《凤命宠妃跋扈嚣张独得帝心》 第1章 金凤命格觉醒 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俪珠忍不住把筷子一摔:“这群狗奴才,竟敢对我这么怠慢!” 一旁的侍女连忙跪下,柔声细语地安抚自家答应:“主子,内务府不就是这样吗?看人下菜碟。” “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仔细瞧瞧,这菜色,就算是底下的奴才,吃得都比我好!” 俪珠本名李俪珠,穿越过来之后也是这个名字,她的身份是历史上安嫔李氏并不存在的堂妹。 安嫔前些年没了,李家就又把她给送了进来。 可惜她并不得宠,只是个位分最低的答应。 清宫嫔妃在皇后之下,分了七个等级。 分别是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和答应。 至于官女子,不算是正经嫔妃。 不过即使是答应,日子也不应该过得这么惨。 按照清宫的规矩,上至皇后下至答应,都是有份例的,除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以外,吃的喝的都是管足的。 比如答应每天会有猪肉一斤八两,碧粳米一斤八两,外加随时鲜菜二斤。 另有白面两斤,白糖二两,香油三两,豆腐一斤八两,粉锅渣八两,甜酱六两,醋二两。 每个月还有五只鸡鸭鹅和十八盘牛羊肉,就算再不得宠,按理来说吃喝应该是不愁的。 可是自从她入宫这两年来,除了刚开始的三个月,份例是够的,之后是一减再减。 到了如今,这所谓的三菜一汤,连个肉星儿都见不着,而且这菜叶子还泛黄,也不知道她每一天的份例都被谁给吃去了。 “罢了,不吃了,不吃了!这群狗奴才,瞧着我现在无宠就敢这么磋磨我,等我改日得了宠,定要教他们好看。” 说着,俪珠将碗一推,便走回了内室。 秋果也不多言,自顾自从地上爬起来,将碗筷都收拾了,又叫了夏果进来伺候。 看着歪在榻上的俪珠,夏果就知道自家答应又耍脾气了。 “主子,您别生气,为着那起子小人,要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叫我怎么不生气?吃吃不好,穿穿不好!都说这皇宫里富贵,结果不论是分给我的布料还是吃食,全都被他们克扣了,连在家里都不如。” “主子,您如今还年轻,没长开呢!等您长开了,容貌必是一等一的,皇上肯定会宠幸您的,到时候还怕整治不了内务府的那些小人?” “行了行了,去给我倒杯茶来。” “是。” 夏果还以为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其实只是因为俪珠胸有成竹而已。 只见她抬起手,掌心之中分明有一道精致的凤凰图案。 整个图案好似都在熠熠发光,唯有最后的凤凰冠子还差那么一丝才能完全圆满。 俪珠想起刚穿越的时候做的那个梦,一只凤凰冲入了她的身体,然后就有一个神女出现在她面前,说只要等到掌心的这只凤凰完全亮起,就是她金凤命格激活之时。 届时,她将会宠冠后宫,成为皇帝此生最爱的女人。 若非如此,她才不敢不管不顾,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辞别家人进宫呢! 看着马上就能全部亮起的凤凰图案,她的心情也不禁好了不少。 等夏果把茶端过来的时候,她道:“整日里吃糠咽菜也不是个事儿,拿点银子去内务府打点一下。” 夏果的脸色有点难看:“主子,您忘了,这两年咱们一直前前后后的打点,家里带过来的银子都已经快用完了,仅剩下的这点银子,可是得等着用在刀刃上呢。” “行了,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是。” 夏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遵命。 谁让俪珠是主子,她是奴婢。 她虽然能够劝一劝俪珠,但俪珠要是真有了决定,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有了打点,果然不一样。 到了晚间,菜色立马就正常了,俪珠也饱餐了一顿。 而后便早早得洗漱就寝了。 虽说如今宫中没有皇后,是皇贵妃当家,只需要逢五逢十的日子去请安就行了,可这宫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若是皇帝不来,她们这些嫔妃也只能早早地就寝。 第二天早上,俪珠醒来一瞧,掌心之中的凤凰图案竟然不见了。 这可把她吓了一跳,但转瞬一想她就明白了,一定是凤凰图案完全圆满,彻底融入了她的身体。 也就相当于是她真正得到了金凤之命的加持。 想到这里,她连忙起来梳妆打扮。 “主子,您今日想穿什么?” “就那件米青色的还不错,瞧着比较雅致。” “奴才觉得这件粉色的不错,您瞧瞧?” “粉色的是不错,可是低位的嫔妃基本上都爱穿粉色,我可不想和她们撞衫。” “您说得有理。” 打开首饰盒,发现就几个素银簪子和鎏金簪子,连个纯金的簪子都见不到,她只得选了一枚镶嵌珍珠的戴上。 珍珠簪子配米青色的旗服,虽然素得很,但如今已经快到初夏了,夏天就应该穿得清新一点。 毕竟这穿衣打扮也有讲究,按照一贯的规矩,春天要穿得娇俏,夏天要穿得清爽,秋天要穿得雅致,冬天要穿得鲜艳。 随手拿起几个奶馍馍吃了之后,她便带着秋果走出了景阳宫。 以往她是不会随便出景阳宫的,因为她的位分太低,随便出去见了个位分高的就要行礼,实在令她不爽。 但是今日她有了金凤命格加持,总觉得外出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遇到皇帝。 到时候八成能让皇帝对她一见倾心,这好日子不就来了。 虽说有了金凤命格,就算她待在景阳宫里不动,皇帝也肯定能想起她来,但她还是想要主动出击。 “主子,咱们去哪儿?不如去御花园看看,现在的御花园景色一定很好。” “御花园人太多了,咱们就去后面的桃林里转一转。” “可是现在那桃林里面的花都已经谢了,有什么可看的?” “我就想去看看桃子不行吗?” “都听您的。” 俪珠也不是无缘无故到处乱跑的,只是因为她突然觉得应该去桃林一趟,好像 第2章 怒怼袁常在 她如今身怀金凤命格,有此感应,定然不会是无的放矢,说不定皇帝今天会来到桃林里面,她这一过去不就刚好撞上了。 就算遇不到皇帝,这些天一直待在景阳宫里面,整个人也像是发霉了一样,还不如出去转一转对心情也好。 俪珠和秋果顺着小道拐了个弯,就来到了桃林里面。 她记得桃林的中心有个亭子,便带着秋果往亭子那边走去。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了一阵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清丽悠扬的琴声。 俪珠心生好奇,当即又走近了一些,就看见亭子里面正有一个身穿粉色旗服,梳着两把头的清秀女子正在认真地抚琴。 定睛一看,这还是个熟人,竟然是和俪珠同住一宫的袁常在。 也是个没什么圣宠的。 琴声突然一停,袁常在在明显也发现了俪珠。 俪珠只好甩着帕子行礼:“见过常在。” 袁常在看见俪珠,突然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神色:“你怎么过来了?” “这桃林又不是常在家里的,为什么我不能过来?” 听到俪珠这么说,袁常在不由得为之一惊,而后便是有些诧异。 因为从前的俪珠在外一直都是不言不语的模样,没想到今天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不过是因为俪珠没有完全融合金凤命格,所以她才比较谨小慎微,如今已经融合了金凤命格,有金凤之力加持,后宫的这些女子,根本不被她放在眼中。 “看来你也得到消息了!那些御前的狗奴才可真是会办差事,收了我的好处,居然还把消息卖给别人。” 袁常在看着打扮一新的俪珠,不由得心生嫉妒。 因为俪珠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比起后宫之中最美的宜妃和德妃,也不差多少。 而且她以为俪珠是跟她一样,故意在这里等着皇帝过来。 因为她之前使了大把银子,买通了乾清宫的一个洒扫太监,知道了皇帝经常会到这片桃林里坐一坐的消息。 所以袁常在今天才特意过来等着皇帝,没想到俪珠也跟着过来了。 俪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消息?你在说什么啊?” 袁常在冷冷一笑:“装什么装,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今日得到消息皇上会过来,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俪珠瞬间懂了:“哦,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你一个人在这里抚琴,我说平日里也没见过你有这种闲情雅致,原来是想要在这里等皇上。” 袁常在假意道:“大家都是一个宫的,若是我得了宠提携提携你自然没问题,可是你居然想在今天我的大好日子上截我的宠,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这话简直是虚伪至极,后宫之中的低位嫔妃,一年半载都见不到皇上一次,怎么可能会提携别人。 “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说什么大好日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俪珠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我告诉你,我今天本来是不知道皇上会过来的,我就是想要四处转一转,但是既然现在我知道了,那么今天你就别想得宠了。” 袁常在气得猛然站了起来,指着俪珠,像是扑过来要咬俪珠似的:“放肆!我乃是常在,你不过是一个答应,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以常在的身份命令你,即刻退下,否则小心宫规处置。” 俪珠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哎哟哟!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好大的威风呀,咱们的袁常在,你在这装什么装?你也不过是个常在,也就在我一个答应面前耍一耍威风,你看看别人谁理你。” 袁常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得老了不止一岁:“宫规森严,岂容你放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我跪下,跪到日上中天再说。” 秋果见到袁常在真的发怒了,连忙拉动俪珠的袖子,想让俪珠暂且退让。 没想到俪珠并不退让,反而上前一步:“跪下?我凭什么给你跪下?你也不过是一个常在而已,我虽然身为答应,比你低了一级,可是大家都是皇上的嫔妃,谁又比谁高贵呢?再者说了,你一不是皇贵妃,二不是皇后,你有什么资格处置妃嫔?你连协理六宫之权你都没有,你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袁常在把琴一推,眉头一挑:“看来你是苦日子还没过够!是不是御膳房给你送得饭菜太好了?” 俪珠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袁常在脸上满是恶意:“我实话告诉你,你这些年的份例之所以一直被克扣,其实都是我的手笔,是我给御膳房特地使了银子,让他们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俪珠破口大骂:“你有病吧!我以前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不过是防范于未然而已!景阳宫里面,就咱们两个人长相比较出众,如果不把你按下去,万一你得宠了怎么办?” 袁常在脸上带着浓浓的恶意:“如今看来,我做的果然很对!你平日里虽然装的十分温顺,但其实都是假象,一得到皇上的消息就敢和我撕破脸,看来你是觉得只要你能见到皇上,你就能得宠,是吧?” 俪珠是真的生气了,这些年在宫里过的苦日子,简直是快把她折磨疯了。 “我劝你赶紧把苛扣了我的份例全部给我还回来,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告诉你,我不止不会把苛刻了你的东西还回去!你要是想让我以后不苛扣你的份例,现在立马跪在这里给我扣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好主子’,我就放过你,不然以后你就等着吧!” 袁常在得意的笑了:“现在还能给你送带点油水的饭菜,以后就给你送冷饭馊饭,看你在这景阳宫里能挨到什么时候去。” 袁常在挥了挥手帕,好整以暇得望着俪珠,一副把俪珠拿捏住了的模样。 若是俪珠如今没有金凤命格加身,在这深宫里面无依无靠,恐怕还真要就此妥协。 可惜俪珠只是挑眉一笑:“袁氏,你今天说得我都记住了,等 第3章 初见皇帝晋位常在 袁常在言语极为恶毒:“你还想有以后?我告诉你,你今日不给我好好的磕个头道个歉,不出一个月,我就能饿死你!反正这景阳宫跟冷宫似的,你一个小小的答应,死了就死了,谁会为你出头?” “是吗?”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袁常在吓了一跳。 俪珠抬头一瞧,只见一名身穿团龙袍的男子走了过来,身后只跟着一个太监。 “皇上!您怎么会现在过来?” 袁常在得到的消息是说皇上下午才会过来,所以她早早的就在这里开始准备。 但没想到现在刚下早朝,皇上怎么就过来了? 要是早知道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的话,她是绝不会刁难俪珠的。 “朕如果不在现在过来,又怎么会看见这么一出好戏?朕是真的没想到呀,你一个小小的常在竟然就有这样的手段,真是好本事!” 袁常在听了此言,什么争宠的心都熄了,直接就被吓得瘫倒在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俪珠连忙上前请安:“景阳宫答应李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 “你就是安嫔的妹妹?” “臣妾正是安嫔李氏的堂妹。” “一切朕都听见了,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当年安嫔薨逝,朕十分伤心,所以才让李家又送了个女子进宫,只是这些年来朝政繁忙,光是平三番就已经让朕焦头烂额,所以对你有所疏忽,但没想到你连份例都叫人给克扣去了,这实在是朕的失误。” “皇上言重了,这一切都是小人作祟,不干皇上的事。” 康熙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袁常在,一脸的厌恶:“你不止窥探帝踪,还打压嫔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你也敢如此放肆!朕很好奇,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上下打点?” 跟在康熙身后的太监连忙道:“皇上,您忘了,这袁主子家里可是皇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有这么多的银子!”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只不过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给昏了头了,臣妾不是有意的!皇上,求求你饶过臣妾吧!” 袁常在对着康熙哀求了一通,康熙却不为所动,她又连忙扑到俪珠身边,抓着俪珠的旗服下摆,求饶不止。 “李妹妹,千错万错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那么对你,求你看在同为一宫嫔妃的份上饶姐姐这一回吧!姐姐愿意拿出一千两银子给你赔罪,只求妹妹宽宏大量,给姐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俪珠在心中暗自咋舌,一千两银子呀,她一个答应一年的份例也才三十两银子。 这袁常在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怪不得人家族中是皇商,就是有钱。 不像他们李家这些年来是越发的衰落了。 “常在袁氏,不睦宫闱,肆意妄为,着降为官女子!” 康熙的口谕落下,袁官女子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倒在了地上。 官女子! 她竟然被降成了官女子! 康熙后宫升位份本来就极难,她自康熙十年入宫,如今已经康熙二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过去,她才爬到了常在的位置。 而这一降,却是直接被降成了官女子,整整连降两级,比她当年初入宫时的位分还低。 官女子根本不是正经嫔妃,本质上其实只是宫女而已。 但凡是八旗选秀上来的,初封最低都是个答应。 如今她被降成了官女子,就算她手里有再多的银子,恐怕都没处使儿了。 俪珠心中暗喜,这官女子从此之后位分就比她低了,以后就没法欺负她了。 康熙看着窃喜的俪珠,不由觉得这幅模样实在是极为惹人怜爱,鬼使神差的就又下了一道圣旨:“答应李氏秀外慧中,娴雅淑慎,着晋为常在。” “臣妾谢主隆恩!” 俪珠大喜过望,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变成常在了。 主要是康熙可不像后世的乾隆,对于位份的把控极为严格。 许多给康熙生儿育女的嫔妃,到了最后也只是一个贵人,甚至只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庶妃。 她这不过是和康熙见了一面,就被康熙升为了常在,看来一定是金凤命格在起作用了。 “朕还有事,朕先回去了,李常在,这里就交给你了。” “臣妾恭送皇上。” 看着康熙远去的背影,俪珠撑着秋果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秋果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看着俪珠,几乎要落下泪来! 自家主子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如今入了皇上的眼,又被升了位分,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袁官女子依旧瘫倒在地上,满眼都是泪花。 她多年努力,只盼能够得幸于皇帝,今日却一朝被康熙打落泥底,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但这和俪珠没有半毛钱关系,俪珠也不可能同情这个害得自己这两年在景阳宫里吃不饱穿不暖的人。 反而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俪珠好整以暇地望着袁官女子:“袁氏,你刚才不是说要整治我吗?不是说要让我无声无息的死在景阳宫里吗?现在呢?现在如何?” 袁官女子怯懦无言,虽然她心中对俪珠已经恨急了,可是现在势比人强。 俪珠是常在,而她则是一个连答应都比不上的官女子。 如今景阳宫中以俪珠为尊,而且俪珠又入了皇上的眼,从此之后她恐怕得在俪珠的手底下讨生活,所以不论俪珠怎么恶语相向,她都不敢还口。 但俪珠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毕竟入宫这两年来,俪珠还以为是因为内务府的那些人拜高踩低,所以才苛刻了她的份例,没想到却是因为这袁官女子使了手段,才让她这两年吃尽了苦头。 俪珠速来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性子,谁得罪了她,她一定不会让对方好过。 想到此处,俪珠便甩着帕子,踩着花盆底,一步一摇地走到了袁官女子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袁官女子。 一看这架势,袁官女子就知道不好。 第4章 整治袁官女子 她身后的宫女连忙一把扑上前,护在袁官女子身上,凄厉地喊道:“您才刚封了常在就要对着我们家主子动手吗?我们家主子虽然有错,可是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您又何必咄咄逼人,死抓着不放呢?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您和我家主子都是宫中的嫔妃,您如果非要惩罚她,难免对您的名声不利,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我呸!你说得容易!那我吃得苦就这么算了?” 俪珠气极反笑:“没想到,你还是个难得的忠仆!只是你说的虽然有理,可是我想问你一句,你既然这么通情达理,那为什么刚才袁氏欺负我的时候你不站出来说一句话,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你们家主子被我整治的时候,你就第一个跳出来说这么一通大道理?” 那名忠心宫女立刻就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告诉你,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板子不打到身上是不会痛的!你们家主子针对我,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两年呀!” 说起这个俪珠就来气,也就是之前自己的金凤命格没有完全融合,所以才能忍这么久,现在自己金凤命格加身,是绝对不会忍了。 “给我吃的那都是什么东西?让我在这宫里吃不饱穿不暖的!而我先前跟你家主子可是没有任何的恩怨,只是因为你家主子觉得我有威胁就这么对我!你觉得你家主子做的很对吗?” “千错万错都是我家主子的错,只求您高抬贵手,大人大量饶了我家主子这一回吧。” “哼!饶了她?你简直是在做梦!我告诉你,你既然这么忠心你家主子,那刚好,你主子犯了错也有你劝导不善的缘故,今日你和你家主子一个都别想跑。” 说罢,俪珠给秋果使了个眼神,秋果立刻会意,上前便将那名忠心护主的宫女拖到俪珠面前按在地上。 俪珠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没有丝毫怜惜之心,直接上去就是噼里啪啦十个大耳光子,抽得那名宫女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似的。 袁官女子见了,惊惧不已:“你!你怎么敢这么做?” “怎么?这就心疼了?我告诉你,我有什么不敢的!就像你说的,一个失宠的官女子,我就算把你弄死又能怎么样?” “按照宫里的规矩,打人不打脸,就算是宫女犯了错,也不能轻易打脸!除非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懿旨,才能对宫女进行掌掴。” 袁官女子凄厉地大喊:“你不过是一个常在,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的贴身宫女?”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打了她,那又怎么样呢?你之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常在,你都可以买通御膳房和内务府克扣我的吃的用的,我现在也是个常在,我偏还就要打你的宫女,你能奈我何?” 俪珠说着,又是几耳光子抽上去,打得那名宫女满地找牙。 “有本事你去找皇上呀!看皇上是帮你还是帮我,或者你也可以去找皇贵妃,不过就你一个官女子,你觉得你能见到皇贵妃?我告诉你,你信不信从今天开始,我让你连景阳宫的门都出不去!” 如今已经是康熙二十三年,元后赫舍里氏和继后钮祜禄氏都已经去世,如今在宫中当家的是皇贵妃佟佳氏。 “家有家法,宫有宫规,岂容你如此放肆!” “放肆?你就会说这一句话了吗?你之前放肆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反正现在时移世易,我为尊,你为卑,我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 宫规这种东西是很可笑的,说白了在这紫禁城里,一切都得看皇帝的心意,只要皇帝喜欢,如何不符合规矩都是可行的。 而若是惹了皇帝厌弃,像袁官女子这样,跟别人说什么规矩,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你觉得抬出宫规来你就能逃得掉惩罚?你跟我说宫规之前,你怎么不想一想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符不符合宫规?” 俪珠不禁越说越来气,一想到这么久忍饥挨饿,连口肉都吃不到,都是因为眼前的袁官女子,她当即舍了袁官女子的宫女,直接上前一把拽起袁女子的衣服,猛然就是两个大耳光抽在了袁官女子白嫩的脸上。 袁官女子在家里也是养尊处优的,入了宫更是没有吃过什么苦,身子娇娇弱弱的。 被俪珠这两个大光子打下来,立刻惨叫起来,就像是杀猪似的。 偏偏袁官女子的身体不够强壮,根本无法从俪珠手上挣脱出去。 俪珠看她这副样子,又是两个大光子打了下去,袁官女子的嘴角立刻就流出了鲜血。 俪珠此时仍不解气,最后又赏了袁官女子两个大耳巴子,方才作罢。 本来俪珠还想要再收拾袁官女子一顿,还是秋果上前拦住了她。 “主子,这袁官女子终究还是皇上的嫔妃,您打她两下也就罢了,如果真弄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好办了。” “你放心,弄死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以后在这景阳宫中,我有得是手段收拾这个贱人。” 俪珠发泄了一通,方才带着秋果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桃林,只留下凄惨无比的袁官女子主仆二人。 刚回到景阳宫,俪珠就感觉到了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 夏果早就带着几个洒扫宫人等在了宫门前,见到俪珠回来,当即俯身行大礼拜见道:“参加常在主子,恭祝常在主子步步高升,福寿未央!” 看来这些人是得到消息,知道俪珠已经被晋为常在了。 “起来吧!今天是我晋位的好日子,秋果夏果,你们两个一直贴身伺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每人赏你们十两银子!” 秋果和夏果在俪珠落魄的时候也一直不离不弃,十分的忠心,这点子赏赐完全不足以表达俪珠的心意。 但是以后的时日还长,俪珠肯定不会忘了她们的好。 “多谢主子。” “至于其余人,你们不是近身伺候我的,只不过是景阳宫的洒扫宫人,我也不是景阳宫的主位,就每人赏你们一两银子,让你们沾沾喜气。” 第5章 内务府赔罪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众人正在欢喜间,又有两个清丽的女子走了出来,齐齐对着俪珠行了一礼。 “我等参见常在,恭喜常在大喜。” “原来是陈答应和刘答应,同喜同喜,不用这么多礼,快快免礼。” “多谢常在。” 陈答应和刘答应也是景阳宫的嫔妃,和俪珠之前差不多,一直无宠。 都是默默无闻的性子,也没有得罪过俪珠,所以俪珠就算现在得势了,也不会给她们摆脸色,依旧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们。 陈答应和刘答应同俪珠说了几句喜庆话,基本上都是恭维俪珠的,而后又一同告退了。 俪珠刚被一群宫人迎入室内,就听见夏果来报,说是内务府的首领太监过来了。 俪珠轻轻放下茶盏,语气不咸不淡:“让他进来。” 一个头戴九品顶戴的首领太监,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见到端坐在罗汉榻上面的俪珠,连忙打了个千儿。 “奴才刘洋参见常在主子。” “刘公公,今个是什么风?怎么把你给吹来了?” “回禀常在,您这刚晋了位分,宫里一定的摆设也该添一添,换成常在的份例了,奴才这不就赶紧带着人过来帮您换上吗?” “亏你们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们都快把我忘了呢。” 俪珠这不冷不热的话一出,刘洋就立刻知道俪珠这是生气了,毕竟先前俪珠不得圣宠,他们内务府又收了袁官女子的银子,做地确实过分了一些。 但这和他没有关系,他不是负责这方面的。 而且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一听说俪珠见到了皇上,又直接升了位分,就赶紧想着补救,所以才把他派了过来。 “常在主子,奴才知道您心里有气,只是这磋磨您的罪魁祸首已经被贬为官女子了,您从此呀,也算是出头了!” 刘洋赔着笑脸:“先前收了袁官女子银子的那名首领太监已经被贬成小太监了,您要是想收拾他,您只要递个话,都不用您动手,奴才保管叫他在内务府的日子没一天好的。” “你们内务府素来是穿一条裤子的,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们推出来的替死鬼?” “常在主子,您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那袁官女子虽然使了银子打点,可她当时的位分到底不高,也就能使唤得动一个首领太监而已,这和总管大人完全没关系!总管大人一听说您受了委屈,这不就立刻派奴才过来给您送上赔礼了吗?” 说着,刘洋便将手一挥,一个小太监就捧着一枚黄木盒子送了上来。 俪珠使了个眼色,秋果当即接过盒子,打开了一瞧,里面竟是一摞黄灿灿的金子。 “这些金子就是我们总管的心意,您如今刚刚升为常在,必然有很多迎来送往的礼仪,还得赏赐一番下人。” 刘洋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一共是三十两金子,奴才知道您肯定瞧不上眼,不过您大人有大量,收下这些金子,且请原谅总管大人的疏忽之罪,奴才在这儿替总管大人向您磕头了。” 说着刘洋便当即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地给俪珠磕了一个响头。 俪珠其实也知道内务府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她如今虽然入了皇上的眼儿,被晋了位份,封为了常在,可如果真的要借此拿捏内务府的错处,非要和内务府做对,也是不现实的。 关键是内务府总管确实是个聪明人,见她得势,立刻就派刘洋给她送来了她现在最需要的财物,又如此摆低姿态,给了她台阶。 她若是不下的话,也显得太不识好歹了。 “刘公公,瞧你这说的,倒像是我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一般呢?我知道你们内务府家大业大,总管公公一时管不过来也是有的,既然总管公公这么诚心诚意的给我道歉,我也不是什么恶人,这三十两金子我就收下了,你回去给总管公公递个话,就说我明白他的心意了,以后只要他将我这景阳宫的差事上心三分,我也就不在乎别的了。” “哎哟!常在主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以后景阳宫的差事,在我们内务府那可不就是顶顶重要的差事吗?若是谁敢怠慢一分,奴才先将脑袋摘下来给您当球踢儿。” 俪珠笑了笑,没再说话之后,刘洋就从善如流的将偏殿的摆设全部更换了一番。 顿时,整个偏殿就变得亮堂了许多,显得焕然一新。 “对了,常在主子,您原本是答应,应该有两个贴身宫女和一个贴身太监伺候,只是之前伺候您的贴身太监生病被挪出宫了,这么久以来也是奴才等人给疏忽了,一直没给您替换上。” “这不过是小事而已,但若是刘公公有空就给我送两个太监过来,毕竟我这身边都宫女儿,有些活不好使唤。” “常在主子放心,奴才都替您操着心呢!” 刘洋笑得十分谄媚:“这次正好您升了位分,按理来说应该有三个贴身宫女和两个贴身太监伺候,所以奴才就自作主张给您选了几个宫女还有太监,已经等在景阳宫外了,您要不要见一见,挑上几个顺眼的留在身边伺候,也好补足了缺儿?” “旁得便罢了,之前收了袁氏好处,一直苛刻我殿中份例的那个太监在哪里?” 俪珠放下手中的茶盏,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神色:“他不是才撤了顶戴变为小太监了吗?那按理来说,也可以把他送到我宫里来吧?” 刘洋没想到俪珠这么记仇,他本以为将那个犯了错的首领太监贬为小太监就已经够了,没想到俪珠居然还要亲自收拾那个小太监。 但他不是蠢人,心念电转之间就有了说法。 “常在主子,您放心,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那等贱坯子怎么能在您身边贴身伺候呢?但是您要亲自收拾他,奴才自然也要给您行个方便,刚好这景阳宫里面的洒扫宫人数量都不足,刚好把那个势力眼塞进来做个粗使宫人,到时候您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您觉得如何?” 第6章 传旨侍寝 俪珠灿然一笑:“刘公公,你真是会办差事,我很喜欢。” “哎哟!奴才谢过常在主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整日跑东跑西的,不就是为了您这些主子们的一句好吗?您只要觉得好,就算我们跑断了腿,心里呀,也是欢喜的!” “好了,先把你挑的那些宫女太监带进来让我瞧瞧。” “常在主子稍等。” 刘洋转身退出去,不过片刻就带着六个宫女和四个太监重新走了进来。 “参见常在主子,常在主子万福金安!” 六个宫女和四个太监对着俪珠齐齐行礼。 “免礼。” 俪珠轻轻挥手,让他们起来。 “常在主子,这六个宫女儿都是今年新进宫的,家世底子清白着呢!至于这四个小太监,都是奴才瞧着长大的,别的不说,至少又勤快又稳重,平时跑个腿什么的,保管万无一失。” 俪珠点了点头,一眼扫过,发现六个宫女之中大多都只有十六七岁,梳着长长的大辫子,头上什么首饰都没有。 至于四个小太监,全都是一副干瘦的模样,穿着灰色的太监服,佝偻着背,根本看不清模样。 她也不太在乎这些,反正身边已经有了秋果和夏果伺候,差不多足够了。 后面来再多的人,都不可能贴身伺候她。 至于要是有谁趁机往她宫里安排人,她也并不害怕,毕竟她如今已经觉醒了金凤命格,只要得了宠,都不用她动手,皇上都会自动帮她清理障碍的。 所以她玉手一挥,随便点了一个宫女儿和两个太监。 “你们叫什么名儿?” “奴婢叫翠花。” “奴才叫小豆子。” “奴才叫小叶子。” “以后,你就改名为秋花,先跟着秋果和夏果学规矩。” “奴婢秋花遵旨,多谢常在主子赐名。” “至于小豆子还有小叶子,你们的名字先不用改,平时没我的命令不用进内殿伺候,就守在外间听候差遣就是了。” “奴才遵旨。” 眼瞅着俪珠这里都安排好了,刘洋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方才告退离去。 忙活了这大半天,俪珠也有些累了,连忙让秋果给她端了一盏杏仁露过来喝了,身上才感觉舒坦了许多。 没过多久,说是各宫主子都送礼过来了。 毕竟俪珠今天刚晋了常在,按照规矩,宫里的嫔妃大小是要送一份礼的。 这礼一般也不会太重,多是一些团扇布匹之类的小物件,毕竟俪珠如今只是一个常在。 不过终归是她得了好处,不收白不收。 甚至还有几个小常在小答应想要前来拜谒俪珠,但是俪珠直接让夏果给推掉了。 以前自己落魄的时候不上门,现在才想着上门,未免太晚了,她最是讨厌这些趋炎附势的人。 安顿好了一切,俪珠正想要趁着午间小憩片刻,不料她还没有躺下,外面又热闹起来了。 夏果像一只得了松果的松鼠,欢快地跑进内室,对俪珠道:“主子主子!您快起来,快去迎接迎接,万岁爷身边的魏公公过来了!” “魏公公?” 夏果提醒道:“就是魏珠啊!您忘了吗?万岁爷身边除了打小就一直贴身伺候的梁九功以外,就属这个魏公公最是得脸了。” 俪珠突然想起来了,这魏珠在历史上还留下了名字:“我知道了,原来是他呀,他怎么现在过来了?” 夏果露出了一个娇羞的笑容:“主子,您说呢?这是什么时候了?魏公公现在过来,肯定是带了皇上的口谕,您觉得皇上还能传什么口谕给您?” “那谁知道呢?难道是我升了位分,皇上要单独赏赐我?” 俪珠可听说按照宫中一贯的惯例,若是哪个嫔妃有什么喜事,皇上都是要有赏赐的,比如说过生辰,比如说升位份。 所以她也没有怎么收拾,就直接穿好衣服,把头发挽上,便走出了内殿。 景阳宫的人没敢让魏珠直接等在外面,而是把他迎了进来,让他坐在暖阁里面,还给他上了茶水点心。 魏珠本来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点心,但在见到慵懒的俪珠之后,连忙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十分恭敬地给俪珠行了一礼。 “奴才魏珠参见李主子,给李主子您请安了,李主子万福金安。” 魏珠是个长相白白净净的青年人,看着挺顺眼的。 俪珠连忙一挥手:“魏公公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奴才谢过李主子。” “魏公公,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主子,您大喜呀!皇上口谕,说是让您今个前往乾清宫侍寝,这会儿天色虽然还早,可是您还得好好收拾收拾呢!” 俪珠其实对这一遭也算是有所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丝毫抵触的情绪。 毕竟她都进宫来了,都成为皇帝的嫔妃了,这侍寝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若是再扭扭捏捏,那就太矫情了。 毕竟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心思,反而她已经想着第一次侍寝,该如何给康熙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俪珠直接给秋果使了个眼色,秋果当即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魏珠。 “公公,这点子心意您拿着喝茶吧。” 魏珠并没有推辞,而是欢喜的接了过去:“哎哟,李主子,您可真是见外,那奴才可就谢谢您的赏赐了。” 似这类传达皇上要召幸哪个妃嫔侍寝的口谕,这都是大好事儿,一般御前的太监还没这个资格呢。 因为每一次过去,按例都能得到那些妃嫔的赏赐。 魏珠收这种荷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十分顺手,并非是想要敲诈俪珠。 反而如果魏珠不收下荷包,那才是对俪珠有所不满呢。 “魏公公,我这是第一次侍寝,什么规矩都不懂,你能不能指点一番。” “李主子您放心,其实这侍寝很简单的!奴才这些年伺候在万岁爷身边,别的没见过,但是这侍寝的嫔妃是见了千千万万,像您这样拔尖又出挑的,那也是一等一的!万岁爷对您,那可是一见钟情啊!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直接就晋了您的 第7章 风光无限的俪珠 魏珠满脸带笑:“想必您这些年来在宫里也明白,这万岁爷可不是会轻易给嫔妃晋位份的,除了每一次大封六宫以外,这些年也只有德妃娘娘有此殊荣了。” 俪珠掩唇轻笑:“魏公公少说这些夸奖我的话,若是我真的当真了,怕是摸不着乾清宫的门槛儿了。” “奴才这话说的可都是真真的,绝不敢有半分胡言乱语!其实这侍寝具体该做什么,奴才也不太清楚,毕竟奴才也只能守在乾清宫西暖阁之外。” 魏珠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您也别担心,等到了酉时,凤鸾春恩车就会过来接您,到时候自然会有精通人事的管事嬷嬷仔细教您如何侍寝,您只需要跟着嬷嬷教得做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俪珠也只能微微点头。 “奴才看得出来,您不是一般人,所以奴才再多句嘴,这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您这侍寝的时候,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但只要皇上心中满意,那这规矩与不规矩不都是皇上说了算吗?您说是吧?” 闻听此言,俪珠不由笑道:“怪不得魏公公一直在圣上面前深受重用,这说起话来,就是中听。” “您过奖了,奴才素来是个笨嘴拙舌的,只是见了李主子您,觉得分外亲切,所以才多了几句嘴,您可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我和魏公公一见如故,也觉得十分亲切,若不是今日皇上招了我侍寝,我现在得准备起来,必得多留公公一会儿。” “您说地是,奴才就不打扰您了,您快些准备着吧,奴才也得赶紧回去伺候万岁爷了。” “公公慢走。” “您且留步,奴才告退了。” “春果,送一送魏公公。” “多谢李主子,劳烦姑娘了。” “不敢当,公公这边请。”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之下,春果将魏珠送出了景阳宫。 秋果这边却激动地恨不得蹦起来。 “主子主子!您听见了吗?皇上要叫您侍寝了,您这总算是熬出头了!” 俪珠微微一笑:“早上见到皇上的时候你就说我熬出来了,现在又说我熬出来了,你就不能换个新词吗?” “奴婢这不是替您开心吗?这六宫之中若是没了皇上的宠爱,那可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是您第一次侍寝,可得好好准备准备,您快别午睡了,赶紧坐过来,奴婢给您收拾打扮一番,等见了皇上,保管让皇上移不开眼。” 俪珠伸出手指点了点秋果的额头:“好啊!你这个小妮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打趣你主子我了。” “奴婢不敢,请主子恕罪。” “行了,先别梳妆,我要先沐浴一番。” “遵命。” 俪珠一声吩咐,秋果立刻下去安排。 平日里,低位嫔妃是不可能每天都有热水沐浴的,真要传热水,还得使银子打点。 但是今天是俪珠侍寝的日子,敬事房早早的就备下了,俪珠说一声要热水,立刻就给俪珠送了过来。 俪珠先是好生沐浴过后,才重新梳妆打扮。 “主子,今个是您的大好日子,您想穿哪一身?” “以往那些嫔妃们侍寝,定然是想着打扮的清新一些,皇上才好下口,咱们若想给皇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那就不能再东施效颦了。” “您的意思是?” “我记得有一件桃红的衣裳,瞧着挺不错。” “这桃红虽说不是正红,但穿出去会不会有些张扬?” 俪珠轻轻偏头:“你是想说我的位分穿桃红还有些不够格?” 秋果直接跪倒在地,浑身冷汗直流:“主子恕罪,奴婢绝无此意!” “好了好了,我就随口一说,咱们是相处久了的,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素来就是直性子,话还不过脑就说出口了,我并没有觉得你有想要讽刺我的意思。” 俪珠扶着鬓角,笑靥如花:“我只是我觉得你的考虑挺有道理,只不过这一次咱们是去侍寝的,旁的嫔妃哪里能见到咱们?只要让皇上瞧着好,不就得了吗?” 经过俪珠一番安慰与提点,秋果方才缓了过来。 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露出了一抹崇敬的笑容:“主子就是主子,您考虑的就是比奴婢周到。” 俪珠笑而不语。 如果她没有金凤命格加身,她也不敢乱来,当然是得随大流打扮得清新一点了。 可是她有金凤命格加身,注定了皇帝会爱上她,注定了她将会一步一步的走到皇后之位,又何须如此谨小慎微? 连个桃红都不敢穿,简直是笑话。 秋果又问道:“主子,那该梳个什么样的头发,又该戴哪些首饰呢?” “头型的话,就给我梳一个盘头,两把头瞧着实在是俗气地很。” 此时清朝入关不久,外头的女子更多的还是弄一个盘发或者是梳一个大辫子。 两把头和小两把头算是时兴的发型,但是宫里弄这个发型的嫔妃实在是太多了,已经不够亮眼。 至于大拉翅这种头型,是清朝中后期才有的,俪珠挺喜欢,因为这种头型上面可以戴更多的首饰,显得特别的大气与尊贵。 其实现在俪珠也能使用大拉翅,只是大拉翅比较复杂,需要制作独特的撑子,光靠梳妆手法是无法弄出大拉翅的。 “衣裳咱们穿得亮眼一些,这没问题,但我到底是去侍寝的,若是往头饰上面下得功夫太多,见了皇上还得先把满头的珠钗簪环摘下来,万一败了皇上的兴致,可就不好了。” “主子说的是,那奴婢就给主子梳一个小巧的盘头,到时候用一根碧玉簪子挽起来,只要轻轻将碧玉簪子抽出,整个发髻就会散开 您的头发又黑又直,乌亮乌亮的,连发油都用不着,皇上见了,定然会爱地不得了。” 俪珠点了点头,秋果便给她拾掇起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俪珠便打扮一新,而后略坐了坐,就已经到了酉时。 酉时就是下午五点,凤鸾春恩车早早的等在了景阳宫外,俪珠当即由秋果搀扶着走出了内殿。 第8章 俪珠侍寝 一路上诸多宫女太监全都跪地请安问好,刘答应和陈答应则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羡慕地望着打扮一新的俪珠。 至于袁官女子,则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风光无限的俪珠,心中愤恨不已。 但是如今俪珠是常在,她只是个官女子,俪珠又得了侍寝的机会,她却遭了皇上的厌弃,地位已经是天地之别,任由她心中再是不快,也不敢到俪珠面前放肆。 出了景阳宫的门,就有一个早早守在凤鸾春恩车旁边的嬷嬷迎了上来,对着俪珠恭敬行礼。 俪珠知道,这是敬事房的管事嬷嬷,待会儿可能要教她伺候皇上的规矩,是以十分客气。 管事嬷嬷也不敢拿大,一口一个“常在主子”,显得十分恭敬。 等坐上凤鸾春恩车,一路上清脆的铃声响彻宫道,东西六宫不知道多少嫔妃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暗中咬碎了银牙,撕裂了锦帕,恨不得以身替之。 一路平平静静的来到了乾清宫,皇帝此时还在处理朝政之事,所以迎接她的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 将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殿中,先是检查了她的身上有没有带什么武器,之后又拿出了一幅避火图,仔细教了她一番该如何伺候皇帝侍寝的事宜。 俪珠看着画质极其模糊的避火图,丝毫没有感觉,至于那些侍寝的事宜,也不过是要小心伺候皇上之类的车轱辘话,俪珠听了,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她还是假装羞红了脸。 毕竟这在古代,她要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说不定会被人觉得身子不清白了。 虽然说对于清朝的皇帝来说,尤其是前期,并不是十分在乎妃嫔的清白。 因为皇太极就不说了,他最宠爱的宸妃海兰珠就是个寡妇二嫁女。 顺治皇帝在正史上没有记载,但是野史中却说他最宠爱的董鄂皇贵妃,是他弟弟的女人。 就连康熙都有一个郭络罗贵人,就是宜妃的姐姐,本身也是个寡妇。 因为宜妃当时进宫之后许久无所出,郭络罗贵人又刚好死了老公,郭络罗家族就将她又送进了宫中。 但是没想到,宜妃这个姐姐并不是很得宠。 宜妃后来也生下了孩子,至于郭络罗贵人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到死都只是一个贵人。 但她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该有的仪式不能少。 等准备好之后,俪珠才被送进了乾清宫的西暖阁,坐在龙床上面等着皇帝到来。 并没有像电视剧演的一样包成一个墨西哥鸡肉卷一般送到皇上的龙床之上,再从皇上的脚底下爬进去。 她在想,这个规矩可能是跟随皇帝的喜好有所变化,康熙八成不太喜欢嫔妃这样。 俪珠也很不喜欢,因为这样简直是太羞耻了。 她在来之前是吃了一点东西的,但是没吃太多。 如果不吃东西没有体力伺候不好皇上,可如果吃的太多,难免出现不雅之事。 在她不知道等了多久之后,终于,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俪珠也不害怕,连忙上前俏生生地行了一礼:“臣妾常在李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爱妃免礼。” 康熙伸出手,亲自扶起了俪珠。 俪珠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开心,这证明康熙对她确实有几分意思。 康熙拉着俪珠坐在了龙床上面,看样子并不打算直接干正事,反而想和俪珠闲话家常。 “爱妃今年多大了?” “臣妾是十六岁入宫的,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康熙调笑道:“十八岁呀,这年纪可不小了。” 俪珠娇嗔道:“难道皇上嫌臣妾年纪大了?” 十八岁在古代年纪确实不小了,因为康熙皇帝十二岁就已经迎娶了已故的赫舍里皇后,而大多数普通人家也都是十三四岁就成亲的。 “怎么会呢?爱妃真是多心了!十八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比这小的太过青涩,比这大的已经索然无味,唯有爱妃才是青春正盛,倾国倾城。” 俪珠听了此言,不由得娇声一笑:“多谢皇上夸奖。” 康熙见状,只觉得眼前一亮,好像给整个西暖阁都增添了许多的光彩。 他之所以当时会为俪珠撑腰,除了看在已故的安嫔和李家的面子上,更多的是他初见俪珠的时候真的被惊艳到了。 而之所以这么快就召幸俪珠,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俪珠长得真的很漂亮。 可能是因为金凤命格的原因,这两年俪珠的身体一直在被改造,比当年初入宫时,可实在是美了千百倍。 毕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要是长得不好看,这男人怎么可能多做停留。 如今见了俪珠之后,康熙发现俪珠和别的嫔妃不一样。 不只是在穿衣打扮上面,还有整个人的性格也十分不同。 别的嫔妃初次侍寝不论装得如何,至少都是心中会有所畏惧,会多多少少显得谨小慎微。 可是俪珠见了他就好像是老熟人一样,丝毫没有拘谨之态,也没有半分的冒犯,显得既大气又得体,十分合他的心意。 让他感觉,好像俪珠与他就如同天作之合一般。 这种感觉,除了当年是年少夫妻,一直相互扶持过来的赫舍里皇后以外,就连现在的皇贵妃,他的亲表妹佟佳氏都没有过。 所以他不禁对俪珠更加感兴趣了,又问了许多问题,知道了许多俪珠的喜好。 俪珠趁机也问了康熙许多问题,两个人倒不像是妃嫔和皇帝,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普通男女。 直到最后,天色很晚了,康熙才恋恋不舍地同俪珠办正事。 第二天早上,俪珠依旧睡在龙床之上,这是极大的殊荣。 按照规矩,嫔妃侍寝了之后都是得赶紧离开龙床回自己的宫里,或者是在偏僻的小殿之中休息,不能够和皇帝一直待在一起。 因为这是皇后才有的恩典! 可是康熙今天不知怎的,就想为俪珠破例一次。 由于要上朝,所以康熙醒得很早,俪珠还没有醒来。 他想着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毛头小子似的,俪珠也确实是累到了。 第9章 晋位贵人 看着俪珠娇媚的容颜,康熙悄悄起身,并没有打扰俪珠,只是轻唤了一声:“梁九功。” “奴才在?” “找人进来伺候,记得让他们手脚轻一点,不要打扰了你李主子。” “奴才遵旨。” 穿戴整齐之后,康熙又忍不住看了俪珠一眼,想起和俪珠相处的过程,不由觉得分外地舒坦。 又想到俪珠这两年入宫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召幸,定然是吃了不少苦,虽然他已经将之晋为了常在作为补偿,但依旧不够。 康熙当即下旨道:“传旨,景阳宫常在李氏,淑嘉贤贞,惠柔娴雅,着晋为贵人!” 闻听此言,在场的宫人都惊到了! 这李贵人究竟有什么手段呀? 昨天见了皇上一面就被直接升为常在,今天又只是侍寝了一次就被直接晋为贵人。 要知道,皇上对于位分可是极为吝啬的。 宫中甚至有入宫十多年,依旧还只是一个答应的嫔妃。 比如答应张氏,她是最早伺候皇上的女人,比荣妃马佳氏还要早,而且也给皇上生了两个女儿。 可是就算是如此,如今伺候皇上都快二十年了,也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末位答应。 还有许多的妃嫔,就算是给皇上生儿育女,也仅仅只是常在而已,就算家世好些,也不过是被晋为贵人罢了。 李贵人的祖父虽然是抚西额驸,可毕竟只是汉军旗而已。 自从平定三藩之后,皇上也用不到李家了。 而且李家当初在三藩之战又消耗了太多的底蕴,早就没落下去了。 所以李贵人居然能在两天的时间之内连跳两级成为贵人,简直是创造了六宫新的神话。 就算是这些年来最受皇上宠爱的德妃乌雅氏,当年也是在怀上四阿哥之后才被晋为了常在,真正生下四阿哥之后才被封为了贵人,花费的时间比李贵人远远长得多。 俪珠这完全是刷新了清宫新的晋位记录。 等到俪珠醒来的时候,就见两个打扮颇为体面的宫女对她恭敬一笑:“贵人主子,您醒了,可要现在就起?皇上说了,您昨晚辛苦了,让您多休息一会儿。” “你们是?” “贵人主子容禀,奴婢是乾清宫的二等宫女,是魏公公专门派来伺候您的。” “贵人?什么意思?” 两名宫女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贵人主子大喜!您还没醒来的时候,皇上就直接晋了您的位份,现在您是李贵人了。” 俪珠闻言也是惊喜无比,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为贵人了,还以为自己得熬一段时间呢。 毕竟康熙这个家伙对后宫位分真的是吝啬的很,许多嫔妃熬了一辈子,从年少熬到年老,居然连个贵人的位分都没有。 “秋果呢?” “秋果姑娘昨天晚上累了一晚上给您守夜,魏公公瞧着她辛苦了,就让她赶紧去休息休息,待会也好伺候您回宫。” “既然如此,那就你们先伺候我梳洗吧。” “奴婢遵命。” 等俪珠起身之后,两个宫女就麻利地端来了水盆,又拿来面巾,帮俪珠细细梳洗了。 之后其中一个宫女又问道:“贵人主子,您要不要在乾清宫用了早膳再走?不是奴婢吹嘘,咱们乾清宫的早膳那可是整个紫禁城里最好最精致的,您可一定得尝一尝。” “好啊,难得你们这么有心,那我可得尝一尝。” “多谢贵人主子赏脸。” 两个宫女一脸地喜意,很快就给俪珠端来了各种各样的吃食。 仔细一瞧,还挺丰盛。 分别有冰糖燕窝粥、挂炉鸭子、盐水鸡、云片糕、桂花糖糕、杏仁露、金丝虾球和肉沫盏八样菜品。 俪珠每样都尝了一点,之后把秋果叫了过来,又赏了她一道挂炉鸭子,方才准备离开乾清宫。 没想到刚走出乾清宫,魏珠就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驾便辇。 “给李主子请安,恭喜李主子大喜!” 俪珠抬手虚扶:“魏公公多礼了,也是托了魏公公的福气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我才能这么快就被晋为贵人。” “李主子,您可别抬举奴才了,奴才哪有这个本事呀?还不都是您本身伺候的好吗!皇上对您啊,可满意的不行,您以后的福气还大着呢!” 俪珠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反而得意一笑:“就借魏公公吉言了。” “李主子,您瞧,这是皇上特意给您安排的。” 顺着魏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俪珠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便辇一番,这驾便辇和成规制的轿撵不太相同。 虽然十分精致,但并没有主位嫔妃出行所用的仪仗。 可如果是给她用,却是完全足够的,毕竟她只是一个贵人。 “皇上想着您的景阳宫是东西六宫之中最为偏僻的,距离乾清宫十分的远,您这每次侍寝,来的时候倒还好,有凤鸾春恩车可坐,可回去的时候,您这玉体娇贵的跟什么似的,哪里受得住呢?” 魏珠笑得十分恭敬:“所以皇上就特地安排奴才给您找了这么一驾便辇,以后您去哪儿都可以坐着便辇,也方便许多。” “皇上不是只赏赐我坐这一回便辇,是直接把这便辇都赏给我了?” “哎哟!李主子,瞧您说的,皇上能那么小气吗?这坐一次怎么够,肯定是让您想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呀。” 俪珠脸上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推辞之色:“可我听说按照宫里的规矩,不是得一宫主位才有资格在宫里坐轿子吗?” 紫禁城就是这样,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可也是天底下规矩最大的地方,位分不够,连坐个轿子都不行。 “您也说了,这是宫里的规矩。” 魏珠笑得就像是一只偷了油的老鼠一般:“可是您想想,这宫里的规矩是谁定的?不都是皇上定下来的吗?这宫里的规矩再大,也没有皇上大!说白了,宫里的规矩都是约束底下人的,这皇上赏赐您一驾便辇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谁敢多言?您呀,就放心大胆得坐吧!” 俪珠轻笑道:“怎么?魏公公是怕我推辞?” 第10章 俪珠的雄心壮志 “奴才知道您的性格是顶顶好的,怕您太过谦虚。” “公公大可放心,我可不是那样矫情的人,皇上赐我的东西,我有什么可推辞的?说的放肆一些,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凭我这个身份,连便辇都坐不得吗?” 她知道,如果坐了这个便辇就会尤其的高调。 特别是在她初次侍寝了之后并没有与皇上分开,而且还直接被晋为了贵人之后。 宫里的嫔妃一定会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可就算她不坐这便辇回宫,等待会儿她侍寝之后发生的事情传到各宫,那些嫔妃也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坐了这个便辇,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多么的宠爱她,让那些有心与她为敌的人心生忌惮。 反正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只要她能一直得宠,别人就算是再嫉妒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李主子果然不愧能够连升两级,光是您这份心性就比旁人通透得多,奴才在这儿可就祝您步步高升了!” 魏珠已经可以确定,俪珠绝对不会止步于一个贵人,只要能保持这个势头,一宫主位已经是囊中之物。 若是能生个皇子,说不定还能坐上妃位。 至于妃位之上,这就不好说了,毕竟如今的四妃,哪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俪珠笑了笑,直接对秋果使了个眼色,秋果也很聪明,当即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十分鼓的荷包递给了魏珠。 “哎哟,李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无缘无故的,奴才可不敢收您的赏赐了。” 俪珠半开玩笑的说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呀?既然知道这是赏赐,你还敢推辞?” “那奴才可就却之不恭了。” “得了,看你这滑头的模样,以后有空啊,多来景阳宫里坐坐,我在这宫里无亲无故的,除了皇上待我要好上几分,也就是你们这些人能跟我说上两句话了。” “您放心,奴才有空啊,一定多去叨扰您。” 而后俪珠便扶着秋果的手,大摇大摆的坐上了便辇,故意慢悠悠地一路招摇过市,花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接近景阳宫。 她虽然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但她也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低调已经没用了。 后宫争斗就和在战场上似的,根本就不是你想躲就躲得开的,既然已经入了棋局,一味的退让,反倒会让人觉得软弱。 还不如高调一点,反而能让有些人不敢轻易动作。 反正大家已经注定是敌人了,忍让半天又有什么意思? 她前世的时候本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受了欺负,她也是选择忍让,可最后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的欺负而已。 从此之后她就明白了,人都是贱骨头贱命的! 只有雷霆手段,铁腕无情才能让人害怕,才能让人不敢动作,所谓的示弱,所谓的低调,只不过是软弱的懦夫而已。 如果她没有金凤命格也就罢了,自然要在宫里谨小慎微。 可她如今金凤加身,是注定的六宫之主,这些所谓的嫔妃,迟早有一天都要臣服在她的脚下。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谁要是敢来招惹,她一定会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知道她的厉害。 总之,这个宠妃,她当定了! 至于孝庄太后,她也并不害怕。 因为自从顺治皇帝和董鄂氏的悲剧之后,孝庄太后绝对已经学乖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孝庄太后控制欲太强,非要想着把顺治皇帝抓在手心里,最后未必会酿成那样的悲剧。 而且康熙虽然在明面上十分的孝敬孝庄太后,但是因为当初康熙在平三藩的时候孝庄太后极力的不支持,已经和康熙在一定程度上闹掰了。 而且她虽然只和康熙见了两面,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她也差不多了解了康熙的性格 身为皇帝,就算康熙平时表现的再温和,他的内心却也极度唯我独尊。 别人越是逆着他的心意,他就越是要和别人对着干,即使这个人是孝庄太后,他的祖母。 平三藩的时候就是一个例子。 当时满朝文武和六宫嫔妃还有孝庄太后都不支持他,可他就是要做,最后还做成了。 如果平三藩失败了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平三藩成功了,直接就把康熙推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 现在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没有一个人胆敢忤逆他。 但凡孝庄太后聪明一点,就不会直接对俪珠出手。 而俪珠是金凤命格,自有大气运庇护,孝庄太后虽然也是凤凰命格,可她的时代已经快要过去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康熙二十三年,孝庄太后身体早就不行了。 按照历史的记载,康熙二十六年孝庄太后就会薨逝。 顶多就是俪珠这三年之中收敛一点,等孝庄太后薨逝之后,她就不止要做一个宠妃了,她还要做一个妖妃。 毕竟都穿越了一遭,若是不轰轰烈烈的活一场,还有什么意思? 如此想着,已经能看到景阳宫的大门了。 夏果早就带着景阳宫中的一众宫女太监在宫门口翘首以盼,看着坐在轿辇上的俪珠,心中愈发地欢喜。 不到一宫主位,却能在紫禁城之中坐轿子,自然是皇上的恩典,这更加证明了皇上对自家主子的宠爱。 便辇刚到宫门口,众多宫人便齐声行礼:“奴才参见贵人主子,贵人主子万福金安!恭喜贵人主子大喜!” “你们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夏果连忙迎上来,将俪珠扶下了便辇:“主子,您怎么忘了?在这宫里头,乾清宫的消息是传的最快的,您虽然刚被封为贵人,现在恐怕整个东西六宫都已经传遍了。” 俪珠只是平淡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连一宫主位都不是,没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的好主子呀!您这话说的不知道要羞死多少人呢?您可知道,这东西六宫住了多少低位嫔妃,能够坐到贵人这个位分的,基本上都是家世不俗,而且伺候了皇上许久,甚至还要生儿育女才有几分机会。” 第11章 向袁官女子发难 这话不假,毕竟康熙对位份真的是太过吝啬了,而他的嫔妃又太多了。 贵人在一众嫔妃之中,已经算是位分不高不低的了。 再往上一步,就是一宫主位。 “您两天之内连升两级,这可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羡慕坏了。” “好了好了,眼皮子不要这么浅,你家主子我岂会止步于一个小小贵人?等来日我成了这景阳宫的主位,再恭喜也不迟。” “主子说得有理,是奴婢太肤浅了。” “我等参见贵人,恭喜贵人大喜,祝愿贵人早日怀上龙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正说着,陈答应和刘答应也联袂走了出来,同样对着俪珠俯身行礼。 这一次她们行的礼比上次俪珠刚刚晋位常在的礼要大不少,上次只是轻轻蹲身,这一回却是跪倒在了地上。 俪珠连忙让秋果和夏果把她们扶起来:“二位答应不必如此多礼,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人,以后相处随意一些就好了。” “多谢贵人。” 俪珠虽然这么说,但是陈答应和刘答应也就这么一听,她们是不敢当真的。 毕竟俪珠的势头实在是太猛了,短短两天之内就连跳两级,这样的存在,是整个紫禁城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 别说是她们这些低位嫔妃,就算是上面的主位娘娘,现在对俪珠恐怕也是忌惮不已。 俪珠心情正好,便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貌似少了一个人。 “袁氏呢?” 夏果连忙道:“主子是说袁官女子?她呀,自从被降位了之后就再也不敢神气了,如今主子连跳两级成了贵人,她恐怕已经羞得不敢出门了,哪里敢来见您呢?” “好大的架子呀!” 俪珠冷冷一笑:“我初次侍寝归来,连两位答应都亲自过来迎接,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女子,连正经嫔妃都不算,理应跟着你们这些奴才一起来迎接我,现在竟敢在两位答应来了之后还不过来,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中!” “主子莫要生气,这袁官女子的确没有规矩,要不要让奴婢过去对她小惩大诫一番?” 夏果顿时有些兴奋,以前她也被袁官女子欺负过,这一次终于有机会报复了。 “主子,还是算了吧,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您又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您今日刚侍了寝,若是出手惩罚了袁官女子,岂不让人说您太过骄狂了?恐怕有碍您的名声。” 秋果却开口相劝,她是一贯谨慎温和的性子。 “可笑至极!本宫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要那贤名又有什么用?赶紧的,秋花,还有小豆子小叶子,你们三个立刻去将那袁氏给我压过来,我倒要问问她入宫时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众人听了此言,都不敢出声,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俪珠和袁官女子的恩怨,更是知道上次俪珠刚刚晋位常在的时候,就将被贬为官女子的袁官女子狠狠整治了一顿。 本以为经过那件事之后俪珠会消气,即使与袁官女子有仇,也不会明着来整治袁官女子,没想到俪珠和这宫中嫔妃的性情都不一样。 这一回才刚刚侍寝,被晋为了贵人,就想要再次当着众人的面收拾袁官女子。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毕竟像俪珠这样直来直往的嫔妃实在是太少见了。 秋花、小豆子和小叶子得到了俪珠的命令之后,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三人直接转身就来到了景阳宫后殿西偏殿的角房。 本来袁官女子是景阳宫之中位分最高的,她当时是个常在,所以住的是景阳宫之中最好的前殿东偏殿,但是被贬为了官女子之后,又被俪珠针对,所以昨天就已经搬到后殿最小的西偏殿之中去了。 而且还没法独占整个西偏殿,只能住在角房之中,十分的可怜。 毕竟她只是一个官女子,不算是正经的嫔妃,能有一个角房住,已经算不错了。 景阳宫特别的偏僻,所以住在这里的低位嫔妃也比较少,算上俪珠也才四个人。 像是那些位置比较好的宫殿,里面的低位嫔妃都住满了,譬如答应和官女子这种位份,甚至只能多个人住在一起。 俪珠虽然没有具体了解过,但也差不多知道康熙的后宫算上侍寝过的官女子差不多有上百人。 东西六宫之中景仁宫是康熙生母曾经住过的宫殿,所以不能住嫔妃,只剩下十一个宫殿,每个宫殿平均要分进去十个嫔妃。 再加上皇贵妃地位特殊,不让人住进她的宫殿,景阳宫又极其偏僻,各个宫殿要住的低位嫔妃就更多了。 有时候想想,分到景阳宫其实也算不错。 虽然这里偏远无比,被人称作小冷宫,一般情况下到了这里的嫔妃根本不可能得宠,但能够不住大通铺,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角房之中阴暗无比,官女子的份例又特别少,根本没有足够的蜡烛可以让她在白天点燃。 原本当常在的时候,袁官女子虽然也没有宠爱,但她家里是皇商,入宫的时候带了很多银子,每个月家里也会托人给她送进来很多银子。 可是自从她被贬成官女子,内务府的奴才都是一群墙头草,最会看人下菜碟。 她的银子就算使出去,那些奴才也不会给她送东西过来。 甚至她银子越多,就越是危险。 毕竟她已经没有能力守住这么多的银子了。 如今俪珠又得了宠,节节高升。 袁官女子完全被困在了景阳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边又只有一个宫女伺候,简直凄惨无比。 “主子,她已经被晋为了贵人,这景阳宫以后恐怕真要成她的天下了!” 袁官女子的贴身宫女一脸的担忧:“奴婢刚才看见陈答应和刘答应都出去迎接她了,要不您也随大流出去迎一迎吧,免得又被她抓住把柄,到时候您又得吃苦。” “怕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吗?就敢这么磋磨我!” 袁官女子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迟早要她知道我的厉害!别看你主子我现在落难了,但 第12章 落魄的袁官女子 “好主子,可是现在势比人强,她是贵人,您只是官女子,这位分差得太多了,她若是给您下绊子,您又该怎么办?” “只要她一天没有封嫔,一天就不是景阳宫的主位,那她想要对付我,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那要是她封嫔的呢?” “你在说什么笑话?她能两天之内连跳两级成为贵人,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恐怕也就是皇上看在她们李家的面子上才赏她一个贵人,她肚子连龙嗣都没揣过一个,还想无子封嫔?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真以为现在是三藩之乱那个时候,皇上还用得着她们李家吗?” 听袁官女子这么说,她的贴身侍女也不禁点了点头。 嫔位确实是一个分水岭,如今宫中除过皇贵妃、钮祜禄贵妃和惠宜德荣四妃以外,也只有只有端嫔、敬嫔、僖嫔、宣嫔和平嫔五个嫔位。 这其中,端嫔和敬嫔虽然没有子嗣也没有宠爱,可是她们资历很老,而且家族在三藩之乱之中非常出力,所以才在康熙十六年大封六宫的时候被封为了嫔位。 僖嫔姓赫舍里,是元后的族妹,长相艳丽,年轻的时候也颇受宠。 宣嫔科尔沁亲王的嫡女,而且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女。 平嫔是元后的亲妹妹,太子的亲姨妈。 所以想要封嫔,真的得有两把刷子,甚至是要有硬性条件。 正当袁官女子满口咒骂的时候,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袁官女子刚被贬为官女子,之前她是个常在,在这景阳宫之中地位最高,还没有遭受磋磨,没吃尽苦头,所以依旧颇为嚣张,一开口就是呵斥:“谁呀?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景阳宫中这么放肆!” “奴才等人给官女子行礼了!” 秋花根本没被愤怒的袁官女子吓到,甚至故意开口讽刺袁官女子,提醒其已经被贬位的事实。 毕竟她们主子瞧着这么得宠,而且又被封为了贵人,自然有着底气。 所以秋花也没有把袁官女子看在眼中,而是带着小豆子和小叶子慢悠悠的走了进去,不卑不亢的微微行了一礼。 虽然规矩没有差错,但是眼中的轻蔑之色却毫不掩饰。 “我等是贵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奴才,方才这景阳宫中,不论是嫔妃还是宫人,都一起出去迎接贵人了,结果贵人仔细一瞧,却没有发现您的身影,所以特地差遣奴才等人过来请您过去。” 袁官女子气得发疯:“可笑至极!这才初次侍寝,就敢到我面前耍威风!她不过是一个贵人,连一宫主位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迎接她?” “官女子,您这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奴婢可告诉您,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您是不懂吗?” 秋花虽然刚分到俪珠身边不久,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急于想要好生表现一番。 她知道自家主子和袁官女子有很大的矛盾,所以对于袁官女子,言语之间一点都不客气。 “奴婢的主子虽然不是一宫主位,可是她现在是景阳宫之中位份最高的人,又刚刚去伺候了皇上回来,这于情于理,您身为一个官女子,迎接一番,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您的位分莫说是在景阳宫,甚至是紫禁城之中都是最低的,前去迎接得宠的贵人,说来也算是您的福分,您怎么这么不惜福呢?” “我呸!我再是不堪,我也是皇上的女人,轮得到你们几个奴才在我面前说东说西!有本事让李贵人过来跟我亲自说。” “皇上的女人?您可别自以为是了,您自入宫之后,您有伺候过皇上吗?您有侍寝过一次吗?而且您是真不知道规矩还是假不知道规矩?” 秋花立刻板着一副脸:“这官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位分!本质上,其实和宫女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可以侍寝的宫女而已!一般来说,但凡是正经选秀进来的最差也是个答应,应该不会不知道吧?皇上把您降为官女子,只不过已经是降无可降了,因为官女子已经等于是宫女了,尤其是您这种还没有侍寝过的,还真比不上那些侍寝过的官女子!说来和我们的身份没多大差别,您要是再敢拿乔,那奴婢可就要不客气了,待会儿恐怕您得吃点苦头。” “啪!” 秋花这话算是直接戳了袁官女子的肺管子,她直接不管不顾的站起身来狠狠地扇了秋花一个大耳光子。 “你这个贱婢,我就算是落魄了,有人轮不到你这个贱人来踩我!” 秋花被打了一耳光也是怒极了。 她不再开口,只是给小叶子和小豆子不着痕迹地使了一个眼色。 小叶子和小豆子顿时会意,立刻上前就要按住火冒三丈的袁官女子。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肆!你们两个太监怎么敢这么对待我家主子!” 袁官女子的贴身宫女正想上前护住袁官女子,却被小豆子和小叶子一把推倒在地,而后直接一人一个抓住袁官女子的肩膀,将她给直接制服了。 袁官女子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哪见过这种架势,立刻又喊又叫,又踢又打。 秋花见状,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下手还袁官女子一耳光。 她来到俪珠面前时日尚短,虽然见到俪珠势头正好,但是也不敢彻底坏了规矩。 毕竟袁官女子是皇帝名义上的女人,她身为奴婢,要是真打了袁官女子,万一被捅出去,恐怕会给俪珠带来麻烦。 所以秋花只是望着袁官女子嘲讽一笑:“官女子,您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紫禁城!您越是闹,越是看您笑话的人就越多!若是您方才安安静静地随我们出去,给我家主子行礼致歉,也不会有这一遭了。” “你们这些贱婢!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等着,等我有一天见到了皇上,我一定让皇上把你们全部赐死,我一定诛你们的九族!” “见皇上?您还在做梦呢?有我们家主子在,就您这样的姿色,皇上见了恐怕也根本下不去嘴吧?” 秋花挥了挥帕子,大步走了出去,小豆子和小叶子 第13章 奚落袁官女子 俪珠就是故意留下她们的,因为她就是故意要在人多的地方整治袁官女子。 一则是立威,令旁人不敢生出异心。 再则也是趁机羞辱袁官女子一番,让其丢尽脸面。 袁官女子被压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再继续大喊大叫。 她现在也知道了,越是闹下去,看见她这副落魄样子的人就越多,到时候她可就真的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但当她见到俪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怨恨与嫉妒的神色。 因为现在的俪珠实在是太美了,可能是受到了雨露的滋润,如今的俪珠比初见皇帝的时候还要美上许多。 尤其是俪珠已经打扮一新。 她今日成了贵人,临走的时候,因为皇上昨晚上见她穿得虽然比较喜庆,但是身上戴得首饰却不多,所以还特地从自己的私库里面取出了几件比较珍贵的赏给她。 现在俪珠正戴着皇上赏给她的点翠六尾海蓝宝石青鸾钗,身穿一身玫瑰红绣玉兰花的旗服,就那么端坐在宝榻之上,如同神妃仙子一般。 下方的刘答应和陈答应打扮得都十分素净,越发衬得俪珠娇媚出彩,顾盼神飞,尊贵无比。 至于官女女子,那就更没得比了。 之前她还能够过得比较体面,毕竟是个常在。 虽然昨天她才刚刚被贬了位份,但内务府的人见风使舵的速度简直是快到无法想象,直接就把她把屋里的各种陈设都给收回去了。 虽然她私人的首饰倒是不用交还回去,但原本她就没什么好东西,降了位分就更加没有心情打扮了。 此时她的头上只戴了几朵通草而已,身上穿得也是一件半新不旧的藕荷色旗服,看着还没有那些主位娘娘身边得脸的宫女华丽。 而且袁官女子还是被小豆子和小叶子押着过来的,更加显得卑贱无比。 就连陈答应和刘答应见了,都有些惊讶。 毕竟昨天之前的袁官女子还是在景阳宫中位分最高的人,今天却已经成了位分最低的人,连她们都不如了。 俪珠并不太在意袁官女子的神色,只是轻轻一笑:“袁氏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很不服气呀!怎么,是不是昨天我教导了你一番,让你心生怨怼?” 到了俪珠面前,小叶子和小豆子当即将手一松,推着袁官女子跪在了大厅之中。 袁官女子闻言不由的恨恨地抬起了头,陈答应和刘答应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袁官女子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凄惨。 两边脸蛋发红发紫,还肿了起来,带着深深的红印子。 即使袁官女子昨天用鸡蛋滚过,依旧没能消肿。 嘴角也有破口,过了一晚上,也不过是勉强结痂而已。 宫中自有规矩,打人不打脸,就算是皇后面对宫女都不能轻易的打脸,更何况是嫔妃之间。 所以陈答应和刘答应真是没想到俪珠竟然直接动手将袁官女子打成了这个模样。 心中立刻对于俪珠的畏惧上升了八度不止。 “怎么?才不过连升两级,你就轻狂起来了?说的谁没有得宠过似的!这满宫之中得宠的嫔妃多了去了,小心不过如同昙花一现罢了!到时候你不怕别人也这么整治你吗?” 袁官女子不愿意落了气势,但瞧着颇为色厉内荏。 “既然你看不上我连升两级,有本事你也去找皇上,让皇上给你升个位份?不说连升两级了,至少把你的位分先升回来吧!” 俪珠不屑一顾:“你从常在到官女子,这可是连降两级呀!尤其是官女子,这算是什么正经位份,跟我们这些正经的嫔妃站在一起,你简直就是不够格!至于昙花一现,这倒不用你管了,毕竟我如今大小是个贵人,只差一步就能成为一宫主位,就算一辈子都坐不上一宫主位,也比你一个连正经位分都没有的官女子要强!” 贵人整整比官女子高了三级,想要收拾一个官女子,简单无比,即使是失宠的贵人也是如此。 更别说俪珠现在正得宠,以后也不会失宠。 “而且,你也知道这满宫的嫔妃数不胜数,得宠的更是不少,那你就更应该知道凭你的姿色,如今又惹了皇上厌弃,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皇上,更别想侍寝!你呀!就等着老死宫中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你难道非要让我死才行吗?你如果真要我死,那我就死给你看,只怕到时候皇上会觉得你过于狠毒,你难道不害怕失宠吗?” 袁官女子双眼含泪,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知道自己之前把俪珠给得罪狠了,寻常的手段恐怕没法叫俪珠消气,现在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俪珠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威胁自己,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俪珠想了想,自己连升两级,被晋为贵人,在乾清宫之中,皇上又那么宠爱她,赐给了她多项殊荣,若是这个时候她重重的惩罚了袁官女子,反倒是给了别人把柄。 如若捅到皇上面前,确实有些麻烦。 而且她昨天才下手狠狠地整治了袁官女子,虽然事出有因,但经过这一遭,按理来说也应该两清了。 如果她一直抓着袁官女子不放,确实说不过去。 虽然她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袁官女子,但的确不能再像昨天那样直接动手了。 昨天还可以说是因为自己气急攻心,所以才下手狠了一点,今天要是再这么干,那可就要在皇上面前落下一个心地狠辣的印象了。 她的打算是适当的表现一些活泼跋扈又嚣张的模样,一个是这样让她舒坦,另一个是这样应该能让皇上瞧个新鲜。 虽说她有金凤命格加身,但这也只能让她坐上皇后之位,至于是怎么样的一个皇后,到底受不受宠,和皇帝的关系怎么样,还得看她自个儿经营。 历史上,坐上皇后之位,却不得皇帝之心,和皇帝之间离心离德,整个皇后当得不甘不尬的多了去了。 想到这里,她当即换了一副神色。 第14章 皇帝又送来赏赐 “袁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先前让内务府的人克扣了我宫中两年的份例,我昨天只是太生气了,才下手重了一点,你可不要怪我。” 俪珠先是点出这件事情是袁官女子有错在先,让袁官女子心里清楚,就算这件事情闹到皇贵妃或者是康熙那里,也是她占理,尤其是她现在是康熙的宠妃。 “今天叫妹妹你过来,是想问一问你的伤势如何了?这脸上的伤看着确实有点严重,要不我给你叫个太医?” 袁官女子没有说话,看着满脸笑意的俪珠,她更加畏惧,不禁颤抖了起来。 看到袁官女子没有直接顺着她的话茬说让她给叫个太医,俪珠心中颇为满意。 如果这袁官女子真的让她叫太医过来,那她可就要想着是不是得找个机会直接把袁官女子送走了。 她昨天才赏了袁官女子十多个耳光,丝毫没收着力气,所以袁官女子脸上的伤瞧着着实非常显眼。 如果真的让太医过来给其治疗,那恐怕用不了半天,整个六宫都会知道她把袁官女子打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那就是平白的把把柄送给别人。 毕竟宫里的确有潜规则,是打人不打脸的。 即使她占理。 却有的是人想把她这个新晋的宠妃拉下来。 俪珠继续道:“另一个是想着我这些天一直睡不安稳,听说若是一个有福之人能替我在佛堂之中每天祈福一个时辰,再捡一个时辰的佛豆,一定可以叫我恢复如常。” 这个时候,俪珠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妹妹一进宫就是答应,过了一两年就成为了常在,这可是我们拍马都比不上的!” 听见俪珠居然嘲讽她,袁官女子虽然心中恨得滴血,但却不敢反驳。 昨天那一顿打,可真的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后宫女子的手段都是偏向阴损狠辣,哪有像俪珠这样如同泼妇骂街一样上手的。 但就是这样,反而可以一力降十会,叫人记忆深刻。 “如今妹妹虽然被降了位份,可是我觉得妹妹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恐怕福分还在后头,你说是不是呀,妹妹?既然是有福之人,要不妹妹就帮帮我?”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祈福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干,也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就只能干跪在佛堂里,是很难熬的。 至于捡佛豆也不容易,同样要跪在那里,一颗一颗的捡,既枯燥又疲惫。 加上祈福,一天四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别的不说,就是光跪四个小时,都是够折磨人的。 这可不是轻松的事。 尤其是宫中的嫔妃,普遍体质比较弱,跪个半小时就已经能让她们腰酸背痛。 若是跪上四个小时,那这一天下来,就什么事儿都不用干了。 袁官女子当即就想要拒绝。 俪珠见状,突然神色一厉:“袁妹妹,你该不会是想说自己是无福之人吧?” “既然是无福之人,那看来就是不能好好伺候皇上了,我这就向皇上禀明,以后你就待在后面的角房之中,不要再出来了!至于你的绿头牌,也得摘下来,你觉得如何?” 袁官女子顿时大惊失色:“你怎么能这样!” 要真的这么做了,这就是变相的打入冷宫啊! “皇上是真龙天子,也是世间最有福的人,身边陪伴的也自然是有福之辈!而像那些无福之人,陪在皇上身边,岂不是要折了皇上的福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难不成妹妹连皇上都不顾了,非要折了皇上的福分才罢休?” 俪珠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顿时就让袁官女子骑虎难下,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陈答应见状便道:“袁妹妹,李姐姐这也是一片好心啊!你如今得了皇上厌弃,若是想重新入皇上的眼,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但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替李姐姐祈福,皇上迟早有一天会看到你的辛苦,到时候难道没有你的好处吗?” 袁官女子听了此言,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李贵人现在这么得宠,她是替李贵人祈福的,皇上把李贵人叫到身边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自己,到时候自己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既然贵人姐姐都这么说了,那臣妾也不敢推辞,定然会每日诚心祈福,祝愿姐姐早日恢复。” 顿时,她便连忙应下了俪珠的要求。 俪珠见状,心中暗骂蠢货。 皇上是什么人? 那可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存在。 这袁官女子在皇上那里印象不好,想要靠着给俪珠祈福恢复印象,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别的不说,没有人在皇上面前提起来,这袁官女子就算是把自己跪死,皇上也不会想起她的。 而且俪珠现在不直接下狠手段整她,不过是因为地位不稳,不好动手而已。 等过段日子地位稳固了,或者是封了嫔,成为景阳宫的一宫主位,到时候再想个办法让袁官女子“病逝”,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正如此想着,夏果突然来报说是乾清宫的人过来了。 “既然是乾清宫的人来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袁官女子,你还不赶紧回去给我祈福,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俪珠当即将袁官女子打发回去。 陈答应和刘答应见状,也连忙告退。 而后,一名大太监就带着好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对着俪珠恭敬一礼,谄媚道:“奴才名叫陈忠实,是师父魏珠手底下的人。” “原来是魏公公的人,快快免礼。” “恭喜李主子,贺喜李主子,皇上下旨,让奴才给您送赏赐来了。” 俪珠也有些惊讶:“皇上早上不是才赏了我贵人的位分吗?怎么又来送赏?” “唉哟!瞧您说的,这一码是一码呀!您伺候皇上伺候的好,所以皇上才晋了您的位分,可是嫔妃侍寝完之后,多多少少都是要有赏赐的,这是一贯的规矩到,您这肯定也是一样的,不然恐怕别人还要轻视您呢。” “原来是这样。” “可不是吗!您恐怕不知道,尤 第15章 尊贵的七尾金凤钗 陈忠实这说的不错,康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轻易给嫔妃晋位份,就算是晋位份也是大封六宫的时候批发。 而康熙在位六十年,一共也没有大封六宫过多少次,而且每次的人数都可少了。 “皇上记挂着您,又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来了好些赏玩的物件,您要不要现在就瞧一瞧?而且皇上还说了,若是您瞧着好,叫奴才以后就多给您送些过来。” 俪珠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都有什么好东西?” 陈忠实将手一挥,立刻就有两名打扮颇为得体的宫女端上来了一个锦盒。 俪珠看见这两名宫女的裙摆之上都绣着奇特的云纹,这是乾清宫独特的标志。 看她们的模样应该是乾清宫的三等宫女,但因为乾清宫的特殊地位,即使是三等宫女,比之寻常低位嫔妃身边的大宫女都不差分毫。 此时却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丝毫不敢直视俪珠的正脸。 “李主子,皇上特意交代了,说是这件东西非得您亲自打开才行。” “是吗?那我可得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俪珠顿时更加期待了,当即亲手将盒子揭开,只见内里竟然是一件华丽的七尾凤钗。 整体是以纯金打造而成,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用的是当今最为巅峰的掐丝工艺,在凤凰的尾羽之上镶嵌着七颗剔透的红宝石,同时还有许多细碎的彩色宝石。 不必放在阳光底下,就在室内都已经显得格外光彩照人,若是真的戴在头上走出去,那可简直是招摇无比了。 一旁的春果和秋果看了一眼,更是脸色大变。 “主子,这……这怎么是七尾凤钗?” 俪珠也不由得望向陈忠实:“陈公公该不是皇上弄错了吧?这金镶宝石的七尾凤钗可是贵妃才有资格戴的,我不过是一个小贵人,要带也顶多就只能带银镶水晶的三尾翟钗,怎么能戴超出规格这么多的首饰?” 不得不说,古代的等级制度实在是层层分明。 就在这宫里,不同的位份,吃的穿的,用的喝的,都大不相同,各有规格。 若是超出了规格,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比如说这凤钗,首先,如果没有皇上特殊赏赐,只有嫔位以上才能用纯金的首饰,戴三尾金凤钗。 妃位可以戴五尾凤钗。 贵妃才能戴七尾凤钗。 至于最为尊贵的九尾凤钗,按理说只有皇后才能佩戴。 但是因为先帝顺治极为宠爱董鄂皇贵妃,使之待遇完全不差皇后,所以皇贵妃理论上也能戴九尾凤钗。 也就是说,能戴七尾凤钗的往往都是极尊贵的妃嫔了。 如今整个宫里的嫔妃之中,有这个资格的,正经说来也只有两人。 一个是佟佳皇贵妃,另一个则是钮祜禄贵妃。 甚至连惠宜德荣四大妃子都没有资格戴七尾凤钗。 “李主子,皇上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弄错呢?这绝绝对对是皇上亲自挑选的,特意赏给您的东西。” “但这七尾凤钗,实在是太过华丽了,我一个贵人怎么能带这样的首饰?” 关键是这件七尾凤钗传达出来的意思,该不会是康熙有意要许她贵妃之位吧? 俪珠心中微微一喜,但很快又按耐了下来。 即使是如此,康熙恐怕也不会直接把她从贵人提到贵妃的位份,很大概率还是得一级一级的升上去。 “哎哟喂!我的好主子,您怎么就是不开窍啊?在宫里位分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其实也不重要!” “皇上若是看中您,这位分还怕升不上去吗?” “您这才两天直接连升两级,难道现在您还不知道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七尾凤钗再是尊贵,但只要皇上喜欢,您有什么不敢戴的?” 见到俪珠还要继续推辞,陈忠实赶忙道:“您也说了,妃嫔之中,位分不同,衣食住行都有不同的规格,但您却忘了,还有皇上的赏赐呢!” “这七尾凤钗的确是寻常贵妃应该戴的,可如果是皇上赏赐下来的,您戴着那就是皇上的恩典,完全没有问题。” 见到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俪珠想了想也不再继续推辞。 反正她天生凤命,将来连九尾凤钗都能戴得,这七尾凤钗怎么还不能戴了?也不过就是早些戴上而已。 虽说有了这七尾凤钗,再加上之前的事儿,满宫的妃嫔肯定会更为忌惮她,但只要他能牢牢抓住康熙的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想罢,她当即就拿起七尾凤钗直接插在了头上,然后扶了扶鬓角,妩媚一笑:“怎么样,这凤钗可还配我?” 陈忠实立刻露出了一个无比恭敬的笑容,显得谄媚极了:“哎哟,奴才见过那么多的嫔妃主子,也唯有您戴着这七尾凤钗,才能显露出那么一抹与众不同的尊贵气韵来!” “要奴才说呀,这七尾凤钗一直在皇上的私库里面蒙尘,今个可算是遇到明主儿了!” 康熙不是一个昏庸的君主,他绝对知道七尾凤钗代表了什么,但却还是将此物赏给俪珠。 这其中所表达的意思实在是耐人寻味。 要不然,这陈忠实虽然比不上李德全和魏珠,但是在御前也极为得脸,同样是乾清宫的副总管。 绝不会对俪珠这么一个连一宫主位都不是的妃嫔如此低声下气。 要知道,平时他们别说是面对这些一宫主位之下的小嫔妃了,就算是面对四大妃子和贵妃,都很少露出谄媚之色。 也唯有皇贵妃是康熙的亲表妹,他们才会更加客气一些。 至于夏果和秋果,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也有一些不安,但是也非常欢喜。 因为皇上连这么尊贵的七尾凤钗都赏赐下来了,足以证明自家主子究竟有多么得宠。 唯一害怕的就是这般荣宠会是昙花一现。 到时候现在有多么得意,来日就有多么凄惨了。 不过看着主子这么欢喜的模样,她们也不敢乱说话,免得晦气。 万一自家主子真的能够一直荣宠不衰呢? 不知怎的,俪珠戴上七尾凤钗之后也突然觉得尤其的舒爽,顿时心中 第16章 大气赏赐宫人 她当即便将玉手一挥,大气道:“秋果,我身边的宫人每人赏两个月的月例银子!今日我高兴,让大家都跟着我一起高兴。” “多谢主子!我替他们谢过主子恩典。” “多谢主子,我等谢过主子恩典!” 众人齐齐跪伏而下,向俪珠郑重行礼。 他们这些宫女和太监,兢兢业业伺候嫔妃主子,为得是什么?其实大多数为得都是那么一点月例银子而已。 太监是想靠着这个钱攒着,等来日干不动了之后出去养老的时候也不会太难过。 宫女们有的还得把这个银子寄回家去,有的则是攒起来,等以后出了宫,如果有丰厚的嫁妆,即使二十五岁在古代算是大龄未婚,也能嫁一个好人家。 不过就他们每个月的那点银子,其实是攒不了多少的,毕竟在这宫里干个什么都要花钱,而且他们也有家人。 但如果能有一个出手阔绰大方的主子,那就不一样了。 俪珠自然知道这些宫女与太监的心思,她也颇为理解,毕竟大多数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点子俗物吗? 而且她二世为人,更知道对手底下的人不能太过刻薄的道理。 尤其是在银钱待遇方面,若是她抠抠搜搜的,既让底下的宫女太监心中怨怼,又体现不出嫔妃主子的尊贵气度。 久而久之,自然会有损威信。 若是她现在手上比较紧也就罢了,可是她现在乃是皇上的宠妃,想给她送银子的人还得排队,哪里在乎这点子银子? 若能靠这点银子让众人的忠心程度都往上提一提,那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至于万一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那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等她来日坐上皇后之位,再说这些吧。 还没有过河就想着拆桥,还没有把豆浆磨好就想着杀驴,简直是蠢钝如猪。 有了上次收地内务府那三十两金子的赔礼,现在俪珠可是半点都不缺银钱。 毕竟一两黄金约等于十两银子,她手上现在一共有三百两银子。 而贵人每年也才一百两银子的俸禄,每个月换算下来还不到十两。 不过宫里的嫔妃也不是指着这点银子过活的,这点银子发给嫔妃们,本意就是让她们赏赐底下人的。 而按照俪珠的猜测,用不了多久,康熙肯定又会再次赏赐她许多东西,金银之物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真要是少了,不是还有一个袁官女子吗? 她家里是皇商,有得是银子。 不怕从她身上榨不出油水。 之后陈忠实又恭维了俪珠一番,放下其余的赏赐,才回乾清宫复命去了。 俪珠戴着七尾凤钗开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之前她让刘洋将收了袁官女子银子,从而克扣她宫中份例的那个太监送到了景阳宫。 她当即就对秋果道:“之前我让刘洋送到宫里的那个太监在哪里?把他带过来。” 俪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秋果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俪珠说得是谁。 就是那个原本是首领太监,结果因为俪珠得宠,直接就被贬为杂役太监的倒霉蛋。 真要说来也不算他倒霉,只能说是报因不爽,谁让他要乱收银子,让俪珠吃了将近两年的苦。 这样的仇,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了。 更何况是脾气火爆的俪珠。 秋果连忙道:“回禀主子,那个狗贼昨日刘公公就已经送过来了,不过您去侍寝了,我们也不敢打扰您,就按您说的,让他做个最低等的杂役太监,您现在可是要处置他?” 俪珠挑眉:“不然呢?这个狗东西让我吃了那么久的苦,虽然说是袁氏那个贱人授意的,但是也不能放过这个狗奴才。” 秋果连忙附和道:“主子现在被晋为了贵人,是这景阳宫中位分最高的,虽然不是一宫主位,但您得了皇上的宠爱,不过是一个杂役太监而已,您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哪怕是打死了也无妨。” 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可不是一个地位。 因为宫女都是八旗选上来的,虽然身为包衣,可本质上来说都是旗人,家里有不少在前朝都大小有个官职,所以可以说是官宦人家的女儿。 这才有了一系列的潜规则,比如说连皇后都不能轻易在正式场合打宫女的脸。 虽说她们比不上正经的八旗贵女,但也比穷苦人家出身的太监地位要高上许多。 而且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就有机会被放出宫外,而太监一辈子只能老死宫中。 如果好运活到干不动的时候,因为身有残疾,又无儿无女,也只能被撵到一个破旧地方等死。 所以俪珠在动手打袁官女子的时候,秋果拼命阻拦,心中害怕不已,生怕俪珠遭受惩罚。 但若只是对付一个最为低贱的杂役太监,那可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随便俪珠怎么整治,就算是弄死了,报个病故或是暴毙的由头,扔到乱葬岗去,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了,赶紧去吧!另外让秋花和小叶子和小豆子都过来,多带几个宫女太监。” “奴婢遵旨。” 很快,一群人乌泱泱的来到了内殿之中,对着俪珠躬身行礼。 “参见主子!主子万福金安。” 俪珠看着这群略有些紧张的宫人,也差不多明白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恐怕他们以为俪珠这个时候把他们叫过来,是想要借着整治那个苛扣了俪珠份例的太监的机会震慑他们,但俪珠完全没这个想法。 她只是觉得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待会儿她可要狠狠地整治那个让她吃了两年苦头的狗奴才。 万一那个狗奴才凶性大发伤着了她,可就不好了。 所以才叫这么多人过来,把一切隐患都消除在襁褓之中。 她抬眼一扫,就看见了一个尤其陌生,而且躲在最后面,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的小太监。 只见其佝偻着背,深深地低着头,一副缠弱可怜的模样。 几乎是瞬息之间,俪珠就已经知道这个小太监是谁了。 但她还是按照惯例问了一句:“吴斌可来了?” “回禀主子,小斌子已经过来了。” 第17章 俪珠报仇雪恨 秋果直接上前一把揪住躲在最后面的那个小太监的耳朵,将他扯到了前面来。 猛然用力一贯,那个小太监就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小太监立刻颤颤巍巍地开口:“奴才小斌子,参见贵人主子!贵人主子万福金安,如意吉祥。” “呦,原来你就是吴斌呀!久闻你的大名了,今日才总算是见着。” 俪珠捧起一盏清茶,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哎,你说这,真是奇了怪了,这吴大公公不是内务府的首领太监吗?怎么今日却穿上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跑到我这小破地方来了?我这真是有失远迎了,还请吴公公恕罪。” 这样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话,从一个主子的口中说出来,尤其是对一个地位最低的小太监说出来,简直是可以将这名小太监直接打入谷底。 吴斌瞬息之间就哭了出来,流下了绝望的眼泪,对着宝座之上的俪珠不停地磕头。 “砰砰砰”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一众宫女太监看着都疼。 “贵人主子饶命!贵人主子饶命啊!都是奴才贱骨头贱命,竟然识不得真凤凰,误将那野山雀当成了青鸾鸟!被猪油蒙了心,收了袁官女子的银子,这才苛待了您宫里的吃穿用度!” 俪珠心中不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内务府就是欠得慌。 真当她们这些低位嫔妃毫无出头之日了? 虽说难度很大,但只要有一丝的机率,这内务府就不该把事情做绝。 等俪珠来日掌了宫权,迟早要狠狠地收拾内务府。 眼下嘛,只能先收拾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了。 “若是早日让奴才见到您,奴才万万不敢如此行事!只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奴才一命,从此之后您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奴才必定对您忠心耿耿!上刀山下火海,您说往东奴才就往东,您说往西奴才就往西,奴才绝对不敢有丝毫的二心!就算您让奴才去死,奴才也不眨一下眼睛,但求您发发慈悲吧!” 吴斌这一长串的话说出来,倒是有几番可怜的意味。 而且语气之中的悔恨之情不是作假的,如若俪珠心肠软些,恐怕还真就饶过他了。 但是俪珠是何等人物,听了他这番话,并不言语,只是微微一嗤。 当她是傻子呢,这么一长串的话说得这么流利,明显就是提前打过了腹稿,专门设计好了来糊弄她的。 这吴斌看着悔过了,但实则定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甚至心中还恨着她呢! 若是来日有机会,这吴斌绝对不会吝啬踩她一脚。 但她不会给这种狗奴才这样的机会! “狗奴才,你以为就凭你这两句话就能把我这两年多受的苦抹去吗?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进了我这景阳宫,你就别想再出去了,我会一点一点的将你折磨死!” 吴斌听了这话,顿时瘫软在地。 但还是忍不住的磕头求饶,甚至朝着俪珠爬了过来。 秋果见状,连忙抬起一脚踹在他的头上,将他踹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半天爬不起来。 “大胆奴才!胆敢在贵人面前如此失仪,定然心怀不轨!来人,给我重重地打。” 夏果一声怒喝,包括小豆子和小叶子在内的几个太监,顿时冲了上去,对着吴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俪珠瞧着打够了之后,才让他们停手。 而后来到浑身是伤的吴斌面前。 “哒哒哒”地花盆底,对于此时的吴斌来说,真可谓是妖魔的低吟。 俪珠看着缩成一团的吴斌,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因为她知道这个狗奴才,原本是个首领太监,在内务府大小也算是个人物。 连她一个正经嫔妃的份例都敢克扣,这些年不知道干了多少的恶事,今日落难,也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已。 她又想起来自己在景阳宫里没吃没喝,没穿没用的时候,幸好她们李家世代功勋,在这宫里也有几个人手。 再加上她姐姐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却也有几个暗地里的死忠,靠着他们帮衬着才勉强熬了过来,等到了金凤命格彻底觉醒。 否则,她恐怕早就死了。 想到此处,俪珠更是目露凶光,猛然抬起左脚狠狠地踩在了吴斌的手上。 都说这五指连心,吴斌立刻惨叫起来 小叶子和小豆子见机,生怕吴斌反抗的时候伤到了俪珠,连忙上前将吴斌按住。 俪珠踩在吴斌的手上还不过瘾,甚至脚上还使劲地转了几圈。 这花盆底鞋可不是后世的平底鞋,也不是高跟鞋。 身份低的,鞋底那都是用木头做的,若是身份高些的,都是用瓷器做的,甚至还有用玉做的呢。 俪珠以前穿的都是木质的鞋底,昨天被封为常在,内务府那群见风使舵的狗奴才立刻给她送了几双瓷器做的。 今日被封为贵人,又送了几双描金错花的青瓷鞋底,刚好穿着。 等到俪珠移开脚的时候,吴斌的那只手整个都红肿了起来,同时还发青发紫,可能五根指头大部分都骨折了,连动都动不了。 看着吴斌的惨样,俪珠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小叶子,这个狗奴才我就交给你了。”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招待他。” “以后他在这景阳宫里就是最为低贱的奴才,也不许再叫他原本的名字了,就叫他小贱子!因为他就是个最下贱的狗东西!” “是,奴才明白了,以后绝不让小贱子好过。” “竟敢克扣我的份例,当我是什么人了!从前没有办法,从此之后你们谁见到这个狗奴才,都可以随便打他骂他,只要别把他弄死了就行。” “我等遵旨。” “还有,平日来了人,都要把他看住,不许让他出来见人,实在不行就把他双腿打断,找个角房扔进去。” 小叶子当即领命道:“主子交代的事情奴才都记住了,请主子放心,奴才绝不会将这事儿办砸。” “你若是将这事情办的好了,我自然重重有赏。” “奴才刚得了主子的赏,没立下功劳,不敢再领主子的赏。” “得了,把这个小 第18章 连续两天侍寝的荣宠 俪珠还没高兴一会儿,魏珠就过来了。 “魏公公,怎么是你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你徒弟过来不就行了吗?” 魏珠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李主子,大喜事啊!奴才是特意传皇上的口谕,今天晚上,还是您侍寝。” “多谢魏公公,我知道了。” 俪珠给魏珠看赏之后,又留下他喝了一杯茶,听了他一大堆的阿谀奉承之话,才让秋果将他送出去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皇上连着两日翻主子的牌子,定然是对主子的满意极了。” 夏果对着俪珠行了一里,满脸都是笑意。 俪珠挥手让她起来,也颇为欢喜:“满不满意我不知道,不过若是皇上先前既晋了我的位份,又留我在乾清宫一直留到白天,还赐下步辇给我,要是今天再翻了别人的牌子,那可就有些打我的脸了。” 夏果连忙摇头:“这怎么会呢?皇上定然是在意您的。” 俪珠也很欢喜:“幸好皇上还算是在意我,不然那些嫔妃恐怕都得嘲笑我雷声大雨点小了。” 多亏了她的金凤命格,和皇上的金龙命格相互吸引,否则事情还真不会这么顺利。 “主子何必在意那些嫔妃?她们都是一群乌眼鸡,平日里几个月都见不到皇上,偶尔见一回皇上,又怎么可能连续翻她们两回牌子?” 夏果得意地开口:“这可是宠妃的专属!” 俪珠有些不信:“是吗?” “当然了,奴婢是专门打听过的,皇上要真喜欢哪个嫔妃,都是会连续翻她牌子的!” 夏果看到俪珠半信半疑的模样,连忙解释道:“如今在排面上的妃子,大多都是被连续翻过牌子的。” “哦?” “主子,您仔细想想,比如四妃,她们的家世远远比不上主子,但就是因为受宠,又早伺候了皇上几年,如今都成为了妃位娘娘。” 俪珠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打听了多少?快给我说来听听。” “根据奴婢打探出来的消息,最高纪录是元后娘娘,连续被翻了七日的牌子,不过那是因为帝后大婚,正经说来,应该并没有连续七日侍寝,只不过是和皇上躺一块罢了。” 元后就是赫舍里皇后,也就是历史上的孝诚仁皇后,是第二个从大清门抬进宫里的皇后。 她生下了现在的太子胤礽。 第一个从大清门抬进来的是顺治废后,静妃博尔济吉特孟古青。 即使是当今的太后,也是由妃嫔升为皇后的,她是顺治的继后,后世称作孝惠太后。 当然现在是不能这么叫的,因为“孝惠”是谥号,就是死了之后加的尊号,和“孝庄”一样。 如果现在就直接叫太皇太后为孝庄太后,那就是等于在诅咒太皇太后。 而整个清朝历史上,从大清门抬进来的皇后,一共也只有四个。 后世的两个分别是同治帝的皇后阿鲁特氏和光绪帝的皇后叶赫拉那氏。 “接下来呢,都有谁?” “另一个就是咱们现在的皇贵妃娘娘,被皇上连续翻了五日的牌子。” 夏果如实道:“这位是皇上的亲表妹,小时候就进了宫中,和皇上一起玩耍,青梅竹马的,这五日应该是实打实的,都是侍了寝的。” 皇贵妃佟佳氏,康熙十五年入宫为妃,十六年就被封为贵妃,二十年的时候被封为皇贵妃。 按照历史记载,她应该是在康熙二十八年的时候病重,康熙为了冲喜将她封为皇后,结果只当了一天的皇后,人就没了。 乃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日之后”。 自此之后,康熙再没有立过皇后。 “接下来?” “接下来是已故去的继后娘娘,被皇上连续翻了四日牌子,不过也是在继后娘娘封后的时候,应该是皇上为了做面子罢了,据说皇上对继后娘娘只有敬重,没有宠爱,后面很少再召继后娘娘的侍寝。” 继后钮祜禄氏,乃是一等一的满洲贵女。 若非她是鳌拜的义女,当年和元后争夺后位的时候也不会落败。 可惜没有福气,只当了半年的皇后人就没了。 如今宫里还有一个钮祜禄贵妃,正是继后的亲妹妹。 “还有谁都一块说了吧。” “另外是荣妃娘娘,当年曾连续三天被皇上翻牌子,还有就是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也是连续三天。” 夏果细细掰着指头:“早期惠妃娘娘也曾有连续两天的记录,僖嫔娘娘容色皎好,当年也曾有连续两天的记录。” 荣妃马佳氏,是伺候康熙最久的嫔妃之一。 早年为康熙生下了好几个皇子,可惜都夭折了,没有序齿,如今膝下除了一个三阿哥以外只有一个荣宪公主。 年纪大了年老色衰,所以只能屈居于四妃之末。 宜妃郭络罗氏,生下了五阿哥和九阿哥,还有后来的十一阿哥,一直以来盛宠不衰。 不过五阿哥抱给了现在的太后抚养,十一阿哥是康熙二十四年才会出生,现在也不知道怀上了没有。 即使现在已经还上了,应该长不大,因为在历史上他只活了十来岁就没了。 德妃乌雅氏生下了四阿哥和六阿哥,还有后来的十四阿哥。 四阿哥现在还养在皇贵妃的膝下,六阿哥倒是早就生下来了,不过也就是一个小豆丁。 而且这六阿哥在历史上也没有养大,好像就在最近就要去见长生天了。 至于十四阿哥,还有好几年才会怀上。 惠妃那拉氏,出身乌拉那拉氏,与叶赫那拉氏的纳兰明珠有些渊源,但却是不同的分支,早年也算得宠。 现在她年纪大了,虽然不再受宠,可是却是大阿哥的生母。 大阿哥占着长子的名分,所以惠妃在宫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位居四妃之首。 僖嫔赫舍里氏,和元后是同族,但血缘不是特别的近,早年也颇为得宠,可惜一直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在年老色衰之后,也就只能止步于嫔位了。 不过到底是一宫主位,比底下的嫔妃强多了。 在康熙一朝,许多的妃嫔奋斗一辈子,都少有能坐上嫔位的。 “还有吗?” “没了,就 第19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贵妃是在继后薨逝之后被家族送了进来,康熙十九年入宫初封为妃,二十年大封六宫的时候被晋为了贵妃。 “那看来我这连续两天被皇上翻了牌子,已经算是不错了,怪不得魏珠今天见了我,好像又更恭敬了几分。” 俪珠心中隐隐有所感觉,这连续两天侍寝可能不是终点,或许只是起点。 毕竟金凤命格实在是太过不凡。 夏果喜笑颜开:“可不是嘛,但凡是被皇上连续翻过牌子的,现在至少都是一宫主位了!依奴婢看,您来日恐怕也不差她们什么。” 俪珠娇嗔道:“就属你嘴甜。” 夏果的奉承话张口就来:“奴婢哪里是嘴甜?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呀,更何况奴婢说得都实在是太过谦了,毕竟皇上连这七尾金凤钗都赐给您了,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俪珠眼含笑意:“明显什么?” “按照宫里的规矩,除过皇后以外,皇贵妃一人,贵妃两人,妃四人,嫔六人,其下的贵人、常在和答应没有定数。” “这个规矩我知道,那又如何呢?” 夏果的眼睛都笑弯了:“如今六嫔之位还差着一人,贵妃之位也差着一人,这不就是皇上留给您的吗?” 俪珠用手撑着下颌:“这嫔位倒还好办,可如今这四妃之位已经满员了,该怎么做?”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您得宠,大不了连晋两级,把您从嫔位晋为贵妃不就行了?” 俪珠连忙摇头:“你这是在做梦呢!这宫里可没这种规矩。” 尤其是康熙一朝,绝对不可能轻易连跳两级。 “那也无妨,等您坐上了嫔位,从四妃之位拉下来一个就行了。” 这话倒也不算错。 只不过究竟要拉下来谁,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到时候就看谁先跳出来找俪珠的不痛快,就先把她拉下来。 俪珠觉得最有机率的应该是宜妃,毕竟她的脾气泼辣,而且她原本也挺得宠,俪珠和她有难以调和的矛盾。 但是还有一个德妃,虽然平日里十分温柔小意,可是先前也颇为得宠。 而且德妃最后能够成为康熙后宫的冠军,当上太后,心计手段都不差,说不定会忍不住对俪珠出手。 “你这小妮子,都考虑到这么远了?” 夏果连忙道:“奴婢自然要为您殚精竭虑了。”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我晚上还要侍寝呢。” “主子可要好生准备一番?” “自然是要准备的,而且记得把晚膳给我取过来,我要吃了饭再去伺候皇上,免得体力不支。” 夏果窃笑道:“看来皇上如今年轻,昨天着实是让主子累着了。” 俪珠眉头一挑:“你个大姑娘家家的,还没出嫁呢,怎么能说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去了可别这么说,不然到时候坏了名声,将来出了宫都没人敢娶你。” 这种话要是在前世那什么都不算,可是是封建的古代,大白天的说这种话,可就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夏果撒娇道:“唉哟,好主子,除了在您面前,奴婢怎么会在别人面前说这个话?更何况奴婢才不想出宫呢,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 现在还早着呢,等到时候再看吧。” 俪珠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直接来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梳洗打扮。 到了下午,俪珠瞅着天色到了,便让夏果去取晚善。 “主子稍等,奴才这就带着小豆子去给您取膳。” “快去吧。” “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有点想吃酱鸭子了,再给我弄个清炒鲜笋,还有葱爆肉片,剩下的,你看着弄就是了。” “遵命。” “这些东西都不难弄到吧?” “您的份例里面本来就有鸭子和猪肉,至于鲜笋,虽然如今有点过季了,但御膳房里应该还是有的,您份例里面也是有应季的菜蔬的,这鲜笋也应该算在里面。” 夏果笑道:“若是以前恐怕还弄不来,但您这两天连升了位份,御膳房那起子小人肯定拼命地想巴结您,就算没有的东西也要给您弄来,更何况这本来就有的东西呢?” 俪珠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清宫之中没有午膳的说法,只有早膳和晚膳。 早膳是六七点左右,至于晚膳这是十一二点到十五六点。 这中间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虽然一天只吃两顿,但是对于这些嫔妃主子来说,每天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点心和茶水。 理论上来说,完全管够。 而且真到了晚上,也有夜宵。 所以一般没有吃不饱的情况,除非是被人克扣了份例。 至于底下的奴才就比较惨了,除非是主子身边得力的和受宠的,否则基本上都是吃不饱的。 夏果走出内室,早就守在门口的小叶子和小豆子便迎了上来。 小叶子比较闷,只问声好就不再说话。 小豆子却是个活泼的,一口一个夏果姐姐,叫得夏果心里都乐开了花。 夏果当即用手点了点他:“走吧,主子饿了,咱们赶紧去御膳房给主子提膳。” 因为各宫主子用膳的时间都不同,所以除非是提前下了命令,每天用膳的时候都是各宫的奴才自个儿去御膳房提膳。 当然,皇帝除外。 御膳房大半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皇帝身上,每日皇帝说什么时候用膳,御膳房就得亲自顶着御膳送到皇帝跟前,这叫做传膳。 如今俪珠升了位份,又已经正式侍寝,是这景阳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 夏果走出去也能够挺胸抬头了。 不时遇到洒扫的宫女太监,见了她都要上前问好,别提叫夏果有多得意了。 这便是所谓的一人得到鸡犬升天了。 是以,在这宫中,素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主子得宠,底下的奴才也有脸面。 若是主子失宠,底下的奴才也没有好日子过。 景阳宫是东西六宫最偏僻的宫殿,所以就算夏果紧赶慢赶,还是走了小半个多时辰才赶到御膳房。 往常她到了御膳房,都得在门口等着,还得赔尽了好话才能快点拿到给俪珠的膳食 第20章 俪珠的宫女走出去都被巴结 “哎哟,这不是夏果姑姑吗?您今个儿怎么亲自来了?听说李主子升了位份,您以后让底下的奴才过来不就行了吗?还劳得您亲自跑这一趟?” 夏果一边感慨着宫中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消息灵通,一面笑道:“主子身边我是伺候惯了的,若是让别人来伺候,万一不合主子口味,那可就是罪过了!底下的奴才到底缺少历练,我可不放心他们。” “那是那是,您是在李主子身边伺候惯了的,再也没有人比您更贴心了,现在李主子成了贵人,身边的奴才多了,还得要劳烦您多替李主子掌掌眼才是。” 夏果露出一抹骄矜的笑容:“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没什么可说的。”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去干活!” 一个腰上戴着围巾的白胖太监走了过来,对着围在夏果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呵斥了一番。 又转头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夏果行了一礼。 夏果见状,也还了一礼。 “诶哟,夏果姑娘,您今儿来得可真早。” 夏果皮笑肉不笑地的道:“张掌勺说笑了,主子今天累着了,想早点用膳,我这不是得赶紧来给主子提膳吗?” 这张掌勺在御膳房也有点地位,低位份的嫔妃吃食基本上都是他做的,平日里也有一番傲气。 以往夏果来了,别说是让他亲自迎接了,就算是同他说句话,他都显得极不耐烦。 今日不过是得知俪珠受宠,被连续晋位直接成了贵人,才会如此客气,甚至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夏果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并没有多么热络。 张掌勺却并不在乎夏果生硬的态度,反而一脸陪笑:“不知道今个李主子想吃什么?” “主子说了,听说你们膳房的酱香鸭子别具一格,又香又鲜,不柴不腻,就来一整只吧!” 夏果毫不客气:“另外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主子想吃点清淡的,这时节正好吃脆笋,再做个清炒鲜笋,知道吗?另外主子的胃口不大好,再来个开胃的,听说葱爆肉片最是下饭,就这个吧。” “不愧是贵人主子,可真是会吃啊!夏果姑娘来的也真是时候,外头采买的人刚送来了两只大肥鸭子,一只送去了延禧宫惠妃娘娘处,这另一只正好给李主子!” 张掌勺听了夏果的吩咐,丝毫不敢推脱:“请姑娘稍等,那鸭子本就是处理好了的,至于清炒鲜笋,还有葱爆肉片都费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不过两刻钟,就全都好了。” “那就成。” “对了,夏果姑娘,这已经快到夏日了,主子们的胃口都不好,若是再没有可口的膳食,那就更不成了。” “张公公说的是,所以还请张公公待会儿要用心一些。” “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是伺候李主子,我们这些奴才从没有不尽心的!” “那公公的意思是?” “按照规矩,李主子这膳食可是有些太过简素了!这会儿也不是刚入关的时候,万岁爷英明神武,平定了三藩,正是太平盛世,不是奴才说嘴,就算李主子克勤克俭,姑娘也该多劝这些。” “我一个宫女哪里能做主。” “这倒无妨,不如由奴才做主,再给李主子添五个菜两道汤,凑个八菜二汤,加起来十全十美,姑娘觉得如何?” 夏果其实还是有一点谨小慎微:“这不大好吧?主子没有吩咐,咱们怎么敢擅自做主?” “诶呀!我的好姑娘,瞧你这说的,宫里的规矩本就是这样,主子说要吃什么,咱们自然要尽十二分心的做好了!” 张掌勺得意一笑:“但主子有时候没说全,咱们也得替主子考虑到了,不然若说出去,万岁爷的妃嫔一顿饭才吃三道菜,这不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死罪吗?” 夏果闻言一想,宫里的确有这样的规矩。 一般来说低位又不受宠的嫔妃根本没资格点菜,御膳房送什么就是什么。 而有资格点菜的嫔妃都是比较受宠的,或是位分高的。 她们点上几道爱吃的菜,这御膳房也不可能就只送几道菜过去,肯定要再搭配几道菜。 一个是符合高位或者受宠妃嫔的身份,另一个也是表达了御膳房的孝敬之意。 若是非要严词拒绝,怕是反倒叫御膳房的这起子奴才觉得主子对他们不满。 一旦引起误会也是麻烦。 想到此处,夏果点头一笑:“果然还是张公公资历老,想得周全!不像我这还是个嫩瓜秧子,虽然得了主子的恩典做了贴身宫女,却到底毛手毛脚的,这回真是要多谢张公公了。” 说着,夏果就对着张公公微微一礼。 张公公连忙避开:“不敢当不敢当!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主子好了咱们才能好!我这既是帮姑姑也是帮自己,若是李主子吃了咱们膳房做的菜说声好,那也是膳房众人的体面。” 之后双方又寒暄了两句,张公公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灶台上,开始亲自为俪珠烹饪她点名要的那两道炒菜。 至于酱香鸭子,则是另一个和他同级的人在制作。 而另外的五菜二汤,也都是由手艺上佳的老师傅亲自掌勺。 寻常不得宠的低位嫔妃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虽说她们是嫔妃,可很多时候,她们甚至不如主位面前特别得脸的大宫女。 按理说,她们的饭菜至少也应该由正经的御厨烹调。 可实际上,最后送到她们桌子上的都是御厨身边的学徒做的,几乎同宫女成一个待遇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给宫女做大锅饭的学徒,比御厨身边的学徒的手艺还要差很多。 不消片刻,清炒鲜笋和葱爆肉片就做了出来,装在青花瓷盘子里。 并没有直接放进食盒之中,而是先放在蒸笼上,用小火催出蒸汽保温。 这样等到夏果将饭菜提回景阳宫的时候也都是热的。 以前俪珠可没有这个待遇,景阳宫又是东西六宫最偏僻的,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只能吃残羹冷饭。 尤其是冬天,简直是一大折磨。 第21章 俪珠的势力 夏果坐在小太监拿过来的圆凳上面,看着膳房的大厨忙忙碌碌,只觉得如在梦里。 没想到前天她还是不受宠答应身边任人欺凌的小宫女,今天居然就变成了得宠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 从一个破抹布变成了香饽饽,这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明白。 在她等待的过程中,也有几个小嫔妃身边的宫女过来提膳。 她们见了夏果,全都十分客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恭敬。 夏果这才算是彻彻底底的体验到了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后就连惠妃身边的宫女过来都对夏果露了个笑脸,打了声招呼。 眼瞅着酱香鸭子就要好了,突然一道声音吸引了夏果的注意。 “我们主子昨天都说了要吃酱香鸭子,而且还提前赏了银子,怎么今天过来就没有了?” 一个身穿艳粉色的宫女,双手掐腰,看着面前的小太监,横眉冷对。 小太监也感觉十分无奈:“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要不你去找惠妃娘娘要!” “不是有两只浦江肥鸭吗?还有一只呢?” “御膳房鸭子多得是,蓝主子若真的想吃,等一会儿便是,我这就让厨子去做。” “寻常的鸭子有什么可吃的?当我们家主子没吃过似的,我家主子点名要吃的是浦江肥鸭,你听不明白吗?” 夏果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本不想搭理。 但是,一则这浦江肥鸭好像就是给自家主子的。 二则是这个粉衣宫女的主子和自家主子有矛盾。 她当即便开口道:“浦江肥鸭已经被我家主子预定了,你们家主子若是想吃的话,再等一等,也不是什么大事。” 粉衣宫女立刻就不干了:“夏果!原来那鸭子是被你拿走了!你可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而且那鸭子是我家主子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预定下来的。” 夏果明知故问:“一只鸭子罢了,有这么金贵吗?” “你懂什么?这可是浦江肥鸭,寻常根本吃不到!” 夏果挥了挥帕子,不屑一顾:“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我家主子要了,你要是不服,就让你家主子来找我家主子!” “你!” 粉衣宫女被气得满脸通红。 夏果得势不饶人,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你还当这是从前吗?我家主子已经是贵人,而且深受皇上宠爱!你家主子比我家主子低了一级,只是常在,而且多日未见君颜,你该不会还想同上次一样欺负我吧?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可不是好惹的!” 粉衣女子背后是蓝常在在宫里也不得宠,但至少比以前还是答应的俪珠位份要高一级。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同俪珠很不对付,以前一有机会就会嘲讽打压俪珠。 这使得她身边的宫人,有模学样,经常欺负俪珠身边的宫人。 比如说十多天前,俪珠也有突然想吃的东西,专门使银子让御膳房给她开个小灶,没想到却被蓝常在给抢了。 这可把俪珠给气坏了! 但她当时金凤命格没有觉醒,只能忍耐下来。 如今俪珠成了贵人,自然不用再怕蓝常在了。 夏果身为俪珠的贴身侍女,也就不用怕蓝常在的侍女了,自然不愿意给粉衣宫女好脸色。 这一次的酱香鸭子只不过是无意之举,应该是御膳房的人为了巴结俪珠而放了蓝常在的鸽子,但夏果可不在乎这个。 若是这一次把浦江肥鸭让给蓝常在,这不就等于说是被人打了左脸,又把右脸伸上去叫人打吗? 夏果在俪珠身边伺候这么久,别的不知道,但至少知道俪珠一直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性格。 所以直接就和蓝常在身边的贴身宫女杠上了。 最后粉衣宫女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自家主子现在的位份确实低了一头,而且又不受宠。 在御膳房众多戏谑的目光之下只能跺了跺脚,满心愤慨的跑了出去,连蓝常在的晚膳都没有提走。 等到夏果带着一大堆饭菜回到景阳宫的时候,俪珠却早已经知道了御膳房发生的事。 “夏果,不愧是我的贴身人,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主子,奴婢还生怕自己做错了,回来你要罚我呢。” 俪珠轻轻一笑:“你哪里做错了? 夏果有些忐忑:“御膳房那么多人,奴婢和蓝常在身边的贴身宫女起了冲突,的确有些太不体面了,实在是坏了您的名声。” 俪珠不屑一顾:“名声?我的目标是做宠妃,我要名声干什么?这名声是能吃还是能喝?” “再则说了,也就是我不在,如果我在跟前,我非得赏那个贱蹄子两耳光!” “主子威武!” “上次我不就是要吃个牛肉吗?就是那个贱蹄子横插一脚,让我吃不上牛肉!” “的确是太可气了!现在一切都好了,主子别再生气了,免得伤身子。” “再加上她身后那个蓝常在跟我不对付,也就是我现在只是个贵人,这手伸不出景阳宫,等我哪天成了嫔位,定将蓝常在那个贱货打成猪头!” 夏果有些担忧:“主子,可别了吧!蓝常在乃是一位常在呀!可比袁官女子的位分高了许多,而且她宫里是有主位的,这敬嫔娘娘虽然失宠了,但也是老资历,万一和敬嫔娘娘对上,这就不好了。” 俪珠胸有成竹:“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对了,主子,我还没回来,你怎么就知道我和那个小蹄子发生了口角?” “你忘了吗?家族这些年发展的势力,还有姐姐以前留下的死忠可都在我手上!” 俪珠得意一笑:“尤其是我如今成了贵人,眼看着青云直上了!才不过两天,就有更多的人投靠过来。” “御膳房里也有吗?” “御膳房那么多事,安插两个人根本就不难,虽然地位不高,别的也做不了,但递个消息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 “瞧我这脑瓜子,我怎么将这一茬给忘了,只不过我以前还以为主子手上的人只有三五个,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了。” 第22章 各宫反应 “真正能够完全信任的,的确只有三五个,别的都是他们发展出来的下线,并不能够将机密的事情交托出去,只是打探个消息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夏果欣喜不已:“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有了这股势力,主子在宫里行事也能容易一些,等到主子在封嫔,那就完全能将这股势力消化掉了。” “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俪珠心生感慨:“我一个贵人,借助家族的力量,还有姐姐的遗泽,手底下就能有这么多人,那些主位娘娘手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主子不必妄自菲薄,旁得不说,至少万岁爷瞧着对主子是真真上心的!只要万岁爷心里有主子,一切就都不用愁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赶紧摆膳吧,我确实饿了。” “遵命。” 很快八菜二汤就摆在了桌子上,还有一碗精致的碧粳米。 看着多出来的五菜二汤,俪珠也并不惊讶,她是知道御膳房的规矩的。 两刻钟后,俪珠吐出口中用来漱口的清茶,又擦了擦嘴。 把剩下的饭菜赏给了秋果和夏果,便开始准备晚上侍寝的事儿了。 这期间,内务府的人又送了几个奴才过来。 这一回俪珠没有将他们弄到跟前来,而是全部打发到外头伺候去了,只比洒扫的工人好一点。 若是来日瞧着他们之中有好的,再提拔上来就是了。 …… 等到了时辰,凤鸾春恩车早早的就停在了宫门前面。 俪珠这一次则换了一身打扮,只见她身穿一件烟紫色的百蝶错金旗服,头上戴着一根粉玉碧玺簪,仍旧挽着轻便的盘发。 “奴才等人恭送主子!” 在不知道多少双羡慕嫉妒的眼睛的注视下,俪珠稳稳的坐上了凤鸾春恩车,随着清脆的铃声响动,一路朝着乾清宫赶去。 …… 承乾宫。 皇贵妃放下厚厚的账本,揉了揉额头:“这宫务可真是麻烦。” 一个老嬷嬷试探着开口:“那要不让贵妃和底下的四妃分担一点?” “算了,这五个人都是不安生的,若是叫她们掌了宫权,本宫这个皇贵妃还有什么用?” “娘娘还是要保重身子才好。” “对了,嬷嬷,今天还是景阳宫的那个李贵人侍寝吗?” “万岁爷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 “本宫终究是老了。” “娘娘……” …… 永寿宫。 钮祜禄贵妃在瑶琴上面胡乱的拨着:“这李贵人还挺有本事,万岁爷轻易不会连续让嫔妃侍寝,一旦这么做了,多少就要出一位宠妃了。” 一个打扮的颇为体面的宫女安慰道:“娘娘多虑了,他们李家已经落败了!而且那李贵人,我曾经也见过一面,美则美矣,但宫里的美人多了去了,皇上又不是众爱美色的,若是她不能孕育龙嗣,恐怕这位分就走到头了。” “是吗?” “而且娘娘入宫的晚,怕是不知道,其实这宫里得过宠的嫔妃多了去了,但真正能成为一宫主位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钮祜禄贵妃心中依旧很不好受:“本宫曾经仔细推算过,如今妃位上只有一个人没有连续侍寝过,你猜是谁?” “是谁?” “正是本宫。” “这……” “除此以外,只要是连续侍寝过的嫔妃,即使未曾为皇家开枝散叶,位分也没有低于嫔位的。” “可是娘娘依旧是一人之下的贵妃!皇贵妃自从小格格没了之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等哪天她去了,您就是真正的六宫第一人了。” “可本宫很羡慕她们……” …… 延禧宫。 惠妃看着已经十多岁的大阿哥,满是慈母之色。 等到大哥离开,她的神情才阴沉下来。 “娘娘,不过是个小小贵人而已,不值一提。” “贵人?今天是贵人,明天就不一定了!当年本宫也不过是连续侍寝两日而已!若是她有朝一日怀了皇上的子嗣,怕是要与本宫平起平坐了。” “娘娘这就多虑了,那李贵人就算是怀上龙子,顶多也就是做上六嫔之位的最后一个嫔位。” “是吗?” “娘娘,您仔细想想,且不说这妃位已经满了,她怎么坐得上来,就说这大阿哥过不了几年就要大婚了,到时候皇上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少说也要把您提为贵妃。” “皇上真有这个意思?” “可不是吗?我是自小看着您长大的,难道能说错?而元后的妹妹恐怕就要顶替您的妃位,除非承乾宫的那位把位置挪了,您再晋为皇贵妃,这李贵人恐怕一辈子都做不上妃位。” 听到贴身宫女的安慰,还有对她内心野望的肯定。 惠妃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神色终于由阴转晴:“可别乱说,什么贵妃皇贵妃,本宫呀,只要守住大阿哥就够了,别的都不在乎。” “是是是!瞧奴婢这,真是舍本逐末了!只要有大阿哥在,您下半辈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一步慢步步慢,若是十年前,这李贵人恐怕还真是本宫的大敌,可是如今本宫的位置早就稳了,这李贵人再怎么得宠也碍不到本宫的事,就随她去吧。” “娘娘心怀宽广,奴婢钦佩不已!” …… 翊坤宫。 宜妃和她的亲姐姐郭络罗贵人坐在一起。 两人虽然是亲姐妹,可命运却截然不同。 一个早早嫁人,结果丈夫没了,先是成为寡妇,后来被父母送进宫来也不受宠爱,身为姐姐却居于妹妹之下。 这要是在汉人王朝,当是一件稀奇事了,可这在清朝却是老传统了。 比如皇太极的一生挚爱,宸妃海兰珠,原本也是个寡妇。 另一个刚入宫就是贵人,没过多久就被封为了一宫主位,后来生下皇子,但是成为了尊贵万千的四妃之一。 幸好郭络罗贵人性格淡然,沉默寡言,两姐妹之间的感情虽然不能说是亲密无间,但明面上倒也过得去。 郭络罗贵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地,有一种抚平人心的魔力:“你都喝了两盏茶了,这可是晚上,小心待会儿睡不着。” “姐 第23章 俪珠又侍寝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心里不论再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呀!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年岁也不算小了,又已经是四妃之一,何必和底下的嫔妃争风吃醋呢?” 宜妃有些不服:“可皇上原本很宠爱我。” “皇上不止宠爱你,他也很宠爱德妃!先前还曾宠爱过惠妃和荣妃,只不过她们此时年纪大了而已。” 郭络罗贵人缓缓摇头:“但你也不要觉得自己比她们小了一点儿,就值得庆幸,每个嫔妃都有这一天的,一旦过了二十五岁,恩宠都会消下去的。” “我这不是想着再努一把力,为小五和小九挣个更好的前程吗?还有姐姐的女儿,名义上也是养在我这里的,我的位分高了,她将来才能嫁一个好额驸不是吗?” “你难道还想做贵妃?” “难道我不够格吗?” “那你就更不应该争风吃醋了,皇上最不喜欢这些。” “我就是生气,李氏凭什么被连连晋位一跃从答应变成贵人,这样的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李家虽然没落了,但还有些底蕴,再加上安嫔的事儿,皇上可能心存愧疚吧。” “那连续两天侍寝又是什么意思?” “你当年也有连续三天侍寝的荣宠。” “嫔位只有六个,李贵人连续两天侍寝,证明在皇上心中是有地位的,妹妹我自然不用怕了,已然是四妃之一,而这四妃之位也全满了,我们四妃个个都有儿子,地位稳固无比。” 宜妃似笑非笑地开口:“至于六嫔之位,已经有了五个,还差一个,若是姐姐努一把力,将来说不定还有可能,现在这李贵人横空出世,最该担心的怕是姐姐吧?”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原本就是一个寡妇,本来就打算青灯古佛一辈子的,若非你当年迟迟生不出儿子,家里人也不会把我送进来,皇上也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对我毫无宠爱,我这贵人之位本来就已经到头了。” 郭络罗贵人毫不在意:“若真说谁最有希望登上最后一个嫔位,依我看也应该是良贵人或是布贵人,跟我从来都是不相干的。” “没想到姐姐居然如此通透。” “好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深爱万岁爷的,可是你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真心是最不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万岁爷,他坐拥天下有无数的女人,你虽然自入宫以来就受他宠爱,可也只是宠妃之一,你应该明白,他从来就不是属于你的。” “姐姐,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一想到李贵人现在正与万岁爷颠鸾倒凤,我的心就忍不住得痛……” …… 永和宫。 德妃拿起银剪子剪去金丝珐琅瓶中粉色水仙花多余的枝叶,身上恬静淡然的气质好似永远不变。 一旁的敏贵人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德姐姐,今天又是李贵人侍寝。” “你担心他会分走你的恩宠?” “姐姐别笑话我了,我本来就没多少恩宠,而且不是我担不担心的事了,她已经分走了我的恩宠。” “我不照样被分走了恩宠吗?” “姐姐当年连续侍寝三天,除了皇贵妃以外还有谁能比得上姐姐?而李贵人这也是连续第二天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要踩到我的头上了。” “宫里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孩子,光是皇子都有整整十个,与其在乎皇上的恩宠,不如想一想怎么生个孩子来的更加重要。” “姐姐说的道理我也明白,皇上的恩宠就像水中月,镜中花,终究是靠不住的,唯有孩子才是后半辈子真正的保障!可我做不到像姐姐这样,因为姐姐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抓住那仅存的一点恩宠,才能在这宫中活命。” “你不要急于一时,这李贵人太过高调了,不止连续侍寝,居然还敢在乾清宫中待到白日,又几乎是从答应连跳两级成为了贵人,这宫里面容不下她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可是……” “我知道你一直想着最后一个嫔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皇上的性情,从来都是一波一波的册封,你现在还是急不得!最好是肚子里有个孩子,等到来日大封六宫的时候,想要做上嫔位,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说到这个,谁能比得上姐姐呀?四妃之中也就是姐姐当年单独封嫔,后来居上,在排位之中也比老资历的荣妃更高,若是我能得到姐姐的一二指点,这嫔位我也就不用愁了。” “你这个小妮子……” …… 钟粹宫。 荣妃看着香炉之中的袅袅香烟,忽然想起了当年她与康熙在一起的时光。 那个时候,康熙的后宫之中没有这么多嫔妃,皇后虽然与康熙琴瑟和鸣,但更多的是因为康熙更需要皇后背后的家族支持。 所以从康熙六年开始,康熙几乎是她一个人的。 她先后给康熙生了好多个孩子,可惜都遭了算计,最终只活下来了三阿哥和二公主一男一女。 如今她的年纪大了,人老色衰,也算是看开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居然又有一个嫔妃得到了连续侍寝的恩典。 这不由得让她感慨万千。 想着想着,荣妃的眼中就落下了一滴清泪。 幸好,她还有一儿一女,不至于让钟粹宫真正变成冷宫。 …… 乾清宫西暖阁。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俪珠还没行完礼,康熙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爱妃不必多礼。” 俪珠顺势站了起来:“多谢皇上。” 康熙的眉头一皱,脸上满是爱怜之意:“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冷?不是坐着凤鸾春恩车过来的吗?” 俪珠微微蹙眉,显得娇娇柔柔的:“皇上,我是个女子,身上的阳气不足,比不得皇上是真龙天子,阳气旺盛,纵然如今已经快到夏日里了,可是手脚还是冰冰凉凉的。” 康熙大笑道:“这倒无妨,除了平日里要饮食进补以外,再同朕多待一段时间,朕把身上的龙气分给你,保证叫你身上暖和得很。” 第24章 成功在皇帝心中占据一席之位 “谢谢皇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俪珠直接一把上前搂住了康熙的脖子,康熙微微震惊过后,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感觉十分新奇。 以往的那些嫔妃见了他大都是战战兢兢的,少数与他待久了,不害怕的也都是比较娇羞的,纵然是最为活泼的宜妃,都没有这么大胆。 而俪珠这样奔放, 却没有叫他觉得有丝毫的反感,反倒让他觉得这正是俪珠爱他如狂所致。 不由得在心中,对俪珠的观感更好了。 想起来,即使是已故的赫舍里皇后,虽与他少年夫妻,但实际上两个人也从没有这样亲昵的举动。 尤其是赫舍里皇后出身名门,又年少封后,一举一动都无不符合规矩。 连侍寝的时候,赫舍里皇后都是一副死板的样子。 别的那些嫔妃也大多如此,顶多就是稍微娇羞一点,哪里像俪珠这样与他契合无比。 关键是平时相处,俪珠也不在乎那些规矩,和他在一起就好像民间感情正浓的少男少女一般,让今年已经三十一岁的康熙犹如回到了少年时代。 整个人都变年轻了。 是以,他在心中不知不觉的将俪珠提到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看着俪珠绝美的面庞,他甚至有些后悔。 明明俪珠已早早的就进宫了,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俪珠的好呢?如果他能早点召俪珠侍寝,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和俪珠生下孩子了。 如果俪珠知道这些,只会说他是普信男。 俪珠之所以这么主动,不过是因为前世男女平等了。 在她眼里,康熙也就是一个老板加仿真的充气娃娃的这么一个组合体而已。 每次来乾清宫事情就像上班一样,同时还能自己获得快乐,主动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反正这康熙长得还挺帅的,从小锻炼的也不错,现在虽然已经三十一岁了,放在古代年纪属实有点大了,可放在现代却不一样,正是一个男人最为身强力壮的时候。 虽说不是处了,但也没关系,她并没有处男情结,只要让她舒服就行。 反正等到将来康熙死了,她必然是要收一堆男宠的。 大家谁都不亏。 “对了,爱妃,我还不知道你的闺名呢?” 古代的时候对女子的姓名不太看重,一般都是称呼姓氏,康熙别说是对俪珠了,就是满宫的妃嫔,除了皇贵妃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其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且封建礼教对女子也有约束,名字对女子是有很特殊的意义的,平时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也不能放在嘴上说,所以很多女子一辈子到老了,身边的亲近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也挺正常。 而康熙询问俪珠名字的这一举动,其实就是代表俪珠真正走入他的内心了,所以他才会询问俪珠的名字。 否则,他只需要知道嫔妃的姓氏就够了。 就像宫里的其余嫔妃一样,根本不影响平日交流。 “我叫俪珠。” “美丽的丽?珍珠的珠?这个名字倒是挺好的,非常符合爱妃。” 俪珠轻声纠正:“是伉俪情深的俪。” 康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俪呀!” 他不由得开怀大笑道:“哈哈!伉俪情深!真是好意头!这不正是预示了朕与爱妃此生将要伉俪情深吗?” 俪珠娇嗔道:“皇上,您可别说胡话!这伉俪情深指的是夫妻之间,天底下除了皇后,有资格称您的妻子也就是皇贵妃了。” “此话何解?” “按照民间的说法,皇贵妃勉强算是平妻,说是一句妻子也不算错。” 俪珠身为汉人,对妻妾嫡庶的观念很深刻:“余下的嫔妃顶多只能算是妾而已,哪有资格同您伉俪情深呢?” “咱们满人和汉人可不同,汉人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咱们满人是一夫多妻制,谁说朕就只能有一个妻子了?” 康熙摇了摇头,又深情的望着俪珠:“虽然朕现在不能封你为皇后,暂时也没法封你为皇贵妃,但是在朕的心中,你就是朕的妻子无疑。” 俪珠顿时就笑了,调侃道:“那照这么说,满宫都是皇上的妻子了?” “倒也不能这么论,除过已故的原后和继后以外,她们是朕法理上的妻子。” 俪珠点了点头,不论康熙心中这么想,皇后的确是皇帝法理上的正妻。 “在朕心中,表妹与朕青梅竹马,也算是朕的妻子,另外一个就是爱妃你了。” 俪珠促狭道:“我有这么好吗?竟然可以和您的亲表妹相提并论?” “当然!直到遇到了爱妃,朕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两情相悦,什么是比翼双飞!如果朕不是皇帝,没有肩负大清国的重任,朕一定会娶你为妻。” 康熙嘴上虽然说的郑重,但是俪珠却一句话都不信。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现在情浓之时,不论俪珠做什么都是好的。 若等到来日年老色衰,康熙未必还能记住今日的“妻子”一说。 但是俪珠却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漠,毕竟一个正常的后宫嫔妃听到皇帝这么一番“表白”,理应是感恩戴德,感动不已了。 “有皇上这番话,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俪珠装模作样地趴在康熙怀里,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着泪珠:“只是我无才无德,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皇上才好。” 康熙拍了拍俪珠的肩膀,柔声安慰:“爱妃,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朕要和爱妃白头到老,举案齐眉,至于回报不回报的,那就要看爱妃实不实诚了。” 俪珠有些疑惑:“怎样才算实诚呢?” 康熙揶揄一笑:“爱妃要是真有心回报,那就赶紧给朕生个龙子!” “皇上~您好坏呀~” “哈哈!” …… 这一晚,因为俪珠的主动,而且俪珠不像宫里的嫔妃那要呆板,有各种各样的花样,让康熙这个已经三十岁的壮年大叔感受到了别样的欢愉。 康熙也没有掉链子,可谓是食髓知味,卖力无比。 第25章 圣宠渐深 幸好俪珠一直比较注重锻炼,要不然这具娇柔的身子还受不住呢。 不过即使如此,也把她累得不行。 康熙自然而然地怜惜不已,再次让她在西暖阁一觉睡到了白天。 早上,上朝的时间都已经到了,俪珠依旧没有醒来。 看着俪珠美丽的睡颜,康熙想着,是不是该赐个封号了。 但是俪珠实在是太得他的欢心了,一时之间想不到一个足够好的封号来配俪珠。 原本他想赐俪珠一个“淑”字作为封号,但后来想想,这个封号还是不够贵重。 索性他打算就暂时不赐封号了,然后等过几天,直接封俪珠为嫔。 相比于封号,位份升到一宫主位是更重要的事情。 因为封号再怎么尊贵,但位份不变的话,也就是在同级别之中逞威风。 而即使是没有封号,成为一宫主位之后,在这紫禁城里那也算是一位真正的人物了。 旁的不说,一旦封嫔,即使无子无宠,那都是要上玉碟的。 将来青史留名也不在话下。 更别说俪珠这种得宠的,嫔位绝对不是终点,只是一个比较好的起点罢了。 想到这里,康熙带着一脸笑意上朝去了。 他打算今天依旧让俪珠侍寝。 本来还想着给俪珠连续两天侍寝的荣宠就够了。 但是没想到俪珠这么合他的心意,他觉得两天不够,少说也得给个三天,与四妃之中现在仍旧得宠的那两人比肩。 等到太阳高升,俪珠才缓缓醒来,这个时候康熙恐怕都快下朝了。 毕竟她昨天晚上真的是累着了,没想到康熙居然这么厉害。 宫女服侍她起来梳洗的时候,她还感觉腰酸得不行。 夏果在一旁笑道:“皇上可真是宠爱主子。” 俪珠没有接话。 毕竟旁边还有好几个伺候她的乾清宫的宫女,这样的话她怎么都不好接。 要说自己不舒坦,那不就是有恃宠而骄的倾向了吗? 要说自己非常爽,那不就显得太没脸没皮了吗? 这人多口杂的,万一传出去,那些嫔妃暗地里恐怕要笑话她跟个窑姐似的。 她之所以敢在康熙面前那么主动,主要就是因为那是她和康熙两个人在一起,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别人都不知道。 这种闺阁情趣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如果在人多的地方,那她还是得讲一点规矩的。 毕竟她现在还不是独宠。 等什么时候成了那种可以说是一代妖妃的宠妃,就不用忌讳这么多了。 “今天早膳吃什么?” “回贵人主子,早膳与昨天一样,只是皇上昨天用晚膳的时候尝了一道豆腐皮包子,里面用藕丁、鸡丁和虾仁做馅,味道清甜可口,极为解腻,也很适合早上起来的时候用一些儿。” 一个长相标志的乾清宫的宫女字正腔圆地回禀道:“所以皇上特意吩咐了,魏公公给您准备着,您现在可要用膳?” “快摆上吧。” 很快,一堆美味佳肴就摆在了俪珠面前。 俪珠特别尝了一番那名宫女推荐的豆腐皮包子,果然美味无比,一连吃了五个。 那名宫女也暗暗记下了,到时候她还要回去回禀魏公公,而魏公公又要回给皇上。 若是寻常嫔妃,自然是没这个待遇,甚至都不可能在乾清宫一直待到白天用早膳。 可俪珠不一样,现在乃是康熙的心头宠,一举一动都受到莫大的关注。 他们必须得伺候好了。 用完早膳,俪珠出门的时候又碰到了魏珠。 双方再次寒暄了一番,魏珠才将她毕恭毕敬地送上了步辇。 这一次等她回到景阳宫的时候,宫里的所有人都过来迎接了,包括之前还拽得不行的袁官女子,这回也学乖了。 俪珠把不相干的人都打发走,却留下了陈答应和刘答应。 景阳宫的偏殿暖阁之中,俪珠端坐在主位之上。 下方分别坐着陈答应和刘答应。 二人都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俪珠把她们叫过来是做什么。 “陈答应,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陈答应低眉垂首:“回贵人,臣妾是康熙十年入宫的。” 俪珠努力回忆着:“康熙十年有大选吗?” “臣妾是包衣出身。” 包衣就是皇家奴才,根本没资格大选,但是却需要小选。 大选就是正经的选秀,给皇上选妃嫔。 而小选择是挑宫女,而这些宫女儿要先经受训练,然后才能分配,到各宫去伺候主子,如果有运气好的才能飞上枝头,成为妃嫔。 也有一些特例,比如包衣家族之中少数官职特别高的,或是特别得重用的。 比如宜妃,她们家真论起来也是包衣,但她爹特别的能干, “那你是什么时候伺候皇上的?” “是康熙十三年。” 俪珠有些惊讶:“这一转眼可就十年过去了。” 如今是康熙二十三年。 陈答应有些尴尬的用帕子扶了扶鬓角:“是啊,臣妾都成老人了。” “你当年入宫的时候是多大?” “十四岁。” 俪珠感慨道:“原来你今年已经二十七了。” 二十七在现代倒是很年轻,可是在古代这就不一样了,往往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可是如今陈答应都二十七了,却还只是一个答应,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但这在康熙的后宫里面,其实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康熙后宫甚至有伺候了他四五十年,结果一辈子都是答应的存在,可怜至极。 “那刘答应呢?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今年多大年纪了?” “回贵人,臣妾是和陈姐姐一起入宫的,比陈姐姐小了一岁,但是要早一年伺候皇上,今年也二十有六了。” 俪珠似是不经意间说起:“你们都这个年纪了,却还只是答应,又没有一儿半女,将来该怎么办呢?” 陈答应和刘答应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眼睛之中黯淡无光:“我等无福,比不得贵人。” 俪珠端起茶盏,话锋一转:“其实也不一定是无福,只是你们得知道,有时候只是差了一点运气,或者只是少了一个贵人拉你们一把而已。” 第26章 收服陈答应与刘答应 陈答应试探着说道:“臣妾等人位份这么低,又上了年纪,还毫无恩宠,就算是投靠别人,人家也不愿意要我们,更不可能帮助我们得宠。” “俗话说得好啊,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像你们这个条件,非要得宠的话确实是不太行了,毕竟就算是把皇上推到你们这里来,你们也留不住皇上。” 俪珠这话虽然非常不客气,但说的却是实话。 所以陈答应和刘答应虽然觉得难堪,但却只是低下头去,并没有反驳。 “但就算是不得宠,可若是位分往上升一升,又有人罩着你们,届时,你们在这宫里的日子不就能过得滋润一些吗?” 俪珠的言语之中充满了诱惑性:“再熬一熬资历,等到将来有人在皇上面前替你们提一提,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宫主位,不说生个孩子了,直接抱养个孩子,这后半辈子也就有了靠头,你们觉得呢?” 刘答应勉强笑了笑:“贵人说笑了,一宫主位绝非等闲,根本不是我们配肖想的。” 陈答应也附和道:“是啊,贵人,能成为一宫主位的无不是响当当的厉害人物!要么就是有宠,要么就是有子,要么就是家世极好。” 这之中至少占一个才有希望,占两个才比较稳妥,占了三个才能板上钉钉地登上一宫主位。 “我们一个都不占,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登上一宫主位,更何况一宫主位是有数的,在我们前头有那么多贵人与常在,轮到谁也轮不到我们呀。” 俪珠笑了笑:“这个事情不急,就算你们成不了一宫主位,但是位分再升一升,成为常在和贵人总是有希望的,我说得对吧?” 陈答应和刘答应对此其实也没有信心:“贵人言之有理。” 俪珠眉头微皱,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答应和刘答应相互对视一眼。 最后,依旧是陈答应有些忐忑地开口:“贵人难道是想招揽我们?” 俪珠正色道:“光看我这几日得来的恩宠,你们恐怕也明白,这贵人之位我是不会坐太久的,来日我成了一宫主位,手底下总不能无人可用吧?” 这是真心话。 后宫争宠虽然不是人多就能胜的,但是要和那些嫔妃实打实的宫斗,还是不能够单枪匹马,得多拉拢一些人过来做自己的马仔。 这样才能短期之内弄出一股大势力。 “再者,我这些天也着实太扎人眼了,满宫的那些嫔妃,一个个的都是想着要对付我了。” 她和几个嫔妃之间的矛盾是无法化解的,那就不用多说,直接斗就行了。 比如那些原本的宠妃。 但是和另外的一部分嫔妃之间,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比如原本就不受宠的低位妃嫔。 所以要打压一批,再拉拢一批,分出敌人与朋友。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和她们斗嘴,我一个人也难以舌战群雄,总得有几个人给我捧哏吧!你们说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贵人说的极是。” “既然如此,你们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陈答应和刘答应对视了一眼,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最终齐齐拜倒在地。 陈答应先行开口:“贵人的心意我等已然明白!在这深宫之中,我等已然与废人无异,若是能有贵人拉上一把也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只是我等身份卑微,不得宠爱,恐怕难以给贵人多少襄助!只求贵人不弃,我等必然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丝毫二心。” 刘答应也紧跟着说道:“我们两姐妹在这宫中无亲无故,跟透明人一样,若是贵人愿意,将我二人收于座下,也实在是我二人的福分!我们没有别的本事,但正如陈姐姐所说,必然对贵人忠心不二,请贵人放心。” 听了二人表忠心的话,俪珠满意地笑了笑。 “二位姐姐快快请起。” “多谢贵人。” 俪珠叫两位答应为“姐姐”,是显得自己有礼数,同时也是给这两个马仔一点面子。 而两个答应若是真的应了俪珠的话,叫俪珠“妹妹”,那可就是有不臣之心了,所以她们依旧尊称俪珠的位分。 “二位姐姐不必如此客气,虽然我比二位姐姐的位分高了一些,但是二位姐姐年长我许多,见识自然比我广上不少。” 俪珠道:“旁的不说,虽然二位姐姐并不受宠,但是在这深宫之中能够熬上这么多年,也实属难得,绝非一般人物。” 她这话说的是真心的,因为康熙的后宫真的是杀得太猛了。 就说四妃,单拎出来一个放在别的朝代,那都是有宫斗冠军级别的存在。 至于底下的嫔位也全都不可小觑。 而更下面的贵人、常在和答应,但凡是能在史上留名的,都是有手段的。 即使像陈答应和刘答应这种没能青史留名的,宫斗技能也一点不差。 能够明哲保身这么多年,也着实是够厉害的。 要不是康熙这个人对位分实在是太吝啬了,就凭陈答应和刘答应在宫里熬了这么十多年,她们就不应该只是答应的位分。 “贵人实在是说笑了,我等年纪虽大,但也不过是混日子而已,以后都得仰仗贵人了。” “是啊,贵人如今年纪轻轻,不过二九年华,距离一宫主位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实在是前途无量,非我等所能企及,我等自然要以贵人马首是瞻。” 二九年华就是十八岁。 俪珠轻轻一笑:“二位姐姐不必妄自菲薄,不到闭眼咽气的那一刻,谁又知道命数究竟如何呢?” 陈答应和刘答应齐齐道:“贵人言之有理。” “既然二位姐姐已经和我上了一条船了,那我也就不同二位姐姐客气了。” 俪珠轻轻拍了拍手,夏果立刻走了进来。 “参见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去给御膳房打声招呼,以后陈姐姐和刘姐姐二位的膳食记得要以答应的最高规格送过来。” “遵命。” 俪珠又道:“慢着,记得拿十两银子打赏一番,虽说我现在得宠了,但是御膳房 第27章 俪珠预谋整治蓝常在 除了内务府赔罪送给她的三十两金子以外,袁官女子在皇上面前许诺要送她一千两银子赔罪,今天也给送过来了。 加上她之前手里的银子,换算下来差不多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两。 “奴婢明白了,请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等到夏果出去,陈答应和刘答应两人捏着帕子,有些惶恐地开口:“贵人,这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万一得罪了御膳房的人该怎么办?” “不用怕!只要我一直得宠,御膳房就不敢说什么,而且我也让夏果拿了银子去打赏了。” 俪珠不以为意:“再者,答应每日的份例也是有定数的,我只是让他们按照答应的最高规格来,也并没有违反哪一条宫规,谁又敢胡乱说嘴?” 虽然规矩是规矩,但是这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比如说答应,每天都是有一些应季的蔬菜的。 送过来的时候,学问可不一般。 既可以送那种脆脆嫩嫩又新鲜无比,同时分量还多些的,也可以送蔫不拉叽,卖相难看分量还少些的。 同时,这炒菜的时候多搁一勺盐或者少搁一勺盐的,也控制不好。 身为不得宠,又没有后台的小嫔妃,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听到俪珠霸气的回应,陈答应和刘答应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 喜的是从此之后有了俪珠这么一尊靠山,她们的日子也就好过起来了。 忧的是也不知道俪珠究竟能得宠多久,是不是能够真正封嫔封妃,在这宫里站稳脚跟。 再则,即使俪珠能够一直风光无限,她们投靠了俪珠也不能光得好处不出力气。 若是俪珠让她们害个人或是做个什么事儿,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她们还真不好拒绝。 一时间,二人的心中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俪珠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二位姐姐,我这儿有一件小事需要你们帮忙,不知你们可有空闲?” 陈答应和刘答应心中全部一紧:“不知是何要事?还请贵人吩咐便是。” “二位姐姐不必紧张,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一点私人恩怨而已。” 俪珠开口解释:“因着那启祥宫的蓝常在从前仗着自己的位分比我高,不知道让我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我已经成了贵人,尊卑互换,也该叫那姓蓝的尝尝厉害了。” 陈答应连忙询问:“那贵人想怎么做?” “蓝常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又不得宠,虽然不足为惧,但她是启祥宫的人,启祥宫的主位是敬嫔和端嫔,我如今虽是皇上的新宠,但也不能直接冲到人家嫔位娘娘的宫里去教训人家底下的人,二位姐姐觉得我说的对吗?” “贵人所言极是。” “所以还请二位姐姐帮我仔细地留意着蓝常在的行踪,等什么时候蓝常在外出的时候,我好截住她,再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 按照康熙设定的规矩,成为嫔位就可以成为一宫主位。 但实际上,东西十二宫之中,因为景仁宫是康熙生母的住所,一直被封存起来用来纪念生母,自然是不能住人的。 而景阳宫在明朝的时候是被作为冷宫使用的,到了清朝虽然不是冷宫了,可是特别的偏僻,距离养心殿尤其遥远,所以也被称作小冷宫。 同时又小又旧,还比较晦气,一宫主位也不愿意住过来。 剩下的宫殿就有一点不够分了,因为宫中现在一共有十一个主位娘娘。 所以敬嫔和端嫔一直同住于启祥宫,一个住在前殿,一个住在后殿,算是共掌一宫。 陈答应有些犹豫:“贵人准备怎么教训蓝常在?那蓝常在虽然不得宠,但是好歹也是一名常在,若是事情闹大了,会不会影响贵人的恩宠?” 刘答应也开口规劝:“是啊,贵人,不如先暂且按捺一番,等您彻底站稳了脚跟再说?” “二位姐姐放心,我只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并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俪珠不是傻子,她虽然有金凤命格,必定会受到皇帝的宠爱,来日也会登上凤位。 可是现在她位分到底还不够高,不能真的把蓝常在怎么样,但是给蓝常在使点绊子还是没问题的。 “如那袁氏一般,她当时是个常在,我当时只是一个答应,比起来,她当时的位份还比我高,可是和我对上以后不还是被直接降成了官女子吗?难不成二位姐姐是信不过我?或是觉得我的手段不够?” 陈答应和刘答应连忙摇头:“贵人恕罪,我等绝无此心。” 俪珠甩了甩帕子,不再多言:“好了,二位姐姐,我有些累了,你们赶紧去想办法盯住那蓝常在吧。” “遵命,我等告退了。” 俪珠之所以要针对蓝常在,除了是真的不爽蓝常在以外,也是想要看一看这陈答应和刘答应究竟可不可靠。 要是她们能在这件事上办的合俪珠的心意,那以后也可以多多地提携她们。 要是办地不行,或者阴奉阳违的话,将来就让她们把这个答应的位子坐到死吧。 走出去的陈答应和刘答应有些无奈。 她们现在既然已经投靠了俪珠,就是俪珠的手下了,这俪珠才给了她们好处,若是不能把俪珠吩咐下来的这点事儿办好,那么恐怕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只是她们是真心替俪珠考虑的,生怕俪珠中了别人的圈套和算计,万一失了现在的恩宠,那就是天大的不值了。 可是她们也明白,俪珠不是那种能听劝的人,所以只能领命而去。 准备商量一番,到底该怎么安排。 但这不过是她们杞人忧天而已,因为俪珠绝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她可是拥有金凤命格的,和康熙的金龙命格相互吸引。 只要她不犯下那种谋逆的大错,在康熙的雷区蹦迪,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失宠。 至于蓝常在,一个无子无女又无恩宠的人,虽说家世还算不错,可现在又不是平三蕃的时候,康熙的皇位早就坐稳了,对于家世已经不是特别看重了。 想收拾她并不是很困难。 第28章 连续三天侍寝的荣宠 之后俪珠仔细与秋果讨论了一番该怎么整治蓝常在的事宜,整个人不由得有些犯困。 毕竟昨天晚上康熙真的是太厉害了,让她有些受不住。 想着天色还早,她当即补了一觉。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神色欣喜,但又略带焦急的秋果。 “主子,您终于醒了!” 俪珠有些睡眼朦胧:“怎么了?” 秋果连忙开口提醒:“主子,是魏公公来了,是来传皇上旨意的。” 俪珠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这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可是不能怠慢的。 毕竟这些人从小和皇上生活在一起,皇上十分信任他们,可以说连后宫的嫔妃都比不了。 他们又特别的熟悉皇上的生活习惯,而且心眼子又不大,万一在皇上身边说点有的没的,那可真是一个隐患。 即使她不怕,也觉得有点麻烦。 “请主子恕罪,奴婢本来是想要叫醒主子的,但是魏公公得知主子还在午睡之后,就说先别叫醒主子,他在外面等一会儿就是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刚过半。” 也就是一点左右。 “魏珠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四刻钟以前。” 古代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是两小时,分了八刻钟,每刻钟是十五分钟。 俪珠有些惊讶:“岂不是说他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 “是的。” “快点给我梳洗一番。” 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俪珠出来的时候,魏珠早就候在了门口。 “参见李主子,李主子玉安。” 俪珠面上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魏公公快快免礼,真是不好意思,竟叫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都怪我身边的丫头太实心了,竟然真没有叫醒我,实在是对不住。” “哎哟,李主子,您说这个话,不是打奴才的耳光子吗?这当奴才的,等一等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您别看您这一出来就瞧见了奴才,其实奴才方才一直是在旁边暖阁里等着呢!夏果姑娘和秋果姑娘不知道给奴才送了几回点心几回茶了,半点也没怠慢奴才,奴才要在别人那里,哪能有这个待遇呢?” 魏珠丝毫没有不耐烦,面对俪倾,竟然好似比往常还要殷勤。 “可这叫你等了一个多时辰,岂不耽搁了你的时间,你还要去办皇上的差事,这便是我的不是了。” “李主子放心,皇上身边的差事说多也多,说少也少,这办差事也是有章程的!俗话说的好,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别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推,但是李主子这边的差事那是一等一的,别说是等一个多时辰,就算是让奴才在这儿等上一天,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魏珠不愧是在康熙身边伺候的人,这说起来简直是滴水不漏,而且让人听着也觉得欢喜。 俪珠见状,也不由地微微娇嗔,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你啊你啊,快坐吧快坐吧,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咱们以后也别生分了,常来常往的,在这宫里我也好多一个能说话的人。” “李主子,您不知道啊!这满宫里的主子呀,奴才就觉得您啊最是与众不同,旁的主子见到咱们这些太监,那可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就您不一样,奴才这都是瞧在眼里的,自然要对您也是感恩戴德的。” 魏珠这话三分真七分假,宫里的确是太监的地位最低,但是像他们这种皇帝身边的太监,却又有所不同了。 为了和俪珠拉近距离,魏珠是什么话都愿意说出来。 因为他已经看出俪珠绝非池中之物了,以后必然是一位不一般的宠妃。 俪珠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也开口接话道:“说白了,这宫里位分高的基本上都是满洲贵女,再不济也都是满洲包衣,不像我是汉军旗的人,你们太监也都是汉人,我瞧着你们也亲切两分。” 魏珠的言语之间突然带了几分郑重其事的意味:“李主子,该不是别人在你耳边说什么了吧?您可别多心啊,这什么满不满汉不汉的,关键得讨皇上喜欢才行呀!若说句大不敬的,这已故的圣母娘娘,那不也是…您说是吧?” 康熙的生母在顺治朝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汉人妃子,所以康熙也深受生母的影响,对于汉学极感兴趣。 年轻的时候皇位坐的还不稳,所以宫中的嫔妃都是满妃,可是到了后期,他最喜欢的就是汉妃。 俪珠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这话我们可说不得,魏公公,还是赶紧说说皇上让你来传什么旨意吧。” 魏珠谄媚一笑:“皇上口谕,您今个晚上还得再辛苦辛苦,要继续去乾清宫伺候。” 俪珠看到魏珠对她的态度,其实就已经猜到了皇上的旨意,但心中仍旧有些惊喜。 毕竟这可是连续侍寝三天的荣幸啊! 宫里可没几个女人有这样的待遇。 她佯装娇羞:“今晚上还是我侍寝呀?” 魏珠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花一般:“可不嘛,您这福分呀,可真不一般!奴才在这儿也是替您开心呢。” 俪珠也是好话一箩筐的往外撂:“好公公,还不是多亏了你帮我美言。” 魏珠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您又来了,奴才可真担当不起了。” “公公,我也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在我这儿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伺候皇上吧,咱们以后啊,还有得是亲近的时候。” 俪珠一个眼神,秋果顺势就拿出了一个大大的荷包。 魏珠接过,看也不看,而是弯腰一礼:“多谢李主子赏赐,您好生准备着,奴才告退。” 看着秋果将满脸笑意的魏珠送出去,俪珠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夏果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了,但还是有些激动:“我的好主子,您怎么这么淡定啊?” 俪倾挑眉一笑:“有什么好不淡定的?” 第29章 侍寝前的打扮 “奴婢上次不是给您说过了吗?这连续侍寝的恩宠可是极少见的,每一位有这样恩宠的嫔妃来日最次都是一宫主位,而您不止已经连续侍寝了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您想一想,这后宫里面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恩宠?” 俪珠双眼之中平井无波:“当年宜妃、德妃和荣妃都有这样的恩宠,皇贵妃更是有连续五天的恩宠,我这还早着呢。” 俪珠仍旧不太在意:“您也说了,现在满宫里就这四位高位的嫔妃有这样的恩宠了。” “等我什么时候成了独一无二的再说吧。” 秋果语气十分的忧愁:“奴婢见到您这么得宠,心里着实欢喜,但是也忍不住的担忧,您现在肯定已经成为那些高位妃嫔们的眼中钉了,她们恐怕是不会允许再多出来一位妃嫔登上高位摘她们的果子的。” 俪珠冷哼一声:“她们允不允许要看她们的气度,我能摘不摘她们的果子要看我的本事!只要皇上一直宠着我,谁拦着我的路,谁就得死。” “主子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不是皇上刚登基那会了,那时候没几个高位嫔妃,后宫的格局还没定下来,若是在那个时候得宠,倒是不怕的,现在主子想要爬上去的难度实在是大大增加了,奴婢真是心疼主子。” 其实这倒是未必。 那个时候宫里虽然没有高位嫔妃,可是却有一个皇后。 元后虽然表面上贤良淑德,可是在她在位的时候,康熙的儿子可是没几个活下来的。 唯一活下来的大阿哥,还是因为小时候被送到臣子的家里才逃过了一劫。 而在元后死了之后,这宫里的孩子就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这中间要说没有什么联系,俪珠是万万不信的。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前怕虎后怕狼的?别这么瞻前顾后了,反正当我入宫的那一天,就相当于是上了战场了!我不得宠,她们不会让我好过,必定要欺负我!我得了宠,她们又记恨我!说白了,这后宫争斗是永远不会停止的,除非……” 除非皇帝死了。 甚至就让皇帝死了都不一定能停下来。 夏果也知道俪珠未尽之话是什么意思,不敢再多言,只好换了一个话题:“主子,今天咱们该穿什么衣裳去侍候皇上?” 俪珠早有准备:“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了,给我弄一身烟紫色的衣裳,要有时兴花样的,再帮我弄一个小两把头……” “奴婢遵命。” 一番打扮下来,只见俪珠身穿一件烟紫色的百蝶穿花银丝如意裙,头戴莲花青玉步瑶,额间点着一枚银红色的海棠花钿,耳朵上带着一对蓝珠耳环,显得很是端庄大气。 满洲很多嫔妃喜欢一耳三钳,就是在耳朵上戴三对耳环。 但是俪珠是汉人,即使身为嫔妃,她也不必非得遵循这种规矩。 而且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尤其是到了乾隆朝的时候。很多满妃都开始不遵循一耳三钳了,乾隆还为此专门下了圣旨,要恢复旧俗。 “主子,待会儿侍寝是在晚上,虽然说坐着凤凰车吹不到风,可是这天气还是有点凉,不如奴婢给您找个薄薄的冰丝斗篷披上,可以挡挡风。” “不必了,那冰丝斗篷虽然薄如蝉翼,可现在到底不是秋冬季节,披个这玩意儿倒显得作怪得很!我记得先前跟着七尾凤钗一起送过来的东西里面,不是有一顶金红色的银丝牡丹云肩吗?给我取过来。” 夏果有些纠结:“可这顶云间实在是太招摇了!上面用的是牡丹花纹,又是金红色的,和正红色很像……” 俪珠对此完全不屑一顾:“你怎么也跟秋果一样,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宫里面虽然有规矩,只有皇后才能穿正红,用牡丹花纹,可是也不是说嫔妃一点红色和牡丹都沾不了呀?只要不穿一身正红,不在衣裳上满绣牡丹,也不算是逾矩。”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正红和牡丹一直都是正宫皇后的象征,如果在有皇后的时候嫔妃还用正红和牡丹,的确是有挑衅中宫的意味在里面。 即使现在没有皇后,也非常招摇。 不过俪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这辈子就是要活得痛痛快快,自自在在。 否则的话,老天爷给她一个金凤命格还有什么用处? 难不成给他这么大一个金手指,还是让她来古代受气的? 简直是笑话! 夏果虽然不太赞同俪珠的话,但是因为俪珠是主子,她不敢反驳,只得绵绵的应了一声:“主子稍等,奴婢这就去取。” 很快,夏果就将那顶金红色的银丝牡丹云肩取了过来。 俪珠仔细一瞧,不由得大为满意。 这顶云肩竟然是用蜀锦制成的,虽然比不上用来制作龙袍和凤袍的错金缂丝工艺,但也是嫔妃之中能用的最高规格了。 寻常来说,这绝不是一个贵人的位分可以使用的,少数也得是妃位乃至是贵妃才能用的。 但谁让俪珠现在得宠呢! 而且这东西又是康熙赏赐下来的,康熙连七尾凤钗都已经赏赐给俪珠了,也就不差这一顶奢华的云肩了。 穿戴整齐之后,俪珠对着镜子照了一照,发现自己胸口上的龙华的花色太过素淡了。 虽然说今天是去侍寝的,但是她还是不太喜欢,她就是喜欢轰轰烈烈的。 所以她不禁眉头一皱:“这龙华是怎么回事?我最喜欢的是栀子花,怎么这上面绣的是茉莉花?” 龙华就是清朝嫔妃与宫女脖子上戴的那种白色领巾,可以用来区分身份地位。 宫女戴的都是纯白的,没有任何花纹。 嫔妃的等级越高,花纹越贵重,越复杂。 夏果连忙开口解释:“主子恕罪,您这得宠的日子太短了,很多东西还没有置办起来,虽说有皇上的赏赐,还有造办处的孝敬,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您的喜好,所以他们一共给您送了二十多领龙华,可惜都是一些常见的花色,没有栀子花的。” 俪珠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没有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罢了,将就着用一用吧!改 第30章 得宠后御膳房的孝敬 其实对于俪珠来说,只要不是故意怠慢她,本身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之后夏果又捧出了满满一盒子护指,供俪珠挑选。 护指俗称指甲套,就是用来保护指甲的东西,所以也被称作护甲,是一种宫廷独享的饰品。 俪珠拈起兰花指,拨了拨盒子里面的护指,眉头不禁一蹙:“怎么都是这些次品的?” 夏果连忙开口解释:“主子容禀,这些护指都是内务府新送过来的,全都是极好的,比如您瞧这一对是银镶金点翠的,还有这一对是银丝珐琅的,还有……” 俪珠冷冷一笑:“连一对纯金的都没有,不是次品是什么?” “主子,您现在只是贵人,按理来说不能用纯金的护指!” 夏果柔声劝道:“而且奴婢观察过那些一宫主位之下的主子们,能戴纯银护甲的都是少数,大部分带的都是纯铜护甲或者是铜镶银的护甲,顶多就是用些珐琅之类的把颜色弄得漂亮些,可惜到底不够贵重!如这银镶金的护指,基本上都是一宫主位才能用的。” 她说的是实话,内务服务给俪珠送过来的护指其实都已经是超规格的了。 因为护指除了能够显得手指更加修长,保护指甲以外,其实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体现。 除过宫里的嫔妃以外,其余的宫女,包括民间的女子都是不能够使用护指的。 所以对于护指的规格也有严格的规定。 按理来说,只有皇后和皇贵妃才能用纯金护指,贵妃、妃和嫔才能用纯银护指,其下的就只能用铜制的护指了。 不过嫔妃都是爱美的,也都是爱炫耀的,偶尔规格有些超出,也不大碍事。 只要皇帝宠你就行。 “算了,只能先将就将就了。” 俪倾千挑万选,最后挑中了一对金镶银掐丝点翠穿花嵌珍珠的护指。 这一套既是盒子里面最贵重的,也是最漂亮的。 按理说,就算是寻常的妃位娘娘戴出去也不会失了体面。 一个贵人戴着,可谓是奢华至极。 秋花突然掀起帘子,行了一礼:“主子,晚膳已经提回来了,您看您什么时候用?” “先搁那儿吧,用炉子给我温着。” 等俪珠收拾好,秋果早就把用膳的地方布置好了。 俪珠只好把准备好的衣服换下去,免得用膳的时候沾了气味。 想着待会儿用完膳,再沐浴一番,然后再换上这套衣服,等稍微坐一会儿,风鸾春恩车应该就过来了。 一切准备妥当,她来到用膳的外厅一瞧,只见桌子上摆了六道菜。 但这六道菜却基本上都是俪珠份例之外的。 她不禁有些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御膳房送了这么多的硬菜过来?” 秋果笑道:“还不是因为魏公公先前到咱们宫里来传旨,这满宫都瞧见了,大家都知道您要连续第三天侍寝了!这御膳房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可不是怠慢不怠慢的了,这是要把我高高地捧起来呀!” 俪珠这话说得不差,只见桌子上的六道菜分别是御用佛跳墙、黄焖鱼翅、玉兰烧鹿筋、爆炒凤舌、荷包里脊和樱桃肉。 其中这佛跳墙就不用说了,用的主料那可是珍稀至极各种的山珍海味,俪珠一个贵人的份例之中是全没有的。 恐怕妃位娘娘的份例之中都凑不全,通常都是皇上的御膳才能吃到,要不然也不能叫御用佛跳墙了。 至于黄焖鱼翅也是一样,这鱼翅是鲨鱼的鳍,属于海里的东西,如今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 玉兰烧鹿筋的珍惜程度要差一点,但也不是一个贵人能享用的。 毕竟鹿在这个时代,虽然不是保护动物,但也是难得一见的野生动物,即使皇家猎场之中有圈养的鹿,数量也很少,可谓是供不应求。 至于这爆炒凤舌,同民间的做法可不一样。 用的根本不是鸡舌头,而是一种叫做荷花雀的鸟的舌头。 这种鸟学名叫做黄胸鹀,在俪珠那个时代是一种非常珍稀的保护动物,濒临灭绝。 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也很少见。 尤其是这种鸟其实很小,跟麻雀差不多大,想要凑够这么一盘舌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最后的荷包里脊虽然简单,可这里面用的荷包蛋,也不是贵人份里应有的,因为嫔位的份例里面才开始有鸡蛋。 最普通的就是这道樱桃肉了,用的就是普通的猪肉,可是这做法也非常复杂,寻常的低位嫔妃根本不可能让御膳房的那群奴才费这么多的功夫。 夏果在一旁瞧了,也不由得咂舌。 “主子,这六道菜可真是闻所未闻啊!但是奴婢光听着用料,都要被吓死了。” “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鱼翅用的是鲨鱼的鳍,那鲨鱼又是极凶猛的,渔民很不容易捕捞,着实是太劳民伤财了。” 俪珠也甚是感慨:“还有这爆炒凤舌,用的是禾花雀的舌头,那禾花雀很是少见,体型又小,这么一盘子,真不知道要造多少杀孽。” 秋果忍不住点头:“主子可真是菩萨心肠。” 夏果也连忙附和:“是啊,主子可真是太心善了,我们能跟着主子真是我们的福气。” 俪珠笑了笑:“什么心善呀,可别用这些花花轿子来捧我,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秋果试探着开口:“那要不以后奴婢给御膳房打一声招呼,让他们不要再做这种硬菜了。” “这倒不必。” 俪珠摇了摇头:“你若是给他们打了招呼,他们恐会觉得是我对他们有所不满!你只用说这样的菜实在是太奢侈了,咱们得体谅皇上,以后每个月给我送一次这种费工夫的菜就行了,不要整日给我送。” 夏果忍不住行了一礼,对俪珠的做法十分推崇:“主子既领会了皇上爱民如子的心意,又体谅了我们这些底下的奴才,真是不知道叫我们该如何感激您才好。” “行了,少说点恭维的话吧。” 俪珠娇嗔了夏果一眼,而后便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爆炒凤舌,放在嘴里尝了一番。 不禁大感惊喜,真 第31章 康熙的偏宠 之后她每道菜都尝了一番,简直是叫她香的找不到北儿了。 以前做答应的时候哪能有这样的享受! 如今真是一步登天了。 最后,一整盘的爆炒凤舌和一整盅的御用佛跳墙全被她给吃了下去,把夏果和秋果都吓了一跳。 全都在心中暗想,主子今日的胃口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剩下的菜,俪珠便赏给夏果和秋果了。 “多谢主子赏赐!” 二人齐齐行礼谢恩,欢喜不已。 宫里面,嫔妃若是赏赐宫女自己吃过的菜肴,那可是难得的恩宠。 俪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除了让她们吃点好的以外,也是想给她们做脸,这样她们有了体面,也更好管理其余的宫人。 这两人一直跟在俪珠身边,对她忠心耿耿,即使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离她而去,如今她得了圣宠,有什么好处,也不能亏待了身边的忠仆。 用了晚膳,俪珠便叫了热水,仔细沐浴了一番。 然后只等着凤鸾春恩车上门了。 …… 承乾宫。 皇贵妃翻看着彤史,看到那两个连在一起的日子,不由的眉头紧皱。 又想着很快就会有三个日子连在一起了,心中更是咬牙切齿。 “好个李贵人!真是叫本宫小看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能有连续三日侍寝的荣宠,这以后啊!宫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娘娘莫要气了!这李贵人虽有些造化,不过也就这样了,她也顶多只有三日侍寝的荣宠,最多也就相当于宜妃、德妃和荣妃罢了,比之您还差得远呢!” 一旁的奶嬷嬷见到佟佳皇贵妃心里不痛快,连忙出言劝慰:“而且,这又不是当初宫里面没个高位的时候了!现在宫里的格局已经定下来了,这李贵人再得宠,恐怕顶多就只能爬到嫔位,想要成为妃位,她至少得把四妃拉下来一位,岂有那么容易?” 皇贵妃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嬷嬷说得对!现在四妃已经满员了,也就六嫔还差了一位,按照李贵人如今的恩宠,熬上几年,成为嫔位那是板上钉钉了,可想要成为妃子,那就得花一番大功夫了!到时候,让她和四妃斗起来,不论是谁输谁赢,本宫这个皇贵妃都能够坐山观虎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是啊,娘娘,您啊,可不能把眼光放在底下,您得往上面看!您现在是皇贵妃了,这差一步就是皇后,下面的那些妾妃不论怎么斗,那都只能屈居于您之下,您又何必在意呢?就放开了手,让她们去斗吧!不论把谁给斗死了,您都没损失,您光看戏就是了。” “嬷嬷言之有理……” …… 永寿宫。 钮祜禄贵妃的琴弦猛然崩断,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她久久不语。 …… 延禧宫。 惠妃狠狠地将一枚青花瓷花瓶摔在地下,听着刺耳的脆响声,她心口的那股子郁结之气方才发泄出去了几分。 …… 翊坤宫。 宜妃痴痴地望着乾清宫的方向,泪花在眼睛里不停的打转,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 永和宫。 德妃拿起银剪子,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盆月季上面的花苞全部剪了下来,眼中露出了莫名的冷意。 …… 钟粹宫。 荣妃吩咐贴身宫女准备好糕点给三皇子送过去,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能悠悠地长叹一声。 …… 咸福宫。 宣嫔猛然将面前的碗筷掀翻在地,对着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口中大骂着“贱人”! …… 长春宫。 僖嫔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四四方方的宫墙,久久不语。 …… 储秀宫。 平嫔手持一本诗经,漫无目地翻动着,她的脸色虽然平井无波,但是心底却暗潮涌动。 …… 启祥宫。 敬嫔和端嫔相对而坐,二人面前的茶盏飞速见底,却又恍若未觉。 …… 俪珠这是第三次来到乾清宫了,刚下了轿子,一路进入西暖阁,康熙早就已经等在其中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迎了过来:“爱妃终于来了。” 俪珠露出了一个娇羞的笑意,想要福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直接一个箭步就抓住了她的玉手:“爱妃免礼。” 俪珠明知故问:“皇上是在这里专门等臣妾的吗?” 康熙含情脉脉地望着俪珠:“怎么,爱妃不喜欢吗?” 俪珠微微抬头,与康熙对视了一眼,轻轻咬着嘴唇,无限风情显露无疑:“臣妾当然喜欢,只是臣妾害怕打扰了皇上,耽搁了皇上处理政事,那可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康熙忍不住拉着俪珠坐到龙床之上,盯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只觉得浑身发热:“你这个小妮子真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叫朕这么抓心挠肝的!才不过一天没见面,就恍若如隔三秋一般。” 俪珠故意向后缩了缩,娇嗔道:“皇上又在逗臣妾玩儿了,宫里那么多嫔妃,臣妾算得上哪个排面的人啊?难为皇上还愿意哄臣妾。” 康熙直接上手捏了过去:“好啊,居然还敢揶揄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俪珠被偷袭,顿时发出了隐忍的欢吟:“啊~皇上……” 二打闹了一番,天色也就晚了。 又一同沐浴过后,才立即开始办正事。 一个多时辰过去,二人完事儿之后又沐浴了一番。 最终,帝妃双双躺在软榻上享受这温馨的时光。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因为嫔妃是完全应该立即离开,不能在龙床上过夜。 但康熙愿意赐下恩典,那就不同了。 俪珠伸出一根如青葱般圆润修长的手指在康熙的胸口画着圈圈。 康熙顿感一阵酥麻,一把将俪珠的芊芊玉手握住,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乖,别闹。” 俪珠看出康熙已经陷入了与她的热恋氛围之中,一点都不畏惧天子之威,直接撒娇道:“不嘛~人家就要闹。” 康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爱妃怎么这么娇气?不都已经十八岁了吗?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俪珠顿时抽回手,拧着眉头瞪了过去:“皇上 第32章 俪珠与皇室的渊源 康熙连忙重新握住俪珠的手,又将俪珠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安慰了一番:“怎么会呢?爱妃,朕只是觉得你在家里一定备受宠爱,不然怎么会如此天真烂漫。” 俪珠得意一笑,将头靠在了康熙的肩上:“我也只在皇上面前这样,若是旁人面前可就不一样了。” 康熙有些好奇:“怎么?爱妃不怕朕吗?” 俪珠故作惊诧:“为什么要怕皇上?” 要是她没有金凤命格,面对康熙的时候,自然不敢如此轻松写意,也做不到这样游刃有余。 可她有了金凤命格,与康熙的金龙命格天生相互吸引,命中注定康熙必然会爱上她,所以完全没什么可怕的。 康熙望着俪珠的眼睛:“朕只是比较好奇,以往遇到的嫔妃可都不像爱妃这个模样。” 俪珠娇嗔道:“哼!那皇上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别人?” 此刻正是情浓之时,康熙自然是什么好听的话都愿意说出来:“爱妃是朕此生挚爱,叫朕觉得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俪珠虽然觉得天子之爱虚无缥缈,但她还是故作惊喜地开口:“因为皇上是我的丈夫!我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咱们还是亲戚呢!我入宫的时候,我爹就给我说了,即使我的性格不讨皇上欢心,但是皇上看在我的身份份上,一定会对我好的。” 康熙凝神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朕想起来了!爱妃的祖母是饶余敏亲王之女,算起来你我竟真是亲戚。” 饶宇敏亲王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也是皇太极的亲兄弟。 他的女儿,算起来是皇太极的侄女,顺治的堂姐,康熙的堂姑姑。 也就是说,俪珠算起辈分来是康熙的表侄女。 若非如此,俪珠的堂姐安嫔当年也不会无子封嫔,而且还位列嫔位之首。 如果能活到现在的话,四妃之中必然有她的位置。 因为理论上来说,俪珠和已故的安嫔都有皇室血脉,身份是很贵重的,并不比任何的满洲贵女要差。 甚至在皇权达到了巅峰的清朝,她们的身份可能比普通满洲贵女还要贵重一些。 俪珠故意挑逗康熙:“那我是不是该叫您表叔啊?” 康熙虽然是满人,但是他精通汉学,也很认可汉人的伦理之说。 对此,他是有点不自然的:“别了别了,爱妃可别这么叫我。” 俪珠不依不饶,满脸促狭:“可皇上就是我的表叔啊!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俪珠并没有丝毫尴尬之色,因为皇室联姻多代,现在的那些王公大臣之中,不少都有皇族血脉。 论起来,大家都是亲戚。 她这种距离远的,还算好的。 像是宣嫔,她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太后的堂妹,太后是康熙的嫡母,按理说,宣嫔应该是康熙的姨母辈的,但她又是康熙的妃子。 而太后其实也是太皇太后的嫡亲侄孙女,所以当年她嫁给顺治,是嫁给了自己的亲舅舅,和自己姐妹淑惠太妃还有姑姑废后博尔济吉特氏静妃同侍一夫。 幸好满人皇朝不在乎这些,姐妹共侍一夫或者姑侄共侍一夫,都是老传统了。 比如皇太极时代,当今的太皇太后大玉儿和宸妃海兰珠是亲姐妹,与当时的哲哲皇后则是亲姑侄。 其实真说起来,俪珠和现在的太后还有淑惠太妃也有血缘关系。 因为太后和淑惠太妃的母亲也是饶余敏郡王的女儿,与俪珠的祖母是亲姐妹,她与这两姐妹的辈分也相当于姑侄了。 不过想要借此同这二人攀上关系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些沾亲带故的情况,都很常见,根本没什么大用。 毕竟她在宫里坐了两年冷板凳,要是太后和淑惠太妃念及一点亲戚之谊,随便一句话,不说让她得宠,至少也能让她过得好一些。 可见人家对她根本就没意思,甚至恐怕都不记得她是谁。 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去贴人家的冷板凳,反正她现在金凤命格加身,太后又不是康熙的亲娘,一个吉祥物罢了,已经不被她看在眼中。 真正能让她重视的,只有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 虽然还没见过太皇太后,但是她对太皇太后的观感却不好。 因为安嫔的死有内幕,她在宫里坐了两年的冷板凳,也有幕后黑手。 虽然不能确定是太皇太后,可即使不是太皇太后,俪珠想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宠妃,太皇太后就是她迟早的敌人。 康熙最终还是妥协了:“那爱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只不过正经场合可不能如此放肆。” 俪珠再次提出了要求:“那我叫您表叔,您叫我爱妃,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康熙的眼中有着无限地怜爱:“那朕就叫你的闺名珠珠,可好?” 俪珠偏过头去:“还不如爱妃好听呢!谐音跟猪猪似的。” “哈哈哈!爱妃真是太有趣了。” 康熙忍不住用手刮了刮俪珠的琼鼻。 他从没有对哪一个嫔妃有这么好的耐心,甚至也没有做过这种温和而又宠溺的动作。 即使是面对已故的元后赫舍里氏也是如此。 也不知为何,一见到俪珠,他总是忍不住放下自己的威严。 或许真的可能是因为俪珠有皇室血脉,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问表叔,为什么我进宫两年了,表叔他好像刚刚知晓我一样?” 这是俪珠一直以来的疑惑。 按理说,她是因为安嫔没了才入宫的。 她们李家虽然有些没落了,但也没有彻底倒台,这两年的冷遇明显不对劲。 康熙没有料到俪珠会这么直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俪珠顿感大有问题:“怎么了表叔?” “这确实是朕的疏忽,你刚进宫的时候出了一些事情,令朕对你不够上心,全都是朕的错,希望珠珠你不要怪。” 康熙说着,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之色。 但同时他还有些许隐藏的很好的怒气。 这不是对俪珠的,而是对另外的人的。 有人做了手脚,既算计了俪珠,也算计了康熙,才让俪珠一直明珠蒙尘 第33章 康熙的诺言 俪珠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康熙的神色有些不对。 但她没有多言,只是故作气闷地挣脱了康熙的手:“皇上日理万机,忘记我这个小女子也是常有的事!如今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已经是臣妾三世修来的福分了,臣妾可不敢再奢求什么。” 康熙满脸心疼:“珠珠,你别生气,朕给你道歉,你原谅朕,可不可以?朕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绝对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是吗?” 俪珠的手伸向了康熙有力的腰部,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康熙身子一震,而后瞳孔微缩,面上一红,又羞又恼:“珠珠真是调皮,既然朕是珠珠的表叔,那朕可就得好好替朕的表弟管教管教你!” 说着,他直接伸出大手在俪珠身上游走起来,专挠俪珠的痒痒肉。 “啊~皇上~别……” …… 等到了俪珠一觉醒来,康熙又已经上朝去了。 她这次还是在乾清宫之中用了早膳,之后才坐上步辇,一路上慢悠悠的回到了景阳宫。 “秋果夏果,昨天晚上着实是累着我了,我得赶紧再补个觉。” 俪珠扶着酸痛的腰:“这一连三天,我这身子着实有点受不住了。” 秋果有些心疼:“主子实在是受累了,只是这侍奉皇上是天大的殊荣,我们也帮不了主子,不如待会儿让奴婢帮主子按一按,也能舒缓舒缓。” 夏果却捂着嘴窃笑道:“也真是难为主子了,这身娇体软的,一连三天确实是过于辛苦了!只是这样的辛苦,可是旁人想求也求不到的,而且主子以后还有的是辛苦的日子,您可得早点适应才好。” 俪珠伸手就要去抓夏果:“好你个尖牙利齿的贼丫头!竟敢如此编排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夏果连忙避开,又一连串地讨饶:“好主子好主子,奴婢以后不敢了,您可千万别生奴婢的气。” 俪珠实在是腰酸的不行,也没力气再玩闹了:“罢了罢了!你们呀,真是不让我省心,快扶我去躺着吧。” 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等到了午时,也就是中午十二点,俪珠方才醒来。 刚穿戴打扮好,魏珠就带着一堆赏赐过来了。 双方也算是老熟人了,俪珠也不多客气,收下了康熙的赏赐,又留着魏珠喝了一杯茶。 正当她想让秋果帮她继续按摩的时候,没想到又有人上门了。 秋花前来禀报:“主子,是内务府的刘洋过来了。” 俪珠眉头轻挑:“他过来干什么?” 秋花早有腹稿:“您前个不是才升了贵人位分吗?按照宫规,贵人有一个一等宫女、一个二等宫女和两个三等宫女,外加四个小太监!另外,您这住所的配置也该换一换,换成更精致的,他应该是为了这事儿过来的。” 其实在这之下,还有四个洒扫宫女。 但是这四个洒扫宫女不由嫔妃自己挑选,只能由内务府随意安排。 而且稳定性不高,最容易被安插钉子,通常嫔妃都不会把洒扫宫女当做自己人来用。 不过平时想要用的话,也是可以使唤地动的。 但只能让她们做些粗活,绝不能随意让她们近身伺候。 秋果也连忙回禀道:“是了,奴婢瞧见他身后带着好几个宫女和太监,同时还拿着一堆的东西。” 俪珠对此十分不屑一顾,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这个狗奴才!我以前无宠的时候,一两年不见他一回,如今我才刚得宠,这三天就见了两回,真是一个墙头草,随风倒啊!” 夏果对此早就看开了:“主子何必在意呢?这宫里就是这样,踩高拜低跟红顶白的!那刘洋也不过是随大流罢了。” 秋果也连忙劝道:“是了,您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您身为嫔妃主子,何必和他一个低贱的奴才之气呢?要是传出去,倒还叫人说您气量狭小呢!” 俪珠脸色一沉:“得了吧!我一个小女子,要什么心胸宽广?我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 秋果继续耐心的规劝:“当然不是了,只是赏他个脸面,也显得您大度,同时体贴下人。” 夏果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当然,您要是觉得他不配,把他晾着就是了!正好让他吃点苦头,也叫旁人知道,您不是好惹的。” 俪珠抬手扶了扶鬓角,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先给我沐浴更衣吧。” 秋花福身一礼,退了下去:“奴婢明白了,这就去给您传热水。” 夏果凑了上来:“那让奴婢替您更衣。” 在秋果和夏果的服侍之下,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俪珠才收拾妥当。 等到她沐浴更衣出来,就见内务府的首领太监刘洋恭恭敬敬地等在外厅之中,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刘洋见了黎珠,顿感眼前一亮,连忙打了个千儿:“奴才参见李主子,李主子玉安!” 俪珠踩着花盆底,款款上前:“刘公公,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刘洋满脸谄媚之色,讨好道:“奴才还没有恭喜您大喜呢!您这不只是连续侍寝了三日,又被晋为了贵人,这样的殊荣,真是上上恩宠啊!满宫里除了您,还有谁有这样的风光呢?” 俪珠坐在主位之上,下巴微抬,脸上骄矜一笑:“不过是一个贵人罢了,何必大惊小怪?又不是成了一个宫主位,刘公公实在是过于少见多怪了。” 刘洋连忙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虚虚的耳光:“是是是!您看奴才这就是见识少,天生笨嘴拙舌的!只想着您晋为贵人之喜,没想着这对您来说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等您来日成了一宫主位,那才是真正的大喜呀!” 俪珠看着刘洋这副奴才相,心中更加厌恶,完全没有了虚以委蛇的心思:“行了,刘公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刘洋微微直起腰,满脸笑意:“您这晋位为贵人,按照规矩,不论是这屋里的摆设,还是身边伺候的人呀,都得要增添一些了!这不,奴才亲自给您送 第34章 身边又添宫人 俪珠对此兴致缺缺:“把东西放下吧。” 康熙这几日赏了她不知道多少东西,现在的俪珠已经不在乎这点小玩意儿了。 刘洋趁机想要套近乎:“奴才带来了不少人手,要不要帮您摆好?” 俪珠挥手拒绝:“不必了!我手底下的人虽然少,但都颇为精明干练,不用麻烦刘公公。” 刘洋很擅长察言观色,因见俪珠不太欢喜,顿时不敢多言,只是按照规矩道:“那也好,您再瞧瞧这要添的人手如何?” 而且,这并不出他的所料,因为通常嫔妃都不会让内务府的人动屋里的摆设的。 因为,这个时候最容易做手脚。 内物府早就成筛子,每个嫔妃都能在里面插一手,万一着了别人的道,那就不好了。 俪珠这次并没有再拒绝,正好她也想多添几个伺候的人:“既然你都把人带过来了,那我就瞧瞧。” “遵命。” 刘洋一挥手,立刻就有六名宫女和八名太监走上前来。 这比上次俪珠晋升为常在的时候送过来让她挑选的人要多不少。 不过这一次她也只能再挑选一个宫女和两个太监。 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了三个宫女和两个太监。 至于四个洒扫宫女,她刚刚晋为贵人的时候内务府就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昨天都已经上岗了。 毕竟洒扫宫女只是要做一些粗活而已,大多数时候连嫔妃的面儿可能都见不着,根本不需要嫔妃挑选,内务府直接就能安排人顶上。 俪珠瞧着面前的六个小宫女和六个小太监,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六个宫女都只有十四五岁,太监则更小了,只有十一二岁。 虽然俪珠心底有些不忍,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出来伺候人了,但也明白这是内务府在故意卖她好呢! 因为这安排宫女和太监伺候也是有学问的。 若是面对那些不得宠的嫔妃,大可以安排一批年龄大的,在宫里呆久了的老油条。 看似这些年龄大的宫女和太监伺候主子更有心得,实际上这些人恐怕背后早就有主子了,根本无法委以重任。 唯有那些刚入宫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他们的身家才最为清白。 只有这样,才有培养的价值。 俪珠抬手一指:“最左边那个青衣服的小宫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宫女立刻跪倒在地,给俪珠磕了一个响头:“回贵人主子的话,奴婢名叫云儿。” 俪珠微微点头:“以后你就改名为夏花。” 青衣宫女大喜过望,再次连磕两个响头:“奴婢夏花谢主子赐名!” 之后俪珠又挑了两个长得比较养眼的小太监,其中一个小太监的手背上有着一个黑点。 俪珠按例开口:“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小木子。” “奴才名叫小铁子。” 两名太监一一回答了,瞧着都很老实。 俪珠温和地笑了笑:“小铁子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小铁子语气平静:“谢主子夸奖!” 除过秋果,旁人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觉得这是俪珠的例行问话而已。 其实,小铁子是李家通过宫里的人手收拢的暗子,费了不少功夫才送到俪珠跟前。 李家虽然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 到底是同皇室联姻不止一代的人家,自然有几分不凡。 再加上当年安嫔也在宫中经营了一番,所以俪珠手底下还是有不少人手的。 明面上她现在虽然只有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实际上安嫔当年留下来的宫女太监,如今有不少都在效忠她。 俪珠假意思索了一番:“既然这样,以后小木子你就改名为小铜子,另外我身边原本伺候的小豆子和小叶子,也改名为小金子和小银子。” “奴才遵命!谢主子赐名。” 刚被改完名的三名小太监连忙拜倒在地,满脸喜色。 因为能被嫔妃赐名,对于底下的宫女太监来说,实在算是一种殊荣了。 同时这也表达了一种意思,就是真正被主子当成自己人了。 刘洋见到俪珠选好了人手,当即又陪笑了一番,方才点头哈腰地带着那些没被选中的宫人告退离去了。 俪珠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沉稳的架势:“刚好人都在这,那我就把以后的章程都定下来,经过我这么多天的考察,小金子为人稳重,以后不管来再多的太监,都以你为首,小银子资历老,就做副手。” 之所以不直接把家里安排的小铁子提上来,是因为怕引来怀疑。 而且小铁子最大的作用是用作暗子,才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小金子连忙拜倒在地,满脸感动之色给俪珠磕了一个响头:“多谢主子器重!奴才一定不负主子厚望。” 俪珠含笑受了。 小银子紧接着拜倒在地,几乎要垂下泪来,竟然比小金子多磕了两个响头:“主子信任奴才,奴才一定不敢辜负主子的信任!奴才在此发誓,必然花十二分的心思去办主子交代下来的差事,如有半分懈怠,叫老天爷将我收了去!” 俪珠没发现这小银子居然是个演技派,也不知背后有没有人,但她却觉得小银子还挺有意思的,便道:“那我可就等着瞧了。” 小银子又磕了一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郑重道:“奴才遵命!主子您就瞧好吧!” 俪珠又看向剩下的两个太监:“小铜子还有小铁子,你们就先学着伺候,等以后有了资历,我自然会着重提拔你们。” 二人齐齐跪地行礼,领命道:“多谢主子厚爱,奴才愧不敢当!” 俪珠再次开口:“另外,秋果,你就从二等宫女提为一等宫女,夏果就从三等宫女提为二等宫女,今后我身边的小事儿,一切由你们定夺。” 秋果面色不变,只是轻轻行了一礼:“奴婢遵命。” 夏果则喜上眉梢:“多谢主子器重!奴婢定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至于秋花,你还是做三等宫女,不过我很看好你,以后你就领着双俸禄,宫里给你发一份,我自个儿掏银子再给你发一 第35章 身为宠妃的自信 俪珠的确很喜欢秋花,因为之前秋花刚刚分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当时想要找袁官女子的茬,结果秋果和夏果都劝着她,唯有秋花雷厉风行去执行她的命令。 虽说理智上她知道秋果和夏果是为了她好,但是她终究是主子,情感上自然更喜欢秋花这种奴才。 秋花心中惊喜,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多谢主子提拔!奴婢心中感激不尽,千言万语都说不完,以后竟然会以实际行动报答主子的器重之恩。” “夏花,你是新来的,先跟着秋花学规矩,一切等以后再说。” “奴婢遵命。” 俪珠最后又道:“秋果,你带着人去检查一番那些送来的东西,要是没问题,就挑好的摆上。” “遵命。”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夏果来到近前,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道:“主子,您记得今个是什么日子吗?” 俪珠不明所以:“今天是四号啊,怎么了?” 夏果提醒道:“那您可记得按照宫里的规矩,逢五逢十的日子,是要去给皇贵妃请安的。” 今天是四号,明天就是五号了。 俪珠嗤笑一声:“她一个皇贵妃而已,又不是皇后,架子还挺大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俪珠也明白,皇贵妃非同寻常,犹如副后,皇后不在的时候,的确有资格让嫔妃去给她请安。 只是到底不如皇后来的名正言顺。 这时秋果走了进来,她听出了俪珠不屑的语气,不禁语重心长的开口劝道:“主子,这位皇贵妃很厉害的,您可不能小瞧了她。” 俪珠眉头一挑:“是吗?” “皇贵妃位同副后,相当于民间的平妻,地位尊贵,甚至生下来的皇子都算是半个嫡子,如今又代掌凤印,与皇后也只是名分上的差别!按理说就算是叫六宫嫔妃日日去请安,也是占理的,如今只五日去请安一次,已然是皇贵妃御下宽和了。” 秋果在这宫里待的时间很长,对于这些东西了解的很透彻。 俪珠如今金凤命格加身,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皇贵妃到底不是皇后,名不正言不顺的,如果她真的叫嫔妃日日给她请安,那未免显得太张狂了。” 秋果只好换了个话题:“说起这个,奴婢记得以前跟在大主子身边的时候,当时的赫舍里皇后,威风可真大呀!不止日日让嫔妃早早的去请安,甚至连下午还得去给她请一次安,一天要连请两道安!” 秋果口中的大主子是俪珠已故的堂姐安嫔。 俪珠也不由为之惊讶不已:“是吗?竟还有这种规矩?” 每天早上就请一道安,已经是很烦人的了,就像办公室里要打卡一样,下午居然还要再去请一道安,这简直就是折磨。 秋果重重地点头:“当时四妃之一的荣妃娘娘还只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庶妃,结果就在请安的路上小产了。” 秋果早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原本早就该出宫去了,只因为她原本伺候的是安嫔李妙珠,也就是俪珠的堂姐。 安嫔不明不白没了之后,李家把俪珠送进了宫,秋果又被分到了俪珠这里。 所以秋果才会这般稳重,同时对宫里的事情了解得很多。 她又和夏果玩的好,连带着夏果这丫头说起当年的那些旧事也都头头是道。 至于夏果,本身则是从小跟着俪珠一起长大的。 年纪小,而且同俪珠又极为亲近,所以才会这般活泼娇俏。 俪珠八卦之心大起,忍不住连连发问:“元后不是号称一代贤后吗?竟然还会做这种事儿?她为什么不给当时的荣妃免了请安?” 秋果按了一口气:“当时元后还没有生出皇子,如果荣妃提前生出庶长子,您要是元后,您能坐得住吗?” 俪珠不禁连连点头:“这倒也是。” 秋果又补充道:“不过这也都是奴婢的猜测,毕竟嫔妃给皇后一天请安两次,也在规矩之内,谁也挑不出错。” 俪珠轻呷了一口雨前龙井,用帕子点了点唇角,又问道:“那继后当时是怎么做的?也是让嫔妃每天给她请安两次?” 秋果摇头:“继后当上皇后的时间很短,只有大半年!这位主子不是一个爱磋磨人的!刚开始的时候是让嫔妃一天请安一次,后来她的病情越来越重,变成三天一次,到了最后甚至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请安就行。” 俪珠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这样说来,如今这位皇贵妃让嫔妃每五天给她请一次安,倒还真是极其聪慧的举动了。” 秋果对此十分赞同:“是啊!既没有失去皇贵妃的威严与体面,又获得了一个好名声,咱们的这位皇贵妃,真不愧是佟家养出来的女儿。” 俪珠甩了甩帕子,忍不住嘲讽一笑:“可惜啊!” 秋果满是疑惑:“可惜什么?” 俪珠知道历史,自然明白皇贵妃以后的结局:“可惜只是一个皇贵妃!到底不是皇后,佟家想要再复刻圣母太后的荣耀,恐怕是不容易了。” 秋果想了想,才开口道:“听说皇上本来是有意立皇贵妃为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封了个皇贵妃。” 俪珠倒是知道一点,康熙给出来的说法是他命中克妻,害怕克死皇贵妃。 这不能说是完全假的,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为了给太子铺路。 一旦皇贵妃被封为皇后之后,再生下皇子,那太子可就很尴尬了。 所以历史上这位皇贵妃到了快死的时候才被封为皇后,只坐了一天的凤位,就撒手人寰了。 不过,只能说康熙是枉做小人了。 因为皇贵妃是他的亲表妹,两个人近亲结合之下,根本就不容易生下孩子。 即使是生下来孩子,也会因为先天的缺陷活不长。 夏果趁机插话道:“现在管这么多干什么?关键的是明天主子要去给皇贵妃请安,那些嫔妃恐怕不会让主子轻易过关。” 俪珠毫不畏惧,反而十分从容不迫,甚至还有几分期待之意:“怕什么?我如今可不是从前那个不得宠爱的小答应了,而是备受盛宠 第36章 陈答应和刘答应彻底投诚 “主子说得在理。” 秋果微微点头,仍旧有些担忧:“不过还是早些准备起来为好,毕竟除了刚入宫的时候去给皇贵妃请过安以外,主子已经两年没有去请过安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本来所有嫔妃都是要去给六宫之主请安的。 但是后来皇宫里的嫔妃越来越多,就规定了只有贵人及其以上才必须按时请安。 至于贵人以下的常在和答应,乃至是官女子,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管。 不过宫里面的那些低位嫔妃,一个个都十分谨小慎微,基本上没人敢当真不去的。 而俪珠这两年不去请安,是因为她一直表示抱病在床,不宜见人,免得给人过了病气,所以才能一直偷懒。 这也是俪珠前两年一直不受宠的原因之一。 俪珠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当时的金凤命格没有完全觉醒,她必须要小心一点,免得没成长起来就被那些嫔妃给害了。 二是因为贵人以下的嫔妃去请安,连个座位都没有,得站在主位后面,跟个宫女似的,她才不愿意去受罪呢! 如今成了贵人,去请安至少有个座位,俪珠也就不那么抵触了。 当然,也是有人希望她永远不受宠,才能够一直避免去请安。 因为在她们眼中,一直不去请安就代表身体一直不好,病体未愈,绿头牌也挂不上去,根本没有侍寝的机会。 除非在皇帝跟前挂了名,让皇帝主动想起她这个人来。 可她是以秀女的身份入宫的,之前与康熙没有什么情分,康熙那时恐怕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个人儿。 但是她们却没有想到俪珠正好借此机会暗中发育,等到了金凤命格完全觉醒之日。 正在主仆三人商量着明日该如何应对之时,却见秋花前来禀告,说是陈答应和刘答应来了。 俪珠当即吩咐宫人把她们请到了暖阁之中,然后扶着秋果的手,踩着花盆底鞋款款而至。 陈答应和刘答应连忙福身一礼:“我等参见贵人!贵人金安。” 俪珠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二位姐姐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陈答应和刘答应再次一礼,方才起身:“多谢贵人。” 俪珠坐上主位,方才开口:“二位姐姐今天过来,有何要事?” 陈答应柔声细语地回道:“贵人上次吩咐我们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根据臣妾得来的消息,蓝常在今天下午应该会去御花园,也不知是去赏花还是去拜神。” 御花园处在紫禁城的东西中轴线上,位置靠北,其中心有一座钦安殿,里面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神位。 有时也会在那里举办水陆道场或是各种法会。 平日里不少嫔妃都喜欢去那里上香。 俪珠露出了一个阴恻恻地笑容:“管她是去赏花还是去拜神,只要她出了宫门就好。” 刘答应试探道:“贵人准备怎么做?” 俪珠看着手上的护甲,语气状似悠闲,实则暗含冷意:“今个的天气不错,艳阳高照,真是个好日子,不知道二位姐姐愿不愿意陪我去御花园里逛一逛?” 陈答应和刘答应顿时心领神会,齐声道:“能陪贵人一起游园赏花,是我等的荣幸。” 她们两个现在也不像原本那样畏畏缩缩了。 因为俪珠连续侍寝三日,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这代表俪珠短期内不会失宠,她们跟着俪珠也有了底气。 一起算计一个失宠已久的常在,也不会再让她们畏惧了。 俪珠直接起身:“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姐姐稍微做一做,我去梳妆打扮一番,很快就好。” 陈答应连忙道:“贵人不必顾虑我们,您这儿的茶水臣妾很喜欢,您多打扮一会儿,臣妾还能多喝一杯茶呢!” 刘答应也笑着道:“是啊!除了这茶,还有这糕点,平日里臣妾都吃不到的,唯有在贵人这里才能尝到,这也是臣妾沾了贵人的光了。” 她们说的是实话,因为俪珠这里的茶都是康熙新赏的,都是贡茶。 至于糕点,因为俪珠得宠,御膳房也巴结着,送过来的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 俪珠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茶叶和吃食罢了,你们若是喜欢,我待会儿让秋果包些给你们送去。” 陈答应羞赧道:“这多不好意思啊!又吃又拿的,可真羞死人了。” 刘答应也露出了一丝惭愧之色:“臣妾也没替贵人办什么事儿,就收了贵人这么些好处,真是自惭形秽。” 俪珠的笑容依旧温和:“二位姐姐不必如此客气。” 刘答应端起茶盏,眼中满是赞叹之色:“贵人这儿是什么茶?好像不是寻常的六安瓜片。” 说起这个,陈答应心情突然微微有些低沉。 因为六安瓜片是宫廷之中最常见的贡茶,但是也是按嫔妃的等级分配的。 至少到常在的位份,才能每个月分到六两的六安瓜片。 她们身为答应,若无特殊赏赐,或是花银子购买,亦或是去位分高的嫔妃宫里做客,连六安瓜片都喝不上。 俪珠神色淡然:“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普通的西湖龙井而已。” 刘答应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是惊艳:“这就是西湖龙井啊?光听这种茶的大名了,我竟是第一次喝这样金贵的茶,可得好好的品一品了。” 俪珠见此,不免心生疑惑:“不可能吧?姐姐家里也是官宦人家,这西湖龙井虽是贡茶,难道还没有门路得上一点半点?” 贡茶,顾名思义,是上供给皇帝的,理论上只有皇家之人才能享用。 但是皇帝也会用来赏赐给宗亲勋贵和亲信大臣。 再有就是那些茶商偶尔会扣下一点点,若是有门路有手腕,从他们手中得来,也能偷偷地品一品。 刘答应叹息一声:“不怕贵人笑话,臣妾家族长辈早不顶用了,族中最高的官儿也不过是一个知府,哪能得到这样的好茶?” 俪珠了然,又看向陈答应:“那陈姐姐呢?” 第37章 精心打扮 陈答应只得实言相告:“贵人明鉴,臣妾还不如刘姐姐哩!家里最高的官儿也就是一个笔贴士,要不是仗着旗人的身份,都进不了宫!别说是西湖龙井了,寻常的毛尖茶,从小到大,臣妾都没喝过几回。” 俪珠扶了扶鬓角,眼中露出一抹傲然之色:“英雄不问出处,二位姐姐不必妄自菲薄!想那宋朝的皇后刘娥,出身贫寒,又是一个二嫁女,为了讨生计还曾去唱曲儿卖艺,最后不也登临凤位了吗?” 这个话题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有些敏感了。 陈答应和刘答应生性谨慎,不敢多言,只是笑了一笑,便转移了话题。 刘答应喜笑颜开:“贵人这什么都好,真是叫臣妾羡慕。” 陈答应连连点头:“别的不说,光是能来贵人这儿蹭吃蹭喝,都是臣妾等人福分了。” “你们喜欢就好。” 俪珠给秋花使了个眼色。 秋花顿时心领神会,缓步上前,行了一礼:“二位答应主子稍等,膳房又送来了几盘藕粉桂花糖糕和千层云片糕,请二位赏脸尝一尝。” 即使面对俪珠身边的三等侍女,陈答应和刘答应也很客气,她们连忙挥手免礼:“多谢秋花姑娘。” 俪珠见状,没再多言,径直去了后堂,对着镜子开始打扮起来。 秋果轻声询问:“主子,您想打扮成什么样子?” 俪珠眉头一挑:“既然是去收拾蓝氏那个小贱蹄子的,自然得打扮的华丽一些!” “主子稍等。” 秋果行了一礼躬身退下,而后很快回来。 这次身后还跟着夏花,二人拿着一堆的衣裳。 秋果上前将一件衣裳摊开:“主子,您瞧这件桃红色绣缠枝月季的宋锦旗服如何?” 俪珠摇了摇头,心中早有决断:“不用看了,把那件银红色的云锦衣裳给我拿来。” 秋果和夏果立刻拿起一件银红色绣九翟展翅花样的旗服,举到了俪珠面前。 这件旗服上面所绣的九翟是一种长相类似凤凰的神鸟,和凤凰之间也有关系。 在古代宫廷之中,地位比青鸾还要高一些,是类凤之鸟,一般的低位嫔妃根本不敢穿这种图案的衣裳招摇过市。 再加上这件衣服是银红色的,虽然不是大红色,但是银红色和大红色相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要更加夺目。 因为银红色带有一种特殊的金属光泽,在阳光底下会十分显眼。 而且这件衣裳就连上面的扣子都是用白玉制成的,还雕刻了花纹。 袖口和领口也是用金线与银线交错织成万寿连绵不到头的图案,十分大气。 再加上使用的材料,又是四大名锦之一的云锦,更显尊贵。 纵然是妃位娘娘穿上这身衣服去参加除夕或者中秋的大家宴,都不会有丝毫堕了体面。 这不是内务府送来的,而是康熙送来的赏赐之中的珍品。 康熙虽是皇帝,可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古代的男子,有很重的大男子主义倾向。 在他看来,自己喜欢的女人肯定要用最好的东西。 所以赏赐给丽珠的物品,不论是穿的戴的还是吃的喝的,自然都是顶顶上乘的。 逾越规制的不知有多少。 毕竟他连七尾金凤钗都赏给俪珠了,更别提旁的物件。 秋果眉头微蹙:“主子,真的要穿这件衣裳出去吗?” 俪珠不解其意:“怎么了?” 秋果忍不住开口劝道:“这也太招摇了!咱们虽然是去教训蓝常在的,可是万一在路上遇到了别的嫔妃怎么办?” 俪珠看着铜镜之中自己那绝美的容颜,不屑地勾起了唇角:“那又如何?” 秋果连忙垂首:“奴婢失言。” 俪珠并没有生气,她只是解释道:“身为宠妃,自然要有宠妃的架势!我已经连续三日侍寝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个时候即使是我想低调,也不可能再低调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才不会叫人小瞧了去。” 秋果点了点头,表示受教:“奴婢明白了。” 俪珠看着略显失落的秋果,没有多说什么。 她根本不怪秋果,因为两者处于的位置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俪珠拿起一枚莲花玉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上次给你们说过的大拉翅,你们还记得吗?” 夏果连忙上前回道:“奴婢记得,只是您昨日才说,现在时间太短,根本没办法复刻出来。” 俪珠放下手中的簪子:“没关系,你们只要记得就行,等过几天有空了,去内务府知会一声,让他们给本宫做一个模子。” 夏果连忙点头:“主子放心,这事儿包在奴婢身上。” 她又道:“主子,您今日想梳什么头型?” 俪珠对着镜子照了照:“现在这个发型挺好的,不用换了,去把皇上新赏的两只凤钗拿出来。” “遵命。” 很快,秋果就拿来了两个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分别是一只三尾金凤钗和一只五尾金凤钗。 连带之前康熙赏的七尾凤钗,俪珠现在已经有三只超规格的凤钗了。 看着盒子中的两只凤钗,俪珠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不仅暗叹康熙对她是真用心。 先前赏了贵妃才能用的七尾凤钗,之后又赶紧赏下来了妃位和嫔位能用的五尾凤钗和三尾凤钗,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意思是很快就会给俪珠封嫔封妃。 而且七尾凤钗终究是过于招摇了,俪珠现在根基不稳,还真不好直接戴出去。 这五尾凤钗和三尾凤钗就不一样了,以她现在的恩宠,平时也可以随意戴了。 最后,俪珠还是选了那枝三尾金凤钗戴上。 然后只是戴了几朵绒花,就没再戴其余的首饰。 毕竟已经有了三尾凤钗领头,若是再戴一大堆的首饰,那就过于繁复了。 既不够雅致,又笨重得很。 现在这样,既用三尾凤钗显示了她宠妃的身份,又没有表露的过于俗气,可谓是完美至极。 之后她又找了一对黄豆大小的东珠耳环和一串颗颗浑圆饱满的翡翠珠链,外加一对红蓝宝石镶嵌合浦南珠的双龙戏珠 第38章 宠妃的特权 这都算是超规格的首饰,按照宫规,根本不是贵人这个位分可以用的。 但谁让她是宠妃呢? 就是有特权! 最后,俪珠仍旧戴上昨天侍寝的时候选的那对护甲。 又穿了一双在鞋面上镶嵌米珠的花盆底鞋子,方才搭着秋果的手,款款走出了后堂。 外听之中的陈答应和刘答应见了,心神也不由的为之所慑。 这一副打扮,简直是比妃位娘娘还有气度。 果然不愧是宠妃! 真是叫人羡慕。 尤其是她们全都注意到了俪珠头上戴的三尾金凤钗,这可是嫔位娘娘才有资格戴的。 而且因为王朝初期国库不丰,宫里宫外都比较崇尚简朴,嫔妃为了贤名,平时大都不会打扮的太过华丽。 所以即使位份到了,寻常外出往往也不会戴这么扎眼的首饰。 顶多会在节庆的时候戴上,讨个好意头,或是见外面的贵妇福晋的时候用来撑门面。 俪珠本还觉得自己今天的这副打扮并不算多么华丽,可在陈答应和刘答应眼中,真的是过于贵气了。 但是贵而不俗,有一种别样的美。 在她们看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雍容华贵,艳冠群芳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穿出来的气质。 俪珠抬手用护甲拨了拨自己的东珠耳环:“二位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是我打扮的有什么不对吗?” 陈答应佯装失落:“贵人打扮的真是漂亮,犹如天上的鸾鸟一般,把臣妾衬得就和家雀儿似的。” 刘答应更是打趣道:“贵人天生丽质,平时不打扮也就罢了,今日一打扮,真是叫人移不开眼!我等实在望尘莫及!怪不得皇上宠您呢!” 俪珠掩唇一笑:“二位姐姐别笑话我了,再说下去我可就当真了。” 陈答应和刘答应看出俪珠心中欢喜,自然又吹捧了俪珠一番。 片刻之后,俪珠想着她传的步辇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 当即止住话头,让陈答应和刘答应也去换身衣服,她则慢悠悠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小宫女和小太监见到她打扮成这个样子,全都被震住了! 只觉得她气势慑人,比那些还要主位娘娘更胜一筹,不禁更加心生敬畏。 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这穿衣打扮就是一个人的门面。 否则宫里也不会规定什么等级能穿什么衣裳,能戴什么首饰了。 角房之中的袁官女子远远见到俪珠这副打扮,更是震撼无比。 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复杂的神色。 她知道,她这辈子永远都比不过俪珠了。 以前俪珠不怎么打扮,她的容貌就远远比不上。 现在俪珠得了宠,有了雨露滋润,再打扮起来,配合着通身的气派,简直把她显得比那宫女还要不如。 怪不得皇上看不上她呢! 有了俪珠这样的绝代佳人,似她这样平平无奇的小家碧玉,连宫里的其余嫔妃都比不过,又怎么可能入皇上的眼。 想到这里,袁官女子顿时将那些争宠夺爱之心尽都熄了,眼中满是一片死灰之色。 俪珠可不知道袁官女子在想什么,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这个袁官女子仗着自己家里是皇商,有几个银子,就敢那么狂妄。 以后有机会,俪珠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而现在袁官女子已经被踩下去了,暂时起不来,俪珠自然是要赶紧去收拾剩下的仇人了。 一路走出景阳宫的大门,就见外面的宫道上正停着一架轿撵。 俪珠略微有些惊讶:“我这才说让你们去给我传辇,这步辇怎么就等在这儿了?” 秋花连忙上前躬身一礼:“回禀主子,奴婢知道主子今天肯定是要去对付那个小贱人的!所以早早的就替主子把步辇唤来了。” 见到俪珠神色不变,秋花又继续恭维道:“您虽只是贵人,可您有皇上的恩宠,赏赐了这出入都有步辇的恩典,正好让那等不得宠的小蹄子瞧一瞧,您现在有多风光!” 俪珠大感满意:“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秋花连忙再次一礼:“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当不得主子的夸赞。” 之后俪珠又瞧了瞧身后跟着的宫人,便道:“秋果,这一次你就不用去了,你留在宫里面替我守好门户。” 秋果闻言,不敢违命,只是脸上的担忧之色如何都消不下去:“那主子您可得注意一些,您现在可正得宠着呢!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俪珠颔首:“放心,我明白,你快回去吧!” 秋果郑重行了一礼,方才告退。 俪珠又道:“秋花,你去请刘答应和陈答应陪我一起去御花园,记得让她们把自己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全带上。” “遵命。” 俪珠想了想,又道:“夏花,你去把小金子、小银子、小铜子和小铁子,还有内务府分派下来的那四个记在我名下的洒扫宫女全都叫过来,让他们一起跟上。” “奴婢遵命。” 夏果对此有些不解:“主子,只是对付一个常在而已,何必带这么多人过去?” 俪珠眉头一挑:“你懂什么?这叫人多势众!那姓蓝的小贱人去御花园里面肯定不会带多少宫人,这一次我不光要在位份上碾压她,还要在气势上打击她!到时候,咱们才好随意施为。” 古代是很看重排场的,譬如到了一宫主位之后的嫔妃,每个人出门都有相应的仪仗,这样才能体现出一宫主位的尊贵。 现在俪珠不是主位,所以虽然有了步辇,但却没有仪仗,只能靠着多带一些人去镇场子,这样才能显得更有压迫感。 毕竟这蓝常在和她只差了一级,而且又是敬嫔和端嫔宫里的人,有两名主位护着。 她要是不能以碾压的姿态正面将蓝常在的气势给压住,想要整治蓝常在,还不太容易。 很快,夏花就带着俪珠身边的四个太监和宫里的四个洒扫宫女过来了。 他们给俪珠请过安之后,就乖巧的跟在步辇后面,低眉垂首,显得很是恭敬。 而后秋花也引着陈答应和刘答应过来了,她们的身 第39章 前往御花园 一众宫女太监给主子们行完礼之后,两名答应也对着俪珠齐齐见礼,神色略微有些忐忑:“臣妾参见贵人!让贵人久等了,还请贵人恕罪。” 俪珠对此并不在意,抬手虚扶了一把:“二位姐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两名答应再次福身一礼:“多谢贵人恩典。” 俪珠见她们对自己如此恭敬,便也客气了几句:“我本来是想着直接去御花园的,但是想着一个好汉两个帮,所以就把二位姐姐请过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二位姐姐,还请二位姐姐不要怪罪。” 刘答应连忙道:“贵人真是太见外了!您这是说什么话,能跟您走一路,是臣妾等人的荣幸,我们求之不得!” 陈答应也急忙表忠心:“是啊!我们两姐妹人微言轻的,平日里也只能窝在自个儿宫里,这都快发霉了!今日有机会能跟着贵人您一起出门,真是叫我们欢喜极了!” 俪珠满意一笑:“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刘答应抬手虚引:“这里风大,贵人快上辇轿吧!” 陈答应也不甘落于人后:“对,贵人快请。” 俪珠微笑着轻轻颌首,当即便扶着夏果的胳膊上了步辇,坐稳之后方才将手一抬,示意可以走了。 随侍在一旁的小金子现状,连忙高声道:“贵人起驾!” 按理说得有仪仗才能用“起驾”二字,不过俪珠如今得宠,虽坏了规矩,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抬着步辇的四个太监得令,当即便行动起来。 俪珠坐在精致的步辇上面,一摇一晃的,感受着春风拂面而过,心情不由大好。 陈答应和刘答应也没闲着,她们跟随着俪珠的步辇走在旁边,不时创造话题,同俪珠说些闲话。 一时之间,三人之间愈发其乐融融了。 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毕竟俪珠坐在步辇之上,显得高高在上。 她们两个却只能跟随在旁边,靠双腿走着,与那宫女太监无异。 双方身份已然大有不同! 是以,话里话外,两人都是奉承着俪珠。 而俪珠对她们递过来的话头,大多时候也只是偶尔“嗯”上一声,或是轻轻点头罢了。 两名答应说上三四句,她才回上一句。 不过二人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反而愈发热情体贴,显得十分周到。 毕竟她们也明白,自己和俪珠是两个天地的人。 现在又已经投靠了俪珠,自然得摆正位置。 一路上偶有遇到出门办差的宫女太监,见到俪珠如此大的架势,也不由得骇了一跳。 老远就跪在墙角路边俯首行礼,等到俪珠过去了之后才敢起身。 一名小宫女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刚才过去的主子是哪个宫的?瞧着真是好生威风。” 另一名小宫女消息十分灵通:“你不知道呀?这位可是最近皇上的新宠,连续三天侍寝,一日一晋位,不过两日之间就从一介答应升为了贵人!这步辇也是皇上赐下的恩典。” “怪不得呢!如此美貌,果然是新晋的宠妃。” “看吧!现在宫里六嫔之位还差上一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咱们见到这位李贵人,就得要叫娘娘了。” 最后一名年龄稍大的宫女,眉头微皱:“你们两个别说了,小心被人听了去!胆敢议论主子,你们还要不要脑袋了?” “好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嬷嬷呀!” “行了,赶紧把手上的差事……” 随着三名宫女越走越远,声音也随风消散了。 不过盏茶时间,步辇抬着俪珠绕过了钟粹宫,一路来到了御花园的东门处。 夏果趁机小声地询问道:“主子,蓝常在是启祥宫的人,咱们提前得了消息,她应该还没有到御花园来,咱们是直接穿过御花园去启祥宫门口堵她,还是堵在御花园的西门处,等她过来?” 景阳宫处在东六宫的东北角上,离御花园不是特别远,只要绕过钟粹宫,再走一段路就能来到御花园。 而启祥宫则处于西六宫的西南角上,和景阳宫刚好是直线距离最远的两个宫殿。 同样,启祥宫距离御花园也比较远。 想要从启祥宫来到御花园,最近的方位就是是走坤宁宫那边,然后从南门进入御花园。 但是一般的小嫔妃不会这么干,这样显得不太恭敬,虽然坤宁宫现在已经不住人了。 可宫里的女人一般都是非常谨慎的,所以蓝常在一定会从稍远一点的西门进入御花园。 至于从东门进入御花园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这要绕很远。 俪珠早有定计:“启祥宫毕竟有敬嫔和端嫔做主位,咱们若是直接到启非门口去收拾蓝常在,这是实实在在的要打敬嫔和端嫔的脸了!她们再怎么不得宠,也是一宫主位,绝不会明着叫人把她们的脸踩在地上的。” 夏果顿时会意:“奴婢明白了,那咱们就去西门那边等蓝常在再过来。” 俪珠看着御花园花花绿绿的景色,不禁玩心大起:“正好许久都没来过御花园了,那个小贱人不是下午才过来吗?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就先逛一逛御花园,再去西门那边等她吧!” 夏果也想逛一逛御花园,立刻笑着领命:“遵命。” 之后俪珠就在御花园里面逛了一圈。 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之中景色秀丽,倒是叫她大饱眼福。 而后她又带着陈答应和刘答应一起去了钦安殿一趟,顺便上了两炷香。 最后才找了个亭子,拿出夏果带的糕点茶水,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闲聊着八卦。 说是等着蓝常在再过来将她截住,然后收拾她,但俪珠也不会傻傻的现在就带人直接堵在西门处。 那便太不体面了。 她直接把小铁子派出去,守在蓝常在的必经之路处。 只要远远看到蓝常在过来,就飞速过来通知她。 届时,俪珠自然可以轻松“巧遇”蓝常在。 她一边等着,一边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枚造型精巧的白玉簪子。 陈答应见了,不禁赞叹道:“贵人这簪子真是奇巧,虽然看似简单,但一 第40章 俪珠与蓝常在狭路相逢 刘答应也道:“这好像是羊脂白玉制成的吧?想必价值不菲吧!” 俪珠神色淡然:“二位姐姐说笑了,这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簪子罢了,虽说是羊脂玉制成的,但也不过如此。” 陈答应眼睛很尖:“别的倒也罢了,臣妾瞧着这工艺,绝对是皇上御赐的!这才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处。” 刘答应脱口而出就是一通恭维的话:“贵人真是有福气,连随手拿出来的簪子都是臣妾从前见都没见过的宝贝。” 俪珠笑了笑,不再接话,直接将白玉簪子收了回去。 这簪子的确是康熙御赐的物件。 不过康熙这些天送她的东西太多了,这枚簪子在那些宝物里面只能排在中流,并不起眼。 但是今天这枚簪子却有大用! 因为她要借着这枚簪子,狠狠地给蓝常在一个教训。 …… 御花园外的宫道之上,一个身穿浅蓝色旗服的女子搭着宫女的手,踩着花盆底鞋,慢悠悠地朝着御花园赶来。 “主子,今儿又不是初一十五的,您怎么这么急着要去钦安殿上香啊?” “你懂什么?李氏那个贱人已经连续侍寝三天了,又被直接升为了贵人,她凭什么呀?她配吗?” 蓝常在咬牙切齿,眼神之中透露出彻骨的寒意! 嫉妒与怨恨已经填满了她的心房。 当然,也有些许抹不去的恐惧。 因为她先前没少刁难挖苦俪珠。 但俪珠当时只是一个答应,所以难以反抗。 可是现在,俪珠已经成为了贵人,比她这个常在还要高一级,而且又极其受宠,可以说是全方位碾压她。 现在的她,已经有些方寸大乱! 生怕等到俪珠腾出手来,就会报复她。 “我要去祭拜真武大帝,在真武大帝面前诅咒了个贱人,让那个贱人霉运缠身,失去皇上宠爱,受尽欺辱,永世不得翻身!” 贴身宫女闻言,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对此却很是不建议。 因为真武大帝乃是道家极其尊贵的正神,在真武大帝面前不说发愿要积德行善,反倒心怀恶念,不被真武大帝惩罚就算好的,怎么可能会顺心如意。 但是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的,心胸狭隘,又自高自大,听不进去半句好话。 现在的心情又不好,若是她敢随意规劝,保不准要被当成出气筒收拾。 贴身宫女见到蓝常在这副狰狞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劝道:“主子,御花园马上就到了,您快消消气吧!免得万一遇到别的嫔妃,见到您这个样子,难免叫人说闲话。” 蓝常在回头狠狠地瞪了贴身宫女一眼:“我还怕什么闲话?那个贱人得了宠成了贵人,我的日子眼看就不好过了!什么闲话不闲话的,我还在乎什么?” 贴身宫女将头一低,最终也只能勉强安慰道:“主子可别这么说,那位也终究只是个贵人,也就比您高了一级而已,又不是主位娘娘,您又何必怕她?而且您是启祥宫的,她是景阳宫的,她又怎么能管得着您?就算她成了主位娘娘,您不也有敬嫔娘娘和端嫔娘娘做靠山吗?” 听了此言,蓝常在不免宽心了许多,脸上的狰狞之色消散了几分。 只是她的心中仍旧焦虑不安:“敬嫔娘娘和端嫔娘娘都是烂好人软柿子,而且她们年纪大了,又不得宠,占着个嫔位娘娘的身份不过是面上光而已!关键是李氏那个贱人得了盛宠,这宫里拜高踩低的,保不准有人想讨好她,专门给我难堪呐!” “主子多虑了……” …… 御花园中,小铁子飞速赶到俪珠等人落脚的亭子,打了个千儿,回禀道:“主子,蓝常在带着一个宫女往这边来了,不过半刻应该就会进入御花园,恭请主子移驾。” 俪珠当即站了起来,面上露出了喜色:“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贱人让我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来了!” 她看了陈答应和刘答应一眼,二人同时点头,表示明白。 而后俪珠也不多言,当即坐上步辇,身旁跟着陈答应和刘答应,带着一大堆奴才,浩浩荡荡的朝着蓝常在的必经之路赶去。 蓝常在正生着闷气,隔着老远却瞧见御花园那边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离得远虽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能在宫里坐步辇的,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蓝常在本以为是哪个主位嫔妃,正想回避。 却见那队人马飞速接近,蓝常在这时才发现坐在步辇之上的竟然是叫她恨地咬牙切齿的俪珠。 突然想起她昨日听人说起俪珠得了恩典,被康熙赐了一架步辇,顿时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又羞又恼,竟也无可奈何。 她本不想与俪珠碰面,谁知俪珠却让抬着步辇的太监加速赶了过来,正好与蓝常在迎面碰上。 如此一来,蓝常在自知自己躲不过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垂首上前行礼:“参见贵人!贵人玉体金安,福禄绵延。” “哎哟!这是谁呀?原来是咱们的蓝常在呀!” 俪珠坐在步辇之上,故意夸张的开口调笑,顿时就让蓝常在脸色一白。 蓝常在此时是半蹲着的姿势,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就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已然觉得有些摇摇欲坠。 眼见俪珠故意为难,没有叫起,她只能再次硬着头皮开口:“启祥宫常在蓝氏给贵人请安!” 她故意在启祥宫三个字上面加重了音调,就是要提醒俪珠她是启祥宫的人,背后有两位主位娘娘撑腰,希望俪珠不要做得太过分。 俪珠听了,嗤笑一声,仍不叫起。 反而椅靠在步辇的靠背之上,微抬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起了蓝常在。 今日的蓝常在身穿一件淡蓝色的旗服,上面人绣着喜鹊登枝图案,不过是寻常花样罢了。 用的虽是四大名锦之一的壮锦,可绣功却平平无奇,并不是四大名绣之一的任何一种。 而四大名锦虽然任何一种放在民间都是极其珍贵的织物。 可是这之间也要分一个三六九等,上下高低。 第41章 俪珠刁难挖苦蓝常在 四大名锦通常的排列顺序是云、蜀、宋和壮。 四大名绣的顺序则是苏、湘、蜀和粤。 俪珠身上穿的,正是云锦,排在四大名锦之首。 即使是在宫里,都是十分稀罕的货色。 而壮锦,则排在四大名锦之末,多是王公大臣的亲眷所用,在宫里也就那些低位的不受宠的嫔妃才穿壮锦,稍有体面的嫔妃都会想办法穿件宋锦。 而蜀锦通常是一宫主位的标配。 至于云锦,产量极低,进贡上来之后要由皇帝亲自分配。 是以,这壮锦虽然照样珍贵,比之俪珠的这件苏绣工艺的银红色的云锦旗服,自然是大的落了下乘。 蓝常在脖子上戴的龙华也只是简单的勾勒出了一朵茉莉花,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两把头发型,上面只簪了几枚通草,鬓边也只插着一朵浅粉色的月季。 浑身上下,最贵重的竟然是一枚银镶南珠的步摇。 手上的护甲用的也是银底镂空烧蓝的,至于脚上的花盆底鞋虽是织金缎面的,却只有几朵淡淡的云纹而已,工艺并不出众。 整体瞧着,虽然端庄得体,清雅温馨,可若是与俪珠这身打扮一比,立刻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虽说清初比较崇尚节俭,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条件允许,大多数嫔妃都会用十二分的心打扮自己。 无奈蓝常在的位分不够,又无宠爱,内务府自然是可劲的敷衍她了。 蓝常在能凑出这么一身行头,也已经是极其尽力的了。 眼见蓝常在如此窘迫,俪珠心里便欢喜的不行。 毕竟这世上没有比看见自己的仇人倒霉更让人开心的事儿了。 俪珠这一打量,顿时就过去了十多个呼吸的时间。 蓝常在虽然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身心,可到底时间长了,忍不住开始摇摇晃晃,眼看就支撑不住了。 可她不敢擅自起身。 因为俪珠不光位分比她高,又极其受宠,一旦拿住了她的错处,今天必然是没有她的好日子过了。 最后,在蓝常在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俪珠才状似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起来吧!蓝常在不用如此多礼。” “多谢贵人!” 蓝常在如蒙大赦,起身后撑在宫女身上,又赶忙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宫女先前是跪倒在地的,倒比常常在半蹲着轻松不少,眼见自家主子被如此磋磨,自然心疼不已。 俪珠坐在步辇之上瞧见这一幕,心中冷冷一笑。 从前这蓝常在欺负人的时候,她身边的宫女也是跟着的,一句规劝的话都没有。 如今板子打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疼,简直是可笑。 俪珠拨弄着手上精美的护甲,轻声开口:“蓝常在,这是要去哪儿呀?” 蓝常在连忙答道:“回禀贵人,臣妾是要去御花园之中的钦安殿上香。” 俪珠眉头一挑,娇笑着道:“这好端端的去上香做什么?难不成蓝常在家中出了什么事儿?需要求神拜佛以保平安?” 这话就是在明着诅咒蓝常在家里出事儿了。 别说是在古代,即使是在现代,也是极其不堪的羞辱之言。 蓝常在心眼子多,哪能听不出来? 顿时心头一怒,但想到俪珠的位份和宠爱,只能咬牙切齿地忍住怒火。 她故作平静,似是没听出俪珠的言外之意一般:“臣妾家中一切安好,只是臣妾想着皇上朝政繁忙,日理万机,所以特意想去替皇上祈福,也好积累功德。” 俪珠嘴角一勾,眼中冷色根本掩盖不住:“蓝常在这话说的,却有些让人想要发笑了。” 蓝常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梗着眉头反问道:“敢问贵人,臣妾一片拳拳之心,有何可笑之处?” 俪珠猛然一拍步辇的扶手:“你一介内宫嫔妃,竟敢妄谈前朝之事!难道你去上朝了吗?你怎么知道皇上朝政繁忙?或是你亲眼见过皇上处理政事?还说什么去替皇上祈福?你算哪个排面的人物,你配去给皇上祈福吗?” 蓝常在骇了一跳,立时便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她到底是官家女儿,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非凡,又在宫中沉浸多年,虽然位分不高也无宠爱,却颇有见识,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分辩道:“臣妾一时失言,却绝无妄议朝政之意!只是臣妾想着皇上平日里甚少踏足六宫,定然是忙于朝政之事,更无揣测上意之心!至于祈福一事,也只是臣妾个人的心意,虽然臣妾身份低微,但臣妾对皇上却有一片真心!若是仙神感念臣妾诚心,自然是臣妾的福分!若是并无灵应,那也只是臣妾的缘分未到而已。” 妄议朝政与揣测上意都是极大的罪过,一旦被扣上了类似的帽子,不死也要扒层皮。 不过这类罪过也不是那么容易扣到头上的,尤其是对内宫嫔妃来说。 她们身为皇帝的女人,只要不被抓到了切实的证据,很难一竿子打到实处。 这与前朝不同。 毕竟前朝臣子再如何位高权重也只是皇家的奴才,且又有实权,才会对这类问题极其敏感。 六宫嫔妃则大为不同,身为女子,天生就有一层保护色。 俪珠也没想过仅一两句话就给蓝常在安上罪名,她真正的手段还没用出来,却也不喜蓝常在如此能说会道。 她的心中大为不悦,不由得冷冷一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蓝常在!” 蓝常在见状,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贵人谬赞。” 俪珠却不怒反笑:“可惜呀……” 蓝常在一头雾水:“可惜什么?” 俪珠坐在步辇之上以手支颐,歪着头斜视蓝常在,冷语嘲讽,尽显轻视之意:“我是可惜你如此巧言善辩,舌灿莲花,奈何也只能在我面前卖弄一二!若是能让皇上知道你有如此一颗慧心,那才是你的福气呐!” 这是说蓝常在失宠已久,不得圣心,再怎么会说话,皇上也不喜欢。 恩宠位份本就是紫禁城之中的女子的死穴,被俪珠如此奚落,蓝常在心中十分不忿。 第42章 陷害蓝常在 只是俪珠说的是实话,蓝常在无力辩驳。 她只能尽量动作轻缓的不停地深呼吸,以此压抑心头的不甘与愤恨!而后状似心平气和地开口:“不能时常侍奉皇上左右,是臣妾福薄。” 俪珠居高临下,笑靥如花:“你知道自己福薄就好!” 蓝常在眉头紧簇,牙关紧咬,却不发一言。 俪珠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襟:“怎么,你不服气?” 蓝常在语气十分冷硬:“臣妾不敢。” 俪珠突然发笑,刻薄的话语如同钢针刺进了蓝常在的心中::“让我算算,你有多久没有见过皇上了?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记得,你上一次侍寝,还是去年吧?这都三四个月了!” 蓝常在气极,心中把俪珠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却似笑非笑,强撑着道:“臣妾比不得贵人盛宠优渥!只是这世上哪有常开不败的花呢?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俪珠听出了蓝常在口中的讥讽之词,却并不发怒:“有没有常开不败的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草自以为自己是花,结果却根本等不来雨露甘霖的浇灌,一辈子都无法盛开!既然无法盛开,又何谈凋谢呢?你说是吧,蓝常在?” 蓝常在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破,她陡然提高了音量,尖声道:“贵人,您何必如此羞辱我?” 俪珠嗤笑一声:“羞辱?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你不会生气吧?” 蓝常在一只手握紧拳头,另一只手死死地掐在贴身宫女的胳膊上,低垂的面孔之上是一双极度不甘而又愤恨的眼神。 俪珠得势不饶人,继续道:“蓝常在,这野鸡就是野鸡,一辈子就只能在地上刨食,妄想和凤凰比肩,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你可得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蓝常在的养气功夫不错,终究是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多谢贵人教诲!臣妾就在这里祝贵人花开不败,春意永盛。” 俪珠眉头一挑:“那就多谢蓝常在吉言了。” 蓝常在心头一松,正以为自己过了这一关。 却不料俪珠突然将手一抬,抬着步辇的四名太监立刻将步辇放了下来。 俪珠随即下了步辇,一只手扶在夏果的腕子上,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踩着花盆底鞋,风情万种地朝着蓝常在走了过去。 蓝在在见状,不明所以,正想避到一边。 谁知俪珠突然加速,猛然撞了过来。 蓝常在回避不及,竟同俪珠擦肩而过,连连倒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 “啪!” 一声脆响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俪珠脚下正有一根碎成三截的玉簪。 蓝常在还未反应过来,俪珠便怒声斥道:“大胆蓝氏,你竟敢如此放肆!” “什么?” 蓝常在惊魂未定,被俪珠如此大声呵斥,顿时就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懵了。 俪珠猛然抬手指着蓝常在,华美的护甲在日光之下闪着冷冽的寒芒。 她佯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好你个蓝氏,你居然敢如此包藏祸心!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和田玉簪,今日此簪因你而碎,你该当何罪?” 皇帝御赐之物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皇帝的威严,即使是无意损坏,也是不小的罪。 要是故意损坏,直接就能治个大不敬之罪! 甚至要是往大了说,还能治一个心生怨怼,忤逆君王之罪。 蓝常在顿时反应了过来,她自然不可能认罪,当即便想要开口辩驳。 可是俪珠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上前便是猛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比刚才白玉簪子摔碎时的声音要大了许多,也清脆了许多,几乎响彻宫道。 即使蓝常在有宫女扶着,也被直接扇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俪珠这一巴掌使了十成十的力气,手上戴的又是金属护甲,蓝常在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印,甚至都被直接划出了血痕。 眨眼间,一边脸就肿了起来。 她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死死压抑着方才忍住没有立刻落下泪来。 顿时,蓝常在看着俪珠的眼神变得满是森冷的恨意,似是要择人而噬。 俪珠见状,只是不屑一笑:“蓝常在,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等大罪?胆敢损坏御赐之物,你这个常在是不是当腻了?” 蓝常在捂着脸大声反驳:“我没有!你为什么要栽赃我?” 俪珠扫视了一圈:“栽赃你?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宫道之上这么多人瞧着,明明就是你撞了我,所以我头上戴的白玉簪子才会掉在地上碎成数截!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蓝常在又恨又怒,但她能被父母送进宫来,自然也不是蠢货,反而颇有几分急智。 她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瞬间就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当即得意道:“刚才你明明没有戴这根簪子,这根簪子一定是被你藏在袖子中的!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撞你,是你故意撞过来的,我躲闪不及反而被你撞了一个趔趄!你却倒打一耙,你究竟存何居心?” 俪珠没想到蓝常在居然这么聪明,竟然猜到了她的计谋。 方才的确是她故意要撞蓝常在的,玉簪她也没有戴在头上,的确是捏在袖子里。 毕竟首饰的设计是比较合理的,一般戴在头上,不做剧烈运动的话,是不大可能从头上掉下来的,尤其是簪子这类比较轻便的首饰。 但是俪珠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因为就算蓝常在猜到了这一切,也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大胆!你摔碎了御赐之物,竟然还不认罪,反倒强词狡辩,实在是罪加一等!” 俪珠对着后面的宫人使了个颜色,秋花和夏花立刻就带着四个太监围了上来。 刘答应和陈答应见状,也连忙带着她们的宫人上前数步和俪珠站在一起。 蓝常在见到这个架势,顿感大事不妙,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她想要反抗,可惜她只是一件弱质女流,身边又只有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43章 俪珠掌掴蓝常在 “把这个贱人给我按住!” 给蓝常在安上罪名之后,俪珠也不装了,直接抬手一指,小金子小银子等四个太监立刻上前将蓝常在的贴身宫女拖走。 而后秋花和夏花一人一边,抓住蓝常在的胳膊和肩膀,把蓝常在按在地上,跪到了俪珠面前。 蓝常在剧烈的挣扎起来,口中还叫嚣着威胁的话语:“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乃是皇上的嫔妃,你们这些下人竟敢对我如此不敬!等我禀报皇上,一定将你们全部发落到慎刑司去!” 可惜她常年养尊处优,哪里是秋花和夏花这两个干惯了粗活的宫女的对手? 任由蓝如何拼命挣扎,也根本无法挣脱秋花和夏花的辖制。 “禀报皇上?” 俪珠掩唇轻笑,眼中满是轻蔑与鄙夷之色:“贱蹄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货色?凭你的身份,恐怕连乾清宫的门儿还没摸到就被人赶出来了!还想去见皇上?也不细瞧瞧自己的姿色,你觉得皇上愿意见你吗?” 蓝常在色厉内荏:“你!李贵人!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的位分虽然比你低一些,可我也是正经的嫔妃,你让这些奴才如此羞辱我,已经犯了宫规!还不赶紧把我放了,不然若是叫人看见了,有失嫔妃体面,便是你的罪过!” 理论上,蓝常在说的没错,她的位分虽然低,可也是正经的嫔妃,属于皇帝的女人。 对于宫女太监和宫外的臣民来说 属于主子。 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两个宫女按着跪倒在地,确实是大失体面。 要是真的闹大了,论起来,确实是俪珠的过错。 可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理论上宫规还不允许宫斗呢!可历朝历代不都斗的跟乌鸡眼似的? “你不会以为有人能来救你吧?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俪珠此话一出,蓝常在顿时沉默了。 因为这个时间段正是皇宫的主子们午睡的时间。 皇宫对于午睡特别讲究,认为这是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候,要通过午睡来吸收天地的正阳之气。 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上至皇帝,下至低位嫔妃,都会午睡。 所以,这个时间段御花园门口基本上不会有任何能够阻止俪珠的人出现。 蓝常在本来就是想着趁着这个时间段人少,好去雨花阁上香,结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直接落到了俪珠的手里。 蓝常在终于服软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俪珠没有回答,而是搭着夏果的手腕儿,一摇一摆地走到了蓝常在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蓝常在。 仰视着通身气多华贵非常的俪珠,神色狼狈的蓝常在顿时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 一时间忍不住的低下头去。 俪珠却猛然伸手捏住了蓝常在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颅。 “蓝娟儿,你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吧?曾经你在我面前那么嚣张,处处排挤我,挖苦我,嘲讽我!可曾料到,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蓝常在被俪珠掐的疼了,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目而出,她艰难道:“从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您郑重陪罪!您现在已经成了皇上的贵人,身份非凡,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宠无子的小嫔妃,您又何必与我一般见识?倒不如放过我,还能博一个贤惠大度的名声。” 俪珠勾唇一笑,松开了捏着蓝常在下巴的手。 正当蓝常在以为有戏的时候,俪珠却又猛然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啊!” “啪!” 俪珠反手一挥,蓝常在再次惨叫一声,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 而后俪珠右手连连挥动,呼吸之间就甩了蓝常在十几个耳光,蓝常在顿时口鼻流血,整个人直接肿成了一个猪头。 陈答应和刘答应见了,忍不住的心惊胆战,浑身发抖。 周遭的宫女太监同样低眉垂首,噤若寒蝉。 宫中争斗素来讲究一个人前笑嘻嘻人后捅刀子,从来没有像俪珠这样直接粗暴到当面打人耳光的存在。 一是因为这样太不体面,也不庄重,有失嫔妃的身份。 二是因为这样会留下痕迹,相当于把证据送到了对方手上,会对自身极为不利。 只是俪珠如今正是康熙的心头宠,又觉醒了金凤命格,她自信只要今天不把蓝常在当场打杀了,就一点事儿都不会有。 “救命……” 蓝常在的贴身宫女见到自家主子凄惨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大声呼救。 小金子见了,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破布团塞进了她的嘴里。 看着被打得都快说不出来话的蓝常在,俪珠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神色,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郁气。 入宫这两年来,实在是将她憋屈坏了。 如今金凤命格觉醒,有了倚仗与底气,总算是可以好生发泄一番了。 最后,俪珠说出了她的要求,命令似的开口:“蓝常在,你摔坏了皇上御赐给我的和田玉簪,又僭越犯上,按理来说,应该立刻回禀皇上,重重惩诫你一番的!只是今日我心情好,暂不必回禀皇上了,你只需在此处跪上一个时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蓝常在的婢女趁着小金子一个不慎,突然将口里面的布团儿吐了出去。 她尖声叫道:“什么?一个时辰!贵人主子,这里可是御花园旁边,人来人往的,您让我们家主子跪在这宫道上,不知道会被多少宫女太监瞧见,必然会让那些奴才笑话您,这不是故意在落我们家主子的脸吗?” “大胆贱婢,主子之间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方才已经饶过你一次,居然还不长记性!” 俪珠黛眉一横:“小银子!给我狠狠地掌这个贱婢的嘴!” “遵命。” 俪珠身后的小银子立刻一跃而出,上去就是狠狠几个大耳光抽在了蓝常在的贴身宫女脸上,立刻就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见到俪珠这无法无天的模样,蓝常在不禁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因为痛的还是怕的。 第44章 罚跪蓝常在 当蓝常在听到俪珠要罚跪她的时候,她强忍着剧痛挣扎起来,口中含糊不清的叫道:“不!臣妾…臣妾不服!臣妾身为皇上的嫔妃,即使…即使位分再低,也是宫中的主子!您既不是一宫主位,又没有协理六宫之权,您有什么资格罚臣妾?” “你若是不服的话,我现在就去找皇上,你猜一猜皇上究竟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你的话?” 俪珠冷冷一笑,不屑一顾,语气轻蔑至极:“我劝你乖乖在这里罚跪,否则今天没你的好果子吃!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蓝常在那怨恨的眼神,俪珠心里畅快极了。 这就是曾经欺负过她的下场! 俪珠眼珠子一转,威胁道:“宫中是最为拜高踩低,跟红顶白的,你本来就已经失宠,要是有人给那些奴才递个话,你猜一猜,以后你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这话莫名的让蓝常在有一股熟悉感,当她想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不由得更觉耻辱。 因为这是有一次蓝常在抢走了俪珠的宫份之后,俪珠不服,去找蓝常在要说法的时候蓝常在的回答。 现如今,强弱颠倒,尊卑易序,蓝常在曾经说过的话,却回到了她自个儿身上。 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她只觉好生讽刺。 最终,蓝常在只能落寞的低下头颅,晶莹的泪珠从她红肿的面庞之上滑落,滴在冰冷的宫砖之上,溅不起丝毫水花。 宫里就是这样,没有恩宠,没有位份,没有子嗣,就只能任人欺凌,没有好日子过! 从前俪珠与世无争,也难以逃脱宫斗倾轧,更何况是蓝常在这种踩低拜高的小人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当年欺负过俪珠,她只是后悔当年没有直接把俪珠整死。 俪珠也能猜到蓝常在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并不在意。 因为有金凤命格加身,她的身份地位只会越来越高,似蓝常在这种鸦雀,给她提鞋都不配。 毕竟历史上对于蓝常在的记载很少,只因妃陵寝之中有蓝常在的墓穴才能让后世的人确定康熙曾经确实有过一位姓蓝的常在。 所以蓝常在这辈子注定是不可能有起色了。 俪珠真正的对手应是历史上留名的那些嫔妃。 比如惠妃,德妃等等。 要不是蓝常在曾经得罪过她,俪珠才没有兴趣找蓝常在的麻烦。 今天这一遭,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俪珠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也不想再同蓝常在多耗时间。 她转身吩咐道:“春花,秋花,小金子,小银子,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她,必定要让这个贱人跪足一个时辰。” 春花秋花齐齐应声:“奴婢遵命。” 小金子也道:“请主子放心,奴才等人办事儿,绝不会有丝毫差错。” 俪珠微微晗首,而后搭着秋果的手,重新做上步辇,不屑地瞥了一眼无声哭泣的蓝常在。 微微一抬另一只手,示意起驾,当即带着乌泱泱一大堆人回宫去了。 独留下蓝常在跪在御花园旁边的宫道之中。 不时就有宫女太监从这经过。 众人虽顾念她是嫔妃主子不敢言语,但是那异样的眼神也让蓝常在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金子和小银子手上一松,蓝常在的贴身宫女连忙挣脱开来,扑到蓝常在身边。 她满脸是泪,却无可奈何,只能陪着蓝常在跪在一起。 秋花和夏花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蓝常在,让蓝常在想要偷懒都做不到。 如今已是初夏季节,现在又是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 嫔妃们为了端庄体面,出门穿的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再加上蓝常在之前受了俪珠的掌掴,被太阳一晒,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同时身上也不停地冒汗,像是被扔进了烤炉似的,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已经汗如雨下。 而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一刻钟是十五分钟,等于说一个时辰足足有八个刻钟。 蓝常在位份最低,却一直是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很快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纵然有身边的贴身宫女替她不停的擦汗,也让她不停的喘气,好似如此才能轻松一些。 秋花嘴角一扯,阴阳怪气道:“常在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这才跪了两刻钟,您怎么就一副要死要活的?” “我们家主子身子弱,还请姑姑开恩。” 春花甩了甩帕子,斜眼道:“这身子再弱,也不会连一个时辰都跪不住吧?可别是想偷懒吧!” 秋花翻了个白眼儿,语气冷硬:“常在主子,奴婢可跟您说明白了,您今个要是偷了懒,那可就别怪奴婢在我家主子面前实话实说!届时我家主子若是另有责罚,那您可就怪不着奴婢了!” “二位姑姑,我家主子大小是个嫔妃,李主子虽然得宠,可到底只是一个贵人!若是我家主子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也有李主子的责任,难道姑姑不怕吗?” 一听此言,胆子比较小的夏花顿时就有些犹豫,想要松口。 但是秋花反倒眉头一竖,将眼一瞪,猛然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蓝常在的贴身宫女顿时就被打倒在地。 她痛呼一声,捂着脸,泪水直往下流。 秋花昂首挺胸,有恃无恐:“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们家主子!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告诉你,在这宫里,有宠就是尊贵,无宠就是低贱!若是不服,大可以去找皇上!” 蓝常在见状,竟然不发一言。 她咬了咬牙,心头发狠,立刻挺起身躯,跪得更笔直了一些。 后边的小金子见状,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想明白了蓝常在的算计。 看来蓝常在是想用苦肉计反击俪珠。 此计虽然老套,可却很是有效。 甚至若是操作好了,还有可能将俪珠拉下马。 毕竟俪珠虽然得宠,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惩罚一名嫔妃,的确是与宫规不合。 要是闹得大了,恐怕不好收场。 不过他看得出来,俪珠并非蠢人。 敢这么做,一定是有所仪仗。 第45章 皇贵妃的态度 所以小金子虽然看出来了蓝常在的算计,却并不准备说破,也想看看俪珠究竟会怎么化解这一危机。 看着来往不断的宫人,蓝常在屈辱极了。 她心中的恨意直接达到了顶峰,不停地在心中诅咒着俪珠,同时发誓一定要狠狠地报复丽珠。 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已经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 蓝常在浑身滴汗,嘴唇发白,贴脸颊又肿又红,甚至泛起乌青之色,显得很是丑陋可怖。 突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名打扮十分体面的宫女带着几名太监走了过来。 她打亮了蓝常在一眼,端身站定,字正腔圆地大声开口:“奉皇贵妃口谕,景仁宫贵人李氏当街罚跪启祥宫常在蓝氏,有违宫规,殊实不慈!念及初犯,令其静思己过,不得再犯,以示小惩大诫!身边宫人未曾及时劝阻,全部罚俸一个月。” 原来这人竟然是皇贵妃身边的宫女,秋花和夏花还有小金子与小银子不敢怠慢,只能躬身领命。 那名体面宫女也不在乎这些小人物,只是一扬脸,对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还不快去把蓝主子扶起来。” 蓝常在就势起身,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多谢皇贵妃娘娘恩典!多谢姑姑相救!” 体面宫女神色平静:“常在主子不必多礼,您今日受了委屈,还是快回宫休息吧!” 蓝常在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心中却满是算计:“不!今日多亏了皇贵妃娘娘搭救,我一定要亲自去向娘娘谢恩!” 体面宫女微微一笑:“那您请。” 蓝常在临走的时候死死地剜了秋花一眼,狠厉之色不言而喻。 但是转头之后又恢复了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秋花和夏花对视一眼,连忙与小金子还有小银子,朝着景阳宫赶去。 他们必须得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俪珠。 …… “皇贵妃让我静思己过?” 俪珠早已回到了景阳宫中,此时正坐在紫檀木宝座之上淡定的品茶。 秋花连连点头:“是的,主子,那名传旨的大宫女就是这么说的。” 夏果有些雀跃,她兴奋道:“这算什么惩罚?看来主子如此得宠,皇贵妃娘娘也十分忌惮呢!” 秋果却叹了一口气:“主子,今天您确实是冲动了,若是皇贵妃娘娘,借着这个由头,拿捏您一个罪过,再去皇上面前告您一状,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俪珠嘴角微微上扬,不屑一笑:“拿捏我?她凭什么拿捏我?不过是一个皇贵妃而已,说是副后,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别说她只是一个皇贵妃,就算她是皇后,我也丝毫不惧。” 秋果苦口婆心地劝道:“可是您不怕在皇上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吗?毕竟您对蓝常在的惩罚实在是过重了!这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在宫里,即使是皇后,都不能轻易打宫女的脸,更别说嫔妃,蓝常在与您同为妃嫔,您却下那么重的手,这事情若是闹大了,恐怕皇上都会认为您太过跋扈。” 俪珠摇了摇头,面上胸有成竹:“你太多虑了!皇上的性格素来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别说只是打了那个小贱人几巴掌,就算我真把她弄死了,皇上也定然会帮我找好理由的。” 秋果仍旧是一副愁苦之色:“您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如今您恩宠正盛,皇上或许会忽视这些,可若是来日…您又该怎么办呢?” 俪珠摆了摆手,更不在意了:“老话说得好,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明日愁,这失宠的日子,我都过了两年了,还怕什么?” 若无金凤命格,她自然要小心谨慎。 可有了金凤命格,她若是继续瞻前顾后,那就是受虐狂了。 秋果还想再劝,可是俪珠顿时就不耐烦了,她直接一挥帕子,示意秋果闭嘴。 秋果害怕惹怒俪珠,顿时也不敢再言了,只是脸上的愁苦之色更甚了几分。 俪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她总不能把自己觉醒了金凤命格的事情说出去,这恐怕会被人当成妖怪。 她只能用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来敷衍了。 幸好在封建社会,身为主子,就算是任性了一些,奴才也顶多只能规劝,没资格阻挠,不然可就麻烦死了。 夏果见状,连忙岔开了话题:“哎呀,秋果姐姐,先别说这些了,你想地这些实在是太长远了,眼下还是先想想万一待会儿皇上又传旨让主子侍寝,该怎么给主子打扮才最要紧呐!” 秋果更加忧虑:“主子已经连续侍寝三天了,若是皇上继续传旨让您侍寝的话,这会不会太张扬了?” 俪珠撇了撇嘴:“那要是皇上真的传我侍寝,难不成我还能拒绝?” 秋果无言以对:“主子说得有理……” …… 乾清宫。 大殿之中,康熙新拿出一本奏折,细看了一遍,竟又是一本无足轻重的请安折子。 他正要不耐烦地随便批复两句,梁九功便悄悄地走了进来。 皇帝每天都是有固定的作息时间的,这个时间段按理说皇帝既可以休息,也可以用来工作。 不过康熙速来勤政,而且王朝初定,正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所以这个时间段康熙一般都是处理公务,不会轻易娱乐。 他见到梁九功,不由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梁九功故作踌躇之色:“回禀皇上,奴才确实是听说了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康熙笑骂一声:“你这个滑头的狗奴才!没看见朕正忙着了吗?还在这里跟朕打哑谜!难道朕说不当讲,你就不讲了?” “万岁爷恕罪,奴才该打!” 梁九功连忙轻轻用手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一下,而后方才仔细禀报道:“今日景阳宫的李主子突然来了兴致,带着景阳宫之中的另外几名答应主子一起去御花园游玩了一番,结果就遇上了启祥宫的蓝主子……” 梁九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康熙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突 第46章 康熙偏心俪珠 梁九功心下一凛:“就是启祥宫常在蓝氏,前几年入宫的,您以前隔几个月就要召见几回。” 康熙闻言,想了半天,仍旧没什么印象。 最终,梁九功又提醒了几句,康熙才略微想起来了一点儿关于蓝常在的信息。 只是脑子里对于蓝常在的印象还是非常模糊的,连蓝常在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大清了。 梁九功试探着开口:“这李主子的气性确实大,不过蓝主子也挺冒失,幸好有皇贵妃娘娘从中调度,倒是得了个两全。” 康熙一听这话,顿时把御笔一撂,冷哼道:“你李主子的气性怎么就大了?她把朕赏给她的玉簪看得那么重要,正是因为心中在意朕才会如此!那玉簪虽小,却也是朕的一片心意,赏赐下去乃是御赐之物!这蓝氏身为常在,冲撞了贵人本身就有罪过,又损毁了御赐之物,更是大罪一桩!你李主子只是赏了她几巴掌,让她在日头底下罚跪一个时辰,已然是极其的心善了。” 梁九功连忙赔笑:“您说得是!奴才糊涂了。” 康熙又想到皇贵妃让俪珠静思己过,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惩罚,可是对于宫里的嫔妃来说,却是比较下面子的。 俪珠年龄小,脸皮薄,经此一遭,心中定不痛快,甚至还有可能受那些长舌妇的冷嘲热讽。 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脑海中满是俪珠受人欺负的场景,叫他心疼不已。 “梁九功!” “奴才在!” 康熙字正腔圆,语气坚定:“你去亲自传旨,让李贵人今晚侍寝!” 梁九功闻言一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过了半个呼吸方才如梦初醒,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算上今晚,俪珠可是连续四晚侍寝了! 梁九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李贵人身为新起之秀,竟然能有如此造化! 这妥妥的是高位宠妃预备役了! 最关键的是,皇贵妃才罚了李贵人,皇上就传旨侍寝,明显是要给李贵人撑腰。 这可是亲自打皇贵妃的脸啊! 梁九功在宫中这么多年,除了曾经从一届包衣宫女成为四妃之一的德妃以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妃嫔能做到这一步。 毕竟皇贵妃是皇上的亲表妹,光凭这个,旁人就得靠边站。 而且德妃当时能让皇上在皇贵妃和她之间站在她那边,还是使了很多心计手段的。 可是李贵人完全不同,根本是万岁爷上赶着要给李贵人撑腰。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将九功可以断定,只要这李贵人有点脑子,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将来的地位怕是不比四妃要低。 顿时,他在心中把俪珠的重要性往上提了好几个层次。 虽然李贵人只是一个贵人,却差不多摆在了和如今的四妃一个层面上。 突然,康熙又道:“另外,这蓝氏着实可恶,以下犯上,跋扈至极,又损坏御赐之物,恐怕是对朕有怨恨之心,如此不贤不德,根本不堪常在之位!传朕旨意,着将其贬为答应!” “遵旨。” 对于这道旨意,梁九功并不意外。 毕竟启祥宫蓝氏的确是不得宠,对上了现在风头正盛的李贵人,不脱一层皮下来才是怪事。 …… 梁九功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景阳宫,这期间没有避着任何人。 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俪珠今天中午的时候在御花园附近羞辱了启祥宫蓝氏一番,是以有人猜测,是不是皇上派梁九功过来兴师问罪了。 众人顿时就有些幸灾乐祸。 俪珠听到宫人通报,说是梁九功来了,当即就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 因为这梁九功才是真正的御前大总管,魏珠只不过是副总管而已,相比下来还是梁九公最得康熙看重,权力也最大。 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可是这种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是如何也得罪不得的,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给你使绊子。 毕竟是从小陪着皇帝长大的,与旁人终究不同。 绝不能真的将只当成一个普通奴才看待。 梁九功进到内室,当即便躬身行礼:“御前总管梁九功参见李主子!李主子万福金安,福禄绵延!” 俪珠上前一步,抬手虚扶一把:“梁公公快快免礼。” 同时她又给了秋果一个眼神,让秋果亲自去将梁九功扶了起来。 梁九功见俪珠对自己如此客气,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好感,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更加洋溢了几分。 “李主子,您大喜呀!” 俪珠有所猜测,但还是故作不知:“敢问公公,喜从何来?” “李主子,奴才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奴才就直说了,皇上有旨意,今晚上依旧是您侍寝,您就早些准备着吧!” “多谢公公前来传旨。” 这一次不用俪珠多说,夏果就直接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到了梁九功手中。 梁九功毫不推辞,直接塞进了袖子里,眉开眼笑:“多谢李主子看赏。” 俪珠客套道:“公公走了一路,也累了,喝杯茶再回去当差吧。” 梁九功露出了一个很有深意的表情:“多谢李主子好意,只是奴才除了要给您传旨以外,还有一件差事儿没办呢!奴才还得赶紧去办另一件差事儿。” 俪珠佯装不知:“那我就不耽误公公了,公公快去吧。” 梁九功眉头微挑:“您就不好奇这差事是什么?” 俪珠正色道:“皇上交给公公的差事,定然是顶顶要紧的,我身为后宫嫔妃,又怎好胡乱打听?不过公公若是愿意说于我听,那我自然是要洗耳恭听。” 梁九功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说来这差事与您还有几分关系。” 俪珠面上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公公莫要卖关子了,快说吧!” 梁九功面上笑眯眯的,显露一抹谄媚之色:“您今儿不是在御花园罚了启祥宫的蓝主子吗?皇上知道了之后又下了一道旨意,直接将蓝主子从常在变为了答应,如今奴才还得去把这道旨意传给蓝答应呢!” 俪珠微微一惊:“皇上真的降了她的位分?” 第47章 暗暗打脸皇贵妃 梁九功连忙道:“比真金还真,奴才怎敢在您面前假传圣旨?” 俪珠略一合计,就差不多明白了。 皇上又是宣自己晚上侍寝,又是降了蓝答应的位分,明显就是在偏袒自个儿。 看来这金凤命格真是逆天。 如此想法只在脑子里一转,不过心念电闪之间。 俪珠面上并未露出幸灾乐祸之色,而是平静道:“如今蓝答应并不在启祥宫中,应该是在皇贵妃的承乾宫中,公公可以直接去承乾宫中找她,不必再跑一趟启祥宫了,也省事儿些。” 梁九功眼珠子一转,顿时会意:“奴才明白了,请李主子放心,这件差事奴才必然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俪珠也不知道梁九功是明白了些什么,她也不在乎,她还得赶紧准备着侍寝呢! “那我就不留公公你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我这来吃杯茶。” 梁九功意有所指的开口:“多谢李主子!瞧您如今这势头,以后奴才还多的是同您打交道的机会。” 言罢,梁九功再次对着俪珠行了一礼,而后便躬身退出了内室。 俪珠让秋果一路将梁九功送出了景阳宫的门,方才传了热水,准备沐浴更衣,计划着今天晚上该如何侍寝。 趁着给俪珠卸妆去珠翠簪环之时,即使是稳重如秋果,也忍不住喜道:“看来主子是真的走进皇上的心里了,否则今日主子如此放肆,皇上不说责罚主子,也绝不会降了蓝答应的位分又找主子侍寝,这明显是在替主子撑腰呢!” 俪珠神色淡然:“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罢了。” 有金凤命格加身,注定她会得到康熙的爱重。 因为金凤和金龙是最般配的,命格之间相互吸引,绝非凡人可以抵御。 换做任何一个皇帝亦是如此。 只不过正好遇到康熙而已。 秋果并不知道此节,只以为是自家主子走了大运,又或是前世积了什么功德,这一世竟然得了帝王一二份真心,着实是羡煞旁人。 夏果更是开怀不已:“那姓蓝的从前那般张狂,今日主子给了她一个狠狠地教训,皇上又降了她的位分,以后看她还有什么可神气的!” 俪珠勾了勾唇角,心中同样大感痛快。 自入宫起,那蓝答应就跟她不对付,以前没少欺负她,如今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今日我心情好,传我旨意,景阳宫上下,但凡是今日跟着我一起去了御花园的宫人,全部赏两个月俸禄!” 俪珠看了看镜中天然去雕饰的自己,不禁弯了弯眉毛,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多谢主子恩典!” 夏果顿时会意:“奴婢这就出去传您的旨意!叫下面那些小崽子也高兴高兴。” 秋果有些忧虑的劝道:“主子,皇贵妃才说让您静思己过,又罚了这些奴才一个月的俸禄,您却直接赏他们两个月的俸禄,这不是明着打皇贵妃的脸吗?” 俪珠拿起一枚玉簪在发髻之上比划了一番:“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打她的脸!” 秋果很不认同这样赌气的做法:“您这又是何必呢?她毕竟是皇贵妃呀!如今没有皇后,皇贵妃就是有实无名的的六宫之主。”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不屑一笑:“别说她还不是皇后,就算她是皇后,今天我也得下她的脸!” 秋果更加担心:“您别使小性子,明天还得去给皇贵妃请安哩!万一皇贵妃给您穿小鞋怎么办?” 俪珠毫不在意:“你实在是太谨小慎微了,皇上已经明着落了皇贵妃的脸,我这在暗中落一次皇贵妃的脸,也不打紧。” 秋果一想,倒确有此事,一时不好再言。 夏果接口道:“看来皇上可能是对皇贵妃有所不满了,要不然皇贵妃才传了旨意要您在宫中思过,又把蓝答应带到承乾宫去安抚,皇上却直接下旨贬了蓝答应的位份,又让您连续第四天侍寝,这确实是不给皇贵妃体面了。” 俪珠对此不置可否:“其实皇上也未必是故意要落皇贵妃的脸面,只是皇上是真龙天子,是天下的主宰,纵然佟佳氏贵为皇贵妃,也只是皇上的附庸而已,皇上若是觉得皇贵妃今日这事儿处理的不得体,自然不会轻易惯着,其实倒也算是对事不对人了。” 秋果想得长远:“主子倒是通透,只是却怕皇贵妃钻了牛角尖想不明白,届时万一与皇上生了龃龉,起了嫌隙,恐怕要给底下的四妃掌权的机会了。” 俪珠神情淡漠,对所谓的宫权毫不感兴趣:“惠宜德荣四妃本身或多或少就有协理六宫之权,这不过小事一桩罢了!至于皇贵妃应该不会这么死心眼儿,毕竟她也在这宫里生活了一二十年了!有些东西早该想明白的。” 夏果巧笑嫣然:“总之,这回还是主子您得了好处!不光真正把蓝答应踩了下去,又借此机会正式向六宫宣告了您的存在,同时也让那些嫔妃知道了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想必明天应该不会有谁敢在请安的时候为难您了。” 俪珠笑意昂然:“那些嫔妃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我根本没放在眼中。” 夏果促狭道:“您说的有理,关键还是得好生侍奉皇上……” …… 承乾宫。 皇贵妃坐在紫檀木制成的贵妃榻上,悠闲地拨动着面前的棋盘,上面一枚枚棋子在她手上全都任由摆弄,无论黑白,皆难以跳出棋盘。 突然,一名宫女前来禀报:“娘娘,启祥宫的蓝氏想要求见您,说是要特意感谢您的相救之恩,不知道您见或不见?” 皇贵妃漫不经心地开口:“闲来无事,见一见倒也无妨。” 原本这种和她没有交情的小嫔妃,她一般都不会单独会见的,因为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见了也是浪费时间。 只是今天她心情好,正好没有油头打压俪珠这个风头正盛的宠妃,结果就出了蓝氏着起子事儿,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让她借机对俪珠小惩大诫,达到了震慑六宫的目的,让所人知道她皇贵妃佟佳氏永远都是后宫之主。 第48章 蓝答应降位遭斥责 纵然她没有皇后之名,但也要有皇后之实。 其余嫔妃,任谁都不能违逆。 皇贵妃已经逐渐的不受宠爱,掌管后宫的权力变成了她最在意的存在。 “遵命。” 很快,蓝答应就被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带了进来。 当皇贵妃真正见到蓝氏的那一刻,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你是…启祥宫的蓝妹妹?” 皇贵妃顿时就有些不确定了,她以前和这蓝氏不熟,除了请安的时候见过,平时都没怎么注意。 可后宫女子至少都是平头正脸的,不然有失皇家体面。 而眼前这名女子,脸上浮肿,又红又紫,头发散乱,浑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全然没有一点嫔妃应有的姿态,说是冷宫里的疯婆子都有人相信。 蓝氏毫不犹豫,直接一个大礼,五体投地跪拜下去:“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谢皇贵妃娘娘救臣妾于水火之中,臣妾万死难报娘娘之恩!只是,娘娘,臣妾实在是心里苦啊!臣妾委屈极了!” 蓝氏说着说着,突然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真是闻者唏嘘,见者落泪。 不等皇贵妃开口,蓝氏又哽咽道:“臣妾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李贵人,她非要截住臣妾,对臣妾言语羞辱!还诬陷臣妾摔坏了皇上御赐给她的玉簪,强行罚跪臣妾,又对臣妾进行掌掴!臣妾好歹也是有名有份的妃嫔,纵然是娘娘您平日对臣妾等人也是极为和蔼的,她李贵人只是一个贵人,竟然如此嚣张跋扈,羞辱臣妾,简直是没把您放在眼里!臣妾受辱也就罢了,但是您统领六宫,身份贵重,岂能让这等鄙贱之人骑到您的头上来?知道的,说是您宽宏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是您怕了她呢!” 蓝常在一气儿说出了这番颠倒黑白,挑拨是非的话,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一路上想了许久的措辞,为的便是让皇贵妃出手对付俪珠。 皇贵妃听罢,眉头紧皱。 最后又看着蓝氏肿地犹如猪头一般的脸庞,面色更加阴沉可怖。 她先前让身边的大宫女传话的时候,并不知道俪珠将蓝常在打得这般严重。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轻飘飘地只让俪珠静思己过了,必然会有更重的责罚。 如今又听了蓝氏的一番陈情,心头愈发怒火中烧。 毕竟蓝氏说得在理,一则身为嫔妃,根本没资格打别的嫔妃,即使是皇后,除非是动用中宫笺表郑重下旨,否则通常也没有这个权利。 毕竟宫里的规矩就是打人不打脸,连打宫女的脸,理论上都需要皇后亲自请出宫规。 更别说是妃嫔了。 毕竟妃嫔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位分再低,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在一定程度上,她们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 要是谁都能上手打骂,可不就是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了。 再则,如今六宫确实是由皇贵妃统辖。 俪珠大庭广众之下掌掴嫔妃,确实是有了僭越之举。 已然冲击到了皇贵妃的威严,这让皇贵妃更生不悦。 正当皇贵妃要派人准备将俪珠传来领罚之时,却见一个宫女前来禀报,说是御前的梁公公来了。 “快请!快请!” 皇贵妃伺候康熙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御前最得力的两个太监就是梁九功和魏珠。 别看太监的官阶不高,但是身为御前总管,那可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 即使是身为皇贵妃,也轻易得罪不得。 很快,梁九功就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卷圣旨。 梁九功打了个千儿:“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玉体金安!” 皇贵妃面上含笑,虚扶一把:“梁公公不必多礼,快快免礼。” 按理来说,梁九功虽然是御前总管,但也是个奴才,见到蓝氏同样也该行礼,即使蓝氏位分很低,但到底也是皇上的嫔妃。 只是梁九功好似没看到蓝氏一般,皇贵妃也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梁九功。 蓝氏也不敢随意开口。 皇贵妃微微垂目:“梁公公,你这次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梁九功不苟言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奴才领了皇上的一份旨意,本来是去寻蓝主子的,只是听说蓝主子不在启祥宫,到了您这里,所以特地追了过来。” 皇贵妃不明所以:“皇上有何旨意?” 连带蓝氏也是一脸懵怔。 突然,蓝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狂喜起来。 她自以为是今日在御花园西门宫道处发生的事被康熙知道了,定然是康熙晓得她受了委屈,所以特地送来赏赐,以此补偿。 立时之间,心头郁气一扫而过,眼中升起无边光彩。 梁九功极擅察言观色,撇了一眼蓝氏就知道了蓝氏心中想法。 他顿时唇角微勾,心生不屑,同时在心中暗暗发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只是皇贵妃眼睛很尖,总觉得梁九功的笑意未达眼底,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可不等她细想,梁九功就已经展开了那卷明黄的圣旨,朗声道:“蓝主子,您接旨吧。” 蓝氏连忙跪好,低头垂手,准备聆听旨意。 她的心中欢喜无比,眼中满是憧憬之色,自觉自己要时来运转了,日后定能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千倍万倍地还给俪珠。 皇贵妃退到了一边,眉头紧蹙,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蓝氏向来不得宠,虽然今日李贵人行事的确过分,可按理来说,就算是传到皇上耳中,对于皇上来说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儿,又怎么可能专门传下圣旨来弥补蓝氏呢? 若蓝氏是宠妃也就罢了,可蓝氏已经许久未见过皇上了,恐怕皇上都不记得她姓甚名谁。 所以这道圣旨…… 皇贵妃仍在思索之中,梁九功却已经开始宣读圣旨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启祥宫常在蓝氏蛮横跋扈,妄自尊大,对上不敬,对下不慈,因一已私愤,擅毁御赐之物,对朕实有怨怼之心!如此妇人,德行有亏,委实不堪内廷嫔御之尊,理应贬为官女子!然则朕常感怀祖 第49章 令人心惊的宠爱 当最后一句话“钦此”落下,蓝答应早已满脸惊愕之色,身子一软,不由瘫倒在了地上。 但是她却奋力抬头,死死地望着那卷明黄的圣旨,眼中有无声的泪珠大股大股地滚落,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 她没想到,自己期待了半天,等来的竟然是降位的旨意! 而且圣旨之中皇上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只差劈头盖脸地骂她了! 要知道,这可是圣旨!乃是天子御令,金口玉言。 而且每一封圣旨都会留下明确的记载,千百年后,世人也会知道,康熙皇帝宫中有这么一位姓蓝的嫔妃,受到了皇帝厌弃,被专门下圣旨斥责贬位! 甚至,她的整个家族都要因此蒙羞! 前两天她还觉得袁官女子倒霉,居然被直接从常在一下子贬为了官女子,现在她才知道,她竟比袁官女子还要倒霉! 至少袁官女子被贬的时候,皇上没有明发圣旨,只是下了一道口谕,来日还有转寰之机。 而到了她这里,皇上直接明发圣旨,将她骂的一无是处,纵然来日她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翻不了身了! 日后,这道圣旨将是她一生的耻辱,背附在她身上! 而且不只是蓝答应,她的族人也将受到牵连,族中那些姐妹恐怕名声都要受损。 未出嫁的以后难以嫁入好人家,已出嫁的在婆家也难以抬得起头。 因为在封建社会,皇帝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犹如天神一般。 皇帝的意志自然也是所有官民行事的标杆。 蓝答应被皇帝厌弃至此,那些好人家又谁敢和蓝答应的家族有牵扯? 而且,蓝答应这一次丢得人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家族纵然想掩饰,也毫无办法。 毕竟,能被皇帝直接下明旨如此斥责的嫔妃,自大清入关以来,也唯有她一个了。 还是那句话,身为嫔妃,即使位份再低,也是皇帝的女人,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皇帝的脸面,如果不是真的让皇帝厌恶至极,绝对不会在明面上被如此羞辱。 要怪只能怪她撞在了枪口上,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得罪俪珠,简直是自寻死路。 而且蓝答应本身家世又不算特别好,也不得宠,更没有子嗣,相当于三无产品,康熙为了讨好俪珠,自然不会在乎蓝答应的感受。 皇贵妃心中叹了一口气,突然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素来谨慎圆滑,滴水不漏的梁九功方才进来的时候竟然不对蓝答应行礼,原来是因为蓝答应这回是彻彻底底地倒了下去,皇上连嫔妃基本的体面都不愿意给了。 从此之后,这蓝答应虽不在冷宫,却胜在冷宫。 梁九功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蓝主子,您还不快些领旨谢恩?” 此时圣旨已经宣完了,他也就不用装了。 这蓝答应眼瞅着是彻底翻不了身了,他更不用虚以委蛇了。 即使是虚假的尊敬,这蓝答应也配不上了。 蓝答应如同是失了精气神一般,眼中只顾着流泪,恍若一具行尸走肉。 明显是对这道给她带来无限屈辱的圣旨万分抵触。 梁九功不由冷哼一声:“蓝主子,您这是要抗旨不尊?若是您要为难奴才的话,那奴才可就只能向皇上如实回禀了。” 皇贵妃见状,只得提了几分声音,开口道:“蓝答应,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身后的族人着想!好歹还留着答应的位分,日后未必没有翻身之机,且先接旨再说。” 蓝答应浑身一震,突然想到了家中的爹娘。 抗旨不遵可是死罪!严重了还会连累亲人。 她爹只是一介小官,已是族中身份最高的,若是真因此事官位不保,那她可就真成了家族的罪人! “…臣妾…谢主隆恩……” 蓝答应猛然用手背在脸上一抹,勉强擦干眼泪,然后直起身子,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份明黄色的圣旨,而后重重地对这乾清宫的方向叩了一个响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得就是眼前这个场景。 这卷圣旨好似有千金之重,蓝答应接过之后浑身便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刚擦干的眼泪再次从眼眶之中汹涌而出。 任凭她如何紧咬牙关,也毫无作用,根本止不住。 因为她知道,在这道圣旨之下,她这辈子都完了! 若是幸运,往后半生也不过是在宫里苟延残喘。 若是不幸,以前她欺负过的人,或是跟她关系不好的人,都会落井下石,她怕是端午节的粽子都吃不上。 可只要能保全父母亲人的性命,她什么都认了。 看着满脸红肿,如今又增添了死灰之色的蓝答应,皇贵妃暗暗摇了摇头。 即使这些年她在宫里见惯了世事沉浮,也不由得心生感慨,荣辱沉浮,实在是瞬息万变。 而蓝答应这一回,是真废了,成为了一颗无用的棋子。 梁九功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容:“皇贵妃娘娘,奴才的差事办完了,得赶紧回去伺候皇上了。” 皇贵妃颔首目送:“梁公公慢走。” 梁九功眼睛一眯,突然道:“对了,娘娘,奴才在给蓝主子传旨之前先去了李主子那里一趟。” “李贵人?” 皇贵妃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这一次蓝答应有错,但是李贵人下手也太重了,皇上是怎么说的?是否同样也申斥了李贵人?” 梁九功似笑非笑:“皇上并未申斥李主子,也并不觉得李主子有错,只觉得是蓝主子一人之错!并且,今日仍旧由李主子侍寝。” 皇贵妃惊呼出声:“什么?” 她实在没想到,康熙居然偏心至此! 果然,在这个宫里,得宠与不得宠,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梁九功看着杏眼圆睁的皇贵妃,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奴才告退。” 而后他躬身退出了大殿,快步离开了承乾宫。 大殿之内,皇贵妃坐在软榻之上,将贴身宫女递过来的贡茶推到一旁,面上愁绪万千。 她没想到,她竟然小瞧了李贵人! 连续四天的侍寝,又得到了康熙的特别偏爱,居然让平时不怎么管 第50章 第四天侍寝 皇贵妃的奶嬷嬷在一旁瞧出了端倪,便道:“娘娘不必担心,您已是副后之尊,真正该担心的是那四位妃主子!那李贵人无论如何得宠,也碍不着您什么事儿。” 听了此言,皇贵妃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 很快,又到了酉时,俪珠再次打扮一新,坐上了凤鸾春恩车,朝着乾清宫而去。 与此同时,即使是宫中消息最慢的嫔妃也已经得知了今天中午在御花园之外发生的事情,以及后续康熙的处理。 上至贵妃,下至答应,无一不为俪珠的宠爱感到震惊。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真说起来,错在俪珠。 毕竟不管蓝答应做了什么,俪珠一个贵人,都不应该当众掌掴蓝答应,还让蓝答应跪在官道之旁,让那么多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窥视。 这样做着实有失宫妃体面。 按照康熙原本的性子,对于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各打五十大板。 却没想到,这一回康熙竟然明目张胆的在俪珠不占理的情况下维护俪珠,而且还将蓝答应从常在贬为了答应,又让俪珠再次前往乾清宫侍寝。 康熙对位分十分吝啬,轻易不会给后宫嫔妃晋位,但同样的,他轻易也不会给后宫嫔妃降位。 今天特意传旨将蓝答应从常在贬为答应,这就代表着他是真的生蓝答应的气,同时也是真的在维护俪珠。 而且俪珠先前连续三天侍寝,已经极其瞩目,今天又被传旨侍寝,也就是连续四天侍寝。 这样的手段,让惠宜德荣四妃都十分心惊,有些如临大敌,更何况是下面的那些小嫔妃了。 惠妃自觉有着大皇子,她属于胜券在握,但是见到俪珠如此势头,还是忍不住又摔了一个花瓶。 宜妃听到消息,虽然没有摔碟子砸碗,面色却阴沉如水,让底下伺候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德妃对俪珠得宠之事恍若未闻,只是猛得将花房新送来的月季花上面的嫩叶全都剪了下来。 荣妃看着出落地亭亭玉立的二公主,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但是回过头,仍旧忍不住黯然神伤。 类似的场景在六宫之中随处可见,有人得宠就会有人失宠,有人得意就会有人失意。 谁也无法改变。 …… 没过多久,凤鸾春恩车就来到了乾清宫外。 这一次来迎接俪珠的并不是魏珠,而是梁九功。 “奴才参见贵人主子。” 梁九功虽然是康熙身边最为得力的御前总管,但神色很是客气:“皇上已经在暖阁之中等着您了。” 他亲自上前将俪珠从凤鸾春恩车之中扶了下来,这是普通嫔妃没有的待遇。 俪珠温柔地笑了笑:“多谢公公。” 梁九功回以一笑:“贵人主子客气了。” 随后俪珠就在乾清宫一众值班宫女的伺候下走进了暖阁。 康熙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册,见了俪珠过来,连忙将手中的古书放下:“爱妃,你来了。” 俪珠欠身行礼:“参见皇上。” 康熙直接一把扶起俪珠,眼角眉梢满是笑意:“爱妃不必多礼,来快坐。” 俪珠顺势坐在了康熙旁边:“皇上方才在看什么?这么兴致勃勃的?” 康熙随口道:“一本诗词而已。” 俪珠拿起来一瞧,果然如此,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诗经》。 她娇声问道:“皇上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康熙一伸手将俪珠揽入了怀中:“也没多久,不到一刻钟而已。” 俪珠直接软软地靠在了康熙的心口上,似嗔似笑道:“皇上下次可别等臣妾了!臣妾到了,皇上再来就是了。” 通常侍寝是绝对没有皇帝等嫔妃的道理的,就算是等,那也只能是嫔妃在这里等皇帝过来。 康熙却打破了这一规矩,可见他是真的对俪珠上心了。 犹如热恋中的毛头小子。 康熙爱怜地抚摸着俪珠的如瀑秀发:“朕与爱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能飞过去见爱妃,只是每日事务繁忙,只能宣爱妃过来侍寝,朕心中有愧,等一等爱妃,委实不算什么。” 俪珠连忙露出一副万分感动的表情:“皇上别这么说,臣妾知道皇上事务繁忙,操劳至极,能每日与皇上见上一面,臣妾已然心满意足了。” 康熙见骊珠一颦一笑之间尽是风情,不禁身躯发热:“爱妃,如此良辰美景,闲言少叙,不如早些安置为妙。” 俪珠佯装含羞带怯,自无不允。 …… 次日,俪珠寅时五刻就醒了。 寅时也就是凌晨的三点到五点。 康熙比俪珠醒得还早一点。 因为平时上朝大约是在卯时左右,也就是现代的五点到七点。 根据春夏时节各有不同,所以皇帝必须要早早起来洗漱穿戴。 大臣们比这还早,一般刚到寅时就会醒来。 因为古人通常晚上睡得很早,早上起来的也会很早。 俪珠前世的时候,一熬夜可以直接熬到一两点去,但来到清朝之后,最晚也没有超过九点。 不过即使是如此,俪珠也特别喜欢睡懒觉,反正以前她又不需要去请安。 没入宫的时候,在家中也很受宠。 但是今天不行,因为今天俪珠必须得去给皇贵妃请安了。 她如今是贵人,在承乾宫中也会有个座位,缺席的话,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般请安的时间是在卯时五刻,也就是现在的六点钟。 按照规矩,嫔妃必须在这之前到达请安的地方,然后开始“茶话会”,通常会在辰时之前结束请安。 所以俪珠才会醒来的这么早,她要先回景阳宫仔细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再赶在卯时五刻之前到达承乾宫。 虽然看起来她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是宫里嫔妃们的梳洗打扮不像前世,会很繁琐,至少得花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收拾整齐。 剩下半个时辰还得吃点儿东西,再稍作准备,立刻就到点儿了。 也幸好如今不是元后时期了。 赫舍里皇后在位的时候,不止每天早上得去请安,下午的时候还得去请安。 如今只需要每过五天早上去请一次安,但是俪珠依旧不爽。 不过没办 第51章 许诺封嫔 不同位位,自然有不同的待遇。 对宫里的人来说,能给极尊贵的上位者请安,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荣耀。 康熙没过多久就已经在宫女的伺候下穿戴整齐,看着还赖在床上的俪珠,不由得笑了笑:“你这个小懒虫,怎么还不起来?” 俪珠睡眼朦胧,随口应付着:“臣妾马上起来。” 康熙伸手在俪珠的鼻子上面刮了一下:“怎么啦?不想去请安啊?” 俪珠将半个头缩进被子里:“成日里这么早早的,谁想去呀?” 康熙见俪珠这副模样,愈发爱怜,不由温声道:“请安是一贯传承下来的规矩,譬如朕得去上早朝一样,而且不止你要去给皇贵妃请安,以后你宫里的嫔妃也要给你请安。” 按照规矩,一宫主位确实有资格要求自己宫中的小嫔妃给她们请安。 也就是说一宫主位以下的嫔妃不止要去给六宫之主请安,还要给本宫之主请安。 要是遇到那些难缠的一宫主位,日子会非常难过。 这就是低位嫔妃的难熬之处了。 只是俪珠如今是贵人,还算不上却一宫主位。 而嫔位颇为尊贵,与贵人之间有一个极大的分水岭。 但是康熙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俪珠不由得眼前一亮,睡意消了大半。 她仗着宠爱,直接问道:“皇上是要封臣妾为嫔?” 康熙点头:“朕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俪珠心中惊讶不已,面上则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神色:“真的吗?可是臣妾伺候皇上的时日尚短,又连连晋位,也未曾孕育子嗣,如果再登上一宫主位的话,岂不是让后宫众人都要鸣不平?” 康熙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十分霸气的许诺:“这话就错了,你两年前就已经入宫了!论资历,你也有了,论宠爱,现在宫里谁还能比得过你?至于子嗣问题,将来肯定会有的,至于那些长舌妇要是胆敢在你面前乱说话,朕第一个饶不了她们!” 一旁伺候的梁九功和魏珠闻言,心中全都泛起了惊涛骇浪。 原本在他们看来,以俪珠这般得宠的势头,成为一宫主位定然是板上钉钉的,只是他们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早。 众所周知,康熙对位份极其吝啬,有许多嫔妃从康熙刚登基的时候一直伺候到现在,侍奉了十几二十年,也还只是一个答应。 就连早期最为受宠的荣妃也是熬了十多年才登上了嫔位,期间还给皇上生了五六个孩子,虽然大多都没保住。 而后来最受宠的宜妃和德妃,一个是靠着家世的功劳,同时赶上了好时间才能只花不到一年的时间封嫔。 另一个则是连续生了两个皇子,又与皇贵妃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易,才能够单独封嫔。 可这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现在的俪珠!在宫中沉寂了两年,却一鸣惊人,连续侍寝四天,直接就要从末流的答应变成一宫主位。 至于官女子,不算正经嫔妃,属于不入流。 “臣妾谢主隆恩!” 俪珠面上欢喜不已,假意感动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连忙就想要起身给康熙行礼。 “爱妃不用如此多礼。” 康熙却反手按住了俪珠的肩头:“如今天色还早,爱妃也不必再回景阳宫了,朕让人把爱妃的首饰衣服送过来,爱妃直接从乾清宫去承乾宫,这样也省事一些。” “多谢皇上。” 梁九功和魏珠对视一眼,全都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二位公公免礼。” 其余的宫女也同样紧随其后,对着俪珠行礼。 虽然康熙没有明说,但是俪珠封嫔已是必然之事。 虽然说按规矩在没下圣旨之前都不算数,可是面对这等宠妃,规矩什么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康熙见状,也不由得笑骂一句:“你们这两个滑头。” 梁九功和魏珠却露出了喜色,他们心道,这次稳了,马屁算是拍对地方了。 康熙看着俪珠欢喜的模样,心中十分有满足感:“封嫔要下圣旨,朕现在就写,等到待会儿你去请安的时候,朕让梁九功直接去承乾宫宣旨,让那些后宫嫔妃都知道你是在朕心尖上的人,以后若是她们想对你甩脸子或者是说闲话,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俪珠假意推辞道:“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呀?” 康熙在俪珠白皙的面庞之上轻轻抚摸了一把,疼惜道:“你的性子谦柔,又不争不抢,若是朕不给你搭台子,你非得受那些人的欺负不可,只有高调一些,她们才会对你投鼠忌器。” 俪珠凤眼含春,俏生生地谢道:“多谢皇上替臣妾考虑的这么周全,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感谢皇上是好。” 虽然俪珠从未想过对皇帝动真情,但是见到康熙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全,也难免心中生出了几分感动之念。 “好了爱妃,朕先走了。” 康熙捏着俪珠的下颌,在她的额头之上轻轻一吻,又深情地望了她一眼,方才转身大步离去了。 之后俪珠就在宫女的伺候之下,穿好了里衣和中衣,又仔细地洗漱了一番。 然后等到秋果和夏国带着刚从景阳宫之中送来的衣服首饰进来,俪珠不紧不慢地坐在镜子前面,任由二人为她上妆。 秋果按照一贯的例子询问道:“主子,您今天想梳个什么头型?” 俪珠用手指轻轻拂过鬓角:“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大拉翅,你记得吗?” 秋果连忙解释道:“回禀主子,大拉翅需要有框架支撑,造办处还没有做好。” 俪珠对此早有所料:“我不是让你直接弄出大拉翅,而是让你在两把头的基础上稍微改一下,把两把头弄得大一点,虽然不必像大拉翅那么夸张,但是稍微有些许韵味,却也足够了。” 大拉翅本是清朝晚期才出现的发型,如今只是清早期,自然没有。 只是大拉翅的出现也并非一蹴而就,因为清朝两三百年的历史之间,女子的发型一直在变化与改进。 第52章 隆重打扮的俪珠 譬如到了雍正乾隆年代,就出现了一字头和架子头。 就是在两把头的基础上改进出来的,相对来说,比两把头繁复,又比大拉翅精简。 而除了两把头、一字头、架子头和大拉翅以外,贯穿整个清朝的还有两种发型。 一种叫做软翅头,是不分身份地位,谁都可以梳的,非常好看实用。 一种叫做钿子头,可以戴特别多的首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比大拉翅还要华丽,属于后宫嫔妃与宗亲命妇的专属发型。 只是这种发型,不论是在清朝早期还是中晚期,都是比较隆重的场合才能用的,是由清朝尚未入关之前的包头盘发演变而来。 俪珠本身也并不是不喜欢两把头,只是两把头能带的首饰太少了,显示不出嫔妃的尊贵。 也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历史上清朝中后期的嫔妃大都这么觉得。 秋果略作沉思,便道:“主子说得发型一时半会要弄出来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奴婢可以试一试。” 眨眼间,两刻多钟,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秋果勉强弄出来了一个一字头的样式。 俪珠瞧着并不是特别满意,但至少比清朝早期盛行的小两把头要好看一些,可以称之为大两把头。 虽然比不上清晚期的大拉翅那么雍容华贵,但瞧着也有几分宠妃架势了。 俪珠看着秋果一脸期待的模样,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夸赞了秋果一句,而后才开始佩戴首饰。 最后,俪珠选了一件蜀锦满绣金丝重明鸟花样的朱红色旗服穿上,同时还戴上了康熙赏赐给她的五尾金凤钗。 又佩戴上了一对镂空赤金镶金刚石的护甲,才算是完全大功告成。 她站起身拨了拨耳朵上的东珠耳环,看着镜中的绝色美人,不由得笑靥如花。 众宫女见了,恍若见到了神妃仙子,顿生自惭形秽之感。 “难怪皇上会如此宠爱娘娘。” 这是所有宫女内心的想法。 俪珠起身,在半人高的西洋进贡的玻璃镜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动作轻快地犹如一只黄鹂鸟:“怎么样?本宫这一身好看吗?” “主子,您这一身好看是好看,只是这朱红色与正红色太过相近,绣得又是极类凤凰的重明神鸟,还有这五尾凤钗,连带东珠耳环,都有些不大合体。” 秋果满脸无奈,规劝道:“您今天可是去请安的!满宫有名有姓的主子都在,您这样……” 朱红色相比于大红色要更鲜亮一点,实际上在某些时候甚至会被当成大红色来用。 众所周知,宫里只有皇后才能穿全身正红色或是大红色的衣服。 嫔妃穿了,就是僭越。 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穿相近颜色的衣服,可这也属于一种踩线的行为,有挑衅之意。 至于重明鸟,不光长相与凤凰类似,地位也没有比凤凰低多少。 嫔妃并非不能使用凤凰图案,只是不能在衣服上绣满金色凤凰,这也是皇后的专属。 如果绣满类似凤凰的神鸟,或是绣满别的颜色的凤凰,虽然没有违反宫规,可照样有挑衅皇后威严的意思。 宫里虽没有皇后,这样穿着却更显招摇。 因为这一身恐怕会把比俪珠位份还高的那些嫔妃全都比下去。 那些嫔妃自然不会欢喜。 而五尾金凤钗,按理来说是妃位才能戴的首饰。 包括东珠耳环,最少也得嫔位才能使用,且只能用最次等的四等东珠。 可俪珠用的却是上品东珠,也就是二等东珠,普通妃位非赐都不能使用。 所以这一身装扮在秋果眼中,实在是僭越到不行了! 纵然是贵妃位份穿这一身,都会给人一种想要更进一步的感觉。 更别说是一个还没有正式下旨封嫔的贵人了。 俪珠对于秋果的规劝毫不在意,她一挑眉,露出一抹飞扬的神色:“本宫这样怎么了?太招仇恨了是吗?可本宫就是喜欢。” 她敢这么做,并非没有倚仗,而是因为她的金凤命格乃是一等一的尊贵命格,这是她最大的底气。 即使是同为凤命,那些银凤玉凤都要矮她半截。 所以无论她再怎么招摇,只要她命格不散,永远也不会出事。 必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这就是命运的重要性! 秋果并不知道这些,她一心为俪珠考虑,不禁捶胸顿足,忧愁不已:“主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俪珠冷哼道:“本宫才不要忍呢!本宫都已经忍了两年了!” 秋果还要再劝:“主子……” 俪珠直接一句话堵上了她的嘴:“究竟是你为主子,还是我为主子?” 秋果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低头。 “行了,你不用怕,宫里的规矩说白了只有一条,那就是皇上才是规矩!” 俪珠轻轻拂过衣袖,昂扬着头颅:“只要本宫能讨得皇上欢心,别说是一件朱红色的衣服,就算是正红色的衣服,又怎么样呢?本宫没有穿上满绣凤凰纹样的衣服去见皇贵妃,已经是给她面子了!若非她是皇上的表妹,本宫连去都不会去这一趟。” 这样的言语,着实有些狂妄。 不只是秋果,连夏果都有些被吓到了。 俪珠瞧着气氛有些不对,也不再多言,直接道:“赶紧把点心端上来。” “遵命。” 请安不能吃太多东西,免得出恭,也不能不吃东西,免得饿得受不了。 有些嫔妃故作姿态,早上都不用早膳,更别说是吃茶点了。 俪珠却绝不会这样,她怕把自己身体弄坏了。 毕竟,这一大早起来就得去请安,要是不吃点东西,谁受得了呀! 等俪珠吃了些点心垫了垫肚子之后,她的步辇也早早地等在了外面,但此时距离请安还有一点时间。 所以她只是淡定的品着清茶,并不急着动身。 秋果小声提醒道:“主子,该走了,这可是您第一天请安,若是误了时辰,被皇贵妃抓住把柄,那可就万万不好了。” 俪珠将茶杯往桌子上一磕,侧目道:“本宫是宠妃,早早地跑过去,岂不是弱了气势?” 第53章 通贵人发难 秋果闻言,就知道她根本劝不住了俪珠,本来还想继续说的话全都被咽回了嗓子里,最终只能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乾清宫距离承乾宫不远,所以俪珠硬是等到请安的时间快到了才坐上步辇,慢悠悠地朝着承乾宫赶去。 与此同时,承乾宫之中,众多嫔妃早已经就位,只剩下主位的皇贵妃没有出来,还有就是贵人的座次之中空了一人。 皇贵妃乃是如今后宫的实际掌权者,所有妃嫔都是来给她请安的,所以她自然是要最后才能出场。 而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是今天新添的,其主人不言而喻。 如今外界还不知道俪珠即将封嫔,所以把她安排在了贵人该坐的地方。 终于,在即将迟到的时候,俪珠总算是来到了承乾宫之外。 随着太监的唱喏声响起,俪珠将手搭在秋果的腕子上,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众多嫔妃打眼一瞧,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则神情各异。 有暗自发笑的,有皱眉不语的,也有面无表情的。 明显是因为俪珠今日的穿搭,实在是太过亮眼了。 确实如秋果所说,不太适合贵人的身份,过于喧宾夺主。 可俪珠根本不管这些,她扫了一眼全场,发现最上方的宝座还是空的,那应该是皇贵妃的位置。 两边各摆了五把靠椅,应该是十大主位嫔妃的位置。 分别是钮祜禄贵妃、惠妃、宜妃、德妃、荣妃、敬嫔、端嫔、宣嫔、僖嫔和平嫔这十人。 其中有钮祜禄贵妃就是后来的温僖贵妃,惠宜德荣四妃,在康熙朝位分没有变化。 但是德妃却成了最后的胜利者,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小儿子登上皇位,可她却也被封为了太后。 敬嫔端嫔和僖嫔同样到死也只是嫔位。 宣嫔在历史上,康熙二十六年的时候被诏封为了宣妃。 平嫔按理来说应该是今年就要被封为妃,但可能是因为俪珠穿越过来的缘故,扇动了蝴蝶翅膀,导致平嫔没有封妃,只是被晋为了嫔位。 日后能否封妃,还是两说。 这之下,还有九个圆凳,这应该是贵人位分所坐的地方。 除过俪珠以外,分别是良贵人、成贵人、布贵人、敏贵人、通贵人、定贵人、郭络罗贵人和那拉贵人。 历史上良贵人后来一路晋封成为了良妃,乃是八阿哥的生母。 成贵人和定贵人就是后来的成妃和定妃,但是她们是在康熙快死的时候才被封妃,属于安慰奖。 敏贵人生前被封为敏嫔,死后被追封为敏妃。 因为她生下了十三阿哥,与后来的雍正关系特别好,最终被追尊为了敬敏皇贵妃。 通贵人历史上记载较少,俪珠只知道她后来也被封为通嫔。 至于布贵人、郭络罗贵人和那拉贵人她们到死也只是一个贵人,毫无晋封。 至于剩下的常在和答应,数量实在太多,加起来至少有四五十个。 她们只能站在各自的主位身后,跟宫女似的,根本没地方坐。 至于官女子的这种不入流的侍寝宫女,连进入内堂的资格都没有。 据说不算官女子,康熙一生就有两百多位妃嫔。 虽然不是同一时期出现的,但就在俪珠所在的这一时期,有正式位分的嫔妃也至少有六七十人。 至于不算正经嫔妃的官女子,那就更不用说了,数都数不清。 俪珠进入大殿之后,并不多言,更没有要给前面的十名各宫主位行礼的意思,直接坐在了唯一空着的那个圆凳上面。 虽然她现在已经被康熙内定为嫔了,但到底圣旨还没有真正下来,没必要与这十大主位嫔妃抢位置。 这些人暂时还没有得罪俪珠,她自然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座位闹事。 当她刚刚坐下,好似是算好的一般,一身明黄服饰的皇贵妃才从后殿走了出来。 清朝规定,除过皇帝、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以外,只有皇贵妃可以穿明黄色的衣服。 连太子都只能穿杏黄色的衣服。 皇贵妃一心想要成为皇后,可是终究难以如愿,所以似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皇贵妃对外基本上都只会穿明黄色的衣服,以此来体现她的身份地位。 众人同时开口,承乾宫中顿时娇声响彻:“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十大主位只是微微福身,而贵人则要蹲身行礼,至于剩余的常在和答应全都双膝跪地。 封建时代的阶级制度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皇贵妃面上含笑,抬手虚扶了一把:“诸位姐妹免礼。” “多谢皇贵妃娘娘。” 众人各自起身,或是坐好或是站定。 直到这时,皇贵妃才将目光投向了俪珠。 她看着俪珠一身近似大红色的旗服,外加那与凤凰基本没有区别的重明神鸟,即使养气功夫再深,心头也不禁生出了一股怒火。 如此僭越,真是放肆! 只是她想到此人是表哥的新宠,为了体现出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宽容大度,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直接发难,否则必然会在表哥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与这些普通嫔妃争宠,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有皇后的宝座。 而想要登上皇后宝座,除了皇帝的心意和前朝的势力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贤良的名声了。 所以她只是微不可查地深呼吸一口,缓缓压下了怒火。 很快,皇贵妃的眼中恢复清明,面上仍旧淡然含笑,一副无比端庄大气的模样,瞧着比皇后还像皇后。 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这位新来的妹妹应该就是最近很出名的李贵人吧?”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淡蓝色旗服的嫔妃,坐在圆凳上面,属于贵人位分。 此人俪珠见过,乃是咸福宫偏殿的通贵人,也就是后来的通嫔那拉氏。 俪珠毫不掩饰面上的厌恶之色,斜睨了一眼通贵人,声音冷若寒霜:“通贵人,你有何指教?” 通贵人捋着手中粉色的帕子,开口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摇一晃的,想要极力营造出一副率真娇憨的姿态:“不敢不敢 第54章 俪珠舌战二贵人 说着,通贵人似是担心俪珠会生气一般,又假模假样的描补道:“姐姐素来心直口快,一时失言了,还望妹妹莫要怪罪。” “既然知道失言,那你还废话什么?” 俪珠特别讨厌通贵人这副不阴不阳的语气,直接呛了回去:“另外,我今日才知道,这嫔妃穿着合不合体竟不是由万岁爷说了算,反倒是由你通贵人说了算的?” 通贵人脸上一红,正要开口,她身前的布贵人却扯了她一把,示意她闭嘴。 她虽然心中不服,可也只能暂且忍耐。 布贵人身上穿着一件桃粉色的旗服,头上戴着几颗粉色珍珠制成的珠花,显得很是清雅得宜。 她看向俪珠,声音轻缓,却步步紧逼:“李贵人,红色可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的!至于你这旗服上面绣的图案,应该是凤凰吧?同样不是一个贵人能用的!还有你头上戴的五尾金凤钗,按理来说应是妃位娘娘的配置,你一个贵人这般张扬,实在是过于僭越了!诸位娘娘都在这儿,你如此打扮,置诸位娘娘于何地,置皇贵妃娘娘于何地?” 布贵人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不少嫔妃眼神不善地望着俪珠 。 只要俪珠应对地不好,她们会随时随地的踩上一脚,做实俪珠僭越的事实。 俪珠并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那般露出慌乱的神色,反而不紧不慢地哂笑一声,眼中满是冷冽的嘲讽之色:“布贵人,你好歹也是公主的生母,言语怎会如此浅薄?宫规只是不允许嫔妃通身穿正红色,或是以金线满绣凤凰的衣服,并没有说不允许嫔妃穿朱红色!我这件衣服只是看着像正红色,实际上并非是正红色,若是你眼神不好,就老老实实在自个宫里呆着,莫要出来胡乱指摘旁人。” 布贵人被俪珠抢白了一通,面上虽不见丝毫怒色,但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之中火药味十足:“便如你所说,你身上这件衣服纵然不是正红色,却也是用金线满绣的凤凰纹样!你一个贵人用这种规格,难道不是僭越吗?小心折了你的福禄!” 俪珠嗤笑一声,斜睨着布贵人,犹如看一个傻子:“谁说我身上绣的是凤凰?这只是重明鸟而已!真不知道这某些人是怎么入宫的,身为天子嫔御,连凤凰与重明鸟都分不出来,说出去怕是要叫民间的百姓笑掉大牙。” 布贵人满头雾水:“重明鸟?” 她长这么大的确是第一次听到重明鸟的说法。 主要是因为布贵人是纯正的满人,姓兆佳氏,乃是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包衣出身。 虽然她的父亲是一名权力不小的三品参领,可她包衣的身份是改不了的,所以她从小学习的都是如何伺候主子,根本没有学过这么偏门的知识。 毕竟重明鸟本是汉人王朝从古至今推崇备至的神鸟,而清朝则是满人王朝。 虽然康熙崇尚汉学,宣称满汉一家亲,但如今清朝初期,旗人包衣汉化的还不严重,如果不是特别了解过,自然不会知道这么冷门的神鸟。 俪珠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反正她知道今天来请安这些人肯定不会安分,必然要对她发难,所以她今日这一身打扮其实也算是故意为之。 让这些人自以为能抓住她的把柄,实际上却掉进了她的陷阱里,成为了她立威用的垫脚石。 不是她喜欢弄什么雌竟,而是宫里就是这样,只有把那些先冒头的打压一番,才能让剩下的人有所忌惮。 不然,若是让旁人觉得你是个绵软的好性子,惹了你还能不痛不痒的全身而退,那可就完蛋了。 宫里这么多人,届时谁都能来踩一脚。 纵然你再得宠,应付起来也会疲于防备。 所以,通贵人和布贵人今天既然敢跳出来,俪珠就敢拿她们杀鸡儆猴! 眼见除了布贵人以外,许多满军旗和蒙军旗的嫔妃对于重明鸟一说也都不明所以,皇贵妃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言的优越感。 她端坐上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李贵人的这件衣服上面绣地的确不是凤凰,而是重明鸟。” 皇贵妃出自佟佳氏,原本她这一支隶属于汉军正蓝旗,只是她的姑母生下了康熙,她们家才被抬入了满军镶黄旗。 因为她姑母的成功,所以她也被教养成了典型的汉家女子,所以她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反而引以为荣。 阖宫之中,也只有她与少数几个嫔妃精通汉学,能够和皇上说得上话,这是她一直以来自傲的地方。 也是她当年初入宫闱之时颇得宠爱的秘诀之一。 每当她以过人的汉学造诣压制其余满汉嫔妃,她内心之中都会感觉尤其地舒畅。 坐在左手边第二个座位上的宜妃将眉稍一挑,眼角含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状若无意地问道:“重明鸟是何仙禽?怎得大家都未曾听说过?素日里,本宫也只知道凤凰青鸾之类的神鸟之名,重明鸟这么古怪的名字,不会是皇贵妃娘娘现编出来哄我们的吧?” 右手边首座位上的惠妃拿起帕子点了点唇角,假模假样地说起了公道话:“宜妃妹妹,你可莫要胡言乱语,虽然本宫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重明鸟,但是皇贵妃娘娘饱读诗书,精于汉家经典,与咱们这些满蒙妃嫔可不一样,说不定这世上还真有重明鸟呢!” 惠妃是妃位之首,也是皇长子生母,宜妃膝下也有皇子,又得宠爱,二人素来不服皇贵妃,此时得了机会,全都暗戳戳地内涵皇贵妃。 布贵人见到两名妃位娘娘都开口了,她也连忙顺杆子爬了上去,言语之中的质疑之意溢于言表:“惠妃娘娘这话可就说错了,若是世上真有重明鸟的话,为何我等皆未听说过呢?请恕臣妾孤陋寡闻,至少臣妾从前从没有听说过什么重明鸟。” 惠妃与宜妃乃是妃位,各有倚仗,根基深厚,她们开口质疑,皇贵妃勉强还能忍耐。 但是当布贵人也随之一唱一和的时候,皇贵妃就真的不能忍了! 第55章 通贵人与布贵人丢了脸面 她心中不愉,面上却做出一副愈发端庄和蔼的模样,姿态十分威严:“兆佳氏,你既然知道自己孤陋寡闻,那就应该多读几本书,免得在此贻笑大方。” 布贵人闻言一愣,她没想到皇贵妃竟然越过了惠妃和宜妃,只对她一人出言训斥。 这让她很是丢脸。 奈何她的位分低,只能无奈地低头:“臣妾一时失言,请娘娘见谅。” “重明鸟又叫重瞳鸟,或是重睛鸟,因其双目之中生有两个眼珠,所以谓之重明!乃是上古传说之中的神鸟之一。” 高坐在左上首,一直不言不语的钮祜禄贵妃突然缓声道:“其形似雉似凤,能降猛兽,带来祥瑞,传说上古圣贤尧舜禹汤之中的舜帝便是崇明鸟托生而来,天生双瞳,是以重瞳至此变成了圣贤明君降世的标志!想要分辨重明鸟与凤凰非常简单,只需要看眼睛就行了,如果是一只眼睛里只有单个眼珠即为凤凰,如果是两颗眼珠,则必然是神鸟重明。” 她的声音清冷,柳腰直挺,又目不斜视,天然便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韵味。 不愧是出自八大家族之一的钮祜禄氏。 通过她这一解释,众人也算是明白了何为重明鸟。 皇贵妃见到钮祜禄贵妃开口,心知她这是故意在自个儿面前卖弄,虽然心中不痛快,但还是假意笑道:“钮祜禄妹妹不愧是皇上都称赞过的才女,果然博学多才。” 钮祜禄贵妃泰然自若:“佟佳姐姐客气了,臣妾不过薄有几分才名,不敢在姐姐面前卖弄。” 她最讨厌的就是皇贵妃自觉的自个儿精通汉学,又是康熙的亲表妹,因此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 所以每次当皇贵妃显露自己的汉学造诣的时候,她都要插上一手,绝不让皇贵妃专美于人。 同时也能借此向世人展现她钮祜禄家族是何等的家学渊源。 因为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是目前宫中位份最高的两位嫔妃,连她们都证实了重明鸟的存在,其余的嫔妃自然不敢再出言质疑。 一身青衣的敏贵人故作好奇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俪珠衣服上的花纹瞧了起来,而后又故作娇俏的惊呼道:“你们瞧!李贵人衣服上绣的神鸟眼睛之中果真有两枚眼珠,还真是奇特呢!” 成贵人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还是皇贵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见多识广,观察地又仔细,不像我们这些人,又蠢又笨,竟然连凤凰和重明鸟都识不清。” 通贵人根本不相信重明鸟之说,她不明白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为什么要袒护俪珠,心中又急又怒:“即使李贵人衣服上绣的花纹不是凤凰,可是李贵人头上戴地貌似是五尾金凤钗,按规矩,这可是妃位娘娘才有资格戴地首饰,你只是一个贵人,怎敢如此僭越?岂非是对在座的诸位娘娘不敬?” “通妹妹这么一说,我才看出来,李妹妹这发型着实是精巧新颖,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貌似不是京中时兴的发型,但是瞧着却极为华贵大气。” 布贵人并不死心,她想要从俪珠身上找回面子,所以忍不住再次发难:“只是却如通妹妹所言,李妹妹头上戴地凤钗的确不是贵人这个位分应该有的,不知是不是李妹妹来得匆忙,所以戴错了?若是妹妹戴错了也不打紧,只需要现摘下来,给诸位娘娘赔个礼认个错,相信诸位娘娘也不会怪罪妹妹你的。” 俪珠闻言将头一侧,看都不看布贵人一眼,做足了轻蔑藐视的姿态:“我身上的首饰都是皇上赏的,布贵人与通贵人若是有什么异议,大可以直接去找皇上,不必在这里多费唇舌!另外,我的姐姐妹妹都在家中,更没听说除过我以外,还有哪位姐妹与我一同入了宫,请布贵人注意称呼。” 如此言语,就差直白地说布贵人不配和她姐妹相称了。 布贵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白一阵,她还没说话,通贵人却气地差点要跳起来:“你!” 布贵人见状,连忙抬手拦住了怒火冲天的通贵人,而后眉头微蹙,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神色,显得无辜且又楚楚可怜:“多有冒犯,还请李贵人恕罪!我们先前未曾了解清楚情况,又错了称呼,实在是失礼,还望李贵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一般见识。” “哼!” 俪珠下巴微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哪敢呀?你都做出这副样子了,我若是再多说一句,岂不是让人觉得是我在欺负你?” 通贵人在一旁委屈极了:“布姐姐,何必和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多费唇舌?您是为了宫中姐妹和睦,故意退了一步,可是某些人却不分轻重,自高自大,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成贵人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劝道:“李贵人,大家都是皇上的嫔妃,是以相互以姐妹相称也是应有之义,你若是不愿意,直说便可,何须如此指桑骂槐?岂不是伤了宫中众人的和气?” 俪珠正要反唇相讥,一直未曾言语的那拉贵人却突然反驳道:“成贵人说得有道理,只是人各有志,也不必强求!布贵人,通贵人,你们说呢?” 一旁的定贵人眉头微皱,也跟着道:“宫中自有规矩法度,纵然是嫔妃,也未必个个都是亲厚的!两者亲近之间姐姐妹妹的称呼倒也罢了,可若是平素并无半分交情,上赶着攀扯什么姐姐妹妹,也着实不合体统。” 通贵人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不忿地甩着帕子:“那拉贵人,定贵人,你们这是在教训我和布姐姐吗?” 定贵人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们怎么敢呢?你误会了。” 俪珠看着这一幕,不禁心头发笑。 布贵人和通贵人实在叫人讨厌,也真是活该。 明明俪珠刚过来谁也没得罪,这两个人一上来便找她的麻烦,结果没讨着好,又与那拉贵人还有定贵人起了争执。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之间都有什么恩怨。 第56章 不愿行奉茶之礼 几个贵人吵闹起来,承乾宫中立刻显得乱糟糟的,坐在前方的一众主位面上多有不虞。 一脸冷漠之色的宣嫔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骤然呵斥道:“行了,都少说几句!我等主位嫔妃还在这儿呢!你们就开始吵嘴了,简直成何体统?” 宣嫔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女,她一发话,底下的这些贵人,谁都不敢再多言。 高坐宝座之上的皇贵妃瞧着下边的这一幕,却看地是津津有味,在宣嫔出言阻止之后仍旧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若非每次请安都能看到底下这群嫔妃的丑态,她早就推却了。 只是如今她到底是掌管后宫的皇贵妃,宣嫔一出口,她也顺势道:“宣嫔妹妹说得对,你们且消停些!李贵人今日这穿着打扮虽然过于华丽了些,但若是严格说来,倒也不算违背规矩,毕竟李贵人身上的这些逾制之物都是皇上赏的!皇上是圣明天子,天下都是他的,若能讨了皇上的欢心,无论如何精致贵重的珠宝华服尽可穿得,只当是用心伺候皇上的嘉奖。” 这话看似是偏袒俪珠,实则却是不安好心。 属于是将俪珠变成了一个靶子,立在了所有人面前。 果然,众人闻言,位分高的嫔妃还好,位分低的嫔妃看向俪珠的神色大都变了。 一个个羡慕嫉妒恨,已然是将俪珠当成了她们的最大对手。 俪珠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皇贵妃这是在捧杀她,但她只是在面上噙了一丝冷笑,心中却不屑一顾。 她可不是没有手段的人。 今日敢捧起她,明日她就敢飞上天。 钮祜禄贵妃难得与皇贵妃站在了同一阵营,她看向众嫔妃,接口道:“佟佳姐姐说得是!谁伺候皇上伺候得好,谁便是有功于大清之人!你们若是羡慕李贵人今日的荣宠,来日伺候皇上的时候可得更加卖力一些。” 这话一出,就连几个主位妃嫔都神色各异。 虽说她们已经算是高位嫔妃,即使不得宠了,该有的体面也不会少。 可身为女子,谁不想得到丈夫的爱呢? 即使她们知道没有俪珠也会有别人,心中照旧嫉妒地发酸。 俪珠瞧了一眼左上首的钮祜禄贵妃,只见她言笑晏晏,语气温柔,却毫不犹豫的在皇贵妃的基础上添了一把火。 明显,这位贵妃也是一只会吃人的笑面虎。 惠妃是众多嫔妃之中极少稳如泰山的,因为她是皇长子生母,前朝还有纳兰明珠支持,嫔妃之中稳稳地三号人物,来日更是有极大的希望问顶太后宝座。 所以,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开口:“皇贵妃娘娘与贵妃娘娘言之有理,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最重要的仪式了?” 宣嫔在一旁帮腔道:“今日是李贵人首次前来请安,按照规矩,嫔妃初次侍寝之后要向皇后娘娘或是代管后宫之人行奉茶之礼,如今皇贵妃娘娘执掌凤印,统摄六宫,按照老规矩,现在自然该由李贵人向您敬茶。” 宜妃抚了抚鬓角,笑颜明媚:“难得宫里又有了一个新人,臣妾在此恭贺皇贵妃娘娘大喜!对了,前些日子给皇贵妃娘娘敬过茶的嫔妃是谁?今日来了吗?” 荣妃语气之中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本宫记得应该是一个月前由官女子晋位为答应的叶佳氏,貌似是德妃妹妹宫里的人。” 德妃面露惋惜之色:“叶佳答应身染重疾,前日已经挪出去了。” 清朝明文规定,除非是皇帝特旨,否则,除了皇后以外,其余的嫔妃在药石无医之时都要挪出紫禁城,搬到不远处的吉安所去等死。 不能直接死在宫里,免得坏了龙脉风水。 当然,如果极其受宠,也可以留在宫里。 譬如顺治皇帝的孝献皇后是以皇贵妃的身份在承乾宫去世的,乾隆皇帝的纯惠皇贵妃也是在自己宫里逝世的,并没有搬去吉安所。 一般的小嫔妃肯定没有这个待遇。 敬嫔摇头晃脑,假模假样地叹息了一声:“哎哟,那这可真是可惜了!” 端嫔跟着附和道:“俗话说得好,天妒红颜啊!” 其余嫔妃也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她们丝毫没有兔死狐悲之感,反倒因为一个答应的逝世,让她们平添了许多谈资。 并且,众人虽然嘴上说着旁人,可是目光却总是若有若无的瞟向俪珠这边。 俪珠心中不喜,知道她们这是故意膈应她,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恨不得上前一人赏她们一耳光。 皇贵妃等到众人说够了,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先让李贵人将奉茶之礼行完再说。” 这番虚伪的模样,看得俪珠直欲作呕。 皇贵妃话音刚落,直接就有早已准备好的两名宫女端着一个金丝托盘来到了俪珠面前。 托盘上面有一盏清茶。 按照规矩,俪珠需要端上茶盅,跪到皇贵妃面前,再将茶盅捧给皇贵妃,皇贵妃喝了之后还要训话,最后俪珠磕头谢恩,才算礼成。 所有嫔妃在初次侍寝过后都是这样的,只不过当时元后和继后在的时候,嫔妃们是给元后与继后行礼。 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制度。 只是俪珠今日偏偏不想行这个礼。 她已是金凤命格,来日注定了的中宫之尊,如今又成了康熙心尖尖上的人,皇贵妃又不是皇后,凭什么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这种大礼? 所以俪珠只是端坐在座位之上一动不动,冷眼望着前方,看都不看将托盘捧到她面前的宫女。 皇贵妃神色微变,但还是稳坐钓鱼台,她不信俪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给她行奉茶之礼。 定多就是心中不情不愿,但碍于位分的差距,该跪还是得跪。 这样的例子她见地多了。 初承宠的嫔妃大多都有一股傲气,只因皇贵妃不是皇后,给她行奉茶之礼的时候,自然多有怠慢。 可终究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过哪个人敢直接不给她行奉茶之礼。 其余嫔妃神色各异,都觉得有好戏看了。 第57章 俪珠硬刚皇贵妃 两名宫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心慌意乱,难免焦躁不安,短短数个呼吸之间,她们却感觉度日如年。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宫女眼看便要生出事端,连忙急声提醒道:“贵人主子,请您向皇贵妃娘娘行奉茶之礼。” 俪珠并不为难这两名宫女,而是直接看向皇贵妃,与之对视:“敢问娘娘,这是哪来的规矩?” 皇贵妃神色惊诧,她没想到俪珠居然真的敢当众同她跳对台。 她忍了又忍,方才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道:“李贵人,本宫刚才说过了,这是一贯的规矩,祖宗传承下来的!宫规之中讲得清楚明白,若是不行奉茶之礼,便代表没有受到六宫之主的认可,算不得正经嫔妃!” 对于皇贵妃话语之中隐含的威胁之意,俪珠全然不放在眼里。 她将腰背挺直,下巴微抬,眼神坚定而又凌厉,字正腔圆地开口:“我身为皇上的嫔妃,由皇上亲口册封,乃是乾纲独断,圣意独定,何须她人的认可?所以,是不是正经嫔妃,只看皇上的意思,余下人等,又有什么资格替皇上做决定?说白了,大家都是皇上的嫔妃,虽然位分有高有低,可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皇上的女人而已!” 这番说辞对于保守的清朝来说,可谓是极为如雷贯耳,尤其振聋发聩。 殿内所有嫔妃全都呆愣当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们一是震惊于俪珠竟有如此不分尊卑的心思,二是震惊于俪珠居然敢把这番心思表露出来,同时更震惊于俪珠直接对上了皇贵妃,丝毫都不见半分胆怯之态。 这样的女子,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而钮祜禄贵妃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这个李贵人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能连续侍寝四日。 恐怕光是这份难得的新鲜感,短时间之内,李贵人都不会失宠。 皇贵妃重重地拍在宝座扶手之上,一对柳叶细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中怒火滔天,似是要择人而噬:“大胆!李贵人,你居然敢如此放肆!你可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之罪!纵然你圣宠优渥,可宫规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的,岂容你违背?” 俪珠挑眉娇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请皇贵妃娘娘息怒!您既然说到了宫规,可我却清楚明白的记得宫规之中只是明确规定了嫔妃在初次侍寝之后要向皇后行奉茶之礼,并没有明确规定过要向皇贵妃行奉茶之礼!我何曾违背了宫规?” 皇贵妃闻言,檀口微张,不由面色一滞,但是很快,她的怒火比以往来得更加猛烈万分! 没能在康熙二十年被封为皇后,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大痛处,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俪珠戳中,这让她已经到了要彻底爆发的边缘。 她深呼吸一口,眼角眉梢布满了肃杀的冷烈之感,语气森寒至极:“本宫代掌凤印,统领六宫,乃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一应权力与中宫皇后无异!如今后位空悬,本宫即是名正言顺的六宫之主!难道还当不起你的一杯茶吗?” 俪珠将头一偏,似笑非笑,眼中满是嘲弄之意:“既然皇贵妃娘娘这般大权在握,您不为请皇上直接下一道圣旨封您为皇后?如此,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到时,我再向您奉茶也不迟啊!” 此言一出,整个承乾宫都犹如死一般寂静! 不只是皇贵妃与诸位嫔妃没有想到俪珠会如此狂妄,就连秋果和夏果都懵了! 她们虽然知道俪珠胆大包天,可真没想到俪珠会嚣张到这般地步! 居然敢当面和皇贵妃硬碰硬,还敢再次去揭皇贵妃的伤疤! 这简直是在雷区蹦哒。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皇贵妃当年与继后争夺后位失利之后,皇后之位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后来继后福薄,没当多久皇后就去了,皇贵妃本来以为很快便可似继后一样上位成为皇后。 可是谁知道,最后皇上居然只封了她一个不上不下的皇贵妃,根本没有按她预料之中的那般将她册为皇后。 虽然康熙对外宣称是因为他本人命太硬,有克妻之嫌,才没有封皇贵妃为皇后,并且给了皇贵妃除皇后名分以外的所有实权。 可实际上,他只是因为害怕册封皇贵妃为皇后之后,皇贵妃一旦生下皇子,就会冲击到太子的地位。 因为皇后到底才是名正言顺的国母,才是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皇贵妃的权力再大,地位再尊崇,甚至号称是“平妻”,可也比不上“中宫”二字! 俪珠看着额头之上青筋暴起的皇贵妃,完全不顾身后秋果的劝阻,继续道:“如果您觉得封后这件事情有难度,也可以亲自去向皇上求一道圣旨,让我必须给您行奉茶礼,这样我照样心服口服。” “啪!” 上好的汝窑青瓷被皇贵妃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 “啊!” 靠前的高位嫔妃有几个避之不及,衣衫之上沾染了点点水渍,顿时发出了惊声尖叫。 只是她们此时也不敢出言指责皇贵妃,只因皇贵妃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贵妃腾地一下从宝座之上站了起来,她双眼发红,死死地瞪着俪珠,目眦欲裂。 她的胸口不停起伏,整个人已经暴怒到了怒发冲冠的程度:“李氏!你竟敢如此放肆,你以为你得了皇上几天宠爱就能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你简直是不知死活!” 俪珠半点不为所动,到了此时,她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尽显宠妃风姿。 她的语气平静至极,却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皇上是真龙天子,是天下之主!能得皇上几日宠爱,自然是臣妾的福分。难道皇贵妃娘娘没有得过宠吗?” 一众嫔妃见俪珠这个时候居然还敢顶撞皇贵妃,不由得全都在心中暗道:这景阳宫李贵人难道是个傻子吗? 贵人与皇贵妃之间的位份差距太大了,两者之间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第58章 俪珠的倚仗 虽说宫中自有法度,高位嫔妃也不能够无缘无故的惩治低位嫔妃。 可今日是俪珠先行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完全是大不敬! 皇贵妃若是动手责罚,旁人也完全挑不出错。 众人都很好奇俪珠究竟是有什么倚仗,才敢在承乾宫之中如此狂妄。 果然,皇贵妃的双眼之中露出凶狠的冷光,寒意彻人心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景阳宫贵人李氏,你居然敢以下犯上,今日本宫就要按照宫规处置你!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让她跪在承乾宫门口,先掌嘴三十再说!”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几个神色阴冷的嬷嬷冲了出来,朝着俪珠扑去。 “不要!皇贵妃娘娘,您不能这样对我们家主子!” 夏果和秋果连忙挡在了俪珠面前,可是那几个嬷嬷力气很大,四个人一起用力,瞬间就将夏果和秋果推倒在地,再次朝着俪珠扑了过来。 夏果和秋果只能拼死拖住两个嬷嬷,剩下的两个则直接冲到了俪珠面前。 她们刚伸出手朝俪珠抓过去,俪珠先是一脚踹在一个嬷嬷腰间,将之踹倒在地,然后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另一个嬷嬷脸上,冰冷的金属护甲瞬间就划出了两道血痕。 那名嬷嬷痛叫一声,捂着脸,阴狠地望着离珠,一时却也不敢扑上来了。 俪珠高昂着头,气势全开,大声喝道:“放肆!你们这些贱婢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皇上的心头挚爱,你们谁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让皇上诛你们九族!”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宫女太监也顿时立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若是一般的宠妃说这个话,他们自然不会犹豫。 只是俪珠实在是太受宠了,时至今日,连续四日侍寝,而且短短三日之间就从答应变成了贵人。 再加上昨天康熙又专门给俪珠撑了场面,这是以往那些稍有宠爱的嫔妃都没有的待遇。 所以这些宫女太监虽然是皇贵妃宫里的人,平时走出去都很有体面,可今日却也不敢轻易对俪珠动手。 否则,康熙顾念血脉之情收拾不了皇贵妃,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们? 皇贵妃见状,恼怒不已,她歇斯底里地厉声喝道:“你们干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对本宫大不敬的贱人拿下!本宫是皇贵妃,皇上的亲表妹,与皇上血浓于水,即使是皇上也不会容忍这个贱人轻慢本宫!你们有什么可怕的?” “皇贵妃娘娘恕罪!” 众多宫女太监连忙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哀求之色溢于言表,这让皇贵妃更加怒气勃发。 她只感觉有一股火焰从脚底板直接窜到了天灵盖,让她整个人都快炸开了!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居然敢违抗本宫的懿旨!” 看着皇贵妃气急败坏的模样,俪珠得意一笑,神色不屑至极。 其余的众多嫔妃也跟着神色各异。 钮祜禄贵妃城府深重,她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惠妃乐得看皇贵妃吃瘪,表面上一副凝重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忍不住地发笑。 宜妃与皇贵妃一贯不合,直接就无声地笑了出来。 德妃用帕子掩着嘴角,一副受到了惊吓,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她很满意皇贵妃与俪珠撕破脸皮的情况,现下不论是谁胜谁负,都能打压到另一方。 最好是两败俱伤,她再渔翁得利。 荣妃则眉头紧皱,看俪丽珠的眼神带着浓浓地恶意。 她的年龄最大,比皇帝还大些,所以特别看不惯俪珠这种嚣张跋扈的年轻嫔妃。 其余人也大都抱着看戏的态度,只盼着皇贵妃与俪珠之间能斗得更激烈一些。 俪珠甩了甩手帕,扭着腰肢,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她再次意有所指的出言讥讽道:“皇贵妃娘娘,您是皇上的亲表妹,不论您做了什么,皇上自然要看在血缘关系上赏您三分面子,可是这些奴才就不一样了,她们若是今日敢动我一根毫毛,您猜一猜,她们还能看见明日的太阳吗?” “贱人!你别得意!” 皇贵妃猛然对身边的奶嬷嬷和大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二人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神色坚定地对着俪珠走了过来。 她们打算执行皇贵妃的命令责罚俪珠,纵然事后会受到皇上的惩治,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们对皇贵妃已经达到了死忠的地步,就算皇贵妃让她们去死,她们也只会欣然领命。 此时秋果和夏果已经被拖住了,俪珠刚才虽然打倒了两个嬷嬷,可一是因为那两个嬷嬷猝不及防,二是因为她们心有顾虑,没敢全力出手。 如今却难了。 别的不说,纵然俪珠能再次将这两人打倒,可至少也要纠缠一番。 身为嫔妃,却与奴才互殴,那她今日一定会大失体面,甚至会坏了她的名声。 传到宫外去,都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泼妇。 可这两人如果真的想要将她拿捏,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一众嫔妃见此,都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皇贵妃位高权重,一直压在她们头上,让她们心中不愤,所以她们乐得看皇贵妃吃瘪。 可是俪珠新宠上位,她们也嫉妒无比,自然也乐得看俪珠出丑。 突然,陈答应和刘答应冲了出来,她们挡在了皇贵妃的奶嬷嬷和大宫女面前。 陈答应强做镇定:“佟嬷嬷,红玉姑姑,你们千万不要乱来。” 刘答应咬牙道:“李贵人再是有错,她也是主子,你们可别错了身份。” 皇贵妃见状,脸色阴沉犹如锅底:“大胆!你们这两个贱人,居然这么快就投靠了李氏,今日本宫不光要惩治李氏,还要狠狠地教训你们!” “皇贵妃娘娘饶命!我们只是……” 陈答应和刘答应心头一颤,连忙跪倒在地,不停求饶。 俪珠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她,虽然不堪大用,倒也是一份心意。 眼看佟嬷嬷和红玉已经越过了陈答应和刘答应,已经来到了俪珠近前,俪珠正想抢先 第59章 晋位为嫔 众人齐齐一惊,全部停手,下意识地抬头朝着门口望去,只见身穿猩红蟒缎太监袍服的梁九功大踏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他进入殿内之后,四下打量一番,眼睛微眯,对于现场的情况也有些诧异。 不过他并未多言,只是保持着一贯的假笑,上前对着皇贵妃打了个千儿:“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参见各位主子!” 皇贵妃面上泛起一抹假笑:“梁公公快快免礼。” 梁九功从善如流的起身:“多谢娘娘。” 皇贵妃对于打搅了惩罚俪珠一事的梁九功心中略有不满,语气显得有些冷淡:“公公不在御前伺候,此来所为何事?” 梁九功微微一笑:“回禀皇贵妃娘娘,奴才今日过来是带了皇上的的圣旨,虽然这圣旨是专门传给李主子的,但是既然各位主子都在,那就一起听旨吧!” 皇贵妃恨恨地看了俪珠一眼,心中勉强压下怒火,皮笑肉不笑:“原来这是给李贵人的圣旨。” 惠妃嘴角一扯,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李贵人可真是简在帝心,这些日子侍寝之后,皇上都会赏赐各色宝物,看来今天可以让大家都开开眼界了。” 其余嫔妃也都是如此以为,只有心思深沉的贵妃还有机敏过人的德妃,外加少数嫔妃觉得不太对劲。 此时皇上还没下朝,纵然有所赏赐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送过来。 更何况每次侍寝过后的赏赐,虽然不算是定例,但通常也只会有口谕传下,不会直接明发圣旨。 因为下圣旨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赏赐嫔妃一点东西,只是寻常小事而已,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否则会显得太过郑重,占用太多的资源。 俪珠眼见先前的事情因为康熙的圣旨被岔开了,皇贵妃一时不好再继续发作,当即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刘答应和陈答应拉了起来。 而后又剜了一眼与秋果和夏果纠缠的两个嬷嬷。 那两个嬷嬷见状,连忙灰溜溜地退到了皇贵妃的宝座后面,秋果和夏果也趁机回到了俪珠身边。 梁九功是个聪明人,见到俪珠没有了后顾之忧,方才来到大殿上首,转过身来,做势要宣读圣旨。 皇贵妃下了宝座,正要在最前面跪伏下去,以备聆听圣旨,俪珠却猛然抢先一步,虽然没有超过皇贵妃,但是身位也和皇贵妃处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梁九功目不斜视,对此视若无睹。 皇贵妃咬牙切齿,隐晦地看了一眼明黄色的圣旨,想到大局为重,方才忍住了与俪珠在御前总管梁九功面前争执的念头。 其余的嫔妃见状,也多有不忿之色,即使是城府极深的贵妃都忍不住眉头紧皱。 剩余的四妃和五个嫔主也全都觉得俪珠此举不合规矩,可又碍着体面不能在接旨的时候妄起争端,免得让皇上知道了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只能不情不愿的跪在皇贵妃和俪珠后面。 至于其余的贵人、常在和答应,则只是觉得俪珠太过嚣张,并没有羞恼之意。 因为按规矩,俪珠身为贵人,这又是给俪珠的圣旨,俪珠的确应该排在她们前面听旨。 梁九功对于这一切全都了然于心,他的嘴角噙满了笑意。 他是知道这张圣旨的内容的,自然也晓得俪珠在康熙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直接朗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王化始于宜家,端重宫闱……咨尔李氏,笃生勋爵,贤懿淑慧……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册尔为嫔!尔其昭化纯范……钦哉。” 足足数十句话,两百多个字,其中多数都是赞美俪珠的词语,幸好俪珠这一世穿越过来还读过几天书,不然都听不明白圣旨上面讲得是什么意思。 虽然早上刚醒来时候康熙已经明着暗示过她了,但是真当这张封嫔的圣旨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地升起了一股难以压抑的喜意。 宫中嫔妃虽多,可是能够走到嫔位这一级的,却是少之又少。 整个康熙一朝,六十来年之中,有位份的妃嫔总共有两百多人,侍过寝,但是没有位份的官女子更多,完全无可计数。 可是能在生前享受到嫔位待遇的,也就二十来人。 也就是说,在康熙朝,一旦封嫔,就压过了宫中九成的女人。 即使是历史上出了名,对位分颇为大方的乾隆皇帝,算上做太上皇时期的那几年,一共在位六十多年的情况下,也只有二十来位嫔位以上的妃子。 所以,清朝宫廷之中,嫔位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分水岭。 嫔位以下,都只能算是低位嫔妃。 只有到了嫔位,上了皇家玉牒,才算是真正登堂入室,有了诸多特权。 即使从此无宠无子,他日史书工笔,也要青史留名。 同时,成为一宫主位之后,便可掌一宫大权,在自己的宫殿之内,节制所有处于侧位的小嫔妃,直接赏罚宫女太监,犹如小皇后一般。 圣旨虽长,可最关键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字两句。 其余嫔妃与宫女太监即使多数都听不明白圣旨上面讲的那些赞美之言,可是当“册尔为嫔”这四个字出现时,众人却是听得真真的! 皇贵妃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梁九功手中的那张圣旨,已经顾不得是否不敬了。 幸好她的奶嬷嬷眼疾手快,猛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不然皇贵妃甚至都不等梁九功把圣旨念完,便会立刻站起来,开口质问。 这事若是闹大了,完全可以给皇贵妃扣一顶大不敬的帽子! 纵然她是康熙的亲表妹,也吃罪不起。 所以皇贵妃在短暂的挣扎过后,顺着奶嬷嬷的力道就重新跪了下去。 钮祜禄贵妃的眉头则皱地更深了。 她强忍住抬首的念头,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把俪珠的重要性从一颗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拔高到了需要尤其重视的强大对手的这一层面。 惠妃头上的步摇猛地甩了起来,她震惊之下,已经顾不得身为嫔妃的仪态。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俪珠才受宠了四天而 第60章 众嫔妃羡慕嫉妒恨 这中间的跨度之大,可是许多嫔妃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啊! 她能够在康熙十六年被封为惠嫔,靠的是她在康熙六年就已经入宫,先后生下两个皇子,虽然死了一个,但确实是生育有功。 后来剩下的大阿哥又成为了事实上的皇长子,她才能够借此母凭子贵在康熙二十年被册为四妃之首。 俪珠一个无子嗣无资历的女人,凭什么一来就被封为一宫主位?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刹那之间,心中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浑身的血液烧干! 要不是还有理智留存,她现在只想冲上去一把掐死俪珠。 宜妃原本俏丽的脸蛋同样满是错愕之色。 她是康熙十六年入宫的,虽然是包衣,可是因为父亲是皇帝的宠臣,又因为性格的原因十分受到皇帝的宠爱。 入宫不过四个月,在没有子嗣与资历,且家世又不算特别高的情况下便被封为了宜嫔。 后来又幸运的生下了五阿哥,最后在康熙二十年又被封为四妃之二的宜妃。 她本以为这样的恩宠和晋位速度已经是后宫之中独一无二的了,平日里还十分为之自傲,岂料一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嫔妃竟然将她狠狠地踩了下去! 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之前她还在看戏,没成想不过一时三刻,自个儿却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了! 而原本一脸温柔似水的德妃在听到册封俪珠为嫔的那一瞬间,一双柳叶眉忍不住倒竖了起来,眼中的凌厉之意极为摄人心神。 只因周围有别的人在,她又很快换了一副面色,可是心中同样忍不住地惊涛骇浪一般的翻涌起来。 她当年精心谋划,即使是把四阿哥送给了皇贵妃,也只不过才换来了一个贵人之位! 幸好她是易孕体质,后来又以最快的速度怀上了六阿哥,才借此机会晋升为了嫔位。 其中的千辛万苦,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氏不过一个汉人女子,凭什么能够这么轻易地成为一宫主位? 荣妃年龄大了,早已不在乎皇帝的恩宠,可谓是心如止水,也可谓是心如死灰。 但当她亲眼见证俪珠被册封为嫔的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心头好似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又好似猛然打翻了调味瓶,一时之间只觉得五味杂陈,酸楚不已。 她当年比已故的元后入宫还早,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曾经给康熙生下了六个孩子,虽然现在只剩下了三阿哥和二公主。 与康熙也曾有过两情缱绻,可是最终年老色衰,失了宠爱。 册封为嫔之时,已故安嫔是嫔位之首。 册封为妃的时候,她更是成为了四妃之末。 如今,一个才承宠四天的小姑娘却成为了一宫主位。 这实在是让她感到了深深地不值。 顿时,苦涩的笑容不由爬满了嘴角,令她忍不住地惆怅起来。 宣嫔极度不忿,她是太皇太后的亲人,同时还是蒙军旗的贵女,也才只是一个嫔主,一个才入宫没多久的汉军旗女子又凭什么飞速封嫔? 平嫔眼神闪烁,心中又有了新的筹谋。 敬嫔檀口微张,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庞,最终只能将心头的不甘强压下去。 端嫔早已看透了帝王的宠爱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虽然对俪珠这番势头有些惊骇,但一瞬之间就缓了过来。 僖嫔似笑非笑,反正她是赫舍里氏送进来的工具,无论是谁封嫔封妃都跟她没有关系。 良贵人紧咬嘴唇,强忍泪意,心中十分委屈。 成贵人死死地捏着帕子,面沉如水。 布贵人咬牙切齿,阴狠地望着俪珠那风华万千的背影。 敏贵人猛然抬头,黛眉紧皱。 通贵人胸口发闷,心中恨意勃发。 定贵人双眼瞪大,惊诧不已。 郭络罗贵人微微叹息,神色平静。 那拉贵人面上略显讶然,心中欢喜。 剩余的常在答应也各有反应。 多是惊讶于俪珠竟有如此手段,竟然能在短短时间之内便被封为高高在上的一宫主位。 其中,最为欢喜的就是陈答应和刘答应了。 她们的先前帮俪珠说话,是因为她们跟俪珠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得了俪珠的庇护,自然不能在俪珠面对危机的时候袖手旁观。 同时她们也害怕若是不帮俪珠,等俪珠回去之后要受责罚。 本来她们也已经做好了承受皇贵妃雷霆之怒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峰回路转的情况。 皇上居然一道圣旨将俪珠由李贵人升为了李嫔!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而且有了皇上此举,李嫔算是真正在宫中站稳了。 即使今天对皇贵妃不敬,看在如此盛宠的份上,短时间之内皇贵妃也不好发作。 危机自然消散了。 梁九功站在台阶之上,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满是嘲弄之意,面上却一副喜意盎然的模样:“李嫔娘娘!您快接旨谢恩啊!” 俪珠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她当即伸出双手,接过以上好绸丝制成的锦缎圣旨,高声道:“臣妾景阳宫主位李氏,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亢的声音惊醒了所有嫔妃,她们看着连背影都显露出得意之态的俪珠,一时之间,却忍不住全都沉默了。 还是梁九功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谧。 他猛然拜倒在地,脸上满是讨好之色:“娘娘大喜!奴才恭祝娘娘福寿绵延,极乐未央!” “多谢梁公公吉言!公公快快平身。” 俪珠笑意盈盈,她本来想让秋果直接看赏,可是又想到梁九功身为御前大总管,乃是康熙最为看重的心腹,寻常金银之物根本不被这位大太监放在眼里。 所以她当即从身上戴地荷包之中取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三色玉珠。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追忆之色,感慨道:“梁公公,本宫今日是直接从乾清宫过来的,所以走地匆忙,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唯有这颗玲珑玉珠乃是入宫的时候家里的姊妹亲手相送,经过多日祈福,自有保佑平安的效果,今日正好赠予公公,才不负公公特意前来传旨的辛劳。 第61章 俪珠拉拢御前大总管 梁九公闻言,连连摆手,显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哎哟,这也太贵重了!这个是您家里姊妹的一番心意,奴才不过是跑了一翻腿而已,实在是无功不受禄啊!而且这旨意也是皇上下的,您赏奴才一二两碎银子去喝个茶就够了,怎么能这般抬举奴才?奴才简直是愧不敢当啊!” 俪珠既然已经表明了这是家中姊妹赠送的物品,现在却又赏赐给梁九功,其中的拉拢之意不言而喻。 梁九功对于俪珠的恩宠非常惊心,早有了结下善缘之意,只是他身为康熙身边的御前大总管,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显得太过主动,免得跌了份儿,心中却对俪珠的这番毫不掩饰的拉拢之举欢喜无比。 似他这类太监,因为身体有所残缺,是以内心尤为敏感,极度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 俪珠如此盛宠,且又性格张扬,却不似旁的得宠嫔妃一般,不把宫女太监放在眼里,这让梁九功十分受用,对俪珠的好感直线上升。 “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若只打赏普通的银子,岂不是要叫旁人指责我怠慢公公了?” 趁着说话间,俪珠直接将三色玉珠塞进了梁九功手中,解释道:“公公放心,家中姊妹每人都送了本宫好几颗玉珠,这一颗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今日本宫大喜,公公可千万不要推辞,否则岂不是看不起本宫?” 梁九功恭恭敬敬地捧着玉珠,谄媚道:“奴才对您的尊敬,那可是日月可鉴呀!只是这宝贝真的太贵重了,奴才若是收了,皇上也不会放过奴才呀!” 皇贵妃见梁九功在面对俪珠的时候竟比面对她还要更加恭敬三分,心里难免又恨了俪珠几分。 其实并非是梁九功踩高拜低,只因凭借俪珠现在的宠爱,就算他是御前大总管,俪珠也不必如此尊重他,可俪珠偏偏顾虑到他了,这让梁九功心中感念无比,对俪珠的尊敬不再只是因为俪珠宠妃的身份地位,更是因为俪珠这个人本身而产生的尊敬之心。 简单地说,便是俪珠以人格魅力折服了梁九功。 皇贵妃出身高贵,自然无法理解这些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的心理。 俪珠今日心情大好,见梁九功如此耍宝的模样,不由得嗔了他一眼:“行了,你别怕,好好收着就是了,皇上那边自然有本宫的说法,保证不让你吃皇上的排头。” 梁九功狡黠一笑,言语之中恭敬而又不失亲近,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俪珠的拉拢:“既然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奴才要是再不收的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只是您放心,这件宝贝对您来说都是珍之又重的,奴才收了这件宝贝也必然不敢亵渎,等奴才回去直接叫人供上,每日上一炷香,才算是奴才的心意呢!” 俪珠打趣儿道:“你这家伙,真是滑溜。” 皇贵妃等一众嫔妃见到俪珠与梁九功谈笑风生,甚至还当着她们的面“贿赂”梁九功,一副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中愈加气愤,恨不得将俪珠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直接划烂! 可惜现在皇上刚刚下旨将俪珠封为李嫔,使得俪珠成为了宫中的高位嫔妃,再加上如此盛宠,即使俪珠先前对皇贵妃大不敬,皇贵妃现在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了。 她只能死死地捏着手帕,压抑着满腔怒火。 钮祜禄贵妃眼见这一幕,眼中寒光一闪,忍不住又添了一把火:“李妹妹,你可真是好福气呀!据说你初见皇上那日,不等侍寝就被晋升为了常在,一侍寝又被封为了贵人,如今这才隔了两天,竟直接成了一宫主位,你的晋位速度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宜妃对于风头如此之盛的俪珠,感到了极大的威胁,她用帕子轻轻捂住嘴角,似笑非笑的道:“贵妃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呢?我记得您当年入宫就是妃位,不久就成了贵妃,旁人哪里比得上?” 可惜钮祜禄贵妃一直恩宠平平,如今在俪珠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毫无恩宠。 她哪里听不出宜妃的言外之意,心口虽然微微一抽,面上却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仍旧温然含笑。 皇贵妃终于找到了机会打压俪珠,她高抬胸脯,努力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假意勉励道:“宜妃此言说得在理!李嫔,你虽然身有盛宠,短短时间之内就从一介答应成为了一宫主位,但你要知道,不论是子嗣或是资历方面你都比不上别的一宫主位!将你晋为嫔位,也只是天恩浩荡而已,说起来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否则为何皇上只是将你晋位为嫔,未曾赐你一个封号呢?” “臣妾相信皇上自有安排,不劳皇贵妃娘娘操心。” 俪珠身子微微后仰,脸上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于皇贵妃的话语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皇贵妃无可奈何,张了张口,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只好无奈地闭嘴。 不光没能让俪珠破防,反倒又被不软不硬地怼了一次。 如果继续和俪珠口舌相争,既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责罚俪珠,又要被其余的嫔妃看热闹,只会令她的威信一降再降。 她可真丢不起这个人了。 所以,她只能独自生闷气。 惠妃虽然地位稳固,可也嫉妒年轻貌美的嫔妃,尤其是俪珠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得宠的,她最为厌恶。 她故意开口道:“这有封号和没封号之间可是有差别的,虽说都是嫔位,但到底低了半等,只能算是嫔位之末了!” 俪珠眉头一挑,娇声道:“臣妾还年轻,后头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暗指惠妃已经老了。 惠妃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 毕竟她是的确不年轻了,大阿哥都快到了相看福晋的年纪,她都快当祖母了。 德妃眼见皇贵妃与惠妃吃瘪,她连忙上前打了个圆场:“李妹妹莫要介意,你到底还年轻些,虽然没有封号,但只是因为资历不足,又无子嗣罢了,福气恐怕还在后头呢!” 俪珠轻轻颔首:“承蒙德妃娘娘吉言 第62章 御前总管的惊人之语 虽然俪珠知道德妃恐怕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仁善,毕竟是能从一介宫女成为康熙朝的后宫冠军的存在,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可俪珠也不打算与所有人结怨,只要不直接蹦到她面前来,大家维持表面上的客气体面完全没有问题。 通贵人这时却趁机阴阳怪气的调笑道:“这能够封嫔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虽然一宫主位之中只有李姐姐没有封号,可是姐姐也莫要介怀!等来日皇上想起来了,说不定也会赏姐姐一个封号。” 俪珠冷哼一声,柳眉倒竖,怒斥道:“你算哪门子人物?竟敢议论本宫!有没有封号都是一宫主位,比你这个连玉牒都上不了的贵人终究要强出千百倍!” 通贵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绷不住了。 俪珠不依不饶,口中的言语好似利剑一般往通贵人身上戳:“还有,本宫先前已经说过了,本宫再说一遍,本宫的妹妹都姓李,不知道何时多了你这么一个妹妹,本宫警告你最好别来和本宫沾边,你这样的货色,本宫瞧着晦气!” 通贵人死死地咬着嘴唇,眼中泪花闪烁,好似俪珠怎么欺负了她一样。 先前俪珠没被封嫔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一副作派。 如今俪珠封了嫔位,又有皇上的宠爱做后盾,她虽然敢在其余高位嫔妃揶揄的俪珠时候跟着插嘴两句,可真俪珠直接对上,她便瞬间没有了底气。 众多嫔妃瞧着这一幕,多是嗤笑不已。 不论是何位份,对通贵人这种轻薄浮浪的行为都有些不屑。 梁九功眼珠子一转,暗道机会来了,连忙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大声道:“诶哟!瞧奴才这记性!” 他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奴才方才竟只顾着替李嫔娘娘您高兴了,却还忘了皇上另外交代的一件差事。” 俪珠好奇:“什么差事?” 梁九功说话的时候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听在俪珠耳中,便叫俪珠大有好感:“皇上封娘娘为嫔,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前两日就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赐娘娘何等封号,内务府虽然拟了几个,可皇上都嫌不够尊贵,给打回去了,短时间之内皇上自个儿也想不到足够好能配娘娘的,只是没有封号到底是委屈了您,所以皇上为了补偿您,特意赐了您妃位仪仗。” 俪珠并没有惊讶,只是安之若素地对着乾清宫的方向行了一礼:“臣妾谢主隆恩!” 她先前是贵人的时候,康熙就赐了她步辇,这相当于是嫔位的待遇。 现在她被封为李嫔,赐予妃位仪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对于自己封嫔没有封号,有两个猜测。 一个是因为确实如惠妃和德妃所说的那样,自己虽然恩宠正盛,可是资历不够,又没有子嗣,封嫔已然是极为抬举了,不赐封号也在情理之内。 可她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康熙少年登基,擒了鳌拜,又平了三藩,如今正是他极其强势的时候,不会对自己的宠妃在封号上面省事儿。 那么,唯一让她不赐封号的缘故,必然是因为康熙想要给俪珠的封号太过贵重,嫔位有些难以承受。 而且俪珠对于封号其实并不看重,反正已经封嫔了,有无封号,差别其实不大。 可其余人就不这么想了。 本来短短时间之内,俪珠连跳三级,从答应成为了一宫主位,就让这些女人恨地牙痒痒。 见到俪珠没有封号,只是六嫔之末,勉强还能让她们心里有个安慰,可是没想到皇上反手就赐下了妃位仪仗,这简直是给了她们这些原本还在窃喜的嫔妃重重一巴掌。 而且,更重要的是,妃位仪仗背后所代表的意思最是让这些嫔妃心中充满了紧迫感。 这很有可能代表着皇上已经属意俪珠为妃。 恐怕只等李嫔熬熬资历,或是有个子嗣就直接封妃了。 这让谁能坐得住? 荣妃似笑非笑,不知是在嘲讽谁:“妃位仪仗而已,终究不是妃位,诸位姐妹不必如临大敌。” 她这话提醒了惠妃等人,瞬间四妃的脸色就变好看了很多。 宣嫔高抬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她扯着嘴角道:“皇上当年定下位份的时候便已经规定了妃位只能有四人,李嫔想要登上妃位,怕是难了。” 她身为太皇太后的亲眷,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嫔,她才不相信康熙会让俪珠越过她去。 可她却没有想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年第一次大封六宫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就已经破了定例,直接封了七位嫔。 日后就更不好说了。 皇贵妃却斜睨着钮祜禄贵妃,若有若无的提醒道:“虽然妃位已经满了,可是贵妃之位还没满呢!若是四妃之中有人能够进位贵妃,说不定六嫔之中就可以上来一位妃子了。” 要真是这样,那最难受的就是钮祜禄贵妃了。 但是钮祜禄贵妃对此只是轻轻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四妃之首的惠妃却难免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她身为四妃之首,又是大阿哥生母,她自觉得,如果真有人要升贵妃,肯定是她的希望最大。 宜妃眉头一挑,她是俪珠上位之前最为得宠的妃嫔,若说对贵妃之位,自然是也有想法。 德妃眉目含笑,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荣妃一脸冷漠,她早就失宠了,又是四妃之末,这辈子恐怕根本没有封贵妃的一天。 其余众人心思各异,难以一一表述。 梁九功却在心底嗤笑一声,眼珠子一转,又道:“对了,皇上还说,一个嫔位实在是委屈您了,本来皇上想封您为妃的,只是四妃之位已满,实在不好再破了定额,所以皇上打算等您怀孕之后直接以生育皇嗣有功之名越级晋封您为贵妃,届时自然无人可以置喙。” 俪珠闻言,顿时一惊。 她心念电转,表情有些僵硬的假意调笑道:“梁公公还没吃酒呢!怎么就醉了?竟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第63章 康熙大张旗鼓示爱 皇贵妃直接黑脸,怒喝道:“梁九功!谁让你胡言乱语的?大庭广众之下,身为御前总管,你竟敢擅自揣测上意,你不想活了吗?” 钮祜禄贵妃原本平静地神色也变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是两条扭曲的毒蛇。 惠宜德荣四妃更是脸色铁青。 余下嫔妃同样震惊不已,齐齐失色。 梁九功听到皇贵妃的斥责,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变,言语之间反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不屑之意:“皇贵妃娘娘,奴才可不敢擅自揣测上意,此乃皇上金口玉言亲口所说,您若是想要给奴才扣这顶大帽子,奴才是万万不认的!” 自从他得知了皇上的心意之后,他就知道,这六宫的天要变了。 皇贵妃这回是真正遇到对手了,而且是有输无赢。 皇贵妃头上的金丝缠花垂珠步摇来回颤动,显示出她的内心究竟是有多么汹涌澎湃,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皇上少年登基,是何等睿智的圣明天子,怎么会跟你一个阉人说这种话?你可知贵妃是何等地位?” 不只是皇贵妃气急,连带俪珠都觉得很是惊诧。 她不敢否定康熙绝对没有封她为贵妃的心思,但是凭借康熙的城府,怎么可能直接说出来? 至于梁九功的行为也十分奇怪,纵然是听康熙亲口所言,按理来说,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这不是把俪珠架在火上烤起来了吗? 可俪珠转念一想,这梁九功深得康熙信任,只要俪珠没有失宠,绝对不可能对俪珠不利。 所以她没有出言相助,想看梁九功到底要怎么解释。 “皇贵妃娘娘,奴才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皇上亲口所说,而且是皇上专门让奴才给李嫔娘娘传的话。” 梁九功虽然礼数周全,但言语之间却并不算十分恭敬,他直接反问道:“皇上乾纲独断,谁敢假传圣旨?” 皇贵妃一头雾水:“纵然是皇上私许贵妃之位,你又为何要在众人面前说破?难道这也是皇上交代的?” 梁九功点头:“不瞒皇贵妃娘娘,正是如此。” 皇贵妃满脸错愕之色,尖声道:“不可能!”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康熙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此大张旗鼓,这不就是要让六宫之中所有女子都记恨俪珠吗? 难道皇上要害俪珠吗? 梁九功轻蔑一笑:“皇上知道诸位主子怕是不理解皇上的意思,所以皇上专门交代过奴才要给诸位主子好生提点一番。” 他清了清嗓子:“皇上口谕,请诸位主子接旨。” 皇贵妃心乱如麻,甚至都怀疑梁九功是在假传圣旨。 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梁九功是康熙最信任的亲信,怎么可能犯这种杀头的大错。 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带着众位嫔妃蹲身行礼。 这一次没有书面圣旨,所以身为皇室内眷,不用下跪。 俪珠本来也要行礼,梁九功却专门上前扶住了她,恭谨道:“皇上特意交代了,这道圣旨不是传给您的,您不用行礼。” 按理说,虽然不是传给俪珠的,可俪珠也应该行礼听旨。 显然,康熙又给了俪珠特殊待遇。 梁九功清了清嗓子,方才大声道:“圣上口谕:景阳宫李嫔不同旁人,非寻常嫔御,先前诸嫔妃或有阴私之事,不论伤及几何,只如鹃雀相啄,朕无意过问,莫失内廷安定,即可!然则,若有心思不善者,使李嫔有一发之损,降位及至庶人!若敢阴施诡计,未损玉体,赐绫匕酒!损者,诛族!” 翻译成大白话意思便是:景阳宫李嫔和别人不一样,不能当一般的嫔妃看待。 之前后宫嫔妃互相算计,不论伤到了谁,如同几只雀鸟一起互啄一般,朕根本不在乎,只要别影响了后宫安定就行。 可如果这回谁敢错了主意,对李嫔动了歪心思,让李嫔掉了一根头发,直接降位,乃至是贬为庶人。 要是敢用阴谋诡计害人,如果没害到李嫔,赏白绫匕首鸩酒,赐死。 害到了李嫔,诛灭全家。 听到这份圣旨,即使是当事人俪珠心中都大为震动。 先前梁九功说康熙授意他宣布只要俪珠怀孕就封俪珠为贵妃的许诺,已经把俪珠推到了风口浪尖,让俪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这道口谕更是让俪珠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太真实了。 康熙竟然这么直白吗? 她还以为康熙身为皇帝,即使已经爱上了她,也要伪装一番,以此来保护她。 没想到她完全理解错了,康熙与一般人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 或者说,康熙身为皇帝,实在是太自信了。 他就算向所有人宣告,俪珠是他心爱之人,也有把握保证俪珠的安全。 而俪珠对此虽然有些忧虑,可是更多的还是欢喜。 因为她偏偏喜欢这种花团锦簇,轰轰烈烈的感觉。 如果身为天下之主爱上一个人,还要藏着掖着,那就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康熙的这种炙热的情谊让俪珠非常受用。 即使俪珠此刻并没有真正爱上康熙,却也有一种遇到了初恋的感觉。 只是别的嫔妃恐怕就不好受了。 毕竟她们身为内命妇,属于皇帝的女人,自有一份特殊的体面。 平常犯了错,顶多也就抄抄经,禁个足,若是到了降位这一步就已经是极大的惩罚了。 至于说贬为庶人,可谓少之又少,至于明面上赐死,更是不大可能。 通常,即使是再招皇帝厌恶,顶多也就是骤然“病逝”,不会夺了死后的体面。 可是康熙为了俪珠,却直接下旨,用毫不留情的言语警告其余嫔妃。 这样的殊荣,几千年来,那么多的朝代,也没有多少宠妃得到过! 甚至先帝时代的董鄂氏也没有在活着的时候有俪珠这么风光。 毕竟,那个时候顺治皇帝倍受掣肘,前朝有多尔衮,后宫有太皇太后,比康熙这个时期要困难许多。 可康熙自小受到太皇太后的教导,对女色不是很看重,虽然多情,但不痴情,对于后宫嫔妃一贯都是雨露均沾, 第64章 精致气派的妃位仪仗 要知道,即使是康熙四年到康熙十二年期间最为得宠的荣妃,康熙十六年到康熙二十二年间最得宠的宜妃,还有发妻元后赫舍里氏和亲表妹佟佳皇贵妃,这四个人虽然待遇与别的后妃不同,可也没有得到过这么明目张胆,又毫不掩饰的盛宠。 相比于俪珠,她们得到的那一点宠爱,简直是萤烛之辉比之皓月之光了,简直是可怜至极。 康熙对着俪珠如此大张旗鼓的示爱,虽然显得有些笨拙,可却正是无数古代女子求而不得的东西。 更别说是后宫女子了。 这也说明,康熙明显是把俪珠当成了心中真正的挚爱。 要不然康熙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所以,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嫔妃出声了。 即使是皇贵妃,她也只是两行清泪从那张精致的面孔之上滑落,没有任何的吵闹。 其余的嫔妃,哪怕是钮祜禄贵妃这样城府深重的,也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袭来。 惠宜德荣四妃脑海中则只有一个念头——皇上疯了! 如果不是皇上疯了,怎么可能行此痴狂之举? 宣嫔、平嫔、敬嫔、端嫔和禧嫔五人望着俪珠,犹如看到了传说中能够魅惑苍生的九尾狐仙。 至于剩余的嫔妃,她们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一柄重锤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她们的心口之上,使得她们头晕目眩,浑身颤抖,几乎全部瘫倒在地。 有些嫉妒心重的,或是自尊心强的,甚至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原来她们和李嫔之间,差距竟然这么大! 原来皇上竟是这么看待她们的,觉得她们一个个全都狠毒无比! 原来皇上根本没有把她们当人看,只是当成了笼中可以随意逗弄的金丝雀! 原来…… 这一刻,许多嫔妃的心都碎了。 虽然她们入宫的目的也不单纯,可谁能想到帝王竟是如此无情! 若非俪珠有着金凤命格,对康熙产生了降维打击的效果,否则俪珠恐怕也是这众多失意嫔妃之中的一员。 梁九功看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娘娘主子们一个个如同丢了魂魄一般,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股难言的快意。 他对别的嫔妃心生轻视,对着俪珠却十分恭敬谦卑,极尽谄媚讨好,斟酌了一番才提议道:“娘娘,您昨晚上刚侍了寝,今天又早早地赶过来请安,怕是已然极为疲乏了,还是先行回宫歇息一番为好,皇上今晚怕是还要召您侍寝哩!” 俪珠微微颔首:“公公言之有理。” 梁九功上前,略微落后俪珠半步,弓着腰,低着头,伸出腕子,示意道:“娘娘请。” 俪珠从善如流地将手搭了上去,而后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另一只手上面捏着帕子,下巴微抬,眉稍上扬,行走起来神色从容不迫,神态睥睨八方,自有一番盛世宠妃的气度。 她回头对着陈答应和刘答应使了个眼色,也不跟皇贵妃告退,直接就带着二人款款而去。 一众嫔妃雨望着俪珠的背影,全都感觉如临大敌,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她们的身上,让她们全无出头之日。 俪珠才不管这些,她快步走出承乾宫,就见宫门外面正有一副仪仗等在面前。 虽然周围也有其余主位妃嫔的步辇,却更显得鹤立鸡群。 因为这副仪仗完全是全新的,并且隐隐有超出妃位规格的样子。 同时,其余主位妃嫔虽然按照规矩,出入也有仪仗,可是通常不在重要的日子是不会出动全副仪仗的,只有仪仗的主体必不可少,包括步辇和华盖,其余的礼器和侍从都可以省却。 而俪珠的这幅仪仗是皇帝特赐,今日又是在俪珠封嫔的大喜之日,自然全副仪仗过来的。 若是俪珠以后想要减少一些,自然也可以学别的嫔妃那样,平日出行只用仪仗的主体,重要节庆之日再用整个的全副仪仗。 不过俪珠天生喜欢排场,即使普通日子她也不会轻易减省仪仗。 “娘娘,您瞧,这便是皇上特别赏赐给您的妃位仪仗,分别有吾仗二,立瓜二,卧瓜二,赤、黑凤旗各二,赤、黑素扇各二,赤、黑花伞各二,金黄素伞二,金节二,拂尘二,银质饰金香炉、香盒、盥盘、盂各一,银瓶二,银椅一,银方几一,七凤金黄曲柄盖一!外加翟舆一乘、仪舆一乘和仪车一乘,总共三十六件礼器。” 俪珠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旌旗飘飘华盖扬,宝伞银车饰金妆!帝王赐下妃仪仗,一片鸾心诉衷肠。 各色金银器具,彩旗华伞对对排排,列列举举显得整齐划一,美不胜收。 远远一望,犹如一片祥云落到了地上,叫人好似来到了神仙宝境。 妃位仪仗之中除过礼器以外,还有捧着礼器开道的宫人和抬着三架轿辇的宫人。 俪珠打眼一望,少说都有四五十人,光是俪珠的整副妃位仪仗就已经占满了承乾宫外的这片公道。 也幸好其余的主位嫔妃出行的时候没有使用整副仪仗,否则承乾宫外这点地方早就堵地水泄不通了。 俪珠暗暗感慨,只有配上这副仪仗,才是嫔妃出行该有的样子,真正的天家气度! 而且仪仗之中也不全是用来彰显气派的礼器,还有很多实用的物品。 比如说银质的椅子,还有银质的方几。 假设俪珠哪天心血来潮,从自己的宫殿到了御花园游玩,就可以找个地方随时随地的坐下来,拿出宫女带的各色茶点,直接摆好,进行赏花品茗。 还有香炉银瓶等物也都各有作用。 最为抢眼的就是三架车辇,分别是翟舆、仪舆和仪车。 虽然都是出行的时候可以乘坐的,但是形制大不相同,作用也各有不同。 其中翟舆是妃嫔专用的,与皇后凤舆相对,上面雕刻着翟凤图纹,类似于四面封闭起来,只开了两个小窗口的八抬大轿。 一般是参加一些稍微重要的节庆日出行所用。 仪舆则更接近妃嫔平常所用的步辇,或者说这本就是她们最常用的步辇,也是由八个人抬,但是不封顶,四面也没有遮挡。 平 第65章 康熙霸气宣言 而仪车则类似于马车,只是与民间的马车用料不同,整体用檀香木制成,上面贴着金箔,刻着银章,四角都有鎏金翟凤展翅欲飞,甚至还专门配备了上好的珍珠白马。 通常都是跟随皇帝离开紫禁城出游的时候才有机会乘坐。 反正三套坐驾全都制作的非常精美,上面的图案叫人眼花缭乱,工匠们毫不吝啬材料,可谓是堆金砌玉,尽显天家尊贵气象。 即使是俪珠见了,也不由得啧啧称叹。 不愧是皇权至高无上的封建社会,俪珠身为皇帝的宠妃也算是沾了光了。 秋果以前侍奉过已故的安嫔,见多识广,虽然也有些惊讶于皇上对俪珠的看重,但是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可谓是十分的沉稳。 夏果就不一样了,她虽然自小和俪珠在抚西额驸府之中长大,可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华丽的妃位仪仗。 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住了。 至于陈答应和刘答应,二人虽是嫔妃主子,可惜位分太低,不过是末流的答应,这也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亲眼见到妃位的仪仗,也不由得心神为之所摄。 对于拥有这一切的俪珠愈发的敬畏起来,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 俪珠却突然眉心微蹙:“梁公公,这一仪仗似不太对劲。” 梁九功猛然一惊,连忙道:“敢问娘娘,有何不对?难道是底下的奴才不用心,竟敢偷工减料!奴才定要禀告皇上,狠狠地责罚他们。” 俪珠轻轻摇头:“这倒不是,造办处的手艺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据本宫所知,不同级别的仪仗规制是固定的,本宫怎么记得妃位的仪仗并没有三十六件礼器这么多?” 梁九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邀功道:“回禀娘娘,按照最开始制定的规矩,嫔位仪仗应有二十五件礼器,妃位仪仗应有二十七件礼器,贵妃因有三十五件礼器,只是俗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已经天下大安,不比前些年三藩未平之时实在是国库空虚的很,所以诸位主子的待遇也都提起来了,各宫主位的仪仗自然也可以酌情增添。” 俪珠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原是如此,果然是天恩浩荡。” 她也知晓后宫嫔妃的仪仗根据朝代与时期的不同,具体的规制一直有所变化。 尤其是在康熙年到乾隆年之间,不是特别明确。 直到乾隆十四年之后才明确规定了嫔位二十八件,妃位三十六件,贵妃四十件,皇贵妃五十八件,皇后七十七件。 在此之前,只要不要少于最开始制定的规制就行。 若想要增添几件,那就要看你受不受宠了。 显然俪珠是非常受宠的,虽然名义上康熙赐给她的是妃位仪仗,可是光看数量,却已经超过了最初制定的贵妃仪仗应有的下限。 若是叫承乾宫里的那群嫔妃瞧见了,恐怕还要生出许多风波。 不过俪珠可不会藏着掖着,她日后出行必然要全副仪仗,以后有的是那些嫔妃羡慕嫉妒恨的时候。 梁九功见俪珠有些累了,贴心道:“娘娘,可要起驾回宫?” 俪珠颔首:“本宫确实要回宫休息。” “遵旨。” 梁九功领命,又对着抬着步辇的太监一招手:“传娘娘命令,仪舆上前。” 抬着仪舆的太监立刻就来到了俪珠面前,蹲跪于地。 俪珠当即扶着梁九功的手腕顺势登上步辇。 而后她又同梁九功寒暄了几句,方才在梁九功恭敬的目光之下撑起仪仗,起驾回宫去了。 …… 乾清宫。 康熙今日早早地下了朝,换下了朝服,此时正坐在御案之前一边翻看着下面呈上来的折子,一边任由两个御前宫女为他按摩着肩膀。 魏珠瞅准时机奉上了一杯贡茶。 康熙尝了一口今年新进的雪顶含翠,看了一眼有些踌躇的魏珠,不禁似笑非笑地打趣道:“你这家伙,今日怎么了?莫不是病了?朕怎么瞧着你一直是这般神思不属的模样。” 魏珠实言道:“奴才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要将李主子送到风口浪尖上?您宠爱李主子,有意封李主子为贵妃,若叫旁的嫔妃知晓了,岂不记恨李主子,按理来说应当……” 康熙冷笑一声:“应当什么?应当藏着掖着是吗?” 魏珠连忙跪伏下去:“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圣心,只是奴才天性愚笨,实在是不懂您此番行事的深意。” 这种话在康熙身边,也唯有梁九功和魏珠这两个心腹中的心腹才敢说了。 只是梁九功能当上御前大总管是有原因的,康熙不用明说,他就知道康熙的意思。 而魏珠则要差上一些,所以魏珠虽然同样深得康熙信任,却只能当一个御前副总管。 康熙突然话锋一转:“魏珠,你伺候朕多久了?” 魏珠憨笑一声:“奴才记不清了,只记得您还没登基的时候,奴才便已经在伺候您了。” “你既然伺候朕这么久了,那你就应该明白,朕是至高无上的真龙天子!自朕八岁登临大宝以来,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这些年,朕不说是宵衣旰食,却也算是兢兢业业,幸得祖宗庇佑,朕未曾辜负阿玛的期望,成功守住了大清的基业!又灭鳌拜,平三藩,使得海晏河清,万民归心!” 康熙目光深邃,周身气势如渊似海,他朗声道:“如今天下尽在掌握,朕虽然不敢自称是一代明君,倒也是个实权帝王,难道朕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好,还要偷偷摸摸的?若是如此,朕还当什么皇帝?还不如去做个富家翁好了。” 如此霸气的言语,虽然难免有些大男子主义,倒也符合执掌九州,统御天下的帝王心态。 “皇上文韬武略,功盖万世!天下百姓都念着您的好呢!只是这后宫嫔妃都是您的女人,身为天子嫔御,她们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 魏珠斟酌了一番言语,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如此抬举李主子,却贬低其余的主子,奴才害怕若是其余的嫔妃主子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第66章 爱新觉罗家族的宿命 “那些女人朕还不知道吗?有谁是真把朕放在了心上的?” 康熙胸有成竹,智珠在握,言语之间完全是一副看透了人心的姿态:“她们爱的只是康熙皇帝,却不是爱新觉罗玄烨,背后要么有着家族的荣耀,要么有着子嗣的前程,又一个比一个惜命,更别说瓜尔佳鳌拜和吴三桂作为例子近在眼前,朕不信她们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魏珠仍旧有些忧心,但他也清楚已经不能再多说了。 虽然他得康熙信任,可他到底是个奴才,劝诫主子虽是本分,可若是不依不饶,那便是僭越了。 是以,他当即顺水推舟道:“原来您考虑地如此周全,是奴才愚钝了。” 康熙摆了摆手:“朕知道你的心意,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时常乐朕之所乐,忧朕之所忧,朕心中倍感妥帖。” 魏珠眉眼带笑,感动不已:“有您这句话,奴才便是万死也值了。” “其实朕也考虑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只是你李主子才侍寝了四天,就从一介答应升为了一宫主位,这样的晋升速度本就是极其扎眼的,更何况你李主子的性格又不是不知道,受不了半点委屈,朕自然也不愿意她受委屈。” 康熙说出了他内心的打算:“所以与其不上不下的在那里吊着,让那些嫔妃们心有幻想,觉得把你李主子踩下去了自己就能上位,还不如直接清楚明白地让她们知道她们在朕心里的位置与你李主子的差别有多大!这样一来,她们才能真正收敛起来,就算想要动手,也定然会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有朕的保护,你李主子自然会万无一失。” 魏珠没想到康熙竟然为俪珠考虑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是周全得不能再周全了。 他神色极为惊诧,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岁爷,您难道是真的对李主子动了真情?” 康熙难得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追忆之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朕从前对此本是不屑一顾的,可现在朕也理解了父皇和端敬皇后之间的一见钟情,也明白了皇祖父和敏惠恭和元妃之间的情深不悔!看来朕与你李主子也要印证爱新觉罗一族的宿命了。” 端敬皇后,又称孝献皇后,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董鄂皇贵妃。 敏惠恭和元妃则是宸妃海兰珠的谥号。 魏珠抬头望了康熙一眼,不由得心头巨震。 爱新觉罗一族的宿命,其实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说法。 是说爱新觉罗家族多出情种,尤其在天子身上最为应验,每一代都是如此。 原本魏珠还以为康熙自小受到太皇太后的教导,会完全无视男女私情,没想到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俪珠,竟然就这么俘获了皇帝的真心。 他也只能在心底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 …… 俪珠靠坐在华丽的步辇之上,前后都有手持礼器开道的侍从,虽然从承乾宫到景阳宫的距离不是特别远,她却专门下令放慢了仪仗返回的速度。 她要大张旗鼓地向所有人宣示她的主权。 自今日起,她景阳宫李嫔,正式成为了紫禁城之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俪珠只觉得心头畅快无比,将入宫两年来都不得宠的郁气全部吹散了。 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步辇两旁的秋果和夏果,她发现这两个贴身宫女的状态各有不同。 秋果虽然看着有些不适应,好似飘忽忽的,可到底年龄大些,又见多识广,不论心中如何震撼,面上却还维持着应有的从容冷静,若不是有熟悉之人仔细观察,竟还看不出来她的些许不适应。 愈发显得稳重自持了。 夏果则好似身在梦中,平时咋咋呼呼的模样全不见了,如今犹如一只受惊了的鹌鹑一样,低眉顺眼的,被仪仗队伍裹挟着,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气势。 看着倒有些小家子气。 这二人先前所经历的终究不同,有此模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路回到景阳宫,俪珠下了步辇,又与陈答应和刘答应寒暄了几句,方才回到了内殿之内。 立刻就有宫人上来伺候,请俪珠净面过后,又换上了轻便的服饰,再稍微躺在软榻之上歇了一歇。 今日骤然封嫔,并不只是接过一卷圣旨就完了的,后面还有许多事儿要忙。 她走地最早,应该是最先回宫的,所以封嫔的消息可能还没有传到紫禁城各处。 等一会儿必然会传遍六宫,恐怕内务服也会上门帮助俪珠迁到正殿去,同时还得给她的宫殿内换上嫔位应有的装饰摆设。 同时她还要接受各处宫人的朝贺,定然清闲不得。 俪珠坐在榻上,秋花趁机端来一碗甜羹。 她喝了之后,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她望着仍旧神思不属的夏果,不由调笑道:“夏果,你这丫头是怎么了?本宫封了嫔位,你难道不开心?” “奴婢绝对没有此心,只是奴婢感觉太不真实了,您能这么快获封嫔位虽然出乎奴婢的意料,可是按照您的恩宠,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区别而已。” 夏果连忙解释道:“岂料皇上却又许了您贵妃之位,还让梁公公当着那么多的嫔妃传达了口谕,这让奴婢着实是有些无所适从。” 俪珠放下羹汤,用手帕点了点嘴角,优雅的擦去汤渍:“秋果,你怎么看?” 秋果眉开眼笑,福身一礼:“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自此之后,六宫之中的嫔妃,再无人能威胁到您。” 俪珠发现这两个贴身宫女今日的性子如同相互调换了一般,顿时来了兴趣,揶揄道:“你平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竟还知道恭维起本宫来了。” “平时奴婢时常规劝娘娘,只因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并非奴婢要与娘娘唱反调。” 秋果不紧不慢的剖析道:“可是此次不同,皇上看似行事痴狂,刚开始确实是吓到了奴婢,但后来经过奴婢方才一路的仔细揣摩,却发现皇上怕是对您动了真情,所以才会有这等不符合平日行 第67章 一宫主位的特权 俪珠不曾想秋果竟然这么聪明,不愧是在宫里待久了的老人。 她故意问道:“此话何讲?” “皇上此举看着没头没脑,不似一位成熟的帝王的应有之举,显得颇为稚嫩,可实际上这正是男子情窦初开的一种表现!” 秋果昂首挺胸,侃侃而谈:“您只要明白,这世上不论是贩夫走卒,或是帝王将相,只要一旦动了真情,那么难免就会犯笨发蠢,作出许多惊人之举,便也不足为奇了。” 俪珠似笑非笑:“那你就不怕红颜未老恩先断吗?万一哪天皇上厌弃了你主子我,又该怎么办呢?” 秋果不慌不忙,镇静道:“皇家重视体统,也就是俗称的面子,当今圣上更是如此,有了今日这么一遭,即使来日万岁变了心,也不会不给您妃嫔该有的体面,否则岂不是会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谈?万岁爷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俪珠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元后娘娘和皇上是少年夫妻,曾经携手走过一段共患难的时光,那个时候正是瓜尔佳鳌拜最猖狂的时候,所以皇上当时对元后娘娘的感情很真挚,即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元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贤名有损,皇上却也愿意保住元后娘娘的体面,维持别人口中的帝后相宜之态。” 秋果回忆道:“除了皇上与元后娘娘却有旧情以外,更多的也是为了皇家的体统与皇上自己的面子。” 俪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愿如你所说。” 其实她根本没把秋果举的例子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皇家的体统与皇帝的面子虽然重要,可是如果没有了实际的宠爱,纵然是身为皇后,在这深宫之中也只是待宰的肥肉罢了。 否则元后又是怎么难产而亡的? 康熙没有和元后离心之前,元后的国母宝座稳如泰山,可是帝后离心之后不久,元后便直接难产去世了。 虽然他觉得康熙不可能做出害死发妻这种事情,但是感情变质之后,康熙肯定对元后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照顾了。 底下的那些魑魅魍魉又怎么会放过元后呢? 帝王的宠爱虽然虚无缥缈,可是在这封建时代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幸好俪珠有着金凤命格,不需要去苦苦追求便能轻易得到。 这或许是俪珠此生最大的幸运。 夏果看出自家主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多做纠结,当即就换了一个话题,提醒道:“娘娘,您如今成为了景阳宫主位,也该从这个东偏殿搬到主殿去了。” 俪珠随口命令道:“你们看着收拾,等一切弄好了本宫再过去。” 夏果欢快道:“娘娘先好好休息一番,奴婢这就下去吩咐他们,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正殿收拾好,说不定皇上今天又要过来呢!” 从前俪珠不是一宫主位,所以才需要被传召到乾清宫侍寝,但是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宫主位,已经有资格等着皇帝上门了。 主要原因是因为只有主位嫔妃才能住在东西十二宫的正殿之中,贵人、常在和答应只能居住在偏殿之内。 而皇上过来了之后总不能让嫔妃在偏殿之中侍寝吧? 所以才有了一宫主位之下都必须去乾清宫侍寝的规矩。 而一宫主位以上,则全看皇帝兴致。 皇帝要是想多跑两步,便亲自到主位宫里来。 若是皇帝不想费事儿,同样也可以将主位宣召到乾清宫侍寝。 “算上昨日,一共也才一连侍寝了四日,今日是本宫封嫔的大喜日子,皇上若是真的有心将来封本宫为贵妃,今日是必然要过来的,你们好好准备。” 夏果浑身干劲十足,眉飞色舞:“奴婢遵命!娘娘,请您放心,奴婢向您保证,不等天黑主殿一定收拾妥当。” 看着风风火火的夏果,俪珠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秋果侍立在一旁,感叹道:“实话实说,不只是夏果妹妹,奴婢也没想到娘娘居然这么快便封嫔了,又有皇上大张旗鼓的给您做脸,等您怀上龙裔,这贵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了,主子可真是好福气。” 俪珠看着自己泛着珠光的粉色指甲,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嫔而已!上面还有妃、贵妃和皇贵妃,乃至是皇后呢!如今还早着呢!” “娘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嫔之上虽然还有妃、贵妃和皇贵妃,可实际上的的确确已经是宫中的高位嫔妃了。” 秋果摇了摇头,科普道:“按照万岁爷亲自定下的规矩,紫禁城里只能有六位嫔主,如今算上您,六嫔之位可全都占满了,其余人再想上位,着实难上加难了。” 俪珠有些不屑:“纵然是来日成为了妃,乃至是贵妃。又如何呢?也不过只是一个妾而已。” 秋果赶忙更正道:“主子这话又说错了,嫔可不能简单对标成民间的妾!那只不过是那些寻常泥腿子们的臆测罢了!” 俪珠神色疑惑:“还有这种说法?” 秋果细细道来:“莫说您是万岁爷正经册封的嫔了,按照咱们满州的习俗,纵然是亲王郡王的侧福晋,也不能算是妾,也属于妻!更何况皇室理论上根本没有妾这一说,官面上不论位分高低,都是内命妇!” 俪珠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颖的说法,她问道:“此话怎讲?” “难道您不知道?大清没入关之前,满人并没有汉人所谓的一夫一妻多妾制,而是一夫多妻多妾制。” 秋果口齿伶俐,声音清脆:“最着名的例子就是圣上的祖父太宗皇帝,他有五宫福晋,分别是中宫大福晋孝端文皇后、东宫大福晋宸妃、西宫大福晋靖懿大贵妃、次西宫大福晋康惠淑妃和次东宫大福晋庄妃,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这五位论起来都是太宗皇帝的妻子!否则,难道太皇太后身为当时科尔沁首领的女儿能做太宗皇帝的妾吗?” 这么一说,俪珠也理解了。 其实就是满人王朝和汉人王朝的不同。 其实不止满人,元朝时期,皇宫之中,皇帝也不止一个妻子,甚至当 第68章 一宫主位的尊贵 汉人非常注重妻妾嫡庶之分,满人则不是特别注重,这只是两者的习俗不同而已。 毕竟满人未曾入主中原之前可不怎么遵守儒家教化那一套。 但其实不论是妻还是妾,在古代都是合法合规的存在,虽然妾的地位很低,甚至可以买卖。 不过说白了,妻的地位相比于男主人也没有高到哪里去,平民之中也多得是典妻卖妻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封建男权压迫之下,女子都是被害者,不论妻妾。 只不过是因为妻的家世往往比较高,有着婆家可以依靠的缘故,所以男主人才能够稍微收敛一点。 而妾就非常惨了。 通常家世非常低,否则也不会做妾。 她们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不然谁愿意做妾? 当然,皇家不在此列。 很多妃嫔的家世不比皇后低,所以民间的妾想变成妻不容易,皇室的妃嫔变成皇后的则数不胜数。 同时,皇权至高无上,除过特殊情况,皇后再高的家世也比不上皇室。 自然而然,天家的皇后根本做不到如同民间的妻子一般能够凭借相当的家室,乃至是更高的家室与夫君相抗衡,甚至是压制夫君。 是以,从古至今的废后可谓是数不胜数。 直接了当地说,相比于父亲,丈夫根本靠不住。 秋果又继续道:“娘娘如今成了一宫主位,奴婢身为您的贴身侍女,也得给您讲一讲这一宫主位的详细事宜了。” 俪珠很是认真:“你说,我听着。” 秋果以前伺候过已故安嫔,对于一宫主位所具有的权力和所经历的情况自然非常了解。 “首先,嫔位要经过册封礼,如此才算名正言顺,能够拥有仪仗,出行可以乘坐轿辇,同时皇上还会赐下专门的金册,身份信息也要上玉牒,生下子嗣有权自行抚养。” 俪珠前世许多人都说清朝低位妃嫔无法抚养皇子,这个制度很变态。 可实际上,这并非皇室独创。 民间之中,普通小妾生了孩子也没办法亲自抚养。 所以,古代的传统就是这样,真怪不了清朝皇室。 “您要知道,上了玉牒就是皇家承认的儿媳妇了,这才是嫔位不同于一般妾室的关键。” 秋果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之色,她郑重道:“譬如民间小妾,是不上族谱的!玉牒则相当于皇室族谱,一宫主位能上族谱,自然不算小妾!而且即使在民间,能够抚养孩子的权利,小妾也无法拥有。” 俪珠轻呷了一口茶:“但嫔位也算不上是妻子吧?” 秋果娇嗔道:“您先听我说完。” 俪珠笑着点头:“行。” 秋果细眉轻挑::“再则,嫔位可以掌握一宫大小事宜,随意处置一宫奴才。” 俪珠挥了挥帕子:“这个我知道,这相当于是拥有了一定的管家之权,虽然是削减版,但也区别于小妾,对吗?” 秋果恭维道:“主子果然聪颖明慧,一点就透。” 俪珠又问道:“还有呢?” “三则,嫔位还可以抱养低位嫔妃的孩子,将孩子记在自己名下!您要知道,民间的妾室之所以地位低下,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她们生的孩子在宗法上并不算是她们的孩子,要全部记在正妻名下。” 秋果讲到了重点:“她们本质上只是相当于正妻生育孩子的工具而已!而嫔位却拥有将底下嫔妃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的资格,虽然正式改玉牒还需要皇上的同意,但这也是区别于嫔位以下的关键!只凭这一点,嫔位与嫔位以下才会有天差地别的差距!所以,嫔主并不算是单纯的妾室,拥有部分正妻才有的待遇。” 皇嗣是皇室的重中之重,代表了皇室的兴衰,所以孕育了皇室的妃嫔,都可谓是皇家的大功臣。 而嫔位以下的嫔妃,即使是生下了皇嗣也不能养在身边,甚至还有可能直接改玉牒,等于说是直接剥夺了她们的抚养权,同样也就无视了她们的功劳。 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最后却只能便宜别的主位嫔妃。 如同民间小妾怀孕之后,生下来的孩子名义上都是正妻的儿女,要称呼正妻为母亲,只能称呼小妾为姨娘, 宫里也有类似的情况,皇子公主见到一宫主位以上,需要称呼为某妃母、某娘娘或是某额娘,见到皇贵妃和皇后,则要称呼为皇额娘。 而见到一宫主位之下,皇子公主对她们的正式称呼也是“姨娘”,只不过私下里都会往高里尊称,也会叫一声某额娘。 但是却不能称呼为某娘娘,因为“娘娘”是一宫主位以上的专属称谓。 俪珠对于妻妾之别并不在意,她只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可是说到底,天子的正妻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虽然一宫主位有别于普通的妾室,可随着我大清入关之后,终究不能再算是皇上的妻子。” 秋果据理力争道:“虽然不能算是正妻,但也的确不能当成小妾,这也是事实。” 俪珠对秋果的反应很是无奈,清朝根本不在乎这个,尤其是满人。 她来自现代,自然对此更没有什么看法了。 说白了只是一个名头。 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心意。 而且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论是妻是妾,只要不影响俪珠享受封建皇权带来的好处,旁人如何看待都无关紧要。 她只好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佯装豁然开朗道:“本宫以前还以为只有皇后是妻,有正式册封的一宫主位是妾,一宫主位以下是通房丫头,谁曾想紫禁城里竟然不是这样划分的,看来本宫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秋果见状,笑道:“天家与民间不同,不能拿民间的例子直接套进去。” 俪珠握住秋果的手,诚挚道:“真是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在本宫身边指点,说不定本宫哪天就闹出笑话了。” 秋果的脸颊之上飞起两朵红霞,显得羞涩不以,自谦道:“娘娘可莫要这样说,奴婢只不过是在宫里多待了几年而已,会得也都是一些死规矩,纵然没有奴婢,您慢慢也会了解这些的!” 第69章 袁官女子的惊惧绝望 俪珠娇嗔道:“你看看你,这是又谦虚了!除了你一心为了本宫着想,能跟本宫说得这么清楚以外,旁人谁能跟本宫讲这些?恐怕巴不得本宫要一错到底哩。” 秋果连连摇头,感慨道:“娘娘莫要妄自菲薄!您先前对于皇室的制度有所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毕竟您是汉军旗的,又有安主子早早入了宫,族中怕是也没料到您会入宫吧?您却能以一己之力在宫里闯出一片天来,实在是太过难能可贵了。 ” 俪珠轻声叹道:“是啊!说到底,也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秋果见自家主子有些兴致缺缺,只好宽慰道:“总之一切都成定局了,您看开一些才好!” 俪珠抚平心绪,继而问道:“照你所说,皇后的确是正妻无疑,但是嫔位之上却并不是普通的妾,属于侧室,嫔位以下则属于小妾,对吗?” 秋果点头:“大体上是这样的。” 大清入关之后,受到汉学的影响,不存在真正的多妻制度,只是有部分文化遗留而已。 所以嫔位及嫔位以上才可以上玉牒,成为一宫主位,属于侧室,处在妻与妾之间。 说妻不妻,说妾不妾,颇为尴尬。 只是尴尬的不只是这些主位嫔妃,有时候连带皇后也挺尴尬。 尤其是皇贵妃的出现,这个位份非常特殊,能够直接威胁到皇后的地位。 得益于董鄂妃的关系,在清朝前期,皇贵妃完全相当于平妻。 而贵人、常在和答应这三个级别才属于真正的小妾。 她们没有正式的册封典礼,也没有朝服朝冠,更不上玉牒,又没法抚养自己的孩子。 除了可以侍寝,有人伺候以外,权力很小。 至于官女子,对应的则是民间的通房丫头。 半主半奴的,没有名分,有些还得干活呢! 片刻过去,夏果兴高采烈的回到了东配殿。 她福身一礼,脆声道:“启禀娘娘,正殿大厅已经收拾出来了,您可以先行移步,接受一众宫女太监的朝拜!最迟下午,其余宫室也可以全部收拾完毕,若是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奴婢保证绝不会影响您晚上的侍寝。” “娘娘,奴婢先前欢喜过头了,竟忘了给您说,您刚升了一宫主位,不止景阳宫之中的嫔妃宫人要来朝拜您,用不了多久,各宫嫔妃的贺礼恐怕也会很快送过来。” 秋果一边收拾着茶盏,一边道:“再则,今日皇上为了抬举您,闹出的动静太大,怕是不到晌午阖宫都会知晓具体情况!内务府之中的七司三院等各处关键地方的主官和宫人都会前来朝拜,您得提前准备一番,免得叫他们小瞧了去。” 俪珠很是不解:“只是封嫔而已,这架势也太大了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封嫔,内务府那群家伙恐怕只会送上一些孝敬,不会争先恐后的过来拜见,可您这一回是普通的封嫔吗?” 秋果揶揄道:“皇上都已经当着众多嫔妃的面许诺了,等您怀上皇嗣之后便封您为贵妃,而且还为了您特别警告了六宫嫔妃,您猜一下,这从始皇帝算起,有几个嫔妃得了如此殊荣?尤其是本朝,惠宜德荣四大妃子都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盛宠的,可即使是她们最得宠的时候,也没能让皇上如此痴狂!” 俪珠轻嗤一声,有些不屑:“痴狂?这竟也算痴狂吗?” 比之妲己褒姒一流可差得远了。 秋果见自家主子如此身在福中不知福,只得感慨道:“皇上自小受到太皇太后的教导,对女色根本不上心,绝不会养成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子,对待感情更可谓是极致的理性,若非奴婢服侍了您两年,奴婢都要怀疑您是不是妖怪变的,否则怎能让皇上为您如此失态。” 夏果激动道:“是啊!都说天家无情,可是皇上对您的这番情谊,纵然是奴婢等人瞧见了也难免心中感怀!娘娘的福气实在是太大了,古往今来怕也没几个人比得上。” “说到底,也不过是命里有时终须有,早注定的事儿罢了。” 俪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多费唇舌,她吩咐道:“去取两件纯金的首饰,赏给陈答应和刘答应,今天她们能在危急时刻挡在本宫前面,也算有功,不能不赏。” “遵命。” …… 后殿的角房之中,袁官女子得知俪珠封嫔的消息,顿时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座椅之上。 她的贴身宫女同样惊骇不已。 袁官女子喃喃自语,神色癫狂,状若疯魔:“嫔位!她居然这么快就封嫔了!距离她成为贵人,才不过两日竟又封嫔了?” 贴身宫女见状极为心疼,连忙上去扶住了袁官女子:“主子,如今木已成舟,咱们是万万撼动不了李嫔娘娘了。” 袁官女子绝望至极:“她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皇上对她痴迷至此!” 贴身宫女也叹道:“是啊!如此盛宠,比之先帝时期的董鄂妃怕是都当仁不让了。” 袁官女子浑身颤抖,冷汗直流:“怎么办?我得罪了她,日后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她现在成了一宫主位,纵然无声无息的把我害了也没人能给我做主!难道我真的要引颈受戮吗?” 贴身宫女劝道:“主子,为今之计,只能先行做小伏低,对李嫔娘娘百般讨好,一定要让李嫔娘娘觉得您没有威胁,而且一定要表现出没有丝毫怨恨之心的样子,否则恐怕必有杀身之祸。” 袁官女子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似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对!你说得对,李嫔娘娘今日封嫔大喜,赶紧陪我去给娘娘道贺!” …… 俪珠起身来到了正殿之中,当仁不让地坐在了正殿的紫檀宝座之上。 陈答应和刘答应早已提前等候在外,见了俪珠,她们直接跪倒在地,行大礼叩拜,齐声道:“臣妾等人恭贺娘娘晋位之喜!娘娘福寿绵延,长乐未央!” 第70章 袁氏彻底对俪珠服软 俪珠抬手虚扶一把,语气十分温和:“二位姐姐免礼,本宫得封嫔位,多亏了二位姐姐襄助之功,理应与二位姐姐同喜。” 陈答应与刘答应虽然弱小,却也可以为俪珠摇旗呐喊,冲锋陷阵。 而且经过几天的观察,二者的人品性格还算不错,既能够在危急时刻站出来护主,也不会因为俪珠的客气而失了分寸。 是以俪珠也乐于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这样双方面上都比较好看。 刘答应羞赧道:“臣妾等人全是沾了娘娘的光,何谈襄助之功?还要多谢娘娘送来的赏赐,臣妾真是受之有愧。” 陈答应也道:“臣妾人微言轻,根本帮不到娘娘什么,还要靠娘娘庇护,娘娘可不要再抬举臣妾等人了。” 俪珠微微一笑:“好了,二位姐姐先行入座吧!” 陈答应和刘答应刚坐下,袁官女子也来到了正殿之外。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不经过通传还没办法直接入内。 她对着守在殿外的秋花露出了一抹笑容,讨好道:“请姑姑为我通传一声,就说后殿的袁官女子求见娘娘,想要亲自进去恭贺娘娘大喜。” “请袁主子稍等。” 秋花不咸不淡地瞥了袁官女子一眼,转头进去便对着俪珠通报了一番。 俪珠用杯盖拨了拨茶盏之中的浮沫,轻轻吐出一个字:“传。” “遵命。” 很快,袁官女子便进入了正殿,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殿中金碧辉煌的摆设。 而最中间高坐的俪珠更是犹如神仙妃子一般明媚耀眼,即使是宫殿装潢的再怎么华丽,也丝毫无法掩盖她的光芒。 如今俪珠大势已成,再不是袁官女子可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所以袁官女子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她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对着俪珠行了一整套三跪九叩之礼。 “恭贺娘娘晋位嫔主!祝愿娘娘青春永驻,福寿康泰!臣妾身无旁物,唯有这件亲手绣了十多天的鸾凤和鸣锦帕献与娘娘,还请娘娘笑纳。” 袁官女子身后的贴身宫女立刻双手托起一方锦帕,上前两步,由秋果替俪珠接了过来,送到了俪珠面前。 俪珠拿起来一瞧,发现这锦帕是用珠光锦制作而成,绣工也十分老练,倒是一件颇为不错的礼物。 毕竟这个时代只有手工刺绣,俪珠多少也学过一点。 据她所知,通常一个技艺精湛的绣女不干别的,每日也就只能绣好半个巴掌大小的图案,普通人还达不到这个速度。 譬如皇帝身穿的龙袍,每件都要几十个绣娘一起绣制至数年方可完工。 这方手帕上面的图案虽然不大,可对于养尊处优的嫔妃来说,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必然要花一些功夫。 也不知道这袁官女子原本究竟是想送给谁的,如今终究是便宜了俪珠。 其实袁官女子送出了这件礼物也十分心痛,因为这本来是她准备献给皇贵妃的投诚之物,想要借此投靠到皇贵妃的阵营中去,而后借机谋得圣宠。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还不等她真正行动,她就直接从常在连降两级成为了官女子。 更不利的是,她得罪过的俪珠又被晋为了一宫主位。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讨好俪珠,否则别说宠爱或是翻身,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俪珠突然眉头一挑,戏谑道:“袁氏,这上面绣得是什么?” 袁官女心头一喜,连忙邀功道:“回禀娘娘,这上面绣得是青鸾,乃传说中的凤种。” 俪珠冷哼一声,讥讽道:“青鸾?你是在说笑吗?青鸾乃是凤,育九雏之一,古时传说中的神鸟,位格仅次于凤凰,岂是你这样的蠢物可以绣得出来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袁官女子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她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袁官女子,她就不姓李! 袁官女子紧要牙关,面上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娘娘恕罪!臣妾蠢钝如猪,无才无德,以致冒犯了娘娘,亵渎了神鸟,还请娘娘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了。” 俪珠缓缓摇头,眼神依旧犀利无比,她告诫道:“只是你要记得,麻雀就是麻雀,不要妄想着能够飞上枝头变成凤凰!谁是神禽谁是凡鸟,乃是天命注定,你要好自为之。” 袁官女子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勉强过去了,她感恩戴德道:“多谢娘娘教诲,臣妾自知从前犯了许多的错,只盼以后能在娘娘面前勤谨侍奉,也好赎罪一二。” 官女子其实说白了就是侍寝宫女,本质上虽然和普通的宫女有了区别,但却不算嫔妃,依旧是半个奴才。 若在一宫主位面前端茶倒水,捏脚捶背,也是应有之事。 俪珠神色漠然:“行了,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本宫不是什么母夜叉,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你以后安分一些,等本宫考察一段时间,复你位分也不是不行。” 这当然是假话,毕竟俪珠非常记仇。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要给袁官女子一点希望,免得她狗急跳墙,等日后俪珠有得是手段整治她。 袁官女子十分欢喜,给俪珠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俪珠见状,随手将手中的青鸾手帕抛给了秋果:“此物是用珠光锦制成,绣功虽然入不了本宫的眼,但也算勉勉强强,本宫今日赏给你了。” “多谢娘娘赏赐。” 秋果恭恭敬敬地接过青鸾手帕,揣进了怀里。 珠光锦产量不多,普通嫔妃之中的份例之中也没有,袁官女子还是花了不少银子才从内务府得来了一块边角料,绣成了这方手帕。 虽说不被俪珠放在眼里,可是对于底下的宫人来说,却颇为珍贵。 因为古代除了金银之物以外,绢纱绸缎也是硬通货,完全可以当成银子使。 譬如珠光锦,放在宫外,那可是千金难求。 因为这也是贡品之一,代表了一定的皇家威仪,很少流落出宫。 袁官女子见到俪珠并没有直接收下礼物,还赏给了下人,心中虽然有些泄气,但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第71章 伺候俪珠的宫人升职 因为她也明白之前确实把俪珠得罪的狠了,如今能留得一条命,都已经是俪珠大发慈悲了。 她自然不敢再奢求太多。 而后俪珠也没有赐袁官女子入座,袁官女子只好站在了两名答应的下首。 又喝了半盏茶,俪珠对着秋果使了个眼色。 秋果收到之后立刻快步走了出去,一声吆喝,将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全都传了进来。 俪珠如今是景阳宫的主位妃嫔,所以只要是景阳宫中的人,连带洒扫宫女都要前来朝拜俪珠。 却见秋果和夏果带头,乌泱泱的几十个人拜倒在地,齐齐对着俪珠行了一整套三跪六肃九叩的大礼。 “恭贺李嫔娘娘晋封嫔位!娘娘福禄绵延,长春永驻!” 俪珠微微抬手,志得意满:“免礼。” “谢娘娘。” 俪珠心中欢喜,她高声道:“今日是本宫大喜之日,景阳宫上下宫人,通通赏赐两个月俸禄!” “多谢娘娘恩典,奴才等人感激不尽!只要娘娘有所吩咐,奴才等人必然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众多宫人开怀不已,如同大夏天喝了一碗清凉解渴的蜜水一般,只觉得浑身舒畅,有使不完的力气。 尤其是陈答应和刘答应身边的宫人,昨日跟着俪珠一起去了御花园一趟,虽然被罚了一个月俸禄,但俪珠却已经赏了他们两个月俸禄。 如今又直接赏了两个月俸禄,这等于说他们在两天之内白赚了三个月俸禄。 而且,虽说宫女太监每个月的俸禄不多,可是这里却有几十个宫人,每人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由此可李嫔娘娘是何等出手阔绰,体恤爱下。 众人顿时归心许多,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只盼能早些为李嫔娘娘立下汗马功劳,才不负娘娘赏下来的银子。 俪珠端坐在宝座珠上看着众人的模样,心中得意无比,她要地就是这个效果。 前世她看的书籍虽然不多,却也看过许多的影视剧,其中一部宫斗剧之中有一位宠妃的行事做派颇为符合她的口味。 那名宠妃除过恋爱脑太严重以外,其余的地方都值得借鉴学习。 譬如在对待下属这一点上,必须不能小气,一定要大量的银子赏下去才能叫人认真办事。 否则,说起来是嫔妃之尊,却连赏赐下人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如何树立威信?又如何服众? 俪珠暂时虽然不准备染指宫权,可她也不想做一个软趴趴的泥菩萨。 至少,她宫里的奴才必须得对她归心。 不归心的也无妨,她迟早会把那些别有二心的细作揪出来。 “好了,原属本宫位下的宫人留下,其余的宫人先行退去。” “遵命。” 一大批宫人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正殿,只剩下秋果、夏果、秋花、夏花、小金子、小银子、小铜子和小铁子这八个宫人,外加四个俪珠直辖的洒扫宫女。 其中,四名洒扫宫女一直在殿外伺,俪珠对她们印象很浅,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直接道:“你们干得虽是打扫宫殿的活计,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做主,再多赏你们每人三两银子,以后记得好好办差。” “多谢娘娘恩典。” 等这四个宫女下去之后,俪珠方才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核心班底。 如今她成为了李嫔,身边又可以再多几个伺候的人。 而且因为嫔位是一宫主位,所以身边在一等宫女之上,多了一个掌事宫女的位置,普通太监之上多了一个总管太监和副总管太监的位置。 这些都是有品级的正经职位。 一等宫女的数量也变成了两个,二等宫女则是三个,三等宫女则是四个。 洒扫宫女也从四个变成了八个,普通太监也从四个变成了六个。 这其中,主位嫔妃身边的总管太监其实只是俗称,正式的称呼其实是首领太监。 只有皇贵妃、皇后、太妃、太后、太皇太后和皇帝宫里的总管太监才是真正的总管职位。 因为清朝有品级的太监大体分为四个级别:大总管、副总管、正首领和副首领。 只不过宫里都讲究花花轿子抬人,除了正式场合,一般不会把首领太监和总管太监分得特别清楚。 通常都会统称做总管。 俪珠虽然仓促封嫔,但她对贴身宫女的提拔早就有了腹稿。 所以她直接道:“秋果,你虽然伺候本宫不是最久的,但是你却最是稳重,又是本宫那苦命的姐姐身边的老人,虽然不是她的掌事宫女,可你没吃过猪肉,想来也见过猪跑,本宫身边掌事宫女的位置自然得由你来担任。” 秋果对此并不意外,他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神色十分平静:“多谢娘娘信任。” 俪珠又道:“夏果,你自小伺候本宫,算得上是劳苦功高,虽然你性格跳脱,但是一等宫女的身份你还是当得起的。” 夏果虽然因为自己没有成为掌事宫女略微有些失望,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开心的耍宝道:“多谢娘娘恩典!奴婢如今竟也成了一等宫女,走出去旁人也要实打实地叫奴婢一声姑姑了!” 俪珠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才对另一人道:“秋花,你的资历虽然不如她们,可你却很会办差,十分符合本宫心意!本宫先前承诺过你,等本宫升了位分便让你做二等宫女,如今自然不会食言。” 秋花喜不自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娘娘恩典奴婢没齿难忘!必然肝脑涂地,以报娘娘大恩大德。” 俪珠看向最后一个宫女,态度略显冷淡:“夏花,你到本宫身边伺候的日子尚短,还是多在三等宫女的位置上待几天为好,这也算是本宫对你的历练了。” 夏花瞧着柔柔弱弱的,没有半分不满的神色,她平静道:“娘娘的心意,奴婢明白,奴婢一切都听娘娘的。” 宫女都安排好了,剩下就是太监的职位。 按理说四个太监之中,明面上是以小金子为首,可实际上小铁子才是俪珠真正的心腹。 总管太监的位置很重要,属于大管家的角色。 第72章 门庭若市的景阳宫 俪珠是景阳宫主位,那她身边的总管太监也自然就是景阳宫总管太监,在景阳宫之内权力不小。 她并不想把这个职位随便交给旁人。 但又不好暴露小铁子。 考虑再三,最后,她只是平静道:“小金子,你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拔尖的,就先从副总管做起,等你将来适应了,大总管的位置自然还是你的。” 小金子激动不已,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 能成为一宫的总管太监,虽然只是个副的,却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走出去也能正正经经地被人叫一声“公公”了。 普通太监见了他,都要给他行礼问安。 因为,整个皇宫之中有品级的太监数量也不是很多。 许多人熬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太监。 他俯身下拜,高声道:“多谢娘娘恩典!奴才感激不尽!日后必然尽心当差,以此报答娘娘提拔之恩。” 俪珠对此只是不置可否,谁知道这小金子是不是在演戏。 若非她暂时无人可用,也不会把小金子提拔上来。 四个宫女之中,她真正能信任的只有秋果和夏果,四个太监之中只有一个小铁子值得信任。 只不过有的时候做人不能活得太明白,管他背后是谁,当用则用,只要多长个心眼就行。 毕竟,身为嫔妃,大家互相往各自宫里安插人手,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了。 即使是俪珠也在别的宫里埋得有钉子。 虽然是从已故安嫔那里接手过来的,但她也并不排斥这些心机算计,甚至还嫌人手不够呢! 不过俪珠到底有所顾忌,担心小金子无人制衡,所以做了个折中,暂时先把大总管的位置空出来,只给小金子一个副总管。 等日后,小金子若是露出了把柄,那自然是连带小金子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收拾。 假若小金子背后没人,又有手段,倒是可以培养一番,将来他要是真做了景阳宫的大总管,俪珠也可以把小铁子推上去当个副总管,用以相互制约。 所以只要进了她的宫门,不论背后是谁,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小银子和小铜子,还有小铁子,你们三个没当上官儿,也不必羡慕,等日后本宫位分升上去了,身边有品级的太监位置会更多,只要你们尽心伺候,定然有你们戴花翎的份儿。” 清朝的大臣帽子上都会有顶戴花翎,以区分级别,有品级的太监自然也有这一待遇。 三名被点到名的太监立刻表忠心道:“娘娘放心!奴才等人必然百般尽心,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俪珠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叫他们下去继续布置其余宫室,只留秋果和夏果在身边贴身侍奉。 半晌过去,小金子又来通报道:“启禀娘娘,内务府总管大臣带着七司三院及各处机要机构的主管掌事全都到了景阳宫外,想要求见娘娘,不知是否要传诏他们进来?” 俪珠微微一惊:“都有哪些人来了?” “分别是三位正副总管大臣,还有广储司、会稽司、掌仪司、都虞司、慎刑司、营造司和庆丰司的头领,外加上驷院、武备院和奉宸院的主事与内管领处、造办处、御书处、御茶膳房、御药房和敬事房等各处的管事太监。” 小金子嘴皮子极为利索,犹如唱菜名一般仔细禀报一番。 他的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讨好道:“娘娘,您不晓得,基本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来了,都是来拜见您的!” “ 不曾想本宫这景阳宫还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俪珠眉梢上扬,语气不屑而又轻蔑:“从前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如今倒是热热闹闹,门庭若市了。” 小金子陪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宫里都是这样,娘娘不必介怀。” 秋果却骤然一惊,她快步上前,急切的问道:“金公公,你可问清楚了,确定是内务府的三位总管大臣来了,而不是三名总管太监?” “这奴才哪能认错呀?三位总管大臣都是二品大员,又是皇上的近侍宠臣,哪里是太监能比的?纵然是乾清宫御前大总管也才只是五品职位,内务府与各处的总管太监自是更比不上的!” 小金子十分激动,连忙解释道:“秋果姑姑放心,官服上的补子都不一样,而且他们亲自报了家门,奴才不可能听错。” 秋果不禁惊呼一声:“什么?竟然真的是内务府总管大臣来了!” 俪珠捂着嘴角,揶揄道:“怎得了?你这小妮子,今日怎么这么咋咋呼呼的,难道来得人里面有你的老相好?” “奴婢失态了,请娘娘恕罪。” 秋果连忙福身一礼:“实在是这内务府总管大臣着实非彼寻常。” 不怪乎秋果这么激动,主要是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和总管太监完全是不一样的存在。 内务府的权势极大,一般都是由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来担当大任。 因为内务府不光要管皇室的吃穿住行,势力还能辐射到朝廷各处。 比如在江宁等地都有造办处,黑龙江那里还有采珠的机构,其余地方也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机构。 同时,他们对于盐铁茶之类的暴利产物都能插上一手,也掌管着上供的渠道。 可以说是皇室的御用大管家。 不但要为皇帝服务,宗室之中的各个亲王郡王贝勒贝子衣食车宅也都由他们伺候。 所以,内务府总管大臣从来没有一个人担任的先例,一直都是多人同时任职,才能起到一个制约的效果。 可惜到了清朝后期,皇室还是被内务府之中的包衣世家给架空了。 而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和首领太监则大为不同,他们的身份比之七司三院的主事掌官还要低一些。 例如敬事房的主事太监也可以称之为敬事房总管,可敬事房并不在七司三院之列,所谓的“总管太监”一职,根本在内务府里面排不上名号。 而七司三院则是受内务府直辖的十个机构,权力极大,各有所重。 其中的主事掌官也都是皇帝极其看重的心腹,不全是太监,有一部分是上三旗包衣 第73章 至高无上的皇权 小金子见俪珠一直不表态,他只好暗示道:“娘娘,内务府大臣还在外面等着,要不先传他们进来?” “本宫得宠,他们闻风而至,倒也算是识时务。” 俪珠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拒绝道:“只是内务府总管大臣虽然掌管皇家采买供给之事,但终究属于外臣,本宫是内宫嫔妃,岂能随意会见外臣?” 小金子笑道:“娘娘不必担心!三位总管大臣说,这是皇上的旨意,要他们亲自来拜见您。” 俪珠再次惊讶了:“这是皇上的旨意?” 小金子窃笑道:“娘娘,您想呀,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总管大臣纵然是想要巴结您,恐怕也不好直接上门啊!” 陈答应最会捧哏:“皇上可真是心疼娘娘!据臣妾所知,皇贵妃娘娘受封之后,虽然代掌凤印,但也只是叫了内务府的几个管事拜见了一番,根本没有总管大臣亲自上门拜见的殊荣。” 刘答应也恭维道:“臣妾记得孝昭仁皇后掌管六宫之后,皇上倒是让内务府大臣亲自前往拜见了一番!只因孝昭仁皇后当时乃是皇室主母,内务府大臣是皇室的大管家,主母自然要受管家朝贺,如今皇上却赐您如此恩典,可见来日成了贵妃也绝对不是娘娘您的终点。” 俪珠挑眉:“原来还有这么一种说法?” 秋果点头道:“自然了,民间之中,家里面的大管家一定是家主最信任的人,除了家主、主母和继承人以外,谁能让大管家亲自去拜见?天家也不例外。” 小金子忍不住插了一嘴:“关键皇上为您亲自下的旨意,这才是真正将您放在了心上呢!” 俪珠心中甜蜜蜜的,康熙竟然给了她一个又一个恩宠,纵然她不爱康熙,对此也十分受用。 她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只是除了内务府总管大臣和七司三院的主事,还有各处机构的主事,其余的人让他们自行回去即可。” “遵旨。” 很快,二三十个身穿青黑色官服的人跨过景阳宫大门,来到了院子里面。 领头的三人气宇轩昂,非同一般,毕竟是皇帝的心腹,又是二品大员,自然别有一番气场。 剩下的也都是各处的主事,各有品级在身。 俪珠下了宝座,搭着小金子的腕子走出正殿。 三名内务府总管大臣领头,众人齐齐跪倒在地,高呼道:“奴才等人拜见李嫔娘娘!娘娘玉体金安。” 清朝皇权达到了顶峰,虽说内务府总管大臣是二品官职,可是见到嫔妃却照样免不了行礼。 别说是俪珠这种一宫主位,即使是一个答应,哪怕是普通的一品大员见了,按理也要跪拜,如果有机会相见的话。 按照清朝的品级划分,一品并不是最高的等秩。 其中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公爵、侯爵和伯爵全都是超品爵位。 镇国将军和子爵是一品爵位,辅国将军和男爵是二品爵位。 是以,一品大员也只相当于一个子爵或是镇国将军而已,上面还有许多级别。 大臣与宗室的妻子为外命妇,品级和她们的丈夫相同。 除过亲王郡王福晋或是贝勒贝子福晋这一级别的高级宗室以外,其余外命妇,哪怕是见到一个小嫔妃也都得行礼。 因为只要是嫔妃,身为皇帝的女人,便属于内命妇,与臣子在身份上有着云泥一般的区别。 贝子福晋以上之所以不用行礼,也是因为她们往往都是皇帝的兄弟子侄的妻子,同样与皇帝的关系非常亲近,才得到了特权。 简单来说,清朝与别的朝代不同,专制皇权到达了顶峰,所以,与皇帝的关系越亲近,地位自然越尊贵。 这便是所谓的皇权至上! 即使是一品大臣,在皇帝面前也只是一个奴才,在皇帝的女人面前同样也只是一个奴才。 因为嫔妃是主子,位份再低的主子也比品级最高的奴才身份贵重。 至于嫔位以下在紫禁城之中算不得正经主子的说法,也仅限于紫禁城。 出了紫禁城,但凡能得点龙气儿,即可高人三等。 而且,不说身为皇帝的嫔妃可以沾染上皇帝的神圣性,只说一个答应地位再低,她也是有侍寝的资格的,一两句枕头风都可能要人命。 这可不是前朝,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时代,皇帝想杀个大臣还挺费劲。 清朝皇帝掌握八旗兵力,大臣根本无法制衡,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甚至一品大员都未必比得上一个官女子,因为只要能侍寝,就有无限的可能。 极端运气下,万一生下皇子,纵然无法抚养,将来少说是个王爷,自然比一品大臣尊贵万倍! 同时,因为皇权被无限抬高,不止清朝妃嫔相比大臣的地位高了,连带皇室宗亲也是这样。 譬如皇帝之女固伦公主与和硕公主、亲王之女和硕郡主、郡王之女多罗县主、贝勒之女多罗郡君、贝子之女固山县君和国公之女固山乡君,也全都是超品爵位。 如果一品大臣有机会和这些宗室贵女见面,照样得跪拜行礼,自称奴才,否则就是藐视皇威。 而对于底下的臣子来说,他们却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在清朝前期,并非所有大臣都有资格自称奴才,只有满军旗大臣,或是比较受皇帝宠爱的汉军旗大臣才能自称奴才。 历史上曾有外派出去的大臣给雍正上折子自称奴才,雍正还不允许他自称奴才,说这样的称呼不妥,其实是委婉的提醒他不配自称奴才。 所以,如别的朝代那种皇帝宠幸妃子还要看大臣脸色的事情,在康熙八年鳌拜被除之后,与咸丰皇帝驾崩之前的这段时间之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清朝的皇权已经完全到达了封建时代的极致,能在皇亲面前称一称“奴才”,已然胜过无数人了。 大多数人争得便是这么一个“奴才”的身份。 这也就是为何康熙敢于明目张胆地盛宠俪珠了。 所以俪珠非常淡定的受了三名内务府总管大臣和多名内务府主事的 第74章 内务府的孝敬 俪珠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她直接问道:“诸位大人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回禀娘娘,按照宫中规矩,封嫔之后,即为一宫主位,娘娘所居宫殿之中的摆设配置理应改为嫔位规格。” 一名内务府总管大臣上前恭敬的禀报道:“同时,自嫔位开始,一宫主位皆有朝服朝冠,奴才等人特意为娘娘送来了冬夏二式朝服四套,外加各色吉服一十二套,请娘娘过目。” 朝服和吉服都是皇室的礼服,其中吉服是节庆宴喜之日所穿,而朝服则是极其隆重之日所用。 其中吉服只要是嫔妃都可以使用,无论位份。 而朝服则至少是嫔位才能使用,而且位分不同规格也不同。 嫔位是香黄色,妃位和贵妃是金黄色,皇贵妃和皇后是明黄色。 俪珠先前就有吉服,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使用,谁知这回内务府又给她送来了十多件吉服。 至于朝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只见在内务府总管大臣的示意之下,十多名有着顶戴的大太监捧着一大堆的物件来到了俪珠面前。 正是由朝冠、金约、领约、耳饰、彩帨、朝珠、朝袍、朝褂、朝裙和朝靴等十几件华丽的衣裙首饰组成的成套的香黄色朝服。 其中两套是夏式的,两套是冬式的。 具体细节也各有不同,虽然全都十分华丽贵重。 但相对来说,夏式朝服用的料子要轻薄许多,朝冠之上用的是青绒,冬式朝服用的料子要厚重一些,朝冠之上还缀有薰貂。 其余各个部分都点缀着大量宝石与珍珠,用得刺绣工艺十分惊人,既繁复又华丽,放在太阳光底下熠熠生光,绝美无比。 俪珠上前轻轻的抚摸了一番朝冠朝裙,也不禁为这精致贵气的冠服感到惊讶。 “李嫔娘娘,您瞧,这朝冠之上是三层金顶,饰以凤翟,缀有珍珠……” 内务府总管大臣连忙上前将朝服的各个部分为俪珠一一展示了一遍,又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一遍。 俪珠看着众人恭敬讨好的模样,心中很是得意,她下巴微抬,斜睨道:“皇上才下了封嫔的旨意,你们这么快就把朝服制作出来了?” 内务府大臣垂首含笑,解释道:“这当然不是了,其实朝服早就已经制作好了,也不怕不合身,只要稍微做的大一点就行了,反正这朝服一年也穿不了几次,若是真要等到哪位主子封嫔之后再制作朝服,那早就来不及了!毕竟您也知道,想要制成一件朝服,就算造办处最好的绣娘日夜赶工,前后也需要近一年的时间。” 这个时代的刺绣全都是手工,即使技艺再怎么精湛,每日也绣不了多少花纹。 更何况制作朝服需要用的材料,也都是精益求精的,不能有丝毫损毁,更要小心翼翼。 再加上足够资格制作朝服的匠人数量也不是很多,所以制作一件朝服需要花费很多心血。 “原来是这样。” 俪珠微微颔首,而后她才对秋果和夏果吩咐道:“你们赶紧把这四套朝服好生收起来,绝不允许有丝毫损毁。” “奴婢遵命。” 随着秋果和夏果带着一众太监进入内殿,内务府大臣又将十二件吉服送到了俪珠面前。 这十二件吉服按照春夏秋冬四季之分各有三件,颜色图案皆有不同。 既有青色的蓝色的,也有紫色的红色的;既有灵芝瑞草图样的,仙鹤青鸟图样的;既有绣团龙纹的,也有绣鱼龙纹的。 各色各样,各有千秋,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与吉服配套的是十二套钿子,分别是三套点翠的、三套赤金的、三套珍珠的和三套彩玉的,这一看就不是嫔位应该有的规格。 “三位大人,这些钿子是每位嫔妃封嫔的时候都有,还是仅本宫独有?” “回禀娘娘,按照规矩,吉服应该以钿子来搭配,奴才等人想着,既然已经有了十二套吉服,自然应该有十二套钿子头来配,是以奴才等人自作主张为您挑选了十二套钿子头,一时仓促,着实简薄,还请娘娘恕罪。” 俪珠看着一脸诚恳的三名内务府总管大臣,不禁感叹这三个家伙真是会做人。 明明是单独给她的孝敬,却说得好似理所应当一样。 而且这十二套钿子每一套都极其华贵,绝不是普通嫔位可以用的,他们却睁眼说瞎话,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三名内务府大臣是何等的人精,眼见俪珠的神色,便知道俪珠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孝敬,心中自然欢喜无比。 若是普通嫔位,自然不值得他们如此讨好。 只是李嫔过于受宠,侍寝不过四五日,竟然从一届答应跃至一宫主位,并且今日皇上甚至还大庭广众之下许落来日要封她为贵妃。 又专门传令让他们内务服上下有头有脸的都来亲自拜见李嫔,这样的势头,他们三人掌管内务府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值得他们花大力气来巴结。 俪珠自然是爱美的,也喜欢华丽的首饰,当即便道:“这十二套钿子明明如此华丽,何来简薄之说?既然是诸位大人的一番好意,本宫自然不能拒绝。” 三名内务府总管大臣欢喜不尽:“多谢娘娘赏脸收下。” 俪珠又道:“宫中的吉服可有规格?这十二套吉服本宫瞧着怎么有些过于华丽了?” 三名内务府大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的按时道:“回禀娘娘,吉服的规格不似朝服那么严苛,凭借您现在的恩宠,只要是嫔妃能用的规格您都能用。” 不用想,这照样是他们对俪珠的孝敬。 这时,秋果和夏果带着一群内务府的太监回来了,他们已经将朝服收拾妥当了。 秋果见到了这些钿子和吉服,一时之间睹物思人,不禁有些恍惚。 她突然道:“当年安嫔娘娘封嫔的时候怎么只送去了四件吉服?这次为何给我家娘娘送来这么多?” 俪珠看了秋果一眼,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她知道,秋果这是又想起已故安嫔了。 第75章 康熙派暗卫保护俪珠 说来安嫔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竟然不明不白的没了。 若是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俪珠都不相信。 内务府总管大臣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朝服数量有所定例,但吉服数量并无定例,按照规矩,本应该是嫔妃将份例之中的布料送到内务府之中制成吉服,或是由手下的针线嬷嬷制成吉服。” 俪珠挑眉:“可为何本宫份例中的布料未曾动用?” 内务府总管大臣讨好道:“您如此大喜,奴才等人没有好东西献上,这十二件吉服不过是奴才等人对娘娘的一片孝心。” 说白了,俪珠太过得宠,内务府上下都坐不住了。 不孝敬点俪珠什么,三名总管大臣都会心中难安。 俪珠对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虽无好感,却也不算厌恶,她只是淡然道:“还有什么物件儿,都一并奉上来吧。” “遵命。” 内务府总管大臣一挥手,又有多名太监宫女上前,他们端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排成了五排,一副任由检阅的模样。 “这是嫔位规格应有的摆规器物,还有一应家具与杯碗盘碟,请您过目。” 俪珠有些腻烦了,她一摆手,直接道:“不必看了,直接让你的人给本宫摆放到位即可。” “遵命。” 内务府总管大臣将脸一扬,众多太监宫女顿时鱼贯而入,开始摆放家具。 动作全都十分麻利,显得颇为井然有序,丝毫未生乱象。 “另外,您如今成了一宫主位,底下的宫女太监也应该再增添几个了,而且一宫主位便可以拥有小厨房,奴才也把人手带过来了,您可要选几个?” “带上来让本宫瞧瞧。” 俪珠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二十个宫女和十个太监站了出来。 内务府总管大臣提醒道:“娘娘,算上洒扫宫女,嫔位一共可以有十八个宫女和九个太监伺候,您现在一共有八个宫女和四个太监,您可以再挑十个宫女和五个太监。” “本宫知道了。” “对了,小厨房的人手不在宫里给您指派的宫人之列,他们的月例银子要从您这单出,所以您可以在十八个宫女和九个太监的基础上,再挑几个宫女太监。” 俪珠对此并无意见,她只关心伺候的人是否有真材实料:“你这里面有厨艺好的吗?” “回禀娘娘,这是一直在内御膳房掌勺的杨坤杨公公,厨艺十分精湛,另外两位是他的徒弟,陈旭和吴凡,一直跟着他一起打下手。” 内务府总管立刻点了三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出列,介绍了一番,特意道:“还有这位白玉姑娘,原是御茶坊的宫女,都是皇上专门给您送来的,您放心使唤。” 四人整齐利索的跪倒在地,行大礼道:“奴才等人参见娘娘!娘娘玉安。” 御膳房其实不止一个,光紫禁城就要分一个内御膳房和外御膳房,还有各处行宫和御园的御膳房加起来就更多了。 其中内御膳房又是直接伺候皇帝的,里面的宫人自然最有体面。 御茶房和御膳房差不多,只不过一个主管吃食,一个主管饮品。 俪珠心念一转,就知道这四个人是康熙特意派来保护她的了。 毕竟入口的东西必须慎之又慎,免得一时不察遭人暗算。 康熙派来的这四个人其实都是暗卫,每一个都训练有素,乃是皇帝暗地里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论理也只能用来保护皇帝。 如今却专门以太监和宫女的身份来到景阳宫伺候,而且一下子派出四个,可见康熙究竟有多么在乎俪珠。 毕竟,暗卫不同于普通的侍卫,每训练一个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又要保证绝对的忠心,即使康熙身为皇帝,每少一个也会很肉痛。 可他却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同时又为俪珠考虑的极为周全,借着开辟小厨房的机会悄悄的送到了俪珠身边,不让旁人心生警惕。 果真,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必然事事用心,妥帖无比。 同时,也一定会拿出最好的东西送给这个女人。 俪珠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四个人,发现他们的面容都很普通,扔进人群里毫不显眼。 可他们身为皇帝的人,身上一定有不简单的地方。 所以俪珠即使不知道他们暗卫的身份,却依旧很是客气:“杨公公,你既然是在御膳房之中伺候过的,本宫自然放心,你从此之后你就做这景阳宫小厨房之中的管事,你这个两个徒弟仍旧跟着你打下手。” 杨坤满脸堆笑,表情十分谄媚,犹如一个真正的太监:“奴才遵命,多谢娘娘厚爱!日后娘娘若想吃点新鲜菜式,只需吩咐奴才一声,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游的,奴才保管都给您送上膳桌。” 俪珠十分满意:“既是如此,那本宫以后可就有口福了。” “娘娘抬举了,这只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俪珠又道:“至于白玉,你就给杨公公做个副手,专管景阳宫之中的茶点之事,若是你一个人事物太多,也可以挑两个小宫女替你打下手。” “奴婢遵命,谢娘娘恩典。” 白玉面无表情,姿态却十分恭敬,一看便是有手艺的人。 内务府大臣趁机道:“娘娘,剩下的这些宫女太监,您若有顺眼的,就挑上几个,若是全都不合心意,奴才改日让他们再给您送几个过来。” “本宫先瞧瞧。” 俪珠扫视了一圈,一连伸手点出了十个容貌清秀的宫女。 她直接道:“既然入了我景阳宫,从前的记忆便可以抛之脑后了,你们按顺序,分别叫春果、冬果、春花、冬花、春叶、夏叶、秋叶、冬叶、春枝和夏枝。” 一众宫女齐齐行礼谢恩:“奴婢等人多谢主子赐名。” “这个月还没过,本宫暂时先不给你们分级别,只看你们在这个月之内当得差事如何,若是当得好了,二等宫女和三等宫女都有空缺,若是无功无过,洒扫宫女的空缺更多。” 俪珠有心立威,她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却带着冰寒彻骨的警告之意:“若是有谁当差出了错处,或 第76章 康熙要来景阳宫用膳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绝对不敢有半分二心,天地日月可鉴!若是奴婢等人生有二心,必然让奴婢等人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十名小宫女立刻跪倒在地,赌咒发誓,丝毫不敢落于人后。 不说被重新送回内务府之后,她们这些宫女基本上再没有好去处了。 更莫说那慎行司,谁若是进去走上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俪珠如今如日中天,别说是把她们送进慎刑司,纵然是把她们打个半死,也恐怕没人敢多说什么。 宫里虽有规矩,不能随意打骂宫女,可俪珠着实是太得宠了,宫规完全无法约束。 说起来,蓝答应好歹是位嫔妃主子,比宫女的身份高多了,不照样挨了俪珠的打吗? 最后告状不成,反被皇上降了位分。 她们这些小宫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一个个全都恭敬至极,又谨慎无比,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而后俪珠又点出了四个小太监:“你们就叫小锡子、小木子、小石子和小布子。” 四名小太监同样跪地谢恩:“多谢娘娘赐名。” 秋果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娘娘,宫里有个布贵人,大小是个主子,这小布子的名号是不是犯了尊讳?” “小小一个布贵人而已,你们把她当个人物,本宫却觉得她连只哈巴狗都不如,除了一张嘴会狂吠以外,还有什么本事?” 俪珠冷哼一声,神色即轻蔑又不屑:“本宫偏要让小布子叫这个名字,怎么着吧?若是那贱人不服,大可以让她到景阳宫里来找本宫!” 布贵人先前对她阴阳怪气,欲要打压她,俪珠可没忘记这一茬。 反正已经结怨了,她毫不在乎。 秋果立刻不再言语了。 她倒不是认可了俪珠的做法,只是如今俪珠成了一宫主位,又圣宠优渥,的确不用似以前那般谨小慎微了。 布贵人虽有个公主,本身却不得宠,太监名字也只是小事儿,不必太过上纲上线。 倒不如不避讳,免得让人觉得身为景阳宫的主位娘娘还怕了她一个贵人。 内务府总管大臣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面色如常的请示道:“李嫔娘娘,您的寝宫已经摆设好了,嫔位该有的配置也送到您手里了,若是您没有旁的吩咐,奴才等人这就回去复命了。” “诸位慢行。” “奴才告退。” 三名内务府总管大臣带着一众内务府的主事再次对着俪珠行了一礼,方才恭敬的退下了。 俪珠对着秋果使了个眼色,秋果立刻就追了上去,准备送一送内务府的众人,同时还准备好了打赏的荷包。 虽然说内务府的这些家伙一个个肚满肠肥,不差那么一点银子,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俪珠看着面前的众多宫人,突然想起来之前送到她身边的洒扫宫女还没有名字,便道:“先前有四个小宫女儿,本宫还未曾赐名,今日便一并赐了。” 四人齐齐行礼:“多谢娘娘恩典。” 俪珠早有腹稿:“你们四人就分别叫秋枝、冬枝、春芽和夏芽好了。” 四人叩首谢恩:“奴婢等人叩谢娘娘赐名。” 而后陈答应和刘答应又突然恭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内务府的态度如此恭敬,可见娘娘在宫里完全站稳脚跟了。” 俪珠笑靥如花:“你们放心,有本宫在,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今日本宫有些累了,你们先行跪安,本宫要好生歇息一番。” “臣妾告退。” 陈答应和刘答应立刻麻溜的离开了。 袁官女子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这架势,俪珠也不可能听她废话,所以她也只能扭扭捏捏的告退了。 耳后俪珠便扶着夏果的腕子,踩着花盆底鞋,慢悠悠地回到了正殿之内。 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正殿,不由得欢喜不已。 嫔位的摆设与贵人级别的摆设大有不同,各种器具物品全都描金错银,显得颇为富丽堂皇。 很快秋果也回来了,她道:“娘娘忙活了这么久,还没用早膳吧?” 俪珠颔首:“可不是,在乾清宫的时候虽然吃了几块点心,可到底不太顶用,如今本宫确实饿了。” 秋果娇柔一笑,十分贴心:“奴婢方才已经让秋花和夏花去给娘娘传早膳了,娘娘稍等片刻。” 俪珠又道:“你们也没用膳吧?本宫好歹还在乾清宫进了一点茶点,你们从昨天晚上便未曾用膳,如今怕是饿极了,快下去用完饭再来伺候。” 对于俪珠的关心,秋果心中很是受用。 她的笑意盈眉,脸泛红霞:“娘娘放心,如今不是从前了,奴婢跟着您也沾了不少光,房间里堆得全都是点心,夏果妹妹同奴婢都吃不完了。” 正说着,秋花和夏花就提着膳盒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堆太监宫女。 想来是饭菜太多,御膳房特意派出太监宫女帮秋花和夏花将饭菜拿回来。 这可是以前没有的待遇。 秋花上前,恭请道:“娘娘,早膳到了,请您移步花厅。” 俪珠顺势起身:“嗯。” 片刻之后,俪珠用完早膳,将剩下的菜肴赏赐了下去,便准备小憩片刻。 结果,刚将钗环卸去一半,便有宫人来报,喜盈盈道:“娘娘,乾清宫魏公公带着万岁爷口谕过来了。” 俪珠只得亲自出去接见。 魏珠打了个千儿:“奴才参见李嫔娘娘,恭贺娘娘大喜。” 俪珠抬手虚扶:“公公免礼,不知皇上让公公带来了何等旨意?” “皇上对您可真是上心!” 魏珠满脸窃笑,忍不住感慨道:“这不,皇上说了,晚上要到您这来用膳,届时恐怕还是得您来侍寝,您可得早些准备着。” “多谢公公,本宫明白了。” 之后俪珠又与魏珠闲聊了几句,魏珠方才告退离去。 秋果的神色复杂,又惊又喜,还带着些许隐秘的忧愁之感:“娘娘,若是今天晚上您再侍寝的话,可就是连续五日侍寝了。” 俪珠冷冷一笑:“怕什么?照本宫这个势头,越是得宠,那些牛鬼蛇神才越不敢对本宫出手,你可明白 第77章 悲观的皇贵妃 “奴婢明白,只是奴婢难免心生感慨。” 秋果忍不住叹道:“当年皇贵妃初时以妃位入宫,又是皇上的亲表妹,风头极盛,连续五日侍寝之后,声势直接压过了当时还没有封后的孝昭仁皇后,要不是三藩之战正在紧要时候,皇上需要孝昭仁皇后的娘家出力,恐怕最后被封为皇后的一定是皇贵妃了。” 而今,俪珠也要连续五日侍寝了。 “说到底,都是时也命也!” 俪珠摊开掌心,唇角微微勾起:“先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想想晚上该怎么招待皇上吧。” 秋果点头称是:“娘娘说得对,这可是您封嫔之后皇上第一次驾临景阳宫,必须得把皇上伺候好了。” 夏果也道:“娘娘,不如奴婢让御膳房的人给您拟个单子过来,您瞧瞧晚上该上什么?到时候批复了之后再送回御膳房,让御膳房早些预备着。” 俪珠颔首:“按你说得来办。” …… 承乾宫。 皇贵妃坐在软榻之上,靠着金丝软枕,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疲惫。 她的奶嬷嬷在一旁宽慰道:“娘娘您且放宽心,那景阳宫李嫔只不过是一时得了运气,才有鲤鱼化龙的一日!可是娘娘您终究是皇上的亲表妹,帝王的宠爱都是假的,这血缘关系才是真的,您可不能钻了牛角尖,平白伤神。” “你一直都是这么安慰本宫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皇上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有明君之范,可是这一次却为了李嫔不顾规矩,竟然亲发圣旨警告一众嫔妃,这实在是不成体统!” 皇贵妃眉头紧皱:“可见这李嫔是一个千年难遇的狐狸精,将皇上狐媚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奶嬷嬷不以为意:“这哪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呀,李嫔虽然得宠,可是终究也只是一个嫔位,到底没有?真的被封为贵妃。” “难道你以为嫔位很低吗?她才侍寝了几天就已经被封嫔了,当年的宜妃也远不及她!而且皇上的确许下诺言,等她怀上皇嗣就封为贵妃,你觉得皇上会食言吗?” “这能不能怀上皇嗣还是两说呢?谁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而且怀上皇嗣并不难,最难的是生下来,更难的是将皇嗣养大。” 奶嬷嬷得意道:“这这李嫔想要一步登天,还差得远呢!” “你错了,皇上的圣旨已经讲明了,只要李嫔怀上皇嗣将即刻封她为贵妃,你以为是皇上不愿意现在直接封她为贵妃吗?” 皇贵妃无奈的摇头,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只是因为皇上不想和太皇太后撕破脸,稍微退了一步,否则现在的李嫔恐怕已经是李贵妃了。” “这怎么可能呢?贵妃之位何等尊贵!您当年入宫也只是一个妃子,这李嫔有什么能耐,竟然把皇上迷到了如此地步?” “这正是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皇贵妃十分坐立不安,她愤恨道:“虽未直接晋位贵妃,可是她也受了内务府大臣的朝拜,哪里比贵妃差?” “您当年也得到过百官与外命妇朝拜,这只是内务府大臣朝拜而已,又算什么?” “那是在本宫的册封典礼上,随大流而已,内务府大臣根本没有私下来拜过本宫,而却在李嫔封嫔的第一日去亲自拜见,李嫔只是一个嫔位,甚至还未曾举办册封典礼,这能一样吗?” 按照规定,贵妃册封之时可以接受三品以上外命妇的朝拜。 皇后册封之时更要接受百官加外命妇朝拜。 皇贵妃处在这中间,既可以只受外命妇朝拜,也可以获得百官加外命妇朝拜。 “那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恐怕只能等太皇太后出手了。” “您是要去求见太皇太后?” 皇贵妃摇头:“太皇太后虽然老了,可是对后宫的掌控依旧不低,今天这么大的动静太皇太后恐怕早已知道一切前因后果了,本宫现在跑过去,也只是惹的太皇太后不欢喜!毕竟太皇太后本来便不待见本宫,本宫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奶嬷嬷露出了得意之色:“只要太皇太后出手,这李嫔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皇贵妃没有说话,她根本没有自个儿的奶嬷嬷这么乐观,甚至有些悲观。 因为,她知道这天下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若是康熙没有亲政,没能擒鳌拜,没能平三藩之前,太皇太后自然说一不二。 可是现在的康熙如日中天,太皇太后则日薄西山。 再加上太皇太后当年不支持康熙削藩,已经和康熙之间的关系有了裂痕。 并且太皇太后的年龄实在太大了,她得为科尔沁考虑。 所以,即使康熙盛宠俪珠,只要不影响到朝政,太皇太后顶多会规劝,却不会明着对俪珠出手。 至于暗中的手段,那就得看康熙究竟把俪珠放在何等位置了。 只要皇上愿意,他可以护住任何一个他想保护的人。 …… 慈宁宫。 馥郁的檀香自鎏金狻猊香炉之中缓缓升腾而起,使得整个宫殿显得尤其庄严肃穆。 太皇太后满头银发,手持一串紫檀佛珠,不停地默念着经文。 打扮地十分干练的苏麻喇姑端着一碗乳白色的酥酪走了进来,上面还撒着许多的芝麻、花生和核桃一类的坚果。 “主子,您快歇歇吧。” 太皇太后神色莫名,语气冷淡:“皇帝真是越来越像他的阿玛了。” 苏麻喇姑连忙反驳道:“主子,您说什么呢!皇上与先帝也可不一样!先帝也是那样的不知事,竟然为了那么一个贱人舍了大好江山离您而去,皇上则是个好孩子,他多孝顺您啊!” “孝顺吗?平定三藩之前,皇帝的确挺孝顺的,可是自从平定三藩之后,皇帝对哀家早已经不同往日了。” 其实不止康熙对于太皇太后不支持他平定三藩有怨气,太皇太后对于康熙不听她的教导,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平定三藩也有怨气。 关键是康熙还给赢了。 这就是让历经四朝,叱咤风云的太皇太后有了很强的挫败感。 说白了,二人这是政见不同,根本 第78章 康熙驾临景阳宫 苏麻喇姑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皇帝都是您亲自看着大的,您又扶着他登上了皇位,他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感激您的。”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那这新鲜出炉的李嫔又是怎么回事?哀家看他是把哀家对他的教导全部抛之脑后了,或许他就是故意……” 苏麻喇姑连忙打断道:“皇上春秋正盛,自然喜欢那些明媚娇俏的女子,不过是尝个新鲜而已。” 太皇太后挑眉:“是吗?” 苏麻喇姑点头:“自然。” 太皇太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可除此之外,恐怕也是因为皇帝如今大权在握,没有任何人可以制约他了,他自然就任性起来了。” 苏麻喇姑连忙劝道:“不过是一个嫔妃,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皇上既然想宠着她,咱们不妨暂且顺着皇上的心意,难道先帝的教训还不够吗?” 太皇太后闭上了双眼,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悲意:“哀家明白,爱新觉罗家的男儿都是犟种,一味的强求,只会让他们更加心生不满,所以哀家这一次不会出手。” 苏麻喇姑终于露出了笑容:“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太皇太后满是无奈,语气心酸至极:“皇帝与哀家已经生了隔阂,哀家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自然什么都不用在乎了,可是科尔沁是哀家的娘家,哀家必须要为他们多打算!不然皇帝即使顾及哀家的身份,不会少了哀家的半分尊荣,可若是明里暗里的打压科尔沁,哀家又有什么法子呢?” “您不必担心,皇上不是不念旧情的人,科尔沁的荣光绝不会在您这一代终止。” “但愿如此。” 苏麻喇姑不想太皇太后想起伤心事,转移话题道:“这酥酪都要凉了,您先喝了再说。” 太皇太后接过酥酪,用勺子搅了搅:“不过真论起来,这李嫔的确有两把刷子,皇帝从前绝没有宠爱哪个女人到这个地步!能让皇帝失了分寸的,看来也是个厉害角色。” 苏麻喇姑语气沧桑,脸上满是一副看透了世事的模样:“宫里的女人那么多,皇上不可能一直把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李嫔就要失宠了,如今她虽然风光,等来日失了宠,可就有她哭得了,您就瞧好吧!” 太皇太后终于露出了笑意:“宫里从来都是这样,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哀家也确实是老糊涂了,幸好有你提醒。” “您只是关心则乱……” …… 转眼到了下午,俪珠又换了一身全新装扮。 只见她梳了个软翅头,这是满人已婚妇女常见的发型。 发髻左右上方各斜插着一对双喜点翠挖耳簪,正中间别着一枚金丝攒花东珠牡丹华胜,左右下方则簪着一对白玉彩蝶红宝石流苏步摇,之后又在牡丹华胜旁边点缀了两朵银丝烧蓝月季绢花。 这个发型讲究的就是一个对仗工整,看起来极为婉约大方。 耳朵上则戴了一对福禄双珠耳环,项上还佩有一枚错金刻银嵌珍珠镶红蓝宝石的石榴纹样的璎珞项圈。 身上穿着一件绛紫色蜀锦百蝶旗服,脚踏一双金黄色织锦云纹花盆底鞋。 这件旗服上面的每一只蝴蝶都是由金丝银线绣成,蝴蝶的眼睛更是由米珠点缀。 光这件衣服就足足用了数百上千枚米珠,在白天的日光之下会显得熠熠生辉,而在晚间的灯光之下却会显现出一种柔和温润的光彩。 花盆底鞋的鞋面之上也各用了一颗硕大的南珠点缀,同时鞋帮之上还用翠玉珠子镶嵌组成了一个福字图案。 这一身打扮虽然并没有刻意堆金砌玉,却也尽显盛世宠妃的绝代芳华! 甚至连带俪珠手上的护甲都是用一块和田白玉整个镂空精雕而成,一眼看过去,虽然看似朴素清雅,实则却依旧贵气非常。 除了俪珠以外,景阳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也全部焕然一新。 太监没法打扮,但却全都换上了崭新的袍子。 按规矩,宫女们也不能随意上妆,衣服也不能穿的过于鲜亮,但在朴素得体的情况下也全都打扮地喜庆了许多。 家具摆设自然一尘不染,宫门口还有院子里,全都来来回回被打扫了十多遍。 只因一众宫人觉得这是皇上第一次来自家主子宫里用膳,再如何隆重也不为过。 俪珠瞧着他们这鸡飞狗跳的模样,也有些好笑,不禁劝道:“这样收拾的已经很不错了,不用再多费工夫了,让他们去稍微歇息一番,待会儿皇上来了,还有得忙活哩!” 秋花领命而去:“奴婢遵命。” 之后,小厨房又给俪珠端来了一碗杏仁燕窝粥。 俪珠略微用了几口,就见小银子慌里慌张的过来禀报道:“娘娘,皇上的御驾已经快到咱们宫门口了。” “走吧,出去接驾。” 俪珠立刻带着乌泱泱一堆人来到宫门外,很快就见到了康熙的銮驾。 康熙早已换下了晨起时明黄色的朝服,而是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金丝万寿团龙常服,头戴一顶镶嵌翠玉的银蓝色的六合一统帽。 见他下了步辇,俪珠立刻上前,正要行礼问安:“参见皇上……” 康熙却一把扶住了俪珠,语气温和至极:“爱妃不必多礼。” 俪珠任由康熙抓着她的手,恬淡一笑:“多谢皇上。” 之后康熙带来的一众宫人又给俪珠行过礼后,康熙才拉着俪珠的手与俪珠携手一同踏入了装潢一新的景阳宫。 康熙四下打量了一番:“爱妃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俪珠娇柔道:“臣妾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自然不会不习惯。” “真是委屈爱妃了。” 康熙略微有些愧疚,他遗憾道:“朕让内务府将景阳宫之中的一应摆设全都换成了最好的,可惜爱妃承宠日短,朕一时没有准备,不然朕一定将景阳宫翻修一遍,这样才配得上爱妃的身份。” 俪珠虽然想要直接一口答应下来,但还是假意推辞道:“虽然如今天下大定,可是国库依旧有些空虚,皇上若是为了 第79章 俪珠与康熙共用晚膳 “景阳宫虽然小,可也只是相对另外的几座宫殿而已,实际上已经不小了,臣妾一个人住着主殿,可谓宽敞至极。” 俪珠黛眉含情,凤目生俏,娇滴滴的感慨道:“真说委屈,敬嫔姐姐和端嫔姐姐两人一同住着启祥宫,才是真委屈呢!” “她们与你不同。” 康熙的神色带着对俪珠显而易见的偏爱,随口道:“虽是两人同住一宫,可绝对不算委屈。” “皇上可莫要哄我。” “朕从不妄言。” 说着说着,俪珠与康熙便进了内殿,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各色点心茶水。 康熙率先入座,俪珠也不等赐坐,直接坐在了康熙旁边。 梁九功有心提醒此举不合规矩,但却见到康熙什么都没说,依旧笑意盈盈,便立刻将话咽下了喉咙,不敢出言打扰。 俪珠客套道:“皇上一路过来都累了吧?用过晚膳了吗?” 康熙摇头:“朕坐着步辇,并不劳累,只是朕为了与爱妃一同用膳,所以还未曾用过晚膳。” 俪珠娇嗔道:“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未用晚膳?皇上可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正好臣妾传了御膳候着,让他们进来摆上,皇上意下如何?” 康熙从善如流的笑道:“爱妃做主即可。” 俪珠将脸一扬,秋果立刻会意,行了一礼之后退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就有一队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托着各色美味佳肴,对着康熙和俪珠行过礼后,井然有序的撤走茶点,将饭菜摆在了八仙桌上。 俪珠打眼一瞧,只见面前足足摆着六十多盘菜。 因着俪珠这里的八仙桌不够大,用了三张八仙桌才将所有菜品摆下。 虽然菜品很多,但这也只是小意思,毕竟这是皇帝的规格,不可能比民间还差。 若是到了节日庆典的时候,菜品的数量还要翻倍,足足有一百二十多道。 而到了清朝后期,慈禧当权之时,极尽铺张浪费,每顿饭菜的数量就更夸张了。 不过皇帝也并非是每顿饭都要吃这么多菜的,早点和夜宵一般菜品较少,早膳一般,晚膳最为正式,菜品最多。 至于午膳,宫里没有。 而且这么多菜品之中,有不少都是没办法吃的,摆在那里只能做样子,为的就是“摆谱”,不失了皇家的体面。 俪珠也知道这一点,她故意将眉头微微一蹙。 康熙见了,立马问道:“爱妃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肴之中没有合胃口的?” “皇上的御膳自然是一等一的美味佳肴,只是这么多菜品,瞧着反倒有些噎人了。” 俪珠提议道:“不如把那些样子货撤下去,只留下最好入口的,也不必让奴才布菜了,再配一壶酒,你我二人举杯对饮,岂不妙哉?” 她用膳之时从来不让宫女布菜,因为她真的受不了别人夹一口吃一口的那种感觉,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但是很多嫔妃就喜欢这种吃法,或许是因为她们从小培养,早已习惯了。 “爱妃说的有理。” 康熙也是个洒脱性子,立刻转头吩咐道:“梁九功,听见你李主子说的了吗?把这些不中吃的样子货撤下去,赏给景阳宫的宫人!除了你以外,余下的都去外头伺候,顺便拿一壶金桔蜜酒过来。” “奴才遵旨。” 很快,六十多道菜肴之中就有近三十道菜肴被撤了下去,剩下的三十来道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可口美味。 又挤了一挤,勉强堆在了一张桌子上。 俪珠没有在康熙面前做出一副矫情的模样,而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吃到尽兴之处,还举起酒杯与康熙碰了一杯。 这副做派并没有惹得康熙不喜,反倒让康熙愈发觉得新鲜,认为俪珠极为与众不同,对俪珠的喜爱之心更上了一层楼。 其实这只是因为俪珠从现代穿越而来,同时又得知自身得到了金凤命格加持,所以面对康熙这个封建时代的至高君主才能怡然自得。 其余的嫔妃都是土生土长的封建时代的女子,从小受到封建时代下的三纲五常的落后思想洗礼。 同时,身份与皇帝差距太大,又没有任何可靠的倚仗,面对皇帝的时候,自然多是战战兢兢,瞻前顾后了。 这根本不是她们的错,是时代的问题。 而且若是俪珠没有金凤命格加持,即使她拥有现代人的思想,面对康熙恐怕也没有这么游刃有余。 毕竟,封建皇权可不是说笑的! 尤其是清朝,都已经隐隐有些超出封建社会了,某种程度上非常接近奴隶制社会。 皇帝是全天下所有人的主子,即使是皇后,若是不得宠,在皇帝面前也完全抬不起头。 譬如,按照规矩,即使是皇后在皇帝用膳的时候,如果皇帝没有特别恩赐的话,也是不能坐着的,必须要站着侍膳。 而俪珠如今只是一个嫔主,只因为极其得宠,却可以不经过康熙的特赐与康熙同桌用膳,犹如民间寻常的夫妻一般。 这就是圣宠的重要性。 康熙见俪珠用得香,自己也不禁胃口大开,他突然问道:“爱妃,御膳房今日做的饭菜味道如何?可否合你的口味?” 俪珠柔情似水的望向康熙,惊喜道:“御膳房的厨子手艺都是极佳的,臣妾非常喜欢,尤其是这道酱酥鸭,用的材料虽然简单,可味道与臣妾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 康熙大手一挥,命令道:“梁九功,听见了吗?拿十两银子,去赏给做这道酱酥鸭的厨子,另外把他的职位往上提一级。” “奴才遵旨。” 俪珠也想起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康熙却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爱妃谢朕做什么?这厨子差事当得好,自然该赏。” 俪珠说话也不避讳,直接了当道:“今日因为臣妾喜欢这酱酥鸭鸭,皇上就赏了为臣妾做菜的厨子,日后底下的奴才对臣妾的吩咐也会更加殷勤,这是皇上特意给臣妾脸面呢!臣妾并非不懂,是以感激不尽。” 康熙用手指刮了一下俪珠白皙如玉的脸庞,调笑道:“你是朕的心头挚爱,给 第80章 俪珠连续第五天侍寝 俪珠凑近康熙,娇憨道::“皇上对臣妾真好,臣妾无以为报,实在惭愧。” 康熙捏了一下俪珠的耳垂,随口道:“你我夫妻一体,朕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呢?” 俪珠白了康熙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自嘲道:“臣妾一个小小的嫔主,怎么敢与皇上夫妻相称,皇上可莫要抬举臣妾了。” 康熙叹息一声,无奈道:“朕与你之间的情谊,岂是名位可以阻隔的?莫非是因为朕没有直接封爱妃为贵妃,爱妃生气了?” 俪珠见康熙当真了,连忙解释道:“臣妾绝无此心!” 她略一酝酿,眼中立刻泛起泪花:“臣妾的家世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在这紫禁城中只是中等,资历又浅,宠爱又薄,又无一儿半女,却能得幸于皇上,短短五日之间晋为嫔位,已是老天垂怜,三生有幸!臣妾又怎敢奢求更多?” 康熙见到俪珠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他连忙将俪珠拥入怀中,在俪珠的耳边悄悄道:“实言告诉爱妃,若论爱妃在朕心中的地位,一个贵妃自然是当得的!只是太皇太后最为忌惮宠妃,朕虽然不怕她,可却不想与她撕破脸,所以朕才退了一步,只封爱妃为嫔。” 俪珠低声道:“臣妾明白。” 康熙的眼中含情脉脉,细致耐心的为俪珠剖析着背后的缘故:“这其实也是朕为了爱妃着想,凭借太皇太后的聪明智慧,自然也会了解朕的心意,不会在面上为难爱妃,唯有如此,才不会让爱妃受气。” 俪珠面上转悲为喜,不由得破涕为笑,佯装崇拜道:“原来皇上为臣妾考虑的这么周到,臣妾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皇上才好了。” 她其实知道康熙的想法,可是她也知道,身为女子没有必要表现的太懂事。 否则,你越懂事,别人对你的要求就会越高,越是有你的委屈受。 还不如适当的表现的作一点。 第一让男人知道你是有脾气的,让他更珍视你。 第二是要给男人在你面前表现的机会,逐渐养成他为你付出的习惯。 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容易的拿捏男人的心。 “爱妃,朕是不得已才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朕身为真龙天子,素来一言九鼎,朕让梁九功在众人面前传的口谕绝对是作数的!” 康熙温柔地抚摸着俪珠的乌黑的鬓发,再次许诺道:“等你怀上龙裔,不论男女,朕都会晋你为贵妃,毕竟为皇家开枝散叶乃是极大的功劳!届时朕也有理由堵太皇太后的嘴了。” “贵妃不贵妃的,臣妾并不在意,臣妾只想要长长久久的陪伴在皇上身边。” 俪珠轻咬嘴唇,娇滴滴的道:“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的位置,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康熙被俪珠表白,心中很是受用。 他的脸上满是歉意,感慨道:“见到爱妃如此温良谦恭,善识大体,朕心中就更愧疚了。” 俪珠将头靠在康熙的肩上,柔声劝慰道:“皇上不必愧疚,您对臣妾已经够好了。” 康熙欢喜道:“朕得爱妃,有如久旱逢甘霖,若能与爱妃日相伴,才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 俪珠乘机又问道:“皇上为何不赐臣妾一个封号呢?” “普通的封号实在是配不上爱妃,朕冥思苦想过后,本来是想给爱妃赐下‘宸’字作为封号,只是这个字必然会惹得太皇太后无比忌讳,其余封号,无论是‘珍’是‘懿,或是‘淑’是‘贤’,放在旁人身上自然是极大的恩典,可放在爱妃身上,却有些配不上爱妃了。” 康熙端起金桔蜜酒示意俪珠举杯:“索性先不赐封号,反正宫中也只有爱妃一位李姓嫔妃,来日封了贵妃,也不在乎封号了。” 这和俪珠原本的猜想差不多。 她举杯,与康熙轻轻一碰,仰头将一杯金桔蜜酒满饮而尽,才道:“既然皇上都替臣妾考虑好了,那臣妾就先谢谢皇上了。” 康熙看着俪珠白皙的脖颈与酥红的眼角,只觉得浑身发热,不禁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 他一把抓住俪珠的皓腕,声音有些低沉,暗示道:“爱妃,以后不用总是对朕说感谢之语,若真要谢朕,待会儿爱妃好生伺候就行了。” 俪珠媚眼如丝,故意调笑道:“皇上,您真讨厌~臣妾先前难道伺候得不好?” 康熙愈发情思恍惚,没了往常一国之君的威严,他的语气旖旎缱绻道:“爱妃自然是伺候得极好,让朕浑身舒泰,只是爱妃还是太过于羞涩了,正好朕新得了几幅避火图,待会儿朕要带着爱妃好生研读一番。” 俪珠本身的思想十分新潮,对于相对比较含蓄的避火图,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她前世各种各样的资料都看过,早就见惯不怪了。 只是这个朝代的女子理论上绝不能这么奔放,所以只能故作娇羞之态,将头埋在了康熙怀中,显露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康熙顿时哈哈大笑,忍不住亲自替俪珠卸下了头上的簪钗,其意不言而喻。 俪珠心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面上却假意矜持道:“皇上~不要!天色还没有黑透,这可还算是白日……” “爱妃秀色可餐,朕早已等不及了!” “皇上……” …… 第二天,等俪珠醒来的时候,康熙早已经上朝去了。 她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柳腰 。 秋果见状,立刻拿了个靠枕放在她背后,扶着她坐了起来。 “娘娘昨晚上实在是累着了,奴婢让小厨房熬了一点红枣桂圆粥,您先喝了,再慢慢洗漱。” 俪珠微微颔首,感觉头还有一点晕。 康熙今年三十一岁,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又不知节制,实在是教人难以招架。 昨天一连叫了三次水,最后还是俪珠求饶了,康熙才肯罢休,瞧着还有些恋恋不舍。 据说康熙本身非常注重养生,以往不论再宠爱哪个嫔妃,都没有这样肆意过,俪珠倒是开了先河了。 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她都怀疑康熙能不能活到历史上原本的寿命了。 第81章 宠妃的日常享受 毕竟老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康熙如今正值壮年,倒不妨事。 等再过个十来二十年,可就不好说了。 只是俪珠也不喜欢所谓贤良淑德的那一套,既然康熙撑得住,那她顶多就受点累呗! 虽然白日里腰酸背痛的,可她本身其实也乐在其中,甚至有些甘之如饴。 毕竟,伺候三十来岁的壮年皇帝,总比伺候那些五六十岁半截入土的老皇帝来得强。 同时,她先升了位份,又得了珠宝华服,又尝了珍馐佳肴,更让宫里的诸多八旗贵女艳羡不已。 这样一算,她也不亏。 而且康熙还颇为英俊,很符合她的审美。 喝完红枣桂圆粥,俪珠又在一众宫女的服侍之下洗漱完毕,方才坐在首饰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她花了半个多时辰,梳了一个简便的盘头,戴了几件金银首饰,又穿了一套烟紫色的家常旗服,便来到了外面的花厅之内。 只见黄花梨四方小桌之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 虽然是早上,可俪珠如今是宫中风头最盛的宠妃,规格自然不低。 光是包子便给她送来了十二种,各色米粥也送来了八种,连带十六种小菜,还有几样油炸的荤素果子,加上小厨房献上来的六种汤面,瞧着十分丰盛。 这早已经超出了嫔位该有的份例,但对于一名宠冠六宫的宠妃来说,却又不算什么。 皇宫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什么珍奇宝贝都有。 只要身份足够珍贵,想用什么用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用不到,吃不到的。 同时这里也是最讲规矩,又最不讲规矩的地方。 只要得宠,明面上的规矩,只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若是不得宠,应有的份例恐怕都拿不到手。 譬如乾隆年间的孝贤皇后,因为她治宫有方,不论是何等位份的嫔妃,都能按时按量得到应有的份例,甚至都因此被传为了少有的贤后。 由此可以看出,宫中那些不得宠的嫔妃平日里的份例缺斤少两,才是一直以来的常态。 所以,一旦入了宫,不是想不想争宠的问题,而是不得不争宠的问题。 否则,说起来是天子嫔御,却也只是表面光鲜罢了。 “娘娘,您快尝尝,这是火腿瑶柱包子和牛肉鲍鱼包子。” 秋果细心介绍道:“前一种是经典口味了,后一种听说是御膳房新研究出来的,您若是吃着好,奴婢待会去赏了他们,叫他们日日都给您献一屉子。” 俪珠见到用银制公筷夹到面前碟子中的两个包子,直接一口一个,只觉得汁水四溢,唇齿留香,果然是好味道。 她赞叹道:“不错,这回的御厨确实是用心了。” 夏果在一旁窃笑道:“如今景阳宫的差事可是除了乾清宫、慈宁宫和寿康宫以外最要紧的差事,紫禁城的奴才谁敢怠慢您呢?” 乾清宫是皇帝,慈宁宫是太皇太后,寿康宫则是太后和淑慧太妃。 宫里的人都擅长见风使舵,如今比之景阳宫,连带皇贵妃的承乾宫都要退到一舍之外了。 俪珠心中很是得意,只是嘴上却道:“行了,瞧你们两个高兴的,这不过是刚开始罢了。” 秋果与夏果对视一眼,齐齐道:“主子说得是,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哩!” 俪珠把每样包子都吃了一个,八种米粥只挑了两三样瞧着养眼的每样尝了一口,六种汤面则只尝了一种她最喜欢的龙虾蛤蜊面,十六种小菜虽然数量繁多,样样精致,她却动都没动。 剩下来的早膳也不会浪费,全都赏给秋果和夏果二人了。 秋果和夏果若是吃不完,再依次赏下去就是了。 这在宫中属于恩典,但凡能得到一口残羹冷炙,对于宫中的奴才也是一件可以夸耀的事儿了。 如今王朝初定,宫中规矩严明,还没有太离谱的事出现。 到了晚清后期,朝廷弱势,皇帝对于紫禁城的掌控力有所下降,但是民间却依旧敬拜天子如神,所以当时皇帝吃剩下的御膳有一部分甚至被宫中的太监通过特殊渠道拿到民间去售卖。 不少富豪商人都觉得皇帝是真龙天子,吃剩下来的饭菜也留有龙气,买回去之后一家人分吃了,能够沾染些许龙气,可以保佑子孙后代大富大贵。 虽为笑谈,却也可以看出古代的阶级如何分明了。 用完了早膳,俪珠便在景阳宫里面逛了逛,欣赏了一番花房新送来的几株绿云月季。 这种月季花苞硕大,花型美艳,颜色会因为温度和花期的不同而发生变化。 有时候是淡绿色,有时候却又会变成橘粉色,有时候甚至是两种颜色相间,非常的奇特。 这种月季在这个时代,自然非常名贵。 即使是宫里都不常见,好不容易才培育出了三盆,全都送到俪珠这来了。 秋果趁机道:“娘娘,各宫嫔妃都送来了贺礼,还有几位别的宫的常在主子和答应主子想要亲自拜见您,是否要见一见?” 俪珠回首挑眉:“所有嫔妃都给本宫送来了贺礼吗?” 秋果汇报道:“从昨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人送来了贺礼,根据奴婢的统计,现如今除了咸福宫的宣嫔娘娘、钟粹宫荣妃娘娘和承乾宫的皇贵妃娘娘,其余嫔妃,连带被您责罚过的答应蓝氏都送来了礼物。” “哼!” 俪珠的指尖拂过一朵淡绿色的月季,声音冷冽:“宣嫔?本宫与她并无仇怨,她恐怕是觉得本宫一个汉军旗的女子能够这么快封嫔,同她平起平坐,让她心里不痛快了吧?” 夏果在一旁不屑的笑道:“她还当如今先帝时期呢?那时候内有南明小朝廷未灭,外有罗刹国和缅甸国在边疆侵扰,自然需要三漠蒙古大力支持,可即使是那个时候,博尔济吉特家族不也出了一个废后吗?更何况她一个嫔了!娘娘莫要同这等深宫怨妇一般见识。” 俪珠闻言,也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神色,她赞同道:“可不是嘛!这宣嫔有什么可狂的?要不是先帝去得早,连如今的 第82章 荣妃无缘无故的敌意 如今的太后是第一任博尔济吉特皇后孟古青的侄女,太皇太后的侄孙女。 孟古青被废为静妃之后,如今的太后以嫔妃的身份入宫,后被册为皇后。 太后和淑惠太妃是一对亲姐妹,她们的母亲和俪珠的亲祖母也是亲姐妹,论起来她们算是俪珠的表姨母。 这个血缘关系虽然不近,但也不远,并没有出五服。 只是俪珠入宫以来,这二人连问都没问一句,所以俪珠对她们的观感并不是特别好。 现在俪珠得宠了,也不会把她们当亲戚看待。 中宫笺表则是皇后权力最大的来源,平时不可随便动用,通常只能在千秋节使用。 这一天,一旦以中宫笺表发下懿旨,连皇帝的圣旨都不能轻易驳斥。 被收回中宫笺表,比被收回凤印还要严重。 当时顺治皇帝都已经与前朝大臣商量着废后了,要不是太皇太后的势力大,如今的太后必然会步她姑姑静妃的后尘。 秋果连忙四下打量了一番,神色严肃道:“娘娘,慎言!” “怕什么呀?本宫说的不是事实吗?这宣嫔仗着她是太皇太后和太后,还有淑惠太妃等人的亲戚,明明不得圣心,竟然在宫里横行霸道,如今还敢给本宫甩脸子,她算什么东西呀?她配吗?” 俪珠翻了一个白眼,将帕子一甩,冷哼道:“本宫看她是不知道这天下究竟谁才是真正主子!这天下永远是皇上的天下,一个毫无宠爱的妃子,有什么资格狂妄?等本宫找到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收拾她!” 秋果大感头痛,连忙好言相劝道:“您既然知道宣嫔背后是谁,那您应该明白,反正宣嫔又不得宠,与您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不如让她三分也无妨。”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以为是本宫想让便能让的吗?主要还是得看她识不识相,说他识相,自然一切好说,若她不识相,本宫自有手段整治她!” 俪珠灼灼盛开的绿云月季,眼中精光闪烁,昂首道:“她背后有太皇太后等人,本宫背后也有皇上,谁怕谁呀!若是她背后的势力真把她当个宝,拼命推她上位,她也不会入宫这么多年,到了现在还与本宫这个才侍寝了五天的嫔妃同居嫔位了!” 秋果见劝不动俪珠,只好赶忙换了个话题:“那荣妃娘娘为什么不送来礼物呢?宫里都说荣妃娘娘极为温柔和善,这些年来也没有宠爱,只是守着三阿哥和二公主过自己的小日子,您也没有得罪过她?难道是有人挑拨您和她之间的关系?” 皇贵妃不送贺礼很正常,毕竟俪珠已经与她撕破脸了。 宣嫔不送贺礼也说得过去,因为俪珠没有出现之前,她才是宫里最嚣张的人,基本上跟所有人都不对付。 荣妃不送礼物,则有些耐人寻味了。 毕竟俪珠甚至都没有与她单独说过一句话。 想了半天,俪珠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个地方得罪了荣妃。 她只能故意做出一副对此毫不在意模样,嗤笑道:“谁知道这些宫里的女人是个什么心思?即使是送来礼物的这些人里面,又有几个是真心祝贺本宫的?反正本宫有皇上的宠爱,她们即使再看不惯本宫,也只能忍着。” 秋果又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娘娘昨日也实在是把皇贵妃得罪的太狠了!不过是奉个茶而已,您为何不忍一忍呢?” “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 俪珠猛然转身,望着紫禁城四四方方的天空,显得颇为激动:“本宫已经忍了两年了!你还要让本宫忍到什么时候去?从前不得宠,本宫只能窝在景阳宫里,没脸出去见人,现在好不容易得了宠,如果还要让本宫做小伏低,那这得了宠又有什么用处?” “娘娘,话不是这样说的呀?她的位分就是比您高,您就是应该给她行礼。” 对于秋果来说,身份之中的尊卑贵贱是刻在骨子里的,绝对不能有所违逆。 所以她很不理解俪珠的心思:“譬如您遇到那些位份比您低的嫔妃,她们不也要给您行礼吗?” 俪珠将嘴一瘪:“行礼是行礼,可是这奉之礼是随便行的吗?在那么多人面前,要本宫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把茶捧到她面前去,听她训完话之后再给她叩个头,这样的大礼,她佟佳氏配吗?” 秋果还要再劝,俪珠却一挥手止住了她的话头:“本宫实话给你说吧!在本宫看来,这人活就是一口气,若是心中的那口傲气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不能光芒万丈的活着,还不如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呸呸呸!” 秋果对着一旁的空地连连啐了数口,似是要将所有晦气吐尽。 她满脸焦急:“娘娘,这么喜庆的日子,您说这些作甚?您怎生没个忌讳?” 俪珠对此不屑一顾:“有什么可忌讳的,人生自古谁无死?说什么千岁万岁,不过都是一场空而已!古往今来,有谁真能千岁万岁?” 秋果恨不得把俪珠的嘴捂上。 她左右一瞧,发现跟着的都是心腹,方才松了一口气:“娘娘,这话可真不能说了!要是被人听见了,给您安一个诅咒皇上的名头,谁能吃罪得起?” 俪珠满不在乎的开口:“行了,你也忒谨慎了!除了咱们三个在的时候说一说,有旁人在地时候,本宫这嘴何时乱说过话?” 何况这话就算是让康熙听见了也无妨,毕竟这世间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的。 同样一句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是不同的效果。 如果是普通嫔妃敢这么说,肯定会被康熙认为是诅咒他。 可如果是俪珠这么说,康熙八成会觉得这是俪珠快人快语,与众不同。 说不定会对俪珠更为青眼有加。 秋果无奈道:“与奴婢等人在一起的时候您也得注意,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 俪珠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带着夏果转身离开了。 秋果叹了一口气,只能缓缓跟上。 俪珠其实也知道秋果说得有道理,可是这宫里规矩森严,等级分明,给人 第83章 俪珠促使大拉翅提前问世 而且,她看似口无遮拦,言语张扬,实则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心里跟明镜儿一般。 之后俪珠又去库房清点了一番各宫嫔妃送来的礼物,发现大多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但勉强也算值几个钱。 之后有什么节庆日子,也可以转手送给别人。 所以自然又让她开心了一小会儿。 之后秋花来报,说是内务府又有人过来了。 俪珠来到正殿,刚刚坐定,便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直接对着她五体投地,拜倒在地,口中高呼道:“奴才刘洋参见李嫔娘娘,李嫔娘娘玉体金安,康泰如意!” 俪珠故意调侃道:“呦!这不是内务府的刘公公吗?本宫与你前两天才见过的,怎么今天一见面就行这么郑重的大礼啊?” “娘娘封嫔大喜,奴才虽有心前来祝贺,可惜奴才的身份太低,昨日跟着内务府的一众大臣过来,却连景阳宫的门都进不来,是以没能向娘娘亲自道喜,实在是奴才的罪过。” 刘洋极尽谄媚之态,比俪珠被封为贵人之时更要恭敬许多。 他的嘴犹如抹了蜜一般:“如今见了娘娘,只能当面向娘娘请罪,才能稍稍消减奴才心中的愧疚之情,还请娘娘万望恕罪!” 俪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的心意本宫收到了,起来吧,刘公公。” 自从得宠之后,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可这类讨好的话语已经叫她听腻了。 “娘娘可莫叫奴才公公了,这实在是折煞了奴才,您就叫奴才小洋子吧!日后奴才便是您座下的一只哈巴狗,任凭您驱使。” 说着,刘洋竟然跪在地上,抬起双手,吐出舌头,故意扮丑,模仿家犬的模样。 俪珠见状,也不由得被逗笑了。 这刘洋完全就是一个墙头草,俪珠根本信不过。 甚至往深里想一想,谁知道这刘洋的背后有没有人?是否假意向她投诚,也都说不准。 只不过他自己送上门来,俪珠也不可能放过他。 正如他自己所说,俪珠的确还缺几个成熟的狗腿子,刘洋在内务府里的职位虽小,却有可用之处。 反正也不是家族花功夫培养的,用地顺手便用,不顺手直接扔了,出了事儿就把他踢出去顶罪。 可谓是不用白不用。 “既然你如此诚心,小洋子,那本宫就收下你了。” 俪珠端起描金青瓷茶盏,轻呷了一口雨前龙井,方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日后你就作为本宫的眼线,替本宫多盯着一点内务府之中的动静,若是你做得好,本宫自然重重有赏,将你的位置往上提一提,也不是不行。”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奴才必然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话下。” 刘洋大喜过望,他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便取信了李嫔。 俪珠将刘洋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泛起了冷意,顿生不耐:“小刘子,你今日到本宫这来所为何事?” “回禀娘娘,日前您不是拿着画稿到内务府让人给您制作新式发型吗?这两日内务府连夜赶工,几十名匠人不眠不休,总算是把您要的大拉翅制作好了,奴才这才特意给您送来了。” “这么快就做好了?” 俪珠微微一惊,没想到内务府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为景阳宫办事,谁敢怠慢?” 刘洋点头哈腰,请示道:“您不如先瞧一瞧这大拉翅可否合您的心意?若觉得不好,奴才让他们去改便是。” 俪珠一挥帕子:“快快呈上来。” “遵命。” 刘洋将脸一扬,等在殿外的几名太监立刻郑重地捧着一个红漆盒子走了进来。 打开之后,里面正是一顶模样奇特的旗头——原本一两百年之后才会现世的大拉翅。 只见这顶大拉翅算上下方的底箍,足足高有一尺,长有一尺半,整体尺寸十分惊人。 先前秋果和夏果也见过俪珠画的稿子,本来只是觉得这种名为大拉翅的新式旗头较之两把头更为造型奇特而已,却没想到真正做出来之后却发现这大拉翅实在是太夸张了! 若是戴在头上,莫说是簪满首饰了,就是什么首饰都不戴,也会格外引人注目。 俪珠却暗自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画了个稿子,标注了一下尺寸,交给内务府之后也没有过问过,内务府居然在几天的时间之内就这么迅速的将大拉翅给复刻出来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复刻的还极为到位,与俪珠心目中的大拉翅几乎一般无二。 “娘娘,按照您给的画稿,还有备注说明,这大拉翅应是以铁丝作架,布袼禙做胎,用绒布或是绸缎包裹在表面之上。” 刘洋讨好道:“只是造办处的诸位主事仔细的商讨过后,觉得以铁丝作架显不出您的尊贵身份,是以用得是银丝做架,另外底箍则以纯金打造而成,旗头上面的扁方用得是上乘青玉,除此之外,其余地方用得全是您吩咐的材料,您觉得是否能够入眼?有无需要修改的地方?” 俪珠拿在手里掂了掂,发现这用银丝做架用纯金做箍的大拉翅的确是显得珍贵了,可却也变得沉重了。 若是再戴满各色首饰,怕是要不少于十斤了。 平常如果顶着这么重的旗头出门,纵然坐着步辇,恐怕也不会舒服。 所以,她直接道:“这一顶的工艺不错,本宫先留下了,若是能再轻巧一些就更好了。” 刘洋诚惶诚恐道:“娘娘放心,您的意思奴才记下了,奴才回去一定让他们继续改进,保管叫您满意。” “嗯。” 俪珠颔首,又叫夏果拿出了数张画稿,上面标注着一堆文字。 她道:“这是另外两种旗头的图样,分别是一字头和架子头,你叫造办处的人继续照着这上面的样子给本宫制作。” 一字头就是升级版的两把头,可以称之为大两把头。 而架子头的制作工序和大拉翅类似,但是成品没有大拉翅那么夸张,相对要精巧许多,可以称之为小大拉翅。 刘洋接过画稿之后只是扫了一眼,便郑重道: 第84章 已故安嫔的奶嬷嬷上门 刘洋带着一众小太监对俪珠行了一个大礼,方才拿着俪珠交给他的旗头图样,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门外。 秋果见到刘洋离开,方才试探性得询问道:“娘娘,真要把这大拉翅顶在头上呀?” “怎么?不行吗?” “可以自然是可以,只是这样越发显得娘娘鹤立鸡群了。” “本宫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宠妃就要有宠妃的样子!” 俪珠自有一番道理:“如若与旁的嫔妃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即使是皇上再喜欢本宫,恐怕久而久之也会看腻的!” “娘娘说得有道理。” 秋果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奴婢见娘娘交给刘洋的那两张图样之中的一字头,其实不需要专门制作旗头,因着娘娘的头发又黑又浓,奴婢可以直接帮娘娘梳出一字头。” 俪珠昨天梳得一字头就是秋果帮忙弄出来的,与原本的一字头看起来大差不差。 她笑道:“你的手艺自然是好,只是每日光梳头都要花两三刻钟的时间,实在是忒麻烦了,哪有现成的旗头来得方便?” 夏果甩着帕子,在一旁揶揄道:“娘娘果然是大富大贵命数,瞧瞧,如此惫懒,竟同老夫人养得那只波斯猫一般了。” 俪珠的母亲养过一只皮毛雪白,蓝眼碧睛的波斯猫,十分漂亮。 乃是是从西洋运过来的,在这个时代价值极为不菲,甚至还专门派了两个下人伺候。 是以,那只波斯猫每日懒到连门都不出,吃饱了只晒太阳,晒完太阳就睡大觉。 俪珠突然心生惆怅之感,她叹息一声,脸上满是追忆之色:“说起来,也有两年多没有见到母亲了,还有兄长和嫂嫂,连带那些堂兄堂姐生得侄儿侄女,本宫实在是想念他们。” 至于俪珠的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诶哟!” 夏果连忙用手在自己的嘴上轻轻拍了两下,故意夸张道:“奴婢这张嘴真是该打,竟勾起娘娘的伤心事儿了。” 俪珠瞬间被逗笑了:“好了,你这妮子,可别作怪了!若说伤心,从前那么多不得宠的夜晚,日日思念家人,也早伤心够了,如今本宫得宠了,家里也会为本宫感到开心的!” 前朝后宫,本为一体,俪珠得宠,家人自然会受到优待。 秋果也在一旁宽慰道:“娘娘说得是!想必用不了多久,族中便会收到消息,有了宠妃在宫里,族人在外办事也更有底气。” 夏果好奇道:“娘娘,奴婢听说,按照宫规,一宫主位不是都有按时宣召家人进宫的恩典吗?” 俪珠瘪了瘪嘴,抱怨道:“嫔位每半年才一次,简直抠搜极了。” 夏果笑道:“娘娘又不是普通嫔位,只要同皇上说一声,皇上必然会给您一个恩典。” 俪珠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先搁下,过几日再说。” 后宫嫔妃只有成了一宫主位,才有宣召父母入宫觐见的资格。 而一宫主位之下只能等怀孕到了七至八个月之时,生母才能入宫陪产。 但即使是到了嫔位,往往半年才只有一次机会。 妃位则三个月一次,贵妃两个月一次,皇贵妃一月一次,皇后半月一次。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定得特别死,可是通常也没有哪个妃嫔胆敢逾越过去。 俪珠倒是不在乎这些潜规则,可她如今得宠日短,根基尚浅。 她一个人自然什么都不怕,可若是宣召母亲入宫,那些牛鬼蛇神难免要做小动作。 还是得等她再承宠一段时间,彻底站稳了脚跟再说。 反正都已经与家里人分别了两年多,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了。 其实不只是俪珠想念家人,秋果和夏果同样也想念家人。 俪珠身为一宫主位,除了可以按时寻找母亲入宫以外,四时八节各个庆典大宴之上也可以远远地看一看母亲。 而秋果和夏果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父母都是李家的家生奴才,根本没有入宫的机会。 虽然名义上每月初二,宫女都有机会在神武门西边,护城河南岸的一个僻静地方隔着栅栏与家人相见。 可实际上,每次能够前往的宫女都是有定例的,通常都是宫中的高位主子身边的宫女才有这个资格。 所以之前秋果与夏果也没资格与家人相见。 如今俪珠封了嫔,秋果与夏果才勉强有资格了。 一时之间,主仆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秋花恰好走了进来,对着俪珠福身一礼:“回禀娘娘,外面有一位周姓嬷嬷想要求见您,她说您一定会见她,让奴婢代为通报。” 俪珠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周嬷嬷来了?快请!” 这个周嬷嬷不是普通人,乃是以故安嫔的奶嬷嬷,身份颇为贵重。 古时候,奶嬷嬷相当于半个娘的存在,绝对是主子身边最为信任的下人,本身十分体面。 安嫔当年入宫,周嬷嬷也自然一起跟着入宫了。 本身周嬷嬷可以不选择入宫的,她也有自己的家庭,有儿有女,凭她奶了一场安嫔的功劳,绝对可以在李家滋滋润润的颐养天年。 可是为了安嫔,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入了宫。 结果,安嫔在宫里不明不白的没了,周嬷嬷差点也跟着一起去了。 后来还是李家花了不少银子,帮她运作了一个慎刑司管事嬷嬷的职位。 直到俪珠入宫,一直与另外一部分李家安插的人手,还有已故安嫔留在宫中的势力明里暗里的帮衬俪珠。 不然俪珠前两年不得宠的时候,恐怕不单单只是被克扣一点份例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命都没了。 所以俪珠对于周嬷嬷十分敬重。 即使她如今成了一宫主位,得到了令人侧目的盛宠,也不会改变对周嬷嬷的态度。 因为她素来主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一目之仇百倍奉还。 对她好的,她绝不会不报答。 对她坏的,她绝不会不报复。 很快,一名身穿素蓝缎袍,盘着发髻的老妪便走了进来。 她直接跪倒在地,行大礼道:“老奴参见九格格,格格玉体金安。” 格格是对 第85章 安嫔的死并不简单 俪珠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是她的父亲有很多兄弟,他们也有女儿,一起排行下来,俪珠刚好排行第九。 通常古代对于没有分家大家族来说,堂兄弟堂姐妹之间也要统一排序。 譬如红楼梦之中元迎探惜四春并非亲姐妹,四人实是堂姐妹。 只因古代宗族势力强大,亲戚利益联系紧密,堂姐妹与亲姐妹基本无异。 所以周嬷嬷才称她为九格格。 俪珠连忙起身,亲自将周嬷嬷扶了起来:“嬷嬷快快请起!秋果,给嬷嬷看坐。” 周嬷嬷被秋果扶着,坐在了俪珠下首的座位之上。 她谢恩道:“多谢格格赐坐。” 俪珠温和道:“嬷嬷到了景阳宫,只当到了自己家一般,千万不要同本宫客气。” 周嬷嬷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俪珠,又四下打量了一番殿内的摆设,不禁喜极而泣,双手合十道:“实在是菩萨显灵,格格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老奴先前得知格格得幸于万岁爷,既是欢喜,又是害怕,毕竟帝王宠爱,犹如朝霞秋露,梦幻泡影!格格又是如此天真纯善,老奴真怕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对格格出手,岂料格格竟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声不响地便成为了一宫主位!如今宠冠六宫,简直让老奴如在梦中一般。” 俪珠也不禁叹道:“说来也不过是时也命也,或许是机缘到了,也不知怎地,竟与万岁爷瞧对眼儿了!这一切还多亏了嬷嬷,若非嬷嬷先前一直为本宫保驾护航,本宫也未必能有今日风光的时刻。” 周嬷嬷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格格说这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人微言轻,若非家族花了银子打点,替老奴安排了个职位,老奴恐怕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了。” 俪珠摇头道:“嬷嬷不必妄自菲薄!嬷嬷劳苦功高,家族为嬷嬷安排职位,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周嬷嬷叹息着感慨道:“自格格入宫以来,老奴将格格的困境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却全然帮不上忙,如今格格能够出头,全都是格格的能耐,与老奴半点都不相关,老奴实在不敢居功。” 俪珠靠在金丝软枕之上,许诺道:“嬷嬷不必谦虚!嬷嬷对本宫的好,本宫一直记得,等本宫的根基再稳一些,立刻把嬷嬷从慎刑司调出来,调到身边做个管事嬷嬷,本宫要亲自给嬷嬷养老。” 周嬷嬷不禁老怀大慰:“老奴在此先谢过格格恩典,只是您要先顾着自个儿,老奴不管在哪里都不妨事。” 俪珠提议道:“嬷嬷,你今日既然来了,就先别回去了,且在本宫这里多住几日,慎刑司的差事推一推便罢了。” 周嬷嬷突然露出了满脸愁绪,拒绝道:“不了,格格如今虽然得宠,可却也成为了宫中无数人的眼中钉,老奴是偷偷过来的,若是待得久了被人发现,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事端。” 俪珠何等聪明,她瞬间就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嬷嬷一向谨慎无比,今日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亲自前来,不知是有何要事,还请嬷嬷明言。” 今日俪珠封嫔,无数人都盯着景阳宫,周嬷嬷此时过来,她的身份必然会暴露。 这说明,必然有极为重要的消息让周嬷嬷不惜暴露自己是李家棋子的身份也要让俪珠知晓。 周嬷嬷左右看了看,突然靠近俪珠,脸上满是郑重之色,她严肃道:“老奴确实有一件极其要紧的秘事要禀告格格,还请格格屏退左右。” 俪珠看了一眼秋果和夏果,不解道:“秋果是三姐姐留给本宫的可靠之人,夏果则是自小跟着本宫一起长大的亲近之人,她们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所谓的三姐姐,便是已故安嫔。 她是俪珠三伯的女儿,家族这一代九个姊妹之中也正好排行第三。 周嬷嬷的态度十分坚定:“并非是老奴信不过二位姑娘,只是因为此事着实是太过重大,除了格格,旁人绝不可轻易知晓,免得引火烧身。” 俪珠见周嬷嬷如此严肃,也不再多问。 而是对着秋果和夏果一挥手,二人顿时心领神会,福身一礼之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同时守住外面的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俪珠坐正了身子:“嬷嬷,现在可以说了吧?” 周嬷嬷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九格格,您可知道三格格是怎么薨逝的?” 俪珠心头一凛:“三姐姐当年无端暴毙,家里一直有所怀疑,本宫进宫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查清楚三姐姐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只是先前本宫问过嬷嬷,你不是说三姐姐是病逝的吗?难道三姐姐的死不简单?” 周嬷嬷起身行了一礼,赔罪道:“九格格,您莫要怪罪老奴,只因老奴有不得已之处,所以先前才没有跟您说实话。” 俪珠其实心中早有猜测,此时也并不感到惊讶,她直接道:“后宫争端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嫔妃之间相互倾轧也是常有之事,如果三姐姐是被寻常嫔妃害的,想来嬷嬷必然不会三缄其口,本宫说的对吗?” 害了安嫔的人,恐怕不是嫔妃,而是身份更高的存在。 周嬷嬷眼中泛起了泪花:“九格格果然聪慧!老奴先前之所以不告诉您真相,只因三格格乃是遭人设计,死后也受到皇上厌弃,您入宫才会处处受挫。” 俪珠凤眼微眯:“果然不出本宫所料,三姐姐当年薨逝之时已经失宠了,否则本宫先前也不会坐两年的冷板凳。” “您当年入宫之时只是一位答应,纵然是知道了三格格的死因,也无法替三格格报仇,反倒还会使您置身于危险之中!如今您得宠于圣上,外面都说您宠冠六宫,不过短短数日便骤然封嫔,老奴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老奴知道,您的手段绝对远在三格格之上。” 周嬷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欣慰道:“您现在有了皇上的圣宠,等于有了最坚固的倚仗,所以老奴今天才敢过来将一切都告诉您!老奴并不奢求您能帮三格格报仇,只是希望您能警醒一 第86章 俪珠得知太皇太后的秘密 俪珠略做思索,心念电转之间便已经有了答案。 她直接断定道:“本宫如今已然如此受宠,嬷嬷却仍旧认为本宫无力为三姐姐报仇,这说明害了三姐姐的人绝对手段通天!宫里面能让嬷嬷这么忌惮的,也唯有寥寥数人。” 周嬷嬷闭上双眼,压抑着心头的恨意,哽咽道:“想必您已经猜到了,正是慈宁宫里的那位主子。” “太皇太后吗?” 俪珠完全想不通背后的原因,她诧异道:“她为什么要对付三姐姐?本宫记得三姐姐当年虽然受宠,却远远比不上本宫如今这等声势,太皇太后纵然厌恶宠妃,也不可能但凡得宠一点的妃子她都要下杀手吧?” 周嬷嬷露出了沉痛的神色:“三格格当年被皇上册为了当时的嫔位之首,仅次于如今的佟佳皇贵妃,可真正给三格格招来杀身之祸的,却是因为三格格无意之中发现了太皇太后的秘密。” 俪珠捏紧了手帕:“什么秘密?” 周嬷嬷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圣母太后十分喜爱山茶花,太皇太后以山茶花为引子,配合一种特殊的香料,谋害了圣母太后!” 圣母太后就是康熙的生母,顺治皇帝的嫔妃佟佳氏,生前被尊为慈和皇太后,死后被追谥为孝康章皇后。 清朝皇帝的嫡母和生母都可以被尊称为太后,生母为圣母太后,嫡母为母后太后。 现在的太后则是康熙的嫡母,也就是母后太后,历史上的谥号是孝惠章皇后。 当然,如今太后没有薨逝,不能称呼谥号,只能称呼她的徽号为仁宪皇太后。 因为谥号专门用来称呼死人,徽号才是专门加尊活人所用。 俪珠听到太皇太后杀了康熙额娘,她的第一反应并非不敢置信,而是分外好奇:“太皇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圣母太后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即使古人寿命较短,可这也不大正常。 而且还是在康熙登基两年之后方才逝世的,这更有问题。 外界盛传的理由是因为圣母太后太过思念顺治皇帝,最终茶饭不思,追随而去。 可实际上圣母太后在顺治一朝根本就不得宠,连个正经妃位都没有混上,一直是庶妃。 顺治时期,后宫嫔妃的位分和现在不同,皇后以下,分为皇贵妃、妃和庶妃三大等级。 庶妃之中还要再详细划分为大福晋、小福晋和格格三个级别。 可不论是哪一级的庶妃,都表明圣母太后在顺治时期并不是特别得宠。 这种情况下,圣母太后怎么可能思念顺治皇帝? 不庆幸顺治死得早,给她儿子挪位置,就是好的了。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圣母太后身为一个小庶妃的时候,活得好好的,谁知好不容易成了太后了,正是享福的时候,人却不明不白的没了。 这里面没有猫腻就怪了。 如若是被人害死的,逻辑上反倒说得过去了。 “因为太皇太后想要把皇上把控在手中,同时太皇太后极其讨厌汉军旗的女子!” 周嬷嬷解释道:“另外三格格也曾猜测过,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在于圣母太后掌握了太皇太后杀害董鄂妃的证据。” 太皇太后讨厌汉军旗女子是有缘故的,因为董鄂妃虽然不是汉军旗之人,可她的生母却是汉军旗之人。 嫁给董鄂妃的生父做侧室之后,直接获得了专房之宠,所以她亲娘将董鄂妃这个满洲贵女养得与江南汉女的性子一般无二。 董鄂妃既柔情似水,又知书达理,同时还精通汉学,与提倡满汉一家亲的顺治皇帝不谋而合。 她不讨太皇太后这个控制欲极强的老女人喜欢,却很受男子喜欢。 尤其是顺治皇帝当政时期,后宫多为太皇太后塞进来的蒙军旗贵女,这让顺治皇帝十分压抑。 所以,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加持之下,董鄂妃才能把顺治皇帝迷的五迷三道的,最终死后导致了顺治皇帝弃国出家。 太皇太后自然恨死她了。 同时也不免恨屋及乌,厌恶所有汉军旗的女子。 “圣母太后虽然在宗法上面地位要低于母后太后,可是与皇帝却血脉相连,无法割舍。” 俪珠瞬间明白了一切:“太皇太后恐怕是害怕自己百年以后圣母太后彻底做大,所以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结了圣母太后吧?” “或许正是如此,具体原因老奴并不清楚。” 周嬷嬷激动道:“可圣母太后的确是太皇太后害死的!这是三格格以性命为代价换来的消息。” 俪珠继续问道:“三姐姐又是怎么被太皇太后害死的?” “三格格当年虽只是嫔位,可是那时候的宫里高位很少,除过继后以外,也就一个贵妃而已,连一个妃子都没有,下来则是身为嫔位之首的三格格了!” 周嬷嬷心中恨意翻涌,她垂泪道:“所以太皇太后为了不留痕迹的害死三格格,专门买通了太医院,设计了一场假孕争宠的阴谋陷阱,使得皇上误以为三格格为了争宠做出假孕之事!自此之后,三格格便彻底失宠了,一直被禁足于咸福宫。” “后来呢?” “后来太皇太后故伎重施!因为三格格最为钟爱栀子花,咸福宫之中多处种有栀子花树,配合那种特殊香料,短短半年不到,三格格便逝世了。” “不愧是太皇太后,手段可真是高明!先是夺了三姐姐的宠爱,又悄无声息的了结了三姐姐,外界恐怕都以为是三姐姐自己熬坏了身子,反倒坐实了三姐姐假孕争宠的罪名!” 俪珠感慨道:“如此一来,连皇上也不会再去彻查三姐姐究竟是因何逝世。” “三格格死前十分愧疚,她入宫本是为了给家族带来荣耀的,可是一朝遭人陷害,必然会影响到家中族人的仕途!纵然是老奴在一旁细心劝慰,也没有太大用处,三格格便这么带着遗憾走了。” 周嬷嬷抹着眼泪,哽咽道:“还好皇上顾念旧情,一直保留着三格格的名位,也没有迁怒家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嬷嬷,你放心。” 俪珠难免有些感同身受, 第87章 太后的谋划 “九格格,您可不要做傻事!这宫里危机四伏,万万不可冲动啊!” “本宫自有打算。” 周嬷嬷心中无比担忧,好言规劝道:“太皇太后历经四朝,地位尊贵无比!九格格,您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能擅自出手。” “本宫明白。” 而后俪珠又同周嬷嬷一番叙话,了解了许多的隐秘信息,周嬷嬷方才打算告退离去。 俪珠因为得知了已故安嫔逝世的真相,一时之间心神难免有些恍惚,并未起身相送。 周嬷嬷深深地看了俪珠一眼,又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是对还是不对,可是安嫔是她从小奶大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必须要为安嫔报仇。 最后,周嬷嬷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调整好状态,脸上带着笑容,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免得叫人看出端倪。 寝殿之外,秋果和夏果一直牢牢守着,如同两个门神。 见到周嬷嬷出来,二人连忙迎了上去:“嬷嬷和娘娘可说完话了?” “已经说完了,慎刑司里还有事务要忙,老身先走了,你们也要好生伺候主子。” “嬷嬷放心,伺候主子是奴婢等人的分内之事,奴婢等人不敢不尽心。” 周嬷嬷笑着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老身自然放心。” 夏果上前卖乖道:“嬷嬷,让奴婢送送您老。” 秋果心思敏感,她望着周嬷嬷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 周嬷嬷先前那么郑重其事的要与俪珠商量绝密之事,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而且明面上丝毫看不出异状。 这就是最大的异状! 她绝不相信周嬷嬷只是同俪珠说了些家常话,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秋果连忙转身,打算进入内殿伺候。 …… 室内,俪珠一只手紧握拳头,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却颤抖不停,心中又惊又怒,又恨又怕。 别看她刚得宠的时候,还生出了无边雄心壮志,自觉只要得了康熙的宠爱,太皇太后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太皇太后的心狠手辣之处完全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连皇上的亲娘,太皇太后都弄死了,别说是她这么一个宠妃了。 纵然太皇太后要顾及康熙的感受,不会明着对她出手,可暗地里也绝对有一万种方法弄死她。 届时,不说康熙能不能查出来,即使被康熙查出来,使太皇太后与康熙离心离德,她也没办法复活了。 入宫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一回,她算是真正遇到挑战了。 “娘娘,您怎么了?” 秋果一进来就见到了俪珠这副反常的模样。 她连忙上前接过了俪珠手中的茶盏,而后又拿出手帕,细细地替俪珠擦去头上的虚汗,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周嬷嬷到底同您说了什么?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族中出了大事?奴婢怎么一无所知?” 俪珠一把握住秋果的手掌,总算是让她有了些许安全感:“不是族中出了事,只是一些陈年旧事而已。” “按理来说,您身为主子,若是不愿奴婢知晓,奴婢万万不敢僭越!” 秋果诚恳道:“只是这一次着实不同以往,您是何等果敢坚毅的性子?若是寻常小事,您绝不会是这等反应!奴婢只盼能与您同甘共苦,纵然奴婢帮不到您,也愿效犬马之力。” “唉!” 俪珠叹了一口气,最终将一切全部合盘托出。 秋果不同旁人,绝对可以信任。 俪珠这时候也的确需要有个人替她出主意,而秋果算是最好的选择。 秋果听罢,也不由得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惊惧不已。 “太皇太后竟然如此狠毒!原来安主子竟然真的是他害死的!还有慈和皇太后,竟不知道她手上到底造了多少杀孽。”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奴婢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是太皇太后应该有所顾忌,只要不让她知道您已经知道了一切,有着皇上庇护,您暂时不会出现太大危险。” 俪珠恨声道:“本宫自然知晓这一点,只是这个老妖婆一天不死,本宫难免如芒在背。” 秋果略作沉思,而后提议道:“依奴婢看,是否可以在皇上生母被太皇太后害死的这件事上做一做文章?” “你这倒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只是空口白舌的,本宫根本拿不出证据,皇上会相信吗?” “这倒是个麻烦。” “你的思路是对的,且让本宫再仔细筹谋一番,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把这个老妖婆斗倒,不然本宫连用膳的心思都没了。” …… 寿康宫,这里是太后和淑惠太妃的宫殿。 至于太皇太后,则独居于慈宁宫。 剩下的一众太妃,全都住在寿安宫。 作为太后颐养天年的地方,寿康宫整体雕梁画栋,很是金碧辉煌。 可又显得静谧无比,沉闷万分,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之感。 因为这里住的是两名寡妇,而且是两名二十来岁就守寡的寡妇,一直守寡到了现在,足足二十三年过去了。 内殿之中,太后与淑慧太妃坐在软榻之上,一个神色冷淡,一个满怀愁绪。 “姐姐,真的要这么做吗?” 淑惠太妃是太后的同胞亲妹,两人可谓是亲密无间。 太后骤然挑眉:“怎么?你害怕那个老妖婆?” “我只是不想你伤害那个可怜的孩子,她好歹与咱们也有些许血缘关系。” 淑惠太妃满怀愁绪:“你忘了吗?因为你的谋划,妙珠那孩子死得很惨。” “这不一样,妙珠虽然有几分聪慧果敢,可是却不够得宠,所以最后只能惨淡收场!李嫔虽然是她的妹妹,但是论起魅惑君心,十个妙珠都比不上一个李嫔!只要咱们在背后帮助李嫔一把,一定可以给老妖婆一个惊喜!” “她好歹也是你我嫡亲的亲姑奶奶,年龄又这么大了,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我呸!她要是真把你我当成她的亲侄孙女,就不会在姑姑被先帝废了之后又把咱们从科尔沁接过来!” 第88章 第六次传旨侍寝 淑惠太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言语。 顺治皇帝的废后静妃是太后和淑惠太后的亲姑姑,完全重演了皇太极时期太皇太后和宸妃海兰珠还有哲哲大福晋一起伺候皇太极的情况。 姑侄三人同侍一夫,虽说对于草原之上长大的女子来说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显然,太后对此非常不情愿。 更何况自从太后入了宫,顺治皇帝根本没有给过太后一天好脸。 身为汗王之女,本来是草原上无忧无虑的公主,结果因为太皇太后的一道旨意,才十五岁就与亲妹妹一起来到了万里之外的紫禁城,专门伺候自己的亲表叔。 而且还不招亲表叔待见,时时刻刻处在被废的恐惧之中,自然是个人都得疯狂! 所以,也不怪太后表面上柔柔弱弱,背地里却恨不得太皇太后立刻去死。 两姐妹一时无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打扮干练的嬷嬷上前,禀报道:“如您所料,在我们的人的暗示之下,安主子的奶嬷嬷已经去了景阳宫,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李嫔应该已经得知了一切。” “太好了!” 太后忍不住抚掌大笑,得意道:“我就不信李嫔得知了这么大的秘密,她还能坐得住!纵然她不想为妙珠报仇,恐怕也会畏惧老妖婆的狠厉手段,担心老妖婆会突然出手无声无息的了结她吧?” 妙珠便是俪珠的三姐姐安嫔,全名李妙珠。 太后的脸上满含期待之色,望着淑惠太妃,狰狞道:“你说,似她这样有手段的女子,她接下来会怎么反击呢?” 淑惠太妃闭口不言。 一旁的嬷嬷连忙接过了话茬:“以奴婢看来,她必然会以皇上生母之死大做文章。” “皇帝的亲娘死得不明不白,旁人若是告诉他是太皇太后害死了他的亲娘,他必然不信!届时,不止无法整死老妖婆,还会打草惊蛇!” 太后满眼怨毒,面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感,憧憬道:“可若是他最爱的女人告诉他这一秘密呢?皇帝不信也得信了!一想到这个场景,哀家只觉浑身舒泰。” 淑惠太妃有些无可奈何:“姐姐,你明知道太皇太后已经不准备对李嫔出手了,你为何非要挑起争端?” “那个老妖婆该死!她毁了你我的一辈子,杀了皇帝亲额娘,害了妙珠的性命!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都忘了吗?” 太后冷哼道:“你以为她这次为什么还能按捺得住?真以为是太大发善心吗?不过是因为皇帝已经与她离了心,皇帝的威望又太重了,她根本不敢出手而已!” 淑惠太妃心中仍旧十分纠结:“别的好说,可是如果让皇帝知道是太皇太后杀了他的亲额娘,难保他不会迁怒我们,不会迁怒整个科尔沁。” “我是皇太后,你是皇太妃,我们又没杀他亲额娘,身为皇帝的长辈,先帝的女眷,该有的体面不会少!” 太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至于科尔沁,当年父汗送你我入宫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科尔沁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淑惠太妃张了张口,最终只能沉默以对。 “哈哈哈哈!” 太后脸上满是疯狂的神色:“好戏,即将开场……” …… 景阳宫中,俪珠与秋果细细的商议了一番,最终勉强定下来一套计划。 准备找个机会把太皇太后杀了康熙生母之事捅出去。 这样一来,即使扳不倒太皇太后也能离间康熙与太皇太后,同时让太皇太后苦于自证,腾不出手来对付俪珠。 如此,也算是赢了一半了。 至于后面该怎么做,俪珠暂时还没想好。 正当二人准备继续密谋之时,夏果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娘娘,魏公公来了,带着皇上的旨意。” 看来俪珠要连续第六天侍寝了。 如果是以往,她会非常高兴。 可现在她的心情实在是太过沉重,即使是此等殊荣,也让她有些提不起兴趣。 夏果连忙关心道:“娘娘您怎么了?您是不是不舒服?” 俪珠摆了摆手:“无妨,去请魏珠进来。” 夏果收敛了喜色,规规矩矩的福身也礼:“遵命。” 不过数个呼吸,魏珠进了内殿,见到俪珠,连忙打了个千儿。 他恭谨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玉安。” “免礼,赐坐。” “多谢娘娘。” “魏公公,此来所谓何事?” 魏珠一脸谄媚:“娘娘真是好福气!皇上说了,今儿晚上还是您侍寝,您仍旧得早些准备着,皇上大概申时就来了。” 俪珠不咸不淡的应声道:“本宫知道了,多谢魏公公前来传旨。” 魏珠笑容灿烂,讨好之意十分明显:“娘娘实在是折煞奴才了!能亲自到娘娘这跑一趟,实在是奴才的荣幸。” 俪珠的心绪不宁,她不由敷衍道:“公公客气。” 魏珠是何等人物?瞬间感觉到了不对,他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俪珠一番,顿时大惊失色。 “娘娘,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不传太医过来?” 俪珠随口想了个理由:“不过是刚才赏花儿贪玩儿,站得久了,有些头晕罢了,不碍事。” “这可不行,您乃是千金玉体,奴才还是给您传个太医过来为好。” 俪珠的语气半是调侃,半是严肃:“公公难道还信不过本宫?莫非是觉得本宫故意邀宠,连皇上的圣体都不顾了?” 按照规矩,嫔妃若是生了病,是绝不能伺候皇帝的,免得过了病气,这可是大罪。 所以俪珠才会故意有此一说。 魏珠连忙磕头请罪:“奴才万万不敢!奴才只是担忧娘娘的身子。” “平身吧!本宫说了,本宫没事,只要稍稍休息片刻即可,公公不必忧心。” “既然如此,那就请娘娘好生歇息,奴才先行告退了。” 俪珠强打起精神,温和道:“夏果,去送一送魏公公。” “遵命。” 看着魏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俪珠不禁叹了一口气 第89章 康熙对俪珠的在意 秋果点头:“娘娘的脸色发青发白,瞧着没有一丝血色。” “本宫的头隐隐作痛,你帮本宫按一按,待会儿再睡一觉,希望能够恢复如初,免得让皇上瞧见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俪珠知道她这是因为骤然承受了太大的心理压力才会产生的症状,太医来了也没用,只能靠自己慢慢休养。 秋果宽慰道:“娘娘,您且放宽心,不论什么时候,奴婢都会守在您身边。” 俪珠紧紧地握住秋果的双手,心间的念头愈发坚定。 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她斗定了! 纵然这个老妖婆十分强大,可她也有自己的优势。 比如她足够年轻,又有皇帝的盛宠,而且太皇太后在明,她在暗,她有得是时间仔细谋划。 …… 乾清宫。 康熙一见到魏珠回来,连忙问道:“你李主子在做什么?她一个人是不是无趣得很?” 魏珠小心翼翼道:“回禀万岁爷,奴才去时,李主子兴致不高,奴才瞧着李主子脸色苍白,神思倦怠,怕是身上不大爽利。” 康熙闻言一惊:“什么?你这狗奴才怎么不早点过来禀报!” 魏珠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离了景阳宫,紧赶慢赶,正是要向您汇报此事,绝无半分怠慢。” 康熙又诘问道:“怎么不给你李主子请个太医?” 魏珠为难道:“李主子要强,不让奴才请太医。” 康熙当即大手一挥:“传朕旨意,宣太医院使与左右院判觐见!摆驾景阳宫。” 魏珠躬身领命而去:“遵旨。” 很快,康熙就带着太医院判与左右院判坐着銮驾,浩浩荡荡的朝着景阳宫赶去,一路之上丝毫不避着人。 因着此刻连午时都不到,按理来说还是上午,康熙却这么急急忙忙的前往景阳宫,给人的感觉好似他一刻都离不得俪珠一般。 这一行为又让无数嫔妃又恨又恼,又气又妒。 没过多久,景阳宫已经遥遥在望。 守在景阳宫外的小铜子还没见到皇帝的銮驾,已经先听到了禁鞭的声音,连忙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对着秋果急切道:“好姐姐,快去通知娘娘,皇上的銮驾到了,速速出来迎接!” 秋果顾不得惊讶,一路小跑着进入了内殿,欢喜道:“娘娘,您快拾掇一下,皇上已经到了景阳宫外。” 俪珠不由眉头一挑,疑惑道:“什么?这才巳时,皇上下了早朝不久,按理来说应该是批阅奏章的时候,纵然今日传了本宫侍寝,也不该这么早便过来。” 秋果捂嘴笑道:“皇上过来一定有皇上的道理,娘娘想这么多做什么?快些起来,莫误了迎驾才好。” 夏果也雀跃道:“定然是皇上想娘娘了!俗话说,这有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瞧了果然如此,真是叫人羡慕。” “行了,快扶本宫起来。” 俪珠正准备整理一番妆容就出去迎驾,岂料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的声音。 而后便见一道明黄色的影子快步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堆宫女太监,外加三名身穿石青色官服的太医。 “参见皇……” 俪珠刚要行礼,康熙便一个大步上前扶住了俪珠。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俪珠一番,忍不住皱起眉头:“爱妃,身体不适为何不早点差人来告诉朕?” 俪珠心中无语,你又不是太医,告诉你又如何,难道你能帮我治病? 她面上却露出一副感动无比的神色,佯装体贴道:“臣妾不过是在日头底下多站了一会儿,受了些暑气,适才歇息了片刻,如今早好了。” 其实如今不过农历的三月多,并不是特别热,只是嫔妃的身子娇弱,晒得久了,确实可能出问题。 这个理由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康熙却坚持道:“爱妃莫要诓朕,你的脸上现在仍旧有些苍白,恐怕体内暑气未消,先让张院使还有贾王两位院判一起替你把脉一番,再开两副汤药,如此才能不留隐患。” 三名身穿石青色官服的太医立刻上前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俪珠抬手虚扶:“三位大人快快免礼。” 三人起身谢恩:“多谢娘娘。” 俪珠凝眉笑道:“听说太医院之中,身份最高的就是院使,其下还有左右院判辅佐,这三位了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太医院之中的太医级别各有不同,最高的是院使,次之是院判,而后才是御医、吏目、医士和医员。 通常院使与院判这一级别的太医都是给皇帝皇后看病的,御医则是给高级嫔妃看病的,吏目只能普通嫔妃看病,医士给王公大臣看病,医员则为宫人看病。 等级分工十分明确。 另有一种医女,属于编外人员,待遇不定。 康熙随口道:“正是他们,平日里伺候的很好,朕用着非常舒心,以后也让他们来伺候爱妃。” 俪珠推辞道:“张院使是皇上的御用太医,两位院判也是太皇太后娘娘与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臣妾只是一个主位嫔妃,按理来说能有普通御医伺候便已经是天恩浩荡了,怎么敢让这三位大人来伺候臣妾?” 康熙认真道:“朕说过,你与旁人不同!在朕眼里,你根本就不是嫔妃,你是朕的妻……” 俪珠连忙打断了康熙的未出口的话语,羞赧道:“皇上!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面前,您说这个做什么?” 康熙讨好道:“好了好了,爱妃莫恼,朕不说了,先让三位太医为你把脉,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臣妾听皇上的。” 秋果当即扶着俪珠坐到了软榻之上,康熙陪坐在一旁。 三名太医打开各自携带的酸枣木箱子,里面是各种诊脉的工具。 夏果也拿来了一个小一点的金丝软枕,让俪珠将手搁在上面。 秋花则取出了一条雾隐纱制成的紫色丝帕,覆在了俪珠的腕子上。 三名太医跪倒在俪珠面前,依次上前,隔着手帕为俪珠把脉。 看着三名太医严肃的模样,康熙忍不住心中一紧。 俪珠却神色淡然,她知道自己没 第90章 康熙向俪珠剖白心意 果真,张院使与贾王两位院判医术过人,通过脉象瞬间就看出了俪珠并非中暑之兆。 而后三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瞬间有了决断。 张院使当即道:“娘娘的确是受了些许暑热,并不打紧。” 康熙急切道:“还不快快开个方子,再去太医院取药。” 张院使不紧不慢道:“请万岁爷稍安勿躁,娘娘的底子颇好,些许暑热只是浮于表面而已,并未进入内腑,不用调配汤药,只需要用栀子花制成凉茶,每日喝上一盅,两日即可恢复如初。” 康熙略微有些不太放心:“真的?” 一旁的贾院判连忙道:“万岁爷应该知道,是药三分毒,真正的杏林高手在治病的时候,皆是以调养为主,能不吃药便不吃药,免得坏了原本的底子。” 王太医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康熙神色稍霁,命令道:“既然如此,那就速去熬一剂凉茶过来!记得,你们要亲自调配,不可假手于人。” “臣等遵命。” 俪珠看着三位太医离去的背影,对这一结果毫不意外。 宫里的人都精着呢! 她可是现在紫禁城之中最得宠的嫔妃,这三位太医即使看出了她并非是因为中暑而身体不适,也绝不会当场说出来。 因为如果这么做了,必然会得罪她。 反正受热中暑与心绪紊乱都是小问题,怎么治都不会出麻烦,他们自然愿意卖俪珠一个人情。 康熙起身坐到俪珠这一边,猛然将俪珠拥入怀中,又把手贴在俪珠的额头上仔细感受了一番,发现并未发烫,方才松了一口气。 “爱妃,现在可还有何处不适?” “臣妾好多了,除了身上有点酸软无力以外,并无其余不适。” 康熙细细叮嘱道:“爱妃可要要记得,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日后出门可一定要备齐仪仗,免得被热毒伤了身子。” “皇上,臣妾真的没事。臣妾记得皇上也会医术,难道皇上看不出来吗?臣妾真的只是略微受了一点暑气而已,现在已经快好全了,待会儿再睡个回笼觉,下午绝对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俪珠故作娇羞道:“您还专门传召张院使和两位院判亲自前来给臣妾诊脉,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朕小时候身体不好,也算是久病成医,只是医术并没有多么精湛。朕听过许多例子,许多病症在初期并不严重,若是能够及时抑制,便不会产生多大危害,所以爱妃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康熙揽着俪珠的头,眼中满是迷醉的爱意:“至于张院使他们,虽然是太医院的领头人,可说到底也只是皇家的臣子!爱妃以后不论是有个头痛脑热或是风寒落枕,都可以随时随地传他们过来,千万不要硬撑着,知道吗?” 俪珠乖巧地点头:“臣妾知道了,皇上放心。” “爱妃。” 康熙用手摩挲着俪珠精致的下颌,轻声道:“朕心悦你,所以你千万不可有丝毫损伤,免得令朕日夜不安。” 俪珠眉头微蹙:“皇上待臣妾如此情深意重,臣妾心中又喜又忧,不知该如何言语。” 康熙顿感惊奇:“欢喜倒也罢了,这忧从何来?” “你我两情相悦,自然犹如神仙眷侣,可如今情浓之时虽好,来日臣妾年老色衰,皇上怕是会厌了臣妾,届时臣妾唯有独守空闺了。” 俪珠开启了茶言茶语的模式:“既有这一天,倒不如你我从未相识相知,平平淡淡的也未尝不好!双眼一睁一闭之间这辈子就过去了,世上自然少了一个伤心之人。” “珠珠,你在胡说什么呢?朕悦你之心,矢志不渝,日月可鉴!” 康熙顿时急了,以手指天,郑重道:“你若是不信,朕可以向上苍发誓,若是朕来日负了你,必叫朕……” 俪珠一只手抓住了康熙发誓的手,一只手捂住了康熙的嘴唇,佯装出一副又是急切又是感动的模样,含情脉脉道:“皇上,举头三尺有神明,岂可随意向苍天起誓?” 康熙将俪珠紧紧拥入怀中:“朕怕爱妃不知朕对爱妃的心意,若是相互猜忌之下,反倒生出许多误会,不如朕直接向爱妃剖白,也好叫爱妃放心,自此两相携手,白首不离,不再与朕有丝毫生疏。” 俪珠为了烘托气氛,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臣妾何德何能竟得皇上如此垂爱?莫不是烧了十世高香。” 康熙认真道:“说不得爱妃前世乃是菩萨驾前的龙女转世,是以才有如此福报。” 俪珠破涕为笑:“皇上莫要戏弄臣妾了。” 康熙见俪珠不再有丝毫愁绪,心中也极为开怀:“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爱妃与我不止同枕共眠,更有两情相悦,举案齐眉之缘,必然是修了千年的功德,才有了这一世的相遇。” 康熙不再用“朕”,而是用“我”,可见他已经不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面对俪珠,而是单纯以丈夫的身份与俪珠相处。 俪珠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她当即娇俏一笑,伸出双手环住康熙的脖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妖妖调调地逗弄道:“果如万岁所言,真乃天大的缘法!” 康熙喉咙发紧:“爱妃莫要作怪,这可是大白天。” “我若是偏要作怪,万岁奈我何?” “你这小妖精,看为夫如何收拾你~” 二人当即打闹起来,嬉笑之声传出殿外,随风飘荡,不绝于耳。 秋果与夏果二人不禁脸上一红,连带梁九功这个总管太监都忍不住将脸别到了一边,只当做眼不见为净。 片刻之后,俪珠与康熙互相为对方整理了一番衣衫,方才重新坐好。 俪珠试探道:“万岁什么时候离开?” 康熙不明所以:“爱妃何出此言?” 俪珠解释道:“如今时辰还早,应是万岁每日批阅奏章的时候,我可不敢耽误您处理朝政之事。” 康熙笑了笑,眼上满是宠溺之色:“朝政之事永远都是处理不完的,我今日只想陪着爱妃,不想管别的事。” 第91章 康熙欲为俪珠描眉 俪珠虽然做作,甚至有些矫情,可她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朝政无小事,譬如某些地方遭了灾了需要开仓赈灾,或是出现了山匪水寇需要调兵除贼之类的事情全都必须得到皇帝首肯,地方大臣难以自行决断,都要靠着奏章等待皇帝的命令。 是以,其实只是拖上一日,也不知道要会死伤多少百姓。 她虽然想一直霸占着康熙,但也不愿意做出此等祸国殃民之事。 所以她连忙劝道:“这可不行,身为真龙天子,您必须以身作则,若是您都偷懒,那底下的大臣就更别说了!反正我一直都在宫里,又不会跑掉,您处理完了朝堂之事,下午再来看我,也并不为晚。” 康熙整个人靠在软榻之上,将手搭在俪珠的肩膀之上,耍赖道:“爱妃说的有道理,只是我是真的舍不得爱妃。” 俪珠撒娇道:“您可莫犯浑了,若是因为我误了朝政之事,别人骂您是昏君倒也罢了,要是骂我为妖妃,那我可不依。” 康熙早有妙计:“既然如此,不如来个折中的法子,爱妃意下如何?” “如何折中?” “让梁九功把奏折悄悄地运过来,我在景阳宫里处理政事,与乾清宫也无甚分别。” 俪珠略作思索:“这倒是个好法子。” 而后康熙一直陪着俪珠,不时替俪珠端茶倒水,倒显得康熙成了伺候人的嫔妃一般。 俪珠知道这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也没有丝毫诚惶诚恐之色,泰然自若的受了康熙的“服侍”。 等到梁九功把奏折送来以后,俪珠借口打算午睡去了,也免得给康熙添纸磨墨。 “我困了,不打扰万岁处理朝政,告退了。” 康熙不由失笑道:“你这个小滑头,我刚伺候了你,现在轮到你服侍我了,你却故意躲懒。” 俪珠扭着腰肢,捏着嗓子作怪道:“万岁爷息怒~小女子适才受了暑热,浑身乏力,难道您忍心让小女子如此受累?” 康熙只得无奈道:“如此油嘴滑舌,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眼睛一转,而后剑眉一挑,又突然揶揄道:“暑热本不打紧,午睡过后也该恢复了,晚上可不许拿这个理由来搪塞为夫。” 俪珠只能连连颔首,娇声敷衍道:“妾身遵命~” …… 午睡醒来,俪珠接过秋果递来的栀子凉茶一饮而尽,而后才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秋果回道:“如今刚过未时过半。” 未时约为现代的十三点与十五点。 俪珠略感惊讶:“未时五刻了?本宫竟睡了一个半时辰。” “是啊!娘娘,您怕是不知道,您酣睡之时,皇上还专门过来看了您两次呢!” “万岁的奏折批完了吗?” “应该批完了。” “万岁用过膳了吗?” “皇上说等您醒来之后再传膳。” “还不快去转膳,本宫饿了。” “遵命。” 秋果下去之后,又由夏果和秋花进来服侍。 俪珠正梳妆到一半,康熙也进来了。 俪珠通过西洋镜瞧见康熙的身影,也不起身,自顾自地试戴着耳环,只是口中随意道:“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不以为忤,反而把俪珠随意的态度当成是与他亲近的体现。 他将手放在俪珠的肩头,眼中满是痴迷之色:“爱妃的头发可真是乌黑油亮,果真应了青丝如瀑的说法。” “多谢万岁夸赞。” “爱妃可曾听说过民间丈夫为妻子描眉的说法?不如让我今日也为爱妃描一次眉,可好?” 若是旁的嫔妃听到这话,恐怕会当场喜极而泣,而后感恩戴德,磕头谢恩。 俪珠却嗤笑一声:“万岁爱说我作怪,如今您却也开始作怪了,您以前给旁的嫔妃描过眉吗?” 康熙摇头:“自然没有了!朝政繁忙,我哪有这个功夫,莫说此嫔妃,即使是孝诚皇后,也未有过这等待遇。” 俪珠挑眉:“那不就得了?您都没有给旁人描过眉,您又怎么会描眉?您这是要专门拿我练手的吗?” “你这妮子,怎么总是喜欢呛我?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你懂不懂?” 康熙连忙自荐道:“虽说我未曾为女子描过眉,可我的丹青师从大家,不光有满蒙汉三族的丹青圣手教导,甚至我还和南怀仁学过几手,难道还画不得你这眉?” 南怀仁是西洋来的传教士,在清廷任职,曾经担任过康熙的老师。 俪珠从镜子里见到康熙急于表现的模样,心中十分得意。 但她还是拒绝道:“我如今饿了,您若是给我画花了,洗了之后再描,得花多少时间?改日有空,您再慢慢替我描眉,岂不妙哉?” 男人若是一说,女人就同意了,那未免太掉价了。 对于人来说,世上最好的,永远是求之不得的东西。 所以她这一次才会拒绝康熙,主打一个欲擒故纵。 康熙见俪珠的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 他望着俪珠的发髻,突然又道:“那不如让我替你簪花如何?” 俪珠颔首:“这自然可以。” 正巧秋花捧着一盘鲜花走了进来:“皇上娘娘,这是奴婢刚从御花园之中采回来的,可做簪花之用。” 康熙上前仔细挑选了一番,发现盘中勉强能看得过去的也就只有一堆粉色牡丹,不由皱眉道:“怎么没有姚黄和魏紫?” 俪珠的眼角眉梢带着讥讽的笑意:“这两种乃是牡丹之中的珍品,若真那么随意的长在御花园里,怕是早就被宫中的嫔妃薅秃了。” 康熙不以为意:“这算什么?爱妃可曾见过绿牡丹和蓝牡丹?” 俪珠露出了好奇之色:“寻常的粉色牡丹倒还算常见,姚黄魏紫我也见过,绿牡丹和蓝牡丹只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康熙欢欣道:“爱妃怕是不知道,除过这两种稀奇的牡丹以外,世间还有白牡丹、红牡丹和黑牡丹哩!” 俪珠见到康熙一副有意显摆的模样,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她从盘中拿起一朵粉色牡丹,细细打量了一番,娇嗔道:“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儿,哪里比得上您?身为天子 第92章 超越皇贵妃当年的荣宠与六宫嫔妃的嫉恨 康熙陪笑道:“爱妃说笑了,只是我想起慈宁宫后花园之中长着姚黄牡丹和魏紫牡丹,坤宁宫之中有红牡丹,景仁宫之中有白牡丹和黑牡丹,乾清宫后殿之中有绿牡丹和蓝牡丹,等改日我一定带爱妃仔细去瞧一瞧。” 俪珠嗔道:“看来我也只配去瞧一瞧了。” “若是爱妃喜欢,坤宁宫和乾清宫之中的牡丹大可全搬回景阳宫,至于景仁宫则是额娘灵位所在,得给额娘留上几朵鲜花增添光彩。” 康熙温言细语道:“慈宁宫我不好强行做主,等来日我让下面再多上供几株姚黄魏紫也就是了。” 听到“慈宁宫”三个字,俪珠的心间不由升起一股剧烈的煞气。 她故意调开话题,好奇道:“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牡丹名唤二乔,一株牡丹之上可以开出两种不同的颜色花朵,万岁见过吗?” 康熙摇头道:“据说唯有洛阳养着几株,奈何此花轻易挪动不得。” 俪珠眼珠子一转,趁机试探道:“圣母太后生前是最喜欢牡丹吗?” “并非如此。” 康熙解释道:“额娘生前最喜欢的是山茶花,只是我登基之后额娘成了太后,自然也该用牡丹来配额娘的身份,不过朕也在景仁宫中为额娘遍植山茶。” 俪珠当即将这一关键的信息记下,嘴上却若无其事的感慨道:“先前想得一朵芍药簪花都是难事,如今却连普通牡丹都瞧不上了,可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御花园之中的花朵虽多,却并非谁都可以胡乱采摘。 俪珠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答应之时,连用新鲜的娇花来簪花都是奢侈之事。 康熙一想到俪珠从前受的苦,也不由得心疼不已:“真是让爱妃受委屈了,实在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早些发现爱妃的好处,也不会让爱妃入宫之后多年明珠蒙尘。” 俪珠不以为意:“都已经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还是过好现下的日子最要紧。” “爱妃言之有理。” 康熙当即便选了一朵最为艳丽的粉色牡丹,准备簪在俪珠鬓间。 俪珠却推拒道:“这么大一个粉色牡丹着实太俗了,我更喜欢栀子花,万岁何不为我簪上一朵?” 康熙欣然颔首,当即为俪珠沾上了一朵精心挑选过的栀子花。 俪珠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了抚雪白的栀子花,眼中有微不可察的森寒冷意弥漫。 安嫔最爱的便是栀子花。 太皇太后更是以此物夺走了安嫔的性命。 康熙伸手托住俪珠的下颌,用拇指轻轻摩挲道:“爱妃冰肌玉骨,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俪珠一把拍掉他的大手,娇声道:“皇上,别闹~” …… 承乾宫。 “这贱人当真是好本事!靠着装病居然又把皇上引到她宫里去了!” 皇贵妃心中愤懑不已,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使她产生了一种难言的窒息之感。 她猛然将面前的茶杯扫落在地:“若是这贱人今日再侍寝一次,可就要超过本宫当年连续五日侍寝的荣宠了!” 这让皇贵妃不禁心酸的落下泪来! 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没想到自己身为皇上的亲表妹,竟然也有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一天。 这紫禁城,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奶嬷嬷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忍不住提议道:“嫔妃若是身子不爽利,是绝不能伺候圣上的!这李嫔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不如您借机整治她一番,必然能叫她脱一层皮。” “既然是装病,那就肯定没病,皇上爱惜自己的身体,再怎么宠爱李嫔也不可能让李嫔带病侍寝,若是借此发难,只会自讨苦吃!” 皇贵妃无奈的摇头道:“何况太皇太后并没有如本宫所料的一般出手,本宫绝不能自乱阵脚。” “那就只能瞧着她这么得意?” “不然呢?” …… 永寿宫。 钮祜禄贵妃伸出芊芊玉手,利用锋利的护甲,猛然将瑶琴之上的七根琴弦全部崩断。 纵使因此满手鲜血,她也好似感觉不到痛楚一般。 …… 延禧宫。 惠妃看着小心翼翼的八阿哥,以往慈祥的脸上此刻满是厌恶之色,指桑骂槐道:“少跟你额娘一般做出这副矫情样子,本宫瞧着不喜!” …… 翊坤宫。 “怎么又是这个贱人?大白日把皇上勾到宫里去,一副勾栏作派,简直是不要脸!” 宜妃发疯似的咒骂着,即使惊醒了九阿哥,使得襁褓中的九阿哥哇哇大哭,她也好似恍若未闻。 …… 永和宫。 德妃跪坐在观音玉像之前,手中的佛珠转得越来越快。 即使不停的默念心经,她的内心也难以真正平静。 …… 钟粹宫。 荣妃看着刚下了学的三阿哥,面上虽然满是慈爱的笑容,眼中却有如坚冰般难以化开的愁绪。 …… 咸福宫。 宣嫔猛然一耳光打在一个青衣宫女的脸上,面上怒火冲天,双眼却死死地望着景阳宫的方向。 …… 储秀宫。 “看来李嫔要连续六天侍寝了。” 平嫔一边拨弄着熏香,一边自言自语道。 她的眼中一片清明,心中却已经有了多番算计。 …… 启祥宫。 敬嫔捧着一盏浓茶,直到凉了都没有真正入口。 端嫔却一连吃了好几个果子,看着自家好友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 …… 长春宫。 僖嫔一板一眼的绣着一方手帕,好似丝毫不在意俪珠即将连续六日侍寝之事。 …… 景阳宫中,因为有康熙在一旁,俪珠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梳洗完毕。 之后俪珠又与康熙共进了晚膳,眼看已至黄昏时分,二人又对弈了几局,便到了安寝的时候。 都到了这个时辰,康熙自然不可能离开景阳宫。 顺理成章的,俪珠再次侍寝,打破了皇贵妃曾经的记录,获得了连续六日侍寝的荣宠! 康熙依旧与以往一般龙精虎猛,俪珠既是为了圣宠,也是为了自个儿快活,自然尽力迎合,甚至到了最后还有反客为主的趋势。 这让康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第93章 下定决心的俪珠 第二日,俪珠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这时候皇帝恐怕都已经上完朝,下朝回来了。 秋果将俪珠扶起来,靠在软枕之上,又给她披了一件衣服。 夏果则端来一碗甜汤,柔声道:“娘娘醒了?用些羹汤再慢慢梳洗吧。” 俪珠叹了一口气,将递到面前的甜羹轻轻拨开:“本宫实在是没胃口。” 夏果不解道:“娘娘昨晚难道没睡好?怎么眼下都有淤青了?” 俪珠冷笑道:“老妖婆一天不除,本宫一日不能安睡。” 秋果劝道:“即使咱们知道了她害了皇上生母之事,可想要令她倒台,也要徐徐图之,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夏果也连忙道:“是啊!娘娘,您的身子是最要紧的!若是身子垮了,谁替安主子报仇?谁又能保李家百年荣光?您身上的担子重着呢!绝不能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她也知道了太皇太后杀了安嫔和康熙生母之事,是俪珠告诉她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比秋果更可靠。 这么重要的大事,俪珠自然不可能瞒着她。 也不知为何,夏果得知此事之后,竟然并未太过畏惧,反让俪珠对她高看了一眼。 其实俪珠也清楚,共患难方面夏果可谓是最顶级的左膀右臂。 “本宫细想了一番,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俪珠下定决心道:“不然那个老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要让这个老妖婆焦头烂额,如此一来,本宫才有喘息之机。” 秋果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把圣母太后之死的真相告诉皇上?” 俪珠没有隐瞒,直接道:“若是皇上今日继续传召本宫侍寝,本宫今日直接将所有真相告诉皇上。” 夏果闻言却有些扭捏,她犹豫道:“奴婢瞧着皇上的架势,怕是不止要连续召您七日侍寝,甚至有连续召您九日侍寝,乃至是连续十日侍寝的势头,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事告知皇上,恐怕短时间之内皇上都无心踏入后宫,这是否有些得不偿失?” 俪珠也有些无奈:“正如你所说,皇上对本宫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去,必然会继续召本宫侍寝,只是连续七日侍寝已经足够坐实本宫的宠妃身份,让本宫在紫禁城中站稳脚跟,若是一旦超过元后当年侍寝的日子,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绝对一刻都坐不住,所以本宫只能在这个时候将太皇太后的秘密告诉皇上。” 秋果凝眉沉思:“您是想让太皇太后直接与皇上斗起来?”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本宫可不是那种能够委曲求全的人!只有让皇上恨上太皇太后,本宫才不用接受太皇太后的挫磨。” 其实俪珠此刻甚至有些庆幸太皇太后杀了康熙的亲娘了。 若非如此,康熙对太皇太后那么孝顺,太皇太后又那么厌恶宠妃,俪珠即使再怎么得宠,太皇太后也有办法给俪珠穿各种各样的小鞋,暗地里整治俪珠。 届时康熙恐怕也只会让俪珠一味的忍让。 毕竟太皇太后属于长辈,占据孝道,威望又重,康熙并非昏君,按照古代的规矩,自然只能委屈俪珠。 可如今一旦证实的确是太皇太后杀了圣母太后,凭借康熙对圣母太后的濡慕之情,即使康熙不和太皇太后直接撕破脸皮,可若是俪珠与太皇太后对上之后,康熙也必然会无条件站在俪珠这一边。 甚至说不定康熙还会借着俪珠的手去报复太皇太后。 譬如太皇太后越是讨厌宠妃,康熙就越要宠爱俪珠。 一想到这个画面,俪珠顿时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接过春果递来的甜汤,直接一饮而尽。 秋果这时又道:“其实奴婢思来想去,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太皇太后害死了皇上的生母,这件事情并不一定非要亲自从娘娘的口中说出,倒不如来个借刀杀人,让皇上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一隐秘,也应该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还可以将娘娘您摘出去。” 夏果欢呼道:“秋果姐姐,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娘娘,您觉得呢?” 俪珠略作思索,立刻摇头道:“此计不可!” 夏果极为不解:“为何不可?” “一则,一件事情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效果是不同的,如今宫里除了本宫以外,恐怕不论是谁去开这个口,都不会有好结果,皇上八成不会相信,届时若被太皇太后知道风声,必然会打草惊蛇。” 俪珠解释道:“二则,本宫手上虽然有些势力,可若是想借别人的口把这个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绝对做不到天衣无缝,万一顺藤摸瓜让皇上查到了幕后的主使是本宫,凭借皇上多疑敏感的性子,即使他再怎么迷恋本宫,他恐怕也会怀疑是本宫故意陷害太皇太后,如此一来,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果福身一礼,心服口服:“娘娘说的有道理,确实是奴婢考虑的不够周到。” “这不能怪你,其实你的法子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用的,只是这一次本宫要对付的人非比寻常,与其使用那些容易出错的阴谋诡计,倒不如直接来一招一击即中的阳谋妙计!” 俪珠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反正那个老妖婆的的确确杀了圣母太后,只要皇上去查,必然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本宫又何必画蛇添足呢?” 秋果与夏果二人齐声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会全心全意辅助您赢得这场诛凤之战的胜利。” “好生下去准备一番!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本宫一定要让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知道本宫的厉害,更要让她尝一尝阴沟里翻船的滋味!” …… 上午,俪珠刚用完早膳,景阳宫又热闹了起来,原来是梁九功外加一大堆宫女太监带着康熙的赏赐又过来了。 其中大多数居然都是各种颜色的牡丹。 不论是常见的粉牡丹,还是名贵的姚黄牡丹和魏紫牡丹,亦或是罕见的红牡丹、绿牡丹和 第94章 康熙赏赐牡丹花 陈答应和刘答应听到动静,联袂而来,当她们见到面前这么多珍稀不已的牡丹花之时,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入宫这么多年,她们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么花团锦簇的场景。 除了粉牡丹以外,不论是姚黄魏紫,还是红牡丹、绿牡丹、蓝牡丹、黑牡丹和白牡丹,她们先前都只是听说过,根本未曾见过。 此刻好似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左瞧一瞧,右瞧一瞧,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若非还顾及着这么多宫人看着,她们怕是要兴奋的蹦起来了。 虽然这些都是康熙给俪珠的,可她们身为俪珠的爪牙,也深感与有荣焉。 “李嫔娘娘,皇上说了,这些牡丹都是送来供您赏玩的。” 梁九功细细介绍道:“其中粉牡丹一共有二十四株,是花房之中新培育出来的,都是上品。红牡丹十二株,黑牡丹与白牡丹各有八株,绿牡丹与蓝牡丹各有六株,姚黄牡丹和魏紫牡丹则各有两株,可谓是一等一的极品。” 俪珠含笑道:“皇上有心了!也麻烦梁公公了,专门跑了一趟将这些牡丹送到本宫这里来,待会一定要留下来吃杯茶。” “娘娘这话可就见外了,能替娘娘办差,实在是奴才的荣幸!” 梁九功深得康熙信任,在紫禁城中十分得脸,面对寻常嫔妃,他都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今日却分外谦恭。 “您不知道,这粉色牡丹也就罢了,对于皇室来说很是平常,可是姚黄牡丹与魏紫牡丹从前是专供太字辈的主子赏玩的,皇上为了给您弄来这四株,可是费了大功夫了。” 太字辈的主子指的是太妃、太后和太皇太后等人。 她们属于皇帝的长辈,想从她们那里挪动东西,碍于名声,即使是皇帝也不能太过蛮横,所以姚黄魏紫牡丹加起来一共只有四株。 梁九功啧啧称叹道:“至于这黑牡丹与白牡丹一直是专门供奉在圣母太后的故居之中的,一共也不过各有二十四株,如今给您分过来了三分之一,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呀!” 圣母太后死的早,所以康熙对圣母太后有一层厚实无比的滤镜。 能让康熙从圣母太后的故居之中分三分之一的牡丹给俪珠,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恩宠。 是以梁九功这位御前大总管在俪珠面前才会这么点头哈腰,分外谦卑。 毕竟,平日里即使是面对惠宜德荣四妃,乃至是钮祜禄贵妃与皇贵妃,他都没有这么恭敬过。 梁九功又道:“至于这红牡丹,坤宁宫之中也只有十六株,仅剩四株共在元后与继后娘娘灵位之前,剩余的都到您这儿来了。” 活人不跟死人争锋,这是一贯的规矩。 莫说是只给元后与继后各留了两株红牡丹,即使是只给景阳宫分两株过来,那也是了不得的恩典了。 梁九功还记得上次宜妃专门向皇上撒娇,非要挪一株红牡丹去装点翊坤宫,却反被皇上不轻不重的声斥了一番。 结果这回李嫔娘娘根本没有开口,皇上竟眼巴巴地专门搬了十二株红牡丹过来献殷勤。 两相对比一番,宜妃这位先前最得宠的妃子比之李嫔娘娘如今的恩宠,也差之远矣。 “至于这六株绿牡丹与蓝牡丹,则全都是从乾清宫之中运过来的,这两种牡丹其实是最为稀有的,乾清宫之中现在也只留下了两株绿牡丹与蓝牡丹。” 乾清宫毕竟是皇帝的寝宫,若是一株不留,那就太不体面了。 俪珠看着长在青瓷花盆之中的六十八株各色牡丹,心中也有一股暖流划过。 此时少数牡丹已经盛开了,团团簇簇,堆堆叠叠,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甚至有碗口大小,极度富丽堂皇。 余下未曾盛开的牡丹也结出了花苞,微风吹拂而过,叶片飒飒摆动,花苞盈盈摇晃,似是无数天女在骄阳之下舞蹈。 置身于其中,嗅着馥郁淡雅的香气,俪珠恍若登上了极乐仙境。 怪不得牡丹有花王之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当然,最让俪珠开心的还是康熙对她的心意。 明明她只是随口一说,康熙却记在了心里,甚至第二日就几乎把紫禁城之中所有的牡丹都搬到了她这里。 这样的宠爱,即使是已经活了两世的俪珠,也有些难以招架,令她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使得她那早已冰封的心灵开始缓缓融化。 一直躲在后殿角房之中的袁官女子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正好看见俪珠置身于牡丹花海中的一幕。 她只感觉胃里不停的泛起酸水,心口又闷又沉,特别堵得慌。 她连一株粉色牡丹都不曾拥有,而俪珠却拥有了几十株各色牡丹,犹如拥有了整个紫禁城。 这样的宠爱,让身为旁观者的她感到无比窒息。 俪珠用护甲挑起一朵开得正盛的白色牡丹,满眼笑意:“梁公公记得回去一定要好好替本宫谢一谢皇上,告诉皇上,本宫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您放心吧!奴才一定帮您把话带到。” 梁九功弓着腰,谄媚道:“对了,皇上还说了,二乔牡丹太过珍惜,也太过娇气,京城顶多只能活过一季,所以先前并未上供,只是既然您昨日特意提了,皇上已经传旨陕甘总督,让他加紧培育,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在京城里瞧见最为极品的二乔牡丹了。” 俪珠更感惊讶,她没想到康熙连这件事都放在心上了。 此时她若是说不需要这么浪费人力物力,那就显得太过于矫情了,是以她最终还是对着乾清宫的方向福身一礼,口中道:“臣妾谢主隆恩。” 之后俪珠又与梁九功闲谈了一会儿,梁九功便告退离开,回乾清宫复命去了。 俪珠看着陈答应和刘答应,还有袁官女子三人艳羡的表情,顿时露出了促狭的笑意,而后直接赏赐了刘答应与陈答应每人一盆粉色牡丹。 现在还剩下六十六株牡丹,刚好凑了个六六大顺的吉利数字。 第95章 第七日侍寝 二人本来还想推辞,但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只能欢天喜地的对着俪珠谢恩了一番,各领着一盆粉色牡丹回去了。 至于袁官女子,根本配不上名贵的牡丹,即使只是最普通的粉色牡丹。 而且俪珠就是故意要区别对待,故意要晾着她。 日后还有更多的小鞋等着她呢! 其实,这些牡丹全都是御赐之物,按理说不能随便赏人,不过俪珠的恩宠摆在这里,宫里的规矩对她来说也只是摆设而已。 将剩余的牡丹花安置妥当之后,俪珠又与秋果春果细细密谋了一番。 没过多久,魏珠也来了,不出俪珠所料,今天康熙仍旧要她侍寝。 转眼来到了下午,用过午膳之后,俪珠先是传了热水,美美的沐浴过后,又花了一个时辰仔细的梳洗打扮了一通。 只等晚上康熙过来了。 …… 刚到酉时,天才蒙蒙黑,禁鞭的声音却已经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酉时二刻,康熙的銮驾终于来到了景阳宫正门之外。 俪珠早已等在一旁迎驾。 康熙借着朦胧的月色和彩色的宫灯远远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烟紫色苏绣蜀锦百花缠枝如意云纹旗服,梳着包头盘发的曼妙女子正俏生生的立在那里,满目含情的望着前方。 他连忙一拍扶手,让銮驾加速,飞快接近了俪珠。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爱妃不必多礼。” 康熙下了銮驾,一把扶起俪珠,心疼道:“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凉?如今虽然逐渐的热起来了,可是晚间还是阴冷的很,爱妃大可不必专门出来迎接我,免得过了凉气,反倒叫我忧心。” 俪珠故作贤惠道:“我是万岁的嫔妃,也是皇上的女人,迎接自己的丈夫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更何况我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弱,而且也并未等待太久,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而已。” 康熙拍了拍俪珠的手:“爱妃说的有理,可若是爱妃因此受了寒凉,最后心痛的却是我啊!” 俪珠娇嗔道:“好了,此处人多眼杂,万岁快些进来。” “一切都听爱妃的。” 康熙牵着俪珠的手,二人联袂走进了景阳宫。 “万岁可用过夜宵了?” “未曾用过,专等着与爱妃一同用膳。” 俪珠会心一笑,对着夏果使了个眼色,而后才道:“我已经让侍女去张罗了,万岁稍等。” 康熙调笑道:“不急不急,光是瞧着爱妃,已然有八分饱了。” 俪珠立刻将手甩开,鼓起腮帮子瞪了康熙一眼,负气道:“万岁是在讽刺我吗?觉得我是薄柳之姿,看着我吃不下饭?” 康熙连忙凑近俪珠,重新抓住她的纤纤玉手,陪笑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爱妃秀色可餐,光是瞧着爱妃的绝世容颜,已然胜过无数珍馐美味,纵然是满汉全席摆在面前,也大失光彩。” 俪珠娇羞道:“万岁莫要拿话哄我,即使在皇宫里,满汉全席也是大节庆才能吃上的,我又算哪门子人物?敢与满汉全席一较高下?” 康熙哈哈大笑:“莫说是满汉全席,纵然是天下美人与爱妃放在一起,也要自惭形秽。” 俪珠斜睨了康熙一眼:“皇上这张嘴可忒甜了,不知道这话用来哄过多少人?” “爱妃怎么又不信我了?我可是皇帝,以往都是别人对我百般奉承,我何曾对旁人说过半句甜言蜜语?” 康熙无奈道:“唯有在爱妃这里,我才会绞尽脑汁想要讨爱妃欢心,谁知爱妃却不识好人心呐!真是再奇巧的心思,面对爱妃也要尽做无用功了。” 俪珠给康熙抛了个媚眼:“原来是我误会万岁了,这次是我的错处,我向万岁致歉了,万岁是真龙天子,一定不会同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吧?” 康熙伸手捏了一把俪珠的脸颊,若有所指道:“你这个小妖精,总是让朕吃瘪,待会儿看朕怎么收拾你。” 俪珠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你先好好保养你的腰子吧! 她嘴上却讨饶道:“万岁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待会儿可一定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现在知道怕了?” 康熙高昂着头,故意道:“哼!朕今日偏要除魔卫道,非要治一治你这个专门吸人阳气的女魔头!” 俪珠轻蔑一笑,挑衅道:“那便要看万岁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又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相互亵狎了一番,全都出了一身细汗。 而后饮了两杯凉茶,稍作休息,宫人便来禀报,说是夜宵好了。 康熙传了一壶玫瑰米酒,与俪珠就着下酒菜吃了半壶,二人又洗了个鸳鸯浴,方才开始做起“正经之事”。 一番激烈的对抗过后,二人双双尽兴不以。 康熙搂着俪珠,回味着衾帐间未消的余韵。 俪珠见状,趁机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我夫妻之间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论是何要求,只要你开口,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不能办到的,我也尽量帮你办到。” 康熙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在他的心理预期中,不论俪珠是要提出给自个儿升位份,还是要给李家的族人加官进爵,他都会直接答应下来。 因为在他看来,俪珠是他的妻子。 而妻者齐也,自然有资格与他一起共享这大好江山,泼天富贵。 无论俪珠是替自个儿谋划还是替家族谋划,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更何况他对俪珠蒙了上万层滤镜,即使俪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他也绝不忍心拒绝。 谁知俪珠扭捏了片刻,却道:“我确有要事要禀告万岁,只是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证据,不知道是当说还是不当说。” 如若是旁的嫔妃说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话,康熙非得直接来一句不当说就别说了怼过去。 可说这话的却是俪珠,他只能温声细语的哄道:“我早已说过了,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当说的?不管发生了何事,我永远是你的夫君,是你可以 第96章 告诉康熙当年的真相 俪珠假意颤声道:“日前,伺候过姐姐的奶嬷嬷找到了我,她说姐姐的死有问题,当年也未曾假孕争宠,而是遭人陷害。” “当年之事确实大有疑点,奈何三番战事焦灼,我忙于前朝之事,无暇顾及后宫琐事,冤枉了安嫔也是有的。” 康熙眉头微皱,直接道:“既然爱妃都提出来了,那明日便让他们重新调查此事,一定还安嫔一个清白。” “可是周嬷嬷还说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康熙闻言一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俪珠欲言又止:“我不敢说。” 康熙猜测道:“是四妃之中的哪一个?抑或是贵妃钮祜禄氏,乃至是皇贵妃?” 俪珠摇头:“都不是。” 康熙大感疑惑:“那还能是谁?安嫔当年是嫔位之首,如今在嫔位之上的,有些没入宫,有些当年还不是嫔位,至于嫔位以下恐怕更不可能制造出假孕争宠的戏码,陷害安嫔了。” 俪珠暗示道:“这个人的身份非常尊贵,连皇上都非常敬重她。” 康熙心中一惊:“你是说太字辈的某个长辈害得安嫔?” 俪珠颔首:“的确如此。” 康熙此时已经觉得略微有些棘手了,但他还是许诺道:“爱妃还是快些直言相告,不要卖关子了,即使是太字辈的长辈,若真的害了爱妃的姐姐,我也必然会替爱妃讨回公道。” 俪珠直视康熙,口出惊人之语:“那如果这个人是太皇太后呢?” “太皇太后?” 康熙闻言并未恼怒,而是大为诧异。 他不解道:“身为皇室的老祖宗,她为何要这么做?安嫔当年虽然受宠,可我当时雨露均沾,非常克制,安嫔绝对达不到一枝独秀的程度。” 俪珠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因为我姐姐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康熙急切道:“什么秘密?” 俪珠一字一句道:“太皇太后害死了圣母太后!” 康熙神色大变,幽深如大海一般的眸子之中泛起了剧烈的波澜。 他厉声道:“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万岁对于圣母太后的死恐怕也曾有所怀疑。” 俪珠毫不退缩,她语气沉稳,声音冷静,显得极有说服力:“毕竟圣母太后当年青春正盛,自己的亲生儿子又登上了皇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怎会郁郁而终?” 康熙呐呐无言:“我…我的确怀疑过,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万岁不敢相信太皇太后会如此狠辣吗?” 俪珠冷笑一声,步步紧逼:“万岁难道不不清楚太皇太后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吗?如果她的心不够冷酷,不够绝情,她是怎么赢过宸妃的?又是怎么骗过多尔衮的?” 康熙闭上双眼,逃避似的低吼道:“别说了……” 俪珠趁机又道:“我知道万岁顾念祖孙之情,只是万岁也不该忘了母子之谊。” 康熙紧紧地盯着俪珠:“你可知晓,在额娘死后,我也曾经秘密调查过,结果却一无所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太皇太后害了额娘吗?” 俪珠摇头道:“我并没有证据,只是圣母太后逝世之时,万岁也才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黄口小儿,根本未曾亲政,前朝有瓜尔佳鳌拜,后宫也有太皇太后,凭借万岁当时的势力,真的可以查得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康熙无言以对,他的双目之中泛起冰冷的肃杀之意。 虽然这不是冲着俪珠来的,也让俪珠有些心惊肉跳。 果然,封建时代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这不是说笑的! 她知道康熙听进去了她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能够再继续随意冒进了,而是应该以退为进,免得显得功利性太强,反倒惹人怀疑。 所以俪珠当即落泪道:“臣妾知道臣妾有罪,不该因为她人的一己之词就怀疑太皇太后!只是臣妾深感皇上待臣妾的拳拳真心,不忍皇上遭受蒙骗,纵然因此会遭到皇上的厌弃,臣妾也不敢不将这一秘事禀报给皇上,还请皇上赐罪。” 康熙连忙替俪珠拭去眼泪,心疼点道:“爱妃,你这是做什么?我从没有怀疑过爱妃待我之心,只是爱妃今日所言,实在是让我心神激荡,气血上冲,久久难以平复。” 俪珠试探道:“万岁真的不怪我吗?” 康熙柔声道:“我当然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多么纯善的一个女子,太皇太后与你又无仇无怨,若非你真的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一机密,凭你的心智又怎么可能凭空捏造出这种阴谋?” 俪珠心中狂喜,面上也破涕为笑,感动道:“能得万岁如此信任,我无憾了。” “究竟是不是太皇太后害了额娘,如今还不能确定。” 康熙面上一阵变化,似是自我安慰道:“爱妃,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专门为了算计你,想给你叩一个构陷太皇太后的罪名?” “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乱如麻,一时之间六神无主,所以才会直接告诉万岁,想要让万岁替我拿主意!” 俪珠示弱道:“毕竟此事过于匪夷所思,我实在无法判断这背后究竟有何阴谋!若真有人如此用心险恶,着实是太过可怕了!还请万岁为我做主。” 康熙紧绷着一张脸,嘴唇也紧抿着,泛着生硬的弧度。 唯有在看向俪珠的时候,眼中才会流露出一丝柔和的情谊。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俪珠额头,故作冷静道:“爱妃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俪珠靠在康熙的胸膛上,感受着天子胸腔之中的那颗心脏不同以往的跳动节奏,眼角眉梢不禁流露出一抹算计得成的喜悦笑意。 她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是以,她乖巧地点头道:“那我便放心了。” …… 早上起来,康熙早已不见了踪影,俪珠对此毫不在意。 秋果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娘娘,可要立刻起来梳洗打扮?” 俪珠随口拒绝:“不了,让本宫再躺一会儿。” 第97章 万寿节将至 秋果又试探道:“那件事可做成了?” 俪珠颔首:“本宫已经全都告诉皇上了。” 秋果显得十分紧张:“皇上是何反应?” 俪珠得意一笑:“他表面上将信将疑,实则已经信了八成。” 一旁的夏果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大石。 她欢喜雀跃道:“这已经足够了。” 秋果这时突然咬牙进谏道:“娘娘,奴婢昨天深思熟虑了一晚,突然发现咱们的计策貌似有一漏洞。” 俪珠闻言一惊:“什么漏洞?” “咱们关于太皇太后害了圣母太后的消息来源全部都是周嬷嬷,万一有人买通了周嬷嬷故意传递假消息算计您怎么办?” 秋果担忧道:“到时候不光让您和太皇太后直接对上,还会让皇上觉得您是要离间他和太皇太后的祖孙之情。” “绝无可能。” 俪珠摇了摇头:“如果太皇太后没有杀害皇上亲娘,而有人却故意陷害太皇太后,那么这件事只要皇上一查,就会被查出来,没有人会这么蠢!所以,太皇太后绝对杀了皇上亲娘。” 夏果小声道:“万一真有人这么蠢怎么办?” 俪珠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假设真有人这么蠢的话,那本宫大不了把所有过错全部推到那个蠢货身上就行了。” 秋果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在娘娘的计划之中,看来是奴婢多虑了。” 俪珠微笑道:“宫里不同别的地方,多思多虑有的时候是一种很大的优点,你还是要多多保持才行。” 秋果福身一礼:“多谢娘娘抬举。” 之后俪珠又睡了个回笼觉,方才慢悠悠的起床。 等到了下午,就听小银子带来消息说康熙今日居然没有去上朝。 俪珠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康熙虽然没有雍正那么勤政,但也不算懒政,无缘无故不去上朝,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定然是俪珠昨天晚上说的话让康熙记到心里了。 她立即对着秋果和夏果还有小铁子吩咐道:“这几日宫里将会出现大动作,纵然看着风平浪静,可实则背地里必然暗潮汹涌,你们都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要再与各宫的暗桩随意联系,免得殃及池鱼。” 三人齐齐行礼称是:“谨遵娘娘之命。” …… 慈宁宫。 太皇太后看着三彩大陶缸之中悠然自得的红色金鱼,不禁猛然将手一扬,一把鱼食全都撒了进去。 苏麻喇姑见状,嗔怪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这些鱼儿都是笨家伙,不知饥饱,有多少鱼食吃多少鱼食,昨天才喂了的,您今天又喂这么多,非得把它们撑死不可。” 太皇太后脸上满是冷漠之色,一指桑骂槐道:“哀家原以为这世上只有鱼儿不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谁知有些人竟与这鱼儿一样,同样过于放肆了。” 苏麻喇姑叹息一声:“李嫔连续侍寝七日,确实不成体统,只是……” 太皇太后怒色不减:“只是什么?只是没超过元后便可以容忍吗?她一个嫔妃,居然都与元后持平了,这让天下臣民怎么看待皇帝?” 苏麻喇姑是无奈:“您不是说不出手了吗?” 太皇太后转身坐在宝榻之上,眼中肃杀之意一闪而过:“哀家以为皇帝顶多会给她五日的荣耀,最多也不过是六日而已,岂料皇帝这么不知节制。” 苏麻喇姑不紧不慢的劝道:“皇上也是人,而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宫里那么多嫔妃,哪个不比李嫔要强?若是皇帝雨露均沾,哀家自然只字不提,可若是有人想要一枝独秀,哀家必然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那要不要派个人去训诫一番李嫔?” “不必了!连续侍寝七日,这是哀家最后的底线!” 太皇太后面沉如水,杀意涌动:“如果皇帝超过了这个底线,哀家会直接送李嫔去见她的姐姐,何须多此一举?” “想来皇上一定会有所节制,您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 …… 转眼又过去了一日,康熙终于恢复了上朝。 康熙也没有再继续宣召俪珠侍寝,这使得俪珠并没有打破元后当年的记录,只是与元后持平而已。 这本身也是俪珠想要的效果。 而众人也并没有觉得俪珠不够得宠,因为俪珠身为嫔妃却比肩元后,实在是惊天动地的壮举。 至于康熙连续两日未曾宣召俪珠侍寝,这也是寻常之事,因为以往康熙若是忙起来,小半个月不进后宫都是普遍状况。 而且康熙不爱美色,每个月也就十多天会召幸嫔妃,其余时间都是在乾清宫之中进行养生。 大多数嫔妃每个月连一次侍寝的机会都没有,能隔两三个月侍寝一次,都能算是宠妃了。 所以俪珠的待遇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秋果突然急忙来报:“娘娘,景仁宫的贾公公被软禁起来了。” 贾公公是景仁宫的副总管太监,当年被安嫔收服,也算是半个俪珠的人。 俪珠猜测道:“皇上的人干的?” 秋果点头:“应该是的。” 俪珠胸有成竹,安慰道:“不用害怕,这是皇上正式出手调查圣母太后当年的死因了,贾公公在圣母太后活着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太监,根本不会牵连进去。” “奴婢明白了。” 秋果又道:“另有一事,娘娘得早些准备起来了。” “何事?” “万寿节将近,娘娘该早些为皇上准备礼物了。” 万寿节便是皇帝的生日,在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属于十分重大的节日。 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生日则被称为圣寿节,她们属于皇帝的长辈,地位崇高,同样分外隆重。 太妃的生日比较特殊,有称仙寿节的,也有称慈寿节的,更多的时期并无特定称呼。 皇贵妃和皇后的生日则被称为千秋节,也非常热闹。 至于妃与贵妃的生日虽然号称小千秋,却并不算是节庆,但也可以举办宴席,只是规模通常要小很多。 嫔位的生日被称为寿辰,不论是何年纪,都能享受民间德高望重的长者才有的 第98章 慈宁宫请安 “万寿节?” 俪珠刚想说康熙的生日不是五月四号吗? 但她突然反应过来,五月四号是按照现代的公历,也就是俗称的阳历计算出来的。 而古代只有农历,也就是阴历,所以康熙的生日确实就在这个月了。 秋果疑惑道:“皇上生于顺治十一年三月十八日,娘娘难道忘了吗?” 今日已经三月九号了。 俪珠佯嗔道:“以往本宫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过,谁会关心他呀?” 夏果调笑道:“那以后可就不行了,将来您不只要操心皇上的圣寿节,说不定哪一天您还得操心自个儿的千秋节呢!” 这是暗示俪珠将来必然有成为皇贵妃,乃至是皇后的一日。 俪珠挑眉:“你这张嘴真跟抹了蜜似的,不过本宫喜欢。” 夏果耍宝道:“那您要怎么赏赐奴婢呢?” 俪珠伸出纤纤玉指,对着夏果一点:“赏你两个大肘子好了!免得你嘴上甜,手上却懒。” 秋果插嘴道:“那该赏奴婢两个猪拱子了,免得奴婢只知道手上忙活,却笨嘴拙舌的,不讨主子喜欢。” 猪拱子就是猪嘴,古人讲究以形补形。 夏果捂嘴笑道:“娘娘瞧瞧,秋果姐姐这话说的?这分明是在告我状呢!” 秋果半真半假的玩笑道:“我哪敢呀?主子面前你可是最得宠的,我只是一个管家婆罢了。” 俪珠一挥帕子,大气道:“行了,你们两个都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本宫全都重重有赏。” 主仆三人嬉闹了一番,又吃了两盏茶,略微歇了片刻。 而后秋果好似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明日是初十的日子,娘娘又得去给皇贵妃请安了。” 俪珠豪不在意:“派小铜子去承乾宫说一声,本宫身子不适,要告假一日。” 秋果赞同道:“这倒也好,免得又要应付那些嫔妃的酸言酸语。” 夏果自得道:“反正娘娘如今得宠,她们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本宫不怕她们牙尖嘴利,本宫只是担心届时本宫忍不住会扇烂她们的脸!” 俪珠轻蔑一笑,不屑道:“如今正是皇上调查太皇太后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索性直接不去,眼不见为净,等来日有的是时候收拾她们。” 秋果夏果齐齐应是:“娘娘此言有理。” 下午,秋花按照吩咐派了小铜子去承乾宫替俪珠向皇贵妃告假。 皇贵妃虽然心中不满,可谁让俪珠如今最为得宠,她也只能暂且忍耐,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而后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三月十五这一日。 皇帝仍旧没有再次宣召俪珠侍寝,可也没有宣召别人侍寝,所以在其余嫔妃眼中,俪珠仍旧没有失宠的迹象。 只以为是康熙先前一直与俪珠夜夜笙歌给累着了。 俪珠也不在意。 她知道,凭借康熙的能耐,这几日恐怕已经把所有的事情真相都调查清楚了。 很快,康熙必然再次召她侍寝。 而届时,等待她的绝对是椒房专宠! 因为最大的阻碍太皇太后已经不再是阻碍,金凤命格的威能之下,俪珠定将扶摇直上! 十号的请安可以告假,但是十五号的请安却不可以。 因为这是每个月皇贵妃带领一众嫔妃去向太妃、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 但凡位分足够的嫔妃,除非是被禁足了或者是病到下不来床了,否则都要一同前往。 因为要去见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所以俪珠今日并未仔细打扮,只是随大流梳了个两把头,戴了几枚金银玉簪,又穿了一件青蓝色的蜀锦旗服而已。 虽然不算华丽,却也不失宠妃的气度。 她先是坐着步辇去了承乾宫,而后又在皇贵妃的带领下跟着一中嫔妃一同来到了慈宁宫。 正殿之内,气势威严的太皇太后早已端坐在了宝座之上,左边坐着打扮朴素的仁宪太后与神色清冷的淑惠太妃,右边坐着宁悫太妃、端顺太妃和恭靖太妃。 同时,苏麻喇姑也侍立于一旁。 而下方摆着六把椅子和六个凳子。 分别是皇贵妃、钮祜禄贵妃和惠宜德荣四妃还有六个嫔主的位置。 至于剩余的八个贵人,只能站着。 更底下的答应和常在,连进入正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的月台处磕头行礼,聊表心意。 官女子这种没有正式位份的侍寝宫女,连慈宁宫的大门都摸不着。 一众嫔妃有序的进入大殿,皇贵妃先是带着俪珠等人对着宝座之上的四大太妃和太后还有太皇太后行礼问安过后,方才拘谨的坐了下来。 清朝的太妃地位较高,按照礼仪来讲,莫说是皇贵妃,即使是皇后也要对太妃行礼。 因为明面上连带皇帝都要对太妃行礼,只不过普通太妃只能站着受礼,而太后和太皇太后则可以坐着接受皇帝的拜礼。 因为太妃也是皇帝的长辈,属于皇帝的庶母。 甚至更高一辈的皇祖太妃面对皇帝还能坐着受礼。 虽然不能因此断定太妃的地位超过了皇帝,但这也是一分难得的体面。 而且这也并非清朝首创,实则是继承了明朝的制度。 明朝的太妃甚至可以在皇帝大婚的时候接受帝后的朝拜。 只是如今有太皇太后和仁宪太后在此,四大太妃犹如四具雕塑,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全然不发一言。 甚至连仁宪太后都是如此,可谓是安静如鸡。 整个慈宁宫,完全是太皇太后一个人的主场。 她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俪珠,而后却不冷不热的对着皇贵妃开口道:“佟佳氏,宫中近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皇贵妃一丝不苟地答道:“回禀太皇太后娘娘,宫中一切如常。”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又看向了钮祜禄贵妃,面无表情的开口道:“钮祜禄氏,十阿哥未满周岁,你可要好生照料。” 钮祜禄贵妃恭顺道:“臣妾谨遵懿旨。” 而后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直接越过四妃之首的惠妃,对排在第二的宜妃柔声垂询道:“纳兰珠,九阿哥比十阿哥大不了几 第99章 当众掌掴布贵人 宜妃的全名叫做郭络罗纳兰珠。 太皇太后称呼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都是直呼姓氏,这代表的是一种公式化的态度。 而称呼宜妃则叫是叫她的名字,则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亲昵之意隐含其中。 因为宜妃擅长蒙语,性格又是大气明艳的那一类,与蒙古女子有几分类似,更将五阿哥送给了仁宪太后抚养,所以极讨太皇太后喜欢。 宜妃今日穿着一身绛红色的旗服,打扮得尤为华贵 听到太皇太后问话,她连忙起身含笑道:“回禀老祖宗,胤禟这孩子身体虽弱了一点,可却有老祖宗的福气庇佑,又得了您专门赏下来的极品人参,如今精神头好的不得了,整日哭闹个不停,真是叫臣妾睡都睡不好呢!” 宜妃的言语之中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亲近而又不失恭敬,难怪除了宣嫔以外,太皇太后最喜欢她。 “你这猴儿,早该有个皇子拴住你了,免得你皮地跟什么似的,半点也没有天子嫔御的模样。” “老祖宗……” 看着宜妃和太皇太后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寒暄,俪珠浑身发困,只想打哈欠。 其余一众嫔妃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也忍不住的翻白眼儿。 她们最讨厌宜妃在她们面前对着太皇太后讨巧卖乖了。 从前想方设法的勾着皇上还不算,竟又傍上了太皇太后,真是什么好事都让她得去了。 幸好如今出了个李嫔,总算是压下了她的气焰。 有了宜妃的衬托,一时间,一众嫔妃对于俪珠的态度甚至还暂时好了一点。 之后太皇太后又依次垂询了另外三个妃子,还有以宣嫔为首的五个平主,却独独忘记了俪珠这个风头正盛的新晋宠妃。 俪珠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欢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她也不在乎太皇太后对她漠然视之。 反正这个老妖婆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了。 而后一众嫔妃又捧着太皇太后说了好一会儿的闲话,俪珠自然是在旁边安静的当着她的背景板,半句话都没有说。 而太皇太后也好似当俪珠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幸好她虽然没给俪珠好脸色,却也没有直接对着俪珠发难。 想来是因为皇帝这几天没有再继续宣召俪珠侍寝的缘故,所以太皇太后暂时还能坐得住。 否则今天太皇太后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俪珠。 又坐了半个时辰,请安终于结束了。 再次行礼过后,在皇贵妃的带领之下,众人依次告退离去。 等到出了慈宁宫,俪珠不禁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虽然没对她做什么,可是这位历经四朝而屹立不倒的尊贵存在终究是给了她极大的心理压力。 皇贵妃之流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随着一架架步辇离去,只剩下端嫔刚刚坐上步辇。 俪珠同样走向自己的步辇,正要入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哎哟哟!真是奇了怪了,我们的李嫔娘娘不是很讨皇上喜欢吗?怎么今天见到了太皇太后娘娘,什么威风劲都没了?” 布贵人甩着帕子,眉飞色舞:“要臣妾说啊!您承宠的日子终究是太短了,这太皇太后娘娘恐怕还不知道您是谁呢!是以,即使太皇太后娘娘略过了您,那也是您的问题,您可千万不要对太皇太后娘娘怀恨在心呐!” 太皇太后方才不止象征性的询问了除了俪珠以外所有一宫主位的情况,连带一宫主位之下的八个贵人之中有子嗣的,也与太皇太后说了一两句话。 布贵人有一个公主,自然是其中的一员。 是以,她如今面对俪珠,莫名的便有一种难以言述的优越感。 一旁的通贵人虽然暂时没有子嗣,却也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俪珠一只脚刚刚登上步辇,她缓缓转头,神色骤然阴沉下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布贵人。 布贵人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太皇太后对她的认可,她顿时便挺直了腰杆,佯装无所畏惧的与俪珠对视起来。 俪珠怒极反笑,她是真不知道这布贵人怎么敢的? 明明她都已经这么得宠了,布贵人竟然还有胆子来捋她的虎须? 布贵人本身自然忌惮俪珠的威势,只是因为此刻是在慈宁宫外,她觉得俪珠不论再怎么生气都不敢在此处对她出手,所以她才会显得这么有倚仗。 更何况她是启祥宫的人,启祥宫主位之一的端嫔还未起驾,这更增添了她的底气。 其余一众没有离开的嫔妃也全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幕,有些急躁的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她们非常好奇俪珠会怎么应对布贵人的挑衅之举。 俪珠语气冷硬,神色肃杀,她将双眼一眯,逼视道:“兆佳氏,你是想要激怒本宫吗?” 布贵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轻笑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如果娘娘觉得臣妾说的不对,臣妾不说便是了。” 俪珠收回踏上步辇的脚,不紧不慢地走到布贵人面前。 布贵人见状,毫不退缩,甚至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李嫔娘娘,您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您若是止不住怒火,做出了什么放肆之事,太皇太后娘娘可不会像皇贵妃娘娘那么好说话。” “啪!” 一声清脆的炸响猛然传开,众人只觉得耳中一震,而后定睛再看时,方才自鸣得意的布贵人已经扑倒在了地上。 “啊!你敢打我?” 布贵人捂着脸,一缕鲜血从她的唇角溢出,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惊怒交加,悲愤不已。 俪珠环视一周,大多数小嫔妃都不敢与她对视,纷纷垂首低眉,以示臣服之意。 俪珠心中满意,而后她才对着布贵人不屑冷笑道:“贱蹄子,是你非要把脸伸过来,本宫不打你都觉得吃亏!” 一直与布贵人交好的通贵人这时候却跳了出来,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厉声控诉道:“李嫔娘娘,布姐姐可是三公主的生母,即使您是景阳宫主位,也不该当众掌掴布姐姐,这让三公主的脸面往哪里 第100章 布贵人磕头求饶 俪珠高昂起头颅,斜睨着通贵人,毫不留情的斥骂道:“怎么?那拉氏,你的皮子也痒了?公主生母又如何,即使是皇子生母,只要对本宫不敬,本宫也照打不误!你若是不服,本宫也可以帮你紧一紧皮子!” 通贵人眼含泪花,故意做出一副明明很胆怯却又不畏强权的模样,犹如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她想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所以高声道:“臣妾只是看不惯您如此跋扈,仗义直言而已!即使您打了臣妾 还有其余姐妹,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您休想一手遮……” “啪!” 又是一声脆响,周遭围观的小嫔妃全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啊!” 随着一声更加惨烈的凄厉悲呼声响起,通贵人也再次步了布贵人的后尘,直接被俪珠一巴掌打翻在地。 俪珠手上戴着金镶玉护甲,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通贵人的脸上瞬间挂彩,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豆大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洒洒滴落在地,止都止不住。 原本呜呜咽咽的布贵人被贴身侍女扶了起来,双眼含泪。 她带着哭腔对着俪珠控诉道:“李嫔娘娘,臣妾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您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臣妾的脸若是破相了,您赔得起吗?” “啪!” 再次一巴掌落下,这次俪珠反手打在了布贵人的右脸之上。 “呜呜呜呜!” 布贵人顿时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救命啊!李嫔发疯了!” 俪珠见布贵人想要撒泼,猛然上前一脚将哭天喊地的布贵人踹翻在地。 而后一个眼神扫过,秋果与春果就大步上前将布贵人押着跪倒在了俪珠面前。 俪珠伸出手猛然捏住布贵人的下巴,眼中满是不屑与嘲弄之意:“你仗着自己是公主的生母,就敢对本宫不敬,你是觉得有个皇嗣就能成为倚仗吗?可你信不信,本宫立刻能将三公主从你身边抱走!” 布贵人厉声挣扎道:“三公主乃是龙裔,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俪珠冷冷一笑,凤眼上挑,轻蔑道:“那你说,凭借本宫的恩宠,本宫又是一宫主位,如果本宫现在去求皇上,说自己膝下空虚,想要养一个公主,你觉得宫里的五个公主之中谁最合适?” 大公主是康熙的养女,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就会嫁出去。 二公主是荣妃之女,也十来岁了。 四公主虽只是郭络罗贵人之女,名义上却养在宜妃身下。 五公主是德妃之女。 唯有三公主,只是单纯的一个贵人之女。 如果俪珠真要收养某个公主,三公主是唯一的选择。 虽说俪珠完全不想收养别人的孩子,可布贵人关心则乱,根本没有时间深思,她瞬间就慌了。 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嘴硬道:“不可能!你绝不会抚养别人的龙嗣!你这么年轻,你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是个皇子也就罢了,你要皇女有什么用?”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本宫就是要让你尝一尝母女分离之苦,用以惩罚你对本宫不敬之举,你又能奈本宫如何?” 俪珠弹了弹指甲,老神在在道:“反正,按照宫规一个贵人是没有资格抚养龙子凤女的,只不过是皇上对公主特旨开恩而已,只要本宫对皇上说一声,你猜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本宫的?反正本宫身为一宫主位,抚养皇嗣名正言顺,谁也无法置喙。” “娘娘,臣妾错了!求求您饶过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了,求求您不要抢走三公主!” 布贵人终于被击溃了心理防线,她不管不顾的扑倒在地,对着俪珠叩头求饶道:“她是臣妾的命!她还那么小,她不能离开亲额娘啊!” 俪珠故意吓唬道:“正是因为年龄小,不认识人,才更容易养熟啊!” 布贵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喊道:“不!她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臣妾不能没有她!” 俪珠见布贵人这个模样,心中大为痛快的同时也大感无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非要上赶着犯贱,真是欠收拾! 她低头靠近布贵人,在她耳边悄悄威胁道:“若是过个一两年,公主的生母没了,你说这公主会不会永远变成本宫的孩子?” 杀母夺女这样的事俪珠做不出来,可是对付布贵人这等贱人,一定要找准她的软肋。 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布贵人心头一颤:“不要!娘娘,孩子是无辜的!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您怎么惩罚臣妾都可以,只求您不要对臣妾的孩子下手!” 俪珠突然话锋一转,得意道:“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罚你……” 她正要处罚布贵人,一旁的端嫔却突然开口劝阻道:“李嫔妹妹,布贵人口无遮拦,你小惩大诫也就是了,何必将她逼成这副模样?” “端嫔!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方才兆佳氏对本宫不敬之时,你为何不出言阻止?” 俪珠双眼一瞪,瞬间将矛头指向了端嫔!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喜欢道德绑架之人:“兆佳氏是你宫里的人,按理说你也有管教之责,她对本宫不敬,是否是受了你这个主位的指使?莫不是你想与本宫为敌?” “李嫔妹妹,你误会了。” 端嫔被俪珠一顿抢白,却依旧温声细语道:“布贵人对你不敬,绝非本宫私下挑唆,只是她自个儿品行不端而已,与旁人无关。” 俪珠不依不饶:“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阻拦本宫?” “一则,本宫身为启祥宫主位,布贵人是本宫座下之人,即使有错也不该由身为景阳宫主位的妹妹你来处置。” 端嫔声色平静,一板一眼的开口道:“二则,布贵人终究是公主生母,绝不能让她体面全失,否则公主面上同样无光,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她见俪珠脸上的神色不为所动,只得继续分析道:“三则,按照宫规,妹妹你虽然得宠,可是你并无协理六宫之权,你动手打了布贵人,已 第101章 罚两名贵人抄写宫规 俪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来说去还不是要让本宫饶过这个贱人,可若是本宫今日偏不饶过这个贱人,你又待如何?” 端嫔养气功夫虽好,可在俪珠三番五次的呛声之下,也维持不住笑容了。 她漠然道:“本宫只是出于启祥宫主位的职责好心提醒妹妹而已,如果妹妹不愿意听取本宫的意见,本宫也不会多言。” 俪珠一甩帕子,阴阳怪气的讥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端嫔姐姐让开吧!” 端嫔轻叹一声,果然不再多言。 她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比庙里的菩萨更像菩萨,一副看破了红尘的模样。 布贵人本来还想着端嫔不论如何都能帮她一把,谁知却竟然这般不顶用。 顿时只能绝望的望着俪珠,等待最终的审判。 “兆佳氏,那拉氏,你们两个以下犯上,冒犯本宫,可见多半是因为没有学好宫规的缘故!既然如此,你们回去之后,一人给本宫抄十遍宫规,听明白了吗?” 宫规极为繁琐,十遍看似不多,实则已经是不轻的责罚了。 这时候没人敢跳出来指责俪珠没有资格惩罚低位嫔妃,全都识相的闭口不言。 “臣妾遵命,多谢娘娘开恩。” 布贵人和通贵人慑于俪珠的恩宠,再加上俪珠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强势性格,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不敢有丝毫二话。 “哼!” 俪珠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坐上康熙特赐的妃位规格的步辇,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端嫔不言不语,同样上了步辇,很快也走远了。 其余一众嫔妃看着狼狈落魄的布贵人和通贵人,不少人都露出了窃笑之色。 通贵人与布贵人看着众人落井下石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发狠。 先前俪珠没有崛起的时候,她们在一众宫妃之中也是颇有体面的。 可是自从遇到了俪珠,每次都会吃瘪,这一次更是栽了一个大跟头,竟然被俪珠当众掌掴! 可谓是体面全失,短时间之内都抬不起头了。 正在这时,从慈宁宫的侧门处走出来了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嬷嬷。 她用鹰隼般的眸子扫视一圈,不紧不慢的福身一礼:“诸位主子万安。” 众人都道:“嬷嬷客气,快快免礼。” “此处是慈宁宫,不是可以肆意喧哗的地方,若是打扰了太皇太后娘娘,诸位主子恐怕没人吃罪得起!” 枯瘦嬷嬷冷肃道:“既然已经请过安了,诸位主子还是早些回宫为好,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可不要怪老奴言之不预。” “我等谨记嬷嬷教诲。” 一众小嫔妃不敢怠慢,面对这在太皇太后身边都极有体面的老嬷嬷,只能点头称是,而后井然有序的离开了此处。 枯瘦嬷嬷随意的瞥了布贵人和通贵人一眼,却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完全不将二人的惨状放在心上。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回去。 布贵人和通贵人也没有想过要请太皇太后为她们做主。 因为凭借她们的身份,还没资格打扰太皇太后。 …… 宫道之上,布贵人与通贵人被各自的贴身宫女搀扶着,二人面上红肿,又青又紫,甚至带着血痕。 身体上的痛苦,加之心理上的屈辱,使得二人眼中的泪花此时还未彻底消去。 却全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一抹咬牙切齿的神色。 布贵人是启祥宫的,而通贵人是咸福宫的,虽然两个人不在一宫,可是关系却十分密切,所以自然走在一起。 布贵人怒骂道:“该死的李嫔!仗着自己是一宫主位,竟敢当众落我的面子,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通贵人附和道:“姐姐,这李嫔实在是太跋扈了,她居然敢直接打我们的脸!我们可都是金尊玉贵的天子嫔御,即使是孝昭皇后复生都没资格打我们,她算哪门子人物,不过是多得了几天圣宠,竟然骑到我们头上来了!真是小人得志!” 布贵人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妹妹,我是公主的生母,你也是有家室的嫔妃,可不是蓝答应那种常年见不到天颜的的边缘人,李嫔不止打了我们,还敢罚我们抄写宫规,这实在是僭越无比,不如咱们去找皇贵妃娘娘,让娘娘为我们做主!” 通贵人赞同道:“姐姐说得对,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在,即使李嫔再怎么得宠,她也抵赖不得,一定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二人打定了主意,虽然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可步伐却快了不少,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承乾宫,让皇贵妃以雷霆手段惩罚俪珠。 …… 良贵人与敏贵人远远地吊在布贵人和通贵人后面,见到布贵人与通贵人朝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敏贵人幸灾乐祸道:“这李嫔虽然有些恩宠,可我瞧着也只是万岁爷图个新鲜而已,否则也不会在盛宠了七日之后又连续八日未曾被召幸。” 良贵人在心中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你自个儿都一个多月没被召幸了,居然还有心思对人家宠冠六宫的李嫔评头论足? 真是蠢钝如猪。 但她还是假意赞同道:“这一次李嫔恐怕要受些惩罚了。” 敏贵人一副看透了世事的表情:“宫里最容不下的便是那等嚣张跋扈,肆意张扬之人,李嫔美则美矣,可惜脑袋却好似缺了根筋一样,不太适合后宫争斗。” 良贵人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摆出一副说教的模样,何况是敏贵人这种蠢而不自知的货色。 所以她暗暗讥讽道:“怪不得她前两年一直不得宠。” 以前不得宠,现在却得宠了,至少比你这个蠢货得宠了! 敏贵人竟然没有听出良贵人的话外之音,仍旧自顾自的得意着。 良贵人顿时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 成贵人和郭络罗贵人走的是另外一边宫道,所以她们没有看到布贵人与通贵人前往承乾宫方向。 可是她们也觉得今日之事尚未结束。 郭络罗贵人感慨道:“李嫔到底年轻,太过冲动了。” 第102章 偶遇二公主 成贵人刻薄道:“如此没有规矩的嫔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能趁这次机会好好治一治李嫔身上的毛病,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郭络罗贵人试探着解释道:“其实我感觉李嫔虽然很是张扬,可她的本性不坏。” 成贵人冷笑道:“只是因为一句口舌之争就直接当众掌掴了两位贵人,甚至还出言威胁兆佳妹妹,要抱走三公主,这就是所谓的本性不坏吗?” 郭络罗贵人并不争辩,反而退让道:“姐姐言之有理,是妹妹失言了。” 成贵人与郭络罗贵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只是勉强顺路而已。 此刻二人话不投机,全都没了交谈的念头,瞬间沉默了下来。 …… 定贵人和那拉贵人同样看到了布贵人与通贵人前往承乾宫的一幕。 二人不禁叹息一声。 定贵人无奈道:“可惜了,这李嫔娘娘与别的嫔妃都不一样,她虽然瞧着跋扈,可实际上却是个可以交好的,奈何她的性子实在是……” 那拉贵人摇头道:“没办法,她是安嫔娘娘的妹妹,两姐妹都是宁折不屈的性子,甚至她比安嫔娘娘还要刚硬得多。” 定贵人的面上带着一丝追忆之色:“自从娘娘去世之后,宫里都是一堆虚伪之人,即使是翊坤宫的那位也只不过是一个笑面虎而已。” 那拉贵人叹息道:“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宫里不就是这样吗?安嫔娘娘是少数,李嫔娘娘也是少数。” …… 俪珠坐在步辇之上,本来是要直接回景阳宫的,可是她看着明媚的骄阳,突然想到此时的御花园应该是非常缤纷多姿的,不禁心向往之。 她立刻吩咐了一声,抬着步辇的太监立刻变道,朝着御花园而去。 片刻之后,一众人慢悠悠的来到了御花园。 只见各处奇石峻峰引人入胜,小桥流水九曲环绕,蝶舞雀歌岁月静好,花团锦簇目不暇接! 真真是处处有巧思,桩桩皆妙想! 葳蕤生光彩,蓊郁可夸耀。 一步一芝草,一顾一瑞花。 俪珠起了兴致,不禁下了步辇,仔细地赏玩起来。 “本宫听说御花园里有个池子养了许多的锦鲤,怎么没看见?” 秋果介绍道:“御花园之中一共有四个池子,紧挨着四个亭子,分别是万春亭下万春池、浮碧亭下浮碧池、千秋亭下千秋池和澄瑞亭下澄瑞池,其中全都养得有各色金鱼锦鲤,还有睡莲水仙。” 俪珠奇道:“这四个亭子有何说法?” “此乃契合春夏秋冬四季轮转之意,是以四个亭子周围的景致皆各有不同。” 秋果细细解释道:“其中万春亭代表春季、浮碧亭代表夏季、千秋亭代表秋季,澄瑞亭代表冬季。” “同时万春亭和千秋亭之中是礼佛拜朝之所,并不供人随意赏玩,浮碧亭与澄瑞亭则可以任由宫妃随意赏玩。” 夏果也在一旁补充道:“并且每个亭子之下都有一个水池,连通着紫禁城外围的金水河,所以每个池子都是活水。” 俪珠连连颔首,命令道:“既然浮碧亭代表夏季,那咱们就去浮碧亭转一转。” “遵命。” 一群人立刻浩浩荡荡的朝着浮碧亭而去,一路上转了好几个弯儿,很快就看到了遥遥在望的浮碧亭。 浮碧亭说是亭子,实则建造的好似一栋阁楼,上面彩饰龙凤,浮雕日月,云纹相随,星辰相携,可谓是气派无比。 再走近一些,却看到亭子边上已经另有了一群宫人环绕。 俪珠抬手一指:“那是哪个宫的宫女?” 秋果微微皱眉:“看装扮好似不是东西六宫之人。” 各处下人在装扮上其实都有细节上的不同,譬如乾清宫的人就可以在衣摆上秀一个如意云纹,走出去一看别人就知道身份,这是一份难得的体面。 是以东西六宫,南三所、北五所和西三所的宫人也各有不同。 俪珠定睛一瞧,发现那群宫女全都围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团团直转。 而那少女竟然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金雀旗服,头上戴着各色金银饰品,比之一般嫔妃还要夸张一些。 她此时正与几名宫女踢着毽子,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 俪珠心中有些猜测:“据本宫所知,宫里可没有这么小的嫔妃,更何况这不并非嫔妃的打扮。” 秋果连忙开口道:“回禀娘娘,这位是荣妃娘娘所出的二公主。” 二公主并非是康熙的第二女,只是她前面的姐姐死了,所以才会序齿第二。 按照清宫的规矩,普通皇嗣如果没活过周岁,根本不上玉牒,自然不用序齿。 俪珠心中了然:“原来是公主,怪不得可以穿正红。” 这位二公主就是历史上的固伦荣宪公主,只是此时还没有加封号而已。 原本妃嫔的女儿应该只能被封为和硕公主的,可她却被破格封为了固伦公主,可见二公主很是受宠。 秋果低声提醒道:“按理来说,即使是公主也只能在节庆之日穿大红色袍服,是以二公主此举已然是僭越了。” 俪珠毫不在意:“这与本宫有什么关系?一件衣裳而已,小孩子家家的,随她想怎么穿便怎么穿,也无甚大碍。” 她虽然与荣妃有些龃龉,可这却不关小孩子的事儿。 而后俪珠款款上前,一众宫人见状,立刻行礼参拜道:“参见李嫔娘娘!李嫔娘娘玉体金安。” 他们虽没有见过俪珠,可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一位主位娘娘。 而宫里他们没见过面的,新晋升的主位嫔妃只有俪珠一人。 “免礼。” “多谢李嫔娘娘。” 众人行礼的时候,二公主不止不开口问安,甚至还直勾勾地盯着俪珠。 此番举动着实有些失礼。 俪珠眉头一皱,语气平淡道:“二公主,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问安?” 二公主先是双目微睁,而后上上下下,毫不避讳的打量了一番俪珠,轻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只见她将头一昂,鄙薄道:“问安?你算哪门子人物?也配我向你问安?” 第103章 无礼的二公主 “放肆!” 夏果面色一沉,怒斥道:“公主殿下,我家娘娘乃是景阳宫主位,也是您的长辈,您怎敢如此无礼?” “景阳公主位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嫔主而已!我额娘乃是钟粹宫荣妃,你一个小小的嫔主,别以为得宠了几天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二公主皎好的面容之上满是狰狞之色:“我额娘不论是论资历还是论子嗣,都要远远胜过你!即使是论恩宠,当年我额娘得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俪珠完全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家公主,竟然能口出如此粗鄙之言。 就连二公主身边的奶嬷嬷都看不过去了,悄悄扯了扯二公主的袖子,示意二公主住嘴。 但是二公主却毫不在意,仍旧梗着脑袋,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模样。 俪珠压下心头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道:“纵然你额娘的资历比本宫要老,子嗣比本宫要多,曾经的恩宠也比本宫更盛,可这与你不给本宫行礼有什么关系?” “我乃大清公主,爱新觉罗家的女儿!除过太字辈的长辈以外,也就只会给皇阿玛和皇额娘还有亲额娘行礼,你连一个封号都没有,竟敢让我给你行礼,你受得起吗?” 二公主甩了甩帕子,大言不惭的挑衅道:“得宠的嫔妃我见的多了,从没有几个能长久的!就和这御花园的鲜花一样,日日都开,却日日不同,你以为你能例外?” “公主殿下,按照规矩,您确实应该给我家娘娘行礼。” 秋果这等稳重的大宫女都看不下去了,她严肃道:“主位嫔妃乃是上了玉牒的皇室在册的高等内命妇!不只是公主,连带平辈或是小一辈的亲王郡王福晋遇上,都要对主位嫔妃先行见礼。” 二公主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是吗?可是据我所知,辈分比我小的亲王郡王福晋见到我同样也要给我行礼,这样论起来,我的地位也不比你家娘娘低呀!” 清朝公主与前朝不同,地位很是尊贵,皇室并不会因公主无法继承大统而有所怠慢,待遇与皇子一般无二,甚至还有一些小特权,未出嫁之前由其如此。 除了皇权至上的缘故以外,也因为她们身上背负着依靠和亲来安邦定国的重任。 至于嫁出去之后过得不好,那就没办法了。 天高皇帝远的,就得看各人本事了。 如若拿捏不住驸马,自然只能认命。 “按照规矩,非陛下亲叔伯亲兄弟却为王爵者,见到皇子也要行礼。” 俪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这样论起来,皇子比旁支的亲王郡王地位更加尊贵!可是皇子见到主位嫔妃,难道就不需要行礼了吗?而公主在没有出嫁之前和皇子的地位大抵等同,你有什么理由不给本宫行礼?” 皇子贵于旁支诸王是康熙一朝开的先例,而后整个清朝都一直执行。 当然,在见到亲叔伯和亲叔公的时候,皇子依旧要行礼。 因为天地君亲师井然有序,这是古代的纲理伦常。 每一位皇子理论上都有入继大统的资格,是以地位尤为尊贵。 旁支诸王血缘关系较远,自然要论君臣之礼,嫡支诸王血脉较近,自然要论亲戚之礼。 可不管是论君臣还是论亲戚,一宫主位名义上的地位都在皇子公主之上,因为她们是当朝皇帝的侧室,代表了皇帝的脸面。 “皇子是皇子,公主是公主,这岂能混为一谈?嫔妃是高等内命妇,未出嫁的公主也是高等内命妇,两者又有何不同?” 二公主仍旧喋喋不休的狡辩道:“说到底,你只是皇阿玛的侧室而已,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论起亲近之处,自然是我更胜一筹。” 对于这等诡辩,俪珠一时无言,看着面容娇俏的二公主,心中分外不满。 她前世专门研究过历史,按照清宫的规矩,别说是妃嫔所出的公主,即使是皇后所出的公主,见到任何一个主位都要行礼。 因为这段历史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比较匪夷所思,她甚至都背了下来。 乾隆时期的记载原文如下: 固伦和敬公主、和硕和嘉公主、固伦和静公主、固伦和孝公主归宁,额驸进内,与公主一同在皇上、妃、嫔前行礼。 公主诣皇上前,于月台上甬路东旁,行六肃三跪三叩头礼。 礼毕诣妃、嫔宫,于月台上甬路东旁,行四肃二跪二叩头礼。 额驸于皇上行三跪九叩头礼,于妃、嫔行二跪六叩头礼。 这里面的固伦和敬公主乃是富察皇后之女,和硕和嘉公主是纯惠皇贵妃之女、固伦和静公主令妃之女、固伦和孝公主是惇妃之女。 哪一个不比眼前的二公主要尊贵? 尤其是固伦和敬公主,那可是富察皇后与乾隆皇帝的嫡出公主,备受宠爱。 可她见到了一个嫔,还不是要行跪拜之礼? 原本俪珠也根本没想着让二公主给她行这么大的礼,只是想让二公主对她口头上问句安而已。 别说俪珠身为主位嫔妃,属于皇帝的侧室,乃是二公主正正经经的庶母!即使俪珠只是一个低位嫔妃,身为二公主的长辈,出于礼貌,二公主也应该开口问好。 可是二公主却一副完全不把俪珠放在眼里的模样,甚至还出言嘲讽,这让俪珠心中怒火汹涌,戴着护甲的手又痒了起来。 二公主身后的奶嬷嬷见到双方这么剑拔弩张的模样,连忙开口打了个圆场:“李嫔娘娘,您是新宠上位,公主殿下还是初次见您,是以一时没有认出您来,还请您不要怪罪。” 她看见俪珠虽然没有表情,却也没有发怒,心头一喜。 “公主殿下,快叫一声李额娘。” 奶嬷嬷又立刻转头对二公主温言劝道:“以后李嫔娘娘也会如别的那些娘娘一样疼您的,您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快给……” 话音未落,二公主直接一脚踹在了奶嬷嬷身上。 “啊!” 随着一道惨呼声响彻四方,奶嬷嬷“诶哟诶哟”地叫了起来。 她眼见二公主还要继续动手,只能跪在地上, 第104章 掌掴二公主 二公主仍不解气的大骂道:“哼!你这老贱婢,竟然敢来教训我!还要让我叫这个贱人额娘?你是真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俪珠柳眉紧蹙,这一回她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二公主,本宫再说一次,论身份,本宫是有金册的主位嫔妃!论辈分,本宫是你堂堂正正的庶母!论地位,本宫的恩宠在如今的紫禁城中独占鳌头!” 俪珠上前一步,极为强硬的开口道:“是以,今日这个礼,你不行也得行!而且你必须先以最诚恳的态度对本宫道歉!否则,本宫今天就要替荣妃好好教教你规矩!” “我呸!你好歹也是皇阿玛的嫔妃,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还教我规矩呢?你够格吗?我可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女儿!皇阿玛说了,将来是要破格封我为固伦公主的!” 二公主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甩着帕子,对着俪珠指指点点。 她昂首道:“更何况我弟弟胤祉聪敏善学,文采斐然,来日是要辅佐皇阿玛执掌大清的,你一个连子嗣都没有的女人,跟那下不出蛋的老母鸡一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咯咯乱叫?” 俪珠冷笑道:“本宫不过年方十八,公主怎能确定本宫会一直没有子嗣?” “即使你来日能怀上皇嗣,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两说!纵然你能躲过宫里的明刀暗箭生出皇嗣,是男是女犹未可知!哪怕你运气再好,一举得男,能不能养大仍是未知数!” 二公主越说越起劲,甚至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可这些话有很多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乱说。 “就算你辛辛苦苦将皇子养到了可以参与政事的年纪,那你算一算,排行靠前的这些阿哥都多大了?他们恐怕早都结婚生子了,甚至皇阿玛都能够抱孙子,乃至是重孙了。” 二公主的嘴不停叭叭,一众宫人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有些话不光说不得,连听都听不得! 可她却不自知,甚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讥讽道:“那个时候皇阿玛得多大年纪了?或许都已经龙驭宾天了,你跟你的儿子还有什么出路?将来必然要仰人鼻息过活!所以你有什么可自鸣得意的?” 这么一长串口无遮拦的话说出来,不只是俪珠,在场所有的宫人都被震麻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二公主竟然会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不是在明着诅咒康熙会早死吗? 虽然按照常理,古人能活到五十岁就是高寿了,而康熙今年已经三十一了。 可这话是绝对不能明着说出来的! 若非她是康熙的亲生女儿,直接就能治她个谋大逆的死罪。 二公主见到众人全都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非常满意众人的表现。 以为自个儿的“高谈阔论”非常在理,使得俪珠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顿时,她更加狂妄的开口道:“李嫔,你若是识相,现在给我请个安问个好,我回去跟额娘美言几句,说不定来日还能留你一个活路!免得……” “啪!” 俪珠手起掌落,二公主的脸上顿时泛起数道血痕! “啊!” 而后二公主一个重心不稳,瞬间摔了下去,压在了一个老嬷嬷身上。 一众宫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二公主扶起来。 这个时候,她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一般。 二公主怒目圆睁的双眼之中噙满了泪花,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俪珠,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她又急又气,大怒道:“你这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你居然敢打我?你勾引了皇阿玛还不知足,竟然还要残害皇嗣!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连皇阿玛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甚至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 俪珠不屑哂笑:“那又如何呢?” 二公主火冒三丈:“你只是一个嫔妃,你凭什么打我?我要让皇阿玛治你的罪,我要赐死你这个妖女!” 俪珠见状,赶忙退后数步,轻蔑道:“看来公主现在还不够清醒,是不是需要本宫再好生管教公主一番?免得公主虽然身在皇家,却不知道何为规矩,何为体统?整日大呼小叫,胡作非为,见到长辈都不知道行礼问安!” 不等二公主开口,俪珠突然将凤眼一眯,戏谑道:“真不知道你额娘是怎么教你的?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有娘生没娘养?” “你找死!你敢辱我额娘,我要你的命!” 二公主目眦欲裂,双眼发红,犹如疯了一般直接朝着俪珠冲了过来! “公主殿下!快快住手!” 一众伺候二公主的宫人想要拦住二公主,可惜却被二公主几个巴掌全部打倒在地。 幸好秋果和春果带着几个太监冲了上去,配合追过来的一众宫人方才勉强挡住了二公主。 二公主的奶嬷嬷死死地抱着二公主的腰,任由二公主如何捶打她的头颅都不松手! “殿下,您冷静一点!李嫔娘娘是您的庶母,她打了您自然有错,可若是您要对她动了手,那更是忤逆不孝,有理也要变成没理!您千万不要冲动啊!” “放开我!放开我!” 二公主发髻散乱,嘶声尖叫道:“你这个死老太婆,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我要诛你九族!还有李嫔,你这个死全家的贱女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打烂你的脸,我要让你永远没办法得宠!” 看着张牙舞爪,满口污言秽语的二公主,俪珠面色一沉,她直接将挡在身前的秋花推开。 而后猛然上前,反手又是一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躲闪不及的二公主脸上! 这一巴掌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二公主直接被巨大的惯性带着摔在了地上,幸好这一次有更多的宫人护着她,才没有叫她摔伤。 可是她的两边脸蛋却肿得如同猪头一般,原本秀丽的面庞也变得尤为狰狞可怖。 “呜呜呜呜!” 这一回她不再叫嚣着要杀死俪珠,而是一边凄厉哀嚎,一边满地打滚。 任由奶嬷嬷如何安慰,也不为所动。 此等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熊孩子。 第105章 偏心的荣妃 “哭什么哭?哭能够解决问题吗?犯了错就要认,不要在这里撒泼耍赖,免得有损皇家威仪!” 俪珠呵斥道:“今天挨了这两巴掌,希望你以后脑子清醒一些,不要这么狂妄,否则即使你是公主,来日也是要去和亲的,你亲额娘和你皇阿玛可没办法护你一辈子!” 二公主怒目而视:“你给我等着!我额娘就在钦安殿之中拜神,有本事你就站着别走,等我额娘过来,我一定要让她狠狠地收拾你!” 俪珠嗤笑道:“好大的口气!别说是你额娘了,就算是皇贵妃来了,本宫也丝毫不惧。” 二公主显然不信俪珠的话,她用手捂着脸,飞速朝着御花园中心而去,身后一群宫人七零八散的跟着,显得很是滑稽。 秋果提醒道:“娘娘,荣妃乃是四妃之一,您先前刚掌掴了布贵人和通贵人,如今又掌掴了二公主,这若是她们联合起来一起向您发难,即使是皇上要袒护您,恐怕也会比较麻烦。” “山人自有妙计!” 俪珠胸有成竹:“本宫既然敢打她,自然已然想好了对策。” 秋果松了一口气:“那奴婢就放心了。” 俪珠转头吩咐道:“此时皇上应该已经快下朝了,小金子小铁子,你们速去禀告皇上,就说本宫与荣妃发生了争执,荣妃仗着位份要欺负本宫,请皇上速速过来。” 小金子不解道:“这荣妃娘娘还没过来,若是她不听二公主的话来找您麻烦,又该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二公主的脸都被本宫打成那个样子了,即使荣妃是一个再怎么绵软懦弱的人,见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掌掴,也不可能忍耐得住!” 俪珠智珠在握:“更何况荣妃虽然表面上看着不争不抢,实际上他当年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宠妃,心头定然是有傲气的!” 小金子领命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请皇上过来。” 秋果疑惑道:“娘娘,荣妃的位分虽然比您高了一级,可她也未必能够奈何得了您,又何必去请皇上过来,如此小题大做呢?” “荣妃之前请安之时也曾对本宫冷嘲热讽,而且在本宫大喜之日不送贺礼过来,加之二公主对本宫的敌意那么大,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教导,本宫是绝对不信的!” 俪珠解释道:“是以,本宫这一次一定要借皇上的手重重立威,让后宫的人都知道本宫的手段!这样日后才有清静的日子可过,免得总是有些蠢货不厌其烦的针对本宫,即使本宫能够轻易解决她们,也难免要浪费精力。” 秋果顿时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 俪珠又下令道:“小银子小铜子,还有秋花夏花,你们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若是皇上来了,一定要给本宫吱个声儿。” “我等遵命。” “至于秋果和夏果,你们收到信号之后,记得一定要掐本宫一把,时机必须得把握准确,明白吗?” “谨遵娘娘吩咐。” 秋果和夏果虽然不知道俪珠具体要做什么,可是她们都觉得俪珠这一次是要有大动作了。 而后俪珠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浮碧亭四周,发现下方的浮碧池之中绿水清幽,有着一条条颜色各异的锦鲤游荡其中,而且池水不深,顿时有了更加大胆的打算。 …… 钦安殿中,荣妃将所有庙祝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跪在真武大帝的神像面前喃喃自语着。 “信女不求此生能再得皇上恩宠,只愿三阿哥能够平安长大,健康顺遂!”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宫中妖孽横行,迷惑君上,只盼大帝能大显威灵,扫除妖氛,叫那李嫔暴毙而亡,信女来日定然为大帝重塑金身,以金砖玉山为祭!” 说着,荣妃双手合十,对着神像叩首不停,显得极为虔诚。 正在这时,红漆木门“嘎吱”一声被猛然推开,一团火一样的身影直直地撞到了荣妃怀里。 荣妃一个趔趄,差点被二公主撞倒在地。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之色:“你这个皮猴子,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多跟你弟弟学一学,你看他才几岁,却比你稳重得多!还有大公主与三公主,一个不是皇上亲生的,一个年纪比你小且又只是一个贵人之女,却都比你瞧着更像一个爱新觉罗家的公主,你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荣妃其实很不喜欢二公主的这个性格。 而且当年二公主刚刚出生的时候,她也非常失望,因为二公主只是一个女儿。 唯有三阿哥最得她心,小小年纪,经论辞藻却已是众兄弟之中最拔尖的,很得康熙赏识。 外加性子不急不躁,有古之大儒之风,同时又是个儿子,来日有登临大宝的希望,所以荣妃一向偏心无比。 只不过因为二公主能讨康熙的喜欢,她才在明面上对二公主勉强有了个笑脸,实际上对二公主很不上心。 若非如此,二公主也不会被养成这副模样。 其实小孩子非常敏感,二公主知道荣妃不喜欢她,反而非常想要在荣妃面前表现,可总是弄巧成拙。 久而久之,性格才会变得如此顽劣刁钻。 二公主感受到荣妃身上的抗拒之意,只好不情不愿的从荣妃怀里起来。 她将头偏过去,强忍着泪意,倔强道:“额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知道认错就好,以后不要再这么疯疯癫癫的了,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样子,成何体统?不要以为你皇阿玛对你宠爱有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荣妃絮絮叨叨的批评道:“你皇阿玛总有老的那一天,你也有和亲的那一天,你若是不改一改这坏脾气,等嫁到夫家去,远隔千山万水,可没人能给你出头!” 荣妃的话犹如利刃一般插入了二公主的内心。 即使先前被俪珠连扇了两巴掌也不过是皮肉之苦,可是此刻,面对荣妃轻飘飘的言语,二公主的内心却无比煎熬,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直到这时,荣妃才发现了不对,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你的脸是 第106章 掌掴荣妃 她上前将二公主的脸掰到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怒火升腾:“是谁干的?居然这么放肆敢打你的脸?” 二公主正要开口,荣妃却面色一变,指责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太皇太后?本宫不是跟你说过吗?除了在本宫面前和皇上面前,一定要循规蹈矩,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本宫看你就是欠打!赶紧去给太皇太后请罪,否则拖累了本宫是小,要是连累了你弟弟,赔上你的命你都担不起!” 按照荣妃的认知,宫里也只有太皇太后敢打二公主了。 所以她以为二公主不小心得罪了太皇太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二公主推出去,免得惹火上身。 二公主此刻完全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已经没有开口辩解的力气,只能任由荣妃的贬低之言将她整个人团团包围,犹如一叶孤舟被惊涛骇浪来回冲刷,随时都会翻船。 “娘娘误会了!” 还是一直伺候二公主的奶嬷嬷看不下去了,连忙解释道:“太皇太后凤威如山,无人胆敢冒犯。” 荣妃仍旧斥责道:“那是谁打的公主?皇贵妃吗?皇贵妃不是跋扈之人,一定是公主做错了什么!” 奶嬷嬷只好如实相告:“是景阳宫的李嫔娘娘掌掴了公主。” 荣妃先是一惊,而后怒发冲冠、“什么?李嫔!她怎么敢的?这贱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宫一定让她知道本宫的厉害!” 奶嬷嬷又道:“娘娘,此事公主也有错处,她见到李嫔未曾行礼,才会起了争执。” 荣妃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寒声道::“小孩子家家的,何必与她一般见识?这李嫔真是放肆惯了,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本宫就是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 俪珠刚刚把所有事情都吩咐妥当,没过多久,荣妃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浮碧亭附近。 幸好俪珠每次出门都会多带一些宫人,所以此时她的气势竟然丝毫未落下风。 荣妃直接开口质问道:“李嫔!二公主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俪珠点头承认:“是本宫打得又如何?谁让她不知礼数,不分尊卑,忤逆长辈,还轻辱天子嫔御,此等行径,着实欠打!” “你竟敢如此狂妄,皇子公主可都是皇上的血脉,若犯了什么错,皇上也只是训斥两句,你怎么敢打公主?” 荣妃怒瞪着俪珠,大喝道:“你这般僭越犯上,丝毫不将皇室的规矩放在眼中,你将本宫置于何处?将皇贵妃置于何处?又将皇上置于何处?” “皇上的血脉又如何?本宫还是皇上的女人呢!即使她身上流淌着爱新觉罗家族的血液,也不是她对本宫不尊不敬的理由!” 俪珠据理力争:“本宫可是上了皇室玉牒的,又是她的长辈,哪一点不值得她对本宫行礼问安?” 荣妃责怪道:“二公主还只是一个孩子,她懂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她一般见识?你如果对本宫有意见,大可以直言不讳来找本宫,何必弄这些拐弯抹角的下三滥手段?” “好一个颠倒是非的钟粹宫荣妃!你只看见本宫打了你的女儿,你怎么不问一问你的女儿做了什么好事?本宫是她的庶母,位分只比你稍低,她也敢出言不敬,甚至辱及本宫的家人,口口声声要杀本宫全家。” 俪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怒极反笑:“此等品性败坏之人,若是将来代表大清前往各部和亲,莫说是推动满蒙联姻的大计,使双方永结秦晋之好了,不逼得那些台吉首领叛乱便是谢天谢地了!” 荣妃喘着粗气,她反驳道:“你胡说什么?二公主是皇上的女儿,和亲也是下嫁而已,那些外藩王公只会尊着敬着,怎会行此等悖乱之事?” 俪珠反问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皇上的女儿?那她见到皇上的女人为什么不行礼?她究竟是在藐视本宫,还是在藐视皇上?” 荣妃脸色一白,呐呐无言,半晌才道:“你休要污蔑公主!” 俪珠步步紧逼:“若是本宫来日生个公主,见到你也不对你行礼,甚至讥讽你年老色衰,你能忍得住吗?” “那你也不能打她啊!” 荣妃说不过俪珠准备开始耍赖,她将身后的二公主拉了出来,指着她两边伤势不轻的脸庞对着俪珠诘问道:“你看看,公主的脸上满是血痕,可见你掌掴公主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你的心思如此歹毒,实在不堪为嫔为妃!” 她威胁道:“还不速速给本宫赔礼道歉,否则本宫会亲自去找皇上做主!届时,若是让皇上知道你私下里竟然是这副嚣张跋扈,狂妄自大模样,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得宠下去吗?” 一个失宠多年的人居然想要教她如何得宠,俪珠只觉得真是太好笑了。 “这就不劳荣妃姐姐你操心了,皇上最是喜欢本宫这副肆意张扬的模样!或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本宫天生丽质,青春正盛呢?” 俪珠眉眼弯弯,用帕子遮着嘴唇,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毕竟皇上日日见到的都是如你这般人老珠黄,青春不在的女人,骤然见到本宫这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自然是食髓之味,难以自拔了。” 荣妃被戳中了痛处,再也顾不得什么贤惠温柔,她伸手指着俪珠,想要加强自己的气势:“伶牙俐齿的贱人!你竟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以钟粹宫主位的身份命令你,赶紧给本宫跪下!” “一朵昨日黄花而已,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还命令本宫呢?你有凤印吗?” 俪珠毫不留情的讥讽道:“本宫也以景阳宫主位的身份命令你,即刻给本宫道歉!” “放肆!” 荣妃猛然上前,对着俪珠就是一巴掌打来。 俪族早有防备,猛然伸手抓住了荣妃举起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反掌就是一耳光抽在了荣妃的脸上。 只听“啪”得一声脆响! “啊!” 伴随着荣妃的惨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好似被定在了原地,不由得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可 第107章 陷害荣妃 荣妃完全被打懵了,她一脸的无法置信:“你竟敢打本宫?本宫乃是四妃之一,三阿哥生母,与皇上少年相识,你知道本宫当年有多……” 俪珠没兴趣听荣妃废话,冷笑道:“打得就是你!怎么着吧?” 荣妃不服,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俪珠的面庞打来。 俪珠早就防备着这一手,她直接一脚踢在了荣妃的膝盖之上,而后胳膊抡圆,猛然一巴掌扇在了荣妃方才被打过的的同一边脸上! “啪!” 一道比之先前还要清脆的皮肉交击之声响起,荣妃骤然摔倒在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啊!” 眼见事态升级,荣妃身后的宫女嬷嬷连忙上前将荣妃扶了起来。 俪珠身后的宫女太监也上前挡在了俪珠面前,免得有人浑水摸鱼,趁虚而入。 荣妃不顾形象的大吼着:“来人!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拿下!” “娘娘息怒!” 一众宫人既不敢违背荣妃的命令也不敢对俪珠动手,只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 这时,小铁子给秋花打了一个手势,秋花连忙来到秋果面前做了个表情,秋果趁势在俪珠胳膊上掐了一把。 俪珠顿时会意,她连忙捏起嗓子尖声道:“荣妃娘娘!您如何责骂臣妾也就罢了,您为何要辱及圣上呢?即使圣上常年不召您侍寝了,可是圣上一有空就会去您的宫里坐一坐,同时又将您封为了四妃之一,这已经是极大的体面了,您为什么还不知足呢?” 荣妃此刻已经被俪珠的举动冲昏了头脑,她也不管俪珠突然的反常之语,直接骂道:“你这个贱人,狐媚惑主!祸国殃民!本宫迟早要摘了你的脑袋!” 恰逢其会的,一直关注着四周的俪珠瞥见了一抹明黄色的衣角,她连忙矫揉造作的大叫道:“啊!不要啊!荣妃娘娘,臣妾知错了……” “噗通!” 不等荣妃有所反应,俪珠直接一个翻身就跳下了浮碧池,高声呼救起来:“救命!救命啊!臣妾不会水……” 岸边的秋果和春果等人也连忙按照剧本厉声哭叫道:“快来人啊!我家娘娘掉到池子里去了!” “爱妃!!!” 又是“噗通”一声,伴随着一声焦急的大喝,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下来,一把搂住假装溺水的俪珠,带着她往岸上游去。 跟着康熙过来的一众宫人见到康熙都跳下去了,有急于表现的,也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的跳到池子里。 虽然没帮什么忙,可这惊慌失措的架势是有了。 而后众人七手八脚地一起将康熙与俪珠送到了岸上。 其实浮碧池之中的水位较浅,在没下雨的时候,根本难以过肩,而且俪珠前世学过游泳,要不然她也不敢直接跳下来。 否则弄巧成拙,真的溺水可就完蛋了。 “快传太医!传朕旨意,让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过来!” 康熙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俪珠,心疼不已:“爱妃,你怎么样?” “咳咳……” 俪珠挤出几滴眼泪,断断续续道:“臣妾…臣妾并无大碍,多谢万岁及时相救,若非如此,恐怕来日臣妾就见不到万岁了!” “胡说什么?朕要日日与你相见,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 康熙接过梁九功递过来的狐皮大氅,直接披在了俪珠身上,而后紧紧地抱着俪珠,满脸焦急之色:“朕已传了太医,爱妃莫怕。” 梁九功见状,又赶忙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个颜色,让他们再去取一件保暖的大氅过来,毕竟康熙浑身也浸满了水。 如今的天气不是很热,湿透的衣服穿久了,必然会得风寒。 “万岁,你不要怪罪荣妃姐姐,她一定不是有意的。” 湿漉漉的发丝粘在俪珠的脸上,让俪珠显得很是狼狈。 但她一开口没有控诉荣妃,反而故作大度道:“是臣妾的鞋子不合脚,没站稳才会摔到池子里去,不干荣妃姐姐的事。” 康熙听了此言,心中愈发愤怒:“这池子的栏杆这么高,若是没站稳也不至于摔下去!朕方才远远就听到荣妃与你起了争执,你一心退让,她却步步紧逼,甚至故意将你推下水池!如此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人,爱妃又何必包庇于她?” “臣妾绝无包庇荣妃姐姐的意思,只是荣妃姐姐乃是公主与阿哥之母,又是曾经的宠妃,臣妾实在不愿意皇上夹在她与臣妾之间,左右为难。” 俪珠满脸一副我都是为了你才会这么隐忍的模样,让康熙十分感动。 他恨铁不成钢:“朕知道你生性善良,又如此体贴,可你也不能全顾着别人,也要多为自己考虑,免得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俪珠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开启茶言茶语模式:“只要有皇上替臣妾做主,臣妾什么都不怕了。” 荣妃见康熙三言两语就认定了是她的错,连忙上前辩解道:“皇上!是李嫔先对臣妾出言不敬的,而且她还打了二公主!” 康熙剑眉倒竖,质问道:“所以你就敢把她推下水池?” 荣妃一时百口莫辩,又急又气:“臣妾当时离她足有好几丈远,根本就不是臣妾把她推下去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在故意陷害臣妾!皇上您万万不可以听信一面之词,否则冤枉了好人,悔之晚矣。” 俪珠急切道:“万岁,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私自管教二公主,也不该与荣妃姐姐起了争执,您不要怪荣妃姐姐。” 荣妃见状冷笑一声,一把拉过二公主,指着二公主对康熙告状道:“皇上,您看这李嫔多么心地狠毒,二公主只是一个孩子,她竟然将二公主的脸都打肿了!简直是蛇蝎心肠。” 康熙眉头一皱,一时无言。 荣妃内心窃喜,以为康熙会为她做主,便继续道:“还有臣妾,不过是想要同她讨个说法,她竟然踢了臣妾一脚,又连扇了臣妾两巴掌,难道您看不见臣妾脸上的血痕吗?” 康熙上下打量了一番二公主和荣妃,一时之间也稍 第108章 康熙无限偏袒俪珠 他对俪珠柔声问道:“爱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动手打了哈宜呼和马佳氏?” 哈宜呼就是二公主的小名,马佳氏则是荣妃的姓氏。 俪珠如实道:“臣妾不敢欺瞒万岁,臣妾确实打了二公主和荣妃姐姐。” 康熙龙目圆睁,极为诧异。 他并非惊讶于俪珠打了二公主和荣妃,因为他也知道宫里不可能有纯洁无瑕,至善至美的女人。 俪珠的跋扈嚣张他更是有所耳闻,只是因为他深爱俪珠,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惊讶的缘故在于俪珠居然直接承认了自个儿打了二公主和荣妃。 他还以为俪珠会想办法狡辩一番。 霎时之间,俪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层。 别的那些嫔妃遇到事情,从来想着都是诓骗扯谎,没有一个愿意对他说实话,甚至还会故意算计他。 而俪珠的性子虽然张扬了一些,可即使已经如此得宠了,却从未对他妄语欺瞒,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 其实并非俪珠对康熙抛出了真心,只是因为俪珠知道单纯的谎言根本站不住脚。 只有半真半假或者是七真三假的话语,才最有可信度。 何况荣妃和二公主脸上的伤势是做不了假的,狡辩也是无用功。 康熙轻声问道:“爱妃为何要打她们?” 他其实并不在乎原因,只是单纯的走个场面。 因为不论是何原因,他都会站在俪珠这边。 只因俪珠是他的挚爱,纵然他是天子,也没办法一视同仁,难免对心爱之人有所偏向。 从前他可能还会尽量克制,按照太皇太后对他从小教育的标准,力求做一位千古一帝的圣君。 可自从他查清楚了当年的旧事之后,他已经卸下了太皇太后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甚至还起了逆反心理。 你不让朕对女子动情,朕偏要动情!你不让朕对嫔妃独宠,朕偏要独宠! “臣妾今日游览御花园,与二公主相遇,二公主却对臣妾出言嘲讽,臣妾心中不悦,只是身为长辈不好与二公主一般见识,本想就此离去。” 俪珠解释道:“谁知二公主竟说出什么臣妾无子无女,皇上龙驭宾天之后要看三阿哥的脸色过活这等的大逆不道之言!” 二公主眼睛一瞪,直接上前指着俪珠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胡说!你竟敢污蔑我?” 康熙转头大喝一声:“给朕闭嘴!谁允许你在朕面前咆哮的?” 二公主被吓得浑身一抖,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康熙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江山社稷,听到有人居然敢觊觎他的帝王宝座,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他也无法容忍。 虽然此话并非三阿哥亲口所说,可二公主是三阿哥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二公主说错的话,当然也要算在三阿哥身上。 何况古人最忌讳生死,皇帝虽然号称万岁,奈何古往今来能够活过百岁的皇帝都未曾出现。 是以“龙驭宾天”这四个字,可谓是深深地刺痛了康熙。 尤其是这句话是从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儿口中说出来的,更让他悲怒交加! 二公主直跺脚,急得面红耳赤,顶着天子的盛威道:“皇阿玛,您不要相信这个狐狸精的话,她是在挑拨我与您的……” 康熙忍无可忍:“朕让你闭嘴,你听不明白吗?给朕跪下!” 二公主不可置信:“皇阿玛?” 康熙神色冷漠:“跪下!” “呜呜呜呜!” 二公主放声大哭了起来,不情不愿地跪倒在地。 康熙强行压下泪意,他已经确定俪珠说的是真的了。 至少二公主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因为每次二公主心虚的时候,耳朵根子就会发红。 康熙强打起精神道:“爱妃,你继续说。” “皇上春秋鼎盛,二公主之言无异于诅咒皇上!臣妾实在无法忍受有人诅咒皇上,一时情急之下申斥了二公主几句。” 俪珠避重就轻道:“岂料二公主辱及臣妾父母,臣妾激愤之下才打了二公主一巴掌,而后二公主竟然朝着臣妾扑过来,要划花臣妾的脸,臣妾出于自保,又打了二公主一巴掌。” 康熙的神色舒缓了下来:“爱妃有心了!之后呢?” 诅咒天子,死罪都不为过。 二公主只是挨了两巴掌,这个惩罚着实是太轻了。 “而后荣妃娘娘过来,指责臣妾不该掌掴二公主,臣妾向荣妃娘娘解释了一番,谁知荣妃娘娘不但不听,还要来打臣妾。” 俪珠前面的话都是真的,最后却撒了个谎:“臣妾与荣妃娘娘争执之间,不小心用手刮到了荣妃娘娘的脸,荣妃娘娘就把臣妾推进了浮碧池。” “你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没有告诉本宫二公主出言诅咒皇上,否则本宫早就第一时间带着她去向皇上请罪了,怎么会来找你算账?” 荣妃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她手舞足蹈,恨不得扑上来咬人:“而且你对本宫不敬,是所有宫人都有目共睹的,你还嘲讽本宫年老色衰,否则本宫也不会先动手!何况本宫什么时候把你推下水了?” 跪在一旁的二公主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痛得她难以招架。 皇阿玛还没有定她的罪,也没有明确相信李嫔的话,她的亲额娘却已经先给她定罪了。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过是为了她额娘的宝贝三阿哥罢了。 只要能够平息皇阿玛的怒火,即使舍了她这个二公主,她的额娘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康熙语气森寒道:“这么说,马佳氏你是承认你先动手的了?” 荣妃委屈道:“臣妾的确先动手了,但是臣妾并没有讨着好,碰都没碰到李嫔,反而被她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给打了。” 康熙一副认定了凶手的模样:“所以你因此怀恨在心,就将朕的爱妃给推下了池子,对吗?” “臣妾没有!臣妾冤枉!” 荣妃大声辩驳道:“李嫔方才与臣妾争执之时明明占着上风,突然嘴里却说起了奇怪的话,可见李嫔是早已预谋好的,故意针对臣妾设下了陷 第109章 马佳氏降位为嫔 荣妃以为自己的这番肺腑之言能够打动康熙,岂料康熙反而大感冒犯,不由怒从心起。 他冷声斥责道:“你是在威胁朕吗?如果朕不顺了你的意,是不是就不是一代圣君了?马佳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可是李嫔真的绝非善类,她平日里在臣妾等人面前嚣张跋扈,在您面前却讨巧卖乖!又工于心计,手段狠辣!” 荣妃一边求饶,一边劝谏道:“您若是执意要宠幸此等蛇蝎美人,恐怕于江山社稷全然不利。” 康熙怒发冲冠:“放肆!你竟敢口出怨怼之言,还敢妄议朝政!马佳氏,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惩罚你?” 荣妃心头一颤,回过神来也不由得浑身发抖,她连忙跪倒在地,口称不敢。 俪珠忍不住拱火道:“万岁,荣妃姐姐是伺候您的老人了,又是三阿哥的生母,自然身份贵重,臣妾得罪了荣妃姐姐,遭此大难也是臣妾自个儿活该,怪不得旁人。” 皇子的生母身份确实尊贵,可随着皇子的年龄越大,对于皇帝来说,却又成了一份威胁。 俪珠所言,正是要故意点醒康熙。 果真,康熙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丝毫不想再听荣妃的任何辩解之词。 他直接面无表情地冷声下旨道:“钟粹宫荣妃马佳氏,不淑不贤,无才无德。上不能尽孝太后,中不能侍奉天子,下不能教诲帝裔!失睦宫闱,枉顾天家恩典;秉性阴邪,蓄意戕害嫔妃。实不堪妃位之荣,主位之尊!今褫夺封号,着降位为嫔,无召不得侍于御前!尔宜静思己过,勤勉修身,不可再多生事端。” 康熙的金口玉言,掷地有声,面对他的雷霆之怒,在场所有宫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俯首帖耳,战战兢兢。 “皇上!” 马佳嫔高呼一声,满眼含泪,悲怆道:“您曾经说过,要让臣妾做紫禁城之中最荣光华耀的妃子,难道您都忘了吗?” 其实凭借康熙的智慧,也能看出今日之事恐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或许真有俪珠故意算计马佳嫔的可能。 只是他对俪珠的滤镜太厚了,为了俪珠,他不想深究太多。 只要俪珠能开心,顺了俪珠的意惩罚马佳氏也无甚妨碍。 否则马佳氏就不只是降位为嫔了,至少也得一撸到底降为答应。 “朕从未忘却曾经的诺言,只是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马佳吉鼐了!你今日都已经敢谋害嫔妃了,如若再让你待在四妃之位,来日你不知道还要作出何等悖逆之事!” 康熙漠然道:“此次小惩大诫只是朕给你的一个警告,希望你能长长记性,不要再像那些初入宫闱的小嫔妃一般不成体统。” 马佳嫔泪眼婆娑,她知道这一次她是彻底败了。 她过惯了滋润日子,竟然失去了警惕之心,就这么栽在了俪珠这个承宠不过半月的女子身上。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康熙是不会相信她的。 因为宫里的争斗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谁得宠谁就能占据上风。 智慧再高,心计再深,也只能锦上添花,无法绝地翻盘。 俪珠靠在康熙怀中,歪着头对马佳嫔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神色。 马佳嫔心头火起,她银牙紧咬,却也只能暗自忍耐,不敢再横生枝节。 二公主惊呼道:“皇阿玛!您怎么能这么做呢?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怎么能降额娘的位份呢?更何况是褫夺封号!这对嫔妃来说,比降位还要屈辱。” 因为位份是皇室对于嫔妃功劳的嘉奖。 封号却是帝王对嫔妃心目中的印象,代表了帝王的认可。 降位份通常是单纯因为嫔妃犯了错误,需要惩罚。 而褫夺封号,则代表帝王从心中否定了这个人以往的所有好处。 “你知道屈辱就好!因为没有教好你,还当着你的面谋害嫔妃,所以你额娘已经配不上妃子之位,更配不上朕为她选的封号。” 康熙先是呵斥了一番二公主,又转头道:“马佳氏,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保留封号降为贵人。” 马佳嫔连忙叩首道:“臣妾多谢皇上开恩保留臣妾嫔位的位分,臣妾谢主隆恩。” 虽然被褫夺封号非常丢脸,可她更不愿意被降为贵人。 因为一旦失去一宫主位的身份,就没办法继续抚养三阿哥了。 二公主快急哭了:“皇阿玛,您怎么能如此偏听偏信呢?我和额娘身边的宫女都可以作证,是李嫔她自己跳到池子里去的,跟额娘完全没有半分关系。” “你给朕住嘴!没大没小的东西!李嫔是你能叫的吗?她是你的长辈,你要么称她为李额娘,要么称她李母妃,谁允许你直接称呼她的位号的?” 康熙火冒三丈:“怪不得你这些年来愈发顽劣,原来你额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若是你再这么不分尊卑,朕就将你额娘降为贵人,把你送到别的主位那里去教养,也好让你学学规矩。” “皇阿玛……” 二公主还想辩解,可是马佳嫔却直接扯着她再次给康熙磕了个头:“皇上,臣妾有错!臣妾没有教好二公主,请皇上降罪。” “万岁,二公主乃是天家贵女,公主之尊,有些脾气也是寻常之事,您不要太过生气,免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俪珠不开口还好,俪珠一开口,康熙就想起了先前从俪珠口中听到的二公主对他的诅咒之言,不由更加恼怒。 他骤然下旨道:“二公主品行不端,不孝不悌,口出恶言,无礼于嫔御,悖乱于君父!即日起,禁足西三所,无旨不得出。” 所有人都没想到康熙竟然会当着二公主的面说这么重的话。 因为对于古人来讲,不孝是非常严重的罪名,等于说是完全将这个人给否定了。 “皇阿玛!” 二公主彻底爆发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怒视着俪珠,委屈道:“我可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您怎么能为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禁足我?” 俪珠再次添了一把火:“公主,你怎么说本宫都可以,只是你为什 第110章 俪珠乘坐龙辇回宫 “你胡说!” 二公主又急又气,赶忙开口解释:“皇阿玛,我绝无此意。” “你如此顽劣不堪,屡教不改,看来你是不想当这个公主了!” 康熙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感受到了极度的失望。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连连往他的心窝里捅刀子。 “传朕圣旨,钟粹宫马佳嫔所出之女,不堪教化,实非善类!着撤去一切和硕公主待遇,只以多罗县主份例奉养。” 固伦公主之下是和硕公主,和硕公主之下是和硕郡主,和硕郡主之下才是多罗县主。 通常郡王嫡女便会被封为多罗县主。 等于说二公主从此待遇大降,相当于从皇帝之女变成了郡王之女。 吃穿用度全都不复从前,见到自己的兄弟姐妹还得行礼。 虽然保有公主之名,却不复公主之实。 二公主崩溃了:“皇阿玛!您怎么能这么绝情?” 康熙大手一挥:“梁九功,还不快把马佳嫔和这个孽障带下去!” 梁九功躬身领命:“马佳主子,您快回宫去吧。” 马佳嫔这时已经认命了,她不哭不闹,只是对着康熙俯首一礼,而后转身就走。 她的腰杆依旧挺的直直的,她这次虽然输了,可她还没有完全败北,因为她还有三阿哥这一筹码。 如今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二公主却依旧哭叫不休,犹如杜鹃泣血,白猿啼鸣,很是悲凄。 梁九功见状,非常无奈:“二格格,您再是这样,您的体面可就一分都没有了。” 二公主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眼见康熙的脸色越来越差,梁九功只好一挥拂尘,直接让几名宫女堵住二公主的嘴,而后架着不停挣扎的二公主飞速告退。 魏珠趁势上前讨好道:“回禀皇上娘娘,奴才方才吩咐底下的人,让他们在钦安殿收拾好了一间暖阁,又从乾清宫和景阳宫取来了一些皇上与娘娘常穿的袍服,请皇上娘娘暂且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太医马上过来。” “嗯。” 康熙微微颔首,直接抱着俪珠,一路来到了钦安殿收拾好的房间之内,又将俪珠放在榻上。 然后让所有宫女退下,准备亲自给俪珠换衣服。 俪珠见状想要起身:“万岁,我已经无碍了,让我自己来吧。” 康熙连忙按住俪珠:“爱妃,你快躺好。” 俪珠心中甜丝丝的,嘴上却道:“按理来说,应该是由我亲自伺候万岁的,怎么能让万岁来服侍我呢?” 康熙笑了笑:“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见外之言。” 而后他开始帮俪珠褪去外衫。 俪珠大感惊讶:“万岁竟然会解扣子?” 男式旗装和女式旗装不同,而且女式旗装上面的盘扣和排扣很是复杂,是以俪珠才会有此一问。 康熙眼中带着一丝追忆之色:“额娘的身体一直不好,我没有登基之时,宫人伺候地很不尽心,所以我经常亲自侍奉额娘,是以这些伺候人的活计我都会一点。” 此言一出,俪珠心中一凛,原本的缱绻气氛全都没有了。 她有心试探康熙关于圣母太后之死如今已经查到了什么地步,可最终还是按耐了下来。 此时此刻,不适合问这些。 毕竟她现在佯装溺水,若是还有心情问东问西,未免也太假了。 片刻之后,康熙先是帮俪珠换了一身黛紫色旗服,又给自己换了一身湖绿色常服。 而后康熙扶着走出房间,伴随着一片恭敬的请安问好之声,二十多名太医陆续上前行礼跪拜。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参见娘娘,娘娘玉体金安!” 康熙吩咐道:“不必如此多礼,你们李主子方才不慎落水,快来给你们李主子把一把脉,瞧瞧可有什么不虞之处。” “遵旨。” 还是张院使和贾王两位院判先行上前替俪珠诊断了一番。 很快,三人心头松了一口气,都道:“娘娘福大命大,除了呛了几口冷水,有些寒气入体以外,没有什么大碍,这几日只需要喝上几剂固本培元的汤药便可大安了。” 其余的太医都是御医级别,比不得院使和院判,俪珠嫌麻烦,他们便没有一一上前把脉。 可根据俪珠的气色,也都断定俪珠无甚大碍,一时间皆大欢喜。 如此一番折腾,康熙才彻底放心。 而后稍作休息,将一众太医打发出去,康熙又打算亲自用銮驾送俪珠回宫。 銮驾又称作龙辇或是御轿,乃是皇帝的专属仪仗,也是天子的象征之一。 俪珠假意受宠若惊道:“臣妾不过是一个嫔妃,怎能坐万岁的銮驾呢?” 康熙调侃道:“古有班婕妤却辇之德,被传为千古佳话,莫非爱妃也要效仿班婕妤做一个贤妃不成?” 俪珠轻哼一声:“臣妾若非贤妃,难不成还是妖妃不成?” 康熙突然认真道:“爱妃若是贤妃,朕自然是一个明君,爱妃若是要作妖妃,朕也要陪着爱妃做一个昏君。” 俪珠娇嗔道:“万岁真是糊涂了,大庭广众之下竟说这些浑话。” 康熙意有所指,他感慨道:“朕确实是糊涂了,糊涂了太多年!竟然让某些人骗了朕这么久!所以朕自今日起不再糊涂,朕要痛痛快快的做自己!什么江山社稷,皇室命脉,都不及爱妃来得重要。” 说着,不等俪珠仔细琢磨康熙的话外之音,他一把就将俪珠拉上了銮驾。 而后抱着俪珠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紧紧搂着俪珠的腰肢,不让俪珠反抗。 俪珠假模假样的挣扎了几下,便顺势倒在了康熙怀里,娇声道:“万岁,这青天白日的,被人看见可怎么办?” 康熙霸气侧漏,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朕便要让她们看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在朕心目中究竟有多么重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你的地位。” 俪珠心头一暖,最终还是忍不住试探道:“旁人也就罢了,若是让太皇太后瞧见了可怎么好?” 康熙搂着俪珠的大手猛然一个用力,差点就把俪珠弄疼了。 俪珠眉头微蹙,将嘴一嘟:“万岁,您轻点儿 第111章 深感无力的皇贵妃 “无妨事。” 俪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康熙身上,撒娇道:“万岁,我问您话呢!您怎么不回答我?” 康熙紧紧抱着俪珠,郑重道:“不用害怕!朕是真龙天子,九州之主!太皇太后牝鸡司晨太久了,朕早已经容不下她了。” 俪珠在康熙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只想说,究竟是因为老妖婆牝鸡司晨太久,还是因为老妖婆杀了你大额娘啊? 不过这话太犯忌讳了,俪珠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沉默以对。 关于太皇太后杀了康熙额娘之事,她是不会主动提及的,她只会等康熙忍不住之时亲自对她讲明一切。 唯有这样,才代表康熙真正愿意让俪珠走进他的心底。 之后二人一路无言,迎着明媚阳光,往景阳宫而去。 因为康熙的有意为之,所以俪珠导致马佳嫔被褫夺封号削去妃位之事和俪珠导致二公主被剥夺公主待遇降为县主之事,还有俪珠一路坐着康熙的銮驾回宫的消息,犹如一阵九级大风一般飞速的刮过了东西六宫。 得到消息的所有人,都在感慨,紫禁城要变天了! …… 承乾宫外,布贵人和通贵人用帕子擦着额头之上的细汗,心中虽然焦急不已,面上却只能露出隐忍的平静之色。 宫女说是去通传了,可这都快过去两刻钟了,却还没有得到回信。 又过了片刻,直到二人耐心都快消磨完了,一个打扮得体的宫女才走了出来,对着二人福身一礼:“皇贵妃娘娘收拾好了,请二位主子随奴婢前往拜见。” 二人长舒一口气,连忙跟着宫女走进了承乾宫,一路绕过抱厦,来到了正殿旁边的花厅之中。 皇贵妃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正饶有兴致的拨弄着一盘围棋。 “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 “多谢娘娘。” 皇贵妃早已得到二人被俪珠掌掴的消息,只用余光瞥了通贵人和布贵人一眼,见到她们脸上的痕迹,不禁眉头一挑,明知故问道:“二位妹妹,这是怎么了?” “回禀娘娘,景阳宫李嫔实在是太跋扈了!臣妾不过是同她说了一句玩笑话,她竟然当众掌掴臣妾,还罚跪臣妾,甚至命令臣妾抄写宫规!” 布贵人控诉道:“臣妾又不是她宫里的人,她也未曾协理六宫,有什么权利惩罚臣妾?还有通妹妹,她只是替臣妾说了一句公道话,竟然也挨了打。” “臣妾等人位卑言轻,被打了也就打了,只是实在是看不惯李嫔那副嚣张模样,竟然敢越过您惩罚妃嫔,这不是在打您的脸吗?” 通贵人也道:“我看她得宠了几日,竟是分不清楚谁是天谁是地了,怕是有心要对您取而代之。” 皇贵妃举着棋子的手猛然顿在了空中,俪珠上次与她撕破了脸,她一直想要找机会报复,这一次正是一个好机会。 “这种人竟然能被封为一宫主位,真是老天无眼。” 布贵人又嫉又妒:“您可别觉得臣妾是危言耸听,那李嫔若是针对您有半分尊敬之意,怎么会在初次请安的时候不行奉茶之礼?她当日的举动,明显是有了不臣之心,您可不能再这么纵着她了!” 皇贵妃念头一转,突然温和笑道:“本宫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宫里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倒是叫二位妹妹受委屈了。” “只要娘娘愿意替臣妾等人做主,臣妾等人就不委屈。” 布贵人与通贵人期待的望着皇贵妃,希望她能立刻下令惩罚俪珠。 皇贵妃也不负所望,当即开口道:“李嫔如此嚣张跋扈,罔顾宫规,实在不能不罚,传本宫懿旨,景阳宫李嫔肆意妄为……” “娘娘且慢!” 一道浅碧色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打断了皇贵妃未开口的话。 皇贵妃眉头紧锁:“玉兰,怎么了?” 这样大呼小叫的,实在不成体统,若非是自己的大宫女,她都要直接惩治了。 绿衣宫女也无心解释,她快步上前,附在皇贵妃耳边禀报道:“御花园中,马佳氏……” 通贵人和富贵人虽然听不到玉兰对皇贵妃说了什么,心中却突然不安了起来。 皇贵妃的脸色越来越差,等听完玉兰带回来的消息之后,面上不由得阴云密布,阴沉如水。 布贵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通贵人却极其没有眼色的催促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置李嫔,免得此人在宫里愈发嚣张,也让宫中姐妹都知道娘娘您的威严,免得有人学李嫔那般矫情,坏了宫中的规矩可就不好了。” “都给本宫闭嘴!” 皇贵妃猛然一挥袖子,将鎏金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全部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脆声响起,甚至有几枚棋子弹到了布贵人和通贵人身上。 二人连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娘娘恕罪!” 过了片刻,见皇贵妃还是没有表示。 布贵人只好硬着头皮道:“莫非是李嫔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皇贵妃满脸都是挫败感,她有气无力道:“李嫔先后与二公主还有马家氏在御花园之中起了冲突,她掌掴了二公主还有马佳氏,结果却自己跳到浮碧池里陷害二人,如今二人一个被皇上褫夺封号,降为了嫔位,一个被削去公主待遇,降为了县主。” “什么?” 布贵人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荣妃娘娘曾经那般得宠,膝下又有二公主和三阿哥,也极得皇上重视,前段日子听说不是还要给二公主固伦公主的待遇吗?李嫔究竟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皇上那般重情重义的一个人,这次怎会如此不留情面?” 皇贵妃不屑道:“什么荣妃?现在她已经是马佳嫔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通贵人满是兔死狐悲之感:“马佳娘娘性情温和,素来不争不抢,对我们这些小嫔妃也是礼遇有加,她怎么会与李嫔发生争执?一定是李嫔诡计多端,蓄意算计。” “这还用你来说?” 皇贵妃感慨道:“李嫔也 第112章 康熙对俪珠交心 通贵人仍旧不死心:“那现在该怎么办?皇上对李嫔如此青眼有加,您还能下旨惩处她吗?”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知不知道,皇上不仅轻信了李嫔,处罚了马佳氏和二格格,还专门让李嫔坐了銮驾,此刻李嫔应该一起跟皇上回景阳宫了。” 皇贵妃不屑一顾道:“你若是有本事,你就替本宫去传懿旨,本宫倒要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景阳宫。” 通贵人犹如被天雷击中,惊叫一声:“銮驾?李嫔居然敢乘坐銮驾?这可是天子御辇!她如此僭越,难道没人能管一管吗?” 皇贵妃像看傻子一样望着通贵人,用手扶着额头,不由深感疲惫:“跪安吧!本宫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通贵人还想开口,布贵人连忙拉了通贵人一把,又对皇贵妃行了一礼,连拖带拽的把通贵人扯了出去。 “布姐姐,您做什么啊?” “皇上是天下之主,皇上都同意的事儿,谁敢去管?除非太皇太后出面。” 通贵人依旧抱有幻想:“那太皇太后为什么不出面?” 布贵人摇头道:“或许太皇太后还没收到消息,或许太皇太后也管不了。” “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李嫔?” “现在不是咱们不放过李嫔的事儿了,而是李嫔能不能放过咱们的事儿了。” …… 景阳宫,康熙送俪珠回来之后,他并没有离去,而是传了热水,一同与俪珠沐浴了一番。 然后换上新的衣裳,又喝过汤药,与俪珠一同窝在了被窝里面。 俪珠靠在康熙的肩膀之上,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康熙有着很重的心事,而且她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到了康熙的掌心之中,无声的给予康熙心理层面的支持。 果然,康熙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俪珠的手掌。 过了片刻,他的语气之中突然带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没头没脑的开口道:“珠珠,我现在只有你了。” 康熙八岁丧父,十岁丧母,二十一岁丧妻,期间又经历了多名子女的逝世,而今更是发现自己的亲祖母居然杀了自己的亲额娘。 他难免有一种天广地阔,自身却茕茕孑立的感觉。 俪珠只能安慰道:“万岁,我会一直陪着您。” 康熙缓缓摇头:“世间何来万岁?不要叫我万岁,称呼我的名字吧!叫我玄烨。” 古代讲究为尊者讳,普通人相互之间都不能随意直呼其名,所以古时之人才会起了名字之后又取字,平时以字相称,足可见姓名的重要性。 更何况皇帝的名字是天下人都要避讳的,不止不能说不能用,甚至不能书写出来,连带地名都不能出现“玄烨”二字。 而且,有名的唐玄宗之所以会改称唐明皇,都是因为这一时期为了避讳康熙的名字而产生的别称。 理论上,天下只有太后和太皇太后这两个人有资格直呼康熙之名。 今日却要多一个了。 俪珠没有假模假样的推辞,而是从善如流,含情脉脉的轻声唤道:“玄烨。” “我在。” 听到俪珠充满爱意的呼唤,康熙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暖流,使得疲惫的身躯迸发出了一股难言的力量。 他虽然不明白这就是爱情赋予人的力量,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俪珠给他带来的好处。 所以无比温柔的嘱咐道:“珠珠,以后你我单独相处之时,没有康熙皇帝与嫔妃李氏,只有丈夫玄烨和妻子俪珠,明白吗?” 俪珠趁机道:“那我可以称呼夫君为三郎吗?” 康熙排行第三,按民间的习俗,夫妻之间可以相互称呼对方在家族中的排序。 康熙颔首道:“爱妻自然可以如此称呼。” “三郎,既然你当我是妻子,那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两不相疑,两不相瞒,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坦诚相见呢?” 俪珠望着康熙的眼睛,声音轻柔的如同一片羽毛,可以抚慰世间所有的伤心事。 她诚恳道:“我知道你有心事,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何事?是否是我猜想的那样?即使我帮不了你什么,或许也能宽慰一二。” 康熙颤声道:“我动用所有暗地里的势力细致入微的调查了一番,发现果然如你所说,太皇太后害死了额娘。” 俪珠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康熙在浑身颤抖,这说明康熙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她不禁感慨道:“太皇太后整日吃斋念佛,竟然真会如此心肠歹毒,实在叫人难以预料。” “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杀了额娘,明明额娘的身体一直不好,性子又柔弱,根本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她竟然也能下得去毒手!” 康熙眼中含泪,不由哽咽道:“哪怕她对我真有一丝祖孙之情,也不该如此无所顾忌!可见她从头到尾都是想要利用我,都是在骗我。” “夫君心中伤心,我也感同身受。” 俪珠揉着康熙的心口,同样露出了哀伤之色:“太皇太后终究是您的亲祖母,而圣母太后又是您的亲额娘,您夹在双方之间,一定难受极了。” “我很想去质问太皇太后,可是我知道,她那样的老谋深算,若是让她知道了我已经了解到了实情,恐怕她会拼死一搏,想方设法联合背后的力量将我扯下龙座。” 康熙心中愤恨,又分外无奈:“届时朝野动荡,我就真成昏君了。” 俪珠暗戳戳的拱火道:“三郎何必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大动肝火呢?太皇太后害了圣母太后之事已成定局,若是圣母太后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折磨自己。” 康熙的面色极为复杂:“我很想为额娘报仇,可是她终究扶我登上了帝位,又曾帮我稳住朝局,纵然他的目的不纯,可对我确实有恩。” 俪珠神色变幻,连忙问道:“那夫君现在打算怎么做?” 康熙沉默了一瞬,而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冷声道:“我打算用她对付额娘的手段去对付她,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她自食其果。” 第113章 封妃前夕 俪珠顿时放下了心中大石。 只要康熙不心慈手软就好。 其实俪珠完全多虑了,康熙多年大权在握,心性冷硬非比寻常,伤心是真,纠结也是真,可怨恨同样是真,愤怒依旧是真。 何况太皇太后今日可以杀了圣母太后,明日就可以杀了康熙,这谁能不怕呀? 虽然这种情况概率很小,可绝不为零。 只要是个正常皇帝,就不会让这么一个天大的隐患一直留在身边。 毕竟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 即使是亲祖母又怎么样? 古代为了皇位,多的是父杀子,子弑父,何况祖孙之间了。 “孔圣人曾经说过,若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应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俪珠知道康熙心里还有点纠结,所以想要寻求别人的认同。 她当即引经据典道:“太皇太后杀害圣母太后的那一日,她便与您形同陌路了,您对她出手,乃是为母报仇,天经地义!无论是从孝义道德,还是从三纲五常方面来讲,都无可挑剔。” 康熙怆然道:“我会减弱剂量,不会让她那么快的离世,只是让她虚弱一些,得病的几率高一点,是生是死,皆看天命。” 俪珠颔首道:“这已是最好的处置手段了。” “而且,从此以后太皇太后只是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只要出了慈宁宫,她的一切懿旨都不算数。” 康熙眼中寒意凝结,犹如万古不化的坚冰:“等有了机会,我会想办法幽禁她!届时,笼罩在紫禁城之上的阴影会尽数消散,也好还皇室一个天朗气清。” 俪珠对此非常满意。 若是康熙直接把这件事情对太皇太后说开,以太皇太后的聪慧才智,说不准就有绝地翻盘的手段。 反倒是康熙一直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暗戳戳的动手,太皇太后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个儿哪个地方出了错,不明不白的就败了。 关键是自此以后太皇太后就没有威胁了。 俪珠不必担心太得宠之后会迎来太皇太后的打压,因为太皇太后要是敢这么做,第一个要对上的就是康熙的雷霆之怒。 “我明白夫君心中的纠结,自古孝义难两全,而且太皇太后年龄大了,也没有几年好日子可过了,不如明面上什么都没发生,才能勉强维持体面。” 俪珠趁机进言道:“只是太皇太后的那些爪牙可要清除干净,免得太皇太后再借此兴风作浪。” “你放心,不只是跟着太皇太后狼狈为奸之人,还有太皇太后的母家,我都不会放过!额娘对我那么好,却几乎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我一直深感为憾,总以为是自身命数太硬,所以克父克母,克妻克子。” 康熙再次激动起来:“可如今我才知道,这一切都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多么痛苦之事?太皇太后既然让我自小与额娘生离死别,那我也一定会让太皇太后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太皇太后都这一把年纪了,最在意的恐怕就是母家的荣耀了。” 俪珠故作感慨道:“若是科尔沁真出了什么事儿,恐怕她老人家会死不瞑目呀!” 康熙冷笑道:“这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俪珠心满意足道:“既然三郎一切都有了打算,那我就不再多过问了。” 康熙突然疼惜道:“这件事情虽然让我觉得极为痛苦,可对于爱妻来说,恐怕也十分烦心吧?” “夫君既然知道,又何故偏来问我?” 俪珠瘪了瘪嘴:“妙珠姐姐与我的关系虽比不上圣母太后与夫君之间母子情深,可也都是自家亲戚,当年在家时也能勉强说一声亲密无间,结果却不明不白的没了,族中的长辈不知道为此流了多少眼泪。” 康熙许诺道:“都是为夫不好,已故安嫔之事我没有忘记,我一定会找一个好时机替她报仇,顺便再给一些补偿。” 俪珠顺势点头道:“有了三郎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康熙突然话锋一转:“大后天是我的生辰,珠珠可有准备礼物?” 俪珠神色一滞,她早把这事忘了。 但她嘴上却道:“万寿节这样盛大的日子,要普天同庆,我自然给夫君准备好了礼物。” 康熙没有追问,而是宠溺一笑:“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 俪珠对此很是受用,笑得眉眼弯弯:“三郎才是寿星公,竟还给我准备礼物?如此体贴,真是叫人欢喜极了。” 康熙开怀道:“你不问问是什么礼物?” 俪珠狡黠一笑:“三郎若是想说,我又何必多问?三郎若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是无用。” “嫔位实在配不上爱妻,原本有言在先,等你有孕之后立刻晋为贵妃,只是如今四妃之位刚好空了一个,也算是赶巧了。” 康熙搂着俪珠的肩膀,眼中带着璀璨的光芒,低声道:“所以我打算在万寿节当天,当着所有宗室亲贵和外藩使臣还有四品以上公侯大臣的面,下旨封你为妃。” 俪珠假意担忧道:“可是我封嫔的册封典礼还在筹备之中,若是此时封妃,会不会太招摇了?” 康熙早有定计:“无妨大碍,封嫔与封妃的册封典礼一起举办即可,旁人不敢多说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切障碍我都会替你扫除。” 俪珠心头大喜,没想到自己才封嫔不过十多日,连册封礼都没来得及举办,竟然又要封妃了。 除过当年的董鄂妃,靠着初入宫即为贤妃,仅仅月余时间又被升为皇贵妃的耀眼记录能够稳压俪珠一头,应该没人比得上俪珠的晋封速度了。 她不再推辞,而是询问道:“那三郎准备给我一个什么封号?” 康熙故意逗弄道:“爱妻想要什么封号?” 俪珠嗔怪地白了康熙一眼,娇声道:“若是封妃再没有封号,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如今不需要再考虑太皇太后的感受了,三郎总不会继续糊弄我吧?” 康熙似是献宝一般开口道:“我早已给你想好了封号。” 俪珠嗤笑一声:“一个封号而已,三郎怎么还 第114章 太皇太后的毒计 “世间那么多好意头的字,我可猜不出来。” 俪珠突然灵光一闪,惊诧道:“难不成你要封我为宸妃?那太皇太后不得当场发狂?” “宸字虽然尊贵,可是却无法表明我对你的心意。” 康熙摇了摇头,坚定而又温柔的开口道:“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要给你一个专属于妻子的封号。” 俪珠一愣:“专属于妻子的封号?元妃?” 海兰珠当年就被追封为了元妃,所以某种情况下,元妃比宸妃的象征意义要更为厚重。 因为古时一些皇帝登基之前娶了妻子,结果这名妻子又早逝,没有活到皇帝登基,也会被追封为元妃。 所以元妃通常相当于另类的皇后。 因为元有“首领”和“第一”的意思,寓意非凡。 康熙感叹道:“夫妻之间理应伉俪情深!元之一字虽好,可却有些委婉,不够直白。” 俪珠恍然大悟:“伉俪情深?难道三郎要封我为……” 康熙露出了笑意:“你猜出来了?先不要说出口,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俪珠心中大喜过望,嘴上却忍不住促狭道:“如果三郎真要给我这个封号,对我来说或许是惊喜,对旁人来说恐怕就是惊吓了。” 本来俪珠还以为康熙只会给她一个比较尊贵封号,可没想到康熙竟然想要给她这么一个无比特殊的封号。 这等殊荣,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拒绝。 “难道珠珠不喜欢?” 康熙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只在意俪珠的感受。 “我当然喜欢,只是这个字看似不如帝王才能用的宸字尊贵,可却寓意非凡!若是用在嫔妃身上,其余的人倒也罢了,夫君可否想过,让皇贵妃该如何自处呢?” 俪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揶揄道:“她可是一直以中宫自居,想做三郎的正妻而不得呢!” “她是我的表妹,所以我才给了她皇贵妃之位,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典!我自问无愧于她,也无愧于整个佟家。” 康熙非常淡定而又清醒的开口道:“而爱妻却是我心爱之人,我自然也想给你一个不输于她的恩典,才能无愧于你,无愧于咱们之间的情谊。” 俪珠轻哼一声:“这既是恩典,也是僭越。” 康熙微微摇头:“天子所赐,无僭越之说。” 俪珠喜不自胜,骄矜一笑:“那我只能谢主隆恩了。”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待遇,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值得世间最好的事物。” 康熙一字一句的许诺道:“一个封号而已,并不算什么,我会用时间证明我对你的情谊。” …… 慈宁宫。 太皇太后猛然一把扯断檀木佛珠,死死地盯着传话的太监,面含煞气,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她沉声道:“你确定?李嫔真的是坐着皇帝的銮驾回宫的?” 这名太监虽然是一名有着品级的首领太监,可却要依旧战战兢兢的:“奴才绝不敢撒谎,阖宫都瞧见了。” 太皇太后火冒三丈:“好大的胆子!一个妃嫔而已,竟敢如此僭越!” 苏麻喇姑也不由得心急如焚:“皇上怎会如此不智?今日让一个嫔妃坐了銮驾,明日必然会遭到前朝后宫无数议论,万一传到民间去,更是会有损皇上的圣君之名。” 太皇太后怒骂道:“皇帝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若非李嫔那个贱人蓄意勾引,皇帝怎会这般不知轻重?” 苏麻喇姑对着地上跪着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待其慌忙退下之后,才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做?” 太皇太后骤起杀机:“看来这个贱人是留不得了,狐媚功夫居然如此厉害!比之这当年的安嫔简直强了不知道多少陪,甚至堪比董鄂氏那个妖妇了。” 苏麻喇姑犹豫道:“这恐怕不好吧?皇上摆明了对李嫔极为上心,或许动了真情,一旦除了李嫔,若是皇上彻查起来,该当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这还不容易?只要让李嫔先行失宠不就行了。” 苏麻喇姑缓缓摇头:“您的想法很好,可是执行起来难度却不小。” 太皇太后双眼一眯,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爱之深则恨之切!皇帝现在摆明了对李嫔情根深种,可若是他心心念念的爱妃与他人私通,你猜皇帝会如何?” 俪珠当然不会与他人私通,所以太皇太后打算使计诬陷俪珠,给俪珠泼脏水,让俪珠死无葬身之地。 苏麻喇姑大惊失色:“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此事若是一旦坐实,岂不是要让皇上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哀家的精神头越来越差,已经没有工夫用那些钝刀子割肉的手段了。”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一旦出手,必须要一击即中,否则要是如同当年的董鄂妃一样飞速崛起,那才是后患无穷。” “可是,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太残忍了,这让皇上来日如何自处?” 苏麻喇姑哭诉道:“这件事甚至会流传到千百年之后,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世人都会知道一代圣君被戴了绿帽子,这是要让皇上变成皇室最大的笑柄啊!” 太皇太后不为所动:“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断了皇帝的念想,让他从此对天下女子都不再抱有好感!免得没了一个李嫔,又来一个张嫔赵嫔,搅得内宫不安,朝堂不稳。” 苏麻喇姑出神地望着太皇太后,她似是第一次认清自家的主子。 竟然是如此的无情,如此的冷酷。 纵然她以前帮着太皇太后害了无数人,可从没有这一次这么抗拒过。 因为她真的舍不得对康熙下手。 太皇太后不屑的冷嘲热讽道:“怎么?哀家当年让你养了几天皇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帝的亲娘了?还是说你年纪大了,变得优柔寡断了?” 苏麻喇姑梗着脖子顶撞道:“主子,这一次真不一样!奴婢绝不能让皇上背负这样的污名。” 太皇太后的眼中凶光迸射:“当年诛杀佟佳氏那个贱人的时候,你可是很积极的!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跟着 第115章 不知死活的袁官女子 苏麻喇姑缓缓软倒在地,泪如雨下:“主子,求您了……” 太皇太后伸手捏住苏麻喇姑的下颌,赤金打造而成的护甲抵在苏麻喇姑喉咙上,寒光四射。 她冷哼一声:“哀家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想做,哀家会派别人去做,届时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主子,奴婢明白了。” 苏麻喇姑心中一紧,她不是畏惧太皇太后,她只是害怕没了她在太皇太后和康熙之间斡旋,会让双方的关系走向一个不可控的局面。 所以她只能妥协道:“但奴婢希望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有丝毫谣言流传出去,免得影响皇上的清誉。” “这是自然。” 太皇太后神色缓和下来,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肃然道:“皇帝被戴绿帽子,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耻辱,也是整个皇室的耻辱,哀家知道分寸,届时只要把涉事的奴才全部杖毙,还有谁会乱说?” 苏麻喇姑近乎哀求的开口道:“可否在万寿节之后再动手?万寿节太过重要,所有人的眼睛都瞧着紫禁城,绝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太皇太后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你的提议很有道理,毕竟想要偷偷运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进入内廷,即使是哀家也要花一番功夫!所以哀家在想,是不是该直接安排一个侍卫去玷污李嫔,再让皇帝亲自捉奸在床。” 苏麻喇姑感慨道:“您也太狠了。” 太皇太后对此不屑一顾:“哀家连自己的情郎和姐姐都可以杀死,连儿子和侄女都可以算计,何况只是一个惹哀家不快的嫔妃?” 苏麻喇姑激动的一跃而起:“可皇帝是无辜的,您也不在乎吗?” “他罔顾哀家的教导,居然对一个女子意乱情迷,何来无辜之说?” 太皇太后厉声大叫道:“哀家此次一定是要让他长一长教训,让他永远记得哀家对他的教诲。” 苏麻喇姑一时无言,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垂泪。 …… 康熙与俪珠商量了一番封妃事宜之后,一直待在景阳宫里未曾离开。 可能是因为对俪珠说出了心里话,所以情绪波动太过剧烈,导致心神受损,身体难免大感疲累,是以晚间未与俪珠行雨云之事。 最后,二人只是纯盖被子聊天。 第二天康熙醒来,对着俪珠的眉心深情一吻,而后一番洗漱,穿戴整齐,准备前去上朝。 刚走出正殿,一阵嘈杂之声传来。 康熙正要让人去问一问怎么回事,结果一身粉蓝衣裙袁官女子看准时机迎了上来。 她夹着嗓子,模仿着俪珠的神态,俏生生的开口道:“臣妾袁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寿无疆,极乐未央。” 康熙冷冷地瞥了一眼搔首弄姿的袁官女子,漠然道:“滚!” 袁官女子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犹如冰裂的瓷片寸寸剥落,整个人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她定了定神,犹不死心,语气幽怨至极,如泣如诉的唤道:“皇上~~” 康熙厌恶的将头偏到一旁,犹如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而后他抬手一指,冷声吩咐道:“来人,把她拖下去,好生看管起来!等你们主子醒了再自行处置,以后不许这等蓄意魅惑君上,不守妇德的贱人出现在朕面前。” 刚刚赶来的秋果连忙应声道:“奴婢遵旨。” 袁官女子凄声悲呼,犹如杜鹃泣血:“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臣妾一心仰慕您,只是想远远地看您一眼,求求您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康熙愈发不耐,只觉得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他烦躁道:“梁九功,还不快把她的嘴给朕堵上!愣着干什么?要是让她吵醒了你李主子,你就别在朕跟前伺候了。” “奴才遵旨。” 梁九功连忙对身后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而后扯出随身携带的汗巾,上前将之塞进了袁官女子的嘴里,又让两个太监把袁官女子架起来拖走了。 袁官女子不停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却也无济于事。 她的贴身宫女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如坠冰窖。 康熙用余光瞥了一眼,直接道:“主子犯错,是奴才疏于劝诫!将她罚入辛者库,每日给朕做最低贱的活计。” “皇上饶命!” 那宫女刚叫了一声,直接被拖了下去。 然后康熙又看向小金子等人,斥责道:“你们身为景阳宫的宫人,不能为主子分忧,连守好宫室都做不到吗?竟然让这么一个轻薄浮浪下贱货色跑到朕面前装腔作势,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众宫人齐齐跪倒在地,叩首求饶:“皇上恕罪!奴才等人疏于防范,使闲杂人等惊扰了圣驾,实在该死,请皇上责罚。” “惊扰圣驾倒还罢了,你们怎么没有提前看出来这贱人包藏祸心,对爱妃有不臣之念?今日但凡朕同她多说一句话,六宫还不知道要如何议论,爱妃的脸面往哪里搁?” 康熙言语之间不露自威,极为慑人心神:“若非你们是爱妃宫里的人,朕早就严惩你们了!只是今日之事,只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否则朕不介意给爱妃换一些顶用的奴才。” “多谢皇上开恩。” 小金子等人冷汗直流,他们也没想到袁官女子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景阳宫里就做出勾引康熙之事。 这不只是在挑战俪珠的权威,纯属是想要把俪珠的脸往泥里踩。 幸好康熙对俪珠情根深种,否则俪珠今天就得阴沟里翻船了。 袁官女子原本设想的很好,她不需要直接和康熙看对眼儿,甚至都不需要康熙能给她一个笑脸。 只要康熙愿意同她说一两句话,给康熙留一个模糊的好印象,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本来是非常简单之事,毕竟她也是康熙名义上的女人,偶遇了康熙,难道还不能向康熙请安吗?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俪珠在康熙心中的地位。 康熙根本不愿意俪珠受到一丝伤害。 袁官女子此次只能说是多行不义 第116章 俪珠诘问袁官女子 而后康熙又仔细的交代了一番景阳宫的一众奴才,眼见上朝要迟到了,他才赶忙坐上銮驾,紧赶慢赶的往前朝而去。 等到俪珠一觉醒来,早已日上三竿。 秋果和夏果神色严肃的向俪珠汇报了一番早上的闹剧。 出乎意料的,俪珠面无怒色,反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喜不自禁道:“不枉本宫多番算计,皇上已经彻底将心交给本宫了。” 袁官女子胆敢勾引康熙,并不值得俪珠生气。 而康熙却对俪珠百般在意,才让俪珠真的开心。 一个男人一旦在乎一个女人的细微感受,甚至可以为了她抵抗美色的诱惑,这就说明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这个男人的真爱之人。 至少当下如此。 秋果也反应了过来,不由恭喜道:“娘娘手段高明,奴婢心服口服。” 夏果气鼓鼓的道:“这袁氏着实该死,娘娘恐怕不能再留着她了。” 俪珠忍不住埋怨道:“小金子他们都是废物吗?怎么连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本宫不是叮嘱过,要时刻注意袁氏的动静吗?” “回禀娘娘,此事实在怪不了金公公。” 秋果解释道:“袁氏早有预谋,她提前放跑了被关在庑房之中的小贱子,又故意引起宫女的注意,为了擒下小贱子,一时间鸡飞狗跳,才会让她钻了空子。” 俪珠眉头紧蹙,质问道:“小贱子是怎么逃跑的?不是让你们把他腿打断了吗?” 秋果硬着头皮道:“当时只打断了他一只腿,以为他没法行走了,没想到这狗东西竟然对您怀恨在心,竟然拖着一条断腿想冲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幸好他跑不快,还没跑到皇上跟前就被铁公公带人拦住了。” “告御状?他有什么资格告御状?” 俪珠大感荒谬,不由得怒极反笑:“他先前受了袁氏的指示,克扣了本宫将近两年的份例,按照宫规,若是将他送到慎刑司,他必死无疑!本宫留着他一条性命,已是法外开恩,他居然不知反省,还想着报复本宫,果然该死。” 秋果感慨道:“娘娘心善,不愿意多造杀孽,只是这宫里波诡云谲,尔虞我诈,一刻都无法停歇,只要人不闭眼,永远都不会结束。” 夏果提议道:“娘娘,这小贱子不知死活,还是早些送他归西为妙。” 俪珠沉吟了片刻,寒声道:“把他另外一只腿也打断,每日只需给他一半的吃食,本宫看他以后还怎么跑。” 夏果不解道:“娘娘,何不直接了结了他?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俪珠眉头一挑,冷哼道:“本宫受了将近两年的罪,若是就这么让他解脱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先多折磨他两年,之后再送他下去。” 秋果又道:“那不如给族中递个消息,让他们把小贱子的家人拿住,无论是杀是罚,都能让小贱子生不如死。” 俪珠摇头道:“不必了,能把自己孩子送进宫里做太监的,能是什么好父母?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宫当年虽然吃了苦受了罪,但也因此褪去了所有的天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秋果赞叹道:“娘娘心地善良,跟庙里的菩萨似的,老天爷一定会赐福娘娘,保佑娘娘恩宠永在,富贵长乐。” 夏果也道:“是啊!奴婢从前与娘娘在家里之时,也是天真纯善的,可自从入了宫,陪着娘娘坐了两年的冷板凳,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一股戾气,见到谁都想要刺上两句,可见奴婢的教养果然远远不如娘娘。” 俪珠脸上带着一抹追忆之色:“你还说呢?本宫何尝不是如此,从前你见本宫在家里时扇过谁的脸?不过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不得不狠辣一些,否则即使有皇上的独宠,也要受许多委屈。” 夏果斩钉截铁道:“谁想受委屈谁自个去受!奴婢反倒觉得娘娘现在的性子比从前要强多了,至少能在宫里不受欺负。” 秋果叹息一声道:“委屈别人总比委屈自己来得好。” 俪珠起了另一件事,问道:“袁氏那个贱人呢?” 秋果答道:“皇上吩咐了,让人看管着,只等娘娘醒来处置。” 俪珠双眼微眯:“带她过来。” “请娘娘稍待片刻。” 夏果福身一礼,之后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身后便跟着小金子和小银子还有秋花和夏花等人,连带好几个三等宫女,一同架着袁官女子来到了寝殿之内。 “娘娘,人到了。” 夏果一个眼神,驾着袁官女子的两个宫女手上一松,然后故意用力一顿,直接将袁官女子摔在了地上。 袁官女子“哎呦”一声,强忍着疼痛,慌慌张张地对俪珠行礼道:“参见娘娘,娘娘玉体金安。” 俪珠大骂道:“金安?你这贱蹄子!都已经当本宫死了,本宫还怎么金安?” 袁官女子浑身一颤:“臣妾不敢。” 俪珠皮笑肉不笑的讥讽道:“不敢?你都快骑到本宫头上来了,还有什么不敢?” 袁官女子缩着脑袋,狡辩道:“臣妾绝无此心。” “青天白日的,你在本宫的殿外勾引皇上!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 俪珠怒斥道:“并非本宫要一直霸着皇上,若是你有手段能讨得皇上欢心,本宫也不会多说什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踩着本宫上位,你以为本宫是你的青云阶梯吗?” 袁官女子哀声求饶道:“娘娘,臣妾多日未见皇上,情急之下才会来到正殿,想要给皇上请安,没想到冲撞了皇上,还请娘娘恕罪。” 俪珠不禁翻了个白眼:“本宫知道你心急,可你为什么不能等皇上出了景阳宫再去献媚?非得搁这儿膈应本宫,你故意的是吧?” 袁官女子冷汗直冒,只能无力的哀求道:“娘娘,臣妾只是一时糊涂!臣妾再也不敢了。” 俪珠突然嗤笑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称臣妾吗?你只是一个连位份都没有的侍寝宫女!本宫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比你更尊贵!以后不允许再自称臣妾,听见了吗?依本宫看,以奴婢二字自称 第117章 惩治袁氏与准备万寿节贺礼 官女子不是正式位份,宫女只要侍寝之后都可以称作官女子。 而经过大选入宫的嫔妃,最低位分都是答应,只有犯错之后才会被降为官女子。 “这…奴婢好歹也是经过大选入宫的……” 俪珠见袁官女子面露不忿之色,明显是心中不服,不由得火冒三丈。 她当即将锦被一揭,披头散发的下了锦榻,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袁官女子的脸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袁官女子直接扑倒在地,捂着脸高声哭叫:“娘娘饶命!” 俪珠吩咐道:“把这贱人给本宫按住!” 秋果与夏果闻言,连忙上前架着袁官女子重新跪在了俪珠面前。 俪珠当即左右开弓,使足了力气,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扇在袁官女子脸上,打得袁官女子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袁官女子厉声哭叫:“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对皇上有非分之想了……” “你也知道你这是非分之想?皇上都不正眼瞧你了,你还非要凑上去,真是犯贱!” 俪珠接过秋花递过来的金丝斗篷,披在了身上,斜睨着袁官女子,阴森森的开口道:“你是不是打量着本宫没把你直接弄死,就觉得本宫是个善男信女,能够任由你在景阳宫之中胡作非为?” 袁官女子不停的叩首,有些口齿不清的求饶道:“奴婢…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都怪奴婢身边的贴身宫女…撺…撺掇!奴婢只求娘娘能饶…饶奴婢一命,奴婢愿意给娘娘当牛做马,报答娘娘恩典!” “怎么?什么都是你的贴身宫女撺掇的,你难道没有脑子吗?你若是没有半分不臣之心,谁又能撺掇得了你?” 俪珠顿时被气笑了:“至于给本宫当牛做马,你倒是想的挺美!本宫身边可容不下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 袁官女子涕泗横流:“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可是奴婢也有苦衷啊!” 俪珠不屑道:“本宫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以后也不必给你官女子的份例了,只给你杂役宫女的份例!” 官女子得份例差不多对标各宫的掌事宫女,而杂役宫女则是最低级的宫女,甚至都不一定能够吃饱。 袁官女子大惊失色:“奴婢名义上也是皇上的女人,怎能只给这点份例?” “啪!” 俪珠直接又是一巴掌扇在了袁官女子脸上,袁官女子呜咽的哭着,瞬间就不敢反驳了。 “先前你克扣本宫的份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本宫也是皇上的女人?” 俪珠坐回了榻上,居高临下的命令道:“而且本宫觉得让你每日只给本宫祈福一个时辰,再捡一个时辰的佛豆还远远不够!你以后必须要给本宫祈福两个时辰,再捡两个个时辰的佛豆!不祈福完不准吃饭,不捡完佛豆不许休息。” 一个时辰是两小时,四个时辰是八小时。 袁官女子忍着痛呜咽道:“四个时辰?奴婢的腿都会跪断的!” “啪!” 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一巴掌扇来,袁官女子的脸上直接被打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俪珠见到袁官女子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来气,表面上装的跟一朵白莲花一样,背地里却各种小动作不断。 她接过夏果递过来的香茶,轻呷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冷笑道:“另外,每旬都要由本宫身边的宫女亲自去训诫你一次,教你规矩!免得你胆大包天,连冲撞圣驾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一次袁官女子学乖了,她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俪珠回心转意,所以只是无奈的认命道:“奴婢明白了。” 俪珠轻嗤一声,轻蔑道:“要不是皇上顾及本宫的面子,念你是景阳宫里的人,不好直接打发了你,免得影响本宫的声誉,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的待在这儿?不治你个死罪都是你洪福齐天了。” 袁官女子一时之间心中绝望无比,竟只顾着默然流泪,没有回话。 春果连忙踹了她一脚,呵斥道:“娘娘的谕旨你听见了吗?还不赶紧领旨谢恩,愣这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袁官女子瑟缩道:“奴婢…奴婢谨遵谕旨,多谢娘娘开恩。” 俪珠一挥手:“跪安吧!” “奴婢告退。” 等到袁官女子捂着脸一瘸一拐的离开之后,俪珠又看向秋花:“以后你多费一点心思,好生整治一番袁氏这个小贱人!而且要看住她,不许她随意出宫。皇上来了之后,更不许她轻易出门!明白吗?” 秋花郑重点头:“奴婢谨遵娘娘旨意。”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俪珠先在秋果和夏果的服侍之下洗漱完毕,又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打扮了一番,方才慢悠悠的来到了前厅。 吃过早膳之后,她突然问道:“内务府可有靠谱的金匠,本宫想要请人给本宫制作一件金器。” 秋果回禀道:“内务府的金匠多的是,每一个的手艺都是顶尖的,您想要制什么金器?是金杯还是金碗?” 俪珠早有腹稿,形容道:“本宫想制作一册诗笺,整体要由纯金打造而成,上面最好再镶嵌一些彩色宝石,然后再刻一首诗词上去。” 秋果直接道:“凭借娘娘如今的恩宠,这倒是不难,只需要吩咐下去,让他们加紧赶工,三五日应该就成了。” “这是本宫想要在万寿节送给皇上的贺礼,所以不能出一点岔子。” 俪珠如实道:“而且未免宫里的其余嫔妃听到消息,想方设法的进行破坏,这件事情一定要隐秘,尤其是上面的诗词,本宫准备亲自创作一首,绝不能再万寿节之前泄露出去。” 秋果略作沉吟,而后道:“这倒是有点麻烦,不过那可以让内务府之中老练的金匠师傅先把金笺的主体做出来,然后再找一名精通錾刻技法的女子亲自到景阳宫来做最后的收尾。” 俪珠颔首:“此计可行。” 夏果却提议道:“娘娘,其实您得宠这些日子,家里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也替您准备好了今年的万寿节贺礼, 第118章 俪珠对康熙的回报 “哦?” 俪珠好奇道:“家里送来的是什么?” 夏果面上带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伸手比划道:“是一尊青玉小山,足足有一尺来高,很是稀有。” 普通的青玉虽然比不上和田玉,可如果料子够大,也非常珍贵。 俪珠不禁感慨道:“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前些年三藩之战死的族人太多,这些年只能空守着那两三个爵位过活,完全是吃老本了!却还能给本宫送来这么一件宝物,恐怕是动用了家里的底蕴了。” 夏果理所当然的开口道:“宫里就您一位得宠的娘娘,族中无论是为了什么,都必须全力支持您,否则李家将会更快的走向没落。” “家里的心意虽好,可是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还有四妃等人哪一个不是财大气粗的?” 俪珠摇了摇头,婉拒道:“连带宣嫔和平嫔这些人也都各有靠山,若论及礼物的珍惜之处,怕是掏空了整个李家都及不上她们随意拿出的宝贝!这青玉山峰顶多只能锦上添花,却无法脱颖而出。” 秋果微笑道:“其实万寿节真正的焦点是皇上,娘娘只要心意到了,相信不论送什么,皇上都会喜欢。” 俪珠顿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若是私下里自然可以,但这一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要献上各自的礼物,本宫岂能落于人后?” 秋果不明所以,疑惑道:“可这金笺的构思虽然奇巧,但也无法稳压其余礼物一头,甚至论及贵重之处,远不如青玉小山。” 她觉得俪珠与其用金笺作为贺礼,还不如献上青玉小山,毕竟黄金对于皇家来说不是什么奇珍之物。 而且又有黄金有价玉无价之说,所以正常情况下反倒是青玉小山更有面子。 俪珠露出了一个智珠在握的神色:“你这就不懂了,金笺只是基础,关键是上面的诗词。” 秋果与夏果齐声道:“奴婢愿闻其详。” “如今宫中都是满蒙嫔妃,汉军旗之中处于主位的,算上一个端嫔,也就只有本宫了,连带皇贵妃名义上都是满军旗的人。” 俪珠得意挑了挑弯月细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推崇满汉一家亲的宣言,为的也不过是朝廷能够快速休养生息,使得民间繁荣起来,这个时候本宫作为汉军旗之首的嫔妃,若是献上一首称赞皇上圣明治世的诗词,这对推行满汉相谐的政令必然大有助益。” 夏果完全懵了,她根本听不懂俪珠在说什么。 秋果也感觉云里雾里的,不禁大为疑惑:“奴婢想不明白为什么献一首诗词会有这样的奇效?” “诗词歌赋属于汉家文化的一大经典,也是核心的精髓!赋诗称赞贤明的天子,乃是汉人王朝的传统。” 俪珠解释道:“只是因为众多汉军旗大臣心有顾忌,如果本宫能开了这个好头,得到了皇上的嘉奖,让天下人都见到皇上对于汉人的优待,汉军旗的官民将会更加坚定的支持皇上!民间的汉人对于朝廷的归属感也会变强,天地会等反清势力更是会遭到严重的打击!” 这其实也是俪珠对于康熙要在万寿节之上当众封她为妃的一点回报。 满人虽然占据了江山,可汉人的数量才是主流。 如若俪珠以汉军旗嫔妃的身份赋诗赞扬过康熙之后,康熙再当场封她为妃,虽然这不是俪珠封妃的主要原因,可旁人不明白其中内情,只会觉得康熙是在特意优待汉军旗嫔妃,有意拉拢汉军旗大臣,定然会让汉军旗大臣感恩戴德。 凭借这些汉军旗大臣的影响,天下的汉人也自然会认为康熙将要真正实现满汉一家亲的仁政。 如此,万众归心,九州来贺,康熙的宝座也将更加稳固。 这不单单是为了康熙着想,更是俪珠为了自个儿打算。 毕竟双方的利益一致,康熙的皇位越稳,俪珠的好日子才能过得越久。 她怕秋果和夏果听不明白,又补了一句:“而且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皇上的圣名更会传遍天下,对百姓也有一定的教化之功,难道皇上会不喜欢吗?” 夏果完全跟听天书一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奴婢还是不太懂。” 俪珠不以为意,而是娇笑道:“你不懂没关系,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本宫把金笺当作贺礼献上去,本宫必将会成为万寿节之上最为耀眼的女子。” “奴婢有一点懂了,其实金笺并非关键,诗词也非关键,最重要的是皇上待娘娘的心意。” 秋果似懂非懂道:“只要娘娘能献上一件足够奇巧的礼物,皇上自然会将这件礼物点为魁首,所以礼物不必多么珍惜,只需要能给皇上夸赞娘娘的理由就够了。” 虽然秋果也并不理解俪珠的深意,更没有说到重点,但她只是一个宫女,完全无需强求。 是以,俪珠当即不吝夸奖道:“还是你这丫头最是聪明伶俐,差不多理解了本宫的意思。” 秋果面上一喜,谦虚道:“多谢娘娘夸奖,奴婢只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而已。” 夏果调笑道:“秋果姐姐可别谦虚了,娘娘轻易不夸人的,可见秋果姐姐的确智慧非凡,见多识广,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真说七巧玲珑心,还得看娘娘,旁的嫔妃只知道寻一些珍贵奇古的玩意儿献给皇上,可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再怎么举世罕见,也不过是讨个彩头罢了。” 秋果奉承道:“哪比得上娘娘竟然都已经想着要襄助皇上安邦定国了,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娘娘。” 夏果也道:“娘娘的气度确实犹如天人下凡一般,把皇上迷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行了,你们别贫嘴了,赶快去安排内务府制作金笺。” 俪珠佯嗔道:“时间非常紧迫,两天后就是万寿节了,必须在一天之内制出主体,剩下的一天还要刻上本宫所作的诗词。” “遵命。” 内务府对于得宠的嫔妃,那都是跟供着祖宗一样。 尤其是俪珠刚刚斗倒了马佳氏和二公主 第119章 挑选万寿节要穿的吉服 俪珠瞧了一眼,不禁讶然道:“本宫不是说了只需要一枚就够了吗?怎么送来了这么多?” “娘娘催得紧,也来不及画好图样让娘娘择选,是以奴才自作主张,分别找了十个大师傅,让他们将各自最擅长的图样全都制作了一件。” 造办处总管恭敬道:“即使娘娘用不着这么多,也可以将剩下的放在宫里,不论是留着赏玩或是来日赏人,都是极好的,还请娘娘笑纳。” 俪珠赞叹道:“你们造办处可真是用心了,改日本宫见到总管内务府大臣,一定会向他提起你的功劳。” “多谢娘娘恩典!奴才只是做好了份内之事,不敢奢求娘娘能替奴才美言几句,只盼以后能够多多侍奉娘娘几回!” 造办处总管大喜过望,谄媚道:“但凡娘娘有所需要,不论是金器银器还是玉器漆器,奴才包管让娘娘满意。” 俪珠客气了一句:“诶哟,这得多麻烦你们呀?” 造办处总管连忙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能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等人的荣幸,何来麻烦之说?只怕娘娘信不过奴才,不愿意赏奴才这个脸,奴才只恨自己无用,不能为娘娘分忧。” 俪珠见状,只好许诺道:“公公谦虚了,本宫若是有需要,自然不会忘了公公。” 造办处总管转悲为喜:“那这可真是奴才三辈子才修来的福气了!多谢娘娘恩典,奴才欢喜不尽。” 俪珠又问:“本宫让你们找的女师傅,你们找到了吗?” “宫里不是没有女师傅,只是她们都不擅长錾刻技艺,是以奴才专门派人去民间请了一位女师傅。” 造办处总管回禀道:“她是家中独女,所以继承了她爹的手艺,现在正在宫门外候着,您可否要见一见她?” 俪珠颔首,而后又见了那名会錾刻技艺的女师傅一面,随意问了几句话,直接将她留在了宫里,又给她安排了一间角房。 等制作好了金笺,过了万寿节再出宫。 眨眼间,三月十七到了,距离万寿节只剩下最后一天。 这一日,宫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到处花团锦簇,红绸飘扬。 因为万寿节通常是提前十到七天就已经开始预热了,而且不止宫内要过节,宫外也要过节。 首先京中各处都会搭起彩棚,绑上彩带,然后还会设置流水席面,让所有人都能沾一沾喜气。 京外各大城池之中也会有当地的封疆大吏带领民众举行盛大的仪式,遥遥朝拜康熙。 而紫禁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宫女太监,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俪珠倒还好一些,身为得宠的主子,再忙也不会慢待了她。 只是这个时候也需要准备明日万寿节大宴该穿的衣服和该戴的首饰了。 其实真正说来,选择也是比较少的,因为宫里类似这样的喜庆之日,嫔妃都要穿吉服,戴钿子。 秋果和夏果带着秋花和夏花一同将先前内务府送过来的十二套吉服和钿子全都摆在了俪珠面前,任由俪珠挑选。 钿子按照形制可以分为花钿和凤钿两类,按照简繁则可以分为半钿和满钿两种。 半钿就是只用半套钿子,满钿则是把整个底座都插满首饰。 花钿是平时也可以使用的,主要图案都是一些花草鱼鸟,而凤钿则多是节庆时日使用的,主要图案是凤凰。 内务府送过来的都是满套的钿子子,一共六套花钿与六套凤钿。 万寿节是只能用凤钿,俪珠细细挑选了一遍,发现全都非常华贵。 最终,俪珠随便挑了一副纯金嵌珍珠的凤钿准备明日戴上。 可在吉服的挑选上,却让俪珠忍不住大感皱眉。 挑来挑去,没有一件真正合她心意的。 一旁的秋果见状,不禁宽慰道:“这十二件吉服都是一等一的珍品,全都是由云锦制作而成的,有用苏绣的,也有用蜀绣的,您随意挑一件,明日参加大宴绝对不会让旁人小瞧了去。” 俪珠摇头道:“本宫穿什么又不是为了让旁人看的,只是为了让本宫开心,若是没有本宫喜欢的,纵然能艳冠群芳,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秋果没有反驳,而是建议道:“您说得有道理,只是您瞧这件桃红色的五谷丰登祥云如意袍,做工多么精美啊!颜色又喜庆,图案也大气,不如您试试?” 俪珠把头一偏,完全看不上:“太过艳俗了。” 夏果揣摩着俪珠的喜好推荐道:“那这件黛紫色的福禄连绵赤翟月季袍如何?您瞧瞧这大红大紫的配色,也唯有您这样的绝代佳人才压得住了。” 俪珠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道:“这一件倒是不错,是这十二件吉服之中本宫瞧着最顺眼的,却还是差了一点韵味。” 夏果见有了一点希望,连忙奉承道:“虽然宫里没有明文规定,可实际上正紫色可是妃子乃至是贵妃才能使用的,您穿着这一身过去,谁不得矮您三分?” 俪珠沉吟片刻,突发奇想:“你们说,现在还能不能让内务服的人给本宫连夜赶制一件大红色的吉服出来?” “娘娘!纵然皇上再怎么宠您,也不能如此僭越啊!” 秋果大惊失色,连忙劝道:“明天可是万寿节大宴,届时王室宗亲与百官家眷都会到场,您平日任性也就罢了,这样重大的日子却绝不可以有丝毫出格之举!否则您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替皇上推动满汉一家亲之举的妙计可能就要无疾而终了!届时,别说是收获贤名,不被那些言官上折子弹劾就是好的了。” 俪珠是知道清朝的皇权有多么强势的,所以她对此非常怀疑:“能有这么严重吗?这又不是前朝,言官还能管到后宫来?” 秋果解释道:“能不能管得了是一回事,是否要管又是另一回事了,您总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不让人家议论吧?” 俪珠一时犹豫起来, 不知如何是好。 秋果趁机更加卖力的劝道:“何况您现在传旨内务府,这时间上完全也来不及了,您难道忘了制作一件吉服 第120章 康熙送来缂丝凤袍 俪珠摆了摆手,垂头丧气道:“罢了罢了,看来明天只能穿这件紫色的吉服了。” 本来俪珠还想着穿一件大红色的吉服,好在万寿节之上宣誓主权,配合皇帝封她为妃的场面,必然能够分外震撼人心。 可惜如今这个计划只能搁浅了。 只能说世间终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明日康熙将当众封她为妃,而且还会给她一个旷古铄金的封号,她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正在这时,小金子突然小跑着快步走了进来。 他满脸喜色,催促道:“娘娘,皇上的銮驾已经到了景阳宫外,请您快些出去迎接。” 俪珠心中欢快,嘴上却娇嗔道:“皇上怎么又来了?昨日才来过,今日来这么早做什么?” 夏果恭维道:“皇上心中有您,这可是大喜事儿,属实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走吧,陪本宫一起去迎接皇上。” 俪珠得意一笑,带着一群宫人刚出宫门就迎面撞上了康熙。 “参见万岁。” “爱妃免礼。” 帝妃二人当众腻歪了一会儿,方才携手走进了暖阁。 康熙唠家常一般的询问道:“明日万寿节大宴,爱妻可准备好了簪钗裙裳?” 俪珠眼睛微瞪,撒娇道:“三郎还说呢!我刚才挑选了半天,竟没一件可心的,想让内务府加紧赶制,却又万万来不及了。” 康熙放下茶盏,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为夫正是想到此处,特意给珠珠送了一件上好的吉服过来。” 俪珠顿时被激起了好奇心,她笑道:“那我可得仔细瞧一瞧了。” 康熙合掌一拍,梁九功立刻捧着一件紫檀木盒,带着魏珠走进了内殿。 二人对着俪珠俯身一礼之后,由魏珠亲自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的吉服。 “娘娘请看,这是皇上令十二名大师傅配合一百名绣娘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加紧赶制出来的衣裳。” 梁九功讨好的笑道:“虽然时间紧迫,可是整体却一丝不苟!您瞧瞧这凤凰,简直是栩栩如生呐!” 俪珠定睛一瞧,不由得瞳孔一缩,檀口微张。 因为这件吉服竟然是大红色的! 不是朱红或者高粱红这些近似大红的颜色,而是纯正的大红色,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正红色! 这对于皇宫里的女眷,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而且这件大红吉服上面还绣了一只展翅翱翔的五彩九尾凤凰,这完全是比照着皇后的规格。 俪珠顿时只感觉造化玄妙,缘分神奇。 明明她只是一个念头,康熙却好似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竟然直接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了眼前。 俪珠再仔细一瞧,又见这件衣服在自然光之下居然有一种熠熠生辉的别样华彩,好似无数颗细微的星辰点缀其上,极其炫人眼目。 不禁叫她觉得十分奇特。 她实在忍不住起身上前摸了一把,发现这件大红吉服与她曾经穿过的衣服所拥有的质感完全大不相同。 俪珠不禁大为惊诧:“这件吉服貌似并非云锦也非蜀锦,花纹图样用的技法既不是苏绣,也不是蜀绣,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三郎,这究竟是以何等材质制成的?” 康熙淡笑道:“这是一件缂丝凤袍。” 俪珠恍然大悟:“缂丝?原来这就是缂丝!” 缂丝属于丝绸的一种,但比普通丝绸还要贵重百倍。 首先普通丝绸本身在古代便极其珍贵,谓之软黄金。 即使到了现代,也价值不菲。 而缂丝则是最为顶级的丝绸,号称天下织物之冠,一匹普通的缂丝光是制作成本就达到了上千两白银一匹,还不算工匠的报酬和这其中耗费的心血。 如果在纬线之中掺了孔雀翎羽或者是金丝银丝,还会更加昂贵。 而一两银子则可以买两百斤大米,换成粗粮会更多。 也就是说,一匹缂丝相当于二十万斤大米,约等于这个时期上千亩农田一年的收成,可以让这个时代的一户平民富足的生活一百年都吃喝不愁。 所以,理论上缂丝在古代只有高级皇室成员才能随意使用,普通人有银子也买不到。 譬如皇帝的龙袍和皇后的凤袍,便是以缂丝工艺制作而成。 还有文武大臣的官服之上最重要的一小团补子,也是缂丝制成,属于特恩钦赐。 并且缂丝只能以手工制作,机器无法替代!纵然俪珠前世那个时代科技已经高度发达,依旧也是如此。 这更证明了缂丝乃是跨越时空的瑰宝,不负一寸缂丝一寸金之名。 康熙故意调笑道:“怎么?爱妻这是看呆了?一件缂丝凤袍而已,虽然贵重,却也只是刚好能够配得上爱妻而已。” 俪珠欣悦道:“我从前只听说过缂丝之名,这一次却真正拥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缂丝凤袍,自然激动无比,三郎莫怪。” 康熙揶揄道:“你这妮子,为夫所穿的吉服和朝服都是缂丝制成的龙袍,你也见过多次了,竟也从未上心,可见你是丝毫没把为夫放在眼里啊!” “龙袍是夫君的,我没事观察夫君的龙袍做什么?” 俪珠拿起缂丝吉服对着自己比划了一番,娇俏道:“这件凤袍却不一样,是夫君送给我的,意义大不相同,岂能混为一谈?” 康熙哈哈大笑:“好了,你这张嘴简直能够舌灿莲花了,我可说不过你。” 突然,俪珠又将缂丝凤袍放了回去,故作哀愁道:“嫔妃之中,除了皇贵妃能够有特例之外,按理来说其余人都只能穿翟袍,我只是一个嫔主而已,怎么能穿凤袍呢?何况是大红色的凤袍,皇贵妃都没资格穿,难道夫君不怕别人背后议论你对我恩宠太过吗?” 康熙大手一挥,霸气宣言道:“谁敢议论?朕会让他永远闭嘴!” 俪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眉眼弯弯,喜不自胜:“那我明天可就真穿这一身出席万寿节大宴了。” “明日乃是为夫的大喜之日,自然要与爱妻同喜。” 康熙满意颔首,又承诺道:“所以届时为夫也会一改以往万寿节所穿的明黄朝 第121章 祭拜圣母太后 终于,众人期盼已久的万寿节终于到了。 十八号这一日,俪珠在秋果和夏果的催促之下,早早地便起了身。 抬眼望去,天还未亮。 “什么时辰了?” 秋果道:“已经到了丑时四刻。” 俪珠心下了然,差不多快到凌晨的四点钟了。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娘娘忘了?皇贵妃昨日传了话过来,今天所有嫔妃都得先去景仁宫祭拜圣母太后。” 秋果解释道:“而后妃位以下的嫔妃回宫稍作歇息,妃位以上的主位还得去各处代替皇上给太字辈的主子们请安。到了中午,所有贵人以上的嫔妃都要齐聚太和殿,而后正式开宴。” 俪珠对此确实不太了解,因为她一惯不喜欢繁文缛节。 她惊奇道:“怎么?底下的常在和答应都去不了太和殿吗?” “娘娘恐怕不知道吧?万寿节大宴参加的人太多,本来就坐不下,若是再加上几十位常在和答应,那就更没地儿了。” 夏果捂着嘴窃笑道:“奴婢听说,只有超品的宗亲王公和一品的大臣还有一等番邦的使臣才有资格坐在殿内呢!二品和三品的大臣还有次等番邦的使臣全都只能坐在殿外檐下!至于四品的大臣和他们的亲眷,甚至都要排到左右抱厦那边的走廊去了。” 俪珠不禁感慨道:“宫里果然处处体现着身份等级的差异。” 秋果淡笑道:“何止宫里?天下间哪一处不是这样?” 主仆三人感慨了一番,便开始梳洗打扮。 俪珠没有直接穿上大红缂丝凤袍,而是先穿了一件青绿色的吉服,她打算祭拜完圣母太后之后再回来换上正红缂丝凤袍。 而后与康熙会合,一同前往太和殿赴宴。 毕竟要去祭拜康熙的亲生额娘,穿得素净一点,也算是俪珠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婆母的一点心意。 主要是康熙对她如此盛宠,又处处考虑她,时时在乎她,相识不到一个月就要晋封她为四妃之一,而且康熙相貌也颇为英俊。 即使她是铁石心肠,也难免对康熙生出了几分好感。 穿戴整齐之后,俪珠传来了整副妃位仪仗,坐上步辇,大摇大摆地往承乾宫而去。 等她到的时候,基本上所有嫔妃都已经到齐了。 “李嫔娘娘驾到!” 伴随着太监的唱喏声,所有嫔妃都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望向了门口。 即使此时天色尚早,殿外一片黑蒙蒙的,可也挡不住俪珠那倾世的风采,犹如一团跳动的青色火焰一般直直地撞进了正殿之内。 “参见李嫔娘娘!娘娘玉体金安。” 嫔位以下的所有嫔妃全部起身行礼问安,脸上全都带着浓浓的恭敬之色,不论心里是如何态度。 因为俪珠是目前宫中最得宠的嫔妃,而且俪珠素来嚣张跋扈,又经过了通贵人和布贵人被打被罚之事,再加上马佳嫔被降位,二公主被削去待遇之事。 现在谁都知道俪珠的厉害,无人胆敢轻易招惹俪珠。 俪珠微微抬手:“诸位平身。” 众人连忙谢恩:“多谢娘娘。” 俪珠搭着秋果的腕子,款款走到了大殿正中,对着皇贵妃只是不紧不慢的轻轻福身一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不等皇贵妃叫起,俪珠直接就转身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之上,气得皇贵妃银牙紧咬。 只是皇贵妃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她的脸上还是带了一抹虚假的笑容:“既然诸位姐妹都到齐了,那就快随本宫一同去景仁宫祭拜圣母太后吧!” 除了俪珠以外,众人齐声道:“臣妾等人谨遵娘娘懿旨。” 然后由皇贵妃带领着一众嫔妃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圣母太后生前的故居——景仁宫。 俪珠下了轿子,跟着众人一同走进了这处已经许久不住人的宫殿。 景仁宫总管太监上前行礼请安过后,引着一众嫔妃来到了正殿之内,先是对着圣母太后的画像跪拜行礼。 而后一众嫔妃又被带到了后殿的灵堂之中,跪在蒲团上听着上百个喇嘛萨满在殿外念经敲锣。 皇贵妃还专门上前往火炉里添了一大叠名为金砖的黄纸。 俪珠第一次经历这些仪式,感觉颇为稀奇。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而后突然听到一阵跪拜行礼之声,只见康熙穿着一件银白色的常服大踏步走进了灵堂。 皇贵妃等人也连忙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龙体圣安。” “你有心了。” 康熙对着皇贵妃柔声道:“额娘这里布置得很是贴心。” 皇贵妃用帕子蘸了蘸眼角,故作悲伤道:“姑母去得早,臣妾深以为憾,如今能在姑母的灵前尽孝,也算是臣妾这个做侄女的一点孝心。” 康熙微微颔首,不等皇贵妃露出欢喜的神色,他又看向了俪珠,伸出了一只手,示意道:“爱妃,过来。” 俪珠展颜一笑,起身上前握住康熙的大手,柔声唤道:“皇上。” 康熙一时踌躇满志,面上带着淡淡的哀伤,邀请道:“与朕一同为额娘上一炷香,可好?” 俪珠正要答应,皇贵妃却抢先一步尖叫出声:“这怎么可以?” 康熙眉头紧皱:“为何不可以?” 皇贵妃定了定神,皮笑肉不笑的假意劝道:“按照规矩,只有皇后才能与皇上一同在祖先排位之前上香,李嫔只是一名嫔妃,此举恐怕与理不合。” 惠妃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皇贵妃娘娘侍奉皇上多年,都没有同皇上一起为圣母太后上香的恩典,怎么李嫔妹妹这才刚得宠了半个多月,却能拥有这等殊荣?” “皇贵妃娘娘代掌凤印,执掌六宫之事,又是圣母太后的亲侄女,若是皇上与皇贵妃娘娘一同为圣母太后上香,虽然也算是破例,可臣妾等人心服口服!” 宜妃眉心紧蹙,不怀好意的盯着俪珠。 她半嗔半笑道:“可皇上如今却要与李嫔妹妹这个与圣母太后非亲非故的嫔妃一起为圣母太后上香,这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宜妃,你好大的胆子!” 康熙心头火起,剑眉一横,不带一丝感情 第122章 宜妃被斥与宣嫔吃瘪 宜妃是俪珠上位之前最为得宠的妃子,一向以心直口快着称,甚至连康熙都颇为喜欢她这一点。 以往她也经常在康熙面前摆出娇憨之态,偶尔还敢打趣康熙。 本以为康熙会给如从前一样给她三分面子,没想到今日却得到了截然相反的结果,被康熙当众责问,落了个大大的没脸。 “臣妾不敢!” 她不由得悲上心头,委屈道:“臣妾只是想要劝谏皇上,绝无半点私心。” “你实话实说,真没有半点私心吗?朕看你就是利欲熏心,是不是觉得朕多宠爱了李嫔一点,你就急着想要争风吃醋了?” 康熙冷哼一声:“何况内阁的大臣都死绝了吗?朕需要你来劝谏?” 宜妃一时间被怼得哑口无言:“臣妾…臣妾……”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 康熙摆了摆手,满脸不耐烦:“万寿节结束之后,你回去抄个五十遍宫规,好好静一静心,免得你得了两年宠,行事是愈发不堪了。” “臣妾……” 宜妃本来还想解释,可是看着康熙冷漠无情的眼神,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她只能垂首含泪道:“臣妾遵旨。” 俪珠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一幕。 对于康熙只斥责宜妃不斥责惠妃的做法,她也能大概猜到一点原因。 主要是宜妃先前和太皇太后走得太近了。 如今康熙深恨太皇太后,这些曾经因为太皇太后得了好处的人,自然也要遭殃了。 而这却是她喜闻乐见的场面。 因为妃位之上的嫔妃跟她都是竞争关系,而且一个个暗戳戳的都想着要踩她下去。 不论是谁倒霉,她都开心。 经历了这一闹剧,所有人都不敢随意开口了。 纵使她们其中有许多人都心中不服,对俪珠如此得宠也分外不忿,可终究只能在背地里咬牙切齿,拿俪珠毫无办法。 因为俪珠有康熙撑腰,任凭这些嫔妃有再多的计谋,也全都成了无用功。 而后在所有嫔妃的注视之下,康熙和俪珠接过喇嘛递过来的立香,并肩站在圣母太后的灵位之前,一同拜了三拜,方才齐齐插在了香炉之内。 引得一众嫔妃对于俪珠羡慕嫉妒,恨不能以身替之。 因为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皇贵妃望着这一幕,忍不住来回扭着手帕。 酸楚之意从喉咙里直往外涌,叫她隐隐发晕,几乎站立不住。 明明她这个皇帝平妻都没有得到的待遇,李嫔算什么东西?刚刚攀上了皇帝侧室的边,却能和康熙并肩立在一起,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佟佳氏的脸踩到了泥里吗? 她甚至不用回头,都能够感受到底下的那些嫔妃眼中若隐若现的嘲弄之意。 这让她都快要发狂了! 康熙来得突然,走得匆忙。 上过香之后,康熙只与俪珠说了几句话,便直接转身离去。 按理来说,祭拜圣母太后的过程还有一些仪式,需要一众嫔妃参与。 但俪珠却不打算在这浪费时间了,她还要赶紧回宫去换衣裳呢! 毕竟那可是一件缂丝凤袍,她非常想要穿出去看一看效果。 她也不与皇贵妃等人打招呼,当即直接离开。 宣嫔尖利的声音却猛然在俪珠背后响起:“李嫔,谁允许你私自告退的?你居然敢对圣母太后不敬!” “宣嫔,你与本宫不过同为嫔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 俪珠回头冷笑,轻蔑道:“惠宜德三妃、钮祜禄贵妃和皇贵妃都没有说话,你倒是先跳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的紫禁城是你在当家做主呢!” 宣嫔脸上一白,顾不得旁人的看法,只能嘴硬道:“本宫只是见不得某些人不守规矩,仗着受宠肆意妄为。” “你说对了,本宫天生就是这个性子,嚣张跋扈,无规无矩!” 俪珠掩唇轻笑,嘲弄之色溢于言表:“可本宫偏偏深受皇上宠爱,不像某些人,整天阴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了你十万两银子一样,怪不得皇上一年半载的都不召你侍寝一回,恐怕光看到你这张脸都要吐了。” 宣嫔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满脸通红:“你…你……” “你什么你?本宫劝你最好不要惹本宫生气!” 俪珠双手叉腰,昂首挺胸,阴阳怪气的警告道:“否则,纵然今天是皇上的万寿节,本宫也不敢保证本宫不会将本宫的手与你的脸蛋儿进行激烈的碰撞。” 宣嫔张牙舞爪的叫道:“放肆!你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吗?本宫乃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同样是皇上名正言顺的表妹!你胆敢威胁本宫?” “行了吧!” 俪珠直接笑弯了腰:“皇上都不正眼瞧你了,你还在这里摆什么谱呀?简直是丢人现眼。” 宣嫔怒发冲冠,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幸好有几个贵人连忙扶住了她,不然她说不定会一头栽倒在地。 因为俪珠句句锥心,她无可反驳,也无力反驳。 俪珠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对着战斗力低下的宣嫔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当着一众嫔妃的面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来了个清宫版的迟到早退。 临了,她还给陈答应和刘答应使了个眼色,将二人直接带走了。 主要是不把她们一起带走,说不定有那些心眼子小的嫔妃,没本事对付俪珠,却拿这二人撒气。 一路坐着步辇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景阳宫,俪珠先是补了一觉。 醒来之后又让小厨房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垫了垫,免得饿着肚子去赴宴,那也太不雅了。 而后又传了热水仔细沐浴一番,方才慢慢悠悠地开始重新梳洗打扮。 只见她先是以青黛描眉,又以火红的胭脂轻点绛唇,而后梳了个盘头,戴上七宝凤钿,再穿上大红缂丝凤袍。 甚至连带她脚上踩的蜀锦花盆底鞋上面都各镶嵌了一颗大大的南珠,还缀有金丝流苏。 因为这一次是正式的大宴,所以俪珠要按照满洲的规矩,使用一耳三钳,在耳朵上带了三对珊瑚耳环。 脖子上则去掉了龙巾,转而戴 第123章 康熙俪珠高调登场 整套装扮下来,真可谓是风华万千,国色天香。 毕竟俪珠的容色即使不施粉黛,也已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 再加上珠宝华服的装饰,更是有一种贵气逼人,艳压群芳的感觉。 她对着康熙新赏赐下来的西洋镜转了一圈,又摆了两个姿势,不禁大感满意。 她又忍不住粲然一笑,几乎让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看得痴住了。 俪珠笑容明媚:“行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本宫过去坐着?” 一众宫人如梦方醒,连忙扶着俪珠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之上。 “去把本宫准备好的贺礼拿过来,让本宫再检查一遍。” “遵命。” 俪珠打开鎏金檀木盒子,拿起金笺仔细的欣赏了一番,不由得连连点头:“记得去内务府给那十名大师傅每人打赏十两银子,至于亲自到宫里来錾刻诗词的那位女师傅,赏她二十两银子。” 秋果应声道:“奴婢遵命。” 之后俪珠将盒子交给了小金子仔细保管。 又休息了片刻,外面突然传来禁鞭的声音,康熙不等俪珠出去迎接,早已大步走了进来。 当他看见俪珠的一瞬间,也难免被惊艳住了。 俪珠娇笑道:“三郎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瞧都不停?莫不是我这一身打扮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康熙回过神来,不由得抚掌赞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俪珠心花怒放:“这首汉朝时期的佳人曲也算是脍炙人口的经典绝唱了,三郎真觉得我有倾国倾城之姿?” 康熙认真道:“何止啊!爱妻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嫦娥下凡,旁的女子与爱妃一比,完全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俪珠摩挲着手中的十八子砗磲手串,轻嗤道:“得了吧!夫君惯会哄我,还是休要贫嘴了,此刻太和殿中应该已经坐满了人,再不起驾,怕是要去迟了。” 康熙负手而立:“迟了又如何?循规蹈矩本不是帝王应有之态,何况今日乃是朕的生辰之日,难道朕还不能任性一回?” 俪珠将头一偏:“这倒是我的不是了,随三郎去早去迟,我又何必操心。” 康熙连忙陪笑道:“好了,爱妻!为夫只是与你玩笑一句,何必当真?銮驾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你我夫妻也不应该让满朝大臣等待太久,的确是该起驾了。” 俪珠露出了一抹骄矜的神色,还想来个欲拒还迎,康熙却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 而后二人联袂而出,一同坐上了銮驾。 后面跟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和侍卫随从,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处于前朝的范围,平日里妃嫔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随意前往的。 俪珠这还是第一次过来,果然与东西六宫大为不同。 虽然少了几分精致华美,却多了几分磅礴大气。 宫道四周还插满了八种色彩的旗帜,代表了满蒙汉三族八旗官民。 一路上所有的宫人连带大臣命妇见到銮驾全都匍匐于地,躬身行礼。 最后则是由数十个大力太监抬着步辇升上了名为丹陛的高台,俪珠与康熙方才下轿。 伴随着山呼万岁的呼喊之声,二人迎着璀璨的日光缓缓迈入了正殿。 能进正殿的大臣,至少是一品大臣和一品诰命夫人,但是他们只能排在最末尾。 往前是超品的皇室宗亲和异姓勋贵。 再往前则是贵人以上的六宫嫔妃和皇帝的直系血亲。 比如几位康熙的叔伯兄弟和他们的嫡福晋与侧福晋,外加康熙的姑姑侄女,连带驸马。 还有年龄较大一点,已经开蒙的所有皇子皇女,也有少量的几名外藩王公亲自到场。 至于最上面的高台之上,除了最中间专属于康熙的龙椅还空着,太皇太后与仁宪太后分别已经端坐左右,四大太妃陪坐一旁。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与康熙一同并肩而来的俪珠,再加上她那一身媲美皇后规格的吉服,想要低调也难。 而且康熙穿的也是一件大红龙袍,与俪珠的大红凤袍交相辉映,让人不禁联想到帝后大婚之时的场景。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复杂,但最多的是震惊和愤怒,也有少数担忧和哀叹。 面对皇帝的到来,除了高台之上的太字辈的皇室长辈以外,其余人等都要行礼请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多谢皇上恩典。” 众人谢恩过后陆续起身,其中一众大臣都是唯唯诺诺,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而众多宗室则都是眉头紧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以皇贵妃为首的众多嫔妃,全都死死地盯着俪珠。 那炙热的眼神,几乎想要将俪珠身上的大红缂丝凤袍灼烧出一个洞来。 尤其是皇贵妃,她的太阳穴都忍不住突突的跳了起来。 因为俪珠居然穿上了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正红色九尾凤袍! 要知道,她虽然是皇贵妃,是皇帝名义上的平妻,可也只能穿明黄色的凤袍。 虽然明黄色是清朝最尊贵的颜色,可实际上女子与男子不同,正红色对于古代的女子有别样的意义,代表着正妻的身份。 这是再尊贵的嫔妃都换不来的荣耀,除非成为皇后。 而俪珠一个嫔主,却越过了上面的四妃和贵妃,外加她这位皇贵妃,直接穿上了皇后才能穿的大红凤袍。 同时又是与康熙是一起过来的,明显得到了康熙的首肯,这简直让皇贵妃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更可恨的是,不止俪珠穿了皇后才能穿的大红凤袍,康熙也穿了通常只有帝后大婚之时才会穿的大红龙袍。 两人一同出场,这不是要向所有人宣告他视俪珠为妻子吗? 皇贵妃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东西,却被至高无上的天下之主亲手捧到了别的女人面前。 这等于说是康熙直接否定了她佟佳氏整个人的存在! 这使得皇贵妃恨得眼睛都要滴血! 而高台之上的太皇太后,同样双目发红,浑身颤抖, 第124章 康熙为俪珠顶撞太皇太后 四大太妃之中,淑惠太妃摇头叹息,宁悫太妃闭目念佛。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二人顿时想起了当年那位入宫不过一月就被晋为皇贵妃的故人,又是畏惧又是愤恨,神色狰狞不已。 康熙大步上前,十分散漫的抱拳一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不停地抚着心口,对于康熙的问安之声恍若未闻。 康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却对着仁宪太后颇为恭敬的躬身一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寿金安。” 仁宪太后在康熙小的时候保护过康熙,即使康熙非常愤怒太皇太后杀了他的额娘,依旧对仁宪太后保持恭敬,不曾随意迁怒。 他素来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 仁宪太后会心一笑,连忙抬手虚扶道:“皇帝快快免礼。” 而后康熙对着四大太妃不再行礼,只是口头道:“淑惠额娘、宁悫额娘、端顺额娘和恭靖额娘万安。” 四大太妃微微颔首,同时起身还了半礼:“皇帝客气了。” 俪珠见状,也大大咧咧的随意福身一礼:“参见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和四位太妃娘娘,臣妾有礼了。” 这样极不标准的行礼,简直是有不敬尊上之嫌,任宪太后的神色却越发和蔼。 太皇太后双眼猛然一瞪,好似会随时暴起一般。 她满含杀意的望着俪珠,怒斥道:“你是哪个宫的?竟然如此放肆!作出这等妖妖调调的模样,还敢身穿正红凤袍!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僭越!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 一众宗亲大臣都为之一颤。 俪珠却暗暗翻了个白眼,毫无畏惧之色,老妖婆吓唬谁呢? 康熙上前一步,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皇祖母,这是景阳宫的主位李嫔,乃是朕特意赐她缂丝凤袍的,不知有何不可?” “皇帝!她只是一个嫔主,连妃子都不是,你怎么可以赐她凤袍?甚至与你并肩站立,先前还敢接受一众宫妃宗亲的叩拜,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你难道糊涂了吗?” 太皇太后指责俪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质问道:“还有,你为何不穿明黄朝服?为何要穿红朝服,你究竟是何用意?” “皇祖母既然知道朕是皇帝,那就应该明白,皇帝是不可能糊涂的!凤袍又如何?皇帝是真龙天子,能配皇帝之人自然也是九天金凤,难道朕心所悦之人穿不得凤袍吗?” 康熙并未如同太皇太后想象之中的开口请罪,反而掷地有声的据理力争。 他甚至直接将太皇太后的问责之词顶撞了回去:“至于朕为何不穿明黄朝服,只是因为朕想给万寿节增添一点喜气而已,皇祖母难道觉得朕连穿一件衣服都要先同您商量吗?” 这下子,犹如捅了马蜂窝一样,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望着这一幕。 古代讲究孝道,即使是皇帝也不能违背。 大庭广众之下,康熙竟然与太皇太后争执了起来,这简直是所有人从前都无法想象的场面。 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呆若木鸡,恨不得从未见到这一幕。 太皇太后又惊又怒:“你是要气死哀家吗!” “皇祖母请息怒!不过是一件凤袍而已,又算得了什么?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赏赐一件衣服给朕的嫔妃,想来也不必先行请示皇祖母吧!” 康熙哂笑一声,故意讥讽道:“皇祖母年纪大了,还是不要操心我们这些晚辈之间的小事儿了,您早该颐养天年了。” 太皇太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苏麻喇姑面色焦急,连忙小声劝道:“主子,请您暂且先退让一步!所有宗室皇亲和文武大臣都在看着,您若是继续与皇上争执下去,谁都没有体面了。” 淑惠太妃也安抚道:“皇额娘,今日是万寿节,不止咱们自己人,连带外藩使臣都来了,您可不能让那些小国之人看我们大清的看笑话呀!” 俪珠见到太皇太后吃瘪,不禁得意一笑。 康熙偏过头,刚好见到了这一幕,也不由会心一笑。 而后一个人走上了高台,坐在了正中间的龙椅之上。 另一个则来到了嫔妃的席位,走到了第二排,与僖嫔坐在了一起。 之后则按照以往的规矩,开始表演各种既定的节目。 虽然整个太和殿之中鼓乐喧天,笙箫齐鸣,众人面前都按照级别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却大多无心吃喝,甚至味同嚼蜡。 因为先前的插曲,使得整个太和殿之中都弥漫着一股隐晦的沉闷之感。 毕竟康熙与俪珠一同并肩而来,同时康熙改穿大婚时才应该穿着的大红龙袍,俪珠更身穿皇后才有资格穿着的大红凤袍。 而且康熙甚至不顾一贯以来维持的纯孝之名,为了俪珠与太皇太后起了争执。 这每一桩每一件,单独拿出来都是能够翻天覆地的大事。 更何况是撞在了一起,简直就是要颠倒乾坤了! 众多宗室亲贵和王公大臣全都感觉紫禁城即将变天,所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显然,这是他们不希望的出现的场景。 因为一旦起了风波,说不定就会波及到他们,影响他们纸醉金迷的滋润日子。 俪珠四下打量了一圈,对身后的两个贴身宫女问道:“额娘来了吗?” 秋果回禀道:“来了,就在宗室女眷的席位那里坐着。” 俪珠顺着秋果暗指的方位看去,正好发现李母竟然也在望着她,隐隐约约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一时间,俪珠也不由的感到百感交集。 俪珠的母亲是饶宇敏郡王的亲孙女,与俪珠父亲是表兄妹的关系。 因为俪珠外公原本靠着军功晋升为了亲王,后来却因为与多尔衮搅得太近,最终被先帝贬为了贝勒。 所以俪珠的母亲也由亲王庶女变成了贝勒庶女,爵位也从多罗郡君降为了固山乡君。 因为清初规定庶女的授封之时的等级比之嫡女要降两等。 幸好固山乡君虽然是宗室女子之中正式册封的最低等级,可勉强也能进入大殿赴宴。 母女两人连忙趁机遥遥相望 第125章 众人献礼 除此之外,李家还有一个一等伯爵、一个三等子爵和一个一等男爵,一共三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现在分别由俪珠的五伯之子、同胞兄长和二伯之孙继承。 因为男爵只是二品,没资格进殿,是以俪珠只在异性勋贵的席位处见到了亲哥哥和堂兄的身影。 他们也一直关注着俪珠这里,见到俪珠看过来,全都表现的非常激动。 可惜双方距离得太远,只能隔着重重障碍相互以眼神示意。 最后俪珠定了定神,给了母亲、兄长和堂兄一个安心的表情,方才轻轻拭去泪花,重新展露笑容。 毕竟这可是在万寿节大宴之上,即使是母女相见,也不能直接哭出来,否则会被人指责是诅咒皇帝。 看到额娘和哥哥一切都好,俪珠也放心多了。 而后她看着面前的各色珍馐佳品,丝毫不顾众人各种探究的目光,自顾自地用了起来。 一连将每样菜肴都尝了一口,又饮下一杯桂花酿,方才优雅的用帕子蘸了蘸嘴角。 整体来说,菜品的味道只能说一般,毕竟宫宴基本上不是用来吃的,都是为了排场。 虽然用料极足,色香俱全,可真正吃到嘴里,并没有平日里吃的那些精心烹调的家常膳食来得可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发现太皇太后等人的面色依旧难看至极。 反倒是皇帝,却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正与几名亲近的亲王和郡王开怀畅饮。 很快,到了祝寿的环节。 众人举杯遥敬皇帝,口中说着各种各样讨喜的贺词。 而后又进行了几项仪式,来到了献礼的环节。 先从外藩王公和使臣开始,而后便是文武大臣与异性勋贵,之后是皇室宗亲,最后才轮到六宫嫔妃与皇子皇女。 关系越亲近,献礼的顺序就越靠后。 大多数礼物都是中规中矩的,只有少数礼物能够做到别出心裁。 譬如一位藏地大师竟然献上了一件罕见的金镶七宝左旋白海螺,引得众人侧目。 因为白海螺少见,左旋的更是百万无一,号称佛门圣物,是以康熙极为开心。 还有九大总督之首的直隶总督,竟然献上了一件高有三尺,直径一尺的九层翡翠宝塔,这更是稀世珍宝,所有人都被震惊住了。 寻常巴掌大小的翡翠,只要品相好,都是千金难得,何况这么大的一块翡翠,惊得康熙都忍不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众人感慨过后,也都心下了然。 总督是等级最高的封疆大吏,而直隶总督又是九大总督之首,能有如此手笔,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也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直隶总督执掌着豫、鲁和冀三地大权,不惜代价之下,弄到这件宝物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至于宗室亲贵们的献礼环节,根本没什么可看的。 这些家伙都是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用不着同那些大臣一样拼命讨好皇帝,又跟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大多数献上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华而不实,不值几个钱的东西。 最终,轮到了一众妃嫔开始献礼。 俪珠心中一凛,重头戏终于来了。 皇贵妃先前虽然深受打击,可经过了这么好一会儿的自我宽慰,整个人已经缓了过来,心情有所平复。 所以轮到她献礼的时候,并未出任何差错。 当一件粉彩碧玺金银玉叶寿桃摆件被几个太监捧上来之时,她当即起身一礼,端起酒杯对着康熙摇摇一敬:“臣妾恭祝皇上福寿绵延,长乐未央!四海升平,天下归心!” 康熙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给了皇贵妃一个面子,他微笑道:“很好!这件礼物朕很喜欢。” 皇贵妃看出了康熙眼里的漫不经心,强撑着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多谢皇上。” 而后是钮祜禄贵妃,她献上了一尊纯金观音塑像,足有二尺来高。 好几个太监都搬不动,还是请了御前侍卫抬上来的。 光瞧着都有数百斤重,而且还点缀了许多彩色宝石,这件宝物至少价值数万两白银。 贵妃一年的例银才六百两,可是钮祜禄氏属于满洲八大姓之一,家里又是世代公侯,家底深厚,数万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天价,对她来说也只是毛毛雨而已。 而后是惠妃献上了一幅唐伯虎的画作。 宜妃献上了一套玛瑙茶具,德妃献上了一张白玉棋盘。 宣嫔则献上了一株高有一尺的红珊瑚,十分瞩目。 因为红珊瑚在古代非常珍贵,尤其是这么大的,可见科尔沁多么富有。 平嫔则献上了一对元朝宫廷御制的双龙戏珠青花瓷瓶,这亦是稀世珍宝,而且既贵又雅。 敬嫔献上了一张万寿经被,端嫔献上了一颗樱桃大小的夜明珠。 僖嫔献上了一枚错金银丝南珠璎珞香囊。 马佳嫔献上的是一件金镶玉玳瑁折扇。 康熙的神色全都淡淡的,既不亲近也不疏远,非常公式化。 之后,则轮到了俪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俪珠身上,其中多有不怀好意之辈。 因为他们都知道俪珠得宠日短,李家又不是绝顶富贵的人家,这些年更是日渐衰落,所以断定俪珠肯定拿不出什么珍贵的宝物。 如此一来,可就要当众出丑了。 毕竟身为现今宫里的第一宠妃,却在皇帝的万寿节之上没能献上一件力压众人的宝物,这不是名不符实,德不配位吗? 连带康熙都忍不住担心了起来,他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没能帮俪珠提前准备好礼物,否则也不至于让俪珠此刻这般难堪。 可是俪珠却自信一笑,缓缓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 而后她亲自从秋果手上接过檀木锦盒,上前福身一礼,口中道:“臣妾恭贺皇上圣寿大喜!祝愿皇上万寿无疆,祝愿大清国祚永固!” “爱妃免礼,朕收下爱妃的祝福了。” 康熙喜笑颜开,郑重道:“朕只愿能与爱妃携手相伴,并肩同行,共赏大好河山。”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顿时一变,这简直就是当众表白了! 俪珠微微一笑,立刻将手中的宝盒举过头顶,高声道 第126章 俪珠献诗康熙大喜 “李嫔,你既然已经献完礼物,还是赶紧下去吧!” 皇贵妃以为俪珠是想借康熙的势来给她自个儿挣面子,当即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的开口道:“纵然你的礼物上不得台面,也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后面还有别的嫔妃没有献礼,你可不要错了规矩。” 惠妃也紧跟着暗暗讥讽道:“是啊!一册金笺而已,值当什么?何须皇上圣目亲睹。” 俪珠直接无视了皇贵妃与惠妃二人,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康熙则给了皇贵妃和惠妃一个警告的眼神,使得二人连忙偃旗息鼓,闭口不言。 而后他才对着俪珠温声颔首道:“爱妃之宝,如此别出心裁,朕一定要亲眼一观。” 皇贵妃和惠妃先是被俪珠无视,又被康熙警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们只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顿时面上一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免得受人笑话。 康熙对于太皇太后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视若无睹,直接从龙椅子上起身,走下高台。 他来到俪珠面前,缓缓打开盒子之后,从中取出了俪珠亲自准备的金笺。 他定睛一看,发现今天之上竟有一行诗词,忍不住吟诵了出来: “定国兴邦不言少,智擒贼臣功可傲! 覆掌三王失夸耀,翻手四海争春俏。 古往潘侯多不肖,今来归附齐奉诏。 唯圣治朝天运到,百代至尊何能较?” 此乃俪珠亲自所作之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不因年少而没能安定天下,智擒鳌拜有极大的功劳! 覆手间扫平三藩之乱,覆手间令四方万民都过上了犹如春天来到的好日子。 古时的外藩诸侯大多有不臣之心,如今却遵奉圣旨齐齐前来投靠。 这是因为有圣君治理王朝所以天命眷顾,以往的数百位皇帝有谁能够与之相比较? 康熙越念越是欢喜,直到最后两句,甚至忍不住一连念了两遍! “哈哈哈哈!好!好!好!” 他一脸惊喜地看了俪珠一眼,而后畅快大笑道:“爱妃献上的这件礼物,果然最得朕心!” 俪珠巧笑嫣然:“能博皇上一笑,臣妾深感欣慰。” 康熙又问道:“这是爱妃亲自所作的诗词?” 俪珠颔首:“正是。” 这的确是她自己写的,因为她这一世出身还算不错,李母虽然是爱新觉罗氏的贵女,可李母的亲额娘却是个汉人,是以李母从小也受到了汉文化的熏陶,非常崇尚汉学。 俪珠刚刚开蒙之时,李母便专门请了女先生到她家里来教她汉家经典。 因此,她在诗词歌赋方面也算有一点心得。 花费了两三天的时间,总算是写出了这么一首还算看得过眼的七言古诗。 至于剽窃历史上那些名家的诗词,俪珠自问还做不到这么无耻。 何况,剽窃一首好诗容易,难道还能剽窃百首千首不成?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剽窃别人的东西,只能应付一时,却不能安稳一世,一旦露馅,那才是真的丢人现眼。 还不如主打真实的自己,至少活得畅快。 反正在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的女子都是少见的,更何况是会写诗作词的女子。 即使辞藻一般,也算是一个才女了。 说到底,俪珠本身功底便不差,不需要借别人的文藻来装点自己。 康熙愈发欢喜:“此等佳作可有名字?” 俪珠笑靥如花,一字一句的道:“贺康熙皇帝万寿大喜。” 康熙非常受用,啧啧称叹道:“朕是真没想到!爱妃竟然有如此文采,实在是给了朕好大一个惊喜啊!” 俪珠黛眉一挑:“皇上忘了?臣妾是汉军旗出身,自小学得便是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康熙不禁赞道:“爱妃着实家学渊源。” 六宫之中能和康熙在诗书方面讨论一二的,以前唯有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 可是这二人全部心思不纯,他都不是很待见。 如今俪珠横空出世,简直是让他久旱逢甘霖了。 一直在观望中的德妃突然娇柔的笑了笑,一脸好奇道:“皇上,不知道李嫔妹妹的佳作究竟是何等辞藻华美,文采过人?可否让臣妾等人一观?也好一饱眼福,长长见识。” 本来还在发愣的皇贵妃顿时反应了过来,半阴半阳道:“是啊!李嫔妹妹如此才学出众,臣妾等人竟然才第一次知晓,李嫔妹妹藏得可真好啊!” 皇贵妃此言乃是质疑俪珠从前从未显露过自己的才华,如今突然写出这么一首佳作,暗指里面必有猫腻。 她觉得俪珠的诗写的恐怕并不是多么好,只是康熙故意抬举而已,所以想要当场拆穿“欺世盗名”的俪珠。 俪珠冷笑一声,不屑一顾道:“既然两位姐姐想要欣赏本宫的拙劣之作,皇上何不满足二位姐姐?也好让二位姐姐替本宫斧正一二。” 斧正一词本是谦虚之意,乃是请别人替自个儿修改文章之时的恭维之语。 可从俪珠的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满是挑衅之意。 康熙略一沉吟,当即下令道:“传朕旨意,将李嫔所制金笺誊抄多卷,传阅下去,让所有宗室亲贵和文武大臣都仔细鉴赏一番。” 皇贵妃等人面色一变,她们不敢置信,莫非俪珠真有如此文采? 很快,俪珠所做的诗词被几名大臣抄录之后,互相传阅开来。 众人欣赏过后,都说不出任何的不好。 一则,俪珠如此得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康熙要给俪珠做脸。 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俪珠的诗写的不行,这不是在跟康熙唱对台吗?那以后就别想在朝堂上混了。 二则,俪珠的诗写得虽然不算顶尖,可也算是中规中矩,不比在场的许多汉军旗大臣要差,甚至远胜许多满蒙大臣。 而若是再与天下女子一比,此等诗作那更是一流的了。 毕竟古代才女很少,即使是出生富贵家庭,也有不少女子只是能认得几个常用字,可以看得懂账本而已,完全没有多高的才学。 三则,俪珠的诗,字字句句都是在赞扬康熙的文治武 第127章 太皇太后恼羞成怒 众多大臣心念一转,全都明白了其中的要义,相互左看右看,都在试探着谁先第一个开口夸赞。 最终,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康熙的二哥裕亲王福全。 “李嫔娘娘的这首诗着实是文采斐然,辞藻过人!” 他高声赞叹道:“而且整首诗没有一句个多余的字,完全涵盖了皇上这些年以来对大清的不世之功!是以,本王提议应当将这首诗传遍天下,让世人都知道皇上的圣明贤德。” 康熙的五弟恭亲王常宁紧随其后,也开口附和道:“皇兄能得如此贤妃,真是羡煞旁人!依臣弟看来,若非皇兄这等旷世明君驻世,上苍也不会赐下德容俱佳,淑懿双全的李嫔娘娘与皇兄相伴了。” 这二人是康熙仅存的两名亲兄弟,他们一开口,其余人也有了主心骨,顿时跃跃欲试。 康熙见状,非常开心。 “二哥,五弟,你们客气了!” 他当即大笑道:“其实朕能够登临大宝,坐稳皇位,使天下归心,实在是多亏了你们二人的襄助!何况你们的福晋也都是贤良淑德之辈,并不比朕的爱妃差到哪里去。” 裕亲王福全温和一笑,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皇上抬举我了。” 恭亲王常宁连连摆手:“全靠皇兄励精图治,宵衣旰食,大清才会有如今的繁荣景象!臣弟不敢居功。” 而后裕亲王福全与恭亲王常宁的福晋也起身谦虚了一番,出言恭维了俪珠几句。 “论起天姿国色,德才兼备,妾身等人远远不及李嫔娘娘。” “福晋客气了,本宫才疏学浅,不过是在皇上的万寿节之上讨个巧儿而已。” 一时间,君臣和谐,兄友弟恭,妯娌融洽,真可谓盛世气象,令人为之向往。 有了二王带头,其余的诸多亲王郡王和贝勒贝子还有公侯大臣也全都对着俪珠交口称赞,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俪珠所作的这篇七言诗夸上了天。 太皇太后坐在高台之上,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象牙玉筷的手都绷起了青筋。 皇贵妃与钮祜禄贵妃抓起面前的宣纸,上面抄录着俪珠的诗词。 她们仔细的阅读了一番,结果全都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似水。 她们实在没想到俪珠对汉家经典的钻研程度居然丝毫不弱于她们! 论家世,俪珠有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论容貌,俪珠可谓举世无双。 现在论才学,她们二人也顶多是与俪珠相当。 至于论恩宠,更是不提也罢。 瞬间,她们就有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袭上心头,使得她们眼前阵阵发黑。 尤其是听着一众王公大臣对俪珠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只觉脑袋嗡嗡的,胸口一阵憋闷,似是溺水了一般。 其余的嫔妃全都才学不佳,可她们也从众人的反应来看,也知道俪珠的写得诗不差。 惠妃只能依靠观察坐在皇子席位上的大阿哥来转移注意力,这样心里才不会泛酸水。 宜妃连灌了好几杯蜜橘酒,方才勉强压下心中的妒意。 德妃下意识的用银筷将面前的八宝饽饽夹烂,眼神森冷无比。 宣嫔一口菜肴都吃不下,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平嫔注视着自己献上的那对青花瓷瓶,即使她性子再深沉,都忍不住咬紧嘴唇,压抑着心间的怒火。 她本来以为靠着这对宝物能够力挫群雄,讨得皇上欢心,如今却被放在了角落里不闻不问,跟她这个人一样。 敬嫔翻着白眼,拿着筷子在面前的盘子里戳来戳去。 端嫔稳稳得坐着,看似毫不在意,可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还是出卖了她。 僖嫔面上带笑,暗叹好戏连连。 马佳嫔咬牙切齿,眼中恨意汹涌。 其余的八名贵人有的嫉妒,有的羡慕,有的怨恨,有的幽怨,表情各有不同。 俪珠的额娘则是欢喜之中带着担忧,担忧中又有一丝感慨。 她的兄长与堂哥差不多也是一样的神色。 俪珠看着皇贵妃和德妃难看的表情,不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促狭道:“佟佳姐姐,乌雅姐姐,本宫的诗写得如何?” 皇贵妃勉强一笑:“妹妹果然妙笔生花,字字珠玑,本宫自愧不如。” 德妃故作平静,淡然道:“本宫对于汉家经典可谓是一窍不通,只是皇贵妃娘娘都说李嫔妹妹的诗写的好了,想来自然不会有假,本宫万分佩服。” 康熙冷哼一声:“德妃,你既然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那以后你就每天誊抄五十首诗词!如此潜移默化,想必你将来虽然无法达到李嫔这样的境界,也不至于目不识丁。” “多谢陛下赏赐。” 德妃知道这是康熙对于她的敲打,因为她先前跟着皇贵妃一起质疑了俪珠。 皇贵妃是皇帝的亲表妹,满朝文武面前自然不好轻易的下其面子,只能用她来杀鸡儆猴了。 她不敢顶撞康熙,连忙起身福了一礼,态度诚恳道:“臣妾一定以李嫔妹妹为榜样,勤谨修持己身,不负皇上恩典。” 太皇太后见到皇贵妃与德妃连连吃瘪,其余嫔妃又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言不语,只知道明哲保身,顿时恼羞成怒,直接在心中将这群不中用的货色骂了个遍。 而后她剜了俪珠一眼,高声讥讽道:“皇帝,我大清朝是以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你可不要太过看重于诗词歌赋,免得犹如两宋时期一般被酸儒误国,受外邦欺凌。” 这是在骂俪珠谄媚惑上,奸柔成性。 “皇祖母此言差矣!大清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不假,可是如今已不是打天下的时候了,而是治天下的时候了,理应休养生息,与民同乐。” 康熙直接反驳道:“何况,想要治理天下,靠的可不仅仅只是弓马娴熟,更多的还需要圣贤之言来教化万民!这诗词歌赋既可以抒情自愉,又可以警醒世人,朕为何不能重视?” 太皇太后似是没想到康熙居然会将她的话直接顶回来,顿时便有些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这是汉人皇帝才需要的手段!我们满蒙皇帝不需要此道!只要兵多将广,天下自 第128章 晋位俪妃 太皇太后所在的博尔济吉特氏号称黄金家族,属于成吉思汗的直系血脉,也是大元皇室的纯正后裔。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俪珠敢在太皇太后和康熙说话的时候插嘴,而且说的还是这种毫不客气的讥讽之语。 连带太皇太后本人都愣了一下。 自从康熙登基以来,这么多年过去,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放肆!大胆妖女,你居然敢口出狂言,议论哀家的先祖!你这是在藐视哀家!” 太皇太后愤怒到了极致,大吼道:“皇帝!哀家问你,按照宫规,若有嫔妃对哀家大不敬,该当如何处罚?” 皇贵妃等人立刻幸灾乐祸起来,觉得俪珠这次不死也得扒一层皮下来。 康熙正要开口维护俪珠,结果俪珠却对着太皇太后不屑一笑。 她的语气悠然,轻蔑道:“太皇太后娘娘,臣妾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您又何必恼羞成怒呢?” 太皇太后的额头青筋绷起,眼中满含煞气:“皇帝!你不管一管吗?你身上也有黄金家族的血脉,你难道要亲眼看着这个妖女辱及黄金家族吗?” 宜妃趁机高声道:“李嫔,你还不赶紧向太皇太后娘娘请罪?大庭广众之下,岂是你可以胡言乱语的? “朕觉得李嫔说得很有道理,元朝铁骑举世无双,最终也只能保元朝百年国祚,究其缘故,不过是因为元朝大臣过于穷兵黩武,皇室不注重文治教化。” 康熙先是亲口赞同了俪珠之言,而后瞥了宜妃一眼,瞬间让宜妃浑身发颤。 他直接一锤定音道:“现如今朕乃是大清皇帝,朕不愿大清来日走上元朝的老路。” 太皇太后大怒:“皇帝!你此言何意?难道你要解散八旗不成?看来你是真被这个妖女给迷惑了!” 康熙不紧不慢地反驳道:“请皇祖母不要曲解朕的意思!朕只是认为唯有文武双全才能保证国祚长久,正如满汉一家亲一般,必须当成国策执行下去,我大清才能传承万代!” 不等太皇太后继续开口,康熙又对着台下的一众王公大臣垂询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一众大臣虽然各有心思,但慑于康熙的威势,只能齐声高呼道:“皇上圣明!” 太皇太后见此一幕,气得差点从凤座之上摔下去。 康熙趁热打铁,紧接着道:“李嫔献上的诗词实乃绝顶佳作,举世无双!必然是呕心沥血所作,可见其对朕的倾慕之意万分深重,理应有所嘉奖。” 俪珠粲然一笑,期待不已。 仁宪太后眼珠子一转,顺势捧哏道:“不知皇帝想要如何赏赐李嫔?” 康熙回头一笑:“朕要晋其为贵妃,皇额娘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不止,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连俪珠也惊了。 康熙不是说好只封她为妃吗?怎么现在都要直接封她当贵妃了? “万万不可!” 太皇太后急忙喝止,贬损道:“皇帝,你可知贵妃之位是何等尊贵?她一个汉军旗下五旗的女子,连妃子之位都不配,怎能当得起贵妃之位?” 康熙的脸色瞬间变了,直接回忆起了小时候许多难堪的过往。 “朕的亲额娘原本不也是汉军下五旗出身吗?恰好与李嫔一样是正蓝旗!” 清朝八旗制度之中,分为上三旗和下五旗。 地位较高的是镶黄旗、正黄旗和正白旗,然后才是正蓝旗、正红旗、镶白旗、镶蓝旗和镶红旗。 后来康熙当上皇帝,圣母太后一家才被抬入了镶黄旗。 “朕的额娘生下了朕,还做了圣母太后,说起来朕也有汉军旗的血脉。” 康熙几乎是怒吼着质问道:“结果皇祖母却现在认为一位汉军旗的嫔妃没有资格当贵妃!难道您不觉得此事过于荒谬了吗?”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这…这……” 康熙当即道:“皇祖母若是不反对,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即日起,晋李嫔为贵……” “慢着!自太宗皇帝起,便从来没有嫔妃越级晋封的先例!” 太皇太后再次阻拦道:“此事实在于理不合,哀家绝不同意。” 康熙冷笑一声,对此早有预料,他故意沉吟了片刻,假意退步道:“既然如此,那便先晋封李嫔为妃,封号为俪,皇祖母以为如何?” 太皇太后不说话了,相当于默认了。 这里其实是康熙耍了一个手段,他说要晋封俪珠为贵妃,其实只是故意为之。 因为他知道太皇太后必会阻止,然后他再顺理成章的晋封俪珠为妃。 如此一来,既轻而易举的达成了目的,又让太皇太后无话可说。 同时,在封号这里,康熙依旧用了一点小心计。 因为“俪”和“丽”是同音字,可是两者的意思完全不同。 一个有着伉俪情深之意,自古以来都代表着正妻的身份。 另一个则只是单纯的形容女子姿容曼妙,姝色妍丽。 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太皇太后此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否则必会发狂。 不只太皇太后,大多数人的脑子都没有转过弯来,还以为康熙只是要封俪珠为“丽妃”。 可即使如此,也让众人惊讶无比,因为俪珠居然这么轻易就封妃了。 比之康熙后宫之中的其余三个妃子,好似坐着火箭一般。 而且还丝毫没有难度,毕竟俪珠连皇嗣都没有怀过。 这是所有人以往绝对无法想象的场景。 皇贵妃心口一滞,咬牙道:“李妹妹年纪尚小,这般骤然封妃,是不是有些太过随意了?” 惠妃也抱怨道:“皇上,臣妾伺候了您快二十年,才在大前年被封为了妃子,李妹妹才伺候了您多久啊?” “惠妃,朕看你是在妃位之上坐得太久了,脑袋开始发昏了!” 康熙面无表情,漠然道:“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朕不介意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惠妃脸上一白,战战兢兢的请罪道:“臣妾失言,皇上恕罪!” 钮祜禄贵妃见状,则假模假样的开口道:“姿容皎好曰丽,姝色美艳曰丽!这个封号倒是极 第129章 康熙霸气护妻 皇贵妃手上的玉筷应声落地:“什么?” 钮祜禄贵妃如遭雷击:“俪妃?” 宜妃当场崩溃:“皇上!臣妾没有听错吧?您怎么能封她为俪妃呢?” 宣嫔一跃而起:“李嫔只是一介汉军旗嫔妃,有何资格使用这等贵重的封号?” “博尔济吉特氏!是不是朕以往对你太过宽容了,让你这般没有规矩!朕已经金口玉言敕封俪妃为妃,谁允许你继续叫她李嫔的?” 康熙双眉如剑,目光冷冽,寒声反问道:“你是想要违抗朕的圣旨?还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宣嫔浑身一抖,嗫嚅道:“臣妾不敢!只是……” 康熙怒斥道:“不敢就闭嘴!再敢多说一句,即刻给朕滚回宫去!” “皇帝!” 太皇太后将桌子拍的梆梆直响:“趁着未曾明下圣旨,这个妖女尚算不得妃子,你还不赶紧收回旨意!” “朕的口谕难道不算圣旨吗?书面圣旨是圣旨,朕的口谕自然也是圣旨!难道皇祖母年龄大了,记不清楚这么重要的规矩了吗?” 康熙直接生硬的回怼道:“另外,朕劝皇祖母言语之中对朕的俪妃尊重一点!因为辱及天子后妃,有如辱及天子!请皇祖母牢牢记住这一点,免得有倚老卖老之嫌。” 太皇太后气得捶胸顿足,咬牙切齿道:“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捧她上位了!” 康熙当即颔首道:“皇祖母明白就好。” 太皇太后看着身形高大,犹如一座巍峨高山一般的康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最终只能妥协道:“你若是非要封她为妃,哀家也不是不同意,只是必须要换个封号。” 康熙眉头紧皱:“为何?” 太皇太后的声音骤然拔高:“皇帝!你难道不知道吗?俪这个字怎么可以轻易动用?” 康熙沉默以对。 太皇太后完全坐不住了,苦口婆心道:“俪之一字乃是正宫皇后才能用的!至少也得是摄六宫事皇贵妃才行,怎能用在一个妃子身上?” 俪代表正妻,古人非常重视这一方面。 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到子女的继承权。 康熙现在对于太皇太后深恨不已,毕竟是这么一个杀了他亲娘的人,换谁过来都难以忍耐。 可他暂时却不得不同太皇太后虚与委蛇,心中难免积累了一股汹涌的怒火。 现在又听到太皇太后竟敢阻止他给心爱的女人一个他觉得最为完美的封号,顿时火冒三丈,彻底来了脾气。 “太宗皇帝的宸妃不也用了本应只有皇帝才能用的宸字做封号?难道太宗皇帝做错了?” 康熙忍不住用最为尖锐的言语故意朝着太皇太后的心窝子刺去:“我等满人一贯执行的乃是多妻制度,俪妃自然也是朕的妻子!朕以俪字为封号,又有何不可?若是皇祖母实在觉得俪字不妥,那便遵循太宗皇帝先例,改封俪妃为贵妃,加宸字封号!为宸贵妃,皇祖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让所有人沉默了。 唯有太皇太后瞬间陷入到了当年那段最痛苦的回忆之中! 宸妃!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名号! 霎时之间,两行浊泪从她那苍老的面庞之上奔涌而下。 而后她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指着康熙,露出了一个无比狰狞的神色,张大了嘴,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心痛啊! 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孙子为了一个汉军旗的女人,竟然会故意揭她的伤疤! 俪珠见状,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口谢恩道:“臣妾景阳宫俪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比于宸字,她当然更喜欢俪字。 毕竟宸字已经有人用过了,俪字才是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封号。 “快快免礼!爱妻以后不必多礼。” 康熙亲手扶起俪珠,再次下旨道:“俪妃,你既然是朕的妻子,那就应该享受妻子的待遇!从此以后,你在朕面前不必自称‘臣妾’,也无需对朕敬称!可以自称‘我’或是‘吾’,乃至是‘为妻’,同时也可称呼朕为夫君,或是直呼朕的名讳。” 此言一出,众人下意识地发出了惊呼之声! 顿时,整个太和殿之内都沸腾了起来。 “皇帝!你得失心疯了!不论是‘我’是‘吾’还是‘为妻’,都只有皇后才能在皇帝面前如此自称!至于称呼你为‘夫君’,这可是连皇后都没有待遇!” 太皇太后拍案而起,她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逆冲到了头顶,怒喝道:“更何况是直呼你的名讳!除了你的皇额娘和哀家,天下谁还有这个资格?你现在让这么一个妃子都能直呼你的名讳,若是让民间百姓知道了,你的威信何在?” “妻者,齐也!民间夫妻之间能够以你我相称,也有妻子直呼丈夫名讳的情况,是以朕体察民意,效仿民间之举,这又有何不妥?” 康熙直言不讳道:“此事不劳皇祖母操心!想必外间的臣民知道了此事,也只会觉得朕与俪妃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太皇太后眼冒金星,一只手撑着桌案,另一只手扶着苏麻喇姑。 她痛心疾首道:“可你是皇帝!与民间百姓能一样吗?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妃子,并不是你的妻子!” “皇祖母,您既然知道朕是天子,那就应该明白,天子乃是上苍之子,天下之主,天子的意志就是上天的意志!” 康熙冷冷一笑,身上大红的朝服好似化作了炽热的烈焰,灼烧者众人的心神。 他张开双臂,高声宣示道:“朕说俪妃是朕的妻子,她便是朕的妻子!此乃天意,非凡人可以改变!” 强大的天子之威使得高台之下的所有人都垂下了头颅,唯有俪珠能够毫不避讳的与康熙对视。 “更何况,天子说出去的话乃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犹如天地之重,绝不可能收回!” 康熙爱怜的拉起俪珠的手,郑重其事道:“而且无论是谁,都不能违背朕的旨意!否则,就是心怀不满,暗生怨怼,欲对朕不利,有谋反之念!朕必诛 第130章 撒泼放刁的太皇太后 苏麻喇姑失声尖叫:“主子!主子!” 仁宪太后和四大太妃,还有一众嫔妃也全都站了起来,脸上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 康熙见到这一幕,却完全不为所动,冷冷的望着。 苏麻喇姑哭求道:“皇上!主子的年纪这么大了,您不能再气主子了,求求您让一让主子吧!” 康熙眉头紧皱,因为苏麻喇姑算是他的养母,曾经在圣母太后死后照顾过他一段时间。 所以他平时对苏麻喇姑也很敬重,甚至曾经称呼苏麻喇姑为“额涅”。 可是自从他知道了太皇太后杀了圣母太后之后,他就对苏麻喇姑的观感变了。 他敢肯定,苏麻喇姑绝对知道太皇太后所做之事,却依旧将他养在身边。 如此虚伪做作,两面三刀,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俪珠回头看了一眼一众皇氏宗亲和文武大臣,见到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毕竟清朝以孝治天下,康熙在太和殿大宴之上把太皇太后气成了这个样子。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多难听。 而且还是为了俪珠的缘故。 从今日开始,她不想当妖妃也得当妖妃了。 毕竟在旁人眼里,是她把皇帝迷惑了。 所以这个妖妃的帽子非得扣到她头上不可。 “太皇太后果然年龄大了,不过是与夫君多说了几句话,便身体不适了。” 俪珠当即眼珠子一转,假意关心道:“梁公公,你还不赶紧去将张院使王院判和贾院判一起请过来,好生为太皇太后诊治一番。” “奴才遵旨。” 梁九公连忙应声而去。 康熙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太皇太后这是故意的! 一是为了给康熙扣一顶不孝的帽子!二是要把俪珠钉在祸国殃民的耻辱柱之上! 太皇太后哪怕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这位乃是号称草原上的天降贵主,一辈子经历了大风大浪可太多了。 俪珠被封为俪妃这件事情虽然很是惊天动地,可相比当年太皇太后扶持先帝上位,周旋于多尔衮与一众王公大臣之间的壮举,俪珠今日这件事情还算不了什么。 所以,康熙也觉得太皇太后的反应太大了。 “皇祖母这是欢喜过头了!朕从前虽然坐拥天下,可是一直没有真正心仪之人,如今找到了心中所爱,自身才算是圆满了。” 康熙握着俪珠的纤纤玉手,故意道:“皇祖母为朕开心,朕非常高兴!只是皇祖母也该注意身子。” 见太皇太后没有反应,他直接大手一挥,开口道:“请四位妃母快将皇祖母扶到后殿去好生休息一番。” 众人听到康熙颠倒黑白之言,当场愣在了原地。 却又无人胆敢反驳。 四大太妃看着面无表情的康熙和痛苦不已的太皇太后,一时间左右为难,踌躇不已。 太皇太后更是被气得差点从凤椅上跳起来。 苏麻喇姑猛然拿起金杯给太皇太后灌了一杯羊奶,太皇太后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一口气。 她一把推开要给她擦嘴的苏麻喇姑,由四大太妃扶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太皇太后不顾胸前残留的水渍,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颤抖地指着康熙和俪珠,眼神似是欲要择人而噬。 此刻的她非常生气,可她除了控诉康熙不孝不顺和大骂俪珠妖媚惑主以外,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康熙的皇位比顺治那个时候要稳固很多,根本不是一介垂垂老矣的深宫妇人可以轻易动摇的! 毕竟顺治时期内有多尔衮身为皇父摄政王掌握朝政大权,外有南明小朝廷占据半壁江山,近有三大异姓王蠢蠢欲动,远有三漠蒙古并未完全归附,时局颇为动荡。 可如今多尔衮早死了,南明小朝廷也灭了,康熙又平定了三大藩王,三漠蒙古也不得不在名义上彻底归顺。 康熙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绝非顺治可比。 即使是顺治时期,太皇太后也掌控不了先帝,闹出了许多的乱子。 如今她的年纪比当年还要老得多,精力匮乏,手底下的人也早就开始各谋出路,势力大不如前。 此时,面对康熙的“忤逆”,她更加无可奈何。 “玄烨!你真的忘了哀家对你的教导吗?” 太皇太后哭诉道:“纵然你忘了哀家对你的教导,你难道也忘了你皇阿玛的前车之鉴吗?” “皇祖母对朕的教导,朕一刻都不敢忘!” 康熙冷哼一声:“至于皇阿玛当年具体如何,朕无可言说,毕竟朕身为儿子,怎能议论父亲?同样,朕也也不希望别人议论朕的父亲!所以请皇祖母不要再随便提起皇阿玛了。” 太后太后大口喘息,不停地舒着胸口。 她指责道:“你如此宠爱这个妖女,连哀家都可以顶撞,你真是色令智昏了!” 康熙言笑晏晏:“皇祖母言重了,朕何曾顶撞过您?朕只是与您闲话家常而已。” 太后太后深恶痛疾:“你当着这么多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的面,难道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如果哀家早知道你如此不孝,哀家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绝不会扶朕当上皇帝? 康熙不由冷笑。 太皇太后当年扶持康熙上位,完全处于私心。 因为当时还活着的只有六个皇子。 序齿第二的裕亲王福全的生母是姓董鄂氏,太皇太后不喜。 序齿第五的恭亲王常宁生母是满州贵女,太皇太后忌惮。 至于另外的老六、老七和老八,则身体不好,他们前些年也全部去世了。 整体论下来,当时唯有康熙年纪合适,身体也好,而且背后的母家势弱,可以任由太皇太后掌控。 否则康熙根本登不上皇位。 康熙寒声道:“皇祖母慎言!” 太皇太后难免心灰意冷,哀叹道:“你如今翅膀硬了,哀家管不住你了!” 康熙将头一偏,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皇祖母身体不适,可以早些回宫歇息。” 太皇太后见打出亲情牌说不动康熙,便将目光放在了康熙的兄弟身上。 她骤然道:“福全常宁,你们就这么看着皇帝对哀家不敬吗?” 第131章 俪珠正面硬刚太皇太后 恭亲王常宁神色悻悻,不敢言语。 裕亲王福全斟酌了片刻,才道:“加封妃嫔,乃是皇上家事!孙儿虽为亲王,可也不好干涉内廷宫务,还请皇祖母恕罪。” 太皇太后步步紧逼:“你们是皇帝的家人,为何不能干涉家事?” “皇祖母!二哥与五弟都是老实人,请您不要逼迫他们。” 康熙彻底看不下去了:“您心中若有怨气,大可对朕发泄,他们是无辜的!” “哀家怎么敢啊!你现在坐稳了皇位,早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哀家这个老婆子,来日也只能在你的手中讨生活了。” 太皇太后怪笑三声,不阴不阳道:“哀家以后不如每日向康熙皇帝陛下朝夕请安,侍疾奉膳!也免得世人都说哀家这个老婆子对万岁爷不恭不敬了。” 康熙对这种态度膈应无比,他怒声道:“皇祖母!” “什么皇祖母?万岁爷可别叫错了,直接叫哀家博尔济吉特氏就行了! 太皇太后直接开始撒泼耍赖,康熙气得浑身发抖。 这话如果传出去,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圣君之名可就要化为梦幻泡影了! 俪珠见状,直接讥讽道:“太皇太后,您是老糊涂了吧?还当皇上是先帝呀?当年先帝不会就是这么被您给逼死的吧?” 太皇太后神色变了:“妖女!你在胡说什么!” “先帝当年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轻易驾崩?虽然外界传言是得上了天花,可实际据本宫所知,乃是因为先帝不受您的控制,您就直接毒杀了先帝。” 俪珠学着太皇太后的语气,不阴不阳道:“如今皇上年龄大了,也不受您的控制了,您不会也要毒杀皇上吧?” 对付谣言最好的方法,不是去辩解,而是要编造一个更加离谱的谣言。 太皇太后想要坐实康熙的不孝之名,俪珠却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诬陷太皇太后杀害了先帝。 如此一来,今日之事,自然是更为劲爆的那一部分信息才会在民间广泛流传。 “妖女!” 太皇太后直接将桌案上面的金杯玉盏全部扫落在地:“你居然敢污蔑哀家!你还敢亵渎先帝!来人啊!来人啊!御前侍卫何在?把这个妖女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 周遭的宫女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胆敢上前。 至于廊柱下面站立着的御前侍卫,更是犹如标枪一般纹丝不动。 因为太皇太后虽然是大清名义上地位最高的人,可实际上皇帝才是大清权力最大的人。 只要康熙护着俪珠,所有人都不敢对俪珠有丝毫不敬,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而且他们若是不听太皇太后的命令,太皇太后顶多就是训斥他们一顿。 可他们若是胆敢违逆康熙的圣旨,康熙完全可以直接摘掉他们脑袋,诛灭他们九族。 谁是天,谁是地,这些人一直分得很清楚。 “来人?来什么人?御前侍卫都是皇上的人,他们只会忠于皇上!您还以为您是当年那个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吗?” 俪珠见到太皇太后使唤不动奴才的场景,不由得娇笑一声,神色轻蔑无比。 她冷嘲热讽道:“您瞧瞧您这鸡皮鹤发,老态龙钟的样子,还有几天可活?您不好好在慈宁宫里养老,偏要跑出来与本宫作对,您是不是闲得发慌呀?要不要改日本宫让御膳房把您宫里的份例减一减,也免得您吃得太撑了!” 太皇太后直接被这番毫不客气的言语气得仰倒在了凤椅之上:“你!妖妃!你大逆不道!” “爱妻,别说了。” 康熙拉了俪珠一把,凑在她耳边小声劝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要不要名声了?” 他不是觉得俪珠说得不对,只是他害怕俪珠因此会置身于妖妃祸国风暴之中,被千夫所指,遭万人唾骂。 “我要名声做什么?不就是被安上妖妃的名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俪珠直接破罐子破摔道:“这老妖婆非得倚老卖老,不是给你扣上昏君的帽子,就是给我扣上妖妃的帽子!那还不如我接下这顶帽子,至少这样百姓不会说你是昏君,只会说是我迷惑了你。” 她解释道:“如此一来,对朝局的影响才能够降到最小,不至于皇位不稳。” 康熙深受感动:“爱妻……” 他没想到俪珠居然时时刻刻都在为他考虑。 虽然在他看来,即使是太皇太后骂他不孝,也不大可能能够真正撼动他的皇位。 可俪珠的这番心意,实在是让他欢喜不已。 康熙整个人都犹如被包裹在了蜜浆里面一样,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分外畅快。 俪珠坚定道:“夫妻一体,我绝不能让你背负不孝之名,以免动摇江山社稷。” 毕竟康熙的皇位要是不稳,俪珠这个宠妃可就要当得没滋没味了。 太皇太后见到康熙与俪珠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敢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耳鬓厮磨,顿时更加怒不可遏。 “佟佳氏!” 她当即迁怒道:“你身为皇贵妃,有统领六宫,教导嫔御之责!你竟然坐视此等妖女魅惑君上,不分尊卑,哀家看你这个皇贵妃是要当到头了!” 皇贵妃本不愿掺和进来,只是已经被点到名了。 她只能无奈起身道:“俪妃!你还不赶紧向太皇太后请罪。” 俪珠冷笑道:“这里有你什么事?给本宫闭嘴!” 皇贵妃心头一怒,正要反唇相讥,却突然看到了康熙眼中毫不掩饰的森寒冷意与警告之色。 最终,她只能不情不愿的叹息一声,气鼓鼓地重新坐了下去。 高台上的端顺太妃见状,皱着眉头开口道:“俪妃,你才刚刚封了妃,却故意气晕太皇太后!此等品性,如何堪当妃位?” “本宫当不当得起妃位不是太妃说了算的,而是皇上说了算的!真论起来,端顺太妃,你身为先帝的未亡人,又有何资格教训本宫?” 俪珠趾高气昂,不屑一顾道:“当年你在先帝一朝的时候,连个妃子都没当上!要不是皇上在前些年赏了你一个太妃的位分,你如今见 第132章 寻死觅活的太皇太后 端顺太妃脸色发白,身子一晃:“你竟敢对哀家这么说话?” 哀家并非太后的专属自称,实际上只要是皇帝死后,遗留下来的后妃都可以这么自称。 俪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敢与不敢,本宫都已经这么说了!莫非是要本宫再赏你一耳光,你才肯罢休吗?” “好一个景阳宫俪妃!” 端顺太妃带着哭腔控诉道:“你还想掌掴哀家?皇帝!你这是在故意纵容你的嫔妃故意折辱哀家吗?” 康熙神色冷淡,沉默以对。 他偏心俪珠,显然是默认了端顺太妃之言。 “你又不是皇上的亲娘,你还真以为你在皇上心里有什么地位吗?俗话说得好,娶了媳妇忘了娘!连亲娘都未必比得上新媳妇,何况你既非生母也非嫡母,只是一个庶母!你是想要比一比你与本宫在皇上心里谁的地位更高吗?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俪珠派头十足,昂首道:“端顺太妃,本宫实话告诉你,好好地坐在那里当个吉祥物,就是你最大的作用!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否则本宫一定让你毫无体面。” 端顺太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宫女扶住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恭靖太妃见状,开口指责道:“俪妃,你虽然得宠,可我们怎么说也算是你是长辈,纵然一两句话说得不对,你也不能这么顶撞我们吧?弄得满朝文武都要分不清谁是长辈谁是晚辈了!对长辈如此不恭不敬,你让天下臣民怎么看待你?” “真是笑话!敢在本宫面前论长辈,你配吗?” 俪珠怒极反笑:“本宫没得宠之前与你见都没见过一面,你更没有庇护一下本宫,如今本宫封妃了,你倒跳出来说你是本宫的长辈了!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呢?怕是秦始皇当年修建的长城都比不过你吧?” 恭靖太妃面色涨红,她本就不善言辞,顿时哑口无言。 俪珠的这一顿疯狂输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俪珠好歹也是出身于勋贵之家,为何言语如此粗俗? 年纪大的宗室亲贵,全都吹胡子瞪眼,他们觉得俪珠这等行径实在是有失皇家体统。 可碍于康熙的威势,没有一个人胆敢跳出来,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年纪小的宗室亲贵一部分沉默不语,眉头紧皱,一部分替俪珠暗暗打气,心里直呼过瘾。 至于其余的文武大臣,就跟木头人似的,完全不敢参与到这场皇室之间的“婆媳争斗”之中,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好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哀家今日算是见识了,你比董鄂氏那个贱人更加厉害!” 太皇太后缓了一会儿,这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见端顺太妃和恭靖太妃都没有讨着好,连忙再次起身指着俪珠斥骂道:“那贱人当年也只是在背地里对哀家不敬,表面上还得要装得恭恭敬敬的!你连她都不如,对哀家没有一丝敬畏之心,你不怕遭报应吗?” 俪珠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回敬太皇太后,康熙却抢先开口了。 他肃容道:“皇祖母!您这话可就过了!” “封她为俪妃的是朕,独宠俪妃的也是朕!您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打朕骂朕,但绝不可以诋毁俪妃!她是朕之所爱,朕不允许这世上有任何人胆敢伤害她!” 康熙康熙的声音铿锵有力,如雷贯耳,十分振聋发聩,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骤然道:“请皇祖母不要再攻讦俪妃了,更不许诅咒俪妃!否则,朕也无法控制自己是否会天子一怒!届时伏尸百万,血流漂橹,皆是皇祖母的罪孽。” “皇帝,你是在威胁哀家吗?还说什么天子一怒?好一个天子一怒!” 太皇太后心寒不已,悲愤交加:“哀家如今年过古稀,侍奉过太宗皇帝,又扶立了世祖皇帝,如今却被自己的亲孙子当面威胁!哀家还有什么可活的?哀家还不如死了消停!” 殿内的宗室亲眷和王公大臣见状,全都跪倒在地,高呼:“请太皇太后娘娘恕罪!” 裕亲王和恭亲王甚至带着他们的福晋连连叩首不停,唤道:“皇祖母,为了您的身子,求您消消气吧!” 以皇贵妃为首的一众嫔妃同样跪倒在地,口称:“请太皇太后娘娘息怒。” 而康熙则依旧直挺挺的站着,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 俪珠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明晃晃的挑衅之色,故意挖苦道:“您的陵寝早已建好,可以随时出殡。” 此言一出,所有的王室宗亲全都瞳孔一缩,猛然抬头! 甚至有些亲近太皇太后的宗室还对着俪珠怒目而视。 因为这种话在古代完全是大逆不道的! 毕竟太皇太后不只是康熙的皇祖母,更是皇室的大家长。 可康熙却只是用他那双冷冽的眸子扫视了一圈,所有的皇室宗亲全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颅。 皇室宗亲自然是尊贵的,但相比于皇帝,依旧远远不及! 毕竟一个是臣,一个是君。 何况是康熙这等大权在握的皇帝,更是天地之差,霄壤之别。 “啊!太宗皇帝!您快回来带哀家走吧!” 太皇太后见到威势无与伦比的康熙,知道自个儿无论是打孝义的牌,还是打亲情的牌,全都没有用了。 她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只见太皇太后悲呼一声,做势就要冲下台阶朝着蟠龙金柱撞去。 若真叫她触柱而亡,那可就真要天翻地覆了,连康熙都吓了一跳。 俪珠则冷笑一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幸好四大太妃眼疾手快,赶忙七手八脚的将太皇太后拦了下来。 “你们放开哀家!快放开哀家!哀家历经四朝,乃是天降贵主!既见识过明清交替,又主导过紫微轮转!” 太皇太后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如今却被这么一个不守天理伦常,不分上下尊卑的妖女如此欺凌,哀家还不如早些去追随太宗皇帝!” 她突然又怒瞪着康熙道:“免得哀家被这个不孝之君气死!” “皇额娘,皇帝年纪 第133章 太皇太后被迫离席 这话看似是在劝慰太皇太后,实则却是在暗中拱火。 果然,太皇太后听了仁宪太后之言,心头愈发恼怒。 但不等她继续发作,仁宪太后又道:“皇额娘,您今天貌似还没有喝药,不如让四位妹妹与儿媳一同扶您回去喝药可好?” 太皇太后挣扎道:“哀家不走!哀家倒要看看这妖妃还能把皇帝迷惑到何等程度!” 俪珠也被弄烦了,她转头道:“裕亲王,恭亲王,还不快带上你们的福晋一起请太皇太后回宫歇息?” 玉亲王和恭亲王看了康熙一眼,见康熙微微点头,他们只好领命道:“谨遵俪妃娘娘旨意。” 康熙又看向太子,也开口道:“胤礽,你也带上你的兄弟姐妹一起送你老祖宗一趟。” 太子乃是元后之子,生于康熙十三年,如今刚满十岁,却已是小大人模样了。 他见到太皇太后遭受康熙和俪珠的连番顶撞,甚至俪珠还出言不逊,直接诅咒太皇太后,忍不住眉头紧皱,甚至对俪珠的观感变得极差。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任何一个得宠的妃子。 因为这在他看来,这就是抢了他亲生母亲孝诚皇后的东西。 所以他顿时就想替太皇太后求情,可是当他看到康熙脸上那不容置疑的表情之后,他却又立刻退缩了。 大阿哥一向急于表现,见到太子犹豫,他直接高声道:“儿臣愿替皇阿玛分忧,请老祖宗回宫。” 康熙对着太子忍不住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这可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关键时刻居然不向着自己。 如果让他知道当年孝诚皇后的死也有太皇太后的手笔,为的就是推举宣嫔上位,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如此想法,只是心念电转之间。 康熙抛下心头愁绪,很快恢复过来,对着大阿哥不禁微笑颔首道:“胤禔,你是个好孩子,也是诸皇子之首,你能为朕分忧,朕很欣慰。” “儿臣多谢皇阿玛夸奖。” 大阿哥得到了康熙的认可,顿时愈发欢喜,当即就带着剩余的几个阿哥和公主,与太后等人一起,半请半劝地想要让太皇太后回宫。 太子见状,不愿意让大阿哥得意,也连忙上前恭请太皇太后回宫。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哀家?” 一时之间,太皇太后又急又气,竟然好似孤家寡人一般被所有人给排斥在外了。 这就是皇权的力量。 即使是太皇太后这样的奇女子,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也只能无可奈何。 最终,太皇太后还是被仁宪太后等人给请走了。 场中的气氛肉眼可见的为之一松。 这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可实际上,今天的事情还会持续发酵,必然会对朝野内外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 前朝与后宫的格局,自然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众人见此,全都有喜有忧。 喜得是可以浑水摸鱼,有利可图。 忧得是局势混杂,难免前途未卜。 而后康熙抓住俪珠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让俪珠直接坐在了太皇太后坐过的凤椅之上。 二人全都身穿大红服饰,并排坐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无比般配。 众人再次为之一惊! 可是这次连太皇太后都已经被“请”走了,其余人更不敢随意多言。 皇贵妃死死地攥紧拳头,任由修长的指甲刺入掌心。 她看着上方高高在上的俪珠,心中恨极了。 可是俪珠现在有康熙做靠山,任凭她心中再怎么愤懑,也只能暗自忍耐。 “爱妻,让朕敬你一杯。” “多谢夫君。” 帝妃二人相互碰杯,饮下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的清酒。 俪珠再次倒满一杯酒,敬道:“祝愿夫君万寿极乐,江山永固。” 康熙含笑举杯:“多谢爱妻。” 俪珠趁机道:“今日是夫君的万寿大节,我见宫里的宫女太监前几日都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不知夫君可否给我一个恩典?阖宫上下每人都赏赐一些银两吃食与绢纱布匹,只当是积福了。” 康熙笑道:“爱妻怕是不知道,每年万寿节都有赏赐,不只是宫里,连宫外都有。” 俪珠羞赧道:“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夫君可莫要嫌我蠢钝。” 康熙宠溺道:“爱妻慈悲心肠,朕岂会嫌弃?虽然每年都有赏赐的定例,只是既然今年爱妻提起了,那便再添一倍的赏赐,也算是爱妻给宫人的恩典。” 俪珠欢喜道:“多谢夫君,我代紫禁城里的所有宫人谢过夫君了。” 康熙摇头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俪珠娇媚一笑,康熙不免色授魂与。 二人一番眉目传情,让下方的一众嫔妃眼红不已。 尤其是皇贵妃等人,她们已经看出了俪珠此举是要收买人心,顿时就有一股危机感升腾而起。 可这又是康熙主导的,她们完全只能听之任之,无法出手阻止。 而后康熙一挥手,立刻便有一群升平署训练的乐伎伶人上前献上歌舞,演奏曲目。 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过了片刻,趁着艺伎表演的间隙,康熙突然开口道:“朕能得遇爱妻,实乃上天恩赐!但若非岳母对爱妻的生身之恩,朕也无缘与爱妻相见,因此,岳母可谓是朕与爱妻之间的大功臣。” 理论上,只有皇后的母亲才算是皇帝的岳母。 而且,平日里皇帝也不会直接称呼皇后的母亲为岳母,顶多只会以某福晋或者某夫人相称。 可如今康熙这么称呼俪珠的母亲,十分不合规矩,却也没人胆敢反驳。 毕竟太皇太后到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说是请回慈宁宫,实际上是直接被赶回了慈宁宫,身为太皇太后之尊,简直是大失体面。 他们这些人连太皇太后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更加不敢违逆康熙的心意了。 俪珠知道康熙这是有意封赏她的家人,当即配合道:“夫君不知,我年纪尚小之时,生父便已仙去,多亏了额娘将我与哥哥拉扯长大!不止对我悉心照料,从小还帮我请了女先生教我诗书礼仪,言容德工,真乃 第134章 封赏俪珠额娘与兄长 “可叹天下父母心啊!” 康熙连连颔首,而后对着下方宗室女子所在的席位垂询道:“不知岳母可来了?” 李母是一个身穿石青色吉服的中年妇人。 听到康熙宣召,她连忙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高台之上行了一礼,字正腔圆道:“臣妇参见皇上,参见俪妃娘娘!皇上万福金安,娘娘福禄未央。” 康熙将手一抬,温和道:“岳母快快免礼,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梁九功连忙上前,亲自扶起了李母。 俪珠明媚一笑:“是啊!额娘,夫君待我极好,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李母面上露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中规中矩道:“多谢皇上娘娘体恤,只是礼不可废,臣妇不敢僭越。” 康熙又道:“请岳母上座。” 李母再次推辞道:“多谢皇上恩典,臣妇身份低微,岂敢登临高位?站着回话即可。” 她身为宗室之女,放在外面自然是尊贵的,可在太极殿中,最低都是一品大臣。 是以,她单论本身的身份,的确只能排到末尾。 “岳母如今只是一位固山乡君,实在是不成体统。” 康熙直接道:“即日起,便加封为和硕淑懿郡主!岳母以为如何?” “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 李母赶忙摇头道:“臣妇一介女流,无德无才,怎敢领受此等重赏?还请皇上收回旨意吧!” “岳母此言差矣!你既生育了爱妻,这便是天大的功劳,一个郡主之位绰绰有余。” 康熙不容置疑道:“何况你本就是亲王之女,只是当年受到连累,才会被降为固山乡君,如今授封郡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先父原本虽为亲王,可却因为摄政王之事被降为了贝勒,是以臣妇已然不算亲王之女。” 李母谦恭道:“何况即使先父未曾贬位,臣妇也不过是一介庶女,顶多也只能当个多罗郡君,何德何能可以越过县主,直接成为郡主?这等恩荣太过深重,臣妇愧不敢受。” 她虽是宗室贵女,可却自小经历大变,所以性格尤为谨慎,与俪珠完全不同。 康熙的态度极为强势,他高声道:“朕以天子之名敕封岳母为郡主,难道岳母要抗旨吗?” “额娘,您快领旨谢恩吧!只是一个郡主之位而已,这是您应得的!何况哥哥的身体一向不好,您的爵位高了,不说旁的,光是每年领的俸禄都要多些,也能买点更好的药材为哥哥调养。” 俪珠激将道:“您何故如此倔强?难道是觉得女儿德不配位,没资格做这个俪妃吗?” 李母连忙解释:“娘娘容禀,臣妇绝无此心。” 俪珠娇嗔道:“那您还不快谢恩?难道还要女儿求您不成?” 李母最终只能叩首道:“臣妇谢主隆恩。” “岳母快快请起!既然小舅子的身体不好,朕便派贾院判为小舅子好生诊治一番。” 康熙神色转霁,又道:“另外,一切用药皆从太医院调取,无论是需要人参灵芝还是天山雪莲,都可随意取用,不必另行上报。” 李母闻言,激动无比:“臣妇多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俪珠的哥哥名叫景顺,他也从勋贵的席位上站了起来,下拜道:“微臣谢主隆恩。” 康熙含笑道:“这便是小舅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如今身上可有爵位?” 景顺恭声道:“回禀皇上,微臣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三等子爵。” 清朝的宗室爵位和勋贵爵位不同。 宗室最高可以封到亲王,勋贵通常只能封到公爵。 三藩属于清初时期的特例。 所以勋贵爵位之中,公侯伯子男之间每一级都要分个一二三等,划分的很是详细。 康熙大手一挥,十分霸气侧漏:“即刻加封为一等伯爵,世袭罔替。” 先前康熙把李母封为郡主,众人还不是很在意。 因为郡主其实是虚爵,根本没有什么实权。 而且又属于终身制爵位,根本传不下去。 可是异姓功臣之中的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却大为不同,可以世袭罔替。 只要不犯大错,不被追回爵位,就能传给子孙后代,保证家族数百年兴旺。 而且某种程度上,爵位还可以累积叠加。 如果太皇太后在场,现在肯定又会跳起来。 因为当年董鄂妃的父亲,原本靠着大量军功,也只是被敕封为了一个二品的二等男爵。 结果董鄂妃以贤妃之位进宫之后,十分受宠,使得她父亲直接被加封为了一品的一等子爵。 等到董鄂妃被封为皇贵妃之后,她父亲又被封为了超品的三等伯爵。 最终,她父亲逝世之后,更是被追封为了超品的一等侯爵。 这已经属于天大的恩典了! 因为按照前朝的制度,通常皇后的父亲或兄弟顶多也只能被敕封为一等公爵。 其余嫔妃基本无法给家人带来爵位封赏。 因为世袭爵位一般都要大臣出生入死,靠着累积军功才能得到。 譬如李家原本的三个爵位,全是凭借李家先祖以刀尖上舔血的方式得来的。 可这一切,却也完全比不上一位宠妃侍奉在皇帝身边来得有用。 因为,俪珠兄长此番直接被册封为一等伯爵,完全是比照着董鄂妃当年的待遇。 景顺整个人也直接傻了。 梁九功小声提醒道:“李大人,您是欢喜过头了吗?快快谢恩啊!” 景顺反应过来,连忙行了一个大礼:“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抬手虚扶一把:“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景顺再次叩谢:“多谢皇上恩典。” 除了少数人以外,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望着俪珠的兄长景顺。 可最终他们也只能无奈叹气! 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好女儿或是好妹妹能够入宫承宠呢? 皇贵妃更是气得半死。 她们家如今也就一个公爵,还是靠着圣母太后得来的封赏。 结果现在俪珠的兄长直接被封为了伯爵,算上李家原有的爵位,光论爵位的数量,比佟家都多了。 而且眼看 第135章 康熙俪珠感情更进一步 而最难受的则是钮祜禄贵妃。 她们家也有公爵,还有好几个更低一点的爵位。 可这些爵位除了一个是靠着她姐姐继任皇后之时得来的,其余的全都是凭借实打实的军功所得。 可即使这样,她们家因为在前些年站错了队,与鳌拜有些牵连,还被革除了一个公爵之位。 眼瞅着李家这种在她们眼中属于破落户的家族都追上来了,这让一向以家世为傲的钮祜禄贵妃心里极为不悦。 可如今康熙圣旨已下,她也无力反抗,只能暗自谋划着以待来日戕害俪珠。 之后,康熙又与在场的大臣畅饮了一番。 俪珠见他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红,便温声劝道:“夫君,你醉了,咱们出去醒醒酒吧。” 康熙摇头大笑道:“朕没醉。” 俪珠蹙眉撒娇道:“哎呀,我说你醉了,你就醉了。” 康熙不过微醺而已,本身的意识其实一直清醒着。 只见他眼神迷离道:“既然爱妻说我醉了,那就醉了。” 俪珠提议道:“不如去御花园转一转,可好?” “自无不可。” 康熙当即牵起俪珠的手,直接走下了高台,在一片跪拜恭送声中坐上了步辇,朝着御花园而去。 一路上,康熙都紧紧地抱着俪珠。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酒气,俪珠难免屏住了呼吸。 她娇嗔道:“夫君,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康熙洒脱道:“因为为夫今日高兴!你知道吗?爱妻,为夫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却从来没有哪一天如同现在这般畅快。” 俪珠微微颔首道:“夫君年少之时有鳌拜作乱,刚刚亲政不久三藩又开始反叛,如今天下太平,夫君是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并非如此,不论是鳌拜还是三藩,朕其实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过。” 康熙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恨意,解释道:“但是太皇太后从小施加在朕身上的枷锁,一直将朕困在原地,让朕不得解脱!如今朕看透了她的真面目,才算是挣脱了枷锁,所以才会感觉这般畅快。” 俪珠试探道:“可她终究是夫君的亲祖母,有着血缘羁绊,我今日在她面前那般放肆,夫君不会生气吧?” 康熙温柔地抚了抚俪珠的面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爱妻的气?” 俪珠故作好奇道:“真的吗?” “正因为她是为夫的亲祖母,所以为夫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把话说得太重,免得旁人议论为夫不孝。” 康熙感激道:“多亏了爱妻替为夫仗义执言,为夫心中着实欣慰无比。” 俪珠娇羞一笑:“三郎真这么认为吗?三郎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跋扈?毕竟我连三郎的亲祖母都敢出言顶撞,甚至对她冷嘲热讽!此等行径貌似有违妇德,已经背离了三纲五常。” “跋扈?” 康熙不禁哑然失笑,他挑眉道:“真论起来,爱妻确实不是娇弱类型的女子,可在为夫看来,也不能用跋扈来形容。只能说是心直口快,心口如一,所以为夫非常喜欢爱妻的性子!至少比那些佛口蛇心,笑里藏刀之人要强上千倍万倍!” 俪珠得了夸奖,顿时笑靥如花,春风满面:“多谢三郎。” “至于妇德,这完全就是那些酸腐儒生对女子的束缚!在上古时期,哪有这么多破规矩?而三纲五常,却也没有规定孙子媳妇要对祖母毕恭毕敬!” 康熙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神色,他霸气道:“何况朕是皇帝,你是皇帝之妻!什么妇德女德,三纲五常,全都是给底下的愚夫愚妇准备的,与爱妻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三郎懂我!自小我就不喜欢世人强加在女子身上的各种规矩,可是我从来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去,否则必然会被人当成是异类。” 俪珠眼前一亮,十分欣悦:“没想到三郎身为皇帝,明明是这些规矩的最大受益者,却愿意体谅我,理解我,真是叫我欢喜极了。” 康熙身为封建时代的最高统治者,居然能对女子能如此尊重,甚至许多现代的男子都无法与之相比。 虽然这样的尊重仅限于俪珠一人,却也难免让俪珠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爱妻着相了。” 康熙叹息道:“皇帝又如何呢?这些该死的规矩,不止束缚着天下万民,也束缚着皇帝!只是身为皇帝,可以有更多挣扎的机会而已。” 俪珠善解人意道:“我明白,太皇太后一旦利用孝道的大旗来压制三郎,纵然三郎是皇帝,也会束手束脚。” “太皇太后想要让我背负不孝之名的时候,所有人都干看着,包括那些曾经说着如何如何爱我的嫔妃!” 康熙紧紧地抱着俪珠,感慨道:“唯有珠珠愿意站出来与我一起面对太皇太后的压力,我很欢喜,也很担忧。” 俪珠浅淡一笑,将头枕在了康熙的肩上。 康熙含情脉脉,愈发动容:“我欢喜的是珠珠给了我这世间最纯粹的爱恋,担忧的是从此之后珠珠的名声在民间恐怕会变得……” 俪珠将手指覆于康熙的唇上,直视康熙的双眼,坚定道:“只要能与三郎在一起,只要能帮到三郎,纵然是被千夫所指,纵然是受万人唾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反正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她可不是纯正的古人,古人的价值观无法对她造成影响。 康熙带着歉意道:“是我太着急了,不该这么快与太皇太后撕破脸的,否则珠珠也不必为了我背负妖妃之名了。” “三郎曾经说过,如果我是贤妃,三郎就要做明君,如果我是妖妃,三郎就要做昏君。” 俪珠淡然一笑,反问道:“三郎为了我都愿意冒天下之大不为,力排众议将我封为俪妃,难道我不能为了三郎舍弃本就无甚大用的贤名,替三郎挡下太皇太后的毒计吗?” “珠珠爱我之心,我此生不忘!” 康熙感动不已,他握住俪珠的手,对着俪珠的眉心深情一吻:“我待珠珠之意,同样永世不渝!” 俪珠郑重道:“三郎的承诺我会永 第136章 康熙大气赏银二十万两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康熙面前自称为妻,这本是清朝前期的皇后专有的特权。 其余的朝代和民间,即使身为正妻,也没有这种待遇。 她们面对夫君的时候,往往也需要自降一等,自称妾身。 因为清朝早期的皇后属于政治联姻,身份十分尊贵。 到了中后期天下大定,皇后地位一直下降,再没资格用这种完全平等的称呼了。 俪珠虽非皇后,可有康熙特许,自然也可以自称为妻。 “这是爱妻应得的回报。” 康熙刮了一下俪珠的鼻梁,调笑道:“若非异姓勋爵晋升实在严格,不好一下子将小舅子升到顶,否则封侯封公都不为过。” 因为除了有极大功劳的文臣,否则勋贵爵位都是要以军功积累而来。 自然不能够一下子把俪珠的哥哥封到顶,否则也太不把那些靠着军功上位的勋贵放在眼里了。 这会伤了一众大臣的心。 俪珠没有得寸进尺,反而以退为进,见好就收。 她体贴道:“谢谢三郎的好意,为妻其实是觉得三郎有些封得高了,给哥哥封个二等子爵或者一等子爵也就是了,怎么能直接封个一等伯爵呢?” 康熙闻言,对俪珠愈发疼惜,许诺道:“等有机会,为夫一定会给小舅子再行封赏一番,以示为夫对珠珠的珍重之意。” 俪珠这次没再推辞,否则便显得太过矫揉造作,不符合她一贯的做派。 “家中虽然有好几个爵位,额娘也是宗室,能够按时领到俸禄,可家里族人太多,自我记事开始便一直紧巴巴的,少有能够松快的日子。” 她又紧接着暗示道:“如今家中承蒙皇恩,额娘和哥哥全都加官进爵,可这往来应酬恐怕也会多上不少,我怕他们会手头吃紧,难以周转!三郎,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钱是英雄胆,古今一贯如此。 俪珠如今晋位俪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然想着要改善一下亲人的生活了。 她当年之所以入宫,本就是为了家族着想。 所以她也不愿故作清高,反而更想得到实际的好处。 康熙大气无比,随口道:“这还不简单,为夫直接拨十万两银子给小舅子便是了。” 俪珠大感惊讶:“十万两?这也太多了吧!” 一等伯一年两季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两银子的俸禄,虽然还有大量米粮。 可这十万两白银也确实是个天大的数字。 反正俪珠当年入宫的时候,家里人为了给她凑足两千两银子都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倒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平日里,一大家子数百族人都精打细算的,若是短时间银子用得多了,后面便有了亏空,难免要节衣缩食的去填补。 如今若是真能有十万两银子赏给家里,必然可以叫李家手头宽裕许多,额娘和哥哥都能生活的更好。 “这几年收成不错,国库丰硕起来了,紧跟着为夫的私库也自然满盈起来了。” 康熙显摆了一番,又讨好道:“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少,花在旁人身上为夫自然肉痛,可若是花在爱妻身上,莫说是十万两银子,纵然是百万千万两银子,乃至是将为夫的私库和国库都搬空,也无妨大碍。” 皇帝的私库又称内帑,属于皇帝个人的小金库,自古有之。 “夫君可别拿为妻取笑了。” 俪珠轻嗤一声:“这私库也就罢了,若是真把国库搬空了,来日连臣子的俸银都发不下去,看夫君该怎么办。” 康熙放声大笑:“只要爱妻高兴,为夫在所不惜。” 俪珠故意为难道:“那我若是要学褒姒,只有看到天下诸侯慌慌张张的带兵勤王才能让我开怀,难不成夫君还能为我烽火戏诸侯?” “实话实说,为夫确实办不到。” 康熙摇了摇头,如实开口:“毕竟若是江山出了问题,为夫做不成皇帝,爱妻难不成还能跟为夫一同去放牛牧马?那可真可惜了爱妃这双柔荑了。” “可千万别,我只是说笑的,你若是真要为我烽火戏诸侯,我第一个不答应。” 俪珠娇媚一笑:“我这才封了妃子,还没被人伺候够呢!” “爱妃果然善识大体。” 康熙赞叹不已:“远胜褒姒千倍万倍。” 俪珠狡黠道:“不是我比褒姒强到那里去,而是夫君要比周幽王强得多,若是周幽王当年能如夫君这般英雄,纵然褒姒真是龙女所化,也未必能迷惑得了他。” 传说褒姒是一金一银两条神龙交合之后的遗留附在了一个宫女身上,经过长久孕育,方才降世。 因此才能将周幽王迷得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康熙调笑道:“爱妻虽然不是褒姒,却更为国色天香,一举一动都叫为夫心醉,绝非凡俗女子可比,怕不是天上的神仙托生吧?” 俪珠眉目流转,暗送秋波:“别人都说状元郎是文曲星下凡,万岁爷则是紫微星下凡,是以夫君才是常驻凡间的真龙天子,我顶多不过是一朵菟丝花罢了。” 康熙纠正道:“爱妻错了,你是为夫的掌上明珠才对。” 俪珠的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三郎~” 康熙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为夫听说珠珠出手阔绰,十分体恤下人,平日对宫女太监赏赐不断,想来例银一定不够用吧?” “这宫里有几个嫔妃的例银是够用的?” 俪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幸好上次内务府孝敬了我几十两金子,袁官女子为了给我赔罪,也献上了一千两银子!这才过去了大半个月,只用了几百两而已。” 康熙宠溺一笑:“那为夫再送你十万两银子可好?” 俪珠惊诧不已:“三郎的私库有多少银子?经得起这般折腾?为妻若是三五个月就把这十万两银子用完了,三郎不会怪为妻败家吧?” “其实先帝去时只给为夫留下了七百多万两银子,后来休养生息了个十多年,又积累了上千万两银子。” 康熙面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后来平定三藩的之时用得也是国库里面的银子,未曾动用私库之中的银子,再加上这些年省俭下来 第137章 康熙的爱意令人沉醉 俪珠恍然大悟:“怪不得夫君这么大方。” “其实也不顶用的,朝廷每年什么都不做,都得支出上千万两银子。” 康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若是再赈个灾,平个乱什么的,纵然流水的银子都不够使。” 俪珠故作乖巧道:“那我以后不这么大手大脚了,能给夫君省一点是一点。” “用不着,你们女人家能花多少银子?无非就是在衣服首饰上支出的多一点而已。” 康熙摇了摇头,言语之间显得极为宠溺:“纵然一个月给你打十套金镶宝石的首饰,裁制三十件云锦蜀锦的衣服,再把吃的喝的等各种杂项算进去,一年顶多也只花个几十上百万两银子,为夫完全养得起。” 俪珠心花怒放,不禁玩心大起,故意出了个难题:“若是别的嫔妃也学我怎么办?” 康熙毫不在意:“那就看她们例银够不够了。” 俪珠追问道:“不够怎么办?” “若是是不够,就让她们自个儿的母家贴补!反正不同位份都有定例,为夫既不会亏待她们,也不会给她们特殊的待遇。” 康熙在俪珠的脸上捏了一把,各种甜言蜜语抛出:“因为在为夫的心中,唯有珠珠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旁人都得靠边站。” 俪珠羞涩一笑:“夫君这样宠我,不怕我恃宠而骄吗?” 康熙的眼睛犹如一汪爱意显化而成的湖泊,将俪珠完全包裹了进去:“别说恃宠而骄了,纵然你把乾清宫拆了,为夫也不会生气。”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叫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俪珠内心清醒,面上却动容无比,显得十分欣喜雀跃:“三郎,你对我真好。” “为夫会永远对你好。” 康熙深情地许诺,而后又极为体贴地询问道:“珠珠,你要不要和岳母还有小舅子他们见一面?按理说你早已是一宫主位,本就有资格按时召见父母入宫,择日不如撞日,大可以把他们请到钦安殿里来,你们母女兄妹之间也好互诉衷肠,一解思念之苦。” “多谢三郎好意,只是今日封妃乃是三郎与为妻商量过的,为妻自然有所准备,可是额娘和哥哥恐怕还处于惊喜茫然不知所措之中,情绪难免激动。” 俪珠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如让他们早些回府休息,也能缓上一缓,免得骤然大喜大悦之下耗损心神太过,有损元气。”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们一个年龄大了,一个身体不好,我不想他们太过劳累。” “珠珠说得有理,是为夫考虑不周。” 康熙连连颔首:“反正日后珠珠不论何时想要召他们入宫,皆可畅通无阻。” 俪珠猛然在康熙的面上轻轻一啄:“多谢三郎~” …… 太和殿内,康熙与俪珠这位新鲜出炉的俪妃暂时离席之后,殿中的氛围立刻松弛了下来。 王侯公卿与文武百官全都长舒一口气,大多忍不住拿起面前的酒杯将蜜酒灌入喉中,以此来压制心头的震动。 今日这一场万寿节大宴,简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回去之后必然多了无数的谈资。 同时很多人也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貌似康熙对于太皇太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敬重。 虽然内廷之中明面上最尊贵的女子仍旧是太皇太后,可实际上最尊贵的女子究竟是谁,却不太好说了。 俪妃,从今天起,这将是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再忽视的名号! 不只是这个封号之中所代表的意义,更因为康熙对于俪珠无限纵容的态度,已经不能用宠爱来形容了,完全如同着魔了一般。 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俪珠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势头,来日史书工笔,必然会将她列为比肩妺喜骊姬与褒姒妲己这等绝代妖妃级别的红颜祸水。 王公大臣和宗室亲眷其实还好。 对于他们来说,俪珠的出现虽然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却也并不是特别明显,完全能够接受。 可对于以皇贵妃为首的六宫嫔妃来说,简直是绝望无比,根本无法忍耐。 钮祜禄贵妃眼珠子一转,忍不住挑拨道:“佟佳姐姐,看来咱们是小看俪妃了。” 皇贵妃双眼微闭,默然不语。 惠妃见状,同样开始阴阳怪气:“何止是小看呀!依臣妾看来,以后六宫恐怕都是俪妃的天下了,咱们这些旧人难免都得退到一舍之外了。” 宜妃咬牙切齿,她似笑非笑地望着皇贵妃:“这才不足一月,俪妃已经从一介答应爬到了妃位!也不知多久就能成为贵妃、皇贵妃乃至是皇后呢?” 德妃甩了甩帕子,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宜妃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皇贵妃和皇后都只能有一个,佟佳娘娘如今还在位呢!这俪妃应该顶多只能升到贵妃吧?” 平嫔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定!凭借皇上对她的宠爱,万一她直接一步登顶被立为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皇贵妃双手握拳,任由殷红的指甲刺入肉中,她却浑然不觉。 马佳嫔啐了一口:“但愿她真有这个福分,别被这么大的福气压死才好。” 宣嫔怒喝道:“你们休要长她人志气,灭自个儿威风!只要本宫在一天,她休想当上皇后!” 敬嫔掩唇嗤笑:“瞧瞧宣嫔妹妹这副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宣嫔妹妹不是一个嫔主,而是太后娘娘呢!” 成贵人故意哀叹道:“敬嫔姐姐还说呢!太皇太后娘娘都在俪妃面前吃瘪了,何况旁人?” “戴佳氏!你给本宫闭嘴!” 宣嫔气得七窍生烟:“还有你!王佳氏,谁允许你拿本宫做筏子的?” 成贵人姓戴佳,敬嫔姓王佳。 敬嫔不屑一顾:“宣嫔妹妹没本事与俪妃正面对抗,却有能耐欺负本宫,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从前敬嫔不敢得罪宣嫔,可这一回太皇太后露出了颓势,敬嫔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宣嫔顿时暴跳如雷:“你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都给本宫住口!” 皇贵妃猛然一拍桌子:“吵来 第138章 坦诚的康熙 众多嫔妃暗暗翻了个白眼,又见下方的王公席位之上果然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了。 她们连忙收敛神色,端正仪态,佯装一副威严的样子。 显然,她们全都不愿失了天子嫔御的体面。 几名妃嫔争执之时,靠后一些的闲散宗亲的席位之上,原本坐在末尾默默无闻的李母却突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直接便有太监将她从女眷席位的末尾引到了最前方,只稍稍落后于几个康熙的姐妹和姑母。 许多和硕郡主与多罗县主全都围了上来,不停地向李母敬酒。 同时嘴上还攀着关系,不是叫姐姐就是叫妹妹,不是叫姑母就是叫姨母。 至于那些公侯伯的夫人与一品大臣带来的夫人,还有县主以下的宗室女子,则只能站在外围,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李母一生大起大落,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毕竟从前她只是一个被贬了爵位的贝勒庶女,身为宗室贵女的底层,丈夫又早逝,儿子还体弱多病,一看就是个没盼头的,那些能挨着边儿的亲戚也没有一个愿意与她亲近。 如今倒好,只因俪珠被封为了俪妃,再加上康熙又展现了他对俪珠分外宠爱的态度,这些从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就像嗅到了腥味的鱼一般全都围了上来。 这让她内心欢喜的同时,也不禁有些酸楚,难免五味杂陈。 另一边,勋贵大臣的席位上,原本只是一个男爵的俪珠侄子竟被请了进来,坐在了大殿之内。 而俪珠的哥哥和堂兄同样被一群勋贵大臣围在了一起。 “恭喜李伯爷!” “娘娘深受陛下宠爱,伯爷荣获恩爵,李家怕是要再续百年荣光了。” “伯爷真是一表人才,老夫的女儿年芳十六,不知伯爷可有兴趣?” “本侯有个妹妹,虽然年纪大了些,还曾嫁过人,不过她不挑的,可以给伯爷做侧夫人。” “伯爷……” 俪珠哥哥一时间同样手忙脚乱,他身体又弱,向来不习惯这些应酬。 幸好俪珠的堂兄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与一众勋贵打成了一片,一时间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一番热闹。 …… 御花园。 俪珠与康熙吹了一会儿凉风,康熙的醉意全消,二人耳鬓厮磨了一番,又去钦安殿换了一身内衫。 他们外面穿的大红朝服与吉服是不能换的,这是礼服,万寿节大宴还没有真正结束。 康熙突然问道:“你宫里的小厨房如何?他们的手艺可还能入你法眼?” 俪珠毫不吝啬的赞叹了一番:“挺不错的,杨公公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无论是川菜粤菜还是淮扬菜,竟然都特别擅长,而且不时还有各种新花样,真是难得。” “当然了,他可不是普通的太监,以前是在乾清宫小厨房当职的。” 康熙解释道:“不过这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他根本不是太监,他其实是训练有素的暗卫,而且在暗卫之中级别也很高。” 俪珠颇为惊讶:“这么厉害?” “何止呢!他本身也有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只不过和皇室嫡脉隔得太远。” 康熙如实相告:“若是他能在一众暗卫之中活过三十五岁,来日至少会赏赐一个四品官位,福荫后人。” 俪珠檀口微张:“原来他不是太监,身份竟又如此特殊!那陈旭和吴凡呢?” 她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康熙居然也放心杨坤一直待在内宫之中? 康熙解答道:“他们也是暗卫,不过级别很低,属于货真价实的太监,是从年幼入宫的小太监之中选拔出来的,将来没有出宫荣封的机会。” 俪珠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为什么对杨坤那么放心?” 康熙哑然失笑:“你身为主子,出入都有一大堆人跟着,有什么可担心的?” 俪珠愣了一下,而后不由连连颔首。 因为康熙说得非常在理。 前世的那些电视剧里面演的许多情节都是假的,嫔妃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瞒着皇帝和男人私通。 别的不说,想要把身边一大堆的宫人彻底的拿捏住,保证他们的绝对忠心,简直比登天还难。 因为一宫之中少则数十名宫人,多则数百名宫人。 人多眼杂的,表面上虽然看着全都忠心不二,可谁又知道哪一个是别的嫔妃安插的细作? 俪珠再次好奇道:“白玉呢?难道她也是暗卫?可我记得她怎么是我姐姐身边曾经伺候过的宫女?” 康熙点头:“她也算是暗卫,不过只能算是最边缘化的那种,因为并非从小培养。” 俪珠直言不讳:“是你当年专门安插在姐姐身边的?” 康熙轻轻摇头:“不是,她是后来才投靠的,经过一番训练,又通过测试,发现她十分忠心可靠,才会专门送到爱妻身边,让她保护爱妻。” 俪珠啧啧称叹:“照这么说来,宫里所有嫔妃身边都有你的眼线,对吧?” 康熙得意一笑:“自然。” 俪珠也不扭捏,拨了拨康熙拇指上面的翠玉扳指,直接开口道:“那我身边除了他们还有谁?” 康熙并未隐瞒,显得坦诚无比:“小金子、春果、夏叶、秋叶、冬叶和小布子。” 俪珠挑眉:“只有这几个?” 康熙淡然无比:“他们主要是保护你的,贵精不贵多。” 俪珠经过分析,忍不住开口感慨、“除了秋果、夏果和小铁子以外,其余人不一定绝对忠心于我,再算上你的这些人,看来我宫里还有许多别人安插的钉子。” 康熙对此满不在乎:“莫说是你了,便是乾清宫里也多得是旁人安插的钉子。” 俪珠大为诧异:“夫君为什么不把他们拔了呢?” 谁能想到皇帝身边都有这么多细作。 康熙的眼中满是沧桑之色:“这世间,人心是最难测的,所以旁人安插的钉子永远都拔不干净,只要保证最贴身的那几个人是忠心的,已然足够了。” 俪珠半真半假的开口试探道:“夫君把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全都说了出来,不怕我以后对夫君的人有了防备,悄悄地 第139章 何为伉俪 俪珠眉头微蹙:“为何?” “抗是能够匹敌的意思,俪是成双成对的意思!也就是说,只有两个人实力相近,又如胶似漆,才能够情意绵绵,长久不衰。” 康熙盯着俪珠,认真道:“如果你真的只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茉莉花,即使朕再怎么爱你,也不会给你超越旁人的恩宠,因为这对你来说会是一种负担!可你并非娇娇柔柔的茉莉花,而是一朵带刺的绝美月季,朕给你的恩宠越多,你越是能够开得鲜艳!” 俪珠认真的倾听着,毫无疑问的,她竟然也觉得眼前的男子说得非常有道理。 一个不够强势的女子,纵然有惊世的恩宠,恐怕也把握不住,反倒会成为催命的毒药。 “所以,朕才会如此高调的宠爱你!最大的缘故是因为你配得上朕的独宠,你也值得朕独宠于你!” 康熙爱怜的抚摸着俪珠的脸庞,毫不掩饰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同样,这也是朕为何要封你为俪妃的原因。” 俪珠收起了娇媚的神色,肃然道:“那我若是在后宫里面搅风搅雨,你又该怎么办?” “为夫知道你不是圣人,你也有自己的私心,可为夫也知道你本性良善,绝不会做出天怒人怨之事。” 康熙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含情凝睇,满是怜意:“当年蓝答应曾经多次言语羞辱于你,可你却只是对她掌掴了一番,并未继续报复!而袁官女子更是与一太监合谋,克扣了你的份例长达两年之久,你虽然每日罚她在佛前祈福,却也只是小惩大诫。” 俪珠自嘲一笑,她只是有分寸而已,并非什么善男信女。 康熙望着俪珠,犹如正在端详一件稀世瑰宝:“即使她那日蓄意勾引为夫,你也没有要她的性命,连带那名克扣你份例的太监,你甚至都没有直接捏死他。” 对于康熙来说,俪珠这种表面上嚣张跋扈,内心却又率性纯真的女子,深宫里实在是太少见了,简直让他爱得不可自拔。 俪珠轻咬嘴唇,她没想到自个儿的内心居然这么轻易地便被康熙给看透了。 两年的深宫生活并没有完全磨灭她的善良,只是为了不再遭受伤害,她用最尖锐锋利的荆棘将之包裹了起来。 康熙对俪珠前两年遭受的苦难感同身受,心疼不已。 他冷声道:“假设把为夫换到你的位置上来,早就把那些该死的恶人全部赐死了。” 俪珠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扑到了康熙的怀里,泪眼婆娑:“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康熙的语气分外坚定:“你是上天的恩赐,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 慈宁宫。 太皇太后折腾了好一会儿,把众人都弄得精疲力尽。 直到由仁宪太后亲自给她喂了一碗安神汤,太皇太后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场中众人也总算是轻松了一大截。 仁宪太后温和的吩咐道:“端顺妹妹、恭靖妹妹和宁悫妹妹,这里有哀家与淑慧妹妹伺候就好,你们先回宫休息。” 三名太妃齐声应道:“我等遵旨。” 仁宪太后又安排道:“老二,老五,你们带着自己的福晋也先回去。” 两名亲王躬身一礼:“儿臣遵旨。” 仁宪柔转头声道:“太子,你与大阿哥也带着你们的弟弟妹妹先回太和殿向你们的皇阿玛汇报这里的情况,免得他担心。” 太子同大阿哥抢着应声:“孙儿遵旨。” 交代好了一切,仁宪太后和淑惠太妃重新走入内殿。 看着忙前忙后,神色焦急的苏麻喇姑,仁宪太后不禁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神色。 等着吧!这还只是个开始。 太皇太后,你这个老妖婆,哀家一定要让你体会到哀家这些年来的痛苦! …… 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走在宫道之上,此时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二哥,现在怎么办?” 恭亲王常宁开口抱怨道:“皇兄貌似真的被那妖妃给迷惑了,居然把皇祖母气成了那个样子,这不是要让天下人都说他不孝吗?” “慎言!皇祖母只是身体不适而已,跟皇上有什么关系?至于妖妃二字是你能说的吗?那可是宠冠六宫的俪妃娘娘!你别以为咱们两个是皇上的亲兄弟,就真的可以在皇上面前放肆了。” 裕亲王福全神情严肃:“说白了,皇上才是天下最大的主子!唯一的主子!即使是亲兄弟也只是皇上的臣子和奴才而已,不要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恭亲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俪妃现在这么得宠,实在让弟弟我内心不安啊!” “她再得宠,那也是内廷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裕亲王不以为意:“咱们都是亲王,关起门来守着王府,过咱们的小日子便是了!任由这宫里闹翻天,又能如何?” “对呀!二哥,你真是太聪明了!她哪怕当了皇后,你我不还是皇上的兄弟吗?大不了就是见了面多叫她一声皇嫂喽。” “孺子可教,一点就透。” 二王有了定计,立刻恢复了先前的悠闲之态。 …… 康熙与俪珠之后坐着步辇又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被风吹得时间太久,他的酒顿时全醒了。 而后与俪珠再次一番腻歪,两个人方才重新回到了太和殿。 因为万寿节大宴要整整持续数个时辰,一直等到晚上才能结束。 甚至以往还有举办晚宴的特例。 不过今年是不用了,毕竟今天这闹得确实有点大,得赶紧进行收尾行动。 康熙趁机与俪珠又秀了一番恩爱。 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二人当先离席。 伴随着后面山呼万岁的恭送声,康熙同俪珠携手坐上銮驾,直接往景阳宫而去。 众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其中李母、俪珠的哥哥景顺和堂哥景康还有侄子云寿带上另外几个四品以上,但没资格进入内殿的李家族人,低调地向宫外而去。 一路出了宫门,几人坐上马车,李母紧绷着的脸才松驰下来。 她一脸激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我的宝贝女儿守得云开见月明!真是菩萨 第140章 十万两白银送至景阳宫 俪珠哥哥景顺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妹妹如今封了俪妃,看皇上的态度,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额娘以后不用再担忧了。” 俪珠堂兄景康也颔首道:“是啊!婶娘,九妹妹得了天大的造化,您以后可以彻底放心了。” 俪珠侄子云寿则显得分外兴高采烈:“九姑姑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入宫两载,竟然一朝封妃!李家终于可以再续至少三代荣光了。” “这宫里是吃人的地方,珠儿再怎么得宠,也比不得家里好啊!” 李母哀叹一声,用帕子揉着眼睛:“若是能一直留在身边,配一门寻常的婚事,虽说日子过得清闲,却也悠然自在,不用成日里担惊受怕。” “这是妹妹的造化。” 俪珠哥哥景顺只能柔声安慰道:“额娘应该替妹妹高兴才是。” “古今往来,宠妃犹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能得一个好结果的,又有几个?” 李母说着说着,心里愈发悲伤:“额娘老了,不得不替珠儿担心。” “得宠总比失宠要强。” 俪珠侄子云寿心中也微一沉,但他还是强打精神,笑道:“九姑姑如今封了俪妃,二十一叔的婚事也有着落了,不必再挑那些破落户了,选个公侯之家的贵女才算般配。” 俪珠的亲哥哥在整个李家这一辈中,排行二十一。 从前景顺身子不好,李家又一直持续衰落,自然娶不到什么尊贵人家的女子。 现在却大不一样了。 即使是那些宗室之女,也有不少想要成为俪珠的嫂子。 俪珠哥哥景顺摇头道:“此事容后再议,等妹妹什么时候生下阿哥,她的后半辈子才算是真的有了依靠,我再娶妻生子也不迟。” 李母喃喃自语:“额娘什么也不求,只盼珠儿与你能够平安喜乐。” …… 景阳宫。 俪珠与康熙脱下了大红袍服,沐浴了一番,各自换上了一套蓝色的常服。 二人依偎在软榻之上,犹如两只情意缱绻的鸳鸯。 天还未黑透,二人便开始办正事,一连叫了五次水。 康熙畅快无比,俪珠也精疲力尽。 最后方才云消雨歇,二人沉沉睡去。 等到俪珠第二天醒来,康熙早已上朝去了。 俪珠梳洗打扮之后,先是用了一桌极度丰盛的早膳。 她正想着该是不是该叫个戏班子过来打发一下时间,却听小金子来报,说是梁九功带着一大堆太监上门了。 俪珠将手搭在秋果的腕子上,踩着花盆底鞋,慢悠悠地来到了殿外。 梁九功立刻殷勤的上前行礼问安:“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凤体金安!” 俪珠抬手虚扶:“梁公公免礼,你所来何事?” “回禀俪妃娘娘,昨儿皇上不是说了,要赏您家里十万两银子,再赏您十万两银子吗?” 梁九功满面谄媚之色:“魏珠那小子领了皇上的旨意,已经带着十万两银子去您母家了,奴才这不就带着另外的十万两银子亲自给您送过来了。” 俪珠眼前一亮:“银子在哪儿?都折成了银票还是?” 梁九功眉开眼笑:“这些银子是皇上直接从私库里调出来的,全是现银。” 俪珠不禁感叹道:“现银呀?那这十万的银子可不少。” “若是少了,又怎敢给您送来?” 梁九功讨了个巧儿,又提议道:“那些抬着银子的太监都在门外等着呢!不如奴才把他们叫进来,您让宫人仔细清点一番,奴才也好回去交差。” 俪珠轻轻颔首,梁九宫立刻转身对着宫门双掌一拍。 顿时,数百名灰衣太监鱼贯而入,在院子之中垒起了如同小山一般的红木箱子。 梁九功上前让人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正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清晨的阳光底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俪妃娘娘,您瞧,这都是今年新铸得银子。” 梁九功邀功道:“一锭是五两,每箱之中是二百锭,这里一共有一百箱,合计十万两。” 景阳宫里的宫人全部走了出来,见到这么一大堆银子,所有人的眼都看直了。 毕竟十万两就是一万斤,纵然是换成铁疙瘩堆在一起,也极为惊人。 何况是这么多码地整整齐齐的银元宝了。 俪珠欣赏了片刻,吩咐道:“小金子,带着人去清点一番。” “遵命。” 小金子立刻带着手底下的太监和十几个宫女,开始仔细清点上百个红木箱子之中的银子。 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终于清点完毕。 小金子欢喜道:“回禀娘娘,十万两银子不止没有缺斤少两,反而还多了个几十两。” 俪珠面上含笑,忍不住揶揄道:“看来本宫这俪妃的名声是真的打出去了!宫里的奴才虽然一个比一个精明,却也不敢糊弄本宫了。” 梁九功笑得眉眼弯弯:“瞧您说的,皇上是宫里最大的男主子,您就是宫里现今最大的女主子!哪个奴才敢在您面前弄鬼呀?这不是不要脑袋了吗?” 俪珠掩唇轻笑:“这话可别胡说,你让贵妃和皇贵妃还有太后与太皇太后她们何以自处啊?” 梁九功却骤然道:“奴才眼里只有俪妃娘娘,没有旁人。” 俪珠一愣,而后大喜:“说得好,本宫重重有赏!” 梁九功打了个千儿:“奴才多谢娘娘。” 俪珠当即上前亲手从红木箱子中抓起一大把银锭,递到梁九功面前。 “哎呦!娘娘?您这…奴才怎么受得起呢!” 梁九功顿时受宠若惊,不是他没见过几两银子,因为因为这是俪珠亲手递给他的银子,其中的寓意非比寻常。 俪珠佯嗔道:“本宫这手都酸了,你还不赶紧接着?” 梁九功接过银子,当即跪倒在地,行大礼道:“奴才多谢俪妃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俪珠被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给逗笑了。 而后俪珠一挥手,又道:“所有跟着梁公公一起过来的太监,每人也赏五两银子。” 数百名太监齐齐拜倒在地:“奴才等人叩谢俪妃娘娘恩典!” 秋果和夏果连忙带着一众宫女给数 第141章 俪珠大气赏赐一众宫女太监 俪珠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多宫人,当即道:“如今本宫封了妃位,身边又要添一些伺候的宫人,你们这些一直伺候本宫的旧人,自然得升上一升。” “多谢娘娘恩典。” 所有宫女太监都很兴奋,因为在俪珠这里升迁的实在太快了,而且隔个几天就能得到好多赏赐,比他们从前好几年赚得都多。 主要是俪珠本人位份升得快,他们这些奴才也跟着沾了光。 “本宫记得,妃子应有掌事宫女二人、一等宫女三人、二等宫女五人、三等宫女九人和洒扫宫女十二人。” 俪珠对于这一类关于妃嫔待遇的宫规如数家珍:“同时,应有八品总管太监一人、九品副总管太监二人和普通太监十人,对吗?”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 俪珠早有打算:“自今日起,夏果升做掌事宫女,秋花升做一等宫女,夏花升做二等宫女。” 夏果是从小和俪珠一起长大的,如今有了掌事宫女的空缺,自然得把夏果提上来,与秋果一起当景阳宫的掌事大宫女。 秋花虽然难辨忠心与否,可为人机灵,办差麻利,值得培养。 夏花也有了一定的资历,当个二等宫女没问题。 三名宫女叩首谢恩:“奴婢多谢娘娘恩典。” 俪珠看了其余的洒扫宫女一眼,当起了甩手掌柜:“其余的宫女升迁之事,就由秋果你这个掌事大宫女来全权定夺。” 秋果心头一喜,连忙俯身下拜:“奴婢遵命。” 俪珠摇了摇新入手的金丝银纱团扇:“小金子,你这些天做得不错,以后你就正式成为景阳宫的八品总管了。” 小金子五体投地,感激涕零:“奴才多谢娘娘赏识,愿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以报娘娘恩典。” 俪珠轻轻颔首,再次开口:“小银子和小铁子,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景阳宫的九品副总管了,要襄助小金子管好整个景阳宫,明白了吗?” 小银子小铁子恭声道:“奴才等人多谢娘娘恩典!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不负娘娘抬举之恩。” “小铜子,妃位身边有品级的太监只能有三名,本宫也不好破例。” 最后,俪珠笑眯眯的开口:“等本宫成了贵妃,下次一定先提拔你!以后你就是普通太监之中的头子,除了小金子、小银子和小铁子,其余太监都归你管。” 小铜子高声道:“奴才能够伺候娘娘,已经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多谢娘娘替奴才考虑周全,奴才感激不尽。” 俪珠微微一笑,似乎是被小铜子这番话给打动了。 实际上,她总觉得这小铜子不太对劲。 因为小金子是康熙派来的人,康熙早就告诉她了。 小银子经过俪珠的调查,发现背景是清白的,而且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过于出格的举动。 小铁子则是李家专门安插进来的人。 而小铜子,看似与小银子的背景一样。 实际上,他家里有一门亲戚,居然是旗下包衣。 别看包衣对于皇室来说是低贱的奴才,可放在外面也比平民百姓要强得多。 毕竟是在旗的,也能勉强算是旗人。 譬如所有宫女都是包衣,她们因此比普通太监的待遇要好,嫔妃也不能随意处罚她们。 甚至宫里好多嫔妃都是包衣出身,现成的例子便是德妃和宜妃,她们甚至都爬到了妃位。 到了乾隆时期,甚至还有包衣被追封为皇后的情况。 拥有一个包衣亲戚,虽然没办法让小铜子大富大贵,可也能给他安排一个不错的差事。 比如成为一个小吏之类的,哪用得着入宫。 毕竟,太监和宫女可不一样。 宫女到了年龄就能出宫,如果在皇帝或嫔妃的身边伺候过,也算是镀了金,还能嫁一个更好的人家。 太监不止出不去,还得挨上一刀,成为残疾。 通常只有穷苦至极的人家才会让孩子入宫当太监。 所以,这小铜子背后极有可能另有主子。 俪珠虽然是暂时不知道小铜子究竟是谁的人,可也有了防范,心中十分警惕。 要不是没有十分确切的证据,同时又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俪珠早就将小铜子直接拿下了。 如今说这些要提拔他的话,也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他而已。 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暴露,从而在松懈之下露出更大的破绽。 “待会儿内务府应该就要再给本宫送几个奴才过来了,你们是一直伺候本宫的,本宫自然不能亏待你们。” 见众人都沉浸在升迁的喜悦之中,俪珠又玉手一挥,大气道:“洒扫宫女每人赏五两银子,三等宫女每人赏十两银子,二等宫女每人赏二十两银子,一等宫女每人赏四十两银子,秋果和夏果赏八十两银子。” 一众宫女齐齐行礼,欢呼雀跃:“奴婢叩谢娘娘赏赐!” “至于小金子,赏六十两银子!小银子和小铁子,赏三十两银子。” 俪珠清浅一笑,继续放赏:“其余太监,就赏你们每人十五两银子好了。” 一众太监跪地谢恩:“奴才多谢娘娘恩典。” 俪珠摆了摆手:“行了,小金子,你给他们把该赏的银子分一分。” 小金子躬身领命:“谨遵娘娘旨意。” “只要你们以后用心办差,该赏你们的银子本宫绝不会少你们一个子儿!毕竟本宫可不是那些喜欢苛待下人的主子。” 俪珠趁机训话:“你们也知道本宫的性格,只要你们能讨得本宫欢心,金银财宝要多少本宫赏多少。” 众人齐声道:“奴才等人必为娘娘效死力!” 秋果在一旁打趣儿:“娘娘这般大气,纵然这十万两银子堆积如山,怕是也花不了多久。” “秋果姐姐,您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皇上富有天下,要多少银子有多少银子。” 夏果揶揄道:“这十万两银子花完了又如何?到时候让娘娘再问皇上要便是了,难道皇上还能不给?” 俪珠没有接话,只是得意一笑,问道:“赏下去了多少两银子?” 小金子回禀道:“算上咱们自己的宫女太监,是四百 第142章 俪珠准备扩张势力 夏果挑眉一笑:“要不然怎么人人都说银子好呢?” “对了,别忘了小厨房那几个人。” 俪珠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传本宫旨意,赏杨坤五十两银子,他那两个徒弟也每人赏二十两银子!至于白玉,再赏她四十两银子。” 秋果点头:“奴婢记下了,待会儿便去送赏。” 正说着,陈答应和刘答应联袂而来,一同跪伏于地行大礼叩拜道:“臣妾参见俪妃娘娘!恭祝俪妃娘娘凤体金安,福寿绵延。” 见二人这般恭敬,俪珠连忙虚扶一把,客套道:“二位答应太客气了,快快免礼。” 二人解释道:“昨日听说娘娘荣登妃位,臣妾等人激动不已!本想亲自去朝拜娘娘,谁知皇上与娘娘一同回来,臣妾等人实在不便打扰,所以今日一早特地前来给娘娘请安,请娘娘不要怪罪。” 俪珠显得和蔼至极:“二位答应何必这般见外?既然你们一起过来了,反正二位答应也不是外人,正好也拣些银子回去。” 她对自己人素来毫不吝啬。 因为只有喂饱了马儿,才能让马儿跑得快。 陈刘两名答应连连摇头:“无功不受禄,臣妾等人实在不敢贪得无厌。” “二位答应在本宫这里又何必拘礼?这不,皇上听说本宫平日里使银子没个定数,大手大脚的,怕本宫手头拮据,特意给本宫送来了十万两银子。” 俪珠神色虽然温柔,但语气很是强硬。 她明媚一笑:“二位答应每人拿个一百两银子回去,既是沾了本宫的喜气,也算得了皇上的赏赐,岂不两全其美?二位答应可千万不要推辞。” 陈答应感动无比:“自从跟着娘娘,臣妾等人不知得了多少好处,也未曾为娘娘分忧解愁,实在是叫我等心中愧疚不安,如今怎好再收娘娘的赏赐呢?” 刘答应也是一副忠心不二的模样:“娘娘的恩情臣妾一辈子都还不完,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娘娘才好。” “二位答应不必妄自菲薄,来日若是有用得着二位答应的地方,本宫必然不会客气,二位答应生收着便是。” 俪珠的一举一动,很能折服旁人。 不止两名答应对她变得死心塌地,连带整个景阳宫之中的宫人都有了极强的归属感。 毕竟能有这样的主子和上司,在古代简直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俪珠又握着两名答应的手贴心道:“毕竟这宫里面要花银子的地方多得是,纵然有本宫庇护着,可是也及不上自个儿手里头攥着银子来得有底气!二位答应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娘娘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臣妾等人也就只能厚颜收下娘娘的赏赐了。” 陈刘两名答应都肃然道:“娘娘日后若有差遣,臣妾等人必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请娘娘放心。” “二位答应办事,本宫自然放心。” 陈答应和刘答应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方才让她们身边的宫人各拿了一百两银子回去。 她们一年的例银也才三十两银子,虽然每日还有别的份例,可到底过得紧巴巴的,很是拮据。 如今有了这一百两银子,手上也能松快松快。 “对了。” 俪珠突然道:“本宫现在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二位答应襄助。” 两名答应神色恭敬,齐声道:“请娘娘吩咐。” “本宫如今已然封妃,算是彻底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奈何本宫根基尚浅,手底下除了二位答应以外,竟然再也无人可用。” 俪珠不打算单打独斗,她要拉帮结派,发展势力。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至少能多一些摇旗呐喊的人,平时也能更有排场。 “希望二位答应能多替本宫留意留意,若是别的宫中有那可用之人,最好是与主位关系不睦的,一定要多将她们引荐到本宫这里来。” 俪珠许诺道:“本宫绝不会叫二位答应白白出力,只要二位答应引荐的嫔妃能够投入本宫座下,本宫自然另有赏赐。” 陈答应与刘答应当即立下军令状:“请娘娘放心,臣妾等人必然会尽最大的努力将此事办好,绝不让娘娘失望。” 俪珠满意一笑。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小木子突然来报,说是内务府来人了。 “传他们觐见。” “遵命。” 很快,敬事房的管事太监刘洋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些个宫女太监。 他上前直接行了个大礼,喜气洋洋道:“奴才恭喜俪妃娘娘荣升妃位!恭贺俪珠娘娘福禄康泰,长乐未央!” “免礼。” “多谢娘娘。” 俪珠挑了挑眉:“今个儿又是给本宫送宫女太监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 刘洋讨好道:“因着您又升了妃位,宫里自然还得再添一些伺候的奴才,奴才特意给您送来了一批家世清白的,您可以仔细挑选。” “这宫里的奴才越来越多,本宫也懒得看了。” 俪珠慵懒地摇着扇子,直接吩咐道:“秋果夏果,还有小金子小银子小铁子,你们五个去挑一些宫女太监补足空缺即可。” 反正这些后面才送到她宫里的太监宫女,除非立下大功,或是经过数年的考察,她都不会重用,更不会让其贴身伺候。 所以她根本没兴趣亲自挑选。 “奴才遵命。” 秋果等人立刻下去挑选宫人了。 刘洋见状,有好几次都想凑近俪珠,向俪珠摇尾乞怜,讨巧卖乖。 可惜俪珠对他并不信任,态度一直是忽远忽近的,叫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敢太过靠近,免得让俪珠觉得有所冒犯,反倒弄巧成拙。 最后,他也只说了几句简单的恭维之言。 俪珠随口应了几声。 等秋果等人挑完宫人回来,刘洋只能无奈地告退了。 而后陈答应和刘答应也非常识趣的退下了。 俪珠当即让一众宫人将剩下的银子全都搬到她先前住过的东偏殿里去。 同时还让秋果专门做了个账本,免得来日弄成一团乱麻。 一切搞定之后,她便回了正殿。 刚坐在软榻之上喝了一口西湖龙井 第143章 俪珠有意整治宜妃 “不必瞧了。” 俪珠摇了摇头,放下错金描花青瓷茶盏:“可有嫔妃未曾送礼过来?” “只有翊坤宫的宜妃娘娘和咸福宫的宣嫔娘娘不曾送来贺礼。” 小金子公式化的回禀道:“除此之外,连带钟粹宫的马佳嫔娘娘,都给您送了礼物。” “这宣嫔早与本宫相看两厌,她又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女,与本宫势不两立倒也正常。” 俪珠将手搭在蚕丝软枕之上,冷冷一笑:“可这宜妃又是怎么回事?” 小金子猜测道:“宜妃娘娘极得太皇太后喜欢,您与太皇太后不睦,宜妃娘娘自然要与您划清界限。” “不止如此吧?依本宫看来,她对本宫早已心生敌意!” 俪珠黛眉紧锁:“先前本宫还未曾与太皇太后针锋相对,她便用各种酸言酸语刺了本宫好几回,后来还曾直接向本宫发难。” 秋果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或许是因为宜妃是原先最为得宠的妃子,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与您的经历其实非常相似。” 俪珠来了兴趣:“是吗?” “宜妃当年也是入宫不过半年,就在无子嗣无资历的情况下被封为了一宫主位,皇上登基以后,除您之外,这可是头一份的恩宠。” 虽然也有少数嫔妃一入宫即为主位,可这是在家室的加持之下才有的情况。 譬如当年的继后和现在的皇贵妃与钮祜禄贵妃。 秋果细细地分析了一番:“相对来说,她的家室与您相比都可谓是远远不如,因为您祖上乃是开国功臣,父亲是三等子爵,母亲是宗室贵女!而她父亲的官职虽然特殊,却只是包衣出身!您也知道,包衣甚至都无法参加大选。” 宜妃虽然不是历史上康熙后宫的宫斗冠军,晚年也比较凄凉,可确实有一段时间备受恩宠。 夏果瞪大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插嘴道:“据说宜妃当年是靠着小选入宫,可却没当过一天宫女,直接成了皇上的嫔妃,这也真是个传奇了。” “原来她是觉得本宫抢了她的恩宠!” 俪珠恍然大悟,忍不住轻嗤一声,面露不屑之色:“自个儿本事不行,拢不住万岁的心,只知道嫉妒同为女子的本宫,真是可笑。” 夏果点头道:“她是从前的第一宠妃,您是现在的第一宠妃,翊坤宫与景阳宫自然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就凭她那个脑子?还想和本宫斗?万岁既无情又重情,从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坏!” 俪珠弹了弹指甲,冷声嘲讽道:“譬如皇贵妃多次和本宫跳对台,万岁也没有直接明着下她的面子!而宜妃自从和本宫对上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打击,真以为全是本宫的功劳吗?只是因为她背后的靠山遭殃了。” “是啊!” 夏果感叹道:“宜妃此时最应该好好想一想为什么皇上对她的态度变了,而不是总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找机会膈应娘娘。” “另外,娘娘需得尽量小心这个马佳嫔!她虽然然送来了贺礼,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安分下来了。” 秋果提醒道:“依奴婢看来,她只是暂且隐忍而已,毕竟她还有三阿哥在手!只要能熬到三阿哥长大,马佳嫔未必没有重新复位的可能。” “本宫知道。” 俪珠微微颔首:“只是本宫也不是什么恶人,只要别蹦哒到本宫面前,她背地里有什么谋划,本宫并不会在意。” 反正历史上九龙夺嫡的胜利者也不是三阿哥。 夏果好奇的问道:“如今这宜妃和宣嫔都向您挑衅了,您准备先对付哪个?” “宣嫔是个猪脑子!而且位份比本宫低,又没有皇子,更无恩宠。相对来说,威胁要小一些。” 俪珠仔细地分析了一番,心念电转之间就有了定计:“宜妃的脑子虽然也不怎么好,可她却是曾经宫里最为得宠的妃子,必然有两把刷子!而且她胆敢三番五次的招惹本宫,这一回本宫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本宫的能耐,也免得叫旁人轻视了本宫,以为本宫怕了她这朵明日黄花。” “宜妃确实厉害。” 秋果也表示赞同:“她当年可不止得宠那么简单!能在得宠的同时又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这可真不是一般嫔妃能办到的事。” 俪珠轻呷一口香茶,哂笑道:“那本宫就更要掂一掂她的斤两了。” 夏果对此期待不以:“那娘娘准备怎么给她一个教训?” “不必着急。” 俪珠摆了摆手,一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样:“太皇太后都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一个宜妃而已,本宫有得是手段让她自食苦果。” …… 因为早上康熙给俪珠送银子的时候,没有避着宫里嫔妃的眼目。 所以刚到中午,宫里直接传遍了康熙赏赐了俪珠十万两银子的事儿。 皇贵妃直接气得连她最喜欢的酥油玫瑰卷都一口未动。 其余嫔妃也大多又妒又恼,却无法改变康熙在处理完朝政之事之后立刻驾临了景阳宫。 俪珠坐在榻上,也不起身行礼,只是笑意盈盈道:“夫君批完折子了?” 康熙不以为忤,反而会心一笑。 因为他很喜欢这种犹如寻常夫妻之间的氛围。 “还差一点才能批完。” 他随口答道:“毕竟昨天是为夫的生辰,所以囤积了一点折子,只能等下午的时候再批。” 俪珠一边打着手中的络子,一边柔声关心道:“三郎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劳累了。” 免得跟雍正一样,五十多岁就直接累死了。 “爱妻放心,为夫这不是到爱妻这来了吗?只要一看见爱妻,为夫身上的疲惫就全消了。” 康熙挤到俪珠旁边,与俪珠紧挨着坐在一起。 他讨巧卖乖道:“爱妻可真神了,简直比人参八宝茶还灵。” 俪珠对这种土味情话非常无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夫君真会贫嘴,为妻又不是千年何首乌,凡人闻一闻味便能百病全消。” “爱妻,别忙活了。 第144章 康熙欲与俪珠一生一世一双人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惯会说这些浑话来哄人。” 俪珠连眼皮子都没抬:“若真有这等稀世宝物摆在你面前,你怕是早把我忘得没边儿了。” “为夫绝没有一句虚言。” 康熙将五彩络子撂到桌上,一副被冷落后吃醋了的样子。 他急切的解释道:“能有幸与爱妻厮守一生,纵然是长生不老为夫都不换。” 俪珠刚好也想休息了,又见康熙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经逗,便纵容了康熙这种幼稚的行为。 她揶揄道:“你这张嘴可真是跟抹了蜜一样。” 康熙猛然凑近俪珠的耳边,对着俪珠的脖梗哈气,跟一只偷腥的猫儿似的:“难道爱妻不喜欢?” “本宫当然喜欢了。” 俪珠一把将康熙推开,高昂着头,一副女王范儿。 她嗤笑道:“你们男人喜欢甜言蜜语,我们女人也喜欢海誓山盟!说到底,大家都是一个样儿。” 康熙重新凑了过来:“爱妻若是喜欢,为夫日日说与爱妻听,保管叫爱妻听腻了,听烦了。” 俪珠狡黠道:“既然知道我会腻,我会烦,那你还说什么?” 康熙将下颌轻轻抵在俪珠的肩上:“因为为夫忍不住啊!对于爱妻来说,这是甜言蜜语,可是对于为夫来说,这却是掏心窝子的话。” “你有几颗心呀?” 俪珠一脸的傲娇,骤然反问道:“从前对惠妃、宜妃和德妃她们是不是也这么说的?” “为夫可以保证,只给爱妻一个人说过。” 康熙认真道:“而且以后也只会说与爱妻听,绝不会与旁人纠缠不休!” “这话可说得不对了,你乃是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俪珠摇着团扇,似笑非笑:“你若是一心想要找别人亲热,我可拦不住你。” “她们加起来也比不上爱妻的一根头发丝。” 康熙郑重承诺道:“为夫可以向爱妻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召别的嫔妃侍寝。” “都说两情相悦之时,男人的嘴比甘蔗还甜,你这何止是比甘蔗还甜,你这是什么狂话都敢乱说。” 俪珠闻言,心中一惊。 她没想到康熙居然会说出独宠之言。 身在封建时代,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她从未有过。 因为她自个儿都觉得太不现实了。 “那么多娇艳的花儿都等着你去宠幸,你能忍得住?” 俪珠摇着头感慨道:“莫说皇帝了,纵然是民间的富贵人家,也多是三妻四妾的!我可不是那种善妒之人,你不必担心我会自怨自艾,我的心可大着呢!” 康熙一把握住了俪珠的手腕:“为夫的心却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你。” 俪珠瞳孔一缩:“你来真的?” “比真金还真!” 康熙竖起三根手指:“我爱新觉罗玄烨向对天起誓,以后只会与你李俪珠欢好,绝不会再与别人缠绵。” 俪珠心头一颤,她紧紧地盯着康熙的双眼,发现康熙竟然没有一丝儿戏之色。 虽然她觉得康熙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可是康熙至少会对她作出许诺。 说明康熙至少这一刻是真真正正想要和她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皇宫过上一夫一妻的生活。 这样的情深似海,任由俪珠是一块万年玄冰也要被捂化。 毕竟古代和现代不同。 现代最基础的一夫一妻制度,对于古代的贵族公卿,帝王将相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所以当眼前的男人许下这样震撼人心的诺言的刹那,俪珠的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对于这样的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基本没有女人会不心动。 可俪珠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纵然你真有此心,可六宫的那些嫔妃会答应吗?太皇太后会答应吗?前朝到那些指望着自家女儿替他们争光的大臣会答应吗?” “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朕是他们的主子,不是他们的奴才!” 康熙冷哼一声,语气霸道无比:“朕想要做什么,是朕自个儿决定的,由不得他们置喙。” 俪珠半真半假的顽笑道:“你可别只有三天热情,那我到时候不成笑话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帝王来说虽然困难,可也并非无法做到。” 康熙兴致勃勃的介绍道:“譬如明朝时期的明孝宗,他与皇后张氏伉俪情深,鹣鲽缱绻,他一生不纳妃嫔,不幸女御,偌大的后宫仅有张皇后一人!平时的生活犹如民间百姓一般简单朴素。” 这对模范夫妻俪珠也有所了解,的确是上下五千年以来有记载的唯一的一例完全贯彻了一夫一妻制的皇帝和皇后。 “为夫从前对此并不以为意,可是如今遇到了爱妻,却突然对明孝宗和张皇后之间夫妻伉俪的事迹十分艳羡,同时对克己复礼的明孝宗也尤为崇敬。” 康熙深情款款的望着俪珠,他含笑道:“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为夫自认为不比明孝宗差到哪里去!又为何不能效仿明孝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佳丽三万独爱一人?” “你只知道明孝宗与张皇后情深似海,怎么忘了隋文帝和独孤迦罗最后相看两厌的故事?” 俪珠终究觉得康熙所言之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明孝宗和张皇后是历史上仅此一例的存在。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俪珠当上了女帝,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后宫无数的美男。 她甚至得跟武则天一样,专门建立一个控鹤监来广纳天下的英俊男子充实后宫不可。 纵然她可能会有十分喜欢的男子,但她顶多就是会对其特别宠爱纵容,却绝不可能为了一棵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俪珠的眉头紧锁:“隋文帝杨坚当时也曾许下了此生绝无异腹所出之子的诺言,结果还不等独孤迦罗薨逝,他便偷偷的宠幸宫女!为此还与独孤迦罗大闹一场。 康熙有心开口反驳,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静静地听俪珠把话讲完。 “等到独孤迦罗一死,他更是左拥右抱,册封了好些嫔妃!” 俪珠冷笑一声:“要我说,与其克 第145章 一众阿哥公主前来朝拜俪珠 康熙坚定道:“隋文帝年老昏庸,为夫与他不同。” “谁不会老呢?” 俪珠淡漠道:三郎还是不要让我拥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为好,否则失望之后才会更加痛苦。” 康熙显得十分头疼:“你为何不愿意相信为夫?” “不是我不信三郎。” 俪珠内心虽然有一些动摇,可她嘴上依旧言之凿凿:“只是不说远的,只说太宗皇帝和先帝时期,宸妃与董鄂妃那般得宠,可太宗与先帝也没说不宠幸别的妃子吧?否则你的那些叔伯和兄弟是从何而来?” “为夫与他们不同!” 康熙解释道:“或许太宗与先帝也有想过独宠宸妃和董鄂妃,只是太宗时期天下未定,后宫之中的女子都是政治联姻,不得不轮流宠幸,否则必然会引起大乱。” 俪珠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康熙的言语。 “皇阿玛时期,虽然我大清入了关,可是朝局仍旧不稳,为了江山社稷,自然也只能委屈董鄂妃了,可是皇阿玛也为董鄂妃努力过,不是吗?至少他想过要封董鄂妃为皇后,可惜被太皇太后阻止了。” 康熙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但后来他也追封了董鄂妃为皇后。” 俪珠很想说追封终究是追封,活着的时候又没有享受到皇后的尊荣。 可转念一想,古代讲究事死如事生,追封的皇后亦是皇后。 甚至这种生死两皇后的局面更能体现被追封者所受到的宠爱。 “如今天下大定,为夫比他们更有底气!而且为夫已经有了十个健康的儿子,五个可爱的女儿,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之中,虽然算不上多,但也不算太少。” 康熙见俪珠沉默以对,锲而不舍地游说道:“即使为夫独爱你一人,朝臣也不好拿子嗣说事!至于太皇太后和那些嫔妃,为夫从未放在眼里。” “我如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你自然对我情有独钟,魂牵梦萦。” 俪珠定定地望着康熙:“可若是来日我人老珠黄,发秃齿豁,你还会视我如珠如宝,与我如胶似漆吗?你恐怕只会觉得我面目可憎,碍手碍脚,忍不住对我疾首蹙额,疾言厉色吧?” “朕是皇帝,朕说话一言九鼎,绝不会反悔!如果朕没有坚定的决心,朕又何必向你许诺呢?” 康熙急了:“你如果不相信朕,你就想一想朕从前许过的诺言,可曾没有兑现过?” “好了,夫君,我相信你。” 俪珠应付差事一般的开口道:“先别说这个了。” 康熙平静了下来,他凝视着俪珠:“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所以我也不想再多说了,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的决心。” 俪珠眉梢上扬:“怎么证明?” 康熙肃然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俪珠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她随口道:“那行,正好我也想看一看夫君能坚持多久,是不是真的能一辈子都守着我一个人。” 康熙突然插嘴道:“不止一辈子,还有下辈子。” 俪珠作怪道:“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康熙知道俪珠这副模样其实还是不相信他,但他也不强求,因为俪珠以后自然会知道他今日所言不假。 二人又在软榻之上腻歪了一会儿。 正休息间,秋果来报:“回禀皇上,娘娘,几位阿哥公主已经到了景阳宫外,可否先请他们进来?” 俪珠诧异不已:“他们过来干什么?本宫这儿又不是尚书房。” 尚书房是清朝皇室子弟学习功课的地方,皇子皇孙从六岁开始都要前去听课。 康熙时期尚书房没有固定的位置,到了雍正时期才有了固定的尚书房。 “娘娘忘了?按照宫里的规矩,宫里的主子在封嫔之时,只有亲生的阿哥公主和抱养的阿哥公主才需要前来朝拜。” 秋果解释道:“而封妃之时,不论是否生育,所有的阿哥公主都得前来朝拜。” “本宫想起来了,貌似真有这么个规矩。” 俪珠灵光一闪:那封贵妃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有内外命妇的朝拜?” 秋果轻轻点头:“的确如此。” 这个规矩直到乾隆皇帝的高贵妃去世之后方才结束。 因为乾隆觉得初封的贵妃比后来晋封的贵妃要尊贵。 所以自此之后,只有初封的贵妃可以接受命妇朝拜,从低位升上来的贵妃没这个待遇。 虽说是爱重高贵妃的表现,但对于当时的娴贵妃和纯贵妃来说,肯定非常膈应。 因为在此之前,所有贵妃都能受到这一待遇。 突然撤去,这不是明着说娴贵妃和纯贵妃比不上高贵妃吗? 俪珠又问道:“那封皇贵妃呢?” 秋果答道:“届时,通常不止皇子皇女,连带内外命妇都要前往朝拜,甚至还可以接受百官朝拜。” 俪珠微微一惊:“这不是皇后的待遇吗?” 秋果言简意赅:“皇贵妃乃是副后。”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也能享受到一部分皇后的待遇。 俪珠转了转手中的十八子手串:“那这么说来,承乾宫的那位也受过这种待遇喽?” 秋果看了康熙一眼,不敢继续讨论了。 康熙含笑道:“珠珠羡慕她?” 俪珠面露娇嗔之色:“我若说不羡慕,你信吗?” 康熙将俪珠的手拉起,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珠珠放心,来日为夫一定让珠珠享受比她还尊贵的待遇。” 俪珠娇媚一笑:“是吗?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康熙无奈道:“为夫还会骗你不成?” 俪珠挥了挥手,吩咐道:“去请诸位阿哥公主进来吧!带他们先到正殿等着,本宫拾掇一下便出去。” 秋果福身一礼:“奴婢遵命。” 而后俪珠便起身将手搭在夏果的腕上,身姿摇曳地走出了暖阁,来到了闺房之中,开始重新梳妆打扮。 这是古代贵族的一贯规矩,不同场合得穿不同衣服,画不同的妆容。 俪珠要去接受皇子公主的朝拜,自然得打扮的端庄隆重一点。 好歹俪珠也是他们名义上的庶母。 片刻之后,俪珠终于收拾妥当。 正 第146章 太子与九阿哥缺席 “为夫过去跟你一起瞧瞧。” 康熙感慨了一番,完全一副慈父做派:“这些日子诸事繁杂,除了太子以外,也有十多日没见过那些孩子了。” 宫里永远都是这样,不只是不得宠的嫔妃日子难过。 连带不得宠的皇子公主,都享受不到父爱。 若是生母位份低于一宫主位,一出生便要抱给主位嫔妃抚养。 甚至连纯粹的母爱都享受不到。 俪珠故作刁蛮道:“那你跟着来吧!不过你可别喧宾夺主,景阳宫乃是我的主场。” 康熙见到自家爱妃这般生动活泼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他忍不住怪模怪样的耍宝道:“为夫知道了!谨遵俪妃娘娘懿旨。” …… 景阳宫正殿之中,已经大大小小坐了十几个孩子。 有的阿哥公主甚至还在襁褓之中,他们不满三岁,只能由乳母抱着。 俪珠与皇帝联袂而来,原本还有一些散漫的阿哥公主,立刻坐直了身体。 同时以大阿哥为首,所有人全部起身跪倒在地,高声道:“参见皇阿玛!参见俪额娘!皇阿玛万福金安!俪额娘凤体金安!” 这样整齐划一的请安声,明显是提前练习过的。 毕竟都是一群小孩子,事先不演练一下,出错了多尴尬。 而且他们对于康熙的到来也并不意外,只是非常惊喜。 因为康熙身为皇帝,他的行踪不是秘密,这些阿哥公主早就知道在景阳宫能够见到康熙,不然他们未必会这么积极。 康熙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俪珠,果然将主场交给了俪珠。 “诸位免礼平身。” 俪珠面上带笑,轻轻挥手:“不用拘束,坐着就好。” 一众阿哥公主齐声道:“多谢俪额娘。” 大阿哥是个半大小子,他可能基因比较好,伙食也特别好,虽然今年才十二岁,可都已经接近一米六了。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有模有样的起身开口道:“恭喜俪额娘荣升妃位,儿臣特地给俪额娘带来了一件礼物。” 俪珠直接让秋果接过礼物,微微颔首:“多谢大阿哥。” 之后,其余的阿哥公主也献上了他们带来的礼物。 最后,俪珠端坐在正殿的宝座之上,一众阿哥公主齐齐叩首行大礼朝拜了一遍,方才算是礼成。 “快起来吧!” 俪珠神色温婉,语气和蔼:“好孩子们,尝尝俪额娘宫里的糕点如何?若是喜欢,每人都带一些回去。” 一众阿哥公主再次齐声道谢,脸上的神态瞧着很是严肃,没有一个胆敢嬉笑打闹。 可见这群孩子的家教有多严。 当然,也有可能是碍于康熙的威势,所以才会显得这么乖巧。 毕竟俪珠前不久才见识过二公主那副蛮横的做派。 康熙对于眼前的场景,却并没有感觉到开心,反而脸色有些阴沉。 俪珠见状,直接调侃道:“心疼你的儿女给我跪拜行礼了?” 康熙哑然失笑:“他们名义上也算是你的孩子,自然该给你行礼问安。” 俪珠嗔怪道:“那你这什么意思?怎么一副谁惹了你的样子?” 康熙给了俪珠一个眼神,示意她望向下方的阿哥公主:“你没发现问题吗?” 俪珠仔细扫视了一圈,疑惑不以:“有什么问题?” 康熙沉声道:“太子和小九没来。” 太子的生母是元后,早已薨逝。 小九指的是九阿哥,生母是宜妃。 俪珠显得洒脱至极:“他们来不来,我都不在乎。” “可是按照规矩,所有皇子皇女都得来朝拜妃位的嫔妃。” 康熙十分恼怒:“这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单独破例,他们居然也敢不来,简直是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俪珠端起青瓷茶盏,毫不在意的开口:“两个小孩子而已,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康熙直接看向一旁的梁九功,诘问道:“太子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所有阿哥公主都要朝拜妃位的主子,的确是老规矩了!只是太子殿下并非普通阿哥,乃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梁九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当即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回禀道:“以往惠妃娘娘、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三位主子封妃之时,太子殿下也未曾前往朝拜!甚至连带贵妃娘娘册封之日,太子殿下也只是派人代为道贺,未曾亲临永寿宫。” “你俪主子能一样吗?她们是她们!你俪主子是你俪主子!岂能混为一谈?” 康熙眉头紧锁,大声呵斥道:“胤礽明知道朕对你俪主子的心意,却依旧不来朝见,甚至都不派人过来道贺一声,莫非他是对朕这个皇阿玛心怀不满?所以才借机想要给朕最心爱的女人一个下马威?” “太子还是小孩子,哪能明白这么多东西?或许他只是觉得我晋封妃位之后与以往的妃子并无区别,所以按照老惯例不来朝拜我,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俪珠对于这点小事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太子现在才刚满十岁而已。 她身为长辈,犯不着同一个黄口小儿争长争短。 是以,她柔声劝道:“何况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储君,未来大清王朝的天子!我只是一介妾妃,怎能让储君亲来拜我?” “朕说过了,你是朕的妻子!” 康熙高声道:“以后不要再把妾妃两个字挂在嘴边。” “反正这一回不是太子的错,你可不要为了我去斥责那孩子,他虽是太子,可今年才多大?” 俪珠一时间颇感无语,这康熙也真是个犟脾气。 她只能不停地劝慰道:“他又从小没了亲额娘,瞧着怪可怜见儿的,你身为他的皇阿玛,是他唯一的依靠。” 康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朕八岁都登基了,先帝更是六岁时登基的!他过两年也该相看太子妃的人选了,性子竟还跟个小孩子一般无二,叫朕如何放心?” “这没有亲额娘的孩子就是与正常的孩子不同。” 俪珠前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一世的阿玛也早逝,所以她对太子的处境算是颇为感同身受。 “太子身边从小跟着的全是奴才, 第147章 宜妃被罚 眼见康熙的情绪逐渐平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俪珠再接再厉的开口道:“太子身上流淌着的终究是夫君的血脉,本性必然是纯善的,只需要循循善诱即可,绝不能过于苛责。” 康熙认可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胤礽身边的奴才的确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俪珠对此一笑而过:“三郎自个拿主意便是,这事儿我可管不着。” “传朕旨意,天气日渐炎热,以致太子心浮气躁,懑郁难平,可抄写孝经十卷,用以静心养神。” 康熙当即下旨:“朕明日早朝后再亲自查验。” 孝经是儒家十三经之一,全文共有两千多字,十遍下来就是两万多字。 想要在一天之内抄写十遍,着实得费一番力气。 魏珠飞速领命而去:“遵命。” 康熙又道:“小九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没来?” 梁九功这一次要平静许多:“回禀皇上,九阿哥的乳母在外面候着,说是因为九阿哥年龄太小,不方便过来,怕吹了风,会着凉。” 九阿哥和太子可比不了。 一个是还未满周岁的普通小皇子,一个是即将长大成人的储君。 所以梁九功在面对太子之事上面才会显得那般卑微。 因为万一康熙哪天没了,太子就是唯一合适的继位人选,是可以轻易掌控梁九功生死的存在。 “小十比小九还晚出生几个月,怎么一起过来了?” 康熙连声反问,忍不住意有所指的讥讽道:“这都快四月了,东风还能有多冷?吹一吹便会着凉?难不成是什么妖风?” 俪珠大度一笑:“九阿哥尚且不满周岁,宜妃身为九阿哥的亲额娘,怕是担心九阿哥到了我这里会出什么问题,虽然让我心里不太痛快,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夫君不必太过介怀。” 康熙冷哼一声:“你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小十都来了,小九怎么就来不得?朕看宜妃乃是存心对你不敬!” 俪珠淡然摇头:“同为四妃之一,我的资历还浅些,何谈敬与不敬呢?” “即使你们同为四妃,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在朕的心中是何等地位!她故意下你脸子,谁知是不是对朕也有意见?” 康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更别说小九还在襁褓之中,她就不让小九来拜见你,若是等小九来日长大了,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难道对小九能有好处?” 古代,尤其是从明朝开始,庶母也是母亲。 而清承明制,所以即使康熙身为皇帝,见到四大太妃,也要口头问安。 九阿哥不来朝拜俪珠,这完全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往小了说,只是宜妃怜爱幼子。 往大了说,九阿哥完全有不孝之嫌。 虽然俪珠也觉得很没有道理,可是古人的观念就是这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比较愚昧的,不能与现代相比。 俪珠试探着问道:“那夫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康熙大手一挥,下旨道:“即刻传朕旨意,翊坤宫宜妃不睦宫闱,对朕暗生怨怼;生性跋扈善妒,品行多有不端!念及诞育皇嗣有功,着罚俸三年!日抄佛经一卷,好生静思己过!钦此。” 此言一出,场中几个已经懂事了的阿哥公主全都心中大惊。 他们实在是没料到,居然因为这一件小事,曾经也算是盛宠不衰的宜妃竟然直接被罚了三年俸禄,同时又要每天抄经。 虽然比马佳嫔要好一些,至少还保留了妃位,却也是不轻的惩罚了。 最主要的是透露出了宜妃已经在康熙这里彻底失宠的迹象。 其余嫔妃闻到腥味儿,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毕竟宜妃的家世不算顶尖,而且她母家的根基全在盛京那边。 现在她一下子被罚俸三年,且还失宠,宫里又多的是用银子的地方,后面的日子肯定要不好过了。 梁九功震惊过后,也只能躬身领命:“奴才遵旨,这就前往翊坤宫传旨。” 俪珠故意道:“宜妃或许只是无心之失,如此惩罚会不会太重了?” “真的是无心之失吗?那日她当着朕的面都敢用言语刺你,可见背地里你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这一次明明是你封妃的大喜之日,她却故意不让小九过来朝拜你,这不就是明着给你难堪吗?” 康熙握着俪珠的纤纤玉手,语气心疼不已:“若是朕再不出手整治一下她,岂不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日后你还怎么行走六宫?旁人必然会因此而看轻你。” 俪珠娇羞一笑:“三郎待我之心,实在叫我无以为报。” 康熙揽过俪珠的肩膀,低声道:“永远陪在为夫身边,就是爱妻最好的报答。” 二人相视一笑,显得默契无比。 俪珠猜测怡宜妃倒下的如此之快,不止是因为康熙要给她出头的缘故,更多的是宜妃被太皇太后给牵连了。 否则,宜妃好歹也是她出现之前最受宠的妃子,康熙又是一个面冷心热,重情重义,甚至还带一点优柔寡断的皇帝。 断然不会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从前的旧爱。 不过俪珠对此也不是特别在意,反正最终受益的人是她就行了。 一众阿哥公主朝拜完俪珠之后,俪珠又让宫人重新上了一些糕点。 为了以防万一,每样糕点她都先让宫人尝了之后,她又尝过一遍,才送到了这些阿哥公主面前。 免得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毕竟这些阿哥公主与嫔妃可不一样,一个个都和瓷娃娃似的,极其容易出现问题。 最后,等到一众阿哥和公主散去,俪珠又同康熙腻歪在了一起。 …… 翊坤宫。 宜妃犹如一只发狂的母豹子,指着梁九功喝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梁九功漠然道:“宜妃娘娘,请您冷静一点。” 宜妃尖叫一声,手舞足蹈:“你让本宫怎么冷静!” 梁九功心中不爽,面色阴沉,公式化的开口道:“皇上除了罚您三年俸禄,还罚您每日手抄佛经一卷,不限次数!您必须得提前抄好供 第148章 康熙指派一品大臣着重保护俪珠 宜妃疯了似的大吼,甚至还不停的推搡着梁九功:“你骗本宫!你在假传圣旨!皇上绝不可能这么无情!” “请宜妃娘娘慎言!” 梁九功一把将宜妃的手拨开,面露嫌弃之色。 而后他倒退三步,冷声开口道:“第一,假传圣旨乃是死罪,咱家可没这个胆子!第二,您已经被万岁爷降旨罚俸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真龙天子岂是您可以编排的?这无情二字,已经是犯了天大的忌讳了!” 宜妃指着梁九功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奴才!你居然敢教训本宫?” 梁九功自从成为御前总管之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敬着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他当即便怒道:“好个宜妃娘娘,您既然如此不知悔改,咱家可就只能向万岁爷如实回禀了。” 然后不等宜妃再继续出言不逊,当即便大踏步走出了正殿。 郭络罗贵人突然冲了出来,高声道:“梁公公!还请留步。” “诶呀!这不是郭络罗贵人吗?” 梁九功犹豫了一下,转身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贵人主子叫住咱家有何要事?” “梁公公,我妹妹骤然被皇上降罪,一时间心神大乱,所以才会口出狂悖之言。” 郭络罗贵人诚恳请求道:“还请公公海涵一二,翊坤宫上下感激不尽。” 说着,她甚至对着梁九功福身一礼。 梁九功这种身体残疾的太监,最喜欢的其实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别人对他的尊重。 见到郭络罗贵人如此情真意切,他连忙一把扶起郭络罗贵人,摆手道:“贵人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您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奴才便是,怎能给奴才行礼呢?奴才可受不起。” 郭络罗贵人见到梁九功总算消气了,不禁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多谢梁总管大人有大量。” 梁九功感慨道:“贵人主子不愧是当姐姐的,这待人处事,着实叫人如沐春风,可惜……” 郭络罗贵人淡然一笑:“公公,这里面是十两金子,请收好。” 梁九功有心推辞:“这……” 郭络罗贵人却直接将金子塞进了他的手里:“难道公公还在生我妹妹的气不成?” “多谢贵人主子赏赐。” 梁九功道谢过后,面色又有些为难:“只是奴才虽收了贵人主子的赏赐,可是方才宜妃娘娘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人儿,奴才恐怕没办法替宜妃娘娘隐瞒!否则万岁爷从旁人那里得了消息,奴才怕是要人头落地。” 郭络罗对此并不惊讶:“我明白公公的难处,只需要公公如实上报即可。” 但凡不添油加醋,已然是万幸了。 毕竟宜妃当众口出妄言,定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梁九功点头:“奴才明白了。” 而后郭络罗贵人又对梁九功叮嘱了几句,方才让人将梁九功送出了翊坤宫。 然后她转回内殿,正好见到宜妃将一套上好的错金描彩茶具砸在了地上。 郭络罗贵人蹙眉道:“行了!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去?” 宜妃泪盈于睫:“发疯!你说本宫在发疯!你凭什么这么说本宫?” 郭络罗贵人失去了耐心:“郭络罗纳兰珠!这里是皇宫,不是郭络罗府!更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 宜妃瘫坐在地:“凭什么皇上那么宠爱那个贱人?凭什么要为了那个贱人如此落我的脸面?” 郭络罗贵人冷声道:“至少你还是四妃之一,比马佳嫔强了百倍。” 宜妃悲戚不以:“我以后在宫里都抬不起头了。” 郭络罗贵人柔声劝道:“不要这么矫情!只要好好守着五阿哥和九阿哥长大,你的福气自然在后头,何必争一时长短?” 宜妃浑身一颤,泪眼婆娑,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郭络罗贵人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东偏殿。 …… 御花园,康熙特意带着俪珠来到了澄瑞亭,这里早已有两名身穿石青官服的大臣候着。 二人跪地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俪妃娘娘。” 康熙抬手虚扶一把:“平身。” 俪珠柔婉道:“皇上这是约了两位大人特意要谈正事?需不需要本宫回避?” 康熙摇头:“的确是要谈正事,不过不需要爱妻回避,因为此事与爱妻相关。” 俪珠颇为诧异:“是何要事?” 康熙问道:“爱妻可认得这二人?” 俪珠如实答道:“并不认识,只是光看他们身上的麒麟补服,便知他们是一品武官。” 封建时代等级分明,往往可以直接从服饰分出高低。 一到九品文武大臣官服之上所用的图案各不相同,官帽顶珠所用的材料也有不同,非常清晰明了。 康熙微笑:“爱妻说对了,他们确实身居一品!而且统领宫中侍卫,乃是领侍卫内大臣。” “听闻宫中的侍卫分为蓝领侍卫、四等侍卫、三等侍卫、二等侍卫和一等侍卫,再往上才是领侍卫内大臣,通常由六人担任,乃正一品职位。” 俪珠眼前一亮:“莫非这二位正是六位领侍卫内大臣之中的某两位?” 康熙颔首,而后介绍道:“左边的是索绰罗格里勒,右边的是富察鲁特,他们是为夫最信任的两名领侍卫内大臣。” 俪珠嗯了一声,表示了解。 康熙突然看向两名领侍卫内大臣,郑重道:“朕有一道秘旨交给你们。” 两名大臣齐齐躬身:“奴才恭听圣谕。” “以后你们见到俪妃犹如见朕,必须要随时听命于俪妃,保证俪妃的安全!不允许任何人动俪妃一根毫毛!” 康熙肃然道:“紧急时刻,朕允许你们先斩后奏!听明白了吗?” 两名一品大臣压下脸上的惊讶之色,沉声道:“奴才领旨。” “三郎,你这是做什么?” 俪珠惊诧的同时大为不解:“二位大人职务繁重,那能让他们来专门保护我?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太皇太后手段毒辣,无情无义,万一她来一招釜底抽薪,必然会打你我夫妻一个措手不及!既然如此,自然要好生防备。” 康熙紧紧握住俪珠的双手, 第149章 宜妃再次被罚 康熙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从知道他的亲额娘是太皇太后借助特殊香料与山茶花相克的原理给害死的,连带安嫔之死也是类似的原因之后,康熙这些日子都有些寝食难安。 乾清宫早已风声鹤唳,外面看不出什么,可是内地里已经变得十分紧张。 而俪珠是他现在心尖上的人,他也自然要把俪珠安排妥当,不然他一万个不放心。 俪珠乖巧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三郎替我着想。” “这是可以调遣部分禁军的信物,也可以用来指挥御前侍卫,还可以用来与格里勒和鲁特联络。” 康熙又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枚小巧的紫色龙首珊瑚金簪,语气郑重无比:“如若遇到危险,对任何人都不必顾及,包括太皇太后!可以直接调动禁军杀之。” 禁军和侍卫不同。 侍卫都是贵族子弟担任,禁军却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兵丁。 虽然平日无法进入内庭,只能守卫在皇宫外围各处,可是人数很多,总体战力非常强悍。 俪珠连忙推辞道:“三郎,此物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为妻实在是不能轻易收下。” 康熙一把将珊瑚金簪按在了俪珠手里:“快些收好,不要让为夫担心。” 俪珠十分震惊:“你真的要将此物给我吗?这可不是普通的金银器物,一旦我利用不好此物,完全可以动摇到皇权稳定。” 宫里的禁军是紫禁城之中最重要的防守力量,一贯只有当朝皇帝才能调动禁军,否则必然威胁到帝王的人身安全。 康熙洒脱一笑:“你我夫妻一体,你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俪珠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金簪收入了袖中:“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康熙叮嘱道:“一定要收好,不能轻易示人,免得引起风波,同样也会叫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心生警惕。” 俪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拥有指挥禁军的特权虽然惊人,可这世间想要害人并非全都需要正面对抗,大可以使用各种阴谋诡计。 终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而且康熙给了俪珠这么大的恩典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太皇太后必然会集中一切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想方设法的弄死俪珠。 因为康熙的这等举动实在是太疯狂了。 毕竟,将保卫皇宫的力量分出一部分交给一个嫔妃,数千年的王朝历史上,基本上都闻所未闻。 即使俪珠活了两世,也没想到康熙竟然会给她这么一份大礼。 她明悟了,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即使是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也无法抵抗。 俪珠将头靠在了康熙身上,感动道:“三郎,为妻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才好。” 康熙与俪珠紧紧相拥:“永远不要离开朕,永远陪着朕,便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两名领侍卫内大臣对视一眼,连忙低下头去,一时间尴尬不已。 俪珠眼尖,瞧见了这一幕,不禁伸手在康熙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康熙顿时会意,立刻将脸一扬:“跪安吧!” 两名一品武将如蒙大赦:“皇上娘娘,奴才告退。” 等到他们走后,康熙与俪珠又亲热了一会儿。 满头大汗的梁九功这时终于传完旨,回来了。 康熙冷声道:“宜妃怎么说的?她是不可置信,还是哀怨忧伤?可有对朕或俪妃言语不敬?” 俪珠不禁为宜妃默哀了一瞬,这康熙真是小心眼儿,刚罚过宜妃,这会儿又非得要找出点宜妃的错处才行。 梁九功也晓得了一内情,所以他不敢隐瞒,直接如实回禀道:“宜妃娘娘既惊且怒,状若癫狂,言语之中提及皇上,说您…说您……” 康熙浑身寒气直冒:“说朕什么?” 梁九功小心翼翼道:“说您太过无情。” “放肆!” 康熙直接将宫女递过来的茶盏狠狠地掼在地上,大怒不已:“朕无情?真是可笑!宜妃如此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看来是朕从前对她太过宽容了!” 俪珠连忙伸手抚着康熙的胸口:“三郎,别气坏了身子。” 康熙的情绪稍作平复,面无表情道:“传朕旨意!宜妃德行有亏,对朕心怀怨怼,实在不堪教化!再行罚俸五年!不!罚俸十年!抄写女则女训百遍。” 女训也就罢了,不过数百字。 女则可不一样,足有数万字。 这上百遍抄写下来,恐怕手都得抽筋。 不过宜妃不愧是从前最得宠的妃子,即使牵扯到太皇太后一事,又几次三番的作妖,康熙竟然依旧没有将她降位。 或许康熙对她也有一定的感情。 而且历史上康熙待她也确实尤为不同。 可惜俪珠出现了,宜妃现在只能靠边站。 之后梁九功连忙再次去翊坤宫传旨。 这一回宜妃根本没力气摔桌子砸板凳了,直接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经过了好一阵鸡飞狗跳,传了太医过来诊脉,说是内火炽盛,不能再大动肝火,免得伤肝伤肺,只能静心养病,方可早日康复。 短时间内,宜妃都得卧病在床了。 消息传到六宫之中,一众嫔妃全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能看到四妃之一的宜妃出糗,这对于那些常年不得宠,心理已经有些变态的小妃嫔来说,也算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 而康熙今天自然还是宿在了俪珠这里。 经过了与往常一模一样的一套流程,数次之后,二人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等到俪珠被秋果和夏果叫醒之时,康熙已经穿戴好了朝服。 康熙爱怜的在俪珠眉心一吻,深情款款道:“珠珠,好好在宫里等着为夫。” 俪珠娇羞一笑,也含情脉脉道:“三郎,快去上朝吧!免得迟了。” 康熙又在俪珠的脸上轻轻摸了一把,方才笑着大步离开。 俪珠翻了个身,偏头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尚且未曾大亮。 “怎么这般早便把本宫叫起来了?” “娘娘忘了?” 秋果提醒道:“今天是二十号,又到了给皇贵妃请安的日子了。” 俪珠随口道:“你们不说,本宫还真 第150章 大拉翅正式登场 俪珠吩咐道:“先去把本宫的大拉翅取过来。” “请娘娘稍等。” 夏果下去之后,秋果开始带着几个宫女服侍俪珠起床。 秋果伺候完俪珠洗漱之后,夏果也早将大拉翅拿过来了。 俪珠揽镜自照:“这大拉翅你们会固定吗?” “自然会的。” 夏果笑着毛遂自荐:“虽然比两把头难了一点,可奴婢等人前几日都已经演练熟悉了。” 俪珠用手摸了一把面前的大拉翅,细细感受了一番上面的工艺:“这是纸胎的?” “是啊!自从上次娘娘您说这大拉翅太重了,内务府就舍弃了金框银架,又用了竹枝木片,可到底还是不够精益求精。” 夏果细细的介绍道:“最终,还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师傅亲自出手,他祖上曾经为前明皇室制作过皇后用的凤冠,可称作国匠宗师,因此才研究出了纸胎之法。” 明朝当时国力强盛,凤冠极为富丽堂皇。 最初之时甚至能重达一二十斤。 后来使用纸胎之法,才稍微减轻了一些负担。 夏果越说越得意:“这里面没用一根金环银丝固定,非常轻便。” 内务府的工匠如此大费周章,正好印证了俪珠是如今最为得宠的妃子。 俪珠越听越欢喜:“不错不错!内务府的人用心了,不要少了打赏。” 秋果应声道:“奴婢晓得了。” 而后两个贴身侍女便一同上手,将形制夸张的大拉翅稳稳地固定在了俪珠头上。 她对着镜子左瞧右瞧,发现没有问题之后方才一件件的往上面堆砌首饰。 不论是东珠金丝篦子,牡丹双花点翠簪;还是彩蝶金镶玉步摇,挑心点翠金簪;亦或是雪粉色米珠玫瑰珠花,青玉莲花压鬓,只要是足够漂亮的首饰,俪珠全都没有落下。 最后,还在头顶正中簪了一朵新鲜采摘下来,足有碗口那么大的大红牡丹。 除此以外,也有许多比较小巧,可同样精致无比的边角首饰也都被俪珠以见缝插针的形式戴在了头上。 或许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有些过于艳俗,犹如一个暴发户一般。 可如今是康熙年间,天下初定,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宫,女子的打扮全都是以简练朴素为主。 俪珠这副装扮,完全是走在了时尚的最前沿,最是能够体现出宠妃风姿,天家风范。 这就是大拉翅最大的好处,主打一个豪横。 说到底,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若跟别的那些嫔妃一样,穿的一个比一个淡雅素净,又怎么能够体现出她的与众不同呢? 她可是皇帝亲口册封的俪妃! 绝不能让旁人给比下去。 最后,俪珠又将康熙赏赐给他的七尾凤钗插在了头上,配合原本的各色点翠珍珠首饰,着实是珠光宝气,瑰丽绚烂! 十分光鲜璀璨,炫人眼目! 虽然这大拉翅是用纸胎的,可满头的首饰都有五六斤重,也只是比先前用金银做框架要轻上两三成而已。 不过对于这等美丽的代价,俪珠完全可以承受。 反正她又不需要自个儿走路,出入都有步辇,回宫之后还可以让宫女帮她按摩一番。 重就重,她不在乎! 能在气势上压倒其余主位嫔妃才最为关键。 之后俪珠又选了一件朱红色的凤穿牡丹旗服穿上,同时还披了一领由金丝银线绣成的如意祥云百福连绵纹的云肩。 再佩上绿云月季图案的龙华,戴上东珠耳环、翡翠珠链和白玉镶红珊瑚护甲。 最后手持一串白象牙十八子串珠,脚踩一双蜀锦彩缎花盆底鞋。 穿戴整齐之后,整体看上去,简直是花团锦簇,锦绣辉煌,让人惊艳无比。 好似神妃仙子一般! 秋果和夏果也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顿时惊讶地瞳孔微缩,张大了嘴巴。 这毕竟是跨时代的造型,秋果和夏果会感到震撼也是很正常的事。 当下宫里的嫔妃讲究忆苦思甜,流行的是比较接近大清还未入关之时的那种颇为复古的打扮。 所以,别说是嫔妃了,纵然是太皇太后这等宫里最尊贵的存在,平时的衣着首饰再怎么考究,也绝没有俪珠这一身来得新颖精巧,雍容华贵。 而后俪珠又慢悠悠的吃过早点,方才传了仪仗过来,还专门交代要走慢一些。 一路带着陈答应和刘答应,慢悠悠地前去请安。 等到了承乾宫之时,早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 俪珠却毫不着急,因为这本就是她故意为之。 可当守门太监见到她的时候,仍旧只能恭敬行礼,齐刷刷跪了一地:“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万安。” 另有太监高声唱喏道:“景阳宫俪妃娘娘驾到!” 伴随着嗒嗒嗒地花盆底下踩在地板之上的脚步声,俪珠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承乾宫大殿。 “参加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玉体金安,如意康泰。” 所有妃位以下的嫔妃全都起身给俪珠福身行礼。 俪珠目不斜视,只是轻轻摆手,示意她们平身。 众人谢恩过后才各自坐下:“多谢俪妃娘娘。” 而后俪珠上前几步,却并不对皇贵妃行礼,只是不甚恭敬的挥了挥手帕,口头见礼道:“皇贵妃金安。” 这等做派,好似不是在拜见一个比她高了两级的皇贵妃,而是在问候一个与她平级的普通妃子。 皇贵妃双眉一蹙,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俪珠,见她头上梳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发型,显得尤为婀娜多姿,贵气逼人,直接将她这个代掌凤印皇贵妃都给比下去了。 心中顿时大感不悦。 再看俪珠身上穿的朱红旗服,打眼一瞧,竟跟皇后穿的凤袍似的。 虽然略有差别,可也大差不差了。 尤其是上面绣的凤穿牡丹图案,更是让皇贵妃握紧了宝座的扶手。 她用尽了力气强忍着心头的怒意,才没有直接发作! 皇贵妃不是不想发作,只是她也知道,就算是当场发作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因为前几日万寿节大宴的时候,康熙专门让俪珠穿着大红凤袍参加,这说明俪珠已经得到了随意穿衣的特权。 她虽然是 第151章 吓唬端敬二嫔 俪珠见皇贵妃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当即昂首挺胸,斜睨前方,瞧着十分高傲。 而后她又微微偏头,嘴角含着一抹得意的轻蔑笑意,黛眉轻挑,神情略带不屑,显得极为肆意张扬。 皇贵妃对于这种挑衅的姿态非常不满! 可她最终也只能深深呼吸一口,努力保持着镇定与端庄。 最终,皇贵妃一言不发,直接将头别了过去,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俪珠如此耀武扬威,全场的所有嫔妃却没有一个人敢如当日她第一次前来请安的时候找她的茬,全都静默不语,沉默无言。 真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十多天之前,谁又能想到一个当时只是刚刚拔尖的小小贵人,如今能成为四妃之一呢? 俪珠哼笑一声,毫不在意众人的态度。 她只是打眼一扫,发现属于四妃的位置上居然空了两个。 除了她以外,宜妃也没有过来。 一道阴阳怪气,很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俪妃娘娘,皇贵妃娘娘都已经同咱们姐妹说了好一会儿话了,您怎么才过来呀?这可是万寿节过后的第一次请安,您怎么能迟到呢?莫非是存心对皇贵妃娘娘不敬?” 俪珠看向说话的嫔妃,语气不善:“敬嫔,你是在教训本宫吗?” 敬嫔眼见俪珠身上的气势迫人,不由退缩道:“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就把你的嘴给本宫闭紧一点!” 俪珠冷哼一声,反问道:“皇贵妃都没有说话,你倒是先指责起本宫了!你是觉得自己比皇贵妃更加尊贵?” 敬嫔也没料到俪珠的反应这么大,她看了宝座之上的皇贵妃一眼,连连摇头道:“臣妾绝无此心!” 俪珠步步紧逼:“是吗?既然没有此心,方才为何要开口质问本宫?” 敬嫔哑口无言,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只能做出一副怯怯弱弱,受了欺负的模样:“臣妾…臣妾……” 端嫔急忙起身对着俪珠福身一礼:“俪妃娘娘,敬嫔妹妹只是无心之失,请娘娘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二。”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端嫔,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是不是要替敬嫔受罚?” 敬嫔眼见自己的好友也被俪珠申斥,只能起身对着俪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神色卑微道:“俪妃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求您不要迁怒端嫔姐姐!臣妾知错了,请您责罚。” “端嫔妹妹,敬嫔妹妹,你们二人可真是姐妹情深啊!” 钮祜禄贵妃突然笑着感慨了一番,又道:“俪妃妹妹,敬嫔妹妹只是一句话说得不大中听而已,你又何必一直抓着不放呢?” 惠妃见状,也道:“贵妃娘娘说得对,俪妃妹妹都已经是四妃之一了,可得大度一点。” 俪珠似笑非笑的看了钮祜禄贵妃和惠妃一眼,却也没有继续为难敬嫔。 因为敬嫔的确只是阴阳怪气了一句而已,又飞速认错,俪珠也不可能因此直接罚她。 先前只是为了吓一吓她,树立威信而已。 “既然钮祜禄姐姐和惠妃都开口替你们求情了,这次就放你们一马。” 俪珠斜睨了端嫔与敬嫔二人一眼:“以后对本宫说话之前先过一过脑子,否则,若是下次再得罪了本宫,可不会如今天这般轻松让你们过关。” 端嫔与敬嫔齐齐福身一礼,低眉顺眼道:“多谢俪妃娘娘开恩。” 俪珠这时却并没有坐上众人预留给她的位置,而是随口问道:“宜妃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过来?” 皇贵妃面无表情:“宜妃卧病在床,昨日已经派人向本宫告过假了。” 俪珠以手掩唇,窃笑道:“她怎么卧病了?该不会是羞愧难当,所以故意装病吧?” 皇贵妃冷声道:“此事不劳俪妃操心,本宫自有决断。” 俪珠轻轻挑眉:“这后宫又不是皇贵妃你一个人的后宫,本宫为何不能操心?” “俪妃!你太过僭越了!这里可不是你的景阳宫,这里是本宫的承乾宫。” 皇贵妃双眼一眯,警告道:“你如果想在本宫这里耍威风,本宫劝你最好掂一掂自己的斤两,小心引火烧身。” “承乾宫又如何?本宫记得上次本宫未给皇贵妃行奉茶大礼之时,皇贵妃不也要惩罚本宫吗?可最后为什么无疾而终呢?” 俪珠不屑一笑,言语之间对皇贵妃的态度显得轻慢至极:“那个时候本宫还只是一个贵人,皇贵妃尚且奈何不得本宫!如今本宫成了妃子,难道皇贵妃还想动用什么强硬的手段不成?” “俪妃!你虽然成了妃子,又有寓意非凡的封号,可是你要明白,本宫才是独一无二的皇贵妃,本宫才有资格坐在这座凤椅之上!” 皇贵妃顿时胸口发闷,为了在气势上不输于俪珠,她只能强行硬撑道:“因为本宫是皇上的表妹,这是你再得宠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俪珠甩了甩帕子,将嘴一瘪:“本宫连凤袍都穿了,你却跟本宫说你是独一无二的皇贵妃,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贵妃怒吼道:“俪妃!你不要太过分!” 她是彻底没辙了。 即使她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可宫里最关键的还是恩宠。 俪珠每一句话说地都是事实。 谁得宠谁就尊贵,谁失宠谁就卑微。 这是紫禁城之中永远不变的真理。 “那就请皇贵妃以后见到本宫的时候,不要再阴着一张脸,这会影响本宫的心情。” 俪珠冷嘲热讽道:“本宫的心情一旦不好,难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希望皇贵妃能够多多担待一点,毕竟您可是六宫之首啊!” 皇贵妃反复深呼吸,方才勉强压下了心头怒火:“六宫之首永远都是本宫,这一点不必俪妃你来提醒。” “但愿如此。” 俪珠嗤笑一声,而后她才直挺挺的走到了右手第一排的位置。 这是四妃之首才能坐的地方。 现在坐得是惠妃。 说来,惠妃虽然是以往公认的四妃之首,可是如今四妃之中究竟谁最尊贵,还有待讨论。 第152章 争夺四妃之首的位置 因为惠妃从前是靠着大阿哥才成为四妃之首的,可是俪珠如今的宠爱过于惊人,又得了一个本不是妃位该拥有的封号。 这一下子,直接大幅度的拉开了普通妃子与俪珠之间的距离。 即使是惠妃,也有些相形见绌。 俪珠没有忘记惠妃曾经好几次暗戳戳的打压她,所以她今天不止要用敬嫔来立威,更要将惠妃挤下台去。 她上下打量了惠妃一番,骤然开口,语出惊人:“惠妃,这里是你应该坐的地方吗?” “俪妃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乃是四妃之首,贵妃娘娘位尊,所以坐在左手第一位,本宫稍次,自然应该坐在右手第一位。” 惠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一顿,逼视着俪珠:“难不成你也想坐本宫的位置?” “惠妃姐姐果然聪慧!” 俪珠神色不变,云淡风轻:“既然惠妃姐姐知道如今本宫才是四妃之首,为何还不让位?” “本宫乃是大阿哥生母!又是皇上身边资历最老的那一批旧人,因此才成了四妃之首。” 惠妃怒极反笑:“你不过是新宠上位,也敢来争四妃之首的位置?你才伺候了皇上多久?你连德妃和宜妃都比不上!至少她们各有两个皇子。” 俪珠理了理胸前的龙华,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模样,丝毫不将惠妃放在眼中。 惠妃见状,更为恼怒:“俪妃,你得知道,你膝下没有一儿半女,顶多只能排在四妃之末!你有何脸面来抢本宫四妃之首的位置?” “本宫如今年方十八,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育女。” 俪珠对此深感无语:“再说了,大阿哥又如何?天子的宠爱才最是关键的,你把孩子牵扯进来算什么本事?” “俪妃妹妹,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俗话说的好啊!嫡长嫡长,这不是嫡子就是长子。” 德妃微微一笑,表面上是在开口劝说俪珠,实际上却是在暗暗拱火,同时将惠妃架了起来。 她认真道:“太子之所以能成为太子,就是因为他是元后所出的嫡子!而大阿哥却是长子,乃是诸皇子之首,仅在太子之下,来日惠妃姐姐的福气可大着呢!你又何必争一时长短呢?不如本宫先将位置让给你吧!” 俪珠何尝没有听出来德妃的言外之意。 只是德妃并非是针对她而来。 所以她只是一笑而过:“德妃姐姐说笑了!你又不是妃位之首,又有何资格将位置让于本宫?” 惠妃眼神怨毒,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俪妃!今日任由你巧舌如簧,你也休想让本宫将四妃之首的位置让给你,有本事你也去生一个长子出来啊!” “惠妃,好好瞧瞧你的封号,你在皇上眼里只是一个比较贤惠的人。” 俪珠上前一步,黛眉一竖:“而本宫在皇上心中却是犹如妻子一般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俪字是何意?你以为你能够争得过本宫?” 惠妃面露不甘之色,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俪妃妹妹,只是一个位置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如果你实在喜欢,不如本宫将本宫的位置让给你。” 钮祜禄贵妃突然插嘴道:“你意下如何?” 俪珠做势往左边走了几步,毫不客气:“多谢贵妃姐姐了,请贵妃姐姐起来。” 钮祜禄贵妃脸色一青,顿时无言以对。 坐位代表着身份地位的体现,断断不能随意让出。 她不过是想故意刺俪珠一句,没想到俪珠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这让她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皇贵妃见到钮祜禄贵妃吃瘪的样子,心头一乐,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在心中不禁骂道:两面三刀,虚伪做作的贱人!活该你被俪妃膈应! 虽然俪珠给了皇贵妃很多难堪,但皇贵妃对于俪珠只是讨厌,对于钮祜禄贵妃却是痛恨。 因为钮祜禄贵妃如同一条阴险狡诈的毒蛇,暗地里时不时地就想咬皇贵妃一口,让皇贵妃防不胜防。 相对来说,俪珠这种明面上的敌人,反而最容易应对。 “看来钮祜禄姐姐方才只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啊?既然如此,本宫还是先坐上妃位之首的位置在说!” 俪珠眼中的藐视之意藏也藏不住。 她哂笑道:“等来日本宫封了贵妃,再请钮祜禄姐姐让位也不迟。” “俪妃,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绝吗?大阿哥马上就要开府建牙迎娶福晋了。” 惠妃突然恢复了底气,她得意道:你再得宠,也只是在内廷之中作威作福!你难道不为你的额娘与兄长考虑一下?” 皇子一旦出宫开府,会拥有很大的实权。 若是出手针对李家,定然非常棘手。 俪珠怒目圆睁:“惠妃,你敢威胁本宫?” 惠妃皮笑肉不笑,满面嘲弄之色:“本宫并非是在威胁俪珠妹妹,只是在提醒俪妃妹妹而已,请俪妃妹妹稍安勿躁。” 俪珠咬牙切齿,忍不住就想上前掌掴惠妃一顿。 幸好被秋果提醒了一下,她才反应了过来。 而后灵光一闪,她的脸上骤然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只见她围着惠妃转了一圈,意有所指的开口道:“哎哟!瞧瞧本宫这记性!本宫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大阿哥确实是到了要选福晋的年龄了,前几日皇上才跟本宫说过了,还说到时候要让本宫参谋参谋。” 惠妃原本得意的笑容骤然凝滞。 俪珠却并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放过惠妃,而是继续朝着惠妃的肺管子戳去:“这本宫连皇子都没有怀过,哪有替大阿哥选福晋的能耐呀?若是不小心给大哥选错了福晋,譬如挑选了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子,这会不会影响大阿哥将来……” 惠妃瞬间一跃而起:“俪妃!你敢!” 她的双目发红,死死的盯着俪珠,犹如一只护崽的母虎。 “惠妃姐姐何必大动肝火?” 俪珠笑得肆意而又张扬,畅快无比:“是本宫哪句话说错了吗?惠妃姐姐大可以告诉本宫,虽然本宫也不一定会改。” 惠妃看着俪珠巧笑嫣然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 可是浸淫后宫多年的理智却 第153章 惠妃败退俪珠终成四妃之首 因为俪珠绝非无地放矢,凭借她现在的恩宠,完全有能耐左右康熙的决定。 一旦俪珠在大阿哥选福晋的关键时刻出手,必然会影响大阿哥将来的前程。 大阿哥虽然占着一个长子的名分,可是终究不如太子来的名正言顺。 也不如太子早早册封,身边聚拢了一大批能臣良将。 所以,挑选福晋就变得的极为重要。 如果不能选一位家世人品俱佳的福晋,对大阿哥不但没有帮助,甚至还会拖他的后腿。 这会使得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的差距变得更大,完全没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的天子。 这是惠妃死都不能接受的! 瞬间,惠妃脸上的表情变得比哭还难看,她咬牙道:“俪妃妹妹,你的封号尊贵,确实堪当四妃之首!姐姐我方才唐突了妹妹,不小心坐了妹妹的位置,请妹妹不要同姐姐我一般见识。” “惠妃姐姐不必羞愧,不过是暂时坐错了一个位置而已,只要以后姐姐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即可。” 俪珠将头一偏,故意挖苦道:“其实本宫的资历尚浅,又及不上惠妃姐姐为皇上开枝散叶,有功于皇室,如何当得起妃位之首的位置呢?” 惠妃看着俪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心中恨不得将俪珠大卸八块。 只是如今她被捏住了软肋,只能做小伏低的赔笑道:“这身份尊贵与否,本不是看资历的!而若真论起功劳,俪珠妹妹将皇上伺候的那般舒坦,才是真正的有功之人,姐姐我实在是望尘莫及!” 俪珠优雅地拨了拨耳边的坠子,姿态闲适至极:“是吗?” 惠妃只能继续吹捧道:“从前姐姐我忝居妃位之首,可谓是德不配位!如今妹妹获封俪妃,才算是真真正正,实至名归的四妃之首!还请妹妹千万不要推辞,否则便是打姐姐我的老脸了。” 俪珠挑眉一笑:“既然惠妃姐姐如此谦虚,那本宫只能当仁不让了。” 惠妃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一边。 俪珠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惠妃原本坐着的紫檀青鸾漆金彩绘七翟宝椅之上,与左首第一位的钮祜禄贵妃遥遥相对。 她一抬头,便能看见上首近在咫尺的皇贵妃。 之前俪珠只不过是坐在嫔位末尾,如今却坐在了妃位首位,直接从一众嫔妃靠后的位置来到了最前方。 六宫嫔妃之中,能在位份上稳压她一头的,也只有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二人了。 她现在即使不看恩宠,也是名副其实的六宫第三人了。 若是算上恩宠,纵然是钮祜禄贵妃和皇贵妃加起来,在她面前也要低上一头。 不过这二人也各有优势,一个家世特别好,根基极为深厚。 另一个是康熙的亲表妹,只要不犯谋逆的大错,就不会被扳倒。 下面还有惠妃手握长子,宜妃与德妃也有两个皇子,全都虎视眈眈。 六名嫔主则各怀鬼胎。 几个贵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至于其余的常在和答应,她们的位分太低,根本没有入场布局的资格,只能随波逐流,当一颗棋子。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九龙夺嫡即将拉开序幕。 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也没被彻底打倒。 所以俪珠将来还有的忙活。 惠妃看着端端正正地坐在右首主位的俪珠,心中虽然愤懑,可也只能退到左首第二的位置去。 这里原本是宜妃的位置。 宜妃今日没来,也无人去坐,现在刚好由惠妃坐了。 而德妃见状,也只能再退一个位置,坐在了四妃之末的位置上。 那里本来是要留给俪珠的,可惜俪珠根本不吃她们这一套潜规则。 惠妃与德妃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俪妃妹妹在二十天以前还只是一个末等答应,今日却已经成了四妃之首。” 钮祜禄贵妃见不得俪珠如此得意,一开口就替俪珠拉足了仇恨:“真是世事无常,变幻莫测!也叫诸位姐妹羡慕不已。” “哪比得上钮祜禄姐姐呀?钮祜禄姐姐出身高贵,阿玛与祖父皆是一等公爵,族中的侯爵伯爵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当年初入宫即为妃子,第二年又被册为高高在上的贵妃!本宫可差得远了。” 俪珠直接回敬道:“记得本宫是两年前入宫的,在宫里足足沉浮了两年,如今也不过堪堪达到钮祜禄姐姐的起点而已。” 这话说的,让许多伺候了康熙十几二十年还是一个小小答应的嫔妃都想流泪了。 “贵妃与妃子相比,只是一级之差,何况本宫当年不过是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就这还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成为贵妃,着实令人惭愧不已。” 钮祜禄贵妃心头得意,嘴上却自谦道:“可是答应和妃子相比,却是连跳了四级!又是在短短一月的时间之内完成了这等壮举,俪妃妹妹才是诸位姐妹的楷模!俪妃妹妹福运如此昌隆,简直是叫本宫望尘莫及。” “钮祜禄姐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俪珠似笑非笑的揶揄道:“据说姐姐当年入宫是冲着皇后之位来的?如今看皇上的意思,貌似是在皇贵妃与姐姐之间纠结不已,否则为何不直接册立皇贵妃为皇后呢?所以姐姐还有得是机会。” 钮祜禄贵妃神色一肃:“俪妃妹妹,这可是犯忌讳的话!本宫绝无觊觎凤位之心。” “俪妃!” 皇贵妃最在意的便是皇后之位,听了俪珠的诛心之言,她的鼻子都气歪了:“谁允许你妄测圣意的?” 俪珠甩了甩帕子,一副滚刀肉的模样:“皇贵妃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去皇上那里告本宫的状呀!” “俪妃,你这般没有规矩,实在有失皇室的体统!你仗着自己宠冠六宫,本宫自然奈何不得你,可你难道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皇贵妃来不了硬的,只能来软的,她佯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而且,若是你这副样子传出宫外,你那些尚未嫁人的侄女与侄孙女难道也不要名声了吗?即使是你那些嫁了人的姐妹,在婆家恐怕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第154章 提前洞悉太皇太后的惊天阴谋 “名声?这是个什么劳什子玩意儿?是能吃啊?还是能喝啊?反正本宫恐怕都已经被宫外那些人当做妖妃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俪珠先是放声大笑,而后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森寒的冷意:“皇贵妃,你可别告诉本宫,这里面没有佟佳氏的推手。” 皇贵妃身子绷紧,一副理屈词穷的模样。 “至于本宫的那些姐妹侄女,她们嫁地好不好,首先得看本宫得不得宠!” 俪珠的脑子十分清醒,她冷哼一声:“只要本宫得宠一日,纵然本宫名声再差,也多得是王公贵戚向李家提亲。” 皇贵妃斥道:“巧言令色,牙尖嘴利!” “你这话本宫可就不爱听了。” 俪珠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儿:“怪不得你没当上皇后呢!” 不等皇贵妃发怒,俪珠继续开口道:“你想一想啊!想要当皇后,名声那是肯定不能太差。” 皇贵妃的神色逐渐平复,侧耳倾听了起来。 “本宫都被民间当成妖妃了,想做皇后也做不上了,所以本宫再怎么得宠,对你也没有多大威胁。” 俪珠的语气非常的循序善诱,十分具有迷惑性:“毕竟你也不是靠着宠爱上位的普通女子,你靠得是与圣母太后同出一源的特殊血脉。” 皇贵妃虽然不喜欢俪珠,可也不得不承认,俪珠的这番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俪珠又紧接着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可若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名声极好,家世又盛,心机还深,位份也仅次于你的女子,你觉得她能当上皇后的几率会比你小多少?” 名声其实是可以改的,只是古人通常很难转过这个弯儿,包括皇贵妃等人在内。 所以皇贵妃对于俪珠的敌意瞬间退去了大半。 在她看来,只要俪珠不抢她的皇后之位,一切都好说。 同时,皇贵妃对于钮祜禄贵妃的敌意更甚从前。 钮祜禄贵妃拍案而起,怒喝道:“俪妃!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贵妃妹妹。” 皇贵妃面无表情地开口和稀泥:“俪妃妹妹只是有些心直口快而已,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钮祜禄贵妃眼神如刀:“臣妾只是不愿被人污蔑。” 俪珠淡然道:“本宫素来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钮祜禄贵妃愈发恼怒:“俪妃!” 皇贵妃根本不给钮祜禄贵妃借题发挥的机会,直接将手一摆:“行了!时辰到了,诸位妹妹可以回去了。” 钮祜禄贵妃一口气顿时哽在了喉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憋屈不已。 “臣妾等人告退。” 趁着一众嫔妃行礼的间隙,俪珠直接起身,甩着帕子越过了钮祜禄贵妃,风风火火地向殿外走去。 皇贵妃对此视若无睹。 钮祜禄贵妃本想张嘴叫住俪珠。 可她转念一想,她根本压制不住俪珠。 若是俪珠待会儿再回怼她一番,弄得她下不来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最终,钮祜禄贵妃只能黑着脸,快步走出了大殿。 惠妃与德妃紧随其后,其余嫔妃也相继跟上。 俪珠这时早已经坐上了步辇,撑起全副仪仗,神气十足地走远了。 原地只剩下生了一肚子气的钮祜禄贵妃与想看热闹却最终失望而归的一众嫔妃。 …… 回到景阳宫,俪珠先是卸去满头簪钗,而后重新梳了一个架子头,换了一身休闲舒适的烟紫色常服。 坐在软榻上,吃着义乌地区新进贡的青枣,喝着甜咸口的牛乳茶,十分悠然自在。 好生休息了一会儿,又用过丰盛的早膳,还传了一个升平署的女说书先生过来讲了一会儿故事。 很快,到了中午。 康熙批完奏折,早早地赶了过来。 他同俪珠睡了个午觉,又一起用过御膳。 下午,二人去淑芳斋听了一会儿戏。 回宫后用了夜宵,又做完了正经事。 沐浴一番,二人方才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因为不用请安,所以俪珠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用完膳后,去御花园转了一圈。 等到下午,康熙又过来了。 只是这一次康熙的神色非常严肃,甚至隐隐带着怒意。 俪珠连忙关心道:“三郎,发生了何事?” 康熙咬牙切齿,欲言又止:“太皇太后真是……” 俪珠试探着接口道:“真是老糊涂了?” “何止是老糊涂!” 康熙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为夫恨不得立刻同她脱离祖孙关系!” 一听这话,俪珠就知道太皇太后肯定是又开始作妖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小事,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先是使了一个眼色,让秋果和夏果全部下去。 “夫君,莫急莫气。” 而后才蹙着眉头询问道:“太皇太后是不是出了什么昏招?” 康熙犹豫了片刻,方才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她居然安排了男人进入紫禁城!而后打算借机让那贼人潜入景阳宫,先对爱妻你行不轨之事,再引为夫过来捉奸,以此败坏你的清白。” 说完这些话,康熙脸色胀红,羞愤不已。 任谁得知自己的嫡亲祖母居然要对自己最爱的女人使用这么龌龊的手段,都会羞于启齿。 “这太皇太后可真是一个善用诡计的毒妇!” 俪珠心惊肉跳,一股凉气从脚底直接窜到了她的头顶:“身为一国皇帝的亲生祖母,竟然打算使用这么下作而又腌臜的手段来谋害一名嫔妃,着实是叫为妻大开眼界了!” 俪珠虽然来自现代,思想非常开放,可她对于这种歹毒的阴谋也只觉得浑身战栗。 同时,她也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历经四朝,两扶幼主的厉害女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便是雷霆手段。 若非康熙对俪珠情根深种,用心至极,又因为生母之事恨极了太皇太后,非常防备太皇太后。 这一次俪珠恐怕连跟太皇太后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直接落败。 “太皇太后她真是疯了!” 康熙沉痛地喝骂了一句,骤然将俪珠拥入怀中,显得后怕不已:“幸好为夫提前洞 第155章 定计对付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乃是从太宗皇帝的后宫之中杀出重围的人物,连宸妃海兰珠都败在了她的手上,又怎会对她的敌人心慈手软?所以她用这等卑鄙手段对付为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俪珠用手帕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花,佯装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只是她为何连夫君也不在乎了呢?如若真让她算计成功,为妻的清白的确是毁了,可夫君更是会威信大失,会被天下人怎样看待?” 康熙的脸色变得铁青,俪珠的言语简直是字字锥心,让他握紧了拳头,对太皇太后的恨意直接达到了顶峰。 “来日史书工笔,又该当如何记载这段历史?说不得千百年后甚至还会被人编排成戏曲歌谣,广为流传!” 俪珠感受到了康熙的愤怒,却愈发卖力地吹着耳旁风。 毕竟太皇太后都想置她于死地了,她也不能轻易放过太皇太后。 她无不夸张的假设道:“届时,连三岁小孩都会知道,大清的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曾经被最宠爱的妃嫔戴过绿帽子!这岂不是太过荒唐了吗?” “这个老虔婆!” 康熙猛然将桌上的琥珀棋子扫落在地,恨声道:“既然她如此不念祖孙之情,那就怪不得为夫了!” 俪珠心中期待,急切的问道:“三郎打算如何应对?” “据为夫所知,她会安排数名意图反清复明的三藩余孽明日通过去玉泉山取水的车队偷偷混入内廷。” 康熙早有腹稿:“既然如此,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俪珠欲言又止:“这……” 康熙的神色扭曲而又狰狞:“到时,朕会带上所有六宫嫔妃和文武百官,让他们好好瞧一瞧太皇太后这个老娼妇是如何被一个逆贼给凌辱的!” 俪珠没有想到康熙竟然这么狠地下心。 不过仔细一想,她也明白了。 清白对于古代的女子实在太重要了。 如果俪珠是个普通的古代女子,要是真被太皇太后的阴谋得逞,哪怕是康熙愿意顶着各种非议保住俪珠。 可是这辈子,俪珠恐怕也将恩宠尽失。 最后,即使俪珠能忍屈受辱,坚持不自行了断,太皇太后也多得是办法趁机弄死俪珠。 同时康熙也会失去男人与帝王的尊严,被朝臣百官和天下万民议论不休。 说不得还会影响皇位的稳定。 这不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是在戳康熙的肺管子! 再加上太皇太后还杀了圣母太后,更是与康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康熙如今算是彻底爆发了。 “爱妻。” 康熙突然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笑意:“你说,如果大清的太皇太后强迫良家男子与她行苟且之事,算不算是一件惊天丑闻?” 俪珠不好评价此事,只能委婉道:“逆贼十分穷凶极恶,他们会按照夫君的意思行动吗?” “很简单!” 康熙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为夫会将那些原本的逆贼擒住,再另外安排几个人送到太皇太后的宫里去。” 俪珠疑惑不已:“那三郎岂不是要损失许多无辜的棋子?” “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康熙摇了摇头,对此早有安排:“不过为夫也不会随便让手下人能去送死,关键时刻,只需来个偷天换日,将那些逆贼推出去处死!再把那些忠心于为夫的人悄悄放了,更名换姓之后,赏他们几百两银子,送他们前往千里之外安家即可。” 俪珠轻轻点头,很是满意。 康熙见状,叹息道:“这也算是为夫对他们的恩典。” 俪珠趁机说出了心中的困扰:“她终究是夫君的亲祖母,如果她受此大辱的话,会不会影响皇室的名声?” “名声?对于太皇太后来说,这两个字岂不是太可笑了吗?当年她周旋在多尔衮等人之间的时候,为什么不想一想名声?” 康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闹出太后下嫁的丑事了,皇室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俪珠顿时无语凝噎。 她只能顺势换了个话题:“皇宫之中不是守卫十分森严的吗?贼人是通过什么手段混进来的?” “虽然说每天都有车队去玉泉山收集新鲜的泉水用于各宫主子饮用,但回来的时候不是要进行仔细盘查的吗?” 俪珠越说越觉得摸不着头脑:“而且前往取水的太监,不说全部了,只说领头的几个,难道不应该是夫君的心腹吗?太皇太后又是怎么打通这么多关节的?” 宫里虽然有许多的水井,可但凡是个主子,都不会饮用井水。 因为自从紫禁城建成以后,数百年以来,那些水井里面也不知溺死了多少冤魂。 虽说每一次出事之后都会大费周章的涤井换水,可终究膈应得很,至少俪珠可不敢让这种阴水入口。 至于宫里的奴才,只能忍一忍了。 毕竟紫禁城里,算上奴才足足有数万人。 要是每个人都喝山泉水,派出一百架车队都不够。 何况主子饮用泉水,奴才饮用井水,这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体现。 “毕竟她在紫禁城之中经营了数十年,是为夫小看她了。” 康熙解释道:“先帝时期,她曾垂帘听政过,为夫刚刚登基的前几年她也曾插手过朝政大事,宫里的侍卫、宫女和太监有许多都是她的人。” 俪珠静静的听着,受限于身份,她对太皇太后并没有深刻的了解。 但有了康熙的解释,也算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 “再加上端顺太妃和恭靖太妃,还有为夫的几个姑姑与叔伯在外替她策应。” 康熙隐隐有些头疼:“太皇太后暗地里的势力只比为夫要稍弱一些而已,甚至某种程度来说,比为夫还要强大。” “其实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了。” 俪珠宽慰道:“能够让太皇太后的一部分势力暴露出来,三郎大可以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不说将那些不忠于三郎的宫人一网打尽,至少也能够斩断太皇太后的一部分爪牙。” 康熙开怀一笑:“爱妻言之有理。” 第156章 好戏即将开场 俪珠再次心生疑虑:“别得倒也罢了,怎么太皇太后连禁军都能使唤得动?” 康熙语气森寒:“绿营之中有许多太皇太后的棋子,何况凭借她的威势,只是偷偷送一个男人进来,那些兵丁大多都愿意卖她一个面子。” 俪珠虽惊不慌:“那侍卫之中有她的爪牙吗?” “二等以上的御前侍卫之中应该很少。” 康熙答道:“二等以下的三等侍卫、四等侍卫和蓝翎侍卫,他们没办法直接在为夫面前伺候,为了快速向上爬,或许有许多都投靠了她。” 清朝的蓝翎侍卫是正六品,四等侍卫是从五品,三等侍卫是正五品。 通常,一个县令也才正七品,所以侍卫的待遇不可谓不高。 只是以上这些品级的侍卫也只能在各个宫殿站岗。 而二等侍卫是正四品,一等侍卫是正三品,再往上便是领侍卫内大臣,属于正一品。 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近身护卫皇帝,属于皇帝最为心腹的存在。 俪珠黛眉紧蹙:“这样说来,太皇太后的势力还真是可怕。” 禁军不用说了,数量太多。 而侍卫数量虽少,却多是勋贵之家的子弟。 掌控了他们,等于说是间接掌控了前朝的大臣。 俪珠又道:“对了,太皇太后寻来的那些贼子难道不怕株连九族吗?” “据为夫所知,这些贼子之中,有人的父亲曾经在反贼吴三桂的麾下任职,后来吴三桂被朝廷的大军一网打尽,他们的父母自然逃不了一死,家族也因为谋反之罪而被满门抄斩!唯有少数余孽在天地会和白莲教的帮助之下逃了出来。” 康熙越说越来气,忍不住咬牙切齿:“还有一部分的人本身便是天地会与白莲教的成员,因为他们深恨为夫,所以自愿入宫成为太皇太后的棋子,为得便是要让为夫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俪珠瞪大了眼睛:“如此说来,太皇太后岂不是与天地会和白莲教也有勾结?” 天地会乃是历史上实际存在过的组织,旨在反清复明。 至于白莲教,距今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历朝历代都以造反为生。 “这是毋庸置疑之事!” 康熙猛然捶了一下大腿,剑眉倒竖:“天地会与白莲教能够一直从大清建立之日起蹦达到如今,朝廷里面自然有人替他们打掩护!只是为夫没有想到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太皇太后的手笔。” 俪珠伸手在康熙的后背顺了顺,赞叹道:“多亏了三郎洞悉了太皇太后的阴谋,否则为妻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以前是为夫对太皇太后太过仁慈了。” 康熙紧紧握住俪珠的双手,承诺道:“此事过后,为夫会命太医院行动起来,想办法让太皇太后再虚弱一些,免得她整日里总想着要谋害爱妻。” 俪珠温婉一笑:“三郎考虑的周全,为妻只等着捡现成的了。” …… 寿康宫。 仁宪太后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面上带着浓浓的算计之色,全然没有人前的温柔和蔼与呆板木讷之色。 她轻轻捏起茶盖,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皇帝得到消息了吗?” 一个蓝衣嬷嬷躬身回禀道:“已经收到了。” 仁宪太后神色一肃:“不会怀疑到哀家身上来吧?” “您放心,奴婢没用自个儿的人,而是借了别人的手,不经意之间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御前的人耳中。” 蓝衣嬷嬷微微一笑:“之后再汇报到皇上那里去,中间不知道隔了多少人,谁都查不出来。” 仁宪太后满意颔首:“那就好!” 蓝衣嬷嬷斟酌着开口:“您说,皇上会如何反击呢?” 仁宪太后摆了摆手:“哀家说不清楚,可是按照皇帝一贯的性格,老妖婆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蓝衣嬷嬷附和道:“太皇太后也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能想出这等下流的诡计,真是越活越回去。” “此言差矣!其实这老妖婆的手段依旧不减当年,甚至更加凌厉。” 仁宪太后缓缓摇头:“如若他的计谋成功了,除非俪妃是神仙下凡,否则绝对无法扭转败局!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心爱的女人红杏出墙。” 蓝衣嬷嬷恭敬点头:“奴婢受教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皇宫之中最恨她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哀家呢?” 仁宪太后嗤笑一声:“她对哀家没有防备,正如当年的哲哲祖姑奶奶和海兰珠姑奶奶对她没有防备一样!要得便是一个出其不意,所以才能攻其不备。” 蓝衣嬷嬷恭维道:“主子神机妙算,太皇太后此次定会折戟沉沙。” “哀家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仁宪太后神色淡然:“谁让那个老妖婆欠下的血债太多!连皇帝的亲生额娘都敢悄悄弄死,简直是蛇蝎心肠,胆大包天。” 蓝衣嬷嬷窃喜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是太皇太后的劫数到了。” 仁宪太后笑得畅快:“也是天助哀家,竟然将俪妃这样厉害的女子送到了皇帝身边,老妖婆想不输都不行。” …… 康熙与俪珠仔细商量完对付太皇太后的计策过后,没有在景阳宫中留宿,用过晚膳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他要去仔细安排明天的大戏。 俪珠对此非也常期待。 转眼到了第二天,俪珠刚刚用完早膳,皇贵妃身边的宫女却突然过来了。 “奴婢参见俪妃娘娘。” “何事?” “皇贵妃娘娘召见诸位主子前往承乾宫议事。” “本宫晓得了。” “奴婢告退。” 眼见那名宫女退下,秋果蹙眉道:“又不是逢五逢十的,也不是请安的日子,皇贵妃为何要召见阖宫嫔妃。” 俪珠歪在榻上,眉峰似月:“怕是万岁出手了。” 秋果恍然大悟:“多谢娘娘解惑,奴婢明白了。” “先替本宫梳妆。” “遵旨。” 很快,俪珠换上了一身杏黄色的如意云纹旗服,又梳了一个比较轻便的一字头,戴上七尾金凤钗,坐着步辇,风风火火地便朝承乾宫而去。 等她到了的时候, 第157章 众人围攻宜妃 这并不是俪珠故意摆谱,专门掐着点过来。 而是因为她的景阳宫最为偏僻,通知得又最晚,她来得自然也是最晚。 妃位之下的嫔妃给她行过礼后,她便直接入座。 皇贵妃对俪珠这套逾制的打扮视若无睹,直接开门见山道:“此次请诸位姐妹过来,只因各处封疆大吏都进贡了许多时令的水果,皇上特别让专门的糕点师傅借着这些水果每样制了一道点心。” 惠妃猜测道:“莫不是要赏给臣妾等人?” 皇贵妃平淡道:“皇上孝心感天动地,打算将这些时令糕点全部献于慈宁宫,请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和四位太妃娘娘一同品尝。” 德妃微微挑眉:“那您急召臣妾等人过来所为何事?” “皇上说了,你们都是皇家的媳妇,自然该由你们去伺候婆母与祖母。” 皇贵妃手持白玉如意,显得有些兴致不高:“所以你们要每人手捧一品糕点,亲自奉予几位长辈,这也算是你们的孝心。” 因为太皇太后并不是多么喜欢皇贵妃,所以每次去慈宁宫,都是皇贵妃最不开心的日子。 她突然郑重叮嘱道:“届时,皇上还会带一批王公宗亲和文武大臣过来,你们一定要做好表率,万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众人齐声道:“臣妾遵旨。” 而后皇贵妃一挥手,立刻就有许多宫女端上来了各色果茶,请诸位嫔妃享用。 俪珠端起来闻了闻,并未入口。 她每次到承乾宫来都不会随便动承乾宫里的食物,其余嫔妃也都是一样。 很少有嫔妃会管不住嘴,乱吃乱喝。 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 “宜妃姐姐,您今个儿怎么过来了?” 平嫔突然露出了一个关心的表情:“您不是病了吗?这才过了多久,您的病已好全了?” “孝敬太皇太后娘娘,是所有嫔妃的分内之事,纵然本宫尚在病中,也不敢随意推诿。” 宜妃掸了掸衣袖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阴阳怪气道:“毕竟不是人人都如俪妃一般特立独行,轻浮张扬!面对太皇太后娘娘都敢出言顶撞,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孝悌之道!” 俪珠怒火中烧:“宜妃!你敢挑衅本宫!” 她还没去找宜妃的茬,宜妃居然敢先来找她的茬。 真是该死! 宜妃似笑非笑,神色十分欠打:“这也算是挑衅?” “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跟只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 俪珠反唇相讥:“怪不得你喜欢上赶着去给别人当狗,原来你本身就是一只哈巴狗!” 宜妃大怒不已:“你说谁是狗?原来在你眼里,孝敬太皇太后娘娘便是去当狗了!如此不修德行,你也配当妃子!” “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好一个妃子,勾不住皇上,只知道走一些歪门邪道,用一些旁门左道,整天跟个穿花蝴蝶似的围在太皇太后身边,真是一只难得的忠犬!” 俪珠掩唇一笑,嘲弄之色极为刺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姓郭络罗了,反而改姓博尔济吉特了。” “俪妃娘娘言之有理。” 陈答应捧哏道:“身为嫔妃,侍奉天子才是最要紧的!宜妃娘娘眼中只有太皇太后娘娘,难道没有皇上了吗?怪不得宜妃娘娘最近的宠爱远远不及从前。” “宜妃娘娘,俪妃娘娘方才只是关心了您一句,您的语气为何要这么冲?” 刘答应也开始给宜妃泼脏水:“莫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其实对太皇太后娘娘并无什么孝心,只是迫不得已才会带病而来,因此心存怨怼?” 宜妃猛然一拍桌子:“大胆!不过是两个小小答应,居然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你们简直放肆!” “宜妃,答应虽小,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嫔妃!何况她们乃是本宫坐下之人,岂容你在此大呼小叫?” 俪珠满脸不屑一顾之色,贬损道:“真以为皇上给你一个宜室宜家的封号,便是把你放在心上了?本宫这个俪妃都没你这么张狂,你倒是先耍起威风来了!皇贵妃还在呢?你竟把自己当成执掌六宫之人了?” 宜妃听到俪珠居然贬低她的封号,顿时双眼发红,一副想吃人的模样:“俪妃!你怎敢……” “本宫有何不敢?你还以为这是从前吗?” 俪珠斜睨着宜妃,淡定闲适的拨弄着掌心的蓝宝十八子砗磲手串,一副丝毫不将宜妃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骤然冷声道:“宜妃,你已经失宠了!皇上这些天来一直待在本宫的宫里,连你那里看都不看一眼,你可知道这是为何?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宜妃气得咬牙切齿,一时哑口无言。 “话说起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宜妃娘娘请过太医之后,这才不过三五日而已,即使症状有所缓解,想必也未大安。” 定贵人插嘴道:“您如何敢给太皇太后娘娘进献糕点?难道不怕过了病气给太皇太后娘娘吗?” 宜妃伸手指着定贵人,眼锋似刀:“万琉哈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本宫对太皇太后娘娘的孝心吗?或是妄图污蔑本宫!难道凭你一个小小贵人也想踩到本宫头上不成?” “宜妃娘娘,定姐姐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您又何必这么激动呢?” 那拉贵人也帮腔道:“不是臣妾故意说嘴,只是您一心只想着在太皇太后娘娘面前争功,怎么不考虑一番此举是否会危及太皇太后娘娘的身体康健?看来您对太皇太后娘娘也并非真心孝敬,只知一味的谗媚讨好,也不知是为了何种利益。” “你们这两个贱人!有何资格对本宫说教?” 宜妃自入宫后,从没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着怒吼道:“是不是瞧着本宫如今落魄了,又见俪妃的势头起来了,你们便想投靠俪妃,为虎作伥啊!” “宜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本宫以四妃之首的身份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口出污言秽语,本宫不介意代替皇贵妃好生惩戒你一番!” 俪妃也不明白定贵人和那拉贵人为什么要帮她,但 第158章 掌掴宣嫔 “好一个俪妃!好一个万琉哈氏!好一那拉氏! 宜妃直接一跃而起:“你们真会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简直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俪珠也直接站了起来,逼视着宜妃,双手蠢蠢欲动。 “够了!宜妃,明明今日你本可以不来的。” 皇贵妃虽然一直在看好戏,但见到事态逐渐开始扩大,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也只能开口喝止道:“本宫让宫女给你传话的时候,难道没有对你说明白吗?如若你身体真的不适,大可以好生养病,千万不要强求,给太皇太后进献糕点之事并不缺你一人。” “抱恙是小,不能在太皇太后娘娘面前尽孝是大!” 宜妃却毫不领情,梗着头顶撞道:“臣妾心里有数,不必皇贵妃娘娘教训臣妾。” 闻听此言,皇贵妃心中大为不悦。 俪珠乃是宠冠六宫的存在,平日里对她言语讥讽也就罢了。 这宜妃只是一朵明日黄花,怎敢也如此狂妄! 皇贵妃根本不会惯着一个失宠了的女人,她当即漠然道:“本宫看你是火气太旺,伤了心肝!今日恐怕不适合前往慈宁宫了。” 宜妃气急败坏:“皇贵妃……” “为太皇太后娘娘尽孝属于天大的好事。” 宣嫔与宜妃勉强算是一派的,她见事不妙,只能强行解围道:“皇贵妃娘娘还等什么?早些去慈宁宫,也好早些侍奉太皇太后娘娘。” 皇贵妃给了宣嫔三分面子,接过了话头,不再追究宜妃的失礼之处。 只是她的语气显得不冷不热,有些不大耐烦:“再坐一会儿,慈宁宫正在布置。” 宣嫔却不知道见好就收,极其没有眼色的催促道:“还不如直接去慈宁宫等候哩!也正好多与太皇太后娘娘亲近亲近。” “宣嫔。” 俪珠缓缓坐下,冷哼一声:“皇贵妃都发话了,你连这片刻都等不了吗?” “俪妃,本宫知道太皇太后娘娘不喜欢你,可你也不用太过害怕。” 宣嫔整个人轻飘飘的,嘴上说话没有一点把关。 她阴恻恻地嘲弄道:“太皇太后娘娘极为慈祥和蔼,只要你安分一点,别整日里在那里卖弄你那些妖妖调调的手段,太皇太后娘娘也不会将你如何。” 俪珠直接拍案而起:“宣嫔,你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还敢讽刺本宫!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皮痒了,欠收拾了是吧?” “皇上一时被你迷惑,你还真以为自个儿是天仙下凡了?这不,皇上已经知错了,这一次不就是专门为太皇太后娘娘赔礼道歉的吗?” 宣嫔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一向嚣张惯了。 即使此刻面对俪珠,也照样不甘示弱。 她的鼻孔朝天,眉飞色舞:“这后宫里,宠妃就和花儿朵儿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根本无法长久!可参天大树却永远只有……” “啪!” 俪珠一个箭步上去,抡起胳膊,狠狠地抽在了宣嫔那张涂满了铅粉的的圆脸之上。 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宣嫔毫无防备,直接被打地一个仰倒,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啊!” 宣嫔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你竟敢对本宫动手?本宫乃是嫔位之首!本宫……” 她猛然从地上爬起,想要来打俪珠。 “啪!” 结果宣嫔刚抬起手,顿时又挨了俪珠一个耳光。 “啪!” 不等宣嫔有所反应,俪珠紧接着反手一挥,再次一巴掌甩在了宣嫔的脸上。 而后趁着宣嫔被打懵了的刹那功夫,噼里啪啦数掌落下,直接打得宣嫔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再次摔倒在地。 “真是记吃不记打的贱人!本宫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已经饶了你许多次,你居然还敢当面挑战本宫的权威。” 俪珠拿出帕子细致的擦了擦每一根手指,好似宣嫔是一个腌臜的脏东西一般:“果然是本宫从前太过绵软了,让你这种蠢钝如猪的东西都想骑到本宫脖子上来了!” 宣嫔哼哼唧唧了两声,显得很是痛苦。 “太皇太后历经四朝,都在本宫手中吃了瘪,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儿?” 俪珠直接将擦完手指的帕子扔在了宣嫔身上,无比嫌弃:“入宫这么多年,明明靠着蒙古的背景,却连一个妃位都没有混上!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来回蹦哒!你真以为本宫这个妃位之首是吃素的?” 宣嫔捂着脸,颤抖道:“你…你给本宫等着!太皇太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俪珠上前一步,冷冷地望着瑟缩的宣嫔:“不放过本宫?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让本宫放过你吧!” “俪妃!宣嫔!” 皇贵妃一把将玉如意扔到一边,神色又急又气:“这里是承乾宫,不是市井集市!谁允许你们动手打人的?” “啪!” 俪珠对于皇贵妃的怒吼之声充耳不闻,直接上去,一把将宣嫔从地上揪了起来:“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吗?” “本宫……” “啪!” “本宫……” “啪!” “啊!” 几巴掌下去,宣嫔终于屈服了:“呜呜…别打了……” “现在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俪珠笑靥如花,犹如一朵带刺的月季:“本宫乃是四妃之首,你只是六嫔之一,以后见到本宫该如何称呼,又该如何自称,你可晓得了?” 宣嫔屈辱不已,嗫嚅道:“臣妾…臣妾晓得了……” 俪珠骤然拔高音调:“那还不赶紧给本宫道歉?难道你还想挨巴掌不成?” 宣嫔浑身一抖:“俪妃娘娘恕罪!臣妾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娘娘,以后再也不敢了!” “算你识相!下次再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一定把你的丑脸揍成猪头。” 俪珠冷哼一声,猛然用力一贯,一把将宣嫔扔在了地上。 宣嫔的贴身宫女先前也被秋果和夏果拦住,而她平时根本没有交好的嫔妃。 至于她宫里的小嫔妃,同样碍于俪珠的威势,只能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 一时之间,堂堂一个嫔主,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瘫倒在了地上,连个扶她的 第159章 爱捏软柿子的皇贵妃 一个是如今的第一宠妃,一个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 皇贵妃大感棘手,不由的眉头紧皱:“俪妃!你居然敢当着六宫嫔妃的面掌掴宣嫔!你怎能如此放肆?” 俪珠将头一歪,语气闲适淡然:“本宫一直是这么放肆,佟佳姐姐又不是第一天与本宫相处了,难道还不知道本宫的性格吗?” “你不要仗着自己的恩宠正盛就可以在宫里无法无天!” 皇贵妃直接从凤椅之上站了起来:“本宫才是皇贵妃,乃是执掌六宫之人,连本宫都不能轻易掌掴嫔妃,你又有何资格如此任意妄为?” 俪妃对这些老套的话术不屑一顾:“本宫偏要仗着恩宠为所欲为,你又能奈本宫何?” “大胆!” 皇贵妃气得捂住了胸口:“你真以为本宫不敢罚你吗?” “佟佳姐姐乃是皇上的亲表妹,又是只差半步就能登上皇后之位的皇贵妃,当然敢惩罚本宫了。” 俪珠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只是惩罚完本宫的后果,你承受得了吗?” 皇贵妃面色一滞,连忙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它:“你既然知道本宫是皇上的亲表妹,那就应该明白,所谓的恩宠是最不靠谱的,只有血缘才是永远斩不断的保障。” “是吗?佟佳姐姐快看钮祜禄姐姐的面色,是不是在偷笑啊?” 俪珠来了一招祸水东引:“若是本宫与佟佳姐姐对上,两败俱伤之后,究竟是谁会渔翁得利呀?” “俪妃妹妹!” 钮祜禄贵妃原本正在看好戏,连忙将神色收敛:“这么老套的计谋就不要用了!皇贵妃姐姐难道会相信吗?” “佟佳姐姐,这宣嫔跟你半点也不交好。” 俪珠没有搭理钮祜禄贵妃,而是继续挑唆道:“据本宫所知,太皇太后若是第一个不喜欢本宫,那便是第二个不喜欢姐姐了!这宣嫔平日里对姐姐也颇为不敬,她可是连一点恩宠都没有,为何敢如此放肆,难道姐姐不知?” 皇贵妃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可这也不是你打她的理由啊!” 俪珠敢打宣嫔,自然是早有定计。 她辩解道:“她对本宫不敬也就罢了,可是她居然敢说皇上要向别人认错,这岂不是在贬低天子,对皇上言语亵渎吗?” 皇贵妃瞬间反应了过来:“宣嫔!你居然敢口出此等妄言!” 宣嫔直接懵了:“臣妾没有!” “你还敢狡辩!皇上是真龙天子,乃是上苍之子,怎会有错?” 皇贵妃的脑子转过了弯儿,同时也找到了收拾宣嫔的借口:“你口口声声说皇上要向太皇太后娘娘认错,你是想让皇上下罪己诏吗?” 宣嫔被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六神无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臣妾绝无此心!” “你如此口无遮拦,损及天子威名,幸好俪妃及时制止了你,否则还不知道你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皇贵妃自觉无法压制俪珠,但却可以压服宣嫔。 正所谓柿子要挑软的捏! 刚好宣嫔又说错了话,皇贵妃当即顺势而为,露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她训斥道:“这几耳光你就好好受着!也算是买个教训!以后饭可以乱吃,话绝不能乱说!免得哪天掉了脑袋,可不要怪本宫言之不预。” 宣嫔挨了打,又被一通斥责,不禁委屈不已:“臣妾…臣妾……” “怎么?佟佳姐姐如此好言好语的教导你,难不成你还心有不服?” 俪珠开口帮腔,不怀好意的威胁道:“宣嫔,你若是觉得本宫打你打错了,佟佳姐姐说你说错了,那咱们现在即刻去乾清宫,让皇上处置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不要!” 宣嫔顿时怕了,连连摇头,开口求饶道:“求皇贵妃娘娘网开一面!” 皇贵妃将球抛给了俪珠,想让俪珠顶在最前面:“俪妃妹妹怎么看?” 宣嫔再次从善如流的对俪珠求饶:“求俪妃娘娘高抬贵手!” 俪珠又将球踢了回去:“依本宫看来,此事既然是发生在承乾宫中,一切自然由佟佳姐姐做主。” 皇贵妃心中无语,没想到俪珠平时看着脾气暴躁,实则却这么滑溜。 她只能无奈下令:“宣嫔言语失当,罚奉一年以做小惩大诫,你可接受?” 宣嫔心头一喜:“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恩典。” 她有娘家补贴,根本不在乎那点子份例。 “俪妃妹妹,你可真是好手段!” 钮祜禄贵妃挑了挑柳叶细眉,突然意有所指的冷笑道:前些日子你屡次对皇贵妃姐姐出言顶撞,又时常不分尊卑,甚至还犯上作乱,今日却能让皇贵妃姐姐站在你这边,怪不得能把皇上迷成那等样子。” “这世上哪来永远的敌人呢?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已。” 俪珠轻抚鬓角,巧笑嫣然:“至于皇上宠爱本宫,不过是本宫命里有福罢了!钮祜禄姐姐若是非要因此心生嫉妒,本宫也没有办法,毕竟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想学也学不来。” 钮祜禄贵妃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因为她已经听出了俪珠言语之中的讽刺之意。 “钮祜禄姐姐可莫要强求。” 俪珠趁热打铁,挺着纤细的腰肢,挑衅道:“只能说,没那个得宠的命,就不要有争宠的心,免得白日做梦,贻笑大方。” “本宫可学不来你的那些狐媚样子!” 钮祜禄贵妃面色铁青:“一副勾栏做派,着实倒人胃口。” “本宫确实比不上钮祜禄姐姐,虽然只是贵妃之位,可一举一动之间,竞跟皇后似的!瞧这比佟佳姐姐都要端庄不少,颇有大妇风范。” 俪珠眼睛一眯,字字句句戳着钮祜禄贵妃的雷点。 她露齿一笑:“想必是令尊令堂专门朝着国母的方向去培养姐姐的吧?看来钮祜禄家族极有希望在皇上当政期间拥有一门双后了。” 皇贵妃眉头紧锁,因为她觉得俪珠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 钮祜禄氏只是一个贵妃而已,尚且不如她这个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居然敢在宫里摆出一副正妻的架势! 真是会膈应人。 这比之俪珠凭借盛 第160章 俪珠与皇贵妃暂时联手打压钮祜禄贵妃 因为皇贵妃现在几乎别无所求。 她既不在乎皇帝的恩宠,也不在乎子嗣血脉的传承。 只有登上皇后之位,延续她的亲姑母曾经带给佟佳氏的荣光,才是皇贵妃唯一的追求! 而钮祜禄贵妃的存在,可谓是她现在最大的绊脚石。 “俪妃!你自个儿轻薄浮浪,反倒在这里说本宫太过端庄?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钮祜禄贵妃原本端着的姿态再也保持不住,瞬间破防:“难道你要人人都学你那妖媚艳俗的做派?” “端庄?你一个贵妃,只是天子的侧室而已,你的端庄是给谁看的? 俪珠窃笑:“是想让世人都觉得你比皇贵妃还要端庄,所以你更适合当皇后,对吗?” “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钮祜禄贵妃出离了愤怒,开始咬文嚼字,不带脏字的骂人:“骆宾王的讨武曌檄文说得便是你这等口无遮拦,目中无人,无礼犯上,暗藏奸柔的阴邪女子!” “本宫再如何狂放不羁,肆意妄为,也比你这种暗藏祸心,佛口蛇心,阴私图谋贤名,意欲染指后位的虚伪狡诈之辈要强过千倍万倍!” 俪珠不甘示弱,回怼道:“好比那唐朝的武惠妃,表面上与李隆基的皇后姐妹情深,暗地里却在唐明皇面前砌词诋毁,致使其因符厌之事被废!怕不是钮祜禄姐姐打的也是这种主意吧?” 钮祜禄贵妃额头青筋暴起:“你敢拿本宫和武惠妃相比!” 俪珠不屑一笑:“武惠妃怎么了?人家最后还被追封为皇后了,难道比不上你一个贵妃?” 钮祜禄贵妃咒骂道:“你这么羡慕她,来日说不得你也有受追封的机会。” 只有死人才会受到追封,这是在诅咒俪珠早逝。 俪珠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发出啪啦一声脆响:“这样的好机会还是留给你吧!” 皇贵妃神色漠然开口,声音冰冷:“钮祜禄妹妹,俪妃妹妹只是性子直了一点,你何必言语如此尖酸刻薄?” 下面的嫔妃看着钮祜禄贵妃和俪珠之间不断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以言语攻击对方,同时又是一派你来我往,毫不相让的架势,不少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因为她们大多数都没怎么学过汉家经典,连这二人用的是什么典故都不大清楚。 嫔妃之间的唇枪舌战,她们平日里经历的多了,见过的更多。 但这一次,她们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全都不禁感叹,不愧是宫里的三大才女之二,争吵谩骂起来都与旁人不同。 钮祜禄贵妃定了定神,平静了一番心绪,望向上首,直言不讳道:“昔年,王皇后与萧淑妃相争,为了一举斗败萧淑妃,王皇后将武媚娘引入后宫,结果最后自食恶果,被武媚娘夺取了后位。” 皇贵妃闻言,面色微变。 钮祜禄贵妃见状得意一笑:“佟佳姐姐,今日此情此景,你我恰如当年的王皇后与萧淑妃!而这俪妃,正是不择手段的武媚娘。” “王皇后和萧淑妃之所以会败给武则天,只是因为这二人代表了门阀世家的利益,而武则天却代表了寒门士族的利益。” 俪珠连忙开口反驳:“唐高宗李治为了打压朝中重臣,才会扶持武则天与王皇后还有萧淑妃相斗。” 皇贵妃又立刻若有所思。 “而钮祜禄氏,乃是如今的满洲八大姓之首,恰如当年的顶级门阀世家太原王氏和兰陵萧氏!至于佟佳氏,身为皇上母族,虽然荣耀,可却根基浅薄,恰如当年的武氏家族!本宫虽然有宗室血脉,可李家也一再败落,同样算是寒门出身。” 俪妃仔细的分析了一番局势,以巧妙的言语进行挑拨离间道:“这般说来,究竟谁才是武媚娘,谁才是王皇后与萧淑妃?据本宫所知,武媚娘行事大方得体,心机深沉如渊,恰如钮祜禄姐姐这般志向宽广,图谋远大。” “皇上已然封你为俪妃了,本宫一个贵妃又算得了什么?” 钮祜禄贵妃未曾料到自己的攻势又被俪珠三言两语化解,顿时恼羞成怒:“当年武媚娘也只是差点被封为宸妃而已!你比武媚娘更加厉害三分,纵然是先帝时期的董鄂皇贵妃也要望尘莫及!” “武媚娘的确是差点被册为宸妃,因为她直接被立为了皇后!” 俪珠死死地盯着钮祜禄贵妃,眼中寒光四射:“三年前,皇上为何不直接封佟佳姐姐为皇后?你敢说没有你们钮祜禄家族从中做梗的缘故吗?” 钮祜禄贵妃脸色涨红:“俪妃!你……” 俪珠乘胜追击:“何况钮祜禄姐姐已经抢先生下了十阿哥,而皇贵妃与本宫并无子嗣,怎么看也是钮祜禄姐姐更像临朝称制的武则天一些。” 钮祜禄贵妃再也没有了先前高雅淑女的风范,犹如骂街的泼妇:“你好大的胆子!十阿哥乃是龙子凤孙,也是你可以编排的吗?” 皇贵妃彻底与俪珠站在了同一立场:“闭嘴!钮祜禄氏!这里是本宫的承乾宫,不是你的永寿宫,谁允许你这么放肆的?” 钮祜禄贵妃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皇贵妃!你中计了还不自知?” 俪妃肃然道:“钮祜禄贵妃,你既然一再表明自己没有争夺凤位之心,何不交出手中协理六宫的权利?” 皇贵妃步步紧逼:“钮祜禄妹妹,这样自证清白的大好机会,你不会不愿意吧?” 钮祜禄贵妃脸上的神色一阵变换,时而青,时而白,好不精彩。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竟然缓缓平静了下来,语气之中满是欣赏之意:“俪妃妹妹,你可真是一介奇才!看似空有美貌,实则智计无双!怪不得能让六宫粉黛无颜色,也难怪能得三千宠爱在一身。” 俪珠凤眼斜睨:“多谢贵妃姐姐夸奖。” 皇贵妃开口终结了话题:“行了,钮祜禄妹妹,既然你不愿意交出协理六宫之权,以后身为宫里的老人,就要学会多让一让宫里的新人!毕竟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莫要太过轻浮。” 钮祜禄 第161章 太皇太后中计受辱 慈宁宫。 太皇太后轻呷了一口牛乳茶:“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苏麻喇姑面无表情:“那人已经被送到了景阳宫。” “真是天助哀家!” 太皇太后得意一笑:“皇帝居然突然要弄一个什么品糕宴会,把所有嫔妃都集中到慈宁宫来,正好有了空子!如此天赐良机,哀家不动手都不行了。” 苏麻喇姑纠结不已,试探着开口道:“皇上这是向您服软道歉呢!您何不借着这个台阶直接下了,放俪妃一马?” “那贱人还未封妃之时,哀家便容不下她!如今她成了独一无二的俪妃,哀家自然更容不下她!” 太皇太后满脸煞气:“你以为这是皇帝给哀家道个歉就能了结的事儿吗?哀家一定要让俪妃那贱人从云端跌入泥底,也要给皇帝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一想到俪珠被康熙发现与人私通的那个场景,顿时便忍不住放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苏麻喇姑面色愁苦,忧愁而又悲伤。 …… 俪珠坐在步辇之上,前方是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后面跟着其余的嫔妃,很快便来到了慈宁宫小花园。 这里是慈宁宫后面一块独立的区域,地方宽敞,早已临时搭好了凤鸾彩棚。 众人依次入座,立刻就有打扮喜庆的宫女给每个人面前都送上来了一个五彩锦盒。 俪珠打开一瞧,全都是用金银盘子盛着的精致糕点。 而且每个人面前还各有不同。 俪珠放眼望去,皇贵妃的是西瓜云片糕、钮祜禄贵妃的是青枣牛乳饼、她的是葡萄鹅油卷、惠妃的是香瓜山药酥…… 如今虽只是农历的三月末,还不到四月,可是各地巡抚总督上供的水果种类极多。 因为大清地大物博,物华天宝,各处气候不同,水果的成熟时间也自然不同。 甚至冬天皇宫里都能吃上新鲜水果。 因为在极南区域,纵然到了过年的那段时间,天气也不会太冷。 而且皇庄里还能用温泉引水灌溉果蔬,只是产量极少而已。 之后又有许多太监搬来了好些黄花梨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精巧稀奇的玩意儿。 不同于寻常的古玩摆件,全部有一股浓浓的西洋风格。 良贵人惊叹不已:“这些都是西洋进贡的宝物吧?” 敏贵人同样双眼放光:“可不是嘛!皇上还借机举办了一个鉴宝大会,待会儿还会有许多宗室王公和亲近的大臣一起过来鉴赏这些奇珍异宝。” 其余嫔妃也瞧了个稀奇。 唯有俪珠不甚在意,前世她见过的洋玩意儿太多了,所以更喜欢华夏古代拥有古韵古风的宝物。 而后又等了许久,俪珠都喝完了两小杯蜜露牛乳茶,太皇太后才带着仁宪太后和四大太妃姗姗来迟。 也不知道这是在给谁下马威。 俪珠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参见太皇太后娘娘……” 一番行礼过后,太皇太后等人落座。 皇贵妃正要按照惯例说两句场面话,宣嫔却突然站了起来,大声控诉道:“太皇太后娘娘!你要给臣妾做主啊!俪妃也太霸道了,不仅不让臣妾说话,还恐吓臣妾!您看看臣妾这个脸,都是她打的!” 太皇太后双眼寒光四射:“俪妃!谁给你的胆子在宫中行凶!” 俪珠实话实说:“皇上给的,怎么了?” 太皇太后心头一梗,大怒不已:“来人!把这个贱人给哀家拿下,拖出去褫衣廷杖!” “本宫看谁敢!” 俪珠黛眉高挑,临危不乱,颇有绝代宠妃的气势:“本宫乃是四妃之首,皇上金口玉言,亲自册封的俪妃!不怕掉脑袋的大可以上前对本宫无礼。” 一众太监宫女闻言,动作立刻慢了起来。 “哀家是皇帝的亲祖母,出了一切事都由哀家担着!” 太皇太后拍着桌子,大吼道:“谁要是再敢犹豫,哀家不光要摘他的脑袋,还要诛他九族!” 顿时,以苏麻喇姑为首,几个对太皇太后死忠的宫女太监带头,其余的宫女太监紧随其后。 眼看便要来到俪珠面前,谁知太皇太后却突然发出了尖声惊叫! 因为一个站得极为靠后,又身穿低等太监服的男子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俪珠吸引,直接冲到了太皇太后身边,一把拥了上去,扑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上。 那人口中还高声叫着:“太皇太后娘娘!您不是说奴才长得最像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吗?您这些天怎么不宠幸奴才了?” “来人!护驾!护驾!” 太皇太后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可惜此人是康熙专门安排的,力大无比,直接将太皇太后从凤椅之上推到了地下。 他猛然一扯,自个儿身上特制的衣服变直接成了一地的碎屑。 而后他又去扯太皇太后的衣服。 一时之间,太皇太后居然和一个身无寸缕的精壮男子纠缠在了一起。 众多嫔妃哪里见过这等劲爆的场面? 连忙转过头去,蒙上了眼睛。 “有刺客!有刺客!快把这个刺客拿下!” 苏麻喇姑虽然反应不及,但却急中生智,一声厉声嘶吼过后,立刻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想要解救太皇太后。 结果这群宫女太监之中也有好些康熙安排的棋子,暗中开始使坏。 不是伸脚把这个太监绊倒,就是伸手将那个宫女推倒。 一时之间,连带苏麻喇姑这位慈宁宫地位最高的贴身女官也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则哎哟连天,竟然没有一个能冲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将她和那名男子分开。 四大太妃见状,立刻便想指挥身边的宫女太监过去帮忙。 岂料仁宪太后虽不知道康熙的计划,却也懂得随机应变,当即捂着胸口佯装受惊了的模样,猛然向后一倒。 四大太妃和她们身边的宫人立刻变得手忙脚乱,直接被牵制住了。 俪珠站在座位上看着这一幕,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她没想到,康熙居然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对付太皇太后。 要知道,太皇太后今年都七十多了! 今日却被一个陌生男 第162章 太皇太后自食苦果 “来人来人!” “快来人啊!” 宜妃和宣嫔一边叫着,一边想要跑过去救太皇太后。 俪珠当即给身后的两个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 秋果与夏果轻轻点头,直接趁机冲了出去,正好同宜妃和宣嫔撞在了一起,四人双双倒地。 皇贵妃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局面,只能不停的在一旁干着急。 “快去护驾呀!” “不要愣着了,赶紧去保护太皇太后!” “去叫侍卫过来!” “去请……” 可惜,她们指挥的宫女太监之中,也有不少康熙的细作,故意进行使坏。 整个慈宁宫后花园瞬间变得乱糟糟的,一派乌烟瘴气。 眼瞅着太皇太后的外衣都被扒掉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骤然传来。 原来是康熙带着一众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过来了。 见到场中这劲爆的一幕,所有王公贵族全都惊掉了下巴。 “皇祖母!” 康熙心中畅快,面上却分外急切:“御前侍卫,快把皇祖母救下来!” 很快,几十个御前侍卫一同冲上前去,直接将那名一丝不挂的男子抓了起来。 仁宪太后这时方才悠悠转醒,带着四大太妃和皇贵妃还有钮祜禄贵妃等人,连忙围了上去,热切的对太皇太后嘘寒问暖。 同时,她又脱下墨狐万寿福禄赤金大氅盖在太皇太后身上,将太皇太后小心翼翼地护在了中间。 “皇祖母!您怎么样了?” 康熙故作担忧的冲到前方,一手拨开众人。 太皇太后此时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浑身颤抖不停。 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好似雨打了的虾蟆,雷惊了的鹌鹑! 整个人又惊又怒,眼泪直流。 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半晌都缓不过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熙显得震怒不已:“怎么会让刺客潜到宫里来?” “回禀皇上,这男子貌似不是刺客!刚才他一直跟在太皇太后娘娘身边,显然是太皇太后娘娘的亲近之人!本来众人都以为他是个太监,谁知他竟然是个健全的男子。” 俪珠见众人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只能站了出来。 她望着太皇太后,满脸嫌弃之色:“若非他方才狂性大发,我等还真没想到,太皇太后娘娘身边居然还养着男人。” 宜妃惊怒交加:“俪妃!你胡说什么?太皇太后娘娘年过古稀,怎会做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俪珠冷笑一声,反问道:“刚才这狂徒扑到太皇太后娘娘身上的时候,口中还说着什么皇父摄政王!什么多尔衮!该不会是太皇太后娘娘还忘不了当年的旧事吧?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年轻精壮的男子入宫消解寂寞,聊以安慰,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宣嫔怒火冲天:“此人明显是个刺客!俪妃娘娘,您为何要给太皇太后娘娘泼脏水?难不成此人实则与您有染,是您故意安排的?” 康熙狠狠瞪了宣嫔一眼,剑眉倒竖,吓得宣嫔脑袋一缩,连连退后。 “在场这么多姐妹,他不扑别人,为何专门要扑太皇太后娘娘呢?又为何会跟着太皇太后娘娘一起过来的呢?” 俪珠昂着头,斜睨宣嫔:“至于宣嫔妹妹,张口便是脏水,闭口便是有染!莫非宣嫔妹妹知道些什么内情?” 宣嫔无言以对:“你……” 康熙眼见时机成熟,当时一大手一挥:“来人!给朕好好审一审这个贼子!” 一众侍卫刚要上前,却又横生变故。 “皇上,这刺客如此猖獗,必然是天地会和三番余孽联手安排的,怕是审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不如直接将之处死!另外,太皇太后娘娘遭此惊吓,还是先送她老人家回慈宁宫安歇,再传太医诊治一番,压一压惊,方是上上之策。” 宗室之中一名中年男子开口了,他是康熙的叔叔之一。 他并非想为太皇太后开脱,只是单纯的不想这等皇室丑闻流传地太广。 毕竟,太皇太后身为皇室之中辈分最高的大家长,居然当众被一个男子凌辱,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整个皇室都要跟着没脸见人。 康熙心头不悦,沉默不语。 俪珠见此,当即绕过了其余人等,直接上前对着那名扑倒了太皇太后的男子亲口审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太皇太后宫里?你不怕诛九族吗?” 那男子眼神迷离:“太皇太后娘娘!您不是说您最爱奴才吗?您为什么一直宠幸别人不宠幸奴才了?” 此言一出,刚缓了一口气的太皇太后顿时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差点当场吐血。 凭借她历经四朝的敏感宫斗嗅觉,她完全可以断定,她今天是被人给算计了。 太皇太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强撑着力气大吼道:“快把这个贼子给哀家凌迟处死!哀家要诛他九族!” “皇额娘,不要动气。” 仁宪太后等人又连忙一番劝慰。 四大太妃之中,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抚前胸的抚前胸,捋后背的捋后背。 结果太皇太后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一心只想处死这个轻薄了她的男子。 虽然她是草原女子,并不特别在乎贞洁,可被这么一个下等的男人玷污,实在是她博尔济吉特大玉儿的一大耻辱! 俪珠又问了几个问题,奈何这个男子貌似是提前使用了一些下流的情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根本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唯有嘴上不停的吐着各种污言秽语,一直往太皇太后身上泼着脏水。 俪珠见此,不禁感慨,这康熙找的人可真是厉害,演戏都直接演全套。 正在这时,两名领侍卫内大臣又带着几十个侍卫直接从慈宁宫偏殿扯出来了十多个衣衫不整的青壮男子。 对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连带俪珠都难免感到心惊肉跳,愕然失语。 爱新觉罗家的王公宗亲见此一幕,全都忍不住露出了又羞又气的表情。 他们并不知实情,所以在他们看来,太皇太后身为皇太极的女 第163章 俪珠言语如刀气晕太皇太后 其余的文武大臣则全都低下了头颅。 这种皇室丑闻,他们根本也不想经历。 而且还是关于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太皇太后的,更是连听都不想听到。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而以皇贵妃为首的嫔妃,也有不少偏过了头去,用帕子遮住了双眼。 对于后宫女眷来说,光看一眼这种景象,都是失礼之举。 宜妃和宣嫔两个人直接傻眼了。 她们是怎么也没想到,太皇太后居然会玩得这么大,在慈宁宫之中藏这么多的男人。 太皇太后更是有口难言,百口莫辩。 康熙冷声开口:“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太皇太后宫里?” 为首的精壮男子挣扎着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是被迫的!” 其余的男子也七嘴八舌的求起饶来。 “是啊!皇上,我们原本都是良家男子,结果却被歹人掳进了宫中……” “求皇上饶了我们吧!草民家里还有六十老母…” “太皇太后娘娘,草民该死!草民自小身子不好,实在是不能再吃豹胎海犬丸了!求您饶过草民,放草民出宫!草民一定给您立个生祠!” “太皇太后娘娘,草民谢谢您的恩典,只是草民不想当什么巡抚,草民只想回去照顾妻儿!草民被您掳进宫的时候,妻子已经怀胎八月了,草民实在是……” 随着问话,各种劲爆的言语从这群男子的嘴中吐出。 众人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皇太后真的太吓人了! 虽然草原女儿天生奔放,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关键这些男宠居然全都是被迫的! “贼子!你们这些贼子!究竟是谁派你们来诬陷哀家的?哀家如今年过七十,为太宗皇帝守了一辈子节,怎会…怎会……” 太皇太后激动无比,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当场昏死过去。 仁宪太后等人手忙脚乱,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康熙一直阴沉着脸,神色铁青。 要不是俪珠知道这一切都是康熙安排的,还真会被他的这副演技骗过去。 “皇上,这些…这些刺客实在是太猖獗了!还是先将他们送入慎刑司仔细审问一番为好,不要任由他们胡言乱语。” 皇贵妃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艰难开口道:“免得坏了…坏了…坏了皇室清白。” 康熙颔首:“传朕旨意,将这些贼子押入慎刑司,好生看管。” “俪妃!你这个贱人!” 太皇太后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推开扶住她的仁宪太后,指着俪珠破口大骂:“是你!一定是你!你居然敢安排这些乱臣贼子来坏哀家清誉!你这个比武曌吕雉还要恶毒的贱人!哀家要你的命!” 说着,她竟然想要朝着俪珠扑来。 幸好被四大太妃等人拼尽全力给拦住了。 “太皇太后娘娘,您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您虽然是皇上的祖母,可您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吧?这些男子可都是从您的宫里搜出来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俪珠甩着帕子,满脸大感无语的表情:“何况本宫入宫才多久,得宠又有多久?这宫禁如此森严,除非本宫有通天彻地之能,否则又是怎么将这么多青壮男子掳入宫中的?” 她见众人眼中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继续道:“纵然本宫手眼通天,能够偷天换日,乃又是怎么把这些青壮男子送到您宫里的?您不会告诉本宫,您历经四朝,在紫禁城里住了几十年,先当了十几年的太后,又当了二十多年的太皇太后,拥有如此深厚的根基,结果却还能任由本宫一个妃子随意的在您的寝殿乱来吧?” 俪珠此言一出,众人面上虽然不敢表露什么,可是心里都颇为赞同。 今日之事,虽然疑点重重,可是跟俪珠实在是扯不上关系,毕竟俪珠的根基太弱,不可能策划出这种惊天动地的阴谋诡计。 而最好的解释便是太皇太后确实偷偷私养了男宠。 至于按照俪珠的言语推论,康熙虽有这种本事安排好这一切,可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种思维定式,觉得康熙非常在乎皇室的名声,不可能做出这种自己给自己的祖父戴绿帽子的事情。 所以谁都没有怀疑康熙。 如此一来,太皇太后这一回,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一个景阳宫俪妃!哀家纵横四朝,却在你这个小小妃子手上栽了跟头!” 太皇太后恨得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哀家这一次总算是认清楚你了,原来你才是宫里隐藏最深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能洞悉…洞悉……” “本宫能做什么?本宫又洞悉了什么?太皇太后娘娘,您说清楚一点呀!” 俪珠嗤笑一声:“这么多人瞧着,您打哑谜有什么意思?” “俪妃!你该死!” 太皇太后脸色涨红,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原本打算要安排人毁了俪珠的清白,结果却反遭算计,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此刻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哀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族,哀家迟早要将你们连根拔起!” “您有在这儿对本宫放狠话的力气,不如好好地想一想,日后民间该如何流传您的故事吧!” 俪珠连翻白眼儿,言语如刀,寸步不让:“先是和自己的亲姐姐与亲姑姑共侍一夫,后来入了关,又勾引自己的小叔子!最后都年过古稀了,居然还在自己宫里养野男人!这上下几千年历史,您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她掩唇娇笑:“到时候,让那些戏班子谱成戏曲在大江南北传唱,这才算是千古流芳呢!” “你!啊!” 太皇太后逆血上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仁宪太后和四大太妃全都惊叫出声:“皇额娘!” 场中立刻又乱了起来! 俪珠冷眼瞧着这一幕,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虽然太皇太后的年纪比俪珠额娘还要大上许多,可是太皇太后实在是太狠毒了! 这一切也只是她自作自受而已。 毕竟按照太皇太后原本的计划,今天会承受 第164章 康熙与俪珠配合默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要知道,俪珠只是一个妃子,如果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轻薄,遭人亵渎,又爆出与别人私通,纵然她有金凤命格护体,怕是也要当场完蛋。 而且不只是她,连她的家族都要跟着遭殃。 而太皇太后身为皇帝的祖母,就算众人认为她养了男宠,也只是私德有亏,名声要差一些而已,她根本不会因此遭受实质性的损伤。 相对的,俪珠的反击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其实只是挠痒痒而已。 而且俪珠只是在一旁辅助,真正的主谋是康熙。 可怜太皇太后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敌人究竟是谁。 一直把目光放在俪珠身上,却忽视了最关键的存在。 其实俪珠在失宠的那两年曾经思考过很多问题,她根据她两世的阅历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对于嫔妃来说,真正的对手永远都不是其余的嫔妃!而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只要皇帝存在,那么嫔妃便如地里的麦子似的,割完一茬还有一茬,永远都不会清静。 所以斗倒嫔妃根本不算本事,只有拿捏住皇帝的真心才算能耐。 太皇太后能够在太宗皇帝的后宫之中胜出,也是因为如此。 毕竟当时海兰珠虽然是最得宠的女人,可是太宗皇帝对于太皇太后也并非毫无感情。 否则,没了海兰珠还会有海绿珠海冬珠。 如今虽然是康熙时期了,可道理还是一样的,皇帝才是宫斗的核心。 太皇太后以为自己是康熙的祖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却没有想到,康熙才是真正痛击她命脉的那个人。 “传朕旨意!太皇太后遭受刺客惊扰,以致旧疾复发。” 康熙肃然道:“自今日起,于慈宁宫静心养病,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因为别看康熙嘴上说得漂亮,可是在场的人哪一个能是蠢货? 按照康熙的话中之意,明显就是要隔绝太皇太后与外界的接触,这是典型的幽禁。 端顺太妃和恭靖太妃也姓博尔济吉特,虽然与太皇太后的血缘关系隔得比较远,可也算是本家,所以一直是太皇太后的忠实拥趸。 二人当即便想要开口与康熙据理力争。 仁宪太后却抢先开口道:“皇帝言之有理,太皇太后确实需要好好静养。以后不只是旁人,哀家也会以身作则,绝不会轻易打扰太皇太后。” “多谢皇额娘体谅。” 康熙微微颌首,又冷声道:“另外!太皇太后之所以会遭受惊吓,全都是慈宁宫的这些随侍宫人侍奉不力的缘故!” “皇上饶命!” 除了苏麻喇姑以外,慈宁宫之中的所有宫女太监全都跪倒在了地上,以头抢地,战栗不已。 “皇祖母已经年逾古稀,你们居然敢不全心全意的伺候皇祖母,实在是罔顾天恩!” 康熙满脸怒容:“既然尔等如此不堪,以后也不必在皇祖母跟前伺候了,全部打入慎刑司!仔细审问过后,若真无过错,再行放还。” 俪珠心知肚明,此举恐怕是为了要把慈宁宫之中部分忠于太皇太后的宫人铲除。 最后剩下来的,自然全都是康熙的人。 “皇上!这些都是主子身边伺候惯了的旧人,若是骤然撤去,恐怕反而让主子心忧。” 苏麻喇姑直接跳了出来:“不如让他们将功折罪,也算一份功德。” “苏麻额涅言之有理。” 康熙先是赞同,而后又有理有据的拒绝:“只是皇祖母身边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的刺客,这些奴才必然脱不了干系,只有让他们去慎刑司里走一遭,方可洗脱嫌疑。” 苏麻喇姑急切不已:“皇上……” “苏麻姑姑!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你难道要抗旨不成?” 俪珠知道康熙碍于当年的情面,不大愿意对苏麻喇姑说重话,所以只能由她站出来唱这个白脸:“你虽然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日久,颇有功劳,又在皇上面前极为得脸,可本宫劝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麻喇姑神色微变,仍旧不死心的祈求道:“皇上,主子身边若是没有了伺候的宫人……” 俪珠淡然自若,语气闲适:“此事不劳苏麻姑姑操心!宫里的奴才多的是,到时候从别处抽调一些过来便是了,丝毫不会妨碍太皇太后静心修养。” 苏麻喇姑陡然拔高了音量:“皇上……” “行了!俪妃所言正合朕的心意,苏麻额涅不必再言。” 康熙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吩咐道:“皇贵妃,给皇祖母重新挑选伺候宫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仔细把关,绝不能再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出现在皇祖母宫里。” 皇贵妃福身一礼:“臣妾遵旨。” “还有,皇宫大内居然会出现刺客,这是你们御前侍卫和禁军的失职!” 康熙转过身去,指着一众侍卫和几个禁军统领,神态严肃:“朕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一定要查明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否则若是让朕亲自查到有谁胆敢与宫外暗通曲款,朕必然让他人头落地!届时,你们可不要怪朕言之不预!” 一众侍卫跪地领命:“奴才遵旨!” 九门提督躬身领命:“微臣遵旨!” 有心人见此一幕,已经明了康熙是想要借机清理侍卫和禁军之中的钉子了。 不少大臣都有些忧心忡忡。 因为侍卫和禁军之中,不只是太皇太后插了一手。 这些有名有姓的大臣,但凡是有门路的,也都不清白。 他们实在害怕康熙会借机将他们连根拔起。 一时之间,虽然太皇太后养男宠的事儿极其惊世骇俗,可他们也无心看笑话了。 端顺太妃和恭靖太妃眼见局势大为不利,直接掐着太皇太后的人中,把太后太后强行弄醒,又在太皇太后耳边解释了一番现在的状况。 太皇太后当即强撑着身子走下高台,暴怒道:“皇帝!你要做什么?你这是要软禁哀家吗?” 康熙语气如常,神色却十分淡漠:“皇祖母误会了!朕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皇祖母养病而已。” 第165章 太皇太后又输一局 太皇太后不是好糊弄的,她直直地盯着康熙,质问道:“那你为何不让旁人随意探视哀家,又为何要不经过哀家的同意处置哀家身边的宫女太监?” “太皇太后娘娘,您可不要听风就是雨!这宫里有许多闲杂人等,妄图与您攀上关系,若是不想办法挡住他们的步伐,您还怎么安心养病啊?” 俪珠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至于您的这些宫人,他们的的确确没有伺候好您,使您被刺客惊扰,皇上也只是按照宫规处置他们而已,绝没有一丝逾越。” “俪妃!你这个妖女!” 太皇太后带着纯金护甲的手颤抖着,眼中杀意四射:“哀家在与皇帝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快给哀家退下!” 康熙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俪珠的玉手,高声道:“皇祖母,请您冷静一点!俪妃所言,与朕不谋而合!此处人多眼杂,说不定还有刺客暗中潜藏,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先行回宫歇息为好。” “哀家不走!哀家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皇帝是怎么欺负哀家这个老婆子的!” 太皇太后神色凄苦,语气悲凉:“哀家真后悔当年将你扶上了皇位,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白眼狼!被一个诡计多端的妖女迷惑了心智,连亲祖母都不顾了!”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都恨不得捂上耳朵。 虽然太皇太后说的是事实,的确是她当年将康熙推上了皇位,可如今再说这话,便有些不大合宜了。 一个不好,传扬出去,被那些反清复明的势力利用,还不知道要给康熙身上泼多少脏水。 说不定连康熙得位不正这种谣言都能流传开来。 “爱新觉罗玄烨!你难道不晓得今日这一切是谁所为吗?” 太皇太后对俪珠恨之入骨,几欲发狂:“这个妖女今天敢陷害哀家,敢往宫里运这么多的男人,你就不怕这个妖女明天就能抓住你机会给你戴一顶绿帽子吗?” “皇祖母!朕敬您是长辈,所以才对您一再忍耐,但是请您不要再倚老卖老!” 康熙压抑着怒火:“这些刺客都是从您的宫里搜出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朕不愿意多说,只是为了保全您的脸面而已。” “哀家是被这个妖女算计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哀家?爱新觉罗玄烨,你这个不孝之孙!” 太皇太后手舞足蹈,呼天抢地起来:“太宗皇帝在上,列祖列宗在上,求你们开开眼吧!” 俪珠不欲多言,直接准备采取强硬措施。 她使了个眼色:“梁公公,忘了你的身份了吗?刺客猖獗,危及太皇太后娘娘凤体,太皇太后娘娘已然得了失心疯了!还不快将太皇太后娘娘送回内殿,速速安排太医替太皇太后娘娘诊治。” “遵命。” 梁九功看了康熙一眼,见到康熙微微颔首,方才躬身上前,想要对太皇太后好言相劝。 “太皇太后娘娘……” 结果太皇太后看都不看梁九功一眼,猛然抬手一巴掌便将梁九功打了个趔趄。 她指桑骂槐道:“狗奴才!给哀家滚开!” 康熙见状,气得脸都白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梁九功可是御前总管,代表着康熙的脸面。 太皇太后真正想打得人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康熙沉声道:“御前侍卫何在?” 一众侍卫齐声回应,犹如锣鼓喧天:“奴才等人在此!” 康熙大手一挥:“愣在这里做甚?还不上前保护太皇太后娘娘回宫!” “谨遵皇上圣谕。” 一众御前侍卫虽然感觉这道命令颇为棘手,可他们也分得清谁是大小王。 当即便向太皇太后等人围拢,齐声高呼道:“请太皇太后娘娘回宫!”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竟敢威逼哀家!哀家不活了!” 太皇太后又要开始撒泼打滚,幸好被仁宪太后等人给拦住了。 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御前侍卫也不敢太过逼迫,一时间居然僵持在了这里。 眼瞅着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某些心怀不轨的公卿大臣竟然还露出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俪珠见状,看了梁九功一眼,当即高声道:“把苏麻姑姑请过来!苏麻姑姑是太皇太后娘娘身边的第一掌事女官,如今太皇太后娘娘既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要执意任性,那便请苏麻姑姑跪在慈宁宫外,等太皇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回了内殿,苏麻姑姑再重新回去伺候。” 梁九功当机立决,立刻带着一群太监绕到了后面,想要拿住苏麻喇姑。 太皇太后怒瞪着俪珠:“你敢!” 俪珠巧笑嫣然:“本宫为何不敢?” “皇帝!你忘了苏茉儿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 太皇太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康熙更加愤恨。 要不是太皇太后出手害死了圣母太后,哪用得着苏麻喇姑来照顾小时候的康熙? “御前侍卫听旨!俪妃之令如朕之令!” “遵旨!” 有了康熙的首肯,配合御前侍卫,梁九功很快就带着人把苏麻喇姑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扯了出来。 “太皇太后娘娘,苏麻姑姑乃是从您还没有嫁给太宗皇帝的时候便一直伺候着您的旧人了,如今年过七十,比您的年纪还大,您忍心让她跪在烈日之下吗?” 俪珠甩了是帕子,将黛眉一挑,威胁道:“纵然她的身子骨受得住,那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太皇太后若非被仁宪太后等人拉住了,恐怕此时便能扑到俪珠跟前抓花俪珠的脸:“妖妃!哀家迟早要你的命!” 俪珠对此不屑一顾,她的眼角眉梢含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之色:“还不快把苏麻姑姑推出门外,好生跪着!” 太皇太后急了:“住手!” 俪珠露出了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太皇太后娘娘这是想通了?” 苏麻喇姑带着哭腔叫道:“主子!老奴什么苦没有吃过?您不要为了老奴妥协。” “皇额娘,儿媳斗胆劝您,如今这么多人都瞧着,您还是快些顺着台阶下来吧!” 仁宪太后表面一副 第166章 铁帽子礼亲王被罚 俪珠将脸一扬,梁九功立刻松开了苏麻喇姑。 “主子!” 苏麻喇姑瞬间扑到了太皇太后身边,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时,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也赶过来了。 而后以仁宪太后为首,众人连忙将太皇太后送进了慈宁宫主殿。 慈宁宫小花园这边总算是恢复了清静。 这时,一名身穿金丝蟒袍的青年突然越众而出,上前一礼:“皇上,今日之事实在蹊跷,请皇上彻查。” 开口的乃是礼亲王椿泰,因为他祖上是清初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所以不用降等袭爵。 传到如今已过五代,仍是亲王品级。 康熙微微颔首:“礼亲王所言在理,朕自会彻查。” 礼亲王椿泰斟酌着开口道:“微臣以为,此事与俪妃娘娘脱不了干系!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还请……” “大胆!” 康熙剑眉倒竖,怒喝道:“俪妃乃是天子嫔御,你不过一介臣子,岂敢妄议?” 天子之怒,常人难以承受。 礼亲王椿泰连忙跪倒在地:“微臣知罪!” “看在初代礼亲王的份上,朕只对你小惩大戒!” 康熙甩了甩手,神色冷淡:“即刻罚俸两年,三月不准入朝!禁足王府,好生思过。” 礼亲王椿泰十分委屈,可他不敢再胡乱说话,只能磕头一礼:“微臣遵旨。” 俪珠冷眼瞧着,有了礼亲王椿泰的例子,原本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宗室王公顿时成了锯嘴的葫芦,无舌的鸦雀,一个个全都不敢随意进谏了。 康熙趁机又道:“刺客猖獗,太皇太后因此受难,朕心忧不已,鉴宝大会暂且延迟,诸位爱卿且先退下。” 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臣等告退。” 而后康熙与俪珠对视一眼,没有多言,当即带着一群御前侍卫坐上了銮驾,直接离开了。 俪珠又看了一眼场中的乱象,同样传来了仪仗,坐上步辇,也不跟人告辞,只是带着陈答应和刘答应二人旁若无人的嚣张离去。 剩余的一众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小花园。 最终,由皇贵妃带头,同样各回各宫。 …… 返回承乾宫的途中,皇贵妃倚靠在步辇之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这一次,俪妃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贴身宫女答道:“奴婢不知。” 皇贵妃握紧了扶手:“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俪妃策划的,那她就太可怕了。” 贴身宫女连忙摇头:“这不大可能,俪妃虽然得宠,可她得宠的日子实在太短了,她的家族也不是多么强盛!以奴婢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太皇太后实打实的蓄养了男宠。” 皇贵妃百思不得其解:“太皇太后都七十多了,她养男宠干什么?” “据奴婢所知,唐朝的则天神圣皇帝年过七十之时,同样养着一大堆的男宠!” 贴身宫女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神色:“其实这女人和男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只要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势,自然就会骄奢淫逸起来。” 皇贵妃对此不置可否:“本宫的脑子简直是一团乱麻。” …… 慈宁宫内殿之中,太皇太后躺在金丝锦榻之上,接过苏麻喇姑递过来的手帕,无奈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端顺太妃和恭靖太妃站在一旁,心疼不已。 “太皇太后娘娘!” 仁宪太后同样一脸的忧心之色,而淑慧太妃则要平静许多。 至于宁悫太妃则总是面带疾苦之色,她远远地躲在后面,很没有存在感。 “主子,您不要伤心了,这一次都是老奴的错!” 苏麻喇姑自责道:“没想到那俪妃竟会如此卑鄙,拿住了老奴用来威胁您!下次老奴纵然是死,也不会再让您受制于人。” “苏茉儿,你胡说什么?哀家的阿玛额娘全都仙去了,兄弟姐妹也所剩无几!儿子不孝,女儿远嫁!” 太皇太后紧紧地握着苏麻喇姑的手:“如今连带亲孙子都步了福临的后尘,哀家身边唯有你了!” “主子!您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苏麻喇姑眼泪直流:“您不是草原上的天降贵主吗?为什么长生天要这么戏弄您?给了您大富大贵的命格,却不给您丈夫的爱,不给您儿子的顺,不给您孙子的孝!这不是故意在折磨您吗?” “苏茉儿,不要怪长生天!这一切都是哀家的命,也是哀家的选择,哀家永远都不会后悔。” 太皇太后哀叹一声,却又立刻露出了一抹肃杀之色:“皇帝不孝顺哀家,属实是哀家的报应!只是,俪妃那等贱婢,不过是汉军下五旗出身,却将一众满蒙贵女全部踩在了脚下,简直是逆乱乾坤,颠倒阴阳,哀家绝不会让她这么得意!” “皇额娘!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又何必操心皇帝的事儿呢?” 仁宪太后心中冷笑,可为了维持自身的人设,她也只能假意温柔地规劝道:“皇帝再怎么宠爱俪妃,也是他们小辈之间的情趣,您若是一再插手,只会把皇帝越推越远。” “好孩子,你不懂。” 太皇太后执拗无比:“哀家绝不能让那等狐媚妖女祸乱后宫,更不能重演董鄂氏之祸。” 仁宪太后佯装忧心:“皇额娘……” 太皇太后却直接挥手道:“你们服侍哀家都累了,先下去好生休息一番。” “儿媳告退。” “臣妾告退。” 等到仁宪太后和四大太妃离开之后,太皇太后一把便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地上,脸色变得无比狰狞:“景阳宫俪妃!竟然敢这么算计哀家!这么多年以来,哀家还是第一次遇到手段如此高超的孽障!” “主子,您的判断果然没错,俪妃确实是一个天大的祸害!” 苏麻喇姑同样感慨不已:“她今日竟然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来一招偷天换日,把咱们给她准备的人送到慈宁宫来,甚至还安排的这般天衣无缝,这种精妙绝伦的手段实在是太让人心惊了。” “哀家先前还奇怪,那妖女也不过是长得比旁人美艳了三分,怎么就把皇帝迷的神魂颠倒了?” 太皇太后直 第167章 康熙对俪珠恋爱脑上头全是滤镜 苏麻喇姑面露愁绪:“如今您被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为之奈何?” 太皇太后目光坚定:“哀家绝不会轻易低头,更不会就此认输。” 苏麻喇姑有些忧虑:“计将安出?”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且先让她先得意片刻!届时,哀家一定会叫她登高跌重,万劫不复!” …… 慈宁宫小花园之中发生的事儿,犹如一阵风一样吹遍了整个紫禁城,又传遍了大半个京城,甚至还向外扩散而去。 这是因为康熙没有明令禁止的缘故,甚至他还暗中当了一把推手。 为得便是破坏太皇太后在万民心中的贤德之名,也是为了降低太皇太后本身的神圣形象。 因为,康熙其实也很害怕太皇太后来一招鱼死网破。 如今只能先用软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蚕食太皇太后的势力,让太皇太后不论在各方面的影响都降到最低。 这样,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太皇太后,同时不影响朝局的稳定。 不过这些具体事宜对于俪珠来说都很遥远,她自从回到景阳宫之后,也一直在调节心绪。 毕竟康熙这一手对她的冲击同样很大。 这一次她才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皇权之上。 一旦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即使是太皇太后这样名义上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也要折戟沉沙。 哪怕她是皇帝的亲祖母。 古代封建社会,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 第二日,早晨起来,俪珠悠然闲适的对镜梳妆。 “娘娘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 秋果一边帮着俪珠摆弄发型,一边夸赞着俪珠的美貌。 夏果也帮着俪珠挑着首饰钗环,嘴里还笑着道:“太皇太后这一回是彻底丢人丢到宫外去了,又难以离开慈宁宫,看她还怎么行风弄浪。” 俪珠拨了拨耳边的翡翠耳坠,笑意盈盈:“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儿!即使没有万岁的命令,短时间之内,太皇太后怕是也没脸出宫了。” 秋果感慨道:“虽然说咱们都知道那事是假的,可外面的人不知道,这口黑锅太皇太后背定了。” 俪珠嗤笑一声:“也不算什么黑锅,她只是自食恶果而已。” 秋果赞同道:“娘娘所言极是。” 夏果窃喜不已:“太皇太后已经是半幽禁的状态,如今这宫里还不是娘娘的天下?” “还有佟佳氏、钮祜禄氏、那拉氏、乌雅氏和郭络罗氏呢!” 俪珠缓缓摇头:“这些人的地位虽然比不上太皇太后尊贵,可她们的心机手段全都不差。” 夏果神色轻蔑,洋洋得意:“她们算什么呀?太皇太后都不是您的对手,她们在您面前也只配给您提鞋而已。” “俗话说得好,雏凤清于老凤声!” 秋果趁机恭维道:“太皇太后这只年华老去的玉凤凰屹立于紫禁城顶峰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也该轮到娘娘这只如日中天的金凤凰展翅高飞了!” 俪珠对这些阿谀奉承的言辞向来是来者不拒,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得了,今日虽然不用外出,但本宫还是想梳个大拉翅。” 两名贴身宫女齐声道:“遵旨。” 晚间康熙过来的时候,便见软榻之上一个身穿红色旗服,梳着崭新发式,杏眼桃腮,嬛髻高堆的绝代美人正倚在榻上,无聊地拨弄着黑白玉棋子。 这一幕,着实是无比赏心悦目。 俪珠将一枚白玉棋子轻轻抛在棋盘之上,发出叮咚脆响:“三郎怎么一直盯着为妻看?难不成是第一次见到为妻?” 康熙骤然惊醒,神色还带着几分恍惚,不禁开口赞道:“爱妃今日的打扮着实是与众不同,叫为夫眼前一亮。” 俪珠眉开眼笑:“我这一身美吗?”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康熙一把扑到了俪珠身边:“真是叫为夫忍不住做一个昏君啊!” 俪珠佯装嗔怪,欲迎还拒道:“三郎专爱贫嘴,不过是换了一个新发型而已,哪里有三郎说得这么惊艳?” 康熙越看越痴迷:“这发型是爱妻研究出来的?” “哪里呀!这是为妻幼年之时在一本奇书上面看到的,如今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俪珠并没有将发明大拉翅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这种发饰一直让为妻印象深刻,从前没有机会仔细研究,如今地位提高,才让内务府的人尽力复刻了出来。” “妙极妙极!爱妻的这个发型倒是有些类似晋朝时期贵族世家钟爱的的高蔽髻!” 康熙抚掌大笑:“可称之为缓鬓倾髻,冰肌玉体!” “或许吧!” 俪珠敷衍道:“为妻也是半懂不懂的,比不得三郎博才多识,学富五车。” 康熙认真道:“爱妻的才学虽然与为夫差了些,可在女子之中,已然是一流人物,大可以比肩宋时的李清照,唐时的鱼玄机之辈了。” 这二人都是顶尖的才女,名动一时。 俪珠心中欢喜,嘴上却自谦道:“我哪有夫君说得这么好啊?” “何止!爱妻是为夫见过最为特别的女子,即使不施粉黛,光是容貌便可担当满蒙汉八旗第一美人的称号,若再随意打扮一番,实是天人下凡了!” 康熙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番,吹捧道:“更难得的是,爱妻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奇思妙想,与那些穿衣打扮都貌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嫔妃全然不同!爱妻与她们站在一起,宛如是嫦娥仙子身边跟着一群乡妇村姑。” 其实俪珠虽然美则美矣,可是别的嫔妃也没有康熙说的这么不堪。 只是康熙如今恋爱脑上头,眼睛跟蒙了一层滤镜似的,看俪珠自然是千好万好,看旁人自然是哪儿都不顺眼。 这就是男人,若是爱你之时,你便是打他骂他,他也只会说打是亲骂是爱,认为你是在同他撒娇调情。 若不爱你了,便是你日日为他端茶倒水,乃至是将心都剖出来,他也只觉得你碍事碍眼,膈应至极。 “夫君可莫要这么说别的姐妹,其实她们长得都不差,只是不会打 第168章 人间清醒内务府 “爱妻既说内务府当差当得好,那自然是他们的功劳。” 康熙大手一挥,当即下旨道:“梁九功,去传朕旨意,内务府勤勉恭敬,诸事以景阳宫为先,朕心甚悦,即刻赏赐内务府上下两个月俸禄!造办处再多赏赐一个月俸禄。” 梁九功喜笑颜开:“奴才遵旨。” 俪珠娇嗔道:“三郎,这也太高调了!你这不是把为妻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吗?” “有为夫在,高调些许又如何?” 康熙一把搂住了俪珠:“风口浪尖对于真龙天子来说,只是如履平地,对于真凤天女来说,亦无大碍。” “三郎总有这么多大道理,我可说不过你。” 俪珠默认了此事,又问道:“咱们算计太皇太后豢养男宠之事,扫尾工作如何了?” 康熙露出了一抹智珠在握的神色:“你放心,一切都在为夫的掌握之中,太皇太后这一次只能吃个哑巴亏。” “那就好!” 二人腻歪了一会儿,康熙又传了宵夜,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耳鬓厮磨。 最后鸳鸯共浴,开始进行正经之事。 …… 内务府上下收到赏赐,全部激动的谢恩。 等梁九功走后,众人议论纷纷。 “这宫里,如今真是俪妃娘娘当家了!” “俪妃娘娘貌似没有宫权,如何当家?” “你懂什么?这宫权说白了也都是皇上赐予的,俪妃娘娘恐怕只是不想要而已,否则哪轮得到皇贵妃执掌六宫?” 一个管事太监掐着兰花指,声音尖细,骤然开口:“以后你们记好了,除了乾清宫以外,景阳宫便是第一等了!给景阳宫办差,一定要打足十二分的精神!” 有小太监问道:“那慈宁宫、寿康宫、宁寿宫、承乾宫、永寿宫和毓庆宫呢?” “都是自己人,咱家便跟你们说句实话,慈宁宫的主子虽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可这长江前浪推后浪,一浪更比一浪强,那位主子还能再尊贵几年?至于寿康宫里的主子,并非皇上亲娘,平日里能说得上话吗?宁寿宫里的更别说了,只是皇上的庶母而已。” 那管事太监四下瞧了瞧,才小声道:“至于承乾宫娘娘,她的位分虽高,可自从小格格去了之后,皇上有多久都没有踏入承乾宫了?永寿宫里的那位主子,家世倒是尊贵,可你瞧着她的宠爱能与俪妃娘娘相比吗?这宫里最关键的可不是出身,而是恩宠啊!” 一众小太监恍然大悟:“是了,有宠则贵,无宠则贱!万古不变的真理。” 而后,管事太监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微不可查:“而毓庆宫,虽是未来的至尊,可如今皇上春秋正盛,俪妃娘娘如此得宠,难保不会生下一位有大福气的阿哥!这自古以来,能以储君的身份登上帝位的,又有多少呢?” “此言当真?” “怎会有假?何况纵然来日太子成功登基,凭借俪妃娘娘如今的势头,难道没有被立为中宫的一日?届时不照样要成为母后太后?纵然是有万一,可当下的确是俪妃娘娘最得圣宠,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若不把当下最能耐的主子伺候好了,何谈将来呢?” “总管言之有理!奴才等人受教了。” “多谢总管教诲,奴才感激不尽。” “总管大恩大德……” 管事太监伸手虚按一把,面上得意无比,嘴上却谦虚道:“得了得了,这只是咱家的一点拙见,你们记在心里便是了,可别嘴快说了出去!否则小心咱家也保不住你们的脑袋。” “奴才遵旨。” ……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五号,今天又要去承乾宫请安。 因为有了之前的例子,所以秋果和夏果并不着急将俪珠叫醒。 等康熙都已经穿戴整齐了,俪珠才慢悠悠的醒来。 康熙眼见俪珠这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愈发怜爱,不由得宠溺一笑。 而后他骤然将手伸到了俪珠的嘎吱窝里,轻轻挠了两下。 俪珠惊叫一声,顿时彻底醒来了。 她左躲右避,仍旧逃不开康熙的魔掌。 最终只能撒娇道:“夫君~” “爱妻……” 趁着康熙露出破绽,俪珠猛然一个燕子翻身,便将康熙压倒在了榻上。 “三郎,就这点本事?” “好个小妖精!你敢使诈?” “哼~” 而后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梁九功和魏珠才慌慌忙忙的进来,把康熙的龙袍理好。 康熙也不敢耽搁,只与俪珠匆匆告别,连忙登上銮驾,上朝去了。 而后俪珠也没了睡意,起身洗漱过后,又吃了早点,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梳妆打扮。 今日要去承乾宫宫请安,自然得打扮的隆重一些,所以发型上,她同样使用了上回请安所用的大拉翅。 衣服的选择上又犯了难。 俪珠黛眉微蹙:“怎么没有明黄色的衣裳?” 秋果轻声解释:“明黄色是皇贵妃和皇后才能用的,所以内务府没有送来。” 俪珠不屑一笑:“本宫连正红色都用了,明黄色又有什么不能用的?昨日皇上才赏了内务府那群人,今日便让本宫失望了。” 夏果讨巧卖乖的安慰道:“您这封妃才几日啊?内务府纵然是有心讨好您,恐怕也没有这么快把衣裳制好,总不能拿给承乾宫那位要穿的衣服给您穿吧?” 俪珠将嘴一瘪,眼睛微瞪:“说什么胡话?别拿她来膈应本宫。” 秋果柔声劝道:“您先将就两日,下次再穿也一样。” 俪珠也只能无奈颔首:“记得吩咐下去,让内务府赶紧给本宫赶制两身明黄色的衣裳,不拘什么花样,凤凰牡丹的都行。” 秋果应是道:“奴婢遵旨。” 夏果趁机拿起了一件常服:“您瞧,这件金黄色的衣裳的也不错,乃是按照贵妃的品级制成的,平常时候穿上,与您倒也相配。” 俪珠仔细打量了一番夏果手上的金黄色旗服,却是颇为精巧,同时艳而不俗。 上面绣着大片的丹鹤朝云纹,十分雅致。 “就这件了。” “遵命。” 等俪珠穿戴整齐,正要起驾之时,目光却在秋果和夏果身上停留 第169章 商量避暑事宜 “宫中有规定,宫女不能打扮得过于艳丽,要以素净干练为主。” 秋果稳重道:“奴婢等人这一身相对于旁的宫女已然是颇为华丽了。” 夏果抬起了胳膊:“是啊!奴婢这袖口还有花纹呢!” “宫规是宫规,本宫的命令是本宫的命令。” 俪珠挑了挑眉:“现在本宫让你们隆重打扮,你们听是不听?” 秋果显得很是为难:“奴婢不敢不听,只是……” 俪珠根本不待秋果多说,当即就将她拉到了身边。 而后打开首饰盒子,从中挑出了几件虽然不大贵重,但却颇为精致的首饰戴在了她的头上。 “多谢娘娘恩典。” 秋果立刻受宠若惊的开口谢恩。 而后俪珠又给夏果戴了一头的首饰。 之后她又吩咐秋花,将她以前尚未得宠之时制作的旧衣裳拿来,全部赏给了秋果和秋花。 俪珠催促道:“穿上试试。” 两名贴身侍女都有些扭捏:“娘娘,这不合规矩。” “所谓规矩,只不过是上位者用来支配下位者的工具而已!” 俪珠不屑冷笑:“如果本宫真的信什么规矩的话,又何必入宫来争这一场荣华富贵呢?” 秋果有意推辞:“可是奴婢等人的这副打扮,已经比寻常答应常在都要华丽了,这让人瞧见了,还不知该要怎么议论景阳宫。” “谁敢随便议论?本宫拔了他的舌头!这人活一世,又不是活给旁人看的,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更不必在乎旁人的议论了。” 俪珠下巴微抬,霸气侧漏:“而且,本宫就是要你们打扮的比那些普通的常在答应还要华丽,这才是咱们景阳宫的门面。” 秋果轻声叹气:“这太僭越了。” 俪珠得意一笑:“就是要僭越才好!本宫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本宫身边的亲近奴才,也比那些不得宠的寻常小嫔妃尊贵!让所有人都看看,从此刻起,紫禁城究竟是谁的天下!” 秋果心中大为感动:“娘娘待奴婢之心,奴婢感恩不已,可奴婢只怕……” “得了,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 俪珠将手一摆:“你只需要知道,如今本宫才是四妃之首,更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你若是不想听本宫的话,那本宫以后也不用你近身伺候了。” 秋果连忙请罪:“奴婢不敢,娘娘恕罪。” 俪珠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行了,好好打扮起来,跟着本宫出去才不至于跌份儿。” 最终,秋果只能无奈的和夏果一起按照俪珠的心意开始梳妆。 片刻之后,俪珠啧啧称叹:“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们两个的容色本来也是一流的,如今仔细上装一番,哪里比普通嫔妃要差?” “娘娘,旁人也就罢了。” 秋果温婉一笑,提醒道:“可是陈主子和刘主子乃是您的拥趸,不如赏她们一些首饰,让她们也能好生打扮一番,免得跟着您一起去了承乾宫受人笑话。” 虽然只是两个答应,可好歹也投靠了俪珠,自然是不能把她们的脸面往地上踩。 “你倒提醒本宫了,先前本宫赏她们的首饰不够华丽。” 俪珠将脸一扬:“夏果,你从本宫的妆奁里挑几件好的,去赏给她们,叮嘱她们今天一定要戴上。” “奴婢遵旨。” 过了片刻,等夏果回来,俪珠便慢悠悠地来到了宫门口。 刚刚坐上步辇,陈答应和刘答应也联袂而来。 二人的打扮果然比从前出彩了不少,虽然远远比不上俪珠,可也相当于寻常的贵人了。 “多谢娘娘赏赐!娘娘大恩大德,臣妾万死难报。” 见到俪珠之后,陈答应与刘答应二人感激地开口谢恩。 “二位答应不必多礼。” 俪珠简单的回应了几句,一行人便悠悠然地来到了承乾宫外。 太监唱诺之后,俪珠不紧不慢地踏入大殿,一众嫔妃直接被她那身华衣的服饰闪地都快睁不开眼了。 再看俪珠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嫔妃,竟也是超规格的打扮。 连带俪珠的两个侍女都比一些低阶嫔妃打扮的华丽,顿时引得许多嫔妃侧目不已。 可不论心中怎么想,妃位以下的嫔妃也只能恭敬的起身行礼:“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万安。” 俪珠微微颔首:“诸位姐妹免礼。” 上首的皇贵妃对俪珠这一身僭越的打扮早已见惯不怪了。 她不等俪珠行礼,直接道:“俪妃妹妹来了,入座吧!” 俪珠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右手第一位:“多谢皇贵妃姐姐。” 这一日的请安非常平静,没有任何人再敢挑衅俪珠。 可能是先前太皇太后那件事情对众人的冲击性太大,所以一众嫔妃大都显得蔫不唧唧,无精打采的,精神头子很差。 皇贵妃看起来也十分疲惫,说话有气无力的。 俪珠还没把椅子坐热,请安已经结束了。 等她回宫刚把妆卸了,康熙便来了,二人寒暄了一会儿。 康熙才特意道:“你可知畅春园?” 俪珠轻轻点头:“貌似是皇上一直在修建的一个园子。” 康熙满脸笑意,憧憬不已:“那园子原本有个旧址,是前朝的,如今只需要翻新扩建一番,可惜还要几个年头才能真正入住。” 畅春园说是园子,其实是一个大型行宫。 因为紫禁城修建的时期是明朝,当时的气候偏冷,所以如今的紫禁城虽然冬日十分保暖,可一旦到了夏天,则会非常酷暑难耐。 所以清朝建造了许多避暑的园子。 有很多皇帝甚至一年之中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园子之中处理政事。 最出名的是圆明园,可惜如今还没有开始修建。 本身是康熙赐给雍正的,等雍正登基之后才会大肆扩建。 再下来是颐和园,乃是慈禧太后修建的,现在更是完全没影儿。 最后才是畅春园,是康熙修建的,来日俪珠倒是有机会去见识一番。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往年夫君是在哪里避暑的?” “往年是去瀛台岛避暑,今年不准备去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儿 第170章 定贵人和那拉贵人与俪珠的渊源 俪珠对此表示理解。 因为她虽然有些怕热,可前两年当答应的时候,并没有机会跟着康熙一起去避暑。 夏季来临,只能艰难忍受,苦苦煎熬,自然也就慢慢地适应了紫禁城的温度。 “只是为妻倒也罢了,旁的嫔妃也可以忍忍,毕竟都是大人。” 她又问道:“可那些阿哥公主又该怎么办?他们是小孩子,完全受不得暑气。” 俪珠记得历史上康熙有个女儿,一直身体不好,结果有一年夏天的时候给中暑了,最后因此直接夭亡了。 这可是堂堂公主,死得居然这么憋屈,而且当时才二十岁左右。 可见古代的死亡率有多么高了。 一些现代的小病,对于古人来说,那就是十分严重的恶疾。 康熙温柔一笑:“爱妻考虑周全,所以为夫打算今年给宫里的人赏赐双倍的冰例。” 俪珠摇着团扇,眼前一亮:“这倒极好。” 康熙宠溺道:“为夫发现你前两年一直在使银子换冰,想必你一定非常怕热,不如给你四倍好了。” 俪珠略感惊讶:“这点小事三郎怎会知晓?” 康熙拍了拍了俪珠的掌心:“对于为夫来说,有关爱妻的事儿,从来便没有小事。” 俪珠娇羞一笑:“多谢三郎关心,既然是三郎的好意,我也自然不会推辞。” 康熙又趁机道:“不只是景阳宫,李府上下为夫也会专门赐冰。” 俪珠靠在康熙肩上,一脸的感动:“三郎如此体贴,实在是为妻的福气。” …… 又过了两日,俪珠刚刚午休完毕,陈答应和刘答应突然来了。 她们平时几乎天天过来请安,俪珠说了好几次,让她们不用这么殷勤,奈何这二人十分谨慎,丝毫不敢逾越规矩。 久而久之,俪珠也只能随她们去了。 不过她们通常都是早上过来,二人很少会下午过来。 俪珠倒是有些好奇,这次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答应与刘答应蹲身一礼:“参见娘娘。” 俪珠抬手虚扶、“二位答应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 两名答应谢恩:“多谢娘娘,只是礼不可废。” 陈答应当先开口道:“今日特意过来是因为有一件事想同娘娘汇报。” 俪珠端起茶盏:“是何要事?” “自从上次娘娘给我们安排了任务,臣妾等人十分上心,特意联络了许多不得志的姐妹。” 陈答应禀报道:“奈何众多姐妹上面有着主位嫔妃压制,又对娘娘的为人…有些顾忌,毕竟她们没有与娘娘相处过。所以直到今日晨起,才有两名姐妹联络了我们,分别是翊坤宫的姬官女子与永和宫的卢官女子。” 翊坤宫的主位是宜妃,永和宫的主位是德妃。 俪珠黛眉轻挑:“两个官女子?都是宫女出身?” 刘答应解释道:“翊坤宫的姬妹妹曾经做过御前宫女,是镶黄旗包衣,祖父曾经当过分管佐领。” 清朝满蒙汉八旗之中除皇帝以外地位最高的是旗主,旗主之下大致分为都统、参领和佐领三级。 虽然佐领只是五品官职,可也是个实权位置。 另有一种内管领,是皇宫与王府之中特设的官职。 叹了一口气,刘答应才又道:“至于卢妹妹,她就要倒霉的多了,她与臣妾等人同年入宫,经过了八旗选秀,比德妃还要早入永和宫。” 俪珠顿时来了兴趣:“经由大选入宫的女子,最低也是答应,她是怎么变成官女子的?” “德妃成为永和宫主位之后,卢妹妹没有第一时间投诚,所以在德妃的设计之下,卢妹妹便被降为了官女子。” 陈答应满脸可惜之色:“自此之后,十多年来再也难见天颜。” 俪珠秒懂。 “一宫主位虽然掌握一宫大小事宜,可也没说下面的嫔妃不能迁往别处。” 她放下茶盏,语气十分淡然:“若是她们真心投诚,不过是本宫一句话的事儿!难不成有了本宫作保,宜妃和德妃还敢拦着她们?” 刘答应笑着附和道:“娘娘说得极是。” 陈答应也恭维道:“谁不知道如今六宫之中,娘娘才是真正的第一人。” “只是也不能高兴的太早,谁知道这二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你们需得仔细把关。” 俪珠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紧接着嘱托道:“而且有机会让她们和本宫见上一面,本宫要亲自查探一番。” 陈答应郑重点头:“这是自然的!虽说人多力量大,可这宫里也不是人多就能赢的。” 刘答应保证道:“若是她们对娘娘不忠心,不尽心,臣妾第一个饶不了她们。” “你们先和她们联络着,多考察一段时间。” 俪珠眼珠子一转,又吩咐道:“也不要忘了再多打探一些消息,或许哪天就用上了。” 两名答应齐齐福身一礼:“臣妾等人明白了,请娘娘放心。” 之后又陪着俪珠说了一会子话,陈刘两名答应方才起身告退了。 下午,康熙过来,自然又留宿在了俪珠这里。 第二日,俪珠刚起身用了早膳,突然想起自她入宫起,定贵人和那拉贵人对她便颇为和善。 而等她承宠以后,定贵人和那拉贵人甚至还多次帮她说话,有心替她解围。 这令她不禁大感好奇:“秋果,你入宫早,可知这定贵人与那拉贵人是个什么情况?” “定贵人是与德妃娘娘一起通过小选入宫的。” 秋果神色一动,回禀道:“那一年还有成贵人和敏贵人等人以宫女的身份入了宫。而且定贵人从前与安主子的关系不错,也曾是安主子宫里的人。” 俪珠心中有些了然。 秋果紧接着道:“那拉贵人入宫比安主子还早,性子清冷,不喜与人交谈,却与安主子关系极佳。” 俪珠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秋果猜测道:“娘娘是因为她们对您一直释放善意,所以才会心有疑惑?” 俪珠颔首:“听你这么一说,本宫已经大概了解了。” “可惜这两位主子了。” 秋果面上泛起一抹愁绪,感慨道:“前些年安主子未曾故去之时,她们还有 第171章 对俪珠的独宠难以置信的一众嫔妃 “天可怜见儿的!这宫里和外面的规矩不同,通常情况下,若是阿哥没活过周岁,根本不会正式序齿,甚至两三岁了也不序齿。” 秋果叹息一声:“譬如马佳嫔,先前一共生了五六个孩子,好几个都是阿哥,结果因为夭折了许多,唯有三阿哥立住了,所以也只有三阿哥一个人序了齿。” 夏果插嘴道:“奴婢听说过这个规矩!据说,甚至元后娘娘在生下太子爷之前也有一个嫡出的阿哥,也没序齿。” 连皇后都是这个样子,何况旁人? 序齿相当于上皇家玉牒,不序齿就等于说不计入族谱,死了白死。 除了亲生额娘会时常记挂以外,没人会在意这些可怜的孩子。 “如今本宫得势了,也不能忘了从前对本宫好的人。” 俪珠心中有了决断:“你派人去取四匹蜀锦,分别赏给定贵人和那拉贵人,记得要大张旗鼓一点。” “奴婢明白了!定主子和那拉主子的位份不高不低,可长年不得宠,日子怕是也不大滋润。” 秋果奉承道:“如今若是娘娘愿意给她们撑腰,无论是内务府那起子眼皮子浅的奴才,还是宫里的其余嫔妃,都得给她们三分面子,还是娘娘宅心仁厚。” “不过是旁人对本宫投之以木桃,本宫对旁人报之以琼瑶罢了。” 俪珠轻轻一笑:“将心比心,本宫不是圣人,却也希望自己曾经释放的善意能够得到回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秋果恭维道:“娘娘赤子之心,日月可鉴,怪不得老天爷会赐您这么大的福气。” …… 长春宫。 这里比之从前俪珠还未崛起之时的景阳宫,也不遑多让了,同样清冷无比。 定贵人便住在这儿。 因为主位僖嫔不得宠,连带同住一宫的小嫔妃也难见天颜。 景阳宫的三号大宫女秋花亲自带了两匹布料送了过来,她并未直接去拜见东偏殿的定贵人,而是先去主殿见了僖嫔一面。 这是规矩,不能轻易逾越。 秋花不卑不亢,礼仪周全:“给僖嫔娘娘请安。” 僖嫔有些惊讶:“俪妃娘娘派你过来,有何要事?” 秋花没有隐瞒:“回禀僖嫔娘娘,我家娘娘是让奴婢特意送来两匹蜀锦赏给定主子。” 僖嫔眼神一动,心中了然:“她现在应该刚用完早膳,本宫不留你了,你快去吧!” “多谢僖嫔娘娘。” 秋花福身一礼之后,才带着两个小宫女转身来到了东偏殿,又是一番见礼。 定贵人十分欣喜,亲自将秋花扶了起来。 秋花双手将蜀锦捧到了定贵人面前:“定主子,这是我家娘娘赏给您的,乃是两匹织花蜀锦,请您收下。” “蜀锦价值千金,实在贵重无比,多谢俪妃娘娘赏赐。” 定贵人略微有些不太好意思:“替我回去转告俪妃娘娘,此物我收下了,改日一定亲身前往景阳宫谢恩。” 秋花面上带笑:“您喜欢就好,奴婢告辞了。” 然后定贵人又挽留了秋花两句,顺便打赏了秋花一锭银子,才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将秋花送了出去。 片刻之后,僖嫔过来了。 定贵人放下手中的蜀锦:“僖姐姐,您怎么来了?” 僖嫔伸手轻轻抚过精致的蜀锦面料,感慨道:“果然是善有善报。” “我不在乎什么回报,只是可怜安姐姐那样美好的女子居然会红颜薄命。” 定贵人叹息一声:“如今她的妹妹比她当年还得宠,也算是聊以安慰了。” “安姐姐的确是个好人!” 僖嫔同样满脸惋惜之色:“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僖姐姐……” “没事,我只是又犯病了。” …… 启祥宫。 秋花同样先行前往拜见了启祥宫的主位端嫔和敬嫔。 端嫔也就罢了,敬嫔居然不阴不阳地刺了秋花几句。 幸好来得是秋花,要是秋果,非得当场怼回去不可。 最后秋花虽然也将俪珠的赏赐送到了那拉贵人手上,可回去之后难免向秋果还有夏果抱怨了两句。 这些话传到俪珠耳中之后,俪珠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在心底记住了敬嫔这个人。 因为敬嫔已经明里暗里找过俪珠好多次的茬了。 虽然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可这一直积累下来,也让俪珠分外不爽。 奈何如今逮不住机会,她也不能因为敬嫔阴阳怪气了她的宫女几句,就直接冲到启祥宫去找敬嫔的麻烦,只能暂且搁置下来,从长再议。 反正按照敬嫔的脾性,总有一天会被俪珠抓住小辫子。 …… 转眼到了三十一号,康熙这些日子一直呆在俪珠这里。 即使有时候为了养生,或是俪珠来了葵水,可康熙晚上宁愿纯盖被子聊天,也不会离开景阳宫。 仔细算算,自从俪珠侍寝之日起,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康熙再也没有踏入旁人的宫里。 先前一众嫔妃还能安慰自己康熙只是图一个新鲜劲儿,可是这都过了几十天了,康熙居然还没有吃腻,简直是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令她们难以置信。 连带宫中对俪珠极其看好的一众内务府的奴才都没能想到,这位新鲜出炉的俪妃娘娘竟有如此本事。 不光得宠,甚至还是独宠! 哪怕是景阳宫里的宫人都觉得有些好似身在梦中。 消息传回宫外的李府,李母和俪珠的兄长堂兄等人甚至都觉得这是误传。 直到他们仔细确认了之后,却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丫头片子如今居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能够足足霸着天子一个月,不使其踏入别的宫殿一步,这是数千年历史上都少有的壮举。 太皇太后因此气得连药都吃不下去,又开始连夜计划着算计俪珠。 …… 承乾宫。 皇贵妃不停的翻着彤史册子,望着那上面一笔又一笔触目惊心的红色,眉头越皱越紧。 “一号景阳宫,二号……十八号……二十五号景阳宫,二十六号景阳宫……二十八号……三十号景阳宫!怎么全都是景 第172章 底气不足的皇贵妃 一旁的奶嬷嬷见了,连忙拿过彤史,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褶子抚平。 “哎哟!娘娘,彤史这么重要,您怎么能如此随意呢?若是有了损毁,这是天大的错处。” 奶嬷嬷忧心不已:“永寿宫那位一直盯着您呢!您可得谨慎一些。” 皇贵妃扶着额头:“嬷嬷,你看看,从三月开始,俪妃已经侍寝多少天了。” 奶嬷嬷面无表情:“整整十八天。” “剩下的十多天皇上在哪?” “也在景仁宫安歇,只是未曾行燕亵之事。” “这便是了!从前有那个嫔妃能达到如此地步?皇上素来不重美色,一月去一次,都能算是宠妃。” 皇贵妃紧咬嘴唇,郁闷不已:“结果这俪妃直接将皇上给勾住了!她自个儿大口吃肉,连点汤也不给姐妹们留,这合适吗?” 奶嬷嬷无奈道:“这皇上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只是也得各凭本事啊!” 皇贵妃有些心悸:“不是本事的问题,而是俪妃已经影响后宫平衡了。” 奶嬷嬷试探道:“那您打算怎么办?” “这才是本宫最头疼的问题!本宫现在毫无办法。” 皇贵妃唉声叹气:“本宫虽然执掌六宫,可终究不是皇后,面对这等宠冠六宫的宠妃,实在是底气不足。” “要不您先坐山观虎斗?” “唉!只能如此了,先顺其自然吧!” …… 转眼进入了四月,今个儿正是初一,俪珠早早地醒来了。 她用手在康熙的额头上画着圈圈,很快也将康熙弄醒了。 “珠珠~” “三郎,今天是初一,又要去请安了。” 康熙有些睡眼朦胧,随口道:“若是不想去,给皇贵妃打个招呼便是了。” 俪珠瘪了瘪嘴:“要是能和平常一样,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事儿了,你忘了初一得去哪里?” 康熙瞬间惊醒:“慈宁宫!” 俪珠娇嗔道:“你这呆子,总算是清醒了。” “为夫明白了。” 康熙郑重承诺道:“太皇太后恨极了你,怕是不会轻易叫你躲过这一关!只是爱妻不用怕,放心大胆的去便是,也无需做小伏低,为夫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替你撑腰。”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 俪珠疑惑万分,反问道:“给那个老妖婆请安的时候,刚好是你上朝的时候,你以为那个老妖婆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康熙早有决断:“朕会辍朝一日。” 俪珠心中一喜,嘴上却道:“无缘无故的你随意辍朝,前朝的大臣会怎么说你?” “既然是老妖婆挑出来的事,那便把名头安在老妖婆身上!” 康熙冷冷一笑:“只说她病了,为夫因此忧心,无心处理政事,那些言官也说不出什么不对。” 俪珠立刻柔弱无骨的抱住了康熙的脖子:“三郎真是聪明。” 康熙哈哈大笑:“不聪明能当大清皇帝?不聪明能做你夫君?” “三郎~”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俪珠方才起身梳洗打扮。 今日虽要前往慈宁宫请安,但她也没有低调的想法。 因为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她如何谨小慎微,太皇太后都不会放过她。 何况她背后还有康熙撑腰,又何必唯唯诺诺,自降身份? 所以她直接把前几日去承乾宫请安用得大拉翅戴在了头上。 而且这一回比上一回戴地首饰还多,大拉翅前面都被各种玉簪金钗占满了。 她又在头顶鬓发处簪了好些精致的珠花,同时还在脑袋后面配了一个高挑的燕尾髻,上面插了一枚八宝金鱼寿字赤金压鬓,缀有珍珠流苏。 这也是在清朝晚期才出现的发型,与大拉翅相配合,显得气势极足。 秋果询问道:“娘娘,您今日想穿什么衣裳?” 俪珠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华丽的发型:“俗话说得好,大俗大雅!俗到了一定层次就是雅。” 夏果恭维道:“谁说浓妆艳抹就是俗,您这样的脸,无论如何打扮那都是雅。” 俪珠挑眉一笑,风情万种:“那便把内务府新进献的那件盘金绣的明黄色旗服取来。” “是!” 很快,一件明黄色打底,上绣凤穿牡丹花纹的旗服便被几个宫女珍之又重地取了过来。 盘金绣是京城之中的一种独特绣技,能够令衣服上的花纹显得极为立体,十分大气磅礴。 而这件明黄色的旗服在纺织的时候掺杂了金线,配合五彩凤凰和紫色牡丹,着实花团锦簇,鲜亮无比。 俪珠非常满意,当即在几个宫女的服侍下穿在了身上。 之后她更是佩上云锦龙华,戴上珊瑚护甲,穿上织金玉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发现一切妥当,又让秋果和秋花打扮整齐。 主仆三人,方才大摇大摆地出了正殿,来到景阳宫外。 陈答应和刘答应早已等候在侧,她们齐齐行礼问安:“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凤体金安!” “二位答应免礼。” “多谢俪妃娘娘。” 夏果一个眼神,远处等候的仪仗便整齐划一地移到了俪珠面前。 俪珠登上步辇,一挥手,所有人步调一致地往承乾宫而去。 等到了承乾宫,不出意料的,她又迟到了。 “俪妃娘娘驾到!” 迎着太监的唱喏声,俪珠笑容明媚的踏进了承乾宫正殿。 “参见俪妃娘娘!” “各位姐妹不必客气,快快免礼。” “多谢俪妃娘娘。” “佟佳姐姐万安。” 皇贵妃看着俪珠满脸的春意,明显是被雨露恩泽浇灌过的样子,心中就是一堵。 再加上俪珠的明黄色服饰,更是叫她心中大感不悦。 因为这是皇贵妃和皇后才能穿的,一个妃子用了,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可她也知道这是康熙默许的,她无法借题发挥。 而且她身为皇贵妃,如果向俪珠发难之后没能压住俪珠,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所以她嘴上只能故作大度端庄的开口道:“俪妃妹妹客气,快些入座!今日是初一,待会儿还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俪珠面上含笑:“多谢佟佳姐姐。” 惠妃神色诧异:“太皇太后娘娘不是要静养吗? 第173章 俪珠面对太皇太后毫无顾忌 皇贵妃不等剩下的诸位嫔妃多言,直接道:“行了,初一十五的请安是不能少的,即使太皇太后娘娘不见我们,还有太后娘娘和四位太妃娘娘。” 之后众人又相互寒暄了几句,眼见时辰快到了,皇贵妃才领着众人一同往慈宁宫而去。 很快,大气磅礴的慈宁宫遥遥在望,包括俪珠在内的一众主位嫔妃陆续下了轿子,走进了大门。 四下一番打量,俪珠发现慈宁宫表面上没什么改变,可是与上次她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最大的差别就是多了许多眼生的面孔。 据她所知,当日慈宁宫的宫人被关入慎刑司之后,几乎有一半没能出来。 剩下的这一半里面,怕是十个之中有八个都是康熙的细作,剩下的两个怕也不会全心全意的忠心于太皇太后。 这座看似富丽堂皇,华贵非常的慈宁宫,已经成为了一个精致的鸟笼。 困住了太皇太后这只时日无多,日薄西山的老凤凰。 很快,众人进入大殿,行过礼后,依次坐在座位之上。 这时,正殿的大门突然嘎吱一声被关上了。 一众嫔妃之中有心思敏感的,瞬间就察觉不到了不对劲。 太皇太后和仁宪太后等人依旧如同上次一般端坐于宝座之上,冷眼瞧着下方的嫔妃。 尤其是在看到俪珠那一身奢华到极点的装扮,又坐在了四妃之首的位置上时,太皇太后眼里的怒气彻底压抑不住了。 不等皇贵妃例行开口问安,太皇太后就直接发难道:“俪妃,自你封妃之日起,已经过了十多日,为何不来慈宁宫向哀家亲自谢恩?” 俪珠脸上一愣,露出了分外诧异的神色:“本宫的一切尊荣都是皇上给的,为什么要谢别人?说句不好听的,又不是你用懿旨给本宫封的妃子,本宫谢你做什么?” 本来还在看好戏的众人,顿时被俪珠这语惊四座的狂言震慑住了。 “放肆!” 太皇太皇感觉到自己的威严遭受了巨大的挑战:“李氏,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你不是心知肚明的吗?偏要让本宫说出来作甚?” 俪珠猛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本宫的眼里丝毫没有你,也没有慈宁宫,更没有所谓的太皇太后!只是一名垂垂老朽的老妖婆而已!奉劝不要跟本宫摆你的架子,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 太皇太后气得拍案而起:“你!” “你什么你?你是得了健忘症了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这已经是康熙年间了,不是太宗时期了。” 俪珠若是先前还有三分顾忌,可在她发现慈宁宫的宫人全都被换掉之后,她就顿时有了无比充足的底气。 “你一个太宗皇帝的未亡人,按理说,早就应该追随太宗皇帝下去了!” 俪珠甩了甩帕子,故意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也就是大清入关之后不需要殉葬,不然就你这种老妖婆,能有机会在本宫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吗?” “放肆!放肆!” 太皇太后气急败坏:“你这妖女,你竟敢对哀家如此不敬!哀家今日要重重地惩罚你!” “惩罚本宫?你哪来的资格惩罚本宫?” 俪珠不屑的撇了撇嘴:“本宫是天子的女人,即使你是太皇太后,也没有资格惩罚本宫!” “本来哀家只是想将你褫衣廷杖,如今看来是不必了,哀家要直接赐死你!” 太皇太后伸手指着俪珠,大喝道:“来人!取三尺白绫过来,哀家要亲自送这个妖女……” “嘭!” 骤然一声巨响,打断了太皇太后未说完的话。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酸枣木制成的大门直接碎成了八瓣。 一身明黄色朝服的康熙带着一众太监侍卫鱼贯而入,瞬间挤满了大厅。 六宫嫔妃连忙起身参拜:“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始料不及,神情略显慌乱:“皇帝!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上朝吗?” 康熙既不行礼也不问安,直接冷哼一声:“朕今日如果真顺了皇祖母的意去上朝,岂不是要让皇祖母酿成大祸!” “这个妖女对哀家不敬,全都是你给她的底气。” 太皇太后故意装作没有听出康熙的言外之意,先是指责了康熙一番,又提出了一大堆不合理的要求:“你今天要么让哀家把这个妖女赐死,要么你就把这个妖女贬为答应,褫夺封号,幽禁别宫!再也不许与之相见。” 康熙瞬间被气笑了:“朕两个都不选。” 太皇太后瞬间暴怒:“那你是要做一个不孝之人了!” 康熙眉头紧皱,一时无言可对。 “三纲五常有言,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 俪珠急忙起身,站在了康熙身边,望着太皇太后,字正腔圆的回怼道:“按照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若是做长辈的不仁不慈,做子女的自然也可以不孝不顺,此乃天理昭彰,伦常使然。” 康熙眉头舒展,与俪珠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神色。 太皇太后的念头飞速转动,想要找出反驳之词,可惜一时间竟然毫无所获。 “何况皇上的生父乃是世祖皇帝,生母乃是孝康太后,嫡母乃是仁宪太后,要孝也是对这三位孝!一介非父非母,非嫡非生的老虔婆,你又算是哪门子人物?” 俪珠乘胜追击,不停地讥讽道:“说白了,皇上无论对你如何,又有谁能挑得出错?不过是看在先帝的份上进行奉养而已,又哪里谈得上什么孝或不孝?” 太皇太后火冒三丈:“胡言乱语!哀家是皇上的亲祖母,他当然要孝顺哀家! “按照天地君亲师的排位,君在亲前,即使你是皇上的亲祖母又待怎样?皇上才是真龙天子,才是九五至尊,才是大清的帝王!你只是一届深宫妇人,你的一切荣辱都是太宗皇帝、先帝和皇上赐予,有哪一样是靠你自个儿得来的?你当你是武则天呀?” 俪珠挽着康熙的胳 第174章 康熙以科尔沁为筹码 “歪理邪说!强词狡辩!” 太皇太后直接将一旁的错金描花黄釉九龙盏砸在了地上:“妖女!你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居然敢曲解圣贤经典,哀家纵然拼了老命,也要将你诛杀!” “啊!” 宜妃因为离得太近,手背让弹起来的瓷片打了一下,忍不住轻呼出声。 她期待的看向康熙,希望康熙能够出言安慰。 可惜现场谁都没工夫理她,最终,她抛的媚眼全都做了无用功。 “皇祖母,在朕看来,俪妃之言十分有理。” 康熙声音低沉,不软不硬的警告道:“另外,请您不要再随意说什么打打杀杀的话,这里是紫禁城,不是您的科尔沁大草原。” “哀家是太皇太后,是你的亲祖母!” 太皇太后气得脸都白了,一时间口不择言的指责道:“你居然任由这么一个妖女欺辱哀家,你连人都不是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皇帝!” “朕能不能当大清的皇帝不是由旁人说了算的,是由朕说了算的!” 康熙面对太皇太后不断的威胁,也逐渐失去了耐心:“您既然觉得俪妃言行无状,骄横犯上,那朕偏要给她僭越无礼的底气!” 太皇太后隐隐感觉情况不妙:“皇帝!你不要发疯!你想做什么?” “传朕旨意,俪妃乃朕之挚爱,虽为妃位,却犹如朕妻,六宫不可怠慢!无人可受其之礼,也不受任何礼制宫规约束!” 康熙口含天宪,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大声宣告道:“纵为贵妃或皇贵妃,乃至太妃、太后与太皇太后,见之,也宜平起平坐,无上下尊卑之分。”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太皇太后更是目眦欲裂,如遭雷击。 康熙对身后的总管太监吩咐道:“即刻由南书房拟旨,晓谕六宫!” 梁九功躬身一礼:“遵旨。” 霎时间,犹如陨石撞地球一般,六宫大受震动。 慈宁宫中,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 钮祜禄贵妃与皇贵妃眉头紧皱。 俪珠是妻,她们又算什么? 四大太妃或惊或怒,或忧或愁。 仁宪太后也维持不住原本的慈祥可亲的神色了,眼中惊疑不定。 至于太皇太后,更是猛然一个用力,直接将手中的翡翠珠串扯得断了线,圆润剔透的碧绿珠子噼里啪啦地坠了一地。 “大清以孝治国,连当朝皇帝都要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行礼!一介小小嫔妃居然不用给哀家等人行礼,这实在是有违孝道,罔顾人伦!” 太皇太后气急败坏,哀嚎道:“爱新觉罗玄烨!你莫不是中了蛊?还是这个妖女对你使用了压胜之术?你不远离这个妖女也就罢了,你还偏要日日与这个妖女亲近,纵容她祸乱天下!扰乱朝纲!你是要逼死哀家与你的皇额娘吗?” 俪珠故意阴恻恻地道:“皇帝是天下之主,是上苍之子,与凡人不同。” 康熙微微颔首,显然十分认同俪珠的说法。 “朕之所以给皇额娘和皇祖母行礼,也只是因为朕想为天下臣民做一个表率而已!可并不代表朕的身份低于皇额娘与皇祖母。” 康熙长身而立,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更不代表朕没有资格下旨赋予俪妃至高无上的地位,让她同皇额娘和皇祖母平起平坐!因为,皇祖母和皇额娘的一切尊荣,都是朕给的!” “哀家的一切都是太宗皇帝给的!你皇额娘的一切都是先帝给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哀家之所以会是太皇太后,是因为哀家是太宗皇帝的女人,你皇额娘之所以是太后,是因为她是先帝的皇后!即使你是大清的君主,可太宗皇帝与先帝更是大清的君主。” 太皇太后眯着眼,指着康熙,来来回回地进行数落。 她斥责道:“同为君主,可他们却又是你的父亲与祖父,你自然要以太宗皇帝与先帝为尊!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对哀家和你的皇额娘不敬?莫非你想要背离祖宗的家法?忘记了自己身为爱新觉罗家族的男儿的本分?哀家看你简直就是见色忘义,无情无义!数典忘祖,数礼忘文!” 康熙对于这些恶言恶语充耳不闻,完全不为所动。 他的汉学造诣很高,当即引经据典的反驳道:“古语有云,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子逝自然要从孙,此为三从四德!难道皇祖母不知?皇祖母可做到了?若是皇祖母自个儿都没能做到,又有什么脸面指责别人?” 太皇太后面皮抽动,耍赖道:“不要跟哀家说这些汉人的东西,哀家通通没有听过!” “孝道本也是汉人才注重的,大清入关之前可不讲究这些!既然皇祖母都不遵守三从四德,那也就不要再对朕说什么孝与不孝了。” 康熙见状,也立刻不装了:“朕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不会被所谓的孝道压制。” 俪珠望着太皇太后吃瘪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一声。 “你!” 太皇太后说不过康熙,居然想要把气撒在俪珠身上。 她骂道:“你是个妖妃!蛊惑人心的狐狸精,你把哀家的孙儿还回来!你比灭商的妲己,灭夏的妺喜还要可怕!” 康熙对太皇太后的疯狂举动置之不理,反问道:“请皇祖母慎言,如果俪妃是妖妃,那朕成什么了?难道是昏君吗?” 太皇太后一时间哑口无言:“哀家…哀家……” “博尔济吉特家族虽然有好几个亲王贝勒,可是这些年愈发衰弱,比之当年巅峰之时的实力,十不存一,但却仍旧占据着草原之上最好的牧场。” 康熙突然将话锋一转:“请皇祖母仔细思索一番,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您这个年过古稀的太皇太后吗?还是因为那些连刀都提不动的博尔济吉特家族的男子?” 太皇太后面色大变:“你此言何意?” 康熙面色平静,眼神却犹如深邃的大海,能够吞噬最为坚固的船只。 他淡笑道:“若无朕一直对科尔沁部大肆优待,皇祖母,您猜一下,漠南蒙古诸部还会服从科尔沁部的统领 第175章 太皇太后再次服软妥协 康熙不依不饶:“如果皇祖母实在不愿意遵从朕的圣旨,那么,朕也不知道察哈尔部、土默特部和乌拉特部是否会在冬日袭击科尔沁部的……” 太皇太后服软了:“别说了!带着这个妖女,给哀家滚出慈宁宫!” 康熙却并不满意:“看来您依旧不想遵从朕的圣旨,那么请您来日不要怪朕……” 仁宪太后适时开口道:“皇额娘!科尔沁是我们的娘家呀!求求您了,看在您的侄子侄孙的份上,您退让一步吧!” 端顺太妃也坐不住了:“太皇太后娘娘!科尔沁的力量逐年衰退,不能没有大清的支持啊!臣妾的哥哥在科尔沁的边界镇守,他不能有事啊!” 恭靖太妃同样想起了自己的母家,紧接着道:“太皇太后娘娘,皇帝是九五至尊,口含天宪,只是不让俪妃给我等行礼而已,就当做咱们做长辈的关爱小辈,让一让小辈们,又有何妨?” 宁悫太妃本不想掺和进这些破事之中,可为了不显得突兀,她也只能委婉道:“太皇太后娘娘,皇帝还是个孩子,您何不顺着他一点?” 淑惠太妃满脸真诚的劝道:“姑奶奶,您忘了您的初心了吗?何必争一时之气呢?” 太皇太后先被康熙威胁,又不受自己的亲人支持,一时间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皇上,您这是在对您的亲祖母示威吗?” 苏麻喇姑忍不住痛心疾首的高呼道:“您忘了先帝对您的嘱托,您忘了二十三年前是谁力排众议,将您扶上皇位的吗?又是谁替您仔细择选元后,尽心出谋划策诛杀鳌拜的吗?” 太皇太后伸手拉拉苏麻喇姑一把,示意她不要多言。 苏麻喇姑心疼不已:“主子……” 太皇太后看着满脸祈求之色的仁宪太后和四大太妃,她深深地呼吸一口,将眼眶之中的泪水强行逼了回去。 她清楚的明白如今的处境,康熙捏住了她的软肋,她已经不得不妥协了。 “皇帝,哀家明白了,以后哀家不会再找俪妃的麻烦。” 太皇太后无奈地闭上双眼,压抑着心中的诸多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道:“俪妃也不必来朝见哀家,更无需对哀家行礼。” 康熙终于心满意足了:“多谢皇祖母体谅。” 俪珠夫唱夫随,甩了甩帕子:“太皇太后娘娘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本宫谢谢您的恩典。” 听着俪妃阴阳怪气的声音,矫揉造作的语气,太皇太后将后槽牙咬地咯吱作响,差点儿绷不住怒骂出声。 “皇祖母、皇额娘和四位母妃万安,朕告退了。” 说完,康熙直接转身握住俪珠的手,带着俪珠大步走了出去。 以皇贵妃为首的一众嫔妃,齐齐起身行礼道:“恭送皇上。” “啊!哀家的头……” 太皇太后再也支撑不住,她惨叫一声,猛然栽倒在了凤椅之上:“苏…苏茉儿……” “主子!老奴在这儿!主子!主子,您醒醒啊!您别吓唬老奴……” “皇额娘!” “太皇太后娘娘!” “快!快来人!去传太医,让院使和院判带着所有御医全部过来!” 皇贵妃原本还沉浸在俪珠得了天大殊荣的嫉妒之中,此刻眼见太皇太后好似旧疾复发,只得连忙吩咐手下的宫女去请太医。 其余的嫔妃不论心里怎么想,脸上也全都是一副忧心忡忡之色。 …… 康熙带着俪珠坐在銮驾之上,二人十指相握,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这已是俪珠不知道第几次乘坐銮驾了,可她依旧觉得非常新奇。 “多谢夫君及时替我解围。” “这本就是咱们商量好的,我不替你解围,谁替你解围?” “那我可得好好奖励奖励夫君。” “你想怎么奖励为夫?” “这还不简单?等回宫去你便知道了。” “你这个小妖精~” “啊~” 二人在龙辇之上嬉闹了片刻,等回到景阳宫之后,立刻沐浴了一番。 康熙这些日子做了许多在旁人眼中离经叛道之事,是以,也顾不得太多了,当即又与俪珠一番快活。 秋果与夏果赶忙叫人守好景阳宫的大门,免得把此事传扬出去了。 虽是自家娘娘得宠的象征,可这算起来却属于白日宣淫之举,也着实有些不大像话。 若传出去,少不了要叫旁人说嘴。 等到中午,俪珠与康熙起身之后收到消息,说是太皇太后头风发作了。 俪珠猜测可能是太皇太后有高血压,受到刺激之后自然要发病。 只是古代没有高血压的说法,对于脑部的疾病通常都是统称做头风。 康熙对此一脸的漠然,连问都不问一句,也没说要去侍疾什么的话,俪珠自然也当做一无所知。 而此时,整个紫禁城之中也传遍了康熙先前的旨意。 上至六宫嫔妃,下至辛者库的宫女,全都知晓俪珠成为了宫里最为特殊的女子,不必向任何名义上比她位份高的人行礼,完全不受宫规法度的约束。 顿时,整个紫禁城又开始议论纷纷。 …… 毓庆宫。 这里是现任太子胤礽居住的地方,明朝便已存在,曾经还住过皇帝。 康熙登基之后又大修了一番,非常的奢华宽敞。 太子重重地将茶杯磕在桌子之上:“好一个景阳宫俪妃!居然把皇阿玛迷惑到了这等程度。” 索额图身为太子的三姥爷,元后的亲叔叔,同样气愤不已:“这样特殊的恩典,绝不该赐予一个妃子,连元后娘娘都没有得到过!俪妃一个汉军下五旗出身的女子,何德何能有此福气?” 太子沉吟片刻,突然道:“索相,孤想去劝一劝皇阿玛。” 索额图连连摇头:“万万不可!殿下,连太皇太后都劝不住皇上,何况是您?” 太子心有不甘:“可是,孤……” 索尔图苦口婆心的劝道:“老臣明白您的意思,俪妃的存在对于元后娘娘已经是一种亵渎!只是如今乃是俪妃势头正盛之时,皇上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千万不能妄自出手,免得弄巧成拙。” 太子握紧了拳头:“孤明白了, 第176章 皇贵妃看人下菜碟 阿哥所。 一栋独立的院子之中,大阿哥与纳兰明珠相对而坐。 纳兰是叶赫那拉氏的汉姓叫法,他与惠妃乌拉那拉氏虽不同姓,却也有些渊源。 他们这一脉崇尚汉学,所以全都拥有汉名。 甚至纳兰明珠的儿子纳兰性德还成了历史上有名的大诗人。 大阿哥连连感慨:“明相,这俪妃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爷从没有见过这么得宠的女子,而且皇阿玛一再为她破例,简直是叫人心惊肉跳。” 纳兰明珠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大千岁,她再得宠又有何妨?您是皇上的长子,她暂时还妨碍不到您。” 大阿哥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可若是照着这个势头,她一旦给爷生下一个弟弟,那爷该如何自处?” 纳兰明珠一脸的高深莫测,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大千岁,您虽是长子,可能前头还有一个太子,纵然俪妃诞育阿哥,首先拦路的也是太子,与您有什么关系?何况您多大了?马上便要娶福晋了,俪妃即使立刻生下孩子,又怎么追得上您?” 大阿哥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话是没错,只是额娘……” 纳兰明珠对此毫不在意:“让惠妃娘娘暂且忍耐一番,来日等您登上那个位置,难道没有惠妃娘娘的荣耀之日?” 大阿哥茅塞顿开:“多谢明相教导。” …… 转眼到了第二天,俪珠又睡了个懒觉,醒来之后梳洗打扮一番,才开始慢吞吞地享用早膳。 夏花趁机来报:“娘娘,这是承乾宫的宫女送过来的通行令牌,一共四枚,请您分配。” 说着,她便递过来了四枚古书大小,由纸制成的牌子。 俪珠拿起来一瞧,说是牌子,实则更像是纸片。 “这是做什么的?” “回禀娘娘,按照惯例,每月初二是宫女与家人相见的日子。” 夏花解释道:“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这一恩典,必须得是主位嫔妃和少数地位尊贵的主子身边伺候的宫女。而且数量有限,每一次凭借这种牌子才能前往神武门西边,与家人相见。” 俪珠恍然大悟,她貌似听说过这种规矩,只是从前她的位份太低了,身边的宫女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她再仔细的翻看了一番手上的牌子,发现上面还写着日期,同时盖着印章,应该用得是皇贵妃的金宝。 俪珠又问道:“这是一次性的还是?” “自然是一次性的,否则也不会做得这么简陋了。” 夏花答道:“用完之后侍卫会当面撕掉,下回若想再与家人见面,就得重新去求恩典了。” 俪珠继续询问:“你们是怎么与家人见面的?可以直接走出宫门吗?” “自然不可以的。” 夏花摇头:“只是在神武门那边的城墙处开了一个口子,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宫人们也只不过是能与家人说两句话,聊以慰藉而已。” 俪珠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只有四枚?本宫位下足有几十名宫女,四枚怎么够用?” “按照惯例,嫔二枚、妃四枚、贵妃六枚、皇贵妃八枚、皇后十枚、太妃十二枚、太后十六枚、太皇太后十八枚,皇帝二十枚、太子六枚、阿哥公主二枚。” 夏花笑道:“都是规定好的,难以更改。” 俪珠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本宫也不好多说了。” “谁说如此?你这丫头,整日里待在宫里,哪都不去,只记得这些死规矩!” 夏果却挑了挑眉,插嘴道:“娘娘,奴婢上次还见到咸福宫的宣嫔直接领了十二枚呢!她宫里才几个宫女?居然能领这么多!这一回怕是也大差不差。” 俪珠的脸色瞬间变了:“还有这种情况?那旁的宫里呢?” 秋果微微蹙着眉,讲出了她得到的消息:“奴婢打听过,太皇太后、太后和四位太妃说着是有限制,实则只要别超出太多,其实根本没有限制!至于皇贵妃,按理她宫里只能去八个人,可实际上每次都是十几二十个,钮祜禄贵妃也是如此,惠妃宜妃同样超了数目,德妃和马佳嫔倒是一直挺守规矩,宣嫔和平嫔则十分不守规矩!端嫔与敬嫔未曾逾越规矩,而僖嫔有时竟连份例之中的两枚牌子都领不到。” 俪珠当即就明白了:“这不是在看人下菜碟吗?” “何止呢!您忘了以前被克扣了份例的事儿吗?” 夏果控诉道:“这皇贵妃日日只想着当皇后,只知道去讨好那些位份尊贵的主子,哪将那些位份低的又不得宠的人放在眼里?何况僖嫔当年貌似与她还过矛盾。” “旁人本宫管不着,可她不该欺负到本宫头上!” 俪珠心头火起:“凭什么让宣嫔领十二枚,只给本宫四枚,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满宫里告诉旁人,本宫不如宣嫔吗?” 夏果继续拱火道:“谁知道皇贵妃是何意思?怕是欺负您得宠日短,又刚刚升妃,对宫里的这些门门道道不清不楚,才会这般厚此薄彼。” 俪珠沉吟片刻,骤然道:“传仪仗来!” 秋果心中一惊:“娘娘?” 俪珠毫不隐瞒:“本宫要摆驾承乾宫,亲自向皇贵妃讨个说法!” 秋花兴高采烈地退下:“奴婢这就去传仪仗!” “承乾宫里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便是洒扫的小宫女,都自觉高人一等。” 夏果得意道:“这回娘娘亲自出马,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连带一向温柔持重的秋果都道:“皇贵妃娘娘此举确实有些过分了,表面上按着规矩来,实际上,不是明摆着在给您穿小鞋吗?” 夏果疑惑道:“这皇贵妃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上次不是与您联手了吗?” “什么联手?不过是暂时联合,一起打压钮祜禄贵妃而已,因为先前钮祜禄贵妃的存在,明显比本宫的威胁更大。” 俪珠对于形势非常清楚:“可如今皇上的一道旨意,让本宫不用给她和钮祜禄氏行礼,瞬间把本宫在明面上的地位抬到了所有嫔妃的头顶,直接将本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你觉得她坐得住吗?这 第177章 俪珠找皇贵妃讨要说法 夏果大感疑惑:“可她堂堂一个皇贵妃,位同副后,也用不着使这种小伎俩吧?” “伎俩不在小,计谋也不在浅,手段更不在老。” 俪珠冷冷一笑:“只要有用即可。” “奴婢明白了!如果这一次您忍了,那么旁人就会觉得您是一个花架子,纸老虎!底下的嫔妃必然会一个接一个的进行试探,您再怎么厉害也会疲于应付。” 秋果满脸肃然之色:“若是您不忍,闹到皇贵妃那去,她也有办法搪塞您,毕竟妃位的宫女只有四个探亲名额,这是宫规所定!再闹大一些,说不得会让皇上觉得您小题大做,过于斤斤计较!所以,她这是想慢慢以这些小事来消磨皇上对您的耐心,令您逐渐失宠。” “佟佳氏这一招倒是妙极!如若本宫真是一介普通嫔妃,无论如何都要中计,毕竟这属于阳谋的范畴。” 俪珠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可惜她永远都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如此宠爱本宫。” 秋果眼前一亮:“看来娘娘是有手段应对了。” “什么阳谋阴谋,对本宫来说,都只是笑话!皇上连太皇太后的面子都不给,她一个皇贵妃又算什么?难道亲表妹还能比得过亲祖母?想借机令本宫露出丑态,让皇上觉得本宫与普通女子也一般无二,简直是无稽之谈。” 俪珠起身,缓缓向寝殿走去:“本宫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性格,更没有压抑过自己的行为!皇上难道不知道本宫是个怎样的人?可皇上依旧独宠本宫,你可知这是为何?” 秋果亦步亦趋:“奴婢不知。” 俪珠挑眉一笑:“假若你能知道,你也有机会如本宫一般得宠。” 秋果连忙低头:“这是娘娘的福气,旁人求也求不来。” 俪珠随即下令:“把陈答应和刘答应叫上,只留下几个守门的,再把其余的奴才也带上。” 秋果福身一里:“奴婢遵旨。” 片刻之后,俪珠换了一身绣着金色凤凰的大红色旗服。 而景阳宫的院子里,也集结好了的一众宫人。 俪珠缓缓上前:“你们可知本宫叫你们过来,所为何事?” 众人齐声答道:“前往承乾宫,讨一个说法。” “你们知道就好。” 俪珠满意颔首,开始例行讲话,主要是为了鼓舞士气。 她高声道:“本宫平日里自个儿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是你们伺候本宫日久,本宫真的不忍心你们受委屈!这旁的宫里,出去会见家人的名额,不是十个就是二十个,怎么到了咱们景阳宫就只给咱们四个?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不起咱们整个景阳宫嘛!你们能忍吗?” 一众宫人群情激动:“奴才等人不能忍!” 俪珠眼见气氛到了,故意问道:“皇贵妃乃是承乾宫主位,执掌六宫,你们怕吗?” 众人高呼:“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奴才等人无所畏惧!” 俪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回头给了陈答应和刘答应一个眼神,当即将手搭在秋果的腕上,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景阳宫外,登上了全副仪仗的步辇。 陈答应与刘答应紧随其后。 再后面则是景阳宫之中的大半宫人,足有三四十人,整齐的排成了两列,声势颇为浩大。 还没到承乾宫,已经引得六宫侧目。 许多消息灵通的嫔妃暗中聚集了过来,想要看好戏。 承乾宫中,皇贵妃收到消息,眉头紧皱。 “这俪妃果然嚣张跋扈!嬷嬷,你说咱们这一步棋走的对吗?” “对不对都已经走了,您要知道落子无悔的道理!” 奶嬷嬷叮嘱道:“接下来只能见招拆招,绝不可以示敌以弱,否则俪妃的势头将更加难以阻挡,届时您这皇贵妃可就真成了摆设了。” 皇贵妃摇了摇头:“本宫是担心让钮祜禄氏得了便宜。” 奶嬷嬷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娘娘是被那俪妃给骗了,您已经走入了误区。” 皇贵妃颇为诧异:“哦?” 奶嬷嬷分析道:“如果非要说这宫里有一个人能够登上后位,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钮祜禄氏,也不会是那些有孩子的妃嫔。” 皇贵妃疑惑不已:“为何?” 奶嬷嬷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因为太子。” 皇贵妃似有所悟:“嬷嬷的意思是说?” “一旦一位有儿子的妃嫔登上后位,对太子会造成多大的威胁?难道皇上会不清楚?” 奶嬷嬷露出了一个尽在掌握的神色:“所以您可以放心与钮祜禄氏联手,因为她已经生下了十阿哥,除非十阿哥出事,否则她这辈子都越不过您去。” “是了!俪妃无子有宠,登上后位的希望更高。” 皇贵妃,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一切。 正在这时,一名宫女急匆匆来报:“俪妃娘娘到了宫外,来势汹汹。” 皇贵妃冷冷挥手:“本宫正在休息,让俪妃等着。” “遵命。” 小宫女匆匆退出大殿,来到承乾宫外,向高坐在步辇之上的俪珠转述了皇贵妃的意思。 俪珠看着承乾宫外的一众如临大敌的太监宫女,冷冷一笑:“休息?早不休息,晚不休息,怎么本宫来了才要休息?此刻也不是午睡的时间!何况万岁昨天并没有歇在承乾宫里,皇贵妃要休息什么?” 承乾宫总管太监脸色微变:“俪妃娘娘!请您慎言。” 俪珠猛然一拍扶手:“狗奴才,你是在教训本宫吗?” 承乾宫总管太监连忙低头:“奴才不敢。” 俪珠呵斥道:“既然不敢,还不赶紧给本宫滚开!” 承乾宫总管太监虽然畏惧俪珠的威势,可又想到自个儿也有皇贵妃在背后撑腰,顿时腰杆子又硬了起来。 他尖着嗓子道:“皇贵妃娘娘有令,她休息期间,任何嫔妃不得前来打扰,您若是非要见皇贵妃娘娘,大可以在这等着。” 俪珠双眼微眯,将手一抬,抬着步辇的太监立刻将步辇放了下来。 承乾宫总管太监见状,忍不住后退三步。 俪珠缓缓下了步辇,看着眼前这名,白白胖胖的总管太监,连道三 第178章 大闹承乾宫 “啊!” 承乾宫总管太监捂着脸,顿时露出了分外狰狞的神情:“俪妃娘娘!您……” “啪!” 俪珠反手又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力气更大,承乾宫总管太监重心不稳,一个趔趄,猛然向后一仰,瞬间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几名承乾宫的宫女太监着急忙慌的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去扶那名总管太监:“公公!” 俪珠直接一个眼神,以秋花和小铁子为首,景阳宫这边的宫女太监顿时也冲了上去。 他们仗着人数,直接就将承乾宫外的一众宫女太监擒住了。 一个小太监惊叫:“放开我!快放开我!” 承乾宫总管太监措手不及:“俪妃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领头的绿衣宫女疾呼:“俪妃娘娘,这里可是承乾宫外,绝不是您可以放肆的地方!” 夏果上前一步,柳眉倒竖:“贱婢!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 俪珠不屑一顾,寒声下令:“给本宫狠狠地掌嘴!” “遵命。” 夏果喜不自胜,对着绿衣宫女,上前就是一耳光。 “啪!” “啊!” “啪……” 顿时,承乾宫外立刻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承乾宫总管太监厉声大叫:“俪妃娘娘!您若敢强闯宫闱,便是天大的罪过!皇贵妃娘娘乃是皇上的亲表妹,奴才劝您三思而后行。” “把这个狗奴才的嘴给本宫堵上!” 俪珠心情烦躁,怒骂道:“你的主子不敢出来见本宫,就让你这么一只哈巴狗一直在这里叫个不停,真是污人清听。” 秋果趁机开口提醒道:“金公公,还不快带着人把门撞开,让主子一直等在这里算什么事儿?” “上!” 小金子一挥手,七八个太监立刻一拥而上,一同对承乾宫的红漆大门撞去。 那门上也没上锁,只有一道挂了一半的门栓,根本挡不住大力撞击。 不过数个呼吸,大门轰然一声直接被破开了。 承乾宫内的宫人大惊失色,一部分去向皇贵妃报信,一部分来到俪珠面前,想要阻止俪珠的脚步。 结果全都被俪珠身边的宫人给推开了。 少数纠缠不休的,俪珠直接上去两耳瓜子,打的他们眼冒金星,头昏脑胀,瞬间不敢多言了。 “把这些东西都给本宫砸了!” “遵命!” 一众宫人得到首肯,立刻抄起棒子,对着承乾宫内的盆景摆设,假山溪流大肆打砸起来。 等到皇贵妃赶到前殿之时,正好看见这副好似抄家一般的场景。 她气得怒发冲冠:“俪妃!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吗?” 俪珠不屑地反问:“造反?不过是打了你的几个宫人而已,也算是造反?” 皇贵妃浑身发抖:“本宫是六宫之主,你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俪珠一副满不在意的神色:“你竟然还有脸质问本宫?本宫倒还想问问你,为何要让那些奴才拦住本宫,不让本宫进来?” 皇贵妃再也无法忍耐了,猛然怒吼道:“本宫以皇贵妃的身份命你跪下!” “你配吗?皇贵妃算什么?皇上金口玉言,从此之后本宫不必向任何人行礼!” 俪珠黛眉一挑,斜睨着皇贵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犹如在看一个物品。 她的神态轻蔑至极:“你一个皇贵妃而已,难道能比太后和太皇太后还尊贵?还让本宫向你跪下?你配吗?本宫看你应该向本宫跪下才对。” 皇贵妃几乎崩溃了:“来人!来人!” 俪珠满脸嫌弃之色:“不要在这里鬼哭狼嚎了!你的宫人都被本宫带来的宫人给挡住了,这里只有本宫与你。” 皇贵妃做势要走:“本宫这就去乾清宫找皇上评理!” 俪珠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站住!今天不把话跟本宫说清楚,你休想踏出承乾宫一步。” 皇贵妃几乎出离了愤怒,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敢威胁本宫?” “为什么不敢威胁你?” 俪珠一把抓住了皇贵妃的胳膊:“你既然敢给本宫使绊子,给本宫穿小鞋,那就得做好被本宫报复的准备!” “你在胡说什么?” 皇贵妃骤然将俪珠的手甩开:“本宫向来光明磊落,公正严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行事不公?” 俪珠抚了抚鬓角:“那你为何只给景阳宫配发四个宫女与家人相见的名额?” “嫔二、妃四、贵妃六、皇贵妃八……这是一贯的规矩。” 皇贵妃冷哼一声:“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找皇上。” 俪珠直勾勾地盯着皇贵妃,丝毫不为所动:“可为什么别的宫不是这样?翊坤宫、延禧宫、永寿宫和你的承乾宫为什么都远远超过了这个份额?” 皇贵妃突然笑了:“你有证据吗?” 俪珠眉心轻蹙:“这件事情只要一查就能查明白。” 皇贵妃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神色:“是吗?” 俪珠正疑惑间,钮祜禄贵妃带着一群嫔妃赶了过来。 “俪妃,本宫素来知道你刁蛮专横,不受教化,不通礼仪!” 钮祜禄贵妃人还未至,声已先行:“可是本宫却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敢敢带着人冲入承乾宫!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宫规,甚至有行刺尊上之嫌?” “呸!给本宫闭上你的狗嘴!” 俪珠毫不客气,直接反唇相讥:“钮祜禄氏,本宫在与皇贵妃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惠妃甩了甩帕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哎哟!不愧是俪妃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风。” “贱人放肆!” 俪珠丝毫不惯着惠妃,直接骂道:“既然知道本宫的厉害,你还敢来挑衅本宫?是不是本宫没给你个教训,让你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宜妃浑身都是恶意:“俪妃娘娘这般厉害,真是叫臣妾等人畏之如虎!只是不知道待会皇上来了,您是否还能如此猖狂。” 俪珠抓住了关键信息:“皇上为何会来?” 皇贵妃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本宫特意邀请皇上到承乾宫里一叙,因为本宫要 第179章 众妃联手布局 皇贵妃自觉扳回了一局,心情大好:“皇上赐予本宫的恩典,你又怎会明白?” 俪珠表现得不屑一顾:“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得意的不行,本宫如今六宫独宠,也没跟你一样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皇贵妃脸上一黑,青一阵白一阵。 宣嫔扭着腰肢,甩着手帕,显得十分矫揉造作:“俪妃娘娘真以为自个儿六宫独宠,就可以不把所有姐妹放在眼里了?这宫里的水深着呢!纵然臣妾没有过人的宠爱,也有出众的家世,你以为是你们李家一个破落户能比得了的吗?” “你的家世在本宫眼里一文不值!” 俪珠轻蔑一笑,反唇相讥:“皇上也未必有多么看重你!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为何你仍旧只是一介六嫔?连四妃都攀不上?” 宣嫔瞬间破防:“你!” 平嫔趁机跳了出来,阴阳怪气道:“俪妃姐姐果然是快人快语!只是这位份未必能决定一切,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您虽只是妃位,可阖宫都知道,您已经要骑到钮祜禄姐姐和佟佳姐姐头上了。” “这里有你一个小姑娘说话的份儿吗?什么姐姐妹妹的,少跟本宫套近乎!” 俪珠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刚到自个儿肩膀上的平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你身为太子的姨母,只要安安分分的,将来的富贵荣华能少得了吗?本宫若是有你这条件,一定每日待在宫里吃吃喝喝,何必出来掺和这些俗事?” 与历史上一样,平嫔因为身份特殊,又尚未及笄,所以一直在宫中待年,此前不曾侍寝。 平嫔昂首挺胸,针锋相对:“臣妾如今豆蔻年华,稍显青涩,虽然比不得俪妃姐姐二九年华,青春正好,可也不敢再随意扮嫩了。” 言下之意,是要向宫中众人宣告自己的存在了。 “但愿你能称心如意!” 俪珠轻哼一声:“可惜,只要有本宫在一日,你未必能够得偿所愿。” 平嫔对此不置可否:“俪妃姐姐何以如此自信?” 皇贵妃自觉胜券在握,当即出来主持大局:“诸位无需多费唇舌,只等皇上前来公论即可。” 俪珠没有言语。 她已经隐隐感觉出来了,今日貌似是宫里有名有姓的这些嫔妃在一起针对她。 只是她并不畏惧,因为她自信康熙的心已经完全被她俘获。 任由这些嫔妃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毫无用武之地。 正当众人僵持之际,禁鞭的声音突然遥遥传来。 皇贵妃脸上一喜。 很快,一身明黄朝服的康熙大踏步走进了承乾宫。 当他见到眼前的乱象之时,也非常惊讶。 “呜呜!” 皇贵妃犹如变脸一般露出了悲戚无比的愁苦之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皇上!臣妾好苦啊!” 她当即对着康熙扑了过去。 康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之色,连忙一个闪身避开。 皇贵妃始料不及,要不是她有两个贴身宫女护着,甚至会直接扑倒在地,啃一嘴泥。 康熙面上露出了一抹公式化的严肃神态:“发生何事了?为何在此哭哭啼啼?” “表哥!” 皇贵妃先是露出了一个错愕至极神色,然后骤然反应过来,连忙开始哭天抢地,撒泼打滚:“这皇贵妃之位,臣妾实在是难以胜任,不如您废了臣妾吧!” 康熙很不耐烦:“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事说来也是一个误会,俪妃妹妹嫌弃皇贵妃姐姐给的牌子太少,让她位下只有四个宫女才能与家人相见,因此强行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闯进了皇贵妃姐姐的宫里,说是要砸了皇贵妃姐姐的承乾宫。” 钮祜禄贵妃嘴上说着误会,实则却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俪珠。 她哀凄道:“幸好臣妾等人来得及时,才勉强挡住了俪妃妹妹,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臣妾自入宫以来,先是辅佐孝昭皇后治理六宫,后来又代掌凤印统领六宫!不说是宵衣肝食,励精图治,也能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皇贵妃掩面而泣,叫苦不迭:“可谁知今日竟会遭此无妄之灾!被人打上宫门,臣妾真是没脸见人了!” 康熙沉默不语,脸色分外阴沉。 “臣妾只是一介皇贵妃,也管不了俪妃妹妹,可是俪妃妹妹实在不该将臣妾宫里的宫人打成这个样子!” 皇贵妃见状,心中暗喜,再次加了一把火:“臣妾身为承乾宫主位,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奴才,臣妾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若是流传出去,怕不是要叫宫内宫外的人都将臣妾当成病猫纸虎,贻笑大方。” “皇贵妃,你休要在此装模作样!明明是你凭借手中宫权肆意妄为,给咸福宫、储秀宫、翊坤宫、延禧宫、永寿宫和你的承乾宫的探亲牌子,远远超过了规定的数量,却只给本宫四枚!” 俪珠自然不可能任人污蔑,指着皇贵妃连声质问:“本宫原本打算与你好生商量,结果你却派人故意将本宫挡在宫外,专门晾着本宫!你以为你是谁?你连皇后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康熙神色一冷,周身寒气直冒:“皇贵妃,可有此事?” 皇贵妃委屈不已:“臣妾冤枉!” 钮祜禄贵妃骤然开口道:“皇贵妃姐姐给臣妾等人发的探亲牌子,从无多的也无少的,一直按照宫规严格执行。” 惠妃点头:“臣妾可以作证。” 宜妃附和:“臣妾也能作证。” 宣嫔与平嫔不甘落后:“臣妾同样能够作证!” 康熙一个眼神,魏珠立刻会意,连忙小跑着退下。 皇贵妃等人心中紧张,知道此刻到了关键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差错。 可是想到先前她们各自的安排,顿时又有了底气,面上全都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俪珠已经感觉出了不对,但她还是相信康熙的能耐。 片刻之后,魏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神色有些难看。 他小声汇报道:“奴才前往神武门那边查看过了,诸位主子所言不虚,那边的宫女没有超过规定中的定例。” 皇贵妃等人瞬间扬眉吐气 第180章 众妃偷鸡不成蚀把米 俪珠转头看向两名贴身宫女,面露质问之色。 秋果与秋花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冤枉!奴婢打探到的情况与此大为不同。” 一旁一直观望的德妃眼珠子一转,开口道:“莫非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钮祜禄贵妃斜睨着俪珠,不阴不阳道:“想来是俪妃妹妹被身边的奴才给蒙骗了,虽然有错,却也情有可原!俪妃妹妹还不快向皇贵妃娘娘赔罪?” 俪珠看不惯她们一唱一和,直接强行将秋果与夏果从地上拉了起来,讽刺道:“想让本宫赔罪?某些人够格吗?” 皇贵妃一脸痛心疾首:“皇上,俪妃妹妹如此桀骜不驯,臣妾真不知该如何管教。” 惠妃突然落井下石:“俪妃妹妹犯了错,为何还要如此嘴硬?这只会显得妹妹小家子气。” 康熙火冒三丈,骤然暴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给朕闭嘴!” 惠妃浑身一颤:“皇上!” 康熙忍耐许久,额头青筋暴跳,神色不善的盯着皇贵妃,喝问道:“佟佳氏,这就是你把朕请来的缘故?” 皇贵妃始料未及,手足无措:“表哥…臣妾……” 康熙面容冷凝:“不要叫朕表哥!你当这里是民间吗?这里是紫禁城,不是佟佳府!” 皇贵妃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便是无奈的垂首。 她的声音显得极为干涩:“臣妾知罪。” 康熙环视一周,嗤笑道:“真是一出好戏!可惜你们实在是把朕想的太愚蠢了。” 除过俪珠以外,一众嫔妃齐齐下拜:“臣妾不敢!” 皇贵妃等人的内心七上八下的,顿时大感不妙。 康熙不欲多言,直接将手一扬。 他身后跟着的宫人之中立刻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跃众而出,对着所有人躬身一礼。 康熙催促道:“让她们见识见识。” “遵命。” 小太监立刻从怀中拿出一本金黄色的册子,朗声念道:“康熙二十三年三月二日,咸福宫领十二枚探亲牌子,储秀宫领九枚……翊坤宫……延禧宫领十六枚……永寿宫……承乾宫自印二十八枚探亲牌子。” 皇贵妃瞠目结舌,身形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康熙见状,声音愈发森寒:“继续。” 小太监翻了几页,继续念道:“康熙二十三年四月二日,咸福宫领十二枚探亲牌子,用二枚,储秀宫领九枚探亲牌子,用二枚,翊坤宫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一时间,场中除了小太监的报数之音,完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你们的一举一动,朕全都了如指掌!只是朕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而已。” 康熙越说越气,帝王之威如有实质一般朝着皇贵妃等人覆压而去:“如今你们居然敢联合起来欺君罔上,看来是朕从前对你们太过纵容了。” 皇贵妃直接五体投地,顾不得任何的体面,叩首不停:“皇上!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求求您饶过臣妾这一次。” 康熙直接将头转了过去,眼不见为净,冷声下旨:“皇贵妃品行不端,罚俸三年,抄写宫规百遍!未抄完之前,先将四阿哥送到生母处教养。” 德妃闻言,眼前一亮:“多谢皇上恩典。” 皇贵妃如遭雷击,顿时愣在了当场:“皇上!四阿哥……” “佟佳氏,你没听见皇上的话吗?你难道还想抗旨不遵?” 俪珠趁机报复道:“四阿哥可还没改玉碟呢!你只是他的养母而已,如今你犯了错,难道不应该把他送回生母身边吗?” 皇贵妃死死地瞪着俪珠,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德妃紧握手帕,露出了激动的笑意。 她手上已经有了六阿哥,再来一个四阿哥,筹码就更足了! 康熙直接板上钉钉:“俪妃言之有理。” 皇贵妃仍不甘心:“可是……” 康熙猛然将手一摆:“不要跟朕说这些废话!否则,朕永远不会让四阿哥再回来。” 皇贵妃紧咬嘴唇,泪如雨下:“臣妾…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康熙继续下旨道:“钮祜禄贵妃挑拨滋事,不堪养育皇子,着将十阿哥即刻送往淑惠太妃处教养。” 钮祜禄贵妃心头一抽:“皇上!不要啊!臣妾……” 康熙对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毫无耐心:“闭嘴!若是再敢得寸进尺,朕会让你后悔。” 钮祜禄贵妃无奈至极:“臣妾…臣妾谢主隆恩。” 四阿哥只是皇贵妃的养子,可是十阿哥却是她的亲子,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钮祜禄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迎着康熙的雷霆之怒,拼死开口道:“皇上!十阿哥尚且不满周岁,怎么能离开亲生额娘呢?您就算不看在钮祜禄家族的份上,也该看在继后娘娘的份上,饶过我家娘娘一次吧!” 前一句话说的挺有水平,后一句话完全是在康熙的雷点蹦迪。 钮祜禄家族只是臣子,怎么能让康熙看他们的面子呢?这不是在贬低康熙这个皇帝吗? 钮祜禄贵妃身子一颤,心头火起,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贴身宫女已经被人给策反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不是要害她们钮祜禄家族吗! “多嘴多舌!” 康熙眼锋如刀,声音平淡之极:“推出宫外,杖责三十!” 贴身宫女凄厉惨叫:“皇上饶命!娘娘……” 几个侍卫立刻将钮祜禄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拖了出去。 钮祜禄贵妃正要开口辩驳,康熙的声音却骤然响起:“你若是再不安分,即使是看在钮祜禄家族和孝昭皇后的份上,也配不上贵妃之位了。” 钮祜禄贵妃不敢言语,只能以头抢地。 康熙紧接着下旨:“惠妃罚俸三年,抄写宫规三百遍,不抄完不许见大阿哥。” 有了前面两人的例子,惠妃很干脆的认错:“臣妾遵旨。” 康熙脸上的厌恶之色已经压抑不住了:“宜妃行迹疯迷,着将九阿哥即刻送往宁悫太妃处教养。” 宜妃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您怎么能这么对臣妾?臣妾…臣妾……” 第181章 宣嫔与平嫔被褫夺封号 康熙丝毫不为所动:“上次让你抄写的女则女训抄写完了吗?” 宜妃大感难堪,一时哑口无言:“尚未……” 康熙的神色冷漠至极:“没抄完之前不许见五阿哥,免得你带坏了朕的儿子。” 宜妃悲呼一声,犹如杜鹃啼血:“皇上!” 康熙脸色越发阴沉:“你若是心有不服,就不要在妃位之上待着了!朕看你是养尊处优的太久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宜妃拼命摇头:“臣妾不敢。” 俪珠在一旁摆弄着手帕,闲适地看着笑话。 这下子,宜妃手上的两个阿哥都被送走了,就跟折了翅的老鹰一样,再也难以振翅高飞了。 康熙的随即看向躲在后面的宣嫔和平嫔,斥责道:“博尔济吉特氏,赫舍里氏,谁允许你们乱凑热闹的?” 二人扭扭捏捏,不知如何解释:“臣妾……” “不必多言,朕看你们也是昏了头了!” 康熙特别不喜欢这两个靠着家世入宫的妃嫔,因为她们都并非正常选秀入宫,而是被人硬塞进来的,如今找到了机会,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他直接道:“传朕旨意,宣嫔博尔济吉特氏与平嫔赫舍里氏,不敬上位,不分尊卑!即令褫夺封号,罚俸半年。” 原本的平嫔,此刻的赫舍里嫔,只是眼角抽动了一下,而后非常平静的领旨:“臣妾遵旨。” 博尔济吉特嫔则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连声狡辩道:“皇上!臣妾对此并不知情,请皇上看在蒙古诸部的份上饶过臣妾一回吧!” 康熙冷笑,心中愈发厌恶:“若非看在蒙古诸部的份上,你以为凭你今日的过错,只是褫夺封号这么简单吗?你再敢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就把一宫主位的位子让出来!免得你仗着身份肆意妄为,不恭不顺。” 俪珠不由满脸问号,这博尔济吉特嫔是脑袋有问题吗? 难道分不清楚谁才是天下之主? 居然敢当面威胁康熙? 活该一辈子不受宠! 其实她却不知,因为太皇太后的私心,博尔济吉特嫔很小就来到了皇宫。 由于父爱与母爱的缺失,又没能受到正确的引导,脾气性格自然会出现缺陷。 夏果极会察言观色,她眼珠子一转,故意讥讽道:“博尔济吉特娘娘,蒙古诸部只是大清的附庸而已!何况您只是科尔沁部的格格,也只能代表科尔沁部而已,代表不了整个蒙古!您可不要错了规矩,做出有失身份之事!否则,不说察哈尔部、土漠特部和乌拉特部是否会争着抢着献上部落之中的适龄贵女,便是科尔沁部的尊贵格格也不止您一位吧?” 博尔吉吉特嫔扭头怒喝:“大胆贱婢!本宫与皇上说话,你也敢插嘴?果然是包衣奴才,这般没有规矩,你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 俪珠骤然上前,对着博尔济吉特嫔那张气得涨红的圆脸就是一个耳光:“小贱蹄子!本宫的侍女岂容你教训?” “俪妃!” 博尔济吉特嫔涕泗横流,丑态百出,哭哭啼啼道:“皇上!俪妃当着您的面都敢打臣妾,您现在可知道她平日里有多么跋扈了?” “她不打别人,为何单单要打你?” 康熙公然拉起了偏架:“朕看得很明白,是你先出言不逊!俪妃这一巴掌也算是让你长长教训,你该明白,这里不是科尔沁大草原,而是紫禁城。” 博尔济吉特嫔虽然二十多岁了,可心智并不成熟,此刻竟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呜呜呜呜!您可是我的表哥,您为什么不帮我?” “皇贵妃才是皇上嫡亲的表妹呢!你又算哪门子表妹?真论起来,太后是先帝废后静妃的侄女,你是她的堂妹,按辈份你都能算是皇上的姑姑了,还在这装什么嫩啊?” 俪珠一脸的嫌弃:“撒娇扮痴是小姑娘才该做的事儿,你今年都多大了?你看看人家平嫔,明明还未及笄,可是却镇定自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你还差得远呢!” “俪妃说得有理。” 康熙先是赞同了俪珠的话,又警告道:“博尔济吉特嫔,朕先前对皇贵妃说过了,同样也要对你说一句,以后不要在皇宫里称什么表哥表妹,朕先是天子,而后才是旁人的亲戚。” 博尔济吉特嫔哭得更加难看,浑身充满了落魄的气息,犹如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俪珠一直记得太皇太后的阴损手段,对她的侄孙女自然也没有好感:“怎么?博尔济吉特嫔,你梗着脖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满皇上的旨意,还是对皇上心怀不轨?” 博尔济吉特嫔连忙辩解:“臣妾不敢。” 俪珠呵斥道:“那你还不领旨谢恩,你在等什么?” 博尔济吉特嫔只能不情不愿的叩首:“臣妾领旨谢恩。” “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卖弄你们的小聪明,也不要在朕面前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朕很不喜欢!” 康熙十分不悦,他每天除了处理朝政以外,还要被这些破事儿打扰,已经叫他烦不胜烦。 所以他对皇贵妃等人的观感也变得极差:“俪妃初为一宫主位之时,朕已经下过明旨,俪妃不同于旁人,不是你们可以算计的!你们却罔顾朕的劝告,践踏朕的心意,若非看在以往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一次朕绝不会轻拿轻放。” 一众参与了算计俪珠之事的嫔妃,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这一次不止没能达到原本的目的,反而弄巧成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康熙的神色极为严肃:“但是,也仅仅只有这一次了!若是下次再让朕发现你们图谋不轨,胡作非为,你们的名位一个都别想要了,直接收拾收拾去幽宫常伴青灯古佛吧!” 以皇贵妃为首,众多嫔妃齐声道:“臣妾等人谨遵皇上教诲。” 而后康熙走到俪珠面前,握住了俪珠的双手,语气温柔无比:“爱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幕,与先前康熙面对其余嫔妃的不耐与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众人全都 第182章 皇贵妃宝印被夺 “为妻并无什么话要说。” 俪珠先是摇了摇头,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她开口道:“只是皇贵妃单给了为妻宫中四个探亲的名额,为妻位下足有数十宫人,这可远远不够,为妻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康熙转头命令道:“皇贵妃,把你的宝印拿过来。” 皇贵妃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可又无法抗命:“臣妾遵旨。” 她只得不情不愿的派人去将供在宫内桌案之上的一枚黄金大印捧了过来。 俪珠定睛一瞧,只见这枚皇贵妃宝印通体纯金,上有蹲龙雕饰,瞧着颇为厚重。 她毫不见外,欢喜至极:“皇贵妃,把空白令牌拿来,本宫要印上几枚探亲令牌给宫人使用。” 不等皇贵妃开口应是,康熙直接对俪珠道:“何须如此麻烦?你将这枚金宝拿去,自个儿放在宫里,想印多少印多少。” 皇贵妃面色大变:“皇上,这是臣妾的玺印!是臣妾身份的见证!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康熙随口道:“俪妃不是旁人。” 皇贵妃双手发颤:“那不知俪妃何时才能还回来?” “俪妃封妃日短,她的金印金册尚在赶制之中,先让她用一用你这枚宝印,平日里也能省事一些。” 康熙并没有承诺具体期限,一心全放在俪珠身上:“以后她宫里的事务就不必向你请示了。” 康熙此举为的便是让俪珠绕过皇贵妃,直接动用宫权。 虽然明面上没有给予俪珠宫权,可是都拿到皇贵妃的印玺了,大可以随意发号施令。 “皇上!这怎么可以呢?这也太荒唐了!宝印代表一个人身份的象征,岂能借予她人?” 皇贵妃又急又气,紧咬嘴唇,一脸悲色:“若是一直让俪妃拿着臣妾的印玺,届时臣妾与她之间谁又是皇贵妃呢?宫里的宫人又要听谁的命令呢?” “这话说地可就不对了。” 俪珠不屑地瞥了皇贵妃一眼,轻蔑地挑了挑眉:“你并非皇后,可你不也一直拿着凤印吗?” “是了。” 康熙连连颔首,对着皇贵妃施压道:“宫里暂时没有皇后,你一直代掌凤印,这枚皇贵妃印玺你也用不上,借给俪妃用一段时间,又有何妨?” 皇贵妃完全没经历过这种离谱的情况,她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这……” “好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你就把凤印交出来。” 康熙也来了脾气,威胁道:“让俪妃替你代掌凤印也不是不行。” 皇贵妃心头巨震:“皇上!您难道……” 难道想让俪妃当皇后不成? 康熙冷冰冰地望着皇贵妃,告诫道:“你想说什么?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那就覆水难收了。” “臣妾明白了。” 皇贵妃露出了一抹悲凉的笑容,整个人都好似被抽干了力气。 她终究还是妥协了,眼含热泪,一字一句的凄婉道:“俪妃妹妹确实有资格借用臣妾的皇贵妃宝印!这本不过是早一时晚一时的事儿,原是臣妾着相了。” 康熙冷着脸不说话。 俪珠听不懂这一对表哥和表妹之间打得是什么机锋,但也看得出来,皇贵妃深受打击。 她可管不了这么多,当即给身后的两个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秋果和夏果动作麻利地上前,从皇贵妃宫里的宫女手中一把夺过了那枚代表着巨大权势的皇贵妃宝印。 因为这宝印是由赤金打造而成,而且用的料子极足,所以足有两三斤重。 夏果一时激动,差点没有拿稳,幸好被秋果用托盘给接住了。 而后秋花与春花也一同上前,将那枚皇贵妃宝印恭恭敬敬地请到了俪珠面前。 她们将宝印双手奉上,举过头顶,兴高采烈地齐声高呼道:“请娘娘接印。” 俪珠看了康熙一眼。 康熙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神色:“爱妻,快拿起来瞧瞧这枚皇贵妃宝印如何?” 俪珠伸出双手,用了一番力气才将这枚蹲龙钮的宝印托了起来。 细细地打量了片刻,又随之放下。 俪珠有些不解:“果然是一件好宝贝,只是怎么这么重?” 康熙意有所指:“皇后的凤印更重,接近四十两。” 十两是一斤,四十两就是四斤。 俪珠并没有显得太过激动:“可惜不是我的,再好看我也不喜欢。” “朕明白你的心意。” 康熙会心一笑,似是要开口许诺什么。 “来日……” 可顾及着周围外人太多,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俪珠对此表示怀疑,康熙真的明白吗? 她只是想提醒康熙,早点把属于她的俪妃金印制好。 因为,只有自己的东西,她用起来才痛快。 否则即使她身为妃子却用了皇贵妃金宝,算是极大的殊荣,也会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这终究是佟佳皇贵妃的物件儿。 “走吧。” 突然,康熙握住了俪珠的左手,带着她头也不回地向承乾宫外而去。 秋果和夏果捧着皇贵妃的印玺,趾高气扬地跟在后面。 从远处望去,似是与一众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嫔妃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臣妾恭送皇上!” 皇贵妃看着康熙和俪珠的身影,完全是一对佳偶天成的伉俪璧人,不禁暗自神伤。 她知道,即使她的位份再高,也永远无法插足进去。 而后又望着秋果和夏果手上捧着的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更是令她浑身颤抖,面无血色。 她已经失去丈夫的爱了,绝不能再同时失去身为皇贵妃的权力! 可是她却发现,她越是追求什么,渴望什么,反而距离目标越来越远。 虽然康熙嘴上说得是让她把皇贵妃印玺借给俪珠,可她何尝不明白,这是康熙给她的一次严重警告。 如果她后面再敢乱来,皇贵妃印玺将会被直接夺走,永远不会再还回来。 甚至连带暂时寄放在她这里的凤印也会被同时夺走。 如此一来,那才是真正的穷途末路。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康熙这一次没有直接夺走凤印,可见康熙并没有完全收回她手中宫权的想法 第183章 康熙对俪珠的良苦用心 钮祜禄贵妃紧握双拳,任由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她额头之上的青筋暴起,好似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俪珠离开的方向,心中恨意汹涌。 数个呼吸之后,她才逐渐缓了过来,重新恢复了原本高贵典雅的模样。 只是整个人浑身寒气四射,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惠妃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一想到自己许久都无法再与大阿哥相见,顿时心痛如绞。 宜妃软倒在宫女身上,伴随着无声的哭泣,泪水汹涌而出。 她既是在哭自己失去了九阿哥的抚养权,同时也在哭自己彻底在康熙的心里没有了半分位置。 博尔济吉特嫔银牙紧咬,将气撒在了身边宫女身上,猛然上去狠狠地踹了几脚,一时间整个人犹如疯魔了似的。 旁边的赫舍里嫔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儿,连忙后退数步。 她虽然被褫夺了封号,可她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因为她有着充足的底气。 身为太子的姨母,只要赫舍里家族不倒,太子不倒,她迟早可以夺回失去的荣光,甚至更进一步。 而且这一次她本就觉得皇贵妃和其余人的算计不会成功。 之所以还会参与进来,就是为了试探康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态度。 如今不止试探出了俪珠在康熙心中的真正地位,更是试探出了康熙对皇宫的掌控力,完全是大有收获。 再加上她年纪尚小,如今还未正式侍寝,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看着还在发疯的博尔济吉特嫔,赫舍里嫔不屑地冷笑一声,也不向皇贵妃告退,直接快步走出了承乾宫。 她得赶紧去给太子通风报信,让太子最近面对康熙的时候倍加谨慎一些。 德妃脸上平静无波,眼中却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端嫔与敬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僖嫔神色恍惚,若有所思。 马佳嫔愁眉不展。 之后贵妃、惠妃、宜妃和德妃等人也陆续离去,整个承乾宫彻底冷寂了下来。 …… 回景阳宫的路上,俪珠与康熙坐在銮驾之中,二人紧紧地相依偎着。 俪珠故意问道:“三郎,我是不是很笨啊?这一回居然如此轻易的中了她们的算计。” 康熙摇头宽慰道:“几乎宫里所有的高位嫔妃都一起算计你,纵然你是神仙下凡,也难免落入圈套!这怪不得你,是她们心思太深。” 俪珠将头靠在康熙宽阔的胸膛之上:“朝政每日那么繁忙,夫君却多次为我分心,我真是心中不安。” 康熙用手搂住俪珠的腰肢,面上满是宠溺之色:“都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挑出的事端,与爱妻又有何干?她们一个个的在宫里搅风搅雨,为夫早就看不惯她们了。” 俪珠非常满意康熙的态度,却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如果我这一次不这么冲动,结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或许这便是人的天性,一旦动情,即使原本再怎么理智,也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 康熙这样的完美,纵然俪珠活了两世,也不禁被他打动,产生了男女之间独有的情愫。 康熙听出了俪珠的言外之意,连忙用最坚定的语气夸赞道:“为夫就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子冲劲儿!敢做敢当,敢爱敢恨!比那些浑身扑满香粉,说起话来千回百转的女子要强得多!” 俪珠颇为感动,正色道:“谢谢你,三郎。” 康熙轻笑一声:“谢我做什么?” 俪珠骤然抬首在康熙的下颌处吻了一下:“谢谢你替我考虑的这么周全,还把皇贵妃金宝交给了我。” 康熙同样回之一吻,眼中含情脉脉:“为夫还不是怕你受到欺负?” 俪珠哂笑一声:“就她们?还想欺负我?你也太小看我了。” “皇贵妃执掌六宫,钮祜禄贵妃手握宫权,惠妃、宜与德妃等人也多多少少插手了宫中的事务!唯有你率性天真,不慕权势,又得宠日短,根基最浅。” 康熙耐心解释道:“虽然为夫有心让你协理六宫,奈何宫中琐事繁多,你若是贸然接手,皇贵妃等人必然不会坐以待毙,绝对能叫你焦头烂额,甚至扔一大堆烂摊子到你头上!届时,你不光出力不讨好,反而还要吃瓜落儿。” 俪珠并非蠢人,自然理解康熙的良苦用心:“所以你把皇贵妃金宝给我,是想让我绕过那些俗务,直接行使宫权?” “为夫正是这个意思。” 康熙开怀一笑,郑重叮嘱道:“虽然明面上没有给你宫权,可是你只要掌握了皇贵妃金宝,自然可以指挥宫里大部分宫人,甚至可以用其来下达懿旨。” 俪珠挑了挑眉:“皇贵妃金宝这么厉害?” 康熙打了个比喻:“这就和朝臣百官的官印一样,也和皇帝的玉玺一般,自然重要无比。” 俪珠瞬间秒懂:“那我可得小心使用了。” “不必太过谨慎,交给你了便是你的,随你的心意即可。” 康熙满含情谊,深情款款的望着俪珠:“如此一来,爱妻不用承担责任,却能掌握权力,以后面对宫里的这些不公之事,大可以自行处理了。” 俪珠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有了三郎今日之举,日后宫中纵有不公之事,也落不到为妻头上了。” 康熙不禁望着苍穹之上高悬的大日,感慨道:“朕惟愿天下至公!只是纵为天子,此愿也十分宏大,而能让自己心爱之人免受不公的待遇,也算是朕这个皇帝没有白当了。” 俪珠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三郎此心,为妻铭感五内,矢志不忘。” …… 承乾宫。 皇贵妃在她的奶嬷嬷的搀扶之下,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内殿之中,坐在了软榻之上。 奶嬷嬷开口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娘娘,这一回是老奴失策了,请您见谅。” 皇贵妃闭上了双眼,并不言语,而后突然一把将头上的金钗玉簪拔了下来,猛然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珠玉碎裂之声响起,皇贵妃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 奶嬷嬷心疼万分:“娘娘!千错万 第184章 内务府送冰 “嬷嬷,我不是在怪你。” 皇贵妃心中绝望,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我只是在怪我自己,为什么还要对皇上抱有期望?为什么还是认不清楚现实情况?” 奶嬷嬷连忙上前握住皇贵妃的双手,安慰道:“都是俪妃那个贱人不好,她蛊惑了皇上!老奴就算是搭上这条性命,也不会让她好过。” “不要!嬷嬷,俪妃的确狐媚,可这一切的根源都在皇上身上!” 皇贵妃经历了此事,突然看穿了许多以往不明白的东西:“从前他不只是皇上,他还是我的表哥,如今他仅仅只是皇上,不再是我的表哥!即使没有俪妃,一切也不会改变,我也早该明白这一点了。” 奶嬷嬷不停地用帕子拭着眼泪:“娘娘!您…您……” 能够如此大彻大悟,本来奶嬷嬷应该替皇贵妃开心才是。 可是她现在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心死到一定地步,根本无法拥有此等感悟。 “娘娘,您看开一些!这一次您虽然失败了,可是永寿宫、延禧宫和翊坤宫里的那几位主子都没有讨着好。” 奶嬷嬷无奈之下只能转移话题:“博尔济吉特氏那个贱人,赫舍里氏那个小蹄子,也被斥夺了封号!这下子,看她们两个还怎么在宫里蹦哒。” “关键是四阿哥该怎么办?” 皇贵妃并不觉得慰藉,反而焦虑不已:“大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是她们的亲生儿子,唯有四阿哥只是本宫的养子,如今若是回到乌雅氏那个包衣贱婢身边,以后还能与本宫亲近吗?” “这一回真是让那个贱婢得意了!” 奶嬷嬷同样义愤填膺:“本来老奴也把消息传给了那个贱婢,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上钩,此次鹬蚌相争,她躲在后面渔翁得利,实在是该死。” “罢了罢了!” 皇贵妃经此一役,俨然斗志全无,她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四阿哥本不是本宫亲生,他与德妃血脉相连,原该相互亲近,本宫又有何理由去阻止呢?” “当年那个洗脚贱婢若不是靠着您的扶持,怎么可能登上一宫主位的位置?如今她成了四妃之一,又生了一个六阿哥,还想把四阿哥弄回她的手里,简直是痴心妄想!” 奶嬷嬷见到皇贵妃这副垂头丧气,萎靡颓废的模样,不由得愈发愤恨:“当初她把四阿哥交给您的时候,不是承诺过不会不经您的同意与四阿哥相见,更不会再以四阿哥的生母自居吗?如今看来,她是全忘光了。” 皇贵妃无精打采的随口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奶嬷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表露着她的决心:“四阿哥一直被您悉心教养,如今好不容易立住了,若是让那个包衣贱婢摘了桃子,即使您能接受,家族也不会接受。” 皇贵妃捂住额头,语气十分消沉:“那你自个儿瞧着办吧!本宫累了。” …… 第二日,等俪珠醒来之时,康熙照旧上朝去了。 她美美的梳妆打扮一番,吃过早饭又去御花园转了一圈,回来方才叫上秋果、夏果和秋花三人一起打起了叶子牌。 这种叶子牌和现代的扑克类似,只不过玩法更加多样,只是不似扑克那般有固定的牌型。 或者说,扑克牌本就是叶子牌演变而来。 叶子牌最初诞生于唐朝,后来被引入欧洲,才形成了扑克牌。 清朝宫里也极度盛行叶子牌,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都会一些。 光是俪珠会的玩法,便有马吊、游湖、麻雀和混江等好几种,相当于现代的斗地主,炸金花。 她也不跟外面那样用银子做注子,而是财大气粗的拿出了一盒南珠。 三个宫女则拿出各自制成的绢花、香囊和帕子。 主仆四人坐在一起,旁边摆着茶水糕点,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眨眼之间竟已经到了中午,却还是意犹未尽。 小金子突然来报:“娘娘,内务府送冰的来了。” 俪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让他们进来吧。” 夏果感慨道:“今年倒是挺早,往年都得等到四月底乃至是五月初,才有冰块送来。” 秋果接话道:“皇上今年特意赏赐阖宫的恩典,自然不同于以往。” 秋花奉承道:“如今娘娘乃是后宫第一人,这夏天也就好过了。” 说起这个俪珠就来气,从前还是答应之时,可真叫她过了两个难熬的夏天。 按照以往的惯例,答应、常在和贵人每天能有一尺高低的冰块两方。 可惜每回送到俪珠这边来的时候,要么是少了数量,要么就是半化了,又无处诉苦,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这回她倒要看看内务府要怎么补偿她! 不消须臾,一道熟悉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走进了内厅。 刘洋满脸带笑,五体投地:“奴才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凤体金安。” 俪珠漫不经心地瞥了刘洋一眼:“小洋子,本宫貌似许久没有见过你了。” “多谢娘娘挂念!奴才替您当差当得好,如今更受总管器重,全都是托了您的福气!” 刘洋不只嘴上谄媚,更是结结实实的给俪珠磕了三个响头:“奴才叩谢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俪珠掩唇轻笑,慢条斯理地垂询道:“你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官儿,头上有着顶戴,怎么送冰这种苦力活还要你亲力亲为?” “唉哟!娘娘说笑了,如今谁不知道这景阳宫的差事是第一等的好差事?人人都抢破了头想给您办差呢!” 刘洋表情夸张,语言圆滑:“若非奴才是一早便替您办差的,还抢不到这个活计哩!” 虽然不知他话中真假几何,可听在耳中却叫人十分舒服。 秋果等人全都被逗笑了。 俪珠黛眉微颦:“冰在哪呢?” 刘洋恭敬回禀道:“都在外面车子上。” 俪珠不由为之侧目:“才多少冰呀?还要车子来拉。” 刘洋邀功似的笑道:“您出去瞧瞧就知道了。” “本宫倒要看看你卖的是什么关子。” 俪珠将牌随手撂在桌上,起身搭着秋果的手腕 第185章 宠妃该过的日子 景阳宫的庭院里,只见两辆崭新的红漆车子停在一旁,上面还盖着稻草和棉被。 刘洋一个眼神,两边的太监立刻训练有素地将稻草与棉被揭开,其中竟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方形掐丝珐琅铜鎏银水桶,上面还扣着盖子。 俪珠不由为之一惊,不只是这冰的数量,还有这装冰的器皿,竟然都这么精致。 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情况。 可见得宠与不得宠果然是两种天地。 刘洋手脚麻利地从车上提下来一桶,打开一瞧,里面正是一大块切割的整整齐齐,冒着冷冽寒气的冰坨子。 他介绍道:“娘娘,这两辆车子上一共有三十六方上好的冰块,都是去年用泉水制成的!无论您是摆在殿内消暑还是制作吃食,都是上上佳品。” 俪珠故意问道:“妃位每日应有四方冰块,怎么会送这么多过来?” 刘洋谄媚道:“您忘了?今年皇上下旨,旁人那里双倍冰例,您这里是四倍冰例。” 俪珠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四四十六,这两车加起来这也远超本宫的份例?莫非你们还要去给别人送冰?” “这是哪的话?能送到您宫里的,自然全都是您的!日后比照着今天的数量,只会多,绝不会少。” 刘洋赶忙解释,姿态愈发谦恭:“剩下的算是总管大人对您的孝敬,请您千万不要推辞!也求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往日的怠慢。” “你们若是日日都送这么多冰过来,好倒是好。” 俪珠黛眉微蹙:“可本宫纵然是把这些冰块化了拿来沐浴洗漱,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呀!” “您用不完可以赏给您的侍女呀!也可以赏给那些位份低的主子,总有合适的用处。” 刘洋见到俪珠没有明确拒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接连恭维道:“如今您承蒙皇上信任,代掌了皇贵妃娘娘的宝印,宫里不知道多少主子要投靠您呢!” “不过是皇上怜爱而已。” 俪珠对此不置可否,只道:“那就替本宫谢谢你们家总管。” 这意思便是接受了内务府的补偿,不会再轻易计较往年送冰之时的怠慢。 其实俪珠并没有旁人想得那么小心眼。 她也清楚,她的份例之所以会被克扣,都是袁官女子在背后使坏。 她素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 即使一朝得势,也不会随意伤及无辜。 可惜内务府哪里知道这些?他们只晓得俪珠素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生怕俪珠空出手来之后转头来找他们的麻烦。 是以,他们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的,只能想尽办法讨好俪珠。 刘洋喜笑颜开:“您真是折煞奴才了!您是主子,奴才们孝敬您,伺候您,是奴才们的本分!哪里当得起一个谢字?” 俪珠不欲多言:“得了,将这些冰块卸下来,堆到大殿里去。” “奴才遵旨。” 片刻之后,刘洋带着他手底下的太监,将所有冰都卸完了,又对着俪珠讨好奉承了一番。 俪珠随口让人赏了刘洋几两银子,他方才欢欢喜喜地告退了。 夏果等人上前,看着殿内摆得满满当当的冰桶,忍不住喜上眉梢。 俪珠见状,感受着冰块所带来的丝丝凉气,也不由得心情大好:“秋果、夏果、秋花、小金子、小银子和小铁子,你们每人取一桶冰过去,自个留着用!日后每日如此,当做定例。” 被点到名的六人顿时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叩谢道:“多谢娘娘恩典。” 其余的宫女太监眼巴巴地望着这一幕,艳羡不已。 俪珠趁机又道:“至于夏花和小铜子,你们每人也赏半桶冰,还有其余的宫人,你们伺候本宫日短,亦可共分一桶冰。” 所有宫女太监齐齐叩首谢恩:“多谢娘娘赏赐!” 虽说那些伺候俪珠的普通宫女和太监,层层划分下来,已经领不到多少冰了,但终究得了赏赐,主要是个体面。 哪怕走出去,面对别的宫的太监宫女,好歹也有了谈资。 俪珠心念电转,如今算下来,每日还能剩下二十四桶冰。 她当即又道:“再赏陈答应和刘答应每人一桶冰。” 秋果躬身领命:“遵旨。” 剩余的二十二桶冰每日怎么用也是用不完的,不过俪珠已经不准备再随便赏人了。 因为若是赏得人多了,也就显不出珍贵了,平白糟蹋了心意。 “小金子,你带上几个人去把库房里的那几个青花瓷的大缸子抬出来!” 俪珠思索了片刻,紧接着吩咐道:“先在正殿摆两个,再在花厅也摆两个,另外要在本宫的寝店摆四个,记得把冰都填满。” “奴才谨遵娘娘旨意。” 小金子先是打了个千儿,又问道:“那若是还有剩下的冰,该如何处置?” “剩下的冰都送到小厨房去。” 俪珠对此早有腹稿:“前日皇上不是送来了十几个西瓜吗?叫小厨房再去找点樱桃,让杨公公用新鲜牛乳给本宫做几碗水果冰盏。” 小金子招呼了几个太监,躬身告退:“奴才遵命。” 而后俪珠又带着几个贴身宫女继续回去打起了叶子牌。 秋花见机最快,当即安排了四个小宫女,站在冰缸后面朝着俪珠的方向扇风。 顿时,凉风徐徐而来,让俪珠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她慵懒道:“这才是宠妃该过的日子。” 秋果抿嘴一笑:“娘娘说得在理。” 夏果端了一盘切成小方块,还插着银签子的西瓜,亲自捧到俪珠面前,逗趣儿道:“日后您只管享受便是,奴婢保管把您伺候地跟神仙一样。” 过了半个多时辰,小厨房送来了一碗以碎冰打底,上面铺着樱桃西瓜,点缀各色干果,又浇上牛乳的冰盏。 俪珠三两口就吃完了。 正要让小厨房再做一碗送来,却被秋果给劝住了。 “娘娘,身为女子,可得忌生忌冷,以免伤了身子。” “罢了罢了。” 俪珠也是个听劝的,主要是这每月必来的葵水可不饶人,她可不想痛得死去活来。 之后,突然困意来袭,她便直接 第186章 俪珠的惊喜 俪珠端起茶盏,撇了撇杯中的浮叶,语气颇不耐烦:“那贱人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秋果平淡道:“貌似是风寒了。” 俪珠冷哼一声:“这都夏天了,怎么还会风寒?” 秋果解释道:“据说是热风寒。” 俪珠放下茶盏:“详细给本宫说说。” “那袁氏身娇体弱的,从前是个常在,家里又是皇商,手中银子如流水一般,年年都有足够的冰例。” 秋果细细地讲了一遍前因后果:“今年见罪于您,成了官女子,待遇如大宫女一般,又失了宠,手上的银子也花不出去!日日还得在佛前捡佛豆,为您祈福,一直虚汗不止,因此直接病倒了。” 俪珠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她是暑气入体,因热生疾?” 秋果连连点头:“可不嘛!” 俪珠不禁嗤笑一声,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儿:“有句话怎么说的?贱人就是矫情!本宫从前被她克扣份例的时候,怎么没见夏天的时候直接热倒?难道只有她是千金小姐,本宫的身子就不娇贵了?” 夏果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要不要趁此良机直接了结了她?” “不必了,叫个医士过来替她诊治一番,无需太过用心,留她一命即可!但是每日捡佛豆,替本宫祈福之事不能停歇,而且记得给内务府打声招呼,绝不许给她送半枚冰块。” 俪珠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本宫以前受的罪,也该她好生受一受了。” 秋果领命:“奴婢遵旨。” 俪珠又问道:“小贱子呢?” 夏果答道:“一直被关着。” 俪珠想起当年的苦日子就来气:“等他伤养好了,让他去做苦力,别让他闲着。” 夏果应是:“奴婢明白了,绝不叫得罪了您的人有一天好日子过。” 转眼到了晚上,康熙再次踏入了景阳宫。 自此之后,一连数日,康熙一直待在景阳宫。 等到了四号,俪珠专门对两个贴身婢女吩咐道:“明日不要把本宫叫起来。” 秋果并不惊讶:“您是要告假一日?” 俪珠反问道:“告假?本宫为何要告假?” 秋果提醒道:“可是明日又到了该给皇贵妃请安的日子了。” 俪珠瘪了瘪嘴:“本宫凭什么去给她请安?” 秋果疑惑了:“这不是一贯的规矩吗?” 俪珠好整以暇地开口道:“皇上初一才下了圣旨,从此之后,本宫不必向任何人行礼,也不必遵守宫里的规矩。” 秋果恍然大悟:“奴婢一时糊涂,请您恕罪。” 俪珠摆了摆手:“无妨。” 秋果犹豫了片刻,依旧没能忍住,她柔声劝道:“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还是派人去给皇贵妃说一声吧?不然,难免又要生出风波。” “从前身份低微,自然要暂且忍耐,如今本宫都已经六宫独宠了,何必畏手畏脚?风波不风波的,又能如何?本宫乃是真凤天女,再大风波也只是给本宫助兴而已!” 俪珠斜倚在榻上,摩挲着七宝制成的十八子手串,浑身充满了斗志:“若是本宫不趁机给佟佳氏一个好看,她还以为本宫是软柿子呢!正好让紫禁城里的所有人都瞧一瞧,究竟谁才是后宫这盘大棋之中最厉害的棋手。” 秋果眼前一亮:“奴婢懂了,娘娘正好以此举立威,也能借机打压皇贵妃等人。” “你过来。” 俪珠招了招手,让秋果附耳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秋果神色怪异:“娘娘,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俪珠并不多说,只是催促道:“本宫要给皇上一个惊喜,快去给本宫准备。” 秋果只能无奈告退:“奴婢遵旨。” 等到晚上,康熙过来之时,俪珠专门换上了特制的桃红广袖纱衣,披着长发,赤着玉足,顿时叫他把眼睛都看直了。 俪珠下巴微抬,露出修长的脖颈:“三郎,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康熙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嗓音变得干涩:“今日的折子比往日的多了不少,为夫好不容易才批完,叫爱妻久等了,都是为夫的不是,为夫向爱妻赔罪。” 俪珠并不言语,而是妩媚一笑。 趁着康熙被吸引了注意之时,她猛然将身上的外衫一把扯下,抛向康熙,将之罩在了康熙的头上。 康熙将桃红纱衣捧在手中,轻轻一嗅,脸上满是迷醉的神色。 俪珠故意掐着嗓子,配合着曼妙多姿的身形,显得尤为勾人心弦:“三郎,快来追我~追到我有奖励哟~” “珠珠~” 康熙一把就朝着俪珠扑了过来,结果俪珠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爱妻,为夫来了!你别跑……” “咯咯咯~三郎的速度真慢。” “小妖精!让为夫追到你,看为夫今天怎么教训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时间,帝妃二人你追我赶,瞬间就从花厅追到了暖阁之内。 眼见康熙就要得手,俪珠骤然将身边的一条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红绸一拉。 霎时之间,整个屋子都落下了一道道五彩帷幕。 俪珠的身影在其中穿梭,犹如一条入海的游鱼,仗着熟悉地势,竟将康熙逗得团团直转。 可惜最终还是比不过康熙这个常年习武的壮年男子,数个回合之后,俪珠被康熙从背后一个偷袭,猛然将她搂在了怀里。 “啊!三郎~” “哈哈哈哈!为夫看你现在往哪里跑!” 俪珠不由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挣扎起来。 一不留神,只听噗通一声,二人齐齐摔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浴桶里面,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啊~” 俪珠惊呼一声,一时间,二人全都变成了落汤鸡。 但是康熙根本顾不得这些,当即…… …… 到了白天,因为昨日夜间俪珠专门勾住康熙,特意与康熙颠鸾倒凤了数次,弄得康熙筋疲力尽,早起差点误了上朝。 至于俪珠本人,则一直呼呼大睡。 小金子还想专门提醒秋果前去叫醒俪珠,结果经过秋果的一番提点,才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朝着承 第187章 俪珠故意不去请安晾着皇贵妃 承乾宫。 皇贵妃高居上座,钮祜禄贵妃居于左手第一位,其余的惠妃、宜妃和德妃等人也全都坐得整整齐齐。 唯有右手第一位空着,上面的茶已经半凉了,显得颇为突兀。 少数耐不住性子的嫔妃,频频朝门外望去,又偷偷观察着皇贵妃的神色,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宜妃将手中的茶盏在桌子上磕了一下,身子来回扭动,瞧着十分烦躁:“这俪妃是怎么回事?请安的时辰都已经过去大半了,她怎么还没过来?” 惠妃摆弄着手中的紫色锦帕,接口道:“这俪妃是什么意思?得宠了几日便无法无天了!真是小家子气!能坐在这里的,哪个是没有得过宠的?又有谁似她这般不成规矩?” 德妃脸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故意拱火道:“惠妃姐姐少说两句吧!这俪妃妹妹的确与众不同,虽然大家都得过宠,可是谁又能如她一样得宠呢?自从上个月她侍寝开始,皇上可是再没有踏进任何人的宫里,这都快四十天了!瞧着这势头,说不定还能将这份荣光延续到六月份去呢!” 博尔济吉特嫔虽然心中一突,但表面依旧嘴硬道:“凭她也配?” 赫舍里嫔对博尔济吉特嫔的这副样子嗤之以鼻:“这配不配的,人家俪妃也已经把皇上勾住整整一个多月了!博尔济吉特姐姐怎么没这个本事?” 博尔济吉特嫔杏眼圆睁:“赫舍里氏!你在本宫面前倒是伶牙俐齿的,怎么到了俪妃面前就笨嘴拙舌了?” 马佳嫔嫌弃地摇头:“消停些吧!你们在这里说上半天,俪妃也是不痛不痒的,有什么用处?” “怎么?马佳氏,你在俪妃手中吃过亏之后就怕了?” 博尔济吉特嫔虽然不堪大用,但却最擅长痛击友军:“也难怪,虽说大家都在那个妖女手上栽过跟头,可谁跟你似的,直接从妃位掉到嫔位了?难怪你对俪妃这么畏之如虎。” 马佳嫔顿时红了眼睛:“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也被褫夺了封号?” 博尔济吉特嫔气得跳脚:“马佳氏,你敢对本宫不敬!” “行了!这俪妃还没过来,诸位姐妹倒是先吵起来了,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钮祜禄贵妃看不下去了,她将问题抛给了皇贵妃:“佟佳姐姐,您才是主角,如今还得您来拿个主意儿。” 皇贵妃眼中满是血丝,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本宫能有什么主意?俪妃的手段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本宫的皇贵妃宝印都叫她夺去了,本宫能奈她何?”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姐姐不是还执掌着凤印吗?” 钮祜禄贵妃宽慰道:“只要姐姐一天是六宫之主,俪妃就必须来给您请安。” 通贵人扯着脖子道:“皇贵妃娘娘,不如您派个宫女去请俪妃娘娘过来吧!” 布贵人附和道:“说不得俪妃娘娘只是睡过头了,您叫人去请一请,她就来了。” 皇贵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通贵人和顾贵人:“那不如本宫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们,由你们即刻前往景阳宫将俪妃请来,你们意下如何?” “皇贵妃娘娘恕罪!臣妾身份卑微,恐会坏了娘娘的好事。” “臣妾也是,臣妾毫无才能,无法受此重任!还请皇贵妃娘娘另选贤明。” 通贵人和布贵人神色大变,连忙开口请罪。 成贵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话说这俪妃娘娘不来请安也就罢了,为何也不派个人来告假一声?难道是故意要给皇贵妃娘娘难堪?” 一直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站在后方的蓝答应找准了机会,她献媚道:“俪妃向来跋扈嚣张,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干的?只是可叹皇贵妃娘娘本是六宫之主,竟被她一介妃子如此欺辱,臣妾…臣妾真是替您感到不值。” 皇贵妃心似枯木:“得了,都散了吧!继续苦等下去也是无用。” 宜妃急了:“皇贵妃娘娘,难道您就这么容忍俪妃蹬鼻子上脸?” “本宫说了,现在诸位都可以散了!” 皇贵妃失去了所有耐心,她的语气十分冷硬:“宜妃,如果你心中不服,大可以自个儿前往景阳宫去找俪妃算账!本宫身子不适,以后不要随意打扰本宫。” 说完,皇贵妃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众神色各异的妃嫔。 如今眼见皇贵妃这个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都不出头了,其余人也不敢胡乱蹦哒。 毕竟上一次康熙对她们的惩罚实在是叫她们元气大伤,令她们记忆犹新。 有儿子的被带走了儿子,没儿子的褫夺了封号。 短时间之内,这些高位妃嫔都会尽量安分守己,免得再次受罚。 …… 景阳宫。 俪珠端坐在宝塌之上,陈答应和刘答应向她汇报着今天早上请安之时众人的反应。 俪珠颇为意外:“蓝答应当真这么说的?” “臣妾岂敢有一句虚言?主位妃嫔以下,也就布贵人、通贵人、成贵人和蓝答应对您有意见!” 刘答应愤愤不平:“尤其是这个蓝答应,只是一介答应而已,竟然也敢这么放肆!可真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要臣妾说,您就是太过仁慈了!” 陈答应也感慨道:“蓝氏早些年趁您尚且蛰伏之时,不知道欺辱了您多少回,除过言语挤兑不说,还经常抢您宫里的东西!若是依臣妾的性子,早将她了结了,哪里还容得下她?” 俪珠神色如常,只是言语之间意有所指:“旁人一到了夏日便贪困贪睡,唯有这蓝答应与众不同,居然如此精力旺盛,看来她是半点也不苦夏。” 秋果冷声道:“那蓝氏也不过是一介包衣奴才出身,自然是皮糙肉厚的!可见先前内务府对她的磋磨还不到位。” 俪珠漫不经心地吩咐道:“那就去给内务府打声招呼,将蓝氏宫里的冰例就全停了吧!” 秋果躬身应是:“遵命。” 刘答应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色:“娘娘,蓝氏自从被皇上明下圣旨贬为答应之后,已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竟 第188章 康熙欲为俪珠举办封妃喜宴 俪珠嗤笑一声:“用脚趾头想一想就能知道,无非是这蓝氏背后有人,她只是一介马前卒而已。” 陈答应凝眉沉思:“也不知她投靠了谁?” 俪珠把玩着一串儿康熙刚送过来的东珠手串,眼中尽是了然之色:“管她投靠了谁,都只是本宫的手下败将而已!连承乾宫和永寿宫的那两人都不是本宫的对手,她一个小小的答应,又如何翻得出本宫的五指山?” 陈答应与刘答应齐声道:“娘娘圣明!” 夏果心直嘴快,不禁骂道:“她也真是猪油蒙了心!娘娘如今想弄死她,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居然还敢跳出来?都不用娘娘亲自动手,光是内务府那些势利眼的奴才都能叫她处处掣肘,寸步难行。” 陈答应和刘答应闻言连连点头,而后她们又陪着俪珠聊了几句,方才告退离去。 转眼到了下午,康熙今日来得比往日早了许多。 俪珠随口问道:“夫君处理完政事儿了?” 康熙眼中流露出一丝怠倦之色:“紧赶慢赶的都处理完了。” 俪珠上前帮他摘下了帽子,柔声道:“那可得好好歇一歇。” 康熙顺势坐下,先是喝了半盏龙井,而后才道:“先前封嫔也就罢了,如今你这封妃都有大半个月了,怎么没见你办个喜宴?” 俪珠淡然一笑:“不过是封妃而已,何必如此大张旗鼓?” “按照宫里以往的规矩,莫说为嫔为妃,纵然是在一宫主位之下升上一级位份,都要摆个小宴。” 康熙细细解释道:“若是成了嫔主妃子,那可算是天大的喜事!必须得宴请宫中众人,才算是礼仪圆满。” “听起来倒是极好。” 俪珠眉心微蹙,显得兴致不高:“只是我的资历尚浅,又树敌颇多,若是真要办什么封妃喜宴,旁人不给我添乱子便是好的了,又有谁会来给我捧场呢?” “此事无需担心,为夫打算为你在交泰殿之中举办封妃喜宴。” 康熙早有准备:“届时以为夫的名义邀请所有嫔妃和皇室宗亲还有内外命妇齐聚一堂,必然热闹至极。” 俪珠微微一惊:“交泰殿?” 交泰殿处于乾清宫和坤宁宫之间,原本是帝后合卺的所在,有很大的象征意义。 康熙颔首:“正是。” “那可是举办各种正式典礼和隆重宴会的地方!据说册封嫔妃需在交泰殿受礼,还有千秋节大宴与圣寿节大宴也要在交泰殿举办,到了各大节庆之日,连带皇后都得在交泰殿接受内外命妇与百官的朝拜。” 俪珠心中欢喜无比,嘴上却矜持道:“我只是一介妃子,若是我在这等庄严神圣之地举办封妃喜宴,会不会有越俎代庖之嫌?” “你不是普通的妃子,你是我爱新觉罗玄烨的妻子!” 康熙一把揽住俪珠,郑重其事的开口道:“说白了,若非交泰殿如此重要,为夫也不会专门安排爱妻在交泰殿举行封妃喜宴。” 俪珠笑得两眼弯弯:“既然三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为妻只能却之不恭了。” 康熙忍不住在俪珠的鼻子上摸了一把,又怜又爱:“你呀!有时瞧着怪大胆的,有时又怎么如此羞怯?” 俪珠娇嗔道:“我终究是个女儿家,难不成还不能有些矜持在身上?” “爱妻说的有理,是为夫考虑不周了。” 康熙一边点头,一边耍宝道:“为夫向爱妻赔罪,爱妻大人有大量,饶过为夫这一次吧~” 见到原本肃穆威严的康熙竟然还有如此油嘴滑舌一面。 俪珠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本宫就勉强放你一马!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康熙配合道:“是是是!玄烨谨遵娘娘懿旨。” “哈哈哈哈!” 俪珠被逗地哈哈大笑,康熙也随即笑了起来。 二人的笑声传出殿外,梁九功与魏珠等人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俪妃娘娘的与众不同,他们早就见识过了。 其余嫔妃从前再怎么得宠,皇上也没有这么放松过。 可如今与俪妃娘娘在一起之时,根本不像皇室的帝王与妃嫔,更像是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 笑过之后,俪珠又问道:“定好时间了吗?具体是哪一日?” 康熙答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再有三日,便是四月八号佛诞节,届时宫中会举办法会,还有各种礼佛仪式!所以为夫打算在佛诞节的前一日,四月七号为你举办封妃喜宴。” 俪珠偏头沉思:“今日已经是五号了,来得及吗?” “你放心,为夫前几日已经吩咐内务府暗中准备起来了,绝对帮你把封妃喜宴办的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 康熙宠溺道:“绝不会让你在宫内嫔妃和宫外命妇的面前失了面子。” 俪珠瘪了瘪嘴:“我倒不是在乎这个,我只是担心别把内务府的那群人给忙翻了。” 康熙冷哼一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内府那么多奴才,要是连这点事办不好,朕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俪珠现状,也不多言,免得让康熙觉得她是质疑康熙的能力。 她只道:“既然夫君早有准备,那我就不操心了,我就安安心心的当个甩手掌柜,只等七号露个面就行。” “你这只小懒猫!” 康熙在俪珠的脸上捏了一把,继而建议道:“上次不是说着让岳母找个机会入宫一叙吗?依为夫看,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俪珠虽没有言语,但很是动心。 “正好佟佳氏她们刚被教训了一顿,必然长了个记性,绝不会这么快恢复本性,倒不如趁此良机请岳母进来,让你们母女可以相见。” 康熙保证道:“而且,有为夫在一旁保驾护航,纵然那些毒妇不知好歹,心生歹意,也丝毫无惧。” 俪珠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对母亲的思念占据了上风:“多谢三郎替我考虑周全,面面俱到,那就按三郎的意思来吧!” …… 李府。 以往沉寂的门庭,自从俪珠得宠之后,却显得很是嘈杂。 等到俪珠晋嫔封妃,这些日子更加门庭若市,来往拜访之人络绎 第189章 俪珠额娘要入宫了 俪珠的叔父伯父,一个都不在了,因为俪珠的父亲排行第八,只比她早夭的九叔先出生一点而已。 她父亲都去世了,那些伯父自然也早已驾鹤西去了。 不过除了俪珠额娘以外,倒有几个伯母尚且健在。 这些日子,李府迎来送往可谓极费银子。 幸好先前康熙还赏了李府十万两银子,不然如今李府众人也绝不会这般潇洒自在。 这日,李母刚刚招待完一位国公夫人,正要休息片刻,却听丫鬟来报:“主子,宫里来人了。” “是娘娘派来的?” “不是娘娘,是万岁爷。” “快扶老身出去!另外把景顺景禄他们都叫上。” “遵命。” 片刻之后,等李母见到魏珠的时候,才想开口问好。 魏珠却抢先打了个千儿:“参见淑懿郡主!郡主玉体金安。” “魏公公快请免礼。” 李母面色肃然:“不知万岁有何旨意?” “郡主大喜!因着俪妃娘娘久在宫闱,十分眷恋旧宅,是以皇上特意降旨,宣您明日入宫与俪妃娘娘相见,届时您还可以再带几名家眷。” “多谢皇上恩典!臣妇叩谢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后李母赶紧安排俪珠哥哥和堂兄好生招待了一番魏珠,又将李府的女眷带到后堂去了。 “郡主婶婶,我小时候与娘娘关系最好,能不能带我入宫与娘娘见上一面?” “嫂子这话可就说错了!娘娘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难道我与娘娘就不亲近了?” “八婶想带谁去便带谁去,由得着你们说嘴?” “十六弟妹,你想在我们面前拔尖儿,也不瞧瞧自个儿这副尊荣?去了宫里别把娘娘吓着!” “婶子……” “老祖宗……” 李家所有的女眷都围在李母身边,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这是从前根本没有过的事儿。 毕竟李母先前虽然也是一名固山乡君,可惜却指望不上婆家那边的亲戚,俪珠哥哥身子又不大好,根本没有前程指望。 李家这些族人倒不至于欺负李母,毕竟辈分在这里摆着,却也态度平平,完全不似现今这般热络。 众多女眷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犹如老鼠撞翻了银瓶儿,又似狸猫绊倒了玉碗儿,叫人极为头痛。 可李母脸上依旧温柔平静,显得和蔼可亲。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不至于宠辱不惊,却也沉稳如山,纹丝不动。 最终,她等到众人都吵的口干舌燥之时,突然连点了三个人:“景禄媳妇,还有云丫头和玉丫头,就由你们陪老身入宫吧!” 三人一直不争不抢的,没想到突然天降喜事,顿时喜笑颜开。 “多谢婶婶。” “多谢老祖宗。” 这三人之中,景禄媳妇是俪珠的堂哥嫂子,云丫头和玉丫头则是俪珠的堂侄女。 俪珠还未得宠之前,这三人便时常帮衬李母,如今自然是善有善报了。 众多女眷对此心知肚明,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她们自觉争不过这三人,也只能暗自神伤。 同时心中后悔,这八房的老祖宗好歹是个宗室贵女,怎么当时就没有巴结一番呢? 否则如今也能一同入宫,去朝拜俪妃娘娘了。 这样天大的殊荣,若是错过了一次,下回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 四月六号,俪珠非常罕见的没有睡懒觉,反而早早地醒了过来。 秋果都忍不住打趣道:“今日倒是稀奇,娘娘竟如此勤勉。” 夏果夏果却心疼道:“还不是老夫人要来了,娘娘昨晚上都激动的睡不着觉,后半夜才歇下!如今又这么早早的起身,真是太不爱惜自个儿了。” 俪珠摆了摆手:“无妨事,明日补个觉即可。” 夏果娇嗔道:“明日要举办封妃喜宴,后日又是佛诞日,哪有给您补觉的空隙?” 俪珠根本顾不得那些,她直接吩咐道:“行了,先别说这个了,快赶紧给本宫传水,等本宫洗漱完了好上妆,额娘怕是会来得很早。” 秋果柔声劝道:“娘娘莫急,再怎么早也得等宫门下了钥才行。” 俪珠闻言,身子一软,倚靠在金丝软枕之上,罕见的露出了惆怅之色:“本宫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与额娘好好说过体己话了,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秋果轻叹一声,似有所感。 夏果笑着宽慰道:“娘娘如今这般得宠,日后每月把老夫人宣进宫里两三回却也无妨,何愁没有互诉衷肠的机会?” 俪珠颔首:“也是。” 秋花带着几个宫女开口请示:“娘娘,您今日穿哪一件?” “把那件明黄色的凤穿牡丹衣裳取来,再给本宫弄个大拉翅,配上七尾金凤钗,还有镯子项链等物都要挑最贵气的!” 俪珠早有打算:“本宫要让额娘知道本宫在宫里过得极好,这样她才不会日夜忧心。” 虽然这样可能会很俗气,但李母年近五十,到了她这个年纪,可能就是喜欢这些堆金砌玉的装扮。 秋果罕见的认同道:“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日是您与家人相见的喜庆日子,自然得穿得隆重一些。” 俪珠继续指挥道:“你们也打扮起来,另外把库房里的那些珍贵摆件都摆出来,不要空放着。” 夏果邀功似的笑道:“昨个晚上已经连夜摆好了,保证叫您瞧着焕然一新。” 俪珠又问:“给额娘准备的吃食点心都弄好了吗?” 秋果答道:“都做好了,除了老夫人爱吃的那几样香糕,又弄了几样民间见不到的果品。” 俪珠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而后先是平复了一番自个儿的思绪,方才任由秋果和夏果替她梳洗打扮。 最终,她穿上华服,戴上耀眼的首饰,又用了一碗银丝面,趁着时间尚早,还靠着软榻眯了一会儿。 等到时辰快到了,秋果和夏果才又把她叫醒。 而后俪珠便来到了景阳宫正殿,静静地等待着。 期间,有太监不停的来报李母的动向。 “回禀娘娘,老夫人已经进了宫门。” “再探再报。” “遵旨。” “回禀……” 如此来 第190章 俪珠母女互诉衷肠 俪珠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忧心道:“从宫门到这里路程不短,额娘年纪大了,走过来会不会累着?” 秋果抿嘴笑道:“娘娘放心,皇上早就给老夫人赐了步辇,特许老夫人可以宫内坐轿。” 俪珠心中欢喜:“真的?皇上竟赐下了如此殊荣?” 秋果连连点头:“比真金还真!” “本宫记得,太宗皇帝的原配妻子钮祜禄氏当年尚为福晋之时,因为未经太祖皇帝允许,擅自乘坐轿子入宫,便受到了太祖皇帝训斥,后来因为一些别的事,太祖皇帝以此为导火索,责令太宗皇帝将之休弃。” 俪珠想起了大清还未入关之时的一件旧事:“可见,即使是亲王郡王的福晋,没有特赐,到了宫中也得步行!额娘虽然被皇上晋为了郡主,可原本也无资格宫中乘辇,如今既得了此等恩典,本宫便也放心了。” 与此相对的是准许极少数德高望重的大臣宫内骑马,同样属于极大的恩典。 “旁人没这个资格,老夫人却是您的额娘,皇上都称一声岳母,自然是有资格的!” 夏果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奉承道:“也好叫她们都瞧一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宠妃!免得那起子贱蹄子整日盯着景阳宫,总想着撕下一块肉来。” 俪珠把玩着造办处新进献的青玉如意,又问道:“除了额娘以外,还有谁跟着一起进宫?” 秋果答道:“还有十六爷的妻子和云格格与玉格格。” 十六爷就是俪珠的堂哥景禄,他在这一辈的男丁之中排行十六,所以李家的下人就称他为十六爷。 俪珠了然:“原来是她们。” 片刻之后,小金子亲自来报:“老夫人已经到了景阳宫门外,请您准备起来。” 俪珠激动不已:“本宫亲自去迎接。” 秋果劝阻道:“娘娘,这不合规矩。” “皇上金口玉言,本宫不必遵守宫里的规矩。” 俪珠将手搭在夏果的腕上,健步如飞,朝着殿外而去,迎面刚好撞上一个身穿郡主朝服的老年妇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打扮喜气的年轻美妇。 李母连带三个李家女眷齐齐拜倒在地:“臣妇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如意极乐,康泰玉安。” “额娘!” 俪珠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李母,但是李母却强行给俪珠行完了拜礼。 李母一心替俪珠考虑,显得谨慎至极:“娘娘,这里是宫里,不是民间,礼数绝不能有丝毫差池,否则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您。” 俪珠眼中含泪,有些语无伦次:“额娘不必害怕,我如今六宫独宠,谁都不是我的对手!前两日还得了皇贵妃的金宝,皇上将我捧在掌心,视若珍宝,宫里不论是嫔妃还是奴才,都畏我如虎。” 李母闻言,同样垂泪:“娘娘当日是多么文静的一个姑娘,如今却…也不知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 俪珠抹了一把眼泪,强颜欢笑道:“宫里千好万好,哪有什么委屈?” 秋果见状,连忙劝道:“娘娘,老夫人,不如先进去再说。” 俪珠颔首,然后亲自扶着李母走进了正殿。 按照规矩,俪珠自然要高居上首,李母陪坐一旁,俪珠的嫂子和侄女再次行礼过后,也全部看座。 俪珠一个眼神,秋果和夏果顿时会意,立刻就将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部叫了出去。 然后守着门,方便俪珠母女之间说私己话儿。 顿时,母女二人忍不住双双抱头痛哭起来。 片刻之后,俪珠的嫂嫂和侄女帮着俪珠还有李母擦干了眼泪,缓和了一番情绪,方才重新落座。 李母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俪珠,又仔细的瞧了一番周围的摆设,不禁大为感慨:“当年送娘娘入宫,也只是无奈之举!先前娘娘在宫中毫无圣宠,臣妇虽然担心,可只要晓得娘娘是安稳的,臣妇便也能有一丝安慰。” 俪珠静静的听着,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万分。 其实当年李母不大愿意俪珠入宫,可惜圣旨已下。 俪珠也年轻气盛,不愿在后宅之中蝇营狗苟,方才义无反顾地踏进了紫禁城。 结果真让李母给料中了,俪珠一入宫就受到冷待,要不是靠着底牌翻了身,这辈子都得老死宫中。 “后来听闻娘娘得获圣宠,起初臣妇还将信将疑,直到娘娘竟然骤然封嫔,着实是叫臣妇惊讶无比!等到万圣节娘娘又被当众封妃,这时候臣妇才发现,臣妇的女儿竟然一路成长到了这等地步。” 李母深情的凝望着俪珠,眼中满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肯定与心疼之色:“今日过来的时候,宫人个个恭敬热络,还得了宫中坐轿的殊荣,真是叫臣妇如在梦中一般。” “这才哪到哪呢?额娘瞧好了吧!” 俪珠暗示道:“女儿一定会走到最后,让您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 “先前来时,臣妇瞧见娘娘庭院里摆的牡丹都是最新鲜的,最娇艳的,且品种极为稀有。” 李母明白了俪珠的心意,她细数道:“这殿内的陈设也分外讲究,再看娘娘这一身的装扮,简直是臣妇这辈子见过最贵气的女子了!可见果如传闻那般,娘娘的确是如今六宫之中最得宠的妃子。” 俪珠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李母欣慰道:“臣妇见到娘娘过得这般好,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俪珠顺势问道:“额娘的身体近来如何?” “臣妇的身子硬朗着呢!” 李母先是一笑,而后又叮嘱道:“娘娘如今虽然花团锦簇,可是宫中一举一动都无比艰难险阻,您一定要步步为营,千万不要因为臣妇之事而有所分心。” 俪珠不愿让李母操心,当即露出一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表情:“有皇上护着我,一切都不用担忧。” “这也是天赐的姻缘!” 李母握住俪珠的双手,语气极为温柔,让俪珠有一种别样的安心之感:“若是娘娘的宠爱只是平平无奇,臣妇肯定有许多话要告诫娘娘!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实在是太不寻常!臣妇自然无话可 第191章 俪珠的两个性情相反的侄女 俪珠骄矜一笑,又问道:“哥哥的身体如何?” “他还是老样子,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李母微微叹了一口气:“多亏了皇上派来的太医替他疗养了几日,已然有了成效。” “那就好!” 俪珠轻轻颔首,再次问道:“家里的其他人呢?” “他们都好的不得了!如今托了娘娘的福,沾了娘娘的光,一个个红光满面,龙马精神!出门在外,哪怕是家里的一只狗,尾巴都比旁人家的狗要翘得高些,何况他们了?” 李母不无夸张的开口,同时又专门解释道:“只是请娘娘放心,他们行事都有分寸,绝不会给娘娘添乱。” “咱们李家的家教是一等一的好,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告诉家里人,不惹事,也莫怕事。” 俪珠先是叮嘱了一句,又玩笑道:“毕竟,往大里说些,如今怎么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李母含笑点头:“娘娘言之有理,臣妇晓得了。” 而后俪珠又看向堂嫂,面上略带了一丝歉意:“本宫入宫之时,嫂嫂貌似已经怀第七胎了,小侄儿的周岁本宫竟没未随礼,实在是疏忽了,嫂嫂可莫要怪罪。”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娘娘真是太客气了!当日娘娘正是蛰伏之时,哪里值当为一个小孩子大动干戈呢?” 堂嫂落落大方的笑道:“娘娘若是有意补偿,随便叫臣妇从您这宫里挑一件宝贝回去,已够那孩子吃三辈子的了。” 俪珠温声道:“本宫早为嫂嫂与侄儿还有十六哥哥准备好了礼物,待会嫂嫂走的时候可不要忘了。” 堂嫂连忙起身一礼:“多谢娘娘赏赐!臣妇代夫君幼子谢过娘娘恩典。” 俪珠微微一笑,又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堂侄女。 其中玉丫头身穿粉红衣裙,云丫头身穿烟紫衣裙。 她们的长相虽比不上俪珠倾国倾城,却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并且年纪与俪珠相仿。 俪珠先是对年纪更大一点的问道:“玉丫头,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云丫头立刻福身一礼:“托娘娘的福,有老祖宗和二十一叔照看,臣女过得很好。” 二十一叔指得是俪珠的亲哥哥景顺。 俪珠故意打趣儿道:“你与本宫同岁,也已十八了,虽然咱们旗人家的女儿可以留得大一点,但也得相看起来了,你阿玛额娘可为你留意了?” 玉丫头脸颊飞起两抹红霞,显得又羞又怯。 李母见状,笑着介绍道:“早已相看好了,是富察氏的一位公子!祖父是个都统,阿玛只得到一个正四品虚职,但终究是满洲八大姓之一,族中能人辈出!玉丫头的阿玛只是从七品虚职而已,纵然是算上咱们全族的爵位,以往也顶多算是平嫁,只是如今有了娘娘在宫里当靠山,倒能算是低嫁了。” “虽说一贯的规矩是低娶高嫁,可若真要嫁给那等尊贵至极的人家,却也难免拘束。” 俪珠连连颔首:“倒还不如低嫁一个人品上佳的郎君,好歹有着娘家撑腰,婚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家里正是这个想法!” 李母不禁抚掌叹道:“也是玉丫头的造化,竟遇上了娘娘这样好的姑母!靠沾着娘娘的光,等她嫁到富察府,也不怕受婆母欺负。” “是了!以后到了婆家受了委屈,可不许自个往肚子里咽,只管入宫向本宫诉苦,届时本宫自有手段替你出头!” 俪珠专门提点道:“说句不好听的,本宫的侄女谁若是胆敢欺负,便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定要叫她好看!” 玉丫头感动不已:“多谢娘娘记挂,臣女感激不尽。” 俪珠又看向另一个年纪小些的:“云丫头,你的年纪小些,却也该准备起来了。” 云丫头一点也不羞怯:“回禀娘娘,家里正在给臣女相看。” 俪珠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你可有何要求?” 云丫头语出惊人:“人品倒不重要,关键是家里得足够中用。” 俪珠奇道:“旁人选婿首重人品,你怎么与众不同?” 云丫头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回禀娘娘,臣女乃是娘娘的侄女,身份不同寻常!虽然无法如娘娘一般给李氏满门带来无上荣光,可也愿意为家族多出一份力气。” 俪珠心里暗暗点头,嘴上却追问道:“可若是婚后夫君肆意妄为,你又该当如何?” “这倒好办,有娘娘替臣女撑腰,不过是一个臭男人而已,难道臣女还拿不下他?” 云丫头自信不已,只差双手叉腰了:“若他真敢不把臣女放在眼里,届时臣女定要将他训得服服帖帖的,方才不负娘娘的威名。” 俪珠大为赞赏:“好孩子!你这性格,本宫喜欢,来日嫁给王爷贝勒当个正头的嫡福晋,倒也绰绰有余。” 这却不是虚言,俪珠如今身为四妃之首,又如此得宠,侄女确实有资格嫁给亲王郡王或是贝勒贝子。 毕竟历史上康熙的伴读曹寅,只是包衣而已,可因为深受康熙宠信,家里就有两个女儿嫁给了王爷当福晋。 而俪珠的这两个侄女,即使不靠俪珠的威势,本身若是有机缘,身份也勉勉强强够得上宗室福晋了。 云丫头喜形于色:“多谢娘娘夸奖。” 李母调笑道:“娘娘可别宠着她了,这丫头一贯脾气大的很,家里没人制得住她!如今又讨了娘娘欢心,回去怕不是要将房顶都掀喽。” 众人闻言,俱都笑了:“哈哈哈哈!” 云丫头则连连跺脚,娇嗔道:“老祖宗~” 众人正说笑着,却听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将岳母请到宫中果然是个好主意,朕好久都没有见到爱妻如此畅快了。” 除过俪珠以外,众人连忙敛气收声,对着康熙的身影恭敬下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直接伸出双手亲自将李母扶了起来,神色和蔼至极:“岳母快快请起!” 李母不敢放松,一举一动皆符合礼仪:“臣妇多谢皇上恩典。” 而后康熙又对着俪珠的堂嫂和两个侄女虚扶一把:“都是一家人, 第192章 幸酸的博尔济吉特嫔 俪珠也不行礼,反而挑眉道:“这不是才下早朝吗?夫君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康熙望着俪珠,眼中满是爱意:“今日是岳母入宫的日子,为夫自然不能缺席。” 俪珠挥了挥帕子:“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是去忙你的吧!我们有女子间的私话要说,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俪珠这样随意的语气,李母等人全都心头一跳,不禁为之揪心。 康熙直接一把抓住了俪珠的手,故作委屈道:“当着岳母的面,你居然还想赶为夫走?快叫岳母来评评理,看看这是好人家的妻子该做的事吗?” 俪珠嘟了嘟嘴,白了康熙一眼:“得了吧!快去把你的朝服换一换,你瞧你这一身,也太过庄重严肃了,都吓得额娘和嫂嫂还有我这两个侄女不敢说话了。” 康熙颔首:“爱妻言之有理,诸位亲戚稍待片刻,朕去去就来。” 李母等人连忙再次行礼:“恭送皇上。” 眼瞅着康熙转身去了内殿,李母望着俪珠,不禁欲言又止。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女儿不光受宠,居然在平时与康熙相处的时候还能够这么随心所欲,不受限制,比之寻常人家的夫妻都更显恩爱。 这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本来还以为康熙对俪珠宠则宠矣,但也终究脱不了一个帝王与妃子之间的模式。 可现在她才知道,她再次小看自个儿的女儿了! 而俪珠堂嫂和玉丫头暗暗拍着胸脯,似是被天威所慑,一时心绪难安。 唯有云丫头崇拜的望着俪珠,好似在说,姑母可真厉害,连至高无上的天子也对姑母百依百顺,真是我辈女子的楷模! “额娘,嫂嫂,玉丫头,云丫头,皇上虽是天子,可也是本宫的夫君,你们身为本宫的家人,皇上对你们自然也会多上几分宽容。” 俪珠知道李母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一遭,连忙安抚道:“你们不必太过拘束,以免显得不够亲近,反倒会惹得皇上不快。” “娘娘言之有理。” 李母终究是宗室贵女,眼界非同寻常,很快就缓了过来,嘴上还替俪珠堂嫂和两个侄女开脱道:“只是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一言可定天下,一语可覆万邦,臣妇等人不过是深闺妇人,见识短浅,心中难免忐忑难安,还请娘娘见谅。” 堂嫂与云丫头和玉丫头连连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俪珠很是理解她们,毕竟身为古人,对于皇权都有一种天生的敬畏。 她也不再多言,免得给亲人更大的压力,只柔声道:“无妨无妨,你们自然一些即可,莫要太过疏离。” 李母洒然一笑:“多谢娘娘教诲,臣妇明白了。” 另外三人则福身一礼:“我等也明白了。” 片刻之后,康熙换了,一身大红色团龙纹常服出来,与俪珠携手坐在一起。 他先是关心了一番李母的身体状态,而后又询问了一番李家的近况。 犹如寻常女婿见到岳母一般,让李母觉得十分亲切可心。 转眼到了中午,康熙又和俪珠专门带着李母等人去御花园转了一圈。 同时还去钦安殿和宝华殿分别拜了真武大帝与诸佛菩萨。 下午更是一同用了御膳,又在淑芳斋传了戏班子,专门陪着李母听了一会儿戏。 …… 得知康熙将要给俪珠大办封妃喜宴之时,所有与俪珠关系不好的嫔妃全都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她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俪珠到底哪里好,为什么能把康熙迷成这个样子? 可最终在愤怒过后,她们也只能认清事实,开始准备明天要穿的衣裳。 如果是俪珠以自个儿的名义举行封妃喜宴,她们还能以各种理由可以搪塞过去,专门下俪珠的面子。 但明天是康熙以他的名义为俪珠举办封妃喜宴,如果再敢不去,那可就是明着打康熙的脸了! 完全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而得知今天康熙特意邀请了李母入宫与俪珠相见之后,一众主位嫔妃之中大多没什么感觉,因为她们也有按时宣召亲人相见的特权。 只是在得知李母被赐予了宫中坐轿的恩典之时,有些愤愤不平而已。 唯有住在咸福宫的博尔济吉特嫔的反应最大。 她站在屋檐之下,遥遥望着北方。 那里是蒙古大草原的方向,距离京城何止有千里之远。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被送入了宫廷,养在太皇太后身下。 一晃眼,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可是记忆中额娘和阿玛的音容笑貌却越发清晰。 不知道有多少次,她都梦见自己回到了科尔沁部落,见到了疼爱自己的阿玛和额娘。 从此没有了宫中无休无止的争斗,也不用被拘束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之内! 可以畅快的策马奔腾,可以肆意的笑,放纵的哭! 饿了的时候有额娘亲手熬的牛乳茶与烤全羊温暖脾胃,累了的时候可以躺在阿玛宽阔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可是,最终梦醒以后,她每天都要面对各种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事……别有用心的祖姑母,没有血缘关系并且对她十分厌恶的皇帝表哥。 还有那些眼神异样的嫔妃命妇和表面畏惧实则阳奉阴违的宫女太监! 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将她束缚起来,叫她无所适从,几欲疯狂! 片刻之后,她仰起头,尽量不让夺眶而出的眼泪滑落。 可惜,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她只是一介凡人,又怎么能骗得过自己的心呢? …… 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李母该出宫的时辰了。 “皇上,娘娘,今日臣妇承蒙天恩,能够进宫与娘娘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李母主动告辞道:“奈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时辰已至,臣妇也该告退了。” “岳母何必如此心急?难得入宫一趟,早早回去做甚?” 康熙挽留道:“明日正好是爱妻的封妃喜宴,岳母不如留下来直接赴宴,却也方便!岳母意下如何?” 李母犹豫了:“这……” 俪珠也紧跟着劝道:“ 第193章 点翠东珠凤钿 李母仍旧有些犹豫:“只怕这与礼不合啊!深宫大内,臣妇只是一介外命妇,怎能在此过夜?” “规矩都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按照寻常情况,嫔妃怀孕八月之时,母家额娘便可长久入宫照看,直到诞育皇嗣。” 康熙贴心解释道:“爱妻虽然暂时尚未梦熊有兆,可朕一想到爱妻自入宫来已有多年未与家人相见,朕心中便十分愧疚,不若趁此机会让岳母与爱妻母女之间好生相处一番,也是朕这个做女婿的一点心意。” 俪珠娇嗔道:“额娘,万岁都这么说了,你还犟什么?” 李母当即便要行礼谢恩:“臣妇深感天恩如海,润泽四方,无以为报,唯有叩谢皇上厚赐。” 康熙一把将之扶起:“岳母无需如此大礼。” 俪珠欢喜雀跃道:“明日封妃喜宴过了,后日则是佛诞之日,额娘还可以多留一天,着实是赶巧了。” 康熙同样含笑道:“是啊!岳母只把宫里当做自己的家便是了,住多久都无妨。” 李母连忙又是一番推辞,可惜架不住康熙和俪珠攀辕扣马一般的热情挽留,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随即,俪珠便将李母就近安排在了景阳宫的后殿主殿之内,将嫂子和两个侄女安排在了一旁的配殿之内。 而后她和康熙当晚也不好办正事,直接早早地休息了。 何况二人今日陪着李母转了一圈,的确是累了,加之明天的封妃喜宴还得再累一场。 不好生休息不行。 …… 晨起,康熙亲自将俪珠叫醒。 “小懒猫,这都快到卯时了,再不起来,难道要让岳母亲自来叫你不成?” “唉呀!” 俪珠翻了个身,嘟囔道:“好烦呀你!” 康熙恶趣味地捏住了俪珠的鼻子:“别忘了今天是你的封妃喜宴,赶紧起来梳妆打扮。” 俪珠一把将康熙的手拍开,疑惑不已:“封妃喜宴不是要等到中午才开始吗?” “那你也得早点起来准备一番!而且你总不能比岳母起得还晚吧?” 康熙不禁促狭一笑,提醒道:“何况你难道忘了,今日会有许多身份尊贵的外命妇会提前入宫,万一她们到景阳宫来拜见你,莫非你还要晾着人家不成?” “谁会来拜见我?我只是一介妃子而已!” 俪珠愈发不解:“命妇朝拜,这不是至少贵妃乃至是皇贵妃才有的待遇吗?” 康熙顿时哑然失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普通妃子了?” 俪珠秒懂:“行了,我明白了,我这就起来。” 康熙满意颔首:“这就对了。” 而后俪珠与康熙一同起身。 康熙身为男子,拾掇起来很快,小半个时辰就已穿戴整齐,开始慢悠悠的品尝早点。 俪珠这时候才刚把妆上好,连衣裳和首饰都没有挑选完毕。 “本宫今日不穿金黄明黄的了,显得太老气!而且佟佳氏肯定要穿明黄色彰显她皇贵妃的身份,本宫才不想和她撞衫。” 俪珠直接吩咐道:“把之前本宫穿过的那件大红色的缂丝吉服取来。” 秋花福身一礼:“遵旨。” 秋果奉承道:“这大红色,阖宫嫔妃之中也只有娘娘能用了!连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都用不得,更别说其余的嫔妃了,确实能够彰显您的身份。” 俪珠黛眉一挑:“皇贵妃有明黄色,本宫也有大红色,这才叫并蒂花开呢!” “奴婢却不这么认为,依奴婢看来,您以前又不是没穿过明黄色,因此明黄色已非皇贵妃独有。” 夏果不甘落后,同样吹捧道:“而阖宫之中却只有您才能穿大红色,所以唯有您拥有专属的颜色,这才是真正的无上恩宠,一枝独秀!” 俪珠很是受用的笑了笑。 秋果紧接着请示道:“您今日是用大拉翅还是用钿子头?” “用钿子头算了。” 俪珠稍作沉吟,很快有了选择:“本宫记得皇上前日不是才送来了一顶点翠嵌东珠的凤钿吗?” 秋果亲自带着两个宫女将那顶凤钿取了过来。 “娘娘的眼光真好,这顶钿子是参照明朝的凤冠和先帝孝献皇后的头冠精制而成。” 秋果先是细细介绍了一番这顶凤钿的来历,而后才恭维道:“孝献皇后得宠之时,国库不丰,又受到太皇太后压制,她那顶钿子上面只有一部分用的是东珠,另一部分只是品质上乘的南珠而已!您这顶凤钿上面却全都是极品的东珠,按理说,头冠之上装饰一等东珠,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俪珠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顶有着九只金凤的钿子,又上手抚摸了一遍。 只见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精致不已!东珠又大又圆,光明璀璨,熠熠生辉! 其中最大的几颗东珠甚至有樱桃大小,令人爱不释手,简直堪称至宝。 “皇室连年开采,东珠的产量却一降再降,这些年为了得到上好的东珠,都快把黑龙江给翻过来了。” 夏花也阿谀道:“您这顶凤钿上面的几颗顶级东珠,甚至可以用在帝后的朝冠之上!皇上真是太宠爱您了,怕是太皇太后手里都没有这样的好宝贝吧?” 俪珠并不当真:“太皇太后的朝珠都是用东珠做的,怎么可能没有能与本宫这顶凤钿之上相比的物件儿?” 夏花连忙请罪:“奴婢失言了。” 秋花找补道:“不过六宫嫔妃之中的确没人比得上您的这顶钿子。” 夏果直接将夏花挤到一旁,得意道:“您今日又要艳压群芳了!” 俪珠喜形于色:“一想到那群老女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本宫就忍不住地想要畅快大笑。” 夏果从小伺候俪珠,最是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俪珠欢喜:“娘娘才是真正的天命凤凰,她们只是一群鸦雀而已,自然只配在地上仰望您。” 而后俪珠穿上大红缂丝凤袍,又戴上点翠东珠凤钿,再将耳环、璎珞、手镯、护甲和彩帨还有花盆底鞋换好,又配了一枚镂空的白玉香囊,才算彻底完工。 而康熙此时早已上朝去了。 李母和堂嫂还有两个侄女也已打扮一 第194章 封妃喜宴诸王大臣公主福晋并外命妇朝拜俪珠 俪珠特意邀请她们用过早膳,正说笑间,小金子来报:“回禀娘娘,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携侧福晋并几位郡王福晋和一众贝勒贝子福晋还有诸多公侯伯夫人与诰命夫人,已经到了宫外,想要求见娘娘。” 贝勒贝子是很特殊的爵位,处于王和公之间,属于清朝独有。 他们的的正妻,入关之后,书面称呼是夫人,但口语称呼则是福晋。 “请她们进来。” “遵命。” 俪珠当即带着李母等人来到了景阳宫正殿。 刚刚坐定,只见两名打扮雍容华贵,身穿亲王福晋吉服的妇人,领着一群外命妇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 众人齐齐行礼:“臣妇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凤体金安。” 俪珠抬手虚扶:“诸位免礼,快给诸位福晋与夫人赐座。” “多谢俪妃娘娘。” 众人谢恩过后,裕亲王福晋与恭亲王福晋对视一眼,望向了李母:“这位便是淑懿郡主吧?您安好啊!” “见过二位福晋。” 李母带着李家的三个女眷对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微微一礼。 宗室郡主品秩通常要低于亲王嫡福晋,与郡王嫡福晋持平,甚至略高。 因为郡主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子。 两名亲王福晋看在俪珠的份上还了半礼:“郡主不必多礼。” 其余的福晋与夫人又接着向李母问案:“参见淑懿郡主!郡主玉安。” 李母同样还了半礼:“诸位客气了。” 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众人方才正式安坐。 俪珠垂眸询问道:“二位福晋怎么来得这么早?” “今日是俪妃娘娘的大喜之日,臣妇等人来早一点也是为了恭贺俪妃娘娘。” 裕亲王福晋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同时,更是想来亲自朝拜俪妃娘娘。” “毕竟自从俪妃娘娘封妃之后,臣妇等人一直想要与您亲近,奈何没有机会。” 恭亲王福晋不失谦卑的开口:“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俪珠客套道:“二位福晋真是太见外了!咱们都是妯娌,日后若不嫌弃,大可以经常来本宫这里走动。” 两名亲王福晋齐齐颔首:“多谢娘娘。” 一名郡王福晋趁机道:“娘娘这里真是金碧辉煌,臣妇等人刚进来的时候,差点把眼睛给晃花了呢!” 俪珠骄矜一笑:“福晋真会开玩笑。” 之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其中由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特别为俪珠介绍了一番她们带过来的福晋和夫人。 算是在俪珠这里混了个眼熟,也算是达到了她们的目的。 如今谁不知道宫里最得宠的女主角是俪妃娘娘? 这些福晋夫人即使不为了自家丈夫加官进爵,也力求能够保个平安。 免得惹得俪妃娘娘不快,随便对着皇上吹一吹枕边风,那才真是大祸临头。 至于没来的福晋和夫人也有不少。 她们或是对俪珠的做派不屑一顾,或是仍在观望之中,或是有心讨好却因品级太低,根本无门而入。 各式各样的缘故,不一而足。 俪珠对此也不在意,反正日后自有分晓。 吃了几盏茶之后,裕亲王福晋与恭亲王福晋便告退了。 因为她们还要继续去拜见皇贵妃等人。 今天虽是俪珠的喜宴,可毕竟皇贵妃的位分更高。 同时身份足够的几位福晋还要到太皇太后、仁宪太后和几名太妃那边请安。 而后李母也带着三名女眷离开了景阳宫。 她们得先行前往交泰殿等着开宴,这是一贯的规矩。 转眼到了下午,康熙坐着銮驾过来与俪珠一同往交泰殿而去。 康熙今日穿着枣红色龙袍,与俪珠身上的大红色凤袍很是相称。 二人并肩而立,交泰殿中的所有嫔妃宫人朝臣命妇全都拜倒在地:“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玉体金安!” 俪珠与康熙齐齐抬手:“免礼平身。” 众人再次谢恩:“多谢皇上,多谢俪妃娘娘。” 皇贵妃等人混杂在人群之中,情绪尤为复杂。 李母入宫,按理说应该先去拜见皇贵妃,可好似所有人都忘了这一点。 皇贵妃原本是该生气的,可或许是上次的打击太严重,她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如今见到俪珠与康熙如此亲密无间,终究叫她的内心隐隐钝痛。 到底是动过情的,哪有这么容易放下? 俪珠与康熙坐在上首的宝座之上,放眼望去,之间整个大殿之内大部分都是女子,只有少数男性大臣。 因为封妃喜宴的主角是俪珠,所以男性只邀请了皇子、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和超品的公侯伯。 连子爵和男爵都没资格收邀,普通大臣更是不要妄想。 至于女子,除过有名有姓的嫔妃和宗室的公主、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与乡君以外,诸王福晋,贝勒贝子的正妻,外加公侯伯夫人和一品二品诰命夫人,还有在京的三品淑人、四品恭人和五品宜人,皆在受邀之列。 至于六品的敕命安人和七品的敕命孺人,则没有资格参宴。 其实已经有所精减,整个交泰殿都坐不下。 一部分被安排在了外面的石台之上,另一部分被安排在了广场之上,连康熙和俪珠的影儿都瞧不见了。 封妃喜宴的具体流程与先前康熙的万寿节有些相似。 先是进行各种清宫特有的仪式,然后开始表演节目,之后一众亲贵和内外命妇开始献礼。 等到最后,康熙一个眼神,大殿之中立刻奏起庄严肃穆的乐章。 而后所有人全部起身,男性大臣这边由裕亲王和恭亲王领头,其余郡王、贝勒、贝子与公侯伯紧随其后。 女性命妇这边由裕王嫡福晋和恭王嫡福晋领头,其余宗室贵女和福晋诰命紧随其后。 然后妃位以下的嫔妃与康熙所生的阿哥公主同样站了一溜。 俪珠正惊讶间,却见裕亲王和恭亲王躬身一礼,他们的福晋则蹲身一礼,六嫔福身一礼。 剩余人等,不论是宗室贵女还是王公大臣亦或是阿哥公主,全都跪倒在地,对着俪珠恭敬 第195章 皇贵妃当场气晕 等到朝拜结束之后,俪珠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却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她恍若身在梦中,一时间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懵了:“万岁,这是怎么回事?” 康熙邀功似的笑道:“怎么,爱妻不喜欢吗?” 俪珠有些难以置信:“百官朝拜!这不是皇后才有的特权吗?” “百官朝拜指的是四品以上的京官与内外命妇齐聚,一同在交泰殿外行三跪九叩之礼。” 康熙解释道:“今日一品到四品的大臣都没有过来,只有超品的宗室王公和妃位以下的内外命妇,还算不上是百官朝拜,只能算是半个百官朝拜。” 俪珠仍旧有些心惊肉跳:“可这也不是一个妃子该有的待遇啊!至少得是皇贵妃才有这样的待遇吧?” “俪妃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本宫记得,除过册立皇后以外,咱们大清开国以来的两位皇贵妃之中,只有先帝爷的孝献皇后做皇贵妃的时候接受了诸王和群臣及公主与福晋并命妇等人的朝贺。” 一贯表现地不争不抢的德妃突然意有所指的开口,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钢刀全都朝着皇贵妃的心口捅去:“至于皇贵妃娘娘,因为当时三藩初定,国库空虚,所以貌似并没有接收诸王群臣及公主福晋并命妇等人的朝贺,所以并不是所有皇贵妃都能有俪妃妹妹这样的待遇的!这倒不是皇上不想给皇贵妃娘娘操办典礼,只是皇贵妃娘娘贤德罢了。” 德妃每说一句,皇贵妃的脸色就越差一分。 等到德妃说完,皇贵妃只觉得整个交泰殿之中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讥讽她。 她这个皇贵妃比不过当年先帝时期最受宠的董鄂皇贵妃也就罢了,如今却连俪珠一个妃子都能获得她没有拥有过的待遇。 这不是代表着康熙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吗? 刹那之间,皇贵妃顿感天旋地转,而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晓得了。 只听哗啦一声,众人却见皇贵妃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同时还带倒了桌子上的锦布。 噼里啪啦的,一桌的珍馐佳肴全部摔成了粉碎,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娘娘!” “皇贵妃娘娘!” “皇上,皇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可否传太医过来,为皇贵妃娘娘诊治一番?” 皇贵妃身边的宫女惊呼出声,一边去扶起皇贵妃,一边请求康熙为皇贵妃传太医。 同时她们的心中还有点忐忑,因为今日是俪珠的封妃喜宴,皇贵妃在俪珠的志得意满的时候来这么一手,谁都会觉得晦气。 一直与德妃同住一宫的敏贵人趁机开口了:“皇贵妃娘娘平日里身子不是挺硬朗的吗?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专挑俪妃娘娘的大好日子出事呀?” 康熙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几分。 俪珠远远望了一眼,见皇贵妃面无血色,眼窝发青,嘴唇发紫,这种表现绝非装晕。 她便提议道:“皇上,不如先把皇贵妃送到偏殿去休养,再召两个御医过来瞧一瞧是怎么回事。” 康熙顾及着殿内的宗亲命妇,当即顺着台阶下了:“照俪妃说得做。” 经过了这一插曲,喜宴之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俪珠倒是并不在意,因为换位思考一下,她要是皇贵妃,她也非得气晕不可。 至于康熙虽然笑着,但是眼神之中布满了冷意。 这佟佳氏是什么意思?仗着自个儿是朕的表妹,就敢这么放肆? 这是在故意打朕的脸啊! 心头一怒,他骤然道:“皇贵妃既然身子不适,以后就好好在宫里休养,宫务就暂且交给贵妃全权处理,由四妃协理。” 钮祜禄贵妃、惠妃、宜妃和德妃大喜不已:“多谢皇上,臣妾等人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俪珠眼珠子一转,暗中思索起来。 对于宫权她虽没有什么想法,可是既然康熙都送到她手上了,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毕竟有了宫权,这不论办什么事都要方便许多。 皇贵妃的父亲也有爵位,也与妻子参加了今日的封妃喜宴。 此刻的他们脸色全都无比难看。 可即使他们身为康熙的舅舅和舅母,也不敢站出来替皇贵妃打抱不平。 因为,皇权至高无上! 同时他们也极为忧惧,因为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康熙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器重佟氏家族了。 这是佟家最不能接受的情况。 毕竟,佟家的底蕴并没有多深,如果不是靠着康熙的鼎力支持,顶多也就和李家相当,根本无法形成“佟半朝”的盛势。 整场喜宴直到黄昏时分才算结束,俪珠和康熙联袂离去。 其余参加喜宴的王公大臣和内外命妇也依次离席,给这场盛大的封妃喜宴画上了圆满的帷幕。 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因为此事整日都心情不佳,为此专门发落了两个头上戴着素银珠花的宫女,直接将她们贬入了辛者库。 说是有为俪珠庆贺之嫌。 这导致慈宁宫中的宫人全部略有微词,连苏麻喇姑都觉得太皇太后此举有些小题大做。 仁宪太后则十分欢喜,因为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朝着她的预期进行,甚至比预期之中还要完美。 康熙越是宠爱俪珠,太皇太后就越是痛苦。 只要太皇太后痛苦了,仁宪太后就欢喜了。 皇贵妃最后也醒来了,但不论身边的宫人如何劝慰,她都一言不发,好似是哀莫大于心死。 钮祜禄贵妃则像是打满了鸡血一般,开始暗地里和惠妃与宜妃还有德妃谋划着新的诡计。 其余嫔妃不论心中是何想法,如今却根本难以入场,因为现在完全是高端局了。 她们能明哲保身就不错了,胡乱蹦哒,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 四月八号,今天是佛诞日,趁着封妃喜宴的余韵,宫里举行了盛大的法会,还专门邀请了密宗的上师在宝华殿讲经祈福 按理说,俪珠也应该跟随其余嫔妃一同参加,但是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主要是昨天的封妃喜宴真的把她给累到了。 而且她更想与李母多聊聊天,所以只让堂嫂和两个侄女出席 第196章 钮祜禄贵妃的痴心妄想 等俪珠堂嫂和两个侄女回来,说起今天的见闻,都不约而同地夸赞道:“从前只知道皇贵妃娘娘管理六宫十分得宜,今日见到永寿宫的那位钮祜禄贵妃娘娘,才知道钮祜禄家族不愧是一等一的大族,将整个法会操办的有模有样,比以往更要隆重得多。” 俪珠对此不甚在意:“这是皇贵妃之前就在准备的,钮祜禄氏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倒也不仅是这样。” 堂嫂摇了摇头,解释道:“娘娘没有亲自去现场看过,今年的法会与往年的确有些不同,尤其是惠妃娘娘、宜妃娘娘、德妃娘娘和诸位嫔主非常配合钮祜禄贵妃娘娘,整日下来,竟然一丝错处也无,分外井然有序,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是吗?” 俪珠闻言,心中不由的生出疑窦。 宫里的高位嫔妃完全就是各自为营,几乎一人一个山头,钮祜禄贵妃代掌宫权不过一日,那些嫔妃怎会如此信服? 正想着,小银子突然来报:“娘娘,永寿宫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求见,此时正等在宫外。” 俪珠将手一挥:“传她进来。” 夏果掩唇窃笑:“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俪珠神色平淡至极:“本宫倒要瞧瞧钮祜禄贵妃有什么谋算。” 堂嫂主动开口道:“娘娘,要不要臣妇等人先行回避?” 俪珠拍了拍堂嫂的手,和蔼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见一个奴才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嫂子坐着就是。” 很快,一名打扮干练的褐衣宫女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她动作标准,不卑不亢地对着俪珠躬身一礼:“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玉体金安。” “平身。” 俪珠直接问道:“你家主子叫你过来有何要事?” 褐衣宫女话里有话:“回禀娘娘,奴婢主子说了,为了皇贵妃娘娘能够更好的保养身子,底下的这些嫔妃理应多为皇贵妃娘娘分担一些繁杂琐事。” 俪珠最烦这种不好好讲话的人:“不要跟本宫废话!钮祜禄氏究竟意欲如何?” 褐衣神色不变:“奴婢主子欲请皇贵妃娘娘交出凤印。” 俪珠哂笑一声:“你家主子的心还挺大的,只是这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褐衣宫女自信满满:“奴婢主子说了,一旦事成,她会把手上的宫权分为五份,她拿四成,娘娘您拿三成,另外的三位妃位娘娘共分三成。” 俪珠内心对此不屑一顾,嘴上却假意问道:“听起来倒是不错,惠妃、宜妃和德妃同意了吗?” 褐衣宫女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三位娘娘昨日已经同意了。” 俪珠有些好奇:“她们三个一人只拿一成宫权,难道也能心甘情愿?” “皇上本来只说让我家娘娘代掌宫权,由四妃协理,纵然我家娘娘把所有宫权都握在手中,只给四妃娘娘一些边角料,恐怕除了您以外,另外三位娘娘也无可奈何。” 褐衣宫女如实答道:“如今她们能够拿到实打实的,不受限制的一成宫权,完全应当偷着乐了。” 俪珠轻蔑一笑:“钮祜禄氏想得真是挺美,可惜本宫对她的谋划不感兴趣。” 褐衣宫女闻言,脸上的表情为之一滞:“俪妃娘娘?您难道想错过这次大好良机?” “本宫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本宫虽然不会参加这一次针对皇贵妃的算计,但是该给本宫的宫权,一丝儿都不能少!” 俪珠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胸口的龙华,霸气宣言:“因为这是皇上给本宫的,与钮祜禄氏的许诺无关。” 褐衣宫女一时无言以对。 俪珠紧接警告道:“多了本宫不要,少了本宫也不依!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拿本宫当刀子使,她还不够格!” 褐衣宫女急了:“俪妃娘娘!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俪珠冷声呵斥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是不是非要本宫把你撵出去?” 褐衣宫女心中一突,猛然想起了俪珠平日的行事风格,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俪珠不欲多言,也不想为难这么一个宫女,免得跌份儿。 她直接不耐烦的挥了挥帕子:“退下!” “奴婢告退。” 等到钮祜禄氏的贴身宫女离开之后,一旁的堂嫂才不禁疑惑道:“娘娘,臣妇虽然只是一介内宅妇人,可在家中也掌握了些许管家之权,知道这其中的好处!虽然根本不能与宫权相比,但想来也有类似之处,为何娘娘不愿意接受永寿宫贵妃的建议?” 云丫头也大感奇怪:“是啊!姑母,她既然愿意分出三成的宫权,为什么不直接收下呢?反正凭借您如今的宠势,她绝对不敢反悔。” 李母凝眉沉思。 玉丫头对此则不感兴趣。 俪珠解释道:“你们不懂,首先钮祜禄贵妃的谋划完全就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看似天衣无缝,实则错漏百出,根本就没有多大希望能从皇贵妃手上夺得凤印!否则她也不会专门来找本宫了。” 堂嫂仍然有些不解:“何以见得?” 俪珠开始深入的剖析:“她其实是看中了本宫如今六宫独宠,皇上把心全放在本宫这里,如果有本宫出面,胜算才能更大一些。” 云丫头下意识地开口:“这不是好事吗?证明姑母的恩宠的确无人能比。” “皇上虽然对皇贵妃有了厌弃之心,可是皇贵妃本来就不是靠着宠爱立足的!她是皇上生母的亲侄女,是皇上的亲表妹,与皇上血浓如水,即使她再怎么出格,皇上也不可能真的将她打落尘埃。” 俪珠早已洞悉了一切:“此次收回她手上的宫权也只是一次警告而已,绝不可能让钮祜禄贵妃再夺走她手中的凤印。” 云丫头心直口快:“看来永寿宫贵妃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即使不考虑皇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单单是钮祜禄贵妃那个家世,就已经很让皇上忌惮了!何况钮祜禄贵妃还有亲生的十阿哥。” 俪珠平时瞧着虽然莽撞,可她其实什么都懂:“上一次 第197章 诸妃谋划以子换印 堂嫂等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同时她们心中不停的感慨,怪不得俪珠能做娘娘呢!光是这眼界与格局都不是旁人能比的。 一般人谁能看到这么多的东西? 堂嫂很是能屈能伸,她现在知道了自个儿这个小姑子的厉害,态度愈发谦卑:“娘娘恕罪,臣妇只是一介无知妇人,根本看不清宫里的形式,差点给娘娘添乱了。” 俪珠温柔地笑了笑:“无妨事,嫂嫂也不必妄自菲薄,这宫中盘根错节,嫂嫂没有亲身经历,有所误判倒也正常。” 云丫头愈发崇拜俪珠了:“姑母您好厉害呀!您居然能知道这么多,看的这么深远,分析的这么透彻!怪不得您能六宫独宠呢!” “以后等你经历的多了,你自然也就什么都懂了。” 俪珠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其实她并不比堂嫂和两个侄女强到哪里去,甚至因为她本身性格的原因,智慧这个词根本与她不沾边。 只是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掌握了康熙时期的历史,靠着先知先觉,相当于开了上帝视角一样。 玉丫头同样崇拜的望着俪珠。 她的性格虽然内敛,可也并非蠢笨之人。 李母定定地望着俪珠,一时间眼眶不由的泛红了。 俪珠连忙关心道:“额娘,你这是怎么了?” “臣妇没事,臣妇只是想到娘娘从前那般率性可爱,天真无邪。” 李母身上满是慈爱的光辉,显得分外舐犊情深:“如今却能拥有这么过人的见识与眼界,可见娘娘这些年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锻炼出了这等得智谋心计。” 俪珠很感动所有人都在关注她飞得高不高的时候,却有个人能够关注她飞得累不累。 但是她已经入宫了,所以她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人总是要长大的,总不能一辈子活在额娘的羽翼庇护之下!这些年虽然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可至少获得了尊崇的地位与泼天的富贵,同时还能给家族带去荣耀,如今能拥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开心了。” 李母含泪颔首:“臣妇明白娘娘的心意了。” 云丫头紧接着发出了疑问:“姑母,即使贵妃这一次会吃瘪,可她到底名正言顺的代掌着宫权,又联合了另外三名妃子,要是一起排挤您该怎么办?您岂不是没办法顺利行使您的那份宫权了?” “你也太小看姑母我了!如今本宫已是四妃之首,凭借皇上对本宫的宠爱,哪怕是皇贵妃也得退避三舍,何况是她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贵妃了?” 俪珠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其实,这一次本就是皇上想借机把部分宫权送到本宫手里!若非如此,你以为即使是皇贵妃犯了什么错处,就能轮到钮祜禄贵妃掌权吗?” 云丫头心直口快:“那皇上为什么不直接让您执掌六宫?” “执掌六宫的权力,当然让人眼热,只是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本宫才得宠多久?就算皇上让本宫执掌六宫,最后恐怕也只能被钮祜禄贵妃她们架空。” 俪珠详细解释道:“与其如此,还不如先稳扎稳打,一点一滴的蚕食钮祜禄贵妃等人手中的权力!最终,即使钮祜禄贵妃等人飞速反应过来,那也晚了。” 云丫头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一切果然都在姑母的掌握之内!姑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云儿艳羡至极。” “与其羡慕本宫,倒不如你们多用心学上一学。” 俪珠不由打趣道:“这样,来日嫁入夫家也有手段拿捏住丈夫。” 云丫头和玉丫头却当真了:“我等谨记姑母教诲。” …… 永寿宫。 非常罕见的,钮祜禄贵妃与惠妃、宜妃还有德妃聚在了一起。 钮祜禄贵妃眉头紧锁:“俪妃居然拒绝了本宫?” 贴身宫女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办事不力,还请娘娘责罚。” “不干你的事儿。” 钮祜禄轻叹一声:“这俪妃素来不按套路出牌,本宫已经见识过多回了,此事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内。” 惠妃心中急切不已:“那如今该怎么办?没有了俪妃替我们冲锋陷阵,这皇贵妃虽然是一头病虎,可也不是毫无伤人之力。” 德妃眼珠子一转,假意退缩道:“要不,夺印之事容后再议?咱们先把宫权稳住,即使皇贵妃掌握着凤印又能如何?” 宜妃深恨俪珠,时刻想要报复:“要我说,与其对付皇贵妃,还不如先对付俪妃,她才是真正的肉中刺眼中钉。” 钮祜禄贵妃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宜妃,你脑子昏了!俪妃如今如日中天,皇上那么护着她,你还敢去捋她的虎须,难道忘了上回的教训了?” 德妃再次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只凭我们四人,未必拿得下皇贵妃。” “凤印是必须要掌握在咱们自个儿手中的,否则宫权就是空谈!” 钮祜禄贵妃分析着利弊:“因为,皇贵妃靠着凤印,可以让咱们的所有命令全都变成一页废纸。” 德妃素来谨慎无比:“可怎么才能让她交出凤印?万一事情闹大了,皇上追究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惠妃一直凝神沉思着。 突然,她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不如这样,德妃妹妹,四阿哥不是一直养在佟佳氏身边?佟佳氏与四阿哥感情深厚,若是以四阿哥为筹码进行交易,相信佟佳氏一定会屈服。” 德妃心念一转,断然摇头:“这可不行,四阿哥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本宫怎么能弃他不顾呢?” “俪妃不愿意参与进来,那原本要给她的那一份宫权也就不用给了。” 钮祜禄大气许诺:“只要此事办成,本宫只要四成宫权,剩下三成给德妃,另外三成由惠妃与宜妃你们平分,如何?” 惠妃也劝道:“德妃妹妹,娘娘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你握紧了宫权,还害怕以后要不回来儿子?” 宜妃同样顺势道:“四阿哥在皇贵妃身边养了那么久,德妃妹妹还能养熟吗?本宫建议德 第198章 俪珠揪出身边的细作 转眼到了四月九号,李母与堂嫂还有两个侄女也该出宫了。 俪珠亲自将她们送出了景阳宫,之后还坐着步辇一路将她们送到了内廷和皇宫外城的交界处。 目送着她们一路离去,俪珠顿感惆怅万分。 秋果小声道:“娘娘,回去吧,这里是风口,小心着凉。” 俪珠不以为意:“这都夏天了,还怕什么?” “虽是夏天了,却也得注意,您也不想老夫人替您担忧吧?” 秋果轻声叹息,不厌其烦地劝道:“何况若是真得了风寒,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得被撤去绿头牌!您如今正与皇上处于蜜里调油的时期,您难道舍得让皇上去旁人那里?” “随他去哪!与本宫何干?” 俪珠甩了甩帕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到底还是将秋果的话听了进去。 她转身坐上步辇,回宫去了。 未时五刻,午睡醒来,用过晚膳之后,俪珠专门将秋果和夏果叫进了寝殿,打算开个小会。 “钮祜禄贵妃她们有八成的可能会忍不住强行夺印,让咱们的钉子都注意一些,看看她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最好能打探到她们具体的谋划。” 俪珠当妃子久了,也养出了一身气势。 此刻端坐在锦榻之上,配合严肃的表情,很有不怒自威之感:“本宫敢保证,没了本宫的参与,她们绝对不敢横冲直撞,必然会选择使用阴谋诡计。” “娘娘放心,咱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她们。” 秋果汇报道:“只是钉子大多数都处在外围,少有能近身伺候的,所以对于她们的详细计划,一时之间难以探查清楚。” “这可不行!” 俪珠摇了摇头,当即想出了一招:“钉子即使接触不到正经主子,可总能接触得到各宫主子身边的近侍宫人吧?多给他们送些银子过去,只要有一个钉子能打通关节就够了。” 秋果领命:“奴婢明白了。” “另外,既然没办法直接把人安插到主位嫔妃的近侍之中,那就想办法收买她们原有的近侍心腹!本宫不信,她们身边的所有宫人都对她们绝对忠心。” 俪珠黛眉微挑,难免感慨道:“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只要能满足他们的欲望,就能够将他们收买!所谓的忠心,不过是付出的利益不够大而已。” 两名贴身宫女齐齐称是:“娘娘言之有理。” “皇上赏赐本宫那么多银子,你们以为是做什么的?就是让本宫发展势力的!” 俪珠继续叮嘱道:“前些日子腾不开手,现今闲下来了,该办的事一定不能疏忽。” 二人领命:“奴婢遵旨。” 俪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垂眸问询道:“上回本宫专门吩咐让你们查得事儿,怎么样了?” “回禀娘娘,根据奴婢的调查和家族传来的信息,秋花是可以信任的,她的家人已经被家族控制住了。” 秋果面无表情的禀报道:“夏花则有很大的问题,她本身出身旗下包衣,但却与另一户包衣家的女儿换了名籍。” 俪珠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这倒真是稀奇。” “她的亲生父母是乌雅氏的旁系族人,现在父母弟兄都在乌雅氏的庄子里生活。” 秋果露出了一抹愤恨之色:“可以断定,她必然是德妃派来的细作。” 相比于秋花,夏花贴心很多,平日里不争不抢,结果却隐藏的这样深。 秋果先前也受到了蒙骗,自然有些恼羞成怒。 俪珠突然心生好奇:“乌雅家族既然有这样针对性的准备,为何还会叫咱们查出这等错漏?” “各大家族之中类似夏花这样的暗子很多,其实大部分都只是做了简单的掩盖而已。” 秋果解释道:“毕竟当日夏花刚到娘娘身边的时候,娘娘还不似如今这般光芒万丈,所以德妃可能只是按照惯例安插了一个钉子,并不想花费多大力气,或许并未派出真正的精英。” 俪珠无喜无悲:“其余人等呢?” 她从未真正相信过夏花,自然对夏花的背叛没有什么感觉。 “其余的宫人之中,除了皇上的人和咱们原本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问题。” 秋果答道:“现在只能确定小银子、秋枝和夏芽的家世是清白的,并非谁的钉子,只是单纯的凑巧分到了景阳宫而已。” 俪珠直接吩咐道:“老规矩,给族里传信,这三人家里若是有看得过去的,赏个小官小吏的职位,实在烂泥扶不上墙的,也多赐一些良田金银,一定要把他们家人彻底控制住。” 夏果领命:“谨遵娘娘旨意。” 俪珠又问了一个她一直关心的问题:“小铜子查出来是谁的人了吗?” 秋果眉头紧皱:“查不出来,他一直很正常,从没往外界传过消息,甚至都没出过景阳宫。” 俪珠心中一沉:“这说明他所谋甚深。” 夏果提议道:“那要不直接把他发落了?” “这只会打草惊蛇,让小金子和小铁子想办法设个局,将他踢下去,换成咱们的人上位!这样既不给他出卖本宫的机会,又不至于让他背后的人狗急跳墙。” 俪珠冷笑道:“另外,一定要用十二分的心思去探查他背后的人是谁!届时,不只是小铜子,连带他背后的人,本宫要一起清算。” 夏果捧哏道:“娘娘圣明。” “另外,家里查到,先前投靠了您的敬事房的刘洋,也有问题。” 秋果又道:“他娘三年前摔下山岩,内腑受损,必须常年服用人参补充气血!可是,凭他的俸禄根本供养不起,而且他也未曾贪墨宫中财物,但他娘却一直好好的活到了如今,甚至身子都快好全了。” 俪珠来了兴趣:“他背后是谁?” 秋果露出了一抹深恶痛绝的神色:“德妃。” 俪珠眼睛微眯:“怎么又是她?” “家族专门传信让您小心宫里这些包衣世家的嫔妃,说是她们身为包衣,世代伺候皇室,身份虽不好听,可实际上距离皇权太近,得到的好处比外头的满汉勋贵只多不少。” 秋果的表情有些凝重:“光 第199章 欲要处置身边的细作 俪珠从来没有小瞧过包衣世家。 不只是原本的康熙中期的惠宜德荣四妃,历史上,后来的成妃、定妃、敏妃和良妃都是包衣出身。 康熙现有的阿哥之中,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和九阿哥全都拥有包衣血脉。 清朝末期的皇帝甚至都要被包衣世家玩弄于股掌之内。 而且包衣的身份虽低,但是官职不一定就低。 譬如德妃的祖父,生前乃是从一品大臣。 虽然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只是一个五品的护军参领,可是族人盘根错节,底蕴深厚。 宫中各处都有她的族人当差,势力极大,很是可怕。 秋果请示道:“娘娘,这夏花和刘洋如何收拾?” 俪珠眉头一挑:“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夏果素来雷厉风行,嫉恶如仇:“直接找个井,送其下去,省得麻烦。” 秋果显得要保守许多:“奴婢建议暂且按兵不动,免得德妃发现娘娘调查她的事情,而且夏花虽然是德妃的人,但是也可以当做咱们的棋子,如果用得好,定然能叫德妃自食苦果。” 俪珠并不言语,似是在考虑两个贴身宫女话里的可行性。 秋果见状,试探着开口道:“要不折中一下,先不要二人的性命,只是这二等宫女夏花也不配当了,找个错把她踹下去,让家里送进来的春花和春叶往上走一走。” 俪珠摇头:“不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背后是谁,留着她还有什么用处?” 秋果唇角微勾:“奴婢懂了。” 俪珠随口又道:“春花和春叶改名为白露和霜降吧!以后再提上来的宫女,都按照二十四节气命名。” 两名侍女齐齐应声:“遵命。” “先把夏花带进来,本宫要亲自处置她。” 俪珠吩咐一声,而后冷笑道:“至于刘洋这个狗东西,本宫原本就没有相信过他,既然他敢撞到本宫手里,本宫同样饶不了他!” 夏果不忿道:“可不是嘛!那小畜生仗着娘娘的名头,如今在内务府中混地如鱼得水,前两天还加官进爵了!据说敬事房的总管都快被他架空了。” 俪珠眼中满是厌恶之色:“这个狗奴才,根本没在本宫身边伺候过,既然是别人的钉子,本宫见都不想见他,直接给内务府吩咐一声,就说这狗奴才得罪了本宫,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夏果领命:“遵旨。” 俪珠摆弄着一枚金丝香囊:“咱们手底下现在混得比较好的钉子都有谁?” “分派在宫里各个官署之中的,除过在慎刑司当管事嬷嬷的周嬷嬷以外,还有一个徐公公。他原本是安主子身边的首领太监,现为广储司管事。外加红翠,也曾伺候过安主子,如今在浣衣局当管事姑姑。” 秋果答道:“另外,家族安插在宫里的人手还有一个马公公和一个何公公,现在一个是御膳房管事,一个是敬事房副总管。” 俪珠暗暗点头,又道:“能在各宫主子跟前说上话的有几个?” “绿翠,原是安主子三等宫女,如今在咸福宫尹常在处当二等宫女。玉莲,家里安排的,现为启祥宫端嫔身边的二等宫女。” 秋果对俪珠手底下的势力如数家珍:“贾公公,原是安主子身边的副首领太监,现为景仁宫副首领太监。” 俪珠差不多心里有数了:“其余的人都没办法靠近主子是吗?” 秋果点了点头:“其余多是一些洒扫宫女和杂役太监,而且大部分都不与奴婢直接联系。” “先将周嬷嬷调到本宫身边来,再想办法把徐公公、马公公跟何公公的身份提一提,最好能弄成各司总管。” 俪珠迅速制定了下一步的策略方针:“剩下的人如果有能耐往上走一走,咱们也要给够助力,银子之类的千万不能少。” 秋果略微有些为难:“别的倒还好办,只是广储司乃是七司三院之一,现任广储司总管又刚刚上位不久,非要将他拉下来也不是不行,只是动静太大,难免叫人抓到把柄。” 俪珠摆了摆手:“那就先运作成副总管,总行吧?” “这倒可以。” 秋果又道:“至于御膳房是皇上亲自统领,咱们根本插不进去手。” 俪珠靠在软枕之上,眉头微蹙:“那敬事房呢?” 秋果露出了温婉的笑意:“这个没问题,您只需要等着好消息传来就行了。” 俪珠神色一肃:“该处置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了!让秋花小金子小银子和小铁子也一起进来。” “遵命。” 须臾,几个宫女太监就与夏花一起进来了。 “参见娘娘。” 众人行过礼后,俪珠并不叫起,反而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夏花:“自从你来了景阳宫,本宫待你如何?” 夏花心头一紧:“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万死难报。” “本宫可曾打过你?” “不曾。” “本宫可曾骂过你?” “不曾。” “每回的赏赐可曾短了你的?” “不曾。” 俪珠每问一句,夏花的身子就颤颤一下。 她是受过乌雅家族训练的,极其擅长察言观色。 如今已经心知不妙,可惜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只能尽量强行装作镇定的模样,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俪珠似笑非笑:“本宫给你的二等宫女之职,在景阳宫几十个宫女之中属于什么位置?” 夏花战战兢兢,勉强笑道:“仅次于秋果姐姐、夏果姐姐和秋花姐姐。” 俪珠居高临下的望着夏花,神色冷漠如冰,带着彻骨的寒意:“那你为何要背叛本宫?” “奴婢绝没有背叛娘娘!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夏花直接扑倒在地,故作震惊地狡辩起来。 她摆出发誓的手势,双目含泪,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模样:“如果奴婢背叛了娘娘,叫奴婢死无葬身之地!下辈子转世成猪狗,永生永世为奴为婢,天打雷劈!” “这样的毒誓你也真敢发呀!” 俪珠掩唇轻笑,显得颇为惊讶,毕竟古人十分相信誓言的威力。 第200章 俪珠令人难以捉摸的谋划 夏花整个人好似大冬天被浇下了一桶冰水,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冲上了头顶,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奴婢没有!奴婢永远只有娘娘一个主子。” “本宫该叫你什么呢?乌雅春花?你们乌雅家族可真是手段高超,连这种偷天换日的计划都能想出来。” 俪珠眼中带着洞若观火的明光。 她轻叹了一句,不由庆幸道:“若非本宫所在的李家还有点底蕴,恐怕真要被你们算计了。” 夏花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娘娘都知道了?” 俪珠目下无尘,犹如望着一只蝼蚁:“说吧,你想选个怎样的死法?” 夏花闻听此言,虽然哽咽着,但却靠着一股难言的信念强行撑起了她的身子。 她跪得直挺挺的,犹如一株坚韧不屈的马齿苋:“自从奴婢入宫那一日起,奴婢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随便娘娘要杀要剐,奴婢绝不敢有一丝怨言。” 俪珠不屑哂笑:“那你的家人呢?你的亲生父母,你也不在乎了?” 夏花身子一晃,却犹自强硬道:“他们会生活在乌雅家族的庇护之下!即使奴婢死了,乌雅家族也会年年给他们抚恤银子。” 俪珠挑了挑眉,试图击碎夏花的心理防线:“你怎么确定乌雅家族会把该给的银子补偿到位?” “因为奴婢从小见到的就是这样!” 夏花昂起下巴,露出了一抹病态的骄傲之色:“乌雅家族的人从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整个家族而活!同样,整个乌雅家族也不会亏待了有功之人,否则就不会有人给乌雅家族卖命了。” 俪珠明白了一切,不欲再言,直接将手一挥:“拖出去,掌嘴五十,再赏她三十板子!” 夏花大叫道:“宫里规定嫔妃不能随意责打宫女!” “宫规更不允许嫔妃掌掴嫔妃!可本宫得宠以来,打得主位嫔妃都不止一个了,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奴才?” 俪珠顿时被逗笑了,她站了起来,上前数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夏花:“本宫就算是当场把你打死,宫规又能如何?你都出来当细作了,怎么会如此天真?” 夏花瞬间露出了绝望无比的表情。 寻常十杖就能将人打得躺在床上十天半月起不来,二十杖就能将人打个半死。 三十杖下去,她一个弱女子,身子骨这么娇嫩,非得丢半条命不可。 之后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最终,她只能在痛苦与折磨中死去。 这就是大部分细作的结局。 俪珠看着被拖出去的夏花,又吩咐道:“叫所有宫人都去庭院里观看夏花受罚!让他们知道,对本宫三心二意是什么下场!” 小金子躬身领命:“遵旨。” 俪珠重新坐下,面上满是冷峻之色:“本宫的银子可不是白赏下去的,领了本宫的银子,若是还敢背叛本宫,本宫就要她的命!” 一众宫人全都跪倒在地:“奴才等人谨记娘娘教诲。” 随后,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令人头皮发麻。 片刻之后,又逐渐微弱下去。 俪珠站在窗前沉吟了片刻,突然道:“本宫改主意了,不能让刘洋这个狗奴才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秋果疑惑不解:“娘娘?” 俪珠将脸一扬:“把皇贵妃宝印拿来。” 秋果与夏果当即捧着一个宝盒奉上,缓缓打开,里面正是代表了莫大权势的皇贵妃金宝。 俪珠又让取来笔墨纸砚,直接写下一份不太标准的懿旨,又拿起皇贵妃金宝在上面盖了一下。 懿旨至少是皇贵妃级别才勉强有资格下的,但俪珠手持皇贵妃金宝,也就有了下懿旨的能力。 而后她将懿旨交给了秋花:“让小铁子带上几个太监,拿着本宫的懿旨,去敬事房将刘洋擒住带回来,本宫另有用处。” 秋花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懿旨,显得激动不已:“奴婢遵命。” 片刻之后,小金子来报:“娘娘,罪奴夏花受罚完毕。” “且先等着。” “遵命。”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刘洋也被小铁子等人带回来了。 俪珠垂眸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本来敬事房虽然不敢拒绝,但也推推诿诿的,没个准信儿。” 小铁子躬身一礼,面上满是对俪珠的崇拜与谄媚之色:“可等到奴才拿出娘娘的懿旨之后,立刻就畅通无阻了!刘洋那狗贼已被五花大绑,正在院外跪着,等候娘娘的发落。” “去把他的狗腿给本宫打断!然后连带他和夏花一起给本宫扔到承乾宫去。” 俪珠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算计之色:“就说这两人是皇贵妃的人,却被皇贵妃安排到了本宫身边,本宫因此非常生气,要让皇贵妃给本宫一个解释。” 小铁子对此大为不解,但他死忠俪珠,不论俪珠说什么他都照做,也不多问,只沉声道:“谨遵娘娘旨意。” 秋果等人同样大感疑惑:“娘娘,夏花和刘洋不是德妃的人吗?为什么不把他们扔到德妃的永和宫里去?” “没了本宫冲锋陷阵,钮祜禄贵妃虽然还有很大几率会带着另外三妃去抢夺凤印,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如本宫给她们一个假象,让她们觉得本宫会替她们扛住来自承乾宫的压力,这样她们才敢真正放手一搏。” 俪珠另有打算:“若是此次直接针对德妃,恐怕会使她投鼠忌器,万一她因祸得福,不去参与钮祜禄贵妃的愚蠢计划,那才是得不偿失。” 在她眼中,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这两个人一个再过五年就没了,另一个再过十年左右也没了。 唯有德妃,这位康熙朝的宫斗冠军,才最让俪珠惦记。 秋果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原来如此,娘娘这一手真可谓是神来之笔。” 夏果微微有些不甘:“那就这么放过德妃吗?” “当然不是。” 俪珠摇了摇头,心中早有定计:“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对手也要一个一个的打垮。” 她见秋果和夏果全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201章 德妃的厉害之处 “应该是皇贵妃,或者是惠妃。” 秋果分析道:“她们一个是皇上的亲表妹,有皇上生母做护身符,另一个诞育了皇长子,看在大哥的面上,皇上会非常宽容惠妃。” 俪珠说出了真正的答案:“其实是德妃。” 两名贴身侍女分外好奇:“为什么?” “皇贵妃根本没那个命做本宫的对手!如今能与本宫过两招,已经是抬举她了。” 俪珠说出了自己掌握的信息:“大阿哥虽然是长子,可他永远都不可能登临大位,因为皇上只把他当做一块磨刀石而已。” 秋果心中疑窦丛生:“您因何这般笃定?” 俪珠并不解释:“若是本宫没点本事,怎么当你们的主子?” “奴婢相信娘娘!因为自从娘娘入宫以来,除了最开始那两年的蛰伏之外,此后您的行事风格虽然看似荒诞不经,但最后无不是大获全胜,毫无失手!” 夏果坚定不移地认可了俪珠的判断,她吹捧道:“可见娘娘胸中自有沟壑,有着奴婢这等凡俗之人难以理解的能耐。” …… 夏花和刘洋如同两只死狗一般被小金子带着人直接拖到了承乾宫外。 一路上人来人往,吸引了六宫的注意。 守门的太监大惊失色:“这里是承乾宫,你们想做什么?” “那就得问皇贵妃娘娘了,为何要派这两个细作到景阳宫来?我家娘娘慈悲,没要了这两个狗东西的性命,还特地将这两个贼子送还承乾宫,你们应该懂得知足,更应该感激俪妃娘娘的不杀之恩!” 小金子高昂着头,不屑的甩了甩手上的黑色拂尘:“不过此事不会就此了结,我家娘娘改日必会亲自登门拜访,请皇贵妃娘娘准备好如何向我家娘娘解释吧!” 守门太监都懵了:“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承乾宫来示威?” “哼!” 小金子轻蔑一笑,掐着兰花指,用略显尖细的声音威胁道:“咱家敢做什么,不敢做什么,是咱家的主子说了算的!你们两个看门的狗奴才再敢乱叫,信不信咱家回禀俪妃娘娘,把你们脑袋摘下来?” 两名承乾宫的普通太监立刻退缩了。 小金子的所作所为传到昏昏沉沉的皇贵妃耳里,皇贵妃先是狠狠锤了几下凤榻,而后仔细思索了一番,完全是一头雾水。 她敢肯定,夏花和刘洋绝不是她安排的! 皇贵妃甚至因此专门叫了自个儿的奶嬷嬷过来询问,发现也不是奶嬷嬷安排的,顿时又气又恨,只觉得是俪珠故意给她难堪。 原本她昨日在俪珠的封妃喜宴之上直接气血上涌,当场晕倒,本已催发了当年生产之时的落下的旧疾。 此刻病情竟然又加重了几分。 奶嬷嬷则想到了小金子临走前所说的俪珠改日会登门讨个说法的事情。 上次俪珠强闯承乾宫,已经给所有承乾宫之中的宫人留下了极大的心灵阴影。 要是再来一次,奶嬷嬷都不敢想象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场面。 一时之间,她急得差点哭出来了。 而钮祜禄贵妃等人在得知这一情况的时候,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果真按照俪珠所想的那样,她们竟还以为俪珠耐不住寂寞,有心替她们冲锋在前。 钮祜禄贵妃、惠妃和宜妃立刻就打算明日十号请安的时候一同出手针对皇贵妃,从而夺走凤印。 唯有德妃脸上虽然笑着,可是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 因为她知道,夏花和刘洋到底是谁安排的人。 她的心里早成了一团乱麻,根本想不明白俪珠的谋划。 转眼到了十号,俪珠照旧不去请安。 而皇贵妃本来也免了六宫请安,结果钮祜禄贵妃却以探望皇贵妃的理由带着人强行闯进了承乾宫。 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多数人都不清楚。 只知道中午康熙就传下旨意,收回了钮祜禄贵妃和惠妃手上的宫权,转而让淑惠太妃代掌。 同时还禁足了惠妃,又把八阿哥从惠妃身边带走了,直接交给了他的亲生额娘良贵人暂时教养。 俪珠不由万分疑惑:“宜妃和德妃怎么没事?” “宜妃临时被太皇太后给叫走了,所以躲过了一劫。” 秋果有些失望地汇报道:“至于德妃,不知为何,她在面对皇贵妃的时候并没有咄咄逼人,反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言语之间尽是祈求!最后等到皇上来了之后,她竟然向皇上陈情,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四阿哥,皇上被她的一番慈母之心感动,不止没有罚她,甚至还称赞了她。” “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德妃的手段究竟有多高明!” 俪珠瞬间反应过来,德妃也看出了钮祜禄贵妃的计划有问题。 若不是俪珠先知先觉,宜妃运气好,这一次连她们都得遭受德妃算计。 她连连叹道:“嘴上与钮祜禄贵妃约定的那么好,结果人家自个儿心里却另有一番谋算!关键是利用皇上幼年丧母的缘故引起共鸣,除了德妃以外,谁有这个本事?”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夏果心中十分后怕:“德妃平日里装的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却隐藏的这么完美!要不是娘娘慧眼如炬,谁能知道她才是宫里心机最深的人?” 俪珠摆了摆手,又问道:“惠妃为何受得惩罚最重?” “她在逼迫皇贵妃的时候,言语之中提及了大阿哥将来有极大的可能登临大宝。” 夏果不禁幸灾乐祸道:“好巧不巧,这话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没有直接降她的位分都是看在大阿哥的份上了。” 俪珠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本宫上回见过大阿哥,身形颇为挺拔,面容俊朗无比,五官与万岁颇为相像,难怪万岁那么疼爱他。” 可惜,大阿哥终究无缘帝位。 秋果陈述着一个事实:“只是已经有了太子,大阿哥也只能成为陪衬。” 俪珠摇了摇头,语焉不详:“太子与大阿哥之间不太好讲,只能说是祸兮福兮,福兮祸兮。” 太子既是储君,又是皇位的继承人,也是皇帝隐形的对手。 所以通常 第202章 俪珠祖父阿玛兄长皆封侯 这两者之间看似是对手,实则相互依存,少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安心。 所以,在康熙的太子被废之后,大阿哥也随之被圈禁。 秋果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可最终还是毫无头绪:“奴婢不懂。” 俪珠不愿多说:“等到来日你自然会懂。” 如今太子和大阿哥还小,矛盾并不突出,等再过个十多年,那才是最激烈的时候。 虽然因为俪珠的存在,可能凑不齐九龙夺嫡了,但想必也会十分精彩。 到了下午,寿康宫派来了一个嬷嬷。 拿来了许多的账本册子,还有许多的令牌印章,说是专门请俪珠过目,言语之间十分客气。 “太妃娘娘说了,她的年纪大了,对于宫务完全没有头绪,还得诸位年轻体健的主子多多分担。” 寿康宫的嬷嬷完全没有架子,十分谦恭:“皇贵妃病了,贵妃犯了错,唯有娘娘如今是宫中能主事的嫔妃之中位分最高的,所以相应宫务还请娘娘先挑。” “本宫年纪小,又是晚辈,一切还需要太妃娘娘多多提点。” 俪珠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别人对她客气,她必然会更客气。 而且淑惠太妃和宁悫太妃与另外两位太妃不同,从来没有刻意针对过她。 所以,她自然乐得卖淑惠太妃一个面子:“宫务多了,本宫也不敢接手,本宫只要人事调动方面的宫权!其余方面的宫权,嬷嬷记得回去禀报一声,还请太妃娘娘分配给旁人。” “一切全凭俪妃娘娘心意。” 那名嬷嬷当即留下了一堆花名册子和好些令牌印章,由俪珠身边的两名贴身宫女检验无误过后,方才告退离去。 夏果满腹疑问:“娘娘刚才怎么不多要一点宫权?” “本宫说了,贪多嚼不烂。” 俪珠拿起几页册子随手翻了一翻:“而且这人事调动方面的宫权极为紧要,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已经足够了!若是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反倒容易露出破绽,被人趁虚而入。” 夏果似懂非懂地点头:“奴婢明白了。”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送来!” 秋果望着眼前的令牌,大喜过望:“本来奴婢还想着怎么替娘娘在各宫安插人手,如今掌握了这方面的宫权,那岂不是任由咱们为所欲为了?” 俪珠挑眉一笑:“你以为呢?不然本宫为什么要选这方面的宫权?” 两名侍女齐齐福身一礼:“娘娘圣明。” …… 永和宫。 德妃送走了淑惠太妃身边的嬷嬷,望着代表了宫人膳食、宫内采买和分发例银的宫权所需要的账本与印章,难免喜上眉梢。 “娘娘真是厉害!” 贴身宫女趁机讨巧卖乖,开口夸赞道:“这一回不仅给了皇贵妃一记痛击,又让永寿宫贵妃和惠妃手上的宫权跟煮熟的鸭子似的飞走了!更在皇上那里留下了深刻的慈母形象,简直是一石多鸟,奴婢敬佩至极。” “宫里高手如云,本宫也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 德妃心智过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她显得十分平静:“本宫从前还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结果本宫最近才发现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是说俪妃?” “旁人都说她性格泼辣张扬,行事霸道狂妄,完全是小人得志,难以长久。” 德妃望着掐丝珐琅葫芦瓶之中的紫色月季,眼中满是算计之色:“可本宫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实则她的城府深不可测,手段凌厉狠辣,可谓本宫的一大劲敌!值得本宫花费大量的心思去应对她。” 贴身宫女不知如何接话,只得点头应是:“俪妃确实难缠。” “去告诉下面的人,遇到景阳宫的人一定要尽量避让,千万不能主动与他们发生冲突。” 德妃吩咐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不忍则乱大谋。” “奴婢遵命。” “另外,夏花和刘洋都不中用了!他们活着也是痛苦,找机会赶紧把他们处置掉。” 德妃翘了翘手指,银丝护甲之上闪过一抹诡异的冷光:“以佟佳氏的名义,懂吗?” “奴婢明白了。” …… 随后的几日,俪珠因为来了葵水,所以无法侍寝。 但康熙也不往别人宫里去,要么是过来陪着俪珠,要么是待在乾清宫独自处理政务。 而且至少每天康熙都会陪俪珠用一顿御膳。 这导致俪珠的份例基本上全都省了下来,最后全被她赏给了几个忠心的贴身宫人。 这一日,俪珠晨起之后正在赏花,小金子突然一脸激动的冲了过来:“大喜!大喜呀!” 俪珠来了兴趣:“何喜之有?” 小金子眉飞色舞:“回禀娘娘,皇上刚下了圣旨,追封您的已故祖父为一等康定侯!已故阿玛为二等敬襄侯!” 俪珠檀口微张,她的祖父李永芳战功赫赫,又是汉军勋旧三十三家之上八家的李家的初代家主,原本也只是一个三等子爵。 如今因为她一介后宫女子的缘故竟被追封为了一等侯爵,实在是叫她心绪复杂。 小金子笑逐颜开:“同时皇上还加封您的兄长为三等侯,兼汉军镶蓝旗副都统,堂兄景禄公子为一等伯,入户部任职侍郎,堂嫂为一等伯夫人。” 俪珠平复了心绪,静静地听着。 她虽然为家人开心,可自承宠以来,她得到的殊荣已经太多了,早已不会轻易大惊小怪了。 小金子欢天喜地:“另外,皇上又将云格格和玉格格一同册封为了固山乡君!连带您其余的那些堂兄和堂侄也都受到了封赏,只是大多都在男爵以下而已。” 异性功臣之中,超品的公侯伯以外,一品的子爵和二品的男爵之下,分别是正三品轻车都尉、正四品骑都尉、正五品云骑尉和正七品恩骑尉。 俪珠随即忧心了起来:“哥哥的身体那么差,他怎么做都统啊?” 都统是八旗之中的从一品的实权官位。 名义上在旗主之下,实际上入关之后旗主基本上被架空了。 厉害 第203章 俪珠为康熙亲自下厨 “只是副都统而已,也不需要二十一爷真的去营地操练旗兵,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秋果笑着宽慰道:“毕竟这家族总得有人掌握实权,免得在关键时刻受人掣肘。” 副都统虽然差了一点,只是从二品的实权官位。 可是一旗的人数很多,都统根本管不过来,自然只能放权给副都统,所以副都统的权势也很大。 夏果也道:“再者,有娘娘在宫里,又有谁敢刁难二十一爷?您放一百个心便是。” 俪珠茅塞顿开:“言之有理。” 至于俪珠堂兄的户部侍郎也是从二品的实权官位,属于文职。 一文一武,交相呼应。 “昔年,孝献皇后尚未妃子之时,其父也被追封为了侯爵。” 小金子满面谄媚之色,甚至还以董鄂妃举例子:“如今您不止父亲封侯,您的祖父和兄长都被封侯,家中的其余亲眷也各有爵位,比之孝献皇后当年更为煊赫,可见皇上待您之心何等诚挚。”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俪珠的哥哥和堂兄一个进了户部成为了户部二把手,一个成为了汉军正蓝旗三把手。 即使他们身上原本有着爵位,可官职和爵位本就是两个体系,他们这属于是连升了不知道多少级。 康熙简直是把自个儿的偏心摆在明面上了。 “何止呢?皇上还赏赐了老夫人一盒四等东珠、五斤长白野山参、二十张银貂皮、三张上等紫貂皮与三张上等玄狐皮!” 小金子言笑晏晏:“也赏了您兄长紫豪玉笔三支、银镶金笔洗一枚、寿山石玉印一枚、城外上等祭田千亩,无需上交赋税,并赏白银八千两。” 这些东西之中,有撑场面的。 东珠不用说了,即使是四等的东珠,原本也只有亲王才有资格使用。 至于长白野山参,寻常人家能得一根参须,便当成宝似的,除了皇家,哪有能论斤的? 而上等紫貂皮和上等玄狐皮,这两样一个是制作皇帝的端罩所用,一个是制作太子的端罩所用。 端罩,是一种外褂,类似于翻毛大衣。 赏赐给臣子,乃是莫大的殊荣。 也有特别实惠的,比如赏赐给他哥哥的千亩祭田,是不需要上交任何赋税的,所有收入都由俪珠的兄长拢入腰包。 对于传承了几千年的至圣先师后代——衍圣公孔府,先帝时期为了拉拢他们,也只赏赐了一万多亩祭田而已。 可见康熙在赏赐俪珠家人的时候是用了一番心的,考虑得非常周全。 俪珠对此,自然心花怒放。 她承认,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俗人。 最开始,她进宫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要搏一把皇宫里的富贵。 她的想法很简单,尽量掌控自己的命运,有条件的话,再把家里人拉一把,让家族维持祖上的荣光短时间不要消散。 如今她都做到了,甚至还超出了她的预期。 景阳宫里的一众宫人正恭维着俪珠,内务府又来了。 这次换了一个新的管事,他带着身后的小太监躬身下拜道:“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凤体金安。” “免礼。” “多谢娘娘。” “此来所为何事?” “回禀娘娘,两广总督新上贡了一批番柿,这是西洋流传过来的稀罕品种,皇上特意叫奴才送来供您赏玩。” 只见几名小太监立刻抬上来了四盆半人来高,上面结着青红相间的果子的植物。 俪珠仔细一瞧,才发现这竟然是西红柿。 只是清朝初期的西红柿,多出现在沿海地带,而且并不被当做蔬菜食用,反而是被官宦人家当成了稀有的观赏植物。 同时,清初时期的西红柿因为没有经过人工培育,所以和现代的西红柿长得不太一样。 相对来说,要小很多,跟未成熟的柿子颇为类似,所以也被称为洋柿子。 秋果赞惊道:“娘娘,您瞧这番柿长得可真是喜人,红红绿绿的,跟话本子里的朱果似的!” 夏果奉承道:“皇上可真是宠您,什么好东西都给您送来。” 内务府的管事也谄媚道:“这番柿是前两年才开始上供的,原本只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宫里才有,如今却专门分了您四株,阖宫妃嫔都是独一份儿的!” 俪珠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好主意:“把这几株番柿送到后院去。” 秋花应是:“遵命。” 俪珠将脸一扬:“另外,去叫小厨房准备一番,本宫要亲手下厨为皇上制作膳食。” 秋果眉心紧锁:“您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您会吗?” 夏果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由杨公公主厨,娘娘搭把手便是了!这也是娘娘的心意,又不是民间,还需要千尊万贵的嫔妃娘娘事必躬亲吗?” 俪珠缓缓摇头:“本宫当然要亲力亲为。” 秋果大惊失色:“娘娘?这入口的东西可不是小事儿,您……” 俪珠神神秘秘的,留了个悬念:“等本宫做好你就知道了。” 下午,康熙处理完政事,再次准时来到了景阳宫。 俪显得十分热情:“夫君来了,快快请坐。” 康熙都有些纳闷:“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客气?” 俪珠实话实说,毫不掩饰:“夫君先追封了我的阿玛和祖父为侯,又把我的哥哥和堂兄安排到了关键地方,还赏了我家里那么多宝物,我自然得犒劳犒劳夫君了。” 康熙顿时乐了:“若是旁人定然要先推辞一番,再扭扭捏捏的谢恩,你倒不一样,你竟一点都不谦虚?” 俪珠眉头微挑,理所当然地轻嗤一声:“你是天下之主,你想赏赐谁就赏赐谁,我又有什么可娇柔造作的?” 康熙抚掌赞叹道:“为夫就喜欢你这个表里如一,直率爽朗的性子。” 俪珠娇俏一笑,当即让人给奉上了自个儿亲手为康熙做的饭菜。 康熙打眼一瞧,发现只有一盘菜、一盆汤和两碗御田胭脂米。 他不禁揶揄道:“你这是在招待乞丐呀?乡下的土财主吃得都比这好吧?” 俪珠眼睛一瞪,佯装气恼:“你懂什么?这都是我亲手做的,除了烧火添柴以 第204章 俪珠填补了康熙内心的空缺 俪珠略微有些期待,催促道:“你尝尝看,绝对是你以前没吃过的。” 康熙将信将疑:“我可是皇帝,这天下能有什么我没吃过的?” 俪珠瘪了瘪嘴,反问道:“皇帝就一定能够吃遍天下美食吗?许多东西都有地域限制和节气限制!你可别在我面前吹了。” 康熙含笑不语,他伸出银镶玉筷在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下,剑眉微皱:“这是黄色的是鸡蛋?红色的又是什么?” 俪珠介绍道:“这是番柿,口感十分独特。” 康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番柿能够食用吗?” “当然可以食用了,我哥哥的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七岁的时候,我曾经随母去福州府向天妃娘娘还愿,住在了当地巡抚家中,他的妻子就用番柿招待我们,我尝过之后觉得很是可口。” 俪珠没有说谎,她小时候确实去过福州府。 她眼中露出一丝追忆之色:“奈何这番柿即使是在沿海地区也是稀罕货,只向皇宫进贡,自从回京之后,如今才算是重新吃到了番柿。” 康熙闻言,虽然对未曾尝过的蔬菜还是有些抗拒,但也并不害怕西红柿不能食用,因为所有给皇帝吃的东西都要先行试毒。 他先夹了一块鸡蛋放入口中,仔细品味了一番,不禁暗暗点头:“味道还算可以,只是有点像是醋给放多了。” 俪珠解释道:“这是番柿的味道。” 康熙随后又尝了一块西红柿尝了,顿时,脸上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这番柿犹如醋里泡过的棉布一样。” 俪珠见到康熙出糗,不由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好大的胆子!你敢捉弄朕?” 康熙直接放下筷子,一把将俪珠扑倒在了榻上…… “啊~三郎…哈哈……” 二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最终康熙和俪珠将俪珠亲手制作的饭菜全部吃光了。 康熙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这也让他对俪珠的感情更深了一分。 他以往与俪珠相处,其实有点类似阿玛对女儿一样,完全就是宠着俪珠,顺着俪珠,完全是将俪珠当成了一件稀世珍宝。 而如今,他却在俪珠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这是一种更能让男人无法自拔的气质。 尤其是康熙这种从小丧父,紧接着又丧母的男子。 对于他来说,即使是再大的权势,再高的地位,也难以弥补从小失去的父爱与母爱。 这并不是当上皇帝就能解决的,反而当上皇帝之后,让他内心愈发的空虚与孤独。 从前有着三藩的威胁,他还可以用堆积如山的奏折来麻痹自己。 现在海清河晏,他反而会时常生出一种乏味寂寥的感觉。 可当他遇到俪珠之后,他却发现自个儿心中空了的那一块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这是一种名为爱的东西,他从前最是不屑一顾。 可如今才发现,唯有纯粹真挚的爱,才可以让人获得终极的幸福。 否则,即使成为真龙天子,也只是一棵嵌满了金银的枯树而已。 之后的几日,康熙一直流连于景阳宫,甚至连白日都要陪着俪珠用两次御膳。 任凭其余的嫔妃望眼欲穿,也完全无可奈何。 她们不禁感慨,德妃简直可以去当算命先生了。 果然叫德妃说中了,照这个势头,恐怕到了六月,宫中依旧是俪珠独宠。 转眼来到了十五号,又是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了。 俪珠今日起了个大早,但她并不打算前往慈宁宫请安。 秋果有些犹豫:“娘娘,您真的不去吗?” 俪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本宫为何要去?” 秋果纠结地扭着帕子:“这是不是有点不好?” “上回皇上用科尔沁作为威胁,已经让那个老妖婆妥协了!是她自个儿说的,从此之后都不用本宫前去请安,何况皇上也说本宫不用遵守宫里的规矩。” 俪珠拿起一对东珠耳环在自己耳边比了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现在为什么要眼巴巴地跑到慈宁宫去?这不是没事儿干自个儿找罪受吗?” 秋果忍不住老生常谈:“可您在外面的名声已经……” “得了吧!所谓的名声,只要本宫想要,本宫有一万种办法扭转过来,只是本宫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已。” 俪珠抚了抚她那绝美的脸庞,揽镜自照:“反而本宫很喜欢让别人讨厌本宫,怨恨本宫!一想到她们欲除本宫而后快却又奈何不得本宫的样子,本宫就觉得非常痛快。” 言尽于此,秋果也不好再劝了。 而最终直到下午,慈宁宫也没人敢来找茬。 俪珠的威势顿时更上了一层楼。 第二日,等到康熙上朝之后,俪珠正在慢悠悠的梳洗打扮。 秋果却有些扭捏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錾刻金银图案,以螺钿工艺制成的小盒子。 俪珠光是一瞧这盒子的材料,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简单,不禁打趣道:“怎么用这么贵重的盒子来装?这里面是什么?莫不是长生不老药?” 秋果原本还有些许紧张,此刻却反倒被逗笑了。 “娘娘又在逗奴婢玩了。” 她调整了一番表情,又组织了一番语言,而后才恳切道:“奴婢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娘娘耳边啰嗦,虽名为劝谏,可着实也有些僭越了,一直想找个机会向娘娘请罪,只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这妮子,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宫的性子本宫自己晓得,若是没有你在本宫身边提点着,怕不是要把这天都捅个窟窿!本宫往常哪怕没有采取你的建议,可也并未生气,因为本宫知道你一心为本宫考虑,绝无私心。” 俪珠面上带笑,调侃道:“若是身边全是奉承之人,虽然耳朵舒服了,可未必是件好事,有你这样的诤臣时时劝导,本宫的青云之路才能走得更加顺畅。” 秋果跪倒在地,生生叩了一个响头:“多谢娘娘抬举,奴婢感激不尽!此生若负娘娘,必叫奴婢父母兄弟不得好死。” “咱们主仆之间何必说这些见 第205章 俪珠当着众人责罚蓝答应 秋果连忙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枚造型奇异,镶嵌宝石的螺壳。 俪珠眉头一挑:“这是?” 秋果眼中含着一抹怀念之色:“此物唤作螺子黛,乃是波斯进贡的而来。” “螺子黛!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万金难求的稀世珍宝!本宫从前也只听过,根本无缘得见。” 俪珠惊诧不已:“你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螺子黛至少从隋唐时期就已传入中原,后来成为贡品,由波斯敬献给天朝上国,以表臣服之意,直到清朝依旧如此。 只是因为太过珍贵,所以常人只闻其名,不见其物。 “这一枚螺子黛本是安嫔主子落难后遗留下来的。” 秋果情绪低落地解释道:“安嫔主子薨逝之前赏给了原是大宫女的瑛玉,结果瑛玉也很快被害,她临死前又将此宝转交给了奴婢,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俪珠点了点头:“原来其中还有这般波折。” “请娘娘恕罪!奴婢先前之所以不将此物取来献给娘娘,只因奴婢想要留着一个念想。” 秋果再次跪倒在地,将手中的螺子黛高高举起:“如今已然知道了安嫔主子究竟是被谁人所害,奴婢的心愿已经了去一半,这枚螺子黛一直放着也是糟蹋,唯有交到您手上,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本宫明白你的心思,三姐姐终究是你的故主,你若是能轻易将她抛之脑后,本宫也难免会物伤其类,兔死狐悲。” 俪珠不禁感慨道:“反倒正因为你如此重情重义,本宫才会这般的看重你。” 秋果眼含热泪:“多谢娘娘谅解,奴婢万死难报娘娘天恩。” 俪珠顺势转移了话题:“好丫头,不瞒你说,本宫从前还未见过螺子黛,如今见了这枚螺子黛,倒是能让本宫一饱眼福了。” 秋果情真意切:“这本是您姐姐的遗物,您身为安嫔主子的妹妹,也更有资格妥善保管此物,还请娘娘不要推辞。” “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本宫便收下了。” 俪珠顺手接过了螺子黛,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而后并未放在梳妆台上,而是转手交给了秋花:“拿去供在小佛堂里,日后将三姐姐的排位请进去了,再多摆些好东西供上,也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遵旨。” 秋花领命而去。 夏果疑惑道:“这样好的东西,您不留着自用吗?” 俪珠摇了摇头:“终究是三姐姐的遗物,若是本宫用了,虽也无碍,可从此就少了一件能够缅怀三姐姐的东西,还不如留着,至少也能提醒本宫时刻不忘替三姐姐报仇雪恨。” 同时也是提醒自个儿,一定要小心宫中的勾心斗角,算计倾轧。 秋果大为感动,反而劝道:“逝者已逝,生者节哀,娘娘莫要太过感怀。” 俪珠又问道:“说起螺子黛,今年上供的又去哪儿了?莫非还没送来?” “因为波斯路远,所以好几年才能朝贡一回,上次过来还是七年前,只送了六盒螺子黛。” 秋果解释道:“太皇太后一盒半,太后一盒,四大太妃各半盒,当时主位初定,还是佟佳贵妃的皇贵妃也得了半盒,剩下的一盒半则分给了宫中的七名主位嫔妃。” 夏果也吃了一惊:“一盒螺子黛有多少?” “只有二十四枚。” 秋果叹了一口气:“别看数量不少,实则能用的只是这种螺笔的一点尖子而已,若是天天画眉,顶多一个月就要消耗至少一枚。” 俪珠看着自己手上的点缀金丝的青雀头黛,虽然远胜寻常的石黛和铜黛,可一想到世间独有的螺子黛,只觉得索然无味:“竟然这般珍贵?” “可不是吗?当年安嫔主子身为嫔位之首,仅次于如今的皇贵妃,所以一共分了六枚,比别的嫔位主子还多一枚。” 秋果回忆着往昔:“可平时也不敢用螺子黛画眉,只能是逢年过节的,或者皇上召幸的时候才用螺子黛画眉。” 俪珠被吊起了胃口:“也不知这波斯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朝贡。” 秋果掰着指头算道:“也快了,波斯通常是七到十年来朝一次。” …… 转眼到了二十号,皇贵妃的病在前两天已经对外宣称痊愈了,所以又恢复了请安。 俪珠本是可以不去的,但她已经十多天没见过别的嫔妃了,也觉得在自个儿宫里呆着也没意思,正好出去转转。 不过她也不会给皇贵妃太大的面子,所以她专门穿着华丽的大红常服,等到请安都快结束了才来到承乾宫外。 “俪妃娘娘驾到!” “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凤体康泰。” “诸位姐妹平身。” “多谢俪妃娘娘。” 俪珠优雅地坐在了第一排自个儿的椅子上,环视一圈,明知故问:“本宫没有来迟吧?” 后方一道矫揉造作,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请安还没有结束,若说娘娘不算来迟,倒也使得,若说娘娘来迟了,臣妾却没这个胆子。” 俪珠声音一沉,丝毫不留情面:“蓝答应,本宫跟你说话了吗?另外,什么请安?皇上金口玉言,本宫从此不必给宫中任何人行礼,哪来的什么劳什子请安?” 蓝答应浑身一抖,仍旧不知悔改的撩拨道:“俪妃娘娘恕罪!那不知道您此来所谓何事?” 俪珠凤目含煞,抬手一指,强大的气势朝着下首的蓝答应压迫而去:“给本宫滚出去!跪在大殿之外,等所有人走了,你才准起来。” 蓝答应大惊失色:“娘娘!” 俪珠嗤笑一声,满眼轻蔑:“你要是不跪,你大可以试试本宫的手段。” 蓝答应求救似的望向上首,可惜皇贵妃就跟个庙里的菩萨似的,虽然眼怀悲悯,却毫无反应。 其余的高位嫔妃也根本不把她这个已经永远无法翻身的答应放在眼里,而众多低位嫔妃则看起了热闹。 她本来想向自己背后的主子求援,可是一道隐晦却冰冷的眼神落下,立刻让她熄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最终,蓝答应在俪珠的盛怒之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殿,当着所 第206章 戏弄贵妃掌掴宜妃 俪珠清理掉了碍眼的苍蝇,而后方才看向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佟佳姐姐,贵妃姐姐,你们近来可好啊?” 皇贵妃一言不发,钮祜禄贵妃轻嗤一声,双眼微眯:“托俪妃妹妹的福,本宫很好。” 俪珠狡黠一笑,突然站了起来,甩了甩帕子:“见过二位姐姐。” 皇贵妃眉头微皱,钮祜禄贵妃却坦然受之:“不用多礼。” 俪珠突然面色一变:“贵妃姐姐这话可说错了,什么叫不用多礼?贵妃姐姐还真敢受本宫的礼呀?” 钮祜禄贵妃顿时懵了:“你什么意思?” 俪珠歪着头,一脸挑衅:“皇上说过,本宫不用向任何人行礼,贵妃姐姐是想抗旨不遵吗?” 钮祜禄贵妃气得胸口发闷:“是你自己要给本宫行礼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俪珠冷哼一声:“那谁让你受礼的?” 钮祜禄贵妃猛然一拍桌子:“无赖至极!你这样的人怎配入宫为妃!” “配不配的,反正也已经入宫了,更加宠冠六宫了!尤其是以妃子的身份压在贵妃姐姐的头上,让贵妃姐姐喘不过来气,贵妃姐姐一定很不痛快吧?” 俪珠掩唇窃笑:“可惜呀,本宫就喜欢贵妃姐姐这副明明想弄死本宫,却又不得不强行忍耐的样子,真是精彩呢!” 钮祜禄贵妃一跃而起,指着俪珠,近乎恼羞成怒:“你!” 俪珠狠狠地瞪了钮祜禄贵妃一眼:“再敢指本宫一下试试!是不是还没被皇上罚够啊?” 钮祜禄贵妃听到俪珠搬出了康熙,顿时就萎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俪珠高昂着头:“起来给本宫回礼。” 钮祜禄贵妃大怒:“你休想!本宫是贵妃,你只是妃子。” 皇贵妃这时却突然从凤椅之上站了起来,对着俪珠的方向甩了甩帕子,无声地回了一个扶鬓礼,而后再次面无表情地坐了下去。 俪珠趁机大笑道:“瞧瞧!怪不得人家是皇贵妃,你却只能当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贵妃!这就是差距,知道吗?” 赫舍里嫔一手端着茶盏,一边煽风点火:“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都已经做出表率了,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她不是为了帮俪珠,只是因为她的亲姐姐是元后,而钮祜禄贵妃的亲姐姐是继后。 如今一个成了贵妃,一个只是嫔主。 双方天然就是敌人。 最终,钮祜禄贵妃在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不情不愿地对着俪珠行了一礼:“俪妃万安。” “贵妃姐姐客气。” 俪珠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她志得意满地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打眼一瞧,发现惠妃的位置空着,想来是因为惠妃还在禁足之中的缘故。 宜妃眼角眉梢都带着刻薄的嘲弄之色:“俪妃的能耐虽然本宫已经见过多次了,可每一次都能叫本宫大开眼界!果然是一等一的威风。” 俪珠反唇相讥:“怎么?宜妃你也羡慕不成?可惜呀!你已经失宠了,想跟本宫一样耍威风,也没这个本事。” 宜妃将头偏向一边:“本宫可不是某些人,自以为是,自高自大!仗着得了几天宠,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小心登高跌重,物极必反!更需明白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 俪珠凝眉冷笑:“怎么?去太皇太后那里抄了两天佛经,倒是生出禅心禅意了?说起话来还文绉绉的,是谁教你这些的?” 宜妃一副被戳中痛点的模样:“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是才女,旁人也未必比你差。” 赫舍里嫔再次推波助澜:“宜妃姐姐当年为了讨好太后娘娘,只用了一个月就学会了基础蒙语,想必这汉家经典也不在话下吧?” 俪珠虽然也很惊讶于宜妃居然这么努力,但对于自己的敌人,她还是开口打压道:“宜妃竟然有这样的本事,那就该好好利用起来,多少也能陶冶情操!免得日后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时候,连个打发时间的乐子都没有。” 宜妃掸了掸衣袖:“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俪妃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失宠?” 俪珠摆弄着手中的十八子珠串:“本宫至少得宠过!不像某些人,最得宠的时候,也及不上本宫的万一吧?” 宜妃心口一堵,强撑道:“本宫有五阿哥和九阿哥,还有太皇太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庇护,绝非一些虚无缥缈的宠爱能够相比。” 俪珠瘪了瘪嘴:“五阿哥和九阿哥都没养在你的身边,你又算得上哪门子额娘?” 宜妃攥紧了帕子:“总比那些毫无所出的人强。” 俪珠似笑非笑地看向皇贵妃:“你这是在点谁呢?本宫年方十八,倒不着急!佟佳姐姐貌似不比万岁小多少吧?” 皇贵妃脸色顿变,瞬间就想起了一些很不美好的记忆。 “俪妃!你少来这一套!你这个妖女!巧言善变,油嘴滑舌!牙尖嘴利,狡诈歹毒!你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给迷惑吗?” 宜妃彻底暴走:“本宫告诉你,只要有本宫一天,这六宫就不会是你的天下!有朝一日,本宫定要你身败名裂,万人唾骂!冷宫就是你的最终归宿!” “啪!” 俪珠一个箭步冲到宜妃面前,瞬间就是一巴掌落下。 宜妃怒不可遏,满脸的不可置信:“啊!你敢打本宫?” 俪珠满不在乎:“换一句词吧!这种话本宫听得太多了!打都已经打了,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宜妃一跃而起,朝着俪珠扑去:“本宫要你的命!” 秋果和夏果还有陈答应与刘答应连忙挡在了俪珠面前,同时拦住了宜妃。 “啪!” 俪珠趁机又是一耳光打在宜妃脸上。 宜妃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来人,来人给本宫拿下她!” 结果,她扯着嗓子叫了半天,除了她带来的贴身宫女以外,没一个承乾宫的宫人胆敢乱动。 开什么玩笑? 太皇太后上次面对俪珠的时候都有点使唤不动奴才,何况是一个已经失宠多日的宜妃? 她身后的两个宫女,虽然一直在帮她,可 第207章 深受康熙厌恶的宜妃 甚至夏果都趁机在宜妃身上踹了两脚,把宜妃气得怒发冲冠。 “俪妃!你知道本宫的身份吗?本宫是五阿哥与九阿哥生母!本宫是翊坤宫主位!你居然敢打本宫?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宜妃一边叫骂着,一边对着俪珠张牙舞爪。 要不是郭络罗贵人看不下去,挡在了宜妃和俪珠面前,俪珠甚至会再赏宜妃一耳光。 “不放过本宫?宜妃你还认不清楚如今宫里的风向吗?敢对本宫不敬,这只是本宫对你的一点小小教训而已!”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神态轻蔑至极:“不要以为有太皇太后撑腰,就可以在宫中横行无际,你还差得远呢!” 宜妃怒极反笑:“好好好!俪妃,你就仗着皇上宠你是吧?本宫今天偏要看看,如果让皇上知道你打了本宫,皇上还会不会纵容你!” 俪珠不想再对牛弹琴了:“行啊!有本事你就去找皇上呀!” 宜妃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就推开了挡着自己的侍女和郭络罗贵人,直接踩着花盆底鞋冲出了承乾宫,眼瞅着是朝着乾清宫而去了。 “妹妹!纳兰珠……” 郭络罗贵人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一时之间大感头疼。 众多嫔妃没想到今日又能看见这么一场好戏,不由大呼过瘾。 连带一直心如死灰的皇贵妃的精神头子都好了一点儿。 同时,众人也很好奇,宜妃和俪珠之间的这一次正面冲突,究竟谁会获胜? 虽然大部分都认为依旧是俪珠占据优势,可是宜妃也曾是俪珠没有出现之前最为得宠的妃子。 这场原第一宠妃与现第一宠妃的强势交锋,最终的结果,实在是叫所有人都期待不已。 俪珠可没兴趣一直留在这里专门等宜妃去乾清宫要个结果。 她直接就带着陈答应和刘答应转身离去。 走得时候,俪珠顺便还赏了蓝答应一耳光。 这个贱人一直蹦哒,她早已厌烦无比。 …… 乾清宫。 这里是整个皇宫之中最核心的地方,因此神圣无比。 宜妃没有坐步辇,而是一路小跑过来,整个人披头散发,气喘吁吁,甚至还有些衣衫不整。 周围驻守的侍卫谨遵非礼勿视的原则,赶忙别开眼去。 至于众多宫女太监则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宜妃情绪上头,根本顾不得这些。 她直接冲到了乾清宫大殿之外,被守在门口的御前副总管魏珠给拦了下来。 魏珠大惊失色:“宜妃娘娘?您…您这是怎么回事?” 宜妃根本不把魏珠放在眼里,只是一味的怒吼道:“去给本宫通传,本宫要见皇上!” 魏珠眉头微皱,但还是赔着笑脸:“宜妃娘娘,您不说个缘由,奴才怎么好帮您通传呢?” 宜妃心头的怒火骤然暴发,她忍不住对着魏珠拉拉扯扯,又打又骂:“你这个狗奴才!你是不是跟俪妃是一派的?你是不是也想与那个贱人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本宫?赶紧去给本宫通传,不然本宫摘了你的脑袋!” 魏珠眉头紧皱,不停地后退:“宜妃娘娘……” 梁九功淡然自若,却颇有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宜妃娘娘,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啊?魏珠身为御前副总管,若是他真犯了什么错,自有皇上管教,怎么能劳烦宜妃娘娘亲自动手?” 宜妃的脑袋清醒了些许,伸手放开了魏珠,可态度依旧毫不客气:“本宫要见皇上,这个狗奴才不给本宫通传!梁九功,你来给本宫评评理。” 梁九功眼中露出一抹幸灾乐祸之色,假意恭敬道:“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儿,宜妃娘娘稍等,奴才这就替您去通传。” 说着,他又给魏珠使了个眼色,二人联袂走了进去。 魏珠满腹怨气:“大总管,这宜妃一来就想强闯乾清宫,我拦着她实在是职责所在,结果你看看她,这把我脸都划花了。” 梁九功意有所指:“你呀!有人要找死,你拦着她干嘛?” 魏珠瞬间反应过来:“多谢大总管指点。” 而后二人相视一笑,来到康熙跟前,丝毫没有添油加醋的讲明了一切。 主要是乾清宫都是康熙的眼线,即使他们都讨厌宜妃,也不敢犯原则性的错误。 “不见!朕不见!让她赶紧回去!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康熙批奏折的手一顿,露出了一抹深恶痛绝的厌烦之色:“另外,她居然敢在御前撒泼,打伤朕的御前副总管,实在是不守规矩,毫无体统!让她再抄一百遍宫规,同时罚俸三年。” “奴才遵旨。” 等到梁九功和魏珠出去传达了康熙的旨意之后,宜妃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大吼大叫起来。 “不!本宫不信!你们这两个狗奴才又想骗本宫!皇上绝对不会这么对待本宫!” 说着,她就想推开魏珠,打算强行闯进乾清宫,结果被几个大力太监给拦了下来。 梁九功毫不留情地警告道:“宜妃娘娘,您要是再敢胡闹,奴才可就去叫御前侍卫过来了。” 宜妃气焰嚣张地叫嚣道:“你叫他们过来又如何?也只不过是一群奴才而已,算得了什么?” 魏珠瞥了周围的侍卫一眼,似笑非笑:“娘娘自个也不过是包衣出身,才当了几天妃子呀,就瞧不起奴才了?那些御前侍卫多得是功勋之家的子弟!若论出身,比娘娘您不知道高贵了多少!” 宜妃面色涨红,一时哑口无言。 梁九功嗤笑一声,掐起花指,满脸嘲弄之色:“何况您可知道强闯乾清宫是什么罪过?您现在已经有了行刺天子的嫌疑,到时候就算是御前侍卫把您给砍了,也不算冤枉了您!” 魏珠非常默契的在一旁用手挥了一下,比出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宜妃见状,顿觉心惊肉跳,灵台暂时恢复了清明。 可是很快,她一想起俪珠带给她的耻辱,不禁再次怒火上头,同时心中委屈不已。 她一把推开拦着她的几名小太监,而后直接直挺挺地跪倒在了乾清宫正殿之外。 宜妃语气幽怨,如泣如诉:“皇上!臣妾宜妃郭络罗氏求见 第208章 俪珠的来意 梁九功一脸的嫌弃:“宜妃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您难道连一点体面也不要了?” 宜妃充耳不闻,反倒愈发卖力的哭喊起来:“皇上,您难道忘了当年对臣妾许下的诺言吗?您说……” 最终,梁九功和魏珠也是无奈至极,只能重新回到康熙面前。 康熙此时气得连御笔都握不住了。 听着殿外遥遥传来的声音,他骤然爆发,一把将明黄御案之上的折子全部推倒在地。 而后又将御笔一抛,大声怒骂道:“贱妇!御前侍卫呢!都死了吗?” 两大御前总管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康熙以手扶额:“乾清宫乃是朕处理政务的地方!还有文武大臣时常出入,朕待会儿更是召见了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你们是想让朕把人丢到外面去吗?” 梁九功与魏珠战战兢兢:“奴才不敢。” “废物东西!快把那个贱妇给朕撵回去!禁足翊坤宫,不许她再出来!” “奴才遵旨。” …… 宫道之上,俪珠坐着步辇,撑起全副仪仗,慢悠悠地朝着乾清宫赶去。 秋果心中担忧:“娘娘,您真不怕宜妃对皇上说些什么,导致皇上对您产生误会?” “若是德妃,本宫的还真有一丝担忧,可宜妃又算什么?就她那个脑子,以前能够得宠,纯属是因为本宫没出现!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万岁对太皇太后恨之欲狂,你觉得宜妃跟太皇太后那么亲近,又能讨着什么好?” 俪珠将手搭在扶手之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万岁一时之间收拾不了太皇太后,难道还收拾不了她?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胡乱蹦哒,简直是自掘坟墓。” 正说着,乾清宫已经遥遥在望。 俪珠主仆三人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宜妃被一群太监强行拖走的画面。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 她的嘴中居然还不停的叫着康熙,语无伦次地诉说着与康熙从前的恩爱之举。 夏果檀口微张:“娘娘,您简直是神了。” 俪珠得意一笑:“小事一桩罢了,不值一提。” 等到俪珠来到乾清宫之外的时候,梁九功与魏珠双双迎了上来。 二人满脸笑意,恭敬无比:“参见俪妃娘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皇上待会儿处理完朝政之事,就去您那儿了,您何必再多跑一趟呢?” 俪珠温婉含笑:“皇上现在不忙吧?本宫想见皇上一面。” 梁九功点头哈腰,谄媚道:“再忙又如何?娘娘来了,难道皇上还能不见您?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替您通传。” 俪珠客套道:“劳烦公公了。” 很快,梁九功与魏珠二人就带着一群宫女出来将俪珠迎了进去。 康熙走下台阶:“爱妻,你怎么过来了?难道是想为夫了?” 俪珠调笑道:“可不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康熙宠溺地摇了摇头:“别撒谎了,往常从没见你主动到乾清宫来过,今日突然过来,显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俪珠直接承认:“三郎果然料事如神。” 康熙扶着俪珠坐在了魏珠与梁九功刚刚拿过来紫檀盘龙椅上:“快坐下。” 俪珠顺势坐下,明知故问:“方才宜妃不也过来了吗?你可见过她了?” 康熙面色一沉:“为夫不想见她!” 俪珠掩唇轻嗤:“怎么啦?你从前不是与她最为恩爱吗?难道是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这句话出自李白的诗词妾薄命,讲得是陈阿娇汉最开始极为受宠,后来又被汉武帝厌弃的典故。 俪珠知道康熙喜欢这一套文绉绉的调子,平日与康熙相处的时候虽然并不刻意讨好,但也时常注意。 毕竟自身的命格是一回事儿,个人的手腕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康熙一脸的轻蔑与不屑:“陈阿娇是汉武帝的亲表姐,即使不做皇后了也是皇亲国戚,郭络罗氏又算什么?一个包衣奴才而已。” 俪珠娇哼一声,故意调侃道:“如今恩爱断绝,你倒嫌弃人家是包衣奴才了?以往你却宠得不行!何况先前的四妃都是包衣出身,也没见你下不去嘴。” 康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色尴尬无比。 最终只能讪讪的转移了话题,带有服软意味的讨好道:“珠珠,你此来究竟所谓何事?” 俪珠漫不经心:“我打了宜妃两巴掌,她要过来告状,我自然要跟过来瞧瞧。” 康熙神色不变:“为夫知道了。” 俪珠微微挑眉:“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 康熙显得理所当然:“爱妻打她自有爱妻的理由,一介包衣而已,本就是皇室的奴才,哪有不挨打的?” 俪珠用手指卷着帕子,紧紧盯着康熙的眼睛:“可她好歹也是四妃之一。” 康熙伸手揽过俪珠的肩膀,含情脉脉地望着俪珠:“即使同为四妃,也有高低上下之分,尊卑贵贱之别!她在为夫心中,远不及爱妻一根发丝儿重要。” 俪珠闻听此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还是不禁有些暗暗发凉。 不愧是封建时代的皇权头子,真是冷血无情。 喜欢的时候捧上天,讨厌的时候踩下地。 即使双方立场对立,可俪珠也不禁替宜妃感到悲哀。 同为女人,她能看的出来,宜妃是真的爱上了康熙。 奈何,从宜妃身为嫔妃却爱上皇帝的那一刻开始,宜妃就已经输了。 俪珠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揶揄道:“可惜宜妃本人不在这里,否则让她听见三郎这话,岂不是要当场自尽于此?” 康熙脸上虽然笑着,语气却十分冷漠:“那倒也清静。” “罢了,我也不跟你说笑了。” 俪珠一把将康熙的手拍开,而后坐正身子,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除了宜妃之事,我的确还有另外要紧的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康熙故作失落之色:“你我夫妻一体,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也未免太疏远了。” “太皇太后暂时还动不了,可我三姐姐也不能白死吧?她当年只在佟佳氏之下,属于六宫之中的第二人。” 俪珠是 第209章 追封安嫔为悼安贵妃 康熙洞悉了一切,眼神宠溺:“爱妻的意思是?” “不如追封我三姐姐为妃,也算是让她的在天之灵有点安慰,同时也是给三伯那一脉一点补偿。” 俪珠顺势开口:“毕竟当年平定三藩,他们可是出了大力气的,你没忘吧?” 康熙连连颔首:“爱妻哪怕今日不提,为夫也早有此等打算,毕竟妙珠的确是受委屈了。” 俪珠娇羞一笑,落下了心头大石:“那为妻只等三郎的追封圣旨了。” 康熙见俪珠这副窃喜的模样,跟偷了香油的锦毛鼠似的,不禁愈发爱怜。 一时之间,他难免爱屋及乌:“追封妙珠为妃并不足够表达为夫对她的歉意,直接追封为悼安贵妃吧!” 俪珠大喜过望:“多谢三郎。” 康熙见到俪珠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当即大手一挥:“另外,妙珠已经去世的父母兄弟,为夫也会进行追赐!至于她活着的亲兄弟亲侄儿,全部官升三级。” 俪珠神色欣慰:“如此,姐姐也能瞑目了。” 康熙又道:“妙珠能够沉冤得雪,你身边的周嬷嬷功不可没,敕封为七品奉安孺人,赏赐黄金百两。” 他曾将自己的乳母封为了奉圣夫人,如今将俪珠堂姐的乳母封为奉安孺人,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恩典。 俪珠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我替周嬷嬷谢过夫君恩典。” 康熙放下御笔,走下台阶,来到俪珠面前,握住俪珠的双手,一时之间神色复杂。 俪珠隐隐瞧出了不对劲:“夫君怎么了?为何如此忧心忡忡?” 康熙轻叹一声:“为夫偏宠你之事已经传到三漠蒙古去了。” 俪珠不由侧目:“难道他们胆敢向你施压?” “这倒不可能。” 康熙先是摇头,而后才解释道:“只是科尔沁部联合蒙古诸部献上了大量资源,为夫必须要安抚他们!毕竟他们是黄金家族的嫡系血脉,在蒙古草原之上有着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 俪珠半信半疑:“他们献上了多少东西?就值得你这位大清的天子这么慎之又慎?” 康熙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一共五十万头羊、三千头牛、两千匹马和八百只骆驼,外加大量的铁矿与铜矿。” “什么?五十万头羊!” 俪珠想起了自己前世所学的知识,差点被惊掉了下巴:“蒙古如今人口一共不足二百万名,牛羊也才两千多万头,每人均摊下来,也就十只牛羊而已!他们居然一下子拿出了四十分之一的资产,他们疯了吗?” 古代和现代不同,牛羊马匹还有骆驼的用处比现代大得多。 尤其是清朝,因为原本是游牧民族入关,靠着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所以打仗的时候一直把牛羊当做军粮使用。 历史上,康熙三十五年大败准噶尔汗国,也只耗费了二十万牛羊而已。 “这肯定是太皇太后授意的!为得是先礼后兵,让为夫看清楚科尔沁在草原之上的号召力。” 康熙剑眉紧锁:“如若此事处理不好,必然会出现天大的麻烦。” 俪珠试探道:“那夫君准备怎么办?” 康熙答道:“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就以多于科尔沁联合蒙古诸部献上的资源赏赐回去,以显圣朝天威!另一种,就是从别的方面进行补偿。” 俪珠问出了关键问题:“夫君想怎么补偿?” 康熙十分无奈:“这正是为夫头痛的地方。” “不如这样,先给四大太妃上徽号,再追尊先帝的那些低位蒙古嫔妃为太嫔,另外加封一波蒙古各部的女眷,将之册为公主或郡主,同时将科尔沁已逝的先辈亲王追封为汗王。” 俪珠沉吟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如此一来,想必科尔沁部定然无话可说,蒙古宗亲也会心服口服。” 虽然以上这些都是极大的荣誉,可荣誉归荣誉,可却没有多少实质上的好处。 关键是让大清省了一大笔银子,且不失天朝上国的威严。 可谓是既赚了里子,又得了面子。 康熙喜笑颜开,揽过俪珠的双臂,赞叹道:“爱妻真是我的福星!” 俪珠并不居功自傲:“夫君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而已,即使没有我提醒,用不了多久,夫君也会走出死胡同。” “为夫整天日理万机,总觉得头昏脑胀的,愈发讨厌这些剪不断理不乱的繁杂诸事。” 康熙感慨道:“幸好有爱妻这样的贤内助,真是祖宗福德,天佑大清。” 正说着,梁九功突然前来禀报:“启禀皇上,娘娘,太皇太后娘娘的凤驾已至乾清宫外。” 康熙的面色阴沉似水:“她怎么来了?” 俪珠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然有了眉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康熙扶着俪珠起身:“爱妻且先稍作回避。” 俪珠颔首,当即退到双层白玉屏风之后坐了下来。 十数个呼吸过后,太皇太后带着苏麻喇姑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内殿。 康熙态度冷淡,也不行礼,只是口头问安:“皇祖母万安,不知来此所谓何事?” 太皇太后见状,心中不悦:“想必皇帝也收到科尔沁联合蒙古逐步献上来的贡品了。” 康熙没有否认:“确实。” 太皇太后长驱直入,目的明显:“此次让蒙古诸部大出血,科尔沁部花费了许多的功夫,皇帝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 康熙双眼微微一眯:“皇祖母想要什么表示?” 苏麻喇姑顺势递了一张明黄色的折子上前:“这是科尔沁亲王请封皇后的奏折,请您过目。” 康熙并不去接,寒声质问道:“要请封谁为皇后?” 苏麻喇姑一字一句的开口:“咸福宫主位博尔济吉特嫔。” 康熙火冒三丈,怒吼道:“一个刚被褫夺了封号的嫔主,如果朕现在册封她为皇后,要天下人怎么看朕?” 苏麻喇的姑面色依旧平静无比,只是淡定的叙述着一个事实:“数百万只牛羊骆驼马匹与大量铜铁矿石并非白给大清的,乃是科尔沁为皇上大婚准备的贺礼。” 康熙冷哼一声:“大婚的贺礼自然没问题,可与谁大 第210章 欲降宜妃 “皇帝,准噶尔部的首领噶尔丹野心勃勃!他已经统一了大半的漠北蒙古,欲要建立准噶尔汗国。” 太皇太后对康熙的态度早有预料。 她不慌不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一旦让他计划达成,你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此事不劳皇祖母费心!想当年,朕擒鳌拜,平三藩的时候,哪一次不比准噶尔部的威胁要大?最后的结果呢?都是朕赢了!” 康熙不屑一笑,独属于实权帝王的威势如渊似海一般的升腾而起,使得他伟岸的身影愈发高大。 他傲然宣告:“这代表朕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人间真龙!准噶尔部若不臣服,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太皇太后怒极反笑:“看来你是不在乎天下百姓的安危了?” 康熙不欲多言:“后宫不得干政,希望皇祖母谨记。” 太皇太后一噎,她只能耐心劝道:“只要你立葛鲁黛为后,哀家可以保证,漠南蒙古在科尔沁的带领之下,一定会成为抵挡准噶尔部最为坚固的基石。” 葛鲁黛就是博尔济吉特嫔的名字。 康熙反问:“皇祖母觉得博尔济吉特嫔适合当皇后吗?” 太皇太后态度坚决:“适不适合只有当过才知道。” “朕心中唯一担得起皇后之位的只有俪妃!” 康熙直言不讳:“能给博尔济吉特嫔一个六嫔之位,已经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了!否则,朕根本不会让她入宫。” 太皇太后气得差点跳起来:“俪妃?凭她也想当皇后?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康熙反唇相讥:“博尔济吉特嫔若想为后,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太皇太后利诱不成,开始威逼:“如果哀家一定要让你立葛鲁黛为皇后呢?” 康熙双拳紧握:“不要逼朕!否则朕会直接下圣旨立俪妃为皇后!” 太皇太后目眦欲裂:“你敢!” 康熙完全掌握着主动权:“朕是天子,有何不敢?” 太皇太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怕逼反漠南蒙古诸部吗?” “纵然如此,朕也要封俪妃为后!” 康熙意有所指的讥讽道:“至少朕不用如皇祖父一般与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同床共枕,更不用跟皇阿玛一样让一个粗鄙不堪的女子成为朕的正妻。” 太皇太后如遭雷击,瞬间似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她浑身颤抖着,要不是苏麻喇姑扶着,甚至会直接栽倒在地。 片刻之后,太皇太后强行压下眼中的泪水,痛心疾首的开口道:“玄烨,哀家今日不是太皇太后,只是一个心疼孙子的皇祖母!哀家只想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康熙全然不为所动:“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数。” “那好,哀家也不让你立葛鲁黛为皇后了。” 太皇太后终究只能退让:“你也不要再提立那个妖女为后的话。” 康熙默然无语。 太皇太后换了一个要求:“封葛鲁黛为贵妃吧!正好贵妃之位还有空缺。” 康熙嗤笑一声:“俪妃也只是一个妃子,皇祖母觉得博尔济吉特嫔何德何能,能够越过俪妃成为贵妃?” “她是你的表妹!留着黄金家族的血脉,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嫡系后裔,是哀家的亲侄孙女,是你皇额娘的亲侄女!难道还配不上一个贵妃之位吗?” 太皇太后据理力争,几乎要声泪俱下:“何况她已经入宫十多年了,光是熬资历,也配得上一个贵妃之位了!俪妃才入宫多久?满打满算不过两年,承宠不足两月,已经从一介答应连升四级成了四妃之首!又有那样特殊的封号!你难道没有想过葛鲁黛的处境吗?” 康熙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日朕要封俪妃为贵妃之时,皇祖母不是说宫中从没有越级晋封的先例吗?朕今天也将此话原原本本的还给皇祖母。” 太皇太后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你!” 康熙见状,只好说出了俪珠的提议用以安抚太皇太后:“朕会对蒙古诸部,尤其是科尔沁进行加封,譬如将皇祖母的父亲与祖父追封为科尔沁大汗,也会赏赐科尔沁大量的粮食。” 太皇太后虽然仍旧有些不满,但还是又退了一步:“封不了贵妃,封一个妃子总可以了吧?” 康熙依旧不大情愿:“四妃之位……” 太皇太后直接强势打断道:“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当年册封主位的时候,明明规定的只有六嫔,却多册封了一个僖嫔,如今再多封一个妃子又如何?” 康熙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朕……” “行了!玄烨,你难道要哀家亲自跪下来求你吗?” 太皇太后急了:“科尔沁的贵女居然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嫔主,你觉得这合适吗?” 康熙无言以对。 太皇太后心中痛苦,也不愿多说,直接转身离去。 俪珠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疑惑道:“太皇太后已经妥协了,夫君怎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别的倒也罢了,只是博尔济吉特嫔性格轻浮,品行不端,为夫实在不想封她为妃!” 康熙十分纠结:“何况四妃之位已满,若是封她为妃,岂不是又要再次破例?为夫更加不愿给她这个荣耀。” 俪珠早有腹稿:“这也简单,降一个妃子下去不就是了。” 康熙一愣,而后也反应了过来:“降谁好呢?” “惠妃是大阿哥之母,自然要给大阿哥体面!德妃并无大错,也不好随意降位。” 俪珠踱着步子,有模有样的分析道:“唯有宜妃行迹疯迷,行事无矩,正好趁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而且她不是一直很讨太皇太后的欢心吗?这一次专门为了博尔济吉特嫔上位,将她的妃位罢黜,若是她知道之后,能不与太皇太后等人离心离德吗?” 康熙暗暗点头:“爱妻真是女诸葛再世!” 俪珠轻笑:“三郎过誉了,我只是一心替三郎着想而已。” 实则她只是想把宜妃踩下去罢了。 康熙依旧有些犹豫不决:“可爱妻也只是妃位之首,让博尔济吉特嫔那种人成 第211章 欲加宸字封号 俪珠佯装出一副善识大体的模样:“三郎能为了我而不顾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我又为何不能为了三郎而暂时忍耐呢?” “爱妻待我之心,我实在无以为报。” 康熙感动不已:“只是我身为天子,却让爱妻受委屈,那我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俪珠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含情脉脉:“三郎~” 康熙扼腕叹息:“可惜爱妻的封嫔册封礼和封妃册封礼都没有举行,否则为夫就可以直接封爱妻为贵妃了。” 俪珠笑着反问:“我如今比之贵妃又差在哪里?” 康熙再次深情许诺:“爱妻放心,日后贵妃之位和皇贵妃之位,乃至是皇后之位,只要时机成熟,为夫都会捧到你面前。” 俪珠轻哂一声,脑子清醒无比:“其实只要三郎的心意不变,纵然是无名无份村妇,亦能凌驾于天下女子之上!若是三郎心意变化,哪怕成了一国之母,也不过是一介弃妇而已。” 凭着康熙的宠爱,她还是贵人的时候就敢和皇贵妃跳对台,结果皇贵妃还奈何不得她。 所以宫里位份虽然重要,可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心。 康熙突然话锋一转:“虽然暂时无法给爱妻晋位,可为夫也要让爱妻更为尊贵!” 俪珠眉头一挑:“三郎此话何解?” 康熙高声道:“为夫要给你加双封号,让你成为大清的第一位双封号嫔妃!” 俪珠来了兴趣:“不知三郎欲加何等封号?” 这样的殊荣,史书之上都会记上一笔。 因为第一,永远最为特殊。 康熙对此早就经过了深思熟虑,他满脸期待:“加一个宸字!可称作俪宸妃,你觉得如何?还算顺耳吗?” “俪宸妃?这个封号一加,虽非贵妃,却更胜似贵妃!” 俪珠耸然一惊,虽然她的俪字封号十分特殊,可到底比不过宸字封号来得贵重。 毕竟宸字封号原本是帝王专用,而历史上几位获得了宸字封号的嫔妃,要么是天子生母,要么是皇帝挚爱。 俪珠心中喜不自禁,嘴上反而假意忧虑道:“只是,太皇太后能同意吗?” 康熙大手一挥,语气坚定,带有一股不容否决的意味:“太皇太后可以不经过朕的同意通过科尔沁暗中联络蒙古诸部,那朕自然也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加封爱妻为俪宸妃。” 俪珠见状,不禁戏谑道:“据说宸妃海兰珠是太皇太后最恨的人,她是太皇太后的亲姐姐,却夺走了太宗皇帝的爱,若是为妻用了这个封号,太皇太后怕是会忍不住化身疯狗来咬为妻吧?” “不要怕,为夫会护着你。” 康熙温柔地揽过俪珠:“其实为夫当时封你为俪妃的时候,一心只想着要向世人显示与你之间伉俪情深的别样情谊!可惜太过兴奋,却忘了你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俪字,难免让有心人大做文章,说为夫给你的封号只是因着省事取了你名字中的一个字而已。” 俪珠静静地听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必然会使世人对你有所轻视,所以为夫才会趁此机会再给你加一个无比尊贵的宸字封号。” 康熙对于俪珠既怜又爱,不愿让她受一丝委屈:“如此以来,为夫的爱妻就无人可以小看了。” “这有什么可在意的?日子是自己过的,管旁人怎么想呢!何况封号不都是满汉双语的吗?” 俪珠面上浑不在意,心里却美滋滋的如同喝了一杯蜜水一样:“我的满语封号直译过来是妻子的意思,意译成汉语则是俪字,真了解过的人是不会弄错的,不了解的人咱们也不必去管。” 康熙满脸宠溺:“为夫是怕后世有人误解。” 俪珠没有想到康熙竟然会如此贴心备至。 明明身为皇帝,坐拥万里江山,掌握天下大权,每日事务繁忙,却能时时替心爱的女子考虑,为心爱的女子周全。 即使俪珠两世为人,内心也有些许沦陷。 她都已经如此了,何况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 难怪宜妃会为爱成痴,因爱成狂,几乎着魔了。 她虽同情宜妃,可并不会因此放过宜妃。 谁让双方是敌非友。 俪珠趁机进言:“宜妃虽然有错,可她也曾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若是三郎直接将她降为嫔位,恐怕外人难免会说三郎薄情寡义,冷酷无情。” 康熙十分在乎名声,心中略有忧虑,脸上却不露声色:“世人的评论太过可笑,朕不在乎。” 俪珠对康熙也有些了解,自然知道康熙的内心想法。 她狡黠一笑:“不如让为妻帮夫君一把,届时宫内宫外自然无话可说。” 康熙眼神一动:“爱妻的意思是?” “宜妃与俪妃发生言语争执,宜妃气恼不过,欲要动手伤人,被赶来的皇上制止,震怒之下,将之降为了宜嫔。” 俪珠说出了她临时设计好的剧本:“夫君以为如何?” 此言正合康熙心意,他当即顺水推舟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一道圣旨直接将郭络罗氏贬黜即可!只是爱妻既然处处替为夫着想,为夫自然不能不领情,那就按照爱妻的计划来吧。” 而后俪珠又与康熙聊了几句,眼见康熙当即开始亲手书写追封安嫔为悼安贵妃的圣旨,她便转身离去了。 等出了乾清宫,俪珠坐在步辇之上。 两个贴身宫女全都一脸的疑惑。 秋果百思不得其解:“娘娘为何要帮博尔济吉特嫔提位份呢?她原只是一个嫔主,就敢三番五次的挑衅娘娘,若是真让她封了妃位,她的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 夏果忍不住庆幸道:“是啊!幸好皇上没有忘了您,还给您加了一个分外尊贵的封号,否则还怎么压得住她?” “本宫才不是真的想帮她呢!本宫只是要让她登高跌重,乐极生悲!” 俪珠拨弄着赤金宝石护甲,眼中满是算计之色:“正如过了午时太阳就会开始西沉,行完了大运人生就会倒霉一般,必定叫她狠狠摔一个大的!” 俪珠坚信,欲使其亡,必 第212章 强闯翊坤宫 “她若是整日循规蹈矩的,本宫还没办法整治她,可她一旦嚣张起来,本宫就可以趁机把她一撸到底!别说妃子嫔主,给她个贵人之位就是好的!” 俪珠注视着远处门楼之上的黄色琉璃瓦,说出了最关键的原因:“而且,这一次蒙古献上了那么多的资源,万岁本来就有心给博尔济吉特嫔提一提位份,只是顾及着本宫的感受,不好明言而已,本宫又何必逆了万岁的心意?因为这已经不是后宫女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了,已经涉及到朝政之事了!万岁对本宫一腔赤诚,本宫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主要是博尔济吉特嫔的家世太好,旁人羡慕不来。 “是了,皇上就跟那狸花猫一样,只能顺毛捋!你越是不同意,他就越是要跟你反着来,难道太皇太后的例子还不够真实吗?” 夏果连连点头:“再者,这本就是做给旁人看的,毕竟妃与妃之间也有着天差地别!咸福宫那位永远都别想越过您去。” “原来娘娘打得是搂草打兔子,一网打尽的主意!” 秋果恍然大悟:“奴婢受教了。” “记得,安排手底下的钉子,再推波助澜一把,一定要多在博尔济吉特嫔面前说本宫的坏话。” 俪珠转头吩咐道:“同时要多多吹捧博尔济吉特嫔,让让博尔济吉特嫔自高自大,找机会来寻本宫的麻烦!如此,本宫才能彻底将她按下去。” 秋果躬身领命:“奴婢谨遵娘娘旨意。” …… 翊坤宫。 宜妃自从被乾清宫的太监抬回来之后,直接就把自己关在了寝殿之中,只有隐隐约约的哭喊叫骂声传出,使得整个翊坤宫之中的宫女太监都瑟缩着脑袋,浑身发抖。 宜妃的脾气可不好,今日在外面丢了面子,待会肯定要拿他们这些奴才出气。 这也是宜妃一贯的做派了。 毕竟宜妃是连康熙身边得宠的太监都敢打的人。 郭络罗贵人虽然有心相劝,可是宜妃的倔脾气一上来,连她这个亲姐姐也难以靠近。 最终,她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一声,转身离去了。 正在此时,翊坤宫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俪妃娘娘!您不能进去,这里是翊坤宫,必须要先行通传才行。” “滚开!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挡我家娘娘的路?有什么可通传的?我家娘娘乃是四妃之首,没让你家娘娘出来迎接都是好的!还通传呢!你家娘娘够格吗?” 小金子等人蛮横霸道地将翊坤宫的宫人推开。 翊坤宫的宫人慑于俪珠的威势,根本不敢全力阻拦,结果不过数个呼吸,就让俪珠等人闯进了翊坤宫。 守在内院之中的宫人连忙见礼:“参见俪妃娘娘!” “宜妃呢?” “回禀俪妃娘娘,我家主子刚才累着了,正在休息,请您稍等片刻,奴才先去请东偏殿的贵人主子过来,让她先招待您,我家主子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怎么又是老一套?她当自个是皇贵妃啊?她刚才不是被太监给拖回来的吗?有什么可休息的?” 俪珠将帕子放在唇边,嗤笑道:“宜妃又没靠双脚走路,难道还能累着她?” 翊坤宫的总管太监面色大变:“俪妃娘娘……” “宜妃!本宫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本宫出来,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俪珠把手做出喇叭型的姿势:“是不是因为先前在乾清宫丢人丢大发了,所以现在都没脸出来见人了?” 秋果也在一旁助攻:“娘娘,您可小声些吧!这宜妃娘娘也是要面子的,虽然您说的都是实话,可要是传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夏果同样满肚子坏水儿:“秋果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宜妃娘娘先前在乾清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哪里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呢?恐怕这会儿不仅已经传遍了六宫,怕是到了晚上那些侍卫换班回家之后,隔天就能传遍全京城哩!” “砰!” 俪珠主仆三人一唱一和之间,言辞要多损有多损,气得寝殿之中的宜妃连衣服都没穿好,直接一脚踹开了殿门。 “俪妃!” 她冲了出来,指着俪珠破口大骂道:“你这贱人!你居然敢到本宫这里来撒野!还有你们两个遭瘟的小蹄子!主仆合起伙来欺负本宫,真当本宫是病猫是吧?” 俪珠侧着身子,神色轻蔑:“本宫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现在总算是出来了。” “贱人!都是你!要不是你,皇上怎么会不见本宫?” 宜妃说着,做势就要朝俪珠扑来,幸好被赶过来的郭络罗贵人给拦住了。 “万岁见不见你,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呀!” 俪珠两手一摊:“要知道,明明是你先去找的万岁,本宫根本没机会在万岁耳边说什么,怎么能怪得着本宫呢?” 宜妃唾沫星子飞溅:“你这个挨千刀的荡妇!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俪珠连忙后退两步,一脸嫌弃:“有些人都被禁足了,还在这里叫骂不休!可见除了嘴上有点功夫,其余地方可谓是一无是处,怪不得不招万岁待见。” 宜妃气得肝疼:“皇上只是暂时被你这个妖孽给迷惑了而已!” 夏果讥讽道:“宜妃娘娘,您可把嘴放干净些吧!这几百遍宫规还没抄够是吧?还是皇上罚得俸禄太少了?” 郭络罗贵人骤然开口道:“俪妃娘娘,我妹妹行事可能的确有些出格,我在此代她向您赔罪了!但您这样直接强闯翊坤宫,是不是也有些于礼不合?” 宜妃怒吼一声:“姐姐!你为什么要向这个贱人服软?” 俪珠也不想再逗宜妃玩儿了,直接道:“本宫此来只是特意给宜妃转达万岁的纶音而已。” 纶音出自礼记,泛指皇帝所说的言语。 宜妃双眼发光:“快告诉本宫,皇上说什么了?” 俪珠故意吊着宜妃的胃口:“本宫先是给万岁说了本宫为何打你,原本还以为万岁会生气呢!谁知道万岁却说……” 宜妃心急如焚:“说什么?” 俪珠一字一句,字字锥心:“万岁说,郭络罗纳兰珠 第213章 宜妃降位为嫔 宜妃暴跳如雷:“你胡说!皇上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俪珠杀人诛心:“你不会觉得本宫胆敢在这种地方胡言乱语吧?这不是给你递刀子吗?” “不!你就是在假传圣意!你这个妖女,你敢骗我!” 宜妃趁着郭络罗贵人反应不及,一把将之推开,而后朝着俪珠撞来。 俪珠身边的宫人早就在心中演练过这个场景,秋果和夏果当即挡在了俪珠面前,拦住了宜妃。 “啊!” 然后俪珠惊呼一声,顺势侧倒下去,压在了充当肉垫的四个小宫女身上。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娘娘!” “娘娘您没事吧?” 秋果双手扶起俪珠,夏果则怒目而视:“宜妃娘娘,您怎么能把我家娘娘推倒呢?” 俪珠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但她站定之后,还是佯装痛苦道:“哎哟!本宫闪着腰了!宜妃,你好大的胆子。” 宜妃顿感畅快不已:“哈哈哈哈!贱人,你活该!敢招惹本宫,这就是下场!” 郭络罗贵人心急如焚,可她虽惊不乱:“俪妃娘娘,您没事吧?方才我妹妹明明没有碰到您啊!您怎么会倒下?” 夏果的嘴犹如连珠炮一般:“郭络罗贵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在质疑我们家娘娘吗?我们家娘娘都被您妹妹给扑倒在地了!您这是要替您妹妹推卸责任吗?” 郭络罗贵人正要解释,宜妃却抢先嘲讽道:“别说不是本宫干的,就算是本宫干的,又怎么样?俪妃,你算个什么东西?先前居然敢打本宫!今日本宫要新仇旧恨一起算,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俪珠见到宜妃这么容易就上套了,不禁冷笑:“你一个失宠的妃子,也敢在本宫面前狂妄!” 宜妃心中一痛,仍旧强撑起气势反唇相讥:“本宫失宠了又如何?本宫背后有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娘娘,本宫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你现在初承雨露自然得意,等你失宠之后,太皇太后娘娘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你!到时候,本宫一定要亲自去看你的笑话!” 突然,一道压抑着怒火的低沉男声传来:“你想看谁的笑话?” “皇上?您怎么来了?您终于愿意见臣妾了!” 宜妃直接朝着康熙扑了过去,结果却被梁九功和魏珠拦了下来。 “狗奴才,快给本宫让开!” 宜妃先是骂了两名御前总管一顿,又露出了一副哀怨的神态,企图获取康熙的怜惜:“皇上,您看看他们,臣妾之前去找您,就是他们一直拦着臣妾!您知不知道臣妾有多想您呀!您已经好久没来看过臣妾了。” 康熙眼中满是厌恶:“若非朕听说你对俪妃不敬,朕也不会驾临此地。” “皇上,您在说什么呀?什么叫臣妾对俪妃不敬?臣妾与她同为妃子,何来敬与不敬的说法?” 宜妃如遭雷击,不由声泪俱下:“而且一直都是她仗着您的宠爱不停的挑衅臣妾,针对臣妾!这一切您难道不知道吗?” 康熙语气冷漠:“朕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你意欲行凶!若非有奴才拦着,还不知你会做出何等悖乱之事。” “您看看臣妾的脸!您仔细得看一看,这都是俪妃干的,你以前不是说臣妾的脸比剥了皮的鸡蛋还嫩吗?您不是一直爱不释手吗?” 宜妃心酸不已,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一边露出脸上的红痕,一边想要唤起康熙对她的情意:“难道您忘了当年与臣妾的恩爱时光了吗?俪妃这么对臣妾,您也视若无睹吗?” “朕看你真是失心疯了!不要再跟朕提过去的事。” 康熙突然恼羞成怒:“朕问你,致使俪妃摔伤的罪,你认是不认?” 宜妃连忙解释:“这跟臣妾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摔倒的。” 康熙愈发愤怒:“还敢狡辩!” 宜妃百口莫辩:“臣妾真的没有!您是知道臣妾的性格的,如果臣妾做了,臣妾敢做敢当,没有什么不敢认的,但是臣妾没做,臣妾不愿平白蒙冤。” 康熙不欲多费唇舌:“传朕旨意,宜妃意欲谋害嫔妃,实在是罔顾朕的恩典,如此心思歹毒之人,不堪为妃!即刻降为宜嫔。” “皇上!” 宜嫔伤心欲绝,难以置信:“您居然要降臣妾的位份?” 康熙冷声警告道:“以后待在宫里记得好生思过,否则小心连嫔位也不保。” “您怎么能降臣妾的位份?您不是说后宫妃嫔之中您最喜欢臣妾吗?” 宜嫔瘫软在地,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臣妾还记得初入宫闱,您就说要封臣妾为一宫主位,等臣妾生下五阿哥之后,您又许诺封臣妾为妃……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 康熙不想听了,直接转身离去。 “皇上!皇上您不要走!皇上……” 任凭宜嫔如何哭喊挽留,康熙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或许当年康熙对宜嫔确实动了几分真情,可谁让宜嫔偏偏投靠了太皇太后,这是康熙如今的逆鳞。 宜嫔以头抢地,痛苦不已:“皇上!” 俪珠见到目的达成,也不再多言,正准备离去。 宜嫔却骤然怒瞪着俪珠,眼中有着彻骨的森寒恨意:“我要杀了你!” 俪珠轻蔑一笑:“想杀本宫?你恐怕没这个能耐。” “啊啊啊!为什么?皇上,您为什么要弃臣妾而去?” 宜嫔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指天咒骂,整个人的精神明显出现了问题。 “俪妃!你这个该死的贱人,都怪你蛊惑了皇上!你是妖孽!你迟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真是可怜。” 俪珠悲悯地摇了摇头,对于宜嫔的咒骂之声充耳不闻,直接带着人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翊坤宫的宫人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失魂落魄,全都噤若寒蝉。 有地位的几个宫女想要上去劝一劝宜嫔,结果被其三拳两脚就撂倒在了地上。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她甚至还扑到一个宫女身上去扯那个宫女的衣裳,咬那个宫女的脖子脸蛋。 “啊!娘娘饶命!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 第214章 俪珠借机提拔自己的势力 郭络罗贵人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般悲惨。 她先是上去将那名被宜嫔抓着的宫女拉开,而后抱住宜嫔的双手,大声喝道:“郭络罗纳兰珠!你清醒一点!既然木已成舟,你发疯又有什么用处?若是传扬出去,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你。” 宜嫔双目通红:“不!你胡说八道!你敢骗本宫!” “啪!” 只听一声惊心动魄的脆响,宜嫔猛然一耳光打在了郭络罗贵人脸上,直接将郭络罗贵人打得眼冒金星,骤然仰倒。 而后她又扑上去,压在郭络罗贵人身上,双手掐住郭络罗贵人的脖子,口中大骂不止:“俪妃!你给本宫死!” 也不知宜嫔究竟是真的把郭络罗贵人当成了俪珠,还是对郭络罗贵人早有积怨,所以才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翊坤宫的宫人见状,连忙冲了上去,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郭络罗贵人救了出来。 这时的郭络罗贵人犹如大病初愈一般,浑身冷汗直流,喘息不停。 要是没人搀扶着她,郭络罗贵人甚至都站立不住。 她望着依旧在发疯的宜嫔,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心有余悸。 翊坤宫这么鸡犬不宁的闹了小半天,甚至都传到寿康宫去了。 最后还是如今掌管宫权的淑惠太妃派人安抚住了宜嫔,而后又叫太医院的御医过来替宜嫔诊治。 为了保全宜嫔的面子,又对外宣称宜嫔病了。 …… 康熙与俪珠联袂而行,直接回到了景阳宫。 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歪在软榻之上,依偎在一起,静静的相拥着,互相作为对方的依靠,给予彼此莫大的勇气。 片刻之后,俪珠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康熙疼惜道:“爱妻,今天真是委屈你了,如果不是为了为夫,你也不用去面对翊坤宫里的那个疯子。” “说起来也只是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因果循环罢了。” 俪珠突然心生感慨:“若非我抢了宜嫔的恩宠,她现在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宜妃,怎会成为如今这般落魄的宜嫔?” 康熙连连安慰:“你并没有抢任何人的恩宠,只是为夫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你而已。” 俪珠今日不知怎的,竟有些多愁善感了:“后宫的其余嫔妃呢?真是可怜她们了,从此只能独守空闺了。” 或许是因为宜嫔这位从前的第一宠妃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了,让俪珠有些物伤其类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宜嫔不同,可身为女子,即使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情绪终究十分敏感。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入了宫,就得做好一世无宠的准备。” 康熙对此不屑一顾:“又不是为夫强迫她们入宫的,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而已!若是她们愿意,朕也可以直接放她们出宫,只怕她们舍不得紫禁城之中的荣华富贵。” 俪珠对此不予置评,直接话锋一转:“你既然已经打算给博尔济吉特嫔封妃了,那再多给两个嫔妃晋一晋位份也没关系吧?” 康熙悠然一笑:“这得看她们有没有功劳了。” 俪珠吹起了枕边风:“我宫里有两个小答应,经常陪我说话,人还挺不错的,记得是跟我姐姐一同入宫的,如今都十几年了,也不能一直都当个答应吧?这也太寒碜了!我想给她们提提位份,你觉得如何?” 康熙颔首:“自然可以。” 俪珠心中一喜:“那就把她们升为常在,怎么样?” “一切由你说了算。” 康熙深情地凝望着俪珠:“日后一宫主位以下的升降,不用专门向为夫禀报,可以用为夫的名义先斩后奏!你想升谁就升,谁想降谁就降谁,这样才能树立威信,那些小嫔妃才会对你忠心耿耿。” 他知道俪珠是要聚拢势力,但他并不反感,甚至还很欣慰。 “一宫主位之下位份虽然微末,可也是天子嫔御。” 俪珠大吃一惊:“随意升降天子嫔御,这可是皇后都没有的权力,你真的放心给我吗?” “夫妻一体,民间大妇不也有资格处置丈夫房里的小妾吗?” 康熙眼神十分宠溺,含笑解释道:“一宫主位之下就相当于小妾!不过一宫主位以上算是侧室,所以她们的升降,你还是得跟为夫商量一番才行。” 俪珠大喜过望:“多谢三郎。” …… 第二日,继翊坤宫主位被降为宜嫔之后,又有两道圣旨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一是追封已故安嫔为悼安贵妃。 二是封赏悼安贵妃的乳母为正七品孺人。 虽然悼安贵妃已逝,追封之后也只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根本享受不到,可这也代表了康熙的态度。 连俪珠当年不明不白的死了的一个堂姐,都能获此殊荣,这俪珠本人有多受宠,还用想吗? 景阳宫中,专门布置了香案迎接康熙的这两道圣旨。 原本康熙朝只有一位拥有谥号的贵妃,那就是温禧贵妃,也就是如今的钮祜禄贵妃。 她因为身份特殊,死后才得到了此等荣耀。 可由于俪珠的到来,改变了历史,使得安嫔也成为了贵妃,同时获得了谥号。 一旁的周嬷嬷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敕封孺人的圣旨,又望着追封安嫔为贵妃的圣旨,眼里泪花闪烁,神情复杂至极。 最后,她对着俪珠躬身下拜,五体投地,砰砰磕了九个响头:“多谢九格格!老奴能够亲眼看到三格格平反,便是立刻闭眼也值了。” 俪珠连忙将之扶起:“大喜的日子,嬷嬷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你现在也是有品级的孺人了,之后回到家里当个老封君,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有得是福气享哩!” 周嬷嬷喜极而泣:“都是托了九格格您的福。” 夏果轻笑道:“人在做,天在看,嬷嬷是好人,自然会有好报。” 秋果也感叹道:“是啊!周孺人,如今一切都有了好的结果,您也可以安心了。” 最后,当周嬷嬷走的时候,俪珠特意抓住了她的胳膊,对她小声道:“嬷嬷放心,这只是一个开始!害了姐姐的人,本宫不会放过她的!本 第215章 终成俪宸妃 慈宁宫。 太皇太后的神色有些凝重:“好端端的,皇帝为什么要追封安嫔那个贱人?” “悼安贵妃当年死得不明不白的,皇上怕是心里也有个疑影儿!如今又有俪妃那个贱蹄子在皇上面前吹耳旁风,难免皇上不会心软。” 苏麻喇姑不以为意:“反正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贵妃又如何?她活着的时候享受不到,到了下面再怎么尊荣,也只是一场空而已。” 太皇太后气急败坏:“又是俪妃这个贱人!幸好哀家给科尔沁传了信,联合蒙古一起向皇帝示威!小贱人的好日子快结束了!” 苏麻喇姑犹豫了几个呼吸,不解道:“其实老奴一直想不明白,何必下这么大的血本呢?献上那么多的牛羊之后,再加上那些骏马骆驼和大量的铜矿铁矿,这只会一再削弱蒙古诸部的势力。” “牲畜都是可再生的,只要不一次性全部耗光,过个几年就能重新恢复数量。” 太皇太后满不在意:“草原上冶炼工艺你也知道,一直非常粗糙,铁矿铜矿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只要能让皇帝慑于哀家的手段不敢再胡作非为,一切都值得了。” 苏麻喇姑叹气:“对于贵族自然不影响,对于底层的牧民可就有苦头吃了。” 草原之上虽然有许多的牛羊,可并不代表普通牧民就能以牛羊为食,大多时候他们只能进行打猎或者是种植青稞和荞麦一类的植物为食。 只有贵族才能够顿顿牛羊不缺。 如今献出了这么多的牛羊,贵族的影响不大,而平民恐怕更难以见到荤腥了。 “不用担心,按照一贯的例子,大清对于朝贡都是要加倍赏回去的。” 太皇太后胸有成竹:“用一些牲畜和矿石就能换取大量的金银和粮食,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否则,你以为那些蒙古王公是傻子吗?即使凭借哀家的号召力,也未必能让他们这么爽快的献出资源。” 苏麻喇姑也觉得在理:“您心里有数就好。” 太皇太后突然有些忧虑:“皇帝若是详查当年安嫔的事儿,能瞒住吗?” 苏麻喇姑宽慰道:“悼安贵妃当年假孕争宠,幽禁身亡,好几年过去了,皇上又能查到什么?” …… 又过了一日,俪珠派人将周嬷嬷送出宫,仍还本家。 有了正式的敕封,便不再是宫人,而是外命妇,自然不适合再待在宫里。 同时俪珠也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先是向她请安,然后又大概讲述了一番家里最近的情况。 三伯一脉则向她表达了深深的感激。 看完信后,俪珠直接将信焚毁。 等到了下午,康熙果然按照俪珠所说,为四大太妃上了徽号,又追尊了几位蒙军旗的太嫔。 同时还有对蒙古诸部的封赏,因为这是处于外朝之事,俪珠了解的不太清楚,而且她也不感兴趣。 至于刚从太皇太后宫里回来的博尔济吉特嫔,也接到了圣旨,乃是直接复她封号,又册为宣妃的旨意。 宣妃当场喜极而泣,甚至差点蹦起来。 可这份喜悦还没有维持小半个时辰,就被另一道震撼性的消息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景阳宫俪妃,加封为俪宸妃! 成为大清至今为止的第一位双封号的妃嫔,自此之后,稳稳立于诸妃之顶。 最关键的是这个宸字封号,实在是太敏感了! 有心之人都已经察觉到,一场新的风暴已经来临,宫里必然要有大动作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阳宫俪妃,淑嘉懿德……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加封为俪宸妃!钦此。” 俪珠听到仰承太皇太后慈谕的这一句,实在是绷不住了,差点都要笑出声来。 这是康熙故意在恶心太皇太后吧? 其实仰承皇太后慈谕也行,非得仰承太皇太后慈谕。 宫里谁不知道,最不愿意俪珠成为俪宸妃的就是太皇太后了。 康熙虽然是皇帝,可有的时候真的很小心眼,恶趣味也非常的重。 据说他特别喜欢听八卦,尤其是大臣的八卦,而且还要把缘由、过程和结尾全听了。 据传说记载,康熙有时候下朝都会拉着大臣让他们讲八卦,每次还会置评一番。 结果到了晚年,九龙夺嫡,自个成了大清朝最大的八卦。 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俪宸妃接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俪珠是站着接旨的,在一众五体投地的宫人之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这是因为康熙给她的特权,不用遵守宫规,不用向任何人行礼。 梁九功笑得极为谄媚:“恭贺俪宸妃娘娘!您大喜啊!” 俪珠握着明黄色的圣旨,心情大好:“多谢梁公公吉言!赏!” “奴才叩谢娘娘恩典。” 梁九功谢恩过后又讨好道:“对了,皇上还赐了您贵妃仪仗,您可要去瞧瞧?” 俪珠这些日子得到的殊荣太多,对此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不了,改日本宫出门的时候自然会用到,届时再瞧也不迟。” “娘娘言之有理。” 梁九功笑容不改,而后又望向了刚刚站起来的陈答应和刘答应:“另外,皇上还有一道口谕,请刘主子与陈主子二位接旨。” 陈答应与刘答应不敢多问,当即带着她们的宫人跪倒在地。 “景阳宫答应陈氏与景阳宫答应刘氏,勤谨奉上,温成茂重!常侍于俪宸妃之侧,殊胜有功,可晋为常在!望尔等不忘初心,莫负俪宸妃提拔之恩。” “臣妾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叩谢俪宸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常在和刘常在先是一愣,而后全都变得激动无比,几乎喜极而泣。 她们的家世一般,又没本事勾住康熙,侍寝了一次之后就被抛之脑后,入宫十多年还是一介小小答应。 谁知道当初半推半就之下投靠了俪珠,竟然换来了如今的晋位之喜。 虽然只是常在而已,依旧属于低位嫔妃,可也胜过宫里的一半人了。 六宫之中,不算官女子,近半都是答应。 若算上官女子,常在都能排到前列了。 第216章 沦为陪衬的宣妃心中愤恨 俪珠抬手虚扶一把:“你们不必客气,好歹也是本宫座下的人,这些日子替本宫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不提拔你们还能提拔谁?” “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 “臣妾愿为娘娘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陈常在和刘常在一连给俪珠磕了好几个响头,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毕竟康熙一朝想要升一级位份,真的是千难万难。 俪珠属于特例中的特例。 其余的人只能拿命去熬! 俪珠给两名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将陈刘两位常在扶了起来:“你们好歹也是常在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快起来吧!” 两名常在谢恩不迭:“多谢娘娘。” 俪珠转头问道:“梁公公,给咸福宫的圣旨发出去了吗?” 梁九功答道:“与您前后脚发出去的,由魏公公负责宣旨。” “本宫知道了。” 俪珠颔首:“留下来喝口茶再走吧。” 梁九功受宠若惊:“多谢娘娘赏赐。” 俪珠一个眼神,刚提上来的两个二等宫女白露与霜降就将梁九功引到了偏殿吃茶去了。 夏果喜笑颜开:“娘娘如今成了俪宸妃,才是真真正正的六宫第一人呢!” 俪珠昂首挺胸,眼神睥睨:“六宫第一人算什么?本宫迟早要站在紫禁城之巅,成为整个天下的女主子。” 夏果崇敬不已:“娘娘必将得偿所愿。” 秋果感慨道:“今日虽不是晋位,可这加了宸字封号的妃子,也不比贵妃乃至皇贵妃要差,慈宁宫里的那位主子恐怕要彻夜难眠了。” 俪珠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传本宫懿旨,景阳宫上下赏三个月俸禄。” 众人齐齐谢恩:“多谢娘娘恩典!” …… 咸福宫。 宣妃狠狠地将封妃圣旨摔在榻上,慌得两个贴身侍女连忙跪倒在地。 “娘娘!这可是圣旨,必须得好生供奉起来!您怎么能将之摔了呢?这要是论起来,可是大不敬之罪!” 宣妃破口大骂:“我呸!什么妃位,本宫根本不稀罕!我科尔沁的女子连皇后之位都当得起,妃位又算什么?” “宫里位份高上一级,便是天差地别!一等比一等尊贵,从嫔位开始便有了数量限制,妃位更是只有四个,愈发稀罕!” 贴身侍女分外疑惑:“您入宫也十多年了,如今总算是成了妃子,这本是您的大喜之日,您又为何闷闷不乐呢?” “大喜?” 宣妃将红木茶几拍得梆梆作响:“什么叫大喜!本宫都成了别人的陪衬了,还算什么大喜!” 贴身侍女耐心劝道:“景阳宫俪宸妃虽然加了双封号,成为了咱们大清的独一例儿,可这也不影响您的荣光啊!” “蠢货!你知道宸字代表着什么吗?宸字本是帝王才能匹配,原本代指的就是帝王,后来又多出了受帝王庇护之意!乃是祖姑父当年给海兰珠祖姑母的封号!” 宣妃一跃而起,双目血红,犹如要吃人似的。 她的心中愤懑无比:“海兰珠祖姑母是何等人物?乃是科尔沁最尊贵的公主,她得宠是天经地义的!这景阳宫李氏算什么玩意儿?汉军下五旗出身而已!所谓的皇室血脉也只是当年大清为了拉拢他们这些汉人才将天命皇帝的孙女下嫁李家的,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李家又剩下几分底蕴?她当得起这个宸字吗?也不怕福气太大把她压死!” 贴身侍女神色悲戚:“主子,这已经不是当年了。” 大清已经彻底掌握了中原,早就不需要草原的支持了。 宣妃骤然爆发:“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李氏那个贱人理应踩到本宫头上是吧?” 贴身侍女连忙叩头:“奴婢不敢。” “砰!” 宣妃一把拿起圣旨砸在了宫女的头上。 霎时之间,血流不止:“啊!” 宣妃越打越来劲:“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是不是觉得本宫不得志,埋没了你这样的厉害人物?想去投靠景阳宫的那个贱人?” 贴身宫女不敢躲避,只能哀声求饶:“娘娘!奴婢是您从科尔沁带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二心呢?” 宣妃充耳不闻,愈发愤怒:“谁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心里想得是什么?天生下贱的软骨头,有奶便是娘的东西!” “呜呜……” 令人头皮发麻的呜咽之声传出殿外,让庭院里守着的宫人都忍不住两腿打颤。 然后宣妃又狠狠地在陪嫁的贴身宫女的脸上扇了几巴掌,还在其身上踹了几脚,将之打得鼻青脸肿,方才罢休。 …… 俪珠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捧着一碗樱桃冰盏:“各宫的主子听到本宫加封为俪宸妃之后都有什么反应?” 夏果面上窃笑,显得很是幸灾乐祸:“皇贵妃听闻了您加封了宸字封号,刚喝下去的半碗药全都呕了出来,整个人又病倒了。” 俪珠用纯金勺子碰了碰琉璃玉碗,对此嗤之以鼻:“真是无用!本宫要是有她这副好牌,当年也不会在宫里忍辱负重将近两年了,居然这么受不住打击。” 秋果解释道:“小格格的死对皇贵妃的打击很大,而且奴婢听说,小格格当时难产,导致皇贵妃一直恶露未除,下红不止,按照奴婢家乡的说法,这恐怕不是长寿之相。” 俪珠闻言,算了算日子,发现距离皇贵妃薨逝的时间也快到了。 当下是康熙二十三年,再有五年,等到康熙二十八年,皇贵妃就要下线了。 看来如今都已经有了征兆了。 俪珠又问道:“永寿宫那位呢?” “钮祜禄贵妃拔下金簪往瑶琴之上猛然一划,据咱们的暗桩所说,他当时只听铮地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秋果答道:“他跟这几个宫人冲进去之后,只见那件稀有的四王琴的七根琴弦齐齐崩断,钮祜禄贵妃脸色阴沉至极,眼中寒光四射。” 四王琴指的是前朝的宁衡益潞四大潘王亲手所制的多张古琴,数量稀少,举世罕见,十分珍贵。 “奴婢还道她是多么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呢!原来就这点本事? 第217章 给太皇太后扣黑锅 俪珠凝眉沉思片刻,突然摇了摇头:“不对劲。” 夏果一惊:“怎么了?娘娘。” “钮祜禄氏的心计谋划绝不输于德妃,她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甚至本宫怀疑上次她之所以会谋夺凤印,从而丢了宫权,也是她的算计之一。” 俪珠突然脑洞大开:“或许她也看出了万岁的心思,故意入局,以减轻万岁对于钮祜禄家族的忌惮。” 夏果被吓到了:“这…这也太可怕了吧?她真的有您说的这么诡计多端吗?” 俪珠严肃的告诫道:“这是宫里!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何况钮祜禄氏乃是钮祜禄家族从小培养出来的女子,能是蠢人吗?那可是出过辅政大臣的家族,岂可轻视?” 秋果请示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俪珠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咱们的人小心一点。” 秋果慎重点头:“遵命。” 俪珠又问道:“惠妃等人又是什么反应?” 秋果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神色:“本来惠妃正在禁足,可她却派人将一个宫女重重地责打了一顿。” 俪珠黛眉微挑,来了兴趣:“因何缘故?” 秋果回禀道:“那名宫女在娘娘得宠之初多次向惠妃进言,说您肯定难成气候。” 俪珠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真是有趣。” 夏果嗤笑道:“惠妃自个儿身为主子,拿不定主意,倒怪起身边的奴才来了!这算哪门子主子?若不是运气好生下了大阿哥,哪轮得到她封妃?” 俪珠认为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所以她没有接话:“德妃等人又是什么反应?” 秋果答道:“德妃非常平静,与以往无异。” 俪珠郑重叮嘱道:“前几日被本宫揪出了夏花和刘洋,德妃恐怕会变得极为警惕,最大的异常就是如常!让人仔细盯着她,还有跟她一起的敏贵人。” 秋果也知道德妃的厉害,她点头道:“奴婢遵旨。” 俪珠咽下一颗去了核的樱桃:“还有的呢?” “宣妃因为您双封号的事儿在宫里发了一通火,还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给打得见血了!宜嫔则在宫里闹了一大通,差点冲出翊坤宫,最后被郭络罗贵人给拦了下来。敬嫔在背后骂您是狐媚子,端嫔对她进行言语开导。赫舍里嫔和僖嫔一个表面毫无反应,一个心情颇佳。马佳嫔心里很不痛快,也病了。” 秋果细细禀报道:“其余的几位贵人之中,通贵人、布贵人和成贵人忧心忡忡,怕您找她们的麻烦!敏贵人与良贵人暗自神伤。定贵人与那拉贵人,震惊不已,但主要是为您欢喜。郭络罗贵人被宜嫔弄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至于底下的常在和答应实在太多了,并非每人身边都有咱们的暗桩,所以奴婢了解的不大清楚。” 俪珠冷哼一声:“宣妃的好日子真是过腻了。” 秋果宽慰道:“您放心,奴才早已经把人安排到她身边了,只等她将把柄送到您手上,届时直接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夏果很是不屑一顾:“真是世道变了,什么人都能配得上妃位了!简直可笑。” 俪珠也觉得宣妃为了一点意气之争直接打骂没有犯错的贴身宫女,实在是有些过头了。 既显得生性刻薄,又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她摇头叹息:“谁让蒙古诸部财大气粗呢?” 夏果忿忿不平:“其实皇上已经赏赐了蒙古诸部大量的恩典,也算是两清了!封她为妃,着实是德不配位。” “按照她的家世,妃位自然是当得起的。” 俪珠感慨道:“若不是惹得皇上不喜,初入宫时就应该封妃的!如今封妃,倒也勉强算是名正言顺。” 原本历史上,咸福宫主位也是被封为了宣妃,只不过是在康熙二十六年,比如今晚了三年。 那个时候太皇太后正好离世,康熙没有与太皇太后决裂,封其为妃应该是为了安慰太皇太后的缘故。 如今康熙知道了太皇太后杀了他额娘,等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宣妃不被扫进垃圾堆都是上苍保佑,再想晋位是绝不可能了。 秋果似笑非笑,意有所指:“有着太皇太后这位好祖姑母,宣妃是该封妃,只是她这妃位能坐多久,还得看娘娘的手段。” 俪珠三下五除二将一碗冰盏用完,胸有成竹:“既然已经有了布置,只等着鱼儿上钩便是。” 两名贴身侍女会心一笑:“娘娘圣明。” 俪珠突然灵光一闪:“听说宜嫔状若疯魔,不如再给她一点刺激。” 秋果心中一动:“娘娘的意思是?” 俪珠狡黠一笑:“派人告诉宜嫔,万岁之所以降她的位份,其实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为得便是给宣妃腾位置。” 秋果瞬间会意:“遵旨。” 夏果窃喜道:“正好先前太皇太后去过乾清宫,这口黑锅不扣给她扣给谁?” …… 翊坤宫。 宜嫔闹了一通,又喝了安神药,才刚刚睡下。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却又把她叫了起来。 宜嫔极不耐烦:“什么事?本宫不是说没有天塌下来大事不要来烦本宫吗?” 贴身宫女犹豫再三:“奴婢接到消息,这宫里都传遍了,您被降位实则另有隐情。” 宜嫔不以为意:“还能有什么隐情?不就是景阳宫里的那个贱人故意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要不然皇上怎么舍得降本宫的位份?” 贴身宫女唉声叹气:“娘娘,您这一次真是错怪景阳宫的那位了。” 宜嫔双眼瞪大:“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贴身宫女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宫里都说,您之所以会被降位,是太皇太后娘娘所为。” 宜嫔将手一抬,作势要打:“胡说八道!她老人家那么疼爱本宫,怎么会降本宫的位份?” 贴身宫女连忙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绝无半句虚言!据说是为了给宣妃腾位置!” 宜嫔如遭雷击:“什么?” “您别不信,您被降位之前太皇太后娘娘去过乾清宫,结果前后脚的功夫您就被降位了!而后才过了一天,咸福宫的主位就被皇上晋为了宣妃。 第218章 俪珠揭了太皇太后的老底 宜嫔心乱如麻:“不可能!太皇太后怎么会这么对本宫?” “好主子!您清醒一点吧!宣妃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女,您虽然在太皇太后面前十分孝顺,又把五阿哥养在了太后身边,可这没有血缘关系,再怎么亲近也终究隔着一层!” 贴身宫女连声叹息:“平日里也就罢了,真到了关键时刻,谁不是想着自己的亲戚啊?” 宜嫔泪如雨下:“那凭什么是本宫?四妃之中为什么不能降别人的位份,偏要降本宫的位份?” 贴身宫女分析得头头是道:“景阳宫那位就不用说了,人家现在正得宠呢!延禧宫那位是大阿哥的生母,这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皇上还能打皇长子的脸不成?至于永和宫里的那位,虽然样样都比不过您,可却一直谨小慎微,从来没被人抓住小辫子,皇上想降她位份也没有理由啊!” “哈哈哈哈!原来…原来本宫就是个笑话!” 宜嫔又哭又笑,咬牙切齿:“好一个太皇太后!本宫从前几乎日日前去请安问好,犹如一个宫女一般在她面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竟然换不来她的一丝真心!” …… “娘娘,慈宁宫传来消息,太皇太后得知您被加封为俪宸妃,直接在宫内破口大骂!而后又将各种古玩摆设全部砸了个粉碎,引得旧疾发作,先前传了太医过去诊治,才刚将病势控制住。” 小金子突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如今正往乾清宫而去,看样子是去找皇上的麻烦了。” 俪珠对此早有预料:“宸妃海兰珠可是老妖婆的死穴,如果老妖婆毫无反应,那才是真的可怕。” 秋果气定神闲:“如今木已成舟,太皇太后再如何恼怒,也毫无作用。” 俪珠轻挥帕子:“传本宫的仪仗,本宫要好好地去瞧一瞧这出好戏。” 秋果福身一礼,退了下去:“奴才这就去传贵妃仪仗,请您稍待片刻。” 等俪珠坐着华贵的仪仗到达乾清宫外的时候,打眼一扫,发现有好几个太医侍立一旁,应该是跟着太皇太后一起过来之人。 原本来回转圈儿的梁九功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一个箭步就迎了上来:“娘娘,您总算是来了。” 俪珠直接问道:“太皇太后进去多久了?” 梁九功如实答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丽珠侧耳倾听:“这是吵起来了?” 梁九功愁容满面:“可不是嘛!太皇太后一来就劈头盖脸的指责皇上,您也知道皇上的脾气,两人自然……” 俪珠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让你去通传,也不方便,本宫直接进去即可。” 这不符合规矩,可梁九功只是略微沉吟,便点了点头:“娘娘请进。” 俪珠还未走进内殿,就听到太皇太后暴跳如雷的斥骂声。 “你是要故意气死哀家吗?爱新觉罗玄烨!你明知道爱家最恨什么,却为了讨好一个妖女,往哀家心窝子里插刀子!” 康熙语气不耐:“只是一个封号而已,太宗封得,朕就封不得?” “天下有那么多寓意好的封号你不封,你偏要封她为俪宸妃!你是在故意折辱哀家吗?” 太皇太后今日手持一杆龙头拐杖,在金砖之上杵得咚咚直响:“你此等行径,简直是辜负了你皇阿玛对你的期望!如此有悖祖宗礼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康熙拍案而起,对于太皇太后怒目而视。 太皇太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了,正想要服软,俪珠这时却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您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堂堂天子,竟被您这么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若是传出去,知道的是说您毫无体统,为老不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效仿乱臣贼子谋夺大清江山哩!”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大胆妖女!你竟敢擅闯乾清宫?哀家今日一定要将你处置了。” “处置本宫?您也真是会做梦!您手上有几万兵马呀?八旗兵丁是听您的还是听万岁的?九门提督是您的心腹吗?绿营禁军受您的统领吗?各地的总督、提督和巡抚有几位是以您马首是瞻的?” 俪珠先是翻了个白眼儿,而后掩唇嗤笑:“不会吧!难道这几个条件之中您一个都不占?” 太皇太后先是一噎,而后再次老生常谈:“哀家是黄金家族嫡系后裔!更是……” 俪珠眉梢眼角满是不屑一顾的神色:“别在那里提什么黄金家族的血脉了!大元的时代早就结束了,中间还隔着一个朱明王朝呢!如今都已经是大清王朝了!” 太皇太后恼羞成怒:“妖女!你……” “万岁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实话伤您的心,您却在这里不知进退,倚老卖老!您真以为本宫跟万岁一样忠厚仁义吗?” 俪珠动作优雅地抚了抚鬓角的珠花,斜睨着太皇太后,轻蔑之意溢于言表:“本宫可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会顾及旁人的看法!若是有什么地方说得叫您不中听了,您可得多担待一点儿。” 太皇太后怒目而视:“哀家是太皇太后,是太宗皇帝的妻子,后世之君都是哀家的血脉,必须要遵从哀家,否则即为不孝之人!” “太宗皇帝的妻子?您也好意思说出口啊?” 俪珠嗤笑一声,反问道:“本宫承认太宗皇帝当时的五宫大福晋的确可以算是平妻,只是您在五宫之中排行第几呀?” 太皇太后眼角抽搐。 俪珠步步紧逼:“是第四还是第五?” 太皇太后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握住龙头拐杖的手紧了又紧。 “清宁宫皇后不用说了,肯定第一!接下来便是关雎宫宸妃,然后是麟趾宫贵妃,之后是衍庆宫淑妃,最后才轮到永福宫庄妃!您没忘记当年的排序吧?” 俪珠故意掰着指头盘算着,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她见太皇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太皇太后直接暴起:“您只是五宫大福晋之末而已!要不是您和哲哲皇后还有宸妃海兰 第219章 册封礼的筹备 太皇太后浑身颤抖,被气得七窍生烟:“你!” 太皇太后很想反驳俪珠,可是俪珠说的都是事实,她完全无法反驳。 太宗时期,她不止被亲姑姑和亲姐姐压制,甚至还被懿靖大贵妃和康惠淑妃压制。 要不是借着与多尔衮的情谊,扶持了自个儿的儿子福临登基,从而一朝翻了身,如今根本当不上千尊万贵的太皇太后。 俪珠挥着帕子,满眼嘲讽:“您别用手指着本宫,本宫只是说了一点实话而已,您好歹也是历经四朝的人物,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太皇太后内心已经腐朽,也开始喜欢自欺欺人了:“皇帝的后宫怎能任由喜好随意选择?太宗皇帝自然是最爱哀家的!只是为了稳定朝堂,不得不册封五宫福晋而已,都是不得已的!” “这话您也好意思说出口啊?您把宸妃海兰珠置于何地?” 俪珠故作疑惑之态:“据说她是您的亲姐姐,又是一个寡妇……着实是奇怪,这太宗皇帝当年不喜欢您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黄花大闺女,却爱上了一个年近三十的孀居妇人,若说这不是真爱,本宫怎么都不……” “住嘴!住嘴!” 太皇太后厉声嘶吼,气血上涌:“哀…哀……” 苏麻喇姑惊声尖叫:“主子!” 康熙大手一挥:“传太医!” 很快,数名太医进来替太皇太后把脉之后,皆称:“太皇太后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内腑不调,必须得安稳静养,否则必有性命之虞。” 康熙言语之中话里有话,指桑骂槐:“都是你们这些奴才的错!为何不拦着皇祖母出宫?快把皇祖母送回去,以后没有朕的允许,谁要是再敢让皇祖母受累,朕要他的脑袋。” 苏麻喇姑神色一变,满脸凄苦:“皇上,您就这么容不下您的亲祖母吗?” 俪珠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苏麻姑姑,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不要仗着自己曾经照顾了几年万岁就有免死金牌了!” 苏麻喇姑正要反唇相讥,俪珠却紧接着威胁道:“本宫劝你最好不要惹怒本宫,否则本宫也不知道本宫会做出何等可怕之事!若是等太皇太后待会儿醒来发现你不在她身边,你猜一下,她会不会再次被气病过去?” 苏麻喇姑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顿时只能偃旗息鼓。 而后俪珠将脸一扬,直接让人把太皇太后送了回去。 康熙面露愧疚之色:“珠珠,让你受委屈了。” 俪珠不以为意:“我委屈什么?要委屈也是那个老妖婆委屈。” 康熙有些头疼:“每次你一得好处,她便要来闹上一场,这着实也不是个办法。” 俪珠嗤笑一声:“由她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康熙抱着俪珠的肩膀,凝望着俪珠的双眼,郑重许诺:“为夫向你保证,将来一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最有福的女人。” 俪珠心中一喜:“我如今自在逍遥,早已知足了。” “不!现在还远远不够,为夫已经让礼部和内务府加紧筹办封嫔与封妃的典礼了。” 康熙越说越来劲:“等举行完册封礼,为夫会直接加封你为贵妃!妃子终究还是太低了,配不上朕最爱的珠珠。” 封嫔封妃的册封礼需要提前准备很久,因为这里面有很多规矩。 譬如一个良辰吉日,就能消磨很多的时间。 不只是举行册封大典的时候要挑选良辰吉日,甚至连带册封礼需要用到的器物,制作的时候也要挑选良辰吉日。 清朝历史上曾经有一个特别倒霉的嫔妃,乃是道光皇帝的睦答应,本来已经被皇帝下旨封嫔了。 结果册封礼筹备了将近一年还没筹备好,在此期间她又不知犯了什么错处,道光皇帝直接借此取消了她的册封礼,又将她贬回了贵人,最后在半年的时间内连连降位,一直被降成了官女子。 死后才又被追封成了答应。 而康熙时期的册封礼仪,则更加耐人寻味。 按照记载,康熙时期有很多嫔妃被册封为一宫主位之后,一直过了几十年才批量举行册封礼。 这种不上不下的把人架着,着实恼火。 而如果没有经过册封典礼,只是受过圣旨诏封,其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相比受过册封的嫔妃,终究差了点什么。 康熙本身也知道这一点,他之前对于那些嫔妃满不在乎,所以不怎么关心。 但是对于俪珠他就特别在乎,已经向礼部和内务府催了三番五次。 不过最快也得筹备个上三四个月。 毕竟古人非常迷信,绝不能逆了良辰吉日。 俪珠歪头沉思:“那我岂不是得连着举行两次册封礼?” “这是自然的!” 康熙窃笑道:“你可别想偷懒儿,该有的仪式可不能少。” 俪珠颔首:“我懂了。” …… 延禧宫偏殿。 张答应默默地抚摸着两套红色的小衣服和两双粉色的虎头鞋。 她曾为康熙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生于康熙七年,卒于康熙十年,一个生于康熙十三年,卒于康熙十七年。 她本是与马佳嫔一起最早伺候康熙的那一批宫女之一,也曾颇为受宠。 可最终,经历了种种变故,她只得到了答应的名位。 一滴浊泪落下,张答应想起了许多的辛酸往事。 “两位小主子已经去了,您还得留着有用之身为两位小主子讨一个公道。” 贴身宫女一脸的感同身受:“主子,奴婢跟您说过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若是能投靠在俪宸妃娘娘座下,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张答应抹着眼泪:“可依我如今这个样子,俪宸妃威势那般煊赫,她能收留我吗?” “您莫要妄自菲薄,那陈常在和刘常在一直都不受宠,完全比不得您当年风光,结果就因为投靠了俪宸妃,如今却也翻身了。” 贴身宫女耐心劝道:“您纵然不在乎荣华富贵,可您也得为两位小格格想一想啊!她们都属于早殇,根本未曾序齿,也没上玉碟,连个封号都没有!将来更是无人祭 第220章 俪珠接受有心投靠之人的请安 张答应神色哀婉,悲戚不已。 贴身宫女叹了口气:“只要您能讨得俪宸妃欢心,不说让皇上为小格格重新序齿,至少有个正式的追封,总比如今这样强些。” 虽然皇帝的女儿宫里都统称做公主,可实际上她们正式的官方称谓其实是皇女。 至于公主,则是一种爵位,大多是出嫁的之时才会正式册封。 只不过皇女只要养大都会被册封为公主,所以直接称呼为公主,也不算有错。 可如果没长大就早夭了的皇女,那就很尴尬了。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到,死了又有什么用处?” 张答应骤然发狠:“只是我的宝贝女儿虽然没了,元后那个贱人也跟着去了,可是太子与赫舍里嫔还好好的活着!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贴身宫女激将道:“人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一个好歹也是一宫主位,您看开一些吧!” 张答应诡异一笑:“我对付不了他们,难道俪宸妃也对付不了他们吗?” …… 转眼到了二十号,俪珠依旧不去请安,承乾宫的皇贵妃也不敢说什么。 甚至俪珠还让她手底下的陈常在和刘常在也不去承乾宫请安。 原本二人还有些顾忌,可自从二人靠着俪珠晋了位份之后,对俪珠现在完全是死心塌地了。 俪珠说什么她们都听,对俪珠既崇敬又忠心。 这日,俪珠正摆弄着一盘康熙新送来的紫绿二色的冷玉棋子,陈常在与刘常在联袂而来。 二人行过礼后,陈常在率先赞叹道:“这不是前年暹罗国王特意进贡的宝贝吗?据说这是暹罗王室近百年来开采出来的最好的冷玉制成的宝物,连下面的棋盘都是纯金的,乃是消暑圣品!据说皇贵妃想要,都被皇上婉拒了,如今却到了娘娘手中,果然还是娘娘的面子够大。” 暹罗就是古代的泰国。 俪珠骄矜一笑:“什么冷玉呀!不就是品质好一点的翡翠吗?也只是瞧着清爽而已。” “说起翡翠,绿翠还算常见,这品质高的紫翠可就罕见了!寻常不是制成首饰,就是穿成珠子,哪有做成棋子的?” 刘常在感慨道:“还不是因为皇上精擅琴棋书画吗?暹罗王室为了讨好大清,也真是费了功夫。” 俪珠从前对于这些珠宝首饰还颇为珍视,得宠之后,康熙几乎每日都送一些宝贝过来。 如今见得多了,除非是绝顶罕见的,否则全然不放在眼里。 她浑不在意地开口道:“你们若是喜欢,本宫那里也有一些上好的翡翠,虽比不上这副棋子,却也堪堪能够入眼,放着也是吃灰,全赏给你们好了。” 刘常在与陈常在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娘娘的恩典,臣妾等人一辈子都还不完,还怎么敢收娘娘的东西呢?” 俪珠笑而不语。 “臣妾等人这次过来,是因为娘娘提拔了臣妾等人,叫宫里别的低位嫔妃眼热不已。” 刘常在禀报道:“如今算上那些不入流的官女子,足有三四十个人找过臣妾等人了,皆是想要投靠到娘娘麾下。” 俪珠拈起一枚紫翠棋子:“这倒是稀奇了。” “宫里的低位嫔妃若是没有宠爱,也没有孩子,还能有什么指望呢?靠不住皇上,若是能靠得住娘娘,那也是一件幸事。” 陈常在不着痕迹的恭维道:“娘娘的性子虽然火辣,可对座下的嫔妃尽心提拔,又对身边的宫人赏赐不断,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不羡慕呢?” “既然她们都想投靠本宫,那本宫就给她们一个机会。” 俪珠凝眉沉思片刻,最终有了主意:“再过五日是二十五号,又到了给佟佳氏请安的日子,那一日本宫也会在景阳宫中接受有心投靠之人的请安!若是她们有魄力冒着得罪皇贵妃的风险来给本宫请安,那本宫就可以考虑收下她们。否则,本宫这里可不是客栈,不是谁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皇贵妃自然比不上娘娘,只是对于那些小嫔妃来说,依旧有很大的威慑力。” 刘常在面色有些为难:“若是她们已经投靠到娘娘麾下,倒还罢了!可娘娘并未明确说要收下她们,恐怕她们会心怀顾虑,不敢真的与皇贵妃撕破脸。” “那是她们的事!” 俪珠落下一颗绿翠棋子,语气发寒:“本宫要的是能够辅佐本宫的属下,而不是把本宫当成冤大头的墙头草。” 两名常在躬身一礼:“臣妾明白了。” …… 转眼,二十五号到了。 俪珠这日早早得起来了。 她穿戴一新,慢悠悠地用完早点,才回头问道:“如今来了几个人?” 秋果答道:“除过陈常在与刘常在以外,分别有启祥宫的张答应、长春宫的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外加翊坤宫的姬官女子跟永和宫的卢官女子,还有袁氏。” 俪珠黛眉紧锁:“袁氏怎么来了?她不用去给皇贵妃请安吗?” “您可别提了!那袁氏先前还看不清楚风向,妄想着逃出景阳宫,每回去给皇贵妃请安都积极的不行,结果娘娘一直不去承乾宫请安。” 夏果一脸的幸灾乐祸:“每次她去了承乾宫,因为与娘娘同住一宫的缘故,那些妃嫔面对娘娘就跟猫见了鼠似的,面对袁氏却是谁都能欺负她一下!所以总会被人抓着数落一顿。” 俪珠似笑非笑:“竟有这等事?” 夏果开口落井下石:“上一回袁氏甚至还被宣妃打了一巴掌!如今总算是学乖了,知道这宫里谁才是真正的常青树,不败花了!” 俪珠冷哼一声:“凭她也想投靠本宫?等她先受完两年的罪再说吧!” 秋果点头:“这是自然。” “走吧,也不能叫她们等得太久。” 俪珠恢复了淡然矜贵的神色:“至于现在还没来的,八成早给皇贵妃请安去了。” 夏果应是:“您说得在理。” 俪珠将手搭在秋果的腕子上,踩着青玉制成的花盆底鞋,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前殿。 九名小嫔妃当即拜倒在地:“给俪宸妃娘娘请安!俪宸 第221章 霸道的俪珠 俪珠淡然颔首:“诸位免礼。” 九名小嫔妃齐齐谢恩:“多谢娘娘恩典。” 俪珠端坐在宝座之上,打眼一扫:“哪三位是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 三名打扮朴素,年过三十的女子站了出来,恭敬的福身一礼:“回禀娘娘,正是臣妾等人。” 俪珠颇为好奇:“福禄寿是你们的封号吗?” “非也。” 三人摇头:“臣妾等人位卑言轻,怎会有此等殊荣?福禄寿实则是臣妾等人的姓氏。” 通常低位嫔妃都不会有封号,除非是颇为受宠或是生过阿哥公主。 因为这代表被皇帝记住了。 俪珠黛眉微挑:“这倒巧了。” “这也并非巧合,臣妾等人是康熙五年开始伺候皇上的,原本只是普通的宫女。” 福答应解释道:“因为姓氏比较吉利,才与另外几位姐妹被选中,一起成为了皇上的侍寝宫女,后来在康熙十六年才成为了答应。”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等渊源。” 俪珠连连点头,心中顿时了然,又问道:“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是哪两位?” 左边身穿粉蓝衣裳的女子站了起来,躬身一拜:“婢妾官女子姬氏参见娘娘。” 右边头戴水红绢花的女子站了起来,蹲身一礼:“婢妾官女子卢氏参见娘娘。” 俪珠见她们如此恭敬,不禁暗暗满意:“免礼。” 二人再次谢恩之后才敢坐下:“多谢娘娘。” 最后俪珠看向了坐在下方第二排左边的一名身穿鸦青旗服,眼角生有鱼尾纹的妇人:“这位便是张答应了吧?” 张答应直接双膝跪地:“张氏叩见娘娘。” 俪珠连忙一个眼色让秋果将之扶起:“答应不必如此大礼,你的资历是最老的,与马佳嫔不相上下,本宫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后来人而已。” “宫中最不重要的便是资历。” 张答应自嘲一笑:“否则那些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的太监,岂不是要被供起来?” 俪珠不禁侧目:“答应快人快语,令人耳目一新。” 张答应面色日常:“娘娘不是俗人,臣妾自然不敢以俗语污秽娘娘清听。” 俪珠转动着手中的十八子红珊瑚手串:“诸位的来意本宫已经知晓,只是不知诸位缘何想要投靠本宫?” 张答应看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袁官女子,欲言又止。 俪珠顿时会意,她的眉梢含着一抹冷冽的愠色:“袁氏,谁允许你过来的?” 袁官女子低眉顺眼:“给娘娘请安是婢妾的本份。” 俪珠质问道:“今日的佛豆拣完了吗?替本宫祈福完了吗?” 袁官女子战战兢兢:“婢妾待会回去一定完成今日的任务。” 俪珠一摆手,满脸厌烦:“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要到本宫面前晃悠!跪安吧!” 袁官女骤然磕了一个响头:“娘娘!婢妾有一事相求。” 俪珠嗤笑一声:“你觉得本宫会帮你?” “娘娘,婢妾没办法了!婢妾每次去皇贵妃娘娘那里请安,她们都会奚落婢妾,刁难婢妾,甚至还有人动手打了婢妾的脸。” 袁官女子带着哭腔祈求道:“婢妾实在不想去了!只是害怕皇贵妃娘娘问罪,婢妾求娘娘救救婢妾吧!” 其实她这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身为官女子,连承乾宫内殿都进不去,就算不去给皇贵妃请安,也没人会当一回事儿。 因为在宫里,请安其实算是一种荣耀,不是正经的嫔妃根本没有资格请安。 “你怎么说也算是景阳宫里的人,虽然本宫与你有些恩怨,可也轮不到外人欺负你。” 俪珠对于这种小事全然不放在心上,她只想把袁官女子打发走:“以后你也不用去承乾宫请安了,好好待在后殿的角房里面,替本宫祈福,也算是将功折罪!若是你能一直坚持两载,本宫可以做主,将曾经的恩怨一笔勾销。” 袁官女子喜极而泣:“婢妾多谢娘娘大恩大德!婢妾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俪珠愈发不耐:“得了,少说一些废话。” 袁官女子突然又揪着手帕忧虑道:“娘娘,皇贵妃娘娘要是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俪珠冷哼一声,显得十分霸道:“怕她作甚?区区一个承乾宫主位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她若是不服,让她带着凤印亲自来找本宫。” 袁官女子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又给俪珠磕了三个响头:“婢妾明白了!叩谢娘娘恩典,婢妾告退。” 等到袁官女子离开之后,张答应才缓缓开口:“臣妾知道娘娘的脾气性格,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臣妾也就直说了,臣妾之所以投靠娘娘,是想借娘娘的手扳倒两个仇人。” 俪珠似笑非笑:“什么仇人?” 张答应环视一圈,心有顾虑:“娘娘能保证这里的人不把今天的话说出去吗?” “既然来给本宫请安,那就等于投靠了本宫。” 俪珠面上露出睥睨之色,警告道:“谁若是随意泄露了今天的话,就相当于背叛了本宫,想必你们都知道背叛本宫的下场。” 众人齐声道:“我等万万不敢!” 张答应定了定神,语出惊人:“臣妾想要扳倒储秀宫主位和毓庆宫主位。” 一众小嫔妃瞬间面色大变,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赫舍里嫔先不说了,虽然也是一宫主位,家世又好,可终究年纪太小,又没有子嗣。 但是太子可是下一任的皇帝,别看她们名义上是所有皇子的庶母,可面对太子,她们还差得远呢! 莫说是以后当上皇帝的太子,纵然是如今仍是储君的太子,想要收拾她们这些不得宠的小嫔妃都是轻而易举。 所以她们根本没想到张答应竟然有这等雄心壮志。 俪珠虽然也有些惊讶,但并不畏惧,反而大感兴趣:“你要对付赫舍里嫔和太子?因何缘故?若是他们与你有仇,你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臣妾曾经有两个女儿,可惜皆未序齿,她们一个死时才三岁,一个死时才四岁,全都是因为元后的缘故。” 张答应神色悲苦:“元后已死,可她的亲 第222章 与皇宫格格不入的僖嫔 俪珠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了张答应两个女儿在历史上的相关记载:“你的大女儿也就罢了,你的小女儿是在元后薨逝之后过了四年才夭折的,怎么也能怪到元后身上?” “当时臣妾几乎和元后前后脚孕育龙胎,元后害怕臣妾肚子里是个阿哥,派人多次陷害。” 张答应越说越难受,不禁抹起了眼泪:“即使臣妾最后平安生下孩子,却也先天不足!若非如此,怎么才不过四岁,臣妾的孩子就夭亡了?” “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为你报仇?你与本宫素不相识,而赫舍里嫔和太子与本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 俪珠欣赏着自己精美的红宝石赤金护甲,姿态悠闲:“即使你投靠了本宫,可本宫要的是你替本宫做事,而不是本宫替你做事。” “娘娘恐怕不甘心只当一个宠妃吧?若是娘娘来日想要登临中宫之位,赫舍里嫔和太子会同意吗?” 张答应胸有成竹:“而且娘娘如今尚且青春貌美,将来迟早要孕育皇嗣,这对太子的威胁有多大,您比臣妾清楚!即使您无心问鼎绝巅,可您不为您未来的儿子想一想?都是一个阿玛,您的儿子能接受自己为人臣子,让别人掌控自己的生死吗?到了那个时候,您是争还是不争?” 俪珠抬眸一笑:“这么说来,本宫与你倒是天然的盟友了。” 张答应坚定道:“臣妾不敢高攀,只愿成为娘娘手中的尖刀,剪除娘娘与未来的小阿哥身前的拦路石。” 俪珠隐晦地接受了张答应的提议:“本宫无法给你承诺,只能告诉你,若是赫舍里嫔与太子真的要对本宫与本宫将来的孩子不利,那么本宫自然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张答应喜极而泣:“多谢娘娘恩典!” 俪珠摇了摇头:“先不要急着谢恩,本宫还有一句话要问你。” 张答应神色一肃:“娘娘请说。” 俪珠眉头一挑:“你是延禧宫的人,你投靠了本宫,你能顶得住惠妃的压力吗?” “惠妃与臣妾的关系特殊,初入宫闱我们便已相识,她当年能够得宠,也有臣妾出力的缘故。” 张答应叹息一声,表情很是复杂:“可惜后来臣妾与她渐行渐远,地位差距也越来越大。她也知道臣妾与元后的恩怨,她乐得看臣妾投靠娘娘,因为她也希望娘娘能够与赫舍里嫔还有太子斗起来,这样她同大阿哥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俪珠轻哂道:“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 张答应平静开口:“臣妾坚信,娘娘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俪珠笑了笑,转头问道:“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你们又是所为何故?” 福答应直言不讳:“臣妾已是而立之年,结果却仍是一介小小答应,臣妾心中不甘,若是娘娘愿意提拔,臣妾必将誓死追随。” “臣妾的额娘又病了,即使臣妾把所有的月例银子都送出去也不中用,甚至还连累僖嫔娘娘与福姐姐还有寿妹妹替臣妾贴补了许多,可这完全是无底洞!” 禄答应哭得梨花带雨:“臣妾知道娘娘是宫里最富裕的,皇上都要把国库搬到您这儿来了!臣妾走投无路,只求娘娘开恩,借惩戒一些银子,若是能救活臣妾额娘,臣妾愿意将这条命交给娘娘。” 寿答应声音细若蚊呐,面上却也有一抹坚定之色:“臣妾与另外两位姐姐一直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曾经发誓唇齿相依,进退与共,臣妾也愿成为娘娘手中的利刃,替娘娘扫平一切障碍。” 俪珠听着这三个人的剖白,心中一动:“你们过来投靠本宫,不怕僖嫔找你们的麻烦吗?” 福答应略带愧色:“臣妾三人来的时候专门向僖嫔娘娘说过此事,她十分支持臣妾等人的选择。” 禄答应满脸感激:“僖嫔娘娘和别的主位娘娘不同,她从来没有把自个宫里儿的小嫔妃当成她的附庸,态度向来十分和善。” 寿答应心怀遗憾:“僖嫔娘娘面冷心热,若非臣妾等人做不到无欲无求的境界,有僖嫔娘娘庇护,一辈子待在长春宫不出来,也是一件乐事。” 俪珠没想到这三个小嫔妃对长春宫主位的评价这么高:“听你们这么说,僖嫔竟也是个奇人。” 她对僖嫔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各宫主位之中,也唯有僖嫔一直未曾与她为敌,而且十分低调,犹如一个透明人一般。 给她的感觉就是僖嫔与这个皇宫格格不入。 不过僖嫔终究姓赫舍里,虽然与元后不是一家,但俪珠有心将未来的子嗣扶上皇位,所以她对僖嫔还是有一定的防备之心。 或许僖嫔不爱康熙,可未必不在乎家族的荣耀。 “臣妾一直觉得娘娘若是与僖嫔娘娘相处几日,你们两个人一定会成为莫逆之交。” 福答应诚恳道:“虽然你们的脾性不同,可你们内在本质相似。” 俪珠半信半疑:“哦?” “宫里宫外虽然都在传娘娘嚣张跋扈,迷惑圣心,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寿答应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臣妾也看得出来,娘娘根本不是一个坏人!自娘娘得宠以来,对付的都是娘娘以前的仇人,还有妄想欺辱娘娘的人,从没有故意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否则,臣妾也不会同意福姐姐与禄姐姐投靠娘娘。” 俪珠面上不显,内心却对这番话非常受用:“得了,本宫又不是庙里的菩萨,别给本宫戴高帽。” 寿答应连忙辩解:“臣妾绝无虚言。” 俪珠最后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两名官女子:“二位呢?” 姬官女子眼含泪花,哭诉道:“婢妾实在是受不了宜嫔了!自从婢妾成为她宫里的人以后,婢妾不知道受了她多少磋磨,幸好还有一个郭络罗贵人能够庇护几分,否则婢妾早死了。” 俪珠故作惊讶:“你虽没有正经位份,可也算是天子的女人,宜嫔背地里居然还敢欺辱于你?” “以前多是言语羞辱,自从娘娘得宠之后,宜嫔心中苦闷,不时 第223章 俪珠动用宫权替姬卢二官女子挪宫 似是害怕俪珠不信,姬官女子直接抹起了自己的袖子。 定睛一瞧,上面竟然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俪珠瞳孔一缩:“这是什么打的?” 姬官女子带着颤音:“掸子和拂尘。” 夏果都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义愤填膺:“这宜嫔着实歹毒!正如娘娘所言,官女子虽然不是正式的嫔妃,可也伺候过皇上,如此随意责打,简直是藐视天威。” 姬官女子泣不成声:“娘娘!婢妾今日是偷偷逃出来的,若是娘娘不收留婢妾,被宜嫔发现之后,婢妾唯有一死!” “罢了,上回本宫便说过,若是你能通过本宫的考验,本宫自会去宜嫔那里要人。” 俪珠也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如今你既是这个情况,也就不必回翊坤宫了,待会让秋果去给你寻个房间,直接住在景阳宫即可。” 姬官女子喜极而泣,犹如重获新生:“娘娘大慈大悲,救人于水火之中,简直是观音在世!婢妾叩谢娘娘恩典!” 卢官女子顺势道:“娘娘,婢妾也不愿再回永和宫了。” 俪珠略感惊奇:“德妃也打了你?” “德妃未曾打过婢妾,只是她比宜嫔还要毒辣得多!” 卢官女子咬牙切齿,又气又恨:“婢妾只是不愿意捧她的臭脚而已,她竟断了婢妾的上进之路!而且为了以绝后患,她还给婢妾下了大量的茄花玉香丸,坏了婢妾的身子,让婢妾再也无法怀孕。” 俪珠心生疑惑:“本宫从前只听说过麝香和红花能够使人滑胎,这茄花玉香丸又是什么制成的?” “茄花玉香丸主要是以一种红色的茄子花和一种红色的玉丁香为主料,配合多种辅料调配而成,十分的隐蔽!乃是乌雅家族的秘药之一,寻常太医根本检验不出来!” 卢官女子压抑着心中的愤恨,尽量平静的开口:“若非婢妾这些年来一直隐忍,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俪珠眼神一动:“看来你是对德妃恨得非入骨了?” 卢官女子恳切上谏道:“德妃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她一心想要扶持六阿哥上位,若是不及早除掉她,必然会变成娘娘的心腹大患。” “德妃先前还往本宫身边安插了两个细作,若不是本宫要先对付佟佳氏和钮祜禄氏,早就拿她开刀了。” 俪珠玉手一挥:“正好,你既然和她有仇,那你也不用回去了,同样留在景阳宫吧!” 卢官女子喜出望外:“多谢娘娘!婢妾誓死报效娘娘大恩。” “官女子虽非正经嫔妃,可这也算是挪宫了。” 秋果请示道:“娘娘,不用给皇贵妃说一声吗?” 俪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皇贵妃金印都在本宫手上,同她有什么可说的?而且本宫掌管着人事调动方面的宫权,貌似让两个官女子挪动一二,正好是在本宫的管辖范围之内吧?” 而且有些时候兵贵神速,若是给了宜嫔和德妃反应的时间,保不准又会闹出什么妖蛾子。 秋果瞬间反应过来:“娘娘言之有理。” “去把皇贵妃宝印取来。” 俪珠当即写下了两份懿旨,而后盖上大印,让小金子和小银子带着两份懿旨分别前往翊坤宫和永和宫将姬官女子与卢官女子的物品搬出来。 她问道:“你们可有重要的体己之物?要不要亲自走一趟?” 姬官女子摇头:“婢妾身无长物,唯有贱命一条。” 卢官女也道:“婢妾同样如此。” “小金子,德妃那里本宫不担心,她虽然智多近妖,可她不敢和本宫直接撕破脸,因为她怕破坏她在皇上心目中的美好姿态。” 俪珠嘱咐道:“但是宜嫔那里你就要小心一点,那个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去了之后不要直接找她,先去找郭络罗贵人。” “奴才遵旨。” 一个多时辰过去,小金子和小银子先后返回,同时带回来了一大堆的东西,都是姬官女子与卢官女子的私人物品。 俪珠轻呷一口雨前龙井:“此行可否顺利?” 小银子回禀道:“德妃那里十分顺利,虽然德妃有些惊讶,可她并没有为难奴才,反倒还说了许多卢主子的好话,甚至最后还赏了奴才三两银子。” 小金子略显委屈:“宜嫔那里虽然有些波折,但郭络罗贵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她拦住了宜嫔,奴才只是受了宜嫔的一些排揎而已。” “本宫晓得了。” 俪珠颔首,而后对两名官女子吩咐道:“姬氏,卢氏,你们先好好熟悉一番各自的住所,日后本宫自有差事交代你们。” 二人齐齐福身一礼:“婢妾遵旨。” 俪珠随即又将脸一扬:“秋果,去库房里先拿五百两银子交给禄答应。” 秋果领命而去:“谨遵娘娘懿旨。” 禄答应又惊又喜:“臣妾多谢娘娘天恩!” 妃位娘娘一年的例银也才三百两,俪珠果然财大气粗,一下子就拿出了五百两赐下,足足是禄答应十几年的宫份了。 完全可以直接将禄答应额娘的病一次性治好了。 俪珠用青瓷描金的茶盏盖子拨了拨浮叶:“本宫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收了本宫的银子,日后你就得替本宫冲锋陷阵在最前面。” 禄答应满口应承:“此乃臣妾的本份。” 等到秋果带着几个太监捧着五百两银子回来。 俪珠抬了抬眼皮:“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给你额娘治病,若是不够了,再来问本宫要即可。” 禄答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多谢娘娘厚赐。” 俪珠微微摇头:“这不是本宫赏赐给你的,这只算是本宫给你的工钱。” 禄答应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臣妾明白了。” 而后,俪珠有些乏了,她随口道:“行了,张氏、福氏和寿氏,你们也先回去吧!记得帮本宫多多留意宫里的动静,有了需要本宫自会吩咐你们。” 几名答应起身告退:“臣妾遵旨。” 最后,俪珠又打发走了陈常在和刘常在,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第224章 康熙欲与俪珠一同入画 隔天,秋果来报,说是宜嫔和郭络罗贵人又大吵一架,姐妹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原因是宜嫔想要冲出翊坤宫,亲自来找俪珠的麻烦,被郭络罗贵人给拦了下来。 秋果叹息:“宜嫔这是为爱成狂啊!” 俪珠难免心生感慨:“过于执着,便是中了贪嗔痴慢疑五毒之中的痴毒!若是不能看开一些,最终只能自取灭亡。” 夏果冷哼一声,十分幸灾乐祸:“她能得到皇上七八年的宠爱,已然是天恩浩荡了!竟然还不知足?阿哥都生了两个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也不知道郭络罗家族是怎么教养出来的这种女子。” 俪珠表情复杂:“情情爱爱会让人变得盲目,也会让人显得愚蠢。” 秋果意有所指:“德妃倒是沉得住气。” 俪珠歪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翻阅着太白诗集:“她的志向大着哩!” 夏果对此不屑一顾:“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才行!一只乌鸦而已,还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俪珠欣赏着自己戴着赤金护甲的无名指和尾指,话里有话:“乌鸦当年救过爱新觉罗的先祖,在咱们大清可是瑞兽呢!而且六阿哥名叫胤祚,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引人深思吗?” 秋果面色一变:“胤祚!真不知皇上为何会给六阿哥起这种名字?” “想想德妃的手段,一切都不奇怪了。” 俪珠浑不在意,反正六阿哥根本活不长。 她突然问道:“皇贵妃是什么反应?” “毫无反应。” 秋果答道:“根本没去找那几位投靠了您的嫔妃的麻烦。” 夏果百思不得其解:“她们当日不去给皇贵妃请安,已有藐视皇贵妃的嫌疑,皇贵妃也能忍住?” “今时不同往日。” 秋果推测道:“皇贵妃的身子出了问题,已然是自顾不暇了。” “没这么简单。” 俪珠突然眼神一凝:“让咱们的钉子再卖力一点,本宫要知道皇贵妃究竟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 “遵命。” … 二十八号,下午时分,乾清宫的梁九宫特意求见。 “奴才参见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俪珠威严而又不失亲近的招呼道:“梁公公来了,快坐。” “多谢娘娘。” 梁九功躬身一礼,笑容满面:“奴才是有件喜事要禀报娘娘,皇上打算请画院供奉为诸位娘娘绘制画像,珍藏起来,以期流传后世,芳延百代。” 俪珠来了兴趣:“所有嫔妃都可以去吗?” 梁九宫答道:“只有一宫主位才有资格受此殊荣。” “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 “明日巳时,如意馆。” “本宫晓得了,多谢公公。” “娘娘客气,奴才告退了。” …… 第二日,俪珠专门穿上金黄色的朝服,坐着步辇来到了如意馆。 而皇贵妃、钮祜禄贵妃、惠妃、德妃、宣妃、宜嫔、敬嫔、端嫔、僖嫔、赫舍里嫔和马佳嫔早都到了。 惠妃和宜嫔虽然尚在禁足之中,可今日的日子特殊,所以专门给了她们一个恩典,让她们可以出来一天。 六嫔齐声行礼:“参见俪宸妃娘娘。” “免礼。” 俪珠坐下之后,整个如意馆正殿落针可闻,气氛十分微妙。 片刻之后,数名画院学徒将一众妃嫔分别请到了数个不同的房间,由不同的画师进行绘像。 其中给俪珠绘像的是南怀仁和画院的两个一等供奉,比皇贵妃的待遇还高了一点。 因为皇贵妃只有两个一等供奉为她作画,而南怀仁则是康熙的西洋老师,身份地位有所不同。 剩余的钮祜禄贵妃与三个妃子,待遇自然还要再降一级。 等到了六嫔,只有二等供奉替她们绘画了。 如意馆的画师也分等级,分为一到三等供奉和画院学徒。 至于南怀仁,并非画院之人,是康熙专门邀请过来独独为俪珠一人作画。 两个时辰过后,俪珠让秋果和夏果替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画像还没结束,但大体模样已经出来了,后续只需要对着内务府送来的朝服花样描补便是。 夏果询问道:“娘娘,咱们是回去还是?” 秋果提议道:“如意馆之中收集了无数名家的大作,娘娘何不逛上一逛?” 俪珠颔首:“本宫也想瞧一瞧皇宫之中的真迹有何不凡之处。” 主仆三人当即在如意馆之中逛了起来,期间她们甚至还见到了明朝时期的油画。 乃是明朝年间的宫廷西洋供奉所绘。 同时还见到了诸如战国时期的龙凤仕女图、东晋时期的洛神赋图和隋唐时期的游春图与唐宫仕女图等各类佳作。 最后,俪珠还看到了三幅特殊的画作。 前两幅分别是康熙身穿朝服与两个贵气女子一同入画的图卷,最后一幅则是康熙身穿常服与皇贵妃一同入画的图卷。 俪珠眉头紧锁:“这是?”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元后、继后和佟佳氏。” 俪珠回头:“三郎?你怎么来了?” 康熙温柔道:“我处理完政事本想去找你,却想起来你现在应该还在如意馆,所以直接到这儿来了。” 俪珠颔首:“那咱们一起回去吧。” 康熙盯着俪珠的双眼:“别急,为夫想要与你一同入画。” 俪珠微微一惊:“可我怎么听说,这是皇后才有的待遇啊?” “你听谁说的?这完全就是以讹传讹。” 康熙摇了摇头:“其实皇帝身为天子,是至高无上的,通常情况下,皇后也没有资格与皇帝一同入画。” 俪珠侧着身子问道:“那这三幅图是怎么回事?” 康熙解释道:“因为为夫是天子,虽然本质上即使是皇后也没有资格与天子一同入画,但是为夫可以赐予任何女子特殊的恩典,所以才有了这几张画像。” 俪珠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殊荣呢!她们都有的东西,又是独一无二的,我才不感兴趣。” 连续让三个人都一同入画了,还有什么了不得的? “元后能和为夫一起入画,是因为她与为夫少年夫妻,历 第225章 康熙请求俪珠与他一同入画 俪珠闻言,思绪平静了些许,心中暗叹元后确实有资格与康熙一同入画。 “继后是因为她当时命不久矣,为夫虽然对她无男女之爱,却终究有着夫妻名份,所以才赐了她与为夫一同入画的殊荣。” 康熙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这其实只是因为为夫想要给她一个心理慰藉而已,免得她走得不安心。” 俪珠对这个解释也勉强能够接受。 说白了,到底都是皇后,元后已经同康熙入画了,继后却不与康熙入画,也的确说不过去。 “最后一幅,是因为为夫很愧疚没有让额娘多享几年清福,为了不让皇贵妃重蹈额娘的覆辙,所以她入宫之时为夫才给了她超额的荣宠,免得她受人欺辱。” 康熙想起了早逝的圣母太后,不禁暗自感伤:“实际上,这只是做给旁人看的,其实为夫一直把皇贵妃当成亲人。” 俪珠直视康熙,发自灵魂地问道:“那我呢?” 康熙一字一句的答道:“你是一个唯一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才想邀你一同入画。” 俪珠没有言语,沉默以对。 康熙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不是恩典,也不是赏赐,而是请求。” 俪珠轻咬下唇,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康熙小心翼翼地赔罪道:“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也很遗憾没能与你第一个入画,只叹造化弄人,你我相遇的实在是太晚了。” 俪珠突然破涕为笑:“晚吗?我不觉得。” 康熙又惊又喜:“珠珠,你同意了?” 俪珠凝睇着康熙,缓缓颔首:“能与三郎一同入画,吾之所幸也。” 二人执手,情意绵绵。 …… 因为今日时间不够了,所以康熙专门下旨让如意馆费心准备,明日再与俪珠一同过来入画。 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就传了出去。 皇贵妃望着天上的月亮,流了一夜的眼泪,病情再次加重。 第二天只能又免了阖宫嫔妃的请安。 暗地里,无数人都在看承乾宫的笑话。 皇贵妃的奶嬷嬷急得头发都白了不知多少,却也无济于事。 钮祜禄贵妃宫里也少了一件极品端砚,据说有宫人看见了那件端砚的碎片,丝毫没有修复的可能了,不禁令人啧啧叹惋。 …… 三十号,俪珠与康熙端坐在紫檀宝座之上,二人并未身着朝服,而是身着轻便一些的吉服。 一个穿大红凤袍,一个穿大红龙袍,十指紧扣,犹如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 今日算上南怀仁,一共来了七名大清技艺最为顶尖的的画师。 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算是勉强初步完工。 等后期上完颜色,装裱保存之后,才能看见成品。 不过俪珠与康熙二人显然更享受这一过程。 能与自己的心爱之人一同入画,对于古代的帝王与后妃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的浪漫之事。 …… 转眼跨过了四月,来到了五月。 初一,又到了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可惜俪珠照旧不去。 中午时分,小金子来报:“娘娘,您不知道,慈宁宫今日可热闹着呢!虽然惠妃和宜嫔都被禁足了,又是在太皇太后面前,结果照样闹得不可开交。” 俪珠对这些后宫八卦很感兴趣:“怎么回事?” 小金子一板一眼的答道:“宣妃封妃之后,比以往更加不可一世!今日在慈宁宫中,她竟然公开想要抢夺皇贵妃的座位,结果皇贵妃直接与她争执了起来,期间太皇太后多次拉偏架,最终皇贵妃当场晕倒。” 俪珠有些惊讶了:“宣妃受惩罚了吗?” 小金子摇头:“没有。” 俪珠也不大在意:“随她们去吧!一群狗咬狗。” 夏果在一旁窃喜道:“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宣妃就要撞在您手上了。” 俪珠百无聊赖地叠着烟紫色的云锦帕子:“她这个妃位本身就不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跌下去不也很正常吗?” “娘娘言之有理。” 而后的日子中,康熙照旧独宠俪珠,太皇太后和六宫嫔妃对此十分不满,可惜全都无可奈何。 因为端午将近,宫里宫外也忙了起来。 本来淑慧太妃是想把端午节交给俪珠操办的,但是俪珠直接推诿了,她才不喜欢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最后由德妃接了过去。 虽然端午节不是最重要的日子,但过节的气氛依旧十分浓郁,尤其是民间。 皇宫为了体现出与民同乐的态度,也有相应的仪式。 甚至在五月五号那一日也会在太和殿之中举办宫宴。 秋果和夏果早早地开始准备起来。 她们从内务府领了很多上好的糯米与笋叶,还有花生、桂圆、红枣和葡萄干等各色坚果,准备亲手制作粽子。 内务府也提前送来了各色雄黄酒。 还有的宫女则开始制作五色彩绳和辟毒香囊。 造办处也送来了金银丝线编织而成的艾叶菖蒲模样的饰品,专门用于嫔妃佩戴。 俪珠在五月四号这一天特地将李母召进了宫,随行的除了之前来过的堂嫂和两个侄女以外,这次还多了三个伯母,都是她那些伯父的妻子。 虽然三个伯母都是俪珠的长辈,可是她们见到俪珠之后,依旧恭恭敬敬的对俪珠行了跪拜大礼。 因为俪珠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是李家的女儿了,而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女人。 纵然是生母都要给俪珠行礼,何况三个伯母。 一行人照旧住在宫中,等到第二日五月初五,宫里彻底热闹了起来。 俪珠早点吃的是咸鸭蛋配十八种小粥,早膳直接就是三十六种粽子。 晚膳正常了起来,乃是寻常的大鱼大肉,肥鸡肥鸭,一共堆了六十多碟,堪比御膳。 至于夜宵,太和殿会举办晚宴,自然要去太和殿用席。 因为端午节在清朝不是第一等的大节日,只邀请了近支的王室宗亲,没有邀请普通的大臣。 为了热闹一些,所有嫔妃不限位份,都能参加。 甚至官女子都来了,只不过她们没有坐的地方,只能在各个主位身边伺候,犹 第226章 宜嫔被赶出宫宴 很多官女子也就最开始侍寝的那两天日子好过,之后一旦被皇帝抛之脑后,不但一辈子没办法再出宫与家人相见了,而且还得受人白眼。 有时候又得像普通宫女一样干活,很是凄惨。 这一回,俪珠身穿明黄吉服,依旧是与康熙联袂而至。 除了几位太字辈的长辈,太和殿中的所有人全都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 “多谢皇上。” 俪珠没有前往德妃给她原本安排的座位,而是直接被康熙拉着走到了高台之上,与康熙并肩而坐。 眼见这样的僭越之举,大多数宗亲心中都是一突。 太皇太后气得直接将筷子一撂,当场摆起了脸色。 皇贵妃等人也将不满都摆在了面上,只是没人胆敢率先发作而已。 康熙旁若无人,亲自使用银镶玉筷为俪珠夹菜:“爱妻,你尝尝这道水晶八珍鸭,是为夫小时候最喜欢的御膳。” 俪珠当着众人的面只好矜持一笑:“多谢万岁。” 康熙持续投喂:“还有这道金丝虾团,想来很合你胃口。” 俪珠也不客气:“那我尝尝。” 太皇太后面若寒蝉,眼中煞气凝结。 端顺太妃与恭靖太妃更是忍不住当着一众皇亲的面一个劲儿地翻起了白眼儿。 皇贵妃等一众高位嫔妃望着眼前的珍馐美食,只觉犹如嚼蜡一般,毫无动筷的念头。 今日惠妃和宜嫔也来了,因为她们已经解除了禁足。 惠妃是靠着大阿哥,宜嫔则是靠着五阿哥和九阿哥。 虽然五阿哥和九阿哥比不上大阿哥的地位那么高,也没有大阿哥那么讨康熙喜欢,但终究也是金尊玉贵的皇阿哥。 如果玉碟之上记载的生母一直被禁足,也着实影响体面。 宜嫔强忍着酸意,笑着站了起来:“皇上!今日是端午的大好日子,臣妾想敬皇上一杯。” 大庭广众之下,康熙为了皇室的体面,只能不情不愿地单手举起酒杯,而后只是在唇边碰了一下,便放在了桌上。 “皇上,此情此景,臣妾想到了前年您陪着臣妾去往福海泛舟的场景。” 宜嫔眼见康熙这么敷衍与冷漠,心中不由的一痛:“您说臣妾自小在盛京长大,从没有见过江南一带赛龙舟的盛景,所以特地让内务府赶制了一艘龙首彩舟,带着臣妾泛舟湖上,还让御前侍卫临时组织了两个龙舟队伍,臣妾……” 俪珠似笑非笑地望了康熙一眼。 康熙眉头紧锁:“别说了!朕早忘了。” 宜嫔露出了无比哀怨的神色:“皇上……” “宜嫔,不过是一场赛龙舟而已,你若是想看,为何不早来找本宫呢?” 俪珠眼见宜嫔继续蹬鼻子上脸,只得嗤笑一声,轻蔑道:“本宫如今协助太妃娘娘协理六宫,替你安排一场龙舟盛会还是没问题的,不必非要求着万岁替你操办。” “臣妾多谢俪宸妃娘娘关心。” 宜嫔浑身一颤,强忍着心中的愁苦:“只是臣妾在乎的并不是所谓的龙舟,臣妾在乎的而是……” 宣妃骤然冷笑道:“你如今不论在乎什么都没用了!你还当你是从前的宜妃啊?你现在只是六嫔而已,还妄想让皇上陪你泛舟湖面,你不觉得自己太过痴心妄想了吗?” 宜嫔气得七窍生烟:“你!你……” 宣妃满脸嫌弃:“不要用你的脏手指着本宫。” 宜嫔再也忍耐不住了:“你以为你封了妃就了不得吗?本宫哪怕降位,也是五阿哥与九阿哥的生母,你又算哪门子葱?” 康熙眼见众多宗室王公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当即不耐道:“宜嫔!既然醉了,就好好去外面吹一吹风,醒一醒酒,不要硬撑着了。” 宜嫔满腹委屈:“臣妾没醉!” 俪珠居高临下的望着宜嫔,眼神警告:“宜嫔,万岁说你醉了,你自然是醉了!你若是没醉,怎么会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宜嫔本来还想继续辩解,可以看到康熙厌恶的眼神,顿时心都碎了:“臣妾明白了。” 她颤抖着开口:“臣妾确实有些醉了,臣妾想要暂且离席,请皇上恩准。” 康熙偏过头:“去吧。” 宜嫔黯然离开,宣妃得意了起来:“有些碍眼的人走了,瞬间整个大殿都显得亮堂了不少。” 康熙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怒火:“宣妃,朕看你也醉了!” “皇帝,哀家这些日子突然想起了董鄂氏,她当年十八岁入宫,与李氏如今倒是同一年纪。” 太皇太后一是为了替宣妃解围,二是为了打压俪珠,当即插嘴道:“可惜这董鄂氏福薄,只得宠了四年便香消玉殒,可见有时候一个人的福报是固定的!若是一次性享福太过,最终只会削减了福气,恐怕难以长久。” “太皇太后娘娘这话可就说错了,孝献皇后虽然英年早逝,可生前极尽荣宠,死后又被追封为了皇后。” 俪珠不屑地嗤笑一声:“按照视死如是生的规矩,孝献皇后在下面也是先帝的正妻,恐怕正与先帝双宿双飞,你侬我侬呢?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福气吗?” 太皇太后面色难看:“死人能有什么福气?” 当年顺治要封董鄂妃为皇后,差点废了如今的太后,要不是太皇太后和蒙古还有朝中大臣拼命阻拦,董鄂妃活着就当上皇后了。 最后千拦万拦,还是没挡住顺治在董鄂妃死后将之追封为了皇后。 这一直是太皇太后心里的一块疤。 “有的人活得时间虽长,可年轻时丈夫被人横刀夺爱,中年时儿子与之反目,老年时孙子又不亲近,还得替自己的娘家忧心不已。” 俪珠故意从康熙的碗里夹走一块牛肉,挑衅地望着太皇太后:“这样的人,纵然拥有了无边的权势,享尽了人间的富贵,也未必会真的开心吧?难道这就是太皇太后娘娘眼里的有福吗?” 太皇太后当场破防:“李氏!但愿你永远没有容色衰老的一日!否则,今日的宜嫔未必不会 第227章 端午宫宴俪珠与太皇太后再次斗嘴 “多谢太皇太后娘娘关心!只是这历朝历代盛宠不衰的后妃也有不少,宜嫔自个儿不中用,太皇太后娘娘便觉得世上所有人都不中用了吗?” 俪珠不依不饶,言语似是冰锥一般不停地往太皇太后心里捅去:“本宫记得,太宗皇帝的挚爱宸妃海兰珠本是二嫁之身,与太宗皇帝相识之时已然年近三十,放在旁人身上都是好几个孩子的额娘了,为何太宗皇帝依旧对她痴迷不已呢?” 太皇太后心中膈应无比,只得嘴硬道:“太宗宸妃出身高贵,岂是旁人能比?” “那宋真宗的皇后刘娥呢?不止是二嫁之身,本身更是一个歌女,出身寒微至极,却在她年近四十的时候被立为了皇后!当时宗真宗后宫之内不乏青春少艾之人,为何偏偏要立刘娥为后呢?” 俪珠抚了抚鬓角的大红月季花,讥讽道:“可见若是真心相爱,绝不会因为年老色衰而恩情断绝!唯有那些见色起意之徒与以色示人之辈才会忧愁年老之后自己的容颜不在,从而顾影自怜了!您说是不是?” 太皇太后气得手抖,眼中甚至浮现出了血丝。 俪珠靠在康熙肩上,故意秀着恩爱:“本宫相信万岁待本宫的真心犹如磐石一般!所以绝不会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请太后娘娘也千万放心。” 康熙也顺势揽住了俪珠,二人犹如一对恩爱的鸳鸯,令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太皇太后怒瞪着俪珠,只觉得心脏绞痛:“李氏!” 淑惠太妃赶忙起身扶住了太皇太后,眼神哀求,故作轻松道:“皇额娘,俪宸妃这番话说的真是新奇,您是想赏她一件宝贝吗?不如将您曾经在佛前供过的一串绿松石手串赏给她吧!” 万寿节的时候,太皇太后和俪珠当场争执,结果此事被传到民间,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今天要是再来一次,皇室还得再丢一次人。 俪珠不在乎悠悠众口,不代表旁人不在乎。 譬如太皇太后,她小时候是草原上的天降贵主,长大了是天下权势最大的男子的女人,而后一路成为太后太皇太后。 她很在意自己的体面。 情绪上头之后,虽然很容易不管不顾。 可现在既然被人叫住了,她自然不会再直接发狂,免得叫下面的人看笑话。 “李氏,哀家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太皇太后不怀好意的诅咒道:“若是来日你的成就低于太宗宸妃海兰珠和宗真宗皇后刘娥,哀家倒想知道你还有何面目留存世间。” 俪珠连眼皮都不抬,轻松写意地弹了弹指甲:“多谢太皇太后娘娘的关心,本宫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最后,连仁宪太后也开始出言劝说。 俪珠与太皇太后才消停了下来。 等到端午结束,很快来到了五月十号。 俪珠头戴簪满了点翠头饰的大拉翅,身穿一件紫色九凤袍,坐着步辇,撑起贵妃仪仗,一路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承乾宫。 与上次一般,俪珠到时,请安都快结束了。 “拜见俪宸妃娘娘。” “诸位姐妹多礼了” “多谢娘娘。” 俪珠直接坐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本宫来得可真巧,大家都在呀!本宫是否来晚了?” 德妃犹如一只笑面虎:“或晚或早本就是个心意,俪宸妃妹妹来了便是,哪里还分什么早晚?” 钮祜禄贵妃阴阳道:“迟了就是迟了!俪宸妃妹妹难道还在乎这些?皇贵妃姐姐也拿你没办法呀!” 俪珠轻飘飘地顶了回去:“本宫并不需要向佟佳姐姐请安,何来迟到一说?今日,本宫只是想起好久没有与众位姐妹们叙话了,特意过来与诸位姐妹们聊一聊天而已。” 赫舍里嫔皮笑肉不笑:“您的身份这么尊贵,臣妾等人哪里敢与您聊天呀?” “倒也不是尊不尊贵的事儿。” 俪珠似笑非笑地挥了挥帕子,故作苦恼道:“只是万岁整日缠着本宫,让本宫实在是极为疲惫!本宫虽然劝了万岁许多次,可惜谁让万岁不大听劝呢?本宫也没有办法。” 宜嫔醋意大发:“那您就将皇上推出宫门,再不与皇上说话便是了。” “某些人若是没有本事勾住万岁,即使本宫将万岁推出门外,万岁也未必愿意去某些人那里。” 俪珠冷嗤一声:“别怪本宫说的话不好听,可这都是事实!只能说即使没有本宫,诸位姐妹之中,该不得宠的照旧还是不得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良贵人语气温温柔柔的,却也不免心怀嫉妒:“娘娘这话臣妾不敢苟同!从前再怎么样,臣妾等人还能有一口汤喝,如今有了娘娘,臣妾等人简直是望眼欲穿,心焦难耐,可惜皇上就是不愿意看臣妾等人一眼。” 敏贵人也似是吃了柠檬一般:“谁让俪宸妃娘娘这般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可谓是天仙下凡,臣妾等人望尘莫及。” 只是两个贵人而已,俪珠根本不屑于同她们对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俪珠身后的两名常在就会意了。 陈常在赞叹道:“娘娘的美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关键是娘娘的学识才华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难怪皇上对您爱不释手。” 刘常在也奉承道:“娘娘与皇上天生一对,永结同心!令臣妾等人艳羡不已。” 俪珠笑着回应:“不过是上苍垂怜本宫而已。” “娘娘如此善识大体,善解人意!前世必定是乐善好施,修桥补路的十世善人,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气。” “娘娘的福气,臣妾等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若能稍微沾染一丝,臣妾等人便已心满意足了。” “臣妾上个月日日出去收集百花露水,制成了一瓶百花蜜露,改日就给娘娘送去。” “臣妾……” 随着俪珠的威势日重,承乾宫中大部分与俪珠不对付的高位妃嫔也不敢随便挑衅俪珠了。 毕竟宜嫔的例子还摆在眼前。 她上次挑衅俪珠,先被俪珠掌掴,后又直接被康熙降位,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这些从前高高在上的高位妃嫔,也 第228章 太皇太后再谋诡计 而底下的那些低位妃嫔,大多数都是墙头草,随风倒。 眼见俪珠压过了皇贵妃、钮祜禄贵妃和其余三大妃子,她们当即开始巴结起来,甚至都顾不得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皇贵妃越瞧越不痛快,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只是她现在也没能耐压制俪珠了。 她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今日的请安结束了,大家可以散了。” 众多嫔妃正要起身告退,俪珠却突然高声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要结束了?本宫的椅子还没坐热呢!” 皇贵妃眉头微皱:“时辰已经到了。” 俪珠挽留道:“佟佳姐姐别急,本宫还想与诸位姐妹再多聊一会儿呢!”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俪珠故意在找皇贵妃的麻烦。 她们都望向皇贵妃,想看皇贵妃会怎么解决。 如此紧张的氛围下,俪珠则施施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紧不慢地品着香茗。 她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子。 皇贵妃一直对她不怀好意,别的她做不了,膈应一番皇贵妃却毫无难度。 皇贵妃咬了咬牙,最终似是想到了什么,她骤然泄气了:“随便你,只是本宫累了,你们慢慢聊吧。” 除过俪珠以外,一众嫔妃齐齐一礼:“恭送皇贵妃娘娘。” 钮祜禄贵妃突然掩唇一笑:“俪宸妃妹妹不愧是将门虎女,即使是皇贵妃姐姐与本宫也不及你威严庄重,气度不凡。” 这是在讽刺俪珠家教不行,所以才会这么粗俗彪悍。 俪珠反唇相讥:“贵妃姐姐说笑了,本宫素来莽撞,哪比得上贵妃姐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呢?可见这一定是因为贵妃姐姐家风优良,礼教过人的缘由!因此,万岁才对贵妃姐姐念念不忘,贵妃姐姐觉得呢?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是讽刺钮祜禄贵妃再怎么会装模作样,都得不到康熙的宠爱。 “俪宸妃妹妹如此伶牙俐齿!难怪能在宫中如鱼得水。” 钮祜禄贵妃轻笑一声:“只是妹妹也要知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的典故!还是不要处处争强为好,免得作茧自缚。” “比不得贵妃姐姐清闲,可以日日品茶赏花,读诗作画,阅览圣贤经典,所以才会生出这般多的感悟。” 俪珠讽刺道:“本宫前些日子从淑惠太妃娘娘手上领到了些许宫权,真是叫人焦头烂额。” 这宫权本是钮祜禄贵妃该掌握的,结果到嘴的肥肉给跑了,可谓是功败垂成。 钮祜禄贵妃的城府再深,心里也十分懊恼。 她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宫务琐碎繁杂,俪宸妃妹妹可一定要好生打理,若是出了错处,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俪珠不屑一顾:“多谢钮祜禄姐姐告诫,只是请姐姐放心,本宫绝不会步姐姐的后尘。” 钮祜禄贵妃面色胀红,拂袖而去:“本宫也累了,先走一步,妹妹不必相送。” “本宫从来没想过要送贵妃姐姐。” 俪珠看了一眼剩下的嫔妃,也没有心情废话了:“皇贵妃姐姐和钮祜禄姐姐都走了,本宫也该回去了,诸位姐妹散了吧!” 众人齐齐起身行礼:“恭送俪宸妃娘娘。” 俪珠将手搭在夏果的腕子上,目不斜视,带着陈常在与刘常在等人洒然而去。 …… 过了几日,陈常在和刘常在又来禀报,说是最近又有人想要投靠俪珠。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都是一群官女子。 她们失宠得特别早,原因也是千奇百怪,所以没有住在东西六宫之中,直接住在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几乎和宫女似的,甚至还要多个人住一个房间。 俪珠并不特别在意这群人:“连个正式的位份都没有,她们本身的手段可想而知!本宫就不见了,全权交由你们处理,若能将她们拢住,当做眼线,也是一件好事。” 官女子身份特殊,说是嫔妃可却没有位份,说是宫女可又能够侍寝,虽然身份卑微,可有些地方却不受限制。 嫔妃不屑于去的地方,她们可以去,宫女去不了的地方,她们也可以去。 这可能就是官女子唯一的好处。 …… 慈宁宫。 太皇太后嗅着浓郁的龙涎香,整个人却唉声叹气的,犹如被眼泪包围了一般。 苏麻喇姑劝道:“主子,您的身体不好,就不要再大动肝火了。” 太皇太后痛苦而又焦躁:“皇帝成了这个样子,定然被那个妖妃迷住了!哀家能不恼怒吗?哀家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皇帝怎会变成如今这样?” 苏麻喇姑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本就是因缘际会,谁又说得清楚呢?古往今来,其实得宠的后妃将皇帝迷住的也不少,只要最后能回到正途即可。” 太皇太后对此嗤之以鼻:“正途?简直是可笑!哀家要的人偶做好了吗?” 苏麻喇姑禀报道:“已经做好了,而且老奴已经从内务府找到了俪宸妃的生辰八字。” “哀家不要她的八字。” 太皇太后目光坚定:“把哀家的生辰八字写上去。” 苏麻喇姑微微一惊:“您这是想要以身入局?” 太皇太后冷笑不已:“自古以来,皇宫面对巫蛊之祸,每一次都会引起引起轩然大波!这一回只要坐实了俪宸妃的罪名,必然叫她永无翻身之日!” …… 这一日,小金子来报:“宜嫔因为得罪了您被降位,一直在宫里不停的咒骂于您。” 俪珠有些奇怪:“咱们的人不是把她降位的错全归在太皇太后头上了吗?” 小金子答道:“她虽然也恨太皇太后,但是因为五阿哥和九阿哥的原因,不敢和太皇太后撕破脸,只能找您的麻烦。” 宜嫔的想法恐怕是想要欺软怕硬,可是俪珠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踢到铁板。 俪珠动了动手指:“既然她这么有力气,看来是吃得太饱了!给内务府递个话,送往翊坤宫里的东西不需要太新鲜,也不要给得太多,免得浪费了。” 小金子躬身一礼:“奴才遵旨。” …… 又过两日,俪珠闲来无事,正在描花样子,准备给康熙绣个荷包。 第229章 宜嫔再次作死 秋果眉头轻皱:“姬官女子外出的时候,被宜嫔给截住了,如今正跪在宝华殿之外。” “宜嫔这个贱人对付不了本宫,就使这些阴招对付本宫座下的人!” 俪珠当即吩咐道:“传本宫懿旨,让刘常在和陈常在和卢官女子带着她们身边的宫人,跟本宫一起去找宜嫔讨个说法。” 秋果领命:“遵命。” 而后俪珠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来到外面之时,景阳宫的人早已集结整齐。 只见她坐上步辇,一声令下,众人连忙朝着宝华殿赶去。 不过片刻,宝华殿已然遥遥在望。 俪珠正好看见远方有一站一跪两道身影,明显是宜嫔和姬官女子。 宜嫔趾高气扬的声音远远传来:“姬氏!你以为投靠了俪宸妃,本宫便奈何你不得了?本宫告诉你,除非你一辈子躲在景阳宫里,否则你出来一次本宫就收拾你一次!” 说着,她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姬官女子的脸上,打得姬官女子痛哭不已。 宜嫔眼中满是森寒恨意,其中多是因为迁怒之故:“这才十多巴掌,你就受不住了?你敢在本宫最落魄的时候踩本宫一脚,本宫就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俪珠猛然一拍步辇扶手:“郭络罗氏,你好大的威风啊!” “参见俪宸妃娘娘。” 宜嫔身后的宫人全部拜倒在地。 唯有宜嫔直愣愣地站着:“本宫的威风再大,也及不上你这位景阳宫之主的威风大呀!” 俪珠凤眼一瞪,威势迫人:“宜嫔,这才过了几天,本宫教过你的规矩你就忘了吗?在本宫面前,该如何自称,该如何自处,难道还需要本宫再教你一遍?” 宜嫔不情不愿地福身一礼:“臣妾参见俪宸妃娘娘。” 俪珠并未下辇,而是居高临下地冷声质问道:“是谁允许你打本宫的人的?又是谁允许你在宫里动用私刑的?” “俪宸妃娘娘恕罪。” 宜嫔一边狡辩,一边搬出了太皇太后想要压住俪珠:“臣妾今日是特意过来取回太皇太后娘娘特意供在宝华殿之中的一串佛珠的,谁知这贱婢竟然摔碎了佛珠!若是传到太皇太后娘娘耳中,不要这贱婢的命就是好的,臣妾打了她两巴掌,看似是重重惩处,实则已经是轻轻放下了。” 俪珠怒喝一声:“本宫有问你这么多吗?本宫只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打本宫的人!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宫里动用私刑的!” 宜嫔身后的宫女全都打了个激灵。 宜嫔强自硬撑道:“没有谁给臣妾胆子,臣妾天生就是胆大。” “拿下!” 俪珠抬手一指,她身后的宫人以小金子为首,直接一拥而上,先将宜嫔的几个宫女拿下,而后又朝着宜嫔扑去。 宜嫔吓得花容失色:“大胆!本宫是天子嫔御,你们竟敢对本宫不敬,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俪珠嗤笑一声:“两三个月都没侍过寝的天子嫔御,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你!” 宜嫔的手还没有抬起,就被小金子等人一同捉了起来,而后像是抓着一只老母鸡一般直接将她按倒在了俪珠的步辇之下。 “放开本宫,快放开本宫,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把你们的脏手拿开!本宫要把你们做成人彘!” 宜嫔拼命的挣扎,俪珠给春果使了个眼色。 春果当即上前猛然一耳光打在了宜嫔的脸上。 “啪!” 宜嫔怒发冲冠:“啊!贱婢!你敢打本宫,本宫要诛你九族!” 被打脸之后的疼痛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打人不打脸,身为嫔妃被打脸,实在是太过羞辱。 而被一个宫女打脸,则更为羞辱。 俪珠不管哭闹挣扎的宜嫔,而是下了步辇来到姬官女子面前。 只见姬官女子满脸红印,嘴角带血,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如今已经不堪入目。 姬官女子一看到救星,立刻软倒在了地上:“娘…娘娘……” 俪珠指挥道:“快传太医!先把宝华殿的偏殿打扫出来一间,把姬官女子送进去,然后再找两个宫女替姬官女子处理一番,等太医来了之后再好生上药。” 姬官女子虽然有伤在身,却还是强撑着给俪珠叩了一个响头:“婢妾…婢妾叩谢娘娘恩典!” 俪珠连忙让人将之扶起,温声安慰道:“好了,一切都有本宫替你做主!你不用害怕,快进去休养。” “婢妾告退。” 处理完了姬官女子的事,俪珠重新来到了宜嫔面前。 宜嫔依旧叫骂不休,口中各种污言秽语喷吐而出,直接将俪珠的祖上三代都骂了个遍。 到了这个地步,俪珠自然不会惯着她。 “啪!” 手掌与面庞相互交击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响彻四方。 宜嫔双目充血:“啊!俪宸妃!你这个贱人,本宫一定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啪!” 俪珠反手又是一耳光。 宜嫔破口大骂:“你这个勾引皇上的狐媚子!下五旗出身的贱婢,只要有本宫在一天,你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清朝八旗之中,镶黄旗、正黄旗和正白旗是上三旗。 正蓝、正白、正红,镶红和镶蓝,则是下五旗。 其实两者最大的区别只是一个直接受皇帝统领,皇帝就是旗主本人。 另一个则是受亲王郡王统领,旗主并非皇帝本人而已。 类似博士生和研究生的区别。 虽然有差距,但也并非天地之别。 而且这里面还要分一个旗分旗人和旗下包衣。 旗分旗人就是正经旗人,旗下包衣就是包衣奴才。 虽然两者都是有着旗籍,可这才是真正的天差地别。 因为包衣需要到皇宫和各个宗室府邸充当仆人。 讨了主子欢心,才比较容易成为朝廷大臣。 旗人理论上则可以直接成为大臣。 俪珠不屑挑眉:“本宫好歹是正经旗人,不比你一个伺候人的包衣奴才来得尊贵?” 宜嫔却莫名的有一种优越感:“本宫是满洲镶黄旗的包衣,你一个汉军正蓝旗的旗人有什么资格和本宫相提并 第230章 强逼宜嫔认错 俪珠冷笑一声:“秋果,把这句话记下来,到时候原原本本地说给万岁听。” “奴婢遵旨。” 秋果瞬间反应了过来:“咱们的宜嫔娘娘居然看不起汉军正蓝旗的旗人,这究竟是看不起主子您呢?还是看不起圣母太后呢?” 康熙生母本身就是汉军正蓝旗之人。 宜嫔瞳孔一缩,心知失言,浑身颤栗了起来:“俪宸妃!你敢陷害本宫!” 俪珠斜睨着宜嫔,满脸轻蔑之色:“陷害你?这么多的人都听着,是你亲口说的,汉军正蓝旗是贱婢!汉军正蓝旗还没有你一个包衣奴才尊贵!你还想抵赖吗?” 宜嫔惶恐不已:“不!本宫没有!都是你,都是你算计了本宫!否则本宫怎么会能说这个话!” 俪珠高昂着头:“啧啧!宜嫔,这种哄三岁小孩子的话,还是留给万岁去听吧!本宫可没工夫陪你玩过家家。” 夏果趁机添了一把火:“宜嫔娘娘,您这前两日才从妃位降为了嫔位,看来马上您连这嫔位也保不住了。” 宜嫔喃喃自语,可内心却忍不住的七上八下:“不可能!皇上不会这么对本宫的,皇上一定会相信本宫的!” “上回你自信满满地跑到乾清宫去告本宫的状,结果呢?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你!” 俪珠似笑非笑的讥讽道:“俗话说的好,这见面三分情呀!若是一个男人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你觉得你在他心里还能有什么地位?” 宜嫔终于慌了:“不!不可以!” 俪珠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意:“现在知道怕了吗?晚了!” 宜嫔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俪宸妃!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本宫?” 俪珠随口道:“去给姬官女子磕三个响头,本宫就饶你一回。” 宜嫔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样,差点跳起来:“休想!你想让本宫给一个下贱的官女子磕头,你在做梦!” 俪珠做势一挥手:“秋果,快去乾清宫,请万岁过来。” 宜嫔满脸惊慌:“不要!” “既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就赶紧去给姬官女子磕头!别在这里装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俪珠言语如刀,字字诛心:“你原先也只是一介包衣,与姬官女子有什么区别?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在本宫面前充什么主子?” 宜嫔眼含泪花:“你怎能如此羞辱我?” “这就算是羞辱了吗?你随意责罚本宫座下的人,你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吗?现在却说什么本宫羞辱你!怎么不想想本宫为何要羞辱你?” 俪珠哂笑一声:“你在宫里日夜咒骂本宫的事,本宫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又撞到了本宫手上,你以为今天本宫会轻易放过你吗?” 宜嫔满脸倔强,紧咬牙关。 俪珠一声令下:“把她带到姬官女子面前,让她给姬官女子赔罪。” “遵命。” 以小金子为首的一众宫人连拖带拽地将宜嫔扯到了宝华殿的偏殿。 姬官女子正躺在榻上,有几名宫女沾了在佛前供过的净水,替姬官女子细细地处理伤口。 见到一大群人过来,姬官女子连忙起身欲要行礼。 俪珠上前轻轻将她按住:“你现在有伤在身,别乱动。” 姬官女子显得十分懂事:“婢妾皮糙肉厚,不碍事的。” “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快坐好。” 俪珠先安抚了姬官女子几句,又露出一抹肃容,威严道:“宜嫔,你胆敢在宫里使用私刑,已然违反了宫规!如今淑慧太妃娘娘协理后宫,本宫协助淑惠太妃娘娘掌管六宫琐事,也有资格处罚嫔妃。” 宜嫔显得很不服气,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做小伏低。 “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本宫就宣布,由宜嫔向官女女子叩头赔罪,祈求原谅!这也算是小惩大戒,杀鸡儆猴,免得还有人以后胆敢在本宫面前胡乱蹦哒。” 俪珠高声道:“尔等可有异议?” 姬官女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娘娘,这怎么可以呢?婢妾只是一介小小的官女子,怎么能让一宫主位给婢妾磕头呢?婢妾受不起啊!” “本宫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 俪珠将手一抬,显得霸气无比:“宜嫔,你服不服?” 宜嫔怒目而视:“臣妾不服。” 俪珠猛然一拍桌子,威胁道:“那本宫就去请万岁过来!你也伺候了万岁许多年,难道不知道万岁的逆鳞是什么吗?但凡涉及了圣母太后,别说你是一个小小的嫔主,哪怕你是皇后,恐怕也没法全身而退。” 宜嫔握紧了拳头,面色涨红:“我可以赔罪,但是我不会给一个官女子叩头。” 俪珠抛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还挑上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本宫讨价还价吗?” 宜嫔厉声嘶吼:“您若是非要如此步步紧逼,臣妾宁愿一死。” 俪珠望着宜嫔这副癫狂的模样,不由有些沉默。 如果是别人用这类话术进行威胁,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宜嫔不一样,宜嫔已经偏执到了极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历史上,康熙六十一年,当时康熙驾崩,雍正成功登上帝位。 结果在康熙的葬礼之上,宜嫔直接大闹灵堂,配合偏心小儿子的德妃,一起把康熙的灵堂搅了个天翻地覆。 甚至流传出了雍正杀父弑君的传言,动摇了皇位的正统。 类似的流言,一直到后世都经久不衰。 最后,德妃身为雍正的亲生额娘,雍正无可奈何。 而宜嫔可就惨了,她的小儿子遭受圈禁,还改了一个恶名,不久之后暴毙而亡。 至于她本人,则更为凄惨。 雍正先是下圣旨申斥了她一顿,而后又拒绝尊封她为太妃,使得她的身份变得无比尴尬。 最终,俪珠采取了折中的办法:“既然你不愿意向姬官女子叩头,那你就向本宫叩头,但还是要向姬官女子赔罪。” 宜嫔紧咬下唇,溢出了殷红的血色。 她的心中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 俪珠声音发冷:“怎么?还不愿意吗?本宫已经退让了,如果你再敢推三阻 第231章 计中计 姬官女子眼见宜嫔被俪珠彻底压制,心里也出了一口恶气。 而且她没想到俪珠会这么护短,即使得罪宜嫔也要替她出头,心中无比感动。 同时,背靠俪珠这棵大树,姬官女子的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 她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宜嫔娘娘是尊荣万千的翊坤宫主位,婢妾连个正经的名位都没有,宜嫔娘娘教训婢妾,也是天经地义的,婢妾又怎敢怨恨宜嫔娘娘?只是以后请宜嫔娘娘记住,婢妾已经不是您位下的官女子了,您也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千万不要再行僭越了!免得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让皇上以为郭络罗家族的女子全都是不懂规矩的人。” 宜嫔听到这种不阴不阳的话,心中愤怒至极。 要是以往,她早就狠狠地收拾姬官女子了,可是现在姬官女子有俪珠当靠山,她也只能忍屈受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俪珠才不管这么多,反而催促道:“磕头呀!还愣着干什么?” 最终,宜嫔犹豫再三,还是对着俪珠叩了三个响头。 她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滚滚而落,她这一身的骄傲都在今天被俪珠踩在了脚下。 自从她成为一宫主位之后,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只是她并没有完全绝望,反而她的眼中有怨毒之色闪过,内心也有一种隐隐的快意。 因为她还有后手。 而且她今日责打姬官女子并非是为了报复姬官女子,更多的就是为了要引俪珠出宫,方便太皇太后等人进行下一步行动。 虽然她也十分怨恨太皇太后从来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太皇太后合作。 这是因为她对康熙情根深种,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除掉俪珠,然后才有机会挽回康熙的心。 俪珠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宜嫔,语气十分不耐:“郭络罗氏,这一次本宫就勉强放过你,若是还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过关了。” 说完这句话,俪珠也不在乎宜嫔的反应,直接带着身后的宫人和姬官女子离开了宝华殿。 坐着步辇,慢悠悠地朝景阳宫赶回。 路上,她遇到了永寿宫的岳诺特常在和咸福宫的喜塔腊常在。 二人竟然都说受不了钮祜禄贵妃与宣妃的折磨了,想要进行投靠。 俪珠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她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与钮祜禄贵妃还有宣妃的具体关系如何,但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投靠她,事先也不先与她进行联络,难道不怕遭到拒绝之后钮祜禄贵妃与宣妃收拾她们? 毕竟俪珠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想要投靠她又特别多,门槛可不低。 不过她也没有拆穿这两人这小把戏,主要是想看这两人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最后,这两人也只说了一堆套话,而后一同离开了。 秋果颇为机敏:“娘娘!有问题!” 俪珠老神在在地倚靠在步辇之上,下巴微抬:“你现在才看出来吗?” 秋果心中一动:“娘娘发现了什么?” “一个官女子按理只会配备一名宫女,今日是姬官女子额娘的忌日,姬官女子是必定要去宝华殿替她额娘上香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宜嫔早有准备,就是为了故意截住姬官女子。” 俪珠露出了一抹尽在掌握的神色:“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宜嫔还会任由姬官女子的侍女来给咱们报信呢?” 跟在步辇后面的姬官女子面色大变,直接跪倒在了宫道之上:“娘娘!婢妾对娘娘绝无二心!求您明鉴啊!” “本宫知道你的忠心。” 俪珠面色淡然:“只是你已经被别人算计了而不自知。” “婢妾……” 姬官女子还想解释,俪珠却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行了,这也不怪你,不必太过自责!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她们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你,而是本宫。” 姬官女子连连叩头,直抹眼泪。 夏果大为不解:“可是今日宜嫔在娘娘面前吃瘪,难道她的算计就是让娘娘羞辱她?” “她主要是为了调虎离山,同时拖延本宫回宫的时间。” 俪珠轻蔑一笑:“刚才的岳洛特常在和喜塔腊常在也是这一目的,恐怕都是受了钮祜禄贵妃与宣妃的指使而来。” 秋果绞尽了脑汁却一无所获:“她们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俪珠望着远处的彩云,眼中露出一抹阴翳之色:“本宫这一次出来带走了景阳宫之中的大部分宫人,这个时候,景阳宫最为空虚。” 秋果恍然大悟:“您是说她们想在咱们宫里做点手脚,用来谋害您?” 俪珠对此不屑一顾:“无非就是这些老手段而已!等回去之后好好检查一番景阳宫吧!不是下毒,就是想要陷害本宫。” “奴婢这就去传李太医过来,他是家里前些日子安排的,绝对可以信任。” 夏果连忙道:“虽然只是一介医士,可是师从名家,医术绝对不差,关键他是咱们李家的旁系族人,家人都受李家的庇护,他对李家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您可以放心用他。” 俪珠颔首:“去吧!太皇太后下毒的手段不弱,本宫对这方面一直有所担忧。” 秋果有些疑惑:“您是说今天这一出是太皇太后安排的?” 俪珠早已看透了一切:“这还不够明显吗?除了太皇太后还能是谁能有这样大的手笔?而且那个老妖婆沉寂了这么多天,你觉得她是真的安分了?她只不过是在寻找出手的时机而已。” 俪珠曾经在宫中沉寂了两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对她的心性方面也有了一定的锻炼。 别得不说,警惕性是高了不少。 等到她赶回景阳宫之后,正要派人去将李太医请来,却听说太皇太后突发急症,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招了过去。 夏果顿时毫不掩饰地欢呼雀跃了起来:“这难道是天助咱们?太皇太后若是一病不起,这宫里还有谁能与您争锋?” 俪珠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老妖婆这病来的有些蹊 第232章 俪珠打算以力破巧 夏果只顾着开心,忘记了危险:“人吃五谷杂粮,有个三灾八难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何况太皇太后那么一把年纪了,平日里身子也不好,您又狠狠得气了她几回,她不病才怪呢!” 秋果和俪珠的看法一样,心底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娘娘,这是宫里,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先派人去各处屋子仔细检查一下,不论是多了什么东西,还是少了什么东西,都要一登记出来!” 俪珠深知夏果的智商,所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预测。 她面容严肃,冷声吩咐道:“本宫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太皇太后历经四朝而不倒,甚至连宸妃海兰珠和孝献皇后那样的厉害人物都被她给斗败了,绝非寻常人物!千万不可小视。” 一众宫人不敢违令,齐声应是:“遵旨。” 等到下午,秋果过来汇报说,宫里什么东西也没多,什么东西也没少。 俪珠再三确认之后,内心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这一时之间找不出来哪里出了错漏。 实在不行,只能改天让康熙过来解决了。 哪怕只是虚惊一场,也比留下隐患要强。 夏果也带来一个消息,太皇太后那里貌似更严重了,甚至都传旨让六宫嫔妃还有裕亲王福晋与恭亲王福晋依次过去侍疾了。 这是宫里的老传统了。 正常情况下侍疾不会多累,顶多就是喂个药,聊聊天而已。 不过若是有心磋磨的话,也有的是手段让侍疾之人身心俱疲。 “谁想去捧那个老妖婆的臭脚,就让她们自个儿去捧吧!本宫可没这个兴趣凑热闹。” 俪珠浑不在意:“若是皇贵妃派人来请,就说本宫身子不爽。” 秋果眼珠子一转:“奴才明白了,太皇太后那里需要嫔妃侍疾,您这里也需要!到时候让陈主子和刘主子她们也一起留下,免得去了慈宁宫又生出风波来。” 俪珠连连赞同:“你说得有道理,虽然以她们的位份根本凑不到太皇太后跟前,但是本宫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些贱人对付不了本宫,就喜欢玩那些阴招。” 等到了第二天,却又突然传出消息,钦天监的人夜观星象,发现太皇太后突发急症并非是单纯的旧疾复发,而是因为有人使用压胜巫蛊之术诅咒了太皇太后。 俪珠瞬间警惕了起来,又让宫里的下人将景阳宫上上下下翻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可是俪珠仍旧觉得这一回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现在暂时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 她原本怀疑太皇太后可能是把巫蛊娃娃藏在了她的宫里,现在却是难以确定了。 没办法,俪珠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果然,还不到午时,就有搜宫的消息传来。 夏果再怎么迟钝也反应了过来,她惊慌不已:“娘娘,怎么办?” 俪珠怒极反笑:“好啊!太皇太后这个老贱人,竟然敢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本宫!” 秋果急得满头大汗:“她到底将巫蛊娃娃藏在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宫人都找不到?” 俪珠闭上了双眼,心中快速推演。 片刻之后,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本宫已经猜到她是怎么隐藏腌臜之物的了。” 秋果喜出望外:“您快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将那腌臜东西毁了。” 俪珠虽然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你派人检查景阳宫的时候,是不是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一块区域?” 秋果心头一惊:“您怎么知道?” 俪珠嗤笑一声:“德妃都能在本宫身边安插两个细作,小铜子本身也是一个细作,至于剩下的人,你觉得这里面能没有太皇太后的细作吗?” 夏果风风火火的,立刻就要冲出去:“奴婢这就去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一个一个搜他们的身,保管叫那个贼人无处遁形。” 俪珠摇了摇头:“不用了。” 秋果眼前一亮:“娘娘,难道您还有更好的法子?” 俪珠昂首挺胸,猛然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坚定从容的自信之色,显得神采飞扬:“历代帝王对于压胜之术都极端忌惮,若是别人面对这一招,恐怕毫无还手之力!可惜她们实在是小瞧了本宫!” 秋果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 俪珠的指尖在康熙新送过来的金枝宝石花篮摆件之上轻轻的抚过,语气丝毫不显焦急,十分游刃有余:“搜宫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派人将她们拦住,不许她们进来!若是她们想搜就搜,把本宫当成什么了?” 秋果茅塞顿开:“好主意啊!任凭她们再怎么诡计多多,娘娘直接一力破万法!”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身为一只凤凰,为什么要与金鱼比游泳呢?本宫最大的优势不是心眼子,而是万岁无底线的盛宠!本宫才没兴趣与她们玩回合制游戏呢!” 俪珠轻抚鬓角:“谁说太皇太后出招本宫就一定要接招的?本宫偏要剑走偏锋,以力破巧!” 夏果面上一懵:“什么是回合制游戏?” 俪珠沉吟数息,用古人听得懂的例子解释道:“好比叶子牌,你出一张她出一张,这就是回合制。” 秋果恍然大悟:“就是那些奇侠传记上面讲的,两名大侠比试武功的时候,你一回合我一回合,这种意思是吧?” 俪珠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一点就通。” 夏果毫不顾忌地吹捧道:“是啊!这宫里的嫔妃顶多就是一群武功高手,可娘娘不一样,娘娘是神仙下凡,任凭她们武功再高,面对娘娘也全然无用。” 俪珠并不佯装谦虚,对于任何赞美的话,她都照单全收:“聪明。” 用现代的话说,俪珠的金凤命格在后宫里面属于是开了逆天大挂,只要脑子灵活一点,对于后宫女子来说完全可以进行降维打击。 非要按照传统的方法进行宫斗,只会束手束脚。 秋果与春果虽然不知道俪珠的金凤命格,但也隐隐感觉出了俪珠的不凡,所以才会有此感叹。 没过多久,正如俪珠预料的 第233章 布下陷阱对付慈宁宫的人 景阳宫内殿之中,俪珠放下茶盏,对此毫不惊讶,只问道:“来者都有何人?” 秋果回禀道:“回禀娘娘,分别是恭靖太妃、苏麻喇姑和一群宗室里面年长的老福晋,外加大量宫人。” 夏果满脸愤恨之色:“这么大的阵仗是普通搜宫吗?她们是真当别人是傻子呢!” 俪珠早有定计:“先派人把她们挡住,如果挡不住,就让小金子等太监每人都手持一根棒子,传本宫的懿旨,谁要是敢闯进来,管她是什么太妃还是福晋,举棒就打!” 两名贴身侍女齐齐领命:“遵旨。” 俪珠随即又喂下一粒强心丸:“不论是打死了还是打残了,本宫都能兜住。” 秋果突然显得有些左右为难:“旁人也就罢了,只是恭靖太妃是太皇太后的族人,更是皇上的庶母,若是真把她打了,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她们三番五次想要置本宫于死地,上次是要找外男来毁本宫的清白,这一次更加直接直接要陷害本宫,在皇宫里使用巫蛊之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俪珠眉间带煞,眼中含着森冷的杀伐之意:“唐高宗李治的王皇后乃是顶级门阀五姓七家之首的太原王氏的贵女,那是何等厉害的人物?结果就是因为在宫里使用巫蛊之术被废!后面唐明皇李隆基也有一位王皇后,与李隆基是结发夫妻,经历过同甘共苦,最后也是因为使用巫蛊之术被废!一旦坐实本宫的罪名,你以为本宫能有好果子吃吗?” 秋果连忙请罪:“娘娘恕罪。” “如今景阳宫与慈宁宫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们既然都已经想要本宫的命了,那本宫还有什么可留情的?” 俪珠心中战意盎然:“本宫知道你们害怕事后会被她们追究,可这是害怕就能避免的吗?” 秋果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奴婢绝非见小利而忘义,谋大事而惜身之辈!奴婢先前只是担心激化了矛盾,太皇太后如果不管不顾非要与娘娘玉石俱焚,恐会损及娘娘凤体!如今得到娘娘点拨,已经明白了此时景阳宫与慈宁宫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俪珠亲手将秋果扶起:“本宫自然知道你们对本宫的忠心,只是景阳宫之中其余的宫人未必有你们这样的忠心。” 夏果焦急不已:“这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赶紧派人在宫门口放些面粉,慈宁宫的人一进来,撞倒面粉之后灰头土脸的谁都看不清楚谁,然后你们就冲上去大喊抓刺客!如此一来,有了这层遮羞布,也不给恭靖太妃等人与景阳宫的奴才对话的机会,那些奴才便不会束手束脚了。” 俪珠细细吩咐道:“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告诉下面的宫人,真要闹起来,就说是你们以为有刺客冲进了景阳宫,为了保护本宫才会打伤她们,有万岁在后面撑腰,她们又能如何呢? 夏果喜出望外:“娘娘真是智计过人!搬出皇上,下面的宫人有了底气,自然毫无顾忌!管她是福晋还是太妃,今日都得挨打。” 俪珠一挥手:“快去布置!” 秋果应声告退:“奴婢遵旨。” 夏果感慨道:“其实娘娘早该如此了!娘娘从前便是太好性儿了,这宫里群狼环伺的,若不用一点雷霆手段,她们总是不知收敛。” 俪珠随口问道:“对了,万岁前两日除了给本宫送来了番柿以外,不是还送来了番椒吗?” 番椒就是现代的辣椒,清朝的时候辣椒虽然也传了进来,但是在早期同样被当成了观赏植物。 而在此之前用来提供辣味的调料,主要是茱萸。 夏果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答道:“按您的旨意,全在后院放着。” 俪珠指示道:“把那几盆结了果的番椒全给本宫摘下来,然后细细的切碎了,与井水混合在一起,兑上个几大桶!让宫女都拿着瓢子,见人就照着她们的眼睛泼去,免得宫里太监人数太少,纵然手持大棒也有点独木难支。” 夏果大为疑惑:“这是个什么说法?” “番椒奇辣无比,相对于茱萸要更胜十倍不止!而且不用吃在口中,甚至光是用娇嫩的皮肤去接触,都会有灼烧的感觉。” 俪珠解释道:“一旦被番椒之水溅入眼睛,那滋味绝不好受。” “奴婢懂了。” 夏果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说法,可基于对俪珠百分百的信任,连忙让人下去准备。 …… 景阳宫外,苏麻喇姑冷着一张脸:“我等奉太后娘娘旨意前来搜宫,俪宸妃娘娘何在?还不快请她出来迎接两位太妃娘娘。” 两名守门的太监公式化地开口道:“我家娘娘身子不爽,昨日已经报备过了,若是苏麻嬷嬷想要见我家娘娘,还请在此稍待片刻。” 苏麻喇姑寸步不让:“太皇太后娘娘遭到歹人谋害,中了巫蛊之术,按照钦天监的推测,这歹人就在宫中!用于诅咒太皇太后娘娘的法器也在宫中!所以,各宫各殿都必须要接受检查,即使俪宸妃娘娘身体不适,也不是拒绝检查的原因。” 两名太监齐声道:“奴才等人只知道自己是景阳宫的奴才,所以奴才等人只会听命于俪珠妃娘娘。” 恭靖太妃听不下去了,她直接一个箭步冲到最前方,怒声喝骂道:“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哀家在此,你还不赶紧滚开!” 左边的那名小太监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两句,但是旁边的小太监连忙拉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 而后二人假装是被恭靖太妃的威势所慑,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真是下贱。” 恭靖太妃当即得意地派人将景阳宫的宫门直接撞开,而后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结果不慎触发了机关,只听噗通一声,一桶面粉兜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瞬间将她砸倒在地,令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而后又有更多的面粉趁机被洒在了宫门口! 霎时之间,附近十丈都是白茫茫一片,紧随其后冲进来的苏麻喇姑,还 第234章 狼狈不堪的恭靖太妃 “抓刺客!” “刺客闯进景阳宫了,大家一起上!” 随着几道高呼声响起,刚走进来的慈宁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各种大棒就落在了她们身上。 “啊!住手!” “哀…家,哀家是……” “啊……” 一阵痛哭惨叫之声传到殿内,俪珠站在窗户后面,不禁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景阳宫的宫人跟着俪珠经历的大场面多了,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又有了俪珠的提前打下的一管强心剂,每个太监都没有手下留情。 他们手上的棒子舞得可谓是虎虎生风,棍棍到肉。 恭靖太妃等人一向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惊慌失措,被打得更加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犹如丧家之犬,显得狼狈不堪。 “啊!” 苏麻喇姑等人抱头鼠窜,明明先前费了一番功夫,才踏进景阳宫的宫门,此刻却又拼命朝外面逃去。 结果早有埋伏好的宫女将辣椒水泼在她们身上,但凡不小心溅到眼睛里,立刻就是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根本无法忍受,只能就地摔倒,不停打滚。 而且本来面粉迷雾之中能见度就低,这下子更是彻底看不见了,完全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 不少人都直接撞在了门槛之上,或摔或碰,惨叫声层出不穷。 恭靖太妃因为刚开始被砸倒在地,即使有她的贴身侍女护着她,也被乱棍打了几下,甚至还在混乱之中被人踩了几脚。 堂堂太妃,此刻跟个乞丐似的,简直是凄惨无比。 等她们落荒而逃地跑出了面粉迷雾笼罩的范围,一眼望去,所有人都灰头土脸,鼻青脸肿。 甚至还有几个年老的诸王福晋头上都被打出了大包,身上也发乌发紫。 一个个叫苦不迭,哀声连天,犹如饥荒年间逃难的灾民一般。 还有几个老福晋,当场捂着眼睛哭了出来,凄厉的声音传出老远,景阳宫旁边的几个宫殿都被惊动了。 紧急赶来的皇贵妃看到这一幕,满脸的出乎意料之色。 她大惊失色:“苏麻姑姑,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说了!这都是俪宸妃搞的鬼,她专门派人埋伏在宫门口,想杀了我们!” 苏麻喇姑身为草原女子,身体素质极好,又十分机敏,即使上了年纪,也很快逃出了陷阱的范围,所以没怎么挨着打。 但她的愤怒丝毫不比恭靖太妃要少。 所以她直接就给此事定了性质,想先给俪珠扣个罪名:“快传太医来给太妃娘娘与几位老福晋诊治一番,再去通知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有太皇太后娘娘,让他们一起过来处置俪宸妃!” 皇贵妃虽然没有接茬,却也吩咐身边的侍女照着苏麻喇姑的话去办。 她的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暗暗欢喜起来。 因为如果一件事只有自个儿吃亏,那自然是痛苦无比,可若是所有人都陪着吃亏,甚至这些人里面还有跟她不对付的人,那就显得她吃得亏不算什么了。 同时她也对苏麻喇姑还有恭靖太妃多了几分不屑。 真是蠢钝如猪货色,俪宸妃那么厉害的人物,能被你们轻易算计了就怪了。 本宫都在她手中连番吃瘪,你们又算什么? 一个先帝时期的宫斗失败者,一个半截入土老奴才! 平日里一个比一个颐指气使,今日能让俪宸妃磨一磨你们的傲气,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俪宸妃真是个妖女!” 恭靖太妃伸手在头上摸了一把,顿时痛的呲牙咧嘴的! 再将手拿下来一看,竟然已经破皮流血了。 同时她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个没擦干净的鞋印,发髻也完全散乱成了一团乱麻。 原本用金簪固定的旗头早已不见踪影,连耳朵上的耳环都只剩下了一只。 整个人不说狼狈无比,简直是凄惨至极。 而且恭靖太妃的身上也挨了好几棍子,同时又被人踩了好几脚。 现在她是到处都疼,只能勉强倚靠在宫女身上才不会直接瘫软下去。 恭靖太妃带着哭腔大叫道:“她不是人!她是一个妖怪,她是一只诡计多端,会使妖法的狐狸精!” 众人一时默然无言,虽然觉得恭靖太妃的话太过荒诞,可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毕竟她们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宫斗手段,简直是太野蛮了! 俪珠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太妃娘娘,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天子龙气旺盛无比,哪里来得妖怪?” 恭靖太妃几乎出离了愤怒,她抬手怒指:“俪宸妃!你终于出来了!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派人殴打哀家!” 俪珠浑不在意,好整以瑕地笑了笑,轻蔑之色溢于言表:“太妃娘娘,这话可就说错了,本宫什么时候殴打过你?” “你在景阳宫布置了一个陷阱,哀家带着人一进去什么都看不到了,然后就有好多人拿棒子往哀家身上打,还有人用毒水往哀家身上泼!” 恭靖太妃满脸怨毒,咬牙切齿地厉声控诉道:“你这种妖女,居然敢在宫里行凶,实在是不分尊卑,目无法纪!” “本宫身子不适,所以一直在休息,你们也没人过来给本宫通报一声,本宫还以为是刺客闯进宫里来了!所以才会派人把你们挡在门口。” 俪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挑衅道:“你们直接退出去不就行了吗?非要冲进来,结果被本宫的人给误伤了,这又怪得了谁呢?”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什么刺客?这皇宫内院哪来的刺客!唯有你这种毫无教养的泼妇最像刺客!” 恭靖太妃气得跳脚:“以前你还只是迷惑皇帝,如今你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哀家看你就是天地会派出来行刺皇帝的!” “老不死的!” 自得宠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俪珠终于忍不住了:“是不是本宫给你的脸太多了?”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骂哀家?哀家乃是皇帝的庶母!连皇帝都要对哀家以礼相待!” 恭靖太妃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尖锐叫声,震得四周宫人的耳膜隐隐生痛 第235章 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恭靖太妃 恭靖太妃的嘴皮子功夫很差,在俪珠的高强度输出之下,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厥过去。 她只能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看戏的佟佳氏身上:“皇贵妃,你就在这里干看着吗?你难道要让这个妖女把哀家生吞活剥了不成?” 俪珠不等皇贵妃开口,抢先道:“得了吧!恭靖太妃,别在这里耍横了,赶紧给本宫滚远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恭靖太妃心中恨意如海,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撒泼放刁:“啊!先帝爷啊!您开开眼吧!” “太皇太后上次呼唤太宗皇帝,是因为她当年好歹也还有点宠爱,你在先帝时期有什么?先帝宠爱过你吗?” 俪珠犹如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当年,你的位份比不上当今太后,宠爱比不上圣母太后,位份和宠爱全都比不上先帝的孝献皇后!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能不能别在这里东施效颦了?” 恭靖太妃眼前一黑,瞬间破防。 她指着俪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突然站了出来:“俪宸妃娘娘!您虽然宠冠六宫,可是也不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吧?依臣妇拙见,俪宸妃娘娘还是快些向太妃娘娘赔罪为好!” 紧随其后的,又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指责道:“是啊!俪宸妃娘娘,这做人首先就是要懂得仁义孝悌之道!若是连长辈都不孝顺,真不知有何资格为妃为嫔?” “你们两个老虞婆又算哪门子人物?竟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俪珠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个老太婆,见她们身穿亲王福晋级别的吉服,又是如此年纪,心中瞬间了然:“原来是简王府和信王府的两个老贱婢!你们身为臣子,有什么资格操心万岁的家事?” 简亲王老福晋与信亲王老福晋脸上一红,又羞又愤,心底怒火中烧。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身为铁帽子亲王福晋,连康熙都要额外给一点面子,今日却被人当众谩骂,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本宫是皇上的女人,恭靖太妃是万岁的庶母,本宫与她理论,也算是两虎相斗!” 俪珠面上满是讥讽之色,连连反问:“你们在外面虽是主子,在宫里却也不过是两只年纪大一点的哈巴狗而已!还敢来教训本宫,你们配吗?你们够格吗?” 简亲王,原为郑亲王。 初代郑亲王是努尔哈赤胞弟舒尔哈齐之子济尔哈朗,后来改封为简亲王。 信亲王,原为豫亲王。 初代豫亲王是努尔哈赤之子,多尔衮的胞弟多铎,后改为信亲王。 两者全都是铁帽子亲王,可以世袭罔替,不用降级承袭。 数个呼吸过后,简亲王老福晋终于憋出了一句废话:“臣妇按照辈分,也算是娘娘的长辈,难道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能说吗?” 信亲王老福晋也不甘落后,同样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娘娘如此狂躁,怕是肝火太旺,最好找个佛堂静修数月,才能平息戾气!免得来日引火烧身。” 俪珠根本不想与这两个老家伙废话。 她当即玉手一挥,下令道:“把这两个老贱婢给本宫拿下!” “谨遵娘娘懿旨。” 小金子瞬间带着人朝着信亲王老福晋和简亲王老福晋扑去。 “放肆!俪宸妃,你太放肆了!你这样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恭靖太妃和苏麻喇姑连忙挡在两人面前,她们身后跟着的宫人也和小金子等人扭打在了一起。 剩余几名年长的郡王福晋趁机躲到了一边。 俪珠冷嗤一声:“来回都是这些车轱辘话,本宫早就听腻了。” 恭靖太妃、苏麻喇姑、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连忙后退。 俪珠则趁机带着陈常在与刘常在还有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上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对面的四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而且全都年老体弱。 俪珠这边则有五人,而且全部年轻体健,再加上俪珠以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作风,四人全都有些畏惧不已。 恭靖太妃撕心裂肺地怒吼:“皇贵妃!还不快拦住俪宸妃,不要让她再发疯了!” 皇贵妃最想看到的就是俪珠发疯,因为她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她此刻却不得不上前数步,阻拦道:“俪宸妃,太妃娘娘身份贵重,你可千万不要胡来。” 俪珠语气冷漠至极:“这里与你无关,最好不要碍本宫的事!” 皇贵妃缓缓摇头:“本宫的职责所在,不能任由你为所欲为。” 她一个眼神,当即派出身后的两个宫女想要拦住俪珠。 可俪珠只是回头猛的一瞪,强大的气势瞬间吓住了那两个宫女。 她威胁道:“本宫已经记住你们的模样了,如果你们两个再敢往前一步,等今日之事了结,本宫立刻去回了万岁将你们两个打入慎刑司!” 两名宫女瞬间跪了:“俪宸妃娘娘饶命!” 人的名,树的影,就是这个效果。 皇贵妃也并不是真的想阻拦俪珠,虽然对于自己带来的宫女露出如此丑态非常不满,可一想到前些日子宣妃在慈宁宫中的嚣张行为,当即便默默退到了一旁。 而后俪珠让陈常在与刘常在等人依旧拦着恭靖太妃等人,她则转身朝着皇贵妃逼近。 皇贵妃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 俪珠一把拉住了皇贵妃消瘦如柴的胳膊,任由皇贵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今日本宫不想对你做什么,但是你也最好给本宫退远一点!不然万一待会儿要是伤着了你,本宫可是不会有丝毫顾忌。” 说罢,她不再去管气喘吁吁的皇贵妃,又重新挡在了恭靖太妃等四人的面前。 看着相互搀扶着的四个人,她冷冷一笑,露出了一抹轻蔑至极的笑意:“你们四个妄想算计本宫,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恭靖太妃怕了,她显得十分色厉内荏:“俪宸妃,你不要冲动!哀家对你绝无恶意。” 俪珠寸步不让:“本宫对你有恶意就行了。” 苏麻喇姑的内心也有些七上八下,嘴硬道: 第236章 掌掴简亲王老福晋与信亲王老福晋 “别用太皇太后来压本宫!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妖婆,她要是真能奈何得了本宫,早把本宫打入冷宫了,怎会等到现在?” 俪珠满眼厌恶之色:“本宫实话告诉你,今日本宫先收拾你们一顿,日后本宫也不会放过她的!” 恭靖太妃与苏麻喇姑还有两名铁帽子亲王福晋全都大惊失色:“你竟敢如此狂妄!” 恭靖太妃和苏麻喇姑的身份到底不同,所以俪珠亲自上前,先是一把推开了苏麻喇姑,直接将苏麻喇姑推倒在地。 “啊!” 苏麻喇姑一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俪珠又猛然在苏麻喇姑的脚脖子上踩了一脚,使得苏麻喇姑抱着小腿摔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惨嚎了起来。 然后,她猛然一脚踹在了惊慌失措的恭靖太妃腿上,直接将恭靖太妃踹倒在地。 同时,俪珠不顾恭靖太妃拼命挣扎,扯着恭靖太妃的衣领,将恭靖太妃揪到了一边。 “啊!住手!快放开哀家!” 恭靖太妃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和谩骂声,俪珠却毫不在意。 最后,俪珠甚至还给恭靖太妃来了一记窝心脚,踹得恭靖太妃半天爬不起来。 “呜呜呜呜……” 这位与太皇太后同族,历经三朝的太妃,竟然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俪珠心中大感快意。 剩下的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顿时就被陈常在刘长在还有姬官女子与卢官女子非常轻松地围了起来。 俪珠面容冷酷,抬手一指:“把这两个老贱婢给本宫按住!” 陈刘两名常在与姬卢两个官女子加起来一共四人,她们两人一组,直接就将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强行钳制住,以及其屈辱的姿态被按着头跪在了俪珠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老身乃是上代简亲王的嫡福晋,这一代简亲王的嫡额娘!” 简亲王老福晋心中气愤不已,又带了三分畏惧,不禁高声呼喝道:“你们怎敢对老身不敬?” “旁支的亲王福晋还没有普通的主位嫔妃尊贵,何况是本宫这种独得盛宠的妃子?你在本宫面前叫唤什么呢!” 俪珠居高临下的望着卑微如尘的简亲王老福晋,眼中寒光四射:“你以为你比本宫的辈分高一点,本宫就会给你面子吗?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臣妇等人的身份即使没有娘娘尊贵,可是臣妇身为上一代信亲王的嫡福晋,哪怕犯了错,也不应该由娘娘责罚!” 信亲王老福晋满脸不服:“如若娘娘擅自处置臣妇,那便是违反了宫规!” “你们出身也不算太差,又能成为铁帽子亲王的福晋,也不是蠢人吧!” 俪珠先是笑弯了腰,而后语气强横道:“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这宫规究竟是何种玩意儿吗?既然你跟本宫谈宫规,那本宫就告诉你,万岁口含天宪,本宫不必遵守任何规矩,本宫自然可以收拾你们!” 信亲王老福晋心中一颤,口上不禁服了软:“俪宸妃娘娘!您到底想做什么?” “看见恭靖太妃和苏麻喇姑的样子了吗?她们一个是当今天子的庶母,一个是太皇太后的绝对心腹,而且本身也算是万岁的半个养母。” 俪珠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本宫都敢对她们拳脚相加!你们两个贱人连她们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却仗着自己宗室的身份,一直在本宫面前来回蹦哒,你们觉得今日能够善了吗?” 信亲王福晋瞬间冷汗直流,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自个儿招惹到了宫里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而且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她当即俯首称臣,态度诚恳地忏悔道:“俪宸妃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臣妇的错,求您看在臣妇年老体弱的面上,饶过臣妇这一回,日后臣妇再不敢与娘娘作对。” 简亲王老福晋在心中掂量了一番,也连忙退让道:“臣妇也知错了,求娘娘放过臣妇吧!臣妇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些许皮肉之苦臣妇并不害怕,只是今日若是叫娘娘当众责打一番,臣妇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恐怕唯有一死而已。” 俪珠瞬间火冒三丈:“敢拿寻死威胁本宫,看来你们还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若是你们真有这个魄力,那就立刻给本宫去死!看看你们死了之后,本宫会不会有事!” 信亲王老福晋正想辩解:“娘娘……” “啪!” 俪珠却直接一耳光就扇在了简亲王老福晋的脸上。 顿时,五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出现,简亲王老福晋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之声。 “啊!” “啪!” 紧接着,俪珠又是一耳光打在了信亲王老福晋的脸上,同样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惨叫响起。 “啊!” “啪……” 随后俪珠更是反手给了简亲王老老福晋两巴掌的同时,顺便给了信亲王老福晋两巴掌。 “啊……” 之后俪珠左右开弓,两不耽误。 片刻之间,就赏了信亲王老福晋与简亲王老福晋数十耳光。 霎时之间,信秦王老福晋与简亲王老福晋的整张老脸都肿成了猪头。 面颊处发红发紫,甚至都被打得鲜血淋淋。 同时她们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随着她们的不停挣扎,分别有数颗牙齿从她们的嘴中掉了出来。 二人再也没办法口出狂言了,只能犹如两只丧家之犬一般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哀鸣声。 俪珠见状,这才暂且停手。 倒不是她不想再收拾这两人了,而是几十个耳光下去,她的双手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疯狂的掌掴别人。 以前面对克扣了她两年份例的袁官女子,她都没有这么用力过。 因为袁官女子虽然包藏祸心,满腹坏水,可并没有想过要俪珠的命。 这一次则大为不同。 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跟着恭靖太妃还有苏麻喇姑一起过来,要说她们不知道太皇太后的谋划绝对是假的! 可她们却还是一起过来了。 甚至,还非常积极的与恭靖太妃等人一起针对俪珠 第237章 俪珠身为天子挚爱底气十足 若非俪珠得到了康熙的真心,又还算是有点手段,今日非得被她们整死不可。 俪珠没有要了这两人的命,已经是看在她们是铁帽子亲王福晋的份上了。 至于苏麻喇姑和恭靖太妃,两者也不好受。 虽然她们没有遭受俪珠的掌掴,勉强保住了面子,但是先是被俪珠的陷阱给坑了一番,刚才又被俪珠推搡踢踹了一顿,此时也几乎丢了半条命一般。 最关键的是,俪珠的反击方式带给她们的心灵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苏麻喇姑陪着太皇太后先从草原到盛京,又从盛京到京城,历经四朝,乃是一名见证了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刻的奇女子。 恭靖太妃虽然相对年轻一些,可这一生也算是经过了大起大落,而且也有很深的见识。 可是任由她们再怎么机关算尽,也想不到俪珠居然会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手段破解她们的阴谋诡计。 对于苏麻喇姑和恭靖太妃来说,她们俩的心眼子比谁都多,如果你要是跟她们俩玩心机,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纯粹的班门弄斧。 所以俪珠才会另辟蹊径,用这种近乎市井无赖的方法整治她们,让她们有力也无处使。 她前世就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一个人按照别人设计好的赛道去和别人比试。 那么,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满盘皆输。 最主要的是,俪珠可没兴趣被动承受来自外界的算计,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而且,历史上有很多例子,其实宫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厉害的手段与过人的智谋其实只是次要的,关键还是要把握住皇帝的心才行。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主动权。 而有了主动权,自然要合理利用。 恭靖太妃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她颤抖着双手,显得痛心疾首:“俪宸妃,凭你今日的举动,来日史书工笔一定会将你记载成祸国殃民的妖妃!” 俪珠嗤之以鼻:“无论是青史留名亦或是遗臭万年,等到本宫百年之后,又有什么区别?” 恭靖太妃声音陡然拔高,可终究有些中气不足:“太皇太后娘娘更会联络前朝大臣一起上书将你废掉!你也不在乎吗?” 俪珠不屑一顾:“老妖婆若有这个本事,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会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吗?” 要是太皇太后此刻真能号令前朝,康熙必然坐立不安。 苏麻喇姑即使满身尘埃,也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俪宸妃娘娘,您现在若是脱簪席藁前往慈宁宫请罪,还有一线转圜的希望!否则,真等到撞了南墙那一刻,您才想起来后悔,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若是寻常宠妃,恐怕还真容易被这两人吓住。 奈何俪珠如今已是天子挚爱,心中底气十足。 “苏麻喇姑,恭靖太妃,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里跟本宫装模作样了!你们今天过来是想干什么,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俪珠的双目洞若观火,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不就是在本宫的景阳宫里面放了不该有的物件儿,想要顺势搜出来一些腌臜玩意儿,从而陷害本宫吗?对不对!” 苏麻喇姑心中一突:“俪宸妃娘娘,请您莫要信口雌黄!” “太皇太后娘娘突发恶疾,必然是有人使用魇镇之术,所以哀家才会与苏麻姑姑一起搜查六宫。” 恭靖太妃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俪宸妃,你拦住哀家,明显就是心中有鬼!看来,在宫中擅用巫蛊之术的人就是你!” 俪珠弹了弹指甲,轻蔑之色溢于言表:“凭你们两个臭鱼烂虾也想污蔑本宫?你们今日若是拿不出证据,本宫非把你们的臭嘴撕了不可!” 恭靖太妃怒发冲冠:“你不让哀家搜宫就是最大的证据!” “哈哈哈哈!” 俪珠唇角一勾,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恭靖太妃有些风声鹤唳,顿时被吓了一跳:“你笑什么?” “恭靖太妃,能不能认清楚现实啊!” 俪珠收敛笑容,以陈述的语气反问道:“本宫可不是一般的嫔妃,如果你没有实质的证据,你觉得能够撼动本宫吗?” 恭靖太妃气急败坏:“你这么有恃无恐,是真觉得哀家找不出来证据吗?” 俪珠双眼微眯,阴恻恻道:“本宫现在让你去景阳宫里找,你敢去吗?” 恭靖太妃打了个寒颤儿,先前在景阳宫中掉入陷阱的记忆瞬间让她如坠冰窖。 苏麻喇姑心中思绪万千,瞬间灵光乍现:“俪宸妃,你果然和表面上所伪装出来的粗鄙模样完全不同!让老奴猜测一下,你是李氏家族费尽千辛万苦培养出来,专门送入宫中的吧?” “苏麻喇姑,本宫劝你不要由己及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主子一样吗?科尔沁当年费了那么多功夫培养你主子,甚至还自导自演了一出天降贵主的戏码,只为了让你主子飞上枝头变凤凰。” 俪珠上前数步,甩了甩帕子,眼中满是讥笑之色。 她身上的旗服之上绣着凤穿牡丹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起伏,那以金银丝线密织而成的凤凰展翅欲飞。 她嗤笑道:“不曾想啊!你主子太不中用,送到太宗皇帝身边之后根本笼络不住太宗皇帝的心,还需要科尔沁再送一个宸妃海兰珠过去。” 俪珠掩唇轻笑,以红宝石点缀的凤眼也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讥诮的炫光:“如今细细思索一番,这简直是贻笑大方啊!” 苏麻喇姑眼角抽动:“您是想激怒老奴吗?老奴可不会中您的计。” 俪珠斜睨道:“你一个奴才在这装什么装呢?别以为太皇太后和你姐妹相称,你就真是宫里的主子了!你觉得你配吗?” 苏麻喇姑面容平静:“老奴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敢有丝毫逾越。” 俪珠顿感无趣:“得了,本宫不想跟你们斗嘴了,你们可以跪安了。” 恭靖太妃脑瓜子嗡嗡直响:“你让谁跪安呢?你一个妃子有什么资格让哀家跪安?” 跪安通常是上对下所说的,相当于是比较客气的撵人。 俪珠眼睛一瞪:“除了你还有 第238章 俪珠惩治六名郡王福晋 “俪宸妃!你怎敢如此僭越……” 恭靖太妃话还没说完,就被俪珠直接打断:“还不快滚!留在这里是想让本宫请你们用膳呀?亦或是皮痒了,又想讨打?” “你!” 恭靖太妃怒火中烧,顿感五内俱焚。 苏麻喇姑见状,连忙拉住了恭靖太妃,将她指着俪珠的手按了下去。 而后沉声劝道:“太妃娘娘,走吧!这一局是咱们输了。” “苏麻姑姑……” 恭靖太妃十分不甘,她的心中愤恨至极。 原以为这次由太皇太后牵头,她与端顺太妃,还有钮祜禄贵妃、宣妃和宜嫔等人一同从旁辅佐,布下一个巫蛊之局陷害俪珠,一定可以让俪珠万劫不复。 谁知道俪珠的手段居然这样高明,根本不给她们上台发挥的机会,直接让她们的辛苦谋划付诸流水。 本来搜宫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许多大戏要唱。 可如今俪珠根本不让她们登台,连整个计划的第一步都完不成,她们当场麻爪了。 苏麻喇姑面无表情:“太妃娘娘,输了就是输了,多说无益。” 俪珠一个眼神,刘常在和陈常在当即上前对着仍旧还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宫人一声大喝:“住手!全部住手!俪宸妃娘娘有旨,天地会猖獗,太妃娘娘与诸位福晋偶遇刺客,不慎受伤,急命尔等速速将太妃娘娘等人送回宫去!” 恭靖太妃等人虽然都知道俪珠在睁眼说瞎话,但她们根本无法反驳,唯有沉默以对。 否则怎么向宫外的人解释妃子和太妃相互争执,甚至还直接动手? 这太不体面了。 只能找个理由含混过去。 “奴才遵旨。” 慈宁宫的宫人见到恭靖太妃等人都不发话,他们身为奴才,更加无可奈何。 只能停止与景阳宫的宫人之间的撕打,灰溜溜地扶起苏麻喇姑和恭靖太妃还有简亲王老福晋与信亲王老福晋准备就此返回。 结果俪珠又突然开口了:“站住。” 恭靖太妃几欲崩溃:“俪宸妃,你又有什么花招?” “本宫没有叫你,不要自作多情!” 俪珠冷声道:“本宫叫得是刚才一直在那看戏的几个贼婆子,赶紧给本宫过来!” 躲在角落里的六名郡王福晋浑身一抖,望着气势强横,如渊似海的俪珠,最终只能你推我,我推你,相互拉扯着,缓缓走到了俪珠面前。 六名郡王福晋齐齐跪倒在地:“臣妇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倒是鸡贼!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时候不是声势极为浩大吗?怎么见到本宫之后就跑得这么快?” 俪珠眼珠子一转,挑拨道:“刚才你们几个要是与她们一起拼死抵抗,本宫还未必能够这么轻松的惩治简王府老贱婢和信王府老贱婢,说来本宫还得谢谢你们。” 此言一出,恭靖太妃顿时对这几名老郡王福晋心中升起了不满之意。 而这几名老郡王福晋立刻冷汗直流。 此时的她们,简直是里外不是人了。 最终,六名郡王福晋只能选择垂首低眉:“臣妇不敢。” 同时心中叫苦不迭。 谁不知道俪珠如今是康熙的心尖儿上的宠妃? 而恭靖太妃是康熙的庶母,苏麻喇姑是太皇太后的第一心腹。 连带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也极为年长,还能勉强倚老卖老。 而她们这几个老郡王福晋虽然年龄也不小了,但终究比亲王福晋低了一级,本身完全不敢与俪珠作对。 要不是太皇太后的命令实在难以违背,她们今天都不想走这一遭。 这也是她们最觉得冤枉的地方。 毕竟她们大都是被临时宣进宫来的,其实并不是特别清楚太皇太后的算计。 虽然凭借她们敏感的宅斗嗅觉,能够察觉出不对。 但她们一直想着法不责众,所以才一路跟了过来。 哪曾想俪珠的宫斗能力这么强,恭靖太妃和苏麻喇姑刚踏进景阳宫就吃了个大亏。 后面更是被俪珠打乱了节奏,使得慈宁宫这边方寸大乱。 不止毫无建功,甚至挨了一顿暴打,可谓是赔了夫人还折兵。 这时候她们就算是再蠢也知道绝不能与俪珠做对了,所以才会远远躲开。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怎么躲都躲不掉。 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俪珠的语气十分森冷,令人不寒而栗:“你们都是万岁的亲戚,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恐怕你们也未必将本宫放在眼里吧!说白了,本宫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介妾妃,不是吗?” “臣妇等人绝无此心!娘娘国色天香,有…有……” 几名郡王福晋争相辩解,本来她们是想说俪珠有母仪天下之姿,可又想到恭靖太妃在这里,万一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她们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只能连忙顿住。 俪珠却不依不饶:“有什么?” 六名郡王福晋不敢得罪太皇太后,也不敢得罪俪珠,只能折中道:“娘娘有执掌六宫的气度,臣妇等人无比崇敬。” 俪珠冷哼一声:“你们六个给本宫互相掌嘴,直到本宫说停才可以停。” “臣妇遵旨。” 六名郡王福晋见到恭靖太妃、苏麻喇姑、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的凄惨模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今天这一关会非常难过。 所以此刻听到俪珠的要求也并没有太过抗拒,当即两两分组,面对面跪着,开始相互掌掴对方。 俪珠将手搭在秋果的腕上,高昂着头,听着清脆的皮肉交击之声,不禁心情大好。 恭靖太妃双手握拳,望着这荒诞的一幕,内心气愤不已。 但她实在是被打怕了,只能将头偏过去,眼不见为净。 她从前也见过许多性格彪悍的蒙军旗贵女,可俪珠绝对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即使是先帝的废后静妃博尔济吉特氏,当年虽然骄纵,却也绝对没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其实正是这个道理。 苏麻喇姑则盯着俪珠的一举一动,她想多收集一些 第239章 恭靖太妃等人犹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而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受伤不轻,她们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要是不好好救治,恐怕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其余的宫人不论是哪一方的,见到俪珠整治六名郡王老福晋的场面,全都脖子一缩,对俪珠可谓是又敬又怕。 皇宫里的主子虽多,可俪珠这一款儿的,真是千年难遇。 “停!” 片刻之后,俪珠一摆手,六名郡王福晋顿时长舒一口气,停下了互相掌掴的动作。 这个时候,六人的脸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 即使是相互之间都留了手,可是当着俪珠的面,她们也不敢太过敷衍。 所以虽然看着比简亲王老福晋和信亲王老福晋要强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不是身体上的痛楚,关键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俪珠强压着互相掌握,自此之后她们肯定会成为宫中的笑柄,不知会流传多久。 这一点,才是让她们最为难受的地方。 毕竟郡王福晋也算是顶级的宗亲了,原本不论走到哪里都倍有面子。 如今完全是把她们的脸踩到了泥里。 而到了她们这一级别,要得就是一个面子。 一旦被下了面子,简直是比要他们死还难受。 俪珠黛眉一挑:“你们可知错?” 一众郡王福晋齐齐叩首:“臣妇知错了,求俪宸妃娘娘开恩。” “念在你们初犯的份上,本宫既然罚也罚了,那就饶你们这一回。” 俪珠冷哼一声:“下次要是再敢乱凑热闹,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六名郡王福晋心头大石落下:“臣妇多谢俪宸妃娘娘开恩。” 俪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不要在本宫面前碍眼了,赶紧跪安吧!” “谨遵娘娘旨意。” 六名郡王福晋再次一叩首,方才互相搀扶着起身。 而后原本大张旗鼓,精神抖擞的恭靖太妃等人,此刻返回的时候却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七零八落地走在宫道之上,露出一片萧瑟的背影,好似落荒而逃。 最后,原地只剩下一个皇贵妃。 俪珠突然露出了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容:“太皇太后今天的算计你也应该清楚吧?” 皇贵妃大方承认:“本宫自然清楚。” 俪珠似笑非笑:“方才本宫责罚那群老贱人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本宫?” 皇贵妃面色如常:“本宫只带来了两个宫女,怎么阻止你?” 俪珠对此一目了然:“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让她们受辱。” 皇贵妃平井无波:“你说对了,因为你们都是本宫的敌人,不论你们谁遭殃,本宫都很开心。” 俪珠缓缓摇头:“绝不是这么简单吧!” “本宫知道她们奈何不得你,即使你是一介痴傻呆笨无知村妇,今日也能够顺利过关!” 皇贵妃连番经受打击,变得清醒了许多:“因为你能在宫中横行无忌,并不是因为你的智慧有多么高深,只是因为皇上的心在你那里!哪怕按照她们的计划顺利进行,最后皇上也只需要来一句你是被陷害的,她们又能怎么样呢?” 俪珠不禁赞道:“你倒聪明。” “本宫不是聪明,只是看得透彻一些而已。” 皇贵妃上前两步,放出了狠话:“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得意,本宫绝不相信一个男人会永远只守着一个女子!等到你人老珠黄的那一日,本宫会让你永世没有翻身之日。” 俪珠不甘示弱:“你的志向倒是挺大的!你不要着急,等本宫彻底收拾了太皇太后,自然会过来收拾你。” “那就要先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赢过太皇太后了。” 说罢,皇贵妃拂袖而去。 俪珠随后也让小金子清点了一番人数,确定无误,而后带着她位下的宫人重新回到了景阳宫。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犒赏众人,也没有让众人直接去休息,而是当即将众人集中了起来,整齐的排列在庭院之内。 连带陈常在、刘常在、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俪珠的身后。 俪珠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方才太皇太后欲要以巫蛊之祸来陷害本宫,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本宫根本就不按她设定好的计划去走,任她手段再高,也只是无用之功。” 一众宫人齐声奉承道:“娘娘智计无双,奴才等人钦佩无比!” 俪珠审视着众人,语气变得危险:“按照原本的轨迹,应该是恭靖太妃带着人闯进景阳宫,而本宫一时间手足无措,最后在强势搜宫之下找到了诅咒太皇太后用的巫蛊娃娃,令本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众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声道:“娘娘言之有理。” 俪珠双目之中寒光四射:“你们之中一定有太皇太后安排的细作!” 一众宫人齐齐跪倒在地:“娘娘明察秋毫!奴才等人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 “究竟是谁,本宫大概已经知道了。” 俪珠故意诈道:“如果你现在站出来,本宫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夏花和刘洋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奴才等人绝无二心。”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部垂下头颅,没有一个人胆敢与俪珠对视,但也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太皇太后的细作。 俪珠对此早有预料,不过这也是她的计划之中的一环。 她虽然不确定究竟谁才是太皇太后的细作,可也已经将太皇太后的细作确定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了。 她现在是给那名细作施加强烈的心理压力,使其自乱阵脚。 之后,她才能够更容易的将那名细作揪出来。 “秋果夏果,白露霜降。” “奴婢在此。” “你们四个,现在仔细的去将整个景阳宫的所有房间都搜索一遍。” “奴婢遵旨。” “小金子小铁子,你们两个去将景阳宫中除了房间以外的地方搜查一遍,比如墙角花坛还有树下草丛,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奴才遵旨。” 等到安排好一切,俪珠趁机坐在了小银子端过来的紫檀靠椅之上,姿态悠闲 第240章 谁是太皇太后的细作 死一样的沉默,几乎落针可闻。 一众宫人没有谁敢随意接话,这可是会掉脑袋的事儿。 “所以在苏麻喇姑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将那件腌臜东西放在了太皇太后指定的位置。” 俪珠的眼睛锐利的犹如雄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而从打退恭靖太妃等人到现在,你们根本没有时间将那件腌臜东西重新收拾好!如今,本宫倒要看看,陷害本宫的物件儿究竟会从谁那里搜出来。” 一众宫人之中有比较胆小的,已经开始冷汗直冒了。 虽然他们未必是细作,可是他们非常害怕自己会成为替死鬼。 两炷香过后,夏果和秋果带着白露与霜降用红漆盘子捧着一件花花绿绿的东西返了回来。 俪珠起身,凑近一瞧,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偶。 上面点缀着华丽的袖珍饰品。 外面裹着的一层上红下绿,绣有金色冥字纹样的小衣,整体竟然是由云锦制成。 木偶的心口眉间全都钉着一寸长的金针,四肢贴着黑色的符纸,显得很是诡异。 俪珠勾唇一笑:“太皇太后还真是用心,知道本宫喜好奢华,连陷害本宫的巫蛊法器都做得这么惟妙惟肖。” 众人不敢接话,唯有秋果一脸严肃地将那个布偶翻了过来。 背后用掺了金丝的紫色丝线绣着一串生辰八字。 俪珠抬眉问道:“这上面的八字是太皇太后的吗?” 小金子本是康熙的人,受过专业训练,一眼就看了出来:“正是慈宁宫那位主子的生辰。” 俪珠嫌弃地用玉柄团扇拨了两下,状似漫不经心的垂眸问道:“是在谁那里找出来的?” 秋果眉心紧蹙,回禀道:“秋花房内。” “娘娘明鉴!绝对不是奴婢!奴婢全族都捏在娘娘手上,又怎么敢陷害娘娘呢?” 秋花大惊失色,显得手足无措:“何况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让奴婢成为景阳宫的一等大宫女,奴婢便是不为别的,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不可能陷害娘娘啊!” “本宫记得,秋果和夏果身为掌事宫女,皆有单独的房间,你身为一等宫女,住得则是两人一间。” 俪珠也不相信秋花会背叛她,倒不是她觉得秋花有多么忠心,只是因为利益使然。 背叛她没有好处,只有坏处,为什么要背叛呢? 所以她只是略作思索,顿时找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你与谁住在一起?” 秋花眼见俪珠并没有直接给她定罪,顿时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奴婢先前和叛徒夏花住在一起!直到前两日,秋叶和夏叶说她们三等宫女住得庑房挤得很,奴婢和她们关系亲近,就一起搬到了奴婢这里,所以奴婢现在是三个人住一间房。” 俪珠没有言语。 秋叶和夏叶都是康熙安排的人。 虽然不排除有人能收买康熙的人,但这个几率非常之小。 “娘娘火眼金睛,定能明辨是非!” 秋叶与夏叶虽惊不慌:“奴婢二人绝对没有害娘娘之心!” “本宫知道你们的身份,只是本宫今日如此大张旗鼓,若是就这么轻拿轻放,岂不是便宜了隐藏在景阳宫之中的细作?” 俪珠重新坐回椅子,引导道:“你们最好认真地思索一下,除了你们以外,还有谁可以进入秋花的房间。” “秋花姐姐是娘娘身边的红人,所以会有专门的小宫女伺候,平常都是两个洒扫宫女负责。” 秋叶尽量保持着平静,仔细答道:“因为奴婢等人与秋花姐姐关系好,所以秋花姐姐又专门找了两个小宫女伺候奴婢等人。” 俪珠眼珠子一转:“是哪四个?” “分别是春枝、夏枝、秋枝和冬枝。” 随着夏叶的盘点,被点到名的四个宫女全都六神无主的求起饶来。 “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对不敢背叛娘娘。” “奴婢也是!奴婢今年刚入宫,娘娘是奴婢第一个伺候的主子。” “奴婢……” 俪珠看着惊慌失措,战战兢兢的四人,嘴角隐约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景阳宫之中所有忠心她的宫人和康熙派来的宫人,她都是清楚的,而这四个洒扫宫女刚好不在这个名单之上。 根据秋果和夏果之前的调查,这四人虽然不能确定就是细作,但也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如今果然与两名贴身侍女所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 “得了,本宫也没兴趣陪你们在这里玩什么猜谜语的游戏!” 俪珠挑眉欣赏着自己精美的碧玉护甲,神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就一起去慎刑司走一遭吧!” 四名宫女瞬间花容失色,丧魂落魄。 “不要啊!娘娘,奴婢并未犯错!” “去了慎刑司,奴婢必死无疑!” “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娘娘大发慈悲!” “娘娘开恩……” 听着四个人各不相同的告饶之言,俪珠不禁嗤笑一声,反问道:“反正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太皇太后的细作就在你们四个里面,甚至你们四个有可能全都是她的细作!如果你们是本宫,你们会留下敌人的细作在身边吗?” 夏枝骤然开口:“奴婢今日和秋枝临时被杨公公调到小厨房去了,所以奴婢和秋枝根本没有去过秋花姐姐的房间!杨公公和小厨房的人都可以给奴婢作证。” 杨坤上前点了点头,俪珠顿时了然。 “现在的范围更小了。” 俪珠的下巴微抬,眼神戏谑:“春枝还有冬枝,本宫很好奇,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太皇太后的人呢?” 春枝猛然抛出了大招:“奴婢今日也没有去过秋花姐姐的房间,而且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 俪珠兴致盎然:“哦?” 冬枝神色大变:“你胡说!你刚才明明告诉我,你说你今天特意帮秋花姐姐打扫过房间。” “我是骗你的!” 春枝目光复杂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我想着偶尔偷一回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冬枝满脸的不可置信,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春枝犹自说个不停: 第241章 揪出细作 “你撒谎!你表面上没有去过秋花姐姐的房间,实际上你绝对去过!” 春枝斩钉截铁:“因为娘娘前几日赏了秋花姐姐一盒玉屑香,她每日都会在房中焚香,你如果没有去过秋花姐姐的房间,身上为什么会有玉屑香的气味?” 冬枝瞳孔一缩:“这是昨日沾上的!” “玉屑香并不持久,四五个时辰就会消散,如果是昨日沾上的,今日你身上根本不会有丝毫香味。” 春枝缓缓摇头:“比如我,今日没有去过秋花姐姐的房间,所以身上丝毫没有玉屑香的味道。” 冬枝汗如雨下,哑口无言。 俪珠不禁抚掌大笑:“精彩!真是精彩!春枝,本宫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样厉害的人物?” 春枝满脸谄媚之色,显得十分圆滑:“奴婢在娘娘身边耳濡目染,才有了些许机灵劲儿,完全不值一提。” 俪珠声音平静,眼神之中却酝酿着雷霆风暴:“冬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冬枝冷汗直流,结结巴巴:“奴婢…奴婢……” “求饶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俪珠骤然一挥手,警告道:“只是本宫还有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好,本宫或许还可以给你去慎刑司走一遭的机会!如若故意欺瞒本宫,明日宫内的枯井之中将会多出一具尸体。” “奴婢是太皇太后的人,奴婢从没有在太皇太后面前伺候过,只是因为进宫的时候恰好被姑姑看中。” 冬枝经过片刻的挣扎与犹豫,不等俪珠发问,直接将她知道的情报都招了:“那名姑姑是太皇太后安插在内务府的人,从此之后奴婢就成了太皇太后的眼线之一,后来因为娘娘盛宠不衰,奴婢才被派了过来。” 俪珠追问道:“老妖婆只派了你过来吗?” “奴婢不清楚,因为奴婢的级别很低。” 冬枝浑身发抖:“而之所以会派奴婢过来,则是因为奴婢的家世最为清白,虽然稚嫩,却也十分容易取信主子!太皇太后的打算应该是让奴婢成为娘娘的心腹,只是娘娘或许早看出来了奴婢有问题,奴婢一直只能在殿外洒扫,根本没有机会近身伺候。” 俪珠对此不置可否:“你是怎么和太皇太后的人联系的?” 冬枝或许是放下了心理包袱,越说越顺畅:“奴婢借助为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跑腿的机会,与一名经常打扫宫道的小太监联络。” 俪珠眉头一挑:“他叫什么名字?” 冬枝摇头:“奴婢不知道。” 俪珠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个巫蛊人偶你是怎么藏起来的?” “奴婢平时将巫蛊人偶用布带绑在小腿之上。” 冬枝隐隐带着哭腔:“今日躲过了娘娘的两波搜查之后,趁着众人制作番椒水的机会,将巫蛊娃娃藏在了秋花姐姐的房间之内。” 俪珠明了了一切,直接将手一摆:“拖下去,掌嘴五十。” 冬枝高声谢恩:“奴婢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秋果请示道:“娘娘,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俪珠反问道:“万岁现在在哪?” “皇上现在正在慈宁宫。” 秋果担心俪珠发怒,连忙找补道:“虽然皇上已经和太皇太后撕破脸了,但终究还没有开诚布公,而且得顾念着外面的名声,如今太皇太后表面上病重了,皇上自然得守在慈宁宫。” “既然皇上也在慈宁宫,那本宫就放心了。” 俪珠咬牙切齿:“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一心想害本宫,那本宫也不用对她客气了!” 她吩咐道:“去传贵妃仪仗过来,待会儿冬枝受完罚,带着她直接去慈宁宫找那个老妖婆讨个说法。” 一众宫人只能领命:“谨遵娘娘懿旨。” …… 慈宁宫。 太皇太后的病榻之前,除了皇贵妃、俪珠和宣妃三人,后宫所有的主位嫔妃,连带生了皇嗣的贵人,全都已经到场。 康熙坐在一旁的漆金龙椅之上,面上虽然看着非常忧愁,实则内心早已飞到了景阳宫。 原本他还以为太皇太后是真的病了,结果等过来了才发现,竟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太皇太后完全是在装病,为的就是借此陷害俪珠。 不过他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他对皇宫的掌控力很强,俪珠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 他可以确定,俪珠这一回不会吃亏。 所以他才会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欣赏太皇太后等人拙劣的表演。 康熙闲得无聊,忍不住找茬道:“宣妃去哪儿了?太皇太后病重,她身为太皇太后的娘家亲人,怎么能不过来侍疾呢?” 钮祜禄贵妃温声细语地解释道:“回禀皇上,宣妃妹妹自从太皇太后娘娘病重之后,便直接去小佛堂里面向长生天祈福,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发愿什么时候太皇太后娘娘醒来,什么时候才会用膳。” 惠妃双手合十,假意道:“宣妃妹妹如此诚心,想必一定会感动长生天的!” 康熙原本打算抓住宣妃的错处,将之申斥一顿,如今却也只能口不对心地称赞道:“宣妃果然纯孝,等皇祖母大安,朕一定重重有赏。” 端顺太妃欢喜道:“哀家在此替宣妃谢过皇帝了。” 康熙神色平淡,语气疏离:“端顺额娘客气。” …… 红墙绿瓦,日上中天。 俪珠身穿一件大红凤袍,头戴缀满东珠,簪满点翠的大拉翅。 她端坐在步辇之上,身后跟着全副的贵妃仪仗,正往慈宁宫赶去。 按理说,探视病患应该要穿得素净清爽一些,不应该如此大红大绿。 可俪珠就是不想给太皇太后面子,就是想故意膈应太皇太后。 而且她今天主要目的是去问罪,自然要穿得华丽一些。 反正大家都是敌人,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俪珠倚靠在刻有七翟图案的步辇靠背之上,突然开口道:“那个春枝,一定要多多留意,她的背后绝对有人。” 秋果略感疑惑:“娘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今日春枝指认冬枝看着好似顺理成章,全无破绽,实际上有些过于巧合了 第242章 康熙再次无条件袒护俪珠 秋果面上一肃:“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会仔细留意。” “自本宫入宫以来,便有一股势力有意无意的打压本宫。” 俪珠眼中神色莫名:“可以肯定,这股势力一定是来自于太皇太后。” “当年太皇太后因为悼安贵妃的事情打压娘娘,不愿娘娘得宠,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夏果恭维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娘娘的手段无比高明,根本不是她一介垂垂老朽的耄耋妇人可以压制的!” “本宫最近仔细回想了一番从前的经历,却发现也有一股势力不动声色地护着本宫。” 俪珠眼神愈发复杂:“否则本宫根本支撑不到得宠,早就不明白的没了。” 夏果不明所以:“娘娘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发生在本宫身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比如本宫恰到时机的得知了三姐姐的死因,比如这次又轻而易举的揪出了太皇太后安排的细作。” 俪珠眉头微皱:“自从本宫得宠以后,在宫里行事如有神助一般,你觉得这正常吗?即使本宫有着万岁的庇护,可也过于顺利了。” 秋果若有所思:“如果真有人护着娘娘,那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她又是什么目的呢?” 俪珠眼中精光闪烁:“本宫想不明白,不过迟早有一天谜底会揭晓的!到时候,一切的迷雾都会被拨开。” …… 慈宁宫,一片气氛正好之时,恭靖太妃和苏麻喇姑带着一群皇室福晋返了回来。 众人瞧着她们犹如打了败仗一般,特别是简亲王老福晋和信王老福晋半死不活的样子,全都吓了一跳。 德妃趁机问道:“太妃娘娘,苏麻姑姑,还有诸位福晋,你们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是谁干的?难道你们遇到刺客了?” “呜呜呜呜!” 恭靖太妃掩面而泣:“不是什么刺客,是俪宸妃!她先是派太监用手腕粗的棒子打了我们一顿,又派宫女往我们身上泼了好些毒水!最后她还专门追出来,对哀家和苏麻姑姑拳打脚踢。” 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还将信王府老福晋和简王府老福晋打成了这副模样,最后甚至逼得另外几名老郡王福晋相互掌握。” 恭靖太妃字字泣血:“这可是在宫道之上啊!大庭广众的,俪宸妃居然胆敢行凶!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见到康熙有些不为所动,苏麻喇姑随之插嘴道:“皇上,俪宸妃过于凶蛮彪悍,丝毫不守妾妃之德,公然羞辱太妃娘娘和诸位福晋!这样的女子怎堪为妃?还请您还太妃娘娘与诸位福晋一个公道。” “恭靖额娘,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康熙恍若未闻,直接转移了话题:“你瞧瞧你这副模样,实在是有失体面。” “哀家这辈子都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更没有被人用大棒打过!” 恭靖太妃不禁哭诉道:“哀家还有什么体面?”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到底还是转身去了内殿,准备重新梳洗一番。 “至于苏麻额涅,还有诸位福晋,你们想换衣服的也可以去偏殿换一换!另外,太医全都在外面,若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伤着了,让太医给你们上点药即可。” 康熙忍不住讥讽道:“相信宫中太医的医术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苏麻喇姑面色一变:“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康熙冷声道:“朕能有什么意思?朕只是在关心诸位而已,这只是朕的恩典。” 苏麻喇姑寸步不让:“难道皇上这次还想轻飘飘地放过俪宸妃?” 康熙嗤笑一声:“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朕实在难以断定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具体情况等改日朕将诸位和俪宸妃召集在一起,再行判断对错,想来也不算太迟。” “您真的要如此偏心于她吗?您难道丝毫不顾念太皇太后的扶持之恩,老奴对您的养育之恩?还有恭靖太妃娘娘,她也算是您的半个母亲,其余的诸位福晋按辈分也都是您的长辈!” 苏麻喇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您现在为了一个女子,难道要这么伤我们的心吗?” 康熙愈发不耐:“苏麻额涅若是非要曲解朕的意思,朕也无话可说。” 苏麻喇姑内心隐隐作痛,她勉强稳定心神:“即使我们都不被皇上放在眼里,那太皇太后呢?此次太皇太后的病症来势汹汹,绝对不是简单的疾病,一定是有人擅自动用了巫蛊之术!老奴带着人搜查了整个东西六宫,除了景阳宫以外,其余宫殿全无问题。” 康熙似笑非笑:“苏麻额涅,你在景阳宫里面搜出什么了?” “老奴什么都没搜到,因为老奴等人刚刚踏入景阳宫就被俪宸妃带着人打出来了。” 苏麻喇姑脸色阴沉:“就凭俪宸妃不许我们搜宫的举动,大可以断定俪宸妃一定有问题!何况她一直对太皇太后心怀怨恨,除了她以外还有谁有动机诅咒太皇太后呢?” “依哀家看来,这俪宸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 端顺太妃佯装出大义凛然的姿态:“自从她得宠之后这,紫禁城里面没有一日是消停的!皇上若是一味的偏袒宠爱俪宸妃,恐怕对于社稷江山毫无益处。” 康熙眼睛一眯,声音发寒:“端顺额娘年纪大了,好生在宫里颐养天年便是了!其余事情大可不必随意妄议,免得有损端顺额娘的福报。” 听到康熙说话这么不客气,端顺太妃浑身一颤。 可最终她张了张口,还是没有继续反驳。 因为太妃的地位虽然表面上尊崇,可实际上全看皇帝给不给面子。 如果不给面子,其实太妃也就那样。 惹急了康熙,连太皇太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何况她一个太妃了。 苏麻喇姑声音凄厉,犹如杜鹃啼血:“皇上!巫蛊之祸是历代君王都避之不及的东西,因为一旦有人在宫中擅行巫蛊之事,便是心腹大患!今日可以用来诅咒太皇太后,明日就可以用来诅咒皇上本人!皇上难道也不在乎吗?” 康熙心中怒火升腾,双眼如炬:“朕不是 第243章 死鸭子嘴硬的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 苏麻喇姑心中大恸,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皇上?” “苏麻额涅若是觉得仅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谣言就可以中伤俪宸妃,那么朕只能说,苏麻额涅你也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朕对俪宸妃的感情不是苏麻额涅可以理解的,还望苏麻额涅以后说话注意一些。” 康熙冷冷地警告道:“否则,朕万一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切后果都由苏麻额涅自行承担。” “皇上……” 苏麻喇姑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她不是害怕了,她只是太痛心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扶持长大的孩子,有一天竟然会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语。 只是她忘了,若不是她与太皇太后的算计,康熙大可以在自己亲额娘的膝下长大。 所以俪珠的出现,或许也是一种因果报应。 刚换完衣服,重新回来的恭靖太妃见到这一幕,同样心如死灰。 一直在装睡的太皇太后眼皮子颤动了几下,差点就要从凤榻之上蹦起来。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缜密的谋划居然还会失败! 明明是必死之局,居然又被俪珠给破解了。 她原本没病,此时也要被气出病来了。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 很快就有一名头戴七品顶戴的蓝袍太监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启禀皇上,诸位主子,俪宸妃娘娘带着人想要强闯慈宁宫,现在正与慈宁宫的太监宫女纠缠着。” 康熙连忙大手一挥:“去请俪宸妃进来。” 很快,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就直接闯了进来。 康熙起身相迎:“爱妻,你怎么过来了?” 俪珠嗤笑一声,意有所指:“我要是再不过来,不就被某些人给害死了吗?” 而后她一挥手,白露和霜降就将那个从景阳宫找到的巫蛊娃娃端了上来。 康熙虽然大概知道了此物的来历,但还是故作惊诧:“巫蛊之术!爱妻怎么会有此物?” 俪珠似笑非笑:“这就得问太皇太后了。” 端顺太妃跳了出来:“俪宸妃,你什么意思?” 俪珠再一挥手,小金子和小银子就将冬枝压了上来。 她寒声道:“冬枝,万岁在这儿,你若是把一切都如实相告,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有半句虚言,本宫定叫你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容禀,奴婢是太皇太后娘娘派到景阳宫的人,所作所为都是根据太皇太后娘娘的指令陷害俪宸妃娘娘。”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冬枝根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直接道:“这个巫蛊娃娃就是奴婢专门放在景阳宫的,只等太妃娘娘和苏麻姑姑过来,顺势将此物找到!届时,俪宸妃娘娘在宫中使用巫蛊之术的罪名就洗不脱了。” 恭靖太妃心急如焚:“大胆贱婢!竟敢诬陷太皇太后娘娘!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过?诛你三族也是合情合理!” “奴婢父母早死,叔父侵占了奴婢的家产,从小虐待奴婢与弟弟,致使奴婢的弟弟饱受饥饿而死。” 冬枝脸上突然浮起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神色状似疯魔,语气却骤然平静了下来:“太皇太后娘娘先前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本来奴婢可以不受威胁的,只是奴婢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能够借助太皇太后娘娘的威势在宫里平步青云,也是一件好事。” 场中之人闻言全都为之一惊,尤其是太皇太后一方的人,不禁目光闪烁,心头大震。 “谁知太皇太后娘娘竟要奴婢去害俪宸妃娘娘!难道太皇太后娘娘没有想过,即使此次谋划成功,俪宸妃娘娘有没有事先不必说,奴婢身为景阳宫的宫女,牵扯进巫蛊之祸这样的天大麻烦之中,难道还有活路吗?可惜奴婢别无它法,只能按照太皇太后的命令行事。” 冬枝面上流露出死寂的神色,绝望而又沉闷:“奴婢自问无愧于太皇太后娘娘!如今事情败露,奴婢与其受些皮肉之苦,再将此事和盘托出,还不如现在就讲明一切!也不浪费皇上与诸位娘娘的时间,只求皇上能够赐奴婢一个痛快。” 小人物的心酸与无奈,在冬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康熙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恭靖额娘与端顺额娘还有何话可说?苏麻额涅,你又有何话可说?” 苏麻喇姑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僵若死尸,唯有一滴又一滴滑落的眼泪证明她在无声地哭泣。 恭靖太妃一脸的无辜与委屈:“皇帝,你怎可听凭一面之词而冤枉好人?此事说不定正是俪宸妃自导自演!她先是借用巫蛊之术诅咒了太皇太后娘娘,如今更是想要倒打一耙诬陷太皇太后娘娘!皇帝,你不觉得这样的女子太过可怕了吗?” 端顺太妃假意分析道:“太皇太后娘娘是何等人物,她若真要派细作去景阳宫潜伏,哪怕完不成任务,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太皇太后娘娘供出!可见这名贱婢绝非太皇太后娘娘的人,明显就是有人颠倒黑白,欲盖弥彰。” “恭靖额娘,端顺额娘,你们知道朕的性情脾气!” 康熙面沉如水,犹如阴云密布:“朕最不喜欢谎言!虽然你们是朕的长辈,可也不要仗着这一点就把朕当做三岁小儿。” 恭靖太妃不禁倚老卖老道:“皇帝!哀家是你的庶母,难道哀家所说还能有假?” 端顺太妃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皇帝,你不信哀家与恭靖姐姐,难道你也不信仁宪姐姐了吗?你让仁宪姐姐评评理,看看哀家说得是对是错。” 按理来说,此刻正是仁宪太后应该开口的时候,但是仁宪太后却却一言不发。 “想证明冬枝究竟是谁的人,其实也很简单。” 俪珠转身挡在了恭靖与端顺两名太妃面前:“本宫记得冬枝说她是由刚入宫时的一个教习姑姑将她引荐给太皇太后的!那如今这个教引嬷嬷又在哪里?” 冬枝答道:“当时教导奴婢这一批宫女的姑姑是高嬷嬷,她如今在织造局。” 康熙神色冷峻:“传!” “遵旨。” 很快,梁九功就派人将 第244章 掌掴恭靖太妃 “冬枝说你是她的教习姑姑,你可认得她?” 俪珠眼神锐利,犹如刀锋:“高氏,说话之前最好要想清楚!本宫执掌着相应的宫权,那里有着近几年所有宫人调动的记录,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高嬷嬷只是犹豫了数个呼吸,便开口道:“奴婢不只是冬枝的教习姑姑,奴婢更是太皇太后娘娘宫里的贴身侍女赖哈图德嬷嬷的干女儿,一直替太皇太后娘娘办事。” 俪珠黛眉一挑:“赖哈图德嬷嬷呢?” “干娘前些年已经故去了,不过因为干娘是太皇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所以当年收奴婢成为干女儿的时候,见证人很多。” 高嬷嬷如同倒豆子一般:“皇上与娘娘可以随便去找一个上年纪的太监宫女,皆可证明奴婢所言。” 端顺太妃脸色难看无比:“高嬷嬷!你既然是给太皇太后娘娘办事的,怎么会如此不忠?” 此言是暗指高嬷嬷并非太皇太后的人,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指控太皇太后。 “皇上是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即使奴婢不承认,皇上也有一万种方法找出真相。” 高嬷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奴婢从前没有犯在皇上手上,乃是奴婢的幸运!如今既然已经落在了皇上手上,奴婢不敢欺瞒天子,只求皇上能够看在奴婢将功折罪的份上,饶奴婢的家人一命。” 面对康熙这种实权皇帝,想要不被戳破谎言实在太难。 到时候,不止高嬷嬷要完蛋,连带她的家人都得一起陪葬。 康熙剑眉紧锁:“恭靖额娘,端顺额娘,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这顶多只能证明冬枝的确是太皇太后娘娘的人,但却不能证明巫蛊娃娃是太皇太后娘娘派人放在景阳宫的!” 端顺太妃大脑飞速运转,锲而不舍的狡辩道:“冬枝自己也说了,太皇太后娘娘对她的控制根本不痛不痒!谁知她是不是见到俪宸妃如今在宫中威势煊赫,所以早就已经暗地里投靠俪宸妃了?” “我呸!” 俪珠勃然大怒,啐道:“端顺太妃,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往本宫头上泼脏水!” 恭靖太妃突然淡定一笑:“清者自清,如若你真的出淤泥而不染,给你泼再多的脏水也未必能奈你如何,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强词夺理,巧言诡辩!你们两个老贱人,真以为本宫是吃素的吗?” 俪珠额头青筋暴起:“本宫告诉你们,所有证据都摆在这里,今日你们要道承认也就罢了!如果不承认,本宫非要打烂你们的狗嘴不可!” 说着,她猛然上前,一把扯住恭靖太妃的龙华,直接一个耳光就扇在了恭靖太妃的脸上! 只听“啪”得一声脆响,众多嫔妃浑身一颤。 “啊!” 恭靖太妃则当场仰倒在地,发出了凄厉的哭叫声:皇帝!你的妃子当着你的面殴打哀家,你都不管吗?” 端顺太妃连忙后退三步,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头上的流苏摇得簌簌作响:“大胆俪宸妃!你居然敢当着圣上的面行凶!如此图谋不轨,理应即刻绞杀!” “绞杀你爹!本宫要你的命!” 俪珠正要向端顺太妃扑去,却被一直躲在后面没有开口的淑惠太妃和宁悫太妃给拦了下来。 “俪宸妃,你先冷静一点!” 钮祜禄贵妃趁机拱火道:“具体的事情皇上自有明断,怎能当众殴打长辈?你难道忘了孝悌之道吗?” “若是为老不尊,有何资格空谈孝悌之道?” 俪珠指着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这两个贱妇不停地污蔑本宫,即使本宫已经将所有证据都摆在台面上了,她们还要砌词狡辩!你们怎么不说他们,偏来说本宫,难道你们也想拉偏架?” “好了好了,一个是先帝的嫔妃,一个是当今皇帝的宠妃,竟然发展到了拳脚相加的程度。” 仁宪太后适时站了出来:“若是流传出去,还不知道要叫外人怎么说咱们爱新觉罗皇室呢!” 恭靖太妃一把从地上爬起,揪住了仁宪太后的裙摆:“太后娘娘,您要替妹妹做主啊!” “恭靖妹妹,此事固然是俪宸妃的不对,可是你身为长辈,也该让着一点晚辈,何必非要争个输赢出来呢?” 仁宪太后三言两语就给事情做了定性,不止没法让人说俪珠不孝,甚至隐隐还有指责恭靖太妃等人不慈的感觉。 她大事化小道:“都是一些小孩子,性格顽劣也是常有之事!恭靖妹妹你都活了四五十年了,难道还不懂得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吗?” “太后娘娘,妹妹再如何也是皇族的长辈,怎么能被一个晚辈掌掴呢?” 恭靖太妃捂着脸,撒泼打滚道:“妹妹今日竟要忍受这般奇耻大辱,实在无颜去见列祖列宗!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俪珠反唇相讥:“你要死最好即刻去死!太皇太后眼看不行了,若是有你殉葬,也免得她黄泉路上太过寂寞。” 恭靖太妃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正在双方争吵不休之时,魏珠突然过来了:“回禀皇上,事情已经查明了。” 康熙惜字如金:“讲!” “这个巫蛊娃娃是由慈宁宫的赵嬷嬷亲手制作,用得木材是造办处的许管事提供,用得布料是慈宁宫十日前去内务府领的一批云锦。” 魏珠躬身道:“与冬枝联络的那名小太监也找到了,他供出来与他接头的是慈宁宫的胡公公。” 临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所有涉事宫人都被奴才控制起来了,等候皇上发落。” 康熙怒火滔天:“恭靖额娘,端顺额娘,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顿时如遭雷击! 她们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居然全都被康熙当场查明,连一个巫蛊娃娃是怎么制作的都如此详细的被查了出来。 康熙眼中满是轻蔑之色:“要不要朕去将那匹缺了一块的云锦搜出来?”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立刻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头不语。 俪珠趾高气昂道:“你们两 第245章 假托先帝之名逼迫太皇太后 康熙冷哼一声:“苏麻额涅,你是觉得朕不会罚你吗?” 苏麻喇姑神色麻木:“老奴贱命一条,任凭皇上或打或杀。” “既然如此,朕就罚你……” 康熙正要下旨,太皇太后再也装不下去了,双眼一睁,当场醒来:“皇帝!你想罚谁?苏沫儿是哀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罚她?”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立刻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榻前,显得激动无比:“太皇太后娘娘!长生天保佑,您终于醒了!” 太皇太后伸手揽过两名太妃,宽慰道:“好孩子,你们受苦了。” 康熙眼中带着万年不化的寒冰:“皇祖母,苏麻额涅在宫中擅行巫蛊之事,朕实在无法容忍。” 太皇太后不愧是曾经的宫斗冠军,根本不接康熙的话,反而贼喊捉贼:“皇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皇祖母!哀家一醒来,你连关心哀家一句都不愿意吗?” “万岁一听到太皇太后病重,就舍下了朝政,一直陪在这里,几乎一日一夜都没合眼!” 俪珠骤然上前,将一顶不慈的大帽子扣到了太皇太后头上:“您醒来之后既不关心万岁的身体,也不关心乾清宫堆积了多少奏折,这就是应以慈爱为本的皇族大长辈该有的姿态吗?” 太皇太后怒火中烧:“哀家正与皇帝说话!你是哪门子人物,竟敢随意插嘴?” 俪珠满脸鄙夷:“本宫有何不敢?就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难不成你还能跳起来咬本宫?” 康熙愈发心烦气躁:“皇祖母!请您不要转移话题,朕现在是在与您商量该如何处置苏麻额涅。”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爱新觉罗玄烨!你是在指责哀家吗?不孝之人!” 康熙一跃而起,大发雷霆:“请皇祖母慎言!朕已经忍无可忍!” 太皇太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你想怎么样?你还想废了哀家不成?或是杀了哀家?你敢吗!” 康熙先前确实在太皇太后榻前守了许久,几乎粒米未进,虽然是为了装样子,可身体上的疲惫也做不得假。 此时由于情绪大幅波动,顿感头痛欲裂,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万岁!” 俪珠连忙上前,一把将之扶住:“万岁,你怎么了?” “皇上!” “皇上龙体为重!快传太医!” “来人……” 一众嫔妃大惊失色,齐齐想要上前查看康熙的情况,却被康熙一挥手,顿时止住了脚步。 最后,康熙丝毫不管旁人,只是紧紧握住俪珠的手:“为夫无碍。” 俪珠一想到历史上康熙的寿命,也勉强放心了下来:“万岁……” 康熙周身的气势气势一变,眼中迸发出慑人心魄的凌厉之光:“传朕旨意,因先帝托梦于朕,言道冥界寂寞,阴世幽冷,欲令恭靖额娘与端顺额娘前往地府相陪……” 太皇太后勃然变色:“住口!” “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了?先帝都已经给万岁托梦了,说明先帝十分需要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下去相陪!难道太皇太后忍心让先帝在地下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俪珠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言语之间十分有理有据:“何况按照旧历,太祖皇帝的大妃也曾为太祖皇帝殉葬!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难道比之太祖大妃还要尊贵?” 这位太祖大妃乃是努尔哈赤的第四任大妃,也是多尔衮的亲生母亲,名叫阿巴亥。 努尔哈赤一死,就被皇太极等人联手逼死了。 太皇太后目眦尽裂:“妖言惑众!住口!给哀家住口!” 俪珠恍若未闻,反而故意火上浇油:“再者,先帝驾崩之后皇考贞妃不是也为先帝殉葬了吗?二位太妃正好可以紧跟皇考贞妃的步伐,一同下去侍奉先帝,如此也算是千古佳话了。” 皇考贞妃是顺治的一位妃子,因为是董鄂皇贵妃的族妹,所以顺治一死,也被太皇太后给弄死了。 俪珠望着面色铁青的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满眼戏谑之色:“能够下去陪伴先帝,乃是天大的福份!二位太妃何故如此不情不愿?难道二位太妃对先帝毫无情义?”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面如死灰,根本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帝!你可不要昏了头了!” 太皇太后暴跳如雷:“她们可都是蒙古贵女,是哀家的族人!你若非逼她们为先帝殉葬,他日史书工笔会如何记载此事?蒙古各部又会如何看待你这位大清皇帝?” “皇考贞妃难道不是满洲贵女吗?她比之蒙古贵女又差在哪里?而且她的父亲乃是三品轻车都尉,战功赫赫,本身更是出自于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 俪珠理直气壮,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太皇太后当年不是照样逼着皇考贞妃殉葬了吗?” 太皇太后的脸皮厚如城墙,轻蔑一笑:“贞妃对先帝用情至深,乃是自愿殉葬,与哀家何干?” 俪珠佯装了然之色,故意曲解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说,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对先帝厌恶无比?所以哪怕仙帝托梦,两位太妃也不愿意下去陪伴先帝?” 太皇太后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她憋了半天,才恼羞成怒道:“强词夺理!” “朕觉得俪宸妃说得很有道理!” 康熙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而且不是朕要逼着二位母妃殉葬,只是皇阿玛地下不安,朕身为人子,一切都是为了满足皇阿玛的心愿,难道不是上合天理,下合伦常吗?” “是啊!据本宫所知,当年太皇太后不是说皇上在地下只有孝献皇后一个人伺候,实在是太寂寥了吗?说什么皇考贞妃与孝献皇后是同族姐妹,也颇受先帝宠爱,正好一同去伺候先帝。” 俪珠的语气轻飘飘的,却犹如一计重锤砸在了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的心上:“只怕这么多年过去,先帝只对着孝献皇后与皇考贞妃二人未免都腻歪了!这不,先帝都给万岁托梦了,指名道姓的要恭靖与端顺二位太妃作陪!太皇太后何不顺 第246章 两名太妃向俪珠下跪请罪 俪珠此言一出,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双腿一软,顿时瘫倒在了地上。 而后,两名太妃又泪眼汪汪的望着太皇太后,显得凄惨无比。 “皇帝!此次是哀家有错,哀家向你认错。” 太皇太后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地委曲求全:“恭靖与端顺这两个孩子一直陪在哀家身边,哀家离不了她们。” 康熙不依不饶:“朕也舍不得两位母妃,可是先帝频频入梦,让朕为之奈何?” 太皇太后声音悲切,极为苦大仇深:“先帝已经有了她最爱的董鄂氏伺候,可哀家却只有这两个可心的孩子!你非要将她们夺走吗?” 康熙寸步不让:“皇祖母是想让朕背负不孝之名吗? 太皇太后祭出了孝道这个终极杀手锏:“先帝虽是尔父,哀家却更是其母!若是你一心只想着孝顺先帝,却因此违背了哀家的心意,反倒致使先帝落入了不孝的境地,这又算什么真正的孝子?” 康熙瞬间哑口无言,被置于了两难的境地,有些骑虎难下。 “万岁只想着完成先帝的心愿,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呢?” 俪珠一边替康熙解围,一边冷嘲热讽道:“可见万岁才是真正的纯孝至善之人!不似某些人心机深沉,城府深重。” 太皇太后无言以对,只能选择无理取闹:“俪宸妃!你是想要逼死哀家吗?” “你往景阳宫之中塞巫蛊娃娃的时候,难道是为了给本宫祈福的吗?” 俪珠直接撕破脸皮,恨声怒骂道:“本宫就是想要逼死你,你又能如何?只是你这种老妖婆怎么可能会去寻死?正应了那句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太皇太后被气得差点仰头栽倒,仁宪太后趁机站了出来:“皇额娘,俪宸妃,你们都少说几句吧!” 仁宪太后温声劝道:“此事自然是皇额娘有错,只是皇额娘年纪大了,脑袋昏沉了,都是被底下那些奴才给挑唆的,绝非皇额娘的本意!还请皇帝看在先帝的份上,给皇额娘留一点面子。” 她倒不是为了帮太皇太后,只是她不想再让太皇太后闹下去了,免得闹到最后又让太皇太后蒙混过关了。 “还有俪宸妃,这一次确实是你受了委屈,哀家感同身受!哀家记得你所住的景阳宫是六宫之中最为偏远的,也实在是小了一些,又经历了今日之事,景阳宫肯定已经闹了个鸡犬不宁。” 仁宪太后言辞十分恳切,犹如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哀家这些年来刚好存下了一些私己银子,不如全拿出来替你重修一番景阳宫,你看可好?虽然无法抵消你的委屈,但也是哀家的一片心意,你也看在先帝的份上,莫要再追究此事了。” 俪珠却不吃这一套,当场顶撞道:“太后娘娘是当本宫拿不出来修缮宫殿的银子吗?” 仁宪太后不以为忤,反而暗暗捧了俪珠一把:“皇帝亲口承认了你是他的妻子,你自然算是先帝的儿媳!皇额娘则是先帝的额娘,也是你的祖母,又年愈古稀,你如今这般年轻,让一让皇额娘,也算是积功修德了。” 俪珠仍旧不为所动:“本宫可不敢高攀!还祖母呢?本宫的正经祖母是饶余敏亲王的女儿,可不是和硕忠亲王的女儿。” 和硕忠亲王乃是太皇太后生父的封号。 太皇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怫然作色:“俪宸妃!你到底想要如何!非要哀家死在你面前是吗?” 俪珠反唇相讥:“您左一个死,右一个死,半点忌讳也不顾,可是本宫却不见您有任何动作!您在这里吓唬谁呢?” “皇帝!” 太皇太后咬牙切齿,却对俪珠无可奈何,差点背过气儿去:“以妃子之身凌驾于太皇太后之上,这就是你所宠爱的人!你是真的半点朝纲都不顾了吗?” “万岁是天下之主,是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万岁钟爱的女子,自然也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凌驾于一个垂垂老朽的太皇太后之上,这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这不正好证明了万岁的权威吗?” 俪珠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之色:“如若太皇太后真将万岁当成自己的亲孙子,见到自己的亲孙子这般乾纲独断,理应开心才是!除非太皇太后包藏祸心,意图不轨。” 太皇太后指着俪珠,浑身颤抖:“哀家…哀家……” “快顺顺气儿吧!别再撅过去,到时候还要怪本宫把你气坏了!不过你放心,即使你将一切错处都推在本宫身上,本宫也不在乎。” 俪珠心情大好,不禁嘲弄道:“反正你也没有能力惩罚本宫!所以你再生气,最终气坏的也只是你自个儿的身子而已。” 康熙随即开口:“端顺额娘与恭靖额娘身份尊贵,殉葬先帝之事理应举行盛大典礼,让天下万民都知道两位母妃的义举。” “救命啊!太皇太后娘娘!” “臣妾不想死!太皇太后娘娘救救臣妾!”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面无人色,吓得涕泗横流。 太皇太后挣扎着起身,显得有气无力:“皇帝!你不要再吓唬她们了,你直接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一篇翻过。” 康熙面无表情:“恭靖额娘与端顺额娘刚才冤枉了俪宸妃,难道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俪宸妃,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年纪大了,痰迷心窍,请你千万海涵一二。” “哀家不该冤枉你,哀家有错!任打任罚,哀家绝无怨言。”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不情不愿地对着俪珠福身一礼,口头赔罪。 “这就是你们认错的态度吗?站得比本宫还高!” 俪珠下巴微抬,凤眉上扬:“你们恐怕只是表面上认错了,心里依旧不把本宫当回事儿!莫非还想着哪一日再重新报复本宫不成?” 此言一出,慈宁宫之中,以钮祜禄贵妃为首的所有嫔妃都盯紧了恭靖太妃和端顺太妃,想看看她们究竟会做何选择。 两名太妃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 但最终,在殉葬的威胁之下,她们只 第247章 卑微的六名老郡王福晋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这回她们算是丢了大脸了! 堂堂太妃竟然向妃子跪地请罪,大清入关以来,这还是第一遭。 以后她们在宫里都没办法再见人了。 又有谁还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俪珠满意颔首:“这才算是有了认错的样子。” 太皇太后强行压下心头怒火:“皇帝,这样总够了吧!” 康熙慢条斯理:“皇阿玛虽然想要两位母妃下去陪伴,但是朕一想到皇祖母身边离不得两位母妃,朕也唯有违背皇阿玛的心意了。” 恭靖太妃和端顺太妃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虽然两位母妃不用下去陪伴皇阿玛了,但是也不能让皇阿玛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请二位母妃前往宝华殿每日抄经万字,一连抄上九九八十一天,为皇阿玛祈福。” 康熙瞥了两名太妃一眼,敲打道:“如此一来,皇阿玛收到了两位母妃的心意,也就不会太过思念两位母妃了。” “哀家明白了。” “为了先帝,哀家愿意。”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面对大权在握的康熙,只能唯唯诺诺的地点头称是。 俪珠回头一望,打眼一扫:“简王府老福晋还有信王府老福晋去哪里了?还不快给本宫滚出来!” 魏珠躬身道:“回禀娘娘,两位老福晋因为身受重伤,现在正在偏殿之中接受太医的诊治。” “什么重伤!本宫不就赏了她们几耳光吗?怎么就重伤了?” 俪珠恨声道:“老贱人敢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本宫没打死她们,都是看在她们福晋的身份上了!” “爱妻不必生气。” 康熙大手一挥:“传朕旨意,简亲王老福晋与信亲王老福晋搅弄风波,御前失仪,不敬景阳宫主位俪宸妃,自恃身份以下犯上!即日起剥夺一切福晋待遇,禁足府中,无召不得再出。” 魏珠领命:“奴才这就前去传旨。” “慢着!信亲王老福晋与简亲王老福晋可是铁帽子亲王的嫡妻!而且又是皇帝的长辈。” 太皇太后忿忿不平:“她们遭受了俪宸妃的毒打,皇帝不替她们出头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惩罚她们?她们何错之有!” “太皇太后,她们犯了什么错还需要万岁再说一遍吗?她们妄想借助您的威势暗害本宫,若非万岁慈悲,若非她们是铁帽子亲王的福晋,若非她们上了年纪,您觉得她们现在还有活路吗?” 俪珠直接怼了回去:“您若是非要在这里论个甲乙丙丁,那本宫就只能再跟您算一算这个巫蛊娃娃是怎么回事儿了!” 太皇太后顿时沉默了。 俪珠得意一笑,又问道:“还有几个郡王福晋呢?她们去哪儿了?” 梁九功答道:“她们的身份不够,现在都在外面候着。” 康熙面无表情:“今日涉事的六名郡王福晋……剥夺一切福晋待遇,禁足府内,无旨不得外出。” 片刻之后,魏珠过来回禀:“皇上,娘娘,信亲王老福晋与简亲王老福晋双双喷血,齐齐昏了过去。” “两个老贱人真是不中用!敢在本宫面前耍花招,还以为她们多厉害呢?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俪珠满脸厌恶之色:“既然她们都已经被剥夺福晋待遇了,那就不需要再传太医诊治了!即刻把她们送回原府,让这一代的信亲王和简亲王好好管教管教她们,免得她们再出来生事。” “奴才遵旨。” 魏珠刚刚告退,突然一阵悲戚的哭喊求饶之声隐隐传了进来。 康熙眉心一拧:“是谁在外喧哗?” 梁九功低声道:“回禀皇上,是几位老郡王福晋,她们全都在喊冤呢!” 俪珠不禁翻了个白眼儿:“有什么冤枉的?她们当时跟着一大堆人想要闯入景阳宫的时候,可是很威风的!现在喊什么冤枉?” 仁宪太后却柔声劝道:“皇帝,几位郡王福晋虽然比不上铁帽子亲王福晋身份尊贵,可也是宗室的长辈!她们既然都已经跪在外面喊冤了,你若是不见她们,传扬出去,与你的仁圣之名也有妨碍。” 康熙略作沉吟,而后轻轻颔首:“既然皇额娘都如此说了,那就传她们进来,朕也想听听她们有何解释。” 俪珠也不多言:“行啊!本宫也想看看她们究竟有多么巧舌如簧。” 几名老郡王福晋抹着眼泪就走进了慈宁宫内殿,见到康熙当即跪倒下去,口称:“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并不叫起:“朕听说你们在殿外喊冤,究竟有何冤屈?” “启禀皇上,臣妇等人实在是遭了无妄之灾!本身臣妇今日只是按照规矩进宫为太皇太后娘娘侍疾,谁知恭靖太妃娘娘却非要拉着臣妇等人前去搜宫,说是要做个见证。” “臣妇等人没有办法,也只能去了!最后恭靖太妃娘娘却把臣妇等人带到了景阳宫!臣妇等人早知道俪宸妃娘娘的大名,自然不愿意得罪俪宸妃娘娘,可惜当时骑虎难下,臣妇等人无可奈何,只得随波逐流。” “结果根本就没有见到俪宸妃娘娘,反倒挨了一顿棍子!最后俪宸妃娘娘与恭靖太妃娘娘还有两位铁帽子老亲王福晋对峙的时候,臣妇等人也是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敢与俪宸妃娘娘作对。” “求皇上明鉴啊!臣妇等人对俪宸妃娘娘绝无不敬之心!还请皇上和娘娘看在臣妇等人年老体衰的份上,饶过臣妇一回!臣妇必定洗心革面,吃斋念佛,再不敢参与内廷之事。” “俪宸妃娘娘!臣妇向您磕头请罪了!只求娘娘大发慈悲,哪怕赐死臣妇都行,千万不要剥夺臣妇的福晋身份!否则臣妇根本没脸回府了。” 六名老郡王福晋的姿态全都十分卑微。 堂堂郡王福晋,却犹如奴才一般对俪珠苦苦哀求,几乎半点体面都不顾了。 真是叫人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康熙顿时有些心软:“爱妻,她们说的可否属实?” 俪珠见到六名郡王福晋这副惨样,心头的气也出了大半:“差不多。” 康熙语气之中带了三分央求之意:“既然是 第248章 苏麻喇姑被罚入辛者库 俪珠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遵从了内心的念头:“她们虽不是主犯,也算是从犯,这次若是饶过了,下次难保不会有人借着类似的机会钻空子谋害本宫。” 康熙再次铺好了台阶:“那不如来一个小惩大诫,也好杀鸡儆猴!爱妻意下如何?” 俪珠顺势道:“我先听听你的打算。” “剥夺郡王福晋待遇就不用了,先降为贝子福晋待遇。” 康熙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而后每日抄写经书一卷,连续三月,全部送到你宫里,由你检阅之后没有问题,才算她们受罚结束,这样可好?” 俪珠自无不可:“也行。” 康熙顿时松了一口气:“听见了吗?还不快谢谢俪宸妃的恩典。” 要是俪珠非要坚持狠狠责罚这六名郡王福晋,康熙也不会违背俪珠的意愿。 只是他本身算是一个比较仁善的皇帝,他认为今日之事错不在这六名郡王福晋。 若是重重惩治,他难免会对这六名郡王福晋心生愧疚。 如今见到俪珠愿意给他面子,康熙的内心自然是欢喜无比,只觉得俪珠真是世间最为善解人意的女子了。 六名郡王福晋同样如蒙大赦,几乎喜极而泣:“臣妇等人多谢俪宸妃娘娘开恩!俪宸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儿子孙子都继承爵位了。” 俪珠冷着脸,甩了甩帕子:“不好好待在家里享福,跑到宫里来掺和这些破事儿,这次就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本宫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们。” “臣妇等人谨遵俪宸妃娘娘教诲。” 六名郡王福晋再三行礼之后,方才告退离去。 康熙神色一肃:“参与此次巫蛊之祸的宫人都在哪里?” 梁九功回道:“全都在慈宁宫的院子里跪着,听候皇上发落。” 康熙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爱妻,这些奴才你看着处置吧!” 俪珠早有腹稿:“将冬枝打入慎刑司,其余人等杖责一百,而后再打入慎刑司。” 梁九功领命:“奴才遵旨。” 冬枝满脸感激之色:“奴婢叩谢娘娘天恩!” 打入慎刑司之后,虽然要劳作不休,直到累死,可也暂时留下了一条命。 至于其余的宫人,被杖责一百之后再打入慎刑司,那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 俪珠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想要害她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等等!” 俪珠忽然灵光一闪:“苏麻姑姑也算是宫人吧?此次不也牵扯到以巫蛊之术陷害本宫的事情之中了吗?” 太皇太后犹如发狂的狮子一般怒吼道:“俪宸妃!你想动苏沫儿先过哀家这一关!” “俪宸妃言之有理!” 康熙再次替俪珠撑腰:“苏麻额涅虽然一直侍奉在皇祖母身边,可是此次的过错实在是太大了,岂能轻易略过?若是传了出去,难免会让旁人质疑皇祖母有包庇之嫌!叫人如何看待皇室?” 太皇太后死死地盯着俪珠,意欲择人而噬:“哀家就是要包庇苏沫儿!你们谁要是不服,那就和哀家拼命!谁要是敢动苏沫儿一根手指头,哀家就算是死,也要带她一起下去。” “诶呦!您这么望着本宫是要干嘛?” 俪珠淡笑着讥讽道:“若是把本宫吓坏了,您赔得起吗?” 康熙对此早有预料:“既然太皇太后替苏麻额涅求情,那就从轻发落。” 太皇太后对着康熙怒目而视:“哀家不允许!” 俪珠毫不畏惧地瞪向太皇太后,骤然上前数步,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太皇太后,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苏麻喇姑再怎么尊贵,她也只是一个奴才!陷害了本宫,若是不付出代价,你觉得可能吗?你要是想拼命,那本宫就和你拼命!咱们先来试试,究竟谁的命更硬一些!” 太皇太后紧咬牙关,发出了渗人的硌硌声。 俪珠毫不让步,与太皇太后争锋相对,殿内的气氛显得十分剑拔弩张。 “皇额娘,您冷静一些,苏麻姑姑这一次确实是犯了大错。” 仁宪太后再次站了出来:“儿臣知道您身边离不开苏麻姑姑,只是您也无需如此激动,不如先听一听皇帝如何处置再说。” 太皇太后闻言,只得将苏麻喇姑拉到自己身边,略带哀求的望向康熙。 “苏麻额涅之罪,本应受杖责之刑!” 康熙的眼神晦暗不明:“只是念在苏麻额涅久侍于皇祖母身前,也曾悉心照料过朕一段时日,又年过七旬,朕不忍过于苛责!只需苏麻额涅前往辛者库服役一月,以此抵消罪过。” 这个惩罚看似不轻,实则是将苏麻喇姑的脸往地上踩,同时也极大的削弱了太皇太后的威严。 苏麻喇姑躬身谢恩:“老奴多谢皇上恩典。” 俪珠顿时笑出了声。 进了辛者库,身体之上备受折磨是一方面,关键是精神上的羞辱。 太皇太后的心揪在了一起:“辛者库不是罪奴呆得地方吗?皇帝,哀家视苏沫儿为亲人,怎么能让她去那种地方?” “太皇太后又说错了!辛者库虽然多是罪奴,但也有一部分是大清还未入关之时就已经加入的旗下包衣。” 俪珠反驳道:“譬如良贵人,虽然也是出自于辛者库,可阿玛乃是辛者库内管领,也勉强算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了。” 太皇太后打起了感情牌:“苏沫儿的年纪这么大了!皇帝,你忍心让苏沫儿受这种苦吗?” 俪珠歪着头,幸灾乐祸道:“辛者库虽然有很多脏活累活,但如苏麻姑姑这种身份,去了之后,顶多就是洗一洗那些宫女太监的衣物而已,又用不着倒夜香刷马桶之类的,也不算多么苦吧?” 一想到苏麻喇姑要为那些太监洗脏鞋臭袜子,俪珠顿感畅快无比。 苏麻喇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色犹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子突然大感惊奇:“辛者库不是给嫔妃洗衣服的吗?” 梁九功赔笑道:“哪能啊!嫔妃主子的衣裳都有自己的宫人清洗,哪轮得到辛者 第249章 太子对俪珠的敌意加深 梁九功每说一句,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的神色就愈发难看一分。 太子心中一动:“那嫔妃的衣服是谁洗的?” “高位嫔妃身穿的常服,哪怕用的是极品面料,基本上也是稍有污渍即可抛之!若是寻常面料,穿过一次也可抛之。” 俪珠突然插了一嘴:“至于吉服和朝服,一年也穿不了几次,又有着特殊的清理方法与保存方法,不可能让辛者库的宫人经手。” 皇宫里是最为奢侈的地方,身为天子嫔御,除非过于失宠或是位份太低,否则根本不在乎寻常衣物的损耗。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古代的很多丝织品一旦被清洗之后就会有所磨损,光泽大减,穿出去之后难免有失体面。 据说,历史上的皇后如果愿意身穿洗过一次的衣服,则会拥有“朴素节俭”的贤名,将被专门记在史书之上。 俪珠是由低位升上高位的,所以对此很是了解。 她道:“至于低位嫔妃的常服,若是脏的厉害,一般也是直接扔掉!若是略微沾染了污渍,都是由位下的宫女进行清洗。” 太子对此不以为然,神色略带不屑。 康熙见状,眉头顿时紧皱:“胤礽,这虽然是一件很小的琐碎之事,但你身为储君,天下之事,都得上心,无分大小!何况辛者库本就在皇宫,你怎能毫无了解呢?” 太子连忙低头:“皇阿玛恕罪,儿臣知错。”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太子拢在杏黄色马蹄袖之中的双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心中恨意勃发。 从前康熙根本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今日他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对俪珠露出了一个不善的神色而已,康熙居然就当众训斥他,这让他非常难受。 本来他就讨厌俪珠,如今已经到了憎恶的地步。 康熙见太子认错,语气温和了几分:“朕不是要教训你,朕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太子表面上洗耳恭听,实则心中已经极不耐烦:“多谢皇阿玛教诲。” 俪珠看出了太子不太对劲,但是太子今年只有十岁,她也不好和这么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她直接转移了话题:“赶紧送苏麻姑姑前往辛者库吧!不要再磨蹭了,早去早回,反正只是一个月而已,太皇太后应该可以忍受吧?” 太皇太后紧紧握住苏麻喇姑的手,眼里满是不甘:“皇帝,你真要如此吗?” “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皇祖母真要与朕撕破脸吗?朕既是天子,也是爱新觉罗家族的族长,所以朕对很多东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康熙的眉峰如刀,双眼似电。 他说话间,一字一句犹如真龙咆哮,令人振聋发聩,不敢直视其威:“但这只是朕身为君主对臣下的仁慈而已,你们最好不要忘了谁才是天下之主!否则一旦触碰到朕的底线,朕就会让某些人知晓什么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主子,您不要在为老奴劳神了,不过是去辛者库呆几天而已,又算什么呢?” 苏麻喇姑连忙跪倒在地,一边哀求,一边强颜欢笑道:“老奴陪着您,一路从科尔沁走出,直到看着您成为太皇太后,这一路上经过的幸酸与苦难还少吗?您就当是给老奴放个假吧!” “唉!” 太皇太后颓唐的耷拉着眼皮:“哀家老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住了。” “您既然知道自个老了,那就应该认命了!好好地保养保养身体比什么都强。” 俪珠面上满是讥诮之色:“不要在那里左一个诡计右一个阴谋,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您觉得这样很体面吗?” 太皇太后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妖女!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教训哀家?” 俪珠泰然自若:“本宫不是在教训太皇太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皇祖母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养病。” 康熙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朕会专门派一队侍卫守在慈宁宫外,以后您若是想要出宫,记得要先向朕报备!毕竟,如今虽然已经是五月了,可是风还是很大,万一您着了凉,那可就是朕的不是了。” 太皇太后手上的皱纹犹如蚕缕,纤细而又密集,她颤颤巍巍的指着康熙,又惊又怒:“皇帝,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果真是想软禁哀家。” 俪珠斜睨道:“太皇太后,有些话可不要说的太难听,什么叫软禁您呢?万岁完全就是为了您的病情着想,哪怕您将宗室的诸王贝勒聚集于此,他们也说不出一个不对。” 太皇太后知道俪珠说得不假,不禁自嘲道:“可笑啊!人人都觉得哀家不中用了,急着投奔新主了。” “您心里竟然跟明镜儿似的,又何必做无谓之争呢?” 俪珠撇了撇嘴,挖苦道:“而且这天下永远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帝!又何来投奔新主之说?” 太皇太后的眼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皇祖母好生养病,朕先告退了。” 说着,康熙就要拉着俪珠一起离开。 俪珠却摇了摇头:“三郎,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与太皇太后说。” 康熙犹豫了一下:“为夫明白了,说完了记得赶紧出来。” 俪珠知道康熙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她只是轻轻点头。 等到康熙走出了内殿,俪珠顿时甩着帕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太皇太后榻前。 太皇太后的神色狰狞无比:“贱人,你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 俪珠摆弄着自己华丽的护甲,耸了耸肩:“本宫只是想告诫您一句,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后宫已经不姓博尔济吉特了。” “哀家的时代过没过去,不是你这个贱人说了算的!” 太皇太后愤愤不平:“至于后宫姓不姓博尔济吉特并不重要,但是哀家告诉你,后宫永远都不会姓李。” “您可别这么自信,忘了您之前的教训了?年轻时自信的以为自己可以把握丈夫的心,结果宸妃海兰珠出现了!中年时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儿子,结果孝献皇后出现了!年老了 第250章 太皇太后被俪珠气得吐血 太皇太后怒发冲冠:“妖孽,你休要得意!” 俪珠故作闲适地理了理胸前绣着牡丹图案的龙华:“万岁整个人的心都放在本宫身上,本宫想不得意也不行啊!” “汉高祖的宠妃戚夫人在汉高祖时期宠冠六宫,甚至以嫔妃之身凌驾于皇后之上!若非吕后得到了前朝功臣的支持,哪怕连太子刘盈都会被废,这是多么的风光?” 太皇太后恫吓道:“可最终等到汉高祖驾崩,戚夫人又是何等下场?哀家劝你最好不要步她的后尘。” “您不会觉得您是吕后吧?人家吕后乃是汉高祖的原配嫡妻,跟着汉高祖出生入死,历经艰险,刘家的天下有一半都是吕家的!戚夫人对吕后不敬,自然是自寻死路。” 俪珠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而您呢?您不止不是太宗皇帝的糟糠之妻,您甚至连正妻都算不上!哪怕连您的姑姑孝端文皇后,也只是太宗皇帝的继妻罢了!” 太皇太后顿时恼羞成怒:“你敢对孝端文皇后不敬!哀家要治你的罪! “这样算起来,您倒是更像戚夫人呢!” 俪珠对于老套的威胁之言充耳不闻,反而说得更加起劲:“毕竟太宗皇帝原本可是留下了纯正的嫡子豪格的,结果您联合多尔衮一起夺走了豪格的帝位!这不就相当于戚夫人之子刘如意夺走了吕后之子刘盈的皇位吗?” 在场的宫人闻听此言,差点将自己的双耳捂住。 这种宫闱秘闻,也唯有俪珠才敢当着太皇太后的面说出来了。 “妖孽!” 太皇太后被气得差点去见皇太极:“你…你……” “可见呀!正是因为您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夺取了皇位,所以德不配位,遭了报应,先帝对您才会那么不敬,万岁也不把您放在眼里。” 俪珠退后一步,望着张牙舞爪的太皇太后,犹如在看一个小丑:“本宫奉劝您,多多积德行善吧!免得来世投胎到畜生道,那可就惨喽!” “狐狸精!你敢污蔑哀家!” 太皇太后一边怒骂,一边辩解:“豪格多行不义必自毙,与哀家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本宫不想知道!您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但是本宫还是要告诫您一句,这宫里的天早就已经变了,您如果还以为您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子,那恐怕事实会让您很失望。” 俪珠下巴微抬,眉梢上扬:“毕竟,众叛亲离就得认命,棋差一招就得认输!而若是连亲孙子的尊敬与孝顺都失去了,那就要在本宫面前低眉顺眼,俯首帖耳!” “妖女!你放肆!” 太皇太后一把抄起粟玉枕头,对着俪珠砸了过去。 这般绵软无力的攻击,俪珠的身子一侧,便轻轻避过。 “反正您在宸妃海兰珠与孝献皇后身上已经吃过很多瘪了,在本宫这里再吃一点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相信您迟早会习惯的!毕竟您的身子瞧着还挺硬朗的,本宫也尚且年轻,以后有得是时间与您斗智斗勇。” 说罢,俪珠轻蔑一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太皇太后气得又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当即栽倒在了榻上。 “太医!快传院使过来!” 仁宪太后与四大太妃还有一众嫔妃连带太子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其中,以钮祜禄贵妃为首的众多嫔妃受到的刺激最大。 虽然她们对于俪珠如此得宠心中十分不愤,可是她们也震撼于俪珠居然敢与太皇太后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同时心中对于俪珠能够以一介嫔妃之身正面对抗太皇太后不落下风而感到无比的羡慕嫉妒。 虽然这些主位嫔妃大多都是受过宠的,可是现在想起来,她们当年受到的宠爱与俪珠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即使她们当年各自最受宠的时候,面对太皇太后也跟个鹌鹑似的!哪能如俪珠这般飞扬跋扈,肆意嚣张? 虽然她们也觉得俪珠十分大逆不道,甚至自己在心里想一下都是对太皇太后的不敬,可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谁不想跟俪珠一样打遍六宫嫔妃无敌手,压制太皇太后难抬头呢? 可惜,她们也仅仅只能在心里幻想一下了。 说白了,不是谁都能得到康熙无底线的宠爱的! 俪珠所拥有的一切,已经不能用常理等闲视之了。 太子望着太皇太后,面上同样是一片焦急之色。 看似是在关心太皇太后,实则是因为俪珠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心中烦闷不已。 虽然他认为俪珠这样的宠爱可能无法持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从前冷静理智的康熙都能变得不爱江山爱美人,还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呢? 奈何太子的生母元后赫舍里氏已经故去了,根本无人能够压制俪珠。 …… 龙辇之上,康熙握着俪珠的手,眼中满含歉意:“爱妻,今日又让你受委屈了。” 俪珠娇俏一笑:“我有什么委屈的?真要说委屈,也应该是受了罚的人委屈才对。” “她们都是自作自受,何来委屈之说?反倒是爱妻遭受了无妄之灾!” 康熙心疼无比:“若非爱妻机敏聪慧,真让她们陷害得手,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巫蛊之祸虽然厉害,可是世上一切全看夫君的心意。” 俪珠难得的温婉道:“也不是我有多么智慧,只是因为我知道夫君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所以我才敢直接与她们撕破脸,将所有事情都摆在台面上。” “多谢爱妻这么相信为夫,可惜为夫让你失望了。” 康熙心中愈发愧疚:“太皇太后所牵扯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为夫现在也没办法直接将她扳倒。” “我明白太皇太后不同寻常,她既是天下位份最高的女子,也是皇室的大长辈!一旦处理不好,不说她留下的那些势力,光是那些反清复明的贼子或者是不服夫君的宗室恐怕都会联合起来借机发难。” 俪珠虽然跋扈,可面对大事从不含糊:“到时候,纵然夫君天纵英明,恐怕也会动摇 第251章 耳旁风的威力 康熙此刻只觉得俪珠是天下最温柔纯善的女子,令他无比的痴迷:“多谢爱妻如此深明大义,善识大体!为夫真是惭愧极了。” “其实我今日很开心,你替我出气,我很喜欢!” 俪珠丝毫不吝夸赞:“尤其是把恭靖太妃和端顺太妃吓成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康熙眼见俪珠巧笑嫣然的模样,越看越欢喜。 他不禁心情大好,忍不住在俪珠的琼鼻之上轻轻捏了一把。 俪珠连忙嗔了康熙一眼。 “她们两个仗着是皇阿玛留下来的嫔妃,又与太皇太后是同姓同宗,一向喜欢在宫里倚老卖老。” 康熙收敛笑容:“从前朕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们真的是愈发不着调了!完全没有半点长辈该有的做派。” 俪珠唇角微勾:“她们只不过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哈巴狗而已,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太皇太后一倒,她们只会任人宰割。” 康熙颔首:“迟早会有这一天。” 俪珠眉头微蹙:“太后的态度我感觉很奇怪,本来我以为她应该很支持太皇太后才对,可是她好像是一副两不相帮的架势。” 康熙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额娘与太皇太后不同。” 俪珠没有细问,她只觉得应是仁宪太后比较喜好清静,并不知道仁宪太后深恨太皇太后。 “对了,今日这个针对我的局参与的嫔妃很多,至少皇贵妃、钮祜禄贵妃和宣妃还有宜嫔等人都有推波助澜。” 俪珠趁机吹起了耳旁风:“尤其是宜嫔,她居然以身为饵诱我离开景阳宫,方便太皇太后安排的细作在景阳宫之中动手脚。” “这些怨妇真不安分!尤其是宜嫔这个贱人!刚刚被放出来就开始搅风搅雨。” 康熙大为不满:“要不是看在小五和小九的份上,为夫真想将她贬为官女子。” “她说我是汉军正蓝旗的旗人,完全没有她满军镶黄旗的包衣来得尊贵,还说汉军正蓝旗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妃,连一宫主位都配不上!” 俪珠继续煽风点火:“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谁教她的?” 康熙咬牙切齿:“她真这么说?” “当然了。” 俪珠故意刺激道:“毕竟镶黄旗可是上三旗之首,正蓝旗只是下五旗而已!难怪她会这么想。” “上三旗的旗人与下五旗的旗人本没有多么明显的差距!最大的差距是在上三旗的包衣和下五旗的包衣之间!通常上三旗的包衣要先由皇宫挑选,而后才会送到各个王公府上,下五旗的包衣只有父兄官位够高者才会送到皇宫择选,大部分都是直接前往王公府上任职。” 康熙眼中泛起阴翳的光芒,言语之间毫不留情:“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包衣与包衣之间,与正经旗人有什么关系?她一个旗下包衣,纵然是镶黄旗出身又如何?本质上不就是伺候镶黄旗的正经旗人的奴才吗?见到正蓝旗的正经主子,难道她就不是奴才了?” 清朝的八旗分为两大阶层,一个就是正经的旗人,可以称为旗人贵族。 另一个就是旗下包衣,虽然也拥有旗籍,但却是伺候旗人贵族的存在。 哪一旗的包衣祖上就是伺候哪一旗贵族的,在出身上,与正经旗人根本就没办法相比。 “镶黄旗最开始是太祖皇帝直接统领的,人家镶黄旗的包衣,虽是奴才,那也是伺候皇室的奴才!而咱们这些正蓝的正经旗人,祖上也不过是大臣而已。” 俪珠摇着帕子,讥诮道:“这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人家有些傲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正如这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虽然大多数都无品无级的,可要真是出现在外面,那些普通大臣哪个不得给上三分面子?” 康熙怒不可遏,不停地进行联想:“额娘原本也是汉军正蓝旗出身,朕同样拥有一半的正蓝旗血脉,宜嫔却看不起正蓝旗!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看不起朕?” 俪珠轻嗤道:“我绝没这种意思,你千万可别自个儿想左了。” “你没这种意思,未必宜嫔也没有这种意思!何况朕一直致力于满汉一家亲,别说是旗人与旗人之间,就是旗人与普通汉人之间,朕也认为大家应该亲如兄弟姐妹!” 康熙越想越气,怒不可遏:“她这个话若是传到外面去,让那些汉军旗的大臣该怎么想?让正蓝旗的大臣又该怎么想?如果她是正经的镶黄旗贵族,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只是一介包衣,这不就相当于是以奴欺主吗?” 俪珠假意宽慰道:“那你打算如何?包衣虽然不是正经旗人,可到底也拥有旗籍,她又已经成了在册的嫔妃,若是太过苛责,也有些不大合适。” “梁九功!” 康熙沉吟片刻,当即冷声下旨:“传朕旨意:翊坤宫宜嫔,不修德行,以下犯上……褫夺满州镶黄旗包衣身份,贬为汉军正蓝旗包衣!即刻晓谕六宫,不得有误。” 清朝有抬旗的说法,也有降旗的说法。 看似这个惩罚对宜嫔不痛不痒,实则极为羞辱。 短时间内,宜嫔都抬不起头了。 譬如乾隆时期的继后那拉氏,原本是满州镶蓝旗的,后来受到乾隆的宠爱,被抬入了镶黄旗。 可最后那拉皇后与乾隆感情破裂,经历了断发之事,乾隆十分憎恨那拉皇后,对那拉皇后不废而废,又直接将那拉皇后的家族从镶黄旗贬回了镶蓝旗。 “按照排序,应该是镶黄、正黄、正白、正蓝、镶白、正红、镶红和镶蓝。” 俪珠甚是不满:“我所在的正蓝旗在八旗之中排在中游,三郎怎么能随便就把一些歪瓜裂枣塞到正蓝旗之中来呢?哪怕只是一个旗下包衣也不行。” 八旗的地位其实一直有着变化,最开始是正黄旗最尊贵,到了康熙时期,就变成了镶黄旗最尊贵。 因为镶黄旗一直是由皇帝直接统帅,也就是皇帝本人担任镶黄旗的旗主。 所以宜嫔先前哪怕只是一个镶黄旗的旗下包衣,也显得十分不可一世 第252章 准备收拾岳诺特常在与喜塔腊常在 “为夫原是觉得她身为包衣,竟然敢以下犯上,看不起正蓝旗的正经旗人,那就让她当个正蓝旗的旗下包衣,也好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康熙搂住俪珠,赔笑道:“既然爱妻都看不上她,那就将她贬到镶蓝旗去!反正都是包衣,也无甚区别。” 虽然都是包衣,可镶黄旗的包衣与镶蓝旗的包衣还是有区别的。 一个是最高级的奴才,一个是最低档的奴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若是原本就是镶蓝旗的包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宜嫔却是从镶黄旗包衣变成了镶蓝旗的包衣。 这种落差,无异于云泥之别。 宜嫔又是心高气傲之人,不被气个半死才怪。 “这才对嘛!” 俪珠的脸色转阴为晴,抚掌而笑:“梁公公,快去传旨吧!” 梁九功躬身领命:“谨遵皇上娘娘旨意。” 之后俪珠一路坐着龙辇,与康熙回到了景阳宫,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不眠之夜。 …… 第二天,到了巳时,也就是早上十点多的时候,俪珠才慢悠悠地起来。 夏果面上充满了幸灾乐祸之色:“娘娘,您不知道吧?今个一大早,皇上才下早朝,宜嫔又去乾清宫求见皇上了。” 俪珠毫不意外:“因为她被贬为镶蓝旗包衣的事儿?” 秋花窃笑道:“自然了!镶蓝旗乃是八旗之末,何况是镶蓝旗的包衣?如今算下来,宫里随便一个宫女儿,都比宜嫔的出身高了。” 秋果也感慨道:“可不是吗?奴婢与夏果妹妹是李家的家生奴才,属于正蓝旗的包衣,如今算起来,这在出身上,都要压过宜嫔一头了。” 秋花同样道:“奴婢是镶白旗的包衣,也比宜嫔高贵。” 俪珠接过锦帕,细细地擦拭着纤纤玉手:“万岁是怎么处置宜嫔的?” “宜嫔这次又丢了大人了!皇上本来是要当场撤了她的嫔位的,谁知郭络罗贵人棋高一招,竟然去太后和太妃那里将五阿哥与九阿哥接了过来。” 夏果犹如说书似的,激动不已的讲述道:“郭络罗贵人一手拉着五阿哥,一手抱着九阿哥,声泪俱下地替宜嫔求情!最后,皇上无奈之下,暂且保留了宜嫔的位份,但是却将宜嫔的待遇降到了贵人级别。” “郭络罗贵人果然是个人物,可惜她无心争宠,否则又是一大劲敌。” 俪珠对此并不惊讶,虽然历史上的郭络罗贵人名不见经传,可她的女儿却成为康熙年间唯一的一位实权公主,权倾漠北,号称归化城的无冕女王。 因此,郭络罗贵人要是没两把刷子,那才是真的奇怪。 “这宫里从前王朝初定,规矩没有这么森严,嫔妃拥有什么级别的待遇,就相当于获得什么位份。” 秋果解释道:“如今虽与从前不一样了,可宜嫔这一遭哪怕是没有降位份,却也悬了!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主位妃嫔了,顶多只能算是半个主位!但凡她再出个什么差错,翊坤宫之主恐怕就得换人了。” “宜嫔以后翻不起浪花了。” 俪珠吩咐道:“让咱们的人多在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身上下功夫!还有德妃,也不能小视。” 一众贴身侍女齐声道:“遵命。” 而后俪珠随意穿了一件紫色的云锦常服,梳了一个家常的软翅头,簪了几枚金玉珠花,便开始独自享用丰盛的早餐。 用完膳后,俪珠又道:“昨日做局陷害本宫的首恶虽然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还有一些从犯逍遥法外。” 秋果心中微动:“娘娘是说?” 俪珠冷嗤一声:“昨日本宫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永寿宫的岳诺特氏和咸福宫的喜塔腊氏,你们忘了?” “昨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了!奴婢还真将她们两个给忘了,请娘娘恕罪。” 夏果语气森寒:“这岳诺特常在和喜塔腊常在绝对是贵妃和宣妃派过来阻拦娘娘脚步的人,可恨她们居然还表面上想要投靠娘娘,简直是把娘娘当猴耍,真是该死!” 俪珠微微摇了摇头:“宫里看不清风向的人还是很多,真是叫本宫意想不到。” “娘娘虽然宠冠六宫,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日可以改变的!譬如威望,这需要日积月累的积累。” 秋果柔声宽慰道:“那些低位嫔妃虽然对您十分畏惧,可是她们总觉得您的宠爱难以长久。而且县官不如现管,岳诺特常在和喜塔腊常在一个是永寿宫的人,一个是咸福宫的人,上面都有直属的主位。” 俪珠对于秋果的分析深以为然,心中暗暗点头。 秋果随即叹道:“您也知道一宫主位的权力有多大,若是她们不听主位的差遣,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说得有道理,可只要是算计了本宫,就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俪珠直接下令道:“即刻去传本宫的懿旨,让岳诺特常在和喜塔腊常在过来见本宫!若是她们来了便罢,本宫还可以从轻发落。如若她们胆敢不来,或者是贵妃和宣妃阻止,那让咱们的人直接回来就行,本宫另有手段。” “奴婢遵旨。” 秋果福身一礼,安排去了。 没过多久,白露和霜降就回来复命了。 俪珠垂眸问道:“事情顺利吗?” 白露躬身道:“回禀娘娘,喜塔腊常在已经被带过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岳诺特常在因为有贵妃护着,所以她竟然敢违背您的命令,不愿过来!推诿说是病了。” 霜降则满腹委屈,告状道:“奴才当时说,既然岳诺特主子病了,那就回报俪宸妃娘娘,把绿头牌暂时撤掉,贵妃却申斥奴才,说奴才只是一个二等宫女,怎么敢这么跟主子说话?要不是奴才搬出了娘娘,贵妃甚至还要打奴才。” “好大的胆子!这贱人真是放肆!” 俪珠怒极反笑,直接命令道:“你再去永寿宫一趟,传万岁口谕,岳诺特常在不尊上位,不睦宫闱……即刻降为官女子!不得有误。” 秋果大惊失色:“娘娘,这合适吗?假传圣旨若是被发现……” 第253章 两面三刀的喜塔腊氏 秋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 虽然这样的权力非常惊人,可康熙对俪珠的宠爱早就到了一种惊世骇俗的地步了。 所以秋果此刻得知了真相,也不算太过惊讶。 只是愈发感慨皇帝对自家娘娘的真情了。 “皇上真是宠爱娘娘!这样的生杀大权都愿意交到娘娘手上。” 夏果激动的如同一只找到了一大堆板栗的仓鼠,差点都要跳起来:“古往今来,莫说是嫔妃了,怕是连皇后也没有几个能拥有这样的权力吧?” “皇贵妃与钮祜禄贵妃争上半天,还不如娘娘什么都不做来得有用!皇上直接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娘娘面前了。” 秋花笑着奉承道:“皇贵妃掌着凤印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娘娘的一句话管用吗?若是皇贵妃当时也有娘娘这样的权力,这后宫早就铁板一块了,哪能这么山头林立呢?” “得了,不要贫嘴了,赶紧去宣旨吧!” 俪珠眼中寒光闪烁:“本宫倒要看看,钮祜禄贵妃和岳诺特氏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敢跟本宫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白露与霜降心潮澎湃:“奴婢遵旨。” …… 永寿宫。 钮祜禄贵妃老神在在地品着香茗:“你怎么了?别哭丧着脸,弄得本宫都心神不宁了。” 岳诺特氏坐立不安:“娘娘,臣妾实在是怕啊!” 钮祜禄贵妃隐含不屑:“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俪宸妃还能吃了你不成?” “您又不是不知道俪宸妃的手段,连太皇太后面对她都屡次吃瘪,臣妾又算得上哪门子人物?” 岳诺特氏心力交瘁:“她只需动动小手指,臣妾就得被她摁死。” “妹妹不要如此妄自菲薄,退一万步说,还有本宫在呢!” 钮祜禄贵妃安抚道:“本宫乃是永寿宫主位,只要这些日子,你不随意离开永寿宫,请安的时候也跟紧本宫,俪宸妃自然对你无可奈何。” 岳诺特氏面色苍白:“可如果她要是强闯永寿宫怎么办?” 钮祜禄贵妃果断摇头:“这不可能!你虽然算计了她,但你并不是主谋,她如今忙着固宠,不可能在你身上花费太多功夫。” “真的吗?” “本宫还能骗你不成?本宫终究是贵妃!俪宸妃的封号再怎么尊贵,也只是一个妃子,只要你安安心心的替本宫办事,本宫一定可以护住你。” 岳诺特氏对此深表怀疑。 毕竟连皇贵妃面对俪珠的时候都多次落败,更何况一个贵妃了。 只是如今她骑虎难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她勉强笑道:“臣妾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娘娘了。” …… 景阳宫。 俪珠随口问道:“宣妃的脾气可不好,又是个没脑子的,怎么会这么顺利就把喜塔腊常在带过来?” “奴婢根本就没有见到宣妃!因为宣妃之前为了给太皇太后祈福,可能是饿得太久饿出病了,如今缠绵病榻,哪有心情去管那些小嫔妃的死活?” 白露恭谨地答道:“奴婢直接去找的喜塔腊常在,她见到奴婢之后,很是害怕,不停地向奴婢求情,希望能在娘娘面前替她多多美言,所以奴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她带出了咸福宫。” 俪珠暗暗颔首:“传她进来。” “遵旨。” 小金子打了千儿,走到殿外,挺直腰杆,一挥拂尘,高声道:“宣喜塔腊常在觐见。” 不过数个呼吸,一道小心翼翼的身影就走了进来,当场拜倒在地,叩首道:“臣妾喜塔腊氏叩见俪宸妃娘娘!俪宸妃娘娘凤体金安,千岁康泰。” 俪珠面沉如水,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的常服,但整个人却着莫大的威严:“喜塔腊氏,你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把阴谋诡计都使到本宫头上来了。” “娘娘饶命!这一切都不是臣妾的本意,全都是宣妃娘娘指使的!臣妾根本不愿意与娘娘为敌,可是宣妃娘娘仗着她是咸福宫的主位,威胁臣妾,若是臣妾不照她说的话去做,她就要臣妾的性命!” 喜塔腊常在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您不知道宣妃娘娘究竟有多可怕,她发起狂来谁都拦不住,别说是臣妾这些本来就让她觉得碍眼的小嫔妃,连带她身边的陪嫁宫女都时常遭她打骂……” 俪珠神色不变,漠然不语。 “臣妾知道先前在娘娘面前耍小聪明,实在是自寻死路,万死难赎臣妾之罪!但是臣妾恳求娘娘大发慈悲,饶臣妾一命!臣妾会在心中对娘娘感激不尽,日后永远不与娘娘为敌。” 喜塔腊常在没有办法,只能赌咒发誓:“若是臣妾违背今日之言,必叫臣妾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眼见俪珠似乎不为所动,喜塔腊常在只能继续加码:“若是臣妾再对娘娘生出丝毫异心,必叫整个喜塔腊一族全族沦为庶民,子孙后人世代为奴为婢,永无翻身之日!” 俪珠冷嗤一声:“怎么?照你所说,若是本宫今日不放过你,难道来日你还想报复本宫不成?” 喜塔腊常在涕泗横流:“臣妾不敢!臣妾绝无此意!求娘娘明鉴啊!” 俪珠冷哼道:“喜塔腊氏,少在本宫面前装蒜,更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架势。” “娘娘,宣妃娘娘实在是太过暴虐了,臣妾实在是不想伺候她了!” 喜塔腊常在满面愁苦:“若是您能救臣妾脱离苦海,臣妾愿意将功折罪,日后必然以您马首是瞻,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本宫专门了解过你这个人,当年咸福宫主位还不是如今的宣妃,而是本宫的三姐悼安贵妃!你不过是一个乾清宫的奉茶宫女,好运之下得到了一次侍寝的机会,结果也没有获得正经的位份,只不过是一个官女子而已,靠着悼安贵妃的庇护,才在康熙十六年成为了答应。” 俪珠似笑非笑,对于这种两面三刀之人蔑视至极:“结果悼安贵妃当年遭受小人陷害,倒台之后,你第一个反踩一脚,借此投靠到了宣妃坐下,成为了宣妃的得力干将 第254章 俪珠将喜塔腊氏贬为答应 “别得不说,宣妃虽然脾气不好,经常打骂手底下的宫人,对你们这些小嫔妃也动不动就甩脸色,可是她该给你们的赏赐一分不少,所以身边才有那么多忠心的人。” 俪珠戏谑无比:“如今本宫尚未对你如何,你居然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宣妃身上,还想顺势改换门庭!你可真是会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娘娘,这都是误会!” 喜塔腊常在并不死心:“臣妾是真的有心弃暗投明,请娘娘给臣妾一次机会。” “依本宫看,连那号称三姓家奴的吕布都比不上你!” 俪珠愈发不屑一顾:“你以为本宫这里是怡红院吗?什么样的货色都收?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延续前两次的成功,继续踩着本宫上位成为贵人?” 喜塔腊常在不敢抬头:“臣妾若有此心,立刻叫臣妾死无葬身之地。” 俪珠垂眸哂笑:“那就是想要直接成为一宫主位了?” 喜塔腊常在五体投地:“臣妾绝不敢有此心。” 俪珠嗤之以鼻:“只是不敢而已,并非是不想!跟本宫玩这些文字游戏,你还嫩着呢!” 喜塔腊常在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她的心中所想居然全都被俪珠给看透了。 之所以白露一传,她就过来,一是因为俪珠的威势真的很强,她不敢违逆。 二则是她觉得这一回也是个好机会,如果能趁机投入景阳宫麾下,日后定然可以借此晋位。 如同最开始投靠俪珠的陈常在与刘常在一般。 可没想到,她的算盘打的虽响,奈何俪珠根本就不上她的当。 喜塔腊常在尽在心中感慨:怪不得宫里都说俪宸妃的心计谋算天下无双。 今日亲身一试,传言果然不假,俪宸妃简直就是女中司马懿,巾帼诸葛亮。 凭借这样的智谋手段,想不得宠都难啊! 其实这完全是喜塔腊常在先入为主了。 俪珠虽然谈不上蠢笨,但也没有多么智慧,不过是因为两世为人,对于人性的认知比较深刻而已。 尤其是喜塔腊常在这种喜欢随风倒的墙头草,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人心里想的什么,也知道这种人是绝对不可以信任的! 否则完全就是引狼入室,自掘坟墓。 “行了,本宫今日召你过来是为了惩罚你算计本宫的事儿,你却讲东讲西,差点蒙混过关!” 俪珠轻拍桌子:“你真当本宫是三岁稚儿?” 喜塔腊常在冷汗直流:“娘娘饶命!” 她这回是真的怕了。 “看在你还算乖觉,本宫派人一传,你就亲自应诏而来的份上……” 俪珠停顿了一下,嘲弄道:“本宫也就不把你一贬到底了,降为答应即可。” 喜塔腊答应差点晕倒在地:“什么?” “喜塔腊答应,还不快快向娘娘谢恩!跟您一起算计娘娘的岳诺特氏因为不遵娘娘懿旨没有过来领罚,直接被降为了官女子。” 夏果呵斥道:“您能保留答应的位份,仍旧算是正经的嫔妃,已经是娘娘凤恩浩荡了。” “俪宸妃娘娘,您虽然宠冠六宫,又掌握着部分宫权,可是升降后宫嫔妃乃是天子独有的权力!连皇后都没有这样的权力。” 喜塔腊答应强行稳住心神,据理力争:“您如此行为,不觉得太过僭越了吗?臣妾有错,自然甘愿领罚!只是臣妾为您考虑,您如此僭越,若是叫太皇太后知道了,恐怕又要生出风波!您难道要给太皇太后递刀子吗?” 不怪喜塔腊答应如此激动,只因为康熙一朝的位份含金量实在是太重了。 这降一级下去,说不定十年都升不上来。 而且正如俪珠所说,她原本常在的位分是靠着卖主求荣得来的!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一朝却被打回原形,这谁受得了啊! “本宫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俪珠黛眉一挑:“而且,将你降为答应,并非是本宫的意思,而是万岁的旨意。” 康熙给了俪珠先斩后奏的权力,所以喜塔腊答应的位份名义上还是康熙所降。 喜塔腊答应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皇上是何时将臣妾降为答应的?而且为何不让梁公公或者魏公公前来传旨,而是由您代为传旨?” 俪珠言之凿凿:“你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乾清宫问万岁,看看本宫说得是真是假。” 喜塔腊答应瞬间泪流满面。 面对这般信誓旦旦的语气,她不信也得信了。 俪珠白眼相看:“喜塔腊氏,你不会以为本宫会蠢到假传圣旨吧?” “没想到皇上竟然还会在意臣妾这么一个小角色。” 喜塔腊答应先是笑了,而后又哭了。 最后,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嘲道:“臣妾记得,上一次侍寝,还是一年前呢!” “别在本宫这里虚情假意地掉眼泪。” 俪珠不耐地挥了挥手:“本宫这里可不是能让你伤春悲秋的地方!趁早滚回你该待的地方,莫要碍本宫的眼。” 小银子和小铁子非常有眼色的直接拖着喜塔腊答应离开了大殿。 …… 永寿宫。 白露再一次与霜降走了过来,这一回永寿宫的太监甚至都不愿替她们通传了。 “二位姑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为难奴才等人呢?” “贵妃娘娘是不可能让你们把岳诺特主子带走的,否则贵妃娘娘的威仪何在?” 白露不苟言笑:“谁说我们要带走岳诺特氏?” 小太监疑惑不解:“那二位姑姑过来是?” 霜降开门见山:“我们是来代传皇上旨意的。” 小太监大惊失色:“什么?二位姑姑是在说笑吧?皇上有旨为何不让乾清宫的公公过来宣旨,而要让二位姑姑过来传旨?” “皇上日日待在景阳宫,这乾清宫与景阳宫早是一家的了。” 白露高昂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傲然道:“我们两个可是俪宸妃娘娘身边有头有脸的二等宫女,难道我们不够资格替皇上传旨吗?” 小太监连忙赔罪:“奴才该死,怠慢了二位姑姑!请二位姑姑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为姑姑通传。” 霜降对于 第255章 护不住自己人的钮祜禄贵妃 很快,白露和霜降就被请进了永寿宫。 毕竟替康熙传旨这种事儿,绝对做不了假。 一旦有假,等同谋逆。 不止自个儿要死,还得牵连家人。 没谁敢拿这种事情乱开玩笑。 钮祜禄贵妃高坐在正殿的宝座之上,岳诺特氏侍立在一旁。 白鹭与霜降请过安后,钮祜禄贵妃并未为难,直接叫起。 毕竟现在白鹭与霜降有着替皇帝传旨的身份,相当于是特使,为难她们,这不是在打康熙的脸吗? 虽然并不完全是真的,可是钮祜禄贵妃并不清楚。 而且也不能完全是假的,因为俪珠真的是得到了康熙的允许,能够先斩后奏,相当于是康熙将自个儿的一部分天子权柄分给了俪珠。 钮祜禄神色如常:“皇上有何旨意要传给岳诺特妹妹?” 白露与霜降对视一眼,齐齐道:“皇上口谕,岳诺特常在不尊上位……对俪宸妃娘娘大不敬……即刻降为官女子!” 岳诺特官女子如遭雷击:“不可能!皇上绝不会……” 霜降言语之间毫不留情:“绝不会什么?岳诺特官女子,您要是觉得奴婢的旨意传错了,您大可以直接去乾清宫亲自问皇上,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钮祜禄贵妃同意神色大变:“皇上是什么时候下的旨意,本宫怎么不知道?” “昨日皇上与俪宸妃娘娘在一起的时候,专门提了一嘴,说若是岳诺特氏和喜塔腊氏知错了,那就只降为答应,若是她们不知错,那就直接降为官女子。” 白露答道:“今日俪宸妃娘娘专门宣召岳诺特官女子和喜塔腊答应前去景阳宫,结果只有喜塔腊答应一个人去了,俪宸妃娘娘也只是训诫了她几句,而后只将她降为答应就放她回去了。” 岳诺特官女子满腹委屈。 她本来是要去的,结果被钮祜禄贵妃拦了下来,才没去成。 结果如今去了的喜塔腊氏好歹还有个答应的位份,她现在直接就成了半主半奴的存在了。 令她懊悔不已。 “至于岳诺特官女子,明显是不知悔改,俪宸妃妃娘娘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将之降为官女子了。” 霜降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此事奴婢也只是代为宣旨,根本无法做主,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岳诺特官女子骤然大声质问道:“贵妃娘娘,您不是说可以护住臣妾的吗?” 钮祜禄贵妃眼中寒芒一闪:“岳诺特氏,本宫何曾说过要护住你?你自己犯得错,你就要自己承担。” “臣妾都是受您指使的!” 岳诺特官女子情急之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是您让臣妾去拖住俪宸妃的脚步的吗?如果不是您的命令,臣妾怎会与俪宸妃为敌?如今为何一切的罪过都要臣妾承担?臣妾不服!臣妾……” “放肆!岳诺特氏,你现在只是一个官女子,有什么资格自称臣妾?最好给本宫摆正你的身份,不然小心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钮祜禄贵妃强势打断岳诺特官女子未出口的言语,威胁道:“另外,好好想想你的家人吧!忘了你爹的官位是怎么得来的?” 岳诺特官女子瞳孔一缩:“贵妃娘娘!” “行了,岳诺特妹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钮祜禄贵妃眼见威胁有效,顿时恢复了高贵典雅的姿态:“只要人没事,复位只是时间问题,宣妃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婢妾…婢妾多谢娘娘教诲。” 岳诺特官女子已经完全绝望了。 她可没有宣妃那么好的娘家,怎么可能在降位之后还能重新复位?甚至还能再升上一级? 只是为了她的父母家人,她不得不在宫里苟延残喘。 而且她也没办法与钮祜禄贵妃彻底撕破脸,否则不止她的性命没有保障,在钮祜禄家族手底下做事的岳诺特家族也要完蛋。 钮祜禄贵妃暂时压服了岳诺特官女子,心中也特别不爽。 因为她前脚才给岳诺特官女子信誓旦旦的许诺了可以将之护住,后脚岳诺特氏就被降为了官女子。 这简直就是将她的脸打得噼啪作响! 俪宸妃一定是故意的! 钮祜禄贵妃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的城府虽深,可也尤其骄傲,连续多次在俪珠手上吃瘪,已经令她压抑到了极点,几乎到了彻底爆发的边缘。 霜降和白露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又见钮祜禄贵妃的状态不对,二人连忙行过一礼之后退了下去。 她们得赶紧回景阳宫,给自个儿的主子绘声绘色的讲述发生在永寿宫之中的“趣事”儿。 …… 俪珠手捧冰盏子,眉头微挑:“钮祜禄氏和岳诺特氏直接撕破脸了?” “可不嘛!也不知道钮祜禄贵妃给岳诺特官女子灌了多少迷魂汤,才让她觉得钮祜禄贵妃可以护住她。” 夏果幸灾乐祸道:“结果显而易见,钮祜禄贵妃并没有这个本事,岳诺特官女子不发疯才怪。” 俪珠缓缓摇头:“岳诺特官女子翻不起什么风浪的!钮祜禄家族将岳诺特家族吃得死死的,岳诺特官女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秋果分析道:“至少今日这事儿若是传出去,钮祜禄贵妃完全就成了和六宫的笑柄了!连自个儿宫里的嫔妃都护不住,她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夏果撇嘴道:“一个没有封号的贵妃而已,又不是皇后,也不怎么得宠,整日高高在上的,奴婢早就看不惯她了!” 俪珠随口问道:“过两天又到了阖宫嫔妃给皇贵妃请安的日子了吧?” “是啊。” 秋果点头:“您还要去搅局吗?” “不了,本宫没兴趣,她们根本不是本宫的一合之敌。” 俪珠吩咐道:“另外去告诉陈常在、刘常在、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让她们以后也不用去承乾宫请安了,除非是本宫叫她们。” 两名贴身侍女躬身一礼:“谨遵娘娘旨意。” 夏果趁机提议:“那不如以后,逢五逢十的日子让她们来给娘娘请安好了?” “按照规矩,住在偏殿的低位嫔妃本来就是每 第256章 闯入景阳宫的鸳鸯风筝 咸福宫。 喜塔腊答应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偏殿。 刚坐下,却听说宣妃已经醒来了。 而后立刻就有一个宫女前来传宣妃的旨意,请她前往正殿。 喜塔腊答应不敢怠慢,衣服都没换,直接来到了宣妃的病榻之前。 “参见娘娘。” “你还知道回来呀?” 宣妃语气不善:“怎么不直接留在景阳宫?还回咸福宫干什么?” “咸福宫才是臣妾该待的地方,而且您才是臣妾真正的主子。” 喜塔腊答应连忙表忠心:“若不是景阳宫主位宣召,臣妾绝不敢擅自离开咸福宫。” 宣妃冷声诘问:“走得时候为什么不跟本宫知会一声?” “当时您喝了药才睡下,臣妾怕打扰到您,所以才没有向您禀报。” 喜塔腊答应连忙解释:“您身边的姑姑是知道的,都可以替臣妾作证。” 宣妃不依不饶:“那你不能等本宫醒了再说吗?” “俪宸妃实在霸道,臣妾无可奈何!” 喜塔腊答应想要转移话题:“因为臣妾替您办的那件事,她专门把臣妾叫过去责罚臣妾,不仅对臣妾极尽羞辱,甚至还降了臣妾的位份,臣妾心里苦啊!求您给臣妾做主!” 宣妃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为何你只是被降为答应,而贵妃宫里的岳诺特氏怎么就直接被降为了官女子?” 喜塔腊答应不停地开脱:“因为岳诺特氏没有前去景阳宫,俪宸妃对此很是愤怒。” “那你为什么就去了?” 宣妃怒目圆睁:“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俪宸妃!” 喜塔腊答应冷汗直流:“臣妾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当年你先是投靠了悼安贵妃,后来又投靠了本宫,如今是不是又要去投靠俪宸妃?” 宣妃眼中带着浓浓的鄙视之色:“俪宸妃素来是个骄横跋扈的,她绝不会因为你亲自上门认错就放你一马!之所以你受的惩罚之所以比岳诺特氏轻,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已经投靠了俪宸妃!因此俪宸妃才没有彻底剥夺你的位份!” 喜塔腊答应两股战战:“后宫嫔妃的升降都是皇上做主的,俪宸妃也是代皇上传旨而已。” 宣妃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俪宸妃那么得宠,她说得话皇上会反驳吗?就算是皇上的旨意,也未必是皇上的本意,你别以为本宫是好骗的!” 喜塔腊答应欲哭无泪:“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背叛娘娘!若是臣妾背叛了娘娘,又怎么敢回咸福宫?” 宣妃嗤笑一声:“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谁知道你是不是专门被俪宸妃派过来,想要火中取栗,潜伏在本宫身边,套取本宫秘密的人?” 喜塔腊答应泪流满面,无言以对:“娘娘……” 宣妃雷厉风行:“来人!把她给本宫关到后院去,不许给她吃的,只准一日给她一碗水,连续七天皆要如此,吊着她的命即可!” “娘娘饶命!” “本宫要拿你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咸福宫中无一人胆敢生出二心。” …… 转眼到了二十号,皇贵妃再次免了所有嫔妃的请安。 这已是盛夏了,可皇贵妃宫里依旧不敢用冰。 只要是宫里有点势力的嫔妃都能够有所了解,皇贵妃的身子是一日差过一日了。 而这几日,依旧是俪珠独宠。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俪珠渐渐有了专宠的架势。 这对六宫嫔妃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压力。 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了她们的头上,叫她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 午间,康熙处理完朝政之事,早早地来到景阳宫。 俪珠与他一起欣赏着花房新送来的栀子花。 这本是悼安贵妃最喜欢的植物,为了缅怀悼安贵妃,俪珠也渐渐喜欢上了。 主要是栀子花的香气馥郁浓烈,霸道无比,正合俪珠如今的心境。 康熙亲自折下一朵洁白如雪的栀子花,簪在了俪珠的鬓间,含情脉脉道:“孤姿妍外净,幽馥暑中寒!这首杨万里的《栀子花》真是传世名句。” 俪珠轻叹道:“栀子花本是姐姐最爱之花,这首诗也是姐姐曾经时常吟诵的佳句。” “为夫只是觉得外人单看到了你的明艳大气,不拘小节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你性格之中的孤高自傲,孤芳自赏的一面。” 康熙毫不掩饰的褒奖道:“而且,你正如在夏日之中的一朵栀子,总是能让为夫因为繁琐朝政而躁郁难耐的心平静下来!只要一见到你,为夫就有一种难得的畅快与清凉之感。” “多谢三郎夸赞。” 俪珠明媚一笑,顺手从旁边的月季树上折了一枝花来,同样别在了康熙的腰间:“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我更喜欢杨万里的这一首《腊前月季》,因为相比于清冷的栀子,我更想做永开不败的月季。” “月季花又名月月红、长春花、四季花和琼脂花,只要养护得当,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十二个月皆可盛放!更被誉为花中皇后,完全不输花王牡丹。” 康熙感慨道:“确实与爱妻相得益彰。” 俪珠娇嗔道:“三郎过誉了。” 康熙悄悄靠近俪珠耳畔,挑逗道:“这并非过誉,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三郎~” “哈哈哈哈!” 二人调笑了一会儿,顾及着周围的宫人,犹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而后,康熙携手俪珠正准备再逛一圈,却突然瞧见天空之上猛然飞起来了一大堆风筝。 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因为数量较多,还是颇为显眼。 俪珠正惊奇间,却听小金子来报,说是有一枚风筝落到了景阳宫外。 她心中一动:“拿过来让本宫瞧瞧。” 很快,小金子就带着一枚风筝返回了:“娘娘,就是这一枚五色鸳鸯风筝。” 俪珠打眼一望,这枚风筝造型精美,整体为红色,装饰着五彩羽毛,虽然是很平常的鸳鸯形态,可是制作得却十分栩栩如生。 甚至鸳鸯的眼睛居然用了两颗薄薄的红宝石点缀,一看就价值不菲。 哪怕是 第257章 故意耍小性子的俪珠 俪珠上前接过风筝,定睛一瞧,只见这风筝上面居然还写着一首诗:“玉炉烟霭尽,夜静百花香……” 康熙神色略显难堪:“不要念了。” “怎么了?万岁的这首御诗前两句倒是寻常,后两句才耐人寻味呢!” 俪珠似笑非笑,指着鸳鸯风筝之上的题诗之处:“这曙气浮丹陛,春光拂象床讲得是什么意思?万岁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康熙连声辩解:“只是曾经偶有所得,算不上佳句,爱妻莫要取笑为夫。” “哼!” 俪珠不依不饶:“佳句不佳句倒不重要,关键是这又是夜晚,又是……” 康熙百口莫辩:“爱妻误会了,这真的只是为夫随口所作,形容的也只是春日的夜景而已。”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俪珠揶揄道:“万岁,这是不打自招吗?” 康熙满腹委屈:“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好一个以诗托爱,风筝传情!” 俪珠嗤笑一声:“这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可真是绞尽脑汁。” 康熙眼中浮现一抹怒色:“梁九功,去给朕查,这风筝是从哪里来的!” “奴才遵旨。” 俪珠将风筝一扔,作势欲走,康熙连忙上去拉住她的胳膊:“爱妻这是何意?” “都有人把你曾经写的情诗送到你面前来了,这是什么意思?还需要我多说吗?这不就是想唤起你的旧情吗?” 俪珠故意耍起了小性子:“你还不赶紧去如了她的愿!与我在这费什么功夫?” “这只是某些人的一厢情愿而已,与为夫全不相干。” 康熙一时气恼,狠狠地在那枚精致的鸳鸯风筝上面踩了几脚:“来人!将这腌臜东西扔到炉子里去,不许再摆到朕面前!” 俪珠将头一偏:“万岁倒也舍得?” 康熙赔笑不迭:“爱妻,如今可如你的愿了?” 俪珠唇角一勾:“我又能说什么呢?” 康熙本是能言善辩的,可面对心爱之人,却也显得笨嘴拙舌了起来:“这诗真不是情诗,只怪那些酸儒书生总是爱用隐晦的辞藻表达情爱之事,倒是将为夫连累了。” “你既如此信誓旦旦,那我便信你一回。” 俪珠发出了灵魂拷问:“只是我要问你,若是将这风筝送过来的人是你的那些旧爱,你要如何处置?” “为夫何曾有什么旧爱?” 康熙反问道:“若真论起来,唯有一个元后而已,她早已仙逝了,爱妻何必同一个故去之人争个输赢?” 俪珠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笑意:“皇贵妃呢?” 康熙断然道:“这风筝来的方向明显是西六宫,皇贵妃与你同在东六宫,绝不是她。” 俪珠眼神一凝:“西六宫住得都有谁?” 康熙当即表态:“无论是谁,为夫绝不轻饶。” “不必了!” 俪珠眼含煞气:“敢在本宫面前耍这些膈应人的花招,本宫一定要她好看,用不着你亲自出面!杀鸡焉用牛刀?” 康熙讪讪道:“爱妻言之有理。” 片刻之后,小金子回来了:“回禀娘娘,这风筝是从翊坤宫飘过来的!翊坤宫宜嫔娘娘今日带着许多嫔妃一同放风筝,说是为了纪念与皇上的相识之日。” 俪珠瞪了康熙一眼:“纪念相识之日?这中间又有什么故事?” 康熙微微摇头:“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多说无益。” 俪珠上下打量了康熙一番,而后吩咐道:“去传本宫的仪仗,本宫也要凑一凑热闹。” 康熙问道:“可需为夫陪你一起去?” “不用劳你大驾,你好好在宫里歇着吧!你若真是去了,反倒如了宜嫔的意了。” 俪珠不软不硬的怼道:“我让陈常在和刘常在她们跟着我一起过去就行。” 康熙叹了一口气,讨好道:“那你早去早回,不用顾及宜嫔的身份,随你惩戒。” 俪珠哼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届时莫要心疼。” “自然是我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康熙毫不掩饰对宜嫔的厌恶之色:“若非顾及着小五和小九的脸面,我根本不会留她一个嫔位的名份。” “你倒是会损人。” 俪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把她的待遇降到贵人,这不就是明着告诉整个紫禁城,说她根本配不上嫔位吗?还不如直接把她降为贵人呢!” “她本就只是一介包衣奴才,哪怕只给她一个答应的位分,都是抬举她了。” 康熙一脸的理所当然:“如今还让她当着名义上的一宫主位,可谓是天恩浩荡。” 俪珠没有多言,因为这个时候她的贵妃仪仗到了。 她直接坐上步辇,身后跟着四个小嫔妃,还有一大堆宫女太监,大张旗鼓地朝着翊坤宫而去。 …… 翊坤宫。 郭络罗贵人看着忙前忙后的宜嫔,不禁连连哀叹。 宜嫔见状,怒火冲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已经成功将鸳鸯风筝送到景阳宫了!等皇上看见之后念起旧情,我必将东山再起。” “家里将你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你太过于稚嫩了!皇上若是真的会念及旧情,那他早就来了。而且真论旧情,难道你还能比得过皇贵妃?” 郭络罗贵人闭上双眼,心累不已:“连皇贵妃病得这么重,皇上都没有去看过几眼,你又凭什么认为皇上会因为一枚小小的风筝,一首似是而非的情诗从而抛下如今如日中天的俪宸妃,来到你这儿?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韬光养晦,不要再横冲直撞了,免得继续碰壁。” “你嫉妒我!从小阿妈额娘那么疼爱你,结果呢?你最后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不中用的短命鬼,最后还不是得靠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为郭络罗家族争得荣耀!” 宜嫔恼羞成怒,言辞刻薄至极:“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落魄了,就永远没办法卷土重来?你就有机会重新得意了是吧!” 郭络罗贵人犹如看疯子一样看着宜嫔,扭头就走:“你简直不可理喻!” 宜嫔怔怔地望着郭络罗贵人的背影,心中略微有些后悔。 可一想到小时候受得委 第258章 俪珠再次收拾宜嫔 最终,宜嫔打起精神,再次抬头看着不停高飞的各色风筝,眼中满是希冀的光芒。 正当这时,突然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一道身穿大红色凤穿牡丹常服的身影带着一大堆人马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翊坤宫的太监宫女丝毫阻拦不住,也根本不敢阻拦。 “哎哟!本宫还当是谁在放风筝呢?” 俪珠甩着帕子,轻蔑道:“原来是你啊?宜嫔。” 宜嫔心中咯噔一声:“俪宸妃!你怎么来了!皇上呢?” 俪宸不屑地讥讽道:“皇上?你以为万岁还会到你这儿来吗?” 宜嫔瞬间反应了过来:“你把本宫的风筝怎么了?” 她以为是俪珠截住了她的风筝,根本没有落到康熙的面前。 “你是说那枚写了一首御诗的鸳鸯风筝吗?本宫专门拿给万岁看了,甚至还专门劝万岁要念及旧情来瞧一瞧你,结果万岁不但不念旧情,甚至还说要重重地惩罚你。” 俪珠的眼角眉梢全是嘲弄之意:“要不是本宫千劝万劝,你现在还能不能当这个宜嫔,都是两说呢!” “不可能!” 宜嫔满脸不可置信:“只要万岁看到了本宫的风筝,万岁一定会想起来从前与本宫的那些美好回忆的!” “美好回忆?昔年,汉帝重阿娇,许诺贮之黄金屋,结果却落得个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的下场!陈阿娇这样高贵的身份,又与汉武帝青梅竹马,幽居长门宫的时候,甚至愿意花费百两黄金让司马相如写下传世名篇长门赋,想要以此唤起汉武帝对她的旧情,可最终又是什么结局呢?汉武帝照样没去见她。” 俪珠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宜嫔那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而你,不过是一介包衣奴才,居然妄想靠着一枚不值几个银子的风筝,外加一首万岁本人随口所作的御诗去挽回万岁的心,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 宜嫔不愿意接受冰冷残酷的现实:“都是你!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皇上怎会不来看我?” 陈常在站了出来:“宜嫔娘娘,您可不要什么事儿都怪在俪宸妃娘娘身上。” 刘常在也道:“这古人曾说过,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您从前靠着这张脸得宠,如今年老色衰,失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宜嫔根本不将陈刘两名常在放在眼里,只是一味的盯着俪珠,心中恨意汹涌:“俪宸妃,你以为你又能得宠多久!” “至少现在得宠的是本宫,失宠的是你!而且纵然来日本宫失宠了,你也不会得宠。” 俪珠笑靥如花:“何况本宫的位份稳稳压你一头,你永远只能在本宫面前俯首称臣。” 宜嫔恨得眼睛都要滴血:“你不要得意!” 姬官女讥诮道:“宜嫔娘娘,如果您能犹如俪宸妃娘娘这么得宠,您也可以得意,可惜您貌似没这个本事。” 卢官女子看似娇娇柔柔的,实则最喜欢杀人诛心:“对了,宜嫔娘娘,您当时不在跟前,或许没见着!婢妾等人刚好在远处瞧着,皇上可是直接将您用龌龊手段送过去的鸳鸯风筝直接踩在了脚底,还专门向俪宸妃娘娘赔罪了,说是不该让这种腌臜东西出现在景阳宫。” 她本就与宜嫔有仇,这回总算是逮着机会了。 宜嫔心如刀绞:“不!绝不可能!皇上……” 卢官女子掩唇轻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呀?您要是不信您,大可以去找皇上对质,不过前提是皇上愿意见您。” 俪珠顺势开口:“宜嫔,你知道为什么万岁不愿意见你吗?” 宜嫔泪如雨下:“为什么?” “因为万岁已经彻底厌弃你了,甚至他一想起来宫里有你这么个人就直欲作呕,所以他当然不愿意见你。” 俪珠冷嘲热讽道:“如果你真的深爱万岁,以后最好也不要去打扰万岁,免得万岁见到你之后都没有用膳的心情了。” “俪宸妃!本宫要跟你同归于尽!” 眼见宜嫔目露凶光,一个饿虎扑食朝着俪珠冲来,秋果和夏果早有准备,欺身上前,直接就将宜嫔推倒在地。 而后小金子与小银子则死死地扣住了宜嫔的胳膊,让宜嫔挣脱不得。 周围翊坤宫的宫人想要上前,结果俪珠只是冷冽的扫视一圈,所有宫人就不敢乱动了。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俪珠上次连恭靖太妃和两大铁帽子亲王福晋都狠狠地暴打了一顿,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了。 俪珠只需一句话,就能要他们全家的命。 至于宜嫔,如今早已经不得势了,顶多就是事后打他们两顿,想要他们的命,完全无法做到。 因为按照宫规,普通嫔妃没有办法随便弄死太监宫女,甚至亲自处罚宫女都有违宫规。 虽然宫规对于上位者来说就是个摆设,可是宫规也并不是完全没用。 因为,宫规就是专门给那些失宠了的嫔妃量身制定的! 这些宫女太监个个都是人精,自然能够分得清楚谁才是真正可以要他们命的人。 宜嫔奋力挣扎:“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放开本宫!” “咱家虽是狗奴才,可也是俪宸妃娘娘身边的狗奴才。” 小银子尖细的声音十分刺耳:“宜嫔娘娘还是不要再叫唤了,也好省点力气,免得……” 宜嫔破口大骂:“狗仗人势的畜生!没根儿的贱种!” “啪!” 俪珠猛然一巴掌打在了宜嫔脸上。 宜嫔惨叫:“啊!” “给本宫闭嘴!” 俪珠反手又赏了宜嫔一耳光。 “啊!” 宜嫔咬牙切齿,恨之欲狂:“李氏!今日之赐,本宫永远铭记于心!你最好向上苍祈祷永远不会失宠,否则改日本宫一定千倍万倍地回报给你!” 俪珠再次抬手,又给了宜嫔两巴掌。 眼见宜嫔虽然不叫唤了,可是神色愈发怨毒。 她正要再给宜嫔来一下狠的,郭络罗贵人却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 “俪宸妃娘娘!手下留情!” 郭络罗贵人蹲身一礼:“参见俪宸妃妃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俪珠质问道:“郭络罗贵人,今日这风筝寄 第259章 俪珠洞彻郭络罗家族的谋划 郭络罗贵人如实答道:“不敢欺瞒娘娘,臣妾自然知晓。” 两人是亲姐妹,又待在同一宫里,说不知道也没人相信。 俪珠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如此,你也该同罪同罚。” “臣妾有罪,娘娘自然可以责罚,只是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我妹妹一回!她如今饱受打击,心智已经有些不大清明,若是再一昧逼迫,恐怕会发生谁都不想看到的事。” 郭络罗贵人软语哀求:“您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天生慈悲心肠,若非我妹妹招惹到您,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只是求您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高抬贵手,再给我妹妹一次机会吧!” 俪珠黛眉微挑:“瞧你这说的,本宫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还能把你妹妹吃了不成?” 郭络罗贵人跪倒在地:“娘娘若肯开恩,臣妾与整个郭络罗家族都将感激不尽。” 俪珠并不买账:“感激的话只是嘴上说说的吗?” 郭络罗贵人四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小声地许诺道:“臣妾阿玛好歹也是一名侍郎,而且被赐了御前行走的殊荣,只要娘娘肯放我妹妹一马,从此之后,臣妾阿玛将会做主献出郭络罗家族三成的收益。” 宜嫔大惊失色:“郭络罗银柔珠!你怎敢出卖家族的利益?” “这是阿玛的决定!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认不清楚现实吗?” 郭络罗贵人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俪宸妃娘娘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够轻而易举的碾死你,如若再不俯首称臣,你是想让阿玛失去你这个女儿吗?” 这话半真半假。 郭络罗家族愿意割让利益,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为了帮宜嫔减轻压力。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郭络罗三官保另有打算,虽然暂时需要郭络罗家族上下勒紧裤腰带,可却能够借机退出前朝的索额图与纳兰明珠两派之间的斗争,进行明哲保身。 长久看来,完全不亏。 宜嫔瞪大了双眼:“不!我不信!阿玛怎么会……” 她一直以为她的阿玛与额娘不喜欢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为她考虑的一天。 “阿玛与额娘对待你我或许的确有所偏颇,但也并没有如你想得那样,把我捧成了宝,把你当成了草。” 郭络罗贵人趁机煽情道:“只是因为我从小性格柔顺,而你的性格则太过火辣,才会总觉得阿玛与额娘针对你!可实际上,你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哪一次不是阿玛与额娘替你摆平的?” 宜嫔痛哭出声:“呜呜呜呜……” “行了,姐妹情深的戏码,本宫不喜欢看!宜嫔,这一次看在郭络罗贵人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回。” 面对郭络罗贵人的条件,俪珠沉吟片刻,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她只模棱两可道:“下次若是再敢胡作非为,蹦哒到本宫面前,本宫一定把你的一宫主位给你撤掉,看你在宫里还怎么趾高气昂。” 郭络罗贵人如蒙大赦:“多谢俪宸妃娘娘开恩!臣妾姐妹感激不尽!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俪珠一个眼神,小金子等人松开了宜嫔。 郭络罗贵人再次拜谢:“娘娘慈悲。” 而后俪珠带着一大堆嫔妃宫人直接转身离去。 郭络罗贵人与翊坤宫的宫人齐齐行礼:“恭送俪宸妃娘娘。” 宜嫔瘫软在地上,失神地望着殷红的宫墙,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郭络罗贵人暗暗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复杂。 宜嫔这颗家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棋子,算是半废了。 …… 回宫的路上,俪珠高坐于步辇之上,整副贵妃仪仗排列前后,显得十分气势轩昂。 秋果问道:“娘娘,真的要接受郭络罗家族的进献吗?” “当然不了!本宫还没当上皇后呢!若是真收了郭络罗家族的三成收益,这不是有结党营私之嫌吗?” 俪珠断然摇头:“哪怕万岁会包容本宫,可也不能随便插手到前朝去!否则,索额图与纳兰明珠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李家。” 夏果闻言一惊:“索额图与纳兰明珠怎么敢?” “他们怎么不敢?一个背后有太子,一个背后有大阿哥,一个出自赫舍里家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个出自那拉家族,那拉氏四部分支皆以他马首是瞻。” 俪珠倚靠在步辇之上,眼中晦暗不明:“李家虽然是一流的汉军勋贵,可前些年三藩之战耗尽了底蕴,如今只是一个空架子!若不是本宫得了宠,万岁颇为抬举李家,过不了多少年,恐怕李家就要沦落成破落户了。” 秋果难以置信:“太子与大阿哥才十多岁,前朝支持双方的大臣竟然已经开始分庭抗礼了!” “先帝六岁登基,万岁八岁登基。” 俪珠言语之间满是讥诮之意:“太子今年十岁了,大阿哥更是十二岁了!在那些野心勃勃之人的眼中,他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秋果与夏果不敢乱接,只能垂首沉默。 “郭络罗家族也算是聪明,这些年他们一直在盛京飞速发展,甚至同宗族人还与实权亲王联姻,已经引人注意了! 俪珠兀自感叹道:“如今想要断尾求生,为得是背地里积蓄实力!恐怕郭络罗家族图谋不小,毕竟宜嫔手上有两个阿哥。” 秋果疑惑不已:“若是郭络罗家族已有夺嫡之心,为何还要献出三成收益?这不就等于自斩一臂吗?” “因为万岁的年纪。” 俪珠乃是穿越之人,可谓是旁观者清。 她相当于拥有半个上帝视角:“万岁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若是未来只有十多年春秋,郭络罗家族哪怕再怎么扩张,也根本没有一争之力,反倒还会招人忌惮!若是万岁能再有个二三十年的春秋,即使现在舍弃部分利益,也能够再重新积蓄回来,而且还可以通过示敌以弱的方式暗中发展,相对来说更加保险。” 古代不是现代,普通人的平均年龄也才三十多岁。 皇帝大多数也活不过五十岁。 历史上康熙这种活到将近七十的,其实很是少见。 这也难怪底下的人心逐渐浮动起来了。 第260章 康熙发誓永不冷落俪珠 夏果义愤填膺:“郭络罗家族的谋划可真是骇人听闻!若不是娘娘替奴婢解惑,奴婢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怕了娘娘呢!谁知道他们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俪珠垂眸吩咐道:“去给家里传个信儿,让他们千万不要收郭络罗家族的东西!另外,一定要叮嘱他们小心索额图和纳兰明珠。” 小铁子领命而去:“奴才遵命。” 夏果还是有些不解:“那您为何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宜嫔?” “今日对她的羞辱已经足够了,总不能弄死她吧?到底是五阿哥与九阿哥的生母,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宫里素来讲究母以子贵,要不然你以为宜嫔一个包衣奴才,又不停地作死,现在怎么还能待在一宫主位的份上?” 俪珠随口解释道:“而且宜嫔是本宫没有崛起之前最为得宠的妃嫔,万岁又是个顾忌脸面的,为了他的好名声,也不可能对宜嫔过于苛待,除非宜嫔犯下无法原谅的大错。” 秋果与夏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娘娘指点迷津。” 如今宜嫔已经没办法再翻起浪花了。 历史上,宜嫔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 重心还是得放在太皇太后这位上上一届宫斗冠军与德妃这位康熙朝原本的宫斗冠军身上。 “宜嫔的运气不好,最开始为了站稳脚跟投靠了太皇太后,这看似是一步妙棋,实则如今已经成为了她与万岁之间的一道隔阂。” 俪珠胸有成竹,露出了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即使本宫消失了,万岁也不可能再宠爱她了!哪怕她从此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也依旧无法改变当下的困局!所以,她已经废了。” 康熙与太皇太后之间隔着一个圣母太后,这种杀母之仇,康熙永远不可能原谅太皇太后。 而只要是和太皇太后关系亲近的人,都将受到连累。 “聪明的女人总是选择对付男人,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选择对付女人。” 秋果赞叹不已:“想要在宫里活得好,能够斗倒别的女人不算本事,只有能够明白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那才叫本事!娘娘已经领悟到了后宫争斗的本质,奴婢佩服。” 俪珠清浅一笑。 “那皇上为什么不把五阿哥和九阿哥记在郭络罗贵人的名下,再给郭络罗贵人提个位份呢?” 夏果随即又问道:“反正都姓郭络罗氏,根本不会影响五阿哥和九阿哥的体面,这样不就能重重惩罚宜嫔了吗?” 秋果接口道:“悼安贵妃曾经说过,郭络罗贵人半点没有把皇上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怀念她的前夫!皇上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抬举一个不爱他的女子?” 俪珠颔首:“万岁这个人是很复杂的,或者说人心本就是很复杂的,不要觉得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非黑即白的,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吊着。” 陈常在妙语连珠:“怪不得娘娘能得宠呢!您将皇上研究的这么透彻,臣妾等人望尘莫及。” 俪珠不以为意:“连着快三个月的日日相处,本宫若是还看不懂万岁的心思,那岂不是成了绣花枕头了?” 刘常在捧哏儿道:“娘娘真会说笑。” …… 等俪珠回到景阳宫之后,又与康熙闲聊了几句。 康熙得知俪珠并没有怎么惩治宜嫔,直接就又派人下了一道旨意,将宜嫔的待遇降到了常在。 这下子,宜嫔的嫔位就更加名不符实了。 毕竟清朝初年的时候有着规矩,享受哪个位份的待遇,就约莫相当于哪个位份的嫔妃。 譬如皇贵妃当年入宫的时候,只是以妃位待遇入宫,并没有真正册封为妃,可众人都习惯性的将她当做正经的妃子。 这就是受到待遇的加持。 同样的,一旦待遇下降,也就代表着原本的位份成了空中楼阁了。 俪珠故意挖苦道:“夫君若是真不喜欢宜嫔,直接撤去她的嫔位即可,何必这么折磨人呢?” 康熙颇感无奈:“不过是为了两个阿哥的体面而已。” “得了,在我面前可莫要扯谎。” 俪珠忍不住试探道:“你明明就是对宜嫔旧情不改,又对她心生恨意,所以虽降她的待遇羞辱她,却又不忍心彻底将她碾进泥里,我说的对吗?” “你这是看了多少话本子?若说男女之爱,为夫对她其实一丝也无。” 康熙哑然失笑:“只是她到底生了两个阿哥,又属于行过册封礼的嫔妃,而且她阿玛在前朝很是得力,是个能臣,为夫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终究不愿意把事情做绝而已。” “行了,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鼠目寸光的妒妇,你若是真的将宜嫔彻底打落尘埃,我反倒要心生畏惧了。” 俪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怒为喜:“岂不知兔死狐悲,芝焚惠叹之说?” “爱妻放心,宜嫔与你不同,她在为夫眼中顶多只是一个曾经觉得很可爱的宠物而已。” 康熙突然拢住俪珠的双臂,深情款款地盯着俪珠的双眼:“而你,却是为夫的一生挚爱!为夫这一辈子都不会冷落爱妻,日月乾坤,漫天神佛共鉴之!若违此誓,定叫大清即刻覆灭。” 俪珠没想到康熙又来这一套土味情话,她罕见的羞涩道:“你都已经发了这样的重誓了,我还能不信吗?” 康熙愈发柔情:“爱妻……” 二人一番腻歪,立时重归于好。 …… 又过数日。 翊坤宫中,郭络罗贵人收到了家族的传信。 飞速看完之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主子,李家没有接受家族的进献,下一步该怎么走?” “告诉阿玛,明尚这位额驸不用保了。” 明尚也姓郭络罗,他娶了安亲王的庶女,成了额驸。 可惜前两年因为数千两银子被判了斩监候,相当于死缓。 他有一女,乃是后来的八阿哥的嫡福晋郭络罗氏。 “这合适吗?” “明尚自己愚蠢,被人抓住了把柄,安王府也已经放弃他了!” 郭络罗贵人一改往日的沉静温婉,眼中满是果断与冷漠:“ 第261章 俪珠与僖嫔一见如故 郭络罗贵人十分心累。 若是李家接受了郭络罗家族的三成收益,旁人一定会觉得郭络罗家族元气大伤,从此不足为惧。 但又可以借助俪珠的威势,扯着李家的虎皮,平日里行事会方便很多。 这样倒是可以保一保郭络罗明尚,那些大臣也不太可能从中作梗。 而如今想保住郭络罗明尚,定会受到各种刁难,完全得不偿失 “可怜小格格和七郡主了!小格格尚在襁褓之中,七郡主又体弱多病,明尚额驸一死,她们该怎么办呢?” “命中有此一劫,我也无可奈何。” “奴婢明白了。” …… 转眼到了五月二十四号,白露与霜降特意说起御花园的荷花开了。 俪珠这几日正好在宫里待得闷了,立时传来仪仗,带着几个贴身的宫女太监专门前去欣赏荷花。 众人到了御花园,几名宫女太监先是拿出准备好的茶几、椅子和软垫,而后又取出各色茶水与糕点,请俪珠入座。 专门还有一名太监站在俪珠后面撑着金黄宝伞为她遮阳,两位宫女替她扇着扇子。 俪珠看着不远处池子中的荷花,顿感无比惬意。 “御花园里的池子太小了,真论起来还是瀛台岛那边的荷花瞧着大气。” 秋果嬉笑道:“如今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放眼望去,可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俪珠来了兴趣:“是吗?” 秋果怀念道:“奴婢绝无半句虚言!当年悼安贵妃也曾随皇上一同前往瀛台岛避暑,所以奴婢才有幸瞧见这等胜景。” 夏果插话道:“奴婢听说畅春园已经修了个大概了,今年不去瀛台岛也无甚大碍,明年直接去畅春园,那才有趣儿!” “本宫很是期待明年前往畅春园游玩。” 俪珠面露憧憬之色:“这紫禁城什么都好,可惜若是待得久了,再是堆金砌玉,也会叫人腻烦。” “进了宫的想着出宫,没进宫的想着入宫,这可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别时容易见时难!”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俪珠定睛一瞧,原来是长春宫的主位僖嫔。 只见其身穿一件嫩绿色的旗服,头上除过用来点缀的蓝色通草玉兰以外,只斜斜地簪了一枚七宝金钗。 相对于嫔位的身份来说,整体瞧着很是寡淡。 僖嫔不苟言笑,福身一礼:“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不必多礼。” 俪珠抬手虚扶一把,感怀道:“这首南唐后主李煜的《帘外雨潺潺》真是道不尽许多心酸。” “臣妾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得过且过也就罢了。” 僖嫔眼含疑惑:“而娘娘如今圣宠优渥,想来已然得偿所愿,又为何如此感同身受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俪珠见僖嫔虽然冷傲,浑身却有一股才气,当即试探道:“本宫虽然已然拥有了无限荣光,可也总有不如意之处。” “宫里的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僖嫔垂眸轻叹:“臣妾无法置喙。” 俪珠含笑道:“本宫总觉得与你一见如故。” “娘娘怕是已经了解过了。” 僖嫔直言不讳:“臣妾与悼安贵妃从前还算交好,所以臣妾面对娘娘也有类似的感觉,见到娘娘就好似看到了生前的悼安贵妃。” 俪珠抬眸一笑:“三姐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事。”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僖嫔面上流露出一丝哀伤之色:“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俪珠温和道:“自本宫入宫以来,你是少有的几个没有对本宫落井下石,也没有冷眼旁观的嫔妃,本宫一直记着你的心意。” 僖嫔不以为意:“落魄了去踩,发达了去捧,这是那些俗人常行之道,臣妾不屑为之。” 俪珠啧啧称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僖嫔真是好气魄,很对本宫的胃口。” 僖嫔神色不变:“臣妾更喜欢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这一句。” 而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俪珠发现僖嫔的才学绝对不在她与皇贵妃还有钮祜禄贵妃之下,只是从前丝毫不显而已。 顿时,她就对僖嫔更加好奇了。 又过片刻,等到僖嫔告辞之后,俪珠立刻吩咐道:“去给本宫查一查僖嫔的具体情况。” 夏果领命:“奴婢遵命。” 俪珠转头问道:“据说当年僖嫔颇为受宠,是真的吗?” 秋果答道:“正如娘娘所言,奴婢入宫之时,僖嫔娘娘的确甚是受宠,虽然比不得娘娘如今这般威势煊赫,却也丝毫不弱于原本的宜嫔。” 俪珠入宫之时,僖嫔却早已不得宠了。 她很是好奇:“后来发生了何等变故?” “不太清楚!只知道僖嫔娘娘骤然就与皇上疏远了,而且据说不是皇上不愿意宠爱僖嫔了,而是僖嫔娘娘不愿意与皇上相处了。” 秋果回忆道:“但是皇上对僖嫔娘娘还是念着旧情,只是也有些恼羞成怒,所以当年虽然将僖嫔娘娘升为了一宫主位,而且还专门破了六嫔的定例,可挑得封号却比较特殊!悼安贵妃说过,皇上有一种想给台阶下却又警告僖嫔娘娘的感觉。” “僖者,又通喜,本身寓意不错,但也有谨慎畏忌曰僖,刚德克已曰僖,有过无功曰僖的说法,所以不能算是一个坏字,但也不能说是一个好字。” 俪珠凝眉沉思:“这倒是奇怪了!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外人不了解的事情。” 秋果进言道:“娘娘放心,凭咱们如今掌握的势力,只要用心去查,一定可以查到!实在不行,大不了去问梁公公和魏公公,他们一直伺候皇上,绝对知晓当年的内情。” 俪珠骤然想起了一些东西:“据本宫了解,僖嫔虽然也姓赫舍里,但她阿玛的官职很低,与元后家族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秋果思索了一番,才道:“原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同姓而已,只是僖嫔娘娘的额娘乃是元后额娘的堂妹。” “本宫记得元后乃是庶出,而且不像继后的额娘拥有侧室夫人 第262章 康熙的举动让俪珠心中满是安全感 秋果附和道:“元后的额娘与僖嫔娘娘的额娘虽然出身都很低,但一个嫁给了辅政大臣之子为妾,一个嫁给了低阶小官为妻,也算是各有归宿。” 夏果眉头紧皱:“如此说来,僖嫔娘娘或许有很大的可能会支持太子。” “本宫觉得未必如此。” 俪珠摇了摇头:“本宫虽然只与僖嫔相处了很短的时间,可是本宫觉得僖嫔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从前她与赫舍里嫔还有太子一直形同陌路,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秋果躬身道:“奴婢知道娘娘的意思了,一定会查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 第二天,俪珠正在翻看一本楚辞。 夏果着急忙慌地冲进了内殿:“娘娘,不好了!” 俪珠处变不惊,语气淡然:“发生了何事?慢慢道来,莫要这般毛毛躁躁。” 夏果喘了一口气,神色依旧十分难看:“娘娘,您还记不记得舒穆禄家的那位小公子?” 俪珠停下了翻书的手,在脑海之中搜寻了一番,如实道:“本宫毫无印象。” “您忘了,当年悼安贵妃仍有盛宠,家族并不打算将您送入宫中遭罪,所以早早地替您相看了良家子弟。” 夏果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不禁连连跺脚:“舒穆禄家的夫人和老夫人交情甚笃,她们那时都已经商量好了,只等着轮到您选秀的时候使点银子,托关系直接从初选将您刷下来,然后再安排您与舒穆禄家的公子择选吉日完婚!您还记得吗?” “你说这事儿啊?本宫当时根本就不同意。” 俪珠如梦初醒,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因为此事风险太大,万一被人发现,整个李家都得吃瓜落儿!后来因为三姐姐遭了老妖婆毒手,家族不得不再选一个女子入宫巩固地位!此事不是也没成吗?” “此事被有心人给捅出来了!说是您早就与舒穆禄家的公子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夏果愁眉苦脸:“按照旗人的规矩,这是对皇家的大不敬之罪!牵连下来,整个正蓝旗的都统、副都统、参领和佐领,还有李家的族长与老夫人都得受罚。” 八旗的贵族女子必须要参加选秀才可以进行婚嫁,如果没有参加过选秀就进行婚嫁,相当于藐视皇家。 据说京城有些旗人家族之中,女子在没有参加大选之前,是不必给父母长辈行跪拜大礼的,因为这些女子都有一定的机会成为皇帝的女人,哪怕这个概率很小。 俪珠眼珠子一转:“不过是两家长辈的口头约定而已,又没有实质的证据,有何惧之? 夏果心急如焚:“这宫里,证据是最不重要的!此事一旦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若是让皇上觉得您对舒穆禄家的公子旧情不忘,这可怎么办?” 俪珠嗤笑一声,不屑一顾:“本宫与那个什么公子见都没见过一面,也没有签下婚约之类的文书,何来旧情之说?何况当年额娘也只是有这个心思,并没有真正实行,谁又抓得着把柄?” 夏果唉声叹气:“身为男人,皇上怎会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哪怕您是清清白白的,可若是在皇上心中留下一根刺儿,您的恩宠必然受到影响。” 俪珠眼神一厉:“是谁在背后算计本宫?” “娘娘料事如神!” 夏果欲言又止:“有人在宫里散播您的谣言,把您与舒穆禄家的公子之间编排……” 俪珠讥诮不以:“怎样?是生死相许还是生离死别?亦或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夏果叹了口气:“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找死!”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俪珠顿时怒了:“去给本宫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让本宫查出来,本宫一定叫她没有好果子吃!” 夏果连忙领命而去:“奴婢遵命。” 俪珠虽然不觉得此事可以动摇她的地位,但也感觉非常膈应。 下午时分,面对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她都没有了胃口。 结果还没到黄昏,秋果却来报喜了:“娘娘,太好了!皇上出手了。” 俪珠心中一动:“具体怎么回事?” “奴婢只知道皇上凭借雷霆手段,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将宫中的谣言遏止住了!” 秋果激动无比:“没人再敢对您与舒穆禄公子之间的事情进行议论了。” “本宫说过了,要淡定!” 俪珠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由骄矜一笑:“只要皇上相信本宫,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只是障眼戏法而已!那些想害本宫的人,也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同时她的心中也很是感动。 毕竟如今是清朝,相对来说很是封建。 虽然她与舒穆禄家的公子之间全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可康熙这种无条件相信的行为,也让俪珠获得了满满的安全感。 秋果喜极而泣:“娘娘圣明。” …… 等到晚间,康熙过来之时,专门提起了白天在宫里广为流传的谣言。 他柔声宽慰道:“让爱妻受惊了。” 俪珠美目含情:“多谢三郎没有听信谣言。” 康熙望着俪珠,眼中情意绵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俪珠靠在康熙的肩膀之上,心中暖暖的,不禁欢喜雀跃:“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而后,二人相视一笑,一切情义缱绻尽在不言之中。 片刻之后,俪珠抬头问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害我?” 康熙没有隐瞒:“是皇贵妃宫里的人。” 俪珠嗔怪道:“三郎何必替她遮掩?是她就是她,有什么不能说的?” 康熙温声道:“为夫查得很清楚,这一次的主谋的确不是她,乃是她的奶嬷嬷擅自行事。” “她的奶嬷嬷与她有什么分别?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她的奶嬷嬷敢乱来吗?” 俪珠不依不饶,故意挖苦道:“何况短短时间之内就将谣言传遍了整个皇宫,难道她的奶嬷嬷是狐诡精魅,凭借一己之力就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为夫绝不瞒你,这回真的是她奶嬷嬷擅作主张。” 康熙不停解释,只差赌咒发誓了:“ 第263章 皇贵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俪珠对此信了八分,但她依旧冷哼道:“皇贵妃的身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的。” “跟你自然有关系了,她从前觉得与朕情份非比寻常,心里一直有一口争强好胜的气儿在撑着。” 康熙连连感慨:“如今她恐怕已经认清现实了,心里的那口气儿一泄,身子就跟个漏斗似的,更没有痊愈之日了。” “那行,我就信你一回。” 俪珠转身坐在了软榻之上:“你准备怎么处置她那奶嬷嬷?” “我叫人打了其二十棍子,将之赶出宫去了!又将皇贵妃手底下的势力剪除了半数,如今她完全就是一个光杆的提督,虎样的病猫。” 康熙弯腰讨好道:“保证威胁不到你了。” 俪珠的柳叶细眉轻轻一挑:“果真如此?” 康熙赔笑道:“绝无虚言。” “这般说来,皇贵妃本人没受任何惩罚。” 俪珠将头一偏,板起脸揶揄道:“当真是表兄表妹,这感情就是不一般。” 康熙叹气:“为夫对她只有亲情。” “这话是在哄鬼哩!” 俪珠半是蹙眉半是调笑:“这宫里谁人不知?当年皇贵妃入宫的时候乃是椒房专宠,面对继后那样厉害的人物都可以分庭抗礼,甚至还略占上风,比我如今也不差多少!而且我发现你对她一直很纵容,你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一般!若说你不曾心悦于她,我是万万不信。” 康熙犹豫了一番,才扭捏道:“她长得很像额娘,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到额娘,我根本没办法对她产生除亲情以外的其余感情。” 俪珠大感无语:“那你还宠幸她?” “无可奈何啊!她不只是我的表妹,她的身上更肩负着我外祖一家的荣耀。” 康熙双手一叹,他的神色既哀伤又惆怅:“额娘去得早,我只能多多补偿佟家!当时佟家非要把她送进宫来,我若是拒绝了,这不是在打佟家的脸吗?而后面既然已经送进来了,如若我丝毫不宠幸她,那岂不是在羞辱他吗?终究是亲表妹,哪怕我身为帝王,也只能委屈一下了。” 俪珠仍旧有些不甘:“可也不用那么宠爱吧?听说当时你可是连续翻了她五日的牌子。” 康熙解释道:“当年她之所以会得宠,也只是我害怕她初入宫闱根基不深,容易受到伤害而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俪珠有些不知如何言语,只能凝眉道:“那她知道吗?” 康熙摇头:“她当然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暗自神伤了。” 俪珠问道:“那你后来为什么不继续演下去?” “因为她的根基已经稳固了,我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康熙坐到俪珠身边:“反正到了她那个位置,宠不宠爱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跟庙里的菩萨一般,塑一座金身立在那里,就可以达到提拔佟家,为佟家撑脸面的目的了。” 俪珠不禁感慨道:“看来她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呀!” 皇贵妃与康熙之间完全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如果皇贵妃没有为了家族入宫,身为圣母皇太后的亲侄女有着康熙当靠山,完全可以下嫁给一个永远疼爱她的丈夫,自在逍遥一辈子。 康熙有些恨铁不成钢:“其实她若是智慧一点,能够早些看开,与为夫好生合作,她是为夫亲表妹,为夫自会保她富贵荣华一世。” “你们男子又怎么懂得我们这些女子的心思?你们只知道争名夺利,追求权势富贵。” 俪珠嗔怪道:“可对于我们这些女子来说,能够得到夫君的真心敬爱才是最重要的目标!否则,哪怕是泼天的富贵又有何用?” 康熙冷不丁问道:“那我假若只是一件寻常村夫,你会心悦我吗?” 俪珠反问:“那我如果貌似无盐,也不会吟诗作对,更没有高贵的出身,你又会心悦我吗?” 康熙哑然失笑:“世上并没有如果。” 俪珠似笑非笑:“世上也没有假若。” 康熙连忙找补:“这岂不代表我们实乃天作地设的一对?” 俪珠冷哼一声,翻起了旧账:“听闻你当年曾当着众大臣的面说继后是你的良配,若我与你天造地设,那她又算什么?” 康熙淡然含笑:“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为夫只是说她乃是内廷之良佐,没有直接说良配不良配的话。” 这只是说继后特别适合管理后宫。 俪珠双眼微睁:“莫非你只是觉得她的能力出众,对她并无男女之爱?” “为夫对继后毫无感情,但为夫得承认,为夫非常的欣赏她!因为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奇女子,以一己之力将团团乱麻的宫务处理得滴水不漏,同时又能够做到公正严明,上下称赞。” 康熙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大加赞赏:“如果她是个男子,完全可以出将入相,成为一代贤臣!可惜她生不逢时,家族曾经在鳌拜与为夫之间摇摆不定,注定了与为夫缘份太浅,只能徒呼奈何。” 俪珠撇了撇嘴,傲娇道:“罢了,今天这一关就算你过了。” 康熙耍宝道:“那玄烨唯有多谢俪宸妃娘娘的恩典了。” 俪珠帕子一挥:“去你的!” …… 俪珠与康熙嬉笑打闹的同时,承乾宫之中的皇贵妃却泪流满面。 她想起了奶嬷嬷陪伴她长大的点点滴滴,从幼年到青年,从待字闺中到入宫为妃…… 如今她虽然也觉得奶嬷嬷做错了,可是康熙的惩罚实在是太重了。 竟然打了奶嬷嬷二十板子! 奶嬷嬷那么大年纪了,这二十板子下去完全要了半条老命。 而且,自此之后皇贵妃手底下已无忠心不二的可用之人了。 虽然她还保留着皇贵妃的名位,可却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哪怕手持凤印,她的身体状况也无法支撑她与那些手段百出的嫔妃进行高强度的勾心斗角了。 …… 第二日,等到康熙上朝之后,俪珠专门将秋果和夏果叫了过来。 “去升平署,传本宫懿旨,让他们以最快的时间将《妾薄命》给本宫谱成一首曲子。” 第264章 一曲《妾薄命》痛击皇贵妃 “这给诗词谱曲倒是常有之事,只是为何要让宫人传唱呢?这好像不合规矩。” 秋果心中疑惑,又有所顾忌:“毕竟按照宫规,宫里的太监宫女即使不当差的时候,也不能随意高歌吧?” 俪珠黛眉微蹙,不容置疑:“本宫的话就是规矩。” 对于现在的俪珠来说,宫规只是摆设而已。 秋果连忙请罪:“奴婢失言了,请娘娘恕罪。” 俪珠想了想,还是将话挑明:“虽然万岁应该不会骗本宫,可是皇贵妃的奶嬷嬷这次算计了本宫一回,本宫也得回敬皇贵妃一番!谁让她管不好自己的奴才?” 夏果问道:“这《妾薄命》有什么说法吗?” “《妾薄命》是诗仙李白的传世名作,讲得是汉武帝和陈阿娇的故事。” 俪珠得意一笑:“陈阿娇是汉武帝的表姐,皇贵妃是万岁的表妹,你说皇贵妃如今的境遇,是不是很像曾经的陈阿娇?原本盛宠一时,最后却幽居长门宫。” 夏果点头应是:“奴婢明白了。” 而后,两名贴身婢女就安排宫人前往升平署执行差事去了。 因为俪珠如今的盛宠,升平署总管丝毫不敢怠慢。 早上传得命令,刚到中午就已经谱出了曲子。 其实说是谱曲,不如说是搜罗出了前朝古人早有的曲子,整合了一下而已。 因为《妾薄命》是诗仙李白的诗词,所以很是出名,前人谱得曲子不知凡己。 升平署总管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很容易就猜到了俪珠的谋划。 但她还是选择按照俪珠的命令找了一篇十分悲戚的调子。 因为如今的皇贵妃手上已经没多少权力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要先巴结俪珠。 下午来了两个升平署的乐伎,特意演奏了一遍《妾薄命》,果然是婉转凄凉,犹如杜鹃泣血。 “按照计划行事。” “遵命。” 靠着俪珠手底下势力的推动,第二日,这首《妾薄命》就已经在六宫之中传开了。 皇贵妃虽然一直待在承乾宫中,可也闻听到了《妾薄命》这首宫里时兴的歌曲。 她当即大怒不已,立刻就惩罚了一批宫女。 而后又专门想去找康熙,想说宫里传唱这种靡靡之音实在不合规矩,准备撤了升平署总管。 结果康熙自然知道这是俪珠的手笔,所以根本没有面见皇贵妃。 他只让梁九功传话道:“不过是宫人闲着无聊,传唱的一首曲子而已,汝既身为六宫之主,理应胸怀广大,宽以待下,何以如此斤斤计较?况且宫女份属旗下包衣,岂可因为一点小事随意处罚?朕原想让皇四子重新归汝膝下承欢,而今看来,汝恐因不曾养育亲生子女,根本不知宫女亦有父母,宫人亦是人子之理!恐难为皇四子之母。” 皇贵妃当场呕血三升,直接昏迷了过去。 弄得承乾宫的宫人与太医院的太一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夏果得到这个消息后,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给俪珠讲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 俪珠听罢之后,总算是大出了一口气。 虽然她也有点同情皇贵妃的遭遇,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皇贵妃在招惹了她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秋果提醒道:“此举虽然是重重地打压了皇贵妃,只是倒让德妃捡了便宜。” 俪珠露出了一抹诡秘的笑容:“不必着急!一年左右,德妃定然会栽一个大跟头。” 秋果檀口微张:“难道您已有布局?” 俪珠打了个哑谜:“届时,你们自然会见分晓。” 她记得,德妃所生的六阿哥胤祚会在康熙二十四年夭折。 如今乃是康熙二十三年,已然快过去了一半,离六阿哥的死期也不远了。 而且如今宫里有孩子的嫔妃,因为上次一起算计俪珠的事,基本上孩子都被抱走了。 除了德妃。 她手上不止有孩子,而且还是三个孩子。 两个阿哥,一个公主,实在是太过扎眼了。 宫里得宠当然重要,可是子嗣也非常重要。 任凭德妃的算计再厉害,她现在恐怕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随即,俪珠转移了话题:“苏麻喇姑在辛者库里面如何?有着太皇太后的庇护,她应该没吃什么苦吧?” 夏果点头:“娘娘所料不差,辛者库总管根本不敢刁难苏麻喇姑。” “既然已经被罚入辛者库了,从前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 俪冷笑道:“辛者库的总管竟然敢阳奉阴违,对万岁的旨意置若罔闻,即刻传本宫懿旨,以徇私枉法之罪撤其总管之位。” 夏果喜道:“奴婢遵旨。” 俪珠十分记仇:“记得把咱们的人趁机安排上去,一定要好好的招待苏麻喇姑,千万不要对她客气!不止要让她给那些老太监洗衣服,另外还要让她去刷恭桶!” “这可是最低等的犯了错的太监才会做的活计,哪怕是辛者库的普通宫女也不用刷恭桶的。” 秋果犹豫道:“苏麻喇姑也那么大年纪了,叫她去刷恭桶是不是太过分了?” 俪珠不以为意:“你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 秋果有些担心:“奴婢只是害怕太皇太后得知了此事,恐怕会失去理智。” “老妖婆被万岁困在慈宁宫里出都出不来,还怕她做什么?苏麻喇姑再特殊,说白了也只是一介奴才!” 俪珠不紧不慢地摇着团扇:“若是她连这点脏活累活都干不了,怎么不去当主子?” 秋果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奴婢明白了。” “又不是让苏麻喇姑刷一辈子恭桶,只是刷上个把月而已!这期间只要把消息封锁住,不让老妖婆知晓,又有何妨?” 俪珠并非无脑之辈,她早有打算:“大不了给这个老妖婆找点事做就是了。” 秋果有些意动:“娘娘是说?” 俪珠的唇角微微勾起:“叫咱们的人动手,与老妖婆婆手底下的势力斗一斗,弄出的动静越大越好,让老妖婆焦头烂额,无暇顾及苏麻喇姑那边即可。” …… 没过多久,仁宪太后身边的宫人特意给俪珠送来了一万两 第265章 乐在其中的康熙 康熙时期的金银比例大概是一比十,也就是一两金子可以换十两银子。 所以仁宪太后相当于是给俪珠送来了两万两白银。 俪珠对于这些实用之物照单全收,但是她并不准备直接大兴土木。 因为她已经住惯了现在的景阳宫,而且她很担心在大兴土木的过程中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再者,两万两银子虽多,可真要把整个景阳宫完全翻修一遍,怕也不大够用。 俪珠的计划至少得二十万两银子才够。 毕竟这是宫里,不是民间。 “太后娘娘的心意,本宫心领了!银子与金子本宫也收下了,但是大兴土木就不必了。” 俪珠平静地对寿康宫的嬷嬷说道:“倒是本宫这里的陈设都有些年头了,请太后娘娘赏赐一批摆件过来即可。” 那名中年嬷嬷对于这个颇为无礼的要求只是眼角抽了抽,并不敢多言:“奴婢遵命。” 等到寿康宫的嬷嬷走后,秋果才问道:“皇上赏了您这么多宝贝,还不够您摆的吗?” “万岁是万岁,太后是太后!难道因为万岁送得够多,本宫就能不要太后的东西了?” 俪珠面露狡黠之色:“本宫才没有兴趣替她节省金银呢!” 秋果忍俊不禁:“可这个殿内都快摆不下了,库房还堆着好些呢!” “无妨,等太后的那批陈设摆件送过来之后,不必入库。” 俪珠早有打算:“先挑一部分送给僖嫔、定贵人和那拉贵人,再挑一部分赏给本宫座下的陈常在和刘常在等人,最后剩下的就赐给宫外的李家。” 秋果含笑道:“这倒也好,算是物尽其用了。” 夏果打趣道:“族里上回得了皇上赏赐的十万两白银和一大批祭田,怕是一百年都花不完。” “你这就是不识柴米油盐贵了。” 俪珠摆了摆手:“如今李家也算是外戚了,发展地如日中天,难道光凭本宫这一张虎皮就能解决一切?各处不需要用银子打点吗?” 夏果受教道:“多谢娘娘教诲。” 秋果略显担忧:“只是您这样会不会让皇上觉得您对于母家太过亲厚了?毕竟您现在是皇家的人。” 俪珠冷哼一声:“他自个儿都把各种好东西送到佟家去了,甚至恨不得把半壁江山都赏给佟家,本宫这也不过是夫唱夫随,有模学样而已。” “秋果姐姐真是多虑了,皇上本身就大肆提拔李家之人,赏给李家的宝贝也不少,说明皇上对李家的眷顾很深。” 夏果得意洋洋:“而且这一次太后送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动什么手脚,赏赐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难道皇上还会怪罪娘娘不成?” 秋果懂得分寸,知道俪珠不喜欢过于啰嗦的奴才,当即顺着台阶下了:“夏果妹妹言之有理。” “好了,你们这两个小妮子,别在这一唱一和了。” 俪珠宠溺一笑:“本宫昨日不是让小厨房预备着做一个番柿涮锅子吗?快去瞧瞧准备的如何了,待会万岁来了,本宫要与万岁一同享用。” 康熙原本是吃不惯番柿的,但禁不住俪珠喜欢,后来与俪珠多吃了几次,他如今也不排斥了。 只是他素来讲究养生,好的坏的他都不多食。 与俪珠用膳的时候,也只是当个陪衬罢了。 俪珠也时常感慨,怪不得人家能在古代这个医疗条件下活到将近七十岁呢! “奴婢遵命。” …… 晚间,康熙与俪珠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个景泰蓝的铜炉火锅。 清朝把火锅叫做涮锅子,皇宫之中很是流行。 俪珠给自己调了一个香油碟,给康熙调了一个麻酱碟。 二人也不用奴才伺候,桌子上摆着几十盘处理好的新鲜食材,往锅里一烫即可享用。 康熙见俪珠吃得开心,心中同样欢喜,不禁亲自涮了一片牛肉,放在了俪珠的碗里。 这一举动对于旁的嫔妃来说,算是不小的恩典,可对俪珠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 她只是清浅一笑,便继续不紧不慢地涮着各种食材。 康熙一边用膳,一边留心着俪珠的喜好。 等到了这顿晚膳的后面,几乎不用俪珠动筷了,全都是康熙替俪珠夹菜。 “三郎,怎么没有鹿肉了?” “这鹿肉性热,夏天可不能多吃,免得心火躁动,你已经吃了一盘儿了。” 康熙转头给俪珠夹了两只巴掌长短的大虾:“这是琼州进贡的海虾,是凉性的,多吃一点中和中和。” 俪珠没有拒绝,而是直接指挥了起来。 “我要吃鸳鸯蛋。” “爱妻稍等。” “我还想吃鲍鱼片。” “为夫给你烫……” 俪珠指什么,康熙就替俪珠涮什么。 一旁随侍的梁九功和魏珠面面相觑。 哪怕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们也对俪珠佩服不已。 身为嫔妃,居然能使唤皇帝,让天下至尊至贵的天子亲自夹菜。 把皇帝迷到了这个程度,简直是古今罕见。 拥有这样的本事,说俪珠是狐妖变的,他们都相信。 最关键的是,康熙没有一丝不耐,反而乐在其中。 一个时辰过去,俪珠又喝了几杯蜜露白梨酒,总算是吃饱喝足了。 而后她与康熙洗了个鸳鸯浴,一夜欢愉。 …… 其后的几天,俪珠又与僖嫔往来了几次。 她觉得僖嫔是整个六宫之中最为特殊的女子。 虽然僖嫔不是出自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身上自有一股冷傲清贵的气质。 却有并不咄咄逼人,也不高高在上,反而很是平易近人,心怀悲悯。 同时僖嫔不慕名利,不将康熙的宠爱放在心上,也不因失宠而自怨自艾。 反而寄情于琴棋书画与诗词歌赋之间。 闲暇时分,僖嫔还喜欢摆弄花草,养鱼逗鸟,别有一番生活气息。 俪珠在长春宫看到了许多僖嫔的画作与诗作,还有僖嫔种得梅兰竹菊,绿荷金桂,外加许多各色锦鲤、金鱼和黄鹂。 竟然犹如一个小型的花鸟乐园一般。 俪珠从前怎么也没想到,宫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犹如一处世外桃源。 僖嫔也很欣赏俪 第266章 仁宪太后再次推波助澜 对于僖嫔来说,她实在是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对此厌烦不已。 虽然俪珠行事嚣张,举止跋扈,但至少不似别的嫔妃那么虚伪做作,两面三刀。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打动僖嫔的了。 一时之间,二人意趣相投,性格相合,自然有了许多共同语言,关系急速升温。 虽然俪珠因为僖嫔出身赫舍里氏的缘故,还是有些提防僖嫔,但是僖嫔最终还是成了俪珠在宫中唯一的朋友。 以往俪珠有着忠心的宫人,得力的手下,爱她的丈夫,疼她的额娘,却独独没有互为知己的朋友。 而与僖嫔相处下来,有了全新的经历,也算是弥补了俪珠这方面的一块空缺。 …… 咸福宫。 “什么?” 听到贴身宫女添油加醋的禀报,宣妃火冒三丈:“太后竟然往景阳宫送了那么多银子金子,还要替俪宸妃那个贱人翻修景阳宫?” “您上回替太皇太后娘娘祈福,所以不在现场,所以没瞧见俪宸妃当时的样子,简直是目中无人,跟个母夜叉似的!若是太后娘娘不答应他的无理要求,她直接就能活吞了四位太妃娘娘与太后娘娘还有太皇太后娘娘。” 宣妃又气又恨:“她们为何如此软弱?” “这也不怪太后娘娘,主要是皇上站在俪宸妃那边,太后娘娘又不是皇上的亲额娘,如何管得住皇上?” “太后是皇上的嫡额娘,为何管不住皇上?按照祖宗家法,嫡母比生母还要尊贵!” 宣妃怒目圆睁:“何况皇上的生母早就仙逝了,太后身为唯一的皇太后,难道就任由俪宸妃那个小贱人在宫里耀武扬威吗?” “祖宗家法是一回事,可实际上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了,嫡母说是比生母尊贵,可那只是明面上的规矩而已。” 贴身宫女叹气道:“这里可是紫禁城,乃是全天下最讲规矩又最不讲规矩的地方!皇上如今春秋鼎盛,犹如日耀中天,光芒万丈,正是威严正盛之时!太后娘娘的身份再尊贵,也不好当面指责皇上啊!” “本宫亲自去找太后!摆驾寿康宫。” “遵命。” …… 宣妃前往寿康宫的途中,俪珠也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小金子恭敬禀报道:“娘娘,太皇太后请了三四次,把皇上请到慈宁宫去了。” 俪珠第一反应是太皇太后又要作妖:“这个老妖婆又有什么诡计?” “因为您从三月起到如今,已经专宠了将近四个月,期间皇上根本没有召幸过别人,太皇太后早就忍不住了!” 小金子答道:“要不是太皇太后之前因为各种事情和皇上闹得不愉快,恐怕早就提及此事了。” 俪珠眼神一厉:“她是想让别人来分本宫的宠?” “皇上对您已然是犹如挚爱一般了,您也不要太过伤心。” 秋果柔声开解道:“即使是太宗皇帝的宸妃和先帝的孝献皇后,当时虽然无比受宠,可是太宗皇帝与先帝也会宠幸别人。” “伤心?你们太小看本宫了!本宫从来不知道伤心两个字怎么写。” 俪珠冷哼一声:“只是本宫倒是想看一看,万岁究竟会不会被太皇太后说动。” 康熙这些日子以来,对俪珠可谓是千好万好,将俪珠整个人宠上了天,让俪珠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且康熙的个人魅力也很强,本身博学多才,通晓满蒙汉三族经典,琴棋书画与弓马骑射样样皆精,可谓是文武全才。 再加上康熙因为从小营养充足,所以身体强健,长相俊朗。 综上所述,康熙可谓是完美伴侣。 是以,若说俪珠对康熙丝毫不动心也是假的,只是却也没到情深似海的地步,顶多就是有些喜欢而已。 但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抢走。 不过若是康熙真的迫于压力去宠幸旁人,她也不会因妒生恨,做出不智之事。 只不过她将永远不会对康熙动心,也不会将康熙当成真正的丈夫,只会当成一个普通的封建帝王。 一切就看康熙如何选择了。 秋果愁眉苦脸,她生怕俪珠坠入爱河:“即使暂时万岁不被太皇太后说动,可是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呢?” “奴婢能看出来,皇上待娘娘不一样!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的专宠能维持多久,可至少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夏果却抱着不同的看法:“毕竟已经快四个月了,皇上若是腻了,也早该腻了!但是娘娘最近愈发得宠,可见皇上对娘娘的初心不改,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 “罢了,不要说这个了。” 俪珠扶着额头,内心深处顿感疲惫:“反正本宫已经是最得宠的妃子了!其余的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秋果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娘娘能看开就好。” …… 另一边,宣妃很快就来到了仁宪太后和淑惠太妃居住的寿康宫。 宫人通报之后,她直接冲进了内殿。 宣妃也不行礼,张口就道:“堂姐,您怎么能给俪宸妃那个贱人这么大的好处?” 仁宪太后是先帝废后静妃的侄女,废后静妃又是太皇太后的侄女,而宣妃也是先帝废后静妃的侄女,所以血缘关系上,仁宪太后与宣妃是堂姐妹。 “葛鲁黛,不是哀家真的要抬举俪宸妃。” 仁宪太后故意唉声叹气,神色无奈至极:“只是哀家也有不得已之处啊!” 宣妃不明所以:“您已经是皇太后之尊,难道还怕她一个小小的妃子?” “俪宸妃的手段实在是太高,连你祖姑母都不是对手。” 仁宪太后一边煽风点火,一边推波助澜道:“哀家又算是哪门子人物呢?” “我要去找俪宸妃算账!皇上礼遇蒙古,她一个汉军旗的贱人又算哪门子人物?” 宣妃义愤填膺:“她胆敢骑到一群满军旗嫔妃的头上也就罢了,居然还想骑到咱们蒙军旗的太后头上来了!简直是不成体统!” “葛鲁黛,你千万不要冲动!” 仁宪太后见到火候够了,连忙激将道:“俪宸妃深得皇帝喜爱,哀家怕你去了会吃大亏 第267章 宣妃上门挑衅 说着,宣妃就带着宫女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仁宪太后见状,瞬间收起胆小懦弱的神色,露出了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你是故意的!” 一旁的淑惠太妃骤然变色:“姐姐,你为什么要让葛鲁黛去找俪宸妃的麻烦?俪宸妃如此得宠,葛鲁黛这次必然会栽一个大跟头!” 仁宪神色不变:“葛鲁黛实在是太年轻了,正好趁此机会让她历练一番。” 淑惠太妃眼含悲戚之意,冷笑道:“你是想借机让皇帝和太皇太后之间的关系更加破裂吧!” 仁宪太后端起龙泉窑的雪松纹青瓷茶盏,轻呷了一口雨前龙井,直接承认:“的确如此。” 淑惠太妃眉峰紧蹙:“葛鲁黛只是一个孩子,不该卷入你我与太皇太后的恩怨之中,她很无辜。” 仁宪太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这是在救她。” 淑惠太妃明显不信:“连你的亲妹妹你都要骗吗?” “你根本不懂!皇帝才是天下之主,皇帝已经知道了太皇太后所做的那些事!你以为葛鲁黛如今封了妃位,就能高枕无忧吗?实则,皇帝对她早就怀恨在心了!皇帝从小没了阿玛额娘,看似堂皇大气,实则在待人接物方面纯粹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仁宪太后冷着脸:“与其将皇帝对葛鲁黛的怨气积累起来,还不如找一个机会发泄出去!这样,日后等到太皇太后彻底败亡,葛鲁黛有你我的庇护,才能勉强在宫中度日!不然,她活命都是奢望。” 淑惠太妃默然不语,最终只能认命般的闭上双眼。 …… 景阳宫。 小金子压抑着喜色,尽量平静地禀报道:“娘娘,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皇上与太皇太后不欢而散,慈宁宫又叫了太医。” 这代表太皇太后的目的没能达成,康熙必然还会像以往一样我行我素。 俪珠放下茶盏,自信挑眉:“看来本宫的专宠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 秋果同样松了一口气:“娘娘福泽深厚,旁人难以相比。” 夏果在心中许着愿:“若是皇上能永远与娘娘这样恩爱就好了。” 对于康熙顶住了来自外界的压力,俪珠是很开心的。 她随即斗志昂扬:“宣妃不是也有了动作吗?” “她先去了寿康宫一趟,应该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如今集结了一批宫人,图谋不轨。” 秋果严肃了起来:“根据探子的汇报,宣妃明显是打算前来景阳宫找娘娘算账,可谓来者不善!娘娘,该如何应对?” “先让小厨房给本宫制作几桶番椒水,然后再把张答应、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叫来,让她们带着各自的宫人。” 俪珠吩咐道:“同时去敬事房,找五十个太监过来,记得让这些太监手上都拿些棒子之类的武器。” 秋果提醒道:“别的倒也罢了,若是骤然传五十个太监过来,还让他们拿着武器,要是事情闹大了,被人扣个谋反的帽子可怎么办?” 俪珠反问:“那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干等着宣妃杀上门来?” 秋果连忙低头:“奴婢失言。” “那小蹄子这一次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寻常的方法对付不了本宫,居然想与本宫武斗,那本宫自然奉陪到底!” 俪珠早已有了万全的谋划:“反正皇上连御前侍卫和禁军的调配权都给了本宫一部分,本宫还怕什么?” 秋果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心中豁然开朗:“奴婢该死,奴婢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皇上对娘娘无比信任,自然不用担心被人泼脏水。” 俪珠露出了一抹笑意:“拿着皇贵妃宝印直接去调人就行了,不要耽搁太多时间。” 秋果领命而去:“奴婢遵命。” 夏果语气兴奋:“宣妃这一次居然敢纠集宫人对娘娘欲行不轨,咱们总算是抓了她的把柄了。” 俪珠掩唇轻笑:“多亏了咱们的暗桩在背后一直不停的煽风点火,宣妃这个蠢货总算是上钩了。” “她以为她是娘娘您吗?娘娘可以带着人强闯承乾宫,那是因为娘娘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自然可以不用遵守宫规。” 夏果满脸鄙夷:“她又算什么货色?背靠科尔沁部,有那么多的蒙古亲王和郡王支持,居然还得靠太皇太后替她求来一个妃位!奴婢要是她,早就关紧宫门整日吃斋念佛了,怎么敢到处胡乱蹦哒?怪不得皇上对她厌烦无比。” 俪珠下巴微抬,优雅地扶了扶鬓角:“若是没有这种人的衬托,怎么能显得本宫才貌双全呢?” “娘娘言之有理,这种人天生就是给娘娘当陪衬的!这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夏果的嘴跟抹了蜜似的:“旁人还没这个资格呢!” 不到两刻钟,俪珠要的人都已经集结齐了。 敬事房派过来的四十个太监全部藏在了景阳宫的角房之中,手持红漆木棍,只要俪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出来替俪珠扫平来犯之敌。 随后,小金子又来禀报:“宣妃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咸福宫,马上就能赶来。” “来了多少人?” “基本上她位下的宫女太监都来了,足有三十来人。” 俪珠闻言,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景阳宫光是俪珠位下的宫人就有三四十人,再加上陈常在刘常在和两个官女子手底下伺候的人,还有张答应、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带来的人,足有七八十人。 最后还要算上从敬事房调过来的五十名太监,一共就是一百二十多人。 而且占据主场优势,还手持武器,完全可以打宣妃一个措手不及。 对付宣妃手上的三十来个宫人,简直是绰绰有余。 准备好了一切,俪珠直接让人搬来了一把雕刻青鸾的紫檀椅子,手捧一杯清茶,静静地坐在大殿外的走廊之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她身后还站着投靠了她的八个小嫔妃,更显气势煊赫。 宣妃到达景阳宫的时候,还以为得花一番功夫才能闯进来,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就推门而入。 可当她看到等候多时的俪珠等人, 第268章 宣妃成了瓮中之鳖 宣妃眉头紧皱:“俪宸妃,你怎么知道本宫的踪迹?” 俪珠轻蔑一笑:“你这么大的动静,本宫想不知道也难。” 宣妃强行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安:“你知道了又如何,本宫今天就是过来向你讨一个公道的!” 俪珠冷声威胁道:“本宫可没有欠你任何东西,如果你说不出个甲乙丙丁,今日休想踏出景阳宫的大门。” 宣妃大声指责道:“你凭什么让太后娘娘替你修缮景阳宫,你够格吗?太后娘娘住的还是前朝的旧殿,你一介妾妃居然也想住上崭新的宫殿,如此铺张浪费,简直是奢靡无度!” 俪珠嗤笑一声:“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也让太后给你修缮宫殿。” “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配得上富丽堂皇的崭新宫殿吗?” 宣妃绕了一大圈弯子,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正好本宫如今已然封妃,原本的咸福宫早已不适合本宫居住!你若是识相,赶紧将景阳宫让出来,还能留个贤名!你若是不识相,让本宫亲自动手,到时候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俪珠怒极反笑:“狂妄!凭你这个蠢货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今日本宫定要叫你月缺难圆!” 宣妃气急败坏,大喝一声:“给本宫上!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拿下!” 此言一出,宣妃身后的宫女太监虽然畏惧她的威势,可是面对宠冠六宫的俪珠同样敬畏不已,一时间磨蹭了起来。 不等宣妃开口催促,俪珠猛然将手中的青瓷茶盏砸在了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霎时之间,景阳宫的各个房门大开,从中窜出了五十多名手持木棍的太监。 他们配合着景阳宫原本的宫人,犹如一道灰色的洪流,直接就将宣妃带来的奴才团团包围。 宣妃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太监?” 俪珠眼中满是讥讽之意:“本宫既然知道你要来找本宫的麻烦,难道本宫只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在这里任由你欺负?” 看着宣妃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俪珠得意地笑了起来:“本宫如今掌管着人事调动方面的宫权,调遣五十个太监过来不是很容易的事吗?你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宣妃打肿脸充胖子,嘴硬不已:“你别以为人多就了不起!本宫的奴才都是本宫的心腹,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岂是普通奴才能够相比的?” 俪珠抬手一指,掩唇哂笑:“宣妃,你说大话之前能不能先让你背后的宫女太监不要颤抖了呀!” 宣妃骤然转身,发现连带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都在发抖。 她顿时怒不可遏,噼里啪啦就是两耳光打在两个宫女脸上,打得她们叫苦不迭,连声求饶。 “咸福宫的奴才听着,若是你们束手就擒,本宫看在你们是受到宣妃胁迫的份上,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顶多就是调离咸福宫而已。” 俪珠再次开口,想要瓦解对面的士气:“若是你们胆敢负于顽抗,本宫不止要将你们打入慎刑司,还要上报万岁,请万岁处罚你们宫外的家人!你们自己想清楚该如何抉择。” 众人一听,只要投降就可以调离咸福宫,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除了少数太皇太后给宣妃安排的心腹,其余的宫人全都心悦诚服地跪倒在了地上,口称:“多谢俪宸妃娘娘开恩,奴才等人愿意弃暗投明!” 宣妃目眦尽裂,狠狠地对着几个投降了的太监踹了过去,面色狰狞不已:“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敢背叛本宫!” 那几个太监不敢反抗,只能护住要害,任由宣妃踢踹。 俪珠冷眼相看:“宣妃,这太监虽然是奴才,可他们也是人,你如此苛待宫中仆役,还想让他们为你卖命,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奴才永远都是奴才,永远都是下贱货色!” 宣妃又气又恨:“本宫平日里不知道对他们多好,结果今日只不过是稍稍落于下风,他们居然就直接倒戈相向!这样的狗奴才,本宫回去一定要把他们脑袋全摘了!”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俪珠一个眼神,以小金子为首的景阳宫太监立刻就冲进了包围圈,准备将宣妃擒住。 宣妃身边的几个死忠宫人拼命阻挡,可惜他们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两三下子就被后面手持棍子的敬事房太监打倒在地。 小金子望着惊魂未定的宣妃,笑容诡异:“宣妃娘娘,您请吧!” “狗奴才!” 宣妃抬手欲打小金子:“给本宫滚开!” “看来您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小银子与小铁子连忙上前,欲要强行擒住宣妃。 “你们找死!” 宣妃不愧是出生蒙古草原,力气大的不行,两个太监都按不住她。 幸好后面的小布子、小石子和小木子等人全部冲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才将宣妃钳制住,把她的胳膊掰到了身后。 而后,宣妃被几名太监配合着多个宫女推到了俪珠面前。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狗奴才!你们居然敢对本宫不敬!本宫要你们的狗命!” 宣妃奋力挣扎,身形扭动不休,口中怒骂不止:“把你们的脏手拿开!本宫要诛你们九族!” 俪珠使了个眼色,夏果顿时会意。 她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踹在宣妃的腿窝子里。 “啊!” 宣妃吃痛,瞬间跪倒在地。 “贱婢放肆!” 宣妃咬牙切齿,连忙就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又被小金子和小银子强行按着跪了下去。 “放肆,本宫乃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之女!” 宣妃怒不可遏:“你们这群低贱的狗奴才居然敢亵渎本宫!长生天在上,一定会重重地惩罚你们的家人,让他们遭受无尽的痛苦!” 俪珠冷哼一声:“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你是亲王之女又如何?这里是紫禁城,又不是科尔沁大草原!远水可解不了近渴。” 宣妃勃然大怒:“俪宸妃,你不要得意!祖姑母会为本宫做主的!” “太皇太后在本宫手上都吃瘪多少次了,你还想拿她来压本宫 第269章 俪珠吓唬宣妃 “你才是野种!你这个狐狸精!” 宣妃红着眼反击道:“听说你阿玛死得早,根本就是你这个母夜叉克死的!” “啪!” 俪珠骤然暴起,反手一耳光就打在了宣妃脸上。 “啊!” 宣妃惊声尖叫。 俪珠不依不饶,戴着赤金护甲的手狠狠地朝着宣妃脸上招呼。 只听一阵惨叫过后,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宣妃的脸上就充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两边脸庞也肿了起来。 原本的又方又圆的脸蛋肿得跟一个猪头一般。 宣妃红着双眼:“俪宸妃,你这该死的贱人!今日的屈辱本宫一定要百倍奉还!” 俪珠淡然一笑:“去将戒尺拿来。” “遵命。” 很快,秋果就取来了一条长约三尺,厚约半寸的红木板子。 这是宫里专门用来掌嘴的器具。 宫里所说的掌嘴和掌掴,其实是两种惩罚。 掌掴就是寻常的用手扇脸。 掌嘴则是用木板击打鼻子下方和下巴上方的位置,也就是嘴唇部位。 这可比寻常的掌掴要狠辣多了。 但凡力气用得大一点,几板子下去,连门牙都能打掉。 宣妃终于有些慌了:“俪宸妃,你想干什么?” 俪珠居高临下的望着宣妃,眼中满含煞气:“你这张贱嘴,不好好管教管教是不行了!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也配提本宫的阿玛?” 宣妃色厉内荏:“你敢!” “本宫有什么不敢?” 俪珠接过戒尺,骤然对着宣妃的嘴唇打了过去。 “啊!” 虽然发出的声音不及打耳光来得清脆动听,可是这比扇脸还要疼上许多。 宣妃左躲右闪,却还是被俪珠狠狠的用木板掌了十几下嘴。 眨眼之间,宣妃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发乌发紫,而且飞速肿了起来,直接成了一个香肠嘴。 “啊……” 又是十几戒尺下去,宣妃满嘴鲜血,显得凄惨不已。 这还是俪珠留手了的情况,否则早就把宣妃打得满地找牙了。 “你…你就是个扫把星!俪…宸妃!你心里也清楚你克死了你阿玛,所以本宫只是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大动肝火!哈哈…哈哈哈哈……” 宣妃嘴上漏风,但却讥诮的望着俪珠,大笑不止。 正常人到了这个地步不说是求饶,至少也不敢再激怒俪珠了。 可宣妃完全无法用寻常眼光看待,是个难以言喻的倔脾气,硬骨头。 俪珠的祖母生下她阿玛的时候,她祖父当时已经年过六十,精血不足。 所以她阿玛胎里带了虚症,最后仙逝之时也已年近四十,根本与俪珠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在这个时代,平均寿命也才三十多岁。 所以俪珠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只是俪珠阿玛终究仙逝多年,宣妃不停地借此刺激俪珠,也着实是让俪珠火冒三丈。 “你觉得很好笑吗?先帝驾崩的时候还不到而立之年,圣母太后薨逝的时候同样刚过双十年华,元后和继后亦是如此!你非说本宫克死了父亲,你究竟是在含沙射影哪个人?” 俪珠并不做无谓的口舌之辩,而是选择直击要害:“你明着是嘲讽本宫,实际上,莫不是是在中伤万岁?” 宣妃浑身一抖:“你胡说!本宫没有!” 她瞬间想起来,康熙当年一直被人说是命太硬,克父克母,克子克妻。 这算是康熙的一块心病,宫里没人敢在这方面乱说话。 否则必然大祸临头。 宣妃瞬间心虚不已,底气不足:“你敢曲解本宫话里的意思!皇上是不会相信你的!” “信与不信不是你说了算的!” 俪珠眼珠子一转,面露威严之色,威胁道:“宣妃,你言语不敬,毁谤君上,有失妾妃之德!理应罚你褫衣廷杖,你有何话可说?” 秋果闻言大惊失色:“褫衣廷杖?” 褫衣廷杖关键是在褫衣上面。 说白了就是要把衣服扒掉,露出肉来,连中衣都不许留。 这在大庭广众之下,现代人都要羞愤欲死,何况礼教森严的古代? 内廷之中,通常只有犯下大错的宫女才会受此惩罚。 大多数宫女被褫衣廷杖之后,都会直接自尽。 宣妃剧烈地挣扎起来:“俪宸妃!你与本宫同为妃位,有什么资格惩罚本宫?” 俪珠垂眸反问:“本宫掌握宫权,你既然犯了错,本宫为什么不能惩罚你?” 小金子犹豫了一下,连忙凑近俪珠耳边,小声劝道:“娘娘,宣妃再不得宠,名义上也是皇上的女人,您若真对她使用褫衣廷杖之刑,虽然极度的羞辱了她,可传出宫外,落得却是皇上的面子。” 自古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人,就是这个道理。 为的就是维持贵族阶级的特权。 皇家是贵族中的贵族,体面是最重要的,所以宫里的嫔妃即使犯了大错,也大多只是悄悄地赐死而已。 俪珠神色不变:“本宫心里有数。” 小金子闻言也不再多劝,立刻带着人去取廷杖用的长条板凳和板子。 虽然他的身份特殊,既是康熙的人,又是景阳宫的总管太监,可他时刻记得他自己终究只是一介奴才,绝不能逾越了本分。 “你要是敢这么做!你就是和博尔济吉特家族结下死仇!” 宣妃见状,顿时惊慌失措,眼中甚至出现了泪花:“本宫的祖姑母和堂姐都不会放过你的!本宫就算是拼死也要把你带下去!” “娘娘,这褫衣廷杖实在是过于严厉的刑罚了。” 秋果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嫔妃终究是天子的女人,若是受过此等刑罚,以后还如何做人?恐怕唯有一死了之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褫衣了。” 俪珠这一次非常痛快地采纳了秋果的建议:“但是,宣妃,你敢在本宫面前狂妄,这顿板子你是免不了的!” 清宫历史上唯一受过褫衣廷杖的嫔妃就是支持光绪变法,把慈禧太后得罪死了的珍妃。 慈禧太后之所以这么对付珍妃,其实也是为了打压与贬低光绪皇帝。 外人一看,光绪连自己的嫔妃都护不住,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很快,清朝就灭 第270章 强迫宣妃叩首 否则,凭她现在的恩宠,真要不管不顾的对宣妃褫衣廷杖,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样既会损害康熙的威信,又会逼死宣妃,后续的麻烦将会接踵而至,完全得不偿失。 俪珠看似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实则她行事很有分寸,从不会逾越雷池。 纵然康熙对她用情至深,无比宽容放纵。 可面对大事,她从不会真正恃宠而骄,让康熙左右为难。 宣妃听到俪珠不褫她衣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脸威胁道:“你若是真敢这么羞辱本宫!本宫回去就一根绳子吊死,到时候科尔沁暴动,搅得草原大乱,必让你成为亡国妖妃!”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嫔妃自戕,这是藐视君上的大罪!届时科尔沁不被万岁追责就是烧高香了,还想要对大清不利,你简直是痴心做梦。” 俪珠的眼角眉梢满是嘲弄之色,讥讽道:“何况凭你方才的言语,本宫就能够判你一个意欲谋逆之罪!更应该挨板子。” 宣妃想要撒泼打滚:“本宫现在就死给你看!” “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胁迫本宫?” 俪珠冷哼一声,故意道:“来人,把她的衣服给本宫扒了!” “住手!” 宣妃连忙服软:“俪宸妃,算你厉害,本宫认输了!” 俪珠不依不饶:“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宣妃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以为你认错了,本宫就会放过你?这褫衣廷杖确实不能轻易动用,但是找一根竹棍子过来,把你按在凳子上当着众多宫人的面抽你两下,难道这也不行吗?” 俪珠唇角一勾:“这个惩罚,可比褫衣廷杖轻多了!凭你先前那般口不择言,万岁知道了也会夸赞本宫。” 宣妃心惊胆战:“不要!” 虽说穿着衣服受罚比不上褫衣廷杖来得可怕。 可对于嫔妃来说,也过于丢人了。 “终于知道怕了?那就给本宫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三个响头!” 俪珠傲然抬首:“但凡少叩一个,本宫立刻把你拖出去褫衣廷杖。” “俪宸妃,你不要太过分!” 宣妃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本宫身为四妃之一,怎么能向你叩头?” 俪珠冷哼一声:“看来你是想挨打了!” 小金子和小银子适时上前展示了一番他们手中的黄漆竹棍。 宣妃一想到自己被按在凳子上打竹棍的场景,整个人腿都软了。 主要是这种惩罚方式,实在是太羞辱人了! 她这样高贵的出身,这样高傲的性子,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在奴才面前被这样对待! 否则还不如让她去死。 相对下来,对俪珠叩首,虽然也让她觉得无比屈辱,可只凭俪珠的封号的确高了寻常四妃一截,又受到了康熙的专宠,比之贵妃乃至是皇贵妃都不遑多让。 这样想来,给俪珠叩头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儿了。 最终,在褫衣廷杖的威胁之下,宣妃只能选择屈服:“行!本宫可以给你行礼,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话。” 俪珠将脸一扬,小铁子和小锡子就松开了宣妃的肩膀。 宣妃犹犹豫豫的,显然是不想给俪珠磕头。 小金子和小银子当即用黄漆竹杆在长条板凳之上敲了一下。 宣妃吓得一个激灵。 最终,她只能满脸屈辱的跪伏于地,对着俪珠叩首三下。 俪珠故意为难:“怎么连声响都听不见呢?宣妃,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呀!” 宣妃恨恨道:“俪宸妃,你真要与本宫鱼死网破吗?” “你有这个本事吗?这鱼死了,网未必会破!你要是再敢推三阻四,信不信本宫真的对你褫衣廷杖,到时候不论太皇太后再怎么愤怒,那也是之后的事儿了,你受的罪可是一点都不会少!” 俪珠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宣妃,而后轻蔑的讥笑道:“届时,不止你活着的时候整个紫禁城的人,连带一个奴才都能嘲笑你,轻贱你!来日史书工笔也会浓浓的记上一笔,说是康熙时代某年某月,有个姓博尔济吉特的妃嫔居然被褫衣廷杖了!你信不信,等到几百年后还有人专门提起这事儿?” “算你狠!我这一回认栽了。” 宣妃紧咬牙关,双眼一闭,猛然对着俪珠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青石板子都被震得咚咚直响。 等她再抬头之时,额头已然见血。 一向骄傲的宣妃此刻双眼含泪,罕见的哭了:“俪宸妃!你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配合着她那被打肿的脸和嘴,简直无比狼狈,凄惨不已。 俪珠严厉警告道:“以后给本宫学乖一点,不然有得是你的好果子吃。” 宣妃心中不服:“你只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而已,你有什么本事?” 俪珠反唇相讥:“你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本宫?” 宣妃傻的可怜:“祖姑母和堂姐都会为本宫报仇的!” 俪珠嗤笑一声:“太皇太后都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替你报仇呢?别在这里做春秋大梦了!” 至于仁宪太后,连俪珠都能看出来,她与太皇太后之间恐怕有什么隔阂。 至于同宣妃之间,那就更别说了。 仁宪太后恐怕从没有将宣妃放在眼里。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板,走着瞧!” 宣妃双手在地上一撑,直接站了起来。 而后她看着那些未战先怯的咸福宫的太监宫女,顿时把在俪珠那里受的所有委屈都发泄了出来:“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都该死!” 说着,宣妃竟然当着俪珠的面,直接就从一个敬事房太监手上夺下了一根红漆木棍,照着咸福宫那些宫人的头部要害之处就打了过去。 “啊!” 只听“砰砰”几声闷响传来,伴随着惨叫之声,四五个太监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下晕染散开,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宣妃!” 俪珠目眦尽裂:“这是景阳宫,你在干什么?” 她本已经打算就此放过宣妃,没想到宣妃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作死。 第271章 无能狂怒的宣妃再次挨打 “蠢钝如猪的玩意儿!自个儿没有能耐,斗不过本宫,却在奴才面前发威。” 俪珠的太阳穴直突突:“真是银样鑞枪头 中看不中用!” 宣妃不屑一顾:“总比你假惺惺装慈悲来得好!先前你是怎么对付你身边的细作的?如今倒是扮起菩萨来了!” “对付细作为何要心慈手软?真是不可理喻!看来本宫还得再好好教一教你。” 俪珠不再废话,直接玉手一挥:“给本宫拿下!” 几名大力太监大步上前,立刻毫不留情地又将宣妃给擒住了。 同为奴才,看见宣妃那么不把自个儿宫里的宫人当做人看,难免令他们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是以,他们对宣妃也大有意见。 早就等着俪珠发话了。 俪珠将脸一扬:“把她给本宫按到长条板凳之上。” “你要干什么?俪宸妃,你居然敢出尔反尔!” 宣妃死命地蹬着腿,哭喊起来:“你不是说只要本宫给你磕了头,你就放了本宫吗?” “一码归一码!” 俪珠毫不留情地呵斥道:“方才本宫已经饶过你了,可是你居然敢在景阳宫里面行凶!你真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你这个祸国殃民,狐媚惑主的妖妃!” 宣妃瞪大了双眼,惊恐不已:“不!不要!” 俪珠丝毫不为所动,等到宣妃被按在长条板凳上之后,才亲自抄起黄漆竹棍,对着宣妃的小腿抽了过去。 噼里啪啦十多下过后,宣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啊!别打了…别打了…啊!我错了…我错了!” 俪珠趁机又抽了十几竹棍,最后方才罢休。 最后,宣妃大汗淋漓,发髻散乱。 她直接从长条板凳之上摔了下来,两条腿犹如火燎一般,疼痛难忍。 而这并非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种被人践踏的羞辱感,让宣妃几欲发狂。 这一回,她是彻底学乖了,不敢再大放厥词了。 因为俪珠现在敢让宣妃穿着衣服挨竹棍子,要是惹急了俪珠,恐怕待会儿就敢扒了宣的衣服打木板子。 要是真受了褫衣廷杖这种无比羞辱的惩罚,为了博尔济吉特家族的荣耀,宣妃只能一死了之。 最后,俪珠示意敬事房的太监将宣妃的死忠宫人放开。 四五名宫女太监一起痛哭流涕地扑到了宣妃面前,一副悲痛无比的模样。 俪珠厌恶地摆了摆手:“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扔出去!不要再浪费地方了。” “遵旨。” 小金子和小银子躬身一礼,而后带着几个太监,推开宣妃的死忠宫人,用手扯着宣妃,不顾宣妃无力的挣扎,直接将宣妃拖出了景阳宫,就这么直挺挺地扔在了长街之上。 几名死忠于宣妃的宫女太监连忙哭喊着,犹如死了亲爹一般扶起宣妃,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慈宁公逃去。 他们这是要去告状去了。 剩下的另一批早早投降了的咸福宫的宫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他们现在已经得罪死了宣妃,可又身为咸福宫的宫人,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俪珠眼中露出一丝悲悯之色:“去太医院找两个医士过来,给头上受伤的那几个太监治一治。” 秋果领命而去:“奴婢遵旨。” “至于剩下的原本属于咸福宫的宫人,本宫之后会用皇贵妃宝印下懿旨,将你们通通调出咸福宫!所以,你们现在不属于咸福宫了。” 最后,俪珠又安排道:“你们先前往敬事房去找敬事房总管,先在敬事房呆上几日,然后再重新分配宫室。” 原本的敬事房总管早就被撤下去了,现任敬事房总管何公公乃是俪珠家族安排的人。 要不然这一回俪珠也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轻易调动这么多敬事房的太监过来。 现在安排这些咸福宫原本的宫人前往敬事房,暂时也算是一个最好的去处了。 众多宫人喜极而泣:“多谢俪宸妃娘娘开恩!” 他们通常都是主子争斗的炮灰,寻常时候根本无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可以全身而退。 心中全都对俪珠感激无比。 …… “祖姑母!” 慈宁宫中,两名嬷嬷刚刚伺候太皇太后喝完汤药,就听见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她们浑身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因为宣妃特殊的身份,所以太皇太后特许她前往慈宁宫之时不用通报。 宣妃直接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内殿。 因为苏麻喇姑现在还在辛者库受罚,所以如今近身侍奉在太皇太后身边,地位最高的是慈宁宫的大总管王西豪。 他是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太监,见到宣妃的惨状,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显得心疼不已:“宣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定睛一看,也不由大惊失色:“葛鲁黛!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俪宸妃!是俪宸妃那个贱人!我不想堂姐出银子替她修缮景阳宫,就专门去找过理论。” 宣妃撕心裂肺地哭诉道:“结果她先是打了我好几个耳光,又用木板子掌了我的嘴,最后她甚至还要对我褫衣廷杖!” 太皇太后几乎一跃而起:“什么?褫衣廷杖!她竟敢如此放肆?爱家拼着老命不要,一定要弄死她!” “幸好我搬出了您和科尔沁,最后她才没有对我褫衣廷杖。” 宣妃被太皇太后青筋暴起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但是她仍旧让人把我按在凳子上,用竹竿隔着衣服抽了我的腿!呜呜呜呜!” 太皇太后闻言,怒意稍缓。 慈宁宫大总管王西豪连忙掀起宣妃的祈福,仔细查看了一番,也不由得连连摇头:“这里俪宸妃好狠的心!宣主子腿上都没一块好肉了。” “腿上别人还看不见,可是我的脸和我的嘴,都被她打成这个样子了!” 宣妃将手放在脸边,却不敢用手去触碰受伤之处,眼神之中蕴含着触目惊心的恨意:“我看他就是嫉妒我,想毁了我的容!” “好孩子,你放心,哀家会让太医院用最好的药,一定不会让你毁容的!” 第272章 苦等俪珠的太皇太后 宣妃抹了一把眼泪:“多谢祖姑母!” 慈宁宫大总管王西豪趁机叫了一个太监过来,让他去太医院传太医前来替宣妃诊治。 “此事绝不能就此算了,俪宸妃实在是太过猖狂!” 太皇太后疼惜地望着宣妃:“今日居然胆敢妄动私刑,欺辱哀家最疼爱的葛鲁黛,哀家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宣妃满脸濡慕之色:“多谢祖姑母。” 而后太皇太后又安慰了宣妃几句,才让人带着宣妃去了后殿,等着太医过来治疗她脸上的伤势。 慈宁宫大总管意有所指:“如今俪宸妃有皇上护着,咱们恐怕轻易动不了她。” 太皇太后面上早已不见怒色,只有深沉的寒意:“那香调配出来了吗?” “已经调配出来了。” 慈宁宫大总管沉声道:“俪宸妃最喜欢月季,曾经太宗皇帝的后宫里,也有一位庶妃喜欢月季。当日您初入盛京皇宫,根基不稳,她嘲讽您生不出来儿子,还是奴才亲自断送了她的性命。” 太皇太后轻轻颔首:“真是天助哀家。” 慈宁宫大总管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意:“只是过了几十年,那香有些不保质了,但方子完全能用,所以只需要复制一盒出来就行,很是简单。” 太皇太后隐隐期待起来:“这一次的手段得隐秘一点。” 慈宁宫大总管早有准备:“您放心,内务府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太皇太后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追思之色:“还是老手段管用啊!” …… 景阳宫。 俪珠收拾完宣妃不久,正在做善后工作,她给每名前来助威的敬事房太监都发了五两银子。 众多太监全都欢天喜地起来,口中不停地说着吉祥话。 秋果却突然来报:“娘娘,慈宁宫来了个嬷嬷,说是传所有嫔妃到慈宁宫去一趟。” 俪珠轻蔑一笑:“本宫还以为她会亲自跑出来找本宫算账呢!” 秋果淡然道:“今时不同往日,皇上下了圣旨,太皇太后已经不容易出慈宁宫了。” 夏果插嘴道:“娘娘大可以推脱不去,她根本奈何不得您!” 俪珠沉吟片刻,最终有了决断:“先派两个人去乾清宫知会一声,而后等上一个时辰咱们再出发,把那个老妖婆晾上一晾。” 夏果有些担忧:“您真要去呀?” “老妖婆既然又想吃瘪了,本宫为什么不奉陪呢?” 俪珠十分的恶趣味:“有皇上护着本宫,老妖婆这一回恐怕又得气得哇哇乱叫!本宫一想到这个场景,就欢喜的不得了。” 秋果提议道:“娘娘,保险起见,不如把这五十名敬事房的公公都带上吧!” “五十名怎么够?” 俪珠玉手一挥,吩咐道:“再去敬事房叫五十名太监过来,凑够一百人!万一那个老妖婆要来硬的,咱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夏果躬身领命:“娘娘圣明。” …… 慈宁宫,所有的嫔妃都已齐聚,其中贵人以上位份可以进入大殿。 以下的,就只能待在外面。 另外,太皇太后还把宗人府的宗令和宗正等德高望重的亲王郡王请了过来。 光看这架势,就很不一般。 当众人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全都不禁大为震动。 谁都没想到景阳宫的俪宸妃居然敢把宣妃收拾的这么惨,甚至差点对同为妃位的宣妃褫衣廷杖。 不过再回头一想,人家俪宸妃受到了皇上专宠,与太皇太后数次交锋都不落下风,有这样的胆子也不足为奇。 几名宗室的王爷有些坐立不安。 他们实在是不想牵扯进皇帝的家事之中去。 可谁让他们也是皇家的人。 太皇太后的威严很重,专门邀请他们过来,他们要是胆敢拒绝,等太皇太后回过神来,绝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只是几个人全都心照不宣的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太皇太后与俪珠争执起来,他们两不相帮,只当个看客便是了。 免得得罪了谁都不好。 底下的嫔妃之中,皇贵妃尚在病中,所以惨白着一张脸,看不出心思。 钮祜禄贵妃面色如常,她几乎已经料定了结果——俪珠有康熙庇护,太皇太后根本无可奈何,纵然声势浩大,也依旧如此。 惠妃脸上隐隐带着快意。 德妃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宣妃脸上戴着面纱,以防被别人看见她被俪珠惩罚之后的丑态,眼里满是恨意。 宜嫔、敬嫔、赫舍里嫔和马佳嫔凑在了一处,全都幸灾乐祸。 端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僖嫔面沉如水,内心不禁为俪珠捏了一把汗。 其余的几个贵人之中,与俪珠有仇的布贵人、通贵人和成贵人,自然是想看俪珠遭殃。 与俪珠没仇的良贵人和敏贵人嫉妒俪珠受宠,同样希望俪珠吃亏。 而郭洛罗贵人则有些纠结。 她本身与俪珠没仇,但是俪珠和她妹妹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唯有定贵人与那拉贵人同僖嫔一样有些担心俪珠会吃大亏,栽跟头。 过了好一会儿,太皇太后终于来了。 众人行礼完毕,太皇太后直接坐在了宝座之上,旁边是仁宪太后和四大太妃。 虽然恭靖太妃和端顺太妃还在给先帝抄经,但太皇太后以自个儿的名义给她们放半天假,却也毫无问题。 转眼间,小半个时辰过去,一众嫔妃面前的茶盏都已见底,竟然还不见俪珠的踪影。 太皇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慈宁宫大总管连忙传令:“派人再去请一遍!这俪宸妃真不懂规矩。” 两名小太监飞速告退:“奴才遵旨。” 片刻之后,宫人回来禀报,说是俪宸妃正在梳洗打扮。 太皇太后紧紧地抓着凤椅扶手,胸膛不停的快速起伏,代表着她正在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下方的一众嫔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能干瞪着眼,一直等候俪珠过来。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太皇太后气得都已经端不稳茶盏了。 她没想到俪珠竟然会耍这样的小手段,让她下不来台! 身为堂堂太皇太后,她竟然 第273章 俪珠趾高气昂地闯进慈宁宫 正当太皇太后的怒火将要彻底爆发之时,一声唱喏骤然传来:“俪宸妃娘娘驾到!” 而后就是一阵嘈杂争执之声从殿外传来。 一个小太监拦着俪珠:“俪珠妃娘娘,太皇太后娘娘说了,只让您一个人进去。” “她说了,本宫就要听吗?” 俪珠眼角眉梢满是不屑之色:“万岁早已下过圣旨,本宫不用遵守皇宫里的规矩,太皇太后难道还想例外不成?” “娘娘恕罪。” 那太监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小金子直接一把将之推开,挥着拂尘怒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真是愈发会当差了!忘了你们头上顶得是谁的天了?你们头上顶得乃是爱新觉罗家的天!可别分不清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小太监吓得跪伏于地:“奴才该死!娘娘饶命。” 俪珠并没有与一个太监纠缠的心思,直接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和小金子与小银子还有景阳宫的几个小嫔妃一起走进了慈宁宫。 后面还跟着一百多个敬事房专门调过来的太监。 他们分出一半跟着俪珠走了进去,另一半直接就将慈宁宫层层围了起来。 见到俪珠如此来势汹汹,慈宁宫之中的宫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等到俪珠趾高气昂地穿过前院,就见几十个低位嫔妃全部站在大殿之前的月台之上。 张答应、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见了俪珠,犹如见到主心骨一般,不着痕迹地混入了俪珠身后的队伍之中。 而后,俪珠将五十名太监留在大殿之外,带着其余众人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大殿。 她扶鬓轻笑:“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呀?怎么诸位姐妹都聚在一起了?” 宜嫔冷哼一声,借题发挥:“俪宸妃,收起你这副妖里妖气的样子,还有诸位王爷在场呢!” “宜嫔,你是个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俪珠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一个常在待遇的嫔主,说起来都要把人笑死。” 宜嫔双脸羞红,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几名亲王郡王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对着俪珠拱手一礼:“见过俪宸妃娘娘!娘娘金安。” 俪珠微微颔首:“诸位王爷客气了。” 而后她四下扫视一圈,哪怕是面对脸上布满阴云的太皇太后也怡然不惧,甚至还微微抬头,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容。 慈宁宫大总管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俪宸妃娘娘,太皇太后娘娘在此,为何还不行礼?您这是在给太皇太后娘娘下马威吗?” 俪珠反唇相讥:“主子没有发话,狗倒先叫起来了。” 慈宁宫大总管面不改色。 “俪宸妃!” 太皇太后的怒火达到了顶峰:“你可知罪?” 一众嫔妃全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老妖婆!” 俪珠却将双眉一扬,反客为主:“你可知罪?” 太皇太后怒发冲冠:“放肆!你骂谁是老妖婆?” 俪珠掩唇轻笑:“谁跳脚本宫骂得就是谁呀!这还不够明显吗?” 太皇太后差点将手中的佛珠摔出去:“大胆李氏!居然敢对哀家大不敬,哀家要将你打入慎刑司!” “大胆你个头啊!来来回回都是什么大胆,什么放肆,能不能换个新花样?本宫早就听腻了!” 俪珠脸上毫无敬畏之心,甚至还挖苦道:“莫非咱们千尊万贵的太皇太后只会这一句话吗?” 太皇太后猛拍扶手:“仗着皇帝的宠爱竟敢莠言犯上,赐死你都不为过!” “本宫是该叫你布木布泰!还是应该叫你大玉儿?你现在是不是还活在梦中呢?你有什么权力赐死本宫?你现在连慈宁宫都出不去!懂不懂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以为这里是科尔沁呀?” 俪珠瘪了瘪嘴:“要不是本宫可怜你,专门跑这一趟,你只能在宫里生闷气,知道吗?” 布木布泰乃是太皇太后的大名,大玉儿只是她的乳名。 太皇太后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妖女,你怎敢直呼哀家之名!” 俪珠故意大声道:“布木布泰!布木布泰!本宫就叫了,你能怎样?” 太皇太后眼前一黑,咬牙道:“哀家哪怕奈何不了你,难道还收拾不了你的族人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猪鼻子里插两根葱,你倒装起大象来了!你想怎么收拾本宫的族人?但凡你的懿旨能够传出慈宁宫,本宫就算你厉害!” 俪珠放声大笑,嘲弄道:“万岁给你脸,你才是太皇太后!万岁要是不给你脸,你只不过是一介黄泥都埋到脖子的未亡人而已!” 太皇太后无可奈何,此时唯一能做得就是无能狂怒:“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狐魅子!给哀家跪下!” 俪珠望着太皇太后犹如看一个傻子一般:“本宫凭什么给你跪下?” 太皇太后语无伦次:“哀家乃是太皇太后!哀家受到万民敬仰,哀家…… 俪珠直接开口打断道:“停停停!本宫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庙里的金身塑像,你搁这许愿呢?” “俪宸妃!太皇太后娘娘乃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你纵然是再受宠,也不该骑到太皇太后娘娘头上来!” 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太监掐着兰花指,颤抖着身体,用刺耳的声音斥责道:“如此不孝,若是放在民间,你该去浸猪笼!” 俪珠直接破口大骂:“你是哪来的狗奴才?一遭瘟的畜生!也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中年太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咱家乃是慈宁宫副总管杜殊朗!” “原来是老妖婆身边的狗啊!难怪叫得这么欢。” 俪珠啧啧叹道:“可惜呀!这都是做狗,人家苏麻拉姑怎么能和太皇太后姐妹相称,你头上担着副总管的名号,结果要不是你专门跳出来,本宫都不知道有你这号人,可见你连当狗都当不利索!” 杜殊朗应变能力很快:“苏麻姑姑辅佐太皇太后娘娘了一辈子,奴才自然万万不敢与之相比,但奴才的忠心同样日月可鉴,乾坤可证。” 俪珠嗤笑一声:“你对老妖婆倒是忠心,只是不知道你这忠心能不能让 第275章 骤然发狂的僖嫔 “太皇太后娘娘,您消消气。” 眼见僖嫔油盐不进,慈宁宫大总管也开始给僖嫔施压,他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上去:“僖嫔娘娘,您这是在故意气太皇太后吗?看来您这是想做俪宸妃第二了。” 僖嫔无奈之极,面无表情:“本宫无意苦争春,自然一任群芳妒。” 这句诗出自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有着坚持自我之意。 太皇太后也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想要故意找茬,顿时双目圆睁,犹如一只暴怒的狮子:“休要同哀家咬文嚼字!你是在讽刺哀家不通汉文吗?” 僖嫔叹息一声:“臣妾不敢。” 太皇太后步步紧逼:“你口口声声说着没有,说着不敢,实际上从你的表情和语气还有说词来看,你是不是觉得天下皆浊,唯你独清?众人皆醉,唯你独醒?” 僖嫔默然无言。 她已不是小姑娘了,所以不爱与人争辩。 太皇太后愈发来劲:“怎么不说话了?是被哀家说中了,所以哑口无言了吗?” 僖嫔没想到堂堂太皇太后竟然这么会胡搅蛮缠,她只能以一句宋词明志:“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是以,臣妾不愿多做辩解。” “贱人!哀家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模样!整日冷着一张脸,是在给谁哭丧呢?问你一句话,不是之乎者也,就是者也之乎!你简直是数典忘祖,数礼忘文!” 太皇太后暴跳如雷:“知道的,说你只不过出身满洲大姓赫舍里氏的旁支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江南烟花之地卖唱的歌女呢!” 僖嫔脸色煞白。 “当然是给你哭丧了!你个老贱人,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的货色!僖嫔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看不惯?你若是真看不惯就别看了!” 俪珠上前一步,与僖嫔并肩而立:“你自己是只大字不识一个的母蝗虫,只知胡吃海塞,荒淫享乐,连先贤的典籍也不读一读,却还怨怪旁人书读得多了?真是寡廉鲜耻,厚颜无耻!” “你们两个狐狸精,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太皇太后张牙舞爪,怒火冲天:“哀家早知道你们不是好玩意儿,果然勾结在了一起狼狈为奸!真是一丘之貉!” “哎哟!这是狗急跳墙了?” 俪珠摔着帕子讥笑道:“也是,咱们的太皇太后造的孽太多,别说是朋友了,这六亲都不睦啊!哪里能理解金兰之好,手帕之交呢?” 太皇太后羞怒难当,故意乱泼脏水:“俪宸妃,你真以为僖嫔是什么好货色?要不然她怎么会与你这种狐媚玩意儿混在一起!” 俪宸自信一笑:“是好是坏,不是由别人来评定的!本宫自个儿心里有数,不需要太皇太后操心。”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啊!那哀家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太皇太后哼笑三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你眼前的这个僖嫔,当年长得与元后那孩子有三分相似,有心设计之下,借此得到了皇帝的宠爱,结果最后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心高气傲,恃宠而骄,反而受到了皇帝厌弃!与你倒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不,我没有!我从没有算计过谁,我也并非想要靠着元后娘娘得宠,我更没有恃宠而骄!” 僖嫔焦急辩解:“请太皇太后娘娘不要信口雌黄,对我随意污蔑。” 一直寻找时机,犹如一只秃鹫一般的慈宁宫大总管顺势站了出来:“僖嫔娘娘,太皇太后娘娘不过是说了两句实在话,怎么能算是诬蔑呢?您的事情当年闹得阖宫皆知,现在您却又想要翻案,您不觉得有些掩耳盗铃了吗?” 僖嫔的胸膛剧烈起伏:“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绝不承认!” “您承不承认,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实!” 慈宁宫总管故意想要杀人诛心:“您忘了吗?您曾经说过,德高何忧生是非?如果您真的清清白白,毫无错处,为何大家都会认为您做了龃龉之事呢?” 僖嫔牙关紧咬,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俪珠直接大声怒骂道:“老畜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僖嫔行得不正,坐得不端?” “不过是元后那个孩子的一缕影子罢了!僖嫔,你还真把自个当成皇帝的心上人了?” 太皇太后犹如得胜的大公鸡一般,不停地贬低着僖嫔:“曾经的恩爱缱绻,两心相许,也不过是你偷来的东西而已!能得几夕欢好,已然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 “住嘴!” 僖嫔骤然拔下头上的玉兰金簪,咆哮一声,发疯了似的,朝着太皇太后冲去。 结果太皇太后被宫女太监护着,唯有慈宁宫大总管方才走到了前面,正好与僖嫔对上。 迅雷不及掩耳之下,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慈宁宫大总管也没有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僖嫔会猛然暴起,情急之下只能伸手去挡,直接就被僖嫔掌中的簪子狠狠地扎在了胳膊之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慈宁宫大总管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地上。 幸好这簪子乃是纯金制成,相对来说质地较软,尖头也不够锋利,所以只是入肉三分,未曾伤到骨头。 但是僖嫔这样的疯狂举动,也将在场大多数人都吓得肝胆俱裂。 说到底,后宫嫔妃终究是一群女眷,平时斗得再怎么凶狠,也不会亲自手染鲜血。 甚至胆子特别小的通贵人当场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而那拉贵人则与定贵人一起上前,将僖嫔连拖带拽地拉了回来。 “啊!滚啊!” 此时的僖嫔状若疯魔,整个人不停的挥动着手上的金簪,踢揣着周围的人。 最后,还是俪珠带着人一起合力,才将僖嫔给控制住了。 “小豪子!” 太皇太后也连忙扑到了慈宁宫大总管王西豪身边,望着王西豪染血的衣袖,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恨,杀意汹涌而出,如有实质一般朝着僖嫔覆压而去。 仁宪太后想要趁机把水搅浑:“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皇太后怒发冲冠,当 第276章 拎不清的七阿哥生母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俪宸妃!你敢包庇僖嫔,与僖嫔同罪!” “您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好好含饴弄孙吧!别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 俪珠屹然不动:“本宫与僖嫔都是天子的嫔妃,只有天子才有资格处罚我等,你远不够格!” 太皇太后气得七窍生烟:“哀家是至高无上的太皇太后,难道还处置不了你们两个妃妾吗?” “不然呢!” 俪珠得意大笑:“不怕告诉你,本宫提前去内务府调了一百个太监过来,防得就是你这一手!” 太皇太后又惊又怒:“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擅自调动宫中的太监,有如谋反!” “本宫负责宫人调动方面的事务,调一个太监是调,调一百个太监也是调,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俪珠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反正天底下一切的权力都是来自于天子,本宫现在是万岁最宠爱的女子!你如果心中不服,大可以让万岁亲自同你来谈。” “妖女!” 太皇太后都快被气炸了:“任有你今日舌灿莲花,哀家也必须要处置僖嫔这个意欲谋逆的小贱人!”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是谁意欲谋逆呀?” “参见皇上!” 一众嫔妃与宫人齐齐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故意问道:“朕老远就听到皇祖母的声音了,如今海清河晏,四海升平,难道还有人想要铤而走险吗?” “皇帝,你终于来了!” 太皇太后当即倒打一耙,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你快过来看看,哀家只不过是说了僖嫔几句,僖嫔竟然当场暴起,想要刺杀哀家,幸好小豪子忠心护主挡住了僖嫔,不然今日哀家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恭靖太妃趁机煽风点火:“是啊!僖嫔手持金簪,想要刺杀太皇太后娘娘,哀家看得真真儿的!” 端顺太妃显得义愤填膺:“僖嫔实在该死!如此大的隐患,皇帝一定要将之尽早铲除!” 钮祜禄贵妃有意将火往俪珠身上引:“皇上,臣妾以为,僖嫔谋反,此事可大可小,不如先废了太的位份,再将她关入慎刑司,严刑拷打之下,定然可以找出幕后主谋。” 成贵人非常直白的想要构陷俪珠:“依臣妾看来,僖嫔与俪宸妃交往过密,平日里好好的,今日却突然发狂,说不定正是俪宸妃故意为之,想要借助僖嫔的手铲除太皇太……” “放肆!” 康熙双目一瞪,反手一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成贵人的脸上! “啊!” 成贵人当场栽倒在地,捂着脸泪如雨下:“臣妾失言,皇上恕罪!” 先前,一群人不论说要如何处置僖嫔,康熙也只是眉头紧皱,并不发怒。 但是成贵人一提到俪珠,想要抹黑俪珠的时候,康熙不等她把话说完,瞬间便展现出了雷霆之怒。 俪珠在康熙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这下子,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再随意攀咬了。 至少她们知道,想要借着僖嫔的事儿将俪珠牵连进去,完全是白日做梦。 而俪珠则多看了跪在地上泪流不止的成贵人几眼。 这个成贵人自从她得宠以来就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今日看来是彻底忍耐不住了。 说起来,康熙如今一共有十个皇子,唯有生下了七阿哥的成贵人和八阿哥的良贵人不是一宫主位,其余的至少都是一宫主位。 甚至其余的阿哥生母原本都至少是妃位,只不过宜嫔和马佳嫔被俪珠给拉下来了而已。 良贵人是因为出身较低,又没有赶上好时候,同时受到了惠妃的压制。 而成贵人出身要好一些,伺候康熙的时间也长,却连一宫主位都没有混上的关键问题在于,她生下的七阿哥先天残疾。 这对于帝王来说是一种污名,所以一直不招康熙待见。 这一回,她更是在踩着康熙的雷点蹦迪。 七阿哥摊上了这么一个额娘,将来更是要低人一头了。 太皇太后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深沉的寒意:“僖嫔意欲行刺哀家,证据确凿!不止六宫嫔妃可以作证,宗令宗正和诸位宗室的亲王郡王都可以作证,皇帝可一定要妥善处理,莫要为了一己私情徇私枉法。” 俪珠眼珠子一转:“万岁,僖嫔的确用金簪扎伤了太皇太后身边的王公公,可是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 康熙温声道:“何处蹊跷?” 俪珠的语气满是疑惑:“平日里我也与僖嫔相处过一段时间,可以看出僖嫔是非常和善的一个人,怎会突然之间狂性大发呢?” “有些人平日里装的好好的,可是一旦有了机会就会露出獠牙!俪宸妃,你当年初入宫的时候不也是非常恭顺谦卑的吗?为何如今如此跋扈嚣张?可见必然是曾经逢场作戏的缘故!” 太皇太后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喷:“说不定僖嫔与你一样心机深沉,对哀家早就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借此行刺哀家!可惜哀家福大命大,有长生天保佑,岂是一介贱婢可以刺杀成功的?” 康熙剑眉紧锁,他很厌烦太皇太后言语之间不停的针对俪珠。 “万岁,僖嫔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有些熟悉。” 俪珠心念电闪之间,瞬间想到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理论,她佯装畏惧道:“按照古书上说,一个人如果突然性情大变,状若疯魔,极有可能是中了巫蛊之术!” 康熙面沉如水:“巫蛊之术?” “俪宸妃,你休要无地放矢!” 太皇太后暗道不妙:“宫中戒备森严,谁敢胡乱行使巫蛊之术,何况即使是要行使巫蛊之术,为何不对宫里最为尊贵的几个人使用,而要用在一个区区嫔位的僖嫔身上?这岂不是大材小用!” 一旦证实僖嫔被人用了巫蛊之术,就代表僖嫔的行刺之举乃是无心之失,罪过就会小上很多。 “本宫听闻世间尊贵之人皆有无上福源与广大气运,更有强横的守护神暗中护法,寻常巫蛊之术绝对不可能伤到至尊至贵之人。” 俪珠眉头一 第277章 俪珠力保僖嫔 太皇太后有心反驳,可短时间内竟然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俪珠得意一笑,她的才女之名可不是假的,小时候看过很多古书,对这些玄奇之事也算有几分研究。 “以哀家看来,此人恐怕就是你吧!” 数个呼吸之后,太皇太后只能选择用乱扣黑锅这种老手段攻讦俪珠:“你这个妖女,自从你入宫之后,整个皇宫都布满了阴云!你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还将皇帝迷惑的不成样子,你一定是那些反清复明的贼人专门送进宫的细作!” “本宫得宠已有数月,若是真想伤害万岁,还用等到现在吗?所以本宫不可能伤害万岁!而且本宫并无子嗣,一切的尊荣都是来自于万岁,更不可能对万岁不利。” 俪珠反将一军:“而某些人,野心无穷,诡计多端!若是万岁真出了什么事儿,怕是下一刻就有机会垂帘听政了吧?” 太皇太后气急败坏:“贱人!你居然敢构陷哀家!” “方才僖嫔明明一切正常,可是你却对僖嫔穷追不舍,不停的用言语刺激僖嫔。” 俪珠不做无谓的争辩,而是将所有证据摆了出来:“先说僖嫔是什么赫舍里皇后的影子,还说僖嫔是靠着模仿赫舍里皇后上位的女子,任由僖嫔如何解释,你都充耳不闻,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康熙听了此言,看着太皇太后眼中有着复杂的神色。 虽然俪珠看不大清楚,但也能判断出来绝对是负面的情绪。 太皇太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哀家只是想起了从前的陈年往事而已,难道不许哀家回忆了吗?” 康熙豪不客气地质问道:“皇祖母回忆什么不好?偏要回忆此事。” 太皇太后悻悻无言:“皇帝,哀家……” “如此争执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不如请太皇太后让本宫带来的这些太监对慈宁宫搜查一遍。” 俪珠乘胜追击:“若是慈宁宫中没有针对僖嫔的巫蛊娃娃,本宫自然就相信太皇太后确实没有使用巫蛊之术。” 太皇太后姜凤椅的扶手拍地梆梆作响:“痴人说梦!哀家是何等身份,怎能让你搜宫?” 搜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重要的是,被搜宫之人,相当于蒙受了奇耻大辱。 一旦接受了搜宫,等于说是把所有脸面都抛在地上了。 俪珠穷追不舍,故意下套:“既然太皇太后不愿意让本宫搜宫,那么是否就可以断定,这慈宁宫之中必然是藏污纳垢之所?” “无中生有,信口开河!” 太皇太后眼中恨得滴血:“妖孽,你在宫里搅风搅雨,不怕遭报应吗?” “只有那些意欲不轨的人才会遭报应!” 俪珠挑眉一笑:“本宫行事素来堂堂正正,可不像某些人心怀鬼胎。” 太皇太后欲要转移话题:“照你这么说,只要你心中怀疑,别人就得认罪,是吗?要是不认罪,不顺了你的意,就是居心叵测之辈,对吗?” “这可不是本宫说的!” 俪珠高声回怼道:“上回本宫被人污蔑,说是在宫里擅自使用巫蛊之术,恭靖太妃带着一批人来到景阳宫想要搜宫,本宫自然不愿意,可她们却说只要本宫不接受搜宫,那就是在宫里私藏厌胜法器,想必恭靖太妃还没有忘吧?” 本来毫无存在感的恭靖太妃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被回旋镖打到了。 她的眼神闪烁:“哀家…哀家……” “怎么?恭靖太妃是太皇太后的族人,想必恭靖太妃的本事都是从太皇太后这里学的,难道太皇太后不认了吗?” 俪珠似笑非笑,步步紧逼:“何况本宫觉得恭靖太妃说得不无道理,谁知道慈宁宫之中藏着什么秘密。” “皇帝!你到底管不管?僖嫔行刺哀家,犹如谋反!” 太皇太后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再次转移话题:“哪怕她是中了巫蛊之术,也不能改变这一情况。” “中了巫蛊之术之人,身心不受控制,所以僖嫔本心绝对没有想要行刺太皇太后,何况僖嫔的金簪也没有扎在太皇太后的身上,怎么能断定僖就是想行刺太皇太后呢?” 俪珠冷笑一声,不论太皇太后说什么,她都有理由反驳:“先前王总管可是也对着僖嫔咄咄逼人,说不定僖嫔的目标就只是王总管而已。” 王西豪虽然身份不凡,乃是太皇太后的心腹。 可说到底,终究只是一个太监而已。 哪怕他已经位列六品总管,却不能与至尊至贵的太皇太后同日而语。 僖嫔要是有心自杀太皇太后,一旦被证实了,那是绝对的死罪。 但如果僖嫔只是想要教训一个六品总管,顶多只能算是僖嫔性情暴戾,喜怒无常,算不得大罪。 毕竟,僖嫔到底是皇帝的嫔妃,身份上属于主子。 清朝曾有皇帝专门下旨:即内宫之宫眷,虽答应之微,尔总管不可不跪拜也。 理论上,最小的主子也比最大的奴才尊贵。 何况僖嫔乃是一宫主位,并非寻常低位嫔妃。 “妖女!” 太皇太后的肺都要气炸了:“你竟然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俪珠言笑晏晏,故意挑衅道:“太皇太后若是觉得本宫说的不对,大可以拿出证据反驳本宫!否则,倒似是被本宫说中了,所以才显得气急败坏!这样的举动,可不符合您的身份。” 望着俪珠那得意的表情,太皇太后虽然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她也知道,有着康熙庇护的俪珠此刻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 一时之间,她也唯有瞪着眼生闷气了。 “僖嫔身中巫蛊之术,深受其害,着实可悯!虽则骤然发狂,惊扰了皇祖母凤驾,也实在情有可原。” 康熙顺势下令:“传朕旨意,让太医院所有御医全部前往长春宫替僖嫔诊治,同时举办法会,令萨满祭司为僖嫔驱灾祈福!直到僖嫔身上的巫蛊之术被解除为止。” 对于这一结果,太皇太后很不满意。 而俪珠却十分满意。 “在此期间,僖嫔暂时禁足于长春宫。” 下完旨意,康熙一个眼神,魏珠顿时 第278章 宣妃恶人先告状 “皇帝,小豪子都见血了!他今年六十多了,已然年过花甲,而且又是哀家身边的大总管,有着六品顶戴,品级比寻常县令都高,却要遭此无妄之灾!” 太皇太后心中十分不忿,又想旧事重提:“何况,在哀家面前妄动刀兵,凌迟都不为过,怎能如此轻拿轻放?难道你还放不下当年……” 康熙可不会惯着她了,当即怒喝一声:“皇祖母!” 太皇太后不可置信的望着康熙,眼眶发红,康熙则冷冷地与之对视。 眼瞅着双方就要爆发激烈的冲突,俪珠再次切入战场:“王公公虽然受了伤,可这也不能全怪僖嫔,谁让王公公非得要跟您一起嘴上不饶人呢?若是太皇太后不刺激僖嫔,王公公又怎会负伤?” 果然,太皇太后愤怒地望着俪珠,面露狰狞之色。 “至于妄动刀兵,更是可笑至极!僖嫔扎伤王公公的是一枚簪子,若是真想行刺,为何要用质地柔软的金簪?大可以准备一把匕首之类的,甚至是准备一枚铜簪都比金簪要强得多!由此可见,僖嫔绝非有意行刺,而是被某些人陷害了。” 俪珠高昂着头,与太皇太后分庭抗礼:“而且王公公的品级再高,他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能与主子比吗?六品顶戴又如何?这最小的主子也比最大的奴才要尊贵!身为奴才却以下犯上,难道还惩治不得了?别说僖嫔乃是上了玉碟的一宫主位,身份尊贵!哪怕连正式嫔妃都不是,只是一个官女子,可只要伺候过万岁,那就是天子的女人,身上就带着龙气儿,岂是奴才可以轻辱的? “好啊!好啊!” 太皇太后气极反笑:“哀家说一句,你顶十句!俪宸妃,不如哀家这个太皇太后让你来当吧!” “您若真愿意退位让贤,那自然是好!只是本宫若是成了太皇太后,那该与万岁怎么论呢?” 俪珠掩唇轻笑,故意讥讽道:“万岁叫我祖母,我叫万岁夫君?这也未免太荒唐了。” 这种话,虽是玩笑,可对于封建时代来说也的确是过于开放了。 在场的所有人,连带康熙脸上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其余的那些妃子更是皱眉蹙额,面生红霞。 “不知廉耻!罔顾人伦!” 太皇太后更是被气得差点从凤椅上跳起来。 她浑身颤抖着:“身为妃子,你竟能说出如此卑鄙下流,伤风败俗之言,简直是丢了整个大清皇室的脸!” “本宫不过是说了一句顽笑之言,在太皇太后眼里竟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俪珠不停地用言语刺激:“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杀了您额娘,夺了您丈夫呢!” 太皇太后终于彻底爆发了,火冒三丈:“狐媚子!给哀家滚出去!” 俪珠不为所动,轻嗤道:“若不是本宫有账要找人来算,本宫才不愿意来这个破地方呢!” 宣妃呛声道:“疯言疯语!这宫里只有找你算账的,你有什么资格找旁人算账?” 俪珠双眼一眯:“宣妃,挨了好一顿打,还有心情看戏,本宫该说你什么好?” “皇上!” 宣妃骤然一个箭步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直接跪倒在了康熙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救救臣妾吧!俪妃要杀了臣妾,要毁了臣妾的容,还想逼死臣妾!” “毁你容貌?” 康熙在俪珠与宣妃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 哪怕宣妃戴着面纱,康熙也不愿多看。 他不仅哑然失笑:“你的容貌根本不及俪宸妃的万分之一,她闲着没事儿干,毁你容貌做什么?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宣妃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康熙这么直白的话语直接攻破了心理防线。 她当场痛哭出声:“皇上!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臣妾?臣妾……” “行了,万岁说的不对吗?本宫有什么必要毁你的容貌,本宫巴不得你这张脸一直在本宫面前晃着,正好可以将本宫衬得更加风采照人!毕竟这红花也需要绿叶来配。” 俪珠睥睨四方:“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康熙认真颔首:“爱妻言之有理。” 宣妃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太皇太后连忙让端顺太妃将宣妃脸上的纱巾一把扯下,瞬间宣妃的凄惨模样直接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众嫔妃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连几名宗室的亲王都吓了一跳。 如果说宣妃的脸从前还算是勉强能看,如今简直是能够贴在门上驱邪了。 因为宣妃的整个下半张脸都没有好肉了。 尤其是她的嘴唇,又红又肿,又紫又青,一道又一道可怕的皲裂出现在上面。 伴随着褐红的血丝与黄色的液体混和在一起,简直如同刚爬出古墓的厉鬼一般。 “皇帝,你仔细瞧瞧俪宸妃究竟有多么歹毒!” 太皇太后咬牙切齿:“同为嫔妃,她竟然将宣妃打成了这副模样!若是养不好伤,以后宣妃还怎么见人?” 康熙审视着宣妃:“你这脸上的伤势确实比较严重,只是俪宸妃并非跋扈之人,怎会无缘无故对你动手?” 宣妃痛哭流涕:“臣妾没有!” 康熙声音低沉,不怒自威:“休要狡辩!一定是你冒犯了俪宸妃,否则俪宸妃一向心地善良,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你?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朕不可能为你做主。” “臣妾只是听闻太后娘娘要为俪宸妃修缮景阳宫,所以前去恭喜俪宸妃。” 宣妃也并非真正的傻子,她很会避重就轻,断章取义:“谁知俪宸妃不辨是非对错直接就叫一群太监将臣妾拿下,还用板子掌了臣妾的嘴,甚至最后还要对臣妾褫衣廷杖。” 康熙眉头紧皱:“若是俪宸妃罚你褫衣廷杖,你现在怎么还能跪在这里?” “幸好臣妾搬出了您和太皇太后娘娘,才吓住了她,不然臣妾今日必然要被她害死不可。” 宣妃直抹眼泪,委屈不已:“但即使如此,臣妾也被她强行按着用竹棍打了好几下小腿!臣妾实在是丢死人了,以后还让臣妾怎么见人啊?” 第279章 康熙拉偏架 康熙分明不信:“朕怎么听说你是故意闯到景阳宫之中去闹事的?俪宸妃对你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宣妃直呼冤枉:“臣妾一直谨守宫规,怎会如此悖乱?只有那些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之人才会这般横行霸道。” 俪珠斥骂道:“贱人,你说谁横行霸道呢?” “皇上您看,俪宸妃当着您的面都敢这么嚣张,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宣妃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今天宗正与宗令大人都在,还有诸位亲王郡王,也可以做一个见证,大家都好好瞧瞧,景阳宫的俪宸妃究竟多么猖狂!” 康熙眉头一皱:“宣妃,不可胡言乱语!” 宣妃已经看出来康熙要拉偏架了,她紧咬下唇,心中满是不甘:“臣妾……” 康熙很不耐烦:“宣妃,你要是再敢口出妄言,就把四妃之位让出来。” “皇帝!” 太皇太后苍老的面庞之上,满是沉痛之色:“如今事实都摆在你面前,你难道还想要指鹿为马吗?你不要觉得自个儿是皇帝,就能够堵得住天下万民的悠悠众口,宗室的长辈都在这里,你难道不怕……” 康熙当场顶了回去:“朕怕什么?皇祖母,朕是天下之主,天下有什么可以让朕害怕的?” 太皇太后诅咒道:“百姓会唾弃你,黎民会咒骂你!史书工笔也会记载你是一个昏君,哪怕过去一千年,你与这个贱人,都会遗臭万年!人们一提起你们,都会交詈聚唾。” “朕不相信只因朕深爱一个女子,天下万民就会把朕当成昏君!” 康熙不屑一笑,显得自信无比:“对于天下万民来说,皇帝宠爱谁不宠爱谁,其实他们根本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否吃饱穿暖!只要朕让天下万民都能够有粮吃,有衣穿,后世只会赞叹朕开创了千古盛世,绝不会将朕贬得一无是处。” “好啊!你是要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势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吗?你这个皇帝当的好啊!果然一手遮天!” 太皇太后无言以对,只能再次仗着身份胡搅蛮缠:“哀家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还要在这受气。” 俪珠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老妖婆,你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有搞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万岁?” 太皇太后抬手一指:“妖女!你是什么出身?宣妃又是什么出身?你个汉军旗的贱人怎敢如此对待蒙古贵女?你不怕遭报应吗?” “俪宸妃出身汉军勋贵之家,家族世代忠良,她的祖父当年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大清的天下有一部分也是她的祖父打下来的。” 康熙骤然开口:“宣妃虽是亲王之女,可却份数外藩,又何曾比俪宸妃高贵?” 太皇太后瞪大了双眼:“皇帝,你失心疯了吗?亲王之女还比不上她一个小小子爵之女?” 俪珠昂首挺胸,傲然而立:“本宫的父亲与祖父已被万岁追封为了侯爵,所以本宫乃是侯爵之女,太皇太后可不要弄错了。” 康熙这面是愈发阴沉:“皇祖母,外藩蒙古与汉军勋贵都是大清的臣子,您若是非要分出一个上下高低,这已经涉及到了朝政之事,还请您谨记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 太皇太后张了张口,却无法反驳。 “俪宸妃妹妹,宣妃妹妹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你要这么对她?” 钮祜禄贵妃声音温和,但言辞犀利:“以木板掌嘴乃是宫里惩治宫女的刑罚,用在嫔妃身上,你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 “强闯景阳宫,罔顾宫规,这是其一!对本宫言语不敬,以下犯上,这是其二!苛待咸福宫之中的宫人,有损万岁的仁君之名,这是其三!” 俪珠狠狠地剜了一眼钮祜禄贵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点冤枉了宣妃这个贱人?” 康熙的双眼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令人不敢直视:“宣妃,俪宸妃所说,你认是不认?” 宣妃百口莫辩:“臣妾……” “当时有那么多的宫人都瞧着,不只有景阳宫的,还有咸福宫的,外加敬事房的一群太监。” 俪珠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副吃定宣妃的模样:“宣妃,你要是不从实招来,若是被万岁查出来言语之中有丝毫作假,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臣妾一时昏了头了,所以才会强行闯进景阳宫,但臣妾并无坏心思,只是性子太着急了而已。” 宣妃自然是挑有利于自己的话说:“至于对俪宸妃言语不敬,这也怪不得臣妾,毕竟臣妾与她同为妃位,她虽然是双封号妃子,比臣妾尊贵了些许,可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早该出气了!而若说苛待宫人,臣妾是万万不认的!咸福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臣妾对他们好的跟什么一样,从没有苛待过他们!虽然臣妾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比较大,但是臣妾平日里赏赐他们的银子却也特别足,这又怎么能算得上是苛待呢?” 一直沉默不言的皇贵妃突然插嘴道:“这般说来,宣妃犯得也不是什么大错,俪宸妃却动用私刑,将宣妃的嘴都打烂了,这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一些。” 俪珠轻蔑一笑:“皇贵妃这就说错了,本宫既然手握宫权,自然有资格管教行差踏错的嫔妃与宫人,怎么能算是动用私刑呢?” 宣妃高声控诉:“那你掌本宫的嘴也就算了,你还逼着本宫给你磕头,还用竹棍打本宫的小腿,你完全没将本宫当做一个嫔妃看待,你根本就是故意羞辱本宫!” “本宫只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而已!你平日里口不择言,本宫已经容忍你很多次了。” 俪珠勾唇一笑,早有对策:“你敢不敢再将那日的话重说一遍?本宫怕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宣妃瞳孔一缩,顿时偃旗息鼓了。 康熙趁机问道:“什么话,朕难道不能听吗?” 宣妃面色发白:“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无心之失而已!” 康熙感觉出来了不对,将目光投向俪珠:“爱妻,宣妃到底说了什么?” 俪珠故作犹豫之色:“这…这恐怕不好说。” 第280章 宣妃直接被贬为贵人 康熙轻笑道:“怎么爱妻也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为夫还是更喜欢你爽朗直率的模样。” 俪珠看了一眼好似上了断头台一般的宣妃,缓缓道:“宣妃说父母之所以会早逝,都是由于子女刑克父母的缘故。”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康熙的逆鳞啊! 宣妃正要开口辩解,康熙却骤然飞起一脚踹在了宣妃的身上,令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太皇太后又惊又怒:“皇帝!” 一众嫔妃纷纷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康熙的双眼发红,青筋暴起,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癫狂之中。 俪珠也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康熙如此失态。 她以前虽然知道克父克母这种话在康熙面前说不得,却没料到康熙竟然受不了半点刺激。 “啊!” 宣妃一边惨叫,一边想要解释:“皇上…臣妾……” 康熙怒不可遏:“给朕闭嘴!你这个口刁心毒的贱人!” “皇帝,你怎可听信一面之词对宣妃拳脚相加!” 太皇太后连忙让恭靖太妃和端顺太妃起身将宣妃护住:“你看你这副模样,还像个皇帝吗?” 俪珠再次站了出来:“那么多人都听到是宣妃亲口所言,太皇太后是觉得所有人都听错了吗?” 宣妃咬着牙,凄厉呼喊:“我说的是你,我没有说皇上!你在诬陷我!” “你说本宫的阿玛之所以会早逝,都是本宫的错,你敢说你没有说过这个话?” 俪珠冷冷一笑:“照你这个逻辑推断,天下所有英年早逝的父母都是被子女克死的!本宫说得难道不对吗?” 宣妃哑口无言:“我…我……” 康熙抬手揉着眉心,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传朕旨意:宣妃忤逆犯上,亵渎先帝,即刻降为官女子!” “皇帝!官女子与宫女有什么分别?” 太皇太后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你让亲王之女给你当宫女,你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亲王之女又如何?亲王再怎么尊贵,也是万岁的臣子!”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故意推波助澜:“博尔济吉特氏如此大逆不道,若非是亲王之女,理应即刻赐死,甚至追究其父母教导不善之责。” “妖女!你休要煽风点火!” 太皇太后银牙紧咬,死死地压抑着心中汹涌而出的怒火。 她尽量平静地劝道:“皇帝,你万万不可肆意妄为!葛鲁黛虽然言语有失,可是绝对是无心之过,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她平日里一向毛毛躁躁,口无遮拦,绝对不是有心想要冒犯你!只求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对她小惩大诫,这既是你对哀家的孝顺,也是安抚蒙古宗亲!毕竟葛鲁黛不是一个单纯的嫔妃,她代表的是蒙古与大清的联姻,你若是非要意气行事,最好认真考虑一下关外的大清子民。” 康熙沉吟片刻:“那就降为答应,好歹还是正经嫔妃,也不算违背了与蒙古的联姻。” “答应是后宫的最低一级,说是嫔妃,其实与宫女又有多大的区别?去承乾宫请安的时候连个座位都没有,给哀家请安的时候更是连门都进不来!” 太皇太后仍不满意:“你忘了葛鲁黛的妃位是怎么得来的吗?她在妃子之位上才做了多久?你若是直接将她降为答应,岂不是让蒙古那边觉得你是故意为之,想要出尔反尔!收了蒙古各部的好处,却还要给蒙古各部难堪?” “那太皇太后想要如何?万岁是收了蒙古各部的贡品不假,但大清身为天下正统,蒙古各部也只是大清的臣子而已,岁岁朝贡本是应有之理,怎么还敢与大清讨价还价?” 俪珠据理力争:“而且万岁当日也已经封赏了蒙古各部许多王公大臣与宗亲女眷,汗王封了好几位,公主郡主也封了不少,早已两清了才对!至于博尔济吉特原本的妃位,皇上本是不想给的,不是您专门冲到乾清宫去死皮赖脸的求过来的吗?如今怎么全忘了?” 太皇太后怒视俪珠:“你已是四妃之首,为何还不知足?非要将葛鲁黛踩下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皇祖母!俪宸妃虽是四妃之首,可实际上这已是委屈她了,因为她值得更高的位份!而博尔济吉特氏,曾经能够短暂的居于妃位,本就是对妃位最大的贬低!” 康熙毫不留情地开口:“朕现在还愿意给她一个答应之位,已是看在您的份上了,您可不要得寸进尺。” 太皇太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连一个嫔位都不愿意给她吗?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表妹,你怎能如此无情?” 康熙也退了一步:“贵人之位!这是朕最后的底线。” 太皇太后气得双手发抖:“皇帝,贵人连一宫主位都不是,你难道要让葛鲁黛寄人篱下?” “成贵人、良贵人、布贵人和郭络罗贵人皆为万岁孕育了皇嗣,替爱新觉罗家族开枝散叶,乃是有功之人,也不过是被封为了贵人而已,太皇太后何以觉得贵人之位不够贵重?再往上一步,可就是一宫主位了。” 俪珠扶了扶鬓边的红牡丹,轻嗤一声:“而按照定例,皇后之下只能有十三位一宫主位,除过皇后以外,这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十三位女子,博尔济吉特氏从前能够占得一位,乃是君恩浩荡!如今她犯下大错,又有何脸面窃居一宫主位?” 太皇太后反唇相讥:“你也未曾孕育皇室血脉,不也照样成了四妃之首吗?” “俪宸妃与正情投意合,只凭这一点,她身居妃位绰绰有余!” 康熙抓起俪珠的手,给了太皇太后一个背影:“皇祖母若是实在有意见,那就让宣贵人离宫吧!遣送回科尔沁,朕眼不见心不烦。” 太皇太后心中苦涩无比:“皇帝,你敢威胁哀家!” 康熙面无表情:“任凭皇祖母如何巧舌如簧,朕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宣贵人,你还不赶快谢恩?” 俪珠眉飞色舞地嘲笑道:“若是旁人,今日妃陵之中免不了要多出一座宝顶!你的身份不同寻常,却仍旧保留了贵人之位,真是羡煞旁人。” 第281章 宣贵人备受打击 通常嫔妃只有死后才会进入妃陵,宝顶就是具体的坟墓中的一种建筑。 宣贵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身上虽疼,却比不上内心的痛。 她封妃至今,满打满算才过了一个多月,连册封礼都未曾举行,竟然转瞬间被降为了贵人。 没被封妃之前,她原本好歹还是一宫主位,是个嫔主,结果现在反而倒退了。 贵人这一位份在康熙后宫虽然已经算是不低了,但对于她这种顶尖出身的蒙古贵女来说,简直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最可怕的是,周围那些嫔妃若有似无的视线和议论声,令她好似变成了杂耍团之中的猴子,只能任人戏耍轻贱,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她死死地握紧拳头,紧紧地咬着嘴唇,脑袋一片空白。 突然,她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而后,她看不清外界的景象了。 一声沉闷的轻响,宣贵人骤然晕倒在地。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皇太后颓唐地瘫软在宝座之上,身体犹如一滩烂泥。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她并没有料到,宣贵人会被俪珠从妃位之上拉下来,降为贵人。 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与功夫,才让宣贵人成为宣妃,结果最终完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怕是太皇太后,年过七旬又历经波折,也大感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有心之人却对俪珠更加的敬畏了。 因为从俪珠得宠到现在,算上宣贵人,妃位之中竟然有三个,都被俪珠给拉下马了。 而最惨的也是宣贵人,宜嫔和马佳嫔好歹还是一宫主位,宣贵人则直接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皇贵妃用帕子掩着嘴唇,宜嫔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赫舍里嫔面无表情。 三个人虽然表现各有不同,却全都在幸灾乐祸。 因为宣贵人曾经得罪过她们。 钮祜禄贵妃眉头紧锁,德妃神色愁苦,马佳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们全都觉得宣贵人真是个人头猪脑的废物,这一次竟然又让俪珠大占上风。 惠妃撇了撇嘴,敬嫔满脸不屑。 二人心中大呼过瘾,真是一场好戏。 不论是谁倒霉,她们都开心。 端嫔暗暗叹气,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嘈杂无比,令她十分厌烦。 僖嫔早已被送回了长春宫,所以没有见到这一幕好戏,不过俪珠一定会找机会讲给她听。 “皇帝!古往今来的圣明君主,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是被女子牵着鼻子走的!” 太皇太后只差明着骂康熙是个昏君了:“你今日对葛鲁黛如此严加苛责,究竟是真的因为葛鲁黛冒犯了君威,还是因为你早就想把葛鲁黛贬下去,免得碍着了俪宸妃这只狐狸精的眼?” 康熙横眉冷视:“敢问皇祖母,什么叫狐狸精?您身为太皇太后,一言一行都应该秉承懿德妇范,为天下女子表率,骤然口出恶言,实在是有失体面!” “这个贱人一口一个老妖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不积口德?哀家堂堂太皇太后被这个贱人骂得狗血淋头,难道要哀家默默忍受不成?” 太皇太后眼睛恨得几乎要滴血:“她若不是狐狸精,怎么会将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怎么会让你一个明明有着圣君气象的壮年君主变得沉迷女色,变得不可理喻!” 康熙一跃而起,直接握起俪珠的玉手:“朕再说一次!俪宸妃乃朕真心所爱也,天下无人可对其不敬。” 太皇太后目眦尽裂,逆血上冲,差点当场晕厥。 慈宁宫总管王西豪连忙端来了一碗紫参汤喂给太皇太后:“主子,您消消气!” 俪珠与康熙并肩而立,望着周遭嫔妃满是恶意的眼神,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正与世界为敌。 可感受着康熙身上传来的气息,令她内心有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她顿时觉得,只要与康熙在一起,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又有何妨? 不! 康熙是天子,他代表的就是世界,与他为敌的人,才是真正与世界为敌。 这么一想,俪珠顿时明媚一笑。 太皇太后本来喝下参汤,勉强缓了过来,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俪珠的笑容,顿时又破防了。 她破口大骂:“皇帝,你要学太宗皇帝和先帝吗?为了一个女人,弃江山社稷于不顾,这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吗?” 康熙不明所以:“太宗皇帝何曾弃江山于不顾,先帝何曾弃社稷于不顾?” “当年太宗皇帝本来在外出征,一听到宸妃海兰珠病重的消息,便舍弃了十万大军赶回皇宫,结果要不是八旗子弟能征善战,那场战役一定会一败涂地!可即使最终没能战败,也胜得不够漂亮,否则怎会又在关外蹉跎了多年,大清才能入关?” 太皇太后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后来的先帝,明明是入关以来的第一任皇帝,更应该励精图治,可是他为了董鄂氏那个贱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想要遁入空门,最后得了天花也不尽心治疗,留下一个烂摊子撒手人寰,让鳌拜那个逆贼掌了大权!你难道忘了你刚登基的时候有多么艰难?你莫非要重蹈他们的覆辙?你以为大清有多少国运,能经得起连续三代皇帝这般消耗?” 她这既是在骂康熙,也是在借机发泄她对皇太极和顺治的不满。 这两个皇帝,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儿子,结果最终却都弃她而去,这才是让她最痛苦的地方。 “皇祖父定鼎天下,扫平三漠蒙古,使大清南下无后顾之忧!皇阿玛带领八旗入关,大败逆贼李自成,收复江南,稳固万里山河!” 康熙并不恼怒,反而淡然自若:“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举?他们全都是有功于大清之辈!子孙后代理应永远铭记他们的功劳,以他们为楷模,方使大清江山延绵万代,传承永续!若是朕能有幸与他们相提并论,也实是荣幸之至之事。” “你的皇祖父和皇阿玛本可以有更加傲人的成就,只因沉迷女色,却白白错失了大好良机!” 太皇太后周身的气势立刻一衰,但她还是强撑着道:“要不是前朝有爱新觉罗家族的宗室和文臣武将一同匡扶社稷,大清未必会有如今的繁荣兴盛!你如若执迷不悟,恐怕如今的万国来朝也只是昙花一现。” 第282章 太皇太后的欲放大招 “圣贤曾言,于子前不言其父母之过,且先不论你言语之中对太宗皇帝与先帝的指责是否属实,单顿你在万岁面前数落太宗皇帝与先帝,已然是对太宗皇帝与先帝的大不敬!” 俪珠立刻反将一军:“哪怕你是太皇太后,也不该如此放肆。” “贱人!你竟敢指责哀家!” “你都可以指责太宗皇帝与先帝了,本宫为何不可以指责你?” “先帝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自然可以指责他!” “那太宗皇帝呢?他既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君主,你言语之中对他各种冒犯,这已经违背了三纲五常,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子?” “你懂什么?你这个妖女!你只是一介妃妾,却对哀家不敬,简直是忤逆犯上,死有余辜。” “这是本宫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难道你当年是正宫娘娘?你当年不也只是一个妃子吗?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太皇太后的头都要气炸了。 因为俪珠所言,她根本无法反驳。 “皇祖母若是身体不适,好生休养即可,不要再随意出来搅弄风波,朕每日要处理朝政之事十分繁忙,请皇祖母莫要打扰。” 说罢,康熙直接牵起俪珠的手,带着俪珠大步走出了正殿。 太皇太后一时气急,当场晕了过去。 “皇额娘!” “太皇太后……” “太医呢?快传太医!” “娘娘……” 慈宁宫之中立刻又乱了起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总算将太皇太后安顿好了。 仁宪太后望着一众嫔妃,疲惫地摇了摇头:“你们可以回去了。” 钮祜禄贵妃急于表现:“太后娘娘,是否需要臣妾等人在此侍疾?” 仁宪太后直接拒绝:“不必了,你们恐怕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为好,这里有哀家和四位妹妹,你们不用忧心。” “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皇贵妃带头告退,其余嫔妃也只能陆续退下。 唯有一个宣贵人,还是对所有人遗忘了一般,犹如一条脱水的死鱼。 淑惠太妃叹了一口气,给身边的贴身嬷嬷使了个眼色,才将意识昏沉的宣贵人也带了下去。 皇贵妃等人离开之后,并没有分道扬镳,反而是聚集在了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对于俪珠可谓是又恨又恼,又惧又哀。 既怨恨俪珠竟然夺了她们的宠爱,又恼怒俪珠将康熙吃得这么死。 同时俪珠如此得宠,她们也害怕将来没有丝毫的立足之地。 而且一想到康熙对俪珠这么纵容宠溺,哪怕她们最得宠的时候也不及万分之一,顿感无比悲凉。 …… 慈宁宫寝殿。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太皇太后突然睁开了双眼,精光一闪而逝。 王西豪对此早有所料:“计划已经按照顺序执行了。” “你办事,哀家放心。” “多谢主子器重!虽然这中间出现了一点波折,可是这一次,一定要让俪宸妃死无葬身之地。” “俪宸妃不同寻常,皇帝又被她迷了魂儿,小豪子,你这一次必须要倍加小心。” “您放心,当年的关雎宫宸妃与董鄂氏比之如今的俪宸妃又差到哪里去?最后还不是不明不白的没了吗?太宗皇帝与先帝不是照样什么都查不出来吗?这一回,奴才向您保证,必然万无一失。” “也不知道苏沫儿在辛者库如何了?等此间事了,你记得去将苏沫儿接回来。” “奴才遵旨。” “你身上的伤如何?” “没有大碍,僖嫔那个小贱人手上没劲儿,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都已经见了血了,不要不当回事儿,一定要好生疗养。” “多谢主子关心。” “等弄死了俪宸妃,腾出手之后,也不能放过僖嫔这个胆大包天的毒妇!竟敢当着哀家的面行凶,诛她三族都不为过。” “奴才明白。 而后王西豪顺势告退,出了内殿拐了个弯儿,来到下人住的庑房,见到了失魂落魄的杜殊朗。 “干爹!” “你别叫我干爹!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在宫里也浮浮沉沉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被俪宸妃一个小丫头片子吓住?” “孩儿该死!只是孩儿一想到家里的老娘,还有那一群兄弟姐妹和侄子侄女,孩儿的心就方寸大乱了!竟然在那贱人面前露了怯,丢了你老人家的脸面,请您惩罚孩儿。” 说着,杜殊朗就直接跪在了王西豪面前,抡起巴掌对着自己的脸抽了下去,毫不留手。 只是几下功夫,脸上就布满了红印。 “得了!你到底经历的少,那俪宸妃又是个天降妖星,连太皇太后娘娘都轻易治不住她,你被她吓住也是情有可原。” 王西豪猛然一摆手:“只是这回你让太皇太后娘娘在众位主子面前失了威严,你这刚提上来的副总管之位自然是保不住了,去茶房当个管事太监吧!” “孩儿多谢干爹开恩。” “你也不要太过丧气,那俪宸妃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这一回看似是太皇太后娘娘落了下风,实际上俪宸妃如今已经踏入了圈套之中,用不了多久,最多一年半载,那俪宸妃就要卧床不起了。” “干爹的意思是?” “不该问的别多问,你只需要擦亮眼睛瞧好便是!” “孩儿遵旨。” …… 回宫的路上,俪珠趁机问道:“三郎,你打算怎么处置僖嫔?” “虽然在太皇太后面前行凶的确不对,但也情有可原,而且伤到的只是一个狗奴才而已。” 康熙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她又与你私交甚密,所以朕不会将她如何,只会小惩大诫,罚她几月俸禄。” 俪珠喜笑颜开:“多谢三郎。” 俪珠神色宠溺:“你我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俪珠话锋一转:“既然咱们是夫妻,那你是不是不能有事瞒着我?” 康熙颔首:“自然。” 俪珠并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长驱直入:“那你与僖嫔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同寻常?” 康熙愣了一瞬,才道:“她是嫔妃,我是帝王,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俪珠眼中满是审视之色:“只是如此吗?” 第283章 威势愈重的俪珠 康熙神色如常:“难道还能有别的关系?” 俪珠你不打算就此罢休:“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之间又牵扯到了元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康熙轻叹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出来也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俪珠白了康熙一眼,瘪了瘪嘴。 即使康熙不说,她也大概能猜出大概。 无非是僖嫔与元后有几分相似,康熙当日才会宠幸僖嫔。 毕竟僖嫔的额娘与元后的生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两者容貌相似也很正常。 不过僖嫔可不似一般女子那么柔顺,性子有些刚烈,所以在发现真相之后,与康熙闹了不愉快。 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就不大清楚了,但只要有心去查,总能查明白。 “对了,还有一事需得三郎知晓。” 俪珠柔声道:“今日为了对付宣贵人,我从敬事房房调了许多太监过来,又给他们发放了武器,三郎可别生气。” 康熙温和一笑:“你只为自保而已,实在是理所应当之举,为夫不光不生气,反而很开心,你能够保护好自己,为夫上朝的时候才会心安。” 俪珠心中还是有些忧虑:“可这事实在是违反了宫规,甚至若是传了出去,还有造反之嫌,三郎也不在乎?” “你本就不必遵守宫规,又何谈违反宫规?至于造反,更是无稽之谈,毕竟为夫实在想不明白你有何理由要造反?” 康熙含笑逗弄道:“难不成你还想当女皇帝?” 俪珠知道这一篇翻过去了,当即嗔道:“三郎真会说笑,我可没有则天皇帝那么大的野心。” 康熙玩笑道:“爱妻若真想登基,朕退位又有何不可?” “还是算了吧!我可没兴趣整天坐在御案之前批阅奏折,也没兴趣听那些大臣在耳边唠唠叨叨。” 俪珠轻轻摇头,面露憧憬之色:“我只想守着一个疼我爱我的良人,享受着荣华富贵,潇洒自在的活一世,才不想担起整个天下的重担。” 康熙一脸期待:“为夫可算是你的良人?” 俪珠美目流转:“除了三郎,世间还能有谁与我相配?” 康熙闻言大笑:“自然了,除了珠珠,世间也无人与朕相配。” 而后康熙与俪珠又耳鬓厮磨了一番,方才不紧不慢地回到了景阳宫。 二人用过晚膳之后,下了半天棋,又打了一会儿叶子牌,眼瞅着到了宫门落钥的时辰,自然又是俪珠侍寝。 第二日俪珠醒来之后,顿感腰酸背痛,不禁有些呲牙咧嘴。 从前她只听闻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可如今真正体会过后才知道,这再好田也有承受极限。 除过来葵水的时候,康熙日日宿在她这里,或许是她的魅力太大,康熙这些天在晚上的时候都不养生了,让她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秋果瞧她这副模样,一边笑着一边道:“娘娘,曲阜那边进贡来了许多阿胶,衍圣公孔府也献上了十多只白羽乌鸡,正好搭配红枣与山参,炖一锅乌鸡阿胶汤给您补一补,免得您这些日子都有些肾阴虚了。” 俪珠到了古代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止男的会肾虚,女的也会肾虚。 真的非常尴尬。 她只能无奈的点头。 夏果有些犹豫不决:“要不传个太医过来看看?” 俪珠摆手:“不必了。” “娘娘怎么害羞了?” 夏果劝道:“传个太医过来给您配两剂药膳,您吃着之后,身子更加康健,也好更加卖力的侍奉皇上,免得力不从心了之后扫了皇上的兴致可就不好了。” “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梳妆的时候,俪珠看着自己眼下的乌青,暗中打算着,确实得节制一点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她每个月都会来葵水,趁着这几天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顺便滋补一番。 秋果赞道:“娘娘真是冰肌玉骨,肤白胜雪!” 俪珠眉眼带笑:“人人都这么说,本宫也是这么认为。” 夏果也奉承道:“您简直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宠妃料子。” “都是命中注定罢了。” 俪珠随便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红色绣百蝶纹的常服,戴了一枚雅致的东珠簪子,便来到了花厅。 其中的紫檀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清宫之中有早膳和晚膳两顿正餐,还有早点和夜宵两顿辅餐。 其余时间如果饿了,理论上也有随时随地的茶点伺候。 当然,这仅限地位高的和得宠的主子。 正经来说,嫔妃早上一起来就要用早点,请安回来再用早膳。 俪珠不用去给别人请安,一般起来的很晚,所以她是将早点和早上合在了一起,是以尤为的丰盛。 算上各色小菜和粥品,外加十多样点心和几样果品,她这一顿饭竟然有六十多个菜,规格直逼御膳。 甚至因为康熙还算节俭,寻常时候,康熙的早膳也不会吃这么多菜。 俪珠打眼一瞧:“怎么今日又多了不少菜?昨日也才四十多样,今天怎么就送来了六十多样?这不远远超过妃位的规格了吗?” 夏果得意道:“这都是御膳房孝敬您的。” 俪珠眉心微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莫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要求本宫?” “倒也不是。” 秋果解释道:“只因您昨日又在慈宁宫里耍了一顿威风,还把博尔济吉特氏拉下了妃位,直接令其变成了贵人,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如今这个当口,谁敢不巴结您?” 夏果补充道:“主要是皇上昨日说您是他的挚爱,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到半日就传遍整个紫禁城了,您想想,底下的奴才听到这种话,能不把您供起来吗?” 俪珠不以为意:“以往万岁也说过。” 秋果意有所指:“您已经专宠了三月。” 很多时候,要明白一个人的心意,不只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还得看一个人做了什么。 康熙说俪珠是挚爱,就一直专宠丽珠,这证明俪珠真的是他的挚爱。 有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的奴才,到了如今,自然不敢再观望了。 “既是底下奴才的孝心,本宫自然领受了。” 俪珠天生就是个爱享受的,她也不会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什么贤妃的样子。 第284章 俪珠猜到了太皇太后的打算 反正这菜再多,她也不会浪费。 她吃不完的,还会赏给底下的宫人。 说白了,俪珠要是为了所谓的贤惠名声,一顿只吃几个菜,那这些伺候她的人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真要克勤克俭,等她当上皇后再说吧! 现在还早着呢! 而且她这也不算多么奢靡。 当年慈禧老妖婆平时吃饭至少要在一百二十道菜以上,过个节什么的,一顿饭得两三百道菜,她这差得太远了。 再者,如今康熙广施仁政,治国有方,使得天下太平,万民安居乐业,已有盛世雏形。 她身为宠妃,稍作享受,也不会对百姓造成影响。 何况她的身份都到这儿了,小小奢侈一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昨日太皇太后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回她必然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夏果喜滋滋的,满是幸灾乐祸之色:“还有宣贵人,以往仗着自己是科尔沁的人,在宫里不停的横冲直撞,这回栽了个大跟头,连降两级,连主位的身份都不保,真是大快人心。” 俪珠夹了一筷子腊汁鹅脯,随口问道:“太皇太后昨日貌似又晕了,今日可缓过来了?” 秋果答道:“应该还没缓过来,太后和四位太妃一直在轮流侍疾,太医也在慈宁宫轮番值班。” 俪珠凝眉沉思:“难道这老妖婆这一回真要下去见太宗皇帝了?” 秋果眼前一亮:“这可说不准。” 夏果喜形于色:“如今宫里再没有谁能威胁到娘娘了,娘娘应该开心才是。” 俪珠放下筷子:“理论上本宫的确应该开心,只是本宫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秋果心中一惊:“娘娘何出此言?” 俪珠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太皇太后这样的人物,会在一个地方连续两次掉到坑里吗?” 秋果斟酌了片刻 才道:“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只是太皇太后年逾古稀,脑子恐怕已经不灵光了,毕竟人都得服老。” “这不一样。” 俪珠愈发疑虑:“太皇太后的身体确实老朽了,可是并不代表她的智慧也消退了。” “娘娘实在是多虑了。” 夏果有些不以为意:“自从皇上得知太皇太后杀了圣母太后的那一刻起,太皇太后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俪珠依旧没有完全放心,因为她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 这并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她之前好几次都是靠着直觉获得了成功,躲过了陷阱。 她猜测可能是金凤命格自带的效果。 “可是太皇太后明知道有万岁护着本宫,她在明面上根本动不了本宫,昨日却把本宫叫到慈宁宫去,甚至还把后宫那么多嫔妃也传了过去,又将万岁请了过去,这不是明摆着在给本宫创造机会吗?” 俪珠如今身居高位,已经不敢放松警惕:“如果她真的想要护着宣贵人,当时应该只叫本宫一个人过去,这样要是本宫不带着大量的随从保护,还真有可能被她得逞。” 秋果瞬间反应了过来:“娘娘的意思是说,太皇太后昨天本来就没有想要惩罚娘娘?还是说太皇太后昨天是故意示弱,故意输给娘娘?” 夏果并不认可这一观点,她反驳道:“可是代价也太大了吧!宣贵人当初好不容易才被推上妃位,耗费了科尔沁那么多的资源,如今一朝被贬为贵人,所有的努力全都化为乌有,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俪珠冷哼一声:“如果是你们身为太皇太后,面对本宫这种拿捏住了皇帝的绝代宠妃,会怎么对付本宫呢?” 夏果如实答道:“奴婢若是太皇太后,会找个机会一了百了!大不了与您同归于尽,反正已经活了七十多岁了,也不亏。” 秋果则道:“奴婢若是太皇太后,会有所顾忌,不会把皇上得罪死,如果正面无法将您打倒,暗地里会用一些阴损的法子对付您。” 俪珠灵光一闪:“比如说?” 秋果略作沉吟:“下毒。” 俪珠眼珠子一转:“除过下毒呢?” 秋果思考了一番,又道:“制造一些意外,譬如落水或是坠马之类。” 夏果将信将疑:“太皇太后会用这样老套的手段吗?” 俪珠嗤笑道:“宫里害人,不就这么几种法子吗?” 夏果急了:“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最近这段时间只能加强防御,严密的排查宫内各处区域。” 俪珠吩咐道:“同时入口的膳食,本宫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各种首饰摆件,都要由太医一一检查过后,才允许出现在本宫面前。” “谨遵娘娘懿旨。” 之后俪珠也没有心思用膳了,随便吃了几口就把剩余的饭菜赏了下去。 等到了中午,内务府的造办处送来了一批新鲜物件。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枚镶嵌了红蓝宝石,同时又点缀了东珠的金丝软枕。 造办处总管弯着腰,一脸谄媚:“娘娘,这枕头是造办处的老匠人新设计出来的宝贝,天上地下,独此一件!旁人想要也买不到。” 俪珠来了兴趣:“有这么珍贵吗?” “上回您说那枚和田青玉的枕头虽然贵气,但硌人的很,寻常软枕又太过普通,所以奴才们绞尽脑汁解决了这个问题。” 造办处总管细心介绍道:“您瞧瞧,这枕头外面是用金丝加银丝外加蚕丝细细的编织而成!既流光溢彩,摸起来还顺滑细腻,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 俪珠抬起纤纤玉手抚摸了一番,果真如造办处总管所言,质感极佳。 “还有,您瞧这上面的花纹,绣得可是龙凤合欢的图案,正如娘娘与皇上两情欢好,恩宠永固!” 造办处见到俪珠颇为满意,愈发卖力的推荐起来:“这枕头的周边足足镶嵌了三百六十颗宝石,在微弱的烛光之下,也能显得光芒万丈!四个角儿,一共缀了十二颗东珠,都是上等的,哪怕是用在贵妃的朝冠之上都绰绰有余!而里面的芯子,也不是寻常的粟米或是棉花,乃是一颗颗珠圆玉润的极品合浦南珠。” 第285章 奇香之毒 “这一个枕头的造价不低吧?本宫额娘曾经有一串不过黄豆大小的珍珠手串,就花了数百两银子,乃是当年从贝勒府之中带出来的陪嫁,说起来也只是普通南珠制成的而已。” 俪珠一边感慨,一边调侃道:“你这一整个枕头的内芯用得都是极品南珠,也不怕把你们造办处掏空了?” “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娘娘是皇上的心上人,再多的宝物不都应该献给娘娘才对吗?” 造办处总管赔笑道:“别说是将造办处掏空,哪怕是将整个内务府掏空,只要能得娘娘一个笑脸,全都在所不惜。” “你们有心了,只是日后也不用这么实诚,非把一个枕头的内芯都填上珍珠,这也太过了一些。” 俪珠垂眸道:“倒不如把这些珍珠串成一个珠帘,否则旁人又瞧不见这枕芯是什么做的,有什么意思?” 造办处躬身一礼:“多谢娘娘指点,奴才受教了。” “秋果,看赏。” “多谢娘娘恩典。” 造办处总管喜笑颜开地接过了装有十两银子的荷包,正准备告退,忽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雷厉风行地冲了进来。 众多宫人连忙拜倒在地:“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俪珠起身相迎:“三郎,今天这么早,你怎生过来了?” “不过是来看看你而已。” 康熙打眼一望,就瞧见了摆在显眼处的那枚金丝珍珠软枕:“这是造办处的工艺?” 俪珠颔首:“正是。” 康熙上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他的眼神莫名,面上却笑道:“果然是上上佳品。” 俪珠娇嗔道:“你别嫌我奢靡就好。” “不过是一个枕头,哪里就谈得上奢靡了?” 康熙转头吩咐道::“造办处这一回真是用心了,应当重重有赏。” “奴才多谢皇上恩典!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 造办处总管先是行过大礼,而后才很有眼色的告退离开。 康熙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 俪珠不明所以:“三郎,怎么了?” 康熙的眼神惊疑不定:“这个枕头……” 俪珠蹙眉:“你不会真嫌弃我花得银子太多吧?” 康熙轻声道:“这个枕头恐怕有问题。” 俪珠心中一动:“什么问题?” 康熙沉声道:“方才慈宁宫之中的眼线传来消息,太皇太后狗急跳墙,打算使用奇香毒害于你。” “你是说害了圣母皇太后和我姐姐的毒香?” 俪珠心头大惊:“我记得这种香料本身无毒,必须要有鲜花当做引子,天长日久下来才能发挥效果,而且貌似还得当做香料点燃,这枚枕头之中恐怕没有奇香。” 太皇太后手中掌握的毒香虽然厉害,可是也有种种限制,否则太皇太后早就将她看不顺眼的所有人都全部轻易的弄死了。 那需要暗地里筹谋那么久? 康熙提议道:“爱妻言之有理,只是不得不防,外面正好有几个请平安脉的太医,让他们进来仔细地看一看,究竟有无纰漏。” 很快,几名太医就将金丝软枕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问题,俪珠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后康熙挥手将所有下人屏退,准备与俪珠说两句私密的体己话。 康熙温声叮嘱道:“这些天最好不要再用香料了,实在想要熏香,就在宫里摆些时兴的新鲜瓜果,一样可以香远益清,醒目明神。” 俪珠郑重点头:“我明白了,三郎放心。” 康熙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没枕头没有问题,可不代表所有东西都没有问题,虽然已经了解了太皇太后的计划,太皇太后素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恐怕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安生日子了。” 俪珠安慰道:“大不了我一直不点香,太皇太后又能把我如何?” “根据慈宁宫传来的消息,太皇太后手中掌握的毒香,不止可以通过焚香之时将毒气传入体内,只要人与其相处一室,待得久了,也自然而然会中毒。” 康熙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这些毒素会积压在人的身体之中,只要遇到与药引相吻合的鲜花,这种毒素就会在五脏六腑之中扩散,届时人就像是忧思成疾一般,逐渐郁郁而终。” 俪珠惊诧不已:“竟然这么厉害!太皇太后若是想用此物害人,简直是一往而无不利,” 康熙大感头疼:“所以这些天一定要多加小心!可惜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会如何将毒下在景阳宫,而且也没办法大张旗鼓的探查,不然让她有了警惕,届时恐怕更加防不胜防。” “果然是历经四朝而不倒的人物,恐怕先前他故意把一众嫔妃叫到慈宁宫去,当着一众嫔妃的面吃瘪,也只是为了示之以弱,打消你我的顾虑。” 俪珠心中一阵后怕,不禁恨声道:“若是今日没有三郎提醒,我难免会在最得意的时候中计,最终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老虞婆,真是性情乖张!敏惠恭和元妃是这样,孝献皇后也是这样,还有朕的额娘也是这样,每一次出手杀人都要在她们最得意的时刻动手,实在是可气可恨!” 康熙捶胸顿足,扼腕叹息:“若不是朕当年太过年幼,额娘也不会死!” 敏惠恭和元妃就是宸妃海兰珠,孝献皇后则是董鄂妃。 “三郎莫要自责,这并不能怪你,都是那个老妖婆的错,她的内心恐怕已经疯魔了。” 俪珠趁机分析道:“最先嫁给太宗皇帝的是孝端皇后,结果因为一直生不出来儿子,科尔沁又把太皇太后送到了太宗皇帝身边,没想到太皇太后还是生不出来儿子,最后直到敏惠恭和元妃又来了之后,太皇太后才生下儿子!这期间一直与自己的亲姑姑和亲姐姐共侍一夫,还要与太宗后宫之中的众多嫔妃争宠,同时又要忍受各种流言蜚语,恐怕太皇太后的内心早就已经犹如妖魔恶鬼一般了。” “她曾经受了再多的苦,也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这世上哪有人是不受苦的?” 康熙咬牙切齿:“她一出生就是科尔沁千尊万贵的格格,甚至承载着天降贵主的预言,科尔沁之中谁不把她当做宝一样供着?” 第286章 破防的宣贵人 俪珠难得的说了一句公道话:“孝端文皇后是她的姑姑,敏惠恭和元妃是她的姐姐,哪怕她身为草原女子,对此心中也是不痛快的吧?” 康熙对太皇太后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致,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恨意:“她虽然要与姑姑共侍一夫,可太宗皇帝不也给了她大福晋的名分吗?最后也把她封为了庄妃,哪里对不起她了?乃至后来她当上太后与太皇太后,已经到达了世间的顶峰,富贵的极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为什么要害死孝献皇后和朕的额娘?” 俪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含混道:“或许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她害死敏惠恭和元妃,朕还能勉强理解,因为双方算是宫斗的敌人,自然不能心慈手软!她害死孝献皇后,朕也能勉强理解,毕竟孝献皇后将皇阿玛迷得色授魂与,难以自拔!” 康熙越说越气:“可朕的额娘又做错了什么?朕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只因为她觉得有朕的额娘存在,朕就不会与她亲近了,就要害死朕的额娘吗?这样的理由真是让朕难以置信。” “可这的确是事实,太皇太后害怕你将来长大了无法掌控你,提前害死圣母太后,也符合她一贯以来的做法。” 俪珠无奈道:“敏惠恭和元妃是她的亲姐姐,孝献皇后所出之子是她的亲孙子,她都可以杀死,何况是旁人呢?” 康熙心中五味杂陈,他拼命的压抑着自五脏六腑爆发出来的情绪,可他那泛红的眼眶却暴露了一切。 俪珠心痛的扶上了康熙的眉头,想要抚平他心中的悲伤。 岂料康熙的眼泪骤然夺眶而出。 俪珠正想要再说两句安慰的话,却被康熙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一时间,俪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轻轻的拍着康熙的后背,给予康熙爱与被爱的勇气。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帝王,虽然是天子,虽然他应该无比的坚强。 可俪珠也明白,康熙终究只是一个人,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都会伤心,都会难过。 哪怕是九五之尊,也需要爱人的慰藉。 “珠珠,朕只剩下你了……” “三郎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之后康熙或许是因为情绪爆发,身体受了刺激,在俪珠温言细语的安抚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俪珠将梁九公叫了进来,让他守着康熙,然后转身走出了内殿。 “娘娘,皇上呢?” “万岁已经歇下了。” “这还不到午睡的时辰啊?” “太皇太后如今狗急跳墙,准备动用毒香害本宫的性命。” 俪珠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可有计策?” 秋果难以置信:“什么?太皇太后竟然还敢使用毒香?” 俪珠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用的?这香帮她铲除了至少三个大敌,如今遇到本宫,她要不用这香才是怪事!” 夏果面沉如水:“除过严防死守,还能如何?” 秋果提议道:“奴婢方才又将李太医请了过来,不如让他好生检查一下宫中的所有物件,免得有什么错漏。” 俪珠颔首,又命令道:“不光要检查死物,活人身上也不要放过,本宫当日进宫之时,家族曾经突击教导过本宫,宫里很多下毒的方式非常隐秘,尤为防不胜防。” 秋果心中有如明镜一般:“娘娘是担心那些细作会配合太皇太后要对您不利?” “本宫自然有这个担心。” 俪珠顿感身心俱疲:“而且有些下毒的手段匪夷所思,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藏了毒药,这才是最可怕的!” “奴婢明白了。” …… 咸福宫。 三名内务府大臣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直接不经通传,大步迈进入了咸福宫。 当宣贵人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前院:“你们好大的狗胆!身为奴才,怎敢擅自闯入宫闱禁地?” 居中的内务府大臣面上并无多少恭敬之意,直言不讳道:“贵人此言差矣!咸福宫乃是无主之地,奴才等人又是奉了皇上之命,何来擅自之说?” 宣贵人气得跳脚:“本宫乃是咸福宫之主!咸福宫怎会是无主之地?” “贵人怕是忘了,至少是嫔位才能担当一宫主位,如今咸福宫之中,位分最高者也不过只是贵人,并无嫔主,乃至妃子,自然属于无主之地。” 左边的内务府大臣眼中含着一抹讥笑之色:“另外,只有一宫之主才能自称本宫,您已经不是一宫之主了,有何资格自称本宫?” 宣贵人心头火起,拼命地压抑着怒气:“哪怕我已经不是主位嫔妃,可我也是咸福宫之中位分最高之人,难道不能暂领咸福宫之事吗?” “按照一贯的规矩,同位分之中有封号者更尊贵,双封号的又比单封号尊贵。” 右边的内务府大臣先开口解释了一番,才道:“而如今咸福宫之中,有两位皆有封号的贵人,分别是您和通主子,但相比下来还是通贵人的身份更为尊贵。” “通贵人?” 宣贵人双目喷火:“她一介小门小户出身的贵人,怎会比我还要尊贵?” 居中的内务府大臣平静道:“若是两位嫔妃位分相同,要看是否诞育皇嗣,是否于皇室有功!” 宣贵人反问道:“难道她有皇子?” “通主子虽然并没有生下皇嗣,但也曾孕育过皇嗣,只是小产了而已,照样比从未孕育过皇嗣的贵人要尊贵一些。” 右边的内务府大臣嗤笑道:“是以,按照规矩,您并没有资格越过通主子暂领咸福宫之中的相应事物,也没有资格代行一宫主位之权。” 宣贵人当场破防:“给我闭嘴!如果你们只是想在这里对我说教的话,那我劝你们趁早给我滚出去!” 康熙一直都不到她这里来,一直不宠幸她,就算她有通天之能,她也怀不上皇嗣啊!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隐痛! 如今被人撕开伤疤,整个人都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若非她之前受到的打击太大,被从妃位降到了贵人,她此刻恐怕早就将这三名对她不敬的内务府大臣重重地惩罚一顿了。 第287章 宣贵人被收回册宝 三名内务府大臣故意刺激道:“贵人请先息怒,奴才等人是奉了皇上旨意,请贵人交还册封宣嫔之时的圣旨和册宝,还有册封宣妃之时的圣旨和册宝。” 宣贵人脸色煞白,她虽然料到了有这一天,可却没想到,等到这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她竟然会这么心痛如绞。 若是交还了圣旨和册印,她还有什么? 她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先前她还嘲讽过被降位的宜嫔和马佳嫔,甚至她还亲自去看过宜嫔的笑话。 当时哪怕宜嫔痛哭流涕,撒泼打滚,也无法阻止内务府的人按照规矩收走册封宜妃之时的圣旨和金册金印。 那个场景,她记了很久,偶尔心情不爽的时候,就拿出来回味一番。 一想到宜嫔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会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她顿时就痛快不少。 谁知报应来的这么快,今日就轮到了她遭受这等耻辱。 “按照规定,嫔位只有圣旨和金册,没有金印,而妃位则有圣旨、金册和金印,但是因为贵人先前封妃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行册封之礼,礼部与造办处也没有织好相应的金册金印。” 左边的内务府大臣似笑非笑:“所以贵人只需要交出册封宣嫔的圣旨和金册,还有册封宣妃的圣旨就够了。” 宣贵人通过深呼吸来不断压抑内心之中的屈辱与不甘,几乎将满口银牙咬碎。 右边的内务府大臣却故意催促道:“贵人是没有听清吗?还是需要奴才等人亲自去取贵人曾经的册印?” 宣贵人冷哼道:“不必劳烦你们!” “贵人莫要生气,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贵人站在顶峰久了,也该好好瞧一瞧脚下了。” 居中的内务府大臣表面是在安慰,实则却在拱火:“何况,贵人入宫不久就成了嫔主,而且好歹又做过妃子,如今也留着贵人的位分,比那些连一宫主位的边儿都没有摸到的嫔妃要强得多,贵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宣贵人浑身颤抖,眼角不停的抽搐,搭在贴身宫女之上的手骤然用力,使得贴身宫女差点痛呼出声。 内务府的众人见到宣贵人如此模样,不但毫不畏惧,反而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们在来的时候不止收到了康熙的圣旨,还得到了梁九公的暗示,同时也收到了俪珠的指示,让他们一定要好好的“招待”宣贵人。 这紫禁城之中地位最高的天子和手段最高的宠妃都发话了,哪怕宣贵人背后有着太皇太后撑腰,内务府的众人也有恃无恐。 而且内务府大臣本身的地位不低,乃是历代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除过俪珠这种把皇帝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宠妃,寻常妃子,他们还真的不惧。 更别说宣贵人这种特别遭康熙不待见的妃嫔了。 左边的内务府大臣提醒道:“对了,奴才看见您好像依旧住在正殿之中,如今您已经不是一宫主位了,没有皇上的特旨恩典,您的身份不能常住正殿之中,请您在一日之内挪到西偏殿去吧!” 宣贵人五内俱焚:“我就算住不了正殿,难道还住不了东偏殿吗?” “大清以东为尊,所以东偏殿之中应该由孕育过皇嗣的通主子居住,您只有西偏殿可以选择。” 右边的内务府大臣明晃晃地讥讽道:“或者您也可以住到后殿之中的偏殿去,总之不能继续占据主殿,以免有鸠占鹊巢之嫌。” 宣贵人双目喷火:“你什么意思?你竟然对我不敬!” 右边的内务府大臣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贵人休要信口开河,您若是真觉得奴才有错,但可以去请皇上降旨惩罚奴才。” 宣贵人气得浑身发抖,但也无可奈何。 就凭她如今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别说是想让康熙为她惩罚内务府大臣了,就是随便惩罚一个宫人,都千难万难。 而太皇太后又被困在慈宁宫中,鞭长莫及。 她堂堂亲王之女,一招不慎,也只能忍屈受辱了。 …… 转眼过去了两天,景阳宫中一无所获。 正在俪珠与康熙愁眉不展之时,白露却进言道:“娘娘,家族专门训练过奴婢,所以奴婢对这些毒物更为了解,按照娘娘所说,这种毒香虽然不是必须要点燃之后才能使用,但如果不经点燃,想要依靠长时间的接触,从而使毒气清体,恐怕所耗的时间会非常之长。” 俪珠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太皇太后现在尚且年轻,应该会用这种手段,可是太皇太后都这个年纪了,娘娘的势头又愈发不可阻挡。” 白露笃定道:“所以奴婢猜测,太皇太后肯定还是会想办法让毒香焚烧,所以咱们的范围可以缩小一些。” “本宫其实也一直在想,太皇太后的手段虽然厉害,可是她那一味毒香绝对也有所限制。” 俪珠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否则,太皇太后岂不是连皇帝都可以轻易弄死了?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夏果重新恢复了信心百倍的模样:“这香其实就是打一个出其不意,一旦有了防范,只要不用熏香,再慢慢排查宫中的物件,纵然太皇太后有通天之力又能如何?” 俪珠沉思了片刻,最终她的眼神一厉,下定了某种决心:“记得每日都要将宫里的物件检查一遍,如果在七天之内没有找到太皇太后下毒的源头,那么本宫就要来一手釜底抽薪了。” 几名贴身宫女对视一眼,齐齐行礼:“遵命。” 俪珠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在别人手上。 所以七天之内一旦找不到太皇太后下毒的源头,那她就会直接带着人冲到慈宁宫去,强行送太皇太后去见太宗皇帝。 哪怕这之后会使得整个大清发生天翻地覆的震动,她也在所不惜。 …… 刚过中午,康熙又来了。 俪珠面色略显凝重:“怎么样,三郎知道太皇太后准备如何动手了吗?” “太皇太后的计划朕已明了,她发现你不爱用香,所以打算在你宫里使用的蜡烛上面花心思。” 康熙回答道:“她让人将香融合在蜡烛里面,等到蜡烛点燃之后,这香自然会随之散发出来,让你在无知无觉之间毒入肺腑。” 第288章 奇毒美目盼兮 “这老妖婆好狠毒的心!” 俪珠惊疑不定:“只是我先前也让太医检查了内务府送来的蜡烛,根本没有问题啊?难道那老妖婆还没有动手?” “太皇太后已经动手了,只不过她非常聪明,没有直接动你所使用的蜡烛,而是在你宫里的奴才使用的蜡烛上面作了手脚。” 康熙沉声解释道:“一旦你宫里的奴才使用蜡烛,毒香同样也会溢散出来,若是使用的人多了,必然会布满整个景阳宫!虽然这样一来效果会微弱一些,可是日积月累下来,你照样也得中毒!再配合景阳宫之中的月季花,必然能让你悄无声息的……” “好手段!假如我们不知道她一贯的会用毒香害人,这一回必然让她得逞,哪怕是我们知道她的手段,也差点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下毒的源头。” 俪珠心中一阵后怕:“幸好三郎在慈宁宫安排的有人,不然这一次我可真就危险了。” 康熙拍着俪珠的背,轻声安抚道:“爱妻放心,朕一定会保护好你。” 俪珠冷静过后,第一时间是打算进行报复:“三郎,如今该如何反击?” “咱们先装作中计的模样,再暗中把那些蜡烛换掉,趁着太皇太后放松警惕的时候,将太皇太后手中的所有势力全部剪除掉。” 康熙已经有了计划:“太医院的药也研究出来了,日后太皇太后将会整日昏沉,神思怠倦,最终犹如得了痴症一般!慈宁宫将会是她最华丽的陵墓。” 俪珠对此不置可否:“不知她这用来害人的毒香叫什么名字?” “她这毒香名唤美目盼兮!中毒之人外表看不出来任何情况,反而会愈发的皮肤细腻,姿容貌美,只是身体里面的精气却会不知不觉的全部消散,任由太医怎么检查,也只会查出是气血两亏之症。” 康熙神色十分复杂,他想起了他的额娘。 他长叹一声:“而再多的补药补下去,也根本无济于事,可中毒之人的眼睛会越来越亮,到了临死之时将犹如童子一般清亮。” 俪珠靠在康熙肩上,想要这次获得安全感:“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等奇毒落在那些歹毒之人手里,真是太过可怕了。” 康熙突然又道:“其实这毒也极为好解,只要将相对应的毒引子,譬如月季,经过反复熬炼,使得万斤月季化作一斤,再去芜存精,留下不过半两的精华植物兑水服用下去,即可解毒。” 俪珠十分好奇:“如此奇毒,解法竟然如此简单?” 康熙感慨道:“大道至简啊!” 俪珠随即又道:“是谁给太皇太后制作毒蜡烛的?造办处真的一无所知吗?” 康熙眼中含着杀伐之意:“造办处已经被太皇太后给渗透了,朕不会放过造办处那些狗奴才的!” 俪珠替康熙顺着气儿:“三郎不必着急,如今直接将造办处的一种奴才全部拿下必然会引起太皇太后的戒心,等过一段时间寻个理由将那些狗奴才逐个替换掉,不就行了?” 康熙满是爱怜地握住了俪珠的纤纤玉手:“爱妻言之有理。” 俪珠趁机道:“三郎,马上到了六月五号,这日乃是姐姐的忌日,我想亲自替姐姐操办。” “从前是朕误会了悼安贵妃,如今既然已为悼安贵妃正名,她又是贵妃之尊,忌日自然应该大操大办。” 康熙面露愧疚之色:“到时候,朕会在宫里替她准备两场水陆法会,也算是缅怀悼安贵妃的在天之灵了。” 俪珠欢喜道:“多谢三郎。” 康熙双眼放空,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时光:“还有悼安贵妃当日草草下葬,甚至都没有葬入妃陵之中,若是如今只将她迁入妃陵,也有些不够诚意了,所以不如替她再修一座专门的陵寝。” 拥有单独的陵寝,这样的规格,已经超越了寻常的妃子。 因为陵寝和埋葬普通人的坟墓不同,修建一座,很费人力物力。 哪怕是小型的,也很难得。 俪珠眉头轻蹙:“前朝的大臣能同意吗?” 康熙宽慰道:“无妨,反正也不用国库的银子,直接从内库之中走账,保管让底下那些大臣无话可说。” …… 咸福宫。 通贵人与宣贵人相对而立,面对内务府新送过来的贡橘争执不休。 宣贵人眉宇带煞:“我虽然落魄了,可你真觉得我永远翻不了身吗?” “咱们的宣贵人想怎么翻身啊?” 通贵人不屑地甩着帕子,满脸幸灾乐祸之色:“又要靠着蒙古上供几十万的牛羊骆驼吗?” 宣贵人紧握双拳:“那拉氏,你很羡慕我吗?我背后有科尔沁,你有什么?” 通贵人掩唇轻笑:“科尔沁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依旧只是一个贵人?” “本宫当嫔主的时候,你只能给本宫俯首称臣!本宫成为妃子的时候,你更是在本宫面前殷勤不断!” 宣贵人恨之欲狂:“如今本宫刚刚落魄,你就想来踩一脚,你真是一个小人!还有,你就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你想给谁看啊?你以为皇上还会来见你吗?” “皇上不来见我,难道会来见你?要不是以前咸福宫有你这种不招皇上待见的主位,咸福宫之中的其余嫔妃会失宠吗?” 通贵人脸不红心不跳:“你自个晦气,还要连累别人,活该你被连降两级!” 宣贵人没法子,只能选择扯虎皮拉大旗:“好啊!你以为和我位分相同就可以在我面前张狂了吗?看来是该请祖姑母身边的人好好教一教你规矩了!” “不要拿太皇太后娘娘来压我!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通贵人哼笑道:“否则你又是怎么从妃位被贬为贵人的?大不了我去投靠俪宸妃,你又能如何?” “哈哈!就凭你?你配吗!” 宣贵人双眼发红,他现在根本听不得俪珠的名号:“何况你早就得罪了俪宸妃,你觉得俪宸妃会接纳你这么一个墙头草随风倒的货色?” “俪宸妃我虽有恩怨,可也只是一点小矛盾而已,只要我诚心认错,俪宸妃根本不会拿我怎样。” 通贵人心中自然没底,但她嘴上却很是硬气:“而且,俪宸妃现在虽然得宠,可根基尚浅,若是我这种宫里的老资历愿意投靠过去,你觉得俪宸妃会拒绝吗?” 第289章 不愿做替身的僖嫔 宣贵人冷笑道:“你忘了俪宸妃之前还说过要夺走布贵人的女儿?你若是真去投靠俪宸妃,不过是羊入虎口!你觉得她能让你生下皇嗣吗?” “那不过是俪宸妃吓唬布贵人的话,如今我早就想明白了,俪宸妃这么得宠的人,她又那么年轻,又不是生不出来孩子,怎会看得上别人的孩子?而且,俪宸妃的心胸宽广着呢!跟你可不一样!” 通贵人面上神色不变,反而愈发含了几分嘲讽之意:“凭借俪宸妃的恩宠,需要防着谁吗?哪怕我有机会将来生下皇子,也造不成威胁,反而更容易受到俪宸妃的接纳!因为这对于俪宸妃将来的皇子来说,完全是一大助力。” 宣贵人的神色极其难看:“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认贼作父了!” 通贵人身上穿一件颇为喜庆的藕粉色碎花旗服。 她那纤细的腰肢扭来扭去,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宣贵人面前,讥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位高高在上的宣妃娘娘吗?” 宣贵人双眼一瞪,骤然抬手,却被通贵人直接一把握住。 “怎么?你还想打我?你配吗?你以为你是俪宸妃,可以在宫中随意打人?你今天要是但凡动我一下,我直接就去乾清宫,向皇上哭诉你仗势行凶!” 通贵人柳眉倒竖:“我的资历可比你老多了,你又受了皇上的厌弃,此消彼长之下,你恐怕真要去做最低等的答应了!” 宣贵人心中一颤,被通贵人之言吓得后退一步。 通贵人趁机将她的手甩开,任由宣贵人摔在地上,而后冷哼一声,让人带着两大筐贡橘大摇大摆地走回了东偏殿。 …… 转眼来到了六月一号,小金子给俪珠带来了一个消息:“娘娘,今日皇贵妃等人一同前往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发现太皇太后竟然起来的比往日要迟许多。” 俪珠眉心一拧:“万岁让太医院研究的药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 “之前皇上就一直在让人研究,只不过非常隐秘而已,恐怕早就研究好了,前些日子太皇太后屡屡传召太医,未免不是身子出了问题的缘故。” 小金子分析道:“如今太皇太后竟然想直接用美目盼惜取您性命,皇上自然是坐不住了,恐怕直接加大了药量,太皇太后日后清醒的时间想必不多了。”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若不是她害了圣母皇太后,哪怕本宫有通天之能,哪怕本宫能将万岁迷得不分东南西北,如今恐怕在她面前还是得做小伏低。” 俪珠冷哼一声:“毕竟万岁虽然重情,可却不是会因情忘义之人。” 秋果随即道:“奴婢也看得出来,万岁之所以会在太皇太后与您之间,完全站在您这一方,恐怕也有故意为之的缘故,就是为了借您的手整治太皇太后。” 俪珠得意一笑:“你倒是看得清楚,不过本宫也不太在意,反正只要得好处的是本宫就行了。” 秋果福身一礼:“娘娘心胸豁达,奴婢佩服。” “另外,造办处过不了多久就会大换血,你们趁机把咱们的人想办法安插进去。” 俪珠叮嘱道:“到时候,若是可以的话,直接推上总管或者副总管的位置,日后本宫想打个首饰或是做些什么新奇玩意儿,那就更简单了。” 秋果满腹信心:“娘娘放心,内务府七司三院都有咱们的人,只不过是位置高低而已,凭借您如今的威势,只要有机会,咱们的人很容易上位。” 俪珠暗自点头,又问道:“僖嫔这几日怎么样?” “僖嫔娘娘虽然被禁足长春宫,但是奴婢提前给人打了招呼,内务府和御膳房没人敢克扣僖嫔娘娘的份例。” 秋果宽慰道:“而且僖嫔娘娘到底是一宫主位,又有着定贵人从旁辅佐,娘娘大可放心。” 俪珠有心求证:“僖嫔那日虽然受了刺激,可是她周然发狂也将本宫吓了一跳,是不是僖嫔原本就有什么痴症?” “根据奴婢这些天调查的情况,僖嫔娘娘曾经还算正常,只是因为与皇上分道扬镳之后,整个人生了一场病,日日躺在床上,既不动弹,也不与人说话,甚至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最后幸好有悼安贵妃,还有定贵人与那拉贵人等人一直悉心照料,从旁劝慰,僖嫔娘娘的身子才慢慢恢复了。” 秋果说到此处,也不禁有些扼腕叹息。 她惋惜道:“结果后来悼安贵妃受了陷害,僖嫔娘娘曾经去乾清宫求过皇上,最后却与皇上不欢而散!自此之后,僖嫔娘娘好似又患上了另外一种病症,平日里一时多愁善感,一时又沉默寡言,一时却会无端端的发起狂来!实在是吓人极了。” 俪珠越听越觉得熟悉,这种病她怎么好似在哪里见过。 “太医诊断过,说僖嫔娘娘这是忧思过甚,七情化火,迷塞心窍,从而患上了情志病。” 秋果一脸的愁色:“幸好僖嫔娘娘待下宽仁,对宫里的奴才也很和善,虽然偶尔会发病,但素日里还算正常。” 一旁的白露和霜降还有些迷茫不解。 但是俪珠瞬间懂了。 僖嫔这是患上了抑郁症和躁狂症的结合版本——躁郁症,又名双相情感障碍。 古人对这类病症统称为情志病。 俪珠眼中浮现出浓浓地探究之意:“人若是好好的,是不会患上情志病的,僖嫔与万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让你们去查的,你们查到了吗?” “回禀娘娘,大体上已经有了眉目。” 秋果感慨道:“正如您的猜想一般,僖嫔娘娘于元后的确有几分相似,所以在元后去世之后,皇上将僖嫔娘娘当成了替身,但是僖嫔娘娘在得知此事之后,与皇上闹了一场,才会就此失宠。” “僖嫔娘娘与元后有血缘关系,长相相似倒也正常。” 夏果满脸崇敬:“只是没想到僖嫔竟然有如此风骨,宁愿舍弃唾手可得的富贵,也不愿意做旁人的影子。” 第290章 俪珠准备报复太皇太后 俪珠大感不解:“只是本宫听说僖嫔貌似是被元后的家族送进来的,元后的家族之所以会送僖嫔进来,想来也是有意让僖嫔当元后的替身,难道元后的家族没有告诉僖嫔真相?” 秋果叹了一口气:“僖嫔娘娘原本不愿入宫,奈何被元后家族发现了她的长相肖似元后,又正好姓赫舍里,元后家族便以僖嫔额娘当作筹码,威胁僖嫔入宫,所以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阴差阳错。” 夏果更加疑惑不解:“这元后家族也真是奇怪,为何要送僖嫔娘娘入宫?难道他们族中当时没有适龄的女子了吗?” “元后去世之时,赫舍里家族的嫡系之中,的确没有适龄的女子,他们又不想让旁系做大,所以才找到了僖嫔娘娘。” 秋果答道:“因为僖嫔娘娘虽然也姓赫舍里,但本身与元后家族没什么关系,离得够远,所以他们直接将僖嫔娘娘当做了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送到了皇上身边!一是有这么一个替身,可以让皇上时常想起元后,二是替当时还未长成的赫舍里嫔趟路。” 俪珠若有所思:“看来僖嫔与元后家族应该不是一路人。” “何止啊!双方简直就是仇人!” 秋果有些义愤填膺:“当日元后家族害怕僖嫔娘娘脱离掌控,不止用僖嫔娘娘的额娘进行威胁,甚至还给僖嫔娘娘下了大量的红花和麝香,使得僖嫔娘娘无法生育。” 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无法生育,简直等于要了半条命一般。 赫舍里家族的做法,简直是丧心病狂。 俪珠心中悲悯:“僖嫔也真是一个可怜人。” “是啊!僖嫔娘娘的阿玛一向嗜酒如命,从小僖嫔娘娘就备受折磨,后来入宫之后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所爱,没想到却只是一介替身。” 秋果有些感同身受:“前两年僖嫔娘娘的额娘也过世了,如今的僖嫔娘娘完全是孑然一身,不知心中有多么悲苦。” 俪珠吩咐道:“去库房里取些燕窝,再将仪仗传来,本宫要去长春宫探望僖嫔。” 夏果领命而去:“遵命。” …… 慈宁宫。 用过早膳便去休息的太皇太后,到了午间方才悠悠转醒。 “真是老了!哀家先前从来不爱偷懒打盹,这些日子精神是越发差了。” 慈宁宫大总管恭维道:“这能吃能睡就是福气啊!您这是有福之相。” “若真能睡得踏实也就罢了,可每一次都睡不踏实,耳边总是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睡梦里哀家好似是回到了年少之时,见到了许多的故人……哀家其实不想这样,可一旦走动几步,哀家又昏昏沉沉的,真是难熬……怕不是寿数要到了。” “主子说笑了,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还长命百岁呢?能活到古稀之年,哀家已经知足了,若是再活久一些,不知道有多么招人厌烦。” “皇上都是被妖女给迷惑了,等到妖女一除,皇上自然会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哀家是不求了,哀家比谁都清楚,这男人当然可以回心转意,但绝不是在一个女子容貌正盛之时!一旦俪宸妃暴毙,等于她死在了与皇帝之间最美好的时刻,日后皇帝每每怀念起来,还不知道会将她如何美化。” “年老色衰,色衰爱驰,这是每个嫔妃都逃不脱的宿命,主子心善,让俪宸妃不用经受失宠之苦,实在是功德一件。” “哀家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晚一点动手,等到姐姐两鬓斑白,满脸布满皱纹之时,也不知道太宗皇帝是否还能与之缱绻欢好?” “主子,您仔细想一想,太宗皇帝是一等一的大英雄,这英雄只爱美人,若是美人迟暮,又哪里配得上英雄?海兰珠也只是凡人,难道她不会老吗?” “这么说来,倒真是便宜海兰珠这个贱人了!” “如今最关键的还是俪宸妃那个狐狸精,已经逝世的人,主子还是忘了吧!” “可以死在美目盼兮之下,这对俪宸妃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殊荣!似她这种妖女,就应该被凌迟处死。” “主子言之有理。” “可惜哀家的时日无多,无法通过长久的布局将妖女斗倒,只能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法子带着这个妖女一起下去!至少,哀家此生无憾了。” …… 从长春宫走出来,俪珠轻叹一声。 僖嫔的状态不怎么好,整个人暮气沉沉的,给人一种麻木死寂之感。 哪怕她与僖嫔聊起诗词歌赋,僖嫔竟然也全无兴致。 不过好歹还能强撑着与俪珠说上几句话,已经算是万幸了。 前世,俪珠也有得了情志病的朋友,所以大概了解一点。 到了后期,这种疾病发作的间歇会越来越短,症状会越来越明显,甚至令患者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她不想在僖嫔发病期间过多打扰僖嫔。 最终,她只能放下礼物,并且交代了定贵人几句,直接离开了长春宫。 僖嫔这种情况,别说是古代,哪怕是现代都很难治疗,只能慢慢调养,依靠时间去抹平内心的伤疤。 登上步辇,撑起仪仗,俪珠倚在靠背之上。 她的眼中满是冷色:“据定贵人所说,僖嫔原本虽然也时常发病,但都是小打小闹,从没有像这一次这么严重过,若不是她在慈宁宫受了刺激,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秋果开始了老生常谈:“奴婢理解娘娘的心情,只是太皇太后已经受到惩罚了,从此之后,她已经无力再搅风搅雨了。” 对于古人来说,上下尊卑,等级有序,一直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太皇太后彻底跌落神坛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是钝刀子割肉罢了,这点子惩罚对老妖婆来说又算什么?” 俪珠黛眉紧蹙:“她活了七十多年,什么富贵没有享过!临了之时受一点罪,吃一点苦,能补偿她害过的人吗?” 秋果无奈道:“她在血缘上终究是皇上的亲祖母,这已经令她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了。” 俪珠猛然一拍步辇扶手:“本宫可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能来捏一把的,这回本宫一定要送老妖婆一个大礼。” 第291章 俪珠欲追封海兰珠为太宗皇后 秋果面容严肃:“您打算如何行事?” 俪珠凝眉沉思:“本宫一直有一个疑惑,太宗皇帝那般宠爱海兰珠,生前因为哲哲皇后是她的姑母,无法立她为皇后,那为何海兰珠死后没被追封为皇后呢?” “据奴才所知,如果追封海兰珠为皇后,那么就会变成生死两皇后,这对海兰珠自然属于莫大的殊荣,可这对哲哲皇后来说,那就是天大的屈辱了。” 小金子沉思了一番,才解释道:“历史上有许多宠妃都在皇后之前逝世,但是却鲜有生死两皇后的存在!最出名的是宋仁宗,只因他不顾满朝文武大臣的阻拦,强行追封已逝的挚爱张贵妃为温成皇后,一直遭人诟病!另一个例子便是当今太后与孝献皇后,不用奴才多说,您应该也知道这其中的恩怨情仇。” “据说太宗皇帝曾经有意立敏惠恭和元妃为皇后,但是敏惠恭和元妃拒而不受。” 秋果也道:“因为若是敏惠恭和元妃接受了皇后之位,必与哲哲皇后反目成仇,使得科尔沁夹在双方之间难以自处,可见敏惠恭和元妃贤良淑德,温婉端庄,乃天下女子之表率。” 俪珠没有言语,她是想到了皇太极与顺治还有康熙面对的局面并不相同。 皇太极称帝的那个时候,明朝还在呢! 而且,当时乃是八大贝勒共同掌权,皇太极再有手腕,自然也备受掣肘。 无法追封兰珠为皇后,倒也正常。 “敏惠恭和元妃去世之后,太宗皇帝为了见敏惠恭和元妃最后一面差点吃了败仗,自然是没有理由再追封敏惠恭和元妃为皇后了。” 小金子又感慨道:“否则,不止要备受朝臣指责,还会与哲哲皇后离心离德!但敏惠恭和元妃的封号却是咱们大清独一例儿的,可见太宗皇帝对她的宠爱。” 俪珠摇了摇头:“不过是太宗皇帝退而求其次之举罢了。” 秋果插嘴道:“元妃本身就有帝王原配之意,几乎与皇后比肩,甚至更有特殊之处。” 俪珠眼神阴沉:“元妃虽然特殊,可在九州万民心中,皇后才是唯一能够母仪天下的人。” 秋果不明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说?” “太皇太后不是讨厌海兰珠吗?不是以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登上了皇位为傲吗?” 俪珠冷哼一声,下定了决心:“本宫偏要想办法让海兰珠成为太宗皇帝的皇后,将神主牌位摆放在奉先殿之中受万世供奉。” “娘娘妙计!” 夏果雀跃道:“真若如此,太皇太后必然大动肝火,恼羞成怒。” 打定主意,俪珠当即折返景阳宫,然后让小厨房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 等到下午,康熙果然又再次驾临。 俪珠替康熙摘下冠帽:“三郎,快坐下,好生歇息一番。” 康熙轻拍俪珠肩头:“爱妻也坐。” 很快菜色上齐,俪珠又派人取了一壶桂花蜜酒,帝妃二人相对而坐,享用佳肴。 酒足饭饱之后,俪珠当即单刀直入:“三郎,海兰珠生前被封为宸妃,死后被追封为敏惠恭和元妃,如此殊荣,她在太宗皇帝心中,应该能算是妻子吧?” “这是自然!” 康熙颔首:“皇祖父时期大清还未入关,本就是多妻制度,她生下儿子之后甚至被大赦天下,这可是嫡出的皇子都不一定能有的规格,所以敏惠恭和元妃自然算是皇祖父的妻子。” 俪珠故作好奇之色:“既然她属于太宗皇帝的妻子,那为什么不追封她为皇后呢?” 康熙摇头道:“这是皇祖父时期的陈年旧事了,为夫也不太清楚。” 俪珠想了一下,没有犹豫,选择了开门见山:“我如果想让三郎将海兰珠追封为皇后,三郎可以为我办到吗?” 康熙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敏惠恭和元妃与你貌似并无渊源。” 俪珠娇嗔道:“我只是不想让太皇太后过得太痛快而已!她讨厌的人我就喜欢,她喜欢的人我就讨厌。” “为夫明白了。” 康熙沉吟片刻:“海兰珠身为皇祖父的挚爱,按照一贯的规矩,的确应该追封为皇后,只是当时天下未定,所以搁置下来而已!如今天下大定,自然应该替皇祖父完成遗愿,正如皇阿玛与孝献皇后一般。” 俪珠试探道:“你应该不大喜欢孝献皇后吧?” “孝献皇后薨逝之时,为夫早就已经记事了,所以为夫见过孝献皇后,也和孝献皇后接触过,真实的孝献皇后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十分跋扈嚣张,反而尤其的温柔和善,谦恭有礼,同时还能将宫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康熙回忆道:“最难得的是,哪怕是在太皇太后的刁难之下,她也从没有将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 俪珠附和道:“难怪先帝那般宠爱孝献皇后,可见孝贤皇后的确值得先帝的爱戴。” “现在想来,其实为夫还有些感谢孝献皇后,若不是孝献皇后顶在了前面,额娘恐怕都活不到为夫登基。” 康熙眼中满是追思之色:“毕竟太皇太后眼里只有蒙古嫔妃,连满洲的嫔妃都不放在眼里,也不许她们得宠,何况额娘一个汉军旗的嫔妃?” 俪珠面露不忿之色:“太皇太后真是太霸道了!当年都已经入关了,她竟然还想要复刻关外之时蒙古嫔妃的荣耀,简直是不可理喻。” “皇阿玛当年曾有多次想要晋升额娘的位分,奈何顾忌太皇太后,一直没能达成所望。” 康熙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最后直到为夫登基成为皇帝,额娘才顺势成为了圣母太后,可哪怕如此,额娘的待遇竟然也只如福晋一般,连正经妃子的待遇都不到。” 黎珠眉头紧皱,觉得这不太可能,堂堂太后怎么可能待遇只于福晋相当? 可康熙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而且这些重要人物的具体待遇在宫里都是有记档的,只要一查就能查到。 康熙又悲又恼:“珠珠,你能想象吗?” 俪珠如实答道:“我无法想象。” 康熙恨声道:“你看,你都无法想象,这证明你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荒谬!可实际上,它就是发生了。” 第292章 太皇太后被软禁 俪珠虽是疑问,语气却颇为笃定:“这是太皇太后的手笔?” 毕竟除了太皇太后,当时的宫里,还有谁能将堂堂圣母太后压制到那种程度? 虽说圣母太后在宗法上地位低于母后太后,可是也不至于差距那般巨大。 康熙握紧了拳头:“那时候我尚未亲政,大权旁落,额娘也只能与我一起隐忍!可恨额娘都那么做小伏低了,太皇太后却仍旧不放过她。” 俪珠面露悲戚之色:“圣母太后看见三郎如今这般大权在握,她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康熙神色痛苦:“只可惜额娘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这种时候,俪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她觉得任何的安慰之言都无法抚平康熙内心的创伤。 所以她只能静静的坐在康熙身边,感受着康熙的遗憾与悲伤,与康熙一同缅怀圣母太后。 过了片刻,康熙突然道:“爱妻的建议很好,一旦追封敏惠恭和元妃为皇后,太皇太后必然会倍受打击,不过这还不够。” 俪珠眼前一亮:“三郎有更好的打算?” 康熙沉声道:“既然已经要追封敏惠恭和元妃为皇后了,不如一同追封其子为太子,同时在将敏惠恭和元妃与太宗皇帝合葬,这才是皇后应有的规制。” “此举大善!” 俪珠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太宗皇帝能在死后与自己心爱的人还有最爱的儿子永久相守,想必一定会十分欣慰,定在天上保佑三郎长命万岁,大清国祚永安。” …… 第二日,康熙连发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将敏惠恭和元妃海兰珠追封为孝宸敏惠恭和元贞敬娴柔慎淑仪皇后。 第二道圣旨是将海兰珠与皇太极的儿子追封为了悯德太子。 第三道圣旨则是将海兰珠与太宗皇帝合葬在一起,使得二人真正做到了生前同衾,死后同穴。 六宫与前朝对此全都议论纷纷。 不明白康熙为何突然要将海兰珠追封为皇后。 只是海兰珠终究已经去世许久,也无子孙留存在世,所以此事并没有出现多少阻力。 而在慈宁宫的太后太后得知了此事之后,当场就想要冲出慈宁宫找康熙问个清楚。 没想到她刚出慈宁宫,就被一群侍卫给拦住了。 “放肆!” 太皇太后双眼喷火:“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哀家!” 领头的侍卫不卑不亢:“我等奉了皇上之命特意驻守在此,护卫太皇太后娘娘的安全,请太皇太后娘娘谅解。” 太皇太后强行压下怒火:“哀家要去见皇帝,你们既然是保护哀家的安全,那就护送哀家过去,为何要挡住哀家的去路?” 领头的侍卫公式化地回答道:“皇上说了,太皇太后娘娘凤体未愈,请您不要随意离开慈宁宫,万一吹了风受了凉,那便是皇上与我等的罪过了。” 太皇太后再也忍不住了:“你们想要软禁哀家?你们这些狗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众侍卫齐声道:“请太皇太后娘娘慎言!皇上对您是一片赤诚孝心,我等自然也随皇上一般对您尊敬无比,恭谦万分,绝不敢有丝毫不轨之心,望您明鉴。” 太皇太后凤眉倒竖:“你们不过是一群小小侍卫,竟然对哀家出言不逊,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领头侍卫面无表情:“劝谏太皇太后娘娘保重凤体,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太皇太后气急败坏:“来人,将这个狗东西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跟着太皇太后一起出来的宫女太监全都像鹌鹑一般缩头缩脑,并没有一人胆敢上前对领头的侍卫动手。 领头侍卫神色不变:“太皇太后娘娘,外面风大,请您移驾回宫。” 太皇太后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没有听见哀家的命令吗?” 领头侍卫站直身子,面上隐含一丝讥讽之色:“今时不同往日了,您可不要再任性了,否则您要是旧疾复发,皇上又会心疼万分,届时若是耽搁了皇上处理政务,这样的罪过谁都承受不起。” 太皇太后心中大为震动,她没想到康熙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将她周围伺候的人控制住了。 她此时也不敢露怯,只能强撑道:“好啊!你们这些狗奴才,合起伙来欺负哀家是吧!” 一众侍卫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望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被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慌,她一把推倒面前的御前侍卫,当即就要向前冲去,结果又被更多的侍卫拦了下来。 哪怕这些侍卫不敢对真的她动手,只是将身体围成了一堵墙,一时之间也使得年老体衰的太皇太后冲不出去。 几个特别忠心于太皇太后的宫女太监也被更多的已经被康熙收买了的宫女太监给拦了下来。 一时之间,太皇太后在这慈宁宫外竟然犹如重伤垂死的困兽一般寸步难行。 不过十多个呼吸的时间,太皇太后本来身子不好,又遭受了这般大的刺激,连带之前康熙给她下的药,霎时之间一起作用下来。 瞬间,太皇太后便再次晕倒在地。 慈宁宫大总管王西豪惊叫一声:“主子!”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没有主动碰到太皇太后,没想到这太皇太后这么容易就晕倒了。 哪怕他们先前全都接到了康熙的命令,此时也不禁有些担忧。 领头的侍卫连忙叫来两个人,让其中一个去请太医,另外一个去向康熙报信。 之后又花了一番功夫,慈宁宫的宫人才将太皇太后移进了内殿。 …… 景阳宫,俪珠正在对着一个景泰蓝的圆肚瓶子研究插花技艺。 夏果猫着腰走了进来,窃笑道:“娘娘,奴婢给您说个好消息。” 俪珠并不抬头,面色淡然道:“是太皇太后那里又出事了吧?” 夏果奉承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 俪珠对此并不意外:“海兰珠被追封为太宗皇帝的皇后,只要太皇太后还有一口气,她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夏果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太皇太后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的确是想要直接冲到乾清宫去质问皇上,但却没想到刚出慈宁宫就被皇上派去的侍卫给拦住了。” 第293章 悼安贵妃的忌日 俪珠眉头一挑:“堂堂太皇太后,竟然如此无用?” 夏果幸灾乐祸道:“因为先前皇上就已经将慈宁宫的宫人替换了大半,她根本使唤不了底下的奴才,所以这一回太皇太后竟然连侍卫的包围圈都冲不出去,与侍卫推搡之间当场晕倒在地。” 俪珠追问:“后来呢?” 夏果喜形于色:“后来还是太医院的太医去看过了之后说太皇太后这是怒火攻心导致的气血不调,给太皇太后开了一大堆补药,太皇太后终究还是没能离开慈宁宫。” 俪珠将一朵绿色月季插入瓶中:“那些侍卫如何了?没受惩罚吧?” 秋果在一旁听了半天,轻声道:“太皇太后醒来之后一直嚷嚷着让皇上处罚那些侍卫,但是那些侍卫应该是皇上安排的,所以皇上只是罚了他们三个月俸禄,后面肯定会再给他们补回去,补个一年半载的都是寻常。” “侍卫的出身通常都不差,尤其是能在万岁身边贴身伺候的,个个都是勋贵之家的青年才俊,哪在乎那一点银子?” 俪珠记得乾隆时期的钮祜禄和珅原本就只是一个侍卫,后来得了乾隆的青眼,才一路成为军机大臣,被人尊称为“中堂”。 其子丰绅殷德甚至还娶了乾隆十分宠爱的十公主 直到乾隆去世,嘉庆上位,和珅才就此倒台。 她面露了然之色:“关键是这一回办好了万岁的差事,在万岁心中留下了印象,日后定然可以步步高升。” 夏果附和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吗?太皇太后这一回真是面子和里子都给丢了。” 俪珠轻哼一声:“敢和本宫作对,这就是下场!那个老妖婆真当自个儿当了太皇太后就万事大吉了?只要本宫愿意,本宫有的是手段整治她。” “娘娘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太妙了!海兰珠本就是太皇太后的死穴,原本太皇太后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海兰珠虽然得到了太宗皇帝的专宠,可终究只是一介妃子。” 夏果赞叹道:“但是如今海兰珠被追封为了孝宸皇后,太皇太后哪怕将来薨了之后下到地府,面对海兰珠都得低人一等!奴婢要是太皇太后,也非得被气死不可。” “如今不过是小胜一场罢了。” 俪珠心中虽然也很开心,但并未露出娇纵之色:“终究也只是靠了万岁的威势而已,否则本宫暂时还真奈何不了太皇太后。” 夏果双眉弯弯,奉承道:“您与万岁之间还用分彼此吗?” 俪珠对此不置可否。 她抬眼欣赏了一番新鲜出炉的月季插花,随即问道:“今日已经是三号了,后日便是三姐姐的忌日,底下的人可安排好了?” 秋果答道:“您放心,此事早在七八天以前就安排起来了,如今一切都准备就绪,只是有一些关键的地方需要您的指示。” 俪珠侧卧在软榻之上:“说来听听。” 秋果请示道:“水陆法会是在宝华殿举办,悼安娘娘的神主牌位也应该被请到宝华殿,结束之后是留在宝华殿还是送回景阳宫?” 俪珠以手支颐,略作沉思,很快就有了主意:“神主排位又不是只能安放在一个地方,宝华殿留一个,景阳宫小佛堂里也留一个,最后再留一个放到三姐姐的故居咸福宫之中,记得一定要摆在咸福宫正殿。” “奴婢明白了!” 秋果掩饰不住的欢喜:“悼安娘娘原本尚为安嫔的之时便是咸福宫的主位,宣贵人说白了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如今她既然已经不是咸福宫的主位了,咸福宫的确应该继续供奉咱们的悼安娘娘。” 夏果偷笑道:“宣贵人肯定会被膈应死。” “那是她的事!本宫没让宣贵人日日去给三姐姐的牌位磕头便是好的了!”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太皇太后那老妖婆是宣贵人的祖姑母,论理来说,三姐姐之死也有宣贵人的责任。” 秋果继续请示:“明日是否要请老夫人还有家族之中的其余女眷进宫?” 俪珠颔首:“自然。” 秋果递上了一本名册:“另外,恭亲王福晋与裕亲王福晋递了帖子,明天也会入宫,其余的各个王府的福晋和宗室之家的夫人也会有不少入宫,还需要您来安排。” “明日是三姐姐的忌日,也不好办个宴席招待她们,所幸她们来了也只是替三姐上一炷香便会离去。” 俪珠接过名册随意地翻看了两下,直接放在了一旁:“你届时记下国公以上各府女眷来了的名单与没来的名单,但凡是来了的,后面必须要按照爵位高低赏赐一些贵重的礼物下去!至于没来的,那恐怕就是对本宫有意见了,日后碰上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国公级别以下的宗亲虽然也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但都是远支的了,根本不用太过在意。 秋果福身一礼:“奴婢遵命。” …… 转眼到了六月五号,俪珠大早上起来,换上了昨日已经准备好的素净衣裳。 身上穿得旗服是米青色的,采用的也是云锦的料子,加上苏绣的工艺,暗绣万寿如意花纹。 整体素而不寡,雅而不淡。 头上依旧使用大拉翅发型,但却摒弃了华丽的黄金首饰和点翠首饰,主要用得是白银首饰。 搭配上几枚雪白圆润的东珠制成的绢花,既没有失去对已逝之人的敬意,也没有削减宠妃的尊贵气度。 昨日俪珠的额娘与几个婶母外加几个堂姐妹、嫂子、侄女还有侄媳妇都已经入宫了。 今日索性一起跟着俪珠前往宝华殿祭拜悼安贵妃。 虽然俪珠没有强行要求,可是等她到了的时候,阖宫的嫔妃基本上也都已经到了。 连带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这些与俪珠不对付的高位嫔妃也都已经到了。 本来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是不想来的,但是按照规矩,这一日所有的阿哥公主也得前往宝华殿对悼安贵妃的神主牌位叩头行礼。 皇贵妃和钮祜禄贵妃一个想见四阿哥,一个想见十阿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至于惠妃,她自从打定了主意想让俪珠和太子一系的人两败俱伤,这些时日就很少针对俪珠了。 何况悼安贵妃的位分在她之上,她也的确应该祭拜悼安贵妃一番。 第294章 大阿哥的示好 至于德妃,她本身心机深沉,从不会在这些小地方留下话柄。 其余的嫔妃,除过和俪珠关系好的那些,要么是碍于皇宫里的规矩,要么是畏惧俪珠的威势,全都不得不来。 最后,连带僖嫔今日都过来了。 俪珠上前问道:“你不是还在禁足之中吗?” 僖嫔表情蔫蔫儿的:“昨日皇上让梁九功给我传了个信儿,今日允许我出来一天。” 俪珠关心道:“你这几日可是大好了?” 僖嫔面色有些苍白:“不过是心病而已,身子总归是能动的。” 俪珠见此,不禁叹道:“这里人多眼杂,哪怕有万岁的旨意,你应该待在宫里好好休养才是。” “无妨事。” 僖嫔突然真情流露,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悼安贵妃到底与我相交一场,从前她蒙冤受屈,到了忌日这天,别说是大操大办,甚至都无法光明正大的祭奠她!如今多亏了你这个本领通天的妹妹,她总算是熬出头了。” 俪珠知道僖嫔容易发病,斟酌着措辞叹息道:“逝者已矣!咱们这些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长久的缅怀她们了。” 一众嫔妃看着俪珠与僖嫔颇为亲密的模样,神色全都有些不自然。 毕竟前几日僖嫔发狂的样子,她们现在还历历在目。 而且僖嫔明明被下旨禁足,今日却又出来了,这让她们心中更是颇为不忿。 毕竟在场的高位嫔妃之中,自从俪珠得宠以来,只有少数嫔妃没有受罚。 除过德妃以外,其余敢和俪珠争锋的嫔妃都受过惩罚。 严重的被降了位分,被褫夺封号,轻一些的也被收走了宫权,夺走了印玺,甚至有些还失去了皇子的抚养权。 而僖嫔上一次在慈宁宫用金簪刺伤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大总管,这可是见了血的大事儿,结果却被轻而易举的按了下来。 无非是因为僖嫔和俪珠相交甚密的关系。 这自然让所有高位嫔妃心中都很不平衡。 不过没有一个人胆敢借此发难,因为她们都吃过苦头,知道俪珠的厉害。 最重要的是俪珠彪悍跋扈的性格,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场合,只要惹到了她,她都敢直接一耳光呼到对方脸上。 今日有这么多皇室福晋和宗室夫人在场,万一谁要是再挨上两个巴掌,那可真就丢人丢到宫外去了。 祭拜悼安贵妃的过程很是繁琐,但一切都是经过演练的,而且主要累的是那些底下的奴才。 至于俪珠这些主子,只需要按照顺序替悼安贵妃上香即可。 若是地位高的,或是与悼安贵妃亲近的,还可以多烧一点金纸与元宝,在悼安贵妃的神主牌位之前祷告一番。 中午时分,下了朝的康熙,带着太子联袂而来,也对着悼安贵妃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本来按照规矩,康熙是不必过来的。 但是康熙愿意给俪珠面子,所以才专门带着太子走这一趟。 太子全程脸都是黑着的,显然是非常不情愿。 毕竟他是中宫嫡子,悼安贵妃原本只是一个嫔主,后来靠着俪珠的关系才被追封为了贵妃。 以太子的身份,正常情况下今日不过来祭拜悼安贵妃也没人能说什么。 可是康熙偏要将太子叫上,这使得太子对俪珠欲发憎恶。 俪珠虽然性格跋扈,可也不是蠢人,光是看太子的神色都能想到太子心中在想什么。 对此,她的心中也很不爽。 毕竟古人讲究逝者为大,皇帝都亲自来为悼安贵妃上香,太子却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这是给谁看呢? 所幸今日人多,太子与俪珠都克制着,所以双方只是互相在暗地里交锋,并没有把矛盾摆在明面上。 最后,康熙亲自将他提前写好的悼亡诗烧在了悼安贵妃的灵位之前,以示对悼安贵妃的缅怀之情。 这又是一项莫大的殊荣。 当然,此举主要还是为了替俪珠撑场面。 而后康熙又与俪珠聊了几句,方才撑起銮驾,离开了宝华殿。 他还有一些朝政没有处理呢! 太子临走之时不顾储君的体面,竟然直接瞪了俪珠一眼。 俪珠也没有客气,同样冷冷地剜了太子一眼。 双方可谓是不欢而散。 场中有些聪明之人已经看出来了俪珠和太子之间的火药味很重,各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正当气氛沉闷之时,大阿哥却突然让人搬来了一个紫檀雕花椅子:“俪宸额娘,您替悼安额娘操劳了半天,恐怕累了吧?快坐下歇息一番。” “大阿哥真是有心了。” 俪珠并不落座,反而似笑非笑:“只是你怎么不替你亲额娘也搬一个椅子过来呢?” 大阿哥到底年轻,一时竟哑口无言。 惠妃连忙上前一步,替大阿哥解围道:“本宫无事一身轻,适才是在延禧宫里休息好了才过来的!不像俪宸妃妹妹,为了悼安贵妃今日的法会劳心劳力,真是叫人心疼坏了!所以本宫才让胤禔这孩子专门给妹妹搬了一个椅子过来,妹妹可莫要推辞。” 俪珠故作恍然大悟之色:“原来是惠妃姐姐的心意,那真是多谢惠妃姐姐了。” 惠妃笑吟吟的:“妹妹客气了。” 俪珠眼珠子一转,随口问道:“大哥今年已经十二了吧?” 惠妃露出了一抹自傲之色:“这孩子虚岁都十三了,再过几年都得相看福晋了。” 俪珠顺势坐在了椅子上面,不经意间引导着话题:“若是相看了福晋,那就不能再当一个光头阿哥了,少说也得封个爵位,到时候再领一笔银子出去开府建衙,用不了多久,惠妃姐姐就得抱孙子了!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周遭一众有皇子的嫔妃闻言,神色全都一变。 在她们看来,这大阿哥占据了年长的优势,日后那些年龄小的皇子不知还有没有时间能够追得上去。 古代的平均寿命短,她们都不能确定康熙究竟可以活多久。 “什么好福气呀?这孩子可真是让人操心坏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惠妃嘴上谦虚着,可翘起来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别人给他一个棒槌,他都能当了针,还不知道将来要让本宫如何替他打算呢?” 第295章 赫舍里嫔退让 俪珠顺势捧杀道:“惠妃姐姐何必心急呢?大阿哥可是万岁的长子,万岁又是最疼大阿哥的,将来难道还会少了大阿哥的前程吗?” 惠妃骄矜一笑:“多谢妹妹吉言。” 俪珠看了一眼众多嫔妃的神色,继续乘胜追击:“若是大阿哥来日能够赶在其余皇子前面生下皇长孙,那可就更是天大的造化了。” 古代皇子夺嫡有很多需要考虑的方面,皇子将来的继承人也是其中之一。 大阿哥本身占着长子的名分,如果再生出皇长孙,那可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不远处的赫舍里嫔闻听此言,忍不住揉皱了手中的丝绢。 古代皇家首推立嫡,次重立长,最后才是立贤。 大阿哥占据了长子的名分,对太子的威胁极大。 所以太子一系的人无法容忍大阿哥的筹码变得更强。 惠妃忍不住喜笑颜开:“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妹妹,本宫今日才知道,原来和妹妹说话竟然是如此舒心的一件事。” “惠妃姐姐真是谬赞了,姐姐德高望重,在宫中所有嫔妃之中,资历是排第一的。” 俪珠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惠妃当成靶子立了起来:“万岁也时常提起姐姐,说姐姐乃是一代贤妃,不光本身贤良淑德,尤其是将大阿哥教养的这般文武双全,尤为出众,简直是宫中有子嫔妃的楷模。” 惠妃沉浸在欢喜之中并不自知:“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何止呢!” 俪珠故意夸张道:“皇上还说大阿哥天资聪颖,可堪大用,实在是栋梁之材。” 惠妃喜不自胜,但她还是保留着些许理智:“妹妹莫不是哄我的?” “本宫哄姐姐作甚?大阿哥如此英武不凡,风流倜傥,与万岁年少之时简直是一个模子之中刻出来的一样儿。” 俪珠脸不红心不跳,忽悠的话连草稿都不打一下:“万岁看见大阿哥,就好似看见自己回到了少年之时,他能不喜欢大阿哥吗?” 一旁的大阿哥睁大了双眼,脸上泛红,不禁有些羞涩起来。 康熙在他们这些皇子面前一向是严肃不已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指出他们的不足,很少会鼓励他们。 这一次能从俪珠口中听到康熙对他的正面评价,这让他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一时之间,大阿哥不禁对对俪珠有了许多发自内心的好感。 “好妹妹!有你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惠妃满脸带笑:“来日胤禔若是真的出息了,我一定不会忘记妹妹。” 马佳嫔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嘴:“你要怎么不忘记俪宸妃呀?莫不是你要将大阿哥从玉碟上面改到俪宸妃名下?” 惠妃双眼一瞪:“马佳嫔,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本宫在和俪宸妃妹妹说话,你是个什么身份?怎么敢胡乱插嘴?” 马佳嫔梗着脖子,不停地阴阳怪气:“臣妾只是看不惯有些人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也不怪一向沉稳的马佳嫔会如此失态。 本来皇长子之母这个头衔应该是安在马佳嫔头上的,可惜马佳嫔生得儿子虽多,可却只有三阿哥一个长成的。 前面的好几个阿哥甚至都没有序齿。 所以听着俪珠不停地夸奖大阿哥,不停地提及大阿哥因为皇长子的缘故特别受到康熙看重,马佳嫔的内心充满了苦涩之意,十分的不痛快。 一时之间,她情难自禁的就对着惠妃夹枪带棒地讽刺了起来。 惠妃柳眉倒竖:“你说谁小人得志呢?” 马佳嫔毫不退步:“谁应了说得就是谁。” 惠妃气急败坏,抬手一指:“你大胆!本宫是妃,你是嫔,你竟敢如此狂妄?” 钮祜禄贵妃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马佳嫔面前:“惠妃,马佳嫔说得难道不对吗?大阿哥就算再出息,将来受益的也只会是你这个亲额娘,与俪宸妃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上赶着攀龙附凤。” 惠妃冷哼一声:“本宫的儿子乃是正经的龙子,何须攀龙附凤?贵妃娘娘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一点!” 钮祜禄贵妃反唇相讥:“说得我们没儿子一样!大阿哥虽好,万岁可却不止他这一个儿子。” 赫舍里嫔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得意一笑:“是啊!何况太子还在呢!大阿哥将来再怎么有出息,也只是一个臣子,能和太子相比吗?” “是吗?” 俪珠本来一直在看戏,此刻却不得不站出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赫舍里嫔一番,露出了一抹轻蔑之色:“太子这么有出息,怎么不给你一个封号啊?赫舍里嫔!” 赫舍里嫔气势一矮:“没有封号的嫔妃多了去了,也不止臣妾一个。” 俪珠不屑一顾:“既无封号又无皇子,你不过是嫔位之末而已,你莫不是觉得自个儿很尊贵?” 赫舍里顿感难堪不已,心里憋着一股气:“臣妾不争朝夕长短,只争万年。” “你想争什么万年?” 俪珠不依不饶:“天底下的普通人只不过碌碌百年而已,皇亲国戚也不过被尊称一声千岁,唯有帝王才有万岁之称,你这个只争万年,是想要比肩天子吗?” 赫舍里嫔乃是大族出身,心理素质很是不凡。 她轻飘飘地辩解道:“不过是一个比喻而已,俪宸妃娘娘为何非要是吹毛求疵?是想要借题发挥故意刁难臣妾吗?” 如此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方式,着实叫俪珠高看了一眼。 “本宫看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太子的姨母,就可以在宫里横行无忌了?” 俪珠直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万岁如今春秋正盛,本宫劝你收起所有的小心思,否则莫谓言之不预也!” 太子既是赫舍里嫔的护身符,但某种情况下有可能会变成催命咒。 毕竟对于君主来说,储君既是继承人,也是对手。 因为皇帝永远只有一个,而储君想要成为皇帝,最大的拦路虎就是原本的皇帝。 赫舍里嫔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面对俪珠的故意刁难,她只能选择退让:“臣妾不敢有任何小心思!同时臣妾也多谢俪宸妃娘娘的教诲。” 第296章 与李母攀亲戚的安亲王福晋 “另外,太子的身份的确是比大阿哥高了一筹,可是大阿哥也是太子的兄长,更是万岁的儿子!在万岁眼里,一定是希望太子与大阿哥手足相亲,兄弟和睦!而不是受人挑唆,进而生出矛盾。” 俪珠紧接着诘问道:“赫舍里嫔,你刚才说什么大阿哥不如太子,这话你认不认?” 赫舍里嫔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情不愿:“臣妾一时失言,请俪宸妃娘娘恕罪。” “念在你是初犯,本宫也就不去请万岁降旨惩罚你了,你就回去抄二十遍论语吧!” 俪珠直接下旨:“也好多学学何为孝悌之道!免得你张口闭口就敢挑拨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赫舍里嫔生怕越描越黑,只能咬牙认罚:“臣妾绝不敢有此心。” 俪珠面无表情:“有没有这种心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本宫不想与你废话!赶紧回你的储秀宫思过。” 赫舍里嫔最终只能悻悻离去:“臣妾遵旨。” 钮祜禄贵妃皮笑肉不笑:“俪宸妃妹妹真是好大的威风。” 俪珠黛眉一挑:“贵妃姐姐难道是第一天与本宫相识吗?” 听着俪珠不阴不阳的语气,钮祜禄贵妃又看了一眼在场的众多福晋与夫人,最后并未选择继续挑衅俪珠,而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去了。 皇贵妃一直病殃殃的,她今日根本没有心思与俪珠拌嘴。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四阿哥身上,可惜碍于德妃在场,她终究只能将所有的思念压在心底。 而后其余嫔妃与俪珠打过招呼之后也陆续带着阿哥公主离开。 宝华殿之中,只剩下了一众外命妇。 她们也非常有眼色的陆续告退。 这时,却有一个身穿石青色吉服的中年妇人走到了俪珠额娘面前,满脸笑意:“淑懿郡主安好啊!” 李母不冷不热地福身一礼:“原来是安亲王福晋,老身有礼了。” 这位安亲王福晋是安亲王岳乐的第三任福晋赫舍里氏,乃是一等公索尼之女。 也就是索额图的姐妹,元后的姑姑,太子的姑姥姥。 安亲王福晋攀扯道:“郡主真是太客气了,论起来郡主应该叫我一声婶母。” 安亲王岳乐乃是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的儿子,而俪珠的亲祖母则是阿巴泰的女儿。 同时,俪珠的额娘又是阿巴泰的另外一个儿子的女儿,与安亲王岳乐是叔叔与侄女之间的关系。 算起来,俪珠也应该叫安亲王岳乐一声舅爷。 不过因为安亲王岳乐位高权重,俪珠没有崛起之前,李家已经有些没落了,所以双方的关系很不亲密,甚至可以说是连一点面子情分都没有。 毕竟八旗勋贵与爱新觉罗家族沾亲带故的,实在是太多了。 俪珠在家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安亲王岳乐。 上回在宫宴上,要不是贴身侍女指出来,俪珠都不认识这位舅爷。 本质上,双方只是塑料亲戚而已。 “福晋说起此事,老身倒是想起来,老身年少之时,岳乐叔父尚且不是亲王,老身曾去他的府邸玩耍,见到了他的第一任福晋,当时那位博尔济吉特氏的福晋也让老身叫她婶母,后来老身嫁人之前,有一次又遇到了叔父的福晋,却换成了一位那拉氏的贵女。” 李母对于上赶着套近乎的安亲王福晋并不买账:“如今老身已经年近五旬,没想到又多出了一个比老身年纪还要小的所谓婶母!真是奇怪,前些年怎么没有瞧见福晋呢?” 这话可谓是在明晃晃的讽刺安亲王福晋拜高踩低了。 毕竟从前李家落寞之时,可没见安亲王福晋主动上门叙一叙亲戚之谊。 如今李家有了俪珠,相当于骤然崛起了,安亲王福晋才想着过来攀亲戚,任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何况安亲王福晋一上来就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哪怕名义上的确如此,可也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毕竟俪珠额娘的年龄比安亲王福晋还大。 这个安亲王福晋是安亲王的继福晋,今年才刚刚四十多岁,但是手段很厉害,生得儿子击败了前面十多名兄长,直接成为了安王府世子。 这里面难说没有太子一系的助力。 安亲王福晋纵然修养极好,可脸上的笑容也不禁有了一丝裂痕:“郡主倒真是念旧,博尔济吉特姐姐和那拉姐姐在下面也一定会记得郡主对她们的心意。” 李母见到周围人多眼杂,生怕多出一些不好的传言,面上顿时露出了不耐之色:“福晋有话直言,老身没工夫陪你打哑谜。” 安亲王福晋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是见到了亲戚想要打个招呼而已。” 李母表情愈发冷淡:“招呼已经打过了,福晋可以走了。” 安亲王福晋内心也极为不爽,要不是有着安亲王的交代,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强行压下心中的火气,安亲王福晋和蔼一笑:“郡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常言道,血浓如水,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俪珠在旁边看了半天,忍不住走了过去:“什么一家人?你是赫舍里氏的人,与本宫的额娘又怎能算是一家人?” “回禀俪宸妃娘娘,正所谓出嫁从夫,臣妇既然已经嫁入了爱新觉罗家族,自然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 安亲王福晋的礼数丝毫不错:“淑懿郡主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女,又是我家王爷的侄女,与臣妇自然是一家人。” 俪珠眼角眉梢都含着一抹讥讽之色:“安亲王福晋,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引起本宫的注意而已!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言,不要拐弯抹角,本宫不喜欢与人浪费时间。” 安亲王福晋神色不变:“娘娘果然快人快语,臣妇确有一事相求。” 俪珠心中不喜:“何事?” 安亲王福晋的表情愈发恭敬,躬身道:“臣妇希望娘娘不要忘记与安王府的渊源,日后在皇上面前能多替安王府美言一二,说两句好话,安王府也自然不会忘记娘娘的恩典,日后必有重礼相报。” 俪珠似笑非笑,故意试探道:“你们安王府不是已经投靠了太子吗?现在又来求本宫,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要骑驴找马,两头通吃?” 第297章 安王府的算计 “娘娘恐怕误会了,臣妇虽然出身于太子殿下的母族,可自从出嫁之后,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没有旁人,所以万万没有让安王府投靠太子殿下之意。” 面对俪珠的言语刁难,安亲王福晋似是早有准备。 她显得很是平静,并且对答如流:“更何况臣妇终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左右王爷的心意呢?王爷他年纪大了,他并没有在太子殿下身上下注,他如今只想安度晚年,将爵位传承下去,保证安王府一脉百年荣光而已。” 俪珠自然不可能相信安亲王福晋的这些鬼话,但她也懂得兵不厌诈的道理。 所以她表面上沉思了片刻,假意应承道:“福晋的心意本宫明白了,本宫自然会替福晋在万岁面前进言。” 安亲王福晋喜笑颜开:“多谢娘娘!日后四时八节,安王府必不会少了孝敬。” 俪珠佯装期待:“那本宫就等着了。” “娘娘如果没有别的旨意,臣妇这就告退了。” “福晋请便。” 等到安亲王福晋走后,李母方才小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答应那安王福晋的请求?” “额娘不必担心!答应了又如何?空口白牙的,又没有字据,谁说答应了就一定要替她做到?” 俪珠不屑一笑:“等安亲王死了,本宫一定会向万岁提议,给安亲王选个好一点的棺材,这不也是替他进言了吗?” “吓死臣妇了。” 李母拍了拍胸口,大松一口气:“臣妇还以为娘娘真被安王福晋给蛊惑了。” “据说当年先帝病重之时,曾经有意传位于安亲王,安亲王本身又是正蓝旗的旗主,当年战功赫赫,虽然多数儿子都有早夭,可活下来的几个儿子全部掌握了兵权。” 俪珠目视前方,智珠在握:“万岁本身对安亲王就十分忌惮,若是此时真要与安亲王凑在一起,不被万岁猜忌就怪了,本宫才不会那么蠢钝。” 李母欣慰不已:“娘娘懂得这些就好。” “再者,安亲王到底有没有投靠太子还是两说呢!今日安亲王福晋来这一出,要么是为了迷惑本宫,要么就是想要两头下注,打得是本宫将来生下阿哥之后的主意。” 俪珠压低了声音:“总之,安亲王一家绝对不安好心,本宫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说着是亲戚,可皇家哪有什么真正的亲戚?皇上仁善也就罢了。” 李母也不禁叹息道:“先帝时期和太宗时期,可没少拿这些亲戚开刀。” “天下何处不是这样?平民百姓之中,族亲之间难道少得了争斗吗?” 俪珠语气悠悠:“只要有利益纠葛,别说是一些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亲戚,就是亲兄弟亲姐妹,也可以兄弟阋墙,姐妹反目。” 李母连连点头:“娘娘说得极是。” …… 皇宫之外,安亲王府。 安亲王福晋刚下了马车,就显得兴致不高。 等回到王府后院,抬眼就见安亲王岳乐正在逗弄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王爷。” “福晋回来了?快坐。” “多谢王爷。” “福晋这是怎么了?这次入宫可否顺利?” “勉勉强强吧!您那侄女可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物,一过去就给了妾身一个没脸儿!至于景阳宫里那位主子更是不一般,上来就是对妾身一顿排揎,要不是妾身还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今日非得让那群福晋夫人看笑话不可。” “本王那兄弟犯了错,后来被降了爵,本王又忙于同朝中的豺狼虎豹争斗,确实是疏忽了那个好侄女,若是她与俪宸妃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福晋可得担待点儿。” “得了吧!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总之王爷交给妾身的任务是完成了,王爷放心便是。” “福晋出马,本王自然放心。” “王爷,太子虽然没有明着与咱们联合,可那俪宸妃连个阿哥都没有,又何必对她这般在意?” “本王只是尽可能地多搭一些桥而已!你不会以为本王是在为自个儿打算吧?本王今年已经多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儿子吗?” 安亲王岳乐眼光极为老辣:“太子这艘大船看似很稳,可实际上,储君想要登上皇位,难度其实不小!有的时候反而更大,因为身为储君,必然会成为所有皇子的眼中钉!” 安亲王福晋看了一眼安亲王岳乐怀中的婴儿,这个孩子姓郭络罗,乃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 “王爷,现在咱们已经与太子和宜嫔还有俪宸妃搭上线儿了,要不要再与惠妃牵个线?皇长子登基的希望也很大。” “有太子在,皇长子不可能登基。” 安亲王岳乐缓缓摇头:“而没了太子,皇长子就更不可能登基了。” “妾身不明白。” “来日你自然会懂。” “如今应该怎么跟马佳嫔、德妃与良贵人还有钮祜禄贵妃联络?” 七阿哥根本没有登基的可能,除非所有阿哥死绝。 所以安亲王福晋直接将成贵人排除在外。 “不需要了。” 安亲王岳乐拿起拨浪鼓对着怀中的婴儿轻轻一摇:“皇上的儿子会越来越多的,怎么可能与所有人都攀上关系?何况咱们这位皇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若是真让咱们笼络了所有皇子,那才是真正的死到临头了。” “妾身明白了。” “其实最好还是太子登基!毕竟你是赫舍里家的人,咱们的儿子也有赫舍里家的血脉,可惜世间之事总是有种种变数,本王不得不替你们母子多做打算。” “妾身明白王爷的心意,妾身虽然也希望太子登基,可也不影响咱们做个两手准备。” “福晋果然是本王的贤内助。” …… 太阳西沉,景阳宫之中,俪珠今日累着了,所以沐浴过后并没有与康熙办正事。 但是两人依旧依偎在一起,进行着枕畔私语。 俪珠黛眉微蹙:“三郎,你说安亲王福晋白天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不过是多头下注而已。” 康熙不以为意:“爱妻如今炙手可热,宫外的那些魑魅魍魉自然忍不住了。” 俪珠提醒道:“我怕宫外的那些野心勃勃之人对付不了三郎,难免会想要从别的地方进行突破。” 第298章 皇贵妃与宣贵人矛盾激化 康熙眼中满是柔情:“爱妻言之有理,外面确实有许多贼心不死,意欲谋逆的贼子。” 俪珠檀口微张:“那三郎可得防备着一点安亲王,他的势力可深着呢!” 康熙对此很是受用:“爱妻放心,为夫心里有数。” 俪珠趁机问道:“听说先帝当年有意传位于安亲王,是真的吗?” “安亲王在先帝驾崩之后,确实有机会登上皇位,只不过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他又有所迟疑,所以才与皇位失之交臂。” 康熙面色一肃,而后又淡笑道:“如今他那么大年纪了,也不大可能会造反,为夫也不好直接卸了他的兵权,免得引起动乱。不过只要等到安亲王离世,安王府自然会逐渐没落,有得是时间慢慢收拾他们。” 俪珠清浅一笑:“前朝的事我不懂,三郎做主便是。” 历史上,安亲王岳乐在死后遭到了弹劾,被降了爵位。 后来等到雍正登基,因为他的外孙女郭络罗氏嫁给了八阿哥,雍正收拾与八阿哥结党之人,最后甚至降旨不准后人承袭岳乐的爵位。 直到雍正去世,岳乐这一脉才得到了延续。 康熙颇为意外:“他是你的舅公,为夫还以为你会替他求情。” “当年我外祖父被贬了爵位之时,也没见他替我外祖父求情,我额娘嫁进李家之后,他也未曾施以援手,如今他竟然还有意算计我,全然不顾丝毫亲戚之谊!” 俪珠冷笑一声:“我不找他的麻烦就是好的了,凭什么替他求情?” 康熙满眼心疼之色:“珠珠从前受委屈了。” 俪珠将头枕在康熙的胳膊之上:“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现今有三郎陪在我身边,我已无憾了。” 康熙爱怜地轻抚俪珠的面庞:“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深情对视一番,一时间更显郎情妾意,绵绵不绝。 “以后若是安亲王福晋再来寻你,或是别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福晋起了心思,爱妻不必直接拒绝她们,可以给她们一点希望,再问她们要些好处,总归吊着她们便是了,免得她们说你的不近人情。” 康熙认真地替俪珠打算道:“虽然为夫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说得人多了,对你的名声终究有些不利。” 俪珠奇道:“你不怕我擅权干政啊?” 康熙宠溺一笑:“珠珠若是想要扶植势力,培养亲信,为夫可以亲自教你。” “倒不必三郎来教,我对这些劳心劳力之事不感兴趣。” 俪珠用纤细的食指在康熙的肩膀上画着圈圈:“不过若是真如三郎所说,那些宗室的福晋能够络绎不绝地给我送些好处过来,我便心满意足了。” 康熙轻轻捏了一下俪珠粉嫩的耳垂,气氛缱绻至极:“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 而后的十多天,康熙大部分时间也是宿在俪珠这里,少数时俪珠身上不方便的日子,康熙则是直接待在乾清宫一个人独寝。 后宫众多嫔妃望眼欲穿,不少人都按耐不住直接主动出击,欲要勾引康熙。 期间这些女子的手段层出不穷,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脑袋不太灵光的嫔妃只能随大流选择不停地往乾清宫送些汤汤水水。 更多的嫔妃则是想方设法地偶遇康熙,顺便展露一番过人的才艺,以期一朝选在君王侧,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样的行径严格来说其实是有违宫规的,从前也很少有嫔妃敢这么做。 但是如今俪珠横空出世,从三月初一开始,连续专宠了将近四个月时间,别的嫔妃竟然连一次侍寝的记录都没有。 已经打破了整个后宫的平衡。 任是这些嫔妃个个都是家族中的精英,巾帼里的翘楚,也完全按耐不住寂寞了。 尤其是那些一宫主位之下,又没有生育皇子的低位嫔妃,对于她们来说,侍寝就是一切。 只要能够侍寝,不论得不得宠,终究还有机会能够孕育皇嗣,将来的生活才有盼头。 否则要位分没位分,要恩宠没恩宠,人生还有什么意趣? 万一连个子嗣都没有,在宫里的日子一眼可以望到头,完全跟活死人一样。 对于这些情况,俪珠自然了解。 哪怕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她也丝毫没有劝说康熙雨露均沾的念头。 虽然那些常年不得宠的小嫔妃看起来很可怜,可是皇帝只有一个,她不可能主动分给别人。 一代贤妃什么的,她可做不来。 就凭她现在手中明明掌握着一部分宫权,却没有靠着手中的宫权去惩治那些妄图勾引康熙的小嫔妃,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转眼来到了六月十五,按照规矩,这一日紫禁城中身份足够的嫔妃又得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俪珠自然选择不去,同时连她麾下的几个小嫔妃也得了她的指示,同样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倒也不是俪珠故意藐视太皇太后,只是根据俪珠的经验,她要是顾忌着规矩,让手下的这些嫔妃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说不定就会被太皇太后找到机会整治。 到时候她必然要为手下的人出头,景阳宫一系与慈宁宫一系肯定又免不了一场争斗。 虽然她不怕事,但她却讨厌麻烦。 倒不如直接不去请安,一了百了来得清静。 太皇太后对此自然是愤怒的,可她想了半天,终究无可奈何,只能独自生闷气。 到了中午,夏果给俪珠带来了一个颇为劲爆的消息。 “娘娘,今日宣贵人和皇贵妃又闹起来了。” “上回不是才闹过吗?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宣贵人虽然被降为了贵人,按理说是不能在慈宁宫中有座位的,但是太皇太后却专门特赐了宣贵人一个座位,皇贵妃自然是看不惯,就出言规劝了几句。” 夏果眉飞色舞,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没想到太皇太后就来劲了,直接让宣贵人坐到了她身边,而后又训斥了皇贵妃一番!听说最后请安结束之后,宣贵人甚至还专门堵住了皇贵妃,特别尖酸刻薄的嘲讽了皇贵妃一番,而皇贵妃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宣贵人一时不察,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 第299章 皇贵妃走了一步妙棋 这倒真是大新闻了! 别看俪珠自得宠以来打过不少嫔妃,但阖宫也只有俪珠这么一个特例而已。 康熙颇重规矩,从前从没有哪个嫔妃敢在宫里如此肆意妄为。 而且宣贵人位分最低,背景却大,皇贵妃竟然胆敢掌掴宣贵人,这事可大可小,只看康熙愿不愿意替皇贵妃压下去了。 如果康熙愿意替她扫尾,那就像俪珠这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反而更加助长威势。 如果康熙不愿意替她扫尾,甚至还要借题发挥,那么皇贵妃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俪珠放下了剥到一半的贡橘,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太皇太后可有惩罚皇贵妃?” “自然了,太皇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场冲出慈宁宫,让人强行按住皇贵妃,也重重地扇了皇贵妃一巴掌,皇贵妃随即顶撞太皇太后,指责其偏袒亲族,不守宫规,不慈不善,此事直接就闹大了!” 夏果面色略显遗憾:“最后太皇太后差点都要下懿旨将皇贵妃降为贵妃了,可惜被皇上给拦住了!最后只罚了皇贵妃抄写孝经十卷,同时向宣贵人赔礼道歉而已。” 俪珠放下贡橘,轻笑道:“本宫这才一天没有出门,宫里竟然发生了这么一场好戏!” “何止呢!这一回,皇贵妃和宣贵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虽然宣贵人不足为虑,可是太皇太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除了在您跟前吃过亏,别其余的嫔妃,哪个不得在太皇太后面前老老实实的做小伏低?” 夏果眉开眼笑:“得罪了太皇太后,皇贵妃的日子恐怕更艰难了。” “这倒是未必。” 俪珠缓缓摇头:“依本宫看来,皇贵妃还有几分运道,此事虽然得罪了太皇太后,可是这一步棋却刚好挠到了万岁的痒处,说不定皇贵妃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掌宫权了。” 康熙深恨太皇太后,谁和太皇太后离得近,谁就得倒霉,谁和太皇太后撕破脸,谁就要走运。 秋果愈发沉稳:“让她们斗去吧!她们斗的越厉害才越好呢!到时候娘娘只管捡便宜。” 过了一日,果然不出俪珠所料,康熙立刻下旨恢复了皇贵妃的宫权。 皇贵妃重新执掌六宫之后,淑惠太妃十分识趣的在半日之内将相应的事务交接完毕,毫不拖泥带水。 很明显,淑惠太妃如果不是一个不慕权势之人,那就是一个极度聪慧之人。 同时,康熙还赐了俪珠和德妃正式的协理六宫之权。 先前俪珠和德妃只是辅助淑惠太妃管理六宫,职权范围比较小,而且还有些束手束脚。 如今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分权了。 前来景阳宫传旨的是魏珠,他面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笑容:“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从前六宫之中一直是皇贵妃独自执掌宫权,如今多出了娘娘与德妃,而且娘娘的身份比德妃贵重,又有皇贵妃宝印在手,从此可是实打实的六宫第二人了。” 俪珠骄矜一笑:“多亏了公公相助。” 魏珠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娘娘真是太抬举奴才了!奴才其实什么都没做,全都是娘娘您自个儿的本事,奴才还得多谢娘娘提携呢!” 俪珠随口道:“公公这话说的,你已经是乾清宫副总管了,本宫又能如何提携你呢?” “娘娘过于谦虚了。” 魏珠脸上的表情诚挚无比:“奴才这个乾清宫副总管虽然看着颇有权势,实际上终究比不上梁公公与皇上从小的情分,平日里难免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日就被人给拉下去了,如今有了娘娘凤恩眷顾,这才算是真正找到归属了。” “本宫最开始便是与公公接触的,公公的好,本宫一直记在心里。” 俪珠暗示道:“公公可以放心,只要本宫得宠一日,公公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便稳固一日。” 魏珠行大礼叩拜道:“娘娘福泽深厚,恩宠绵延!千岁千岁千千岁!” …… 承乾宫。 皇贵妃的母亲佟佳夫人今日递了牌子入宫,与皇贵妃促膝长谈。 “娘娘这一步棋走得十分巧妙,虽然没有完全收回宫权,但至少不再是先前那般任人宰割的状态了。” “多亏了家族派人提点,不然本宫也不会知晓皇上居然已经与太皇太后彻底决裂了。” “家族先前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通过当年伺候圣母太后的的宫人得到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罢了!从前还以为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 佟佳夫人神色肃然无比:“可这段时间通过皇上对太皇太后的态度来判断,再加上乾清宫的钉子观察到的迹象,皇上必然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知道了圣母太后的死因。” “没想到姑母竟然是太皇太后害死的!可惜了。” 皇贵妃连声叹气:“如果能早点知道这一秘密,由本宫亲自递到皇上面前去,说不定皇上现在已经封本宫为皇后了!那还有俪宸妃得意的余地?” “悼安贵妃应该也是死于太皇太后之手,俪宸妃能够掌握关键的信息,倒也正常。” “本宫从前还不明白,那般睿智圣明的皇上为何会变得儿女情长起来,原来皇上竟是故意捧起俪宸妃,让她和太皇太后争斗。” “太皇太后最厌恶宠妃,皇上就偏要塑造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宠妃!娘娘难道不觉得皇上可真是会杀人诛心吗?” “额娘看得透彻,如今本宫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将皇上的心掰回来。” “娘娘切莫心急!俪宸妃能得到如此宠爱,恐怕并非这般简单,俪宸妃本身应该也有过人之处!娘娘现在千万不要与其硬碰硬,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先把四阿哥夺回来,不能再让乌雅氏那个贱婢得意了。” “可惜本宫这辈子恐怕都难以为皇上生一个阿哥了。” “娘娘看开一点吧!臣妇和老爷都非常心疼娘娘,也知道娘娘对皇上情根深种,只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先拢住一个现成的皇子,将来才有底气啊!” “额娘放心,四阿哥本宫一定是要夺回来的,德妃也休想得意!不过在此之前本宫一定要送宣贵人一份大礼。” …… 第300章 小铜子的幕后主使被点破 转眼又过了两天,俪珠正在欣赏升平署的伶人演奏昆曲,咸福宫却突然传来消息,咸福宫东偏殿之中的小佛堂竟然走水了。 走水就是着火,宫里对一些晦气的词语比较忌讳,所以都会用一些代称。 俪珠抬手让伶人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说是因为宣贵人礼佛的时候,她的贴身宫女一时不慎,导致油灯上的火星给溅到了帘子上面。” 秋果答道:“后来值守的宫人又没有留心,火势突然大了起来,差点将整个咸福宫的小佛堂都付之一炬。” 俪珠双眼一瞪:“竟然这般不当心!咸福宫其余地方没有受牵连吧?” 如今她在协理六宫,这宫里走了水,一旦追究下来,也有她的责任。 秋果神色不变:“因为发现的还算及时,所以整体无碍。” “东西六宫可是皇宫之中的主体建筑,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重新修建一番,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俪珠气愤不已:“这个宣贵人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钝如猪的玩意儿!” “这一回应该是冲着宣贵人本人去的,咸福宫刚着火,皇贵妃就带着人将宣贵人给拿住了。” 秋果继续道:“本来要给宣贵人扣一个纵火行凶之罪,结果宣贵人从科尔沁带来的贴身宫女替她挡了一劫!如今那名宫女已经被杖毙了。” 俪珠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沉思之色。 “宣贵人因为管教不慎的缘故,直接就被罚了十年俸禄,同时修缮咸福宫小佛堂的银子也得由她来出。” 秋果一口气说完:“另外还要亲手抄写三万遍观音菩萨和火德星君的圣号,供奉在新建的小佛堂之中,以赎其罪孽。” “怪不得呢!” 俪珠转怒为喜:“本宫就说宫中各处都有值守的太监,怎么会轻易走水?原来是皇贵妃刚刚重掌大权就忍耐不住要对宣贵人动手了。” “谁让宣贵人一向不招人待见,都已经深受皇上厌弃了,还敢仗着太皇太后的威势骑到皇贵妃头上,真当人家皇贵妃是吃素的?” 平时沉稳的秋果都忍不住吐槽道:“人家好歹也是皇上的表妹,这些年来,除了在德妃那等心机深沉的女子和娘娘这等智计无双的宠妃面前吃过一点小亏,还有谁是人家的对手?宣贵人纯粹是脑袋被驴踢了。” “这宫里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俪珠感慨了一句,也不甚在意。 反正无论旁人怎么斗,只要康熙的心在她身上,她自然会立于不败之地。 反而此时正是坐山观虎斗的好时机。 …… 咸福宫中,宣贵人穿着一件极为寡淡朴素的衣服,跪在佛像面前虔诚地祷告着。 一名身穿棕色衣服的嬷嬷叹息道:“主子,请您节哀。” “娜萝的身后事处理好了吗?” “已经替她找了一处风水宝地,主子大可放心。” “娜萝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虽然我平日里对她多有打骂,但她与我的情分不是假的!皇贵妃这个贱人,一出手就要了娜萝的性命,简直是个毒妇!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太皇太后传来消息,皇贵妃在俪宸妃宫中安排了一个钉子,这个钉子爬得位置还挺高,您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消息给皇贵妃一个教训!具体该怎么做,请您自行定夺。” “我明白了。” …… 很快又过了一天,咸福宫竟然借着白露和霜降去取膳的时候传来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小铜子乃皇贵妃之人。 秋果呈上纸条:“娘娘,这应该是宣贵人给您的,只是不知她是否是在借刀杀人?” 俪珠心念电转,当场有了定夺:“很简单,试一试不就行了。” 夏果期待道:“娘娘可有妙计?” 俪珠露出了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容:“如果小铜子真是皇贵妃的人,那他一旦得知与皇贵妃的命运切身相关的重要之事,你说他会忍住不给皇贵妃传递消息吗?” 秋果迟疑道:“可咱们手上并无这样的消息。” 俪珠黛眉一挑:“谁说的?本宫正好有一个。” 夏果欣喜若狂:“娘娘早就准备好了?” 俪珠不置可否,只吩咐道:“去把小银子、小铜子和小铁子叫进来,不要打草惊蛇。” 不叫小金子,是因为小金子是康熙的人。 俪珠有些事情不想让康熙知道,因为她要在对付皇贵妃这件事情上做到利益最大化。 “遵命。” 很快,三个在景阳宫之中十分得脸的太监便齐齐走了进来。 “参见娘娘。” “本宫受到了家族的传信,掌握了皇贵妃的致命弱点。” 俪珠直接开门见山,不给小铜子思考的时间:“如今本宫已经有了主意,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彻底击垮皇贵妃,但还需要你们的协助。” 三名太监齐声道:“请娘娘吩咐,奴才等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铜子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之色。 俪珠并不直接讲述计划,反而若有所指地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本宫哥哥会生来体弱吗?” 众人不明所以,满心疑惑。 秋花宽慰道:“若是母亲在怀胎十月的过程中调养不当,生下来的婴孩容易先天有亏,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娘娘不要过于哀伤。” “本宫的阿玛与额娘乃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他们成亲之后过了十多年才有了本宫与哥哥,且哥哥身体虚弱,因此本宫查览无数医书,总算是发现了端倪。” 俪珠用自个儿做例子,配合半真半假的言辞,极大地增添了说服力:“而本宫的家族在经过多方走访调查之后,发现如若近亲之间相互结合,譬如表哥与表妹之间,要么不易有孕,要么会有很大概率生下不健康的胎儿。” 虽然俪珠没有看过几本医书,也没让族人做过调查,可她前世学到的知识绝不会假。 而且,她哥哥确实受到了近亲结合的影响。 至于她,要不是胎穿的缘故,恐怕也早就夭折了。 小银子最先反应了过来,尤为难以置信:“您是说皇上与皇贵妃之间的结合是错误的?” 第301章 俪珠巧计令小铜子自乱阵脚 “何止是错误,简直是天大的错误!如果皇贵妃知道她与万岁恐怕再也生不下健康的孩儿,同时她之前与万岁生下的小格格也是因为她与万岁有血缘关系才会早早夭折。” 俪珠故意阴冷一笑:“你们说,皇贵妃会怎么样呢?” 小铁子大感错愕:“可是表亲之间结合由来已久,号称亲上加亲,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后果?” 俪珠直接反问:“堂兄与堂妹可不可以结合?” 小银子脱口而出:“自然不可以,两者的父亲可是亲兄弟。” 俪珠露出了一丝笑容:“表兄与表妹的父母相互之间也是至亲,又为什么可以结合?你们可曾想过这一问题?” 众人哑口无言:“这……” “奴才想起来了!奴才的二爷爷家有个儿子,他娶的就是他的表妹,说是亲上加亲。” 小铁子满脸恍然大悟之色:“结果在一起八年,生了三个孩子,有两个都没有活过周岁,唯一一个长大了的,到了四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最后整个家都给散了!” 小铜子状若无意地问道:“那娘娘现在打算如何行事?” 俪珠佯装得意道:“本宫打算与李家里应外合将此事传播出去,闹得沸沸扬扬之下,皇贵妃将再无登上皇后之位的可能。” 虽然俪珠本身不打算这么干,因为成功率不高,还有可能吃不到羊肉惹来一身骚。 可她敢肯定,小铜子一介奴才绝对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定然会觉得此刻已经到了皇贵妃的危急存亡之时。 若他真是皇贵妃之人,必然露出马脚。 众人齐声应道:“娘娘高明。” 俪珠见到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多言,直接一挥手:“今天先下去准备一番,明日本宫正式给你们分派任务。” “奴才遵命。” 等到小银子、小铜子和小铁子告退之后,不过片刻,小银子和小铁子又重新折返回来。 小银子纠结不已:“娘娘,您这是在骗小铜子,还是确有其事?” “表亲结合的确会有很大概率产生许多可怕的后果。” 面对心腹,俪珠并不隐瞒:“但是本宫并不准备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也不会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皇贵妃,因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从本宫的口中让皇贵妃知晓。” 夏果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因为如果本宫直接出手,或许可以凭借这个消息让皇贵妃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俪珠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设想:“但皇贵妃与万岁之间的血缘关系斩不断,皇贵妃与万岁曾经一起孕育过的那个小格格也将成为万岁的阴影!哪怕本宫说得是事实,也会在万岁的心中扎上一根刺。” 夏果有些失望:“这样说来,岂不是没办法利用这个消息针对皇贵妃了?” 俪珠意有所指:“本宫不可以说,别人难道不可以说吗?” 夏果满心期待:“看来娘娘另有计划。” “德妃一直跟个泥鳅似的,太过滑溜,本宫根本抓不住她的把柄!不过仇恨总会蒙蔽人的双眼。” 俪珠早有妙计:“若是让德妃得知近亲结合不利子嗣,你猜她会不会用这个消息去打击皇贵妃?” 秋果提醒道:“凭借德妃的行事风格,恐怕她也会找一个替死鬼。” 俪珠表示赞同:“所以此事先不着急,只能等到德妃的理智被消磨殆尽之时才能出手!到时候,不只能够废掉皇贵妃,还可以抓住德妃的把柄。” “娘娘英明。” “小铜子得知了这样重要的机密之事,如果他真是皇贵妃的人,恐怕会拼着暴露身份的代价去给皇贵妃传递消息,你们一定要看住他。” 俪珠最后叮嘱道:“但凡他有任何异动,直接让他拿住,绝不是让他寻死,本宫一定要从他口中撬出有用的东西。” “谨遵娘娘旨意。” …… 晚间,景阳宫早已下钥多时,俪珠也早已与康熙就寝。 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从黑暗之中传来,小铜子谨慎的观察了一番,才来到了景阳宫后殿一处偏僻的围墙边上。 他准备从这里翻出去,前往承乾宫报信。 他是皇贵妃放在景阳宫最重要的暗桩,根本没有线人,按照最初的设想乃是直接与皇贵妃联络。 因为皇贵妃对他的定位是插在敌人心脏的钉子,不到生死攸关之时,不能随意动用。 所以他平时并不往承乾宫传递消息,才一直没有被俪珠找出他背后的主子。 这一回,他从俪珠那边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虽然他不能断定是否正确,可结合皇贵妃的经历,可信度实在太高,所以他必须走这一趟。 他刚将手放在墙上,突然火光大亮,小银子和小铁子带着好几个忠心的太监将他团团围住。 小银子皮笑肉不笑:“小铜子,你这是想去哪儿啊?” 小铜子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银公公,铁公公,你们这是作甚?奴才只不过是觉得屋里太闷了,出来走走,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铁子声音冰寒:“景阳宫还不够你逛的吗?干嘛要翻墙出去?” 小铜子拼命稳住心神:“什么翻墙?您怕是看错了。” 小银子怒喝一声:“咱家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将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给咱家拿下!” 几名小太监立刻就扑了上去,七手八脚的便把小铜子按倒在地。 “住手!你们……” “娘娘与皇上都已经安歇了,你若吵醒他们,必叫你活不过今晚。” 小银子见小铜子想要喊叫,连忙一把上前,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大耳光子,然后扯出一枚汗巾绾成一个团,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 小铜子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惊恐不已。 一个小太监上前请示:“银公公,铁公公,是否要将小铜子送到娘娘跟前听后发落?” “咱家刚才不是说了吗?娘娘已经歇下了,现在怎么能去吵醒娘娘?” 小银子眼珠子一转,抢先道:“你们直接把他带到咱家的屋子里去,由咱家亲自看守,等皇上明早上朝去了,再将他带到娘娘跟前!娘娘还得好好审问一番这个狗奴才呢!” 第302章 俪珠处置小铜子 小铁子知道小银子这是要抢功,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是李家专门安排的人,他在俪珠心中的地位可不是别人可以动摇的。 就像他虽然是金银铜铁四个太监之中资历最低的,可在景阳宫之中的身份却仅次于小金子。 甚至在私下里,俪珠还要更器重他一些。 “遵命。” 几个小太监见小铁子这位与小银子同为副首领太监的大太监并没有异议,他们也自然不会多言。 …… 第二日,等到康熙上朝之后,俪珠直接让人将小铜子押了过来。 “小铜子,本宫其实早就知道你是细作了,只是你先前隐藏得很好,本宫并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俪珠似笑非笑:“怎么这一次就装不下去了呢?非得急着给你的主子报信。” 小铜子到了此时,仍旧抱着一丝侥幸之念:“娘娘明鉴,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俪珠唇角一勾,半是轻蔑,半是讥讽:“你是怕本宫在诈你?能够做到临危不乱,倒是一个好苗子,可惜这一次皇贵妃得失去你这枚钉子了。” 小铜子认命一般地叹了一口气,顿时面如死灰。 俪珠随手抛出了一枚素银簪子和一枚木质的护身符,外加一枚银质的长命锁:“这两样东西你应该认得吧?这可是你父母还有侄子平时不离身的物件儿。” 自从确定小铜子是细作之后,俪珠直接让李家暗中将小铜子的家人控制了起来。 昨日刚给李家传了一个信儿,这三件东西就通过今天早上去玉泉山取水的车队送进来了。 小铜子面色一凝:“娘娘把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暂时被宫外的李家给控制住了而已,你若是能够提供一些关于皇贵妃的有用的信息,他们不止可以活命,还能够得到不菲的赏赐。” 俪珠面无表情地威胁道:“若是你非要一意孤行,那只能请你们一家人去地府团圆了。” 小铜子微微一愣,然后突然露出了一抹极度复杂的神色。 他又哭又笑:“只因家中兄长娶亲银子不够,奴才七岁之时便被卖入宫中,那一刀可真疼啊!奴才现在都记得!奴才这一生都被断送了,父母的生养之恩早已还尽了,至于什么侄儿,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俪珠见威逼不成,立刻转换了思路,直接进行利诱:“只要本宫得到满意的答案,本宫可以赐你一场富贵。” 小铜子止住了眼泪,面露坚毅之色:“四年前,奴才得了一场病,差点死掉,多亏了皇贵妃娘娘心善,赏了奴才几包汤药。才让奴才捡回了一条命,从此之后奴才就发誓,这条命便是皇贵妃娘娘的!” 俪珠并不死心,继续许诺:“你素来知道本宫的性子,本宫从来不屑于出尔反尔!只要你将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本宫本宫,敬事房之中的管事之位还有空缺,你可以直接前去上任。” 小铜子自嘲道:“奴才一个没根的人,再大的富贵又有什么用?哪怕是当了敬事房的管事,终究也是一介奴才!只是既然都已经当了奴才了,更不能轻易背主了!” “好好好!你若是个忘恩负义的软骨头,本宫今日倒是要用大刑招待你,可你虽是一介太监,却有忠义之志,本宫对你不免生出了几分欣赏之意。” 俪珠抚掌而笑:“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卧底在景阳宫,打得便是谋害本宫的心思,本宫不可能放过你。” 主要是小铜子也知道了近亲结合不利胎儿的秘密。 俪珠暂时还不能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否则就会白白错失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刻一石二鸟的手段了。 小铜子缓缓闭上双眼:“奴才多谢娘娘抬举,还请娘娘赐奴才一死。” 俪珠冷哼一声:“本宫不会要你的性命,本宫只会毒哑你的嗓子,让你无法乱说话,再打断你的一条腿,让你逃不出景阳宫,以后你便与小贱子作伴去吧!” 小铜子颇为意外:“没想到娘娘竟然不打算杀了奴才?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 俪珠不屑一顾:“你不过只是一介蝼蚁,本宫随时都可以碾死你。” “旁人都说娘娘心狠手辣,可奴才却觉得娘娘乃是性情中人,只是奴才要辜负娘娘的恩典了。” 小佟子将牙一咬,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趁着压着他的两个太监松懈之时,猛得将二人绊倒。 “俪宸妃娘娘!奴才只有来世才能报答您与皇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了!” 而后他骤然一个冲刺,朝着大殿角落中的狻猊纹铜鎏金香炉撞了过去。 只听“嘭”得一声闷响,那足有半人来高的黄铜香炉被撞得晃了三晃。 小铜子脑袋上也出了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温热的鲜血甚至溅到了离得比较近的白露身上。 “啊!” 众人全被吓了一跳,连俪珠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虽然平日里飞扬跋扈,专横霸道,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 而且是这么直观,这么清晰。 秋花胆子最大,又急于表功。 她趁着秋果和夏果愣神的功夫,强忍着害怕,白着一张脸上前查看了一番,而后恭声禀报道:“娘娘,小铜子还有气儿!” 俪珠直接吩咐道:“去宣李太医,让他带上治疗外伤的金疮药,赶紧到景阳宫来一趟。” “遵命。” 不到两刻钟,李太医就来了,最后折腾了半天,小铜子的命勉强算是保住了。 只是小铜子撞在鎏金香炉上面的那一下,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所以将来哪怕外伤治好了,脑子也会出现问题,八成会变成一个痴呆。 俪珠叹了口气:“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太医,你尽心治疗便是。” 李太医拱手一礼:“微臣遵旨。” “娘娘,没想到这小铜子的心气儿居然这么高,对皇贵妃又是那般忠心,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佳奴!” 秋果感觉十分遗憾:“如果咱们能找到这么一个人才钉在旁人宫里,那该有多好。” 第303章 俪珠准备暂时与德妃联手对付皇贵妃 俪珠感慨道:“这世上多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他这般的知恩图报之辈的确少之又少,可称之为义士。” 秋果叹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便是古书之中所讲的场景吧!” 夏果轻哼一声:“谁知道皇贵妃当时为什么要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太监?说不定这本就是皇贵妃的计策。” 俪珠不置可否:“一切都说不准,皇贵妃或许曾经也善良过。” “这掌握宫权就是好!皇贵妃居然能够在那么早就把细作安排到您身边。” 秋花叹道:“要不是您慧眼如炬,早就看出来了小铜子不对劲,说不定一个不慎,小铜子现在都有可能坐上景阳宫总管的位置,那才叫吓人呢!” 这话不假。 毕竟小金子、小银子、小铜子和小铁子是最先到俪珠身边的一批太监。 除过一早被发现有问题的小铜子以外,现在小金子、小银子和小铁子全都成为了有品级的大太监。 俪珠暗自点头:“皇贵妃重掌了宫权,虽然还有本宫与德妃分权,可的确是叫她太过得意了。” 夏果期待道:“娘娘可有计策?” 俪珠缓缓摇头:“本宫暂时没有,你们多想一想,看看有没有能把皇贵妃手中的宫权夺走的办法。” 一众宫人齐齐应声:“遵命。” …… 承乾宫。 “娘娘,景阳宫最重要的钉子已经暴露了。” “怎么会暴露的?” 皇贵妃气急败坏:“本宫不是说让他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不要与本宫联系吗?” “俪宸妃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连皇上都被她迷得色授魂与了,底下那些奴才在她面前又怎么藏得住?” “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居然没了!剩下的一颗棋子连景阳宫的内殿都无法靠近,本宫原先还打算收回俪宸妃与德妃手中的宫权,如今看来又得要费心筹谋了。” “娘娘莫要生气,先对付德妃也是一样的!若是一起对付她们两个,反倒难度太大。” “你说得最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让俪宸妃过于顺遂!本宫要在三天之内让阖宫都知道俪宸妃因为一时心情不好就直接将身边的太监打得濒死,坐实她心狠手辣,残暴不慈的名声!” “奴婢遵命。” …… 到了下午,小金子突然说他已经有了计划:“奴才想着,娘娘既然只是想要重新卸了皇贵妃的宫权,这并不是很难。” 俪珠来了兴趣:“哦?” 小金子自信一笑:“您要是想夺走她的宫权,那才是难呢!” 俪珠催促道:“本宫要听听你的高见。” 小金子意有所指:“拥有宫权的嫔妃最重要的是要管理好后宫,如果皇贵妃连自己的宫殿都管不好,又有什么资格管理整个后宫呢?” 俪珠眉头微蹙:“不要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你的想法。” “皇贵妃如今缓了一口气,最该担心的不是娘娘,而是永和宫的德妃!奴才从前是伺候皇上的,所以也有一点人脉,正好无意之间得知皇贵妃宫里的宫女和宜嫔宫里的太监有染,咱们只要让德妃在下次请安的时候,将此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捅破,您再想办法把皇上请过来。” 小金子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详细计划:“届时,皇贵妃宫里的宫女和宜嫔宫里的太监必然是一个秽乱后宫之罪,皇贵妃与宜嫔也要担一个疏于管教之责,凭借德妃奸诈的手段,都不需要您出手,保管叫皇贵妃再次失去宫权。” 俪珠略作沉吟,而后喜笑颜开:“此计确实可行,当记你一功。” 小金子谄媚一笑:“奴才多谢娘娘恩典。” 秋果趁机请示道:“需不需要奴婢去宣旨,让德妃过来见您?” “本宫不想见她!此人心计太深。” 俪珠想了一下,吩咐道:“你去传敏贵人过来,反正她与德妃是一丘之貉,而且也更好拿捏。” “娘娘言之有理!常言道王不见王,这是一贯的老规矩。” 秋果赞道:“而且德妃的目标太大,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留意,万一叫皇贵妃提前生出警惕之心就不好了。” 俪珠其实没想这么远的,她只是单纯的警惕德妃而已。 毕竟德妃的心机手段实属不浅。 小半个时辰过去,秋果才来禀报,说敏贵人已经到了景阳宫外。 “先将她请到花厅之中,本宫去换身衣裳。” “遵旨。” 片刻之后,俪珠换了一件紫色的百鸟朝凤常服,款款而出。 她通常每天都要换好几件衣服,甚至是十来件衣服,哪怕一个人待在宫里也是如此。 毕竟用膳的时候会沾上油味儿,出门闲逛的时候会粘上尘灰。 没有条件的时候得忍着,现在有了条件,自然怎么奢侈怎么来。 敏贵人见状,连忙放下茶盏,起身行礼:“臣妾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凤体玉安。” 俪珠打眼一瞧,只见敏贵人只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喜鹊登梅旗服,头上也只戴了几朵材质寻常的粉蓝色绢花而已,主打的就是一个谨小慎微。 “你可知本宫为何唤你过来?” “臣妾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皇贵妃重掌宫权,德妃还能睡得着觉吗?” 俪珠开门见山:“尤其是四阿哥现在回到了德妃身边,皇贵妃能甘心让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皇子落到别人手上吗?” 敏贵人心头一紧:“此等大事臣妾不敢擅自妄言。” “本宫发现皇贵妃宫里的宫女和宜嫔宫里的太监私通,说轻了,这是私相授受之举,说重了,这可是秽乱后宫之罪。” 俪珠抛出了问题:“德妃与本宫一同协理六宫,此事应该如何解决?” 敏贵人瞳孔一缩,尽量平静地回复道:“臣妾做不了德妃姐姐的主。” 俪珠自顾自地说着:“下次请安之日是个好时机,若是德妃愿意配合本宫向皇贵妃发难,本宫会想办法将万岁请到承乾宫去,让万岁亲自看一看皇贵妃是如何将偌大的后宫管理的乌烟瘴气的!” “此事臣妾绝不敢擅专。” 敏贵人回答得滴水不漏:“娘娘且容臣妾回去将此事告知德妃姐姐,请德妃姐姐定夺。” 第304章 圆滑机敏的敏贵人 俪珠似笑非笑:“一口一个姐姐,可见德妃与你的关系果然不差,本宫倒是找对人了。” 敏贵人小心翼翼道:“德妃姐姐仁慈,不以臣妾身份卑微而轻贱臣妾,实乃臣妾之福。” 俪珠双眼微眯:“你是暗示本宫没有德妃仁慈?” 敏贵人连忙跪倒在地:“臣妾不敢!娘娘恕罪。”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怎么倒显得本宫要吃了你似的?” 俪珠一个眼神,秋果就将敏贵人扶起。 俪珠调侃道:“难不成你是真觉得本宫凶神恶煞?” “德妃姐姐对臣妾恩重如山,臣妾自然对德妃姐姐感念不已!但娘娘御下宽仁,公正严明,也是整个紫禁城有目共睹的!臣妾对娘娘同样崇敬不已。” 敏贵人的大脑飞速运转,她虽惊不慌,眨眼间就组织好了语言:“奈何臣妾位卑言轻,从前无缘与娘娘亲近,今日有幸得娘娘召见,臣妾欢喜不已,情难自禁!一时失言,心中惶恐无比,实在是娘娘凤威如渊似海,令臣妾这等鸦雀翅软筋麻,差点在娘娘面前露出了丑态,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饶过臣妾一回,臣妾感激不尽。” 俪珠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自点头。 不论敏贵人与德妃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至少敏贵人此刻的回答可谓是天衣无缝。 而且敏贵人面对俪珠的时候虽然如履薄冰,但却并没有自乱阵脚,而且言语之间对答如流,很是圆滑机敏。 怪不得历史上能在德妃的手底下生育一子二女,又全部平安养大。 康熙二十八年还被诏封为嫔。 死后先是被康熙追封为妃,最后等到雍正登基,因为儿子与雍正关系非常之好的缘故,更是连升两级被追封为皇考敬敏皇贵妃。 虽然不是康熙朝原本的宫斗冠军,但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亚军了。 不过如今有了俪珠这个变故,康熙已经许久不入后宫,敏贵人要是迟迟生不下皇嗣,来日未必坐得上一宫主位的位置,更莫说是一路高升成为敬敏皇贵妃了。 俪珠将手一抬:“行了,本宫不想知道德妃是怎么与你相处的,你只需要将本宫的话给德妃带到就行了。” 敏贵人唯唯诺诺:“臣妾谨遵娘娘旨意。” “跪安吧!” “臣妾告退。” 敏贵人对着俪珠恭恭敬敬地蹲身一礼,而后才低眉顺眼地退出了花厅。 …… 永和宫,德妃早已在内殿之中等着了。 敏贵人一路回来,额头已经多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妹妹,快坐下歇一歇。” “多谢姐姐。” “俪宸妃可有为难你?” “为难倒是算不上,只是这俪宸妃的威势果然不同凡响,而且喜怒无常,与之相处好似如芒在背。” “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了。” “俪宸妃只叫了我,若是姐姐陪我一起去,指不定又给了俪宸妃发作的机会,万一吃一顿瓜落,反倒没脸。” “妹妹受委屈了,不知俪宸妃叫你过去所为何事?” “她想与姐姐一同对付皇贵妃,她让我向姐姐传达……” 三言两语之间,敏贵人便将俪珠交代的话转述给了德妃。 “好妹妹,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正愁着该怎么应付皇贵妃,没想到真是瞌睡了就送来枕头!有了俪宸妃相助,这一次一定要让皇贵妃栽一个大跟头,叫她一辈子都别想把胤禛要回去。” “姐姐,俪宸妃可信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皇贵妃再次崛起,必然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俪宸妃,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与俪宸妃合作一回?” “可万一俪宸妃要是故意算计姐姐该怎么办?” “对于俪宸妃来说,是我这个德妃威胁大,还是皇贵妃的威胁大?” “妹妹明白了。” …… 过了一日,俪珠就收到了德妃的消息,她表示愿意与俪珠联手,一起对付皇贵妃。 而后俪珠就将那两名私通的宫女太监具体信息交给了德妃。 这个出头鸟还是得让德妃来当,等皇贵妃落败之后,肯定会恨死德妃。 至于她会怎么报复德妃,那就不是俪珠能够管的了。 秋果突然进来禀报道:“娘娘,宫里都在传,您故意因为一点小事将小铜子打成了重伤,手段过于毒辣,许多宫女太监都在议论此事。” 俪珠眉头一拧:“是谁的手笔?” 秋果解释道:“这个消息最开始是由承乾宫四处进行传播,虽然宫里碍于您的威势,只是在私下议论,但实在是不好听。” 俪珠冷哼一声:“这皇贵妃倒是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秋果有些着急:“娘娘,现在该怎么消解流言?” “不用去管,皇贵妃这是在给本宫递刀子呢!” 俪珠满目嘲讽:“本宫正计划着与德妃一起夺下她的宫权,她还敢让宫里流言四起,这不正好证明了她根本无法统领后宫吗?” 秋果茅塞顿开:“娘娘英明。” 到了下午,宫里流言竟然直接被平息了,原来又是康熙的手笔。 俪珠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六月二十五号,又到了阖宫该给皇贵妃请安的日子。 俪珠虽然不用遵守规矩去给皇贵妃请安,但她今天还是得去承乾宫一趟。 所以前一天已经吩咐了她手下的嫔妃,今日要去收拾皇贵妃,这些小嫔妃也得一起前往压阵。 “娘娘,今日您想怎么打扮?” “今天本宫要用大拉翅,再给本风找一身大红色的衣裳。” “娘娘稍等。” 很快,秋果就将大拉翅取了过来,戴在了俪珠的头上,然后又挑了四件整体为大红色的旗服,请俪珠择选。 最后俪珠挑了半天,才选中了一件云锦制成的金丝鱼龙纹旗服。 而后她又戴上华贵的七尾金凤钗和一大堆的点翠首饰,配合东珠耳环与翡翠护指,外加镶嵌红宝石的赤金虾须镯和珊瑚珠串,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光彩照人。 最后她脚上还穿了一双青玉为底,镶嵌南珠的花盆底鞋,更显身姿高挑,风姿绰约。 第305章 太皇太后算计皇贵妃和德妃 对着西洋上贡的镜子转了一圈,俪珠大感满意。 她天生皮肤白皙如玉,最适合搭配这种大红大绿的衣裳,这样才能够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俪珠随口问道:“那两个私通的宫女太监在哪儿?” 秋果轻声答道:“按照您的吩咐,为免打草惊蛇,承乾宫的小宫女不好动手,至于翊坤宫的小太监,现在宜嫔已经去请安了,所以那个小太监应该已经被小银子和小铁子控制起来了。” 俪珠又道:“御膳房的人准备好了吗?” 夏果笑道:“各色佳肴都准备好了,绝不会矮了您的面子。” 俪珠再次吩咐道:“等本宫进了承乾宫,让小金子去请皇上过来,明白吗?” 秋果领命:“奴婢懂了。” 安排好一切,用过早点,眼瞅着到了时间,俪珠方才不紧不慢地传来贵妃级别的仪仗,坐在步辇之上,悠哉悠哉的朝着承乾宫而去。 …… 慈宁宫。 太皇太后有些无力的躺在榻上,重重垂幔遮盖了她面上的表情:“承乾宫那里安排好了吗?” 慈宁宫大总管王西豪回禀道:“承乾宫里有一个宫女是咱们的人,刚好负责每日的熏香之事。” “那就好!” “主子,为何不直接用美目盼兮要了她的命?” “她还不够格!美目盼兮不是谁都能用的,佟佳氏那个小贱人不是敢打葛鲁黛吗?不是敢与哀家唱反调吗?既然她这么狂,哀家就帮她一把!” 太皇太后阴测测的笑道:“以后宫里就会出现一个狂躁易怒,四处树敌的皇贵妃了。” “您为何又要整治德妃?” “乌雅氏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心机深沉,多数嫔妃都在俪宸妃那个妖女面前都吃了瘪,唯有她不止没有吃瘪,甚至多次借力打力,不只把胤禛夺了回去,如今又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很有哀家年轻时候的影子,实在是不能不防。” 太皇太后半眯着眼:“哀家虽然不准备要她的命,但也得叫她吃点苦头,同时也得让咱们这皇帝知道,后宫之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好的!免得等到来日美目盼兮的药效发作,俪宸妃薨逝之后叫德妃那个贱婢捡便宜。” 慈宁宫大总管轻叹一声:“可惜宣主子是彻底难以起来了。” “没关系,后年又要选秀了,哀家会让科尔沁提前准备起来的。” “您的打算是好,只是皇上未必会让您如愿。” “总得搏一搏,哀家不能让科尔沁在哀家薨逝之后败落。” …… 承乾宫中,皇贵妃看着右手处第一个座位,心中极为不悦。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因为俪珠连初一十五给太皇太后的请安都不用去,何况是给她一个皇贵妃来请安了。 所以她气归气,却也不会自讨没趣儿。 反正她如今重掌大权,除过俪珠以外,其余的嫔妃又要在她面前再次俯首称臣了。 钮祜禄贵妃望着皇贵妃得意的模样,面上虽然淡然含笑,心里却恨不得将皇贵妃撕成两半。 同时她看向德妃的眼神也隐含煞气。 因为按照规矩,皇贵妃统领六宫,在她之下位分最高的就是钮祜禄贵妃和俪珠。 要说协理六宫也应该由她二人来做,结果原本应该是钮祜禄贵妃的好处竟然让德妃给抢去了。 连带惠妃同样是这个想法。 哪怕她们也知道因为上回一起针对俪珠的事情让康熙不喜,所以这一次才错失了协理六宫之权。 但再一想到上回德妃明明发现的不对,却故意不说,最后还背刺了她们一手,更让钮祜禄贵妃与惠妃气愤不已。 德妃对此心知肚明,可她面上永远是千年不变的恬静之色,似乎根本不在乎钮祜禄贵妃与惠妃的敌意。 皇贵妃环视一周:“今日到此为止,诸位姐妹可以回去了。” 一众嫔妃正要起身告退,却听殿外传来了一声唱喏:“俪宸妃娘娘驾到!” 俪珠一身正红色的旗服比火更艳,比花更俏,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皇贵妃每次看到俪珠穿正红色的旗服都特别难受,就跟心里扎了一根刺似的。 因为这身衣服是她求而不得的。 副后终究只是副后,半步之差,天壤之别。 俪珠不紧不慢地摇着玉骨团扇走入了大殿:“诸位姐妹等久了,本宫没有来迟吧?” “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免礼平身。” “俪宸妃,皇上不是特许你不用给本宫请安吗?” 皇贵妃强忍心中的酸楚之意,平静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俪珠眼中精光一闪:“这就得问德妃了。” 皇贵妃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对:“德妃?” 德妃直接承认:“不错,正是臣妾将俪宸妃请过来的。” 皇贵妃不知道俪珠怎么会与德妃搅和在一起,但这并不影响她心中的不喜:“德妃的面子可真大!” 德妃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不是臣妾有多大的面子,只是因为如今离俪宸妃与臣妾一同协理六宫,臣妾有重要之事禀报,所以俪宸妃必须在场。” 皇贵妃冷哼一声:“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向本宫汇报吗?” “皇贵妃恐怕是误会了,德妃并不是向你禀报,德妃是在等万岁过来。” 俪珠似笑非笑:“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了公平起见,恐怕不是皇贵妃可以裁夺的!” 皇贵妃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中却隐隐不安起来:“皇上正在上朝,你们怎敢去打扰皇上?” 殿中燃起的熏香愈发浓郁,皇贵妃心里却跟猫抓似的生出了焦躁之感。 俪珠理所当然道:“皇贵妃放心,本宫已经派人守在了乾清宫外,等万岁下朝了之后再请万岁过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清朝并没有规定皇帝非得每日上朝,但是康熙很是勤奋,每天早起御门听政已经形成了惯例。 到了清朝中后期,甚至有皇帝十日上朝一次,乃至半月上朝一次的情况。 皇贵妃眉头紧皱:“皇上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下朝,难道要本宫与诸位姐妹一直在这里苦等?” 俪珠寸步不让:“承乾宫之中难道还能缺了诸位姐妹的茶水?反正诸位姐妹回去之后也无事可做,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第306章 皇贵妃与德妃当众掐架 众多嫔妃闻言,神色齐齐一变。 虽然俪珠说的是事实,但是她们都在心中觉得俪珠实在是太霸道了。 皇贵妃也正要开口反驳,俪珠却突然将手一拍,而后立刻有两列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各色茶点、饽饽果品和荤素小菜。 “许多姐妹为了给皇贵妃请安来得匆忙,恐怕都还没有用早膳吧?本宫知道让你们在这里等万岁过来,恐怕会耽搁你们用膳的时间。” 俪珠面带傲然之色:“所以本宫早让御膳房特意准备了一些吃食,这都是按照本宫平日里的规格准备的,有不少都是万岁常吃的御膳,各位姐妹大可以品鉴一二。” 一众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至少她们心中不再那么抵触了。 毕竟凭借俪珠如今的宠爱和地位,哪怕强行留她们等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却还给她们准备了好些吃食,而且是最高规格的,这让她们心中都感受到了俪珠对她们的重视。 不少中立的嫔妃甚至觉得自己从前有些错怪俪珠了。 虽然这位俪宸妃行事跋扈,但也并非丝毫不讲道理。 陈常在适时开口:“臣妾多谢俪宸妃娘娘!娘娘真是太体恤臣妾等人了。” 刘常在紧随其后:“是啊!咱们姐妹们一边说笑一边用膳,不比一个人回去孤零零的用膳要强过百倍?今日真是托了俪宸妃娘娘的福了。” 俪珠明媚一笑,将脸一扬,炫耀道:“万岁前儿才赏了本宫五斤今年新贡的明前龙井,配着水晶虾饺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诸位姐妹大可以尝尝。” 一个无名小嫔妃奉承道:“臣妾那儿的雨前龙井还是去年的,一直舍不得喝,更别提产量更少的明前龙井了。” 明前龙井与雨前龙井都属于西湖龙井,乃是专门的十大贡茶之一。 但是由于采摘的时间不同,明前龙井的产量稍低,香味更加淡雅。 雨前龙井的产量多了一点儿,香味尤为浓烈。 两者各有优劣,难分伯仲。 只是物以稀为贵,宫里普遍认为明前龙井珍贵一些。 另一名小嫔妃也不甘落后的阿谀道:“今年的明前龙井一共才上贡了那么一点儿,臣妾等人有口福了,娘娘真是大气。” 赫舍里嫔使了个眼色,她身后的索绰罗常在出言质疑道:“谢过俪宸妃娘娘好意,只是臣妾等人位份低微,连个座位也没有,难道要站着用膳?” 俪珠看都不看索绰罗常在一眼,只是意有所指的望着皇贵妃:“那就要看皇贵妃姐姐愿不愿意给诸位姐妹在偏殿之中安排一个座位了。” “俪宸妃,你当本宫这里是客栈吗?” 皇贵妃胸口剧烈的起伏:“赶紧把你这些东西拿出去!弄得本宫这大殿满是酒肉之气,也不怕亵渎了先祖英灵!” 俪珠轻笑着回怼道:“难道先祖当年不用吃喝吗?本宫只邀请诸位姐妹用膳而已,怎么就亵渎了先祖?皇贵妃说话也未免太过夸大事实了。” 皇贵妃紧握凤椅扶手:“俪宸妃,你视宫规为何物!” 俪珠笑意盈盈:“皇贵妃怎么又忘了?万岁金口玉言,本宫不必遵守宫规。” 皇贵妃只觉得心里跟火烧似的:“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本宫作对了!” “本宫只是想邀请诸位姐妹一同用膳而已,怎么就是与你作对了?” 俪珠直视皇贵妃,气势丝毫不弱:“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本宫只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本宫偏要与你作对,那又怎么样呢?你能如何!” 皇贵妃几乎一口银牙咬碎:“你这副模样与城外的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怎么好意思荣登妃位!” “谁让万岁独独喜欢本宫这副模样呢?你是不是很嫉妒?” 俪珠用玉骨团扇挡着半张脸,可光是那弯弯的黛眉都清晰的表明了她心中的嘲讽之意:“堂堂皇贵妃,又是万岁嫡亲的表妹,结果却被万岁抛之脑后,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脸上很不光彩?” 皇贵妃怒目而视:“闭嘴!” “皇贵妃娘娘,俪宸妃苦心准备了半天,您借一处偏殿给俪宸妃又有何妨?” 德妃今日不知怎么了,言语之间尤为的尖酸刻薄:“众多姐妹都在这儿看着,您要拖到什么时候?万一让人觉得您小家子气可就不好了。” 俪珠听了这话,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倒不是她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这与德妃平时立得人设不太相符。 实在是有些过于直白了。 皇贵妃脑子中的那根弦断了:“你不过是一介包衣贱婢!你居然敢讽刺本宫!” 一时之间,她彻底爆发。 但见皇贵妃一跃而起,直接从宝座之上窜了下来,猛然朝着德妃扑去。 俪珠离得近,连忙将身子一偏,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生怕被殃及池鱼。 “啪!” 德妃避之不及,直接被皇贵妃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看来,继俪珠之后,皇贵妃也发现了“武斗”的乐趣。 德妃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她瞬间就被打蒙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身为四妃之一,如此尊贵的身份,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挨巴掌! 而且打她的人还是一向以温婉贤淑着称的皇贵妃。 “啪!” 皇贵妃得势不饶人,反手又给了德妃一巴掌。 而后德妃也反应了过来,同样一跃而起,伸手要去打皇贵妃。 一时之间,德妃与皇贵妃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你个包衣贱婢!你竟敢还手!” “天下谁不是皇上的臣子?你又比我尊贵到哪里?” 两个人你踹我一脚,我踹你一脚,你扇我一耳光,我扇你一耳光。 最后又发展到了扯衣服,揪头发。 瞬间扭成了一团。 双方的奴才想要上前将两人拉开,结果被所有高位嫔妃默契地拦了下来。 “德妃姐姐!” 敏贵人也想开口劝架,俪珠眉头一挑,望了过去,钮祜禄贵妃和惠妃等人也看了过去,神色晦暗不明。 面对着如今六宫之中所有妃位以上娘娘隐含威胁的目光,敏贵人最终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 而后众人才全身心地投入了看戏之中。 第307章 三妃的丑态尽数落入康熙眼中 四妃之一的德妃与统管六宫的皇贵妃动手打架,这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好戏。 谁都不想让这场好戏太快的结束。 而且双方打架不论是谁输谁赢,肯定都会大失体统,从此之后在康熙心中的印象分必然大减。 高位嫔妃之间除了少数特例,基本上相互都是敌人,自然乐得看敌人遭殃。 俪珠看得痛快,差点儿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啊!” “你这个贱人!” 皇贵妃与德妃在大厅之中翻来滚去,华丽的旗服之上沾满了灰尘污垢,再加上两个人的发髻也散开了,钗环松垮垮地坠在头上,使得两人犹如民间的疯婆子一般。 “贱婢!你只配给本宫洗脚,你怎配为妃为嫔!” “佟佳氏!你要不是投了个好胎,你给本宫提鞋,本宫都嫌你笨手笨脚!” 双方不停在在地上翻滚,同时各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两个人犹如着了魔一般,丝毫不顾及身为妃嫔的体面。 俪珠最开始还觉得畅快,可是见到皇贵妃和德妃到了这种地步还在纠缠在一起,顿时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这两个人都不是脾气暴躁的主儿。 尤其是德妃,性子最是坚忍沉静。 可是她们此刻全都跟疯子似的,犹如失了智一般,犹如打了激素一般。 俪珠隐约感觉自己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的节点,但由于周围太嘈杂了,无法集中精神,终究没有猜出其中的关窍。 宜嫔见到皇贵妃与德妃犹如两只斗鸡掐在了一起的模样,肚子里的坏水直往外冒。 只见她瞅准时机,端起一碗桂圆莲子羹正要对着德妃砸去,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整个人身子不稳,猛然朝前一倾,直接撞上了皇贵妃和德妃。 “啊!” 只听一声尖叫过后,三个人齐齐摔成了一团。 宜嫔手中桂圆莲子羹直直地掉在了自个儿背上,然后四散开来,五颜六色的红豆莲子外加各色坚果配合黏黏糊糊的甜粥,吃在嘴里自然是美味无比,可若是粘在身上,再在地上滚一遍,那可就极为令人作呕了。 “宜嫔,你找死!” 皇贵妃猛然一耳光就扇在了宜嫔脸上。 “啪!” 宜嫔惊怒交加:“你疯了!” “啪!” 德妃也不甘落后,同样一耳光扇在了宜嫔脸上。 “你们两个该死的贱人!” 宜嫔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然后直接朝着皇贵妃还有德妃扑了过去,顿时三个人在一起又再次乱作一团。 一直在关注皇贵妃和德妃的郭络罗贵人骤然转头,只见俪珠座下的卢官女子正一脸得意与幸灾乐祸之色。 正是她找准时机将宜嫔推了出去。 郭络罗贵人刚要发难,却听一声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响起:“放肆!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身穿明黄色朝服的康熙冷着一张脸,带着一群贴身的宫女太监站在承乾宫大殿之外。 皇贵妃、德妃和宜嫔三个人的丑态毫无保留的落在了康熙眼中!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除过俪珠,还有纠缠在一起的皇贵妃、德妃和宜嫔,其余嫔妃齐齐蹲身行礼。 康熙不停地深呼吸,却也压不下心头的怒火。 他浑身颤抖着望着大殿中心犹如三个市井泼妇一般的高位嫔妃,整个人几乎出离了愤怒。 “好啊!朕从前竟不知道你们三个竟然如此不成体统!” 康熙气得捶胸顿足:“一个是统领六宫的众妃之首,一个是协理六宫的四妃之一,还有一个入宫近十年的六嫔之一,你们三个真是要气死朕!” 皇贵妃、德妃和宜嫔浑身一颤,一股凉气从脚底升上头顶,而后好似如梦方醒一般互相松开对方。 她们顾不得整理妆容,齐刷刷爬起来,跪倒在了康熙面前,将头垂得一个比一个低。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 宜嫔第一反应就是大声喊冤:“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臣妾只是在看热闹而已,结果突然被人推了一把,皇贵妃和德妃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臣妾好几个耳光,臣妾真是委屈死了!” 康熙的面色没有任何好转,甚至眼神愈发森寒,明显是不相信宜嫔的话。 而且宜妃也没有抓住重点。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根本不会在乎底下的嫔妃因何而起冲突。 他只会觉得底下的嫔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是失了嫔妃的体面,丢了皇室的的面子。 “皇上恕罪,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应该说错话,要不然皇贵妃姐姐也不会掌掴臣妾!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但好歹也是奉了皇上一场,一时情急之下对皇贵妃姐姐言语失敬,皇贵妃姐姐直接将臣妾打得狠了,臣妾迫不得已之下方才还手。” 德妃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才梨花带雨地解释道:“至于宜嫔妹妹,臣妾不大清楚,臣妾一时不察,与皇贵妃姐姐纠缠之时错手伤到了宜嫔妹妹,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降罪。” 她的段位就要高上很多,一上来先行认错,而后又以十分卑微的姿态将自个儿摘了出去。 话里行间却又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皇贵妃和宜嫔的错。 不过康熙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德妃,见到德妃浑身布满污渍和不明物体,却一脸柔弱的模样,眼中难免露出厌恶之色。 这与他以往印象中的德妃完全不同。 康熙从前认为德妃好似一朵恬静淡雅的小白花,永远都是不争不抢的,却又那么的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而且性子坚忍,颇有几分类似元后。 可今日一见,他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德妃从前未曾暴露出来的另一面。 他不禁在心中深深地怀疑起来,难道品貌俱全的德妃从前都是在伪装? 那这个人的心机得深到什么程度! 德妃偷偷打量了一眼康熙的神色,心中立刻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她今日也不知是为何,方才好像失了理智一般,竟然不管不顾的与皇贵妃私打了起来。 如今冷静下来,心中后悔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第308章 糟心不已的康熙 “皇上!今日请安明明已经结束了,俪宸妃却带着人闯了进来,非要让一众姐妹在臣妾这里用膳!臣妾不愿意,便与俪宸妃争执了两句。” 皇贵妃心中惴惴不安,但她也不愿意让德妃和宜嫔抢去了话语权。 她只能苍白无力的辩白道:“结果德妃不停的煽风点火,臣妾一时气急,不得已之下才教训了德妃一番!没想到宜嫔竟然想要趁机暗害臣妾和德妃,所以臣妾和德妃又教训了她一番!此事确实是臣妾冲动了,请皇上恕罪。” 康熙看着皇贵妃,心中不停的摇头。 虽然他对这位表妹没有男女之情,但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所以一直以来,只要是与皇贵妃有关的事,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说是宽容无比。 可惜皇贵妃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是失望至极。 重新掌握宫权不过短短数日,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康熙根本不相信皇贵妃、德妃和宜嫔的一面之词,他只将目光望向了俪珠:“俪宸妃,此事可否如她们所说?” “大差不差。” 俪珠没有趁机添油加醋,只是单纯的叙述了一遍她看到的一切:“的确是皇贵妃先动手,而后德妃反击,最后宜嫔想要暗中使坏,结果被德妃和皇贵妃两人一起收拾了。” “回禀皇上,宜嫔娘娘并非是想要暗中使坏,她原本是想要上去劝架。” 郭络罗贵人身为宜嫔的亲姐姐,不愿看着宜嫔再次遭贬,连忙出来替宜嫔辩解:“结果被卢官女子推了一把,才会摔在皇贵妃娘娘与德妃娘娘身边,被二位娘娘误解,平白遭了一顿无妄之灾。” 卢官女子从前在宜嫔手底下吃了很多苦,后来投靠了俪珠,得了俪珠的庇护,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她方才一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才会推了宜嫔一把。 此时被郭络罗贵人骤然揭发,整个人顿时六神无主,浑身颤抖起来。 俪珠凤眉一横:“郭络罗贵人,卢官女子乃是本宫座下的人,你凭什么说她推了宜嫔?你可有证据?” 其实俪珠一看卢官女子的表情就知道郭络罗贵人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俪珠素来是帮亲不帮理的性格。 而且宜嫔还是景阳宫的敌人,换成俪珠也得去推上一把。 所以,这个时候自然得保住卢官女子。 不然对于俪珠的威信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郭络罗贵人表情一滞:“臣妾并无证据,但臣妾亲眼所见,没有半分虚言。” 俪珠嗤笑一声:“既然你没有证据,那就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卢官女子跪倒在地,满脸无辜:“回禀皇上,婢妾绝没有推宜嫔娘娘,并且只是看热闹离得近了一点,一定是郭络罗姐姐看错了。” 郭络罗贵人还想解释:“臣妾……” 康熙却一抬手,止住了郭络罗贵人的话头:“不必多说!俪宸妃言之有理,凭你的一面之词怎可给人定罪?若是日后找出证据,再行分说此事。” 短时之间,康熙也难以判断谁是谁非,只是他内心天然就更偏向俪珠一些。 他对卢官女子根本没有印象,但卢官女子是俪珠的人,他自然愿意给俪珠一个面子。 郭络罗贵人不是蠢货,很快就想明白了康熙心中的想法。 最终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退了回去。 钮祜禄贵妃拧着眉,顺势推波助澜道:“皇上,这堂堂皇贵妃与一妃一嫔当着诸多姐妹的面儿,犹如一群泼皮无赖一般拉扯推搡,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这成何体统?” “贵妃有所不知,咱们大清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男子骁勇善战,矫健无比,女子自然也不甘落后。” 俪珠掩唇轻笑:“如皇贵妃、德妃和宜嫔这般直爽豪迈,传出去谁不赞一声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岂不更显大清天威?” 这种毫不客气的话,也只有俪珠敢说了。 果然,等到俪珠说完,康熙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皇贵妃火冒三丈:“俪宸妃,此事全都是因你而起,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风凉话!” 德妃又羞又恼:“俪宸妃妹妹莫要再说了,若是再说下去,姐姐这张脸恐怕再也没地方放了。” 宜嫔气急败坏:“俪宸妃!卢氏那个贱婢是你宫里的人,一定是你指使她害我的!” “闭嘴!你们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当?” 康熙怒吼一声:“你们要是敢做敢当,朕还高看你们一眼!朕还以为你们没有羞耻之心呢!” 这些破事,真是令他糟心不已! 皇贵妃、德妃与宜嫔齐齐认错:“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俪珠将话题引到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上:“万岁,皇贵妃宫里的宫女和宜嫔宫里的太监私通,此事该如何处置?” 康熙对此根本没有过问的兴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随口吩咐道:“梁九功,你亲自去执行,直接按照宫规处置,打入慎刑司听候发落。” 对于康熙来说,两个宫女太监私通根本就是小事,要不是俪珠亲自派人来请,他根本不会走这一趟。 现在的他,只想赶紧把皇贵妃和德妃还有宜嫔弄出来的这些破事压下去。 最好千万不要有一点风声传出紫禁城,否则连他这个皇帝都脸上无光。 梁九功躬身领命:“遵旨。” 对于康熙三言两语决定了两个宫人的命运,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见,唯有皇贵妃和宜嫔瞪大了眼睛。 皇贵妃心中一颤:“俪宸妃!什么私通?你给本宫说清楚!” “你宫里有一个三等宫女,名叫甜儿,她与宜嫔宫里一个叫做小耀子的太监私相授受。” 俪珠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德妃前两日得了消息,因为本宫协理六宫,所以她才邀请本宫一起过来,准备今天将此事当着大伙的面解决,本宫为了公平起见,又将万岁请了过来。” 宜嫔紧握双拳:“俪宸妃,这又是你的算计对!对不对?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本宫的宫女私通?” 皇贵妃心中极为不甘:“本宫连甜儿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想把黑锅扣在本宫头上吗?谁知道甜儿是不是被你们陷害了!” 第309章 德妃终于栽了 俪珠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皇贵妃想看的话,本宫可以让人给你拿上来!不过,皇贵妃现在这副模样,确定要让更多的奴才都瞧见吗?” 康熙心中对皇贵三人愈发不喜:“皇贵妃,你是在质疑朕吗?朕都已经下旨了,你难道是觉得朕身为天子昏聩无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皇贵妃顿感屈辱无比,却只能拼命忍耐:“皇上恕罪!臣妾绝无此意。”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管理后宫的!朕因为信任你,所以才恢复了你的宫权,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你就给朕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康熙气愤无比,疾言厉色的训斥道:“你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对食,你本身更是不得了,堂堂副后之尊竟然和两个妃嫔动手,朕看你这个皇贵妃是当腻了!” “皇上息怒!” 皇贵妃手脚冰凉,头昏脑胀:“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臣妾方才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饶恕,臣妾这一回吧!” “以后宫里的事务你不用再过问了!先把《女训》好好的抄个一千遍!再把《女则》抄个五十遍!” 康熙转过头去,根本不想多看皇贵妃一眼,面上满是冷漠之色:“还有,每日辰时给朕跪在承乾宫大殿之前,诵读宫规十遍,免得你越来越不懂规矩!还有承乾宫的宫人,既然不会劝诫主子,那就全部罚一年的份例!” 皇贵妃痛哭流涕:“臣妾遵旨。” 她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宫权,竟然又没了。 明明她已经掌握了太皇太后的秘密,为什么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不禁望向俪珠,为什么这个俪宸妃每一次都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为什么皇上不论是对是错,都要站在俪宸妃的那一边? 难道真的如额娘所说,俪宸妃能够如此得宠,是因为皇上爱上了俪宸妃? 不! 不可能! 皇贵妃拼命的摇头。 这个结果是她永远都无法接受的! 皇帝怎么可能真心爱上一个人呢? 她都没有得到的真心,别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 她可是康熙的亲表妹呀! 俪珠看着皇贵妃犹如癫痫发作一般,不由满脸嫌弃:“皇贵妃,你这是怎么了?万岁已经对你小惩大诫了,难道你还是心有不满?” 皇贵妃屈辱地咬紧牙关,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言语。 她的内心痛苦极了。 俪珠见状,冷哼一声,也不再继续为难皇贵妃。 “德妃,朕原本觉得你十分的知情识趣,恬静淡雅!” 康熙转瞬之间又将怒火撒向了德妃:“朕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如此俗不可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配得上朕给你的封号吗?” 德妃紧闭双眼,她非常清晰的知道自己这一回给栽了。 听着康熙对她的斥责,纵然她对康熙没有丝毫爱慕之情,也不由的感觉五内俱焚。 因为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康熙面前苦心经营出来的形象竟然一朝崩塌! 多年苦功化为乌有,哪怕德妃的性子再怎么坚毅,也难掩悲愤之情。 她不知道在这其中,俪珠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她却知道,要不是俪珠邀请她一起对付皇贵妃和宜嫔,这一回她也不可能这么悲惨。 所以她直接就将俪珠给恨上了。 但她内心极为理智,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过了康熙这一关。 虽然无法回到从前,但也要尽量补救,从而减少损失。 反正日子还长,总有扳回一局的时候。 “臣妾让皇上失望了。” 德妃缓缓抬头,两行清泪随之滴落,露出了她曾经研究过许久的表情,显得十分梨花带雨:“臣妾万死难赎其罪,只求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否则臣妾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康熙见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愈感厌恶。 先前有好几次德妃都凭借这个表情让康熙对她怜爱不已,可那时候,康熙眼里的德妃几乎是完美的存在。 如今的德妃在康熙眼里与寻常的庸脂俗粉也没有任何区别,越是惹人爱怜,越是让康熙觉得矫揉造作。 而且康熙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 德妃今日能与皇贵妃当众扭打在一起,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相与的人,平时却表现得那般柔弱纯善,温和恬淡,不是欺骗又是什么? “德妃,你以后也不必再协理六宫了!” 康熙很不耐烦:“同样抄写《女训》千遍,《女则》五十遍,每日也给朕跪在永和宫正殿之前,诵读宫规十遍,而后才需用膳!永和宫的宫人同样罚俸一年。” 德妃心头一松:“臣妾谢主隆恩。” 这些惩罚对于德妃来说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她还以为康熙会褫夺她的封号,那才是丢人现眼呢! 即使失去了协理六宫之权也没什么大不了,将来有的是机会可以重新夺过来。 《女则》与《女训》虽然抄写起来需要花一番功夫,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跪在宫门口诵读宫规,虽然有点丢脸,可好歹还是在自个儿宫里,也不算什么。 至于宫人被罚俸,更不被她放在眼里了。 在她看来,一群奴才而已,能代她受过,乃是天大的荣耀。 俪珠也觉得这个惩罚有些轻了。 不过一想到德妃现在有三个儿子,她也能理解了。 宫里终究是母以子贵。 “还有,德妃,你这样的性格怎能养好朕的儿女?” 康熙似乎看出了德妃的想法,突然冷嗤一声:“即日起,将四阿哥送到宁悫太妃处教养,六阿哥送到淑惠太妃处教养,五公主送到太后处教养。” “皇上!四阿哥从小离开了臣妾身边,臣妾与之刚刚团聚不久,求求皇上不要送他离开啊!” 德妃大惊失色,满脸难以置信:“六阿哥即将要到上书房进学了,臣妾身为额娘,此时怎能不守在六阿哥身边呢?还有五公主胎里带的弱症,必须得精心调理,一刻也离不得臣妾呀!” 俪珠神色微动,她还以为德妃会轻易过关,没想到康熙专门是在这儿等着呢! 第310章 俪珠再次大获全胜 “四阿哥本就没有从小养在你身边,与你的感情未必有多么深厚,去到宁悫太妃身边,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康熙对于德妃的求情丝毫不为所动:“距离六阿哥进学还有一段时间,朕身为他的皇阿玛,自然会替他打点好一切,不必你来操心!朕幼时也颇为体弱多病,如今却力能扛鼎,全靠太后养育之功,让五公主去太后身边待一段时间,也能沾沾太后她老人家的福气。” 德妃泪如雨下,欲要膝行上前:“皇上……” 钮祜禄贵妃立刻上前一步:“德妃,你这是干什么?这是皇上的恩典,你不谢恩,还在这哭哭啼啼,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儿子都被送到太妃身边抚养了,德妃又凭什么能够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如今也得让德妃尝一尝骨肉分离的滋味,那才痛快! 惠妃同样趁机开口打压道:“德妃!两位太妃和太后都是长辈,身份又尊贵,四阿哥、六阿哥和五公主能够养在三位长辈身边,实在是天大的造化,你如此不成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紧赶慢赶,才在前几天将之前康熙罚她抄的宫规抄完了,又可以和大阿哥见面了。 但她非常嫉妒德妃有三个孩子。 惠妃在大阿哥之前也生了一个儿子,可惜没活到序齿就没了。 所以她最恨的就是宜嫔和德妃。 一个有两个儿子,一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哪怕她的大阿哥是长子,也难以让她内心平衡。 要是大阿哥的那个哥哥还活着,现在她手上就有两个皇子了,夺位的几率就更大了。 德妃痛哭出声:“皇上!求求您可怜可怜臣妾吧!” 她没办法靠近康熙,只能对着康熙不停的叩头。 “这包衣贱婢就是包衣贱婢!成了妃子也不知道自重!” 钮祜禄贵妃一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上去:“德妃,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撒泼打滚,是想要逼迫皇上妥协吗?” 康熙神色微变。 德妃瞳孔一缩:“臣妾不敢,皇上明鉴!” 康熙眉头紧皱:“既然不敢,那还不赶紧退下!没有半分一宫主位的威仪,朕真是不该封你为妃!” 这话说得可就太严重了! 德妃差点好悬没给一口气撅过去。 她还想着日后想个办法更进一步,不说中宫之位了,至少捞个贵妃之位,成为德贵妃,乃至是皇贵妃。 可是康熙今日这句话出口,除非德妃来日立下救驾一类的大功,恐怕能稳住妃位都是烧高香了,更别提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了。 完全是痴心妄想。 这对野心极大的德妃可谓是迎头痛击。 周遭的一众嫔妃,虽然不敢在康熙面前放肆,不能窃窃私语,但面上却全都露出了幸灾乐祸或是讥笑嘲讽的表情。 德妃顿时逆血上涌,怒火攻心,当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康熙对此,更是皱眉不已。 梁九功非常有眼色的派了两个小太监将德妃扶了出去。 “宜嫔,你整日里只知道无事生非,哪有半点嫔妃的做派!” 康熙望着忐忑不已的宜嫔,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你配得上一宫主位的身份吗?” 宜嫔浑身发软:“皇上……” “皇上!” 郭络罗贵人不得已只能站出来替宜嫔求情:“臣妾无法证明宜品娘娘是被人推过去的,但是旁人也无法证明宜嫔娘娘是要故意使坏,还请皇上在真相未明之前从轻发落。” 现在郭络罗家族绝不能失去一位一宫主位,哪怕宜嫔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也要尽量将她保住。 否则,郭络罗家族将会失去最大的威慑,在宫外举步维艰。 俪珠知道这事儿不经查,只能转移话题:“哪怕宜嫔不是想要蓄意谋害皇贵妃和德妃,但她宫里的太监与人私相授受,也是她管理不善之故,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 康熙略作思索,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自今日起,宜嫔的待遇降为答应,抄写《女训》一百遍,《女则》二十遍,贴身侍女罚俸三个月,翊坤宫的一应事物全部交给郭络罗贵人处理。” “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 宜嫔抽抽搭搭,哽咽道:“何况答应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伺候,您将臣妾的待遇降为答应,臣妾以后还怎么出门?” 康熙怒目而视:“宜嫔,你是要抗旨不尊吗?” 宜嫔心惊胆战:“臣妾不敢。” 康熙面沉如水:“那你还不领旨?” 宜嫔无可奈何:“臣妾领旨谢恩。” “出不了门你就少出门!朕明话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五阿哥和九阿哥的面子上,朕根本不会给你留一个宜嫔的虚名!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下次再敢肆意妄为,别怪朕不念旧情,不给你最后的体面。” 康熙越想越气,忍不住翻起了旧账:“上次让你抄的《女则》和《女训》,这才抄完多久,你就又忘了!这一回看来还是不长记性!以后不许再见五阿哥,抄完了也不许见!免得你带坏了朕的儿子。” “不要啊!” 宜嫔哭得撕心裂肺:“皇上……” “给朕闭上嘴!” 康熙大手一挥:“来人,把她给朕拖出去!朕不想再见她!” “皇上!皇上……” 宜嫔挥舞着双手拼命挣扎,可最终还是被康熙身后的宫女太监强行带了下去。 郭络罗贵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同时心累不已。 俪珠对此尽收眼底,并不在意。 这一回其实她并没有刻意针对德妃,完全是歪打正着而已。 至于宜嫔,同样是顺带的,她本来只是想收拾皇贵妃而已。 哪曾想,稀里糊涂的就大获全胜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钮祜禄贵妃试探着开口:“皇上,如今宫中只有俪宸妃一人协理六宫,恐怕力有不殆,是否应当再找几位嫔妃一同协理六宫?” 她这纯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康熙不明意味的望了钮祜禄贵妃一眼,随口道:“以后由惠妃与俪宸妃一同协理六宫,以俪宸妃为主。” 惠妃大喜过望:“臣妾谢主隆恩!” 钮祜禄贵妃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第311章 成了小丑的赫舍里嫔 俪珠与惠妃见状,全都不加掩饰的露出了讥诮之色。 别人顾忌钮祜禄贵妃的身份地位,她们两个一个有子,一个有宠,却是丝毫不惧。 钮祜禄贵妃也无法当着康熙的面与俪珠还有惠妃争执,毕竟先前皇贵妃、德妃和宜嫔的下场近在眼前。 她只能强行忍住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才不至于当场爆发。 “皇上,宫务繁杂,俪宸妃与惠妃姐姐两位姐姐难免过度劳累,惠妃姐姐也就罢了,大阿哥终究已经长大了。” 赫舍里嫔对宫权也十分眼热:“只是俪宸妃姐姐不只要经常侍奉皇上,还要操持宫务,实在是劳心劳力!若是累坏了俪宸妃姐姐,那可真就是一众姐妹的罪过了!不如找几个人替俪宸妃姐姐和惠妃姐姐打下手,您意下如何?” 她这话说的巧妙。 一是提醒康熙大阿哥年纪不小了,惠妃恐怕会起别的心思,威胁太子的地位。 二是站在俪珠的角度替俪珠考虑,必然可以赢得康熙的好感。 如此下来,貌似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宫权分给赫舍里嫔一部分,既能帮俪珠分忧,又能替太子牵制惠妃和大阿哥。 可惜康熙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他对赫舍里嫔早有防备,哪怕赫舍里嫔说得条条是道,他也不想赫舍里嫔得到好处。 “赫舍里嫔言之有理。” 康熙故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由端嫔和敬嫔一同辅佐俪宸妃和惠妃协理六宫。” 赫舍里嫔瞬间露出了与方才钮祜禄贵妃一模一样的神色,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钮祜禄贵妃勾唇一笑,顿时感觉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端嫔和敬嫔立刻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晕乎乎的。 尤其是敬嫔,她更是惊喜无比! 反倒是端嫔一向不争不抢的,这一次明明得了这么大的好处,第一时间并不是心生欢喜,反倒心生忧虑。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她看来,她一不得宠,位分也不算太高,骤然插手宫权,恐怕会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骚。 可惜如今康熙旨意已下,她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 敬嫔当即福身一礼:“臣妾多谢皇上恩典,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辅佐俪宸妃娘娘与惠妃娘娘处理好宫务,绝不让皇上失望。” 端嫔只能强颜欢笑:“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赫舍里嫔紧咬下唇,眉心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丢死人了。 她可以肯定,康熙是故意的,这让她心中忍不住恼羞成怒了起来。 她可是太子的姨母!储君的至亲!皇上为何丝毫不给她面子? 这是她最费解的地方。 “赫舍里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俪珠突然高声道:“莫非是嫉妒端嫔与敬嫔得了宫权,而你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赫舍里嫔连忙收敛表情:“臣妾不敢。” “不敢?连侍寝都没有侍寝过的人,居然还妄想插手宫权,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俪珠毫不客气地指桑骂槐,冷嘲热讽:“你说是吧!赫舍里嫔?” 赫舍里嫔又羞又气:“俪宸妃娘娘,光天化日之下,您怎能将这样不端庄的词挂在嘴边呢?” “亚圣孟子曾言,‘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嫔妃的天职难道不是侍寝吗?如果嫔妃不侍寝,皇嗣从何而来?如果没有皇嗣,大清国祚如何传承?” 俪珠冷哼一声,眼含不屑:“赫舍里嫔是因为自己没有侍寝,所以也见不得别人侍寝吗?” 赫舍里嫔心头一紧:“臣妾绝无此意!请娘娘莫要随意揣测。”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圣人之言说得不对?” 俪珠步步紧逼:“还是觉得本宫侍寝太多,抢了你的机会?” 赫舍里嫔无可奈何,只得低头:“臣妾失言,请娘娘恕罪!” 康熙骤然下旨:“赫舍里嫔言语失当,对上不敬,罚抄《女训》一万遍!” 赫舍里嫔如遭重击:“一万遍!” 《女训》虽然只有四百多字,可一万遍算下来也有四百多万的字数。 毛笔字写起来又慢,有的是赫舍里嫔抄得了! 哪怕一天写一万个字,也得写一年多。 幸好没有时间限制,否则非得把手写断不可。 赫舍里嫔正这么想着,康熙突然又道:“没抄完之前,不必将绿头牌递上来。” “皇上……” 赫舍里嫔悲呼一声,她马上就要及笄了,眼瞅着就能侍寝了。 结果这下子,她的侍寝日期又要延后了。 康熙满脸嫌弃之色:“朕看你也不适合侍寝,不如先修身养性,洗一洗铅华之气,免得玷污了朕的龙体。” 赫舍里嫔当场破防:“臣妾……”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说!” 康熙很不耐烦:“既然入宫做了妃嫔,就要有妃嫔的样子。” 赫舍里颇有急智,立刻找到了事情的关键:“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提醒了俪宸妃娘娘一句,臣妾并无恶意。” “有没有恶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抄完一万遍《女训》之前,朕不想见到你。” 康熙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赫舍里嫔,非常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跪安吧!” 赫舍里嫔还想继续求情,俪珠直接给了梁九功一个眼色,让他将赫舍里嫔架了出去。 康熙今天这一遭借故发作的确是为了维护俪珠,但也是因为赫舍里嫔有些太不知分寸了。 她一直仗是自个儿太子的姨母,觉得从此有了免死金牌,什么事儿都敢插一脚。 实际上,康熙虽然的确很是看重太子,但这并不代表康熙愿意太子与元后的母家过于亲近。 说白了,康熙也很担心外戚干政。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给惠妃脸面了。 俪珠趁热打铁:“万岁,让端嫔与敬嫔一同辅佐我与惠妃协理六宫的确是好,只是人手恐怕还是有些不够,不如让僖嫔也一同参与进来。” 钮祜禄贵妃出言阻止:“俪宸妃,难道忘了僖嫔现在还在禁足之中吗?” 俪珠据理力争:“僖嫔虽然病了,但也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昨天本宫还去宝华殿问了大师,言道僖嫔已然无碍。” 第312章 俪珠才是康熙的梦中神女 钮祜禄贵妃面上含笑,语气却带有诘问之意:“僖嫔性情古怪,能处理好宫务吗?” 俪珠冷笑着反驳道:“千人千面各有不同,僖嫔的性子确实与旁人大不一样,但也算不上古怪吧?” “既然俪宸妃举荐,僖嫔的病又已经好了,那就先解了僖嫔的禁足,让僖嫔也一同辅佐协理六宫。” 康熙也觉得僖嫔管理不好宫务,但是俪珠喜欢,他自然要顺俪珠的意。 反正宫里各个机构都有完善的框架,又有从前的例子,且只是协助管理宫务,并不是真正的协理六宫,整体工作不算太难。 只要不乱来,当个甩手掌柜就行了。 所以他叮嘱道:“只是僖嫔的确没有经验,不如先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给她,校考一番再行定论。” 俪珠保证道:“我会向僖嫔传达万岁的旨意,将一切安排到位。” 康熙满脸宠溺:“爱妻行事,为夫放心。” 俪珠骄矜一笑:“多谢万岁信任。” 众多妃嫔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一幕了,但大多数还是嫉妒得双眼发红。 康熙不喜欢这么多人在眼前碍事,他当即拉起俪珠的纤纤玉手,与俪珠携手离开了承乾宫。 二人坐上銮驾,朝着景阳宫而去。 投靠了俪珠的几个小嫔妃紧随其后,也离开了承乾宫。 剩下的一众嫔妃顿感无趣,也不向皇贵妃行礼,直接由钮祜禄贵妃和惠妃领头,不声不响地走了,徒留下狼狈不堪的皇贵妃独自黯然神伤。 “娘娘,您快去重新梳洗一番吧!” 皇贵妃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不言不语,任由两名贴身侍女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内殿。 之后便是传来热水,又换掉满身污秽的衣服,足足折腾了大半天。 …… 景阳宫中,俪珠看着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的康熙,不禁调侃道:“怎么啦?发现你的梦中神女德妃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心里难受了?” 康熙剑眉一拧,反应极大:“浑说什么?她一介包衣,怎么可能是为夫的梦中神女?也不怕亵渎了神灵。” 俪珠瘪了瘪嘴:“那谁是你的梦中神女?” “明知故问。” 康熙白了俪珠一眼:“除了你,还能是谁?” 俪珠娇嗔道:“贫嘴!” 康熙与俪珠笑闹了一阵,才肃然道:“今日德妃等人的行径确实是让为夫不满极了,丝毫没有一点嫔妃的体面,差点把人丢到宫外去了。” 俪珠有些疑惑:“说来也怪,德妃惯会装模作样,怎么突然不再伪装了?” 康熙含笑道:“还不是你的算计?宫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把她们耍的团团转。” “此事真与我无关。” 俪珠连忙解释:“我只是抓住了皇贵妃宫里的宫女和宜嫔宫里的太监私通的把柄而已,我真没有设计皇贵妃和德妃还有宜嫔三人在宫中动手!我也是知道轻重的,怎么可能干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儿?” “那就当你没有算计她们吧!” 康熙打了个哈哈,将这一篇翻过,又邀功似的道:“今日为夫替你出气了,开不开心?” 俪珠知道他说的是赫舍里嫔,但却并不买账,反而翻了一个白眼儿:“你是为我出气吗?我看你呀,就是存心想要打压赫舍里家族。” 康熙颔首道:“珠珠真是聪明过人,不过为你出气也是真的,赫舍里嫔仗着太子多次对你不敬,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俪珠眼珠子一转,试探道:“太子不是你的心头宝吗?你怎么舍得?” “若说为夫对胤礽没有感情,自然是假的,毕竟他从小没了额娘,又是在为夫身边长大的!同时身为太子,为夫难免对他寄予厚望。” 康熙先是感慨了一番,方才推心置腹道:“只是胤礽是胤礽,赫舍里家族是赫舍里家族,本身赫舍里家族底蕴深厚,乃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这些年又靠着元后的名头和太子的名头发展极快,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珠珠,如果你是皇帝,你能不防范赫舍里家族吗?” 俪珠如实相告:“我自然是要防范的,只是太子与赫舍里家族本就密不可分,两者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形了。” 康熙重重地叹息一声:“所以为夫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他们实在是太不知足了。” 俪珠嘴上宽慰道:“太子如今还小,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她心里却想着,本宫的儿子还没生出来呢!先让太子与赫舍里家族多蹦达两天吧! 康熙也不多做纠结:“爱妻言之有理。” …… 承乾宫。 沐浴了三遍,换上一身新衣的皇贵妃嗅着清幽的檀香,心中的火气却怎么都压抑不住。 一个侍女端来了一堆饭菜:“娘娘,您先用点膳,别熬坏了身子。” “身子?本宫要这身子还有什么用!” 皇贵妃一跃而起,猛然一把,将侍女端过来的饭菜全部掀翻在地。 “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哗啦一声,噼里啪啦的脆响,各色美味佳肴散落开来,汁水溅了周遭的宫女满身。 “娘娘恕罪!” 皇贵妃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心中跟火烧似的,但她还是有一定的理智,拼命的深呼吸了几口才将无名之火压了下去。 她遥望景阳宫的方向,咬牙切齿:“俪宸妃!你这个贱人,竟敢三番五次的算计本宫,本宫绝不饶你!” …… 永和宫。 “阿弥陀佛。” 德妃脱簪披发,身着月白长袍,跪坐于银丝蒲团之上,手持一串白玉佛珠,不停地诵念着佛号。 一身米青色常服的敏贵人陪在一旁。 “姐姐,你这一次为何会如此冲动?” “我这一次是遭了旁人毒手了。” “是谁?” “无法确定,但是已经可以确定,有人在我的熏香里下了腌臜东西,虽然没有太大的毒性,可却导致我狂躁易怒,无法控制情绪,所以早上才会在承乾宫出那么大的丑。” “好大的胆子啊!此人真是太放肆了。” “我自以为永和宫已经被我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毕竟所有宫人都在家族的掌控之下,可终究百密一疏,叫人钻了空子!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第313章 俪珠与僖嫔正式联手 “姐姐,现在怎么办?四阿哥、六阿哥和五公主都被抱走了,姐姐的宫权也被夺去了。” 敏贵人忧心不已:“皇上恐怕还觉得姐姐名不符实,多有欺瞒,这么多年的积累有底蕴竟然差点被一网打尽,实在是叫我心惊胆战。” “妹妹,莫要害怕,我不是这么容易被人打倒的!” 德妃定了定神,目光坚毅:“我乌雅玛琭定要找出背后算计之人,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敏贵人重重点头:“姐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德妃紧紧握住敏贵人的双手:“妹妹,这段时间需要连累你与我一同蛰伏了。” “姐姐与我说这些生分的话做什么?你我之间还分彼此吗?” “好妹妹,多亏有你,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 长春宫。 “你怎么替我争来宫权了?” 僖嫔躺在榻上,大夏天的却还裹着被子:“我如今这个样子,要宫权何用?还不如你自个儿多掌一份。” “我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又能掌管多少宫权?实话实说,我对宫权也没有多大兴趣,看似有无边好处,实则劳心劳力,而且万岁一句话就能收回去,半点也不实在。” 俪珠叹道:“只是有时候掌握宫权之后确实更加方便,也更容易防备别人的算计,所以我不得不将宫权握在自己手里。” 僖嫔眼神微动:“你看得倒是透彻。” 俪珠含笑:“现在有你帮衬,我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了。” 僖嫔有心推辞:“我不喜欢那些俗务,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恐怕还得连累你给我收拾烂摊子。”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分一些简单的宫务,你只用过个目就行了,具体的可以全部交给定贵人。” 俪珠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以往长春宫里的事务不都是定贵人替你打理的吗?如今只是多了一点数量而已,本质上并无不同。” 僖嫔感慨道:“这些年倒是多亏定妹妹了。” 俪珠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想报复赫舍里家族吗?” 僖嫔对此并不意外:“看来你都知道了。” 俪珠拨了拨茶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若说不恨,自然是假的。” 僖嫔神色殆倦,眼含悲戚之意:“若说恨,也不知道从何去恨。” “赫舍里家族当年强迫你入宫,还伤了你的身子。” 俪珠恨声道:“若我是你,一旦有机会,一定要叫赫舍里家族家破人亡,方才解气。” 僖嫔满眼疲惫,斗志已失:“凭我这一副残躯,斗得过赫舍里家族吗?” “太子每一次见我,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明显对我有极大的意见!还有那个赫舍里嫔,屡次对我不敬,同样敌意颇深!凭这两点,足以看出赫舍里家族对我的态度。” 俪珠明着是在抱怨,实则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分析道:“若是我将来生下皇嗣,恐怕更是要变成赫舍里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我只是一介普通嫔妃,以太子那个性格,若叫他来日登上皇位,后宫的这些姐妹恐怕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僖嫔沉吟了片刻,方才目光坚定的承诺道:“只要你需要,我会尽最大的能力襄助你。” “咱们姐妹同心,也能其利断金。” 俪珠展颜一笑,又叮嘱道:“你最近先好好养病,万岁虽解了你的禁足,可对你恐怕还是有些芥蒂。” “我还没怎么样,他倒是先对我有芥蒂了!” 僖嫔冷哼一声:“不愧是至高无上的真龙天子,果然容不得旁人半点忤逆。” “男人嘛!不都是这个样子?” 俪珠无奈地宽慰道:“何苦与他一般见识。” “我才没有心情与他一般见识!” 僖嫔将头偏到一旁:“我对他只有厌恶。” 俪珠顺势转移了话题:“你觉得端嫔和敬嫔如何?” “端嫔算是个实诚人,没什么可说的。” 僖嫔毫不隐瞒,直接和盘托出:“敬嫔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有些过于尖酸刻薄,而且十分的势利眼儿!启祥宫里的低位嫔妃都受过她的排揎,连那拉妹妹都向我诉过苦。”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上回我让宫里的宫女去给定贵人和那拉贵人送礼,在你这儿,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俪珠回忆道:“谁知去了启祥宫以后,敬嫔竟然还刁难了我那宫女一番。” 僖嫔虽然因为患上了情志病的缘故有些悲观厌世,但她并不愚蠢。 所以,她很快猜到了俪珠的想法:“你是想要拉拢她们两个?” “原先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如今看来,怕是不大可能了。” 俪珠点了点头,如实道:“一则,她们也算是高位嫔妃,怎会甘心屈居人下?二则,敬嫔对我没有好感,端嫔与敬嫔共进共退,也不可能为我所用。” 僖嫔只道:“强扭的瓜不甜。” 俪珠颔首:“我明白。” 而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俪珠方才起身告辞:“说了这么多话,你也累了,记得好好休息,凡事放宽心,我先走了。” 僖嫔点了点头,指派贴身宫女送俪珠出去。 俪珠来到殿外,又将定贵人请了过来,细细嘱咐了一番,方才离了长春宫,回了景阳宫。 …… 转眼到了六月二十八号,马上就要翻过篇儿,进入农历七月了。 七月是个颇为重要的月份,一连有两个大节日。 一是七月七乞巧节,又名七夕节。 二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又名鬼节。 而且七月对于俪珠更有别样的意义。 因为俪珠的生辰就在七月,并且非常巧合地生在了七月七号,刚好与乞巧节重合了。 …… 这天,俪珠闲来无事,也不传仪仗,直接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来到了御花园,准备闲逛一番。 夏果凑趣儿道:“娘娘,最近宫里闹出了不少笑话,您可要听一听?” “你这妮子,专来挑逗本宫!” 俪珠轻轻点了夏果一下:“你都已经说出来了,本宫能不听吗?” 第314章 王佳氏飘了 “昨日白露和霜降去取膳,结果碰到了启祥宫敬嫔身边的宫女与敏贵人身边的宫女正在争执不休,闹得不可开交。” 夏果手舞足蹈地描述道:“原来是因为敏贵人提前使银子预定了一盅血燕,敬嫔的宫女见了,竟然直接抢了过去!敏贵人身边的宫女据理力争之下,差点还挨了一巴掌。” 秋果感慨道:“暹罗王室进贡的血燕极为难得,不怪她们争来夺去。” 秋花傲然道:“再怎么难得,到了咱们景阳宫也跟白水一般稀松平常。” “而且咱们娘娘与众不同,什么白燕血燕都不看在眼里,从小连尝都不尝!难怪是一等一的富贵命,就是与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夏果捂着嘴窃笑道:“这些日子以来,内务府送来的血燕大都叫奴婢们吃了,要是让宫里的其她主子们知道了,怕是都得呕出血来。” 俪珠笑了一笑,没有言语。 她自小不爱吃燕窝是因为她知道燕窝是燕子的唾液分泌物形成的,说白了就是燕子口水,根本没什么稀奇的。 至于血燕,更只是一个噱头。 本质上与普通燕窝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数量少了一些而已。 也就宫里的这些嫔妃不清楚,一个个还当成了宝似的,争得头破血流,纯粹笑话。 俪珠疑惑道:“敏贵人和德妃走的那么近,王佳氏不怕德妃找她算账?” “德妃如今失了势,跟拔了毛的山鸡一样,谁还把她放在眼里?敏贵人自然也一起跟着跌入了谷底。” 夏果幸灾乐祸道:“敬嫔反倒得了一份宫权,虽然只是从娘娘的指头缝里漏下去的,可也能叫那起子眼皮子浅的货色喜不自胜了。” 俪珠轻轻点头,表示了解。 “再加上端嫔与敬嫔一直沆瀣一气,据说端嫔虽然名义上也分了一部分宫权,可实际上,端嫔不爱管事,她们两个人手上的宫权都在敬嫔一人手上握着。” 夏果的嘴皮子极为利索:“这此消彼长之下,又不是直接和德妃对上,不过是一个敏贵人罢了,敬嫔自然不怕!何况只是两个宫女儿拌嘴,也不算太大的矛盾。” 俪珠望着远处的景色,淡笑道:“真是有趣儿。” “敬嫔确实是太不知轻重了。” 秋果皱眉道:“前两天花房新培育出了一批稀有的花卉,要不是小银子恰巧碰上了,差点全叫启祥宫选去了,她们竟然不知道给几位妃位主子留下一些。” 俪珠不以为意:“再稀有,能有万岁送来的姚黄牡丹和魏紫牡丹稀有?” 秋花奉承道:“那自然是万万无法与咱们景阳宫相比的!咱们景阳宫如今的吃穿用度,陈设摆件连承乾宫都望尘莫及。” 夏果感叹道:“还是惠妃沉得住气,不愧是皇长子之母,她与娘娘同样协力六宫,论起位分和权势都比敬嫔强出许多,却并不与人争先,甚至面对娘娘还知道主动退让,这才是高位嫔妃该有的气度。” “惠妃只是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而已,她在乎的唯有大阿哥能否登临大宝。” 俪珠早已洞彻了一切:“而且哪怕惠妃不主动去争,身为大阿哥的生母,谁又敢轻视于她?王佳氏就不一样了,她一无宠爱二无子嗣,位分也只是刚刚摸到了高位嫔妃的边儿,若是不趁机耍一耍威风,这宫里谁会服她?” “还是娘娘高瞻远瞩,奴婢佩服。” “只要王佳氏别撞在本宫手上,便随她去吧!本宫倒要瞧瞧,她能将这六宫搅成什么样子。” “奴婢懂了。”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却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浅碧色旗服的女子,行大礼叩拜道:“臣妾答应吴氏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凤体金安,福禄未央。” “平身。” “多谢娘娘。” “你是哪个宫的?” “臣妾乃是启祥宫的。” “启祥宫?” “回禀娘娘,正是。” 俪珠随手一挥:“你可以下去了。” 吴答应反而上前两步,再次跪在地上:“娘娘!请娘娘听臣妾一言。” 俪珠随口道:“说吧!本宫身边的都是心腹,你可以畅所欲言。” 吴答应深吸一口气,直奔主题:“臣妾一直仰慕娘娘,希望能够在娘娘身边长久侍奉,但求娘娘能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绝不会让娘娘失望。” 俪珠兴致缺缺:“本宫的宫人多得是,何须你来伺候?何况你的位分虽低,却也是正经的天子嫔御,本宫可使唤不了你。” “娘娘,常言道,一个好汉两个帮!娘娘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是需要稳固根基的时候,您身边追随的人越多,底蕴才越深厚!” 吴答应并不气馁,继续推荐自己:“旁的不说,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光是这狗头军师,您也得有一个吧?若是娘娘不嫌弃,日后但凡您有所驱使,臣妾绝不推辞,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娘娘恩典。” “原来你是想要毛遂自荐。” 俪珠黛眉微挑:“只可惜本宫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至少你得先证明你的忠心才行。” 吴答应自觉有戏,激动道:“娘娘宠冠六宫,又手握宫权,臣妾怎敢不忠心于您?” 俪珠言语之间模棱两可:“忠心二字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你若真想投入本宫麾下,必得经过本宫的考验才行。” 吴答应只差赌咒发誓了:“臣妾对娘娘的仰慕崇敬之心日月可鉴。” 俪珠只想将人尽快打发走:“你先回去,等待本宫的旨意。” 吴答应扭着帕子请求道:“娘娘,臣妾希望能挪到景阳宫去,这样也好日日向您请安。” 俪珠眉头紧蹙,心中很不耐烦。 夏果不软不硬地诘问道:“吴主子,您才说了要对我家娘娘忠心不二,结果现在为何又不听我家娘娘的吩咐了?” 吴答应神色一僵:“娘娘恕罪,臣妾这就回去。” 俪珠面无表情,根本不想多言。 吴答应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下:“臣妾告退。” 等到吴答应走远了,秋花才鄙夷道:“奴婢还以为她是来干什么的,原来又是一个想攀高枝的!真是不老实。” 第315章 王佳氏磋磨吴答应 “这些日子想攀高枝的小嫔妃是越来越多了,大多都是走得陈常在、刘常在、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的路子。” 秋果感慨道:“没想到这吴答应的胆子倒大,竟然敢跑到您面前,直接向您投诚。” 俪珠随手一拂过一簇开得正艳的绣球花绣球花:“宫里不乏有野心的,这很正常。” 只可惜,宫里的女人如同御花园的花儿一样,数不胜数,相互之间的竞争太激烈了。 “这些人,终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夏果不屑道:“先前陈常在和刘常在没升为常在的时候,她们可没这么积极!等到陈常在和刘常在靠着您的面子升了位分,这些人才知道了您的好处,一个比一个殷勤。” “哪有不给马吃草又想要马快跑的道理?陈常在和刘常在有功,本宫自然要赏赐她们!也是让后宫所有人都瞧一瞧,本宫是如何赏罚分明的。” 俪珠淡笑一声,又严肃道:“如今投靠的人越来越多,自然是好,只是必须得是有用之人才行,否则只会拖住本宫的后腿,反而坏事。” “这吴答应您是收还是不收?” “那就要看她的表现了。” …… 启祥宫。 吴答应主动与俪珠见面之后没过多久,敬嫔就收到消息了。 毕竟两个人是在御花园之中相见的,当时人多眼杂,御花园之中有许多值守的宫人,绝对瞒不过去。 虽然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但对于敬嫔来说,吴答应的行为已经属于背叛了。 “好个贱人,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敬嫔咬牙切齿:“看来她是想要学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背弃旧主了。” “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虽然从前一个是永和宫的,一个是翊坤宫的,但二人受了宜嫔与德妃许多打压,宜嫔和德妃怎能算是她们的旧主?” 端嫔摇了摇头:“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你可莫要钻牛角尖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整日里只做个甩手掌柜,启祥宫里大小事务还不都得我来操心?” 敬嫔冷哼一声:“我若是如你这般面薄心软,谁还会将咱们放在眼里?” 端嫔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敬嫔沉声吩咐道:“去将吴氏那个贱人给本宫传来。” 很快,吴答应就从偏殿来到了正殿。 “参见端嫔娘娘,敬嫔娘娘!两位娘娘玉体金安。” “你今日出去见到谁了?” “臣妾今日一时兴起前往御花园游玩,不曾想,碰到了俪宸妃娘娘,与俪宸妃娘娘说了几句话,臣妾就告辞了。” “不曾想?你明明是故意为之,你打得如意算盘,珠子都崩到本宫脸上了,还敢欺瞒本宫!” “娘娘明鉴,臣妾绝不敢欺瞒娘娘。” “从前几日起,你整日里早出晚归,不停的去御花园闲逛,本宫原先还以为你是想去勾引皇上,岂料你竟然是攀高枝去了!是不是启祥宫这座小庙住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娘娘饶命!臣妾该死,求娘娘恕罪。” “哼!” 敬嫔双眼瞪得溜圆,当即抄起一旁的青瓷花瓶往地上一砸,吓得吴答应浑身一抖。 “给本宫跪到这瓷片上来,什么时候本宫消气儿了,什么时候你再起来。” “娘娘……” “怎么?你想违抗本宫的命令!好大的胆子!” “臣妾不敢。” “量你也不敢!你阿玛只是一介从八品的小官,给本宫阿玛提鞋都不配!本宫在宫里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同样的,本宫的阿玛在外面一句话就能碾死你阿玛。” 吴答应听着这些诛心之言,顿时涕泗横流。 可她只能忍着屈辱,颤颤巍巍地跪在了锋利的瓷片之上。 霎时之间,双腿便被瓷片划破,殷红的鲜血顺着衣衫渗了出来。 敬嫔脸上满是快意之色。 端嫔手握一串紫檀木十八子手串,面露不忍之色,不禁将脸别到了一旁。 片刻之后,听着耳边传来的压抑至极的痛呼惨叫之声,端嫔终究忍不住劝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哪怕她真的有心投靠俪宸妃,这也是她自个儿的选择,你又何必如此苛责?” “身为启祥宫的嫔妃,却要去投靠景阳宫的主位,她根本没有把咱们两个放在眼里,身为启祥宫主位,若是今日不将她惩治一番,明日还有谁会拿咱们当回事儿?” “可你如此折磨她,于宫规不符。” “行了,此事你不用多管,我自有分寸。”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吴答应面色发白,嘴唇发青,浑身冷汗直流。 要不是有她的贴身宫女用身体将她撑着,她早就瘫倒在地了。 端嫔刚开始只是不停的念着佛号,最后眼见劝不动敬嫔,只好回到了后殿,来个眼不见为净。 敬嫔一连饮了两盅茶,却始终不让吴答应起来。 正当她沉浸在整治别人的快感之中之时,宫女却来通报说,那拉贵人求见。 …… 景阳宫。 俪珠去御花园逛了一趟,刚回来,正准备小憩一番,结果却收到了启祥宫传来的消息。 “娘娘,咱们安插在端嫔身边的二等宫女玉莲有信传来。” 秋果道:“因为吴答应蓄意与您会面,被敬嫔发现,敬嫔狠狠地惩罚了吴答应。” “王佳氏的阿玛好歹也是正三品的护军参领,这王佳氏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俪珠斜倚在榻上,冷不丁的道:“吴答应不过是与本宫见了一面,倒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了。” “吴答应终究是启祥宫的人,她却有意投靠娘娘,这不是明着告诉宫里的人,启祥宫主位比不过景阳宫主位吗? 秋果叹道:“敬嫔身为启祥宫主位,难免心中不痛快。” 夏果嗤笑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何况敬嫔对底下的嫔妃也并没有多好。” “她若是不声不响的给吴答应穿小鞋,本宫也就当做不知道了,毕竟本宫并没有正式收下吴答应。” 俪珠心中不悦:“可是她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欺负吴答应,反倒弄得本宫不得不出面了!否则若是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知道了,还当本宫怕了她王佳氏呢!” 第316章 俪珠强闯启祥宫 正说着,小金子又来禀报:“娘娘,启祥宫又传来消息,说是那拉贵人替吴答应向敬嫔求情,结果被敬嫔出言辱骂,甚至敬嫔言语之间还讽刺了僖嫔娘娘,同时她的话里话外都在说您的不是,那拉贵人为此与敬嫔争辩了几句。” 俪珠眉头微蹙:“她怎么讽刺僖嫔的,又是怎么说本宫的?” “她说僖嫔娘娘疯疯癫癫的,怕不是被元后的魂魄上了身!还说那拉贵人本事不浅,身在启祥宫,却早早得与僖嫔娘娘搭了线儿。” 小金子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如今眼瞅着僖嫔娘娘不行了,又与您眉来眼去,也不知是那拉贵人天性朝秦暮楚,还是您喜欢挖旁人的墙角儿。” 俪珠这回是真的怒了:“好个王佳氏!连本宫都敢编排。” “何止呢?敬嫔还打了那拉贵人一巴掌!” 小金子抬高了声调:“那拉贵人因为先前被分到了启祥宫,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娘娘,那拉贵人好歹也曾孕育过皇嗣,当年与悼安贵妃也颇为交好,算起来身份不同寻常,也是一位老资历了!敬嫔虽是一宫主位,可也不该这样轻贱一位贵人。” 秋果十分不忿:“而且敬嫔话里话外对僖嫔娘娘还有您大为不敬,实在是太猖狂了。” 夏果也附和道:“哪怕这些话是关起门来说的,也很不应该!好端端的,您又没得罪过她,怎能在背后说您坏话呢?” “传本宫的仪仗过来,叫所有的宫人集合。” 俪珠从软榻之上一跃而起:“让陈氏、刘氏、卢氏和姬氏带着她们的宫人也一起跟上。” “遵命。” …… 启祥宫。 吴答应已经瘫倒在了地上,不远处正有一片血迹,那是她先前跪着的地方。 如今她暂时轻松了。 代价是为她求情的那拉贵人左边脸上多出了一道鲜红的五指印,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松散了开来,整个人显得颇为狼狈。 那拉贵人被两个宫女压着跪在了敬嫔面前,神情虽然悲苦,但眼中却有着不屈之意。 敬嫔望着这一幕,骤然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拉贵人,冷笑道:“那拉氏,怎么?你很不服气?” 那拉贵人紧抿薄唇,并不言语。 敬嫔直接伸手捏住了那拉贵人的下巴,强迫那拉贵人与她对视:“本宫告诉你,启祥宫是本宫的地盘,有本事你就离开启祥宫!否则,本宫无论对你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嘭!” 突然一道闷声响起,启祥宫正殿的大门猛的被人撞开。 敬嫔顿时被吓了一跳。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红衣的俪珠身后跟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将周遭围了个水泄不通。 “俪宸妃!你怎敢强闯启祥宫?” 敬嫔大惊失色:“启祥宫的宫女太监去哪了?” “你从前可曾仔细经营过启祥宫?在本宫带来的宫女太监面前,你宫里的宫女太监根本不堪一击。” 俪珠高昂着头,面露睥睨之色:“本宫只是一句话就吓得他们两股战战,不能言语,现在全都跪在外面听候发落呢!” 敬嫔浑身发冷,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们全都忠心于本宫!” “忠心是一回事,敢不敢与本宫作对又是另一回事了。” 俪珠不屑一笑:“你才插手宫权多久?又有多少威信?何况你先前一直不得圣宠,你宫里的宫女太监完全没见过世面,也没有足够的底气,能挡得住本宫吗?” 其实俪珠能这么顺利的闯进启祥宫,主要是俪珠的名声太大,宫里奴才对俪珠这样性格彪悍,天不怕地不怕的宠妃天然心生畏惧。 他们又不敢真的动手阻拦俪珠,才被俪珠轻易闯到了正殿。 而且敬嫔其实也害怕让别人知道她在宫里搓磨低位嫔妃,所以正殿值守的宫人都让她打发走了,连个给她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敬嫔气急败坏:“俪宸妃!你休要仗势欺人!” “这话说出来,你自个儿信吗?启祥宫里的小嫔妃,哪个没受过你的气?” 俪珠反唇相讥:“你可以仗势欺人,本宫为何不可以仗势欺你?” 敬嫔极不服气的瞪着俪珠,一时之间,却又无可奈何。 后殿的端嫔早已听到动静,此刻也赶了出来。 她见到俪珠第一反应便是福身一礼:“臣妾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俪珠并不叫起,而是斜睨着一旁的敬嫔,讥诮道:“王佳氏,你虽然和端嫔同住一宫,可是为何远不如端嫔懂规矩?见到本宫胆敢立而不拜,知道的以为你是在辅佐本宫协理六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被封为贵妃了呢!” 敬嫔不情不愿地福身一礼:“臣妾参见俪宸妃娘娘!娘娘福寿未央。” “本宫可不敢受你的大礼!你多威风啊!” 俪珠言语如刀:“好一个启祥宫主位,你在这启祥宫里都快成土霸王了!想罚谁就罚谁,想打谁就打谁,你当这宫里没有规矩吗?” 敬嫔咬牙切齿:“臣妾不敢。” 俪珠黛眉一挑:“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儿?你只差没有将启祥宫的顶子给掀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敬嫔一直行着礼,显得非常吃力,又被训斥说了一通,整个人再也忍不住了。 她骤然起身,怒怼道:“俪宸妃娘娘,您今日强闯臣妾的宫殿,本就已经不成体统,现在还要给臣妾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臣妾实在不服!” “放肆!” 俪珠双眼一瞪:“本宫未曾叫起,谁允许你起来的?” 敬嫔梗着脖子:“俪宸妃娘娘用这些小儿科的手段磋磨臣妾等人,也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说着,她又直接伸手将端嫔拉了起来。 “给本宫拿下!” 俪珠抬手一指,小金子、小银子、小铁子和小锡子直接一拥而上,先是一把推开敬嫔和端嫔的贴身宫女,然后直接将敬嫔双手扣住,强行按着她跪在了地上。 敬嫔怒骂出声:“可恶!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本宫!” 端嫔满脸焦急,不停求情:“俪宸妃娘娘,敬嫔妹妹只是一时冲动!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第317章 俪珠掌掴王佳氏 “董氏,你与王佳氏同住一宫,王佳氏所作所为,本宫不信你丝毫不知,你却刻意隐瞒,故意包庇,理应同罪同罚!” 俪珠居高临下,玉手一挥:“来人,将端嫔也给本宫拿下!” 小木子、小石子、白露和霜降再次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端嫔也强压着跪在了地上。 “住手!放开端嫔姐姐!” 敬嫔急得满脸通红,不停地挣扎:“俪宸妃,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敢动端嫔姐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紫禁城龙气鼎盛,你还想做鬼?本宫看你只配魂飞魄散。” 俪珠踩着花盆底鞋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冷嗤一声:“还说本宫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你让吴答应跪瓷片,还敢掌掴曾经诞育过皇嗣的那拉贵人,难道这就能登上大雅之堂了?” 敬嫔气急败坏:“我是启祥宫主位,我有资格处置启祥宫的嫔妃!她们犯了错,我为什么不能惩罚她们?” “啪!” 俪珠反手一巴掌甩过去,随着一声脆响传开,敬嫔的眼泪刷得一下便夺眶而出。 “啊!” 疼! 实在是太疼了! 俪珠今日故意带了一对赤金八宝护甲,往脸上刮上一下,立时就是两道可怖的血痕。 不疼就怪了。 “谁允许你在本宫面前你啊我啊的?该怎么自称,难道入宫的时候没有人教过你吗?要是没人教你,本宫不介意给你请一个教导嬷嬷过来好好教一教你规矩。” 俪珠横眉冷对:“正好你手上的宫权也别要了!等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重新辅佐本宫协理六宫。” 敬嫔见过俪珠掌掴别的高位嫔妃的场景,知道越是反抗下场越惨。 她只能拼命憋住眼泪,俯首称臣道:“臣妾知罪,请俪宸妃娘娘恕罪。” 俪珠轻哼一声:“这才像是低位面对高位的态度。” 敬嫔心中屈辱不已,满腔愤恨无法发泄,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作小服低。 而后俪珠又一挥手,秋果立刻上前将那拉贵人扶了起来。 那拉贵人躬身行礼:“多谢俪宸妃娘娘相救。” 俪珠和善道:“贵人受委屈了,可否需要本宫为你请一个太医?” “多谢娘娘关怀,臣妾不碍事的。” 那拉贵人淡然一笑,捂着微微有些发肿的脸庞摇了摇头:“臣妾回去找颗热鸡蛋滚一滚就行了。” “如此也好。” 俪珠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瘫倒在地上的吴答应。 只见吴答应发髻散乱,又被汗水打湿,结成一缕一缕的,兼之浑身狼狈不堪,衣裙处还沾有血迹,整个人都有些人事不醒了。 这副惨状,让所有宫人都心下一凛。 这敬嫔的气性未免太大了。 俪珠面沉如水:“秋叶,去将李太医请来,替吴答应好生整治一番。” 秋叶领命而去:“遵旨。” “王佳氏,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胆敢在宫中动用私刑,还见了血,你比本宫都要厉害!” 俪珠双眉倒竖,义愤填膺:“这吴答应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对她?” 敬嫔砌词狡辩道:“吴答应对臣妾不敬,臣妾只是一时气急才对她略施薄惩。” “你让她跪在破碎的瓷片上面,这是略施薄惩?若不是那拉贵人替吴答应求情,承受了你的怒火,现在吴答应恐怕还在被你折磨!时间一久,吴答应这双腿恐怕都得要废掉!” 俪珠抬手一指,诘问道:“你以为启祥宫是慎刑司是吧?既然如此,要不要本宫向万岁回个话儿?以后你就别当什么启祥宫主位了,你直接去慎刑司当个精奇嬷嬷,才不至于埋没了你这样的人才!” 敬嫔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她若是受不了,她为何不向臣妾求情?可见这都是她自己逞强的后果,实在与臣妾无关。” “啪!” 俪珠双眼一瞪,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刮在了敬嫔脸上。 “啊!” 敬嫔再次惨叫一声,另一边脸上同样出现了两道可怖的血痕。 俪珠愈发恼怒:“强词夺理!” “俪宸妃娘娘,敬嫔妹妹纵然有错也该依照宫规处置,还请您手下留情!” 端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苦哀求:“常言道骂人不骂短,打人不打脸,敬嫔妹妹好歹也是六嫔之一,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皇室的脸面,您哪怕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饶过她一回吧!” “啪!” 俪珠反手再次一耳光扇在了敬嫔脸上。 “啊!” 敬嫔抖如筛糠,厉声惨叫。 “现在知道跟本宫论宫规了?方才怎么不知道依据宫规行事?王佳氏是六嫔之一,属于皇室之人,吴答应难道就不是皇帝的女人吗?虽然吴答应位分低微,没有资格上皇家玉碟,可照样属于皇妾,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俪珠连声反问:“好歹是伺候过万岁的人,王佳氏有什么资格动用酷刑?若是传出去,天下百姓该怎么看待万岁?该怎么看待皇室?岂不是要说紫禁城同魔窟一般!” 铁证如山之下,敬嫔百口莫辩:“臣妾…臣妾……” “啪!啪!” 俪珠一想到敬嫔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心里便特别气不过,反手两下又给了敬嫔好几耳光。 “啊!” 敬嫔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她真不应该招惹俪宸妃啊! 她只能哭求道:“饶命!饶命!娘娘饶命!” 端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她却不敢再多说话了,生怕一句话不对,刺激到俪珠就惨了,到时候敬嫔恐怕还要遭更多的罪。 “本宫今天告诉你,这六宫之中,有本宫一个不讲规矩的嫔妃就够了!其余人,本宫不管你是嫔是妃,乃至是贵妃甚至是皇贵妃,都不允许违背宫规!” 俪珠霸气侧漏:“因为本宫如今协理六宫,胆敢违背宫规,那便是对本宫不敬,本宫必然会让她知道本宫的厉害!” 敬嫔紧咬下唇,心中又惧又怒。 俪珠双眼一瞪:“你要是不服,你就去亲自找万岁,让万岁也为你下一道圣旨,晓谕六宫,说从此以后你也不必再遵守宫规了,那本宫自然就管不到你。” 第318章 俪珠为那拉贵人和吴答应移宫 敬嫔浑身一缩,直冒冷汗。 俪珠冷声警告道:“但是,你若是没这个本事,最好以后小心一些,别再犯在本宫手上!不然这一回只是对你一点小惩大戒而已,下一回,可不单单只是一点皮肉之苦了!” 敬嫔低垂着头,整个人瞧着十分卑微,再没有了先前的倨傲之色。 俪珠一抬手,小金子和小银子等四个太监便将敬嫔一松,任由敬嫔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白露和霜降等人也随之将端嫔放开,端嫔立刻冲到了敬嫔身边。 看着敬嫔青紫发肿,血痕交错的脸庞,端嫔不禁心疼地落了泪。 俪珠略作沉吟,当即下旨道:“传本宫旨意,启祥宫偏殿贵人那拉氏与答应吴氏即刻挪去长春宫,由内务府帮忙移宫,不得有误。” 反正那拉贵人和僖嫔一向交好,如今俪珠有了协理六宫之权,又出了敬嫔这事儿,正好借机将那拉贵人挪到长春宫与僖嫔作伴。 同时也能避免以后敬嫔再给那拉贵人穿小鞋。 至于吴答应,纯粹是附赠的而已。 那拉贵人微微一愣,而后心下便是一喜:“臣妾谨遵娘娘旨意。” 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吴答应同样满脸喜色:“臣妾多谢娘娘恩典。” 虽然她没能像最初设想的那样搬入景阳宫,但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好歹入了俪宸妃的眼。 从此之后到了长春宫,也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 毕竟长春宫主位僖嫔精神不济,是个不管事的,余下位分最高的乃是定贵人,一向又颇为和善,待人处事十分得体。 综上所述,长春宫算是这些不得宠的小嫔妃第二好的去处了。 第一好的自然是俪珠的景阳宫。 因为一旦进入景阳宫,就能得到俪珠的庇护。 哪怕无子无宠,位分又低,走出门去,旁人碍于俪珠的面子,也要对景阳宫偏殿的小嫔妃敬畏三分。 正在这时,太医院的李太医来了。 一番见礼之后,俪珠便让李太医替吴答应诊治了一番。 “吴主子跪得时间久了,被瓷片伤到了经络,尤其是膝盖处又没有多少血肉保护,更是严重。” 李太医沉声道:“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否则以后吴主子恐怕站都站不起来了!可即使如此,吴主子也得好生调养,两个月之内都不能见水。” 吴答应心中一紧,强颜欢笑道:“多谢李大人。” 李太医拱手一礼:“吴主子客气。” 俪珠听到这个结果,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敬嫔和端嫔二人。 这两个人真是够残忍的! 哪怕如她这般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在宫里虽然掌掴了不少嫔妃,但她收拾的都是那些不停在她面前蹦哒的犯贱之人。 而且打的通常都是位分比她高,或者是身为一宫主位的嫔妃。 除了一个袁官女子和蓝答应早年与她结仇以外,她再没有随意打过哪个低位嫔妃。 更莫说是差点将人弄成残废。 因为她当小嫔妃的时候吃过苦,知道小嫔妃的难处,对宫里的小嫔妃很是同情。 只要那些小嫔妃不主动算计她,正常来说,她绝不会出手伤害那些小嫔妃。 甚至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她还对不少小嫔妃释放过善意。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弱者才会欺负更弱者,强者只会去挑战更强者! 身为高位嫔妃,如果主动出手欺负那些小嫔妃,简直是跌份儿! 这敬嫔身为宫里的老资历,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俪珠当即上前两步,又来到了敬嫔身边。 端嫔如临大敌,连忙用身体护住了敬嫔。 “啪!” 俪珠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端嫔脸上。 端嫔紧咬牙关,硬生生地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哪怕她已经泪盈于睫。 虽然这一巴掌俪珠只使了三成力气,可端嫔恐怕也不太好受。 能忍住不叫,倒是颇有毅力。 俪珠愠怒道:“董氏,你也是启祥宫主位,与王佳氏同为里嫔位,旁人劝不得,你难道也劝不得吗?” 端嫔态度十分谦卑:“臣妾知罪。” “这一巴掌你好好受着,记住本宫说的话,不要以为得了几分宫权就可以在宫里横着走了。” 俪珠毫不客气:“说白了,这不过是本宫和惠妃施舍给你们的残羹剩饭!只要本宫一句话,随时都能叫万岁收回成命。” “臣妾无才无德,实在没有资格辅佐两位娘娘协理六宫。” 端嫔不悲不喜,直接以退为进:“臣妾甘愿交出手中的宫权,只求娘娘饶了敬嫔妹妹这一回。” 俪珠眼含不屑:“此事自有万岁决断,不需要你来操心。” 端嫔神色不变:“臣妾遵旨。” 俪珠冷冷地望了端嫔与王佳嫔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一众宫人走了出去。 那拉贵人让几个宫女抬着吴答应,紧随其后。 出了启祥宫正殿,那拉贵人与吴答应对着俪珠不禁千恩万谢,差点儿都要跪下来行大礼叩拜俪珠了。 俪珠连忙扶住了二人。 那拉贵人曾经帮过俪珠的忙,俪珠一直记在心里。 同时,那拉贵人又是俪珠三姐的好友,俪珠自然不会受那拉贵人的大礼。 至于吴答应,乃是一名伤员,俪珠也怕她再伤上加伤。 “本宫走了,你们今日就赶紧迁到长春宫去,免得夜长梦多。” “多谢娘娘指点,臣妾明白了。” “臣妾恭送娘娘!” …… 另一边的启祥宫正殿之中,俪珠带着一众宫人刚走,启祥宫的宫女太监便一窝蜂地冲了进来,跪倒在敬嫔和端嫔面前,全都愁眉苦脸,如丧考批。 敬嫔满腔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滚!你们都给本宫滚!”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一众宫女太监颤颤巍巍地不停磕头,高声求饶。 敬嫔怒目而视:“俪宸妃走了你们才过来!本宫在自个儿宫里都叫人打了,你们方才干什么去了?” “奴才等人该死!俪宸妃带来的人太多了,奴才等人实在是有心无力,全都被拦住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平时一点苦活都不干,就知道在本宫面前讨赏,没想到本宫竟然养了你们这群不中用的玩意儿!还不如去养一只狗呢!至少狗见到外人还会叫两声,你们连叫都不会叫!” 第319章 痴情的纳兰容若 “奴才死罪……” 面对敬嫔的斥责,一众宫女太监只能再次磕头求饶。 端嫔无奈道:“好了,你怪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只是一群宫人,哪里能是俪宸妃的对手?连太皇太后面对俪宸妃都得吃瘪,何况这些奴才呢?”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大意,你也不会被俪宸妃那个贱人百般羞辱。”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怪来怪去也没有用,还是想办法赶紧善后吧!” “姐姐说的对…啊!嘶~” 敬嫔一说话脸就疼:“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啊!” 她用手一摸,放到眼前一看,手上竟然出现了血迹。 敬嫔大惊失色:“快拿镜子过来!” 端嫔有心阻止,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任由一个宫女拿了一面铜镜过来,放在敬嫔面前。 敬嫔瞧了一眼,立刻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她脸上有着数道血痕,皮都已经破了,所以全都见了血。 哪怕口子很浅,可这是在脸上啊! 这对于敬嫔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满洲贵女来说,简直就跟天塌了一样。 “啊!” 敬嫔尖叫一声,猛然便将宫女手中的铜镜挥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咚得一声闷响。 “妹妹,我已经去给你叫太医了,等太医过来上过药之后,只要忌口一段时间,脸上的血痕就会淡化,红肿也会消散,不会毁容的。” “姐姐!俪宸妃好狠的心啊!她是故意的!她手上戴着一对赤金护甲,她就是故意想要划花我的脸!” “妹妹,先养好伤,再说别的。” “此仇不报,我心不甘!我要去找皇上,我要让皇上给我评评理!” 敬嫔怒火冲天:“我王佳一族世代忠良,乃是开朝功勋之后,我的父兄都上过三藩战场,我也是一宫主位,我怎能受此奇耻大辱!” “你说得虽然都是事实,可是如今早已时移世易了!宜嫔原先也是四妃之一,又有两个阿哥,虽然出身包衣,而且她的阿玛领着侍郎之职,乃是正二品文官,比你阿玛的正三品武官还要高上不少,曾经也比你得宠许多。” 端嫔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可是,俪宸妃当众打了她耳光之后,她去求皇上,最后又是个什么结果?不止没能让皇上替她做主,反而在乾清宫门口丢了大脸!最后又被俪宸妃抓住机会,直接从妃位降到了嫔位,如今更是被贬到了答应待遇,空留一个嫔位的名头而已。” 敬嫔满脸不忿之色:“皇上为何如此……” 端平连忙捂住了敬嫔的嘴巴:“不可胡言乱语!皇上乃是天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俪宸妃一定是前世做了天大的好事,今生才会有如此福报,咱们是羡慕不来的,只能认命。” “我不信!我不信她能风光一辈子!” “至少现在咱们得避其锋芒。” “姐姐,我好恨呐!” “今日之事你也有错,你惩罚吴答应的手段实在是过于狠辣了,我还以为你让她跪个一时半刻就起来了,结果你让她跪了一两个时辰!要是吴答应今天腿真的废了,别说你去找皇上告状了,恐怕皇上现在早就直接派人削去你的嫔位名份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曾经元后还在的时候,哪怕元后那么得宠,地位那么稳固,根基又那么深厚,她整治一群没名没分的庶妃都没有如你这般直接动用私刑,甚至还见了血!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看待你。” 敬嫔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我不在乎皇上如何看待我,只要姐姐能一直陪着我,皇上又算什么?” 端嫔神色有些不自然:“少说些胡话,太医马上来了,我扶你起来坐好。” …… 晚间,康熙又来到了景阳宫。 俪珠三言两语就讲述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 康熙不禁眉头紧皱:“王佳氏竟然如此狠辣!” 俪珠毫不掩饰地上起了眼药:“算起来王佳氏与三郎差不多年纪,比三郎也小不了多少!她都已经年近三十了,竟然还是如此小家子气,丝毫也不端庄持重,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她在后宫嫔妃之中的家世算是比较好的那一批,当年入宫的时候就颇为骄纵,与宜嫔有些相似之处。” 康熙凝眉沉思:“为夫当时亲政不久,根基不稳,并不喜欢刁蛮泼辣的女子,更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子,所以对她无甚宠爱。” 俪珠静静的听着康熙回忆往事,不发一言。 “为夫自问在待遇方面从没有亏待过她,后来初次大封六宫,也将她直接册为了一宫主位,仅在当年的孝昭皇后和如今的皇贵妃之下,与当时的悼安贵妃同一位分。” 康熙无限感慨:“没想到这才短短数年过去,竟然已经物是人非了!当年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居然变成了一个阴狠毒辣的深宫妇人!” 俪珠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腹诽道,你当时若不是要靠着人家的阿玛兄弟上阵杀敌,你会给人家一个嫔位? 她面上却故作惆怅之色,轻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康熙一惊:“你竟也知道容若的词?” 纳兰容若名性德,字容若,乃是纳兰明珠之子。 俪珠淡然自若:“纳兰大人可是咱们满汉第一才子,他的着作《侧帽集》与《饮水词》早已名传天下了。” 康熙暗自点头:“这倒也是,容若的诗词歌赋确实堪称一绝。” 俪珠随口问道:“纳兰大人不是三郎身边的一等侍卫吗?怎么没有见过?” “自从几年前他的原配妻子卢氏因为难产去世,他一直沉迷于丧妻之痛之中难以自拔,幸好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儿子海亮,让他有了一丝慰藉。” 康熙解释道:“后来纳兰明珠又强行给容若娶了一个继妻官氏,同时还纳了一个侧室颜氏,可惜终究无法排解容若心中对卢氏的思念之苦!容若的身体渐渐的被拖垮了。” 俪珠虽然大致了解过这段历史,可是真正来到了这个时代,她对纳兰性德依旧有着无限的同情。 这样痴情的男子,谁能不为之感动呢? 第320章 康熙催生与王佳氏先被褫夺封号又被降为贵人 卢氏着实是可惜了。 明明得到了这样好的夫君,却又难产而亡,真是造化弄人,令人哭笑不得。 康熙眼中神色复杂:“为夫与容若之间既有君臣之义,也有朋友之谊,见他实在是颓唐潦草,着实心中不忍,前些日子已经让他好好回家休养了。” 俪珠面露哀意:“这可真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啊!” 她思索了一番,发现按照历史上的记载,纳兰性德只有一年左右的寿命了。 心中也不禁有些叹惋。 同时,她一想到卢氏的死因,内心还有些发寒:“这生孩子可真是一道鬼门关,多少女子倒在了门槛之前。” 康熙对此十分认可:“所以父母的生养之恩比天还大。” 俪珠身上带着一丝母性的光辉,轻叹道:“说什么恩不恩的?生孩子也不是为了让孩子报恩的,只要孩子能过得好,咱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 康熙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俪珠的腹部,语气略显焦急:“这几个月来,为夫一直宿在爱妻这里,为何爱妻的肚子还不见动静?” “这谁知道呢?子嗣之事全看天意,哪里是可以急得来的?有福之人是不怕等的!” 俪珠摇了摇头:“我额娘怀我和我哥哥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最后竟生出了一对上上大吉的龙凤胎,果然等我长大就入宫成了嫔妃,给李家带去了满门荣光。” “有福之人确实是不怕等的。” 康熙无奈道:“只是为夫如今都已经三十一了,胤禔那孩子过两年娶了福晋,为夫都要抱孙子了!自然也想要早点见到咱们的孩子。” 俪珠凑近康熙的脖颈,吐气如兰:“三郎既然如此心急,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三郎呢?” 康熙眼神迷离:“珠珠~” …… 翌日。 康熙下旨,收回敬嫔宫权,褫夺敬嫔封号,令其闭门思过,无诏不得面圣。 启祥宫中,王佳嫔眼前发黑,要不是端嫔一把将她扶住,她差点跌倒在地。 “王佳嫔娘娘,皇上说了,在宫中动用私刑乃是大忌!何况您的手段之残忍实在是令人发指。” 梁九功面无表情:“本来按照宫规您已经不适合再待在嫔主的位分上了,只是看在您久侍宫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才给了您一次机会!希望您能静思己过,改过自新,从此之后躬身持重,宽仁待下。” 王佳嫔心中苦涩,紧咬牙关,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端嫔连忙拍了王佳嫔一下,示意她赶紧谢恩。 王佳嫔哭丧着脸:“臣妾王佳氏谢主隆恩。” 梁九功对这样的情形毫不意外:“奴才告退。” 等到梁九功走后,王佳嫔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了,当场痛哭出声。 “皇上…皇上怎能如此冷心冷情!” “妹妹!这一回的确是你先被俪宸妃抓住了小辫子,怨不得皇上。” “他收回我的宫权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褫夺我的封号?从此之后我哪有脸面见人?” “能保住嫔位已经是万幸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等过段时间皇上消气了,有的是机会可以恢复封号。” “我这嫔位乃是我的阿玛兄弟替我挣来的,又不是靠他的宠爱赐给我的!他有什么资格贬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世间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伯父的功劳再大,终究也只是皇上的臣子,你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去,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乱子。” “凭什么不让我说实话?我说错了吗?要不是我阿玛和兄弟在平三藩的时候拿命去拼,皇上会给我这个嫔位吗?” 王佳嫔愤恨不已:“小小一个吴答应又算什么?家中只有一个八品小官,还是一介文臣,与我简直是云泥之别!哪怕我打杀了她又如何?我家里世代忠良,功勋卓着,我更是功臣之后,怎能被一介贱婢骑在头上!” “这已经不是当年大清未入关之时了,任你功劳再大,也比不过皇上的心意!” 端嫔轻声叹气:“若是吴答应之事没能牵扯到俪宸妃,皇上自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此事竟然牵扯到了俪宸妃,哪怕你罚的只是一个宫女,也难以善了。” “俪宸妃当我是好欺负的吗?我一定要叫她好看。” “你冷静一些,千万不要犯傻!俪宸妃如今地位稳固,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动摇的了!一旦与其对上,只会是以卵击石。” “姐姐,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 七月初一,康熙下朝之后,直接晓谕六宫,将王佳嫔降为了贵人。 众人全都不明所以,不清楚王佳贵人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康熙。 数日之间先是被收回了宫权,又被褫夺了封号,最后竟然还被降为了贵人。 俪珠也很好奇是怎么回事,所以等到康熙过来的时候,她就直接问了。 康熙气愤不已:“今日为夫上朝之时,王佳氏一族的人竟然当朝弹劾你,说你跋扈善妒,仗势欺人!强闯宫禁殴打宫嫔,犹如市井泼妇,不堪妃位之尊。” 俪珠黛眉微蹙:“虽然言官有劝诫之责,可是内宫之事乃是天子的家事,这言官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 “为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场质问那人,宫闱之事你身为外朝臣子是如何知晓的?那人哑口无言。” 康熙冷笑一声:“为夫当场撤了他的官职,将他赶回老家去了。” 俪珠对此不知可否:“三郎真是仁慈。” 康熙以为俪珠对这样的处置有些不满,当即软语解释道:“那人只是王佳氏一族的旁系族人,这一次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而已,若是真要了他的性命,旁人恐怕会说为夫是一个暴君了。” 俪珠轻轻一笑:“所以你就降了王家氏的位分?” “王佳氏身为后宫嫔妃,胆敢里通前朝,简直是太放肆了!” 康熙面色微沉:“要不是看在其父华善有功于朝廷的面子上,为夫这一回一定将其贬为庶人。” 俪珠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当即柔声道:“三郎莫要生气,王佳氏心高气傲,一直以高位嫔妃自居,这一回褫夺了她的封号,又降了她的位分,相信她一定会受到教训的,想必以后她再也不敢在宫中肆意妄为了。” 康熙轻轻颔首:“但愿如此吧!” …… 第321章 康熙为了俪珠下令大办七夕 启祥宫中,王佳贵人披头散发,怔怔地望着窗外,泪水无声地流下。 端嫔瞧着这一幕,心疼不已:“从收到圣旨,一直到现在,你滴水未进,身子还熬得住吗?” “我害得族人被贬了官,我实在是该死。”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不然王佳一族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与家族联络,就我不行?为什么皇上一点体面都不给我留下?” “宫规本来就不允许嫔妃与家人随便联系,其余的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有像你这样直接写封信传出去,专门让族人在朝堂上大庭广众的向皇上谏言?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吗?” 端嫔十分无奈:“何况皇上若是不惩罚你,岂不是等于默认了前朝后宫可以暗通曲款?日后人人都学你一般,那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只是想警告一下俪宸妃,让她收敛一点。” “俪宸妃不是寻常嫔妃,这些小手段都是毫无用处的,反倒会激起她的凶性,到时候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尊荣地位,光耀门楣?” 王佳贵人语气森寒:“难道她还敢杀了我不成?” “她是不敢杀了你,但是她有得是手段折磨你!如果你再不收手,恐怕连贵人的位分都要保不住了!宜嫔和宣贵人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端嫔神色凝重:“宜嫔还好生了两个阿哥,不然现在恐怕早都直接变成答应了!宣贵人没有子嗣,哪怕有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做靠山,也被连降两级!你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姐姐,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人活一世,有太多的不圆满,要懂得知足常乐,才不至于误入歧途。” “姐姐,我……”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咱们没那个命,就不能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难道我就要永远被俪宸妃踩在脚下吗?” “且看她高楼起,且看她高楼塌!佛说四大皆空,万事万物没有非永恒,非不变的存在!皇上春秋鼎盛,能够宠俪宸妃一年两年,难道还能宠俪宸妃十年二十年?古今往来,色衰爱驰的例子还少吗?” “我明白了,多谢姐姐指点。” “这段日子你就不要随意出宫了,好好在宫中静心休养!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端嫔宽慰道:“太子与大阿哥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皇贵妃、钮祜禄贵妃、俪宸妃、惠妃和德妃等人的争斗也会愈发激烈,一旦牵扯进去,或许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还不如当一个看客,清闲度日却也极好!一应吃穿用度,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好歹有几分宫权,不会让你吃亏受罪。” 王佳贵人心中感动,不禁嚎啕大哭:“姐姐……” …… 转眼间,来到了七月五日。 再有两天便是乞巧节了,这一节日对于宫中女子来说十分重要。 因为清朝的乞巧节与后世不同,对于女子有非凡的意义,宫中也会举办盛大的活动。 上至嫔妃,下至宫女,都会亲自参与。 俪珠在前几天还特意给康熙绣了一个荷包,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所有嫔妃都不能例外。 俪珠的女工虽然没有多么精深,但也不差,她又不需要依靠这种小手段去献媚争宠,所以非常轻松。 据秋果和夏果说,有些小嫔妃专门等七夕这一天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为了一个荷包,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 只求能让康熙多看一眼,但凡能增加一丝侍寝的机会,那也是好的。 狼多肉少,无过于此。 而景阳宫中又与其余各处大不一样,哪怕还没到七夕这一天,也有了洋溢的喜气汇聚。 俪珠的诞辰也在七夕这一日,所以康熙三日前已经下了圣旨,今年的七夕要大操大办。 除了按照往年的惯例,宫中要举行各种活动,宫女之间的要进行乞巧比赛以外,还要专门在交泰殿举办一场盛宴,邀请朝中二品以上的宗室王公、文武大臣和满汉勋贵前来赴宴。 康熙打定主意,会按照极高的规格为俪珠庆贺千秋。 同时康熙为了俪珠还下令在宫中张灯结彩,各处都要挂上彩带流苏,玉佩金铃,同时在宫外搭建戏台十座,彩棚二十张,设置流水席三场,有与民同乐之意。 而且所有的皇子公主在俪珠生辰这一天也要到俪珠的宫中朝拜俪珠,专门向俪珠贺寿。 这样的待遇已经相当于皇后了。 皇贵妃先前过寿也只是拥有皇子公主的拜见,在宫里唱了几天大戏,但却没有在宫外搭建那种十米多高的戏台和华丽的彩棚,更没有在宫外摆下流水席与民同乐。 康熙的这一举动,不单单是宠爱俪珠,更重要的是在给俪珠造势。 按照康熙的做法,长此以往下去,天下百姓恐怕都只知道俪宸妃而不知道皇贵妃了。 皇贵妃上回被夺了宫权,还没有缓过来,这回又气得差点三天都没有吃下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本来康熙还准备将京中所有树木都缠上丝绸制成的写有俪珠尊号的福带,但是俪珠突然想起来,传说隋炀帝貌似干过类似之事,她顿时觉得不太吉利,连忙把康熙给劝住了。 康熙顿时觉得俪珠真是一个勤俭持家的贤惠妻子,对俪珠赞不绝口。 幸好没有让皇贵妃知道此事,否则皇贵妃非得把自己气死不可。 “娘娘,御膳房送来了七样巧果儿,分别是九彩瑞芝、太平圆鼎、祥云狻猊、仙葩奇华、千金宝塔、如意油卷和万年长青,您瞧瞧如何?” 秋果身后跟着七个宫女,每人手上都有一个精美的银质托盘,上面摆放着七样各不相同的精美糕点。 俪珠打眼一瞧:“这是后天供奉给魁星和织女的?” 七夕节,男子要拜魁星,女子要拜织女,各有讲究。 秋果点头:“正是呢!” 俪珠随手拈起一枚仙葩奇华,这是一种由加了豌豆的面粉制作而成的糕点,整体的外形犹如一朵粉色月季,不光惟妙惟肖的,关键是还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甜之气。 第322章 珍稀的荔枝 秋果瞧见俪珠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己这件差事是办到位了。 而后俪珠又拈起一枚祥云狻猊,这竟然是用面团捏成的一只红色狮子。 宫里的师傅都是技艺高深的,连这面狮子的毛发都极其到位的模拟出来了。 着实是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 俪珠不禁颔首称赞:“不错不错,御膳房有心了。” “还不是娘娘如今得宠了?上一年,御膳房竟然只给我们分了几样枣泥糕和云片糕之类的寻常点心就糊弄过去了!” 夏果瘪了瘪嘴:“哪像现在这样,咱们景阳宫在阖宫之中都是头一份儿!” 俪珠轻轻摇头:“人不都是这样吗?本宫都不在意了,你就别耿耿于怀了。” 夏果从善如流:“奴婢遵命。” 秋果随之又请示道:“娘娘,御膳房还送来了鹿蹄和熊掌,外加七样时鲜菜蔬,分别是胡芹、芫菜、芥菜、王瓜、茄子、豇豆和扁豆,都是明天供神要用到的。” 俪珠一挥手:“全都送到后堂去。” 秋果福身一礼:“遵命。” 过了一会儿,小金子和小银子也带着好些太监请回来了一尊半人来高的彩漆铜鎏金嵌七宝织女神像。 俪珠下令,将之安放到了景阳宫的小佛堂之内。 最后,俪珠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了。 她斜倚在榻上,手持一本《太白诗集》,一旁的案几上摆着西湖龙井,不时轻呷一口。 白露又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块儿,上面插着银签子,霜降则捧来一碗堆满了干果的牛乳冰盏。 不远处还摆着各类水果,葡萄、梨子和橘子都极为常见,俪珠早已吃腻了,全当摆设罢了。 片刻之后,秋果与夏果两人视若珍宝地捧着一个錾刻缠枝莲花的高脚金盘走了进来。 上面竟然摆放着九枚硕大的荔枝。 夏果邀功似地笑道:“娘娘,这是福州新进贡上来的上好荔枝,据说是暮夏季节才有的,您快尝尝。” “怎么只有九枚?还不够本宫塞牙缝呢!” 俪珠微微蹙眉:“荔枝虽少,怎么也得分给本宫十枚吧?也好凑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吉利意头啊!” “娘娘您不知道,荔枝难得,今年雨水太多,春季的荔枝倒是不受影响,夏季就不行了!所以这一季福州一共只进贡了四十二株荔枝树,上面一共结果一百九十八枚,大部分尚未成熟。” 秋果耐心解释道:“今日这头一批荔枝只成熟了二十四枚,太皇太后分了两枚,太后分了两枚,四位太妃、皇贵妃、钮祜禄贵妃贵妃、惠妃、太子和大阿哥各分了一枚,皇上独留了两枚,剩下的全给您送来了。” 清朝进贡荔枝的时候与唐朝不同,并不是千里迢迢的进贡成熟了的荔枝果子。 而是把树连根挖起,直接送到京城来,皇室可以现摘现吃,这样才最为新鲜。 因此尤为罕见。 历史上,乾隆时期有一回进贡的荔枝数量也非常之少,连他最爱的富察皇后都只分到了一颗荔枝。 不过这还是好的,因为乾隆的亲生额娘身为皇太后也只有两颗荔枝而已。 由此可见,荔枝在清朝乃是当之无愧的奢侈品。 俪珠轻嗤道:“这皇宫里真是的,说是无上富贵,实则也不过如此。” “奴婢的好娘娘哎!您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秋果捂着嘴笑道:“您不知道,惠妃有一回也得了一颗荔枝,她不舍得吃,专门弄了个香案供了起来,让许多小嫔妃都去参观,结果过了两天一看,您猜怎么着?” 俪珠大感好奇:“怎么着?” 夏果插话道:“那荔枝都给烂了!” 俪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穿越过来的她来说,为了一颗小小的荔枝竟然如此郑重其事,简直是太可笑了。 霜降满脸可惜之色:“这惠妃娘娘可真是暴殄天物。” 秋果平静道:“倒也没有,最后惠妃娘娘将那枚烂了的荔枝直接吃下去了。” 俪珠一脸嫌弃:“惠妃也太不讲究了吧!” 秋果理所应当的开口道:“荔枝稀有,又是皇上御赐之物,哪怕是烂了,照样是皇上的恩典。” 俪珠仔细观察了一番纯金盘子上面盛放的荔枝,只见每一颗都鲜艳红润,而且个头极大,比核桃还大一些。 “娘娘,您瞧瞧这荔枝王,跟奴婢拳头一样大,真是稀世珍宝!” 夏果一脸上的傲然之色根本无法掩盖:“寻常百姓可吃不到,这是专供给咱们皇室的!低位分的主子也只能垂涎欲滴,却无福享用。” “其实荔枝之中最好的是妃子笑和增城挂绿,两者都只有鹌鹑蛋大小,可是味道却极为鲜美,非同凡响!尤其是增城挂绿,果核极小,果肉却极多。” 俪珠对于这所谓的珍稀之物根本不放在眼里:“至于这荔枝王,在两广地区俗称为打死牛,瞧着虽然唬人,味道却远不如增城挂绿,而且果核极大,并没有多少果肉。” 夏果半信半疑:“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俪珠语气十分淡然:“当地的封疆大吏只想着讨万岁的欢心,上供这种个头极大的荔枝也不过是能得个好彩头,哪里会真的将品质最佳的荔枝送来?” 增城挂绿是从乾隆时期才开始进贡的,后来到了嘉庆时期,当地百姓不堪其扰,直接将增城挂绿的树种差点砍到灭绝。 清廷当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每年进贡增城挂绿也确实劳民伤财,最终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得知了真相的夏果,对此义愤填膺:“这些人竟然敢阳奉阴违!” “也不算阳奉阴违,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哪怕万岁是天子又如何?” 俪珠对此满不在乎:“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只管哄好万岁便是了,哪里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秋果问道:“您可否要给万岁说一说?” “不必如此!当地为了进贡这种荔枝王已经十分劳师动众了了。” 俪珠直接否决了这一提议:“若是本宫再横插一手,轻易改换贡品,最后遭殃的只会是寻常百姓。” 一众宫人齐齐拜倒在地:“娘娘慈悲为本,心怀天下!奴婢等人望尘莫及。” 第323章 俪珠挖苦皇贵妃 俪珠清浅一笑,当即开始分配荔枝的归属:“这些荔枝本宫不愿独享,记得给僖嫔送去一枚,再赏宫外的李家两枚,另取一枚荔枝,配合海八珍熬一锅羹汤,赏赐那拉贵人、定贵人、陈常在、刘长在、张答应、福答应、禄答应、寿答应、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每人一盅。” “遵命。” “另外,再取三枚荔枝陪本宫去宝华殿祭奠一番三姐。” “遵命。” …… 宝华殿。 袅袅青烟,冉冉升起,皇贵妃身穿一件明黄色旗服,头戴一顶九尾凤钗。 按理说贵妃可以戴七尾金凤钗,皇后可以戴九尾金凤钗。 皇贵妃比较特殊,介于这两者之间,若是皇帝赏脸,也可以戴九尾金凤钗,只是康熙并没有明言皇贵妃可以有如此殊荣。 但仔细说来,皇贵妃也并不算违制,因为这枚凤钗设置的极为精巧,虽有九尾,但只有七尾为纯金打造,剩余的两尾乃是纯银打造。 若不仔细打量,根本看不出端倪,不知道的,还以为皇贵妃有多么得宠呢! “娘娘,这御赐的荔枝在神前供过之后沾染了神佛的吉祥之气,您再吃下去,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宫女一边说着一边满怀崇敬的望着佛前的那一枚用白玉盘子盛放着的硕大荔枝。 这不仅仅只是一枚水果,更代表了皇帝的恩典。 皇贵妃双手合十,虽未言语,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贵妃身后还跟着几名小嫔妃,看着那枚犹如红宝石一般绚烂的荔枝,心中渴望至极,忍不住垂涎三尺。 但她们也知道,这可是御赐的荔枝,根本不是她们这等身份可以觊觎的! 能有幸观赏一番,都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谁不知道皇贵妃娘娘乃是六宫之主,哪一次下面进贡来的荔枝能缺了皇贵妃娘娘的?” “听说娘娘当年是以妃位入宫的,自入宫以来,年年都有此殊荣,真是叫臣妾等人艳羡不已。” “皇贵妃娘娘福慧双修,血脉尊贵,犹如这荔枝之中的王者,天生就应该被高高的供起来,享尽人间富贵。” “娘娘……” 皇贵妃听着众人各式各样的恭维谄媚之言,心中愈发得意,长久以来因为饱受俪株压制的郁愤之气也好似被一扫而空。 正当她志得意满之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过是一颗荔枝而已,佟佳姐姐竟当成个宝似的!” 皇贵妃并不回头,只是冷笑道:“一枚荔枝虽小,却是皇上的心意,钮祜禄妹妹难道觉得本宫不应该珍惜皇上的心意吗?” “妹妹并无此意,只是佟佳姐姐这些天只顾着抄写《女则》与《女训》,怕是都抄得昏头了吧?” 皇贵妃双眉倒竖,正要发怒,却听钮祜禄贵妃不阴不阳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姐难道不知道吗?这一批只成熟了二十多颗荔枝,可是其中有九颗都被送到了景阳宫,这可是将近一半的数量了!连皇上都只给自己留下了两颗,太皇太后娘娘与太后娘娘也只有两颗,余下的人都只有一颗,俪宸妃却如此出类拔萃,果然是独得圣心,六宫之中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不可能!宫中有十多名主位嫔妃,以往每人至少也能分一颗半颗,难道这一回不给她们分了?” 皇贵妃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还有两位王爷,他们是皇上的亲兄弟,皇上一向以兄弟和睦为荣,难道他们也没有了?” “姐姐真是聪明!” 钮祜禄贵妃悠然含笑:“几个嫔位连半颗荔枝都没有见到,妃位之中,德妃也没有分到,至于裕亲王与恭亲王,同样没有分到。” 皇贵妃骤然转身:“怎能如此不成体统?皇上这是……” 钮祜禄贵妃故意刺激道:“佟佳姐姐慎言!皇上这么分配自然有皇上的用意,佟佳姐姐可不要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皇贵妃果然中计:“俪宸妃!又是这个妖女!” “皇贵妃,背后说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俪珠的声音猛然响起:“你的妇德妇容都忘到哪里去了?” “参见俪宸妃娘娘!” 俪珠冷着脸,在一片跪拜声中走入了宝华殿正殿,皇贵妃刚好被俪珠抓了个正着。 “唉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佟佳姐姐,你怎么能够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呢?” 钮祜禄贵妃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一幕:“俪宸妃妹妹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这是俪宸妃妹妹的本事,佟佳姐姐又何必心生嫉妒?” 皇贵妃没有言语,她只是上下打量了俪珠一番,最后定格在了俪珠身后秋果捧着的青色玉盘之上,上面正有溜圆艳红的三颗上等荔枝。 这只不过是俪珠手中三分之一的荔枝而已。 相比之下,皇贵妃手中原本被她当成宝一样炫耀的那颗荔枝,顿时就成了笑话。 “皇贵妃,怎么听说你只分到了一颗荔枝呢?你不是六宫之主吗?” 俪珠假意苦恼地拍了拍额头,挖苦道:“瞧瞧本宫这记性,万岁都已经收回你的宫权了,你又被罚抄《女则》与《女训》,你哪里还能算是真正的六宫之主啊?” “皇贵妃终究是皇贵妃!你的封号再怎么尊贵,也只是一个妃子而已。” 皇贵妃冷哼一声:“俪宸妃,本宫劝你记住,本宫的身份始终比你要高。” “这皇贵妃的确尊贵,遥想当年孝献皇后在世之时也是皇贵妃,可那个时候明明有皇后在位,孝献皇后却执掌着宫权,不止手握凤印,差点连中宫笺表都夺去了!六宫诸事皆由孝献皇后掌管。” 俪珠轻抚鬓角,装作无意地反问道:“怎么同为皇贵妃,这境遇却大为不同呢?” 皇贵妃瞬间破防:“俪宸妃!你太放肆了!先帝的皇后乃是当今太后,你连太后娘娘都敢编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俪珠不屑一顾:“这样的小伎俩就不要拿到本宫面前丢人现眼了,有本事你就去寿康宫告本宫一状,你觉得本宫会怕吗?” 皇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第324章 孝顺的大阿哥与心中膈应的太子 “本宫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本宫的封嫔封妃册封大典很快就会一同筹备完成!行过册封礼之后,皇上便可以继续晋升本宫的位分。” 俪珠上前一步,斜睨着皇贵妃:“届时,你觉得你还能在皇贵妃的宝座之上坐多久呢?” 皇贵妃浑身一颤,嗫嚅无言。 俪珠也不再多话,而是轻蔑的望了一眼皇贵妃,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钮祜禄贵妃一眼。 “俪宸妃妹妹果然是被皇上的雨露恩泽滋润得时间久了。” 钮祜禄贵妃意有所指:“这通身的气派倒不像是汉军旗的女子,更像是满洲的姑奶奶了。” 俪珠黛眉一挑:“满汉本是一家亲,只要入了旗籍,那就是旗人,贵妃姐姐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钮祜禄贵妃下巴微抬:“妹妹果然会说话,难怪皇上一心拴在妹妹身上!怕是用不了多久,妹妹也要做贵妃了。” 俪珠直接反问道:“姐姐能做贵妃,本宫难道不能?” 钮祜禄贵妃顿时一噎,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露出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难看表情。 俪珠不以为意,当即越过了皇贵妃与钮祜禄贵妃两人,命令宝华殿的值守太监请出了悼安贵妃的神主牌位,旁若无人地将三颗荔枝供在了悼安贵妃神主牌位之前。 而后拈香祷告了一番,方才离开了宝华殿。 至于皇贵妃与钮祜禄贵妃,早就先走一步了。 她们可不想留在这里继续受气。 跟着她们过来的小嫔妃更是脚底抹油,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 延禧宫。 “禔儿,额娘往年吃得荔枝太多了,今年这一颗留给你。” “额娘,皇阿玛也赐了儿臣一颗,儿臣还想将这一颗孝敬给额娘呢!额娘怎么反倒要让自己份例中的荔枝赏给儿臣?儿臣可不要额娘的。” “你还小,就应该多吃一点这种好东西,额娘年纪这么大了,不爱这些甜的。” “额娘的年纪一点都不大,额娘美如天仙,脸上的皮肤就和这荔枝肉一样白白嫩嫩的,儿臣上次还听明珠大人的夫人说起她特别羡慕额娘呢!” “好孩子,别哄额娘了。” “儿臣说的都是真的,额娘怎么能不信呢?” 正当母子两人其乐融融之时,一个身穿素缎褂子的嬷嬷飞速进来,在惠妃耳旁低语了一番。 惠妃立刻面色大变。 “额娘,发生什么事了?” 惠妃满脸苦涩:“俪宸妃分到了九颗荔枝。” “什么!俪宸妃与额娘同在妃位,皇阿玛怎能如此偏心?” 惠妃满腹委屈不知该如何发泄:“你皇阿玛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只偏心俪宸妃,从前元后在的时候,皇上为了讨好元后,除了孝昭皇后凭借过硬的家世有正式的封号以外,所有嫔妃都只是一介没名没分的庶妃,额娘又能去哪里说理呢?” “额娘,您放心,儿臣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好孩子,额娘也想看到有一天你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那样额娘就能放心闭眼了。” “额娘……” …… 毓庆宫。 太子望着面前银盘之中摆放着的荔枝,面容却阴沉无比。 一旁的奶嬷嬷含笑宽慰道:“殿下,皇上终究是想着您的,您瞧着荔枝,多诱人啊!” “本宫查过档案,皇额娘在世之时,身为国母也只不过是能分到两颗荔枝。” 太子的心中极为膈应:“俪宸妃一介妾妃,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分到九颗荔枝?老祖宗和皇祖母也只不过是分到两颗荔枝罢了!皇阿玛真是糊涂了。” “殿下,您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英明睿智,文成武德,乃是天纵之姿。” “嬷嬷,这里只有你和本宫,有什么不能说的?” “俪宸妃靠着狐媚下作的手段迷惑了蒙上,但这只是一时风光而已,殿下又何必放在心上?您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来日等您登上皇位,碾死俪宸妃又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可若是皇阿玛将她立为中宫皇后,哪怕本宫登基之后,她也是母后皇太后,有着孝道与宗法压制,本宫依旧奈何不了她。” “您是从小养在皇上身边的,是皇上最爱的儿子,皇上与您的情分非同一般,为了您,他也不会色令智昏的!譬如现在的皇贵妃,身为皇上的亲表妹,不也没有登上后位吗?何况俪宸妃不过是汉军下五旗的出身罢了。” “嬷嬷言之有理。” …… 长春宫。 僖嫔在两名贴身宫女期待的神色之下将白皙滑嫩,犹如和田暖玉一般的荔枝果肉放入口中,顿时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蜜意浸入五脏六腑。 她的心里只觉甜丝丝的,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荔枝本身甘甜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僖嫔非常感动于俪珠对她的心意。 她已经打定主意,投之木瓜,报之琼瑶。 …… 景阳宫偏殿。 陈常在、刘常在、卢官女子和姬官女子收到俪珠赏赐的荔枝汤之时,陈常在和刘常在虽然也非常惊喜,但还算稳得住情绪。 卢官女子和姬官女子却当场落泪,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们没想到俪宸妃娘娘竟然会赏赐她们如此殊荣。 身为身份低微的官女子,本质上比宫女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却能够享用许多一宫主位都享用不到的荔枝。 虽然只是一碗汤而已,但也是莫大的恩典了。 两人连忙约上陈常在和刘常在一起来到景阳宫正殿,想要向俪珠谢恩,正好遇上了张答应、福答应、禄答应和寿答应。 没等一会儿,几个人就被请了进去。 见到正端坐在宝座之上的俪珠,众人齐齐跪倒在地,行大礼道:“参见娘娘!娘娘凤体金安!叩谢娘娘恩典。” 俪珠将手一抬,虚扶道:“快起来吧!不过是一点子荔枝汤而已,不值当你们亲自来跑这一趟。” 陈常在含笑道:“娘娘慈祥和善,但是臣妾等人也不能错了规矩。” 刘常在用帕子点了点眼角:“娘娘如此疼爱臣妾等人,一定是臣妾等人上辈子烧高香了。” 俪珠甩了甩帕子:“哪有这么夸张?以后你们想吃什么,只管跟本宫张嘴,本宫若是得了,再继续赏你们便是了。” 第325章 康熙送来九尾金凤钗 张答应自嘲一笑:“不怕娘娘笑话,臣妾入宫这么多年,总算是尝到了荔枝的味道,说来也是一场辛酸泪。” 福答应感同身受:“臣妾等人何尝不是呢?” 禄答应诚挚道:“这回咱们都是沾了娘娘的光。” 寿答应凑趣儿道:“娘娘不知,尝过了荔枝的味道,以后臣妾出去也多了几分谈资。” 俪珠果然被逗笑了:“你们这几个小妮子,嘴上功夫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机敏灵巧,本宫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姬官女子一本正经地道:“娘娘之恩,婢妾万死难报一二!” 卢官女子眼含热泪:“娘娘对婢妾这样的好,婢妾唯有当牛做马才能报答娘娘的恩典。” 俪珠见状,只好又含笑宽慰了两名官女子一番。 之后众人捧着俪珠说了一会儿闲话,方才告辞离去。 没过多久,那拉贵人和定贵人也来了,同样是来谢恩的,而且还带来了僖嫔的回礼,乃是僖嫔亲手绣得一个香包。 俪珠本想留她们在景阳宫用饭。 但是这二人知道康熙基本上每天都会到景阳宫来,为了避嫌,自然不愿意多待,免得让人觉得她们有意勾引康熙。 所以,那拉贵人与定贵人同俪珠没说几句话便联袂离去了。 …… 另一边,姬官女子与卢官女子回到偏殿,方才郑重其事地捧起各自面前的荔枝汤,小口小口地喝着,犹如在品尝龙肝凤髓一般,脸上充满了崇敬与感激之色。 角房之中的袁官女子正好瞧见了姬官女子和卢官女子享用荔枝汤的那一幕,整个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转瞬间,她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顿时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若非当年的一念之差,买通了膳房太监故意克扣俪珠的份例,袁官女子如今至少还是小有地位的常在。 而且也可以顺势投靠俪珠,说不定有了俪珠的提携,袁官女子如今都已经成为颇有地位的贵人了。 何至于如同现在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宫外,李府。 自从上午收到消息开始,李家就忙活了起来,等到了下午,整个李家已经张灯结彩,到处挂上了通红的灯笼,缠上了艳红的绸带。 所有李家族人全部沐浴焚香之后集结在正堂之外,此处则已经设好了香案,似是在迎接贵客的到来。 又过了一时三刻,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声响,两名身穿黄马褂的侍卫当头,后面跟着一队身穿崭新长袍的太监,中间护着一个金黄色的锦盒。 宫里过来的人有条不紊地鱼贯而入。 李府的当家人连忙上前,依照规矩行礼过后,身穿靛蓝花袍的小银子和小铁子才珍之又重地将黄金锦盒捧到了香案之上,由俪珠的兄长亲自打开,里面正是两颗鲜艳欲滴的红色荔枝。 小银子挺胸抬头,高声道:“俪宸妃娘娘赏赐贡品上等荔枝王两粒,请诸位领赏。” 一众李家族人齐齐跪倒在地,磕头叩拜道:“叩谢俪宸妃娘娘厚赐!臣等愧领奇珍,不胜欢欣!敬拜俪宸妃娘娘恩典。” 而后,又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仪式。 终于,两颗荔枝被分别送到了俪珠额娘和俪珠兄长手上。 李家众人无比艳羡的望着李母和景顺,恨不得以身替之。 他们全都在心中感叹,为什么他们没有生出这样好的女儿。 要是他们能有一个能够光耀门楣的女儿,现在该是多么风光啊! 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太过奢求。 至少这样的人物终究是出自李家,哪怕他们只是俪宸妃的族人,也能够得到无数好处了,不应该太过贪心。 知足常乐,人生才会自在。 …… 黄昏时分,伴随着禁鞭的声音远远传来,康熙再次驾临了景阳宫。 内殿之中,俪珠斜倚在软榻之上,悠哉悠哉地摇着玉柄团扇,见到康熙进来,她故意微微蹙眉:“三郎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康熙笑着拱手一礼:“朝政事务繁忙,怠慢了爱妻,还请爱妻恕罪。” “你这滑头~莫要在我面前插科打诨!” 俪珠娇嗔道:“瞧你这副红光满面的模样,怕不是被宫里的那个妖魅给勾走了魂儿吧?” 康熙哭笑不得:“真论妖魅手段,宫里谁还能比得过你?”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来找我这个妖女?” 俪珠冷哼一声:“宫里贤良淑德的嫔妃数不胜数,你快去找她们吧!” 康熙一把扑了上来,捏在了俪珠腰间的痒肉之上:“你这妮子,又说浑话了!可谁让为夫就是喜欢你呢?” 俪珠顿时花枝乱颤:“哈哈……” 二人笑闹了一会儿,康熙搂着俪珠坐直,变戏法似地将手一拍,梁九功立刻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珐琅盒子走了进来。 俪珠早已对此习以为常,因为康熙送她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这一回比较郑重,想来应该是一件颇为珍贵的礼物,她顿时就起了几分好奇心。 康熙亲自取过珐琅盒子,递到俪珠手上:“打开瞧一瞧,看看喜不喜欢。” 俪珠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轻轻一推机关,立刻就有一道绚烂的金光一跃而出。 仔细一瞧,这竟然是一枚九尾金凤钗。 整体是由纯金打造而成,上面的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而且凤凰的眼睛和九条尾巴上面的翎羽全都镶嵌着鲜艳的大颗红宝石。 黄金的光芒璀璨,宝石的光芒耀眼,相互之间交织辉映,犹为绮丽夺目。 俪珠檀口微张:“九尾金凤钗!这不是皇贵妃乃至是皇后才有资格戴的吗?” 虽然她先前早就已经佩戴过七尾金凤钗了,可是两者终究不可同日而语。 七尾金凤钗再怎么尊重,也只是贵妃的规格,而九尾金凤钗却是皇后的规格。 贵妃的地位虽然超然,但是母仪天下的永远只有皇后一人。 “不过是一枚金钗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康熙难掩宠溺之色:“无论多么稀有珍贵的宝物,与你相比,全都会黯然失色,只能成为你的陪衬。”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俪珠喜笑颜开:“多谢三郎的心意,我很受用。” 第326章 晋位前夕 “爱妻喜欢就好。” 康熙当即拿起九尾金凤钗,亲自簪在了俪珠的发髻之上,使得俪珠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了许多。 俪珠抬手轻拂了一下,不经意道:“今天去祭奠三姐姐的时候,瞧见皇贵妃也戴了一枚九尾金凤钗,没想到如今我也有了。” “为夫先前见过,还专门问了一句,她那不算是纯正的九尾金凤钗。” 康熙哂笑道:“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她的那枚九尾凤钗之上有两根尾羽是由白银打造的,说来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俪珠似笑非笑:“也真是难为皇贵妃能有如此心思了,既没有逾越规制,避免了冲撞到已经仙逝了的孝诚皇后和孝昭皇后,又不失体面,在一众嫔妃面前树立了威信,真是一举两得。” 康熙不以为然:“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俪珠掩唇娇笑:“终究是你的亲表妹,你竟也一点不留情面。” 康熙满不在乎:“为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俪珠靠在康熙肩上:“这枚凤钗是给我的生辰礼物吗?” 康熙颔首:“算是。” 俪珠直接白了康熙一眼:“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康熙连忙解释道:“你的生辰刚好与七夕撞在了一起,着实是喜上加喜,正好借此机会晋封你为贵妃。” “可是我的封嫔封妃册封典礼都没有完成,怎么能骤然册为贵妃呢?” 俪珠又惊又喜:“而且先前你曾经下过圣旨,说是等我怀上皇嗣之后再封贵妃,如今仍旧是没影的事儿,你要是再力排众议封我为贵妃,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册封大典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准备妥当,为夫实在是不忍心你屈居人下!” 康熙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喋喋不休道:“晋位贵妃之后,你拥有双封号,自然远比钮祜禄氏要尊贵,比之没有封号的皇贵妃也不差多少!只有这样贵重的身份,才能够表明你在为夫心中的地位。” 俪珠眼珠子一转:“三郎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康熙满脸心疼之色:“宝华殿中皇贵妃以位份压你,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难道你还想瞒过为夫?”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哪里值得三郎为我大动干戈?” 俪珠心中犹如大夏天喝到了一杯冰水一般畅快:“何况皇贵妃自从遇上我,从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三郎与其担心我被皇贵妃欺负,不如担心皇贵妃被我欺负。” 康熙的语气愈发坚定:“你上次晋位是数月之前了,也是时候该升一升位份了!” 若是这话被别的嫔妃听到,恐怕当场就要气死。 康熙的后宫之中多得是几十年都原地踏步的人。 俪珠自侍寝之后,五日封嫔半月封妃,完全是坐火箭般的速度。 康熙却觉得仍旧有些委屈俪珠,这或许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俪珠有些纠结:“可这终究名不顺言不正,恐怕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为夫是天子,天子拥有任性的特权!” 康熙再次口出惊人之语:“为夫不止要封你为贵妃,还要封你的祖父、阿玛和兄长为承恩公!” “按例来说,只有皇后的祖父、阿玛和兄弟才能被封为承恩公。” 俪珠再次被震住了:“我的祖父、阿玛和兄长已经被破格加封为侯了,这已经是比肩孝献皇后当年做皇贵妃之时的例子,若是真的加封了承恩公,岂不是太僭越了?” “皇贵妃的祖父也是一等承恩公。” 康熙紧紧地搂住俪珠,说着动人的情话:“为夫不想你有任何一处地方低于皇贵妃。” 俪珠虽然欢喜,但并没有昏头:“皇贵妃的祖父是圣母太后的阿玛,加封承恩公是理所应当的,我哪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康熙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帝母之父理应加封为承恩公,帝妻之父亦应加封为承恩公。” 话说到这种份上,俪珠再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了。 她只能露出无比感动的神色:“三郎如此厚爱,真是让我如在梦中,难以置信。” 康熙紧紧握住俪珠的双手:“为夫就在你面前,你并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何须如此扭捏?” “三郎言之有理。” 俪珠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康熙:“旁人送我的,我不要,但是三郎送我的,我甘之如饴。” 康熙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俪珠:“为夫与珠珠乃是天作之合,漫天神佛共鉴之。” 帝妃二人心心相印,如同蜜里调油。 一时之间,整个景阳宫气氛旖旎,令人沉醉。 …… 夜半时分,慈宁宫忽然亮了起来。 苏麻喇姑递上一张写满了蚊蝇小字的暗黄纸条:“主子,这是咱们安插在景阳宫的暗桩拼命送出来的消息。” “皇帝真是失心疯了!竟然要封那个妖女为贵妃,还要追封那个妖女的死爹为承恩公!” 太皇太后看完信后,不禁浑身颤抖,眼前发黑。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当即一把将整个纸条撕成了粉碎:“这不只是逾越了规矩,更是把赫舍里家族和钮祜禄家族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能如此色令智昏呢?当年董鄂氏的阿玛也只是被追封了一个一等昭武侯而已!而且董鄂氏的阿玛原本就是靠军功起家的,本身好歹也是一个二等男爵,皇贵妃的祖父也就不说了,她阿玛又算什么呢?还有她哥哥,更是一个病秧子,连一天兵都没有领过,怎能封为公爵呢?这是要寒了所有功臣的心呐!” “不行,哀家这一回一定要阻止皇帝,绝不能让皇帝继续胡闹下去了!” “主子,皇上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咱们又能为之奈何?” “你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传给佟佳氏和钮祜禄氏,还有纳兰明珠和赫舍里索额图,外加宗室之中的老人,让他们联合前朝后宫一同向皇帝施压,必须要阻止皇帝继续肆意妄为。” “主子,这能行吗?” “行与不行总得试一试!哀家绝不能让整个皇室成为天下的笑柄。” 第327章 晋位俪宸贵妃 七月六日,俪珠刚用完早膳,梁九功就带着晋封贵妃的圣旨来了。 俪珠这一回依旧是站着听旨,属于独一份的恩典。 至于景阳宫之中的其余人则全部跪倒在地,以示对圣旨的敬意。 梁九功清了清嗓子,怀着激动的心情,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俪宸妃李氏,毓质名门,容功茂重……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金册金宝晋尔为俪宸贵妃……” 俪珠福身一礼,双手接过圣旨:“俪宸贵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九功当先拜倒在地:“俪宸贵妃娘娘大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余下众人齐声附和道:“……千岁千千岁!” 近百人一起山呼千岁,声音直接传出了景阳宫,这样的气势着实让人心生震撼。 俪珠对此却早已见怪不怪。 她淡然含笑,戴着七宝翡翠护甲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抬,众人谢恩过后方才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 “娘娘原本便是咱们大清开朝以来唯一拥有双封号的妃子,如今更是成了唯一拥有双封号的贵妃,真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梁九功满脸谄媚:“从此之后,六宫之中,还有谁是您的对手呀?” 俪珠遥望慈宁宫的方向:“东西六宫之中是没有了,可是东西六宫之外呢?” 常言道,破船还有三千钉。 俪珠有胆子不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梁九功却不敢随意议论太皇太后。 他只能干笑一声:“娘娘圣眷优渥,天下自然无人能与您为敌。” 俪珠温然含笑:“梁公公来这一趟也辛苦了,留下来喝口茶再走。” 梁九功喜笑颜开:“奴才多谢娘娘恩典。” 俪珠给秋花使了个眼色,秋花立刻带了两个小宫女将梁九功请到了偏殿之中休息。 等梁九功走的时候,还得再打赏三十两银子。 “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秋果激动无比:“今日能够亲眼见到娘娘成为贵妃,哪怕奴婢即刻闭眼也无憾了。” 清朝的贵妃含金量极高,而且基本上是一名嫔妃可以达到的顶峰了。 哪怕将来失了宠,只要自个儿能想得开,最差也不过是如同钮祜禄贵妃一般。 “呸呸呸!” 俪珠嗔怪道:“大喜的日子说这些晦气的话干什么?” 秋果连忙请罪:“娘娘恕罪,奴婢欢喜地昏了头了。” 俪珠故意吓唬道:“看来本宫不得不罚你了!” 秋果心中一紧:“奴婢领罚。” 俪珠却回头道:“本宫今日晋封贵妃,景阳宫上下皆赏赐一年俸禄。” 众人欢喜不尽,跪地谢恩:“叩谢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俪珠逗弄道:“秋果说了晦气的话,就只赏你十个月的俸禄。” 秋果心中感动:“奴婢领旨谢恩。” “有过当罚,有功自然当赏。” 俪珠顺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枚以珍珠为蕊,金丝编成的珠花,直接簪在了秋果头上:“你伺候本宫日久,劳苦功高,这枚珠花赏给你了。” 秋果受宠若惊,赶忙将珠花摘了下来:“娘娘,这珠花上面有一颗东珠,太过贵重了,奴婢不敢领受。” 每一颗东珠在清朝都是珍宝,清朝明令,如若私藏东珠,即使是将相公卿,也是天大的罪过。 譬如和珅,嘉庆皇帝上位之后,和珅倒台,给他定的其中一条死罪就是私藏东珠。 不过上位者赏赐的东珠倒是没事。 只是一般嫔妃,即使是高位嫔妃也不大可能把东珠赏给别人。 因为东珠数量稀少,只有皇帝才可以分配东珠,自个儿都不够用。 俪珠这样不把东珠看在眼里的宠妃,完全就是特例。 主要是康熙太宠爱她了。 再不好的宝贝,如果见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东珠虽然贵重,但万岁却可以赏赐给臣下,本宫自然也可以赏给身边的侍女。” 俪珠将秋果的手推了回去:“你戴上确实有些招摇,那就珍藏起来!来日当做压箱底的嫁妆,去到夫家,也让你的夫君见识见识,若是他有心欺负你,正好让他掂量一下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秋果眼含热泪:“娘娘……” “推辞什么?咱们虽是主仆,可实际上本宫早把你当成亲人看待了,一枚珠花而已,你当得起!” 俪珠板着脸,佯怒道:“若是一直推三阻四,岂非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秋果感激不尽:“奴婢愧领了!娘娘的恩典奴婢永世不忘。” 夏果撅着嘴:“娘娘,奴婢呢?您难道忘了奴婢不成?” 俪珠哭笑不得:“你这个皮猴子,本宫怎么可能忘了你?” 说着,她又从头上拔下了一枚翡翠簪子。 夏果谢恩过后,欢天喜地的接过去了。 这枚翡翠簪子自然是比不上东珠珍贵的,只是夏果的性子太跳脱了。 俪珠也有分寸,不敢把东珠这种过于珍贵的东西赏赐给她,免得给她带来祸患。 剩下的几个大太监,还有白露霜降几个大宫女就没有秋果和夏果在俪珠面前这么放得开了,自然不敢主动开口讨要赏赐。 不过俪珠也没有忘记他们,而是解下腰间的锦囊,里面装着一大包金花生,每人都赏了一把。 又是好一番谢恩,众人方才散去。 随后俪珠让秋花亲自将册封贵妃的圣旨供奉在了小佛堂之内,与封嫔封妃的圣旨摆放在一起。 整整齐齐的,煞是好看。 …… 俪珠这边亲自接旨,六宫其余各处也热闹了起来。 魏珠亲自带着康熙的旨意晓谕六宫,上至皇贵妃,下至官女子,所有人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都得到了俪珠晋位贵妃的消息。 身在承乾宫的皇贵妃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收到了康熙有意给俪珠晋位的消息,但她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 她还以为康熙会筹划个几天,没想到康熙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皇贵妃突然想起自个儿当年是以妃位待遇入宫的,结果哪怕是赶上了大封六宫的好时机,也过了一年多才成为贵妃,而且还没有封号,最后又遇上了一次大封六宫才成为了皇贵妃。 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却好似离她越来越远了。 第328章 各大家族联合针对俪珠 俪珠如今可谓是后来居上,封妃还不到三个月就成了贵妃,除过先帝的孝献皇后拥有四个多月由妃子升为皇贵妃的记录,再没有谁能与之相比了。 而孝献皇后所在的时期与现在也无法相比,因为当时后宫制度并不完善,妃子之上直接就是皇贵妃。 否则,孝献皇后的晋位速度未必能在明面上压俪珠一头。 皇贵妃一想到自个儿初入宫时的意气风发,皇帝表哥对她的百般宠爱,直到如今生的女儿没能保住,养子四阿哥被抱走,宫权也被夺走,连皇贵妃宝印都不在自己手上了,可谓是一手的好牌打得稀巴烂! 她顿时便心如刀绞。 永寿宫之中的钮祜禄贵妃同样愤恨不已。 原本她是唯一的贵妃,虽然上面有皇贵妃压着,可终究也算是风光无限。 可如今俪珠一跃成了贵妃,而且还是一位双封号贵妃。 她以后面对俪珠,连唯一的优势都没了。 这还怎么斗? 而且,明面上钮祜禄贵妃的位份看似不变,可实际上因为俪珠的异军突起,钮祜禄贵妃的位份其实是变相地被下降了。 毕竟,贵妃虽然按照规矩来说应该有两位,但实际上只能有一位活着的贵妃才对。 否则贵从何来? 现在的她,宠爱不如不如俪珠,位份不如俪珠,十阿哥年纪还小,皇子的夭折率又高,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成人。 所以子嗣之上,她也难以稳压俪珠一头。 家世方面李家虽然比不得钮祜禄一族根深蒂固,可是两者也并非天差地别。 仔细对比下来,钮祜禄贵妃完全落了下风。 原本的六宫第二人如今被挤到了第三,哪怕她的城府深重,心机过人,可也无法骗过自己的内心。 浓浓的失落感包围了她,令她的思维都有些混乱,望着景阳宫的方向几欲发狂。 延禧宫的惠妃对于俪珠晋封贵妃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依旧感到心酸,可只要一想到对自己无比孝顺的大阿哥,她就没有那么嫉妒了。 永和宫的德妃心中翻江倒海,当场扯断了一条佛珠,连续诵念了十几几遍《心经》,方才将心绪平复下来。 翊坤宫的宜嫔一连砸了十多个杯子。 启祥宫的端嫔唉声叹气。 长春宫的僖嫔发自内心的替俪珠感到欢喜。 钟粹宫的马佳嫔忍不住将气全部发泄在了二公主身上。 储秀宫的赫舍里嫔恶狠狠地盯着景阳宫的方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下的嫔妃也各有反应,但却没有一个胆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否则要是被人给抓住话柄,说她们对俪宸贵妃有意见,那就完蛋了。 即使大多数人都对俪珠有着很大的意见,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她们可没胆子随意表露出来。 …… 下朝之后,御驾又来到了景阳宫。 俪珠一抬头,就看到了面沉如水的康熙。 她不禁疑惑道:“三郎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今日上朝之时,苏麻喇姑拦住了御驾,带来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不允许追封你的家人为承恩公,为夫对此只当做一句空话,根本没有搭理。” 康熙以极快的速度讲清楚了前因后果:“结果到了朝堂之上,为夫还没有提起此事,却有一名宗室的老国公捅破了窗户纸,而后为夫不得不把此事摆在台面上来,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几乎满朝文武的反对!本来为夫想着直接将此事做实,届时木已成舟,任谁也无话可说,如今他们闹腾起来,简直是想将为夫架在火上!” 俪珠黛眉微皱:“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康熙叹了一口气:“不是乾清宫的人就是景阳宫的人,乾清宫只有梁九功和魏珠提前知道消息。” 俪珠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景阳宫也只有我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女听见了咱们的聊天。” 康熙意有所指:“或许是这几个人之中有人说漏了嘴。” 俪珠心中认可康熙的猜测,但现在只能将这个放在一旁。 她忍不住有些心惊:“这才过去了一天而已,太皇太后竟然早就收到了消息,甚至还布局了宫外,联络了满朝大臣,不愧是当了几十年太后与太皇太后的女人,底蕴如此深厚,手段如此高超。” 康熙神色恼怒:“太皇太后都快起不来身了,依旧不安分,看来朕还是太小看她了。” 俪珠仔细思量了一番:“太皇太后虽然极有威信,可是先前她已经中了咱们几次算计,底下那些臣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哪里能不知道她现在已是日薄西山了?怎么可能满朝文武都听她的命令?” 康熙对此大感头疼:“主要是赫舍里家族和钮祜禄家族牵头,佟佳一族也开口反对,连带纳兰明珠和赫舍里索额图都联合在了一起,外加宗室之中的王公在那里搅浑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赫舍里家族、钮祜禄家族和佟佳氏一族都是因为出过皇后或者太后才有的承恩公,若是李家也有了承恩公,这让他们如何自处?他们自然要反对。” 俪珠以退为进,假意劝慰,实则拱火:“何况三郎一封就要封三个承恩公,这可已经超越了皇后的规制,皇后的家族通常也只有一个承恩公而已。” 康熙眼含煞气:“朕自问没有亏待过他们!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至于纳兰明珠,他应该是不想我被你捧得太高,免得将来我的孩子成为大阿哥的威胁!” 俪珠逐个分析道:“宗室的那些王公一部分应该是太皇太后的喉舌,另一部分则是单纯看不惯我,觉得你身为天子不应该如此宠爱一个嫔妃。” 康熙冷笑一声,满脸肃杀之色:“这只是表面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恐怕是朝堂上有些人已经不满足位极人臣了,有意想要辖制朕这个皇帝!” 俪珠摇头:“他们不敢。” 康熙沉声道:“他们只是不敢,但并非不想!一旦有机会,那些所谓的忠臣孝子全都会变成择人而噬的饿狼。” 俪珠拧着眉:“那现在该怎么办?” 康熙剑眉上扬:“既然太皇太后要把事情做绝,朕也不介意给她来一个釜底抽薪!” 第329章 康熙许诺追封俪珠祖父为贝勒阿玛为贝子 “太皇太后终究是你名义上的祖母,咱们大清又是以孝治天下,她现在明发懿旨,虽然不是不能驳回去。” 俪珠绞着帕子:“可一旦驳了回去,立刻就会有人趁机大做文章,白莲教和天地会等许多反清复明的势力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后世提起这件事,也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咱们。” 康熙轻笑一声,揶揄道:“怎么?为夫还以为你与旁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在乎那些愚夫愚妇的闲言碎语。” 俪珠直接白了康熙一眼:“我倒是不怕,只是你费心费力营造的圣君名声可就要付之一炬了!不如此事暂且作罢,免得届时骑虎难下。” “圣君之名不是别人给的!为夫无愧江山社稷,万千黎民!” 康熙的倔脾气上来了。 他深情地凝望着俪珠:“如今为夫只想给自个儿最爱的女人一个更好的出身而已,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我祖父和我阿玛都去世许久了,哪怕追封他们为承恩公又能如何呢?活着享受不到,死了也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俪珠半真半假的感慨道:“至于我兄长,他自小体弱多病,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难以出门,不论是侯爵或是公爵,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区别?你上次赏他了副都统之位,我听说他也只是挂着虚名而已。” “为夫心意已决,珠珠不必再劝!” 康熙态度坚决:“原本为夫只是想给你涨些脸面而已,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为夫绝不可能妥协!” 俪珠顺势道:“三郎难道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康熙连连冷笑:“太皇太后太过天真了,她以为自己能够吃定朕吗?” 俪珠露出了放心的神色:“看来三郎果真手握锦囊妙计。” 康熙智珠在握:“她已经下了懿旨,碍于孝道,为夫的确不可以轻易驳回,不过她也只说不能够封你的家人为承恩公。” 俪珠试探道:“你的意思是直接追封我的祖父为一等公?” 承恩公和普通公爵本质上区别不大,甚至普通公爵还要隐约高于承恩公一头。 因为承恩公的意思就是承天恩典的公爵,属于靠着女儿白得的爵位。 普通的公爵则多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晋升而来。 康熙摇头道:“一等公不够特殊,我要追封你的祖父为贝勒,阿玛为贝子。” 俪珠大吃一惊:“可是异姓功臣的最高爵位通常就是公爵,若非爱新觉罗血脉,怎可封为贝勒贝子?这两个可是宗室爵位。” 清朝的爵位分为宗亲爵位、异姓功臣爵位和外藩爵位三大类别。 三者乃是三条不同的平行线,但是名号也有交互的地方。 康熙解释道:“吴三桂那个乱臣贼子都可以被封为平西王,享亲王待遇,你祖父与阿玛皆是额驸,追赠贝勒与贝子爵位,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清朝的爵位是很珍贵的,贝勒与贝子之上看似还有郡王与亲王爵位。 可实际上,郡王与亲王爵位在清朝初年,哪怕是皇帝之子也未必可以受封。 譬如康熙的几个叔叔,因为没有建功立业,就有好几个终生都只是国公而已。 后世乾隆的十二阿哥永璂身为中宫嫡子,结果成年后也没能获得任何爵位。 等到嘉庆登基,实在看不过去,才追封了永璂一个贝勒爵位。 俪珠靠在康熙肩上,满含柔情:“三郎,你待我之心犹如天地之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她真没想到康熙竟然宠爱她到了如此地步。 哪怕她曾经暗下决心,绝不会对康熙付出真情,可如今内心之中也有些动摇了。 康熙拍了拍俪珠的后背:“妻者齐也!朕的荣光自然要与爱妻共享,又何须言谢?” “我有时候都在想,三郎莫不是被我下了蛊,否则为何会对我这般钟爱?” 俪珠情难自禁,也不由得为康熙考虑了起来:“今日三郎为我甘冒天下之大不违逾制追封我的家人,来日前朝后宫与天下臣民恐怕都会指责三郎对我宠爱过甚。” “古之天子追封自个儿的岳父为王者根本不止一位,天下谁敢指责为夫?” 康熙不以为意,宽慰道:“譬如唐朝的元贞皇后之父被追封为梁王,太穆皇后之父被追封为杞王,如今为夫只是追封一个贝勒和贝子而已,尚未追封为王,何来宠爱过甚之说?” 元贞皇后是李渊的母亲,太穆皇后是李世民的母亲。 她们的父亲虽然被追封为了亲王,可这都是后世之君,也就是拥有她们血脉的皇帝追封的,本质上与她们的丈夫没有关系。 只有女帝武则天,身为唐高宗李治的唯一真爱,她的父亲才在武则天当上皇后之后先被唐高宗李治追封为郡王,后又被追封为亲王。 康熙先前打算追封俪珠的祖父与阿玛为承恩公,已经让俪珠震惊不已了,如今俪珠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心道,原来男人堕入爱河之后也会头脑发热哩! “三郎~” “珠珠……” 而后二人又蜜里调油了一番,康熙正准备亲手书写追封的圣旨。 梁九功却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娘娘,巴林大长公主在乾清宫等了好一会儿了。” 皇帝的女儿为公主,姐妹为长公主,姑母为大长公主。 康熙脸色一冷:“巴林姑母恐怕也是来做说客的。” 俪珠问道:“三郎要去见吗?” 康熙沉吟片刻:“她终究是长辈,而且也有功于大清,必须得去见上一面。” 俪珠温婉含笑:“三郎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康熙拍了拍俪珠的手,不舍地离开了。 “恭送皇上!” 景阳宫的一众宫人齐齐跪倒在地。 等到康熙的背影消失不见,夏果才急不可耐地问道:“娘娘,这巴林大长公主是谁?为何有这么大的面子?” “巴林大长公主名唤爱新觉罗阿图,乃是太宗皇帝的第五女,与先帝一母同胞,也是万岁的姑姑,原本的封号是固伦和顺公主。” 俪珠思索了一番,才道:“太宗年间,为了拉拢朝臣,先是将之嫁给了一名武将!先帝年间,为了稳定蒙古,她又改嫁给了巴林郡王!所以才被称为巴林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