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打爆学霸兑换黑科技》 第1章 这新生有点东西 京海市第四高中，新生报到日。 校门轰然拉开，人潮争先恐后涌进校门，宛如攻破城池的大军！ 宋河紧抱书包冲锋，不禁血压飙升。 新的战争打响了！激战京海四中！ 人潮向前推进，宋河好奇地左顾右盼。 两侧崭新的教学楼，高大巍峨，隐隐散发出肃杀之气。 多年来数次高考大劫，不知多少学神在此飞升，不知多少可怜学渣被轰杀为血水。 正是下课时间，高二高三学生们站在窗台边看热闹，一层层的人头，表情各异，俯瞰人山人海的新生们。 “新生看上去好稚嫩，缺作业的毒打！” “不知今年有没有跳级的神仙，去年八班一个大神提前高考飞升了。” “孩子们快跑！高中有大恐怖！说什么刻苦刷题就能当学霸，都他妈陷阱！” “去年老子进校时还想考清华，开学半个月上课就睡得很香了！” “给新生加一箱试卷，一人一箱，让隔壁学校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学不起！” 宋河脸色一黑，学长学姐们真是怨气滔天。 校园广播忽然响起，压过满校嘈杂声。 “各位新生请注意！” “普通班学生，来东侧1号教学楼报到！” “精英班学生，来西侧2号楼！” “火箭班学生，请来办公楼校长室办理入学！” 人群顿时分流，宋河看一眼楼号，朝2号楼火速前进。 刚开学就分出三六九等了，虽说高中是地狱，但地狱尚有十八层！ 高中如同玄幻小说里的宗门，果然是硬实力说话的地方，分数如同修为，修为高的地位尊崇！ 刚走几步，忽然一只手拍在肩上。 “宋河！你居然也来四中了！” “你走错了呀，这边是精英班，普通班在反方向！” 宋河回头，眼神惊讶。 初中同学赵依依，一个暑假没见，她又漂亮许多。 小脸白皙，晃荡的高马尾，身材明显变火辣了，穿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依然青山遮不住，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没走错，我是去精英班。”宋河笑道。 “不对吧，你中考不是620分吗？640分以上才能去精英班啊！”赵依依闻言愣了一下，“你应该是普通班，你再看看报到手续，别弄错了。” 宋河瞬间掏出报到手续，展开。 【宋河 620分 精英2班】 赵依依傻眼了，“我靠，我也是精英2班！哎不是，你这分数怎么能去精英班的？你有啥特长吗？” 宋河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姓宋，副校长恰好也姓宋。” 赵依依目瞪口呆！ “走吧，有缘再当三年同学，赶紧去教室占个好位置。”宋河略过话题。 【赵依依得知你是关系户，心态略酸，怨念值＋1！】 【积攒10点学霸怨念值，可激活系统！】 眼前忽然浮现字幕。 宋河惊恐地搓搓眼，字幕又消失。 激活系统？产生幻觉了？ 以后得少看点网络小说，真来个系统就麻烦了，天天做任务，像奴隶一样。 在楼下办完报到手续，两人火速上楼，找到教室。 同学们速度奇快，教室几乎全坐满了！ 只剩最前排，有两个靠窗的空桌。 猛虎般的中年男人坐在空桌旁，面容严肃，鼻孔喷出森森阴气，散发出一股班主任的恐怖气息，看上去随时会吃人。 宋河硬着头皮走过去，“老师好。” 班主任一言不发，起身让开。 三张并排的课桌，赵依依钻进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宋河坐到中间。 班主任居然又坐下来，猛虎般的身躯险些蹭到宋河。桌上一摞新生报到的流程单，班主任正忙着拿笔打勾，犹如阎王勾选生死簿，估计还要很久。 宋河害怕地缩了缩胳膊肘，默默掏出数学课本。 中考后的暑假，宋河励志到爆，野心勃勃预习高中课程，从早到晚魔鬼式苦学，堪称发粪涂墙。手中数学课本早已吃透，书页上的笔记密密麻麻，浸透学习的汗水！ 宋河从书页夹层里抽出一张试卷，摁开中性笔啪啪开写。 笔尖敲桌的轻响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一双虎目注视过来，眉头微微挑动。 “假期自学的？”班主任看向试卷，虎目流露一丝惊讶，“学多少了？” “学了必修一二三和选修一。”宋河语气自信，“基本学透了。” 赵依依坐在旁边偷听，吓了一跳，惊恐地扭头望向宋河。 还没开学，四本书学透了？ 当着班主任的面吹牛欢喜，你不要命啦！不怕班主任干烂你？ 班主任眉头皱起，刚流露的一丝笑意荡然无存。 “学透了？说说画频率分布直方图的题，基本步骤是什么？” 班主任面沉如水地严肃提问，积攒怒气条，默默准备训斥这新生。 开学第一天，正愁找不到杀鸡儆猴的下马威机会，正好把这狂妄新生训斥一顿，顺便敲打班里其他同学。 赵依依同情地望了宋河一眼，老师真提问你，这不凉凉？现在慌了吧？ “第一步求极差，第二步决定组距组数，第三步数据分组，第四步列频率分布表，包括分组、频数累计、频数和频率，频数合计是样本容量，频率合计是1。”宋河语速飞快地回答，动笔在草稿纸上刷刷画出样图，“最后是画频率分布直方图，横轴样本数据，纵轴频率除以组距。” 赵依依愣住，哎剧情走向不对啊，不应该是宋河支支吾吾被老师臭骂一顿吗？竟然还真能回答？ 班主任眼神闪过一丝意外，积攒的怒气条忽然掉了一半，大招放不出来了。 “求曲线方程的基本步骤？”班主任继续问。 “建立坐标系，用有序实数（x，y 第2章 系统你害苦了我呀 宋河猛地眨眨眼。 字幕还在，是真的！ 系统来了！ 以后要奴隶一样天天做任务？系统你害苦了我呀！ 【学霸怨念系统：无固定任务，凡是学霸被你搞崩心态，对你产生怨念，例如嫉妒、生气、恐惧、恨意等，皆可累积怨念值，怨念值可兑换黑科技抽奖，或购买商城道具】 【当前可用怨念值：0】 宋河一边发手续单，一边盯着眼前的系统字幕。 怨念值归零了，先前攒下的10点怨念值都成了开启系统的手续费。 三个功能栏浮现：学科战力、黑科技抽奖、系统商城。 宋河先点开学科战力。 【生物：青铜22级】 【数学：青铜02级】 【语文：黑铁80级】 【英语：黑铁75级】 【物理：黑铁74级】 【化学：黑铁74级】 简单粗暴，跟游戏段位似的。 看得出来，目前自己生物最强，其次数学，都已经突破到青铜段位，剩下的科目半斤八两，全是黑铁七八十级。 没有显示文科战力，大概系统知道宋河打算高中专攻理科。 手续单发完，宋河回到座位上，装作发呆，继续查看系统。 系统商城居然是空的，看来商品还需要后续解锁。 黑科技抽奖界面，是朴实无华的抽奖大转盘。 底部标了价格：【100怨念值抽一次，10连抽送2次】 看来得想办法弄点学霸的怨念。 宋河扭头望向赵依依，陷入沉思，该怎么惹她生气呢？ 赵依依正趴在桌上，闷头写一份数学试卷，似乎被什么题难住，默默用小虎牙啃中性笔的笔帽。 宋河探头看看题目，小声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吗？小辣鸡。” 赵依依一惊，伸手猛捶两下宋河的大腿，扭过头去继续解题。 【赵依依感到被嘲讽了，怨念值＋1！】 宋河一喜，果然管用！ 收获怨念的核心要素，就是搞学霸心态，冷嘲热讽简直立竿见影！ 赵依依气鼓鼓地在草稿纸上一通操作，终于得出答案，自信地在填空题写下一个数字，“63”。 宋河瞅了一眼，“算错啦蠢蛋，答案是68.7122，这个题我做过。” “宋河你别太荒谬，你听你那像是正经答案吗？”赵依依不屑撅嘴。 “你翻翻参考答案呢，要不要打赌？”宋河说，“答案如果是68.7122，这星期吃食堂你请我。” “赌就赌，答案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个数，这星期我请你吃粑粑。”赵依依乐颠颠地翻开答案，笑容忽然凝固。 参考答案：68.7122 “我靠，不合理啊，填空题为什么有这种鬼答案？”赵依依傻眼，“出题人二比吧？” “我这人不吃最好的，只吃最贵的。”宋河认真道，“做题要扎实，对吧，我的小饭卡？” “谁是你的小饭卡！”赵依依无能狂怒。 【赵依依心疼饭钱，怨念值＋1】 【赵依依感觉你欺负她，怨念值＋1】 【赵依依心疼饭钱，怨念值＋1】 眼前不断飘出系统提示。 宋河乐了，果然快乐是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系统面板上，怨念值一口气涨到18，停下了。 宋河瞥了一眼赵依依的试卷，“又错了。” 赵依依龇牙，恶狠狠地瞪宋河，动笔换了一个答案。 “错得离谱。”宋河说，“要是打赌持续下去，你做完这张卷子，我高中三年的饭钱都解决了。” 系统面板的怨念值迅速开涨！ 20！ 40！ 60！ 宋河吃了一惊，这是真生气了？ 生气好啊！马上就能抽奖了！ 教室门忽然敞开，班主任风风火火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厚书，径直走到宋河面前，放在他桌上。 《数学竞赛历年题目分析（内部资料）》 宋河连忙道谢，迫不及待翻开看，顿时被内容震了。 密密麻麻的题目，长得一个比一个诡异，透着浓浓的妖邪气息。宋河连续看了几道题，没有任何思路，完全不像是高中数学的范围。 什么邪书！必须焚毁！ 班主任走上讲台，用粉笔啪啪写下三个大字，班建业！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班建业！” “我讲三件事，全都竖起耳朵听好！” 班建业威压十足，嗓音如虎，严酷目光扫过全班，全体同学吓得纷纷挺直后背。 “第一！今天你们要领宿舍用品和课本校服。拿好你们手里的单子，丢了自己想办法！” “第二！军训下午开始，持续到这周末。白天军训，晚自习会有老师给你们上课。你们教官是我老同学，谁晚自习敢打盹，白天等着拉体能！” “第三件事，竞赛！我们学校有两项竞赛最出名，数学竞赛和生物竞赛！” 班里许多同学眼神变化，呼吸都为之一滞！ 竞赛大家早有耳闻，绝对是一条超级捷径，拿国奖能保送985院校，即便只拿省奖也有大幅降分录取，说句改变命运绝不夸张！ 全市强校云集，四中的竞赛获奖率却是最高的，因为有专业的竞赛老师培养作战队伍，都是学校重金聘请的名师！ 当然，这种所谓捷径，也有极高门槛。 “想走竞赛路线，需要先选入学校的竞赛队！竞赛队还会不断考试淘汰人，只有从多次残酷的刷人考试中一路挺过去，你才能真正获得竞赛资格！”班建业扫视全班。 “数学竞赛队，火箭班每个班有十个名额，我们精英班只有一个名额，只能考试定人选！生物竞赛队也是一样！” “咱班数学选拔考试的时间，就定在十天后！这十天好好准备，错过再等一年！”班 第3章 心算胶囊，数学大神 调出系统，黑科技抽奖。 开抽！ 虚拟的转盘飞快转动，片刻后停止，弹出结果。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购买资格”！】 【心算胶囊已放入系统商城，可随时购买】 打开系统商城，原先空空如也的货架上，果然出现了一粒红色胶囊，意念集中，商品信息瞬间弹出。 “嘶，这系统有点东西！”宋河倒吸凉气。 【心算胶囊：100怨念值/粒】 【服用后，可在一小时内大幅提高大脑计算能力，增强对数字和几何空间的敏感性，轻松拿捏数学】 【此胶囊可同时服用多颗，大脑计算能力将翻倍上升，但对人体能量消耗较大，请及时补充食物，嘎嘎猛吃，避免虚脱昏迷】 东西是好东西，但价格太贵，100怨念值买一粒，只能增幅一小时。 某些方面增幅一小时，确实十分逆天，但学数学最杀时间，一小时眨眼就没。 宁默和张芷蕾的怨念值又刷了一分钟，继续贡献了80怨念值，终于停下。 宋河默默记住这两个名字，怨气这么大，必然是数学竞赛的大敌！ 讲台上的班建业面无表情，忽然开口，“最后，我要点一位同学的名字。” 全班目光瞬间汇聚到班主任身上，点名？看班主任这表情，貌似不是好事？ “宋河是哪位？”班建业扫视全班，“起立！” 宋河一怔，忐忑地起身。 班建业脸上闪过诧异，怎么是这孩子？ “你的分数本不该到精英班，但你来了，我不喜欢所谓神通广大的学生，丑话说前面，来了我的班就得听我的规矩，不管你是靠谁来的。”班建业严肃道。 宋河连忙点头，脸色卑微，表示自己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关系户，不是那种骑在老师头上拉屎还要老师夸肠胃好的公子哥。 “本来我打算直接把你调到教室最后，和垃圾桶当同桌。但看你数学预习的不错，有好学之心，给你个机会。”班建业语气咄咄逼人，“十天后的数学选拔考，你敢不敢保证拿第一？” 宋河悚然，这是要当众签军令状？仗打不赢杀头？ “我会全力以赴，拿下第一！”宋河果断表态。 妈的，不就是拼一把，男人怎么能怂？ “很好，十天后选拔考，如果你能拿到数学竞赛队的名额，班里座位你随便挑。”班建业点头。 “如果拿不到，你就给我到最后排，和垃圾桶做同桌！” …… 下课。 新生们纷纷涌出教室，前往宿舍楼，领取床垫床单。 宋河抱着床垫，气喘吁吁找到自己的宿舍，309。 宿舍是双人间，左右两张床。 一进门，宋河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了。 墙上挂了数把桃木剑，黄色的符文纸在床边掀动，几根红线悬挂空中，挂在线上的山鬼花钱来回碰撞。 怎么？分到一间凶宅？这宿舍死过人？ 忽然，阳台冒出一个同学，手里三根燃烧的线香，嘴里念念有词。 “我叫宋河，以后咱们就是舍友了。”宋河害怕地挤出笑容。 “我叫袁光。”袁光露出笑容，抖了抖手里的香，“这宿舍的风水有回龙煞，不利于学气积聚，好在我已经破解完了，东西马上收起来。” “多谢多谢！”宋河人傻了，这舍友还是个半仙？不会是靠起卦考上高中的吧？ “客气啥，以后都对铺的兄弟了。”袁光笑笑，“回龙煞一破，咱宿舍藏风聚气，学气源源不断，咱们躺在床上睡觉都能涨分数，考取名校指日可待！” 宋河铺好床，袁光收起各种法器，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开干宿舍卫生，扫地拖地擦柜子，清理墙角的香灰。 刚认识的尴尬气氛很快消失了，两人边干活边愉快地闲聊。 “兄弟你要数学竞赛是吧？得小心宁默和张芷蕾。”袁光说。 “什么意思？”宋河瞬间精神，这两位给自己贡献了一堆怨念值。 “我初中从九中上的，宁默和张芷蕾也是九中的，在我们学校名气极盛，是两尊数学大神！”袁光认真道，“没想到都分到咱班了，我原本还想试试数学竞赛，看到他俩我直接放弃，根本打不过。” “数学大神？初中数学很多人能考满分吧，为啥他俩出名？”宋河询问。 “平常考试的题简单，满分确实多，但多校联考的时候，题都贼鸡儿难！奥赛题、超纲题都有！”袁光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有一次五校联考，数学卷子难度要人命，上来第一道大题就是椭圆曲线和抛物线的交点，这不是高中内容吗？我们初中生只能干瞪眼。” “后面的题也都一坨大便，最后打收卷铃的时候，大家还没做完第一面。出考场之后全是骂出题人煞笔的。”袁光愤愤不平。 “然后呢？”宋河听得紧张。 “超纲题我们做不出来，但有人会做！”袁光脸色突变。 “那一场开考四十分钟，宁默和张芷蕾就先后交卷了！” “俩人交卷之后就在楼下打乒乓球。我们在考场里憋的满脸通红，低头是看不懂的题目，抬头看窗外就是他俩打乒乓球。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恐怖的威压我现在还记得！”袁光面露恐惧，“后来出成绩，张芷蕾满分，宁默扣了两分，而全校平均分只有三十多！” 宋河默然，眉头紧锁。 初中他的数学成绩不好，还是趁暑假恶补数学，笨鸟先飞才追上来，尚未经过实战检验。 宁默和张芷蕾一直是数学大神，这种人假期恐怕也会预习高中数学，自己的优势荡然无存！ 总之要老命了！ 俩劲敌！ “咚咚咚！”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袁光起身开门，看清来者，一脸吃惊。 瘦削的青年站在门外 第4章 宁默打上门了！ “你好，我是宋河。”宋河一脸警惕，说曹操曹操到，这厮是打上门来了？ “我问班主任要了竞赛题，班主任说得下午给我。听说你这里有份竞赛题，我想先来看看，可以吗？”宁默询问。 宋河迟疑点头，从书包里掏出厚厚一本竞赛题。 宁默接过题本，道谢后直接坐在宿舍桌边，从兜里摸出草稿纸和笔。 “我可以在这做半小时题吗？”宁默问。 宋河摸不清这人的来意，不过还是答应，“当然。” “你可以一起做题，我们互相交流交流。”宁默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个位置。 图穷匕见！ 宋河恍然大悟，这厮压根不是来看题的，是来试探自己数学功力的！ 一旁的袁光也吓了一跳，紧张得脸白，惊疑不定地和宋河对视一眼。眼下宁默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挑衅请战！ 宿舍里顿时腾起火药味，宋河也想试试宁默的底细，干脆地坐到旁边，摆上纸笔。 宁默摘下手表，定表半小时，滴地按响！ 手表放在桌子中间，宁默二话不说提笔，中性笔噼里啪啦在草稿纸上列出一串题号！ 宋河也动手做题，迅速进入状态，冷静审视题目，在草稿纸上速算。 袁光默默关上宿舍门，大气不敢出，在后面远远旁观，有种凡人看神仙打架的紧张。 他心里希望宋河赢，毕竟宋河是他舍友。 不过理智告诉他，宋河赢面不大，打上门的宁默实力极度蛮横，说不定宋河做题速度连宁默的一半都追不上。 十分钟很快过去。 两边的进度差异已然拉开！ 宋河脸色难看，十分钟苦算，他只推进到第二题，堪称龟爬。 题目比预想的还难数倍，严重超纲，每道题跨度极大，往往是不同方向的知识点杂交在一起，步步陷阱，分外恶心！ 烧了，脑子要烧了！ 旁边的宁默也眉头紧锁，竞赛题的难度也出乎他意料。 但宁默的进度快得多，已火速推进到第十题！ 整整五倍差距！ 如果说宋河做题速度是三轮小蹦蹦，宁默则堪比狂飙突进的五菱宏光！ 两个人的草稿纸却截然相反，宋河写满两大张草稿纸，宁默却只用了巴掌大的一小片，他似乎不需要笔算，遇到题目就捏捏手指头，仿佛算命先生，接着就出答案了，比手打计算器还快！ 袁光暗暗咋舌，果然宁默大神还是强，心算无敌，宋河终究菜了点，还依赖笨拙原始的笔算。 菜是可以预料的，但宋河的速度连宁默一半都没有，过于菜了，还是让袁光略感失望。 二十分钟！ 宋河推进到第四题，开始眼花。 思维仿佛在齐胸的泥浆中前进，笔在草稿纸上艰难演算，密密麻麻的算式已经铺满四张纸，其中还有大半算式被划掉，说明思路进入误区，做了许多无用功。 宁默掐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第一张草稿纸还没用完，却已经写到第18题。 袁光看的倒吸凉气，宁默心算能力太可怕，这人脑子里怕不是内置了计算机？ 相比之下宋河有点可怜了，用笔拼命写算式，手抖出残影，速度还追不上对手一半，俨然拼死挣扎的菜狗。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02级升至青铜03级！】 宋河怔了一下，竞赛题含金量真高，居然这就升了一级。 看看时间，只剩十分钟，这样下去必然被宁默无情碾压，车尾灯都看不见。 要不……开个挂？ 宋河打开系统商城，果断花掉全部怨念点，购买“心算胶囊”！ 一粒红色胶囊出现在手心，平平无奇，像退烧药。 宋河揉了揉因过度用脑而发胀的太阳穴，迅速喝下一口水，悄悄吞掉胶囊。 几秒后，一股凉意突然从脊柱向上窜，直达大脑！ 烧热的脑子仿佛瞬间浸泡到冰水里，思路忽然轻盈起来！ 宋河连忙看题，脸色逐渐难以置信。 之前看题目时，每道题如同穿了厚毛皮大衣，需要一层一层把衣服剥开，才能看清里面什么样。 现在一眼扫过去，每道题都只剩三点式泳衣，轻轻一扯，白花花的核心题干一目了然！题干上的重点还弹来弹去！ 宋河习惯性地下笔，准备列算式计算。 但紧接着，他又抬起笔，面露惊色。 落笔的短短一瞬，七八个算式自动在脑海中出现，轻松地像是风吹来的！ 系统给的药好猛啊，这感觉不像脑子变灵活了，像是多长了几个头！ 宋河深吸一口气，开始加速。 一道道题目的答案，被写在草稿纸上，越来越快！ 两人的差距，也随着宋河的落笔不断缩小！ “滴滴！”桌上手表忽然轻响，半小时到了。 宋河和宁默同时停笔，飞快看了一眼对方的草稿纸。 宋河，解到第23题！ 宁默，刚做完26题！ 宁默扫了一眼宋河的草稿纸，看到嘈杂的算式，都是些小儿科的简单计算，不禁露出一丝轻笑。 “竞赛题果然很难，感谢宋兄，我先回去了。”宁默起身。 “慢走，宁兄很厉害啊。”宋河发自内心。 宁默出门离开，宋河连忙坐下来继续算题，药效才刚开始，这么昂贵的药可不能浪费了。 袁光站在后面，目睹宋河继续高速做题，眼神困惑。 什么情况？前二十分钟那么菜，怎么突然像开挂一样加速了？ 难道宋河是在演？ 袁光茫然，他竟看不出舍友的真实水平。 …… 操场角落，乒乓球台。 宁默和张芷蕾奋力挥拍，白色的乒乓球来回弹跳，两人球技都强，几十板疯狂对拉，看得许多路过的学生侧目。 “你去摸宋河的底了没有？”张芷蕾问。 第5章 老师的偷窥 “抄你？”张芷蕾不解，“到底什么情况？” “我和他一起做竞赛题，定时半小时。” “前二十分钟，我遥遥领先，他只憋出几道题，而且他一直用草稿纸做很低级的笔算，那种计算我想一下就出来了。” 宁默回忆道，越是回忆，越确定宋河是数学菜狗，构不成威胁。 “你是心算变态，正常人都得用草稿纸的。数学不只是计算，思路更关键。”张芷蕾没有贸然轻敌。 “他连三位数乘三位数都得手算。”宁默笑道。 张芷蕾呆了呆，“那……那是有点菜了。” “是吧，纯菜狗。”宁默说，“到最后十分钟，他喝了口水，大概觉得这样下去输的太没面子，就开始抄我的。” “斜眼看你答案？” “应该是吧，我专心做题没注意他，但他最后十分钟没动草稿纸，就刷刷地往上写答案，那作答速度一看就是抄。最后时间截止，他愣是扭转了前二十分钟的颓势，差不多追上我了。”宁默不屑地笑笑，“这人死要面子而已，他不抄我还看得起他。” “确实，私下切磋还抄，有啥意思？等十天后考试，他成绩出来拉胯的不行，还是自取其辱。”张芷蕾露出嘲讽笑容，“估计到时候他会声称自己不在状态，失误了什么的。” “预言家！”宁默大笑，“初中的时候，数学考场只有咱俩是对手，到了高中，没想到还是这样，同学们的数学水平实在令人失望啊！” “咱俩是对手？谁跟你是对手？你赢过我？”张芷蕾无情嘲讽。 宁默噎住，张芷蕾在对面得意大笑。 …… 食堂。 靠窗的座位，赵依依撇嘴瞪眼，一脸幽怨。 “宋河你是猪妖化人吗，这么多你吃的下？” 宋河不吭声，疯狂大吃，心算胶囊的副作用不是吹的，做题直接给他做虚了。 干了一碗刀削面，光速啃掉两个鸡腿四根烤肠一只冰淇淋，宋河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 “小饭卡，帮我再去买杯橙汁好吗？”宋河咧嘴一笑，“非常感谢。” “谁是小饭卡！叫我同学！别乱取绰号！”赵依依生气龇牙，像炸毛的小猫。 “快去，小饭卡同学。”宋河说，“做竞赛题给我做虚脱了，多吃点补补。这星期估计我每顿都会吃这么多，希望不会把小饭卡刷爆。” 赵依依哼了一声，还是乖乖起身去排队买橙汁。 宋河打了个饱嗝，眼前开始飘怨念值。 【赵依依讨厌你取的外号，怨念值＋20！】 【赵依依感觉你欺负她，怨念值＋20！】 【赵依依心疼饭卡里的钱，怨念值＋60！】 宋河大喜，小饭卡同学真的贡献了好多怨念值，以后要多多欺负。 万一将来有朝一日，自己成为学术大牛，横扫国际大奖，创办科技巨头，搞出各种推动人类文明的天顶星科技，必然不会忘记最初做出贡献的小饭卡。 “喝，喝死你！”赵依依回来，把大杯橙汁往桌上一砸。 宋河插上吸管，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粒心算胶囊，用橙汁悄悄服下。 从书包里翻出数学竞赛题，拿出一支笔，宋河目光灼灼地开始做题。 “我靠，你卷成麻花了，大中午不回去睡觉，在食堂做题？”赵依依震惊。 “数学竞赛啊，拿不到第一名，我去跟垃圾桶坐同桌。”宋河头也不抬，开始啪啪写答案。 赵依依一手托腮，表情担忧。 “他们说，宁默和张芷蕾很强，俩数学怪兽。” “张芷蕾跟我一个宿舍，她到宿舍就闷头做数学题，居然在做高考卷！你明白么，她已经把高中数学都学完了！” 宋河皱眉，听起来好像张芷蕾比宁默更强一些？ 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 他没多想，时间紧迫，只能心无杂念地抓紧学。 靠着心算胶囊，宋河的脑子高速运转，半分钟一道，迅速解题！ 大串大串的算式从心头滚过，流水一般通向最终答案，几分钟后完全进入状态，嘈杂的食堂变得寂静无声，注意力彻底集中到题目上，宋河居然有种做题做爽了的快感，思绪仿佛要飞起来！ 解题速度变得更快！ 一分钟一道！ 半分钟一道！ 二十秒一道！ 若说宁默的解题速度是五菱宏光，宋河此刻宛如咆哮法拉利！ 赵依依嘟囔了一会儿，发现宋河进入状态，于是识趣地不再说话，默默在一边旁观。 看了几分钟，赵依依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传说中的竞赛题？ 题目难度好恐怖！ 如果自己做这种题目，恐怕只能干瞪眼……宋河居然能二十秒一道？！ 赵依依知道宋河的数学变强了，但看到眼前的景象，才发现他比预料的还强，简直强的离谱！ …… 食堂角落。 老虎般的男人大口吃着羊肉泡馍，气势仿佛秦朝军人，赫然是班建业！ 一阵香风袭来，身段婀娜的长发美女把餐盘放在对面。 美女一身素雅的白长裙，但身材依然傲人，气质明媚优雅，相当引人注目。 “班老师，又合作了！我刚接到课表，这学期我带你们班的生物课。”美女微笑着坐下。 “刘璐老师。”班建业严肃的脸上，罕见地出现笑容，“你来教课是2班的福气，你是咱们学校生物竞赛一姐嘛。” “班老师太捧我了，一姐可不敢当，比我厉害的老师多的很。”刘璐抿嘴轻笑，“见过学生了吗？今年的学生乖不乖？” “乖不乖还得再观察，不过遇到一个数学竞赛的苗子，叫宋河，他已经会做几道高考大题了！”班建业眼神欣喜，“我打算培养培养他，高一参加竞赛拿奖不太现实，等明年高二，这孩子或许能拼一把 第6章 大学数学其实很简单？ 刘璐虽是生物老师，但也是高材生出身，数学成绩很好。 竞赛题很偏很怪，或许涉及的知识点不算高级。 但角度刁钻计算繁琐，她看看题目都感到吃力。 如此难度的题，绝非普通高中生能轻松搞定的，更别说刚入学的高一新生。 可是，这个叫宋河的新生却是异类，解题速度居然一泻千里！ 连打草纸都不用，全程心算，这等计算能力太可怕了！ 数学神童！ 刘璐当即在心里下定义，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宋河的侧脸，挺帅的小伙。 刘璐又望向旁边一脸忐忑的赵依依，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浮现笑容。 可以理解，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对帅学霸也忍不住心动。 高中阶段，宋河绝对是早恋高危人群。 班建业眉头紧皱，震惊的心情更为彻底！ 毕竟他是数学老师，很清楚竞赛题的难度！ 而且他记得题目答案，对照宋河的答案，正确率居然在七成左右！ 这部分题目能有五成正确率，差不多就能拿到竞赛资格，七成正确率，摸一摸省奖大有希望！ 班建业暗自思考，这孩子貌似比预期的还厉害…… 五六年没见这么棒的数学苗子，说不定不用等高二，今年努努力就能拿奖？！ 宋河忽然晃了一下，长呼一口气，疲惫地放下笔。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03级升至青铜06级！】 心算胶囊的药效过了，刚刚还丝滑无比的思路，一瞬间变得迟钝，仿佛法拉利车头一歪冲进了泥坑里。 “小饭卡，又饿了，去给我买个汉堡吧。”宋河扭头。 赵依依表情惊恐，抬手指指后面。 宋河回头，吓得慌忙站起来，“老师好！” 刘璐露出欣赏的微笑，一向严肃的班建业也少见的脸色和缓。 “这套竞赛题，你有没有看目录？”班建业问。 “还没。” 宋河连忙翻开目录，他拿到题就开始莽，压根没看目录。 “这套竞赛题分三个部分，初级题，中级题，高级题。”班建业伸手指了指目录。 宋河后背发凉，从目录页码看，他做的都是初级题。 明明难度已经很大了，居然还只是初级？中高级得多逆天？ 出题人想让学生死？ 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班建业开口解释： “初级题，基本上是高中阶段的知识点，在竞赛的时候，这种题占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你只学会高中数学，竞赛顶多拿三十多分，是远远不够的。想吃掉中高级题的分数，你得多学超纲的知识。” 宋河咋舌，“老师，中高级题是涉及大学数学的内容吗？” “没错，学校图书馆有大学的数学课本，你可以去涉猎一下，同济版绿皮的高等数学，紫皮的线性代数，蓝皮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还有汤家凤的辅导讲义，张宇的30讲，李永乐的线性代数讲义，你可以先看看这些。” 班建业随口列出秘籍。 宋河脸色发白，“老师……这些听上去像是考研用的书。” “确实是，如果你全学通了，考研数学你就不愁了。”班建业点头。 宋河受到惊吓，“老师我还是高一新生，学考研数学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陶哲轩13岁就拿国际数学奥赛金牌了，16岁就是弗林德斯大学的学士，17岁硕士，21岁就博士了。”班建业说，“你去图书馆找高等数学那本书，里面有微积分的内容，陶哲轩是在7岁的时候自学的。苏联当年的中学课本里也有微积分的内容。” “学生何德何能跟数学家攀比……”宋河懵逼了。 “想保送前十名的大学吗？”班建业拍拍宋河的肩膀。 “想！”宋河涣散的眼神瞬间清晰。 “那就学吧，只要学进去了，大学数学其实很简单的。”班建业笑容鼓励，又拍拍宋河的肩膀，转身离开。 宋河愣在原地，望着两位老师离去，思绪混乱。 只要学进去了，大学数学其实很简单？ 老师你摸摸良心，真的没有骗我吗？ 没骗我的话……我可真去学了！ “我靠，宋河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了，老师居然让你学高数？这得多看重你啊！”赵依依瞪目结舌，小脸上满是佩服。 “那就给高大的宋河买个汉堡吧，小饭卡同学。” “该死！” …… 晚自习。 迷彩服新生们涌入教学楼，热汗淋漓，毕竟军训拉练了一下午。 许多新生在走廊打打闹闹，明显已经开始混熟了。 “千年杀！” “双杀！三杀！四杀！” “卧槽大伙一起上，今天必须打死这货！” 精英2班的学生打闹着进入教室，忽然安静下来，一秒收住笑容，乖乖回到座位上。 白色长裙的美女老师站在讲台上等待，手里厚厚一摞试卷，仿佛等待已久的伏兵握着重机枪。 宋河落座，听到后面的丁阳泽正和他同桌窃窃私语，语气激动。 “来了！她来了！我来四中就是奔着这位老师！居然教咱们班！祖坟喷火！”丁阳泽激动地拍大腿。 “这老师好漂亮，为什么奔着她，她是你亲戚？”同桌问。 “什么亲戚，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刘璐老师！咱们学校负责生物竞赛的一姐！过去几年咱学校的生物竞赛队都是她负责，每年能保送四五个清北，保送985的更是有二十多个！”丁阳泽激动的快语无伦次了，“抱紧刘璐老师大腿，就是抱紧了名校！” 宋河听的眼皮一跳，中午在食堂见过这位美女老师，见她年轻漂亮，还以为是来实习的萌新老师，没想到这么厉害？ 生物竞赛一姐？ 四五个清北，二十多个98 第7章 CRISPR/cas9技术脱靶效应 全班同学到齐。 刘璐关上教室门，走廊的嘈杂声音被挡在门外，教室立刻寂静。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生物老师刘璐！有同学可能听说过我，这几年我一直在负责学校生物竞赛的工作。” 刘璐微笑着自我介绍，笑容春风化雨，嗓音轻柔妩媚，听的许多同学骨头都酥了。 比起吃人老虎般形象的班主任班建业，刘璐完全是漂亮温柔大姐姐的形象。 “我先了解一下，咱们班想参加生物竞赛的同学有多少？举一下手？” 瞬间，全班过半同学高举手臂！ 手臂如林，景象相当壮观！ 宋河也坚定举手，后面坐着的丁阳泽脸色微变，用手指轻戳宋河的后背。 “哥们你不是数学竞赛吗？你数学那么强。”丁阳泽小声问。 “我生物比数学强。”宋河道。 【丁阳泽听说你生物比数学强，心生惊惧，怨念值＋20！】 【丁阳泽想起你是关系户，心生害怕，怨念值＋30！】 宋河愣了愣，这丁阳泽还挺会联想。 讲台上，刘璐的目光迅速扫过教室，忽然看到角落举手的宋河。 “咦，宋河对吧，你不是数学竞赛吗？”刘璐笑了。 “老师我生物学的比数学好。”宋河自信道，“初中生物考试，我基本没丢过分的。” “真的假的？一会儿考考看。”刘璐点头，但笑容明显半信半疑。 话音刚落，宋河眼前忽然爆发了一大堆字幕！ 【丁阳泽发现老师居然认识你，害怕你关系过硬，可内定名额，怨念值＋50！】 【瞿正青担心你手眼通天，可内定名额，怨念值＋30！】 【黎雨萌以为你和老师有关系，产生愤怒，怨念值＋30！】 …… 宋河目瞪口呆，眼前一口气刷了几十条怨念值消息。 大半个班级的同学姓名都飘了一遍，个别同学怨念颇大，甚至贡献了好几次怨念值。 回头，许多面孔正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整个班的气氛都有些不一样了！ 宋河连忙调出系统，查看怨念值余额。 1700点！ 发了！能换17个小时的心算胶囊！ “今天先做个小测试，不是正式的考试选拔，就是摸摸底。大家不用抄，因为你周围的同学应该也不会。”刘璐开始发卷，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有同学能答出一两道题，拿到分数，老师会送一份珍贵的神秘小礼物，价值888元！” 试卷很快发到每个同学手中。 但绝大部分同学却没有动笔，呆滞地凝视试卷，教室里气氛诡异。 大家面露茫然，题目难不难的问题，而是听都没听说过！ 【1.CRISPR/cas9技术广为诟病的脱靶效应是什么？】 【2.世界上第一例CRISPR/cas9人体实验在哪启动？目标是什么？】 【3.锌手指核酸酶组装平台“OPEN”为何耗时漫长？】 【4.表观遗传学研究的是什么？为什么说表观遗传学背离了达尔文理论，是拉马克理论的复兴？】 【5.请举例说明进化论中的红皇后效应？】 前前后后总共二十道题，全是简答题，大片空白等待考生作答。 考生们满脸茫然，面面相觑，表情宛如痴呆儿。 交头接耳声逐渐扩散开： “这特么都是啥？” “主打的就是一个课本有的全不考呗？” “这神仙题目谁能会？不可能有人会啊！” “压根不是考试，就是下马威而已！有人能答出来一道题，我当场把同桌吃掉！” “你他妈食人魔吗？我不给你吃！” 忽然，一阵中性笔写字的轻响传来，铿锵有力。 有人作答！ 如此鬼题目，居然有人开始作答了！ 全班同学都激动地伸头探脑，寻找答题的神仙。 终于，所有视线定格在前排。 丁阳泽正在奋笔疾书！ 低低的惊叹声响起，后排开始有同学打听丁阳泽的名字。 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为啥这位老哥这么秀？ 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 又是一声中性笔书写的轻响传来，和丁阳泽的答题声交相辉映。 两支笔书写的哒哒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宛如一地死尸的战场上，两挺孤独射击的机枪。 全班同学激动地伸头探脑，寻找第二个作答的神仙，视线转了一圈又回到前排。 丁阳泽前方，宋河也下笔答题了！ 前后两个人比赛般疯狂书写，周围同学隐隐感到一股杀气升腾！ 但是，两人答题时间仅仅持续了十分钟，先后偃旗息鼓。 这两位也只会做几道题，并不是整张卷子都能答。 刘璐走下讲台，收走丁阳泽和宋河的试卷。 “还有同学作答了吗？” 教室里一片死寂，刘璐似乎早就料到，微笑着回到讲台，低头看两份试卷。 “好巧啊，宋河的卷子，作答了第二和第三题，丁阳泽的卷子，作答了第一题和第四第五题，两个人正好分工完成前五道题。”刘璐面露惊讶，“很棒，现在就看看正确率了！” 宋河和丁阳泽都一脸紧张，死死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全班同学的目光则集中在他俩身上，如同鸡群望着两只闯进来的仙鹤。 “第一题，丁阳泽的答案，脱靶效应指，向导RNA序列试图破坏修改某一个基因的时候，错误切割了打击范围外的基因序列。”刘璐念诵。 “正确，丁阳泽拿一分。” 班里响起一阵掌声，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牛逼！ 丁阳泽暗暗捏紧拳头，凝实前面宋河的后脑勺，目光战意熊熊！ “第二题，宋河的答案。世界上第一例CRISPR/cas9人 第8章 双竞赛双奖？ 丁阳泽脸色凝重。 宋河的答案让老师吃惊？ 是正确的吓人，还是错得离谱？ 刘璐清清嗓子，在全班目光注视下，继续念宋河的试卷。 “应用OPEN锌手指核酸酶方法的过程比较暴力。” “如果科学家想得到串联的三个锌手指，识别一段9个DNA的碱基，需要先将9个碱基拆分成3+3+3的三段DNA序列。” “而3个3碱基序列，需取95根锌手指备用，再将95+95+95根锌手指随机组合产生95的三次方，即857375个组合，然后再检测它们结合目标DNA序列的能力。因此非常耗时。” 刘璐念完抬起头，班里全是张大嘴巴的呆滞表情。 对高一新生来说，这段答案听上去完全是天书！ “答案正确，比参考答案还详细，宋河再拿一分！”刘璐赞赏地点头。 片刻的寂静，掌声雷动！ 宋河眼前开始飘怨念值。 【丁阳泽感觉你很强，如临大敌，怨念值＋100！】 【瞿正青对你的实力感到绝望，怨念值＋50！】 【黎雨萌的自信被你击溃，怨念值＋50！】 又多两百怨念值，累积怨念值1900点了。 宋河忽然发觉，小饭卡对他蛮有好感的，欺负她的时候，怨念值大多个位数，而教室里素不相识的同学，却动不动产出几十上百的怨念。 “接下来两道题，丁阳泽的作答！”刘璐继续念。 “第四题，表观遗传学研究的是不影响DNA序列，却可以长久在子孙后代中存在的影响。”刘璐点头，“答了一半，正确，给0.5分吧！” “第五题，狮子追斑马，跑得慢的斑马被吃掉，跑得慢的狮子会饿死，于是斑马和狮子一代一代跑的越来越快，但还是吃和被吃的关系。”刘璐点头，“可以，1分！” “最终成绩，宋河2分，丁阳泽2.5分，丁阳泽略胜一筹，两位同学都很优秀！” 刘璐投来欣赏的目光，“题目非常难，只要答对一道题，就有进入生物竞赛队的潜质！” 教室里掌声阵阵，无数道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向前排。 宋河面色严峻，他对自身的生物实力很自信，没想到居然翻车了？ 幸亏不是选拔考，否则已和竞赛名额失之交臂！ 他强忍回头看一眼丁阳泽的冲动，这丁阳泽为啥这么强？ 丁阳泽虽然险胜，但他脸色难看。 区区零点五分的差距险胜，运气成分太大，可能换套卷子就是宋河赢。 题目打分过程也太草率，不同难度的题都一分，宋河答的锌手指题深邃得要命，如果正式考试，锌手指这类题必然分值高，可能宋河的总分靠这一道题就拉上来了！ 丁阳泽警惕地盯着宋河的后脑勺，此人绝非善茬！ “宋河和丁阳泽跟我去办公室，领价值888元的神秘小礼物。”刘璐笑道，“其他同学上自习！” 一众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宋河和丁阳泽离开座位。 宋河眼前又飘过一串嫉妒的怨念值，累计怨念值刚好攒到2000点。 …… 办公室。 宋河和丁阳泽进门，忍不住面露惊色。 其他老师都是一群老师挤在一间办公室，空间狭窄宛如印度火车。 刘璐的办公室居然是宽敞奢华的单间，大空调皮沙发，待遇几乎能和校长一拼，不愧是生物竞赛一姐！ “你们的小礼物，看看喜欢吗？”刘璐打开办公桌抽屉，掏出两个手提袋。 宋河和丁阳泽连忙接过，果然，手提袋里厚厚几本生物习题集。 “咱班就一个生物竞赛队名额，选拔考试定在十天后，会比这次摸底考更难，所以想参加竞赛的话，好好准备，不然届时可能一题都做不出来！”刘璐认真叮嘱。 “老师这几本书的标价也到不了888元啊。”宋河抽出每本习题，看后面的条形码定价，“只有三百五十五块五。” 刘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臭小子还挑三拣四的，上面有我的签名，加上我的签名不值888吗？” 丁阳泽紧张发问，“老师，是不是将这几本书学完，选拔考就能拿高分？” “对，选拔考范围在这几本书里。”刘璐点头，“丁阳泽，你打算走生物竞赛的路子？” “对，老师我一直在做准备，假期刷了十几套生物卷，还看了七八套历年竞赛的真题！”丁阳泽斗志满满，“我有信心竞赛拿奖！” “很好。”刘璐扭头看向宋河，“宋河，你什么打算？” “我也想走生物竞赛。”宋河认真说。 刘璐表情意外，“那数学竞赛呢？班老师对你寄予厚望啊！” “数学竞赛我也想试试，两个竞赛队我都想进！俗话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宋河毫不犹豫地回答，忽然脸色微变，“我靠我还未成年……” “宋兄，贪多嚼不烂，你数学好，走数学竞赛挺合适的。”丁阳泽笑容僵硬。 “丁阳泽倒想让你进数学队，毕竟名额就一个，你进生物队，他就进不成了。”刘璐感受到两个学生之间的火药味，“我持中立意见，看你们俩选拔考的成绩，强者拿今年的名额，全凭分数说话！” “我会全力以赴的老师！”宋河干脆答复，一副要打就打的架势。 丁阳泽脸色阴晴变幻，虽然他对自己的生物水平很自信，但宋河散发出一种令他忌惮的气息。 如果宋河只搞数学竞赛，自己能轻松进入生物竞赛队，可这宋河为何非得贪多？ 难道他妄想同时拿两个竞赛的奖？ 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狂的简直可笑！ “老师！宋河同时参加双竞赛，最后肯定扔一个，一个竞赛拿奖尚有难度，怎可能双竞赛 第9章 我，通宵战神！ 晚上十点，男生宿舍。 宋河在桌前正襟危坐，眼前是调出的黑科技抽奖面板。 怨念值已经累积到3500点，至少一半是丁阳泽贡献的。 衷心感谢榜一大哥丁阳泽同学！ 可以十连抽了！ 宋河一咬牙花掉1000点怨念值，启动黑科技抽奖转盘！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转盘飞旋，一条条抽奖结果不断弹出。 宋河手心不断跳出红色胶囊，他连忙找出自带的维生素瓶子，将胶囊放进去。 这系统有一点不好，抽奖的东西不能暂存，直接就出现了。 而且也不知道抽奖奖池里究竟有什么，还挺刺激。 万一等下抽出来个星际战舰，宿舍楼岂不是会瞬间砸塌？ 但宋河担忧的劲爆奖品迟迟未出现，很快，十粒心算胶囊出现在维生素瓶子里。 宋河直皱眉，他原本以为心算胶囊是很牛逼的玩意儿，结果一抽奖全是这东西，感情是类似于“谢谢惠顾”的最低端奖品？ 【本次十连抽获得两次赠抽机会！】抽奖转盘继续滚动。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恭喜获得“深睡胶囊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宋河眼神一亮，终于出来点不一样的，大概十连抽必出稀有奖品？ 打开系统商城，鲜红的心算胶囊旁边，出现了崭新的蓝色胶囊。 【深睡胶囊：1000怨念值/粒】 【深睡胶囊可将八小时睡眠压缩到一小时，加速脑部睡眠排毒过程，无明显副作用，但不宜多吃，每天一粒后入睡一小时，可保证精力充沛】 宋河激动地攥拳，白天他还在担心学习时间不够，现在有深睡胶囊，每天直接多出六七个小时，可以通宵刷题！ 别小看这六七个小时，要知道这星期白天军训，真正能用于学习的时间很短，突然多出几个小时，学习时间直接翻倍，十天后选拔考试的胜算也猛涨几成！ 宋河吞下一粒心算胶囊，翻开刘璐老师给的生物教材，瞬间进入学习状态。 手中的生物教材，有许多计算类题目。 大部分计算题比较简单，例如蛋白质肽链肽键的计算、游离氨基羧基数目、蛋白质分子量等等。 原先遇到这种题，宋河还得笔算一下。 现在一眼扫过，答案直接蹦出，心算速度快到感觉不到过程！ 也有计算量大的题目，主要是遗传题。 遗传题看上去乱七八糟，什么豌豆果蝇，疯狂杂交回交自交测交，主打的就是一个伦理崩坏，比小日子电影还画风混乱，骨科都算小清新了。 往常类似的遗传题，宋河至少头秃十几分钟，才能抽丝剥茧理清关系，再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计算。 现在心算胶囊发威，宋河震惊地发现，自己脑海中居然自动出现了虚拟的基因链！ 短短十几秒内，基因链迅速分裂交叉，排列变幻，分为不同颜色，最终计算结果一目了然！ “我靠，还有这种心算路数？逆天！”宋河喃喃自语，感觉打开了新天地。 手中的笔频频落下，像打字机般，将一个个复杂的分数快速写下！ 原先十几分钟才能搞定的遗传题，现在居然压缩到一分钟内！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青铜22级升至青铜23级！】 宋河爽坏了！ 他决定趁着药效，今夜狠狠突击一波生物遗传题，争取把生物战力干到青铜30级以上！ 学！学个通宵！ “砰！” 宿舍灯忽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宋河一怔，回头望向对面床铺的舍友袁光，“灯炸了？” 袁光笑了一声，“什么灯炸了，你看窗外。” 宋河望向窗外，对面宿舍楼也是一片漆黑，他瞬间反应过来，是学校拉闸断电了。 “卧槽，十点半就熄灯，高中是养生的地方吗？我还想熬夜学习呢！”宋河急眼，“学校图书馆现在还开吗？” 【袁光听到你要熬夜学习，怨念值＋10！】 “别学了兄弟，何苦那么卷！军训你不累吗，踢正步踢的我腿都要断了。”袁光打了个哈欠，“学校十点半熄灯，就是让我们早睡早起，宿舍楼门封了，你现在也出不去。” 宋河沉默两秒，忽然抄起习题册起身，跑到阳台上对着窗户。 “今天月亮不够亮啊。”宋河语气幽怨，“床前明月光呢？这哪有亮啊！” 【袁光发现你试图借助月光学习，怨念值＋50！】 “卧槽兄弟你别太荒谬！”袁光吐槽，“开学第一天啊哥，又不是快高考了！” “你知道谁宿舍有小夜灯吗？装电池那种？”宋河问。 “小夜灯也不行，宿管阿姨十二点会来转一圈，哪个宿舍有亮光就通报批评。总之严防死守，避免学生熬夜学习，第二天上课没精神。”袁光顿了顿，“不过你要真想学的话……” “什么？”宋河来了精神，“买通宿管阿姨？” “不，厕所。”袁光道。 …… 厕所。 这是一层楼的公厕，许多学生平时来上大号。 厕所里有声控灯，跺一脚就亮，但灯光昏黄，照明严重不足。 宋河拿着生物题和一支笔，皱着眉头进入厕所。 臭！太臭了！ 地上还有横流的尿液，仿佛养牲口的棚子，宋河只能小心翼翼地落脚，避免飞溅。 刚走进厕所，宋河就看到一个站在窗边的熟悉身影。 窗边的身影回头，看了一眼宋河，随后脸色愠怒。 丁阳泽！ 丁阳泽手拿一本生物书，格外眼熟。 宋河看看自己手里生物习题的封面，同款！都是刘璐赐的题集！ 【丁阳泽发现你也来厕所熬夜学习，怨念值＋ 第10章 摊牌了，你追不上我 深夜的厕所，紧张刺激的学习竞赛正在进行！ 宋河和丁阳泽一人占据一个墙角，闷头狂做生物题。 头顶的声控灯每隔一分钟熄灭一次，两人就踹一下墙面，发出啪地一声，把声控灯唤醒。 刚开始两人杂乱无章，常常一起踹墙。 后来不知不觉居然形成了默契。 宋河踹一下，丁阳泽踹一下，交替点灯，非常规律。 不知道的还以为俩卷王好兄弟，约定好了轮流负责亮灯。 偶尔有睡眼惺忪的同学来上厕所，看到墙角两个捧着书本的人，都忍不住卧槽一声，露出见鬼般的表情。 宋河眼前也零零星星飘出怨念值： 【杜玉成被你厕所学习的行为吓到，怨念值＋10！】 【蒋辽发现你做题速度奇快，不屑地认为你在瞎写，怨念值＋10！】 【聂学文以为地板上的尿是你尿的，怨念值＋20！】 【黎华睡眼朦胧，把你看成了鬼，受到惊吓，怨念值＋80！】 【殷俊智因某处尺寸小而自卑，不敢在有人时撒尿，怨念值＋60！】 【凌文因某处尺寸太大而自卑，不敢撒尿怕吓到你，怨念值＋50！】 “离谱，这踏马都什么鬼？”宋河无语了。 不知过了多久。 困意上脑，眼皮终于开始打架。 舍友袁光忽然出现在厕所门口，震惊地望着宋河。 “卧槽宋河你不要命了！这都凌晨一点了！还学！明天军训会猝死的！” 宋河一怔，居然这么晚了？ 翻翻手里的习题，时间好像也对，都做完四十多页了。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青铜23级升至青铜30级！】 升级速度喜人，生物的升级进度达成今夜目标了！ 宋河扭头看向丁阳泽，丁阳泽也正望着他。 两个人都熬虚了，脸色难看，像拉到战场上的壮丁。 “你学到几点？”宋河问。 “无论你学到几点，老子都多学半小时！”丁阳泽疲惫的眼神中闪烁火焰，“有种通宵啊！” “你自个儿通宵去吧，我回去睡大觉！”宋河冷笑。 袁光和宋河一前一后出了厕所，摸黑通过鼾声四起的走廊，回到宿舍。 “宋兄，不能拼命啊！丁阳泽就是个愣头青！”袁光躺在床上，“我夜起上厕所，一看你床空着，吓死我了。” “不拼了，睡大觉！”宋河摸出一粒蓝色深睡胶囊，喝水服下。 房间寂静下来，很快响起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一小时后。 两个均匀的呼吸声里，忽然有一个变了。 黑暗里，宋河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系统商城果真童叟无欺，深睡胶囊效果奇好！ 睁开眼居然神清气爽，不像是睡了一小时，完全是舒舒服服睡过一整夜的状态！ 看看对面床上的袁光，睡相正酣。 宋河歪嘴一笑，你继续睡吧，我满血满蓝，要狠狠开卷了！ 宋河找出数学必修4，悄悄拉开宿舍门出去，前往公厕。 还没到厕所门口，就听到里面鞋踹墙面的脆响。 有人在唤醒声控灯！ 宋河心中暗惊，这丁阳泽真是愣头青啊，居然还在学？真不怕猝死？ 进厕所，墙角的身影却换了，不是丁阳泽，变成了一个更为瘦高的人。 仔细一看，嘿，居然也是老熟人！ “宁默兄？早起学习？”宋河开口。 墙角的宁默回头，厚厚的眼镜下，闪过一丝惊诧的眼神。 在宁默眼里，宋河的数学很菜，完全不是对手。 他凌晨跑来学数学，主要是为了选拔考击败宿敌张芷蕾。 不过能半夜见到宋河拿书来厕所，还是颇为意外，心中升起一丝丝好感，类似惺惺相惜。 “你也来学？”宁默用下巴指指宋河手里的数学课本。 “嗨，睡不着，随便看看。” 宋河笑了笑，低头翻开数学课本，又偷偷吃下一粒心算胶囊。 两人不说话了，分别站在墙角低头刷题，姿势宛如玩笔仙游戏。偶尔有起夜上厕所的同学进来，纷纷受到惊吓，给宋河刷出一连串怨念值。 许久，宋河忽然想起什么，扭头询问。 “宁默兄，你数学很强，现在学到哪里了？” “刚开始学克拉默法则。”宁默语气飘忽，脸色明显有些虚，大概起的太早犯困了。 “克拉默法则是什么鬼？”宋河愣住，“高中数学有这玩意吗？” “高中数学我假期肝完了，克拉默法则是大学课程，同济大学出的线性代数。”宁默迷迷糊糊地说，“线性代数这本书比较薄也简单，竞赛题里有涉及，我打算选拔考之前学完，说不定能多拿十几分。” 宁默摊牌了，把学习进度毫无保留地告诉宋河。 毕竟宋河很菜，构不成威胁，没必要提防。 况且宁默感觉宋河也挺可怜。 明明完全没机会入围，还要凌晨来肝数学，简直垂死挣扎。 现在他亮出实力，也是希望宋河认清形势，回去睡大觉吧！ 这算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吧？我虽然强，但也要做个好人！宁默心中暗想。 “牛欢喜，你学的好快！”宋河确实吓了一跳，“竞赛题里还有《高等数学》的范围，你学了吗？” “来不及了，选拔考之前，大学数学我只能吃透线性代数，高数进了竞赛队再学吧。”宁默打了个哈欠，“你还继续学吗？不回去睡觉？” “不行啊，你都学大学数学了，我高中数学还没弄明白，我得努力追赶啊！”宋河笑笑。 “追不上的，不如早回去休息，明年再竞赛也不迟嘛。”宁默笑了笑，“你数学水平虽然赶不上我，但也鹤立鸡群了，努力学一年，明年竞赛拿省奖是有希望的。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拿过奖了，可以辅导 第11章 油尽灯枯丁阳泽 一股强劲的冰凉清爽，瞬间冲上天灵盖！ 爽的像是灵魂出窍！ 宋河低头看数学课本，脑子的活跃程度明显上升！ 大串大串的公式数字尽收眼底，闪电在脑海中划过，又快又亮，迸发出灿烂的火星，每颗火星皆是衍生知识点和习题答案！ 可能是心算速度暴涨的缘故，课本内容忽然变简单了，他有种回看小学数学课本的错觉，难度暴降！ 宋河翻页的手开始加速！ 双眼像扫描仪般掠过书页，大脑迅速处理，一页新内容不到一分钟就解决完毕！ 翻页！翻页！翻页！ 与此同时，宋河眼前密集弹出升级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07级升至青铜08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08级升至青铜09级！】 ……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12级升至青铜13级！】 时间飞逝，一小时迅速流过。 宋河忽然一抖，翻页的手停下来。 药效过了，脑海中火花飞溅的数字正在一片一片暗淡下去，像是停电的城市，由灯火璀璨变为一片黑暗。 窗外的天色却亮了起来，灰蒙蒙的白色。 宋河疲惫地长舒一口气，内心却欣喜无比。通宵战神的成就达成了，先后熬走丁阳泽和宁默，顽强地独自在厕所站到了天明，今夜的战斗可谓独孤求败！ 手中的数学必修4，不知不觉翻到了末尾，只剩七八页厚度，基本学完！ 效果也相当明显，数学从青铜7一路狂升到青铜13，连升六级！ 宋河难以置信地轻轻卧槽一声，伸手抹一把额头的热汗。 刚刚大脑兴奋没意识到什么，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多恐怖的一件事！ 短短半个通宵，成功自学大半本数学课本，这不能用神速来形容了，简直是踏马的厕所奇迹！ 按照正常的教学进度，这些内容至少得两个月学完，居然被自己短短几小时速通！这种事甚至都不敢说出去，说出去谁能信啊？ 短暂的激动过后，宋河忽然肩膀一垮。 好累！ 好饿！ 加药虽然换来了超强的速度，但副作用也很可怕，猛烈的饥饿感降临，头晕腹痛接踵而来，一刹那的不良反应和胃部中枪似的。 虚了，真的虚了。 但时间太早，学校食堂还没开门，此时上哪找吃的？ 宋河悲哀地看看厕所，这地方如果是餐厅就好了！ …… 第二天，夜晚。 晚上十点半，宋河攥着生物真题进入厕所。 果不其然，丁阳泽已经在墙角刷题。 “今晚学到几点啊老丁？”宋河挑衅似的问。 “比你多学半小时！”丁阳泽回头，目光森冷，表情战意熊熊！ 宋河笑了笑，低头刷题，臭烘烘的厕所里，声控灯一亮一灭，两人的踹墙声像昨晚一样默契。 半夜一点，宋河啪地一声合上生物题。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青铜30级升至青铜35级！】 扭头看对面的丁阳泽，这厮困得连连打哈欠，站姿都有些摇晃了。 但察觉到宋河的目光，丁阳泽还是倔强抬头，强打精神，一副“老子能坚持住”的强硬表情，犹如龇牙示威的野兽。 “不行啊老丁，这才第二天你就虚了，我回去睡大觉，你慢慢熬吧。”宋河嘲讽一波就跑。 一小时后，半夜两点。 宋河满血满蓝，神采奕奕，夹着数学课本大步迈进厕所。整个人的状态不像只睡了一小时，反倒像睡足八小时刚起床！ “来了？”墙角的人已经换成宁默，厚厚的眼镜片反射亮光。 “来了。”宋河点头打招呼，低头翻开数学课本。 两人默契踹墙，轮流点亮声控灯。 凌晨五点，宁默终于招架不住，狂打哈欠，“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睡。” “好。”宋河抬头，眼神清亮无比。 宁默皱着眉头离开，心中暗自嘀咕，这货为啥这么能熬？ …… 第三天，夜晚！ 凌晨一点，宋河啪地合上生物书。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青铜35级升至青铜40级！】 丁阳泽面容枯槁，头发凌乱，奋力冲着宋河瞪眼，装出一副精力充沛的架势，但粗重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他的虚弱。白天军训晚上熬夜，体能消耗实在太可怕。 “不行啊老丁，你看我气色多红润！” “地板上都是尿，你不用撒尿就能照照自己，你那黑眼圈快成大熊猫亲戚了！” “继续熬，加油！说好比我多学半小时，你可别提前跑了！” 宋河熟练地嘲讽，掉头就走。 半晌，丁阳泽疲惫地蹲下，气喘吁吁。 “妈了个巴子，宋河气色为啥这么红润？不会天天吃虎鞭吧？” “不管了，老子再肝几天，生物选拔考必须打爆宋河！” “让全班都看看，我才是生物王者！” 丁阳泽踉跄着起身，强打精神继续看书。放在以前，这种高强度冲刺学习早就令他崩溃，但一想到宋河每晚的嘲讽，疲惫的身体总会重新爆发能量！ 凌晨五点。 宁默摇摇晃晃收起数学竞赛题，语气颤抖，“顶不住了，回去睡觉。” “睡吧，军训挺累的。”宋河点点头。 宁默认真看了看宋河的脸色，随后一脑袋问号地离开厕所。 “不对啊，这小子天天跟我一样熬，怎么看上去一点不困？”宁默喃喃自语。 …… 第四天！ 凌晨一点，厕所里的嘲讽声响起。 “老丁，肾气不足，气血两亏啊！你再这么熬下去会不举的！” “少踏马废话，回去睡你的觉！老子要多学半小时！生物竞赛队的名额我要定了！” “咦？催我回去睡觉？其实你再熬 第12章 《走近科学》得拍十集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今晚我还去厕所熬夜学，还是两点到五点，你夜里上厕所就能遇见我，不出意外宋河也在。” 宁默隐隐有些得意，以为是自己的勤奋刻苦震住了同学。 “我也在厕所熬夜学啊，我是十点半学到半夜一点半！”丁阳泽瞪圆眼睛，“我学的时候，宋河也在！” 张芷蕾和宁默一齐愣住。 气氛骤然变得有些诡异。 “什么？”张芷蕾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几点？” “我在宿舍楼公共厕所，晚上十点半学到半夜一点半！”丁阳泽认真说，“宋河只比我少半小时，他从十点半学到一点！” “过去几天都这样？”宁默懵了。 “对啊，已经连续四天了！”丁阳泽表情不可思议。 “卧槽，这不可能啊？你开玩笑呢吧？”宁默彻底凌乱，“十点半到一点钟，宋河和你在厕所学习，两点钟到五点钟，宋河和我在厕所熬夜？宋河到底是什么物种？” 旁边的张芷蕾也听懵了，一脸不信： “离谱，宋河怎么可能上半夜下半夜都熬？通宵一天也就罢了，四天通宵还能活？他外星人吗？” 张芷蕾抬头眺望远处的宋河，表情狐疑。 “有诈！宋河气色比你们俩加起来都好，他完全没黑眼圈，像是睡眠充足的！反倒你俩脸色气血两亏，你俩是不是合伙骗我？” 三个人面面相觑，爆发信任危机。 “我不信！”宁默忽然死死盯着丁阳泽，“老丁你哄我玩是不是？” “你不信我还不信呢，老宁你是骗我的吧？”丁阳泽也瞪大眼睛。 宁默和丁阳泽大眼瞪小眼，两人的眼睛里都充满过度熬夜的血丝。 …… 第五天，夜晚。 宋河一如既往夹着生物真题，溜溜达达走进厕所。 出乎意料，丁阳泽和宁默居然都在！ 宋河诧异了一下，今天我走进厕所的姿势不对吗？剧本走向为啥和前几天不一样？宁默你不是后半夜出没吗，怎么改习性了？ 丁阳泽扭头看看宁默，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宁默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这是丁阳泽的一个玩笑，没想到真在十点半见到宋河带着生物题走进来！ 这场景太他妈震撼了，和见鬼一样！ 但很快，宁默眼神又恢复怀疑。 该不会是丁阳泽和宋河串通好了？联手和自己开个玩笑，让宋河今天故意改时间来学习？ 宁默狐疑地扭头，审视身边的丁阳泽。 丁阳泽也狐疑地望着宁默，暗自腹诽，宋河明明是这个时间过来学习，我每天看着他来又看着他走，他怎么可能下半夜还来？ 不约而同，宁默和丁阳泽心里有了相同的打算。 今晚不走了！ 就在这盯着！ 看宋河是不是真能学个通宵！ 旁边两个竞争对手一堆内心戏，墙角的宋河倒是没注意他们，展开生物真题，迅速进入旁若无人的学习状态，脑海中阵阵闪电劈过。 宁默和丁阳泽也掏出自带的习题册，默默书写。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三人很快又形成了踹墙的默契，轮流踹墙点亮声控灯。 偶尔有上厕所的同学，发现厕所里看书的人越来越多，忍不住产生巨大怨念。 卷！白天在教室卷还不够，夜里来厕所卷！ 再这样下去，拉屎的地方要变自习室了！ 我踏马要狠狠拉，臭死你们，让你们学！ 同学们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怒骂，宋河眼前刷出一条条怨念值入账消息。 终于，凌晨一点。 宋河啪地合上生物题。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青铜45级升至青铜50级！】 宋河皱了皱眉头，进度还是有些慢，他的计划是选拔考试之前，生物的段位突破到白银，数学也争取升到青铜80级以上，上考场底气会很足，可以肆无忌惮开杀。 但现在调出战力榜，进度不容乐观。 【生物：青铜50级】 【数学：青铜36级】 其他科目级别没动，还是黑铁段位。 宋河扭头，看向对面墙角的两位对手。 丁阳泽和宁默都满眼血丝，比起几天前刚开学时，两人都瘦了一大圈，隐隐有油尽灯枯之相！此刻两人呼吸都粗重了，艰难地和宋河对视，颇为顽强不屈。 “老丁啊，一点半睡六点起，重症监护喝小米！你可别考场没去成，让救护车拉走了！”宋河习惯性嘲讽。 “老宁，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休息。”宋河又和善地冲宁默点点头。 说完，宋河转身离开，打着哈欠回宿舍。 厕所里，丁阳泽和宁默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他一点就犯困回去睡觉了，嘲讽我两句就跑。”丁阳泽举起三根手指，“我若有一字假话，我去重症监护喝小米！” “但是两点钟他又会来厕所学数学啊！我真没说假话，否则我全家陪你喝小米！”宁默举起三根手指发毒誓。 两人将信将疑地望着对方，随即低下头去，继续学习。 目前为止，两人依然很难相信宋河能连续学通宵，这事情太荒唐，荒唐到《走近科学》至少能拍十集。 半小时很快过去。 丁阳泽忽然踉跄了一下，明显顶不住了。 过去几天他都是这个时间撤退睡觉，熬到现在已是极限，继续熬下去完全属于突破极限。如果人有血条蓝条，那么之前是耗蓝条，现在是蓝条耗尽准备掉血了。 但倔强的老丁还是手掐大腿提神，妈的，再坚持半小时就知道真相了，挺住！ 老子不信了，宋河还真能通宵？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定是宁默坑我！ 旁边的宁默忽然蹲下去，手扶墙壁，“卧槽，熬得胃疼！” 第13章 紧张刺激十连抽 声控灯灭了。 宋河孤独地自己踹墙，一次又一次。 丁阳泽被踹墙声惊醒。 刚睁眼，一眼看到对面墙角，低头看书的熟悉身影。 是宋河！ 他真的又来学习了！！ 丁阳泽瞬间困意全消，狠狠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再睁眼宋河还在！这场面着实惊悚，丁阳泽连忙手拧大腿确认不是在做梦。 “啊！”宁默惨叫一声痛醒，“谁拧我腿……” 宁默说到一半呆住，嘴巴维持张开，两眼直勾勾盯着对面。 宁默瞳孔地震，表情难以置信，直接站了起来。 他真的又来了！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丁阳泽和宁默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恐惧。 此时此刻在厕所见到宋河的惊悚感，无异于见到鬼。两人都以为宋河今夜不可能再出现了，现在又看到他，不禁有种玩笔仙游戏真的招来笔仙的惊悚！ 这学上的越来越刺激了，莫非眼前的宋河同学不是活人？ 与此同时，宋河眼中忽然狂弹系统提示。 【丁阳泽被你的出现吓到，三观开裂，怨念值＋500！】 【宁默怀疑你是脏东西，怨念值＋700！】 【丁阳泽原先以为自己学习时间长，突然反转，直呼大意了，怨念值＋900！】 【宁默思绪混乱，回想起各种校园恐怖传说，怨念值＋1000！】 宋河也吓了一跳，回头看窗边的两人，两人明显处于极度的震惊中，浑身僵住一动不动，眼皮都不眨。 这几天宋河高强度冲刺学习，在系统商城买了一堆心算胶囊和深睡胶囊，开销极大，几乎把怨念值的积蓄花光，只剩1000点。 他今天还在发愁，该怎么搞到更多怨念值，确保战斗弹药充足。 现在打开系统面板，只见怨念值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上升！ 4000！ 4500！ 5000！ 宋河狂喜，眼睁睁看着怨念值涨到五千，正好够买选拔考之前的所有深睡胶囊。 感谢两位大哥送的嘉年华！ “宋河，你……你每天都这样学吗？”宁默鼓起勇气开口，“上半夜学完，睡一个小时再来学下半夜？” “没错。”宋河干脆地承认。 “你他妈的不困吗？”丁阳泽语气激动地低吼，“你每天都说你回去睡觉了，结果我回宿舍之后，你踏马又回来学！骗子！” “老丁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我真回去睡了一小时！我说回去睡觉，又不是长眠不醒了，睡醒了还要来学习的吧？”宋河一脸莫名其妙。 “一小时就睡醒了？”宁默被震撼地眼神有些呆滞，“你每天只睡一个小时？你是外星人吗！你活着不用睡觉吗？” “我绰号通宵战神，岂是浪得虚名？”宋河脸色不屑，“你们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没点真本事还想进竞赛队？” “你们以为我不困吗？没错我真的不困！一看到题目我就精神焕发！”宋河邪魅一笑。 “不是，你毅力再强，你至少得符合自然规律吧？”宁默抓狂。 “我符合啊！”宋河一脸无辜。 “符合你妹啊！哪个人类每天睡一小时还不困啊！”宁默崩溃了，双手抱头。 “ADRB1基因，两万五千人里有一个人携带，睡眠时间砍半的稀有基因突变，而且在清醒时比常人更为兴奋。DEC2基因，自然突变的短睡基因，可以砍掉一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宋河不屑一笑，“ABCC9基因的分布更普遍，很多人都有，但这个基因是否表达，也会改变睡眠时间。” “你……你基因突变了？”宁默呆住。 “我进化了。”宋河微笑，“还是那句话，我通宵战神，不是浪得虚名。” 宁默和丁阳泽完全被震撼了，好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原来世界上没有什么奇迹，只不过是自己才疏学浅。看看宋河精神焕发的气色，貌似他真的是天选之子？！ 冲击！眼前此人的存在，无疑是对三观的巨大冲击！宁默和丁阳泽都感到过去十几年的人生经验被颠覆了，心里破天荒冒出活久见这个词。 宋河低头继续学习，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深睡胶囊的工作原理让他很好奇，因此前两天他专门跑去校图书馆，查了短睡的相关资料，找到的唯一线索就是刚刚说的短睡基因。 虽然深睡胶囊未必是同样原理，但说出来哄住同学已经足够了。 宋河也不想自己是个妖怪的形象，以后通宵学习的日子还很长，得拿出个科学上站得住脚的合理解释，避免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丁阳泽对你的潜力感到恐惧，怨念值＋500！】 【宁默将你视为恐怖大敌，怨念值＋500！】 宋河抬头，两位榜一大哥已经搬着椅子离开厕所，看来是自知熬不过，果断撤退睡觉去了。 怨念值积攒到了6000点，颇有点一夜暴富的意思！ 今后几天再稍微赚点，选拔考之前买心算胶囊和深睡胶囊都够用了，应该还有些富余。 宋河心念一动，既然手头阔绰，何不来个紧张刺激的十连抽？ 一咬牙，1000点怨念值花掉，黑科技抽奖转盘启动！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果然，又开始出最低端的心算胶囊。 不过倒也不亏，每次十连抽都有两次赠抽，即使全出心算胶囊，相当于1000怨念值买了12粒，比在系统商城单买要便宜一点，算是小折扣。 尤其心算胶囊这东西，宋河现在需求量越来越大，做题时像糖豆一样不停吃，虽然低端廉价但也是刚需物资。 很快，前十个抽奖结果出来，十粒心算胶囊，揣到兜里备用。 第14章 袁光求雨 【战力检测器：1000怨念值/次】 【战力检测器，可检测一个人当前的单科战力，但需注意，战力级别为估算的综合数值，实际考试中会因题目不同而出现差异，因此战力级别仅供参考】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想知道对手孰强孰弱，测一下就完事了。 但价格死贵，测一下一千。 最坑的是，战力值不是测一下就行了，对手还会不断学习升级，可能今天测出对手级别略低，明天对手就爆发升级，因此需要反复测，测来测去，花销逐渐离谱。 …… 次日上午，操场。 宝贵的休息时间，一群学生瘫软在操场上，几乎被烈日晒化。 角落，三个学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老宁，老丁，你们俩过分了，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这么忽悠我？”张芷蕾翻白眼，“天天通宵怎么可能？宋河又不是妖怪。” “真的啊！我们俩亲眼目睹！宋河他学了一个通宵！”宁默急眼，“他说他进化了，有什么什么短眠基因。” “不骗你，骗你我俩天打五雷轰！”丁阳泽信誓旦旦。 张芷蕾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担忧地抬头看看天，见是大晴天又松了口气。 “你怎么就不信呢！”宁默咬牙切齿，“要不是学校不让带手机，我非得录视频给你看！” 张芷蕾嗤之以鼻，笑容嘲讽。 “他进化了？进化成什么，不睡金仙吗？试问这谁能信啊，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信的吧！你俩是不是熬大夜熬出幻觉了？” “我看你俩是被宋河吓破胆了，先前放狠话必拿竞赛队名额，现在又感觉考不过他，就搁这创造神话。” “老丁，老宁，你俩不行啊，还没上考场怎么能怂？” 丁阳泽和宁默对视一眼，齐齐叹气，表情十分无奈。 不怪张芷蕾不信，若不是昨晚亲身经历，他俩也一万个不信。 通宵战神，乍一听是个中二气息爆炸的笑话。 但当真的亲眼目睹通宵战神的存在，两人就压根笑不出来了。 尤其通宵战神还是敌人，几天后要开打，简直压力暴增！ “老张，我们只是给你讲宋河通宵苦学，不代表我们怂了！”宁默脸色严肃起来。 “虽然宋河通宵学习很吓人，但选拔考还剩四天，我都学大学数学了，他高中数学还没弄明白，数学竞赛队名额肯定轮不着他！” “数学这方面，只有你张芷蕾是我的对手！” “生物竞赛队名额也轮不着他！”丁阳泽嗤之以鼻。 “如果宋河专攻生物，没准真能反超我，但他两线作战，相当于我们二打一，他拿什么赢？” “过去这几天，每晚我都比他多学半小时生物！他这几天嘲讽我的，等我拿下竞赛队名额，要找他通通嘲讽回来！” 宁默和丁阳泽对视，一番表态后，心中对宋河通宵学习的阴影消散许多，斗志重新恢复！ “宋河从一开始选科目就错了，不应该选数学的，我和老宁的数学能拉爆他。他选了数学又选生物，错上加错。”张芷蕾自信点头，并未把所谓通宵战神放在心上，“咱们三个联手绞杀他，四天后的选拔考，让他彻底白考！”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稳操胜券。 远处。 宋河坐在树下，调出自己的战力榜，查看自身实力。 【生物：青铜50级】 【数学：青铜39级】 打开系统商城，凝视战力检测器片刻，咬牙购买！ 一支虚拟的手枪出现在手中，貌似只有自己能看到，手枪尾部有学科选项，宋河先选择“生物”，随后瞄准远处的丁阳泽，扣动扳机！ 【丁阳泽（生物）：青铜48级】 宋河眉头紧锁，这个丁阳泽有点东西，只比自己低区区两级。 这点级别差太不稳了，就像之前的摸底考一样，万一题目又偏又怪，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运气成分会决定成败。 宋河点开系统商城，又咬牙买下两把战力检测器。 双枪在手，都调成“数学”模式，瞄准张芷蕾和宁默，双枪齐发！ 【张芷蕾（数学）：青铜44级】 【宁默（数学）：青铜43级】 不愧是两尊数学大神，级别都比自己高。 但高的有限，还差不到五级，大概学完《线性代数》，自己的级别就能追上去！ 宋河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几天还得猛拼！和三个对手的级别差距都很小，可能几个小时的苦学就能逆转，绝不能有一丝松懈！ 阳光忽然消失，瘫软在地的同学们纷纷抬头。 铅灰色的乌云正从四面八方推上来，云层厚重，似乎蕴含丰沛水汽。 袁光忽然爬起来，双膝并拢跪下，双手合十，朝天空虔诚下拜，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同学一片哄笑。 “袁光你在求雨吗？” “哈哈哈哈袁光你在干啥？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别折腾了！” “笑死了，要是真能求雨成功，袁光怕不是要折寿？” “加油袁光！求雨成功，全校新生免受军训之苦，可以每人借你一天寿元！” 宋河也乐了，这舍友总搞些玄乎乎的东西。 忽然，几个正在大笑的同学愣住，抬头看天，伸手做接水状。 紧接着，白色的雨线纷纷而下，整个操场的军训生都兴奋喊叫起来。 “卧槽！真下雨了！” “袁光牛逼啊！袁光大祭司！” “袁光好猛，别上学了，去大西北支援抗旱吧！” 操场上的广播忽然作响，“军训暂停！全体同学回教室！稍后教官们会给各班同学播放战争电影！”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满操场的学生们纷纷奔跑起来，兴高采烈冲向教学楼。 宋河却扭头，望向远处的学校图书馆大楼。 雨水冲刷 第15章 高考数学卷！ 长发垂肩的学姐坐在对面，颜值绝对的校花级，面孔精致宛如模特，脸颊白嫩如瓷娃娃。 可能是嫌热，学姐拉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里面是洁白的低领背心。 明明是很平常的装扮，但这位学姐实在是太大了，胸前曲线宛如山峦，背心夸张地撑开。 学姐掏出一套数学试卷翻动，随着翻页的动作，胸前地动山摇，富有弹性地晃来晃去。 宋河人都傻了！ 身为血气方刚的小男生，猛然撞见这种场景，血液都从大脑离开了，脑子一片空白。 空白了几秒，理智才回到脑中，宋河猛地清醒。 不行！乱我道心！ 佛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佛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勉强冷静点了，宋河连忙从兜里掏出心算胶囊吞下，翻开《高考数学真题》转移注意力。 看到题目，他心中小小感慨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刚入学没几天，居然已经可以做高考卷了！ 如果不是系统给的一堆小胶囊，就算自己拼命苦学，至少也得一年后才能达到这种进度。 宋河找出草稿纸，一秒进入状态，飞速书写答案。 药效急速爆发，脑海中天风狂雷，大量数字咔嚓闪过，刺眼闪电般漫天伸展，收的又快又狠，缩成一个个热腾腾的答案。 选择题，八分钟，完成！ 填空题，四分钟，完成！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39级升至青铜40级！】 宋河逐渐进入狂热状态，杀题速度太快，硬是给他杀红眼了！ 普通学生的高考数学卷，选择填空做完至少需要三四十分钟，宋河仅仅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其中这三分之一的时间，还有接近一半耗在最后一两个选择填空上，其他题目基本看几眼出答案，速度快如拉栓步枪，一枪毙掉一题！ 接下来的大题，速度却慢了。 解题思路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但数学大题的步骤分更关键，必须稳扎稳打一步步书写，瞻前顾后确保步骤分拿到手，大部分时间消耗在写字上。 宋河右手狂写，手速几乎出了残影，机枪扫射般朝草稿纸上泼洒大题过程，气势排山倒海！ 想到以前被数学题愁哭的无数个日夜，宋河心中暗爽，你妈的，攻守异形了！数学题你也有今天！ 解决的题目越来越多，剩余题目越来越少。最开始几道大题杀的干脆利索，很快推进到最后两道最难的题目。 手已经有点抽筋了，宋河咬牙硬挺，维持高速写字。 快！快！快！ 最后两道题的特点是又臭又硬，计算量大，步骤繁琐，陷阱多，题目变化诡异。 真正的高考中，最后压轴题也恰恰是区分名校学生和普通学生的分水岭！ 宋河第一次停下笔，认真盯着题干，陷入沉思。 这感觉仿佛闪电战突袭，在平原上杀的敌方步兵血流成河，突着突着猛然遇到巍峨的大城，攻击部队暂时踌躇，绕城观察，寻找突破口。 找到了！ 宋河继续展开进攻，暴雨般书写答案，虽然手速不如之前几道题迅速，偶尔磕磕绊绊，但还是顺利写完最后一行。 第一张高考数学卷，完成！ 总共用时，一小时十四分钟！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40级升至青铜41级！】 宋河有些意外，只是做了一张试卷，居然连升两级？ 难道高考数学卷是豪华经验包？可以用来刷级别？ 宋河先将刚刚做完的数学试卷，对照答案批改。 很遗憾，没能拿到满分，甚至没冲到140分以上，只拿到区区135分。 而且这张试卷是某地的地方卷，属于高考卷中难度较低裆的，最容易的卷子还没拿到高分，实属不该！ “嗯？我居然这么辣鸡？”宋河不禁紧皱眉头。 迅速改完错题，记住错误点，宋河又抽出第二张高考数学卷，从兜里翻出几粒心算胶囊吃下，开始战斗！ 宋河闷头做题，周围几张长桌，已经有高三生注意到他，开始交头接耳。 “我靠，那人做题劲头好疯狂！” “手速好快，是在写文科卷背诵题吗？” “不是，我焯，好像在写数学！” “妈的大神操作啊，数学卷子手速这么快，这人做题都不怎么需要思考的！” “羡慕死了，我数学要是这么好，一本线稳了。” 宋河眼前零零星星刷了几条怨念值，来自附近高三生的嫉妒，数额并不大。 高三生们只是把宋河当同龄人，如果知道他仅仅高一，恐怕怨念值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怕是不少高三生会直接心态爆炸！ 宋河没有在意眼前闪过的怨念，继续狂写，终于完成第二张试卷。 总共用时，一小时十二分钟！时间略微缩短！ 对照答案批改，分数稍稍上浮，137分，依然没能冲到140分以上。 真正的难题宋河都做出来了，扣分点都是些小细节疏忽，如果是真正的高考考场，做完试卷还有一个多小时检查时间，宋河自信能检查出来。 不过比起检查出的错误，他更希望通过刷题训练，能保证第一遍做到140分以上，最好能轰上满分150！ 遗憾的是，这张试卷做完，系统没显示数学升级。 看来高考卷并非能刷级别的豪华经验包，刚刚第一张卷连升两级，宋河猜测可能有某种特殊加成，比如首次完成一张高考卷升一级。 宋河把做完的试卷夹住草稿纸放在一边，打算学一学《线性代数》。再刷高考卷很难再升级了，但学《线性代数》的新内容肯定升级。 忽然，一只白胖的小手伸过来，拿走了 第16章 数学赶超！ 宋河连忙看题，一道很常规的大题，应该是根据高考压轴大题修改的。 这种题对普通学生来说很难，对宋河来说啥也不是，看题几秒后脑海中就蹦出一连串的步骤，一晃神最终答案就心算出来了。 “第一问求单调性你会吗？”宋河询问。 “会。”庄启颜点头，“第二问不会。” “第二问我给你讲一种常规做法，一种分离变量法。常规做法麻烦，分离变量简单一些，但是得练。”宋河说。 庄启颜连忙拿过纸笔，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俨然向老师虚心求教的乖学生。 “常规做法先设g（x）等于f（x），注意x范围，这里就是一分。”宋河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速写，“然后求导一次g’，再求导一次g’’，这时在0到ln3上单调递减，在ln3到正无穷上单调递增，这里又是一分……” 庄启颜慌忙跟上，用笔在草稿纸上略写，眼神紧张。 宋河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纸，分两种情况讨论，步步为营，甚至还给每一步标出了分值，最终得出眼花缭乱的结果。 “这种常规做法你明白了吗？”宋河扭头。 庄启颜托腮沉思，轻咬嘴唇。 宋河在旁边血压升高，两个人近在咫尺，腿都快碰在一起了。庄学姐身上的香气格外清晰，脸庞细腻白皙，咬嘴唇的动作更是难顶。 宋河有点痛苦，学姐你思考就思考，能不能不要咬嘴唇？ “我大概明白了，等等我再梳理一下。”庄启颜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二种方法简单吗？” “步骤上简单，分离变量法，但是需要你的眼力。”宋河快速写出两个不等式，“上面这个式子恒成立，所以x等于2时有极大值，a的取值范围就出来了。” 庄启颜吃了一惊，她没反应过来就出结果了。 “我见过这种方法，太神奇了，方法一得写一页纸还容易错，这种方法就短短两个式子立马出结果！” “对，我答题的时候都是用分离变量，一下就秒掉了。”宋河点头。 “但是我不会，得怎么知道具体该分离什么？”庄启颜投来佩服的目光，“我感觉会这个方法的人都很聪明，是直接心算出来的吗？” “我都是直接心算，但是也有技巧能帮你确定变量。”宋河说，“我教你，然后给你写几个题，你试试能不能行。” “谢谢你！”庄启颜激动。 宋河迅速在草稿纸上书写，列出几道例题，用笔尖戳着开讲。 庄启颜身体不断倾斜，不由自主地靠近，注意力完全在题目上，不停地点头。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呼吸相闻，终于宋河的胳膊肘一不小心，轻碰到一处弹性柔软的部位。 宋河脑子里嘭地一声巨响，连忙缩了缩胳膊肘。 庄启颜似乎没察觉到，眼睛死盯着题目小声问，“那这个地方的取值范围……” “取值范围和上面保持一致的，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宋河简直口干舌燥，“我给你说几个题，你自己试着做一做。” “四年前理科全国一卷最后一题，去年苏卷倒数第二题，去年的五校联考最后一题，大前年的二模卷最后一题，你去那边书架上找一本红皮的《百日冲刺数学题》，我给你说的这些题，分别在66页和80页。”宋河语速飞快。 庄启颜投来崇拜的目光，“我靠，宋同学你好牛！居然能记得题目和页数！” 庄启颜从校服外套的兜里掏出一盒酸奶，放在宋河面前，“耽误你做题了，请你喝奶。” 说完，她起身跑去书架区找习题册。 宋河拿起酸奶，插上吸管，呼呼开喝。 【杜正青看到暗恋已久的女神送你酸奶喝，破大防，怨念值＋300！】 【罗磊看到校花和你关系亲密，十分嫉妒，怨念值＋400！】 【赵凯看到你喝校花的奶，嫉妒到扭曲，怨念值＋400！】 一条条字幕不断弹出，十分密集，宛如电影弹幕。 宋河一边喝酸奶，一边心满意足地望着怨念值不断增加。 庄学姐是棵摇钱树啊！ 就讲几分钟题的功夫，周围的学长们居然贡献了三千多点怨念值，还在不断上涨！搞得宋河莫名其妙有种傍上富婆的感觉。 喝完酸奶，低头翻开《线性代数》，继续苦学！ 原本以为大学数学课程会很难，但宋河学着学着，忽然发现这本《线性代数》还是蛮简单的。 行列式、矩阵、线性方程组、向量组、线性变换……大量新知识灌入脑中，河流般的数字公式不断奔涌！ 很快，升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41级升至青铜42级！】 向量的内积、特征值和特征向量、相似矩阵、二次型及其标准型……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42级升至青铜43级！】 宋河一阵激动，《线性代数》刚学了一部分，级别已经追上43级的宁默！ 没想到赶超速度会这么快，有心算胶囊的加持，学数学确实一日千里！ 墙上的表轻响报时，居然已经中午十二点。 刚刚集中精力做题没感觉到什么，现在一走神，肚子忽然爆饿！ 宋河拉开书包，掏出沙琪玛咔咔开吃，中午啃点零食对付过去，把食堂排队的时间节约下来刷题！ 维数、基变换和坐标变换、线性变换的矩阵表达式、正定二次型……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43级升至青铜44级！】 终于！赶超43级的宁默，追平44级的张芷蕾！ 手中的《线性代数》已经接近尾页，但这本书并未吃透，宋河只是学概念看例题，课后习题都还没做。 按照之前的经验，学会课本的知识点如果能涨一级，那么做完习题至 第17章 老宋你太残暴了！ 考试日！ 早上六点，天色已亮。 宿舍，宋河坐在桌旁，埋头苦读一本生物书。 房间另一侧传来床板嘎吱声，袁光打着哈欠坐起来。 望见苦学的宋河，袁光心生一丝佩服，最近几日清早醒来，宿舍里皆是同样景象，袁光作为舍友，甚至不知他是几点起来学的。 我的舍友是卷王！ “今天选拔竞赛队，准备好没？”袁光开口。 “差不多了。”宋河默默调出自己的战力榜，查看前两项。 【生物：青铜90级】 【数学：青铜68级】 级别已远超三位对手，但略微遗憾，没达到自己先前的目标。目标是生物突破白银段位，数学80级以上。 这几日宋河并未懈怠，但越往后升级越难了，明显感觉到每升一级需要多刷成倍的题目，后期升级恐怕会越来越难。 有点头疼，这十天没日没夜的魔鬼冲刺，让宋河学的有些恶心。就像连续十天顿顿只吃猪大肠，吃的太猛生理不适了。 不过吃猪大肠还算好的，对于很多人来说，学习的体验犹如吃粑粑。 “胜算几成？”袁光关切地问，“能有六成胜算吗？” “十成！”宋河干脆地说。 “我焯，这么自信？”袁光吃了一惊。 “宋兄别轻敌啊，咱班卧虎藏龙！丁阳泽特别能学，前两天军训下雨，大家教室看电影，只有丁阳泽孤零零在角落刷试卷，你猜他做什么试卷？高考真题！” “老丁这变态，高中生物都学完了！现在班里都尊称老丁为生物皇帝！” 袁光一边说着，脑海中回想起班里传闻，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生物课本他还没学，很难想象丁阳泽掌握所有高中生物课本，是何等可怕之实力！ “老丁做高考生物卷？都得多少分？”宋河来了兴趣。 “不知道啊，别管多少分，能做就强的离谱啊！我等高一新生，看见高考卷只能干瞪眼不是吗？” 袁光一脸敬畏，俨然对丁阳泽佩服的五体投地，随即又苦口婆心安慰舍友。 “所以啊宋兄，莫抱太大期望，俗话说期望大失望大，丁阳泽这尊神仙下学期必然升入火箭班，考试输给他也没什么丢人……” 袁光说到一半，忽然不出声了。 宋河从桌上拿起一本题册递给他，赫然是《高考生物真题卷》！ 袁光脸绿了。 “老宋你别吓唬我！别告诉我这高考卷你也开始做了！” “当然不是开始做了。”宋河摇头。 “吓我一跳。”袁光舒了一口气。 “已经全做完了。”宋河笑。 袁光直接傻了，脸色更绿，颤抖着伸出手，接过宋河手里的习题册，翻开！ 密密麻麻的黑笔字，还有红笔批改的痕迹以及分数！翻页往后看，一整套三十多张历年高考卷，居然写的满满当当！ 做完也就罢了，分数还都不低，满分一百分的卷子，宋河基本都做了90分以上，只有一两张卷八十多分。 这等高分不要说高一学生，即使放在高三学生里也是凤毛麟角！ “我了个大草！无情！”袁光过于惊骇，直接站起来了，“老宋你啥时候憋的大招！你他么为啥学这么快！你丫开挂了吧！” “开了。”宋河坦诚地点头。 【袁光被你的生物试卷吓坏了，怨念值＋500！】 “我收回之前的话，看来你真能和丁阳泽一战。” 袁光哆嗦着把卷子还给宋河，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像新手村玩家敬畏地望着BOSS。 “不过你俩都做了高考卷，水平只能算五五开，宋兄你上考场千万不能轻敌。” “放心吧，我不止学了这点，这次生物选拔考，我狠狠打爆丁阳泽是肯定的。”宋河相当淡定。 “既然你生物有把握，数学竞赛就放弃了吧？”袁光想当然。 “为何放弃？”宋河笑了，“数学竞赛队我也要进，胜算小一点，九成胜算吧。” “不现实啊宋兄，宁默和张芷蕾都超强，你不知道吗？这俩数学大神最近忙着学大学数学！变态的紧！”袁光诚恳地说。 宋河从桌上拿起一本《高等数学》，递给袁光。 袁光接过书翻开，密集的笔记几乎将书页空白全部盖住。 寂静！ 【袁光受到惊吓，怨念值＋800！】 “卧槽……老宋你太残暴了……”袁光快哭出来了，“生物也就罢了，数学还能这么快……” …… 教室！ 晨读课，全班同学手捧课本，读书声震天，和走廊里其他班的晨读声鼓角争鸣。 但和往日的气氛不同，今日教室里明显弥漫着紧张，仿佛大战将至。 在书声朗朗中，也夹杂着许多窃窃私语。 教室前排： “今天要选拔竞赛队了，激动！” “激动啥啊，我内心毫无波澜，咱班大神多，名额就一个，等会诸神混战，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染指的。” “没出息！不搏一搏怎么知道不行？万一题目恰好全会，瞎猫碰死耗子，让咱碰上一个名额呢？” “你那是痴心妄想！你看靠窗那一列的丁阳泽，他高考生物卷能考七十多分！你翻开高考生物卷，题目能看懂一半么？” “卧槽，这……” “你再看中间那一列，宁默和张芷蕾，这俩高考数学卷都130分起步，甚至学《线性代数》了，线代听说过吗？那是大学数学！” “卧槽，绝望！什么牛马同学！” “绝望就对了，我说过，咱班大神多，竞赛名额那么宝贵的机会，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染指的！只有牲口中的牲口，才有一线机会选入竞赛队！” 教室中间： 宁默和张芷蕾坐同桌，周围一圈同学纷纷凑过来，小声说话。 “上午第 第18章 嘎嘎乱杀！ 教室后排：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今天两场竞赛，鲤鱼跃龙门的契机！一年一度的大机缘，诸君要奋力争取！” “争取个迪克，名额基本已经内定了，压根没咱的份儿。” “内定了？不可能吧，不是考完按分数定人选吗？” “是按考试成绩不假，但实力差距过于悬殊。丁阳泽已经做高考生物卷了，张芷蕾和宁默也做过高考数学卷了，咱们高一课程才刚开始学，拿头和他们比？” “没错，我也听说了。生物竞赛队的人选绝对是丁阳泽，数学竞赛队大概率是张芷蕾，小概率是宁默。” 忽然，一个冷静的声音插进来，“宋河。” 周围同学纷纷回头，开口者是角落里的袁光。 “袁大祭司，你刚刚说谁？” “宋河赢面很大，会拿下一个名额，具体是数学还是生物就不知道了。”袁光严肃地说，语气异常坚定。 “宋河怎么可能？”周围同学纷纷嗤笑。 袁光坚定地眺望前排，神情宛如宋河的狂热粉丝，“你们等着瞧就知道了，我赌五包辣条，宋河能拿下一个名额，你们赌不赌？” 后排同学们面面相觑，都感到诧异。赌宋河能赢？袁光这是急着给大家送辣条吃？ “赌就赌！我赌丁阳泽和张芷蕾，三包辣条！” “我跟注，丁神和张神，四包辣条！” “我赌宁哥！怎么都给张芷蕾摇旗呐喊？我看宁哥也很强的！三包辣条！” 一时间后排同学纷纷下注，袁光掏出一张纸，让赌棍们签字画押。 规模越开越大，早读结束时，居然有二十多个同学下注，袁光算了算，如果宋河赢下一场，自己能收获整整六十包辣条，能吃到期中考试！ 袁光激动了，迅速撕下几张白纸，铺在课桌上，用笔快速勾画出一堆符文，随后双手掐出怪异姿势，口中念念有词。 “袁大祭司你在干啥？”后排同学纷纷傻眼。 “起阵！”袁光表情肃杀，“借运势！助我舍友宋河一臂之力！” “卧槽，袁大祭司作弊啊，搞魔法攻击！”后排同学们哄笑一片。 …… 上课铃响起。 全班安静下来，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逐渐弥漫。 竞赛队无疑是人人眼热的大机缘，进入竞赛队意味着有机会保送名校，或有机会大幅降分录取，对于为了一两分拼死拼活的高中生来说，此等捷径的诱惑力自然难以抵挡！ 因此，即使很多同学感觉自己没戏，却依然忍不住幻想： 万一学霸们都翻车了呢？ 万一考的题恰好在我会的范围内出呢？ 终于，班建业怀里夹着厚厚的试卷，裹挟着威压进入教室！ “准备考试！本次考试选拔数学竞赛队的唯一名额！任何人严禁作弊！”班建业声若洪钟，“现在听好！双数排的同学不动，单数排的同学倒过来坐！靠走道的桌子向外移动，留出间隔！” 教室里顿时乱哄哄，同学们忙着搬桌子，简单地布置考场，气氛更加紧张。 很快，考场布置完毕，教室寂静下来。 班建业迅速发卷，将试卷分给每列第一排，随后快速向后传。 “这节课和下节课都是数学课！务必认真做题，把握机会！”班建业粗声大嗓，“这次机会错过，只能等明年！现在开始作答！”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骤雨般的写字声，是笔尖敲击在试卷上的声音。 但这种壮观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停下。 大家都写完了班级姓名，然后……题目看不懂了，纷纷一脸懵逼地干瞪眼。 这张选拔考试卷相当残暴，居然连选择题都没有！ 题型只有两种，三十道张牙舞爪的填空题，紧接着十道大题，硬桥硬马，想混几分都不可能，纯粹靠实力！ 半数同学直接心态崩了，幻想破灭。 前排角落，赵依依紧张地开始看试卷。 她信奉一条原则，“遇到不会的题迅速跳过，先做会的题”。 第一题，跳过，第二题，跳过，第三题，跳过…… 三十题，跳过，三十一题，跳过…… 赵依依从头到尾跳过了一遍卷子，小脸表情茫然，怎么一道会的题目都没有？明明预习了很多啊…… 身边响起噼噼啪啪的下笔声，轻盈，迅速，坚定！ 赵依依一惊，斜眼观看，果然是宋河动笔作答了！ 短暂地窥探了几秒，赵依依脸色发白，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离谱！ 宋河正在往填空题上写答案，几秒钟写一个，几秒钟写一个，刚刚开考几分钟，他闪电战一般推进到了第十题，旁边的草稿纸却是一片雪白，压根没有动过！ 赵依依人傻了，这是传说中的心算填空题？ 普通的题目能心算就很逆天了，如此难的选拔题居然还心算？大哥你是疯了吗！别人看都看不懂的题目，你一个照面劈头拿下？ 赵依依放弃挣扎，心中的一丝侥幸被彻底浇灭，她放下笔，手托腮帮开始发呆，同时偷偷注视宋河不停秒题。 “哗啦！” 忽然，教室里响起一声试卷翻页声！ 绝大部分同学早放弃了，此时有人翻页，说明是还在做题，而且刚刚做完了一面！ 顿时，几十道目光投向翻页的位置，赵依依也忍不住回头看。 是张芷蕾！ “哗啦！” 短短几秒后，旁边的宁默也跟着翻页了！ 班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场面冲击力太大了，简直给所有人留下心理阴影。别人看不懂的题目，有人居然做的飞一样快！ “哗啦！”宋河翻页。 数十道目光诧异地望向前排，没料到宋河也在做题。 不过大多数目光很快不感兴趣地收了回去，从翻页速度上判断，宋河已经落后了， 第19章 绝杀数学选拔考！ 出乎意料，和张牙舞爪陷阱重重的填空题相比，大题的难度反而暴跌。 前几道题目是《线性代数》里很简单的行列式计算，简单到宋河扫一眼就能出结果，但还得老老实实一步步书写。 后面几道大题，干脆就是高考数学题的模式，只不过稍微加了难度。 宋河不屑地冷笑一声，还以为能遇到什么逆天题目，原来这么弱？ 嘎嘎乱杀！ 全都给老子死！ 另一边。 张芷蕾和宁默也开始全力冲刺，机关枪一般快速落笔，笔尖在纸上发出缝纫机般的密集响声。 最开始几道线性代数题，两人非常一致地磕绊了一阵，毕竟是新学的内容，略微手生可以理解。很快推进到常规的高考数学大题，两人的速度直线狂飙，比赛般不停加速！ 张芷蕾一歪嘴，“我先交卷。” “痴心妄想！我踏马比你快！”宁默额头出汗。 战斗迅速白热化，空气中仿佛电火花闪烁，两个老对手以笔为枪，以试卷为战场，全力冲刺，展开殊死搏斗！ 恐怖的学霸威压四处逸散，四周的同学们惊骇万状。虽然知道这俩数学大神厉害，但是亲身经历考场气氛，还是令人齿冷胆寒！ “我第九大题了！”张芷蕾小声道。 “我踏马也第九大题了！”宁默咬紧牙关。 “我最后一题！”张芷蕾眼神杀气腾腾。 “我……我也最后一题！”宁默迟钝了三秒。 终于，张芷蕾重重写下最后一行，猛地扔笔！ 几乎同时，宁默也拼命写完最后一行，把笔狠狠甩掉，仿佛那支中性笔是一枚炸弹！ 两人几乎同时高举手臂，猛抬头望向讲台，气势犹如在敌军阵地抢先插旗的突击兵！ 下一秒，张芷蕾和宁默都愣住。 讲台上，班建业拿着一份数学试卷，正默默低头审阅。 那份试卷写的满满当当……有人已经交卷了！ 张芷蕾和宁默都呆了，眼神不可思议，随即一齐想起什么，齐刷刷扭头望向前排的某个方向。 宋河悠闲地一手托腮，一手转笔，正无聊地打着哈欠，一副无事可做的懒相。 察觉到有人窥探，宋河忽然耳朵痒，伸出一根中指上下挠了挠。 张芷蕾和宁默瞳孔地震，宋河居然更早交卷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可能会的题目少，很多题没做。”张芷蕾忽然想起什么。 “但愿！”宁默脸色不好看，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讲台上，班建业终于看到举手的二人，点点头示意上来交卷。 张芷蕾和宁默连忙跑上去，把试卷递给老师。 同时，两人都抓紧时间，狠狠看了两眼宋河的卷子。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惊悚感顿时涌上心头！ 张芷蕾和宁默只学了高中数学和《线性代数》，而《高等数学》却没来得及学，因此相关部分是空着的，空题不多，两道填空一道大题。 但是宋河的试卷上，却没有任何空题，写的甚至更多！ 有关《高等数学》的题目他全都写上了！ 交完试卷回到座位，张芷蕾和宁默都沉默了，两个人都有严重的不祥预感。 周围同学也目睹了全过程，纷纷小声安慰。 “宋河早交卷不一定对的多，等老师改卷吧！” “对啊，又不是拼速度，是拼分数，要是拼速度我早赢了，一题不会秒交卷。” “不慌芷蕾姐，我相信你是最强的！” 漫长的等待。 讲台上，班建业忙着改卷，批改的格外细致，几乎是一行一行地审阅大题。 看得出来，如此关键重大的人选，班建业也十分谨慎。 宁默和张芷蕾陷入煎熬，全班同学则等待究竟谁能一战封神？ 终于，班建业抬起头来。 “还有要交卷的没有？没有就宣布结果了！” 全班一片寂静，纷纷抬头望着班主任。 “张芷蕾和宁默居然分数一样啊，满分150的卷子，两个人都是128分。”班建业微笑，“如果不是两个人错的题目不一样，具体步骤也不一样，我都要以为是抄的了。” 张芷蕾和宁默瞪眼，面面相觑。 宁默脸上浮现喜色，自己这次居然和张芷蕾战平了？ 重大突破啊！ 墓碑上能多刻一行了！ “如果只有张芷蕾和宁默同学交卷，这事儿麻烦了，还得加赛一场。”班主任笑眯眯地说，“好在宋河同学也交卷了，分数恰好高一些……准确来说是高很多！” “宋河，141分！” 轰！ 全班一片大哗，惊叹声和卧槽声此起彼伏，紧接着爆发排山倒海的掌声！ 何等惊人的高分，141分！ “神仙卧槽，这么难的题干到一百四十多分？” “本来以为是张芷蕾和宁默生死对决，没想到这俩都被宋河拉爆了！” “数学皇帝！数皇宋河！” “妈的，那个通宵战神的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我去，大冷门，大黑马！恭迎数学皇帝宋河登基！” 所有鼓掌学生里，要数袁光鼓掌最卖力，可把他激动坏了，接下来一个月的辣条都有着落了！宋河这舍友简直是摇钱树啊！ 周围同学也都对袁光投去异样的眼神。 “离谱，袁大祭司之前早读课起阵做法，不会真管用吧？” “袁光有点东西，求雨就下雨，给宋河借运势，宋河分数就涨到天上了。” “袁老师，还收徒吗？想学法术！” “袁光老仙，法力无边！” 讲台上，班主任轻咳两声，班里很快安静下来。 班建业目光扫过全班，开口道： “我非常欣慰，之前几年带精英班，同样难度的题目，班里最高分也就考区区六十几分，送去学校竞赛队，不出一个月被 第20章 怪兽宋河 下午，生物课。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刘璐怀抱试卷来到教室。 貌似刘璐老师很有钱，每天出现都是全新的衣服，今天是白色针织上衣和黑色过膝裙，小腿素白，身材匀称的像时装模特，简简单单往那一站，漂亮的像拍时装海报。 看到老师出现，班里顿时一片激动，小声叫嚷： “紧张刺激的生物选拔考还有几分钟开场！诸君做好准备！竞赛队是一年一度大机缘，选入者均为人上人！” “数学不会是真不会，生物多多少少能编点字数上去吧？” “盲目乐观，忘了刚开学的摸底考吗？我告诉你翻开卷子会发生什么，输输输！” “宋河已杀入数学竞赛，生物竞赛板上钉钉是丁阳泽的，咱们等着看丁哥发挥就行。” “万一宋数皇再拿下生物竞赛名额，那就有好戏看了。” “不能吧？没听说过一个人双开竞赛的，宋河又不是超人，哪来那么多精力同时学俩竞赛？你真信那个通宵战神的传闻啊？” “这传闻绝非空穴来风，夜里上公厕的人不少，据说很多人遇见宋数皇在厕所挑灯夜战，相当之恐怖！” 后排同学议论的只言片语，零星传入丁阳泽耳中。 丁阳泽低头面对一本生物错题集，表情痛苦，他恨不得现在拿刀往前一捅，让宋河身死道消。 整整一个中午他都在安慰自己，宋河进了数学竞赛，意味着他进生物竞赛的几率暴降。至少按常理说是这样的。 但宋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按常理哪他么有通宵战神的存在！ 考试在即，丁阳泽饱受异常难熬的压力折磨，坐在前面的宋河像一尊怪兽，莫名散发出令人忌惮恐惧的威严气息。 丁阳泽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压力这么大，甚至中考考场也没如此紧张过，难道真是被宋河吓破了胆？还是太久没导了？ 上课铃猛然敲响！ 刘璐瞬间抬头，面色认真，“这节课考试！选拔生物竞赛队！全班只有一个名额，同学们全力以赴！” 丁阳泽在桌子底下狠狠攥拳，妈的，为什么只有一个名额？学校多给一个名额会死吗？ 宋河面色平静，从刘璐手中接过试卷，迅速抽出一张，将其余试卷往后传。 拿到试卷的瞬间，宋河眼神骤变，杀气瞬间上身！ 第一步，总览试题！ 题量相当庞大，40道简答题，每题2.5分，满分正好一百分。 第二步，判断难度！ 题目主要涉及范围，高中生物，历年生物竞赛题变式，生物学前沿研究新闻，各类生物实验室的仪器使用。 宋河一眼扫过，基本知晓了试卷难度，鉴定为菜！ 我通宵战神，当横推考场一切敌！ 提笔，开战！ 教室的情景像极了之前的摸底考，全班都是寂静的，绝大部分同学望着题目干瞪眼，集体进入大脑宕机的懵逼状态。 许多同学脑海里忍不住出现哲学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 但前排却响起笔尖敲击的作答声，来自宋河和丁阳泽！ 包括讲台上的刘璐老师，全班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前排，目睹两位生物大神发挥。 教室后排的角落，袁光看到舍友作答，眼神一喜，慌忙掏出几张大白纸，笔走龙蛇绘出诡异的符文，手掐念咒，开始做法。 周围同学嘿嘿低笑，纷纷嘲讽： “袁大仙，用草稿纸和0.5毫米黑色中性笔做法的，您还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别空耗寿元啦袁大仙，封建迷信不能逆天改命，宋河已经拿下数学竞赛了，生物竞赛断不可能再赢！” “丁阳泽都速通高中生物了，没有输的可能！袁光你这回再做法成功，我就相信你真有点东西，回头光顾你的算命摊生意。” “笑死了，袁光你在阵眼写个达尔文管啥用，人家达尔文是老外，真名叫Darwin，达神在天有灵也看不懂你在叫他啊！” “休要聒噪！我舍友再赢一局，你们都得赔掉裤子！”袁光冷笑。 时间飞速流逝。 宋河和丁阳泽的落笔速度越来越快，笔尖如缝纫机般不断敲下，在试卷上织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很快，下课铃敲响。 “下节课是自习课！继续作答！”刘璐开口。 其实不必她说，宋河和丁阳泽都没有抬头的意思，两人完全深入试卷，意识仿佛纵身跃入题目的大海，对外界变化暂时失去察觉。 刘璐忍不住走下讲台，站在过道，近距离看了看两人的答卷。 往年试题难度差不多，但精英班学生极少能答题超过一节课，即使最优秀的学生，写上二十分钟也该交卷了，40道大题完成10道题，已是很优秀的水平。 即使火箭班的学生，最多也就作答二十道题，算是资质相当不错。 今年精英2班居然浮现两位生物尖子，眼下宋河丁阳泽都写了半张试卷二十多题，远超往年水平！甚至可以和火箭班尖子生一战！ 刘璐忍不住露出惊叹之色。 宋河的推进速度更快一些，已经推进到26题，而丁阳泽还在21题踌躇，貌似有点无从下笔。以目前情况来看，宋河优势明显，居然赢面较大，着实出乎意料！ 上课铃敲响。 之前一直是两支笔敲击桌面，发出争抢般的高频作答声，现在，声音却忽然少了一个。 丁阳泽停止答题！ 他写完了第23题，忽然卡住，惊恐地发现，后面的题目自己没见过了！ 24题到30题，全是生物实验室各类仪器的操作步骤。 但莫说知道步骤，丁阳泽甚至连仪器名称都没听说过！ 超净工作台是什么？分光光度计是什么？电泳仪和脱色摇床又是干啥的？ 31题到最后一题，则 第21章 大败局！ 丁阳泽重新拿起笔，迟疑良久，继续下笔作答，只不过笔锋由之前的坚定转为迟疑。 考试的至尊规则之一，不能空题！ 哪怕不会，可以蒙、猜、生搬硬套、罗列公式、胡言乱语……总之绝对不能空题！ 就像战场上的火力压制，管它能不能打到敌人，先打几梭子再说！ 丁阳泽一遍遍阅读题目，凭借感觉开始猜题，生硬地瞎编乱造。 虽然在胡编，但他没有丝毫愧疚，难道宋河这些题全会吗？断不可能！说不定宋河早就把会做的题做完了，这半天一直在乱写凑字。 战斗到最后一刻，不交卷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丁阳泽暂时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开始疯狂胡编，做最后的殊死搏斗。先前的战斗是枪炮齐鸣，现在则是弹药打光之后，迫不得已上刺刀白刃战。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十分钟！ 丁阳泽额头冒汗，脸色憋的通红。 该蒙的题他全蒙完了，能瞎编的也都瞎编写上了，还剩下几道题实在束手无策。 但前面的宋河居然还在作答，笔速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教室里已经响起低低的哗然声，虽然看不到两位大神的试卷，但看两位大神的状态，基本已经能猜到胜负。宋河气定神闲地高速写题，自始至终几乎没停。丁阳泽脸色明显难看，握着笔不知所措。 教室后排，一群打赌的学生，反应截然不同。 袁光眼神发亮，隐隐嗅到了再次发财的气味。 今早在宿舍见过宋河做完的高考卷之前，袁光也压根不信自己舍友能这么强。此刻袁光有种内幕交易的快感，他提前知道舍友强的批爆，如今开赌局只是从容收割而已！ 其他同学懵逼了，万万没想到战局的走势是这样的。本来丁阳泽高速答题，大家还觉得稳操胜券，结果突然之间丁阳泽就拉了，战况急转直下，现在已有崩溃之势，难道丁阳泽真的要输？又是一场大冷门？ 教室中间，张芷蕾和宁默看的呆了。 此刻的战况，对两人的冲击力不亚于上午的数学考！ “宋河居然还在答题，老丁貌似已经不会写了。”宁默低声惊叹，“妈的，宋河不会真把生物竞赛也拿到手吧？” “不能吧，他两线作战还都打得赢，强的过于离谱了……”张芷蕾脸色发白，“还有转机，这不是考作文，又不是字数多就赢，还得看老宋和老丁谁正确率高。” “你希望宋河赢下生物，还是输掉生物？”宁默问。 张芷蕾皱眉许久，“我希望他赢下生物。” “为何？”宁默挑眉。 “宋河赢下生物，说明他强的离谱，异于常人，会不会显得我们不是那么菜？如果宋河输了，丁阳泽能打败他，我们打不败他，我们岂不是还不如丁阳泽？”张芷蕾纠结地分析。 “说的有道理，既然被击败了，还是希望击败我们的能是冠军。被小杂鱼击败，咱们就太跌面子了……”宁默叹气，“快点赢吧宋河，然后我们和老丁抱头痛哭。” 终于，全班众目睽睽之下，宋河啪地放下笔，长舒一口气举手。 丁阳泽犹豫两秒，跟着举手。 刘璐在旁边等待多时，迫不及待拿过二人的试卷，掏出红笔批改。 全班寂静，紧张地盯着老师。 刘璐下笔批改极为丝滑，每道题扫一眼就给分，迅速批完两张试卷。 “丁阳泽前20题做的很棒，比宋河多拿5分。”刘璐顿了顿，“但是后20题恰恰相反，丁阳泽明显开始瞎编了啊，宋河反而答的不错。” “最终成绩，丁阳泽63分！宋河90分！”刘璐高声宣布，“恭喜宋河同学选入生物竞赛队！” 掌声轰然爆发，惊叹声四起！ 这一场给全班同学带来的震撼甚至比上午的数学还强，宋河二度成为黑马，连战连捷，居然单独一人包揽了两个竞赛队名额！ 而且两场考试，全班同学都见识到了宋河恐怖的学霸素质，可以在数学考中闪电速胜，也可以在生物考的漫长作战中沉住气，最后居然都是大比分拉爆对手，实力简直恐怖！ 怪物！很多同学脑海中出现这个评价。 上午班里还有各种议论声，现在全班同学彻底被震撼麻了，唯有机械地鼓掌惊叹！ 丁阳泽表情呆滞。 输？ 输！！ 宋河的分数居然如此之高，原来他根本没有蒙题，而是所有题目都会！ 相比之下，自己最后蒙题乱写的举动，像极了垂死挣扎的小丑，显得那么无力可笑！ 大败局！丁阳泽痛苦地两手抓头。 过去十天熬夜苦学的心酸和疲惫，像开闸般涌来，丁阳泽大脑一片空白，如石像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教室中间，宁默和张芷蕾对视一眼，抬手鼓掌。 “卧槽，他还真办到了！”宁默完全麻了，浑身起鸡皮疙瘩，“逆天！通宵战神果然是强！咱们仨还想联手绞杀他，绞杀个屁啊，被一穿三了！” 张芷蕾叹了口气，“刚刚说盼着宋河赢，他真又赢了，我怎么这么难受呢？” 教室后排。 一群学生从书包里掏出辣条，纷纷传给角落的袁光。 袁光的桌洞里、书包里全是辣条，多的几乎喷出来。 袁光乐的嘴都歪了，财源广进的一天啊！ 教室前排。 刘璐注视宋河，眼神里闪烁着隐藏不住的欣赏和喜欢。 她想到过宋河可能会赢，但没想到他居然斩获如此高的分数！ 若不是今天中午刚从办公室完成试卷出题，她简直要怀疑宋河提前偷到了卷子！毕竟一些在竞赛队训练一两个月的学生，考这张卷子也极难拿到八十分以上！ “晚上八点学校礼堂，竞赛队成立 第22章 校花急了，查无此人？ 宋河只是说他在精英2班，没说他是几年级！ 或许他不是高三，是高二的精英2班呢？ 火箭班和一些精英班的尖子生，高二就参加高考飞升了，宋河如果是提前高考的学生，数学那么强也很合理！ 庄启颜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迅速下楼，寻找高二的精英2班。 很快，庄启颜来到高二学生的区域。 和高三的寂静相比，高二区域画风突变，走廊上一片嘈杂，到处是打打闹闹的男生女生，尖叫连连，氛围和幼儿园差不多。 庄启颜一出现，走廊上顿时安静不少。 学弟学妹都看呆了，纷纷产生错觉，庄启颜出现之后，似乎走廊的灯光都亮了许多，大概因为她皮肤太白，瓷娃娃般细腻的脸庞，整个人像是发光一样。 许多学生正在嘻嘻哈哈，扭头看到走来的庄启颜，惊得纷纷噤声，默默目送校花学姐远去。 庄启颜默默往前走，寻找精英2班，没有理会周围的沉默和惊诧的注目。 走廊上人越来越多，许多在教室的同学闻风出来观望，纷纷被庄启颜的超高颜值惊到，小声窃窃私语。 “我靠，太漂亮了，三分钟我要美女的全部信息！” “校花庄启颜你都不认识？你能再孤陋寡闻点吗？” “校花多了去了，不都是随便封的？这个漂亮是校花，那个漂亮也是校花，学校又没在宣传栏贴校花校草的照片，我哪能全认得？” “这位不仅仅是校花，还是富婆！咱们学校西校区的生物实验室，就是庄启颜家里捐赠的，实验室里那一排设备都六位数起步！哥的建议是，遇到富婆把握住，连夜住进大别墅！” “把握不了，顶级白富美，看看就行了，不是你我凡夫俗子能接触的。” 终于，庄启颜找到高二精英2班，停下脚步。 精英2班的学生集体过度兴奋，整个教室都安静了，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走廊里的学生连忙围过来询问，还不敢围得太近，最后是女班长挺身而出。 “庄学姐，光临寒班有何贵干？” “学妹你好，我找下你们班宋河。”庄启颜被众人围观有点尴尬，为什么高二学生这么爱看热闹？ 女班长茫然，“宋河……我们班没有宋河这人，连姓宋的都没有。” “没有吗？”庄启颜顿时脸红，“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人群连忙让开一条路，庄启颜匆匆离开。 上课铃敲响，走廊里的学生纷纷撤回教室，议论声更大。 “宋河什么人啊，大晚上让校花亲自跑来找？” “宋河听上去是男生名，不会校花脱单了吧？” “怎么可能！这宋河上辈子拯救了京海市吗？” “后槽牙咬碎了呀！我女神不会被这个叫宋河的黄毛哄骗了吧？” “给道上放出消息，缉拿宋河，碎尸万段！” …… 学校礼堂。 宋河刚进大门，登时被豪华的场面震了。 天花板全是金色射灯，灯光璀璨如歌剧院，台上摆了几排鲜花，花香气浓郁，走道甚至还铺了红毯，这阵仗感觉就差记者了。 “京海四中竞赛队成立大会！”鲜红的横幅挂在礼堂上方。 源源不断的学生正从前后门进入，都是满面红光，犹如参加庆功宴。极个别学生眼里连泪花都出来了，激动地不像话！ 真正的龙门，保送名校的开始！ 今夜能来礼堂参加仪式，无疑是全校所有学子的梦想！ 毫不夸张地说，许多同学的人生命运就此改变！ “请参加竞赛队成立大会的同学，抓紧时间落座！数学队在会场左侧，生物队在会场右侧！速度！” 正装笔挺的老头站在台上，打开话筒广播，语气霸道无匹。 老头体格颇壮，却刮了锃光瓦亮的大秃头，脑门青筋明显，面相自带凶狠，目光如剑，气质犹如玄幻小说里动不动灭杀万千生灵的恐怖强者。 叶良翰，副校长，学科竞赛总负责人！ 叶良翰一开口，磅礴的威压横扫会场，刚刚还乱哄哄的学霸们迅速老实，安安静静地寻找座位。 宋河有些为难，自己两个竞赛队都参加，难道把自己劈成两半？ 犹豫片刻，他跑到最后排，坐到生物队一侧。 刚坐下，眼前忽然弹出怨念值提示。 【庄启颜去高三和高二的精英2班寻找你，均未找到，怨念值＋100！】 【庄启颜怀疑你骗她，怨念值＋400！】 宋河挠挠头，担心的情况果然还是发生了吗？ 他正以为怨念值提示到此为止，万万没想到，紧接着一大串字幕疯狂弹出！ 【安浩言听说校花专程找你，嫉妒到质壁分离，怨念值＋600！】 【颜虎目睹校花专程找你，嫉妒到心态扭曲，怨念值＋500！】 【武阳冰认为你拱了校花白菜，嫉妒到裂开，怨念值＋400！】 …… 一口气弹了二十多条提示，怨念值都在数百，这还没完，紧接着又开始弹怨念值较小的提示，只有几点或者十几点。 宋河看傻眼了，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庄启颜去高三和高二的精英2班找人，开口说我找宋河，围观同学们立刻刷出一大波怨念值，暗骂宋河是哪路黄毛。 进礼堂之前，系统怨念值余额只剩1000点，现在迅速狂飙到12400点！ 短短几分钟，余额狂涨十多倍！ 好家伙！ 宋河直呼好家伙！ 这原地起飞的爆发场面何曾见过？ 他一直以为怨念值的主要来源，是依靠冷嘲热讽去搞同学们的心态，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发财骚操作？ “庄启颜真是贵人啊！”宋河喃喃道，不见面都能帮忙狂刷怨念值，比摇钱树还摇钱树！ 不行，这 第23章 学校不是杀杀 宋河感觉身边这帮人脑子有点不正常。 都是同学，干嘛打打杀杀呢？ 学校不是打打杀杀，学校是人情世故！ 趁着人多，宋河借口上厕所，连忙离开座位，跑到远处数学队的区域坐下。 严谨冷静的数学思维，应该会画风理智一些吧？ 刚落座，旁边一只粗大手掌伸了过来。 “同学！欢迎加入我们数学队！我们一起干死生物队！” 宋河懵逼，紧接着四面八方数只雄健有力的手掌伸来，格外热情地相握。 “生物队就是一帮煞笔！浪费学校资源！不如早点解散！” “数学爷爷来了！生物孙子立正挨打！” “去年数学队四大天王杀入清北，打爆生物队！今年我们再打爆他们一次！” “等会议结束了，咱们回去拜个把子，歃血为盟，如何？” “好好好！” 周围气氛狂热，叫嚣声四起。 宋河彻底懵逼，严谨冷静的数学思维呢？这尼玛是学数学的？分明是一帮土匪吧！ 害怕！ 此地不宜久留！ 宋河借口上厕所，连忙又溜回生物队阵营，回到吴笑身边。 比起对面的土匪窝，还是师姐更亲切。 会场上人数越来越多，高一到高三，每个年级有4个火箭班，10个精英班，因此理论上共有300豪杰汇聚于此！ 很快，两边的学生都落座完毕。 台上，叶良翰霸气地扫视全场，忽然眉头一皱。 “两队应该都是150人，数学队为什么少了一个人？哪班的还没来？” 场上顿时哗然，生物队传来嘲笑声，数学队慌忙寻找战友。 最后排，一只手臂弱弱地举起来。 叶良翰眉头紧锁，“举手的同学，你知道是谁没来？” “老师，应该来齐了，我是数学队的！”宋河站起来喊。 “胡闹！你是数学队的，为什么不按位置坐！”叶良翰大怒，“现在滚过去！” 宋河吓了一跳，慌忙跑到对面。 “那现在生物队又少一个了。”叶良翰眉头皱的更深。 全场再次哗然，数学队开始大声嘲讽，生物队慌忙找人，场面颇为戏剧。 最后排，又一只手臂高高举起。 “那个同学，你又什么事儿！”叶良翰对着话筒怒斥。 “老师生物队也齐了，我是生物队的！”宋河高喊。 轰！ 全场大哗！ 数百道目光聚集在宋河身上，都极为佩服。 “6啊，公然戏弄副校长，这兄弟死到临头了！” “牛逼，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才，搁这左右横跳呢？” “这老哥到底是生物队还是数学队的？” 台上，叶良翰脑门青筋暴起，火冒三丈。 宋河慌忙解释，“对不起老师！我没说清楚！我既是生物队也是数学队的！” “你两个队都参加了？”叶良翰一怔。 “是的老师！”宋河大声说。 “怎么可能？你们班的选拔考试，两科你都是第一？”叶良翰疑惑不解。 “是的老师！”宋河回答。 礼堂忽然寂静了。 数百道目光震惊地望着宋河，都有些呆滞。 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还有人听懂了，却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同时参加两科竞赛？同时选入两个竞赛队？这到底什么神仙？ 霎那间，宋河眼前刷出怨念值提示。 【廉泽洋知晓你是双竞赛选手，恐惧殊甚，怨念值＋300！】 【钟惠丽对你的实力感到震惊，产生自卑情绪，怨念值＋200！】 【仲深认为你一开始坐在生物队区域，是背叛数学队，怨念值＋100！】 【缪巧认为你从生物队跑去数学队落座，是背叛生物队，怨念值＋100！】 宋河暗道果然，这一番操作，怨念值开始哗哗进账了！ 短短十几秒，场上二百多人迅速贡献了怨念值，累计怨念值由12400点暴涨到33800点！ 宋河简直要泪目，发财之夜！ 台上的叶良翰也是惊讶地晃了晃神，随后皱起眉头，“你是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是高一精英2班的宋河！”宋河大声回答。 “宋河，你随便找地方坐，我稍后会找你数学老师和生物老师开个小会。”叶良翰说，“好了，既然人来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宋河坐下，认认真真听会，四周不断有惊奇的目光望向他，如同注视怪物。 宋河面无表情，但被不断注视，还是有些不自在。 放肆！怎敢随意窥探本尊！ 我这么帅，你们不花钱随便看个不停，像话？ “恭喜各位同学进入我校竞赛队！”叶良翰开始讲话，嗓音雄厚。 “但，竞赛队只是开始！” “你们要经历最为残酷的选拔，从即日起直到比赛报名，你们会经历大考小考数十次！小考是题海战术，决定学校对你们的资源分配，大考则残酷淘汰，凡是不合格者一律刷掉！” “没有末位淘汰，只有合格不合格。如果你们全都合格，那么三百人……二百九十九人都能参加竞赛！如果你们都不合格，那么我校今年可以不送一个学生竞赛！” “在座的很多人，应该已经被竞赛队刷掉过一次甚至两次，很清楚这里绝不是捷径，而是真正的魔鬼训练！” 场上许多同学脸色变了，气氛骤然变得压抑。 尤其高二和高三学生，大部分曾经选入过竞赛队，却在空前激烈的竞争中落败，被扫地出门，今年已经是二进宫或三进宫。 叶良翰的话，触动了场上许多学生的黑暗记忆。 宋河坐在最后排，无动于衷，甚至偷偷翘起二郎腿。 旁边同学伸手戳戳宋河，小声道，“哥们，你是哪边的人啊？” “我当然是 第24章 手机的传说 大屏幕上，出现一张张照片，是往届竞赛队领取奖励的影像。 常规的奖励很多，例如一对一的名师辅导，外文数据库的阅读权限，成箱的昂贵书籍资料，实验室使用权限等等。 宋河眼睛快速扫过那些照片，敏锐地捕捉到几样东西，令他呼吸急促。 功法秘籍！ 卓里奇的《数学分析》、菲赫金哥尔茨的《数学分析原理》、《普林斯顿微积分教程》、《单变量微积分》…… 尼柯尔斯基《数学分析教程》、华罗庚《高等数学引论》、朱鼎勋《解析几何学》、 普罗斯库列科夫《线性代数习题集》、法捷耶夫《高等代数习题集》、菲利波夫《常微分方程习题集》、方企勤《数学分析习题集》、鄂强《实变函数的例题与习题》、巴兹列夫《几何与拓扑习题集》…… 许多大名鼎鼎的书名，只是听说过，如今亲眼见到，宋河不禁呼吸急促。 以他现在的水平，上面的许多书和习题册，对他来说暂时还是天书。 但既然出现在了往届竞赛队的奖品中，说明自己很快能摸到天书的门槛！ 宋河有种冲动，现在就吃一大把心算胶囊，狠狠蹂躏这些数学书，做题做个爽！ 大屏幕上图片变幻，场上响起“哇”的喊声。 众多同学被震惊到，居然还有这种奖励？ 宋河望着图片，也是流露惊讶，默念图片底部的标注。 “获得数学竞赛国家一等奖，拿到十万现金奖励的曾如雪同学” “获得免费夏令营机会，前往川藏考察的生物竞赛队同学” “和学校签订就业协议，毕业后可返校担任竞赛队老师的邵翰同学” “竞赛结束后，鸟巢聚餐的数学竞赛队成员” 宋河吃惊，玩的这么花？ 学校很下血本啊！ 台上的叶良翰按动遥控器，图片变成了一箱手机。 “众所周知，我们京海四中是严禁学生带手机的，一经查实，手机没收，回家反省一个月，记过处分！”叶良翰严肃道。 “但是！对于竞赛队的同学，借助网络学习很重要，有必要给予一台学习机！” “学习机限制了部分功能，但可以自由查阅资料，使用学习APP！” “学校总共准备了一百部学习机！数量有限！只给最有需求的学生！” “下周六，我们将组织第一场小考，按照考试分数，进行学霸排名！” “生物队和数学队，排名前五十的同学，分别能获得一部学习机，在校内自由使用！” 场上的竞赛生纷纷激动，这手机奖励诱惑力十足！ 看个刘备文，看个小电影，都是刚需。 当然了，查资料学习也极为方便。 身旁的同学戳戳宋河，“哥们，听说过竞赛队手机的传说吗？” “竞赛队手机的传说？”宋河一怔，“是什么？” “这些手机不是崭新的，是前几届竞赛生留下来的，而且学校不会刷机，只是简单擦擦手机表面换个钢化膜。” 宋河脑子转得飞快，“你的意思是说，手机里有前几届竞赛生留下的东西？” “没错，据说精彩的无与伦比，看过的人都说震撼。”身旁同学露出猥琐又向往的笑容。 “真……真的假的？能有多精彩？”宋河浮想联翩。 “看你实力和运气了，一百部手机，据说有那么十几部是特别精彩的，剩下的乏善可陈。” 宋河顿时心痒，本来他就想要个手机查资料，现在有神秘内容的诱惑，更是得拼命争取一部手机！ 不过竞赛队的小考，难度注定比班里的选拔考提升数倍。 毕竟能坐在这里的没有等闲之辈，皆为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猛将！ “本周不组织统一的竞赛学习，学校给大家准备了竞赛题本，稍后会派人送到你们班级去，希望大家认真自学。” 台上的叶良翰高声宣布，“散会！” …… 几分钟后，副校长办公室。 叶良翰站在办公桌边，沙发两端坐着班建业和刘璐，气氛微妙。 “你们班什么情况？两个竞赛选了同一个学生？”叶良翰眉头紧皱，“这不是浪费名额？名单还没正式上报，你们抓紧调整人选，换一个学生。” “宋河的数学很好，我先表态，这好苗子我不会放弃！”班建业立刻说。 “宋河的生物非常棒，我甚至可以讲没见过这么好的苗子，宋河我要定了！”刘璐眉头一挑，语气更加强硬。 “你们俩是犯冲是怎么着？拿一个孩子较劲？”叶良翰道，“两个竞赛他吃得消吗？本来一个竞赛稳稳当当拿奖，俩竞赛分散精力，一个奖拿不到，对孩子好吗？” “公事公办。”班建业微怒，“我先确定了宋河的数学竞赛，得有先来后到吧？” “我就这么说吧，生物选拔考，宋河的分数比全班加起来都高！”刘璐瞥了班建业一眼，鼻子冷哼，“宋河参加生物竞赛，清北的料，耽误了谁负的起责？班老师要是负的起这个责，那我没话说。” “宋河的数学也是清北的料！”班建业声音陡然提高，“数学主科比生物重要吧，刘老师你分清主次！” “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数学再好能好的过超算吗？”刘璐针锋相对，“班老师这个臭水平，还妄图教出一个数学家？可笑！” “刘璐！”班建业大怒。 “班建业！”刘璐丝毫不退，猛拍沙发扶手。 “停！”叶良翰大怒，“在我办公室吵架？你俩胆子不小！再吵把宋河名额全拿掉！” 班建业和刘璐同时大怒，异口同声吼道，“拿掉我的学生，你胆子不小！” 叶良翰懵了，猝不及防。 我是副校长，还是你们是副校长？ 班建业和刘璐吼完，也有点怂了，扭过 第25章 路人的一千怨念值 宋河回头，果然是庄学姐。 庄启颜眼神幽怨，白玉般的脸庞全是不满，好看的小眉头深深皱起。 周围人流如织，不断走过回宿舍的学生，许多好奇吃瓜的目光聚集过来，看到庄启颜幽怨的表情，又看看对面尴尬的宋河，纷纷产生误解。 “你不是说你在精英2班，为什么我去人家班里找，说压根没你这个人？”庄启颜委屈，“我不光找了高三的精英2班，连高二的精英2班我都找了，搞得我很尴尬！” “那你找高一的精英2班了吗？”宋河问。 庄启颜瞬间呆住，“高一？你……你什么意思？” 宋河无奈笑道，“此事怪我，没和你说清楚。” 庄启颜眼神瞪大，略带惊恐，“你别告诉我你是高一！” “高一精英2班，宋河。”宋河点头，从兜里掏出食堂饭卡，展示班级名。 庄启颜忽然伸出手捂嘴，忍不住小声惊呼，“哦哦哦哦哦！” 【庄启颜惊闻你才高一，想到自己高三，数学水平却不如你，怨念值＋100！】 【庄启颜产生些许自卑，对你实力过强略感气愤，怨念值＋100！】 “我靠，你真的好牛，才刚入学就能做高考数学卷了……”庄启颜震惊的有些呆滞，“我靠我靠，我以为你这种人只在电影里有。” 庄启颜目光崇拜，呆呆地凝望宋河，片刻后又莫名有些生气，伸出拳头捶了两下宋河的肩膀。 瞬间，怨念值提示爆发！ 【凌全目睹校花和你举止亲密，妒心大发，怨念值＋100！】 【章文康目睹美女对你的崇拜眼神，略感嫉妒，怨念值＋50！】 一条条细碎的提示不断弹出，怨念值点滴上涨。 忽然，一条加粗的怨念值出现！ 【冷向文认为你是情敌，产生仇恨，怨念值＋1000！】 宋河吓了一跳，陌生人路过爆出上千怨念值，这得多大情绪？ 他连忙环顾四周，人流纷纷，却找不到一个明显的仇视眼神，也没人驻足逗留。 看不出哪个是榜一大哥冷向文，算了，陌生人没有交集，只要对方别主动找麻烦就好。不过看这四位数的打赏，恐怕有麻烦的概率很高。 “你找我是有不会的题？”宋河言归正传，“带了没有，我给看看。” “是有道题，不过现在不用了。”庄启颜摇摇头。 “会了？”宋河问。 “还不会，但是我去找你的时候，高三精英班的同学看了那个题，连他们都不会，你肯定更不行啦。”庄启颜苦笑道。 “高三精英班都搞不定？”宋河燃起兴趣，“我看看哪个题？” 庄启颜蹲在路边，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一本错题集，快速翻页。 宋河接过错题集，眯眼看了看题目。 “是有点难。” “是吧。”庄启颜说着就要收回错题集，高三精英班搞不定，她根本不指望宋河一个高一新生能解开。 “但是我有两种方法能解。”宋河忽然又道。 庄启颜一下子愣住。 “笔来！”宋河伸手。 庄启颜慌忙找出一支铅笔，她没有提供中性笔，怕宋河做不出来，又在错题本上乱写一通，铅笔乱写之后好歹能擦掉。 宋河拿到铅笔，立刻龙飞凤舞在错题本上写答案，笔速极快，一步步过程和复杂的结果不假思索地写下，丝滑程度让身边的庄启颜目瞪口呆。 “行了，两种方法，你看看哪种顺眼学哪种。”宋河将错题本和笔归还，“回宿舍了，有这种好题欢迎再来找我，晚安！” 庄启颜被秀的头皮发麻，拿着错题本站在原地凌乱，呆呆望着宋河走远。 这年头新生这么强？ 高三精英班半节课搞不明白的题，一个高一新生几眼出答案，甚至还两种方法？ 离谱！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有的人脑子版本不一样！ …… 推开宿舍门。 宋河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 辣条的海洋！ 袁光正趴在床铺上清点辣条，各种款式各种口味的辣条铺满床铺，足足上百包之多！ “你要做生意？”宋河问。 “来挑！挑你喜欢吃的，白送！”袁光邪魅一笑。 “哎呦，那我不客气了。”宋河过去看了看，抓起一包。 袁光立刻又抓了十几包同样的，一股脑放到宋河桌上，搞得他受宠若惊。 “不必感谢我，这都是靠你赢的，没花我一分钱！”袁光一脸激动，乐的直拍大腿。 “靠我赢的？”宋河茫然。 “今天晨读，后排议论竞赛队名额归谁，我说你肯定能拿一个名额，那帮有眼无珠的都不信，不信就罢了还嘲讽我，我这暴脾气直接动手宰人，开了个赌局让他们签字。”袁光洋洋得意，“兄弟你果然靠谱，你每拿下一个名额，我这就暴赚几十包辣条！” 宋河没料到有此等骚操作，直呼好家伙！ “今天后排那帮人都被你震了，给你起了外号，数学皇帝和生物皇帝，晚自习大家达成一致，叫你数生大帝！”袁光道。 宋河尬的头皮发麻，“中二病不是高中二年级才发病的吗？咱们才高一，这时候中二病是不是过于早熟了？” “数生大帝，我听说竞赛生有学习手机。”袁光话锋一转。 “下周六队内小考，排名前五十能奖一部学习手机。”宋河点头，“我打算冲一冲，但是战斗肯定很惨烈。” “加油啊兄弟！”袁光眼神向往，语气神秘，“据说这手机是天灵至宝，里面遗留了前几年竞赛生们的一缕神识！” 宋河乐了，“我听说了，都说往届竞赛生都在手机里留下很精彩的东西。” “你加油，搞一部手机回来，我也小刀拉屁股开开眼。”袁光笑道，“也不白看你 第26章 退队警告 “老师他没逃寝，去公厕学习了。”袁光连忙说。 “去公厕学习？”班建业一愣，没料到会听见这个回答。 “宿舍晚上熄灯，公厕里有声控灯，宋河就去公厕借灯光学习。”袁光解释。 “他一直这样？” “对，从开学以来，天天晚上熬夜学，学到很晚。”袁光连忙替舍友美言，他发现班主任脸色不好看，大晚上紧急来找宋河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说点好话缓和一下。 班建业眼神微动，有些欣慰。 这孩子这么勤奋？那扣我精神文明奖也不亏了。 “你睡吧，我去找他。”班建业关上宿舍门。 …… 公厕。 宋河拎着习题册刚进去，意外地望见墙角两个熟悉身影。 宁默，丁阳泽，两人都捧着书本。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和前几日截然不同。 胜负已分，三人关系一下子从竞争对手，变为成功者和两个失败者。 空气中那种剑拔弩张隔空击剑的氛围消失了，毕竟战局已经尘埃落定，宁默和丁阳泽的眼神满是复杂，嫉妒、失落、不甘，还有一丝丝……佩服。 没错，两人虽然不想承认，但心底里对宋河确实有一丝佩服。通宵学习，两线作战取胜，绝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来啦？”宋河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他没有嘲讽“呦呦呦这不是手下败将吗”，虽然这么说肯定能发财一波怨念值，但万一这两人过度激动，此地又是厕所，打起来可能会发生一些很恶心的事情。 敌人做不成还能做朋友，大家同班同学，宋河也不想过于嘲讽。 “我们会努力学，追上你！”宁默忽然开口道，目光坚定。 “宋河你也别觉得赢定了，我们打听过，高一竞赛生就是炮灰。”丁阳泽道。 “炮灰？”宋河一愣。 “真正能竞赛拿奖的，是高二高三的竞赛生。高一竞赛生队内淘汰率九成以上，几轮队内考就全都刷下来了，只有一成能撑到最后参加竞赛。”丁阳泽解释，“这一成只是去参赛刷经验而已，能获奖的压根没听说过。” “毕竟我们才高一新生，肯定比不上高二高三老生，老生们多学一两年不是白学的。”宁默点头附和，望着宋河说，“听说你们马上要第一次队内考，考完你就知道了，高一竞赛生全是排名倒数的，等队内大考就割草一样淘汰了。” 宋河听完点点头。 “感谢你们俩的情报，我会尽量撑到最后。” 宁默和丁阳泽对视一眼，忽然感觉无话可说。 两人说了这些，无非是想打击宋河的嚣张气焰，拉回一点自己心理上的劣势。 但宋河平淡冷静的反应，让两人反而心里更难受了。 他们只能打听打听消息，而宋河却能真正在竞赛队里战斗。 就算宋河之后被淘汰，也比他们多了一段竞赛队的经验。无论怎么看，这事儿还是宋河赢。 输输输！ 宁默和丁阳泽沉默了，心情低落。 “我们马上要发竞赛队的教材，我可以借你们看。”宋河话锋一转。 两人一怔，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宋河。 “你们刚刚也说了，高一竞赛生没有拿奖的，所以高一进竞赛队也就是攒攒经验。”宋河微笑道，“我借你们看看竞赛队教材，你们不就相当于攒经验了？” 宁默和丁阳泽忍不住动容，明明之前是敌对关系，宋河忽然这么大度，倒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半晌，气氛有了一丝冰释前嫌的味道。 “谢谢宋兄。”宁默认真道。 “谢谢。”丁阳泽小声说。 “借你们看看竞赛队教材，等你们做不出题，而我都会做，你俩就会彻底服气，知道自己输的不亏！”宋河咧嘴一笑，低头开始刷题。 又被嘲讽了？对面两人一脸黑线，但很意外地没有出现怨念值提示。 他们发觉，虽然宋河喜欢霸道地嘲讽别人，但貌似心肠不坏？ 啪啪的脚步声，班建业忽然走进厕所。 三个学生慌得站直，“老师好！” 班建业点点头，站在宋河面前，表情严肃。 宋河很慌，想起班主任之前刷过怨念值，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宋河，有个噩耗。我刚从叶副校长办公室回来，副校长的意思很明确，一个学生吃两个竞赛吃不下，要你退掉一个。”班建业脸色难看道。 宋河一惊，顿时急了，“我辛苦考的，凭什么退！叶副校长欺人太甚！老师不慌，我可以去找宋副校长保我。” 班建业愣了，这学生本事这么大？比我关系还硬？ “宋副校长出国考察了，而且他不分管竞赛队，未必能保你。”班建业道，“但此事并非没有机会，我和刘璐老师已经和叶副校长吵过了，现在给你说结果。” 宋河紧张。 墙角，旁观的宁默和丁阳泽更紧张。 “下周六的队内小考，你数学和生物的名次，必须排在前八十名。”班建业道。 “如果两科都在前八十，副校长答应继续观察，暂时让你留在两个竞赛队。” “如果有一科掉出前八十名，或者两科都没进前八十，那么排名靠后的科目，你得退掉！” 宋河恍然大悟，“我懂了老师，我一定努力把两科都考到前八十！” “你懂个屁！”班建业没好气道。 宋河莫名挨骂，不知所措。 “数学和生物竞赛队，都是150人，其中高二高三有一百人，基本上就包揽了百强名额，高一竞赛生正常情况下都在后五十名！”班建业严肃道，“只有极少数高一的尖子，能前进到百强的位置，但基本也都在九十多名徘徊，能进前八十的凤毛麟角！” 宋河陷入沉思。 宁默和丁阳泽面露喜色。 “懂 第27章 老师打架，学生遭殃 宋河先买了十天的深睡胶囊备用，一颗1000，花掉一万怨念值，还剩27000。 “桀桀桀！”望着余额，宋河忍不住发出怪笑。 刚拿到系统时，买个一百怨念的心算胶囊都肉疼。 现在心算胶囊当饭吃都吃得起！ 打开黑科技抽奖，果断十连抽！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 果然，熟悉的普通奖品。 无妨，马上就是激动人心的赠抽环节！ 【恭喜获得“心算胶囊”×1！】 【恭喜获得“名师胶囊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宋河连忙打开系统商城，一粒紫色胶囊出现。 【名师胶囊：5000怨念值/粒】 【服用名师胶囊1天内，宿主为别人讲题，一旦对方学会，宿主将获得双倍新知识返还。返还新知识均来自宿主的知识面边缘，可有效提高学科战力】 又是胶囊，系统你确实是卖药的吧？ 东西是好东西，以后给别人讲题不是浪费时间了，自己也能收获些知识，但这价格是不是有点离谱？ 恰好最近来问题的同学越来越多，可以明天试试名师胶囊的药效，万一效果惊艳，价格血贵也是可以原谅的。 宋河搓搓手，满脸期待开启第二次10连抽。 抽奖转盘转动，心算胶囊一颗颗出现在手心。 终于，赠抽环节冒出新东西！ 【恭喜获得“脑神经元促生长胶囊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脑神经元促生长胶囊：10000怨念值/粒】 【服用后可促进脑部神经元产生更多的树突和轴突，小幅降低思考耗能，小幅提高思考速度，小幅延缓大脑衰老，小幅增长智力】 这东西上次吃过，吃完了没有任何感觉。 宋河疑心这是种保健品，小声嘀咕抱怨，“不会坑我钱吧？” 抱怨归抱怨，增长智力的诱惑还是难以抵挡！ 假如人脑是台笔记本电脑，心算胶囊只是暂时开启野兽模式，深睡胶囊只是缩短充电时间。 而脑神经元促生长胶囊，属于直接升级处理器和显卡！ 从硬件上拉升性能，终生有效！ “妈的，不管了，有钱就要挥霍！” 短暂的纠结后，宋河一咬牙花掉两万怨念，买下两粒金灿灿的脑促胶囊，小心翼翼服下。 服用过后，脑子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感觉，不像心算胶囊那样一吃就神清气爽。 怨念值只剩五千。 靠，又穷了！ “脑促胶囊，你他妈最好有点用！”宋河咬牙切齿道。 …… 次日，晨读课。 宋河趴在桌上斩杀数学题，笔走龙蛇。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昨夜吃过脑促胶囊后，今天做题手感丝滑了一丢丢。 赵依依背着书包姗姗来迟，一坐下就拍拍宋河肩膀。 “宋河，我路上遇到生物老师了，她叫你去办公室。” “现在？”宋河叹气。 他猜到会有这一出，毕竟数学老师昨夜都追去厕所了。 “对，她在等你。”赵依依点头，“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小心一点，别顶撞老师。” “哼，打扰我上自习，老子去了就给她啪啪俩耳光！给她立立规矩！” 宋河口嗨一番，啪地扔笔起身。 两分钟后，生物办公室。 宋河敲敲门进去，点头哈腰一脸谄媚，“老师您找我？” “进来关门。”刘璐吩咐。 刘璐坐在办公桌旁，粉色长裙凸显出好身材，两条素白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秀发如瀑，相当之养眼。 “坐。”刘璐搬了只小凳子，放在腿边。 宋河小心翼翼地坐下，一脸洗耳恭听。第一次和老师坐这么近有些紧张，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更喜欢数学还是更喜欢生物？”刘璐一只手托腮。 “当然更喜欢生物！”宋河连忙道，“数学怎么能和生物比！” “那你这星期不要学数学了，专心突击生物。”刘璐眼神认真，“下周六竞赛队小考，你要保证生物名次进前八十，明白吗？” 宋河麻了，暗道果然！ 昨晚班建业命令他学数学抛弃生物，今天刘璐又命令他学生物扔了数学，俩亲老师隔空打架，都不相信宋河能两科全进前八十。 两位老师仿佛两座大山，宋河心说自己在两座大山夹缝里苟活，比他么孙悟空还惨！ “老师放心！我生物进不了竞赛队前八十，提头来见！”宋河保证。 刘璐笑了，忽然伸手摸摸宋河的头，语气温柔，“挺乖的，不枉我为了保你被扣奖金。” 宋河心头一动，头顶仿佛细微的电流划过，忽然感觉老师好温柔，但紧接着威胁又来了。 “考好了有奖励，考不好的话，老师我也是很小心眼的！” “我向副校长保证说你是好苗子，你若考砸了，老师真的会颜面扫地！老师颜面扫地，怎么会放过你呢？” “这次如果被生物队刷下来了，你以后上生物课就站着听吧！”刘璐笑里藏刀。 宋河顿时头大。 不过站着听课并非酷刑，除了丢脸一点还挺强身健体的，久坐容易痔疮。 “以为就这点处罚？除了上课站着听，你的竞赛队成绩，还会决定分配给你的实验室材料。”刘璐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挑动眉毛，加大威胁力度。 “实验室材料？”宋河不明白。 “生物竞赛需要到实验室做东西的，比如培养细胞、动物解剖，最后决赛的时候，实操占10分。”刘璐微笑解释。 “学校经费有限，材料勉强够供应成绩好的学生，如果成绩差还想多练实验，只能自己掏钱买。” “如果这次你被生物竞赛队刷了，就算高二你 第28章 冷向文的婚约 僵持良久，宋河默默收起竞赛题，从书包里抽出语文课本。 摆烂！ 数学生物老子都不学了！学语文！伟大的传统文化！ 当着两位老师的面，宋河肆无忌惮地开始默读课文，他看明白了，班建业和刘璐谁也干不过谁，与其得罪一个，不如两个一起得罪，就相当于都不得罪。 “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 “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军，师必退！” “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 宋河摇头晃脑读课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同桌赵依依看傻眼了，目瞪口呆。 宋河你好牛逼啊！ 数学老师和生物老师都在死亡凝视你，你搁这学语文？ 语文老师要是知道了，岂不直呼赢麻！ 班建业和刘璐对视一眼，两人互相僵持，都满怀怒气，但全班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接破口互骂，两个老师对骂太难看了，师道尊严还是要维护的。 电火花飞溅的短暂对视后，班建业和刘璐一齐扭头，望向教室。 大半个班的学生正在好奇围观，满脸吃瓜的喜悦。 “看什么看！自习课好好学！”刘璐大声呵斥。 “不学就滚出去！滚！”班建业暴怒虎吼。 两大老师爆发威压，教室气氛骤降，一瞬间全班集体低头，吓得不敢作声。 宋河眼前开始狂刷怨念提示： 【夏修然因看你热闹被老师大骂，怨念值＋20！】 【何谷兰因围观你被老师大骂，怨念值＋30！】 大半个班迅速刷了一遍怨念值，对他们来说，这两下挨骂简直飞来横祸，纯粹是两个老师心生邪火无处发泄，把怒气撒到学生身上。 邪火的来源，无疑是摆烂的宋河。 众多同学心中暗骂不止，宋河摆烂居然是我们挨骂，这是什么鸟世道？ 一时间，整个教室笼罩在宋河的阴影下，怨念值此起彼伏。 …… 晚自习。 校图书馆，灯火通明。 宋河背着书包上楼，放松地长出一口气。 上午自习课被两个老师盯了半节课，直接把他盯麻了，晚自习干脆开溜，从班里逃出来，转移阵地到图书馆。 在这里想学数学就学数学，想学生物就学生物！ 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爽得很！ 上次来自习的桌子恰好空着，宋河把书包摆过去占位，转身走向厕所。 站在小便池前，哗哗放水。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紧接着啪的一声，肩膀突然被人甩巴掌猛拍，毫不客气的质问声响起。 “喂！你就是宋河是吧？你和庄启颜什么关系？” 宋河瞬间心头窜火，扭头怒视来者，上厕所这么私密的时刻，被莫名猛拍一下很难不生气。 脸黑的眼镜男站到旁边，也开始哗哗放水，扭过头来凶巴巴地盯着他。 “第一，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单纯讲讲题。”宋河眼冒凶光，一字一顿地道，“第二，我俩什么关系，关你吊事？” 气氛一瞬间激化！ “昨晚我看到你们俩了，大晚上从路边讲题？我警告你离她远点，你这种普通人，跟她不是一个层次！我是冷向文，我和庄启颜有婚约，两个家族早就定下的，双方家长都同意了。”冷向文表情高傲，语气轻蔑地宣誓主权。 “双方家长都同意了？问过我了吗？”宋河一脸诧异。 冷向文一怔，反应过来被占便宜了，勃然大怒，“你他娘的算老几！” “几把不大，脾气不小。”宋河伸头往旁边看了看，轻描淡写地说。 “你他妈大到哪里……” 冷向文吼到一半，眼神往旁边一瞥，忽然哑火。 他傻眼了，一脸懵逼地低头盯着宋河某处。 这……这怎么可能？ 冷向文又惊又怒，慌忙提上裤子，转过身来气势汹汹地怒视宋河。 【冷向文被你的尺寸惊到，产生自我怀疑，怨念值＋800！】 “庄启颜昨晚找我因为我能给她讲题，你学渣她会看你一眼吗？”宋河无情嘲讽，“高中生以分数为尊，你心思不在学习上，难道能考好？有空跑厕所来找茬，你不如去刷套卷子。” “我成绩优异！老子数学竞赛队的！连续三年我都选入数学竞赛队！我知道你在队里，不服考场碰一碰？”冷向文爆发，脑门青筋暴起。 “嗬？你这德行也竞赛队？”宋河吃了一惊。 他连忙打开系统商城，买下一把战力检测器，设置数学扣动扳机！ 【冷向文（数学）：白银01级】 宋河调出战力榜，查看自己的数学等级。 【数学：青铜75级】 26级的差距！ 但冷向文已经高三，纯粹靠年纪大攒下的级别，并非真正强者。真正的强者根本不用三进宫，早就拿奖飞升了。 距离考试还剩九天时间，追平26级的差距很轻松，宋河甚至有把握反超一些级别。唯一的变数是段位，不知道青铜段位升白银段位，会不会有某种瓶颈？ 宋河嗤之以鼻，“就你也跟我考场碰一碰？什么时候？” “就这次队内小考，敢不敢赌？”冷向文脸色阴鸷。 “赌注呢？” “如果你名次低于我，以后离庄启颜远点！”冷向文干脆道，“如果我名次比你低，我会主动退出！” “你退出个屁，我跟她没啥关系。”宋河摇头，“你不是家族吗，豪门是吧？如果你考输了，我去生物实验室的材料费由你出，我用多少材料你买多少。” “就这？一言为定！”冷向文果断道。 宋河转身离开厕所，又气又笑。 其实他预感生物实验自己不会缺材料，因为他有把握拿到竞赛队前列的名次。 但既然是 第29章 名师胶囊的知识返点 宋河回头，果然是庄启颜。 她似乎刚跑过步，小脸红扑扑的，香汗淋漓，有点性感。 拉过椅子来，庄启颜很自然地坐到宋河旁边，眨眨眼道，“现在有空吗，我攒了好几页错题本。” “有空。” 宋河秒开系统商城，一咬牙花掉五千怨念值，购买名师胶囊。 是时候试试这玩意的功效了！ 趁庄启颜不注意，宋河吞掉胶囊，拍拍手接过错题本，审阅题目。 刚刚学柯西审敛原理，脑子一团浆糊。 此刻看到错题本上的正常高中习题，思路却是清澈无比！ 宋河飞速讲题，轻松在草稿纸上列写步骤，带着庄启颜遨游数学海洋。这些普通高中题目，对宋河来说几乎相当于休闲娱乐了。 庄启颜瞪圆眼睛，拼命跟住宋河的讲解速度，竭力理解每一道题。 对她来说硬如钢板的难题，在宋河手里却泥捏一般柔软，解题几乎毫无阻力，三下五除二就把关键点给她讲明白。 错题本上的题目一道道弄明白，庄启颜心情激动，深刻理解“大神带飞”是何等快感！ 讲着讲着，宋河脸色一变！ 【你教会了庄启颜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75级升至青铜76级！】 一股陌生的知识刹那间涌入脑海，名师胶囊返点了！ 宋河停止讲题，在脑海中默默清点新知识。 居然是有关柯西审敛原理的！ 等等，加上名师胶囊返还的新知识…… 之前没理解的点好像……通了！ “稍等！”宋河扔下一句话，突然扭头去翻数竞题本。 庄启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乖地没吭声，默默在一旁等待。 “卧槽，卧槽，卧槽！” “原来是这样的！” “柯西审敛，原来你是个小瘪三！” 宋河激动坏了，几分钟前还搞不明白的题，此刻忽然清晰了！简单扫一眼题目，步骤流水一样在脑海中呈现，其中关键步骤恰好用上名师胶囊的返点知识！ 宋河狂喜，之前二十分钟没搞明白，无疑是进入了小瓶颈。 正常情况下，小瓶颈要苦苦冲击很久。 但名师胶囊暴力返还知识点，直接强行冲破了！ 宋河忽然惊觉，这算不算一个取巧的bug？ 学习遇到瓶颈，用名师胶囊帮忙冲一下，事半功倍，堪比强开修改器！ 这才是名师胶囊的正确使用姿势！它不仅是辅助性的胶囊，更是暴力冲破瓶颈的大杀器！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我刚突破一个知识点，想先趁热打铁做做题，等我卡住了再给你讲题。”宋河望向庄启颜，商量道。 “好的好的，正好我也消化消化你刚刚给我讲的。”庄启颜通情达理。 宋河闷头加速刷题，继续狂做数竞资料。 每学到一个新单元，宋河多多少少都要卡住一下。 于是顺手把旁边的庄启颜拽过来，快速给她讲通一两道题。 紧接着新单元知识就完全理解，宋河把庄启颜往旁边一扔，继续风驰电掣地往下做题！ 同样的操作往复循环，取得奇效，升级提示源源不断。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76级升至青铜77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77级升至青铜78级！】 …… 短短一个晚自习，宋河把庄启颜积攒的几页错题全部讲完。 自身也收获大堆知识点返还，数学则一口气连升到青铜81级！ 这是前所未有的升级速度，毕竟越往后升级越难！ 宋河十分惊喜，有种吃软饭的错觉，如此高的升级速度，很大程度上是庄启颜这个工具人带来的。 幸好她足够笨，有足够多不会的题目，也幸好她足够聪明，稍微一讲就能听懂，像块海绵一样怎么挤都能挤出知识返点，简直天选工具人！ 这种给人讲题就能升级的快感，令宋河十分上瘾！ …… 次日，晨读课。 赵依依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忽然把课本平摊，将脸砸在课本里。 “死了？”宋河扭头。 “困。”赵依依转了转脸，眼皮困到睁不开，黑眼圈浓重。 “熬大夜了？大晚上不睡觉干啥？”宋河疑惑。 “我听说你夜里在厕所学习，我昨晚也去学了。”赵依依表情痛苦，“到十二点之后，脑子根本不动了，半个小时解不出一道数学题，好沮丧！” “哪道题不会？”宋河听到有难题，条件反射般眼神一亮，“我给讲讲。” 赵依依翻了翻桌洞，掏出一张试卷铺开，指指最后一题。 “这道题有三种解法。”宋河立刻扯过草稿纸，没有一秒犹豫。 赵依依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瞪大，“啥？你看完题目了吗就三种方法？” “好好听，好好学。”宋河龙飞凤舞写步骤。 几分钟后，赵依依听懂了，斜眼看看宋河，小声嘟囔。 “变态。” 宋河正忙着清点脑海里返还的双倍新知识，愣了一下，“啥？” “你是大变态。”赵依依嘟囔，“我半个小时解不出来，你扫了一眼就说三种方法，你这样搞得我好难受，显得我像个小傻子。” 【赵依依被你打击自信心，怨念值＋80！】 赵依依越想越气，转过身来，生气地用脚踩宋河的脚。 “数学怪，受死！”赵依依困得萎靡不振，小声嘟囔。 “别闹别闹，我做题了。”宋河躲了躲。 “不行，坚决消灭数学怪！”赵依依腿伸得更长。 宋河躲了几下没躲开，顺势抓住她伸过来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动作纯粹是下意识的，刚放过来就感觉不合适。 本以为赵依依会炸毛，没想到她无动于衷，坦然地把腿 第30章 什么宋老师，叫数生大帝！ 如果讲解一道题的时候，同时有好几个人学会，名师胶囊居然会多重返点！ 宋河刚刚讲完一道题，直接蹦了四个知识返点提示。 这bug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 如果能当老师就爽了，对着全班同学讲课，一节课下来，升级速度恐怕堪比坐火箭！ 等等……当老师？ 虽然不能直接当老师，但可以按照老师授课的模式进行尝试啊！ 比如组建一个学习小组，直接给整个小组的人讲题！ 或者当网课老师，在网上写讲题的帖子，一个帖子能源源不断被网友看，给自己带来的不就是源源不断的知识返点？ 宋河越想越激动，这bug如果利用好了，甚至睡觉的时间都能升级！ 做梦眼前都能出返点提示和升级提示！像清理不掉的垃圾弹窗广告一样！ 回想当初刚进宿舍，袁光说改了宿舍风水，学气源源不断，躺着都能涨分数…… 原来袁光是预言帝？ 难道我舍友真有点东西？ “明天周六，我会到学校图书馆三楼上自习，想问难题的可以去找我，上午数学专场，下午生物专场。”宋河对着围过来的同学们宣布，“有没有报名的？” 四周同学顿时沸腾，纷纷举手： “我！” “宋哥我报名！” “什么宋哥，这是宋老师！” “什么宋老师，此乃数生大帝！大帝伟力，带你我学穿无尽诸天！” 宋河诧异又惊喜，报名火爆程度远超想象，至少二十多人举手，几乎半个班都想去！如果不是临时起意，这场面简直像花钱找了托儿！ 开学以来，宋河一直闷头苦学，几乎没和班里同学交际，甚至现在过来问题的同学，他多半都叫不上名字，仅仅混个脸熟。 和大家都不熟，却这么多同学愿意去听自己讲题，这份信任着实令人感动，也说明经过竞赛队选拔考，自己在班里确实树立起学霸威望！ 众人踊跃报名时，丁阳泽缩在座位上。 表情犹豫，搓手纠结。 他心痒难耐，这半天在一旁围观宋河讲题，的确有两把刷子，题讲的又快又好。 但是直接报名又实在拉不下脸，毕竟之前关系搞得很僵，虽然缓和了一些，却仍有嫌隙。 丁阳泽抬头，目光恰好和张芷蕾、宁默对上。 三人互相看看，尴尬一笑，都明白对方心态。 前几天还是敌手，现在却要求着人家当老师？ 终于，还是张芷蕾忍不住打破僵局，她和宋河未曾直接冲突，只是隐形竞争，敌意很浅。 “宋老师！参加你的讲题班，收不收学费？”张芷蕾开口问。 宁默和丁阳泽都面露紧张，期盼地盯着宋河。 不是盼他免费，恰恰希望他收费！ 如果收学费，他们就没心理障碍了，万一是无偿的，反而不好意思去。 宋河微怔，他把同学聚到一起讲题，主要是为了收割知识返点，没想过收割别的。 什么韭菜同学，还主动要求交学费？ 倒是话说回来，我不收费让大家白嫖，我不成韭菜老师了吗？ “古代有束修之礼，学生给老师带点吃的。”宋河露出笑容，“你们去找我问题，随手带包零食就行。” 围观同学们纷纷答应，发出畅快笑声，区区一点零食，换学霸手把手指导，血赚！ …… 周六上午，图书馆三楼。 其他楼层都很静谧，三楼却是约定俗成的喧哗楼层。 凡是讨论题目的学生，都会集中到三楼，大多低声交谈，偶尔也有大吵大骂甚至动手互殴的，往往是一些暴脾气的学霸，尤其年级前五十名，互殴概率极高。 学习好的人不打架，纯属刻板印象。历史上很多大牛武德充沛，比如毕达哥拉斯定理的那个毕达哥拉斯，是奥运拳击冠军。柯尔莫哥洛夫参加苏联学术会议，因辩论失败恼羞成怒，抡拳暴捶自己的导师。还有明朝着名的内阁拳击手，锦绣文章的科举人才，放在今天胜过高考文科状元，照样果断出拳。 宋河大清早就来占了角落的位置，角落是最安全的，有人斗殴不容易殃及。 很快，源源不断有同班同学过来问题，顺便交上一包零食。 周围几张桌子的同学越来越多，宋河面前的零食也越堆越高。 宋河的服务态度很难评价。 讲题时他尽心尽力，保证让你学会。 但有人拿着题过去时，他都会阴阳怪气一番：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来叨扰本尊？” “本座不讲这么低级的题，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这种题你也要问的话，我的建议是高一就复读，高一先上两年再说。” “牛欢喜！我宋某走南闯北，头一次见到如此离谱的证明过程！感谢你让我见了世面！” 被宋河阴阳怪气的同学都很麻，为了问题又只能默默忍耐，十分卑微、 其实宋河原本不是喜欢冷嘲热讽的人，之所以阴阳怪气，只图收割怨念值。 不过口嗨一段时间后，宋河忽然发觉……这样好爽！ 怪不得老师们都喜欢变着花样嘲讽学生！ 随着讲题的进行，名师胶囊接连不断地返点，宋河脑海中不断出现新知识。 新知识积聚，数学战力级别开始爆发！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84级升至青铜85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85级升至青铜86级！】 短短一个上午，宋河的数学级别连续攀升，居然从84级暴涨到90级！ 这种升级速度着实把他惊了，比起闷头刷一上午的题，加快至少一倍！ 按照这种速度，等到竞赛队小考，数学吊打冷向文轻轻松松，只要冷向文别赖掉赌约，生物实验的材料就丝毫不愁！ 下午，生物专场 第31章 生物题本纠错！ 宋河人傻了。 这级别还能往下掉的？ 究竟什么情况？我背知识点不应该涨级别吗？怎么越学越回去？ 难道……知识点有错误？ 宋河皱着眉头，开始审视第五单元的知识点。 第五单元知识点主要和生命起源有关，这部分内容扑朔迷离，几乎每年都有全新的解释，因此一直在变来变去，答案很不稳定。如果老师编写时疏忽了最新进展，没及时更新知识库，很可能出现错误！ 宋河认真读了几遍知识点，微皱眉头，用笔圈了几个圈，起身离开。 图书馆五楼。 相比前几层，五楼人数最少。 这一层是学校订阅的国内外学术期刊，涉及各学科的前沿成果。但高中生啃课本和题册就足够了，压根没人关心什么最新研究。老师也同样很少来翻书。 宋河闷头在书架前快速翻找，大部分期刊连塑料包装膜都没拆。 学校订这些期刊貌似很浪费钱，大部分期刊没人看就卖废纸了，不过幸好这钱浪费了，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去哪找最新文献。 “宋河？你来这干什么？” 短发女生忽然出现在门口，随后好奇地进来。 “吴笑学姐？” 宋河望向女生，回忆起她的名字，高三火箭1班的吴笑，生物竞赛队的老将，之前竞赛队成立大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这一层没有习题册哦，别找了。”吴笑走过来。 “我不是找题，发给咱们的生物竞赛题本貌似有知识点错误，我想验证一下。”宋河弯腰寻找。 “有错误？”吴笑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不会有错误的，生物竞赛题本是学校聘请的名师编写的，三审三校。” “第五单元你学了吗？没感觉知识点有问题？”宋河问。 “我都学到第十二单元了。”吴笑仰起脸得意道，“问题？哪有什么问题？闷头学呗！” 听到吴笑的学习进度，宋河大惊失色，当即从系统商城买出一把战力检测器，偷偷对着她打了一枪。 【吴笑（生物）：白银68级】 不愧是学姐，级别好高！ 简直恐怖如斯！ “其实生物竞赛题本，每年都差不多，只是根据去年的竞赛考状况微调题目数量。比如去年遗传题多，今年的资料就加几道遗传题。”吴笑一副指点迷津的口气，“知识点每年都不变的，我去年学过一遍了，所以今年做题速度快，相当于复读你懂吧？” 宋河捕捉到关键词，“问题就出在这里！” “题本知识点每年不变，但是生物学研究一直在向前推进，很多前几年正确的知识，今年就不对了！” “想太多了弟弟，哪有那么多推翻的理论？真有需要改的知识点，老师们会改的。”吴笑摇摇头笑道，“出题组好几个老师，审稿还有好几个老师，难道都挑不出错误来，还得让你一个高一新生挑？” “我还是再找找吧，确定一下放心。”宋河坚持寻找。 “犟驴弟弟，你纯粹浪费时间。”吴笑无奈道，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听说你和冷向文打赌了？” “这事儿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宋河吃了一惊。 “我和冷向文一个班，他说你是他情敌，你俩决定考场决斗。”吴笑一脸八卦地询问，“是有这事吗？” “我和他不是情敌，我单纯给庄启颜讲讲题，他就搁那儿吃醋，来找我茬。”宋河嗤笑，“他送上门来了，我就宰他一把，等我赌赢了，他输给我生物实验的材料费。” “不是哦弟弟，我劝你想办法找冷向文求和。”吴笑却是摇头。 “为啥？” “你赢不了。”吴笑干脆地下结论。 “还没上战场就投降，不是我作风，输赢什么的，打了再说。”宋河满不在乎地一笑。 “冷静点啊弟弟，冷向文是火箭班的，他是竞赛队老将了，还比你多上两年学，光靠吃老本都能打爆你。” “他这纯粹是以大欺小，不讲武德，你真和他打赌就上当了，哪有高三和高一考场决斗的？” “到时候你一输，冷向文肯定到处宣扬你是他手下败将，恶心的很。”吴笑苦口婆心地劝道，“所以你赶紧找他求和吧！” “不慌，谁打爆谁还不一定。”宋河自信道。 “不是……你真觉得你能考过他吗？”吴笑愣住。 宋河没回答，表情忽然一亮，伸手从书架上抽出几本《nature》，抱在怀里。 吴笑愣愣地旁观许久，见他沉浸在找书中，耸耸肩默默离开。 她原本对宋河的印象很好，毕竟是罕见的双竞赛选手，又是个挺帅的学弟。 但经过刚刚一番交流，这种好印象所剩无几。 简直就是个犟驴弟弟，明明不可能找出竞赛题本错误，闷头一直找，明明打不过冷向文，还要打赌，这不都是自取其辱？ 一个学生，幻想能挑出一堆老师的错误，一个精英班新生，幻想考试击败火箭班老生……说难听些，简直脑子有点问题！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吴笑自我感觉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宋河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驴，就等着看他笑话吧。 书架前。 宋河继续找书，迅速找了十余本期刊，抱到一旁的桌上放下。 吴笑不相信他，他完全能理解，也无需过多废话，用结果证明就好了。 抽出一本《nature》，翻开。 密密麻麻的英文让他有点眼晕，英语段位还是黑铁，看课本都吃力，直接看外刊纯属强人所难。尤其这种专业性强的外刊，各种生僻词，看久了几乎生理不适。 宋河叹气。 秦始皇啊秦始皇，你有张世界地图就好了，现在我还用受这罪？ 郑和啊郑和，你那船再往前开开，我 第32章 你敢骂老师？ 【宿主连续阅读大量生物前沿文献，对生物学最新进展有了模糊的认识】 【特授予“白银”段位！】 【当前生物级别为白银01级！】 突破了！ 宋河激动，翻了翻手里厚厚的生物竞赛题本，恨不得亲上两口。 纠错能提高生物战力，那么手里错误百出的竞赛题本就很香了。 等统计出题本的所有错误，可以拿去报告老师，再让全体生物竞赛生重学正确的内容。 届时吃颗名师胶囊，应该会有大额知识返点？ 宋河越想越激动，更加卖力地工作起来。 …… 三天后，上午自习课。 图书馆五楼，宋河疲惫地长叹一口气，将最后一本期刊放回书架。 收工了！ 手中的纠错纸上，足足记下了16条错误！ 300页生物竞赛题本全部完成，这几天他一直在肝生物，肝肠寸断，总算挑出这16条错误，有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通常高一新生做题速度不会很快，到竞赛队小考之前，能做到一百页就算佼佼者了。高二高三竞赛生快一些，顶多做到二百多页。 宋河一口气干完三百页，本身已是少见的高速。 再加上他一边做题，一边还要不断纠错，速度堪称离谱，传出去恐怕能吓倒一堆竞赛生！ 当然，汗水没白流，级别提升也很显着。 生物从三天前的白银01级，狂涨到白银20级！ 这个级别进前五十应该足够，小考前的生物学习到此为止了，剩下几天要恶补一波数学，数学还卡在青铜91级没动。 现在只剩一件事，把生物题本的16条错误上报给老师。 等老师修改过题本的错误，必然让所有生物竞赛生重学相关知识，届时吞一颗名师胶囊，应该能狠狠吃一大波知识返点！ 宋河把纠错纸夹在题本里，满心期待，风风火火离开图书馆。 …… 五分钟后。 刘璐办公室门口。 宋河敲敲门，等待片刻，侧耳凑近门听了听，屋里没动静。 他伸手拧门把手……却是锁着的。 “宋河！你找刘璐老师？”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 宋河扭头望去，是吴笑学姐，她怀抱着生物竞赛题册，恰好路过。 “对，我把生物题本的错误都列出来了，找老师上报。”宋河点头。 吴笑表情瞬间诧异，用古怪地眼神望着宋河。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啊？我以为你消停了。” “真的很多错误啊！我找出来十六个！这不上报怎么能行？全校竞赛生都照着错误的学，上考场岂不集体寄了？” 宋河打开手里的题本，拿出那张纠错纸。 吴笑看都没看一眼纠错纸，反倒看宋河的眼神越发古怪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片刻后，吴笑无奈轻叹，开口道： “刘璐老师不负责出题的，竞赛题本是学校特聘的名师专家负责，专家们平时就在出题室，办公楼顶楼。” “不过我劝你三思，有可能你纠错的反而是错的。” 吴笑说到一半耸耸肩，“算了，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你去试试吧。” “多谢学姐！”宋河道谢，匆匆下楼。 吴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看来犟驴学弟要去碰壁了。 年轻人碰碰壁也好，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吴笑有清晰的预感，犟驴学弟此去，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 办公楼顶楼，生物竞赛出题室。 巨大宽敞的豪华办公室，摆了三张巨大办公桌，墙角一箱箱书籍资料，都已落满灰尘，不知多久没有动过。 两位女老师惬意地歪在一张躺椅上，脸上敷着白面膜，面前的电脑正播放肥皂剧。 阮倩老师，童漩老师，均是生物竞赛题本的出题老师。 两位老师聚精会神地盯着肥皂剧，不时叹息一声，或猛拍大腿，明显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 童漩老师最为入戏，愤怒地急促呼吸，不时指着电脑屏幕骂骂咧咧，随后暴躁地抓挠头发。 另一边。 房间角落的办公桌，中年秃顶的胖男人死盯电脑，脸色紧绷。 电脑屏幕上是变动的股市，绿油油如同草坪，股价跌跌不休，他手指夹着一支烟，不时深深地吸一口缓解情绪，鼻翼如公牛般掀动，眼神里克制不住的愤怒和失望，桌上烟灰缸塞满烟头的死尸。 查经业，生物竞赛题本的审核组长，新出的题本都由他审核，确认无误后印发给学生们。 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均匀礼貌的三声。 沉迷看剧的两个女老师异口同声，“请进！” 门被推开，怀抱竞赛题本的男生进门。 “老师好！我是高一精英2班的宋河，来找生物竞赛题本的出题老师。” “我们都是，同学你有什么事？”阮倩老师扭头看向他，笑眯眯地问。 童漩老师点了一下鼠标，电脑上的肥皂剧暂停，正看到精彩处，突然闯来的学生让她很烦，却不好发作，于是脸色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来刷。 “题本我全做完了，找到16处知识点错误，来上报给老师，请老师过目。”宋河翻开题本，抽出纠错纸。 阮倩老师惊讶，接过纠错纸。 旁边的童漩老师微微蹙眉，咣当一声放下手机，伸手抢过纠错纸看了两眼，流露出看垃圾的眼神，又反手递回给宋河。 “题本没错误，我们编写的时候反复核对过了！”童漩老师不耐烦地说，“你直接照着题本的知识点背就可以，不用管这么多！” 阮倩老师笑了笑，和善地解释，“我们出题本的时候都是三审三校的，应该不会有错误，同学你认真的态度很好，不过你可以信任老师。” 两个老师 第33章 宋河跟老师干起来了！ 银发老人迈步而入，不怒自威，散发出强大气场。 任智渊，京海四中校长！ “我刚路过，听到屋里动静很大啊，怎么回事？”任智渊语气平静。 “校长，这学生目无师长！跑到这里无理取闹！还出言辱骂老师！简直没有规矩！”查经业满脸火气，“我申请给这学生记过处分！” “哦？为何目无师长啊？”任智渊扭头，望向宋河。 “校长好！我是生物竞赛生，发给我们的生物题本有很多错误。我花了三天时间，查阅了上百本校图书馆的权威期刊，把所有纠错详细列出来了，来汇报给老师。” “只有这位老师耐心和我沟通。”宋河伸手掌示意阮倩老师。 “这位老师非常不耐烦，一直要赶我走。”宋河用手指着童漩老师。 “这位老师更是重量级，突然拍桌子辱骂我，让我滚，态度极其恶劣！”宋河抬高手臂指着查经业。 任智渊没说话，伸手指向宋河手中的纠错纸。 宋河连忙双手呈上纠错纸。 任智渊认真看了片刻，眉头紧皱，“查老师，你看过这份纠错单了吗？” “没有。”查经业脸色闪过一丝紧张，随即镇定下来态度强硬道，“生物竞赛题本是我们几个老师三审三校过的，不会有错误！” 童漩老师不悦地瞥了一眼宋河，随后换上讨好的笑容望向校长，也开口帮腔： “每年的题本都是我们出，往年都没问题，怎么可能今年这么多错误？150个生物竞赛生，怎么只有这学生有意见？各班的生物老师也会看班里竞赛生的题本，怎么也没见老师们有意见？” 刘璐站在后面，微皱眉头看向宋河，眼神有责备，有无奈。 她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十分头疼。 她也不相信区区一个高一学生，会有查阅前沿期刊的能力，居然还能挑出这么多错误？在她看来，宋河纯属一时糊涂，外加性格头铁，搞出这么一个大麻烦。 刘璐轻微叹气，这事情简直飞来横祸，只盼着不要殃及她，单纯处罚处罚宋河就够了。 “我看这事情很简单嘛。”任智渊扫视众人，“既然这位同学给了详细的纠错，还给了文献出处，那么我们去校图书馆验证一下。” “如果学生是对的，老师要重罚！学生要重奖！” “老师是对的，罚学生奖老师！” “你们有没有意见？”任智渊语气隐含怒意。 “没有意见！感谢校长！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宋河果断表态。 老师们面面相觑，笑容僵硬，都不知如何回应。 “好，都同意，那我们现在就去。”校长伸手扶了扶眼镜，眼镜片闪过刀剑般的白光，“正好我今天没急事，也去帮你们翻翻文献！” 众人脸色皆是一惊，校长竟然亲自出马，这件事严重程度直接翻倍！ 谁是错的，遭到的惩罚绝对十分惨重！ …… 一行人离开办公楼，风风火火前往校图书馆。 身为校长，任智渊走在最前面，沿途不断有老师恭敬问好。 往常他都态度和蔼，会和遇到的老师们寒暄两句。 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板着脸简单点头，或不打任何招呼匆匆走过。 搞得沿途遇到的老师们忐忑害怕，回忆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错事，让校长态度大改。 宋河紧跟在校长身后，走着走着，身旁的刘璐忽然伸手掐了掐他手臂。 宋河抬头，刘璐蹙眉盯着他，眼神责备焦急，欲言又止。 “相信我老师。”宋河小声道。 刘璐叹气，无可奈何地又狠狠掐了宋河一下，这孩子真的不省心。一个学生能发现的错误，怎么可能老师们全都发现不了？宋河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上个月的精神文明奖因为这孩子被扣了，这个月难道又要扣掉？莫非宋河这孩子克老师？ 队伍最后，紧跟着三位出题老师。 查经业一脸怒容，仇恨地盯着宋河，不断刷出怨念值。 童漩老师和阮倩老师都一脸忐忑，在最后窃窃私语。 “万一真翻出很多题本的错误，校长得动怒吧？”阮倩老师忐忑。 “心放肚子里，我就不信区区高一新生这么大能耐！咱们一群老师辛辛苦苦出题，难道不如他一个学生？”童漩老师眼神冰冷，“校长有分寸，挨处分的肯定是这学生，不是我们！” 阮倩老师欲言又止，满脸的不安。 她认真看过宋河的纠错纸，看上去真是做过一番功课的。而且最近两年的题本知识点没怎么更新过，或许真会出错误？ 她忽然有些后悔，或许事情不用闹得这么大？ 校图书馆很快到了。 任智渊推门而入，门卫慌忙起立，“校长您来了？” “给赵馆长说一声，我们要去五楼查文献，五楼西侧的书架区暂时封闭一小时。” 任智渊沉声吩咐，转身朝电梯走去。 门卫点头哈腰，连忙拿起对讲机传达指示。 图书馆是自动扶梯，校长带着队伍一路上楼，被众多学生目击，在学生们惊奇的议论打听中，消息很快传开。 平静的校图书馆，像石子投入的池塘，泛起阵阵涟漪。 涟漪很快扩散，向整个学校传去！ …… 高一精英2班。 自习课，全班同学都埋头写作业。 忽然，门口跑来隔壁1班的班长，激动大叫： “夭寿了！超级大瓜！你们班宋河跟老师干起来了，校长都上场了！” 班里轰一下炸了，全体同学震惊抬头，更有激动者直接跑到门口询问消息。 “什么情况！我舍友咋了？”袁光着急。 “细说细说！”张芷蕾表情震惊。 “我也是听的传闻，宋河不是生物竞赛队的吗？他好像挑出竞赛题本一大堆 第34章 全校的笑柄？ 图书馆三楼。 自习区忽然开始骚动，一些学生跑来给朋友通风报信，紧接着成片成片的学生扔下笔，满脸兴奋地离开，朝着电梯跑去。 角落，庄启颜一脸茫然，望着人越来越少的自习区。 “颜颜！走走走，带你看热闹去！”一个女生忽然跑来，拽住庄启颜的胳膊。 “怎么了？有人打架？”庄启颜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动，“我不去看热闹了，我得刷题。” “你那个小师傅宋河！”女生说，“他搞大新闻出来了！” 庄启颜一愣，下意识地起身，紧接着被拽着胳膊拉去电梯。 自动扶梯上全是学生，都一脸兴奋地议论： “我靠，这哥们太勇了，跑去老师办公室大骂老师！” “我同学当时在隔壁数学组找老师问题，隔着墙都听到他破口大骂！数学组的老师都听愣了！” “猛人啊！上一个辱骂老师的，不是六班一个学生吗，都回家反省一个月了。” “这回惊动了校长，恐怕不是回家反省那么简单了，搞不好直接开除！” 庄启颜听得着急，拉着身旁女生询问，“宋河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称找出了生物竞赛题的错误，一口气找了十几个，出题老师就和他互骂起来了，恰好校长经过！”女生道。 “校长现在带着宋河和老师们在五楼找文献呢，验证到底哪边对，大家都闻风过去吃瓜，这种大瓜可是十年难遇！” 庄启颜忧心忡忡，“也就是说还有转机对吧？如果宋河是对的，是不是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啊颜颜，别傻了，宋河只是个高一新生，他难道比学校出题组的专家还专业？不可能的！”身旁女生摇头失笑。 五楼到了。 吃瓜同学出乎意料的多，简直人山人海！ 西侧书架区被封锁了，同学们都挤在东侧自习区，远远地看热闹。 庄启颜拼命地伸头探脑，果然看到校长和宋河的身影，还有几个老师，都忙着在书架上寻找。 无论宋河还是校长老师，表情都很难看，书架区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心情立刻揪了起来，庄启颜忍不住叹气。 “呵呵，宋河这回八成要开除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 庄启颜扭头看向说话者，脸上顿时泛起厌恶，是冷向文。 冷向文一脸幸灾乐祸，抱着胳膊仰脖眺望，眉飞色舞，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早和你说过，别和宋河玩，那不是个好人。”冷向文不屑嘲讽道，“现在知道我为你好了吧？” “滚你妈的冷向文，结果还没出来呢，说什么风凉话！”庄启颜忽然爆粗口。 冷向文吓了一跳，怎么突然炸毛了？ 他印象里庄启颜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还是头一次听她说脏话！ “结果还没出来？你还真以为宋河会是对的？那么多出题老师，那么多特聘专家，都不如他一个新生？”冷向文诧异，“我给你叫个专家来。” 冷向文冲远处挥挥手。 一个瘦小女生挤开人群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生物霸主吴笑，去年她差一分就拿下省奖了，今年稳省奖冲国奖！”冷向文笑道，“吴笑，你也看过生物竞赛题本了，真有那么多错误吗？” “哪有啊，去年题本和今年题本知识点基本一样的，难道会连错两年吗？根本不可能啊！”吴笑无奈地笑，“宋河前两天给我说过，他要给题本纠错，我当时劝过他别无事生非，结果他听不进去。” “宋河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异想天开，还脾气死倔。”冷向文不屑道，“本来我还打算竞赛队小考击败他，这下恐怕他连考场都上不了，马上要开除回家了。” “闭嘴冷向文！结果还没出来！”庄启颜怒气冲冲，扭头离开，到远处继续围观。 冷向文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咬紧牙关。 他望向远处的书架区，眼神充满恨意。 他头一次见到庄启颜对某个男生这种态度，堪称无条件的信任支持！ 场上局势都这么明显了，校长亲自出马，摆明了要重罚一个刺头学生当典型，庄启颜居然还在幻想宋河能平安无事，她简直昏了头！ 不过想到很快宋河要被重罚，成为全校的饭后笑柄，冷向文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伸头踮脚望着书架区，盼着校长老师们突然开口大骂宋河。 众目睽睽之下被校长老师大骂，堪称公开处刑，如此当众社死的笑料，恐怕高中三年连都会成为瘟神，人人避之不及。 冷向文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 …… 此时此刻，好事者正把新闻带去全校各个班级。 高中的生活枯燥而高压，牛马学生们从早到晚泡在题海里，人都要泡木了。 学校禁止小说、禁止手机、禁止几乎一切玩物丧志的娱乐活动。 因此，高中生的最大娱乐，就是校园八卦！ 一些小小的校园八卦，例如某班男生女生疑似升级为情侣，都能让隔壁几个班兴奋好久。 宋河挑战老师的事件，在如此枯燥的学校氛围里，无异于轰天滚雷！ 就算有学生在操场上试爆原子弹，都不能让同学们更轰动了！ 在极短时间内，消息传遍大半个学校，把众多学生激动坏了。尤其是数学竞赛队和生物竞赛队的学生，得知消息最快，随后自愿传播，主动把八卦扩散到全班。 宋河一炮打响成为校园红人，只不过目前并非美名，绝大部分同学认为他挑战老师无异于以卵击石，下场会很惨，因此“宋河”暂时还是个臭名恶名。 全校数千人等着看宋河的笑话！ 在枯燥的高中生活中，一个头铁老哥硬刚老师，最后惨遭开除，这种八卦还是很有乐子的。 第35章 全体竞赛生紧急开会 书架区，老师们悄悄散开。 任智渊单独在一个书架前，忙着寻找期刊，面无表情，但脸色隐隐铁青，抓书时手掌骨节爆起，显然在压抑极度的愤怒！ 刘璐和宋河来到了角落的书架，窃窃私语。 “你确定你纠错的都准确？”刘璐小声询问，脸色欣喜。 “放心吧老师，我的纠错纸绝对精准！”宋河气定神闲。 刘璐犹豫了一下，密谋似的轻声说，“宋河，老师跟你商量个事情。” “老师您吩咐！”宋河诧异，刘璐的语气像是有求于他。 “等会校长要是问起，你就说你找出的纠错，我都看过，我确定了你的纠错是对的，鼓励你去向出题组上报。”刘璐语气紧张，笑容竟是有些讨好之意，“好不好？” 宋河瞬间猜到了什么，连连点头，“老师你放心，我是你亲学生，有功劳肯定给老师揽一份。” “如果你这次能扳倒出题老师，让校长表扬你，老师回去给你个大奖励。”刘璐欣慰地摸摸宋河的脑袋。 宋河是她的亲学生，如果宋河犯错，她多多少少会背一个教育不力的错误。但如果宋河是对的，出题老师是错的，事情就截然相反了。 刘璐虽然是生物竞赛的一姐，但她的主要工作还是辛苦授课，每年给竞赛生们培训讲课，累的头晕眼花。比起授课，她一直想进入竞赛题本的出题组，出题组有额外的补贴和奖金，而且也能让她竞选年级主任时多一重胜算。 校长的愤怒、宋河的稳健，让她看到了进入出题组的一线希望，如果这次真的能进，这学生简直就是命中的贵人！ 书架区末尾，三个出题老师凑在一起。 阮倩老师吓得六神无主，说话带着颤音，“怎么办，校长已经挑出错来了！” 童漩老师也脸色发白，拿书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出题是你们俩出的！”查经业一脸怒容，拼命压制自己的音量，“你们俩干什么吃的！出题本的时候为什么不查最新研究！害的现在连累我！” “查老师这话我不爱听了，我们出题本的时候难免有疏漏，你作为审核不应该负起责任？你没审核出来，这责任你至少有一半！”童漩老师又怕又怒，“等校长责问，别想着把责任推我们身上！” “童漩你这是什么意思！”查经业眼神闪过惊恐。 “字面意思，查经业你别把我们推出去当挡箭牌！”童漩老师凶狠地瞪了一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每年的题本你压根不审核，你在办公室里什么活都不干！” “你们俩干了什么！去年把前年的题本复制过来，今年把去年的题本复制过来，以为我不知道吗？”查经业气的颤抖，“第一责任绝对在你们！” 阮倩老师脸色发白，“两位老师息怒，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校长只是查出一个错误，还有转机！咱们未必要挨处分！” 童漩和查经业刀光剑影地对视一眼，都扭过头去，继续在书架上搜寻。 “阮倩老师，你说还有转机，意思是咱们把参考期刊藏起来？”童漩忽然问。 “藏起来不现实，校长找不到期刊，一个电话打过去，图书馆长就从仓库调货过来了。”阮倩摇头，“我们可以找对立结论。” “你的意思是，宋河找到期刊推翻题本的知识点，我们再找期刊推翻宋河的知识点？”查经业皱眉。 “对。”阮倩点头。 三个出题老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改先前的摸鱼作风，开始疯狂翻阅期刊，展开积极自救！ …… 下课铃响了。 图书馆五楼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各个班下课赶来看热闹的。 保安不得不出来维持秩序，将学生们劝离。但刚离开一批学生，紧接着又来一批学生，保安十分无助。 袁光混在人群里，忙着做生意。 “有没有需要中午带饭的？五块钱跑腿费，可以下单食堂任何窗口的饭！” “叫个外卖吧同学们，保证把饭送到五楼来，如果你们现在去食堂吃饭，回来就没位置了！” “千古盛况，岂能错过？岂能饿着肚子看热闹？” “你看热闹我跑腿，先吃午饭再吃瓜！” 一群看热闹的学生簇拥过来，拿着现钞求袁光带饭。 袁光找来十多个同班同学，用纸记下姓名和带饭种类，随后疯狂收钱！ 短短半小时，陆陆续续竟有上百名同学求带饭，袁光瞬间赚到五百多块钱。他转手将一百块钱的利润分给同班同学，由他们去食堂买饭，自己继续留在五楼招揽生意。 很快，整个五楼的气味变得像食堂，自习桌全成了餐桌，还有许多同学站着吃，吃的都是从袁光那里叫的外卖。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下午一点，五楼的学生们都等困了。 忽然，校长离开了书架区，头也不回地坐电梯下楼。 宋河紧跟在校长身后，小声和校长说着什么。 紧接着，几位老师也纷纷离开。 五楼围观的学生们都骚乱起来，语气茫然。 “到底啥情况啊？” “没看宋河跟着校长吗，估计要喊到校长办公室训话了。” “失望，我以为会上演老师狂喷学生的激情戏，结果就这么走了？” 正当学生们感觉无趣时，学校广播忽然响起。 “通知！通知！” “请全体竞赛生，立刻到学校礼堂开会！” “请全体竞赛老师，下午两点到学校礼堂开会！” “校长将亲自主持会议，请全体人员及时到场！” 广播重复了两遍。 图书馆五楼的学生们再次轰动，果然出大事了！ …… 学校礼堂。 竞赛生们从前后门鱼贯而入，都一脸兴奋。 喧哗声充满整个礼堂 第36章 校长午餐 老人当然是任智渊校长，少年则是宋河。 整个学校都在等着看宋河的笑话，同学们恐怕打死也想不到，宋河此刻竟然正在和校长同桌吃饭。 桌上摆着几个外卖餐盒，里面是喜家德的水饺。 外卖是校长叫的，还特意叫了双份。 学校禁止外卖进入，也是校长一个电话，差使高一年级主任跑腿去校门口领外卖。 跑腿拿外卖的年级主任一路上激动万分，他注意到外卖是双人份，不禁浮想联翩，难道校长要请我吃饭？升职的事儿有着落了？ 年级主任欢快地奔跑着来到办公室，一进门看到校长身旁的宋河，心里咯噔一下，有不祥预感。 放下外卖后，年级主任先看看外卖袋里的两双筷子，又看看淡定拿起一双筷子的宋河……不祥预感成真了，校长真的是要请这学生吃饭？ 年级主任识趣地离开，临走前关门时深深看了宋河一眼，满脸的羡慕，在学校工作快八年了，还没能有机会和校长在办公室吃顿饭，这学生到底什么来路？能获得如此殊荣？ 宋河吃着饺子，有些飘了。 校长花钱请客，年级主任亲自送餐，让他颇有点让高力士脱靴杨贵妃磨墨的错觉。 当学生混到这个份上，简直到头了！ “宋河，你父母是科学家？或者大学老师？”校长忽然笑眯眯地问。 “不是，我爸妈是开羊肉馆的，都没什么学历。”宋河连忙解释。 “哦？那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有知识分子？”校长诧异。 “纯农民，顶多初中学历。”宋河摇头，“爷爷上过战场，对越打仗的炮兵，从早到晚不停地把炮弹塞进炮膛里，累的尿血，大概横纹肌溶解。爷爷经常督促我好好学习，当科学家，给部队造大炮。” “所以家里没有科研工作者，也没有搞教育的？”校长追问，“你受你爷爷影响比较深，立志以后造武器？” 宋河点头。 “神奇，太神奇了。”校长感慨地笑了笑。 “能同时选入双竞赛的学生，咱们学校这些年总共出过三个，一个郁安邦，一个裘新月，然后就是你。郁安邦家里种玉米，裘新月家里搞装修，你家里开羊肉馆，都不是书香门第。” “羊香门第。”宋河开玩笑，“校长什么时候去北城，一定去我们家羊肉馆，建设路和滨河路交汇的宋氏羊肉店，去了请您吃羊肉。” “哈哈，好！”校长笑着点点头，“你是怎么发现竞赛题本有错误的？” “我假期看了些生物学前沿进展的报道，正好题本上有内容和报道相出入，我就去问刘璐老师，然后知道校图书馆可以查期刊。” “刘璐老师帮了我很多，我纠错之后，都找她核对了一遍，她看完之后，支持我上报出题组。”宋河撒谎面不改色。 校长点点头，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这些纠错，是你和刘璐老师一起找出来的？”校长问。 “对，我找文献，老师审核。”宋河点头。 “总共用了多久？” “大概三天。”宋河说，“应该把题本的错误都找完了，但只是这第一本题本，等竞赛队小考之后，还会发第二本题本。” “你愿意和刘璐老师搭档，负责审核后面的题本吗？”校长忽然问。 宋河愣住，随即面露难色，仿佛很不情愿。 他当然愿意审核题本，岂止愿意，简直求之不得！ 毕竟审核过程中能狂刷一堆生物级别，而且还能比其他学生先学几天，一箭双雕！ 但这种敲竹杠的机会不能爽快答应，最好敲点好处出来，因此面露难色是必须的。 “不会让你白干。”校长是何等老狐狸，“咱们学校是有校长奖学金的。” 宋河顿时眉开眼笑，“为学校做贡献，学生义不容辞！” “好，那吃完了，你跟我去参加两场大会，会议上给你颁发点奖励。”校长点点头，“题本这件事，你劳苦功高，也受委屈了，补偿你是应该的。” …… 学校礼堂。 除了宋河，全体竞赛生已经到齐，浩浩荡荡坐了一大片，闲聊声不绝于耳。 忽然，前排开始安静，许多同学坐直。 后排同学连忙闭嘴坐直，一排排同学像倒放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坐直，果然几秒后校长任智渊匆匆走进礼堂。 紧接着，几百道目光集中在校长身后。 宋河！ 宋河神色如常，在空无一人的第一排随便坐了下来。 几百名竞赛队同学纷纷诧异，好半天没见宋河现身，还以为已经被开除回家了，居然还能出现？ “反面典型，等会要把他叫上台当众批评。”冷向文嘴角露出冷笑，睿智地判断形势。 周围同学纷纷点头附和，都认可冷向文的预测。 “一会儿要是有嘘声，大家伙跟着大声嘘他。”冷向文兴奋地说。 身边同学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必须的！” 任智渊站上台，打开话筒，慈祥而威严的嗓音响彻礼堂！ “同学们，召开这个紧急会议，讲一讲竞赛题本的事情。” “你们都是竞赛队的成员，从你们进入竞赛队开始，一直到正式踏上竞赛考场，学校会向你们下发许多竞赛题本，引导你们分阶段学习。” “竞赛题本里的题目，绝大多数是学校聘请的专家亲自编写，因为竞赛没有固定的考核范围。数学竞赛的题目，每年有变化趋势，专家会根据趋势编写。生物竞赛的题目，则和生物学界的新研究新突破有关。” “正常情况下，编写题本是老师的职责，学生只能照着题本学，没有质疑题本正确性的能力。你们就这样按照学校下发的题本训练，最终上了考场。” 冷向文在台下听着，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校 第37章 喷火暴龙任智渊 “你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有一个同学想到了，高一精英2班的宋河同学！” “上周的生物竞赛题本，宋河同学在学习过程中，敏锐察觉到部分知识点的错误！” “最可贵的是，宋河同学没有无视，没有糊弄，而是查阅了学校图书馆的大量期刊，纠正了高达16处细节错误！” “经过学校研究决定，给予宋河特殊奖学金，按照一个错误一百元标准，总共给宋河颁发1600元的特殊奖学金！” “请宋河同学上台领奖！”任智渊大声道。 宋河起身，大步流星走上台，接过任智渊手中红彤彤的现钞，随后在任智渊的引导下，他转过身，面向数百名竞赛生，展示手中的奖学金。 等待已久的摄影师迅速上前，咔咔拍照，照片下周会刊登在学校报刊和宣传栏里。 轰！ 礼堂瞬间轰动，上百人情不自禁地“卧槽”“牛逼”了一声，紧接着都反应过来，用力鼓掌！ 排山倒海的掌声从后排推向前排，掌声一浪高过一浪，迅速将大会气氛带入高潮！ 冷向文脸色难看如吃了死苍蝇，眼神抑制不住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硬刚老师，非但没有受罚，反而还公开颁奖？！ 四周全是同学们激动的滔滔议论，迅速将他的思绪淹没。 “太牛逼了！太牛逼了！谁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愿称之为超神！大骂老师还能全身而退，本事不是一般的硬！” “卧槽，宋河把生物竞赛题本全学完了？还找出来16个错误？我踏马这几天拼命学，才学到250页，他怎么做到的这么快！” “我踏马熬夜熬的肝都疼，才刚做到230页，现在告诉我有16个错误？那我辛辛苦苦学的都是些什么？” “我去，这哥们猛人啊，把校长都折服了！万一这哥们将来成大人物，这事儿就能写到传记里去！” “这他妈是高一？我们高三老将的老脸往哪搁？” 掌声持续很久，大家都是来吃瓜的，本以为是“顶撞老师被开除”这种小瓜，没想到是“顶撞老师反拿奖”这种超级大瓜，巨大的意外之喜，同学们吃瓜吃到饱，情不自禁鼓了好久的掌，相当捧场。 宋河下台，愉快数钱。 【冷向文看你笑话的期盼落空，怨念值＋500！】 【冷向文对你拿奖感到失落，怨念值＋500！】 眼前刷出两条怨念值，也是全场唯一贡献怨念值的人。 宋河被提醒了一下，和这位公子哥还有赌约，接下来几天还得拼命肝数学，等上了考场把冷向文打爆，恐怕他贡献的怨念值远不止这些。 讲台上，校长继续讲话。 “在感谢宋河同学找出错误的同时，也对我们的教职工队伍打了个问号，对我们竞赛队全体同学打了个问号！” “为什么出题老师察觉不到这些错误？为什么上百个学生也察觉不到错误？” “如果没有宋河同学及时纠错，是不是在座的同学，就要带着错误的知识上考场？” 又是一阵漫长的停顿，任智渊扫视全场同学。 “为了杜绝学习阶段的错误，我在此宣布推出奖励机制！” “凡是同学们能找出竞赛题本错误的，一个错误奖励100元校园饭卡！” “鼓励同学们拿到题本之后，检查题本，纠正错误！” “宋河同学纠正的16个错误，会在今晚印发到各位同学手里，大家务必认真学习！” “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又是一阵掌声，竞赛生们纷纷起身离场。 宋河坐在原位没挪屁股，懒洋洋地打哈欠，他还要等下一场会议。 许多陌生同学路过时，纷纷对他投来佩服的目光。 吴笑路过，停住脚步，冲宋河竖了个大拇指。 “牛掰！你还真纠错成功了，幸亏你之前没听我的！等下一本题本发到手，我也找错误挣个奖学金。”吴笑斗志昂扬，“要不要比比谁找的快？” “找错误？没机会了学姐，下一本题本我会负责审核，然后再印发给你们。”宋河懒洋洋地说。 “校长让你审核的？”吴笑闻言吃了一惊。 “嗯，我和老师搭档审核。”宋河点头，“估计下一本题本发下来，你就能在信息页看到我名字。” 吴笑呆了呆，颇为意外。 学弟这算是混进教师队伍了？ 随即她又露出笑容，“但是你审核过就能保证没错吗？我不信，我肯定能找出你遗漏的错误！” “痴心妄想啊学姐，我审核把关的题本，连标点符号都不会错。”宋河自信满满，慢条斯理地说。 吴笑又是呆了呆。 宋河明明只是个高一学弟，但他刚刚说这句话时，一瞬间居然有种渊渟岳峙的宗师风范。她忽然发觉，这个学弟似乎有些帅？ “话别说太满！等着！”吴笑忽然脸一红，比了个手枪的手势，慌忙转身离开。 学生很快走没了，偌大礼堂里只剩宋河和任智渊。 五分钟后，第一个开会的老师抵达，紧接着陆陆续续有老师入场。 很快，竞赛老师全员到齐，总共有四十多人！ 总负责人叶良翰坐在最前面，似乎听到了一些风声，皱紧眉头表情严肃。 刘璐和班建业都在，但两位老师关系不和，坐的很远。 查经业、阮倩、童漩老师自然也来了，脸色煞白地坐在角落，表情难看的吓人。 他们来开会前一直疯狂翻资料，想找到能推翻宋河纠错的研究，但忙了一中午都没找到。此刻坐在底下望着校长，心里完全没底，慌张得几乎手抖。 “人齐了，会议开始！” 台上，校长任智渊气质猛然变了！ 刚刚和学生们开会时，任智渊还是和蔼的。 第38章 刘璐的神秘奖励 讲台上的任智渊眼神阴冷，脸上每一条肌肉都充满凶狠，怒气像风暴般席卷全场！ 宋河不受控制地感到害怕，这这这……气场太恐怖了！ 原来这踏马才是校长的完全体！之前的和蔼都是刻意压制过气息的！ “你们三个，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就讲！”任智渊大声道。 三个老师吓得几乎瘫软了。 良久，还是查经业鼓起勇气，但勇气有限，于是微微发颤地小声开口。 “对不起校长！我们工作疏忽！立刻整改！以后绝不再犯！” “现在讲对不起了！在办公室骂学生那股劲呢！”任智渊暴怒，当即咆哮起来，“学校高薪聘请你，是让你讲对不起的！你对不起我管屁用，你对得起学生吗！你对得起学生家长吗！” 查经业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血压紊乱。 阮倩和童漩也没好到哪里去，站了短短半分钟，竟然汗流浃背。 校长释放的恐怖高压，大部分都轰到了他们身上，其他人只是感受到一点余波，已经吓得心跳加速，更何况风暴中心的三位老师。 宋河心里不断卧槽，这场面幸亏不是针对他，否则早尿裤了，老师们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 “阮倩老师，对学生态度尚可，扣一个月奖金！” “童漩、查经业，扣一年奖金！今年评优资格全部取消！回去写五千字检讨，下周教职工例会，上台好好念！” 任智渊气的深呼吸，从兜里摸出速效救心丸，吃下两粒，又喝了一大杯水。 礼堂笼罩在恐怖的寂静中，所有人大气不敢出，能清晰听到任智渊喝水的声响。 “查经业，生物竞赛组审核组长这个位置，我看你就不要干了，你和阮倩童漩老师一起在出题组吧。”任智渊继续残酷宣布处罚命令，“你们三个，本次处罚只是警告，之后如果再有大量出题错误，京海四中你们就不必待了！” “数学竞赛题本的情况我不知道，很快我会安排人检查，如果也有问题，处罚也是一样！” 老师们都汗毛倒竖，校长这次是真动大怒了，居然威胁开除老师。 “在座的各位老师，我重新强调一遍！”任智渊沉声道。 “竞赛队，是我们京海四中的招牌，是几百个学生改变命运的希望！” “竞赛题出现大面积错误，坚决不能容忍，这是极其严重的教学事故！” “我们很幸运，宋河同学替我们检查出了错误，但是如果没有宋河同学呢？难道他妈的所有学生学了一堆错误，就这么上了考场？” 任智渊罕见地爆了粗口。 接下来二十分钟，他在台上狂轰滥炸地强调工作要求，雷厉风行宣布出一堆新的处罚措施。下面的老师们都麻了，拼命地写会议笔记。 宋河默默旁观，全程咋舌，原来老师们开会是这样的，好惨！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引以为戒。”任智渊终于道，“哦对了，最后还要宣布两个人事调整。” “生物竞赛队出题组，审核组长由刘璐老师暂代吧。刘璐老师，事先没给你通知，有没有问题？” 一群老师惊奇的目光望向刘璐。 刘璐惊喜地起身，努力克制脸上的喜悦，严肃保证，“没有问题校长！我一定严格审核！保证不再出现错误！” “很好。”任智渊点头，又把目光移向宋河，“宋河，给你老师当个助手，平时有时间审一审生物题本，也相当于提前预习了。” 宋河连忙起立，“保证完成任务！” 严肃了半个小时的任智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显然起了爱才之心。 “赵主任。”任智渊扭头望向会场另一侧，“给宋河办一张新饭卡，按教师饭卡待遇。” 老师们闻言一齐发愣，惊奇地望着宋河。 这孩子居然这么得宠？ 学校的教师饭卡，每天可以在食堂免费刷三十块钱，考虑到食堂大部分饭菜不到十块，基本相当于免费白吃的饭卡。 学校里一些没编制的代课老师，都享受不到教师饭卡，现在居然特批给宋河一个新生？ 宋河连忙道谢，心中惊喜，校长还真不虚啊，又是发钱又是发饭卡的，够义气！ …… 十分钟后。 刘璐办公室。 宋河在走廊上左右看看，还没到下午上课的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一转身闪进办公室，敏捷地关门。 刘璐看见宋河进来，眼神一亮，笑容简直容光焕发。 当老师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学生，居然轻轻松松帮忙搞定了出题组的位置，还不是简单的出题老师，是审核组长！ “老师，你之前说有个大奖励给我。”宋河期待，“是什么大奖励？” “我本来打算给你个充满钱的饭卡，让你在学校里免费吃饭，没想到校长抢先一步。”刘璐笑眯眯的，“所以老师暂时还没想好该奖你什么。” “奖钱吧！”宋河从兜里掏出一千六的现金，“虽然校长奖过了，但是老师你再奖我也不介意的！” “直接给钱有点庸俗吧？”刘璐挑眉。 “庸俗好啊！谁不喜欢庸俗呢！”宋河眼巴巴的。 “除了钱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刘璐歪头。 宋河也歪头想了想，“汤臣一品？” “你把老师卖了也买不起汤臣一品！”刘璐无语，旋即眼神一亮，“我刚刚想到奖你什么了，给你个非常有用的东西，而且你肯定喜欢！” “不会又是试题集吧？”宋河表情一苦。 “当然不会！你帮了老师很大的忙，老师不会小气的。”刘璐说，“这个奖励先保持神秘吧，等你过两天小考结束，我再给你。” “别啊老师，你告诉我是啥也好，让我又等又猜好几天，抓心挠 第39章 全校吃瓜 生物竞赛生猛摇头，伸手打断周围的聒噪。 “打死你们也想不到，超级大瓜！” “啊？”同学们眼睛像灯泡般亮起来，集体屏住呼吸。 “宋河不是反面典型，是正面典型！他纠错了16个，校长验证过，全部命中！”生物竞赛生表情复杂道。 “校长亲自给他颁发了1600块钱的奖学金，现钞！” “我们开完会之后，马上是老师们开会，有人在外面偷听了，校长拍桌发火，骂了出题老师半个钟头。” 同学们短暂呆滞，随即更兴奋了，均是看出殡不嫌殡大的表情。老师压学生，反被学生压了，这种戏码无关群众都是喜闻乐见的。 “我靠，这跌宕起伏！中午还以为宋河要寄了，没想到是老师寄了？” “高一新生好猛啊，这才开学多久？” “那岂不是全校生物竞赛生都要重学知识？” “一千六的奖金，我踏马酸了，我这几天穷的饭卡都充不上！” …… 高三火箭1班。 冷向文走进教室，顿时许多同学围了过去。 中午全校吃瓜时，冷向文卖力地和同学们宣传，别有用心地号召同学们等着看好戏。现在谜底揭晓，大家自然而然聚集到冷向文身边打探情报。 “冷哥，开会怎么样？宋河啥处分？” “哈哈还用问吗？必然是开除啊！” “开除有点重吧，留校察看很有可能，辱骂老师可是重罪！” “宋河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连冷哥都敢得罪，现在天罚了吧！” “还真是天罚，都不用冷哥出手，校长就把宋河抹杀了！” 同学们兴奋地叽叽喳喳了半天，却忽然发觉不对劲。 冷向文脸色没有一丝喜悦，反而一脸阴郁，这半天他没和任何人搭话，自己默默回到座位上，翻开书学习。 同学们尴尬片刻，识趣地住嘴，开始意识到事情貌似没按预期的方向走。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可这种事还能怎么出意外？ 吴笑忽然从门口进来，有人喊了一声，大家瞬间又都围了上去。 吴笑看了看冷向文，随后压低声音，长话短说讲了一遍结果。 众人得知真相，都忍不住倒吸凉气！ “卧槽，这宋河这么厉害？学生干老师，还干赢了？”有愣货忍不住大声惊呼。 旁边的人连忙打他肩膀，愣货猛地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冷向文，自知失言，尴尬地找话弥补。 “找几个错误算什么本事？能考高分才算本事！周六就竞赛队小考了，宋河能考几分？” 身边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毕竟大家和冷向文同班，即便很多人心里佩服宋河，但嘴上还是要和同学站在一边的。 “是啊，宋河那小子就是逞能，高一进个竞赛队就飘了，不知天高地厚，等周六考试就知道自己什么地位了！” “你们听说没有，传闻叶副校长下了命令，宋河必须两科都考到前80名才能留下，否则必须退一个竞赛队。” “那他完了，这星期一直搞生物纠错，数学恐怕没怎么学，退掉数学队是必然的。” “笑死，宋河连和冷哥同队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周六小考，向文哥能拉爆宋河！” “区区宋河，蝼蚁而已，向文哥一根手指就能给他碾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冷向文空虚的眼神重新聚焦，发奋地盯着数学题本苦学起来！ 什么纠错什么八卦都只是插曲，考场的赌约才是真的！ 竞赛队小考必须狠踩宋河，不容有失！ …… 高一精英2班，宋河的座位还是空的。 班里气氛阴郁，沉痛悼念宋河同学。 好不容易班里崛起一尊数生大帝，却流星般经天而过，因触发天罚迅速陨落，同学们都心情不畅。 尤其是之前去找宋河讲过题的同学，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心情就更是沉痛。许多同学轻声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气。 赵依依趴在桌上，有点抑郁了。 此时她忽然觉得，要是宋河能不被开除，她继续当小饭卡也是乐意的。 虽然这同桌经常贱兮兮地嘲讽她，但宋河身上那种拼尽一切学习的劲头，感染力极强，赵依依最近学习刻苦，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同桌的感染。 丁阳泽叹气，心情五味杂陈，面前摊开一本习题册，却半天没有落笔做题。 如果宋河被开了，很可能竞赛生名额能掉在他头上。 但这种遗产继承一般的名额，胜之不武，如吃人血馒头，丁阳泽宁可不要。 回忆起厕所学习的时光，丁阳泽忽然发觉，如果没有卷王宋河，自己也不会学的那么勤奋。 教室中间，张芷蕾和宁默也心情不佳。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对手，还挂了。”张芷蕾叹气。 “还没挂呢，等等消息吧，可能不会直接开除，回家反省一个月什么的。”宁默比较乐观。 “老宁你在学校有什么关系么？找校长说句好话，救救宋河。”张芷蕾急病乱投医。 “我在学校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咱们班主任……”宁默想了想，忽然眼神一亮，“要是咱们写封联名信，全班签字，能不能让校长回心转意？” “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张芷蕾掏出一张A4纸，“你写字漂亮，你来写！” “写什么？”宁默拿起中性笔。 “就写校长老贼听好，宋河同学乐于助人，高风亮节，辅导班级同学难题，如果宋河挂了，全班成绩一落千丈，谁能负责？望校长三思，手下留情刀下留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有差池，我高一精英2班发兵讨伐校长室，夺你鸟位……” 宁默点点头，动笔书写，“尊敬的校长……” 全班同学心情不畅，唯有一个人例外 第40章 校花带饭 “开除？校长确实威胁过要开除，但不是威胁宋河，是威胁出题组老师！”隔壁班长激动地发抖。 “啊？”同学们直发愣。 “宋河纠正了生物竞赛题本16处错误！校长验证过，确定宋河是对的！” “竞赛生们开会的时候，校长当众给宋河发了1600块的奖学金！号召全体竞赛生向宋河学习！” “接着老师们开会，有人在礼堂外面偷听，校长喷火暴龙一样骂老师，说出现这么多错误是重大教学事故，还说多亏有宋河，万一没宋河怎么办？” 隔壁班长说完，同学们集体愕然。 消息太过惊人，简直神转折，以至于大家震惊到呆滞。 “所以宋河没事儿？”张芷蕾问。 “当然有事！有传闻说下周国旗下演讲，会让宋河作为正面典型，给全校演讲一波。”隔壁班班长语气有些嫉妒道。 “国旗下演讲大多数是校领导讲话，学生演讲的机会被高三的尖子生垄断，高一能破格上去演讲，简直拉风爆了好吗！全校都会知道你们班出了个名人！” “什么演讲？我怎么不知道？不信谣不传谣！”某个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 “你不知道说明你消息不灵通……”隔壁班班长说到一半，忽然看到了说话的人，顿时瞪眼。 同学们哗啦一声回头，只见宋河不知何时来了，正凑在人堆边缘，鬼鬼祟祟地偷听，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 短暂的呆滞后，全班轰动！ 宋河露出笑容，大家一看就知道他真的没事，纷纷激动鼓掌，潮水般的掌声俨然欢迎英雄凯旋！ 宋河被人群簇拥回到座位，座位立马被围得水泄不通，同学们要求他讲讲来龙去脉，宋河推辞不过，只好长话短说讲了一遍。 他说了中午和校长一起吃饭，说了奖学金和教师饭卡，也说了自己今后会帮忙审核竞赛题本。 唯独没说刘璐老师承诺的奖励，毕竟帮刘璐揽功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些灰色，不宜声张。 但这已经足够震撼同学们，新一轮赞叹声此起彼伏。 “太牛逼了！”袁光激动，“我果然没算错，这事结果就是大吉大利！” “离谱，居然给你教师饭卡！我表姐在学校代课半年了，还没拿到教师饭卡！”有同学吐槽。 “我靠，宋河你成了校长嫡系部队了，如果你不是学生，校长高低给你封个小官当当。” “麻了，中午在宿舍里，我们还讨论你会不会被校长开除，结果那时候你居然在吃校长的饭？” “哎呦，说到吃饭，我还给你留了份猪脚饭，放你桌洞了。”袁光忽然一拍脑门。 宋河连忙低头看桌洞，嚯了一声。 桌洞里不是一份饭，居然塞满了打包的塑料餐盒。 拿出来，每份饭上都贴了便利贴。 第一份是袁光给的猪脚饭，第二份是赵依依送的炒面，还有宁默送的俩汉堡，丁阳泽送的臭豆腐，张芷蕾送的三鲜水饺…… 这还没完，还有四份盒饭是班里其他同学送的，名字都很熟悉，大概之前讲过题。 足足九份午餐，塞满桌洞。 这下轮到宋河震惊了，“我靠，有点泪目，这么暖心的投喂？” “宋河，门口有人找你！”忽然有人喊。 人群顿时散开，看向教室门口，随即所有人都是一呆。 明艳照人的女生站在门口，虽然穿着宽松的校服，但依然能看出身材很哇塞，皮肤在中午灿烂的阳光下白到发亮，完全是明星颜值。 宋河连忙跑去门口，“老庄你怎么来了？” 庄启颜脸色微红，嗔怪地瞪了瞪宋河，“什么奇怪的称呼，哪有叫女生老庄的！叫学姐好不好？” “老庄学姐。”宋河连忙改口。 庄启颜无语了，叹口气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餐盒，“中午吃饭没，给你打包了煎饺。” “感谢感谢，我在校长那儿吃了。” “校长？”庄启颜瞪大眼睛，“你和校长一起吃的中午饭？” “何止，还是校长请客呢！”宋河得意。 “我靠，有点东西！”庄启颜呆住，随即展颜一笑，“我中午还担心你挨处分，结果你把老师干倒了，现在你的传说在全校回荡，名震江湖了属于。” “煎饺你留着吃吧，我不能多吃，还在减肥。”庄启颜把饭盒往宋河怀里一塞，扭头就跑，“走了！” 宋河目送她离开，刚要回教室，一转身猛然吓了一跳。 全班同学整整齐齐站在身后，带着异样的表情，坏笑着注视宋河。 宋河脸红，“都别瞎想啊，普通朋友。” “问你了吗？不打自招！”有人在后面喊。 巨大的起哄声瞬间响起，紧接着是无比热烈的鼓掌，几十根大拇指冲着他竖起来。 宋河尴尬的要命，“别别别，别瞎起哄，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传出去对人家不好。” 同学们继续起哄，简直比听说宋河和校长共进午餐还要亢奋。 “我服了呀！”宋河回到座位，叹着气闷头吃煎饺。 上课铃敲响，起哄声终于平息下去。 这节课是历史，宋河偷偷拿出数学竞赛题来做。 前几天专攻生物，生物级别刷得很高，但数学还没拉上来。马上小考了，考试才是真正重要的，校园八卦再轰动，考试也不能加一分。 这次考试有三大任务： 第一，数学生物都杀入前八十名，确保不被退队。 第二，数学排名击败冷向文，让冷向文这个大冤种掏钱报销生物实验材料。 第三，生物争取杀入前五十名，拿到手机奖励。 生物高分问题不大，前几天找错误，已经把竞赛题本吃透了，考试范围想必在题本里挑，高分四平八稳。 数学蛮有压力，300页的数学题本只做了60 第41章 情绪失控班主任 打开系统商城，选择“脑神经元促生长胶囊”。 账面上的怨念值还剩52800，宋河一口气买下5粒脑促胶囊，每粒一万，余额瞬间只剩2800。 五粒金灿灿的胶囊出现在手心，他用手拨了拨，完全舍不得吃。 操，这玩意儿太贵了！ 比踏马黄金还贵！ 宋河把煎饺撕开一个小口，将脑促胶囊塞到里面打掩护，猥琐地低头在桌下躲着老师视线，一只一只含泪吃掉五只煎饺，心痛程度宛如吃房产证。 “油滴我裤子上了！”赵依依恼怒，小声抗议。 “哪有，别诬赖我。”宋河伸手擦了擦同桌大腿上的油星，手感不错。 赵依依脸色一红，狠狠瞪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五粒脑促胶囊下肚，脑子依然没有任何感觉，宋河皱皱眉头，继续做题。 一做题，瞬间感觉到不同！ 思路明显更灵活，虽然只灵活了一点点，但已经能觉察出来！ 宋河的眉头逐渐舒展，看来脑促胶囊并非纯粹坑钱，还是有功效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功效会持续下去，一直到很多年后大脑衰退。 怨念值还得努力赚，攒多了就买个脑促胶囊吃吃，早晚吃成人类智商天花板！ 宋河忙着刷题，同桌赵依依开始无聊了。 无聊许久，赵依依忍不住找事，找出一把水果刀，用刀背狠狠戳了戳宋河的腰。 “我靠，干啥？”宋河一惊。 “小孩儿，借俩小钱花花！”赵依依流里流气地眯眼歪嘴，扮演打劫的小混混。 还真别说，演技十分逼真，瞬间从漂亮女同学变成邪恶小流氓，只不过宋河没空和她玩角色扮演。 “要钱没有，烂命一条。”宋河又低头做题。 赵依依顿觉无趣，收起水果刀，趴在桌上盯着课本走神。 宋河忽然回过神来，猛捶了她大腿一拳，表情严厉，“不行啊赵依依！你上课怎么不学习？我看你有滑入学渣深渊的趋势！现在赶紧学习！刹住不良之风！” “不要，想玩。”赵依依摇头，趴在桌上把腮帮鼓成小笼包。 “不学习弄死你！听到没有！”宋河伸手到她桌洞里摸出水果刀，啪地甩开，表情狞恶，“想活命就学！” 赵依依震惊，害怕地翻动课本，“学学学！我这就学！” “水果刀没收了，就留我这里，别让我逮到你不学习，否则我上去就是一刀！”宋河狠狠威胁，俨然土匪恶霸。 下课铃响了，老师无情拖堂，一直拖到上课铃。 第二节课是化学，宋河依旧在下面闷头刷数学题，目光灼灼。 赵依依又不学了，无聊地趴下打哈欠。 宋河看了她一眼，果断出拳，猛捶两下她的大腿。 赵依依小脸幽怨，蜷缩起来，“宋河你真揍我啊，疼死了！” “学习，不学习挨揍！”宋河表情凶恶。 赵依依眼神倔强，脸庞泛起一丝红晕，“就不学！你接着揍啊！没吃饭吗？” 宋河果断又是梆梆两拳。 赵依依表情痛苦，脸色却更红了，片刻后却趴在桌上噗嗤笑了起来。 笑声里掺杂着一丝兴奋。 宋河一懵，这反应怎么不太对劲？ 片刻后，他猜到什么，难以置信地喉头一滚，“你不会喜欢挨揍吧？” 赵依依不吭声，脸色更红，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继续羞涩轻笑。 宋河心里发毛，这剧情走向怎么和预期的不太一样？ “一点劲没有，没吃饭吗？继续啊。”赵依依挑衅似的说，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别处。 “不揍你了。”宋河害怕，反而不敢出拳了，“想让我揍你，你好好学习。” 赵依依皱了皱眉头，翻开化学题，居然真的开始认真做题。 宋河傻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难道我同桌是个建宁公主？ “我晚上没睡好，白天困就不想学，你打我两下能精神点。”赵依依小声解释。 宋河挠挠头，不知所措，“那……那你困了再叫我，帮你提提神。” “好。”赵依依认真点头，脸红如苹果。 宋河止住胡思乱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埋头做题。 整整一个下午，宋河全力冲刺数学，一口肝了三级，从青铜90级肝到93级。竞赛题本也推进了三十页，从第60页写到第90页。 进度比较慢，毕竟老师还在上面讲课，宋河也不能肆无忌惮，偶尔得用课本遮一下数学题本，像打游击似的，思路不停被打断，效率极为低下。 晚自习，宋河刚动笔做数学，门口响起一声怒喝。 “宋河！出来！” 全班同学抬头，班建业一脸怒色站在门口，气势汹汹。 宋河有点慌，立刻猜到班主任生气的原因，刚站起来要往外走，又听到一声怒喝。 “把数学题本拿着！” 宋河脸色一白，从桌上拿起数学题本，来到门口。 班建业劈手夺过竞赛题本，翻了翻，发现只做到90页，脸上怒气更胜。 “我之前给你说的什么？”班建业猛烈摇晃题本，纸页哗啦作响，“后天上考场了，你才做到90页！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学生物？还给生物题本纠错？你好威风！你数学学好了吗！” “老师您息怒！上考场前我保证把题本做完！”宋河连忙道，“学生物不影响数学的，我肯定能进前八十！” “你进个屁！”班建业啪地一声把题本拍回宋河怀里，宛如金刚怒目。 老师这可不兴乱进啊！宋河小鸡缩脖，脑子里吐槽。 “后天上午考试，这题本你不吃不喝也做不完！题本做不到230页，前八十名你想都别想！” “那晚从宿舍厕所，我警告过你！我专门跑去给你说，把生物扔了学数学！你就是这 第42章 数学瓶颈 数学办公室。 班建业的待遇明显没有刘璐高，六个数学老师挤在一间屋里。 宋河在办公桌后坐下，翻开题本，默默做题。 “赶紧做！不会的问我！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晚自习能写几页！”班建业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人。 旁边几张桌的数学老师闻声抬头，满脸看热闹的好奇。 “老班，拖着差生来一对一辅导啊？”关承福笑道。 关承福是普通1班的班主任，身材矮胖如球体，宋河看到他第一眼，脑子里全是球体表面积体积公式。 “不是差生，我们班数学尖子宋河！”班建业气的脸红脖子粗，“后天竞赛队考试了，这臭小子题本才做到九十页！还骗我说考试前能做完，晚自习就能赶30页，这不是扯淡！” “哎呦，一个晚自习30页竞赛题，不愧是精英班的学生，敢想敢干！”关承福哈哈笑，明显不相信这种做题速度，“我那普通班的笨学生，周末两天布置10页家庭作业，全是最简单的题，都一堆一堆写不完的。” “多少？一个晚自习30页竞赛题？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孩子也太狂了！” 开口的是角落里的眼镜女老师，瞿珠，她带高一的火箭班。 “高一火箭班那几个数学竞赛生，一节课能做五页就算很快的了，万一有题目卡住，半小时不动弹都很正常。”瞿珠笑道，“之前不努力学，到了考试抱佛脚，肯定不现实的。” “臭小子气死我了！我说他还不听！满口保证能做完！我就把他拎过来看看究竟能做几页！”班建业端起水杯猛喝水，靠喝水泻火。 “一晚上能做十页顶天了。”瞿珠哈哈大笑，“三十页那是做梦！” “瞿老师太乐观了，十页那是你的火箭班啊！宋河只是精英班，能做七八页差不多了。”关承福笑着附和。 整个数学办公室都是笑声，老师们似乎都把宋河当笑话看。 嘲笑宋河的讨论声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老师们见过各种荒腔走板的学生，见怪不怪了。很快办公室安静下来，老师们闷头忙碌工作。 宋河心里感叹，这帮唧唧歪歪的老师可算闭嘴了！ 吵吵嚷嚷的，真的很影响我秒题！ 来的路上，他偷偷啃了六粒心算胶囊，心算速度轰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度！ 加上这段时间吃过一些脑促胶囊，智力水平上升了一些，心算胶囊在此基础上重复加成，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脑海中电闪雷鸣，宋河拿着笔强攻竞赛题，很快进入状态冲杀起来。 第91页，两分钟，完成！ 第92页，两分钟，完成！ 第93页攻入大题阵地，宋河的攻势被迫迟缓下来，但依然坚定推进，笔尖噼里啪啦在题本上列写步骤，黑色的字迹很快塞满空白，像是雪野上被打死的敌军尸体铺了满地！ 五分钟后，93页大题阵地全部得手！ 宋河喘口气，马不停蹄攻击94页，一整页的填空题，杀起来速度又快了许多。 班建业手机忽然震动，他解锁手机屏看了眼消息，拍拍宋河肩膀。 “我去开会，晚自习下课前回来，你好好做题，不会的题圈出来，我回头给你讲！” “谢谢老师。”宋河头也不抬。 班建业叹口气，匆匆离开办公室。 宋河心无旁骛，做题做的已经逐渐兴奋，类似于杀红眼的状态。 推进速度越来越快，系统提示也不断响起。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93级升至青铜9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94级升至青铜95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青铜95级升至青铜96级！】 下课铃敲响，上课铃打响。 宋河完全没听到铃声，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题目上，成百上千的知识点和解题思路在脑海中纠缠，犹如群聚的蛇群。 终于，数学级别升至青铜99级！ 到突破的瓶颈了！ 前两天，生物段位由青铜突破到白银，靠的是给竞赛题本大量纠错。宋河照着词典翻译了一堆前沿的生物论文，比较顺利地冲破了瓶颈，进入白银境界。 但是，数学肯定不能按这个路子搞，目前为止宋河还没找到错误的数学题，而且数学前沿的文献也绝非自己能看懂的，那踏马都是天书，数学深渊凡人不得入内！ 暂无它法，宋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猛刷题。 题目刷到一定数量，量变化质变，大概也能自动突破到白银？ 另一边，关承福老师伸了个懒腰，他身材矮胖，伸懒腰时活像摇晃的不倒翁。 “忙完了，我回家啦！”关承福愉悦地起身。 “慢走关老师。”瞿珠老师推了推眼镜，继续在电脑前忙碌。 关承福悠哉游哉地走向门口，忽然看到一旁办公桌上奋战的宋河。 好奇心驱使着关承福停下脚步，站在宋河身后，偷瞄了一眼。 不偷瞄不要紧，这一偷看把关承福吓了一跳！ 宋河已经做到121页了！ 之前班建业说这孩子只做到90页，现在居然到121页？晚自习还没结束，这孩子火速写了31页？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关承福下意识反应，应该是这孩子前面有空页。 但站在后面屏住呼吸看了一分钟，他脸色变了，好像真是做题速度快！ 填空题几乎几秒钟就出答案，连笔算都不需要，大题也是看上几秒，不假思索地狂写步骤，流水一样丝滑地写满。 如果是普通的数学家庭作业，尖子生做题这么快很正常。 但这可是竞赛题！ 竞赛题的难度，连老师都头疼，扪心自问，关承福惊觉自己都没有这等解题速度！ “关老师？” 第43章 怎么老师都为我吃醋？ 作为火箭班的数学老师，瞿珠很清楚竞赛题的恐怖，她自己上手做过，远远达不到眼前宋河的速度，甚至连一半都没有！ 甚至火箭班的数学尖子，比起来也差得远！ 难道，眼前这个精英班学生，数学造诣相当拔群？ “他没用草稿纸。”关承福悄声说，“竞赛题不需要草稿纸的吗？” “不应该啊！”瞿珠这才注意到，面露疑惑，“题目里都有大量计算，怎么可能不打草？” “他不会在胡写吧？乱编一些答案上去，糊弄老班。”关承福皱眉，身为老教师，多年和学生斗智斗勇，忍不住疑神疑鬼。 瞿珠犹豫片刻，伸手拍拍宋河肩膀。 宋河被突如其来的拍肩吓了一跳，回头看向两位老师。 “你做题怎么不用草稿纸？”瞿珠严肃询问。 “老师我都是心算。”宋河淡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心算？竞赛题你能心算？”旁边的关承福一脸怀疑，“别是糊弄乱写吧？” “你心算很厉害？要不我考考你？”瞿珠试探。 宋河点头，一脸怎么都行的无所谓态度。 “753乘以951是多少？”瞿珠问。 “716103。”宋河脱口而出。 瞿珠和关承福瞪眼，宋河报数太快了，两人都吓了一跳。 两位老师不约而同掏出手机计算，几秒后算出结果，完全正确！ “44的三次方？”关承福突然袭击。 “85184。” “再除以22的平方？”关承福马上追击。 “176。”宋河淡定报答案。 两个老师又是拿着手机计算机一通算，随后齐齐倒吸凉气。 瞿珠和关承福眼神都变了，像看一个怪物！ 这是人类？不是披着人皮的外星人？ “老师这些都太小儿科了。”宋河耸耸肩淡笑，“没事我继续做题了。” “且慢！我试试你极限！”关承福啪地从旁边扯过一张纸，拿出中性笔快速书写。 “910867×23.15×2781033÷0.69×87621÷1120×4940=” 宋河看了一眼算式，眉头微皱，迟疑了两秒： “小数点前面是32845822887650710753。” “小数点后面是870341614906832298136。” 两个老师手忙脚乱，宋河一边说答案，关承福一边拼命用中性笔记下来。瞿珠则忙着用手机计算器验算。 宋河只用两秒钟就完成心算，开始报出答案，但瞿珠光是敲计算器就用了半分钟，两个老师凑在一起核对结果又用掉一分钟，数字太长，眼都盯花了。 结果正确！ “我去！”关承福爆粗口，瞳孔地震，“宋河同学，你是个奇才啊！” “当了十多年老师，第一次见心算这么强的学生！”瞿珠激动地像个小女孩，捂起嘴惊叫，“原来真有这种人！开眼界了！” “去年出差调研，八中一个老师给我说，他们学校数学状元能五秒口算6的12次方，几十万乘几十万更是两秒出结果，当时我听了一点不信，还以为那老师吹牛。”关承福仰头感叹，“原来咱们学校也有这种奇才！” “基操勿6老师，其实心算用处不大，无非省个买计算器的钱。数学还是思维更重要。”宋河全程淡定。 办公室门忽然打开，班建业一脸严肃地出现。 “写多少页了？”班建业瞪了宋河一眼，劈头盖脸地问。 “写完31页了老师，今晚任务提前完成了，题目比预想的简单。”宋河道。 “我才离开两小时，你写31页了？”班建业一怔，勃然做怒，“臭小子敢骗我？” 旁边两个老师齐声发笑，用古怪的表情看着班建业。 班建业察觉到不对劲，有些疑惑，“关老师？翟老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你可是宋河亲老师，你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厉害？”翟珠几乎是用看小丑的笑容望着班建业。 “老班你多虑了，宋河这孩子只要肯做题，躺着都能考高分！区区竞赛题，一晚上三十页简直轻轻松松好吧？”关承福也是关爱傻子的笑容。 “你们俩啥情况？”班建业困惑了。 “看看这个，宋河用了几秒就算出来了。”关承福拿起刚刚用的算式纸，“脑子性能堪比计算器！” “比计算器还快，这串算式我敲都用了半分钟，宋河只用五秒！”翟珠补充，语气俨然成了宋河的忠实粉丝。 班建业看了看纸上的算式，又伸手翻了翻宋河的数学题本。 他脸色大变，满脸的难以置信！ “12的6次方是多少？”班建业偷袭，紧盯着宋河。 “2985984。”宋河毫不犹豫地报数。 “这个数乘以125648呢？”班建业嘴皮子飞快 “375182917632。”宋河叹气，这种无聊的口算很好玩吗？ “我去！”班建业掏出手机算数，结果正确，实在忍不住爆粗口。 眼前这个学生，从开学第一天就让他吃惊！ 没想到这些天，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他的三观！ 班建业忽然有种预感，莫非自己的学生里要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老班你也不用得意，宋河期末考试肯定就升火箭班去了，你那精英班庙小留不住大神。”翟珠忽然想到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宋河，“宋河你可以来我的班，我和各科老师说说，重点栽培你！” 翟珠语气是开玩笑，表情却十分认真，尤其望向宋河发出邀请时，火热诚挚的目光毫不掩饰，宛如珠宝商遇到稀世大钻，恨不得立刻抢到手！ 毕竟她也是数学老师，爱才之心强烈，如此奇才哪个老师不想抢？ 第44章 题目不会的扣1 半夜两点，厕所。 丁阳泽和宁默熬不动回宿舍了，独留宋河一个人踹墙亮灯。 他手捧数学题本，脸色如临大敌。 卡段位了！ 晚自习在数学办公室，就到了青铜99级，现在已经学到半夜一点，还是青铜99级！ 明明做了很多题，级别却一动不动。 “系统爷爷，你要不要更新一下级别？” “系统爸爸，我数学应该白银了吧？” “小统子过分了，我熬夜做五十页题了，该白银了！有没有眼力见？” 宋河心中发牢骚。 系统懒得吊宋河，任凭他怎么问都不吭声。 有的系统很聪慧，各种话痨，甚至还能出言辱骂宿主。但宋河这系统像个无情的自动售卖机，只有花怨念买东西的功能，纯属闷葫芦。 偏偏账户上的怨念值只剩6000点，他还要花五千买名师胶囊，然后就揭不开锅了，所以没法通过暴力抽奖的方式尝试突破。 第一次卡段位，宋河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也没别的办法，手里最顶尖的资料就是数竟题本了，只能老老实实做下去。 两点钟、三点钟、四点钟…… 150页、180页、200页…… 声控灯再次熄灭，宋河忽然惊觉窗外已经有亮光了，不开灯也能看见题目。 可能是急于突破，这一夜学习相当沉浸，时间似乎流逝的特别快。 宋河急眼了，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就要上考场！ 上周和冷向文厕所下战书时，冷向文那厮已经白银1级，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他必然还有进步，可自己偏偏卡在青铜99级上不去，简直急死人！ 最急人的是，不知道什么操作才能升段位，如果系统开金口说“数学课本泡水吞服可升段位”，宋河早餐就不愁了，先吃它两本垫垫肚子。 怀着满腔焦虑，宋河学到五点半，离开厕所前往食堂。 排队买包子时，隔壁油条的队伍惊现熟悉的人影。 冷向文！ 冷向文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扭头看了过来，见是宋河，立刻露出轻蔑敌意的表情。 宋河不动声色，掏出战力检测器。 【冷向文（数学）：白银08级】 这厮果然又升级了，还剩九级的级别差！ 战力检测器是扣扳机的动作，宋河以为做的很隐蔽，不料被冷向文看到了。 冷向文先是一怔，随后径直抬起手臂，凶猛地冲宋河比了个开枪击毙的手势。 “明天上考场！”冷向文战意熊熊，“赌约别忘了！” 冷向文的举动太显眼，周围排队的同学都将目光投过来，好奇旁观。 宋河流汗，开枪这个手势也太中二了，冷向文你是个二比吗？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 但众目睽睽也不能输阵，宋河回应，“你别忘了就行！” 冷向文不屑地冷哼一声，从窗口接过油条扭头离开。比起上次见面，他黑眼圈更浓重，眼里血丝纷纷，恐怕这段时间为了赌约，一直在日夜拼命苦学。 宋河焦虑，买完包子一路小跑前往教室，坐下就争分夺秒地刷题。 陆陆续续有同学进入教室，一进门就能看到宋河疯狂刷题，搞得同学们压力很大，零零星星有怨念值产出。 晨读课一晃而过。 第一节课，数学。 班建业夹着一大捆试卷，急匆匆走进教室。 “我要去开会，这节课大家做试卷！” “试卷题目很难，也是今天的作业，明天上课我找同学起来讲！不会的后面站着！” 霸气十足地下完命令，班建业匆匆把试卷发下去，扭头离开。 班里顿时弥漫紧张气氛，同学们拿到试卷后纷纷看题，紧接着抱怨声四起。 “离谱，这什么鬼题目？” “看来我道行太浅，上来第一题就不会！” “一眼不会，等着抄学霸的了。” “我服了，数学这科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难？这题你会不会？” “如会。” 教室里怨声载道，幸亏是白天，如果是午夜，屋里的怨气浓度都能召唤厉鬼了。 宋河拿过试卷，眉头微皱，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总共花了十分钟，接着把试卷往课本里一夹，扔进桌洞。 赵依依注意到同桌的动作，眼神惊奇，“你怎么不写？难道你也不会？” “做完了。”宋河头也不抬，快速刷竞赛题。 “做……做完了？”赵依依一愣，“你以前做过这卷子？” “没有，刚刚心算了一遍。”宋河随口说，“选择题答案是ACBBC，BDDCA，填空题是cos60°、1084、114514、2.5，大题答案分别是77.5、8、206、95和2600。” 【赵依依被你的做题速度冲击三观，大为惊恐，怨念值＋100！】 【丁阳泽偷听到你报答案，吓坏了，怨念值＋300！】 “变态，数学怪。”赵依依生气地伸腿踹宋河。 “别闹，我急着做竞赛题，明天上考场了。”宋河焦虑。 忽然，一张纸条从后面递过来。 宋河好奇展开，一行娟秀小字。 “宋老师，选择题最后三个你会不会？求讲解。——张芷蕾” 放肆，宋老师也是你能叫的？本座可是数生大帝！ 宋河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止住荒唐的念头，动笔刷刷书写回复： “嗯？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老张你什么时候这么拉了？最后三题DCA” 写完，随手把纸条往后传。 【张芷蕾因你的嘲讽暗暗生气，怨念值＋50！】 纸条又来了。 宋河以为是张芷蕾的回信，没想到换人了。 “好舍友，数学卷子忒难了，求抄！万谢！——袁光” 还没等给袁光写回复，又过来好几张纸条，居然 第45章 当然宋河啊，难道是我啊 二十分钟后，调查问卷传回来了。 宋河拿到手就傻眼了，密密麻麻的1！ 数不清的1铺满了整张调查问卷！ 好家伙，全班赵依依是吧？一个个不学无术，简直饭桶班级！ “看到没有，不是我笨蛋！”赵依依看了一眼问卷，小脸欣喜，底气忽然足了。 “笨蛋在笨蛋窝里就以为自己是聪明人了。”宋河毫不客气。 赵依依白了他一眼，刷出五十怨念。 宋河深吸一口气，既然大家什么都不会，那就只好……把整张卷子教一遍了！ 他打算尝试一个踩bug的办法，不确定能不能行，但如果可以，突破白银段位就大有希望！ 翻翻书包，掏出几张空白的答题纸，答题纸的大小和试卷差不多，有足够发挥的空间。 提笔，在答题纸上写下题号。 每个题号之间相隔甚远，甚至选择填空题都留出了大题的空间，而大题则直接留了小半面空白。 接着，落笔书写！ “本题的正确答案是A，此类数列题的解题思路通常分两步，第一步判断是数列类型，等差数列或是等比数列，第二步转化数字去凑。首先将题目中的对数转化为指数……” 宋河的讲题方式很简单，像辅导材料的答案一样，把解题思路、涉及的知识点、步骤答案全都巨细靡遗地写出来，争取让同学们能轻松看懂。 如果说讲题像是给人喂饭，没有步骤的参考答案是给一块血淋淋的生肉，让学生想办法做熟了吃，有步骤的辅导材料是熬熟了一碗大米饭，学生端起碗就能喝。 而宋河此时书写的东西更为详细，相当于把大米两头的尖儿剪掉了再熬饭，避免划了同学们的嗓子。甚至可以说是宋河嚼碎了饭，嘴对嘴喂给同学们，喂完了还贴心地附赠一粒健胃消食片。 花了很久，宋河终于把选择题的解析写完。 嗯，不愧是我，写的太详细太易懂了，傻子也能看懂吧？宋河满意地端详亲手书写的解析。 转手递给赵依依。 同时，他吃下一粒名师胶囊，满怀期待。 赵依依认真阅读起来，这份题目解析明显合她胃口，因为她频频发出“原来这样”“好神奇”“我懂了”之类含义的惊叹声。 花了许久，赵依依学完了选择题解析，接着把题目解析往后传。 后排的同学们迅速凑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盯着解析读，很快也发出啧啧惊叹声。 选择题市场反馈很好，宋河没有休息，迅速写完了填空题的解析，甩给同桌，接着马不停蹄写大题的解析。 他嘴角逐渐勾起弧度，因为眼前开始弹出系统提示！ 【2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5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12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宋河情绪亢奋。 之前给同学们讲题，返还的知识点只有一丢丢，仿佛涓涓细流。 但此刻，脑海中宛如大河奔腾般不断冒出新知识，速度越来越快！ 几份由他手写的题目解析在班里不停传阅，同学们凑在一起读解析，每个人不断有学会的题目，累计在一起效果惊人！ 果然，名师胶囊“教会别人题目”这个规则是很灵活的，直接用嘴讲题算是教会，写一份解析让大家看也算教会！ 教室里很快响起窃窃私语声，都在讨论宋河手写的题目解析。 “数生大帝果真伟力！我居然看懂了！” “我靠，感觉比班老师讲的还好，第三题这种方法我头一回听说！” “这就是大神带飞的快感么？” “起鸡皮疙瘩了，高人一点拨，数学原来这么简单？” “简单吗？我看这解析感觉很恐怖啊！这些打法刁钻的思路、这些霸道嚣张的解题是怎么出现的？果然数学还是靠天赋吧！生下来不行就真的不行啊！” 之前也上过几节数学自习课，班里的气氛都萎靡不振，毕竟数学题这东西，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很难打起精神。 这节课前半段也是一样的气氛消沉，但后半段班里却面貌大改，众多学生居然兴奋地凑在一起讨论数学题，不时响起解出难题的欢呼声，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热烈景象！ 出现这种巨大变化的原因，自然是宋河手写的几份题目解析。 毫不夸张地说，同学们把宋河的题目解析当成稀有功法秘籍，当成某种沐浴圣光的神物，心情激动又虔诚地传阅，阅读过后都感觉心灵受到了洗礼，对数学的理解精进了一大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部分同学都是跟着解析思路，试着把题做出来，然后崇拜崇拜宋河就完了。 教室中间，宁默和张芷蕾望着题目解析，都露出见鬼的表情。 “不是，这种题还能这么解吗？”宁默呆了。 “好像……好像可以啊！”张芷蕾动笔算了算，“诶好离谱的思路啊？宋河怎么想出如此刁钻的打法的？”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宁默越看越惊悚，“这是邪术啊！卧槽这办法用熟练了能省一半时间！” 张芷蕾脸色发白，手扶额头，“我最近努力啃数学，本想着追赶和宋河的差距，但是现在我觉得……” “觉得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加倍了？”宁默脸黑，想想便十分难受，“我也有这种感觉，宋河是个怪物吧？” “岂止加倍，简直平方了！”张芷蕾叹气，“好难受，有一个数学一直压制我的人，有点受不了。” 宁默沉默片刻，忽然龇牙笑，笑得十分解气。 “你受不了个屁啊，我都被你压制这么多年了，得亏宋河老兄出手，让你也尝尝这种被死死压制的滋味！老张你也有今天， 第46章 呆住的年级主任 隔壁班。 班长将消息带回，立刻引发一番争吵。 “不行！”有人猛拍桌子，“我堂堂精英1班，竟要凑礼物去讨好2班的人？荒唐！” “荒唐至极！”旁边有人附和，义愤填膺，“难道我1班无人？不就是一张试卷？” “娘希匹，班长无能，丧权辱班！” 班长恼怒，“不识好歹！数学课之前做不出来，大家都得死！你们有用，还需我带着礼物去求人？” “难道我堂堂1班竟无人能做出一张试卷？简直可笑！我们也有高手！老赵！”有人喊。 名为老赵的眼镜男果断摇头，“不会！凑礼物去求人吧。” “老赵你给点力啊！宋河是竞赛生，你也是竞赛生，难道你不如他？我们对你有信心！”众人激动。 “实力这东西，不是有信心就能改变的。”老赵摆烂，“我被这卷子榨干了，一滴也不剩了，去请隔壁班老宋吧。” 众人沉默，气氛十分难堪。 班长从兜里掏出大塑料袋，“啪”地撑开。 紧接着，十数瓶饮料纷纷扔入袋中。 “住手！太屈辱了！我不同意！”有人铁骨铮铮，“这事传出去，我班颜面何存？岂不被其他班耻笑我们没有数学强者？” “你清高，等会要来答案你别看。”班长瞪眼。 铁骨铮铮沉默了两秒，掏出一罐可乐扔入塑料袋中。 …… 宋河正愁眉苦脸在座位上肝题。 “轰！” 一只超大塑料袋砸在桌上，袋子里全是饮料，可乐橙汁绿茶都有，颇为壮观，像是许多人拼凑起来的。 “数生大帝！我是精英一班班长！略备薄礼，求数生大帝赐数学秘籍，搭救我班同学于水火！” 宋河望着面前送礼的隔壁班班长，一阵无语。 数生大帝的名号居然传到隔壁班了，大家这么中二真的好吗？ 我还是更喜欢通宵战神的名号。 “都是兄弟班级，太客气了，这大礼我怎么能收！”宋河推辞。 “数生大帝是嫌少？” “没有这个意思……还有不要叫我数生大帝了……” “那就收！你不收，我们班怎么进步？”班长义正言辞。 宋河又是无语，这对话好奇怪啊！ 一番沟通后，宋河得知隔壁班也是要同一张数学卷子的解析，顿时大喜，当即火速开写题目解析，把先前写过的内容重新写了一份，派人送去隔壁班。 中午自习课，隔壁班开始传阅宋河的题目解析，于是他眼前狂飙返点提示！ 【8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14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39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接连不断的新知识灌入脑海，宋河借力加速，向竞赛题本发起最后冲刺！ 最后几个单元的竞赛题格外难，出现数十种完全没见过的题型，好在隔壁班提供的知识返点滔滔不绝，宋河几乎没有卡住，顺风顺水地做下去。 做题发力、知识返点发力，双管齐下，他的数学水平突飞猛进！ 终于，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宋河在数学竞赛题本写下最后一组数字，扔笔！ 300页竞赛题本，全部完成！ 几乎同时，久违的系统提示弹出： 【宿主完成大量数学习题，并通过名师胶囊的知识返点，大幅度拓宽知识边界，对数学的理解迈上新台阶】 【特授予“白银”段位！】 【当前数学级别为白银01级！】 宋河激动地简直泪目，他妈的卡了这么久的段位，终于突破了！ 幸亏班主任发了一张难哭全体同学的卷子，也幸亏自己开创新路，写题目解析批量大赚知识返点，相当于开了一波超级加速！否则即便苦学到明天，可能也无法迈入白银！ 想到这，宋河微微出了一层冷汗。 第一次冲段位没经验，时间卡的太险了！ 这无疑是个教训，下次冲段位得预留足够的时间。青铜升白银都如此困难，等冲黄金时恐怕要难死！ 宋河脑海里电光火石地盘算，惊恐地发现剩余时间不多了。 距离明天数学考试还有大概20个小时。 扣掉一小时睡眠一小时吃饭赶路，留给自己的学习时间仅剩18小时！ 冷向文数学白银08级，他不会停下来等待，估计考前他升到白银09级没问题，万一这货开窍，爆发一波莽到十多级也并非不可能。 因此，宋河需要在18个小时内，把数学级别拉高10级以上，明天考试才仅仅和冷向文同一起跑线，还不敢说稳赢！ 下课铃忽然敲响。 一道人影嗖地一下闪出教室，瞬间跑远了。 班里同学都是一愣。 “我焯，谁跑那么快？” “刚刚谁出去了？闪现吗？” “是宋河，他座位空了！卧槽数生大帝还有短跑天赋？” “这起步速度就离谱，什么宋炳添？” “我愿称之为食堂战神！” 和同学们预料的不同，宋河并未前往食堂，而是一路狂奔去了学校图书馆。 数学竞赛题本做完了，高考题做烂了，手头已经没有能升级的数学题，只能去图书馆找点新秘籍。 图书馆陆陆续续有学生出来，居然有陌生面孔热情打招呼，宋河一脸茫然地回应，片刻后反应过来，上回在图书馆五楼，围观群众太多了，大概有人记住了他。 很快，宋河出现在数学题册区域。 题册区至少八成是高中数学题，直接略过，不值得浪费时间。 宋河来到书架尽头，这里集中了大学数学教材，平时没什么学生借阅，崭新崭新的。 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站在书架旁，扭头看了看宋河。 宋 第47章 你这是盲目崇拜 虽然宋河忙于学习，但同桌赵依依时常找他嘀咕八卦，因而一些最出名的校园红人还是略有耳闻。 楚龙是校园红人里最高级的那一种……学神！ 去年数学竞赛，楚龙一路过关斩将，豪夺全国银奖，也是京海四中去年唯一拿到银奖的竞赛生！ 据说国内几所数学强校都给楚龙发去了保送邀请，目前尚不知道楚龙的选择，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能进名校了，甚至连高考都无需再考，简直羡慕死同龄人！对于学弟学妹来说，也是值得疯狂膜拜的传说级大神！ “楚大神！”宋河激动，“您今年还在竞赛队吗？” “还在。”楚龙云淡风轻地微笑，对于学弟学妹的崇拜早已习惯。 “去年不是拿国奖了？怎么今年还上？”宋河好奇。 “去年银奖，今年想冲一冲金奖。”楚龙语气温和，“学校也给我下任务了，让我再参加一年，带带学弟学妹。大概学校想把我当一个标尺，看看谁水平和我差不多，就说明能摸到国奖了。” “你加油，学好了随时找我切磋，能打败我，你就预定国奖了。”楚龙笑道，“今年新来的竞赛生佼佼者很多，但我最看好你。” 说完，楚龙起身离开，犹如点化凡人之后飘走的仙人。 “我最看好你”这种话，大概他会和每个学弟学妹都说一遍，不过宋河还是有点兴奋，这可是活生生的国奖大神！ 活生生的国奖大神意味着……只要把大神干死，我就是新的大神！ 望着楚龙的背影，宋河咬牙买下战力检测器，扣动扳机！ 【楚龙（数学）：黄金28级】 果然很猛，这还是宋河第一次见到黄金段位，恐怖如斯！ 越往后升级越困难，段位突破也是一道大坎，不能简单用级别差来衡量差距。以宋河目前的段位，只能知道楚龙这级别很强，具体多强还无法想象。 他忽然很期待明天的考试，小考之后看排名和成绩，就能知道和楚龙的具体差距，以后只要拼命追赶，缩小差距就可以了！ 受到鼓舞，宋河怀揣“干死楚大神”的目标，斗志十足地埋头继续学习。 随着一个个章节的内容学过，系统提示终于弹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01级升至白银02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02级升至白银03级！】 一股清香忽然袭来。 宋河扭头，庄启颜坐到了旁边，拉开的校服外套，清凉的白色背心，呼之欲出的胸脯轻轻晃动，简直催人流鼻血。 “救命啊宋河！”庄启颜掏出错题本，明眸皓齿，语气撒娇，“我们高三考周考了，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地狱难度，我们问老师，老师都暂时不会。” 宋河连忙看错题本，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怪不得老师都不行，还真是道难题，完全没见过的变式，一眼扫过去竟然不知如何下手！ “你会吗？”庄启颜紧张地咬嘴唇。 “我研究研究，过会儿给你答案。”宋河拿过错题本，陷入思索中。 “你试一试，不会也没关系，这么难的题高考肯定不考的，考了大家都不会，出题人得枪毙。”庄启颜开玩笑，转到一旁写起作业。 宋河没有听到她的玩笑，早已沉浸到题目中。 这道题貌似是缝合怪，把数列、不等式、求导、圆锥曲线和正态分布都缝在一起了，而且题干写的又臭又长，乍一看散发出一种“绝对做不出来”的气息。 大部分考生遇到这种题，思考不超过一分钟就滑跪了。 但宋河岂是吓大的？什么难度变态的高中数学题他没见过？早已见怪不怪！此时看见这种奇形怪状的怪兽题目，反而有些兴奋！ 先入手分割题目，将能进行的工作先做出来。 数列连续求和，求和后构建不等式，求圆锥曲线方程，求不出来，需要配合题干里的正态分布列取值范围，取值范围列出后再套入前面数列求和形成的不等式，这下可以求圆锥曲线方程了……最后是求导画图，构建新的圆锥曲线求离心率…… 宋河没用草稿纸，大串大串的算式自动出现在想象中，像是眼前有全息投影。 题目构建的迷宫逐渐土崩瓦解，通向答案的路径越来越清晰…… 另一边。 一个女生跑到庄启颜身边，伸手戳戳她。 “颜颜，那个题我去数学组问了一圈，所有老师都不会，老师说准备把那道题删掉了，太偏太怪，可能压根就解不出来。” 庄启颜怔了一下，“宋河已经在看题了，应该一会儿能出结果。” 女生扭头看看一旁的宋河，小声强调，“老师都做不出来诶！” “宋河能做出来。”庄启颜眨眨眼。 “你对宋河过于有信心了吧？”女生吃惊，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做，他现在还在发呆诶，一看就是被难住了。” 一旁的宋河忽然开口，“我解出来了，七分之根三十三，我只会一种方法，把步骤和思路都写给你，你带回去给班里同学看看。” 庄启颜展颜一笑，“谢谢，你果然会做！” “带零食没有？中午没吃饭。”宋河说。 庄启颜连忙拉开书包，掏出肉松面包和酸奶推过来。 宋河掏出一张空白答题纸，一边喝奶，一边笔走龙蛇书写题目解析。 庄启颜凑过来看，刚刚过来的女生犹豫了一下，也凑过来看。 宋河不停地写，一面、两面、三面、四面…… 耗时漫长，一整张答题纸写满，刚好写完这一道题的解析！ 庄启颜和身旁的女生都一脸懵，宋河书写速度太快，以至于她们完全没跟上。上一行还没看明白，下一行都快写完了，就这样飞快地写满了四面。 “此题出 第48章 强者的俯视 考试日！ 清晨，宋河在宿舍埋头学习，神情透着一股焦虑。 手中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昨天刚从图书馆借回，此刻已学完三分之一，这等速度莫说在高中罕有敌手，即使和大学生相比，也是极为逆天！ 普通大学生考前复习，同样进度也需要两天多的时间，更何况宋河并非复习，而是自学！ 其实宋河还能学的更快，但……昨天出了意外！ 昨天下午四节课都被考试占据，前两节考英语，后两节考语文，导致他直接流失一下午的学习时间！ 屋漏偏逢连阴雨，昨晚的晚自习，化学老师和物理老师又相继占课，同样是随堂测验，搞得宋河一晚上没碰数学，本就珍贵稀缺的学习时间几乎被腰斩！ 宋河心情糟糕，很想引用季羡林老爷子《清华园日记》里的一句名言： “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07级升至白银08级！】 终于，系统提示弹出。 宋河看看时间，该出门了。 辛辛苦苦肝了一夜，仅仅是追上冷向文昨天早上的级别。 宋河焦虑万分，不禁有些后悔，前两天不应该过多纠缠生物，确实耽搁数学的进度了。冷向文昨日不会停下学习，他现在级别应该还高一两级！ 如果青铜段位，一两级差距可能不大，考试细心点就弥补出来了。 但白银段位升级巨慢，每一级都有清晰界限，落实到考试上，可能就是五分十分之差！ 宋河越想越焦虑，难道这把要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还有时间，再挣扎一下！ 宋河起身离开宿舍，手里翻开《概率论与数理统计》，低着头边走边学，两眼死盯着书页。 楼梯上挤满学生，此时恰好是同学们奔赴食堂的高峰期。 宋河捧着书下楼，顿时引起许多同学侧目，大家有意无意地让开，给他留出一个宽松的区域。这种避让多多少少有些敬畏情绪，如同游戏里脆皮小怪和恐怖大妖保持距离，以防恐怖大妖突然抓起身边小怪一口吃掉。 “那人就是宋河吧？” “是他，学习劲头太猛了，昨天我两点上厕所，他还在厕所学！” “我靠，大变态！是打算高一就高考飞升吗？没必要这么赶吧？” “宋河大神又上强度了，居然走路都学，简直逆天！” “我听到传闻，好像大神入围了双竞赛，但叶副校长不愿意，给他设了门槛，今天竞赛队考试必须两科都进前八十才能留下。” “这压力太恐怖了，高一新生，两科前八十，不可能啊！这还挣扎个什么劲儿，投降拉倒！” 楼梯上议论纷纷。 宋河置若罔闻，如果平时他肯定不会下楼梯学习，他也是在乎形象的，但眼下实在是生死时速，上考场之前必须再升一两级，实在顾不得形象了！ 半小时后。 学校礼堂，竞赛队考场！ 上午是数学考试，距离开考仅剩十分钟。 陆陆续续有竞赛生啃着包子油条入场，手里拿着数学竞赛题本，眼里布满血丝。 已经来了一百多人，人头攒动，却没有什么说话声，只有翻动书页的哗啦声。所有人都死盯着题本，目露凶光，恨不得把题目生吞活剥。 全员卷王！ 学习氛围浓厚到炸裂！ 虽然今天只是小考，不淘汰人，但没有一个竞赛生因此不重视。 高二高三的竞赛生，往往都是二进宫或者三进宫，之前一两年的失败，让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火气！ 许多人一直在疯狂学习，今年第一场考试，他们迫切希望证明自己！在四周的竞争对手中杀出一条血路！ 高一的竞赛生，初来乍到，也都想一战立威！ 甚至诸多高一竞赛生战意是最强的，期盼这次考试能杀入百强，击败一些高二高三的老生。 老生怎么了？老生很牛逼吗？老子打的就是老生！ 诸多高一竞赛生，脑子里或多或少都有类似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 年轻人不气盛还叫年轻人？ 宋河缩在后排角落，额头冒汗，加速翻页。 自从有了系统，各场考试他都丝毫不慌，唯独今天这场，又唤起了久违的紧张感！ 说紧张可能都轻了，简直有要考砸的灾难感！ 快点升级！奶奶的，怎么还不升级！宋河急得咬牙。 考场最前排，两道身影很不合群地坐在桌上，淡定扫视全场，犹如看客。 左侧的男生身材瘦削，一颗显眼的秃头，笑容温和儒雅，却散发出恐怖的学神气息。 赫然是楚龙！ 右侧的女生也瘦的皮包骨头，头发剃得接近寸头，神色不屑地望着场上众人，高傲扬起下巴，一副独属于胜利者的表情。 高三火箭2班，仇灵珊！ 她也确实是胜利者，有资格神态高傲。 去年的数学竞赛，仇灵珊已斩获省级金奖，和复旦数学系签了协议，只要高考能过一本线，即可进入复旦就读。 而对于火箭班的学生来说，用脚答题都能轻松越过一本线，可以说她两只脚已经迈入复旦数学系殿堂，只剩一丁点脚后跟还没进去。 楚龙和仇灵珊都是胜利者，今年参加竞赛只是想锦上添花，能不能再拿奖都无所谓，因此二人较为放松，在考前短暂聊天休息。 “今年第一场考试，不知会不会出现很耀眼的新生？”仇灵珊道，语气夹杂一丝不屑，“我刚刚转了一圈，感觉够呛，很多高一的还在做题本，连二百页都没做到。” “高一就是炮灰嘛，你我也是当过的。”楚龙并未把高一新生放在眼里，“高二高三才是主力军。 第49章 超级大题！ “宋河。”楚龙介绍，“他开始学《概率论与数理统计》了，但我没问他学没学高数。如果他学高数了，恐怕比聂俊人和龚莎莎都强一些。不过可能性很小。” “他就是宋河啊！”仇灵珊惊奇，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认真看了看，“怪不得有点眼熟，他领奖学金的时候我没戴眼镜，没看清他长啥样。” “仇灵珊你摸着良心说话，他真的比我帅么？” “你个秃瓢，心里没点AC数吗？”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留头发的英姿！”楚龙一脸郁闷，伸手摸了摸脑壳，“秃瓢怎么了！人关键的是气质，气质懂吗？仇灵珊你问题很大，该去美术馆逛逛培养一下审美了。” 仇灵珊不屑地笑笑，“你就是留头发，也比不上宋河学弟帅。” 楚龙手捂心口，眼神受伤。 “被伤到了？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仇灵珊狠狠补刀。 楚龙叹气，“他帅就帅吧，帅能加分吗？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能考多少名。去年这个时候，我早学完概率论开始学高数了。” “万一人家顺序是反着呢？万一宋河先学完高数线代，最后再学概率论呢？”仇灵珊故意挑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正常顺序都是先易后难，学线代，学概率论，最后专攻高数，哪有倒着来的？”楚龙否定，“今年新生最强的应该就是聂俊人，他有概率打破我去年的首战记录，宋河还是歇歇吧。” 仇灵珊点点头，“我也不觉得宋河能突破你的纪录，但人家是双竞赛生啊！人家不止学数学！” 楚龙伸手摸摸秃头，这倒也是啊！ 双竞赛生，确实有点厉害的。 怎么感觉还没考，就已经输了？ “双竞赛有什么用，最后还是得看拿奖。”楚龙嘴硬，“如果双竞赛都拿不到奖，便是愚蠢的策略，不如专攻一个竞赛。” “言之有理。”仇灵珊笑着点头，“不过就算宋河考的再烂，比你帅的事实无法改变！” 【楚龙听别人说你比他帅气，心生气愤，怨念值＋100！】 宋河正忙着学习，眼前忽然弹出怨念提示。 他有点懵，这什么奇奇怪怪的怨念？ 比我丑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气愤的？ 忽然，前排传来一阵骚动声，许多同学站了起来。 宋河抬头，果然叶良翰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位老师，手提厚厚的试卷袋鱼贯而入，气势肃杀！ 叶良翰站上台打开话筒，威严发话，“考试马上开始！” “全体同学！书包和参考资料放到前面来，身上座位上不要留任何字纸！否则一律违纪处理！” “放完书包，按照大屏幕的座次表迅速坐好！注意同学和同学之间空出一个空位，不要挨在一起坐！” 大屏幕亮起，巨大的座次表呈现出来。 所有学生抬头寻找自己的位置。 宋河一眼就找到了自己，居然坐第一排第一个。 身边的唯一一个同桌，是……冷向文！ 宋河脸色一凝，冤家路窄啊！这是多臭的运气？ 礼堂里混乱起来，所有考生忙着调换座位，每次考试的座次表都不一样，由学校随机打乱生成，目的是防止作弊。 宋河的座位好找，迅速落座最前排。 刚坐下，冷向文也坐到隔壁座位。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刀光剑影！ 冷向文似乎熬夜学习特别凶，黑眼圈浓重，脸色枯瘦许多，形象宛如魔修反派。他为了此次赌约，疯狂特训，几乎拿命肝题！ 他表情胜券在握，用阴狠不屑的目光盯着宋河，宛如注视手下败将。 “记得赌约！”冷向文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输了之后，和庄启颜保持距离！” “我的生物实验材料全靠你了！”宋河反唇相讥。 冷向文嗤笑一声，扭过头去。 宋河连忙买下战力检测器，扣动扳机！ 【冷向文（数学）：白银09级】 宋河脸色难看，考前学习时间已截止，自己级别却还停留在白银08级。 只差区区一级，难道真要输？ 只能考场随机应变了，级别并不意味着绝对分数，尽可能减少失误，多拿些分数，未必没有机会险胜！ 监考老师火速发卷，六名老师，从六个方向迅速分发，动作之整齐迅速，宛如训练有素的兵士。 宋河拿到试卷，懵了一下，与其说试卷，不如说是题本。 手中的考试题本是许多印满题目的A4纸钉在一起的，翻了翻总共25页，而且总分高达1000分！ 怪不得考试时间是连续四节课，宋河忽然理解“竞赛队考试是题海战术”的传闻了！ 这种高强度考试，许多差生连抄答案都撑不住，竞赛队果然人均卷王，瞧瞧这厚厚的题本，便可一窥在座同学实力是何等变态！ 短暂的呆愕后，宋河迅速下笔，沉着答题。 题目难度还凑合，比题本略难一点。 经过几天的突击做题，宋河早已适应这等难度，加上考前吃了六粒心算胶囊，状态极佳，斩题速度风快！ 第一页，做完！ 宋河翻页，几乎同时，隔壁座位响起翻页声。 扭头看了一眼，冷向文也刚好做完第一面，投来敌意的目光。 宋河瞬间打鸡血，飙题是吧？ 落笔的速度立刻加快，宋河咬牙提速，脑速全力爆发！ 以更短时间完成第二、三页，翻页！ 冷向文那边也传来翻页的哗啦声，丝毫不慢！ 气氛瞬间进入白热化，两人较劲似的狂写，激烈比拼答题速度，落笔发出急促的响声，幸亏试卷本是纸做的，若是铁皮的试卷，早已火星四溅！ 刚开始冷向文还能跟住，但五页之后便萎了，体力透支，累的用手猛揉太阳穴。 怎奈何宋河有 第50章 哪来的知识返点？ 冷向文手忙脚乱地在草稿纸上演算，不时焦躁地划掉一大片。 看得出来，他解题相当之艰难。 但，他艰难的推进却一步步往前进，步骤逐渐出现，越写越长，很快占据了大半张纸。 终于，历时三十分钟，冷向文完成21页第一道超级大题的作答！ 他扭头瞥了一眼宋河的纸卷，21页还是一片空白，只写了一个孤零零的“解”字，寒酸地可笑！ 胜局已定！冷向文露出解脱的笑容，眼神嘲讽地望了望宋河，前面做的快有什么用？做的快又不给分，做的多、做的对才给分！ 宋河也启动了草稿纸，艰难地列出一大堆式子，尝试寻找突破口。 半个小时，写了大半张草稿纸，竟然一无所获，思路还是一团乱麻，甚至越理越乱。思路仿佛进入了鬼打墙，走着走着不断回到原点。 宋河深呼吸，眼下没有别的路走，八十分的超级大题，不可能靠其他地方拉出这八十分，想赢，只能把超级大题做出来！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45分钟！注意安排时间！”台上的叶良翰打开话筒。 宋河压力骤增，45分钟听起来很多，但数学卡题更杀时间，卡住一道题，一小时两小时不得寸进，是常见情况。 他快要把最后五页的超级大题看烂了，却毫无头绪，这几道超级大题绝对严重超纲，很可能是因为知识不够而做不出来，不会就是不会，这种情况连心算胶囊都救不了。 剩下的四十五分钟，若没有奇迹发生，输掉赌约，退掉数学队！ …… 与此同时，高三普通1班。 胖胖的女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拿一张试卷讲题。 底下同学几乎都满脸艰难，一副严重便秘的表情。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老师经常点名同学起来讲题，如果表情太嚣张，会成为显眼的靶子。 讲了半节课，终于把试卷讲到末尾。 “最后一题，昨天我们数学组讨论了一下，老师们也都头疼，高考肯定不考这种题目的，所以划掉不做吧。”老师随口问道，“有同学做出来了吗？应该没有吧？” 老师一边询问，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前排的庄启颜。 庄启颜是全班数学状元，她只要不会，班里就全军覆没了。 庄启颜举手，“老师我找别人要了份答案，写的很详细！” “哦？还真有做出来的？”老师意外，伸出手去，一份写满四面答题纸的解析立刻递到她手里。 看到题目解析的瞬间，老师吓了一跳，居然写了这么多！这一道题的解题步骤几乎比得上八九道大题了！ 定睛一看，老师脸色越发惊讶。 真正的解题步骤只有一面半，这张纸上还写了更多的东西，入手的思路、破题的思路、涉及的知识点、取值范围之类的易扣分点，事无巨细，写的明明白白！ 写这份题目解析的人，水平很高，思路清晰程度远超常人！而且对考试阅卷规则的把握炉火纯青！ 阅读几分钟后，老师恍然大悟，“这题并不超纲，一道题融合了六七道大题的知识点，很好的题啊！我投影到白板上，大家认真学一学，能提高很多。” 老师迅速操作投影，题目解析出现在白板上，放大。 全班同学仰起脸，好奇地阅读，班里有不信邪的学生强攻过这道题，不幸伤亡惨重久攻不下，被迫放弃了，甚至有同学坚信题目有漏洞，压根无解。现在答案出现，大家自然很好奇题目的真正解法。 老师没有讲，只是安安静静地投影。解析上写的非常清楚了，甚至比讲课还要清楚。 几分钟后，前排的同学率先发出感叹。 “可算看懂了，这踏马是人出的题？” “厉害，好刁钻的破题角度，再遇到这种题，恐怕我还想不出来。” “看解析轻轻松松，自己做啥也不会。” “牛逼，说实话这题蛮巧妙的，出题的也是个鬼才，解题的更是神仙！” 老师像是被提醒了，看向庄启颜，“这份题目解析你问谁要的？别的班老师吗？还是火箭班的学生？” “从一个学弟手里要的。”庄启颜说。 “学弟？高二火箭班的？”老师吃了一惊，她能看出这份解析是高人写的，不是老师，至少也得是高三火箭班的学生，高二能写出这种解析，实在过于优秀了。 “也不是高二，是高一精英班的宋河。”庄启颜怕老师不信，补充一句，“他是数学竞赛队的。” “高一？！”老师大惊失色，“宋河？前两天领校长奖学金的宋河吗？” “对，就是他。”庄启颜点头。 老师倒吸凉气，高一新生才开学多久？这道题牵扯到一堆高考大题的难点，一个高一新生居然能掌握到如此纯熟？ 这已经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了，绝对是天才！ “我拿走一下，晚上还给你。”老师摇了摇手中的题目解析，“普通班的老师都没解出这题，但是这题有做的价值，我复印几份给别的老师，让各个普通班都学一学。” 庄启颜乖巧地点点头，果断答应。 记得宋河让她把解析带回来教给其他同学，想必也包括其他班的同学吧？ 他认真写了这份解析，肯定希望能让更多同学看到、看懂。 庄启颜想了想，嗯，应该是这样。 班里同学还在伸头探脑地看投影，理解浩浩荡荡的题目解析，不时有人看懂学会，发出叹服的声音。 …… 学校礼堂。 【10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28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眼前忽然弹出提示。 宋河一惊，哪里来的知识返点？ 短暂的回忆，他猛地想起来，庄启颜！ 第51章 桀桀怪笑的数学老师 吸收了一堆新知识，宋河重新开启战斗状态！ 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脑细胞里电流激荡，无数思绪像鸟群飞过，解题思路的鬼打墙被暴力破开…… 有了！ 找到思路了！ 宋河惊喜欲狂，翻回21页的超级大题，哆嗦片刻后落笔，噼里啪啦书写步骤。 刚写了几步，忽然卡住。 但卡了仅仅五秒，脑海中又涌现新知识，紧接着是系统提示。 【35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08级升至白银09级！】 终于！终于追上冷向文的级别！ 有了刚刚入脑的新知识，眼前的题目一瞬间清晰起来，宋河自信地下笔，突飞猛进写满了一整面，最后稍微修改几处细节，在脑海中简单验算检查。 第21页的超级大题，完成！ 又是八十分到手！ 追平冷向文的进度！ 宋河心中疯狂感谢庄启颜，刚刚的情况，类似血条不够了被神级队友及时奶一口起死回生，老庄简直神级奶妈！阿基米德曾经说过，给我一个给力的奶妈，我能撬起整个地球！ 扭头往旁边一瞥，冷向文先前嚣张得意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是气愤、是焦虑！ 此时此刻冷向文无疑是十分懵逼的，甚至怀疑宋河之前是在演他。 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突然间逆转，长跑快冲线了又被死敌追上来，宋河一爆发，冷向文顿时泛起一身冷汗。他死盯着最后几道超级大题，考试结束前必须再取得进展，这场赌局绝不能输！ 宋河短暂兴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时间不多了，他和冷向文的进度相差无几，成败在于最后几道超级大题能否有突破，只要再拿下一道甚至半道，都赢定了！ 相反，如果被冷向文多拿下一道或半道超级大题，结果就是输输输！ 二人都被焦虑攥住小心脏，咬紧牙关展开最后冲刺。 …… 数学办公室。 学校有许多数学办公室，这一间集中了高三普通班的老师。办公桌、墙角、窗台都摞满了各班的试卷，一捆捆试卷如山堆积，宛如白纸盖成的高楼城市模型。 办公室门忽然推开。 1班老师兴奋地出现，手拿一张大纸。 “我从学生那儿顺了个秘籍，昨天那张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写的特别详细！” 1班老师话音未落，办公室里六个老师集体起身，争先恐后围过来看。当老师很多年了，能难倒一个办公室的题目屈指可数，如今有了答案自然要瞧瞧。 老师们阅读速度快，看过几个关键点就破开解题思路，短短两分钟后，惊叹声四起。 “厉害啊！这题目解析写的太棒了！” “屈辱啊屈辱！看答案也不算太难，为何我昨天没想到？” “这不是学生写的吧？火箭班老师写的？” “能把复杂的题讲的如此简单，扣分点知识点都精准打靶，肯定是老师写的！” 1班数学老师摇摇头，苦涩一笑，“说出来咱们都要惭愧了，是高一学生宋河写的。” 办公室瞬间寂静。 老师们呆了呆，随后集体发笑。 “不可能！” “怎么可能？高一能做这题？” “开玩笑啊，到底是哪位老师写的？” 1班数学老师无奈叹气，“确实是高一宋河写的，我一开始也不信，找我学生确认过，我学生亲眼目睹宋河写完的这份解析。而且宋河解出这道题用时不长，不到十分钟就有思路了。” 寂静。 老师们大眼瞪小眼，居然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果是高三火箭班的学生写出这份解析，老师们心态完全能接受。 高三尖子生状态是比老师强的，年轻脑子活，且有高强度训练过的知识储备。老师们只能保证每张试卷做到140分以上，但某些高三火箭班学生几乎能次次满分150，实力胜于老师。 但宋河是高一学生，甚至连火箭班都不是，只是精英班！ 这就让人很麻了，老师们无语凝噎，扪心自问，是我太菜还是宋河太强？ “借我复印一份，下节课带我班里投影一下。”4班老师开口打破僵局。 “给我也印一份，我那个班下节课体育，我让体育老师病假一下。”7班老师果断道。 “巧了，下节课我班也是体育，体育老师也病了。”8班老师跟上。 “体育组是闹传染病吗？”3班老师咯咯笑，“传染到美术组了，我班下节课美术。” 一群数学老师发出桀桀桀的笑声，涌到复印机旁，排队复印题目解析。老师们笑容狞恶，犹如邪魔反派，正瓜分来之不易的黑暗禁术。 几分钟后。 高三普通4班。 “昨天那张试卷最后一道大题，老师带了份解析，写的很详细，投影上来大家认真看看，等会我找同学上黑板做！” 高三普通7班。 “同学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体育老师生病了，这节体育课以后再补。” “好消息是我带来一份很好的题目解析，大家认真学一学，我投影出来！” 高三普通3班。 “美术老师身体不舒服啊，这节课数学，讲难题！” “安静！都别哀嚎！这份解析写的十分有美感，为师相信你们会陶醉其中的！” 一个个高三班级痛失体育课美术课，走廊上回荡阵阵哀嚎，随即被老师无情的呵斥残暴镇压。数个班级的白板上，投影出复印的同一份题目解析，哀怨的同学们叹着气，仰脖看题。 …… 学校礼堂。 “还有十分钟收卷！”叶良翰站在台上，打开话筒，“做完的可以交！” 瞬间有十几个学生起身，拿着卷子上台，为 第52章 卖题赚钱？ 【100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170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200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宋河懵了，哪来这么多同学？ 一百名？两百名？系统是不是搞错了，人数多加了个零？菜贩子车上的大白菜都没这么多啊！ 宋河百思不得其解，目前能给他提供知识返点的途径，只剩庄启颜手里的那张题目解析，但明明之前已经爆过一次知识返点了，怎么又开始爆？ 该不会是题目解析流到其他班级了吧？老庄怎么做到的？ 宋河还没细想，脑海中山洪暴发！ 汹涌澎湃的知识返点轰然冲入脑际，阵势惊涛骇浪，从未感受过如此凶猛的知识返点，每一秒都像有十几页的书籍硬塞到脑壳里！ 宋河脑子都要过热冒烟了，眼球都控制不住地颤动，他用手抓住桌子，拼命消化新来的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09级升至白银10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0级升至白银1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1级升至白银12级！】 连升三级，还是白银段位的三级！ 宋河哆嗦片刻，眼中精光爆发，突然疯狂翻页，翻到22页。 时间还剩五分钟，他疯狂落笔，完全不顾及字体美观，拼尽全力狂写！ 一行！三行！五行！ 脑海中的思绪仿佛在喷，水管爆裂般喷射！这种感觉爽的令人颤抖！ 一旁的冷向文瞬间慌了，惊恐地望着宋河。 事情失控了，冷向文浑身汗毛倒竖，眼前的宋河像个怪物，明明之前看上去他完全束手无策，却突然间暴血答题，这已经第二次了！ 难道宋河顿悟了？突然开窍？ 做数学题时突然开窍的事情不是没有，但过于稀缺，考场上能开窍一次已是奇迹，开窍两次完全不可想象！ 但眼前事实如此，宋河正奋笔疾书，迅速推进第二道超级大题，下笔丝毫没有迟滞感。冷向文心头涌起恐惧，已经没时间了！ “停笔！再写视为作弊！”台上的叶良翰忽然道，“请各位老师迅速收卷！” 宋河放下笔，遗憾地叹息一声，他刚把第22页的超级大题写完，23页的题也有思路了，但已经来不及。 不过，也足够了。 做题过程中他给自己粗略估分，总分1000的试卷本，随着两道超级大题的攻克，至少700分是有的！ 宋河扭头和满脸愕然的冷向文对视，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在问：小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中午，图书馆。 宋河蹲在生物类的书架前，勤学苦读。 上午的数学考试出乎他意料，本以为会单纯在题本范围内出题，没想到后面的超级大题全部超纲，出题老师心黑至极，不当人子！ 不出意外的话，下午生物考试也会一样恶心，趁中午有时间，再突击学习一把。 手机奖励的标准是冲进前五十名，数学冲前五十很悬，顶多维持在前八十，因此只能指望强项生物，生物排名必须杀进前五十，不容有失！ 宋河在书架区转来转去，寻找顺眼的生物书。 转到拐角，忽然看到身材哇塞的美女学姐站在对面。 庄启颜眸子顿时亮起，兴奋地跑过来，“可算找到你了，我猜你就是在图书馆！” “专程来找我？”宋河意外，“又有不会的题？” “不是，老师派我来的，问问你愿不愿意卖题。”庄启颜摇头。 “卖什么题？卖给谁？” “你上次给我写的那道题目解析，老师说可以帮你卖给题库，能赚几十块钱。” “题库？”宋河越听越好奇，“什么题库？” “很多题库，比如搜题APP、学习软件、辅导材料等等，把你写的解析版权卖给教育公司，它们就能用了。”庄启颜快速解释，“最后你拿到钱，你的解析出现在搜题APP上，出现在某本辅导材料的参考答案上。” 宋河恍然大悟，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透彻感。 以前用手机搜题，没想过题目都是哪里来的。 原来是教育公司收购题目，像菜贩子从农民手里收购土豆一样，这边收一麻袋，那边收一麻袋，最后集中起来变成性能强大的学习APP！ “你那道题目解析能卖三十块钱，有点少是吧？因为你的题目解析只是对参考答案进行补充。”庄启颜随口补充道，“如果你能编写新题目再提供解析，一道题赚上百起步！” “随便乱编题目，都能卖上百？”宋河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当然不是！得编的有新意，你搞一大堆一加一等于二，肯定卖不到钱的，人家搜题APP也不是大冤种啊！”庄启颜灵动的眼睛眨了眨，观察他的微表情，“怎么，你想出题赚钱？” 宋河点点头，眼神灼热。 出题卖给搜题APP，赚钱倒是其次，关键能赚知识返点！ 网友看到题目，再看题目解析学会，不就返点了吗？ 这就是宋河梦寐以求的：人在床上躺，知识天上来！ 如果成千上万网友刷到题目，知识返点会多到很恐怖的程度！ 万一狗屎运编出一道大热题目，十万百万学生做，怕不是要一步登天当数学家？ “你真想出题卖的话，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庄启颜略微沉思，语出惊人。 “你有门路？”宋河一怔。 “我们家也在进军网络教育行业，目前也在砸钱买题库。”庄启颜继续语出惊人，“你要是能出一些不错的题，我给我家里说一声，可以给你高价。” 宋河一呆，眼前的庄启颜逐渐变成富婆的形状。 砸钱 第53章 无敌许听枫 下午两点，学校礼堂。 大门轰然打开，健壮的光头副校长叶良翰出现，带领一队监考老师入场，迅速在大屏幕上调出座次表。 宋河紧张地满头冒汗，寻找座位。 这次的座位在最后排角落，是个隐蔽位置，唯一的同桌是许听枫。 宋河找到座位，同桌已经来了，是个白白胖胖的丸子头学姐。 他微微诧异，只看许听枫这名字还以为是男生。看来是自己先入为主了，有枫字并不意味着男生，枫花恋老师的名字里不也有枫？ 不对！我宋河可是纯洁少年，压根不认识什么枫花恋老师！ 许听枫衣兜里鼓鼓囊囊的，她不时掏出一支巧克力威化饼，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嚼，腮帮子鼓成小笼包，眼神发亮，像秋天囤积食物的松鼠。 “发卷！”叶良翰一声令下，监考老师们迅速发卷！ 和上午的数学一样，生物也是25页的试题本。 宋河被坑出经验了，拿到手立刻翻开最后几页，定睛一看，登时想吐血。 果然是你妈的超级大题！ 果然超纲了！出题人是帮变态么？有好端端的题本当出题范围，非要搞些严重超纲的恶心题目刁难学生？难道刁难学生很有爽感？显得你们出题人水平很高？ 宋河心情气愤，恨不得打爆出题老师的狗头，长叹一口气，拿起笔从第一页开始做。 前十页做起来顺风顺水，甚至出现了许多生物题本上的原题。 还有意外之喜，宋河纠错的16道题全部到场，这部分题目他闭着眼都能写对！ 第十一页，果不其然上强度了，一些诡异的歪题逐渐浮现。 宋河镇定，他的生物级别是白银30级，比数学的白银10级高得多，应付这部分题目压力小一些，做起来勉强能保持从容。 写着写着，他歪头往旁边瞥了一眼，愣住了。 开考大半天了，许听枫学姐居然没动笔做题！ 她只是翻开试卷本，像看小说一样随意浏览。同时嘴里还不停下，腮帮如小松鼠似的鼓起来，不断往嘴里塞威化饼。 吃吃吃吃吃，许听枫学姐不像来考试的，像来吃自助餐的，吃的格外认真，两眼发亮。 宋河疑惑，开考一节课了，松鼠学姐笔都不拿一下，难道她来打酱油的？ 环顾四周，整个礼堂上百名竞赛生，面红耳赤地紧张答题，战斗白热化，厮杀正酣，许听枫却神游物外地吃着东西，像是在机枪大炮的战场上捧着爆米花桶，画风相当的格格不入。 难不成松鼠学姐是个大学渣？浑水摸鱼来的竞赛队？摸鱼大师啊！ 宋河压抑下心中好奇，继续闷头做题。 第二节课过去，又做完十页题本，只剩最后五页分值变态的超级大题。 宋河兵临城下，感到深深的疲惫，并非他肾虚，竞赛队考试的题量和拉体能无异，许多同学考一场都累的精疲力尽，他却是一天内连考两场。 短暂的休息，宋河斜眼窥探身边的学姐。 许听枫居然还在吃，吃的两眼放光，吃的专心致志，偶尔看一眼题本，修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低垂着，恬静可爱，整个礼堂的残酷战斗和她无关，她就是来干饭的。 宋河好奇到爆了，难道真是个学渣？混在这里滥竽充数？ 咬牙买下一把战力检测器，扣扳机！ 【许听枫（生物）：黄金19级】 黄金段位！ 宋河震撼了，她不是学渣，是终极BOSS！ 他还没震撼完，许听枫忽然动了，拍拍手上的威化饼渣拿起笔，翻开题本第一页，毫不犹豫书写答案！ 她没有丝毫停顿，一个又一个答案不停往下写，手速快出残影！ 本次生物试题的简答题寥寥无几，几乎清一色小填空题，需要写字的内容极少。 宋河目瞪口呆地目睹她一路狂写，十几秒翻一页，风驰电掣向前推进！ 短短十分钟，许听枫写完前20页，追上宋河的进度！ 宋河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不是纯粹的吃货，只是一边吃零食一边用眼睛做题，而现在只是把答案写出来！这踏马才是真正的高手，吃着小零食，把大家都给狠狠超了！ 追上宋河的进度后，她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写超级大题，手速依然顺滑流畅，一道又一道超级大题在她手中轻松攻克！ 五分钟后，许听枫砰地放下笔，高举手臂，交卷！ 宋河麻了！彻底麻了！ 扑面而来的学神气息，恐怖的强者威压，令他呼吸都变得凝滞。许听枫从动笔开写，到写完所有题目交卷，仅耗时15分钟，丝滑、自信、迅猛、无敌！ 监考老师快步走来，收走许听枫的试卷本。 许听枫起身离开，临走前忽然扭头望了一眼宋河，轻轻挑眉，绽放笑容，宛如绽放的白玉兰。 她一瞬间的神采，让宋河微微一呆。 这波真的让她装到了！难道这他妈就是真正学神的魅力？ 宋河深吸一口气，收回心神，继续攻克超级大题。 近距离感受过学神的恐怖速度，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差得远，心态不能飘，学习还要继续死肝！ 生物超级大题难度尚可，宋河顺利地做出了前两道，后面三道未能全部完成，但也多多少少写了一点，能拿两三成分数。 场上陆续有学霸举手交卷，在众多羡慕震撼的目光中快速离场。 宋河屁股坐的很稳，丝毫没有提前交卷的念头，掉头重新检查前面的小题，虽然绝大部分题目做出来了，但许多题拿捏不准，还需反刍返工。 他一边检查题目，一边在心中默默估分。 一百分、两百分、四百分…… 试题检查完毕，估分750分！ 试卷总分1000分，上午数学估分700，下午生物估分750， 第54章 改卷进行中 晚自习，教室。 宋河闷头学数学，左手《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右手《细胞生物学》，交织学习，雨露均沾。 什么？小考结束了？ 荒谬！学习难道是为了考试？单纯学习上瘾而已！ 何况考试是不可能结束的，这场考完还有下一场，无穷无尽的试卷还在前方等待，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学着学着，一条长腿伸了过来，自然地搭在宋河的腿上，隔着校服裤子的布料，依然能感觉到是条弹性十足的长腿。 “干嘛？”宋河三分吃惊三分羞涩，扭头望向同桌。 “困了，你使劲拧一下，我清醒清醒。”赵依依低着头，表情若无其事，眼神却暗戳戳藏满期待。 “自己没长手？” “快点！自己拧不痛！” 宋河果断下手，隔着薄薄的校服裤子揪住同桌的大腿肉，狠狠开拧！ 赵依依痛的瞬间抽回腿，蜷缩在座位上，脸红到耳朵根，好半天后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趴到桌上，气息悠长地喘气，身躯瘫软，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今天考试顺利吗？会不会被退队？”赵依依小声问，作为同桌，她知道叶良翰对宋河的刁难条件。 “此时此刻，老师们应该正在紧锣密鼓地改卷。”宋河语气忐忑不安，“最后一节晚自习，学校礼堂要开一场竞赛生考后会，宣布成绩排名！” “你们考试都考什么题？说一道生物小题来听听，我试试会做吗？”赵依依好奇歪头。 “为什么不问数学问生物？因为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数学笨蛋吗？”宋河问。 【赵依依对你的嘲讽感到气愤，怨念值＋15！】 “臭宋河！坏东西！不嘲讽我会死掉？”赵依依气鼓鼓地骂。 “其实你也没必要问生物题，因为你数学菜，生物也菜。”宋河补刀。 “少小瞧人！我最近有努力学习！别以为竞赛队就很了不起！”赵依依气愤地攥紧小拳头威胁。 “白垩纪前期的巴列姆期到晚期的坎帕期，琥珀化石十分丰富，为什么？目前发现的琥珀化石集中在哪里？琥珀化石所在地层中通常有什么？” 沉默。 赵依依气的蹬腿。 “你莫非乱编一道子虚乌有的题来消遣我？”赵依依嘴硬，“其实你也不知道答案对吧？故意为难我？” “白垩纪树脂时期，大气温室气体含量高，火山活动频繁改造大气成分，环境有利于松柏类植物生长，形成大量树脂，继而产生琥珀。琥珀化石集中在北半球的劳亚大陆，南半球冈瓦纳大陆的北部边缘。琥珀化石所在地层中通常有丝炭，是植物燃烧后的丝状煤岩。”宋河迅速报出答案，“这是道送分题。” “少在这羞辱人！明明是难题！怎么可能送分题！”赵依依抓狂，愤怒挥拳敲打宋河的大腿。 宋河敏捷地抓住她的小手腕，使其无法反抗，随后猛地拧了一把她的大腿肉。 赵依依触电般蜷缩起来，瞬间老实了。 宋河舒适了，低头继续刷题。 有个建宁公主当同桌，没事欺负一下，还挺解压的。 “小孩，放学要不要找个地方痛痛快快打一架？”赵依依伸出白嫩的小拳头，戳戳宋河的脸。 “有毒，好好学习。”宋河躲开拳头，“下学期我升火箭班了，你不好好学就掉到普通班，我们之间就隔上一层……不，两层可悲的厚墙壁。” 赵依依听完两眼发直，脸色僵住几秒，眸子中有一丝害怕闪过，接着她猛地坐直身体，拿起笔认真做题。 …… 学校办公楼，阅卷室。 网吧般的布局，一排一排的电脑，屏幕的白光照亮老师们的脸。 竞赛队考试的试卷本全部扫描上传了，足足五十名老师被召集来改卷子，虽然总共只有300套考卷，但每套考卷都厚达25页，批改起来是绝对的大工程。 电脑屏幕上，一道道题目的扫描图不断弹出，完全不知道哪个学生写的，有效避免个别老师包庇自家学生，以及给对家学生打黑分。 冤家路窄，刘璐和班建业的电脑只隔了过道。 两个老师落座时，互瞪一眼，没有任何交流。 坐下之后，两人脸上强硬至极，心中却是发毛，同样的问题在二人脑海中弹出： 宋河到底考的怎么样？！ 浓浓的担忧之色在两位老师眉头浮现，好苗子宋河绝不能放弃，但叶良翰官大一级压死人，本次考试的排名无疑决定了宋河的生死。 刘璐暗暗下定决心，万一宋河成绩不理想，被刷掉生物竞赛队，她一定去找校长任智渊求情。 学校里有一堆副校长，但只有一位正校长，叶良翰什么玩意，任校长才是真正的权威！只要他点头，宋河绝对能留下来！ 班建业内心紧张，心中也在做最坏打算。 入职这么多年，他还没求过谁，但万一宋河数学考砸了，自己必须去求求任智渊校长。 求情的方式他都想好了，直接把宋河带去校长办公室，表演一波逆天的心算能力，秀到爆炸，校长即便铁石心肠也该动摇了！ 两位老师都急得不行，迫切想知道宋河的成绩。 但急也没用，每个考生的试卷题目会被拆分给十几个老师批改，只能等所有老师改卷完毕，最后统一出排名结果！ 阅卷室里静悄悄，只有鼠标点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终于，有老师起身，端起泡满枸杞的保温杯惬意休息，他们把分到的题目改完了！ 起身的老师越来越多，场上只剩两三个老师继续改卷。 等最后一位老师改完试卷，所有学生的成绩会瞬间显示出来！ “小兔崽子，你最好没考砸！考砸了揍扁你！”班建业紧张地喃喃自语。 “宋河你有认真学生物吧？ 第55章 惊人的首战成绩 叶良翰站在桌边，快速翻动一份份试卷本。 他擅于抓重点，每份题本只看最后几页，翻一下就扔在一边，动作迅速，砍瓜切菜！ 绝大部分题本，最后几页都是一片空白，偶尔有几本瞎编了几行，仔细一看纯粹狗屎，妄图蹭两分步骤分，纯属痴心妄想。 真正能详细做出几道超级大题的，堪称凤毛麟角，而叶良翰要关注的，恰恰是这些凤毛麟角！ 他先看数学题本。 陆续翻到一些写了超级大题的试卷本，看名字都很熟悉，均为高二高三的老竞赛生。 叶良翰满意点头，他关注的重点也是老竞赛生，经历了二进宫甚至三进宫的磨炼，老生们终于到了功力大成的境界。今年有希望拿奖的也是这些人。 楚龙是唯一一个做完全部超级大题的，不愧是国奖骄子，实力鹤立鸡群！ 仇灵珊只剩一道超级大题没动，其余也都写了解答，看来今年她国奖有望。 还有几个熟悉的老生，姜兴业、张雨珍、章济、邱芸等等，超级大题也都做出三道以上，看来今年的拿奖热门就锁定这些人了。 翻完了高二高三生的试卷，叶良翰随手翻起高一的数学卷。 他态度轻松了很多，明显没有那么重视。 高一的娃娃能翻起多大浪花？别说做出超级大题，绝大部分高一连试卷的一半都没做完，距离压轴大题还远得很！ 一本本试卷本啪啪地扔在一旁，流水般迅速。 叶良翰忽然眉头一振，扔试卷本的动作停下。 居然有一本做出两道超级大题的！ 翻开看姓名……宋河！ 叶良翰脸色浮现出意外，拿起宋河的试卷本，从头到尾翻了翻。 不知是不是错觉，居然做的……还可以？甚至能和高二高三中上游水准的竞赛生拼一拼？ 看来班建业说的没错，这孩子有数学天赋，第一次考试做出超级大题，叶良翰不禁想起了两年前高一的楚龙，难道宋河有望成为楚龙第二？ 继续往下翻，惊喜接连不断。 居然又翻出两个解出超级大题的高一生，分别是聂俊人、龚莎莎。 叶良翰把三份高一佼佼者的试卷本放在一起对比，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谁优势更强，似乎难分伯仲？ 他露出一抹笑容，看来这一级的生源不错，三个楚龙级别的苗子！ 数学题本浏览完毕，叶良翰继续翻生物题本。 几分钟后，高二高三的生物题本翻完，几乎没有黑马，解出超级大题的全是熟悉的老名字。 叶良翰不禁有些失望，他还是希望更多黑马出现，而不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没有黑马的激烈追赶，所有学生都会斗志消沉。 最后，还剩一堆高一竞赛生的生物试卷本。 叶良翰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黑马从来没有在高一中出现过，因此他只是随手翻了两本，就要转身走人。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回到桌边，继续翻找高一生物试卷本。 很快，宋河的试卷本被专门翻出。 既然宋河的数学题本做的那么好，说明精力都用在了猛攻数学上，生物想必会写的一塌糊涂？ 叶良翰饶有兴趣地翻到最后。 下一秒，他原地呆住，眼神惊诧不已。 生物题本的超级大题，宋河居然做的更多！ 前两道全部解出，后三道也写了寥寥几行，五道超级大题居然都写了！ 注意到叶良翰表情的异常，旁边几个老师纷纷围过来，好奇询问。 “叶校长，找到好苗子了？” 叶良翰沉默两秒，伸手弹弹面前的试卷本，“高一有个叫宋河的，双竞赛生，数学和生物都做出了超级大题！”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奇声，老师们争相查看宋河的试卷本，双竞赛生已经好几年没出现过了，更何况这位双竞赛生貌似还不偏科，两科都很强！ “宋河，是不是搞得生物竞赛出题组下不来台那学生？”有老师想起什么。 “咦，此子锋芒毕露啊！听说骂老师来着，骂得很凶。” “有才气的人都有脾气嘛！” 一群老师兴致勃勃地八卦起来。 叶良翰却没有加入气氛热烈的八卦，突然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 片刻后，阅卷室。 叶良翰急匆匆推门而入，“改卷结束了吗？成绩排名出来没有？” “快了快了！”最后一个老师满头冒汗，快速点击电脑屏幕。 叶良翰转动视线，很快看到刘璐和班建业，二位老师也都望向他，三人交换眼神，叶良翰果断走到两个老师身边。 “班老师，等下成绩出来，先把宋河的排名调出来看看。”叶良翰对班建业说，随后扭头望向刘璐，“刘老师也是。” 班建业嗅出一丝不对，小心翼翼问，“叶校长您看过卷子了？宋河答的不错？” 叶良翰点头，“数学前两道超级大题，他答出来了。” 班建业顿时狂喜，面带胜利者的笑容望向刘璐，得意洋洋。 刘璐脸色发白，“叶校长，宋河的生物卷子……” “做的更多，前两道超级大题全做完了，后三道也写了几步。”叶良翰道。 反转了！刘璐先是意外地一怔，随即也是狂喜，洋洋得意瞥向班建业。班建业笑容僵住，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寂静，整个阅卷室紧张地等待。 “出来了！”忽然有人喊。 所有电脑屏幕上白光闪过，新鲜出炉的成绩单！ 班建业和刘璐几乎同时敲键盘，输入宋河的姓名，啪地敲回车！ “好小子！”班建业激动地猛捶大腿，望着弹出的分数排名，“宋河的数学总分712分，总排名第48名！” “好！”刘璐几乎同时兴奋大喊，“宋河的生物，759分，第40名！” 叶良翰脸 第56章 瘟神太强了 叶良翰沉吟半晌，眼神复杂地点头。 “是我想错了，这孩子很有潜力，出乎我的意料。” “暂时让他留在两个竞赛队吧，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郁安邦。你们两个要上心带他，任校长的意思，如果宋河在你们手里成绩不差，等他下学期升火箭班，你们可以跟着升班。” 这下轮到班建业和刘璐错愕了。 首先是错愕校长的关注。 任智渊贵为正校长，地位堪比皇帝，操持的都是学校大事，例如宣传搞生源、挖高级教师、申请资金盖新教学楼等等。 学生是什么？在校长眼中只是数字而已。从没听说校长关注区区一个高一新生，还亲自下指示！这种微操大师行为，神似名梗“机枪手向左移动五米”。 其次还错愕校长的升班指示。 学生升班是常见的，老师跟着学生升班闻所未闻，听起来校长仿佛在给宋河找贴身保姆，还一找找两个，什么皇子待遇！ 若不是知道宋河因为错题事件和校长接触过，班建业和刘璐简直要浮想联翩，以为宋河是校长的秘密私生子什么的…… “成绩不差的标准是什么？”班建业回过神来，连忙询问。 火箭班的翟珠老师一直觊觎垂涎宋河，时不时在办公室念叨一句，想把宋河搞到她班里去，弄得班建业又屈辱又无奈，现在可算找到翻盘机会了！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宝藏男孩！ “前十名。”叶良翰沉吟道。 “前十？让宋河总成绩班级前十吗？”刘璐追问。 “不，竞赛队双科排名前十。”叶良翰摇头，“比如宋河在数学队进入前十，班老师你跟着升班。宋河在生物队进入前十，刘老师你跟着升班。” 竞赛队前十……班建业和刘璐都宕机了，怀疑耳朵出问题。 “这怎么可能！”班建业率先回过神来，心情十分卧槽，“校长以为竞赛队十强是大白菜吗？前十名可是省奖水平！这些年有高一拿省奖的学生吗？一个也没有啊！” “校长难道想让宋河高一拿下双份省奖？”刘璐惊呼，错愕不已，“郁安邦第一年也没取得这种成绩啊！校长老糊涂了吧？” “我刚路过就听到有人说我坏话。”门口忽然传来雄厚的嗓音。 任智渊端着玻璃保温杯，踱步进来。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刘璐连忙找补，“校长您听错了，我刚刚说您高屋建瓴、高瞻远瞩、远见卓识、经验老道！” 刘璐老师拍马屁的本事不容小觑……叶良翰和班建业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姜还是老的辣！” “宋河这次两科都进前五十了吧，稍微努努力，进前十指日可待嘛！”任智渊笑眯眯道，“班老师，刘老师，你们多上心，还有一个月竞赛队大考，把宋河送进前二十名，完成任务有奖，完不成领罚！” 班建业刘璐都麻了，好一个稍微努努力！好一个指日可待！ 校长您是疯了吗？前五十名虽强，但和前十名压根不是一个档次！中间隔着不知多深的鸿沟，多少学生拿命冲都遗憾止步十强之外，岂是嘴皮子一碰说行就行的？ 虽然宋河天才之资，但竞赛队十强哪一个不是天才？ 竞赛队是什么地方？天才满地走、学霸贱如狗的高分绞肉机！ “你们为何一副为难的表情？不相信我的判断？”任智渊慈祥微笑，“我在教育界工作三十栽，见证无数学生，宋河能进双科前十，我的判断不会错。” 班建业和刘璐更麻，也不敢顶嘴。叶良翰在一旁尴尬陪笑。 不怕领导凶，就怕领导飘，任智渊明显被宋河冲昏头了，飘得不行，满脑子不切实际的目标，怕不是有老年痴呆的倾向？ 叶良翰想到这不禁暗喜，任智渊老年痴呆，我岂不是能趁机上位？ 班建业和刘璐气的胃疼，宋河真是烫手山芋，校长也该及时就诊！ “你们还是不信啊，走着瞧吧。”任智渊哈哈一笑，不理会脸黑的下属们，心情大好地离开。 …… 与此同时，生物竞赛出题室。 三个出题老师趴在电脑前忙碌，怨气十足，黑眼圈浓重。 原本上班很轻松，看看剧炒炒股，一天就过去了。 自从冒出来个瘟神宋河，三个老师不得安生，每天疯狂核对竞赛题本的正确性，白天黑夜地查文献，盯电脑屏幕盯到双眼流泪，距离医院挂眼科仅有一步之遥。 阮倩老师打哈欠，随口说，“今天竞赛队考试，现在改卷应该结束了吧？” 童漩老师想到什么，怨恨竖眉道。“宋河那小王八蛋考的怎样？” 对面的查经业不屑地哼了一声，“高一而已，能考出高分？基本一百名开外，等大考就是被淘汰的料。” “一个月后大考对吧？淘汰了好！赶紧淘汰！淘汰了他，咱们也能歇歇。”童漩老师冷笑，一想到宋河将被竞赛队除名，内心十分解气。 阮倩没发表意见，她对宋河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她也希望宋河能尽快淘汰掉，这学生是一把悬顶之剑，只要他留在竞赛队一天，就有可能钻进题本的犄角旮旯里，翻出细节错误来刁难老师。 “诶！成绩公示了！”童漩老师忽然说。 查经业头也不抬，“他考第几？” 童漩老师点了点鼠标，突然像是点开了什么恐怖界面，脸色唰地一下惨白，瞳孔颤抖。 阮倩见状不对，连忙凑到她身边看电脑屏幕，下一秒她也傻眼了，不敢相信地保持沉默。 查经业半天没等到结果，抬头看到两个女老师神情见鬼，意识到情况不对！ “怎么，宋河进前一百了？”查经业脸色一沉，压抑胸中的恼火，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忙碌，“没事！就算他考了八九十名，顶多到这学期期末也淘汰了。” “4 第57章 产生心疾的老师 【查经业得知你生物成绩优异，产生心疾，怨念值＋800！】 【童漩目睹你的生物排名，受到惊吓，怨念值＋500！】 【阮倩担忧你留在竞赛队会导致她加班，怨念值＋300！】 宋河心中暗暗期待，能把老师搞出心疾，自己的生物排名到底有多高？ 手心微微冒汗，周围的同学也都极紧张，窃窃私语不时传来。 “慌了，这次要砸！” “平常心！砸一次没关系，以后还会继续考砸的！” “咱们高一就是来打酱油的，放榜全是一百名开外，菜鸡成堆，没必要攀比。” “确实，听说往届的高一竞赛生，两三次大考就淘汰干净了。” “不战而降！你们这帮人毫无志气！话说考到多少名不会被淘汰？” “至少前五十名才算稳，前五十不是有学习手机的奖励吗？其实学校的潜台词就是，能拿到学习手机，才是真正能上战场的培养对象，其他人慢慢都会刷掉。” “前五十……投了投了……这分明刁难我胖虎，高一怎么可能考进前五十？” 宋河周围坐的都是高一竞赛生，此刻集体情绪不振，弥漫着打败仗的哀伤。虽然成绩还没公布，但大家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试题一半都没做完，排名能靠前就见鬼了。 宋河沉默不语，没有加入同龄人的抱怨。 狮子不跟狗玩！ 你们考崩了，和我数生大帝有什么关系？ …… 会场东侧。 楚龙和仇灵珊坐在一起，神色寂寞，高处不胜寒。 “这次的题太简单，做的直犯困。”仇灵珊傲然淡笑道。 “我应该逼近满分。”楚龙点头，笑容儒雅温和。 “高二高三凡是有点实力的我都问了，大家发挥的差点意思。”仇灵珊把目光投向会场另一侧，“不知道高一有没有黑马？” “什么算黑马？”楚龙好奇。 “能超过你我首次竞赛队考试纪录的，就算黑马啊！”仇灵珊理所当然地说，“你第一次考了七十名，我第一次九十名。” “如果拿七十名做标杆，那肯定没有黑马了。”楚龙笑笑，语气虽温和，但蕴藏强烈自信，“如果拿九十名当标准，要看聂俊人和龚莎莎的发挥。” “宋河呢？”仇灵珊对帅气学弟念念不忘。 “宋河应该在龚莎莎之后吧，可能会一百名出头，在高一新生里是佼佼者。”楚龙倒是没有轻视，“宋河如果只考一科，说不定能冲纪录，但他同时考两科，我不认为他有进入前九十名的能力。” 仇灵珊点头，完全赞同楚龙的猜测。 …… 会场西侧。 冷向文正襟危坐，一脸焦虑。 身边坐着他几个老熟人，嘻嘻哈哈聊天打屁。 “向文哥这波能冲进前五十吗？” “冷哥和宋河那小子还有赌约是吧？怎么样冷哥，是不是稳赢？” “这还用问，必须稳赢啊！你这话也太看不起冷哥了！高三打高一纯纯无情吊打，难道还会失手？” “哈哈哈哈，让宋河那小屁孩见识一下，咱们高三老江湖的实力！” 周围一片喧闹，冷向文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亲眼目睹了宋河的考场爆发，知晓宋河有一道超级大题的优势，这波自己大概率要跪！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掌控，原本赌约是用来驱逐宋河的，现在好像成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身边的叽叽喳喳，让冷向文觉得很烦，你们这帮二比没点眼力见吗？没看我脸色不对？有些事难道非要我说出来，你们才消停？ 冷向文阴沉着脸，咬咬牙忍住了。 成绩还没公布，或许还有转机。如果宋河前面的题错误多，自己未必没有翻盘机会！ 冷向文深呼吸，祈祷改卷老师对宋河严苛些，对自己宽容些。 不到最后一刻，就还有希望！ …… 会场后排。 许听枫和吴笑坐在一起，二人原本素不相识，纯粹因竞赛队结缘。许听枫是生物竞赛王者，吴笑常来找她问题，抱大腿抱久了便成为朋友。 “嘎吱嘎吱嘎吱……”许听枫忙着啃坚果。 一旁的吴笑视而不见，完全没有伸手要零食的意思，她了解许听枫，完全就是个护食的松鼠。只要尊重她的进食，就能相处和睦。 “松鼠，这次你还能拿第一吗？”吴笑询问。 “不然呢？”许听枫轻描淡写地说，语气绝对自信。 她有自信的本钱，去年她已经斩获生物竞赛国家铜奖，竞赛队的大考小考，她连续保持十余场状元战绩，绝对的至尊强者！ “就没有能挑战你权威地位的吗？”吴笑有些嫉妒。 许听枫想了想，眼神望向一个方向，“还真有。” “谁？”吴笑瞬间精神了，“邱广？江良才？” “邱广万年老二，他遗传计算方面有无法克服的硬伤，脑子有点笨。”许听枫不屑地笑笑，“江良才更不可能，小菜狗罢了。” 吴笑脸绿，江良才去年斩获省奖，一直是十强选手，比她高二十分左右，居然被许听枫描绘为小菜狗。他是小菜狗，那我算什么？狗尾巴草么？ 短暂的尴尬后，吴笑更好奇了，“那到底谁能挑战你啊？还有谁比邱广和江良才都强？” 许听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你兜里棒棒糖给我，我就告诉你。” 吴笑果断交出棒棒糖。 许听枫嫣然一笑，拆开糖纸含进嘴里，心满意足。 “别光吃！说话！”吴笑敲打她。 “高二高三的高手我都熟悉，没有能挑战我的。高一倒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学弟，比我当年高一的时候都厉害。”许听枫把棒棒糖舔的吧唧作响。 “不过，我只是说这学弟有潜力挑战我，但他才高 第58章 成绩散点 吴笑小脸凝固，忽然嗅到一丝危险气息。 许听枫平时不是赌徒，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不赌！”吴笑没来由地有种不祥预感，“不过我坚持认为宋河不可能进前四十！” “坚持就赌一下啊！”许听枫投来挑衅的眼神，“10包巧克力豆，不敢赌吗？” 吴笑犹豫了一下，差点要一冲动答应了，但那股不祥预感还是让她刹住，猛地摇摇头。 “没劲。”许听枫失望，继续从兜里摸出零食嘎嘎啃。 上课铃敲响，礼堂的气氛骤然一变，无数窃窃私语的竞赛生们停止交谈，严肃地坐直。 身躯健壮的中年光头匆匆入场，站到台上，叶良翰副校长！ “今年第一次竞赛队小考，试卷已经批改完毕！” “首先讲数学的情况！这是题目得分统计！” 叶良翰威严发话，点击台上的鼠标，大屏幕立刻亮起。 满屏的题号，每个题号后面显示正确率百分比。刚开始的小题，正确率还都在90%以上，往后便直线下跌，到了超级大题，只剩20%的正确率。 嗯……超级大题的出题人，整本族谱估计被考生们问候好几遍了。 宋河冷静地估分，两眼扫过每道题的正确率，用答对人数乘题目分值，全部题目总得分相加，再统一除以总人数。 “平均分519。”宋河开口。 旁边几个同学愣了愣，后面有人伸手戳戳他，“兄弟你咋知道平均分？” “算出来的。”宋河用下巴指指大屏幕，“每道题的得分率乘人数乘题分，全加起来形成总分池，再除以总人数。” 周围的同学听得发愣，随后反应过来，响起一片讪笑声，只当他在开玩笑。 大屏幕上是185道题，真要按宋河说的办法去心算，需要做741次计算，虽然计算都比较简单，但记住茫茫多的结果本身就不可能，更何况大屏幕亮出数据才十几秒，十几秒完成七百多次心算？荒唐至极！ 台上，叶良翰脸泛怒容，“满分1000分的数学试卷，平均分只有519分！同学们是去考场睡觉了？还是给你们少发了一半试卷？” 宋河周围的讪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寂静了。 同学们懵逼地望向宋河，后脊发凉。 平均分还真是519分？！ 不可能吧！这不可能吧！这真是十几秒内心算出来的？ 同学们不敢相信，这种计算能力完全超出认知了，大家还是倾向于宋河提前得到了情报。 “看看三个年级的得分散点图，差距巨大！”叶良翰点击鼠标。 全场学生忍不住伸长脖子，仔细看屏幕上的散点图。 高三的散点图是绿色小点，大部分绿点集中在屏幕中间偏上，分数普遍在600分左右。 每个点旁边都有姓名，但过半名字拥挤在一起，被浮萍般的绿点掩盖，说明绝大多数同学的分数都很接近。 屏幕最上方，寂寥地出现十几个小绿点，出类拔萃！ 最上面一个赫然是“楚龙”，居然在950分的横线上，逼近满分！ 第二个绿点是“仇灵珊”，卡在920分的线上！ 还有几个绿点也在900分以上，姜兴业、张雨珍……都是些着名学神，高高在上的绿点，无情俯瞰下方拥挤的绿点们，差距极为明显！ 高二的散点图是蓝色小点，大部分蓝点拥挤在屏幕中部，集中在五百分和六百分之间，蓝盈盈如同一片海洋。 最上方也冒头几颗孤零零的蓝点，章济、邱芸等等，也是冲到900分以上，鹤立鸡群！ 高一的散点图则是红色小点。 密密麻麻的红点，贴在散点图下方，如同地面上冒火星的灰烬。绝大多数高一同学只有三百多分，和高二高三比起来相当寒酸！ 散点图中间也有一些红色小点，部分同学做到了四五百分，已经十分优秀，能勉强追上高二高三的末流水平了！ 再往上空隔很长一段，出现了两颗孤零零的小红点，顿时吸引全场目光。 聂俊人，红点漂浮在620分的横线上！ 龚莎莎，红点漂浮在610分的横线上！ 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哗然，这个成绩已超过许多高二高三竞赛生。 “卧槽，今年高一的出了俩大神！”高二们感叹。 “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凭啥这俩飘这么高？”高一们几乎落泪。 “这分数，堪比当年的楚龙啊！”高三们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当初他们还是新生时，第一次考试，楚龙的分数点就高高飘在所有人上方。 忽然，有人眼尖发现不对劲，叫了一声，“上面还有！” 一瞬间，所有人目光上移，紧接着全场寂静了。 聂俊人和龚莎莎的红点向上，相隔很大一块空白，出现了一颗孤零零的小红点！ 710分的横线上方，一颗高高在上的红点！ 比起散点图底部爬行的一堆红点，这颗红点简直如同漂浮在外太空！ 红点旁的名字……宋河！ 宋河眼前瞬间刷出怨念值提示，流水般弹个不停。 【包永昌看到你的成绩，眼红不已，怨念值＋100！】 【夏逸雅目睹你的高分，深感绝望，怨念值＋300！】 【段城被你的高分吓坏了，怨念值＋200！】 场上诸多目光集中到宋河身上，情绪复杂！ 高一竞赛生几乎集体眼红，宛如红眼病瘟疫大爆发，嫉妒不已！ 高二高三更多是后生可畏的情绪，但没有嫉妒心，老生们心态成熟，总有一些不属于人类的神仙，除了大呼牛逼没有任何想法。 短短半分钟，足足弹了七十多条怨念值提示！ 宋河账户上原本只剩几百点怨念值，如今一口气暴涨至14000！ 又尝到一夜暴 第59章 高处不胜寒 冷向文，678分，第65名！ 冷向文心情激动，去年他还在八十名前后不得寸进，为了排名前进，天知道他拼搏了多少日夜，流下过多少汗水！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取得突破性进步！冷向文忍不住狠狠攥紧拳头。 他连忙从自己的名字向后看，寻找宋河的分数。 找了半天，居然没找到……冷向文心中刚刚涌起的喜悦瞬间冰冻。 他战战兢兢，从自己的名字向前找。 突然，他脸皮僵硬，瞳孔收缩，真的看到了那个死对头的名字。 宋河，712分，48名！ 冷向文沉默了，脸色一寸一寸地铁青下去，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怨毒和不甘。 竟然……真的被一个高一打败了？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即便是数学队封神的楚龙，第一次考试也未取得如此成绩！难道这宋河比楚龙的资质还强？！ 身边的朋友也注意到宋河的排名，愣愣出神片刻，扭头关心冷向文。 “冷哥……和你打赌的那货，是不是叫宋河？” 冷向文沉默。 “冷哥他的排名……”朋友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看到了，闭嘴！”冷向文脑门青筋凸起。 “冷哥你别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宋河那厮可能运气好……”朋友诚恳地伸出手抚摸冷向文的肩膀，像幼儿园老师哄孩子。 “爪子拿开！”冷向文强压怒火。 他气的冒烟，先前向宋河下战书的情景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播放，当时以为稳赢，如今却狠狠碰壁，不禁有种自取其辱的屈辱感……冷向文现在只想静静……这多嘴多舌没有眼力见的朋友，实在想暴揍一顿……妈的没看到我脸色难看吗？ 冷向文扭头，望向会场另一边的宋河。 宋河居然也在望着他，两人视线交汇，宋河挑了挑眉，伸手搓了搓手指，比了个“记得给我拨款”的手势。 冷向文紧咬牙关点了点头，随即扭过头去装作满不在乎。 既然是自己先下的战书，自然不会输不起，给宋河报销生物实验材料，无非就是万把块钱……作为地道的富二代，冷向文假期回家是管家开着宾利来接，输点小钱也没什么心痛的。 但宋河成绩如此之高，无疑会大大提高他在庄启颜心中的地位！ 这才是令人痛心疾首的关键！ 绝不能让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是老子的未婚妻！谁想拐跑她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冷向文攥紧拳头，双目燃起熊熊战意，自己和宋河只差34分，在一套满分1000的试卷里，这点差距其实不大，也就是一道大题！ 战斗还没有结束，再他妈拼命学几天，去找宋河题斗！ 老子不信了，能在一个高一新生身上翻车！ …… 会场东侧。 楚龙扭头，深深看了一眼会场另一侧的宋河，陷入沉思。 身旁的仇灵珊完全傻眼了，身体前倾，仔细盯着屏幕上的排名。 “宋河居然进五十强了！”仇灵珊小声惊呼，“他怎么做到的？” “看来你不幸言中了，他可能早就把高数给学完了。”楚龙目光复杂，“有意思，很有意思。” “真吓人！他可是双竞赛生啊！”仇灵珊懵逼了，“长得比你帅，学习比你好！” 楚龙瞬间脸黑，“你粉他就粉他，没必要踩一捧一！” “陈述事实！”仇灵珊眨眨眼，有意挑衅。 “说他学习比我好，还为时尚早！竞赛队里伤仲永的先例比比皆是，他可能底子强，但以后还能继续前进么？我看未必，毕竟他还有生物要学。”楚龙顿了顿，语气强调，“比我帅这一条，也有待商榷。” “前半句我同意，暂时还不能说他比你成绩好，有待继续观察。”仇灵珊赞许点头。 “后半句呢？”楚龙凝视她。 “呵。”仇灵珊嗤笑，瞥瞥他的秃头。 楚龙也不生气，嘴硬道，“我留秃头是为了节省学习时间！等我考到990分以上，我就把头发留长，届时吴彦祖见了我也要敬畏三分！” 仇灵珊绷不住了，哈哈大笑。 楚龙脸黑，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远处的宋河。 妈的，这小子长这么帅，凭什么？校草不应该被各路美女同学包围，沉溺在早恋鬼混中无法自拔，成绩一塌糊涂吗？宋河啊宋河，你到底在干嘛？ 楚龙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威胁，如同皇帝发现某布衣少年头顶有五彩云气。 讲台上，叶良翰继续开会，语气严肃。 “下面来看生物成绩！” “生物的均分也只有525分，低分同学给我认真反思！” “一个月后，竞赛队大考！不合格的直接淘汰！” 叶良翰愤怒地敲着桌子，没有一个老师能在公布成绩时笑得出来。 场上气氛变得肃穆，这次竞赛队小考，排名靠后只是丢脸，下次大考可就是真刀真枪往下刷人了，必然有许多同学被无情踢出，失去今年的竞赛机会！ 大浪淘沙，一批批残酷淘汰，留下的才是金粒！ 叶良翰点击鼠标，高一高二高三的成绩散点图出现。 宋河伸长脖子看大屏幕，立刻从高一的散点图顶端找到自己。 数学的成绩散点图，还有聂俊人和龚莎莎两个潜在对手，需要警惕一下。 但生物的成绩散点图，高一其他同学愣是没有五百分以上的，基本都被宋河拉开二百多分的差距，很没出息地拥挤在底部，全员菜狗。 高处不胜寒啊！ 无敌是多么寂寞！ 宋河得意了几秒，视线移向高二和高三的散点图。 他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名字，许听枫！ 许听枫的圆点，高度相当恐怖，几乎干到满分线上，大概有970分左右！ 害怕，松鼠学姐恐怖如斯……宋河顿时 第60章 往届群 宋河感受到四周无数目光投过来，他像是放大镜炙烤的蚂蚁。 高一竞赛生们集体傻眼，有种见鬼的错觉。 数学成绩公布，宋河在前五十名……生物成绩公布，怎么这货还在前五十！ 一科强的离谱已经够离谱了，两科都强的离谱，岂不是离谱姥姥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许多高一竞赛生死盯着宋河，心中忍不住咆哮：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所有人都辛辛苦苦学习，为啥大家都垫底，你自个儿冲到前面去了？ 高二高三陆续也有人注意到，五十强名单里混进来一个异类，哗然声顿时四起。 “啥情况？我居然被一个高一的千年杀了？” “我靠，今年高一的逆天了，居然捅穿咱们的屁股杀进前五十了！” “这名字好眼熟，上一份成绩单是不是也有他？” “恐怖，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宋河是给生物题本纠错那位大神吧？果然强的批爆！” “奇耻大辱！宋河再多考十分就捅穿我了，大考之前我得玩命学，被高一的超过去，我老高三丢不起这人！” 怨念值提示在宋河眼前爆发，整个礼堂的同学们破大防！ 【云志飞苦学两年，却未考过高一的你，心态崩了，怨念值＋500！】 【戚凝心被你的排名吓坏，呼吸不畅，怨念值＋300！】 【吴笑惊觉你比她只低十分，如临大敌，怨念值＋100！】 会场后排。 许听枫和吴笑不约而同地移动视线，望向远处的宋河。 “差点被超了！”吴笑冒冷汗，“搞什么？我辛辛苦苦学两年半了，才比他高一臭弟弟高十分？” “下回他就给你超了。”许听枫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嗑，她几乎全天都在吃零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笑生气，“现在开始，我和宋河同一起跑线，我还略有优势，老娘拼命学一个月，我不信大考能被他超了！” “人家学一个月顶你两年半。”许听枫无情补刀，“人和人不一样的，有的人偷偷进化了。我是，宋河也是。” “进化你个大头！”吴笑瞪圆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绝对不可能！被宋河超过！” “一箱干脆面，赌不赌？”许听枫轻蔑地冷笑一声，故意激将吴笑。 “赌就赌！谁怕谁！”吴笑失去理智，敲桌放狠话，“一个月后的大考，宋河只能追在我屁股后面！” “好，那就赌，我赌你只能追他屁股后面，搞不好连他屁股都看不到。”许听枫轻笑，“高一第一次大考，我就杀进前二十了，宋河恐怕也能摸到二十强的边缘，你呢？根本不可能！” 吴笑气的鼓腮，小拳头捏的咯咯响。 礼堂大门忽然打开，几名老师抬着巨大的塑料箱进入。 塑料箱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全是……手机！ 全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前五十狂喜，其余同学叹气，五十名刚出头的同学恨不得以头抢地！ 台上，叶良翰继续开会，刚刚只是公布成绩，真正的会议内容才刚刚开始！ “下面颁发本次小考的奖励，学习手机！” “学习手机由学校高价定制，拿到手机的同学们，注意妥善保管！损坏要赔！等你们离开竞赛队，这些手机还要上交！” “在发手机之前，我先介绍学习手机的使用！” 叶良翰从兜里摸出一部手机，举高展示，“6.76寸屏幕，护眼钢化膜！” 场上响起一阵激动的掌声，甚至还有几声尖叫，鼓掌起哄的基本是前五十名，个个两眼发直。 这气氛怎么有点像手机新品发布会……宋河暗暗吐槽，随后也抬手鼓掌，自觉充当水军。学校都要给发手机了，捧捧场也是应该的。 拍了几下掌，宋河忽然发现气氛不对。 环顾四周，周围一大片区域坐着的全是高一生，都黑着脸安安静静，抬起手鼓掌的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相当的不合群。 宋河愣了一下，忽然邪魅一笑，张扬地高举双手，更卖力地大声鼓掌！ 【郝文林看到你得瑟，嫉妒不已，怨念值＋400！】 【鞠诗认为你故意显摆，想抽你，怨念值＋300！】 【艾良策想要手机而不得，见你炫耀，浑身像有蚂蚁在爬，怨念值＋300！】 怨念值提示流水般刷出，高一们嫉妒得鼻子都歪了，纷纷怒视宋河。 等会儿会议结束得赶紧跑，跑慢了容易挨打，装一波就跑太刺激了……亲爱的同学们，我鼓掌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真不是故意搞你们心态啊……宋河兴奋得浑身冒汗，内心充满了刀尖舔血的作死快感。 叶良翰见到全场的反应，很是满意。 学校颁发奖励的目的，就是刺激同学们奋发苦学，同学们反应越激烈越好，最好是拿奖的欣喜若狂，不拿奖的痛哭流涕！ 等掌声和躁动稍微平息，叶良翰继续宣讲： “学习手机做了一部分功能限制，只能使用手机内置的APP，不能下载其他APP！” “下面，我先介绍学习手机的主要几个APP功能！” “第一个APP是知网手机版！我们京海四中和京海大学达成了战略合作，感谢京海大学提供的知网权限！同学们查阅论文统统免费！” 宋河嘴角勾起笑容，生物竞赛涉及前沿研究，查阅最新论文必不可少。 正常情况下，个人到知网查论文收费高昂，尤其宋河区区高中生，稍微多看几篇论文就离破产不远了。 如今有学校报销，可以痛痛快快白嫖！ “第二个APP，是校园论坛！” “今晚回宿舍，我会建一个竞赛群，各位同学记得入群！有各种通知都会在群里下达！” “除此之外，你们手机上的校园论坛 第61章 让刘璐肉疼的奖励 叶良翰拍拍话筒，止住场上的喧哗。 “前两个APP都是开胃小菜，第三个APP才是重磅！” “着名的庄周科技公司，和我校签订了战略合作！” “庄周公司开发的学习类游戏《题海大陆》，已经下载到所有学习手机上！” “这是一款自由度极高的战略游戏，游戏背景是广袤的题海大陆，同学们可以选择不同的职业和技能，通过挖掘矿石、猎杀野怪、挑战BOSS等等方式，不断升级变强！” “游戏的重要功能是做题加速，靠不断做题来提高发育速度，具体玩法同学们可以自行探索！” “我只对同学们提一条要求：不要过度沉迷游戏！” “前几届的竞赛生，发生过通宵在游戏里做题，早读时昏倒送医的情况！” 礼堂里气氛骤变，全体同学目光好奇。 宋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庄周科技公司，庄启颜也姓庄，果然学姐是豪门千金？ 通宵做题昏倒送医……听上去有些离谱，难道这《题海大陆》真的很好玩？ 宋河心生怀疑，做题游戏，怎么听都不像好东西，犹如草莓麻婆豆腐，搭配诡异，异端中的异端。 “还有几款APP，都是常规的学习APP，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同学们自行摸索。” “下面，有请数学队和生物队的前五十名，上台领取学习手机！” 叶良翰话音刚落，等待已久的获奖学生连忙起立。 高三学生区域，哗啦站起来一堆人！ 高二学生区域，哗啦站起来一堆人！ 高一学生区域死气沉沉，毫无声势地只站起来一个人。 同学们内心变成柠檬的颜色，宋河在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加入大群高二高三竞赛生的队伍，昂首挺胸，排队上台领奖。 很快，轮到他站上领奖处。 老师手脚麻利，迅速从箱子里拿出两部手机塞进手提袋，又塞进去两副耳机和充电器，啪地递给他。 宋河诧异地拎着手提袋离开，居然给了俩？ 虽然杀进了双科前五十，但他以为学校只会给一部手机，如此慷慨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回到座位。 周围一圈同学都眼巴巴地盯着手提袋，垂涎不已。 宋河不禁感慨，这个世界如此不公，一堆人连一部手机都没有，某人却有两部手机。 “想玩吗？”宋河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大家。 瞬间一堆同学点头，眼神发亮。 “不给！”宋河皮一下很开心。 同学们集体脸黑，眼神气愤，纷纷刷出怨念值。 宋河望着系统后台的怨念值一路上升，一口气冲到46000，顿觉身心舒畅。 今晚竞赛队大会简直是捞钱大会，一晚上捞了四万多怨念，打赏源源不断，在座的同学都有资格进粉丝群！ “会议最后，宣布未来一个月的安排！”叶良翰在台上朗声道。 “这周末开始，学校将组织竞赛队授课，授课地点就在礼堂，上午数学队，下午生物队，各位同学按时参加！” “下周，将会安排第一批生物竞赛生，去实验室学习实操，大家等通知即可！” “一个月之后，竞赛队大考，各位同学努力准备！” “散会！” 宋河跳起来就跑，生怕跑慢了被人堵在墙角揍。 刚冲出礼堂，忽然看到身材窈窕的美女站在走廊上，米色过膝裙下素白的小腿，白衬衫勾勒出丰腴好身材，面孔精致秀发如缎。 刘璐老师！ 刘璐看到爱徒跑出来，立刻眼神一亮，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 宋河连忙追上去，跟在她身后下楼。 “老师是要给我奖励？”他猜到什么。 “心疼死我了，我带你去赶紧拿走。”刘璐语气有些幽怨，“花了我一个月工资！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 宋河震惊，心情瞬间被撩拨起来，欲罢不能。 老师的工资怕是不低，什么奖励能如此昂贵？ 不会是……镶金边的豪华版试题集吧？ 一路前往办公室。 刘璐掏钥匙开门，手指办公桌，“就那个，抱走吧！” “我靠！笔记本电脑！”宋河惊呼出声。 桌上一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箱子，外包装都没拆，居然还是外星人的牌子货，知名血贵品牌。 宋河简直不敢相信，此等富哥用品，老师居然白送？ “快抱走！我急着下班！”刘璐叹气掩面，脸色隐藏不住的肉痛。 买电脑时她爱才心泛滥，便宜电脑送不出手，优秀的学生就该配优秀的电脑。 付款提货之后刘璐清醒了……高中生查资料用个屁的好电脑啊！老娘的工资！老娘辛苦卖命一个月那么多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宋河连忙抱起电脑箱，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兴奋不已，随即又想到什么。 “老师，宿舍禁用电子产品啊！” “您要不要给我写个条，说电脑是您送的，免得宿管阿姨给我没收掉。” “我们宿管阿姨，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宋河危言耸听。 刘璐叹气摇头，一脸免费当保姆的无奈： “早办好了，电脑给学校报备过，宿管阿姨不会找你麻烦。” “宽带的账号和密码，晚上回去你开手机，我发你手机上。” “谢谢老师！老师思虑周到！老师风华绝代！”宋河不停拍马屁，乐颠颠走出办公室。 刘璐咔咔锁门，和宋河一起下楼。 “提前说好，电脑送给你，是让你学习的，查查资料听听网课，别瞎玩！为师知道你乱玩，就把电脑收回来！” “明白明白！”宋河点头哈腰地保证，“学生绝不辜负恩师一片苦心！苦学生物，万死不辞！” “校长下任务了，一个月后的大考，你得进前二十。”刘璐语气严肃。 第62章 郁安邦的机关枪 宿舍。 门轰然推开，宋河抱着电脑箱，风风火火进来。 袁光正坐在床上喝汽水，看到舍友带回来的箱子，惊得差点喷出来。 “哪来的硬货？”袁光表情悚然，“老师逮住了要杀头的！” “老师送的。”宋河把电脑箱放在桌上，又从兜里摸出手提袋，掏出一部手机。 “卧槽，怎么还有？”袁光震惊。 宋河轻轻一笑，继续掏出第二部手机。 袁光人麻了，换上看待外星人的目光，重新审视这位舍友。 他忽然惊觉，对舍友了解的其实不多，只知道宋河成绩逆天，长相英俊，和校花有来往，深受校领导器重，别的一概不知。 宋河开始忙碌，把两个手机都插上充电器，接着动手拆电脑包装。 袁光也凑过来看，两眼越瞪越圆，“好家伙！这电脑得上万吧？” “不知道，恐怕不便宜。”宋河耸耸肩，反正他一分钱没花，属于白嫖刘璐老师的。 “两部手机，太凶残了！咦，这手机不会是……”袁光被手机吸引了注意力。 “没错，数学竞赛和生物竞赛的奖励。”宋河点头。 “牛逼！你先忙！等会我看看！”袁光垂涎三尺。 宋河其实也垂涎三尺了，电脑插上充电器，宿舍里顿时一阵瑰丽的光华，不愧是万元笔记本，屏幕又亮又清晰。 二人都陶醉了，痴痴地盯着电脑，犹如看到绝世美人。 万万没想到，监牢般严苛的高中宿舍里，居然还能接触游戏笔记本！ 袁光没有追问笔记本的来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他甚至还要帮宋河保守秘密。这东西太恐怖了，如果消息走漏，能招来整个宿舍楼的红眼狼！ 袁光在心里摆正自己的位置，必须做舍友的大腿挂件，宋河吃肉他喝汤，估计总有机会蹭几分钟电脑玩。 也不多求，隔几天能碰两下就心满意足了，能在高中每周玩上几分钟电脑，已是神仙般的享受！还敢奢求什么？ 袁光退回床上，眼巴巴地等待。 宋河坐在桌旁，忙着鼓捣电脑手机。 两部手机充电片刻后，都自动开机。 确实很简洁，仅有几个学习APP。 宋河先打开“学校论坛”，进行新用户注册，输入学号自动生成新账号。 登录成功，立刻收到两条信息： “刘璐向您发来好友申请” “叶良翰邀请您加入竞赛总群” 宋河连点两下同意，随后又在联系人列表里寻找，却没找到传说中的“往届群”，什么情况？难道我这部是新机？不像啊！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 刘璐：“网络账号是我名字，密码是八个八，电脑打开之后找校园网，一下就登上了。” 宋河鼓捣电脑搜索网络，有一个“京海四中”，点开后就是校园网界面，按照刘璐给的账号果然瞬间登录成功。 “电脑有网了，你要不要看片？”宋河回头问袁光。 “好兄弟！”袁光激动坏了，先去阳台洗了洗手，这才坐到电脑前，敲键盘搜索。 片刻后。 “不是，你真看片啊！”宋河骇然。 “啊？”袁光脸红，“不是你说看片的吗？” “我说的是看电影，开头有龙标那种，不是开头佛波乐警告这种。”宋河道。 袁光羞涩无比，“行吧，我找个正经电影看。” 宋河低头继续摆弄手机，他其实也想看袁光找出来的片，高中男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但他担心奇奇怪怪的网站会有病毒，好不容易白嫖来一台昂贵电脑，中病毒废了就太可惜，刘璐知道了会气晕吧？ 不过，刚刚宋河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网站名。 他偷偷打开手机便签，打算把网站名记下来。 一打开手机便签，他惊讶挑眉。 便签满满当当，居然存了两千多条！ 最老的便签是六年前的，最新的是去年的，绝大部分便签都是一些知识点、错题整理，均为数学和生物两科。 宋河有些兴奋，找到前辈大能遗留的秘籍了！前辈们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经验宝贵，甚至比老师的某些叮嘱还管用！ 把这些便签都啃一遍，对自身修炼想必大有裨益！ 紧接着，他留意到一条改了颜色的便签。 点开阅读，内容令他惊讶不已。 “致学弟学妹：” “我是你们的学长郁安邦，写下这条便签时，我已经拿到国奖，签约保送。” “缘分让你我在此交汇，作为你的老学长，我衷心希望你能克服万难，夺得胜利，进入心仪的大学深造，并在深造后报效国家。” “1920年，小说家毛姆和大儒辜鸿铭会面，辜鸿铭讲了一段话，在今天成为越来越清晰的现实。这段话也是支撑我走过高中战斗的动力源泉，贴在此处，但愿能激励学弟学妹。” 下面是一长串加粗小字，显然是引用内容，宋河认真地读下去。 “你们在艺术或文学上超过了我们吗？我们的思想家没有你们的博大精深吗？我们的文明不如你们的完整、优秀吗？当你们还在居山洞、穿兽皮、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时，我们就已经是文明的民族。” “你知不知道，我们曾进行过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实验？我们曾寻求用智慧，而不是武力来治理这个伟大的国家。而且，在许多个世纪里我们成功了。可是你们白种人为什么瞧不起黄种人？需要我来告诉你吗？就是因为你们发明了机关枪。这是你们的优势。” “可是，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一个对机械有着天赋的民族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拥有四万万世界上最讲实效，最为勤劳的人们吗？难道你们真的认为我们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学会你们的技术吗？” “当黄种人也可 第63章 战术大师的指点 宋河搜索群号，果然进入一个小群聊。 群名土到爆，相亲相爱一家人，宋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群主是郁安邦，群员只有三个，用的还都是网名，“冷艳学姐”、“战术大师”、“潜水冠军”。 这手机至少传了六届，按理说群员应该还有更多人，可能有学长学姐竞赛失败，不好意思留在群里？ 宋河刚进群，就有人跳出来欢迎。 战术大师：“萌新来了！欢迎欢迎！数学竞赛还是生物竞赛？” 宋河：“学长好！我是双竞赛。” 战术大师：“双竞赛？！我靠，真的假的？” 宋河：“保真。” 战术大师：“牛逼！时隔多年，竟然又出现双竞赛的大神了！咱们群主郁安邦也是双竞赛，可惜他现在从保密部门工作，很少来水群。” 保密部门……宋河暗惊，他想起手机便签里郁安邦的留言，此人貌似有对武器的迷恋，怕不是去造武器了？ 大神啊！宋河产生膜拜之情，等回头郁安邦上线了，得好好抱抱大腿。 战术大师：“我是生物省奖，可以指导你生物。冷艳学姐是数学省奖，但她很少出来说话，是个窥屏怪。” 冷艳学姐：“我没有窥屏。” 战术大师：“……” 宋河：“……” 战术大师：“潜水冠军，人如其名，是真他妈能潜水，我进群三年了没见他吭声过。真人已经挂了也说不定，你就当他不存在。” 宋河冒汗，战术哥说话忒直接，看来是个直肠子老哥。不过他敢在群里说潜水冠军挂了，说明潜水冠军是真的不冒泡。 郁安邦在保密单位忙，冷艳学姐是窥屏怪，潜水冠军挂了……搞了半天，能聊天的就剩战术大师一个人？ 宋河连忙打开另一部手机，从便签里寻找往届群。 另一部手机的便签里，只有三百多条数学笔记，显得有些冷清。 扒拉半天，角落里找到一条留言，让宋河的脸色阵阵发白。 “学弟学妹，这是一部被诅咒的手机！” “六年了，使用这个手机的人，没有一位踏上竞赛考场！” “三位使用者，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早早被竞赛队淘汰！” “一位使用者出车祸，殒命街头，一位使用者暑假工地搬砖，被坠落的钢筋扎死！” “写下留言的我，产生严重的厌学心态，我已辍学！” “往届群已经解散，失败者的聚会只会徒增悲伤，我们的命运被这部手机诅咒！” “希望有人能破除诅咒，使用这部手机，踏上考场！” “如果有人成功了，请你重建往届群！” 宋河后脊发凉，连忙伸手拍拍身旁的袁光，给他看这条诅咒留言。 袁光不屑冷哼，“小意思，驱邪改运即可，交给我处理！” 袁大仙拿起手机，摆在地板上，又从床底下拖出一只纸箱，抓出一堆红线、铜钱、蜡烛、黄纸，忙忙碌碌地画符布阵。 “啪！”宿舍断电熄灯，陷入黑暗。 “嗤！”符纸燃烧起来，火光照亮袁光的脸，目光锐利。 宋河看的咋舌，袁光在玄学方面有点造诣，让他驱驱邪，那部手机用起来也安心。 自己领到的两部手机简直两个极端，一部吉利机，出现了郁安邦这等超级大神，一部诅咒机，历代持有者全部扑街，甚至是生理意义上的扑街，人直接凉了…… 我应该不会凉，老子有系统……宋河自我安慰。 吉利机震动，新消息来了。 战术大师：“宋河学弟，你进游戏没有？” 宋河：“《题海大陆》吗？还没呢。” 战术大师：“快进游戏！争分夺秒！进去练级，抢劫，发育！” 战术大师：“游戏非常上瘾，而且对你学习提升极大，尤其后期打游戏BOSS会和竞赛队奖励挂钩，你从现在开始，要拼命练级！” 战术大师：“我可以指导你，哥哥我水平贼6，当年老夫杀穿竞赛队，诸侯震怖，是江湖一霸！” 宋河被勾起期待了，找到题海大陆APP，启动！ 【欢迎新用户！】 【请选择“数学”或“生物”，游戏中将提供相应的习题】 宋河试了一下，不能全选，于是随便选了数学。反正有两部手机，大不了另一部再开个号选生物。 【请输入您的游戏昵称：】 宋河输入“通宵战神”，点击确认。 【请选择您的职业，职业选定后不可更改！】 【枪手】【僵尸】【法师】【剑客】 宋河惊奇地瞪大眼睛，这游戏貌似比自己想的还复杂，开局甚至还要选职业？ 果断到群里求助，“@战术大师，老学长！四种职业选哪种好？” 战术大师：“各有长短，看你个人口味，我给你介绍一下。” “枪手攻击力不错，但血少脆皮，靠吃金属矿石升级造枪炮。前期苟起来打黑枪，后期能发起装甲洪流，狂轰滥炸的画风。” “僵尸回血速度快，但攻击力差，优点是能把打死的小怪炼制成傀儡，后期出现僵尸大军，攻城掠地。” “剑客就是扛着大剑莽，坏处是前期无法远程攻击，容易被被枪手法师放风筝放死，好处是后期很炫，一剑劈开一座山！还能御剑满屏乱飞！” “法师辅助性比较强，往往是战队的高层大佬选法师，给队友们疯狂加buff，打团战的时候，双方都会保护己方法师，猛攻对方法师。” 宋河惊讶了，“还有战队？这游戏能组队？我以为是单机游戏！” 战术大师：“当然可以组队的！全体竞赛生杀在一起，以强凌弱以大欺小，特别爽！你进游戏之后，应该能找到四个战队。” 宋河：“哪四个？” 战术大师：“数二军，成员是数学高二竞赛 第64章 我们被秒了！ 主城。 名称叫主城，却没有亭台楼阁，均是一些土匪画风的木制寨子，颇有山大王气，泥泞的土路，各路NPC来回游走。 主城是玩家们领任务买装备的老家，禁用武器，气氛祥和。 宋河按动屏幕操作，他的1级枪手“通宵战神”形象粗暴，肌肉健硕的光头，只穿一条大裤衩，手里拎着手枪。 主城街道上浩浩荡荡的玩家，不时有玩家出生，看来同学们回宿舍都忙着上号。 法师身穿大斗蓬，气场神秘，剑客手提大宝剑，锋芒毕露，僵尸是绿了吧唧黏糊糊的一个怪物，丑的批爆。 几只僵尸走过，路面上留下绿色粘稠物……丑就罢了，怎么还随地大小便？ 短暂的迷茫后，“通宵战神”动身游逛主城，跑到各大NPC身旁痴汉贴贴，一通乱摸。 很快，摸透了几个NPC的功能。 出售回血剂的药剂师，收购金属的铁匠，收购野怪皮毛的屠夫……宋河注意到屠夫的收购栏里还有“僵尸肉”，难道僵尸玩家可以来割肉赚钱？ 这些NPC暂时和自己无关，新玩家背包里空空荡荡，穷的一块钱都没有，抓紧找领任务的NPC才是当务之急！ 兜兜逛逛来到主城广场，宋河被眼前的人流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玩家，里三层外三层聚集在广场上，人头攒动，挤得都快穿模了，手机明显变卡。 “生物狗别挡路！” “数学狗去死！” “生物人跟我往前冲！奶奶的把数学狗全挤出去！” “今晚抓紧时间升级，楚龙老大下命令了，咱们数三军凌晨攻打生三军！” 许多暴躁同学开语音骂街，各路玩家推推搡搡，要不是主城武器禁用，怕是早已大招乱飞、尸横遍野。 广场中心是“城主”NPC，一位严肃白发老头。 通宵战神蹦蹦跳跳挤过去，果然是领任务的地方！ 【新手任务：抢挖铜矿】 【请前往“沙海大漠”寻找露天铜矿，努力挖掘铜矿石，送至“铁匠”处交易】 【警告：铜矿数量有限，多挖者将获得更高奖励，当心同伴杀人越货！】 通宵战神领下任务，地图上瞬间标注出沙海大漠，他蹦蹦跳跳离开人堆，匆匆忙忙向目的地赶去。 铜矿需要抢，早到一分钟就多一份奖励，晚去汤都没得喝了！ 刚走了几步，眼前弹出提示框。 【正常赶路还需5分钟，是否选择高速传送？】 “是！”宋河果断点击。 不出所料，一道数学题弹出： 【逆序数为奇数的排列叫做什么？逆序数为偶数的排列呢？】 “奇排列、偶排列”宋河迅速打字，这是《线性代数》上的知识点，纯属小儿科。 答题正确，场景瞬间切换！ 漫漫黄沙，连绵起伏的沙丘，毒蝎在沙堆上跑过，枯死的老树掩埋在沙尘中。 沙海大漠！ 通宵战神刚落地，一只漆黑毒蝎凶猛冲来，臭蝎子居然5级，怕是蛰一下就死！ 新玩家没尊严，级别比野怪还低。通宵战神慌忙闪避，掏出左轮手枪猛烈射击！ 啪啪啪三枪，毒蝎血条跌落三分之一，受惊逃跑，钻入沙丘消失。 【弹药仅剩三颗，此地危机四伏，是否补弹？】 “是！” 【矩阵A的秩等于它的列数，这样的矩阵称为什么？】 “列满秩矩阵！” 手枪弹药瞬间回满，宋河恍然大悟，原来《题海大陆》这游戏是此等套路： 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把这道题做出来吧！ 通宵战神小心翼翼地前进，在沙丘中寻找铜矿。游戏场景逼真，不时一阵扑面的沙尘，尽管坐在宿舍里，宋河却仿佛嗅到了一股沙子味。 终于，巨大的矿山出现！ 宋河也没见过铜矿山是什么样子，但此时矿山下聚集了数名枪手，正挥舞镐头乒乓猛敲，矿石满地掉落，被枪手们捡起来收入背包。 敲着敲着，一名ID为“笑杀人”枪手光华一闪，大裤衩变成军绿长裤，升到2级了！ 升级的瞬间，“笑杀人”忽然拔枪，对准身旁一名1级枪手扣动扳机！ 近距离爆头，可怜的1级枪手秒跪，尸首喷着血浆倒下去，爆出一地铜矿石。 旁边两名1级枪手吓了一跳，迅速逃跑，去了矿山另一侧躲避。 笑杀人没有追杀，不慌不忙捡起战利品，转身挥舞铲子继续挖掘。 太黑暗了！居然公开杀人越货！ 级别高了不起？级别高就能随便欺负人？ 不行，我得赶紧升级，把笑杀人这坏蛋给抢了！ 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宋河连忙操纵通宵战神，躲到矿山无人另一侧，掏出铲子偷偷挖掘。 刚挖了两下，数学题弹出。 【维度为n的线性空间称为什么？】 “n维线性空间！” 【线性变换T的像级T（Vn）是一个线性空间，称为线性变换T的什么？】 “像空间！” 宋河快速答题，每答出一道题，山壁轰然破碎，大量铜矿石泼洒而下，挖掘进度开了超级加速！ 背包里的铜矿石越来越多，答对一题就是10颗铜矿石，同时通宵战神的经验条也跟着上涨，距离升级越来越近！ 宋河亢奋地答题，他体会到这游戏的成瘾性了，已经开始上头！ 几分钟后，铜矿山被挖出了一个深洞，烟尘弥漫。 通宵战神的身影消失在矿洞中，洞里不时传出岩壁爆碎声，粉尘浩浩荡荡冲上天空。 …… 女生宿舍。 吴笑一身洁白的丝绸睡衣，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狂点。 她操纵的人物是一名枪手，已经升到三级，ID“笑杀人”。 笑杀人正卖力挖掘巍峨的铜矿山，身旁的 第65章 千万别捅沙蝎窝！ 矿洞深处。 角落躺着两具1级枪手的死尸，铜矿石掉了满地。 “敢偷袭我？找死！”宋河冷笑。 通宵战神身上光华一闪，换成迷彩服皮肤，升到3级！ 【您已升至3级，可选择以下奖励：】 【武器升级：换装威力更大的武器】 【血量升级：提升血量上限和回血速度】 刚刚从1级升2级时也是同样的提示，这游戏的逻辑简单粗暴，要么加攻击，要么加血。 宋河果断选择武器升级，手中的手枪变得更大，打起来想必也更爽！ 刚完成武器升级，面前的岩壁忽然震动，发出轰然巨响！ 要塌方？通宵战神连忙后撤，下一秒岩壁爆开，漆黑的身影从中钻出，气势汹汹。 5级蝎子！ 宋河变了脸色，不会是之前那只吧，这么记仇的吗？都追地下来了！ 通宵战神惊恐逃遁，同时快速出枪反击！ 急促的枪声，蝎子猛烈掉血！ 出乎意料，蝎子没有追击，而是扑到角落两具尸体上，张口大嚼，几口下去就吃掉半截尸体。 蝎子的血条迅速上涨，似乎在吃尸体补血。 宋河脑海里电光火石，依稀猜到了什么。这应该是游戏的清尸体机制，派一只野怪来吃尸体，同时野怪会回血，变得更为强大。 既然野怪忙着吃尸体，或许不会反抗？ 干了！ 宋河猛点手机屏幕，狼狈逃窜的通宵战神立刻止住脚步，抬手举枪，朝蝎子疯狂倾泻火力！ 蝎子连中数枪，浑身冒血，血条瞬间腰斩。 一口气打光子弹，数学题瞬间弹出，一道线性代数的选择题。 宋河一瞬间判断出答案，秒答，正确，子弹回满！ 通宵战神疯狂射击，再次清空子弹，蝎子只剩一丝血，两具尸体吃完了，它一甩尾巴，掉头就想跑。 宋河岂能放过它？新的选择题弹出，他一瞬间答题完毕，通宵战神子弹再次满膛，二话不说朝蝎子射击！ “轰！”蝎子被打的爆开，血条清零。 一颗碧绿的毒腺掉落出来，在黑暗的矿洞中散发微光，如同厕所的声控灯。 通宵战神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游戏提示弹出。 【普通掉落：沙蝎的毒腺】 【可选择服用，你将会身中剧毒，需动用毅力抗毒，抗毒成功可大幅提高血量，抗毒失败则当场暴毙】 动用毅力抗毒？我赌十块钱，所谓毅力就是做题！ 搞笑，区区数学题，我数生大帝难道会怕？ 宋河冷哼一声，果断点击食用，屏幕上的通宵战神一脸厌恶地拿起毒腺，大吃大嚼起来。 果不其然，一道数学选择题弹出，限时60秒！ 题型相当容易，无界函数的反常积分，属于高数内容。对于其他竞赛生来说，这或许是道难题，但宋河早已做烂了。 一眼扫过，脑海中瞬间运算完毕，选D！ 【抗毒成功！你是大毅力之人！血量上限由10滴血升高至20滴血！】 级别还是3级，但血量加厚了，看来游戏里变强的路径不只是升级，还有许多其他手段。 枪手在四大职业里较为脆皮，沙蝎的加血功能正好补短板。 宋河决定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抓沙蝎上，把血量搞得厚厚的，变成打不死的小强！ 至于铜矿石……肯定会有热心肠的玩家来送，届时笑纳即可。 宋河切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打探情报。 宋河：“我在沙海大漠的铜矿山里，想抓点沙蝎，沙蝎该去哪找？” 战术大师：“找水，顺着有水的地方一直走，能遇到沙蝎的巢穴。小心一点，那玩意儿被数学竞赛生称为高数蝎，打的时候全是高数题！” 战术大师：“还有，你现在还不能捅沙蝎窝。” 宋河：“为何？” 战术大师：“你现在才1级2级吧？沙蝎窝里全是4级5级的蝎子，好几只围上来，一下就给你弄死了。等升到10级再去打，比较稳妥。” 宋河：“等不及了，我得抓紧发育起来，这附近同学多，搞不好一会儿要大混战。我想把铜矿石带走，得杀出一条血路！不然我辛苦挖矿有啥用，人家过来给我干死，全抢走了，这鬼地方坏人很多！” 战术大师：“但是你不能捅沙蝎窝发育啊！沙蝎窝只会成为你的坟地！清醒一点，你是新手，沙蝎窝不是你能单挑的！” 宋河谢过学长，迅速切回游戏，兴致勃勃地开工。 富贵险中求，先前短暂接触过沙蝎，也没有很可怕。 这票还是得干，干成了在铜矿山一带直接无敌，出去见一个同学杀一个！ 矿洞里有一条水脉，大概是地下暗流，通宵战神调转挖矿方向，顺着水流挖掘。 狂做十几道小题，轰碎不知多少岩壁，豁然开朗！ 手机震动，发出警告！ 一处巨大的地下岩洞，几十只沙蝎一动不动地沉眠，普遍都是4级或5级，角落还有一堆白花花的蝎子卵。气氛阴森恶心。 袁光凑了过来，旁观宋河打游戏。 看清屏幕上的画面，他大惊失色，“我去，捅野怪窝了，它们在睡觉，赶紧跑！” “故意捅的。”宋河默默清点野怪数量，表情淡定。 “疯了啊！这一大堆级别都比你高，你是自愿给野怪当点心吗？”袁光傻眼。 “莫慌，看我操作。” 宋河深吸一口气，补了两粒心算胶囊到嘴里，开战！ 通宵战神举枪杀了进去，密集的枪声爆发！ 沙蝎们纷纷惊醒，挥舞着大尾巴冲上来。 场景恐怖而壮观，几十只沙蝎一拥而上，似乎一瞬间就能把闯入者淹没！ 通宵战神收枪就跑，3级枪手的移速比沙蝎快一点，把怪引出洞穴挨个放风筝才能全歼。如果愣头青地莽 第66章 人没出来，血条先出来了 袁光目光呆滞，彻底被秀到了。 刚刚宋河的一通操作，把他看的头皮发麻！ 风骚精准的走位！ 迅猛正确的解题！ 打游戏牛逼、学习牛逼、长得还帅，老宋你没有短板的吗？袁光默默仰天哀叹，罕见地涌起一股自卑感。 宋河没注意到舍友感慨的表情，他正专心战斗。 源源不断的沙蝎扑来，搞蝎海战术，试图冲破火力封锁。 但通宵战神稳如老狗，手中短管喷子不断发射，子弹的暴风形成无法逾越的金属墙壁，无情收割剩余的沙蝎！ 十几分钟前，宋河第一次遇到沙蝎，还吓得乱跳逃跑。 现在，却已经能从容不迫地站撸，甚至懒得走位。 “这好像是个割草游戏。”宋河得出结论。 袁光一听脸都绿了，你割草是因为那些数学题你秒做，换别人来早死的渣都不剩了！哪有用喷子当重机枪一直打的！你这火力密度和开挂有啥区别？ 光华一闪，通宵战神再次升级！ 出乎意料，这次不是选武器升级或血量升级，而是技能！ 【您已升至5级，可选择以下技能：】 【翻滚：瞬间翻滚出一段距离，躲避攻击】 【乱射：不消耗弹药，高速向一个范围内散乱射击，持续五秒】 宋河果断选了乱射，紧接着没有犹豫，发动技能！ 手中霰弹枪疯狂抖动，开火速度翻倍，暴风雨般向前喷洒火力。 剩余的几只沙蝎完全抵挡不住，烟花般被打爆，五秒内全部凉凉！ 望着满地绿幽幽的蝎子毒腺，宋河长舒一口气。 “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弹出消息。 战术大师：“怎么这半天不说话？真去捅沙蝎窝了？” 宋河：“捅了。” 战术大师：“鲁莽！现在死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警告过你了10级之后再去打！” 宋河：“我没死，蝎子死了。” 战术大师：“全身都软了，嘴还是硬的。” 宋河二话不说，将满是沙蝎尸体的矿道截图发在群里。 战术大师瞬间沉默，随后不停地撤回之前发的消息，大概脸相当痛。 宋河切回游戏，操纵通宵战神，遍地捡毒腺吃。 随着一只只毒腺被吃掉，一道道数学题也不断弹出。 二类换元法求不定积分、分布积分公式求不定积分、三角函数有理式积分、简单无理函数积分…… 天花乱坠的题目，在宋河眼中却和加减乘除一般简单，还是那句话，早就做烂了！ 血条不断暴涨，30、40、50…… 吃完最后一枚毒腺，通宵战神的血条竟然突破400！ 宋河上瘾，继续寻找沙蝎洞穴。 顺着水流前进，不断挖破岩壁，没过几分钟，又发现一处沙蝎窝。 这次无需逃跑了，通宵战神抄起霰弹枪，发动技能乱射，噼里啪啦的枪声中，大片大片的沙蝎凄惨殒命，爆出一只只毒腺…… 通宵战神的血条越来越长，级别也不断升高，7级、8级、9级、10级！ 手中的武器不停增强，长管霰弹枪、双持霰弹枪、冲锋枪、双持冲锋枪…… “确实是割草游戏啊！”宋河坚定了之前的判断。 与此同时，矿山外。 五道身影集结在一起。 5级枪手笑杀人，2级枪手曼曼，2级枪手倩倩。 还有刚叫来帮忙的两位帮手，4级剑客血魔天尊，3级法师华佗再世。 “很好！阵容强大！稳赢！”笑杀人激动，“杀完通宵战神那个坏种，掉落的铜矿石大家平分！” “杀！”大家异口同声。 笑杀人打头阵，带领四名队友前进，杀气腾腾冲到矿山背面。 矿洞中不时冒出烟尘，依稀能听到轰碎岩壁声、砰砰开火声。 只听音效，仿佛一头怪兽在矿洞中发狂，令人胆颤！ 曼曼开麦，语气透着害怕，“好大的动静！通宵战神又升级了？他会不会级别变得很高？” “这才多久？杀我们的时候他才2级，现在顶多升到4级，怂什么！”倩倩愤怒道，“我们要一雪前耻，血债血偿！” “妹妹放宽心，这种狭窄矿洞，枪手对上我们剑客没胜算！”血魔天尊扬了扬手中的大剑，桀骜大笑，“等下找到人，老子上去就是一通乱砍，将其剁成肉酱！” 华佗再世也开麦，语气沉稳却有信心，“你们尽管上去群殴，我给你们加血。放心，我技能都点在治疗法术上，有我在，你们会得到阵容豪华的治疗！” “好！废话不多说！咱们五个人难道打不过他一个？冲！”笑杀人语气自信，带头冲进黑暗的矿洞。 四名队友连忙跟上，一队人气势汹汹向矿洞深处突击。 矿洞比预想中的幽深，几人本以为十几秒就能遭遇敌人，没想到一口气走了三分钟，还没到头。 大家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但已经杀了进来，总不能被吓破胆，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忽然，矿洞尽头出现了红色的长条。 “红红的那个是什么？”华佗再世疑惑，“我画面卡了？” 走在最前面的笑杀人猛地僵住，刹住脚步不往前走了。 几个队友吓了一跳，也都停下，不解地询问，“咋不走了？” “红色那个……好像是血条！”笑杀人语气惊恐。 与此同时，前方红色的长条动了。 真的是血条，长长的血条像铁轨一般，从漆黑的远处移动过来，移动了许久都没看到血条的拥有者。 五个人开始发慌，血条的长度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手机屏，还在不断延长。难道这矿洞不是玩家打的，是什么稀有BOSS？ 终于，一道身影出现在矿道尽头。 一名枪手，头顶极为夸张的血条，ID赫然是“通宵战神 第67章 特殊的僵尸 爆炸的火光散去。 四个残血玩家东倒西歪，浑身血淋淋地抽搐。 笑杀人还剩3滴血，倩倩和曼曼仅剩一丝血，华佗再世差点凉了，血条看上去几乎归零。 最悲惨的是，华佗的治疗技能全扔给血魔天尊了，此刻还在冷却，作为一个治疗方向的法师，华佗再世居然没法给自己回血，心情十分屈辱。 清晰的脚步声，通宵战神肩扛火箭筒走来，气息宛如死神。 四个残血玩家瑟瑟发抖，他们难以理解，大家差不多时间进游戏，为何此人级别如此高！简直变态！ “别杀我们！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此地！”笑杀人连忙开麦。 “挖！”通宵战神道。 地上几个残血玩家都懵了。 “什么？”笑杀人小心翼翼询问。 “挖矿！矿石我要一半，挖到我满意就放你们走。”通宵战神威胁地扬了扬火箭筒，“否则全炸成灰！” “欺人太甚！”华佗再世破口大骂，“我们岂会做你的奴隶！士可杀不可辱！大伙说是不是？” “我挖！”笑杀人求饶，连忙起身，乖乖地挖起铜矿。 倩倩和曼曼也起身，卖力挖矿。 华佗再世：“……” “起来干活！”通宵战神用火箭筒指着华佗再世，喝骂道。 华佗骂骂咧咧地起身，对准岩壁挥舞镐头，屈辱地当起苦工。 四个俘虏一字排开，卖力挖掘铜矿石。远处躺着凉透了的血魔天尊，估计此时已经复活回主城了。 铜矿石满地掉落，通宵战神不断弯腰捡拾，收入自己的背包中。 宿舍，旁观的袁光好奇询问。 “为什么他们甘愿给你挖矿？就算被你炸死，再复活不就行了？” 宋河轻笑，“炸死会掉很多经验，最关键的是，背包积攒的物品会全部掉落。” “你看这个笑杀人，我注意她很久了，今晚一直在杀人越货抢矿石。如果辛辛苦苦忙了一晚上，积蓄被我清零了，她得哭死。” 袁光恍然大悟。 宋河将手机递给袁光，“你帮我玩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你打发火箭弹把他们全炸死，掉落的矿石都劫走。” 袁光呆滞，“你不是说放他们一条生路？” “怎么可能！这你也信？”宋河诧异，“到手的鸭子还想飞？我骗骗他们，榨取剩余价值！” 太黑暗了……袁光接过手机，一边看守四个奴隶，一边捡铜矿石。 宋河拿起另一部手机，打开《题海大陆》游戏，注册新账号！ 玩了一晚上枪手，做了几百道数学题，做的腻味了。 换上生物题再肝一肝，毕竟答应过刘璐老师，竞赛队大考要冲进前二十，任务何其艰巨！ 短暂的加载后，游戏界面出现。 选择科目，生物。 选择职业，僵尸。 输入昵称，万毒王。 宋河的新号创建成功，万毒王出现在主城，和其他僵尸一样，绿了吧唧的皮肤，流满黏糊糊的尸水，隔着手机屏都仿佛能嗅到尸臭味。 万毒王在街头移动，很快找到主城广场，到“城主”NPC处触发对话。 城主：“哼！臭僵尸，滚远点！” 城主：“最讨厌僵尸，滚滚滚！” 宋河目瞪口呆，我领任务姿势不对么，这NPC怎么骂人？ 狗城主，摆清你的身份！你不该给我委派任务吗？上来就搞歧视言论是怎么回事？僵尸怎么你了，僵尸吃你家大米了？ “稍等，我打听个情况。”宋河发觉剧情不对，拿回袁光手里的手机。 切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打听情报。 宋河：“我开了个僵尸号，去找城主领任务，城主上来就骂我！” 战术大师：“僵尸是反派啊！不能找城主领任务的！” 宋河：“还有这种规矩？我以为四大职业是平等的！怎么还有正邪之分？” 战术大师：“僵尸得去野外生存，搜集死尸，同化为僵尸，组建起僵尸大军。前期僵尸很难发育，会有很多NPC在野外攻击你，其他职业的玩家也热衷猎杀僵尸，因为僵尸肉能卖很多钱。” 宋河：“后期呢？” 战术大师：“熬过前期，后期就无敌了，尸潮大军形成规模，其他职业很难抵挡！” 宋河：“！！！” 战术大师：“尸潮进攻一个城池，打死抵抗的玩家，玩家尸体也会被同化成僵尸，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非常之恐怖。” 战术大师：“你再玩一段时间，城主就会发布任务，让正派职业去围剿僵尸，届时大战便会爆发。每一届的游戏结局不一样，我那一届僵尸胜利了，席卷整个世界。郁安邦那一届，人类赢得了大战，全歼僵尸。” 宋河震撼了，这游戏居然还有剧情结局？ 不过无论结局怎样，貌似自己都不会输。 一个号玩正派，一个号玩反派，两头下注，稳坐钓鱼台！ 也或许……能用两个号打配合？ 宋河陷入沉思，现有的情报让他产生了无尽的遐想，貌似两部手机两个号的搭配，能搞出许多骚操作。 手机震动，打断他的思绪。 居然是竞赛生大群的消息。 叶良翰：“我从后台数据看到，所有同学都已创建了《题海大陆》的账号，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刷题。” 叶良翰：“速度较快的同学，今晚已经刷了300多道题！” 宋河算了算，发现好像是在说自己。 不过刷到三百题的应该不止自己一个，恐怕还有很多学霸，毕竟强者如云。 宋河已经体会到这游戏的成瘾性，平时在习题册做题还得靠毅力坚持，但在游戏里不知不觉就做了一大堆题目。 叶良翰：“鉴于同学们都掌握了游戏的玩法，在此宣布一条重要通知！” 第68章 一周400页题本？ （有读者反馈不想看游戏，简短解释一下，游戏只是小插曲，偶尔出现作为调剂，马上进入实验室搞科研环节，肝学习的剧情也是重心） （之所以写游戏当调剂，主要因为，主角一直捧着课本刷题，容易审美疲劳，我如果把主角刷的题放上来，很多书友可能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我找了数学系老同学给我当顾问，老同学提供了一堆习题，但习题高深，好多数学符号我没见过……也敲不出来……） 宋河盯着手机屏上方，群在线人数正疯狂上涨。 显然，叶良翰一发话，把同学们都引出来了。 叶良翰身为学校竞赛队的老大，强如刘璐、班建业都要仰他鼻息，他一句话能改变竞赛队规矩，也能决定竞赛生的生死！此时估计大家都从游戏中暂退，来听叶哥讲话。 那四个奴隶会不会趁机逃跑？ 宋河敏捷地切回游戏，果然笑杀人这个贼眉鼠眼的，正带头往一旁溜走。华佗再世更为嚣张，一边开溜，一边还殷勤地给队友加血，奶个不停。 通宵战神果断抬起火箭筒。 “不要！”笑杀人惨叫。 “轰！” 四个挖矿奴隶集体暴毙，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含恨离世。 又是轰的一声，把宋河吓了一跳，这帮人还有后手？尸体还能自爆一下？ 仔细一看，居然是铜矿石！数量惊人的铜矿石从他们尸体中爆出，矿道都震颤起来，仿佛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成百上千的铜矿石满地乱滚，景象极为惊人。 “麻匪任何时候都要剿！”宋河喃喃道，“太黑暗了！” 赃物全部充公！ …… 女生宿舍。 吴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拳头愤怒砸墙，砸了两下又吃痛，捂着手无能狂怒。 “通宵战神！老娘要把你碎尸万段！”吴笑咆哮。 “咋了咋了？”舍友吓一跳，没见吴笑如此失态过。 “老娘辛辛苦苦玩一晚上，攒了三千个铜！” “全被这恶霸抢了！我们整队人一晚上白忙！” 吴笑气的身躯扭动，眼泪快出来了，心情恨不得乌江自刎，离开这个黑暗的世界。 “消消火啊笑笑，回头找到他再杀回来！”舍友安慰道，“现在的人，心都脏！心剖出来漆黑漆黑的！哪有抢同学的，一点脸都不要了！那些铜都是你今晚一下一下挖的吧？” “倒也不是。”吴笑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啊？” “我抢其他人的。”吴笑脸红。 “你活该呀笑笑！”舍友无语了。 吴笑无能狂怒，“我抢别人可以，别人抢我不行！明天我集结大军围剿他！让他怎么吃进去，怎么吐出来！我不信多叫几个人还打不爆他！” 说完，吴笑颤抖着掏出手机，搜寻好友。 先搜索“宋河”，学弟人帅有实力，说不定愿意帮帮忙。 …… 宋河没有后顾之忧了，切回竞赛生大群。 叶良翰啪、啪，甩出两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便看的宋河呼吸急促，如同老色鬼见到湿身美女。 熊金城的《点集拓扑讲义》！ 杨子胥的《近世代数》！ 丁石孙的《代数学引论》！ 都是久闻大名的数学书，也是宋河梦寐以求的参考资料，他曾去学校图书馆找过，却并没找到。 如果把这几本书拿到手，狠狠蹂躏一番，数学级别必然再次爆发！ 第二张照片，也是看的宋河眼神大亮。 一座生物实验室，琳琅满目的仪器设备，其中某些仪器的昂贵程度令人震惊！ 全自动核酸提取仪，进口的要几十万，国产的也要十多万。 流式细胞仪，可以做干细胞和免疫细胞表型检测，五六十万！ 超高速离心机，离心机中的王者，百万起步！ 透射电子显微镜，能清晰拍摄病毒，千万起步！ 甚至还有些庞大古怪的仪器，宋河完全没听说过，但仅看尺寸就透着一股豪奢之气，恐怕千万级别的机器不少，再往上就不敢想象了…… 宋河欲罢不能，这种生物实验室就仿佛气质高冷的绝世美女，别说进实验室操作了，能站在一旁看看，都大饱眼福。 许多较差大学的生物学院，也很难凑齐这些设备，凑齐了使用频率也很低。 例如热分析仪，触头好几万，坏的频率极高。透射电子显微镜，进样杆20万，也容易坏。穷学校几下就折腾破产了，校长心肝都在颤，实验室老师连夜跑路……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实验重地，闲人免进！ 叶良翰：“我放的这两张图片，分别是数学竞赛队和生物竞赛队提供的奖励！” 叶良翰：“数学奖励是一套珍贵的参考书，名额有限，只有10套！同学们需要奋力争夺！” 叶良翰：“生物奖励则是进入实验室操作的机会！除了完成实验任务，亦可自由操作一些感兴趣的项目。名额有限，也是10名同学！” 叶良翰：“这处生物实验室，是我校和京海大学的战略合作，我校家长捐赠两千万，京海大学出资四个亿，近年还陆续有社会人士捐赠，是本市最强生物实验室！放在全省，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叶良翰疯狂诱惑同学们，同学们也确实把持不住，纷纷在群里刷出惊叹号。 宋河眼皮一跳，他有所耳闻，此处的“我校家长”貌似主要是庄启颜的爹娘。 他又想起冷向文，幸亏有富哥冷向文兜底材料费，不然实验室的昂贵设备还真不敢用。 希望冷公子的慷慨解囊，能帮自己顺利创造出一些新东西！ 但愿冷公子见到账单，能淡定应对……不会急火攻心一头栽倒什么的…… 叶良翰：“争夺奖励的方式很简单，《题海大陆》的BOSS战！ 第69章 第二章 三名的挑战！ 刘璐：“看到叶校长下的通知了没？” 刘璐：“原本学校计划前25名学生去实验室，我去求了领导，领导答应分10个名额给BOSS战的优胜者。机会给你争取来了，能否抓住全靠你自己！” 刘璐：“这次任务比竞赛队小考更艰巨，7天内，你得完成200页生物题本，学的滚瓜烂熟，才有一线的取胜机会！” 宋河：“学生感动落泪！明天生物题本一发，我便写它个昏天黑地！” 刘璐：“最关键的一点，数学和生物都有BOSS战奖励，你就不要去争数学了！” 宋河暗道果然，虽然成功留在两个竞赛队，但刘璐和班建业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仍未停止，甚至越发严重！ 手机一震，“班建业”向您发来好友申请。 宋河点击通过，飞快打字： “老师，您是不是让我争夺数学BOSS战奖励，放弃生物奖励？” 班建业：“？？？” 班建业：“臭小子，在我肚肠里养了你的蛔虫？” 班建业：“此次数学BOSS战奖励极为重要，对你数学提升大有帮助！至于生物实验室，你首批去不成，可以下一批去，无非是到实验室水水论文，仪器设备混个脸熟，无关紧要。” 反正老班看不见，宋河对着手机屏狂摇头。 普通高中生去实验室，确实也就是混一混。 但宋河野心勃勃，他有系统辅助，有冷公子报销，想利用实验室的宝贵资源，试着做点新发明出来，因此机会必须把握住！ 当然，高中生搞科研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没必要和老班说。 班建业：“我对你的要求，必须拿到数学BOSS战奖励！不然，有你好看！” 宋河：“是！老师我保证苦学数学，生物先扔掉不学！” 班建业：“乖孩子！一周后正好班里调座位，懂我意思吧？” “懂！”宋河秒回，无非打赢了随便挑座位，打输了和垃圾桶肩并肩。 按下葫芦浮起瓢，刚应付完老班，刘璐又来消息敲打。 刘璐：“跟你说话呢，坑个声啊！丑话说前面，你必须拿到生物奖励！否则老师会很小心眼！” 宋河：“是！老师我保证苦学生物，数学先扔掉不学！” 刘璐：“乖孩子！考好了有奖励！具体什么奖励暂时保密！” 宋河苦笑，老师打架，他夹在中间，十分难受。 尤其老师打架的原因正是争夺他，仿佛班建业拽着左胳膊，刘璐拉着右胳膊，拼命拔河，他整个人快裂开了，还不能喊“停停停”，只能给两边大喊加油，“拔死我吧老师！” 至于两位老师的叮嘱……他坚决阳奉阴违！两科都要抓，两科都要拿奖！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年轻人不叛逆叫年轻人？ 不就是两线作战？不就是两科齐头并进？此等高难度操作又不是没干过！老子能在两个竞赛队留下，便能拿下两队的奖励！数生大帝岂是浪得虚名？ 刚打发完两位老师，手机再次震动。 “吴笑”向您发来好友申请。 宋河诧异挑眉，接受申请。 吴笑：“求救！学弟帮帮我！” 宋河：“莫慌，细说。” 吴笑：“我被人打劫了！有个叫通宵战神的枪手，卑鄙至极，十足的坏种！他把我一队人无情灭掉，夺走我们辛苦一晚积攒的矿石！气得我直掉小珍珠！” 卧槽……吴笑、笑杀人……宋河瞪大无辜的眼睛，好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宋河：“哎呦！这人太坏了！连同学都抢劫，坏的淌水！学姐别哭，我能帮你什么？” 吴笑：“我正集结大军，明天重兵围剿此獠！急需帮手，学弟你来帮忙吧，那人很强，卑鄙狡猾，人少了我怕翻车！” 我哪里卑鄙狡猾，我明明纯洁善良！ 宋河：“可我明天要突击竞赛题本，没时间打游戏。” 吴笑：“竞赛题本着什么急？还有一个月才大考，你的排名，轻易不会被淘汰。” 宋河：“但我想争BOSS战奖励啊，七天内我得把竞赛题本学完，好去杀鲲骨王。分秒必争，确实没时间帮忙，对不起了学姐！” 吴笑：“BOSS战奖励？弟弟你有没有搞错，就十个名额，你四十名开外，怎么可能？” 宋河：“所以时间更紧迫了，敌手又多又强，明日竞赛题本一发，我得昏天黑地疯狂肝题，才有一线胜机！” 吴笑：“清醒点弟弟，你一线胜机都没有！看看上次考试成绩，十强比你高上百分，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信我，我竞赛队老鸟，十强实力有多恐怖，你无法想象！” 吴笑：“你再考虑考虑，先进我群聊，等明天有通宵战神那厮的消息，群里会部署作战计划。如果你能击毙通宵战神，我有丰厚感谢！” 说完，吴笑甩过来一张群聊二维码。 “猎杀通宵战神绝密作战群” 宋河吓一跳，随即果断加入。 别的卧底费尽心机打入敌方内部，自己卧底可太顺利了，敌军主动邀请进入最高指挥部。推脱还推脱不掉，盛情难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宋河露出反派笑容。 …… 周日，清晨6点。 宋河抵达图书馆，前往熟悉的老座位。 出乎意料，自习区全是面熟的同学，仔细一看，几乎都是竞赛生！ 大部分竞赛生捧着手机，正在《题海大陆》中鏖战，表情神似网瘾少年。 每个玩手机的竞赛生，手边都放着草稿纸和课本，不时疯狂翻动课本，或是拼命笔算着什么。 宋河看看都累得慌，打游戏还备草稿纸和参考书，不会影响游戏体验吗？ 那么简单的题，还用笔算？ 路过时，宋河偷偷 第70章 激战几何！ 瞬间，怨念值提示刷出。 【聂俊人感到被你鄙视，心生怒意，怨念值＋300！】 【龚莎莎感到被你看轻，满心气愤，怨念值＋300！】 “宋河，虽然你小考分数很高，但那是过去的成绩！”聂俊人把数学题本拍在桌上，“全新的题本，全新的知识，我们边学边做，谁能赢还未必！” “这期数学题本的重心是几何题，和上一期代数题本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你代数内容学的好，没用！”龚莎莎眸子里跳动战意，“我们此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宋河摇摇头，作为高一数学竞赛生的冠军，他完全不把第二第三名放在眼里。他真正的敌人，是高二高三的老鸟们。 “不好意思，我今天计划学生物。”宋河翻开生物题本。 “不敢应战？”聂俊人竖眉质问。 “怂了？”龚莎莎鼻子里刻意哼了一声。 “激将法对我没用，你俩捆在一起不是我对手，我没兴趣应战。”宋河打哈欠，“你们想挑战，我就得改变学习计划，凭什么？” 聂俊人和龚莎莎一齐紧皱眉头，神色不快。 作为第二名和第三名，挑战第一名是迫切的战斗本能！宋河态度消极，两人十分难受，满心磨刀霍霍却无处发泄的憋闷！ “那就押点什么！”聂俊人道，“若我们输了，请你吃一星期的学校食堂如何？” 宋河扑哧一笑，从校服兜里摸出一张饭卡，递过去。 聂俊人和龚莎莎接过来看了一眼，惊讶而茫然。 “怎么你的饭卡……和我们不一样？”龚莎莎疑惑。 “校长奖励的教师饭卡，我在食堂吃饭不花钱，白吃白喝。”宋河收回饭卡。 聂俊人和龚莎莎当场被惊到，一个学生居然能持有教师饭卡？ 两人明显被整不会了，束手无策。 作为学生，下赌注也没什么好赌的，能想到的只有请吃饭。结果对方竟然是个食堂至尊VIP，这还怎么搞？ “那你说押什么？”龚莎莎皱眉，“你提什么条件我都接着！” “如果你俩输了……”宋河眯了眯眼，“给我当苦力吧！” “苦力？”两人脸色一变。 “学校大门口往西两个路口，有一家星际网吧，网吧里有打印机。”宋河道，“我会给你们知网账号，你们去替我查找打印论文，再装箱带回给我。” “丑话讲在前面，我需要的论文超乎你们想象的多，这苦力活不好干！” 宋河冷笑着摸出数学题本，语气绝对自信，“敢赌么？敢赌我们马上开始！” “有什么不敢赌！我们过来找你，就是要取胜！”龚莎莎满脸不服输。 “且慢！有些话得说清楚！”聂俊人抬手制止。 宋河瞳孔一缩，坏了，难道聂俊人不往坑里跳？他察觉到我挖的坑了？ “如果我俩这次输了，可以给你当印刷苦力！”聂俊人认真道，“但今后，你要痛痛快快接受我们的挑战，不可如今日这般推三阻四！直到哪天我们挑战你成功了，我们的苦力活就到此为止！” 卧槽，这厮非但没察觉到我挖的坑，还挖了个更深的坑要往里跳…… 宋河脸色诧异，“这不好吧……你们岂不是要给我当一辈子苦力？玩这么大？” “宋河！少瞧不起人！我俩未必会输！”龚莎莎怒容满面，啪地一声扯下题本最后的答案，拍在一旁。 “小考的代数我不如你，几何题我可是强项！”聂俊人也啪一声扯下题本答案。 宋河跟着扯下答案，“不服就干！老子打到你俩心服口服！拼四小时连续作战，四小时内我们自由做题，最后统计总得分，谁拿的分多谁赢！” “既拼速度，也拼正确率？”聂俊人眯眼，“好！正合我意！” 话音刚落，战斗爆发！ 三人齐刷刷翻开题本。 但接下来三人动作不同，宋河只是盯着题本，聂俊人和龚莎莎却不约而同掏出厚厚一本草稿纸。 宋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还需要草稿纸？差生文具多，刚开始你们便落了下乘！ 聂俊人和龚莎莎则沾沾自喜，宋河居然连草稿纸都不掏，明显轻敌大意，状态不佳！ 三人同时嗅到了胜利的气息，随即专注到题本上。 起初五页极为简单，均是高中几何内容。 双曲线方程斜率法向量证明位置关系交角距离公式中心对称切线方程内外部实轴虚轴…… 相关知识点宋河早背烂了，闭着眼都能从头到尾默写一遍，于是知识页扫一眼便结束，直接进入题目页，动笔开杀！ 比起代数题，几何题明显更费笔墨，尤其证明类的几何题，通篇的“因为所以因为所以”，还不能跳过，只能一步步书写拿步骤分，宋河只能尽可能加快手速。 急促的落笔声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 手速完全跟不上思考速度，宋河连续斩下几道证明题，详细步骤三五秒便能打好腹稿，但书写却需要漫长的两分钟。 “手指头你不中用啊！”宋河暗暗着急。 好久没系统抽奖了，等晚上回宿舍，得试一试能不能抽出“手速胶囊”之类加攻速的道具，目前制约做题速度的主要因素便是手速。 如果能有郎朗那般快出残影的手指头，我的做题速度将无敌！ 前五页只用掉20分钟便解决战斗，而且能保证满分，不留活口！ 翻到第六页，宋河神色一凛。 崭新的知识页，已脱离高中几何的范畴，出现大学几何的内容！ 真正的挑战这才开始？ 宋河停笔，眉头紧缩地快速阅读知识点，他心中警觉，自己的记忆力貌似不算太好，有些知识点一周前见过，此刻重新阅读，思路却出现停顿。 背了忘、忘了背，此乃学习大敌！ 心 第71章 鬼鬼祟祟的同学们 右手直角坐标系、空间仿射坐标系！ 四面体中线、四面体内切球！ 仿射等价类、双曲柱面与平面交集非空！ 一道道全新类型的题目在面前展开，宋河眼前出现诡异的幻影，踏入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几何领域！ 如果说以往的数学学习，还只是浅尝辄止的普通知识。 而现在，他终于触摸到数学深渊的边缘！ 与此同时，眼前不断冒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3级升至白银1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4级升至白银15级！】 宋河浑身的激素疯狂分泌，这些题目刺激性极强，不知不觉便进入杀红眼的状态！ 如果说这一期数竟题本是硬菜，上一期数竟题本简直仅仅是花生米，难度上涨了不止一个档次。现在看来，第一期数竟题本或许只是新手教程？ 他一边兴奋，同时心中凛然，难道这才是数学竞赛的真正面目？ 第六页，用时8分钟。 第七页，7分钟。 第八页，5分钟！ 宋河越发熟练，渐入佳境。 下笔速度越来越快，翻页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开始忘记时间，忘记赌约，也忘记对面两位发起挑战的敌手，如痴如醉遨游在数学海洋中，每一个向量，每一条切线，都令他流连忘返。 但是，对面两位挑战者没有忘记他。 聂俊人和龚莎莎面露难色，止步不前，不约而同卡在第七页。 而前面的第六页，两人也空了数道题目，只写出一个可怜的“解”或者“证明”，再无下文。 题本的难度完全出乎二人的预料，虽然作为竞赛生，聂俊人和龚莎莎也涉猎过大学数学，但仅仅学到皮毛。而眼前的题目，需要各项大学数学知识融会贯通，难度骇人！ 二人紧紧攥着笔，憋得满脸通红，不断翻到前面知识页回顾复习，再翻回题目页尝试解题，手边的草稿纸用掉一张又一张，解题速度依旧龟爬。 对面的宋河完全是另一种画风，他神态轻盈自如，不断往后翻页，一往无前，绝不走回头路。 宋河疯狂的落笔速度，逐渐吸引附近自习区同学的目光。 附近绝大多数是竞赛生，手里有相同的题本，大家都写的磕磕绊绊，却有人下笔如飞，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卧槽，那是宋河吧？他手速快到出残影了！” “宋河牛逼，这等手速，比起加藤鹰也是不遑多让！” “他是在写生物吧，生物题尽是些垃圾简单题，写作文一样。” “不好意思，你好好看看，他在写数学题！我们生物题难得很，看来你们数学题很垃圾！” “离谱！怎么可能？宋河是在抄答案么？他做题不用斟酌的？” “斟酌个屁，你看看楚龙做题，也是这等风姿，见面就干，没那么多前戏！” 自习区许多同学忍不住抬头，眼神惊愕地注视宋河。 一些怨念值刷出，连续不断。 【裴兴修卡题不会，目睹你嘎嘎乱杀，难受不已，怨念值＋100！】 【许淞将你视为追赶目标，见你做题神速，信心泯灭，怨念值＋200！】 【宋伟小考高你10分，害怕你追上，怨念值＋300！】 宋河完全没感受到附近的目光，他正忙着升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5级升至白银16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6级升至白银17级！】 做数学题最杀时间，尤其做数学题做爽的时候，时间宛如开倍速。 可能是有人挑战的原因，宋河状态格外好，平时是开2倍速，今天仿佛开了4倍速！ 三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 宋河已写到第30页！ 按照7天做完200页数学题本的计划，每天需要写28页半，今天的任务早已完成，进入超额学习阶段。如此一来，下午便留有时间做生物题本。 对面，两个挑战者面如死灰。 聂俊人刚做到第10页末尾，龚莎莎更慢，正在做第10页开头。 二人快哭出来了，看到宋河秒题，他们就急，越急思路越乱，做题速度不断下跌。 来挑战之前，二人还满怀斗志，不知天高地厚。 岂料挑战开始后不久，宋河散发出滔天学霸气息，恐怖气场将二人死死压制！ 聂俊人和龚莎莎不愿服输，过去三个小时拼死挣扎，好不容易做完一页，对面宋河却翻了三页，差距越来越大，宋河每次翻页的哗啦声，都像刀子般扎在二人心上。 黑暗，太黑暗了！聂俊人头皮发麻，简直被虐的出现了心理阴影。 他忍不住在草稿纸上写字。 “还有一个小时，咱们没法翻盘了，投降吧。” 写完，聂俊人小心翼翼把草稿纸推向龚莎莎。 龚莎莎性格要强，这次挑战也是她最先提出来的。聂俊人很担心她脾气刚烈，直接拒绝。 万万没想到，龚莎莎叹了口气，抬笔在草稿纸上写字。 “我早就想投降了，太难受了！！！” 居然用了三个感叹号，看来龚莎莎确实被打服，从鹰派彻底变为鸽派。 聂俊人使了个眼色，示意龚莎莎开口。 龚莎莎连忙摇头，让她主动开口认输，不好意思张嘴。 聂俊人叹了口气，从草稿纸上撕下一张白纸，递给对面的宋河。 宋河抬头看了一眼，“谢谢！我不用草稿纸。” “这是白旗。”聂俊人尴尬，他不好意思开口称降，结果对方误会了。 “白旗？”宋河眼神迷茫了一瞬，还沉浸在数学题中没转过弯来。 “哦！白旗啊！”宋河终于反应过来，露出笑容。 他笑着望向一旁的龚莎莎，“你的白旗呢？” 龚莎莎瞬间脸红，声若 第72章 参考答案上的略 “哪道题？看我分分钟摆平！”年级主任自信地凑过去。 “我半分钟摆平！”有老师立刻叫嚣。 “我十秒！” 接下来，半晌的沉默，许久没人吭声。 看题的体育老师们一脸尴尬，面面相觑。 一听四班老师说有题不会做，大家抱着“你不行我行”的心态，凑过来准备装一波，结果题目刁钻至极，完全没思路，搞得体育老师们集体哑火。 四班体育老师抬眼瞅瞅年级主任，“你刚说分分钟摆平，摆一个？” “啊？我哪有说什么！”年级主任一脸吃惊道，“我一直没说话！” 周围顿时一片“呸”声，体育老师们性格豪爽，没有其他老师的文邹邹气质，该呸就呸，绝不留面子。 “完全不会，这题没答案解析吗？”三班体育老师问。 “缺心眼似的，有解析我还问你们？”四班老师吐槽。 “答案是C，解析是略。”一班老师开口，“我昨天也做到这个题，二十分钟没搞出来，我就放弃了。” 此话一出，体育老师们用肺活量巨大的胸膛叹气，小声抱怨起来。 “编写答案的人忒不负责！解析写个略给谁看？考试写略给分吗？” “最恶心的就是这个略，其次恶心的是显而易见，每次看到都头疼！” “考研好难，想去操场跑圈。” “要不咱们换个不考数学的研究生吧？” “操，我也不想考了，每天一堆不会的题。” 年级主任咳嗽两声，横眉立目，“少说丧气话！有题不会很正常！什么题都会还用辛苦学习吗？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打退堂鼓，是想办法将这题解出来！” 四班体育老师颔首，盯着他问，“言之有理，但怎么解？” 年级主任哑火了，面对其他老师的目光，他选择左顾右盼，装作若无其事。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远处，看到书架尽头一位英俊学生，眼神一亮。 “我认识个数学很棒的学生，他在那边借书，过去问问？”年级主任突发奇想道。 “学生？楚龙吗？”四班老师疯狂摇头，“不能找楚龙！楚龙的数学老师是我老婆！她天天嘲讽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可能搞懂考研数学。万一找他问题被我老婆知道，我要被嘲讽一辈子！” “不是楚龙，那学生叫宋河！”年级主任道。 “宋河不是高一新生吗？弄得生物出题组罚奖金那学生？”有老师想起来。 “主任你太不靠谱！找哪个学生不好，找高一新生问考研数学题？”3班老师嗤笑。 其他老师纷纷嗤笑，嘲讽起来。 “主任你脑子瓦特了，你用脚趾头想想，高一新生会做考研题吗？” “竞赛队的学生有点实力，但顶多稍微学过点高数，咱们这题可是进阶难题！” “搞笑呢，找高一的问考研数学，他能答上来，我当场把这书架吃掉！” 年级主任急眼，“嘿！你们还别瞧不起人家！上次我来借书，宋河都学概率论了，高数早啃得烂熟！比你们这帮满脑子肌肉块的莽夫强！” 体育老师们忍不住乐出声，用关怀傻子的目光望着他。 正常人的思路是找熟识的数学老师，问一道题送一节体育课，皆大欢喜。 就算去找学生问题，至少也要找高三的数学尖子，才有一线可能。 高一新生才开学多久？连选修一课本都没学完吧，怎可能会做考研数学题？如果高一都会做的题，我们一帮老师不会做，那我们算什么？ “都不信是吧！不服跟我一起去问！”年级主任上火。 体育老师们纷纷摇头，不好意思跟他去丢人。 年级主任气哼哼地离开，拿着习题册直奔书架尽头。 …… 书架区尽头。 宋河蹲在书架前，忙着找书，手指飞速掠过一排排书名，寻找能提供关键知识的书籍。 此刻他聚精会神找书的身姿，已隐隐有了学术泰斗的气场。只不过比起老学究，他更帅更年轻。 眼前忽然弹出系统提示。 【5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9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嗯？什么情况？ 宋河茫然，虽然他一直吃名师胶囊，但他最近没给人写过题目解析。为何一下冒出来这么多徒弟？ 系统出bug了？ 紧接着，系统提示继续弹出，瞬间点明真相。 【裴兴修偷看你的数学题本，大为惊骇，怨念值＋100！】 【许淞偷看你的数学题本，信心泯灭，怨念值＋200！】 【宋伟看不懂你的解题步骤，浑身难受，怨念值＋300！】 【刘畅看不懂你的解题步骤，认为你胡说八道，怨念值＋200！】 宋河前往书架区边缘，隔着书架往自习区窥探。 “卧槽，搞什么飞机！”他吓了一跳。 他之前坐的桌子，此刻浩浩荡荡挤了一大堆同学，火爆程度堪比夜市小吃摊！ 同学们争先恐后去看桌上的题本，足足有十多人趴在桌边，对照自己的题本奋力狂抄！ “离谱，怎么都抄我的？”宋河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三个小时的做题，他一路狂飙，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同学的注视。 宋河做题的手速，在同学们看来，属于典型的外行看热闹，内行吓死了，仅仅凭着宋河下笔如飞的气势，大家便一致认定他是几何霸主，他题本上也必然是标准答案！ 尤其竞赛题本上的许多题目，答案只有一个简单的“略”字，同学们只好抓紧机会偷抄高手的解答，回去慢慢参悟。 起初人比较少，抄袭的同学们还警惕地左顾右盼。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抄袭的同学生出类似“集体闯 第73章 体育老师的数学是我教的 “你看看这道题？”年级主任翻开习题册。 宋河看题目，随后皱眉，沉默不语。 年级主任紧张地捏了把汗，见宋河半晌不说话，心头顿时一沉。 难道这小子不会？ 我刚在同事面前夸下海口，这小子万一不会，我岂不没脸见人？ 年级主任硬着头皮，“没思路吗？” “这题感觉没问题啊。”宋河皱眉头，“不就是选C吗？有什么疑点吗？” “对对对！就选C！”年级主任大喜，“你果然会！刚刚怎么不说？” “我刚刚在犹豫，我心说这么简单的题没必要问，题目恐怕有隐秘的陷阱。”宋河尴尬，“但我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陷阱，就是道很简单的题而已。” 年级主任脸皮僵硬了一下。 这么简单的题没必要问？ 听听，这是人话？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能写下步骤吗？”年级主任掏出一支笔。 “步骤？哪有什么步骤，这种题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宋河惊奇。 年级主任脸皮抽搐，感觉遭到了冒犯，这小子是装糊涂，还是刻意调侃我？ “快写！”年级主任急眼。 【年级主任怀疑你阴阳怪气嘲讽他，心中愤懑，怨念值＋100！】 怨念值顺利到手，宋河不再逗弄他，接过笔迅速在一旁写下解题步骤，丝滑得没有半点停顿。 “好，谢谢你！”年级主任露出笑容，拍拍宋河的肩膀，起身离开。 远处，一帮体育老师默默等待，望着年级主任归来，纷纷坏笑着交头接耳。 “我猜他去碰了个壁！” “这还用猜？宋河才高一，能做出考研题，我把书架吃了！” “我猜他回来之后，必然顾左右而言他，咱们问他刚刚去干什么，他会说去厕所练习拉屎压水花了。” “牛！预言家！” 体育老师们绷不住嗤嗤笑，大家一致认定找高一新生问数学题的行为，完全就是丢人现眼，自讨没趣。 年级主任回到体育老师的圈子里，望向满脸嘲讽之色的众人，忽然扬眉吐气地冷哼一声！ “宋河说题目很简单，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要问这道题！” “解题过程在这！” 题本亮出，白纸黑字的做题步骤清清楚楚！ 体育老师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充斥着不可思议。 真做出来了！众人心中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好几个老师异口同声，喃喃道。 四班老师认真端详解题步骤，惊得失色，“好像是对的……宋河才高一啊！这孩子是数学天才吗？” “丢人，我们居然比不上高一新生！”三班老师扶额，“我不想考研了！” 其他几个老师面面相觑，表情明显也开始打退堂鼓。虽然只是找学生问了道题而已，但居然成功问出来了，给大家带来不小的心理冲击。 这题连高一新生都能解出来，身为备战考研的老师却完全不会，如此差距，还考个锤子的研？ “我还有道题不会。”四班老师翻了两页，手指戳在一道大题上，“你们有会的吗？” 老师们伸长脖子凑过去，跃跃欲试。 沉默片刻后，老师们又集体把目光投向年级主任。 “怎么又是我？”年级主任皱眉，“你们自己没长嘴？不会自己去问？” “我们和宋河不熟。”老师们异口同声。 …… 自习区。 大群竞赛生围在桌边，神色激动，争抢抄袭机会。 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热闹得仿佛丧尸片场景，只不过丧尸抢人吃，竞赛生们在抢一本数竟题本。 争吵声此起彼伏，高中生火气都壮： “抄完了没有！磨磨唧唧，轮到我们抄了！” “先来后到，想抄排队！” “太不讲理！有学霸遗留的秘籍，大家人人有份，凭什么你们一直霸占！如此缺德，你们没有丁丁啊！” “少废话！想抄等着！” “干脆都别抄了！”最后面有人说。 “你算老几？”前面的人怒喝。 “我宋河！”最后面的人高声道。 乱哄哄的局面瞬间安静下来。 人群顿时分开，最前面的同学往后看，宋河一脸无语地站在最后，腋下夹着几本新借来的书。 “让你们抄半天了，适可而止！”宋河环顾四周，气场十足地警告。 这帮人都是竞争对手，任由他们白嫖题本，万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怎么办？大家都学会了，老子还怎么争夺前十前二十？ 竞赛生们羞愧散开，掩面逃走，各自回到原先的座位。 宋河落座，看到还算新的竞赛题本，松了口气，本以为题本会被抄烂，看来大家下手还算有分寸。 眼前忽然弹出一串提示。 【1名体育老师被你教会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4名体育老师被你教会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宋河满头问号，体育老师的数学是我教的？ 他想起之前在书架区，有一群肌肉健硕的老师聚在一起看书，体育老师的气质十分明显。大概年级主任把那道题共享了？ 宋河摇头失笑，翻开题本。 刚要继续做题，一阵熟悉的香气袭来。 身材傲人的姑娘从旁边坐下，面孔精致白皙，笑容青春活力，顿时吸引附近不少目光。 “今天周末，老庄你不回家休息？”宋河心情愉悦。 比起气势汹汹的挑战者，人山人海的抄题同学，还是养眼的校花坐在身旁舒服。庄启颜还香喷喷的，大概是洗发水的香味，视觉嗅觉的双重享受。 庄启颜落座的瞬间，宋河眼前又刷出一些怨念值，来自周围窥探的同学。 【祁睿好目睹他心中女神和你关系亲密，心中难受，怨念值＋200！】 第74章 为什么打印我的论文？ 庄启颜吃惊地注视年级主任，自习区众多目光也惊愕地聚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年级主任走到宋河身旁，翻开手中习题册，“辛苦你看看这道题。” 宋河扫了一眼，很常规的高数题，属于闭着眼都会做的类型。 “这么简单的题还用问？”宋河一脸诧异。 年级主任脑门青筋凸起，他确定这小子是故意嘲讽他了，简直胆大包天！身为年级主任，他还没被一个高一新生如此嘲讽过，师道尊严荡然无存，气的想一脚把这小子踹到桌子底下。 镇定！镇定！有求于人，忍了！年级主任深呼吸。 庄启颜在旁边瞪圆眼睛，惊恐地望着宋河，呼吸都吓得暂停。 在她看来，宋河这话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哪有学生阴阳怪气老师的？何况还不是普通老师，是位高权重的年级主任！比班主任还高一个等级的存在！ 【年级主任确定你嘲讽他，强压火气，怨念值＋400！】 眼前刷出系统提示，宋河不敢玩火了，四百怨念值不是小数，说明年级主任真的有些动怒。 他连忙抓起笔，态度大变，一边小声讲题，一边板板正正书写步骤。 “主任你看啊，这个题看似复杂，其实属于缝合怪题目，拆分成四段就好做了。” “第一段是验证所给函数是相应微分方程的通解或解，第二段是先化积分方程为微分方程，再由微分方程的通解求微分方程。” “第三段是求解齐次型方程，注意分离变量并积分。第四段则是利用线性微分方程解的结构讨论问题，再求高阶常系数齐次线性微分方程的解。” 宋河态度温柔，讲课条理清晰。 年级主任听的入神，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怒意迅速抚平，甚至还对眼前这学生产生了一丝好感。 庄启颜在一旁倾听，她的数学水平还停留在高中范围，此时听宋河讲大学数学，顿觉深邃无比，一枝独秀。她侧脸偷看宋河，心中崇拜之情越发泛滥。 年级主任问完了题目，道谢一声，匆匆返回书架区。 很快，宋河眼前便刷出系统提示，又有体育老师被自己教会了数学题。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7级升至白银18级！】 “我得走了，给你留点吃的。”庄启颜拉开书包，掏出两盒酸奶放在桌上，“对了，你确定想卖题吗？” “确定！”宋河猛点头，“我昨晚玩了题海大陆，游戏里弹的题型很常见，我可以试试出点不一样的题。数学题生物题我都想试试。” “那我回家问问我爸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让你卖题。”庄启颜嫣然一笑，起身挥动小手，“走了，拜拜！” “拜拜！辛苦你了！”宋河挥手道别。 老庄跑了，宋河一边喝她送的奶，一边继续和数竞题本搏杀。 时间到了中午，他也不去食堂，书包里留有早上买的煎饼果子，配着奶把中午饭对付过去。虽然剩了一上午的煎饼果子口感大打折扣，但他早已适应，不皱眉头地吃完。 从进入高中的第一天起，宋河一直处于疯狂的备战状态。犹如战壕里等待冲锋的士兵，随便找点吃的补充体力即可，抓紧吃完随时要冲锋接敌，巨大的压力下，口味便无关紧要了。 “这么艰苦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吴笑和许听枫到桌对面坐下，二人卸下书包，翻出生物题本。 许听枫摸出一大桶太妃糖放在桌上，抓出几颗扔进嘴里，宋河很担忧这姑娘年纪轻轻得糖尿病，每次见她都在吃吃吃，但她居然只是微胖。 许听枫的题本已经做了四十多页，宋河一看便失去追赶兴趣。 但吴笑翻开生物题本，她才刚做第五页。 宋河顿时眼神一亮，也从书包里翻出生物题本，打开第一页。 “怎么？要比试比试？”吴笑眯眼。 “哪有，怎敢和学姐比试。”宋河顿了顿，“只是想在做题速度上，拉爆学姐而已！” “嗬，狂妄！”许听枫瞪圆松鼠眼睛，伸手拍拍吴笑，“笑笑，不能忍，干爆他！” “宋河弟弟，生物这方面，我不可能让你超过我！”吴笑也瞬间来了精神。 宋河和吴笑同时低头，提笔做题，又一场战斗急促爆发！ …… 校外，星际网吧。 聂俊人和龚莎莎推门而入，键盘声和鼠标声如大雨般扑面而来。 一多半电脑前坐着网瘾少年，在这里，他们仿佛霍去病，鼠标指挥着大军从屏幕一头跑到另一头，满屏的血光纷纷。 “好多黄毛。”龚莎莎小声惊叹，她还是第一次来网吧。 聂俊人眼尖地瞥见了几个初中生，松了口气，来之前他还担心未成年不能上网，看来这家网吧管的不严，什么年龄都能来。 “网管，店里打印机什么价格？”聂俊人问。 网管是个长发顺滑的女生，一身白衣，乍一看有点像贞子。大概是附近京海大学来兼职的大学生。 听到有顾客问价，贞子网管点鼠标暂停了电脑上的《甄嬛传》，把正在喝的奶茶放下。 “黑白印单面三毛，双面五毛，彩印单面一块，双面两块。”贞子摸出一张二维码标签，“加我微信，要打印的文件发给我就行。” 聂俊人和龚莎莎面露难色，“我们没手机。” “没手机？”贞子姐姐诧异了一下，“好学生？上学不敢带手机？” 聂俊人和龚莎莎忽然羞愧，作为好学生，头一次感觉低人一等。 “没事，电脑上也有微信，几台机子？”贞子问。 “两台吧，要印的文件不少，我们俩一起找省时间。”龚莎莎开口。 “28号29号机。”贞子指指前面最近的电脑，“这两台就是。” 聂俊 第75章 这论文有错误 聂俊人和龚莎莎都吓了一跳，不明白贞子网管为何如此失态。 贞子网管表情震恐，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打印我的论文！” 聂俊人终于反应过来，吃惊道，“刚刚那份是你的论文？姐你叫易春晓？” “对！这篇论文是我的！”易春晓瞪圆眼睛，“老实交代！你们什么目的？” 一旁的龚莎莎连忙解释： “我们也不知道打印这些论文有什么用，是一个同学让我们办的。” “他让我们搜索京海大学生物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名单，再照着名单找论文，网上能找到的论文全打印出来。” 易春晓竖眉，第一反应是，难道有间谍来扒学术机密？ 国内许多高校长期进行反间谍斗争，尤其是研发尖端科技的院校，白天有间谍渗透，晚上有黑客入侵，比电影还精彩。 但她马上想到自己灌水的垃圾本科论文，要论学术价值，纯粹是糟粕中的糟粕，什么间谍把这种东西偷去当了宝贝，敌方的学术水平怕是要误入歧途…… 老师们的论文倒是真材实料，但那些论文也都是公开的，知网上随便下载，欢迎引用，根本算不上有价值的情报。 “我就是京海大学生物学院的学生。”易春晓狐疑询问，“你们那同学叫什么名？” “宋河。” 易春晓回忆了半天，匪夷所思，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人。 “除了打印我们学校老师和学生的论文，宋河还让你们印什么？他有说印这些东西干什么用吗？”易春晓严肃地问。 聂俊人迟疑了一下，开口解释，“我猜他是想搞科研。” “搞科研？”易春晓一呆。 聂俊人点点头，认真道： “他让我们搜集京海大学生物实验室的资料。” “实验室里有什么设备，设备的具体型号和使用说明，也要打印一份。” “宋河是我们学校竞赛队的，下周要选一批竞赛生去实验室学习，可能他想先了解情况。” “至于打印你们的论文，应该是他想借此确定方向，搞点小科研。" "毕竟他看过你们的论文，就能知道实验室可以做什么项目。” 易春晓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 一个高中生，收集大学实验室的论文和设备信息，准备搞科研？ 事情太荒唐，以至于她不知该做何反应，脑子完全短路了。 龚莎莎和聂俊人等了半晌，易春晓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二人对视一眼，聂俊人小心翼翼地问，“姐，能打印吗？” “能倒是能，但是这事太胡闹了！”易春晓道，“高中生哪有搞科研的？我本科都没能力搞科研，你们那朋友宋河在想什么？” 龚莎莎和聂俊人脸上浮出尴尬之色。 他们还没说宋河只是高一，说出来就更胡闹了。 “我们也觉得荒唐，没听说高中生搞科研。”聂俊人语气颇为无奈，“但宋河执意要我们打印这些资料，我们也不好推脱。” 易春晓摇头失笑，在她看来，高中生梦想搞科研，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最搞笑的是，一个高中生能看懂大学论文吗？先把高考题目看懂再说吧！ “行吧，你们愿意印什么就印什么，付钱就行。”易春晓耸耸肩，“需要印的文件发给我，我帮你们印好钉起来。” “谢谢易姐！”聂俊人大喜。 “不过我建议你们别印太多，印的太多纯属浪费纸张。大学论文不是你们高中生能看懂的，你们那朋友宋河太狂妄了。”易春晓规劝。 聂俊人和龚莎莎点点头，继续在电脑屏幕前忙碌起来。 易春晓叹了口气，用卫生纸擦喷在显示器上的奶茶，好半天才擦完。 她起身来到打印机前，接通电源，嗡嗡的机器响声中，一份份论文快速吐出。 “现在的小孩，想法真逆天！”易春晓摇头失笑。 下周，京海四中的竞赛生便要前往实验室，易春晓恰好最近在实验室给教授干活，教授日理万机，估计到时候就是她带这帮高中生。 还挺期待见到宋河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见了面得好好奚落一下，欺负欺负天真的高中小男生，想想还蛮爽的。 易春晓坏笑着遐想，手里用订书机咔咔装订一份份论文。 忽然，她痛叫一声，触电般抬起手来，手指头上冒出血珠。 刚刚走神了，订书机订到手了！ …… 图书馆。 “宋河还有三页追上你咯！”许听枫嚼着糖果。 “知道了！”吴笑皱眉，拼命狂写。 “宋河还有两页追上你咯！” “……” “宋河还有一页追上你咯！” “闭嘴！”吴笑无能狂怒，“你一直跟我说话，打断我解题思路，还搞我心态！枫枫你到底是不是我这边的？没有你一直念叨，我早多做好几页了！” 许听枫委屈地撇撇嘴，“我帮你汇报下战况嘛，帮你观测敌军动向，这怎么能叫搞你心态？既然你不愿听，我给宋河说好了。” 许听枫看向宋河，小声道，“你还有半页就追上吴笑咯！” 宋河咧嘴大笑，语气嚣张道，“区区吴笑，何足为俱？看我分分钟秒了她！” 吴笑心态崩了，一脸的躁狂，“你们俩都闭嘴！” 【吴笑见你做题飞快，步步紧逼，心中大骇，怨念值＋200！】 【吴笑被你嘲讽，满心愤懑，怨念值＋300！】 宋河邪魅一笑，怨念值虽少也要赚，过日子主打的就是勤劳致富。 最开始，吴笑比宋河多做五页生物题本，但随着两人不断做题，差距逐渐缩小，宋河以惊人的速度奋起直追。 知识类的题目，两人的手速只能说僵持不下，但一旦涉及到计算题，宋河宛如开挂般瞬间莽穿，不断 第76章 救她一命！ 龚莎莎呆住，“真的假的，你还会看大学论文的错误？” 聂俊人难以置信，“不能吧？这都已经公开的论文，如果有错，审核老师岂会看不出来？” 吴笑乐了，只当是在开玩笑，“论吹牛还得看宋河！差点给你装到了！” 在场其他几人完全不信，只有许听枫半信半疑，皱眉审视宋河。 “本科论文审核很松，因为本科生还没进入科研阶段，老师知道公鸡下不出金蛋，所以审核的时候只会看看格式，看看数据来源。”许听枫说，“有小错误也很正常。” 宋河夸赞，“对，许听枫你是懂行的。” “所以你找到是非数据错误吧？一些文字描述错误？”许听枫问。 “不，恰恰是数据错误！”宋河却否认 此话一出，场面又是一静。 其他几人眼神更怀疑了，这次连许听枫都严重怀疑。 本科论文虽水，也是大学审查过的，重点审查范围便是数据！ 严重的数据错误或数据造假，一经查出，就是学术不端，会被吊销学位证！ 吊销学位证之后，不但倒霉的学生大学白念了，连大学的相关专业也会受牵连！ 第一年查出有学术不端，第二年便会扩大抽查范围，若再有问题，整个专业甚至会取消办学资格，老师和校领导停职，后果极为严重！ 因此凡是公开的本科论文，通常情况下，虽然属于大水漫灌、毫无营养的学术垃圾，但至少也是没有明显错误的正确垃圾。 宋河说数据有错，引得在场其他人忍不住怀疑。 什么明显的错误，能让一个高中生一眼看出来？ 高中生能看出来的错误，难道大学里审核论文的教授们看不出来？ “你说说哪里错了。”许听枫好奇心爆棚，“我判断一下。” “说了怕是你们不懂。”宋河轻笑。 在场几人纷纷无语，冲他翻白眼，大家有被戏耍之感。口口声声说论文有错误，具体什么错误你又找借口不说，岂不是骗人？ “我是生物竞赛队冠军！”许听枫提醒道。 “也对，我给你讲讲，你或许能理解。”宋河把手中易春晓的论文铺在桌上。 在场所有人顿时把脑袋凑过来。 “我给许听枫讲，你们凑啥热闹？你们听得懂吗？”宋河惊诧。 “我生物分数比你高！”吴笑生气龇牙，“宋河你少装大尾巴狼，这本科论文你能挑出什么错？我要当场拆穿你的把戏！” 【吴笑被你鄙视，心生愤懑，怨念值＋200！】 【龚莎莎感觉被看轻了，内心不爽，怨念值＋100！】 【聂俊人略感尴尬，怨念值＋100！】 成功收割一波怨念，宋河不再卖关子，翻到论文数据页。 “你们看这一组数据，上百个培养皿的随机菌群数，看看首位数字，发现什么没有？” 几个人皱眉头端详半天，都一脸茫然。 “首位数字里，1的占比只有5%，8的占比却高达20%，其他数字的分布像心电图一样诡异，听说过本福特定律吧？” 见大家都露出一副痴呆儿的表情，宋河无可奈何地叹气，表情恨铁不成钢。 “一大堆实际生活中的真实数据，1为首位数字的数约占30.1%，2则是17.6%，往后越来越低，到9就只剩4.6%了。” “一组平均增长的数据，由最初的数字a增长到另一个数字 a+1起首的数的时间，必然比a+1起首的数增长到a+2需要更多时间，出现率会变得更高。这很好理解吧？”宋河解释。 吴笑傻了，她数学一直不好，此刻如听天书。 聂俊人和龚莎莎若有所思，纯数学的理论，他们还是略懂的。 “我听说过本福特定律，用来简单判断数据造假的。”许听枫点头，“但是这份论文的数据样本不够大，万一凑巧了呢？毕竟本福特定律不是百分百适用的，总有一些特殊情况。” “对啊对啊，你不能随便拿一个数学定律，就污蔑这论文造假吧？”吴笑两眼放光，连忙附和。 聂俊人和龚莎莎交换眼神，也都感觉宋河不占理。 “别急，本福特定律只是粗略检测，让你心生警惕，接下来就得用生物领域的知识来判断了。”宋河淡定道。 在场四人狐疑地盯着他。 “这份论文的实验，可以套用在经典的Luria–Delbrück实验上。老许你应该知道吧？” 许听枫一听，忽然脸色一变，抓过论文来仔细盯着看，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许听枫惊叹。 其他三人还是一头雾水，惊疑不定地望向宋河。 宋河无奈，和许听枫这种高手，一点就通，但其他小傻子沟通起来就麻烦了，还得多费口舌。 “Luria–Delbrück实验，是现代分子生物学最重要的实验之一。” “实验求解的问题是，如何判断培养皿里细菌突变是因为环境影响，还是细菌自己无聊，没事突变着玩玩。” “如果菌落数符合二项分布，均值和方差是几乎相同的数值，说明细菌是受环境影响而突变。” “如果菌落出现了典型的长尾分布，便极有可能是细菌无聊了，自己突变着玩。” 宋河翻动论文，戳了戳前面的文字描述，语气斩钉截铁。 “易春晓的论文也是类似情况，数据会有误差，但总体趋势不会变。这就是为什么我判断论文有错误！” “要么她数据造假，编数据还编的不专业。要么是实验环境出了问题，培养皿被污染，细菌样本保存失败，杂菌干扰等等。” “总之，易春晓这论文没错误，我直接吃掉！” 吴笑、聂俊人和龚莎莎听的云里雾里，只得扭头望向许 第77章 生物讲座斗法 “系统！” 宋河心中大喊一声，分外爽快。每次唤起系统，都有种大权在握的快感。 看到怨念值余额，他脸上笑容更盛。 67000点！ 这段时间没怎么挥霍，白天名师胶囊，晚上深睡胶囊，心算胶囊则是24小时当糖吃，每日开销七千怨念左右。 开销虽巨，但破防的学霸更多，因此积蓄稳步上升。 宋河到水龙头前疯狂洗手，借此起运势。 随后，十连抽！ 黑科技转盘飞速滚动，和以往一样，心算胶囊一粒粒跳出来。 他淡定地拧开维生素瓶子，一大瓶维生素几乎全替换成心算胶囊，他在瓶口伸开手掌，啪啪声中，心算胶囊如放生的鱼儿跳入瓶中。 很快，激动人心的赠抽环节。 第一次赠抽，名师胶囊。宋河面无表情。 第二次赠抽，新东西出现，他眼神瞬间大亮！ 【恭喜获得“记忆胶囊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记忆胶囊：10000怨念值/粒】 【记忆胶囊服用后，1小时内浏览的内容将瞬间记忆，并长期不忘。同时，每次服用记忆胶囊，都将刺激记忆有关的脑神经元生长，长期增加记忆力】 刚看到价格时，宋河还勃然作怒，系统太过分，定价越来越没分寸！ 但看到系统商城的介绍，他的怒火逐渐平息。 短期过目不忘，长期还健脑，只要吃上一定数量，记忆能力会逐渐增长到过目不忘的水准，最后即便不吃记忆胶囊也能维持水准。 宋河满意，开启第二次十连抽！ 很快，又是11粒心算胶囊进了维生素瓶子。 【恭喜获得“领悟胶囊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领悟胶囊：20000怨念值/粒】 宋河被价格吓到，物价飞涨，宿主苦不堪言！ 如果所有胶囊都这等价格，怕是天天拳击同学，也凑不出足够的怨念值。 【领悟胶囊，服用后1小时内，当接触具有挑战性的知识时，大幅增强领悟能力，并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联想到更多相关知识】 宋河陷入沉思，这好像是学习新知识时的辅助。 学一种知识，联想掌握多种知识？ 不知道具体功效如何，但系统爸爸出品的贵东西，效果从不会让人失望。 手机忽然震动，宋河掏出来看，竞赛生大群里下通知了。 叶良翰：“今晚七点到十点，生物竞赛生前往学校礼堂，准时参加讲座。” 叶良翰：“主讲人刘璐，课程内容为生物与化学的联结。” 叶良翰：“难度较大，同学们可认真做好笔记，不懂的回去慢慢琢磨。” 宋河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匆匆起身，离开宿舍。 …… 学校礼堂。 生物竞赛生们鱼贯而入，最前排早已占满，一些学霸忙着吃饭，一边吃还一边写题本，学习氛围浓到炸裂。 宋河刚从后排落座，吴笑和许听枫紧接着坐到他旁边。 “笑笑要挑战你！”许听枫嘴里叼着棒棒糖，“白天的比拼她不服。” 吴笑投来气哼哼的眼神，充满倔强。 她已然把宋河当作假想敌，击败宋河是她眼下唯一的学习目标！ 身为高三老将，被高一的臭弟弟击败，颜面何存？吴笑一想到这个就情绪激动，变为看见红布的斗牛。 “挑战我？现在？”宋河诧异，“我没带题本，只带了课堂笔记。” “做题速度我拼不过你，这我认了，今晚要跟你比的是思维能力！”吴笑战意熊熊道，“刘璐老师的讲座，重头戏就是开发学生思维，等下会出现比拼机会，你打起精神！” “开发思维……”宋河茫然。 他印象里的讲座，无非就是大型课堂，刘璐在班里的生物课他也上过，照本宣科的授课而已，没察觉到有特别之处。 不过无论什么挑战，宋河都有信心，系统爸爸加自己的勤学苦读，吊打一个吴笑不是轻轻松松？ 突然，礼堂里喧哗的竞赛生们肃静下来，吃饭的学霸们手忙脚乱地收饭。 刘璐出现，显身材的白衬衫和黑套裙，笑容优雅迷人。在京海四中上学很久了，宋河还没见到比刘璐漂亮的老师，怎么看怎么养眼。 “都带笔记了没？”刘璐打开话筒。 “带了！”礼堂里齐声回应，学霸们气势雄厚。 刘璐高举起一本书，“杨荣武的《生物化学原理》，很棒的一本书，你们想不想要？” “想！”学霸们声音更大，一双双眼睛亮起，犹如望见猎物的狼群！ “我只有一本，送给表现最好的同学！都打起精神！晚上不要犯困！”刘璐声音嘹亮，“敲桌子！” 巨响声顿时爆发！高二高三的老生们毫不犹豫，用拳头急促猛砸面前的桌面！擂鼓一般持续不断！ 高一新生们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竞赛队某种代代相传的习俗，类似于部队吃饭前拉歌，于是新生们瞬间融入，将桌子敲得咣咣作响！ 震天的巨响，场上气氛被点燃了，学霸们整齐坐直，非但不犯困，都快激动到集体高血压！ “停！”刘璐突然说。 场上瞬间寂静，竞赛生们满面红光，斗志升腾。 其实只是一本书而已，贵点也就百来块钱。 但氛围这东西是人烘托起来的，美女老师的礼物大家都想要，能在全场150人中脱颖而出，更是刺激争强好胜的学霸们！ 能杀入竞赛队的没有佛系之辈，全员斗鸡性格，争强好胜。就算刘璐承诺的奖励是一张卫生纸，在场的学霸们也会疯狂地去抢！ 抢的是那张卫生纸么？抢的是打遍全场无敌手的强烈快感！ 宋河也被场上的气氛感染，目光中邪似的死死盯着刘 第78章 吴笑崩溃了 领悟胶囊居然是透明的，里面装着清水般的液体。 宋河悄悄服下，须臾，脑部起了感觉！ 思路瞬间活跃起来，过往学到的知识大量联结，一瞬间迸发出无数的灵感，如同炸弹爆开，火焰四散飞溅！ 药效好猛！不愧是两万怨念的天价药！宋河暗道。 他连忙看向大屏幕，重新审视那行字。 奇迹出现，脑海中之前学过的知识活跃起来，像是铁粉遇到了磁石，飞速向着大屏幕上那句话靠拢。 紧接着，灵感爆发！ 宋河啪地举手，将身旁的吴笑和许听枫吓了一跳。 台上，刘璐看见了举手的宋河，心里闪过一丝意外。 根据往年讲座的经验，高一新生很少能作答，一来知识量稀薄，二来没受过足够训练。联想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建立在一定知识储备的基础上。 不管宋河答得怎么样，他敢举手，说明知识量已并非小白，就算答得驴唇不对马嘴，也远胜于其他高一竞赛生……刘璐欣慰，不愧是我力保的爱徒！ 她点点头，“宋河，你说说吧！” 全场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老竞赛生们都有些惊奇。 但大多数人并不看好，刘璐培养的是科研思维，一个高一萌新会具备科研思维吗？恐怕宋河即便作答，也是牵强附会，浮于表面。 宋河略微斟酌，开口作答： “老师，我想起一个词叫饱困。人吃的很撑之后会犯困，犯困原因是许多血氧集中给胃肠道，脑部供氧不足，因此昏昏欲睡。” “而BPG对血红蛋白的氧亲和影响很大，我猜测BPG可能和糖代谢有关。” 刘璐表情惊讶，“很好！BPG是糖酵解的中间产物！请坐！” 场上学霸们纷纷惊奇，这高一生确实有点东西。 但宋河却摇摇头，“老师，我还有联想到的东西！” 刘璐一愣，“你说！” “高海拔环境下人体缺氧，血红蛋白和氧结合下降大约四分之一，此时BPG的浓度应该会适当增加，以此降低血红蛋白氧合的亲和力，促使血红蛋白释放更多的氧给人体。” 刘璐再次惊讶，“没错！非常好！” 宋河刚要坐下，脑海中电光一闪，居然又想到了新的方面。 “胎儿发育过程，胎儿和母亲血液联通，因此胎儿体内的BPG浓度应该和母亲不同，以此来确保胎儿能获得母体血液中的氧。” 刘璐几乎惊叹了，“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但现实情况稍有偏差，胎儿的血红蛋白是a2γ2四聚体形式，它对BPG的亲和力要比成年人的低一些，对氧的亲和力较高。” “但是本质上，也是利用BPG来保证胎儿的氧供应，你能想到这一步，可以再给你一分！”刘璐赞许地点头，“还有么？” “也能利用调节BPG浓度来治疗呼吸道疾病，减缓呼吸道病人缺氧的症状。”宋河说，“暂时想到这些。” 【28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知识，返还双倍生物知识】 【57名同学被你教会了部分知识，返还双倍生物知识】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33级升至白银34级！】 “很棒，真的很棒，你一共拿下四分！”刘璐连连点头，“我教了这几年课，连拿四分的学生屈指可数！” 全场寂静，同学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宋河。 “啪啪啪！”忽然有人鼓掌。 紧接着掌声蔓延开来，上百名学霸心甘情愿地献上掌声。 根据区区一句知识点，居然依靠其他常识，推导出这么多知识，这等联想能力简直恐怖！ 如果宋河只说出一条，大家还会感觉他靠运气误打误撞，但他一口气说出四条，绝对是无可争议的硬实力！ 刘璐望着宋河的眼神也变了，这名爱徒经常给她惊喜，以至于她很难摸清爱徒的天赋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吴笑傻眼了，整个人石化。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每次刘璐讲座她能答出一大堆问题，领奖励也是家常便饭。 本以为是主场作战，能轻松击败宋河，结果情况急转直下，反而被学弟将军了！ 吴笑有点崩溃，难以接受现实，心中默默刷出一大堆怨念值。如果手里有一把刀，她很想把身旁拉风的学弟戳死。 强如许听枫也被惊到，“场上比分来到4比1，局势逆转！” “求求你不要再报比分了！”吴笑哭丧着脸，也想一刀把许听枫戳死。 刘璐又等待片刻，见没有学生举手，切换PPT开始讲课，详细讲述BPG的相关知识。全场同学听的津津有味，四面八方响起抄笔记的沙沙声。 宋河盯着屏幕，全神贯注倾听。 领悟胶囊的药效持续发作，他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听课体验。 刘璐在上面讲一句，他脑海中瞬间迸发出数条联想，原本看似毫不相关的知识，竟然都伸出触手连接在一起。 除了刘璐直接教授的知识点，他不断领悟一大堆联想出的知识，并且原先松散的知识架构逐渐收缩，由一盘散沙变得致密。 融会贯通！宋河眼神亮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融会贯通？！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34级升至白银35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35级升至白银36级！】 生物升级速度明显加快，原先听一整节课都没有升级提示，现如今居然听一小会就升一级。 宋河处于又爽又累的状态，爽在升级开了倍速，累在脑子里源源不断的联想知识爆发，需要消耗许多脑浆不断处理。 还有意外之喜：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黑铁80级升至黑铁85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黑铁85级升至黑铁90级！】 刘璐讲了二十分钟，又展示出一行 第79章 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十点钟。 礼堂大屏幕上，PPT翻到最后一页，几道作业题。 刘璐疲惫地舒了一口气，“讲座到此结束，同学们表现非常好，后天晚上有一场进化论的讲座，大家按时参加！” “本次讲座，宋河同学豪取78分，碾压性优势，上来领奖吧！” “其他同学可以回宿舍了！” 宋河果断起身，匆匆跑上台。 刘璐笑容欣慰，把厚厚的《生物化学原理》递给他，奖励能发给爱徒，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刘璐夸赞，“想法又多又准，搞科研的料！” “学生朽木，都是老师教的好！”宋河随口拍马屁。 刘璐没说什么，但笑容灿烂，显然十分受用。 师徒二人肩并肩离开礼堂，边走边聊。 “晚上回去好好练级，鲲骨王你得打进前十名，下周才能去实验室！提前熟悉实验室环境，给你将来大学搞科研打基础。”刘璐叮嘱道。 “老师，说到鲲骨王，学生有一点不明白。”宋河问。 “说，为师给你解惑。” “题海大陆里，级别越高，攻击力就越高，想要成功击杀鲲骨王，我这几天得尽可能升级，对吧？” “当然，最好把级别升到全服前十，打的时候再好好发挥。”刘璐点头，“哪里不明白？” “叶良翰校长说，鲲骨王会抛出140道题，意思是无论级别高低，都是140道题？1级打鲲骨王是做140题，100级打鲲骨王还是140题，打怪时间岂不单纯取决于做题速度？我还辛苦练级干什么？”宋河认真道。 “你是不是把BOSS战排名理解成，谁击杀鲲骨王速度快，谁就排名高？”刘璐笑了。 “不是吗？”宋河吃惊。 “鲲骨王是一个不死BOSS，根本杀不掉。”刘璐摇头。 宋河呆住，“杀不掉？那怎么排名？” “伤势，给鲲骨王造成的伤势越重，排名越靠前，你得尽可能砍掉它更多血。”刘璐说，“每做对一道题，你能向鲲骨王出一次招，最多140次出招机会，级别越高打掉的血越多。” 宋河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校方的阴谋诡计。 想杀鲲骨王更多血，既得级别高，又要正确率高。 级别高，靠平时在题海大陆辛苦练级，如同每天放学后辛苦写作业。 正确率高，则是考场表现，和鲲骨王战斗时的临场发挥。 两者综合，排出前十名强者，取得竞赛队奖励！ “懂了，我回去嗷嗷练级！”宋河点头。 刘璐欣慰地微笑，伸手揉了揉宋河的头发，转身下楼。 …… 宿舍。 袁光坐在电脑前，津津有味地看片。 能在高中宿舍追剧，神仙般的享受，此时袁光心里只有对舍友的感激涕零，哪怕舍友吩咐他当牛做马，也是不在话下。 宋河从书包里摸出厚厚一本《题海大陆》情报书，“砰”一声放在桌上。 袁光好奇，凑过来想看，“这是什么？” “美女送我的情书，非礼勿视！”宋河往一边坐了坐。 “情书？”袁光震撼了，“几百页的情书？暗恋你的是个小说家？” “怎么可能一封情书几百页？这是几百封情书的合订本！”宋河严肃道，“我玉树临风，暗恋我的人，能从校门口排队到凯旋门！这一大本还是期刊，下周又会有几百封情书送给我。” 袁光无语，缩了缩脖子。虽然好奇，但既然舍友不给看，他便乖乖地躲在一边，眼睛继续盯回电脑屏幕。 宋河翻开情报本，认真阅读起来。 庄启颜从家里偷来的东西，果然含金量极高！ 《题海大陆》的全部地图、野怪分布、技能组合、秘密宝藏等等后台信息，全部列的一清二楚。 换句话说，这是一本官方攻略，比任何同学摸索出的攻略都更权威！因为整个游戏世界的规则，就是按照这本书生成的！ 宋河看了两页，开始诧异于这游戏的复杂。 攻略十分难记，看过的信息乱成糨糊，翻到第二页，前一页的数据瞬间忘掉一半。 照这个进度，怕是两星期也啃不完这本攻略…… 只能开挂了！ 宋河唤起系统，购买记忆胶囊，心痛不已地花掉一万怨念。 一粒粉色的胶囊出现在掌心，犹如新鲜脑花的颜色，他忐忑不安地喝水服下，祈祷药物有效果。 刚服下胶囊，大脑有反应了，发烧般的晕眩，太阳穴隐隐作痛。 “烧起来了！”宋河连忙看向攻略。 眼睛飞速扫过一页，神奇的事情发生！ 满页文字和图片原封不动灌入脑中，清晰宛如扫描仪！甚至不像是刚背会的虚浮内容，而是曾经熟背无数遍的深刻记忆！ 宋河尝到甜头，激动地喃喃，“爽！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他快速用眼睛扫描攻略，尝试记忆速度的极限。 手指起初维持着原先的翻页习惯，但很快加速，越来越快地向后翻，书页被翻得啪啪作响！ 宋河震惊地发现，一页只需停留两三秒，就能全部印入脑中！ 他激动地急促翻页，吃书一般记下攻略内容，心情起飞。系统啊系统，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早拿出来？干嘛藏着掖着？ 大量攻略源源不断涌入脑中，刀砍斧凿般固定在记忆深处！ 原先他对《题海大陆》的内容还很茫然，但随着攻略一页页吃透，整个游戏逐渐了如指掌，许多攻略信息明显能帮助快速升级，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一旁的袁光表情诧异，盯着舍友不断哗啦啦翻页，如同着魔。 大概是在找某一页？袁光猜测。 宋河兴高采烈地翻完攻略，将其放回书包藏好。 时间仅仅过去二十分钟，还有 第80章 背完一箱论文？ 丁阳泽和宁默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来到宋河宿舍门口。 轻轻推门……门居然是锁着的？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通常宿舍门不会上锁，除非里面在做不可告人之事！ “我有不祥的预感，宋河不会偷偷关起门学习吧？”宁默脸色一黑，“他怕我们卷过他，靠这种阴险手段骗我们松懈！” “不可能！宋河行事磊落，他只会当着我们的面嚣张学习，然后疯狂嘲讽我们。”丁阳泽一副了如指掌的口吻，“我猜他要么睡了，要么在玩耍，绝不可能学习！” 宁默抬手，咚咚咚敲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袁光的声音，“客满了！外面的客官请回吧！” 宁默和丁阳泽尬住，一阵无语……客满个锤子啊！你们宿舍到底是什么场所？ “是我！老丁！还有老宁！”丁阳泽道，“我们来找宋河！” “宋河两天没去厕所学习，我们甚是担心，怕他身体不适，特来贵府拜访！”宁默语气担忧，“我们看看他气色如何，放心了便回去！” 丁阳泽挑眉，冲宁默竖起大拇指。 论假惺惺还得是宁兄啊，明明是来刺探情报，侦察宋河学习进度，却装出一副关心身体的样子！原来老宁你是大绿茶？ 屋里响起一阵说话声，貌似宋河和袁光在交流。 片刻后，袁光的声音响起。 “宋河说，他天天吃保健品，至少能活到二百岁！身体无恙！” “你们俩是自己人，如果有事可以觐见！” “但是，进来后无论看到什么，绝不能往外透露半个字！一旦泄密，校园暴力！” 丁阳泽和宁默面面相觑，满脸期待。 果然屋里有秘密！ 学生宿舍能藏什么秘密？不会弄了个充气娃娃在屋里荒淫无道吧？ “我们口风很紧！”门口二人异口同声，必须得进去看看，否则抓心挠肝，晚上睡不着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一条缝。 袁光警惕地从门缝窥探，宛如特务接头，见没有其他人，袁特务迅速开门，将门口二人粗暴拉进去。 紧接着，宿舍门砰地关上，咔咔反锁！ 丁阳泽和宁默进屋后，立即被眼前景象震到，两眼发直，下巴差点掉地上！ 桌上竟然摆着一台电脑！ 货真价实的，能联网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二战转折点平安县城战役，紧张刺激！ “我在做梦吗？高中宿舍，电脑？”宁默疯狂揉眼睛。 “卧槽……电脑哪弄来的？你们宿舍关系这么硬？”丁阳泽惊得都结巴了。 “老师奖给宋河的，合法合规，学校报备过。”袁光严肃叮嘱，“此事严禁外传，否则你们二位性命不保！尸骨无存！” 丁阳泽和宁默疯狂点头，江湖规矩还是懂的。京海四中严禁学生在校内使用电子产品，偶尔有同学偷带手机和MP4之类，大家见到都是默契保密。 不过堂而皇之在宿舍摆一台电脑的，场面还是过于震撼了，如此高端霸气，简直闻所未闻，就好比警察收缴民间枪支，一般人上交小手枪，有人突然交出一挺马克沁重机枪…… 丁阳泽和宁默这才将视线投到宋河身上。 数生大帝正脚踩纸箱，不断将一份份资料拿出，疯狂翻动一番，再不断放回纸箱。 整个人高度专注，翻页速度极快，俨然量子波动速读。 丁阳泽和宁默心头一凛，杀千刀的宋河，真的关起门来偷偷当卷王！简直阴险卑鄙，不当人子！ 两人连忙走过去，查探他的学习状况。 但走到近前，场景却变得诡异。 宋河极度认真地拼命翻页，每一页扫一眼就翻过，不像是在学习，反倒像是发癔症。从丁阳泽和宁默进门的一刻起，一直到现在，他居然全程维持这种状态。 谁能学的那么快？一整页内容，两三秒扫过，能读出个什么？ 宋河到底在干嘛？丁阳泽和宁默对视一眼，眼神惊恐。 尤其宋河头上还在冒汗，脸色涨红，像是中邪而无法解脱，只能重复简单的动作，直到活活累死！ 丁阳泽和宁默在一旁观看片刻，被此情此景搞得心里发毛，齐刷刷后退一步，脸色害怕。 “老宋……你你你在干嘛？”丁阳泽战战兢兢开口。 “学习。”宋河头也不抬，继续拼命翻页。 丁阳泽和宁默扭头望向袁光，投去求助的眼神。 袁光却无奈地耸耸肩，“快一个小时了，一直这样。” 宁默壮着胆子，走近两步，站在一旁等待。 宋河看完一份资料，甩手往箱子里扔时，宁默眼疾手快地夺过，随后连忙后退看他的反应。 宋河毫无反应，淡定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份论文，快速翻动。 宁默如获至宝，拿着资料走到一边，和丁阳泽分享。 袁光也凑过来，三颗脑袋屏住呼吸，翻开资料。 “大学论文？”丁阳泽瞳孔地震，“老宋居然在看大学生物论文？” 宁默吓了一跳，大学论文可是大四毕业生才写的东西，一个高中生阅读此物，是不是过于超前了？真能读得懂吗？读这个又有什么用？ 丁阳泽壮起胆子，跑到纸箱旁，又抓出几份扔掉的论文。 三颗脑袋又凑在一起，好奇观看。 清一色的生物论文，什么方向都有，既有学士论文，也有硕士甚至博士论文。论文作者均为京海大学的学生，看起来是把京海大学生物专业的师生论文一网打尽。 翻着这些论文，丁阳泽和宁默已经迷茫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很难想象宋河一直忙着翻这些东西，他到底在干嘛？ 终于，宋河长舒一口气，将最后一份论文甩入箱中。 记忆胶囊的时效到了。 恰好，一整箱论文，全部背完！ “累死 第81章 绝对没人知道 宋河说的很坦然，仿佛那不是一箱晦涩难懂的论文，只是几句简单好背的古诗。 对面三人大眼瞪小眼，满脸的不相信。 能相信才见鬼了！ 就算照相机还得花时间对焦呢，人脑子哪能这么快？ 虽然知道数生大帝很强，但强也得遵循现实规则，不能强的过于离谱！ 宁默抓出一份论文，不信邪地翻开，“怎么提问？” “随便，可以你读一两句，我背后面的内容。”宋河淡定无比，“文章名和页码也可以。” “好！”宁默随便翻了两页，大声阅读，“微生物制药的生物来源是青霉素，放线菌，作用对象是……” 宁默还没读完，宋河直接张口作答： “作用对象是抗菌药，抗肿瘤药，抗病毒药，除草剂，酶抑制剂，免疫调节剂，作用机制是抑制细胞壁合成药，影响细胞膜功能药，干扰蛋白质合成药。” 寂静。 宿舍里的气氛顿时诡异。 宁默死盯着手里的论文，两手险些颤抖。 刚刚宋河背出的内容，居然和论文完全吻合，一字不差！ “怎么可能！”丁阳泽大骇，弯腰在箱子里扒了扒，抄起一份论文猛退到墙角。 “出招吧。”宋河微笑注视老丁。 “听好！”丁阳泽随手翻开一页，“微生物法烟气脱硫具有投资少、运行成本低、能耗少、可有效减少环境污染等优点，固定化微生物技术以其独特的优势……” “下面是介绍两种微生物净化低浓度二氧化硫的方法。”宋河轻松作答，“一种悬浮微生物法，一种固定化微生物法。” 丁阳泽瞪圆眼珠。 “你往后翻，后面有一页数据表格，我还能把数据给你背出来，要听么？”宋河淡笑道。 丁阳泽后背贴墙，脸色苍白，犹如面对怪物。 “背！”丁阳泽一咬牙，彻底急眼，“我不信你连这种细节都能背出来！直接背最后一列百分比！” 宋河轻轻一笑，流利报出一串数字，“22.88%、24.53%、21.19%……” 宁默和袁光慌忙跑过去，一左一右扶着丁阳泽的肩膀，探头看数据。 三个人的表情忽然松了一口气。 “停，你背错了！”丁阳泽笑着打断。 宁默和袁光也如释重负，背错就好，说明宋河仍是人类。 “我没背错，只不过我没正着背，我是倒着背的。”宋河从容道。 刚刚松懈的三人猛地瞪眼，慌忙去看论文数据的底部。 倒着看，最后一列是22.88%、24.53%、21.19%…… 完全正确！ 没有一位小数的错误！ 三人魂飞魄散地抬头望着宋河，眼神害怕。 【丁阳泽被你的记忆力吓得肝胆俱裂，怨念值＋800！】 【丁阳泽怀疑你不是人类，浑身发凉，怨念值＋700！】 【宁默目睹你背出论文，恐惧殊甚，怨念值＋800！】 【宁默怀疑你被鬼魂附体，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怨念值＋500！】 【袁光被你的实力吓到，怨念值＋200！】 “我去！你是真的牛欢喜！”袁光长鲸吸水般深深吸了口气，严肃道，“宋兄，你的才华泄露出去，只会有两种下场。” “第一种，被抓去切片研究。”丁阳泽接话。 “第二种，被国家重点保护。”宁默咽口水。 “想多了，区区过目不忘而已，在真正的天才堆里，我还排不上号。”宋河宠辱不惊，摆摆手道。 对面三人都麻了，好一个“区区”！过目不忘这等奇迹天赋，是能用区区形容的？你这都区区，我们算什么？ 汝听人言否？！！三人在心中咆哮。 “老丁老宁，你们来找我有事？”宋河喝了口水。 “没事了，没事了……” 丁阳泽和宁默连连摆手，默契地转身离开，逃跑般夺门而出。 二人心中泪流满面。 本以为宋河不去厕所学习，是心生懈怠，是偷懒睡觉。两人是抱着准备嘲讽他的心态来的，毕竟被压制了这么久，找到反击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结果，宋河秀了一波过目不忘的神仙本领，丁阳泽和宁默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信心彻底被重创，自信碎成满地残渣，两人不约而同生出绝望之感！ “我的心理阴影面积，大到无法计算。”宁默痛苦道。 “宋河的天赋，让我嫉妒到质壁分离！”丁阳泽长叹一声，“大家都是人类，凭什么他偷偷进化了？” 宿舍里。 宋河掏出两部手机，摆在桌上。 同时点开《题海大陆》，短暂的开场动画后，游戏页面出现！ 枪手通宵战神，已升到11级。 僵尸万毒王，刚刚6级。 宋河两只手分别点在两部手机屏幕上，操纵通宵战神和万毒王开始移动。 背完整本攻略的他，此刻脑海中全是快速升级的法门！ 今晚的目标很简单，修炼，杀人越货，爆发升级！ 袁光在一旁看到，吃了一惊，“你同时操作两个手机？顾得过来？要不要我帮你？” “你帮不了，这游戏得做题。”宋河摇头。 “数学题我不行，生物题可以相信我！”袁光拍胸脯保证，“我最近奋发学习生物，水平突飞猛进！” 宋河二话不说，将万毒王的手机推给他，恰好一道题目弹出。 【酶与底物分子的相互作用形式有哪种？（多选）】 【A.邻近与定向效应】 【B.底物形变与诱导楔合】 【C.共价催化和酸碱催化】 【D.亲核进攻】 袁光：“……” 袁光：“没事了，你忙！” 宋河将万毒王手机拖回面前，啪啪选了AB两项，加速赶路瞬间激活！ 两部手 第82章 小僵尸如何孵化？ 片刻后，尸文王高高兴兴赶到水潭边，忽然僵住，沉默不语。 臭鼬也抵达水潭边，和尸文王肩并肩站立，视角望向水潭。 “向文哥，不是说此地没别人知道吗？”臭鼬小声问。 “闭嘴！”尸文王尴尬道，怎么带了如此缺心眼的小弟？大哥尴尬的时候你非要多嘴？ 面前的水潭中，一只魁梧巨大的僵尸，级别高达骇人的15级，ID“万毒王”！ 万毒王身旁的潭水被鲜血染红，密密麻麻的蟒蛇尸体堆积在水中，显然经历过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 此刻，万毒王一动不动，缓缓吸入绿色毒气，提升修为。 “大哥，好像它在挂机练级！”臭鼬声音喜悦，“要不要打？” 尸文王犹豫，级别这么高的僵尸，打死了能吸收大量修为，连升几级都是有可能的。如果对方确实挂机，能捡一个大便宜！ 但万一对方在演呢？ 尸文王只有8级，臭鼬只有4级，加起来都没对面级别高，真打起来绝对秒跪。 “你上！”尸文王后退两步，“你级别低，你更需要升级机会。” 臭鼬呆了呆，“大哥对我这么好？” “少啰嗦，快去！”尸文王催促，果断躲到树后。 臭鼬鼓起勇气，跳入水潭，缓缓朝万毒王游去。 一进入攻击距离，臭鼬果断开干，喷吐出一连串的绿色黏液，命中万毒王脑门！ 僵尸初始技能，吐痰！ 万毒王受到攻击，纹丝不动，血条一丝丝地下跌，但刚跌了两下，又快速回血，一眨眼血条又满了。 “大哥，我级别太低了，打它跟刮痧一样，它不掉血啊！”臭鼬十分无奈。 “骑脸打！”尸文王指挥，“距离越近攻击力越高！” 臭鼬犹豫了一下，继续向万毒王靠近，战战兢兢贴到万毒王面前，啪啪吐痰。 万毒王的血条起起落落，终于开始下跌，但下跌速度极慢，按这个速度得十分钟才能磨死。 尸文王窥探片刻，逐渐放心。 看来对面是真的挂机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扑通！”尸文王跳入水潭，迅速冲向万毒王。 …… 宿舍。 “宋兄！有野怪打你！”袁光坐在桌边看电脑，扭头瞥一眼旁边两部手机。 厕所传来宋河的声音，“还有野怪？马上来！” “呦呦呦！又来一个野怪，级别高了！”袁光大呼小叫，“卧槽不是野怪，是俩玩家！” 厕所响起冲水声和急促的洗手声，宋河推门而出，在裤子上擦手，连忙坐到桌前。 两部手机都在挂机，通宵战神在“沙海大漠”一处无人矿山默默挖矿，万毒王在“蛇沼森林”的水潭中挨打，两只小僵尸正蹦起来攻击，万毒王血条被磨掉一半。 攻击的两只小僵尸，甚至还开语音肆无忌惮地聊天。 臭鼬：“加油向文哥！打掉一半血了！” 尸文王：“最后一击我来打，打死这只大僵尸，我能升到10级，在大部分地方就能横着走了，到时候你跟着我喝汤就行！” 臭鼬：“向文哥，你能成为全服最强僵尸，发起尸潮末世吗？” 尸文王：“轻轻松松！昨晚我刚借到手机，今天起我要专心练级了，最多一星期，我就能呼风唤雨称王称霸！” 宋河眯了眯眼，调大手机音量，尸文王嗓音好耳熟…… 咦？这不是冷向文的声音吗！ 宋河恍然大悟，涌起一丝亲切感。 没想到在游戏里能遇到冷向文，记得他小考排名是65名，没进前五十，正常情况下他没资格拿手机奖励。 不过学生们私下借手机玩很常见，尤其冷公子是地道的富哥，随便花点小钱，肯定有前五十名愿意借他手机玩。 他乡遇故知，这不得打打招呼？ 宋河点击屏幕，万毒王猛地转身，一掌扇出！ 僵尸10级技能，尸毒掌！ 水潭狂风大作，轰然巨响中，两只小僵尸瞬间被扇飞！ 扑通两声，扇飞的小僵尸落到水潭边缘，臭鼬只剩一丝血，尸文王血量狂跌一半！ 突如其来的大耳刮子，把臭鼬和尸文王扇得心中大骇，齐刷刷一个翻滚，往岸上逃去。 万毒王猛地下蹲，一声呼啸爆射而出，轰然落在他们前方，发出恐怖音效。 “万毒王，手下留情！”尸文王惊呼。 “休伤我大哥！”臭鼬忠心耿耿。 宋河打开变声器，巨龙嗓音，“你们跑不掉！想活？叫声爸爸！” 尸文王和臭鼬沉默。 万毒王猛地一记尸毒掌发动！ “爸爸爸爸爸爸！”两只小僵尸惊慌乱喊。 尸毒掌偏移方向，轰入一旁的水潭中，巨浪滔天，浪花将两只小僵尸洗成落汤鸡。 尸文王和臭鼬瑟瑟发抖，级别差太恐怖了，完全没有反抗的希望。他们现在心头只有后悔，干嘛招惹此等怪物？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顺耳！”万毒王赞许。 “爸爸，能放我们走了吗？”臭鼬可怜巴巴乞求。 “我说过放你们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万毒王说完，掌心结印，水潭中忽然出现绿色光牢，将两只小僵尸罩住。 “卧槽，万毒王你没有下限！”尸文王惊恐大骂，“臭鼬，快突围！它想把我们关起来生小僵尸！” “生小僵尸？！”臭鼬吓坏了，“什么意思？” “这是15级禁术孵尸牢！可以把两只僵尸关在一起，让两只僵尸生小僵尸生到死！” “生下来的小僵尸会自动跟随万毒王，但你我会修为尽失！跌回1级！”尸文王语速飞快。 “怎么冲出去？”臭鼬几乎在尖叫。 “稍等，光牢成型后，我们一撞便会弹出题目，万毒王那边也会同时弹出题目！”尸文王紧张道，“只要 第83章 一群人要追杀我 昨天宋河进群时，还是个空空荡荡的新群。 今天群人数居然涨到31人，人多势众、兵强马壮！ 吴笑难道是天生的大姐头？短短一天，她居然招揽了全校十分之一的竞赛生，这聚兵能力简直可以裂土封王，割据一方当个大诸侯了！ 想到这里，宋河看看群名，脸皮抽搐。 “猎杀通宵战神绝密作战群” 坏了，这么多人都要来搞我！ 手头的“通宵战神”刚升到18级，很难干过全群的人，宋河果断风紧扯呼，操纵通宵战神远遁。 反正他脑海里有十多个适合练级的位置，此地不宜久留，干脆换个位置就好了。 吴笑在群里一发话，整个群顿时热闹起来，呼朋引伴往指定地点赶，准备围剿通宵战神。 “能去的扣1，报一下自己的级别，我估算咱们联军的实力！”吴笑在群里说。 “1，我7级！” “1，我5级！” “1，我6级！” 群里纷纷报数，很快报了25个人，还有六个没动静。 吴笑：“@冷向文，怎么不来？” 冷向文：“别提了，我踏马被一个15级僵尸给清零级别了，ID叫万毒王，逼我生了一堆小僵尸，最后他指挥着我生的僵尸，将我活活咬死！” 冷向文：“此人不愧叫他妈的万毒王，手段冷血阴毒，简直不是人！” 冷向文：“我现在心态有点崩，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等我发育点级别再去帮你们，不然我1级脆皮，路上随便来只野怪就给我踩死了。” 吴笑：“万毒王是吧？这人完了！等咱们把通宵战神干死，掉头就去干万毒王！” 群友们纷纷附和起来，群情激昂： 薛乐安：“干死通宵战神！干死万毒王！” 杜来：“这万毒王太坏了！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必须铲除！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季云：“敢欺负我们的人？兄弟们抄家伙！让对面知道什么叫大军压境！” 宋河：“太邪恶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咱们要替天行道，把通宵战神和万毒王之流一网打尽，弘扬江湖正气！” 群里气氛高涨，喊打喊杀。 不像一群学生，像一帮啸聚山林的凶恶土匪。 众多群友开始赶路，往吴笑发送的坐标位置包抄。 全群进入静默状态，大家都忙于赶路，腾不出手闲聊，紧张激烈的大战一触即发！ 几分钟后……没触成。 季云：“扑空了，狡猾的通宵战神逃跑了！” 薛乐安：“可恶！不愧是大奸大恶之人，四处流窜，鼠辈作风！” 吴笑：“他应该没跑多远，大家分散开搜索！找到人别贸然出击，对方很强，把坐标报到群里，咱们集结起来围殴！” 群里顿时一连片的“是！” 宋河惊奇，吴笑的狗腿子还挺多，都对她言听计从，宛如军令一般。 这个群聊凝聚力很强……可惜没用，老子也在群里。 “桀桀桀！”宋河冷笑。 他左右手分别操纵两部手机，开始秀手速。 通宵战神转移到青岩火山，躲在一处隐秘山洞中，继续挖掘金属矿石。游戏里枪手修炼必须挖矿石，挖出的金属矿用于制造枪弹，同时拉升级别。 一道道数学题弹出：旋转曲面方程、空间曲线投影方程、多元函数极限、复合函数表达式…… 宋河眉头紧锁，不断选中正确答案，通宵战神连续轰破山岩，收获大量金属矿！ 矿石塞满背包，数学级别不断提升：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19级升至白银20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20级升至白银2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21级升至白银22级！】 另一边，蛇沼森林的水潭中，大群僵尸的影子在浓雾中摇晃，宛如百鬼群集。 小僵尸的数量已经繁殖到50个，浩浩荡荡挤满大半个水潭，和四周游来的蟒蛇缠斗。 水潭中间，万毒王已升至20级，变为魁梧的巨大僵尸，和水潭边的巨树高度齐平。 宋河摸到了僵尸发育的诀窍，小僵尸们四处击杀蟒蛇，将蛇头带回献给万毒王吸食。 万毒王级别升高后，给附近小僵尸拔苗助长的速度更快。 这游戏数值是有问题的，万毒王和小僵尸如果都单独修炼，升级速度很慢，但如果配合起来修炼，双方升级速度都暴涨，颇有点永动机的意思。 随着万毒王吸食蟒蛇头颅，一道道生物题不断弹出： 酶活性测定、酶活表征、酶催化米氏方程、抑制剂和激活剂、反竞争性抑制、人工酶和模拟酶…… 宋河手指不断戳向正确选项，万毒王身边的小僵尸越来越多，身躯也如雨后春笋般长大！ 僵尸军队逐渐形成，生物级别也水涨船高：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43级升至白银44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44级升至白银45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45级升至白银46级！】 宋河两手疯狂点击，脑子累的像是要烧起来。 再累也值得，等两个号发育起来，可以送群友们一份大惊喜！ …… 京海市，河畔别墅群。 四层豪华别墅，坐落在假山竹柏的中式园林中。 别墅内灯火通明，墙壁上是木雕的祥云游龙图，墙角翠绿的小松树盆景，窗口一只纯金的镂花香炉。 餐厅。 大气磅礴的十米枣木餐桌，冰裂纹的瓷盘盛满蔬果。 庄启颜一家人围坐桌边，愉快地吃夜宵。 面色威严的庄父坐在餐桌尽头，用筷子夹萝卜条吃，开口询问： “马拉加的药厂，刚回本盈利半年，怎么决定要撤了？” “市场差，对家都要撤，干脆 第84章 给宋河上点难度 “卖题？”庄母诧异地望着女儿，“宋河高一新生，怎么能给高中题库卖题？” “啊？宋河才刚上高一？”庄父筷子一抖，刚夹起的萝卜条掉在桌上。 刚刚听闺女卖力吹嘘大神同学，庄父下意识以为宋河是高三，万万没想到只是高一的毛头小子！ 庄母点头，拧着眉毛开口： “那孩子有点数学天赋，虽然高一，但是能教咱闺女高三的数学题。” “不过即便这样，高一卖题也太荒唐了啊！难道让高二高三的老生，去做高一学弟出的题吗？哪有这种事情？” “冷静啊妹妹，不能被爱情冲昏头脑！”庄夏嬉皮笑脸。 庄启颜脸色更红，抓起樱桃扔在哥哥脸上，“闭嘴！” “此事确实不妥，宋河若是高三竞赛生，出点题卖可以考虑。但他才高一，没有这个先例。”庄父温和地拒绝。 “爹！”庄启颜有些着急，辩解道，“上次竞赛队考试，宋河两科都进了前五十，很多高三竞赛生都考不过他！” 庄父庄母闻言，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听起来确实有几分本事，双竞赛队不说，居然成功击败许多老生？ 但短暂的惊愕后，夫妻俩继续无动于衷。 就算宋河天赋很好，但高一的年龄摆在那里，水平能有多高？一次考试不能说明什么，运气成分很大。 夫妻俩感觉女儿的描述有夸大成分，动机十分可疑。 “爸，妈，我都和他说了能卖题，你们要是拒绝……我很没面子的！”庄启颜小脸沮丧，“求求你们了！” “有个办法，既能让你有面子，也能确保他没资格卖题。”庄父忽然道。 “前几天，叶校长传了一份题库过来，导入鲲骨王BOSS的程序。大概过几天，竞赛队将会比赛打鲲骨王。” “你去给宋河说，他必须打进前十名，证明实力，才能卖题！” 庄启颜眉头一皱，“前四十行吗？竞赛队前四十的学生就很强了！” “前十！没得商量！”庄父气定神闲地喝汤。 庄启颜脸色一苦，片刻后又眼神倔强，气鼓鼓地瞪着父母： “前十就前十！他这次目标就是前十，我相信他能杀进去！到时候你们不要出尔反尔！” “绝不食言！”庄父微笑道，“如果他真能进前十，说明水平确实足够了，当然有资格卖题。” 庄母也点点头，“你爹说话没食言过。” “好！”庄启颜起身，“我上楼睡觉去了，明早还得去学校。” “晚安！”全家人齐声道。 庄启颜蹬蹬蹬上楼，脚步声远去。 餐厅里只剩庄父庄母，和两位哥哥。 “颜颜是不是早恋？”庄母压低声音，“最近她经常说起这个宋河，语气崇拜的像粉丝一样！” “别的女孩这年龄段都追星，咱闺女不追星，怎么崇拜起一个高一臭小子？” “我也怀疑。”庄父认真点头，“就算她现在还没早恋，至少对那小子很有好感。” “这怎么办？”庄母无奈地苦笑。 “咱们也不好管，潜移默化影响一下吧。比如这次卖题的事情，咱们给阻止掉，两个人的接触就能少一些。”庄父目光闪烁。 “万一宋河真走狗屎运，考进了前十呢？”庄参担忧地开口，作为大哥，对于大白菜妹妹可能被野猪拱翻，有天然的危机感。 “怎么可能！”庄父轻松地笑了，“高一娃娃罢了，高二高三的老生又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担心，现在看看后台数据，宋河的账号级别估计垫底。” 庄参立马掏出手机，手指点来点去。 《题海大陆》是自家公司开发的游戏，作为家族企业的太子，庄参自然能访问后台数据。 片刻后，庄参猛地瞪圆眼睛，惊呼起来！ “翻车了爹！” “宋河有俩账号，一个20级的枪手，目前排所有账号的第八名！一个25级的僵尸，排所有账号的第三名！” “这小子练号速度贼快，从后台数据看，他居然是两个号一起练，平均每道选择题不超过三秒！正确率在95%以上！” 晴空霹雳！一家人顿时慌了，纷纷抢过手机看数据。 数据极为恐怖，拱白菜的野猪实力凶猛，就在一家人传阅的片刻，宋河的两个账号又齐刷刷升了一级！ 庄父庄母对视一眼，深感措手不及！ 不科学啊！不合理啊！ 一个高一娃娃，凭什么如此强悍？同时练两个号，竟然还双双练到前十名？ “坏了！”庄父脸庞僵硬，终于不淡定了，“这小子真有进前十的可能！” “不能让他进前十啊！”庄母一脸担忧，“他拿到卖题资格，肯定天天把题送给咱闺女，两人关系会更亲密！” 庄夏忽然阴恻恻开口，“既然宋河这么能打，那给他上点强度吧！” 一家人望向他，目光疑惑。 “我记得鲲骨王有个隐藏BOSS状态，正常情况是千分之一的触发率。”庄夏笑容阴险，“咱们让宋河运气好一点。” “隐藏BOSS？”庄父疑惑。 “鲲骨王的正常状态，会抛出140道题。而隐藏BOSS状态，会足足抛出280道题！”庄夏解释。 “鲲骨王攻击力极高，玩家稍有不慎就会被打死！所谓不慎，就是中途做错题！” “如果宋河遇上鲲骨王的隐藏状态，他必须多做一倍的题目，在此期间只要他出现太多失误，就会被鲲骨王当场拍成肉酱！他挂了，是没有挑战成绩的！” 庄参皱眉，“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宋河失误极少，活到了最后。因为题目加了一倍，他会直接成为第一名！” “怎么可能活到最后？”庄夏不屑地笑，“你太高看一个高一新生了，BOSS战的题目本来就难，连 第85章 大炮怒吼 群里顿时沸腾。 吴笑：“全军出击！别让那王八蛋跑了！” 薛乐安：“可算找到了，我距离近，先过去拖住他，你们快来！” 杜来：“必须捉拿此獠，五马分尸！捣成肉泥！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宋河望着屏幕，脸皮抽搐。 杜来同学，老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尸体处理方式安排得如此循序渐进？ 你是魔鬼吗？ 宋河默默从心中掏出小本本，将杜来的名字记下。 此时他面前摆放的两部手机上，通宵战神潜伏在矿山中卖力挖掘，万毒王还在水潭中培育僵尸军。 放出的坐标信息只是烟雾弹，把群里的傻瓜们往远处引，免得打扰他修炼大业。 果不其然，群友们再次扑空，在群里破口大骂起来。 薛乐安：“气煞我也！怎么又跑了！” 季云：“咱们分散开搜索，他应该没跑远！群里三十多人，不信拿不住他们两个！” 杜来：“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此獠搜出！泼血祭旗！枭首示众！戮尸街头！” 宋河望着群消息无语了，杜来居然又给老子安排新死法，还不重样，宁就是当代刑部尚书？为啥你懂这么多杀人的花活？ 先让你嚣张一会，且待我升到30级，给你大惊喜！ 群友们开始无头苍蝇般四处搜索。 不时有人见到疑似“通宵战神”的身影，在群里报坐标。 宋河忙于练级，左手数学题右手生物题，敲屏幕敲的手酸。 见到有人报坐标，他便扫一眼，见距离很远，轻蔑冷笑一声继续练级。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凌晨两点。 通宵战神升至28级，万毒王升至35级！ 明明通宵战神的号先开始练，两边做题频率差不多，却出现了巨大的级别差。 大概因为万毒王是反派？众所周知，黑化强一倍，洗白弱三分。 看看群聊……群友们依旧在无头苍蝇般满世界搜索。 这帮人真的执着，愣是一晚上没练级，拼命地东奔西跑，好端端的做题游戏玩成了马拉松模拟器。 终于，有人跳出来说话，是刑部尚书。 杜来：“同学们，学神们，咱们这样搞下去不行啊！” 杜来：“我路上遇到其他人，账号普遍都升到10级以上了，咱们折腾大半夜，敌人没找到，自身修为先落后别人好几级！” 季云：“言之有理，别人拼命修炼，我们却荒废时间找人。” 群里议论纷纷，大家情绪不畅，话里话外夹杂怨气。 宋河也露头，跟着喷吴笑，煽风点火。 忙了一晚上，连通宵战神的毛都没见到，谁能心平气和？ 吴笑：“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一处修炼宝地，在山谷深处！” 吴笑：“枪手要挖的矿石，剑客要砍的大树，法师要吸的灵气，当地储量都极为丰富！在那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 吴笑：“最关键的是，此处宝地仅我一人知道！我去年机缘巧合发现，从未有别人知晓！我将位置共享，大家同去！” 群里顿时一片叫好声！ 游戏地图很大，明面上的修炼宝地杀戮不断，各路玩家拼死争夺，很难静心修炼。 若有一处世外桃源，不受打扰地专心练级，绝对是大机缘！ 吴笑：“0488，1717，大家速去，保密！注意不要被外人跟踪！此地只能是群里的家人们独享！” 宿舍里，宋河咧嘴一笑。 我也是群友，我不是外人，这不得去和家人们团聚？ …… 剑罡谷！ 一座幽深奇诡的峡谷，阳光无法照射谷底，峡谷中常年黑暗阴森。 此地人迹罕至，连野怪都很少出没。 按照游戏设定，剑罡谷是远古剑圣一剑劈开，峡谷中随处可见尖利的岩石，似乎隐隐印证传说。 “砰！” 枪手“笑杀人”沿着藤蔓滑到谷底，左顾右盼，果然没人。 紧接着，二十多名枪手、剑客、法师纷纷落下，在山谷中游览，啧啧赞叹。 “这游戏做的够大的，居然还有这等隐蔽的宝地？” “好！此地断无外人知道，我等可静心修炼，图谋大事！” “你我出山之日，就是横扫天下之时！” “呵呵，此时此刻，估计通宵战神和万毒王两位宵小，还在东躲西藏，恐惧我们兴兵讨伐，殊不知我们在这里美美地修炼！” 群友们语气兴奋，仿佛看到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光辉未来。 笑杀人开口，“大家可以在附近练级了，要不要安排几个哨兵警戒？需要哨兵的话，我排一个轮班表出来。” 峡谷中众人纷纷摇头，一连片的否定声。 “不必！此地安全隐蔽的很，不会被邪魔外道发现！” “多此一举，这地方谁能找到？” “速速修炼吧，咱们人多，就算有人打上门来，难道能架得住我们围攻？” 笑杀人点了点头，大家言之有理。 众人纷纷在峡谷中寻找角落，专心做题练级。 耽搁了大半夜的练级时间，大家此时的级别普遍在6级7级上下，急需追赶其他同学的进度。 笑杀人找了一块高耸的山岩，想登高望远，清点一下部队的人数。 她刚登上山岩，忽然看到对面的山崖上，孤零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通宵战神！ 笑杀人还没来得及激动，又猛地见到通宵战神的级别……28级！ 一股恶寒瞬间攥住她的小心脏，开麦狂喊，“全体注意！通宵战神在正北方向，28级！” 山谷中修炼的众人集体吓了一跳，连忙转动视角，寻找敌人身影。 紧接着，他们惊悚地看到……通宵战神缓缓推出一门尺寸夸张的大口径榴弹炮，炮口对准峡谷！ 惊恐的呼喊声被巨大 第86章 找冷公子报销 总共六位同学起身，迎接宋河。 意料之中的有三位。 一位是庄启颜，身材傲人，肤如凝脂，阳光透过图书馆落地窗照在她身上，整个人一如既往的养眼。 宋河出现时，她高兴地眼神一亮，随即又小脸垮掉，似乎想起什么沮丧的事情。 两位新收的工具人，聂俊人和龚莎莎，俩苦力无奈地等待许久，见宋河出现，都发出”可算来了“的叹息。 意料之外的也有三位。 儒雅温和的秃头学神楚龙，此人是全校数学的至高神，居然大驾光临？ 最后是丁阳泽和宁默，曾经在深夜厕所轮流踹墙开灯的交情，老熟人了。 高朋满座，宋河笑容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先和谁交流？ 好在聂俊人率先开口，“今天有需要印的论文吗？” “有的话，我俩现在去印，早印完还能回宿舍躺一会儿。”龚莎莎憔悴轻叹，仿佛备受地主折磨的长工。 “睡觉别想了，今天印的东西很多，你俩至少忙一中午。”宋河淡定地吩咐，“印完装箱，聂俊人辛苦一下，箱子送我宿舍去。” 此话一出，在场气氛微变。 其他人古怪地打量聂俊人和龚莎莎，又用更古怪的眼神打量宋河。 丁阳泽和宁默最为吃惊，他们听说过聂俊人和龚莎莎，两人均为各自班级的全班第一，可谓震慑一方的强者！ 但眼前的情况却是，两尊强者主动找宋河讨活干？ 老宋江湖地位已经如此高了？可以使唤其他班的第一名？ 宋河卸下书包，从书包中掏出一张大纸，递给聂俊人。 聂俊人脸色一白，龚莎莎凑过来一看，绝望地卧槽了一声。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论文的关键词，每个关键词后头标注“至少印6份硕士论文”、“三年内相关论文全印”、“翻译至少5篇外文文献”…… 整张纸算下来，恐怕今天要印七八箱论文！ “不行啊！”聂俊人疯狂摇头。 “嗯？”宋河皱眉。 “我俩的钱都充饭卡里了，身上零钱不多，昨天印那一箱花的七七八八。”龚莎莎开口解释，一脸苦涩，“今天要印这么多论文，我们付不起打印费。” “对，我俩穷困潦倒了，你得报销打印费！”聂俊人跟着哭穷。 “我请！”庄启颜忽然开口。 她从兜里掏出钱包，小鳄鱼皮的钱包透出富婆气息，钱包打开，里面一大堆银行卡会员卡和现金，多的几乎爆出来！ 在场众人都是一怔，若有所思地看看庄启颜，又看看宋河，纷纷露出明白了什么的表情。 “不必！”宋河却抬手按住她的钱包。 “打印费你俩去找冷向文要，我给你们写个条子。”他转向两位苦力。 两位苦力闻言一愣，他已经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下一行字，撕下纸条。 “亲爱的冷公子，聂俊人和龚莎莎同学替我去印刷生物论文，这些论文将用于实验室研究，请你报销打印费，现金交给他俩即可——宋河” 宋河写条子的时间，在场几人重新吃惊地打量他。 冷向文在学校知名度极高，用一句大名鼎鼎形容也不为过，人人皆知冷公子有钱，对其尊敬三分。 宋河居然写个条子就能向他要钱？这俩人什么关系？ 楚龙目光闪烁，意外地旁观。 丁阳泽和宁默感觉都快不认识老宋了，老宋在外面混得这么吃香？有人跑腿还有人掏钱？ 庄启颜诧异了一下，默默收回钱包。 “拿着吧。”宋河把要钱的纸条递给聂俊人，“知道去哪找冷向文吗？” “知道，他宿舍离我们宿舍很近……”聂俊人接过条子看了看，满脸的不放心，支支吾吾，“他，他真会给钱？” “你是看不起冷公子的财力吗？他随手一掏兜，翻出来的零钱够印一卡车的论文。”宋河笑着挥挥手，示意两位苦力不必多问，速去办事。 聂俊人和龚莎莎心事重重地离开。 二人很怀疑，这一张简陋的纸条，真可以像支票一样换出钱来？ 下楼梯时，龚莎莎忍不住了，忧心忡忡地开口： “传闻说他和冷公子关系不和，传的有鼻子有眼，怎么他还能写条子找冷向文要钱？” “不知道啊，我刚刚问他，他肯定知道我在问什么，但他没正面回答，开了个玩笑。”聂俊人挠头，“没别的办法了，去试试吧。” “万一冷向文不给钱，咱们吃个闭门羹，还得再跑一趟！”龚莎莎脸色幽怨，“我觉得这事不靠谱！” “我也感觉不靠谱……”聂俊人叹气，“冷公子是富哥，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会随便给钱？” 二人心中打鼓，离开图书馆，唉声叹气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聂俊人认为你给的纸条不顶用，怨念值＋300！】 【龚莎莎不明白你在搞什么飞机，怨念值＋400！】 打发完两个苦力，宋河又转向其他四人。 “我们俩没啥事！”丁阳泽连忙开口，“我们单纯想来跟你学习，你们有事先聊！” 宁默点头附和，“昨晚我和老丁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中午不睡觉了，来图书馆抱你大腿。” “有不会的题，还麻烦宋兄指点一二！”丁阳泽和宁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宋河诧异，老丁和老宁一直憋着一股劲，想要战胜数生大帝，将此称号一分为二，各自加冕登基。 没想到这两位乱臣贼子，突然说投降就投降了？一点面子都不要，直接明说来抱大腿？ “欢迎欢迎，共同进步！”宋河友善表态，将两人招安。 反正给他们讲题能赚知识返点，何乐而不为？ 丁阳泽和宁默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庆幸宋河答应了。 两人高兴地坐下，翻开试题集 第87章 没有退路！ 宋河敢在游戏里上蹿下跳，嚣张跋扈，杀戮同学，凭借的就是别人不知他真实身份，只知道“通宵战神”、“万毒王”这种中二网名。 此时楚龙一开口提到万毒王，把他吓了一跳，心说难道身份暴露了？ 短短一瞬间，宋河脑中闪过无数借口，什么“号被盗了”“号借别人玩了”“帮同学们磨练意志”等荒唐说法都想了个遍。 楚龙反应诧异，“你认识万毒王？” 宋河顿时松了口气。 “没见过，但听别人说过，是只邪恶僵尸，四处杀戮同学升级。而且一听这名字就不是好人，正人君子哪有取名万毒王的？” “言之有理。”楚龙点头，“今早我上号，城主已经张榜缉拿，号召大家去搜索攻打万毒王，打赢了赏金万两。” “城主？”宋河一惊，“广场中间的那个NPC？” “没错，知道城主张贴通缉令意味着什么吗？”楚龙表情严肃。 宋河在攻略上看过，知道的门儿清，但此刻他摇摇头，一脸懵懂无知。 “意味着万毒王已经成了气候，有发展成尸潮末世的趋势，因此城主感应到了！”楚龙耐心解释，“题海大陆这款游戏是有结局的，一种结局是人类存活到最后，一种结局则是僵尸把人类屠戮殆尽，我们人类得尽可能达成第一种结局……” “话说你是什么职业？不会选的僵尸吧？”楚龙忽然眯眼。 “当然不能选僵尸，僵尸太丑！”宋河道，“我选的枪手，枪手多帅！” 楚龙放心地点点头，“多少级了？有10级了吗？” “刚过10级。”宋河面不改色地撒谎，他一只手能捶死一堆10级。 “有点慢了，不过你第一年玩，不熟悉游戏正常。”楚龙没怀疑，“我今天来找你两件事，第一件是问问你有没有万毒王的线索，现在大家都在猜谁是万毒王。” “我不知道啊，我一个高一的，跟你们高二高三都不熟。”宋河满脸的人畜无害，纯洁如小白花，“万毒王那么猛，应该在竞赛队排名靠前吧？” 楚龙点头，“我也怀疑，目前大家有些传言，基本锁定前二十名。你是唯一的双竞赛生，数学队这边我打听打听，想麻烦你打听一下生物队那边，看看万毒王是不是生物队的人。” 宋河恍然大悟，原来是找我当探子！ 可你找的探子正是幕后反派啊！ “你可太会挑人了！包在我身上！生物队我熟人不少，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说。”宋河拍胸脯保证。 “谢谢！”楚龙高兴，“第二件事，我打算组织一支部队，专门清剿僵尸，阻止尸潮末世结局发生，邀请你加入。” “好啊好啊！” 楚龙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宋河，纸条上写着群号。 “这个群得严格保密，群里都是25名到50名的人，这部分人是干净的。” “排名再靠前的我没敢邀请，毕竟万毒王应该在前25名，万一稀里糊涂请进群了，岂不引狼入室？”楚龙小声叮嘱，“游戏里遇到万毒王，随时报坐标。” “明白！秘密部队！”宋河心说狼就站在你面前呢，你真的很呆。 “好，不打扰你们二位了。”楚龙看了看庄启颜，又对宋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略带羡慕的笑容，转身离开。 宋河将群号纸条收好，吴笑的群聊里多数是生物竞赛生，现在楚龙又拉起一个群聊，估计大多是数学竞赛生。 两个群都蹲进去，基本不怕被围攻了，全局动向了如指掌，当双面间谍蛮实在爽歪歪！ 宋河暗道神奇，当卧底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全是人家主动邀请。 归根结底，因为自己的名次很安全，40名开外，在游戏里算是垫底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被人轻视。 吴笑也好，楚龙也好，都下意识觉得强横反派必然出自前几名，把垫底的同学忽略了。 宋河又看向庄启颜，“有事找我？”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庄启颜抿着嘴唇。 “好的。” “好消息是，你可以卖题。” “坏消息，不会是卖题有条件吧？”宋河微笑。 庄启颜睁大水灵的眼睛，诧异道，“神了！你怎么知道！” “卖题条件有点苛刻，我爸妈不是很信你的实力，所以要求你鲲骨王BOSS战打进前十名。”庄启颜有些惭愧，“我求过了，我爹不松口。” “这不算坏消息啊！”宋河挑眉，一脸轻松地笑，“我本来就计划打进前十！” “但是……但是你真能进前十吗？”庄启颜担忧，小声嘀咕。 “可以的。”宋河脸色严肃了几分，片刻后又认真点头，“可以的！” 眼下没有退路了，各种压力都要求自己杀进前十。 数学和生物的前十奖励都很诱人，数学奖励是宋河垂涎已久的一套书，生物奖励的实验室机会更为关键。他已筹划去实验室搞点小科研，试试凭借系统帮忙，能否做出点有意思的发明？ 班建业用调位来威胁，刘璐也威胁过，万一没进前十，两个老师便会找茬。 现在，又多了来自庄启颜家里的压力。 宋河迫切希望卖题，有领悟胶囊帮忙发散思维，他有信心把简单的题目玩出花来！ 卖题成功后，还能源源不断收获大量知识返点，比苦苦刷题升级速度快得多，此等诱惑，着实难以抵挡！ 没有退路，必须胜利！ 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宋河落座，翻出题本掏出笔，进入战斗状态！ …… 与此同时，男生2号宿舍楼。 聂俊人来到一扇紧闭的宿舍门前，低头看看手里的字条。 他忍不住心中吐槽，这张字条真的潦草到爆了，宋河写的也潦草，字条撕得 第88章 今年恶霸好多 冷向文只穿一条短裤走来，上身肌肉分明，眉眼桀骜，活脱脱霸总小说里的少年版霸总。 “这位学弟来找你要钱。”胖子舍友说。 “要钱？”冷向文扭头打量聂俊人，眼神不感兴趣，“有点面熟，你高一竞赛队的吧？” “咱俩不熟，凭什么找我要钱？” 说完，他转身便往宿舍里走，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 “向文哥！”聂俊人紧张地问好，吞吞吐吐道，“是……是宋河让我来的。” 脚步瞬间停住，冷向文表情变化，回头凝视聂俊人，态度重视起来。 “他妈的，宋河那小子怎么说？”冷向文脸上略带愠色，想起许多不愉快的经历。 聂俊人有点冒汗了，传言是真的？宋河和冷向文关系不和？ 他战战兢兢把纸条递给冷公子，“宋河写了这个，让我交给你。” 冷向文接过纸条认真读了一遍，眉头皱的更深。 “他妈的，宋河居然给老子来这一套！” 胖子见舍友表情不悦，询问道，“送客？” 聂俊人脸色一白，果然惹冷向文生气了？我就不该来！ “进来吧。”冷向文却说。 胖子诧异了一下，闪身让舍友进去，随后惊奇地望向门外的聂俊人。 聂俊人也惊愕，让我进宿舍？进去干什么？不会把我关起门来打吧？ 他战战兢兢进了宿舍，高三的宿舍相当夸张，满地凌乱的试卷、课本、参考资料，以及堆积如山的红牛乐虎瓶子。如同战壕般的氛围。 冷向文站在书桌边，啪地一声拉开抽屉。 抽屉里厚厚一摞红钞票，比旁边一大包卫生纸还厚，聂俊人看呆，不愧是全校皆知的富哥，冷公子名不虚传！ 冷向文迅速捏出五张红钞票，随手递给他，“这些够么？” 奇迹！那张破烂小纸条居然真换出钱了！ 聂俊人瞳孔地震，双手接过钞票，犹豫道，“哥，给太多了！” “宋河让你们印什么论文？”冷向文眉头紧锁。 “我们也看不懂，都是些大学生物论文，他划范围，我们从知网上扒。” “需要印多少份？”冷向文好奇。 “昨天印了一大箱，今天他划的范围更大，要印七八箱！”聂俊人苦笑。 冷向文目光闪烁，冷哼一声。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妈的，他倒是真敢想！” 一边骂骂咧咧，他重新打开抽屉，又抽出五张红钞票，拍进聂俊人手里。 “我没猜错的话，他还会让你们印很多论文！多给你留点钱备用，省得你来回跑了。”冷向文顿了顿，“你来来回回替他印论文也挺苦逼，有剩的钱当你辛苦费。” 说完，冷向文摆摆手，坐到桌前翻开试题册。 “谢谢向文哥！”聂俊人受宠若惊地把一千块钱收好，“我还写个收据之类吗？” “不用麻烦。”冷向文语气满不在乎，区区一千块钱，何足挂齿？ 聂俊人再次道谢，激动地离开宿舍，小心翼翼关上宿舍门。 宿舍里只剩冷向文和胖子。 胖子表情诧异，“宋河？就是之前那个宋河？” “对，就是他。”冷向文点头。 “你们俩不是有冲突吗？怎么还给他钱？”胖子难以理解，用手摩挲自己的肉下巴。 “两个原因。”冷向文道。 “第一个原因，我跟他上次赌约输了，君子一言，我愿赌服输，必须给钱。” “第二个原因，他刷那么多论文，估计是想进生物实验室搞科研。” “京海大学的生物实验室，有庄家的投资，而京海大学生物系的老师学生，很多会去给庄家的药企干活，帮忙研发新药。” “宋河若真在实验室搞出名堂，可能京海大学会破格让他保送。他保送之后，将来很可能去给庄家的药企工作。” 冷向文顿了顿，说出重点： “等我和庄启颜结婚，宋河就相当于我们的员工，我投资他，也是投资将来的下属！” “至于我和宋河的过节，很好解决，下次考试我会彻底击败他，庄启颜也不可能被他拐跑！” 胖子听的傻眼，信息量略大，许久才转过弯来。 “你谋划的这么远？”胖子吃惊，“但是……宋河不是才高一吗？高一能搞个屁的科研啊？他去实验室能把试管刷干净都不错了！” 冷向文沉吟片刻，眼神微眯。 “你说的对，但宋河不是寻常的高一，我有种感觉，他或许真能搞出点什么东西。” 胖子耸耸肩，不以为然。 高一而已，能翻起什么浪花？ 冷向文纯粹是人傻钱多，瞎投资。 …… 龚莎莎站在路边，焦虑不安地踢小石头。 她心中默默咒骂宋河，写一张破烂纸条找冷公子要钱，此事越想越不靠谱。 好在冷公子在男生宿舍，她没法上去，只有聂俊人上去挨骂。 “我见到冷向文了！”聂俊人跑过来。 龚莎莎抬头，见他表情兴奋，隐隐猜到了什么，吃惊询问，“难道……他真给你钱了？” “真给了，给了足足一千！”聂俊人伸出一根手指头。 炸雷般的消息！ 龚莎莎眼睛嘴巴瞬间都圆了，“别太离谱！你别骗我！” 聂俊人从兜里抽出红彤彤的现钞，火速数出五张分给她。 太多钱他全揣在身上心慌，干脆平分保管。 “我靠！给这么多打印费？是要打印图书馆吗？” “冷公子说，剩的钱是咱俩辛苦费！”聂俊人喜滋滋。 龚莎莎过于震惊，下意识摸了摸钞票的防伪凸起，马上意识到太蠢了，冷公子的家境用钟鸣鼎食形容也不为过，怎会用假钞？ 她满面惊色，小心地把钞票揣兜里。 “宋河面子好大！随手写一张破纸条能换这么多钱？” 第89章 拓扑入门 可笑，你什么身份，也敢评价我数生大帝……老师？！ 宋河连忙起身，“翟老师！”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翟珠老师，戴着眼镜，笑意盈盈。 之前有一次晚自习，宋河被班建业拎去办公室做题本，当时翟珠老师恰巧加班，目睹了他惊人的心算速度，当场抛出橄榄枝，希望宋河选择她带的火箭班。 宋河很佩服她，如此慧眼识珠，如此目光如炬，竟能识别出最有潜力的学生！翟珠老师真伯乐也，不愧为名师！ “刚刚看你坐在这学习，本想再看一眼你神奇的心算，没想到你在学拓扑。”翟珠坐到邻座，将一摞教案放在桌上。 “老师拓扑很难吗？”宋河疑惑。 “拓扑和几何区别很大，是更抽象的数学。如果几何是清晰照片，拓扑就是梵高的《星空》。”翟珠笑道，“根据往年的教学经验，竞赛队绝大部分学生会卡在拓扑上，甚至包括楚龙和仇灵珊这样的尖子生。” “楚龙卡了大概一个星期才入门，仇灵珊足足用了一个月。”翟珠回忆。 宋河小小震撼了一下，楚龙和仇灵珊他当然知道，数学队两尊大神，令其他学生仰头仰到断脖子的存在！ 原本以为大神的学习之路一马平川，没想到也有很难迈过的坎儿。 宋河心情糟糕，他翻翻手中的数学竞赛题本，有足足80页是拓扑题！ 如果自己也被拓扑卡住，哪怕只卡几天，鲲骨王BOSS战直接告吹！前十根本没戏！ 坏了，难道这波真要输输输？ “今晚礼堂讲座，我负责主讲，专门带你们高一竞赛生了解拓扑。”翟珠微笑道。 “最近两星期，我会连开几场讲座，你认真听完，两周后拓扑题你便可以初窥门径。” “不行啊老师，我有点急！”宋河面露难色。 “急？”翟珠一怔。 “我想抢一下数学的鲲骨王奖励，这周就要打了，本期数学题本近一半是拓扑，我必须在周末之前全部学通！”宋河拧着眉头。 翟珠笑了，轻轻摇头，“有战斗精神是好的，但是不切实际。” “你拿到手的数学题本，是给三个年级的竞赛生做，人家高二高三早学过一遍了，你只是初次接触，肯定吃亏。” “你想和多学一两年的老生们争前十，完全不现实的，学习戒骄戒躁，得一年年稳扎稳打。” 宋河听到“一年年”三个字，脑袋嗡的一下，卧槽难不成要再等一年？我这急性子怎么等得起？黄瓜菜都凉了！ 杀进前十，不能等明年后年，就在本周！ 翟珠老师说的是普通人的成长时间，不适用于我数生大帝！老子要学破无尽诸天！以力证道！ 宋河燃起战意，狠心调出系统，咬牙买下一粒领悟胶囊。 两万怨念一颗，此等昂贵杀手锏，只能艰难关头用！ 他装作喝水，将领悟胶囊服下，争分夺秒趴在题本上，向拓扑发起冲锋！ 旁边，翟珠诧异地望着进入状态的宋河，无奈地笑着摇头。 多年教学生涯，星星点点的回忆，恍惚间出现在她的眼镜片上。 遥想当年，楚龙和仇灵珊也是这般不服输！ 当时翟珠明确告诉楚龙和仇灵珊，“拓扑很难，别急慢慢来。” 楚龙左耳进右耳出，疯狂熬夜几个通宵，身体透支得油尽灯枯，竟然在短短一周后，势如破竹攻克了中等难度的拓扑题，把当时数学组的老师们小小震撼了一把！ 仇灵珊当时没说什么，但晚自习也疯狂做拓扑题，遇到不会的题目就咬笔，最后笔帽丢了，疑似思考过程中不小心吞食。她也终于在一个月后，攻克中等难度拓扑题。 至于其他竞赛生…… 有人用了半年，有人用了一年，更多的竞赛生直到毕业，也无法窥得拓扑门径，与省奖失之交臂，含恨奔向天南海北。 翟珠想到此处，有些心酸。 其他学科都有坑，坑有大有小，底下许多人，正在努力往上爬。 而数学是一座悬崖，黑黝黝深不见底，只有几个神仙在空中飞。 她扭头注视宋河，仿佛看到当年的楚龙和仇灵珊。 年轻人总是气盛，想一口气吃成胖子。但现实将教会他们，不必急，慢慢来。 翟珠心中暗暗期待，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知宋河会用多久入门拓扑？一周？两周？ 她不再多想，翻开教案，开始备课。 与此同时，宋河已进入忘我状态！ 领悟胶囊、心算胶囊的双重加持下，大脑宛如熔浆流动的火山，巨大的能量压抑着，随时会破土喷发！ 海量的知识被眼睛捕捉，流入脑中，揉碎了掰开了理解。 几何和拓扑相似，但又不同。 几何的领域里，球体就是球体，正方体就是正方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需要截然不同的公式。 但拓扑的领域里，球体和正方体却是完全一样的，因为它们可以通过弯曲或拉伸，由一个变成另一个，变形过程中无需切割或撕裂。 宋河脑海中出现了案板上的面团，白花花的面团不停揉捏，变成各种形状，但本质上还是那个面团。 继续往下学。 拓扑领域中，一维空间本质上只有直线和圆两种。圆可以来回扭曲，但只要不切断，就无法变成直线。 二维可定义的曲面，则使用亏格分类，亏格说人话就是洞眼。 比如球体上没有洞，亏格就是0，甜甜圈有一个洞，亏格就是1。 甜甜圈真好吃。宋河走神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又回到数学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脑海中拓扑的相关知识积累增多。 领悟胶囊大发神威，每个吸收的知识点都如种子，生根发芽，长出越来越多的枝条。树枝逐渐相触，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成为密 第90章 拓扑果然很难 “老师，拓扑和几何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工具能联系起来？”宋河若有所思。 翟珠身体瞬间僵住，瞪圆眼睛盯着这位学生。 他……已经抵达这种程度了？！ 不！不可能！他这才学了多久？区区一个半小时而已，皮毛怕是都没摸到，不可能领悟到这等深度。 应该只是随口一说，火花一闪的念头许多人都有，不足为奇。 翟珠镇定下来，语气温和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拓扑和几何是两个不同的科目。” 宋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陷入沉默。 见他不再吭声，翟珠刚刚急促的心跳又逐渐和缓下去，松了一口气，拿起包准备离开。 刚走了一步，宋河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这次语气居然带有坚定。 “老师，虽然几何和拓扑被视为两个科目，但我感觉这种划分只是表面。” 翟珠心跳再次飙升，连忙转过身来，深深地盯着他，“嗯？” “我用生物的知识来比喻一下吧，每匹斑马的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像人的指纹一样。” “假设几何是斑马，研究的只是一匹斑马的花纹分布。而拓扑则是宏观研究一大群斑马之后，总结出来的花纹规律。” 说完，宋河眉头皱了皱，表情为难，“这么说也不算准确，总之几何和拓扑的关系应该是互补的，我刚开始学的时候，还以为是互相排斥的。我相信二者之间有某种连接，找一个合适的工具就能连起来。” 翟珠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一瞬间，她竟然有种浑身汗毛竖起的感觉！ 厉害！这是传说中强悍的数学直觉么？这孩子比预想的还强！ 短短一个多小时，竟然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层！ 片刻后，宋河注意到老师的异常，有些困惑地抬头，“老师？我说的不对吗？” “连接拓扑和几何的工具是什么，你想到了吗？”翟珠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一点感觉，但还没想出来。”宋河摇摇头，沮丧叹气，“拓扑果然很难，我服了！” 翟珠脸色变了变，眼神古怪。 短短学习一个多小时，能想到这种可怕的深度，你居然说拓扑难？！ 你是疯了吗！你知道别人想到这一层需要多久？就算很有天赋的学生，至少也耗费数月！ “别着急，慢慢想，不要借助参考书，试试能不能自己参悟。”翟珠叮嘱。 “我明白老师，我尽量不看解析之类的东西，轻松看来的知识和辛苦想通的知识，理解程度完全不一样。”宋河认真点头，语气十分冷静。 翟珠赞许地点头，鼓励道，“晚上讲座之前，试试你能不能想出来？” “好的老师！”宋河自信微笑，“我先做做其他题换换脑子，下午认真想一下这个问题。” 翟珠点头离开。 宋河转向题本，拿起笔做题。 系统提示不时在眼前冒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26级升至白银27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27级升至白银28级！】 做着做着，他会忽然停下来，盯着某处深思几秒钟，接着又摇摇头，继续刷题。 …… 校外，星际网吧。 贞子网管易春晓坐在电脑前，一身白衣，长发飘逸。 她手捧奶茶，屏幕上播着甄嬛传。 店门推开，两个高中生满头大汗地进门。翻墙出校时不幸被老师发现了，狂奔好久才逃脱，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你俩又来了？还打印论文？”易春晓脸色诧异。 她昨天判断，高中生看不懂大学论文，同样的生意不会再出现，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他俩，着实诧异。 “印！今天要印的更多。”龚莎莎苦着脸。 “有件很重要的事，姐，我同学看了你的论文，说你论文数据有错误。”聂俊人说着，递上易春晓的论文。 “什么？”易春晓愣住，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聂俊人重复了一遍，“我同学说你论文数据有错，让你改改。” 易春晓盯着聂俊人的脸，见他一脸认真，忍不住噗嗤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高中生敢给大学论文挑毛病？这种滑稽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笑了半天，易春晓才勉强停下来，嘲弄地望着两位高中生，“你们那同学，就是昨天说的宋河对吧？这人怕不是江湖骗子？” “他把错误原因写下来了，姐你不妨看看？”聂俊人懒得解释，主要是他也不懂。 易春晓又笑了一阵，翻开自己的论文，很快找到宋河留下的字迹。 她脸上笑容微微僵住。 这高中生……居然还懂Luria–Delbrück实验？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原本她觉得很安全，是因为心理上“高中生”代表毫无威胁的学术水平，不可能看懂大学论文。 但宋河留下的错误分析，看上去居然透出一股专业的气息？ 易春晓猛地摇摇头，重新读宋河的留言。 见鬼了，不是错觉，看上去真的很专业！ 绝不是正常的“高中生”，宋河写下的错误分析，完全超过她脑海里高中生的概念，让她隐约感受到一丝危险。 对面，聂俊人和龚莎莎也好奇心爆棚，眼巴巴观察易春晓的反应。 两人并不知道宋河的纠错是否正确，但很期待能搞出个大新闻。 “姐，论文是有问题吗？”聂俊人忍不住问。 易春晓的思绪被打断，望着面前两个高中生，她连忙故作轻松，满不在乎地笑。 “你们太天真，本科论文都有老师把关过的，数据有明显错误早揪出来了！” “这些数据全是我泡在实验室，两个多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宋河随便看一眼就判断有错误？你们信吗？” 第91章 哪位老师给你看的论文？ 论文老师：“这是哪位老师给你看的论文？” 易春晓眼皮狂跳！ 她刚刚留了个心眼，只说“有人”看了论文，没说是高中生。 毕竟论文老师也很忙，听说是高中生挑出的错误，大概率会嗤之以鼻、置之不理。 万万没想到，论文老师看完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大学生看出的错误，而是“哪位老师”！ 潜台词是，宋河写下的错误分析，专业程度宛如大学老师？！ 易春晓狂汗，“老师，数据确实有错误吗？” 论文老师：“暂时不能确定，不过这位老师很厉害！他是靠数学直觉，敏锐判断出数据异常，再用生物知识去分析。这等数学功底，我是没有的。” 论文老师：“是本校老师给你检查的论文吗？此事很重要，上面万一抽到你的论文，发现数据有问题，会很麻烦！甚至影响你的学位证！” 易春晓汗如开闸，当年本科毕业前，被论文支配的恐惧死灰复燃。 论文的合格是一把悬颈之剑，每年无数大学生因此寝食难安。 自从“天临元年”开始以来，审查一年比一年严格，不但抽查应届毕业生，还会倒查往届毕业生的论文，毕业两三年后，论文被查到也是常有。 许多人已踏入工作，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 许多人已读硕读博，在更深的学术圈深造。 忽然某天晴空霹雳，本科论文抽检不合格，撤销学士学位！ 人生命运一夜楼塌，被公司开除，被高校劝退，档案里还背上“学术不端”的污点，“前途无量”秒变“前途无亮”！ 这类恐怖传说年年都听，易春晓心脏狂跳不止，难道厄运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手机震动，来电人“昌文成”，正是易春晓的论文老师！ 老师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看来他很急，万一论文查出问题，指导老师吃不了兜着走！ 易春晓战战兢兢接通手机，昌文成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回消息？我想找替你挑错的老师交流一下，是哪位老师？” 易春晓难以启齿，“其实……给我看出的论文错误的，不是老师。” “不是老师？是你同学看出来的？很厉害的同学啊！他是本校的研究生吗？” 昌文成语气上扬，能想象到他那边惊讶的脸色。 易春晓结巴，“也……也不是研究生。” 昌文成语气再次上扬，“啊？不是研究生……难道本科生？本科眼力如此毒辣，是人才啊！到底是谁？” “是高中生，京海四中的一个高中生！”易春晓咬牙道。 手机里忽然沉默了。 几米外，忙着扒论文的聂俊人和龚莎莎听到母校名字，条件反射地同时抬头。 看到贞子网管紧张苦涩的表情，两位苦力瞬间猜到了什么，对视一眼，满脸震撼。 论文真有问题？宋河还真说中了？ 易春晓看了一眼手机，确认通话没挂断。 下一秒，终于有声音。 “高中生？！！”昌文成的语气再再次上扬，海豚音都快出来了，显然大惊失色。 “你别戏弄为师？真是高中生给你挑的论文错误？”昌文成追问。 “是的，叫宋河。”易春晓苦涩地向远处望了一眼，和聂俊人龚莎莎的视线正好撞上。 聂俊人和龚莎莎一副高高兴兴看热闹的兴奋表情，谁不喜欢吃瓜呢？ “高中生怎么会看到你的论文？”昌老师依然不敢相信。 易春晓叹了口气，起身跑向厕所，虚掩着门，小声把这两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讲完，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昌文成长叹一声，语气忽然严厉起来。 “春晓啊，我是你指导老师，咱俩一根绳上的蚂蚱！” “当时我带12个本科生的毕业论文，手头实验项目又忙，对你们的审查比较松。” “我现在问你一句，数据是编的，还是做的？” 易春晓不假思索地保证，“绝对是做的！我花了两个月，用掉培养基至少上百斤！” 下一秒她又低下头，声若蚊蝇，“但是……” “但是什么？！”昌文成猛地问。 “我怀疑培养过程中有杂菌污染，不能确定，当时论文时间也快截止了，很多存疑的实验组就没重做。”易春晓支支吾吾，懊悔不已。 “明白了，此事我会向娄院长反应，具体怎么处理，你等通知。”昌文成顿了顿，“京海四中的宋河同学是吧？有他联系方式吗？” “没有，高中生没手机啊！”易春晓道，“我也不认识他，只认识替他跑腿的同学。” “好，没关系，咱们学校和京海四中很熟。”昌文成挂了电话。 …… 京海四中，高一精英2班。 下午第一节，数学课。 上课铃敲响，班建业怀抱一大捆数学试卷，风风火火来到教室。 “随堂考试！” 班建业言简意赅地下令，快速分发试卷。 最前排，赵依依和宋河同时拿到卷子。 赵依依扫了一眼，小眉头立刻不悦地皱了起来，题目很难，她浑身不爽。 宋河扫了一眼试卷正面，停顿，又扫了一眼试卷反面，停顿，接着随手把试卷塞进桌洞里。 赵依依瞥了他一眼，“考试哎！你怎么不做试卷？” “这种卷子我做烂了。”宋河云淡风轻道，“一道能打的题都没有，不值得我出手。” 【赵依依被你的话语刺激，十分难受，怨念值＋200！】 “班主任看到你不做卷子，会发火的！”赵依依小声提醒。 “他不会，他爱我。”宋河淡定地掏出数竟题本，堂而皇之地做题。 班建业背着手，在班里转来转去，虎目四处扫视。 同学们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终于，一股虎威弥漫过来 第92章 井底之蛙 整整一下午，宋河疯狂燃烧脑细胞，屠戮数学题本。 眼前不时闪过系统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30级升至白银3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31级升至白银32级！】 但很快，会做的题目尽数杀掉，只剩中等难度拓扑题，无从下手。 他死盯题目，冥思苦想。 手中攥着笔，却无法做题，只能在草稿纸上画出奇怪的图形，一个接一个，逐渐形成妖异的画作。 赵依依小脑袋凑过来，“咦？你还有艺术天赋？” “有眼光！毕加索见了我的画，也得羞愤投湖！”宋河把草稿纸推给她，“如此识货，送你！” 赵依依一脸嫌弃，“不收垃圾！我讽刺你画的难看，听不懂？” “不识抬举！假以时日我成了学术泰斗，这幅丑画将无比值钱！”宋河怒竖眉毛，“你往苏富比拍卖行一送，说此为宋河真迹，拍卖圈老饕们一晚上睡不着觉！” 赵依依小嘴撅得能放铅笔，“要是吹牛逼入刑，宋河你早诛九族了！” 她甩手把“宋河真迹”推回来。 “不要拉倒，你错过一个亿！”宋河冷哼。 “我没说不要！”赵依依瞪他。 “啊？”宋河被搞愣了。 “你签个名，不然这一堆烂涂鸦，谁知道是你的真迹？”赵依依伸手戳戳空白处。 宋河抬笔，歪歪扭扭签下名字。他写字烂是硬伤，没有任何字帖能治疗。 赵依依端起来欣赏了一下“真迹”，珍惜地夹进大笔记本里，塞进书包。 宋河诧异，我胡吹两句，这傻同桌还当真了？ 赵依依埋头做题，宋河也很快将此事忘在脑后，继续死磕拓扑。 连接拓扑和几何的桥梁，到底是什么？！ 他仿佛置身巨大的数学迷宫，数不清的岔路，思绪左冲右突，却不知出口在哪个方向。 上次遇到一筹莫展的局面，还是冲白银段位卡瓶颈。 有一个办法是抓几个同学来狠狠讲题，讲到同学们口吐白沫，通过名师胶囊的双倍返点，暴力冲破瓶颈！ 这办法省时省力，但……宋河拒绝使用。 初入拓扑领域，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刻，根基想牢，必须培养全新思维，而不是依赖强行灌输的知识。 等修炼出拓扑思维，再用知识返点猛拉级别，才是安全操作。 想在数学大道上走的更远，必须有所取舍！ 不知不觉，窗外晚霞消逝，夜幕降临。 下课铃一敲，宋河抓起题本就跑。 他奔向食堂，一屁股坐在角落的座位，捧着数学题本，继续死盯拓扑题。 四周人来人往，他浑然不觉，沉浸在思考中。 “咣当！”“咣当！” 两个餐盘放在对面，宁默和张芷蕾一起坐下，探头来看他的题本。 “拓扑！”宁默惊呼，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宋河你不吃饭吗？”张芷蕾看向他面前空荡荡的桌面。 宋河一愣，猛然发现自己没打饭！ 刚刚他还纳闷，怎么在食堂还越坐越饿？ “吃我的吧！我再去打一份。”宁默把他的餐盘推过来，米饭油菜豆芽菜，像僧人的斋饭。 宋河顿时感动，古有孔融让梨，今有宁默让饭，宁默孝子啊！可以举孝廉了！ 宋河掏出饭卡递给他，总不能让老宁再多花一份饭钱。 宁默接过饭卡，匆匆跑去排队。 “你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学数学学到辟谷？”张芷蕾坐下吃饭，调侃道，“来食堂也不打饭，坐在这愣学，靠吸食空气中的香味吸饱？” “着急啊！晚上有拓扑讲座，我还差一个关键点打通中级难度的拓扑题。”宋河一脸焦急，眼盯题本，筷子夹起豆芽菜。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拓扑？”张芷蕾好奇。 “今天中午。”宋河头也不抬。 张芷蕾刚要低头吃饭，一听此话猛抬头，眼神错愕。 “中午才刚学拓扑，晚上你就想打通？老宋你做的什么梦？饿傻了？” “时间紧迫啊！”宋河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就差一点点！” 张芷蕾发出冷笑。 “我暑假预习过拓扑，学了整整一个月，最后依旧一头雾水！” “宋河，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是一头数学怪兽！比你以往见到的怪兽都恐怖！因为拓扑是反直觉的！” 张芷蕾用筷子尾轻敲桌面，严肃警告。 “言重了，竞赛队的拓扑题没有太高深，顶多算只血厚的小野怪。”宋河嚼着满嘴豆芽，“中午在图书馆遇到火箭班翟珠老师了，翟老师让我好好想想。” “我怕她讲座上提问我，众目睽睽，我万一答不出来，有损威名！” “所以拓扑再难，我也得按时把它干掉，读书人最注重名节！名节懂吗？” 张芷蕾听完更错愕，“名节个屁啊！名节是这么用的吗？” “它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宋河你清醒点！你不可能短短半天学懂拓扑啊！一星期能看懂点皮毛就不错了！” 张芷蕾一阵无语，眼神怪异地看着宋河，仿佛注视狂人。 因为潜心学过，所以她深知拓扑的邪恶诡异。 宋河有速胜的想法，纯粹因为他是井底之蛙，不知道这东西的可怕！ “放心，我稳如老狗，晚上讲座之前一定有思路。”宋河无动于衷，丝毫没把她的警告听进去。 张芷蕾悄悄翻了个白眼，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咣当！”餐盘放在桌上，宁默喜滋滋地坐下，把饭卡还给宋河。 宋河接过饭卡，愣住。 宁默的餐盘里，摆了6只炸鸡腿，以及虾仁酥肉红烧肉，堆成小山！ 宋河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豆芽菜的餐盘，陷入沉思。 先前宁默让饭还很感动来着 第93章 翟老师的套路 八点钟，学校礼堂。 宋河进入礼堂，一眼扫过全场。 靠心算胶囊的辅助，他瞬间数清人数，竟然来了135人！ 高一数学竞赛生只有50人，场上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门口还源源不断有人进来，相当之热闹。 仔细一看，许多高二高三数学竞赛队的熟脸也来了，还都很认真地带了笔记本。 宋河瞬间猜到是怎么回事，拓扑确实难，许多老竞赛生学过一两年还不懂，厚着脸皮跑来装嫩，和高一新生挤在一起补补课。 高一竞赛生们满脸警惕，如临大敌，居然如此多学长学姐来蹭课，看来本场讲座绝非易事！ 宋河视线寻找了一圈，没找到强者发型的楚龙和仇灵珊。 果然，这种数学大佬今晚不会出现，估计他们早就把拓扑彻底学烂了，来听启蒙课纯粹浪费时间。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后排角落的宁默和张芷蕾。 食堂吃饭时，广播一响，这俩人就兴奋起来了。 饿狼一样飞速吃掉晚餐，两人便狂奔离开，往学校礼堂赶。 对于他们俩来说，能和竞赛生一起听讲座，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机会，实在难掩激动！ 宋河吃的很淡定，边吃边看题本，吃完还留在原位置学了许久，等时间快到了，才慢腾腾起身前往礼堂。 此刻，宋河脸色一般。 他还未悟出关键问题：拓扑和几何究竟用什么工具相连？ 手里抓着数学题本，宋河心事重重地往后排走，去找宁默和张芷蕾同坐。 …… 后排角落。 宁默和张芷蕾兴奋地满脸通红，新奇地望着礼堂里的景象。 全体同学闷头狂做数学题，偶尔有人交流题目，空气中弥漫着数学的味道。 “这就是传说中……强者的聚会？”宁默兴奋。 “学习氛围好浓！咱们班根本没法比！”张芷蕾激动，“不愧是全校选拔的学霸们！” “我看到了好几个全班第一，果然得数学者得天下！”宁默东张西望，“群英荟萃啊！咦！宋河过来了！” “宋河在咱们班称王称霸，但在此地也是泯然众人吧？”张芷蕾小声猜测。 “老宋在高一竞赛队貌似强无敌，但这里好多高二高三的，估计老宋也排不上号。”宁默点点头，“强者太多了！” 宋河过来了，宁默和张芷蕾默契地往一边挪了挪，给他留出一个空位。 他一屁股坐下，打开题本学习。 但座位还没坐热，四周忽然有些学生动了！ 他们眼神灼热，呼吸急促，拎着题本呼啦一下聚集到宋河身边。 “宋哥好帅！抄抄题本！” “大神救我！求大神赐予秘籍！” “我有个朋友，他竟然不相信河神的题本相当于标准答案，我抄回去打他脸！” “河神，能给看看题本吗？万分感谢！” 一帮学生七嘴八舌，将宋河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大部分面孔，都是前几天在图书馆偷抄宋河题本的人，也不乏闻风而来的新粉丝，显然他们抄宋河的“标准答案”上瘾了，胆子纷纷壮起来，臭不要脸地直接跑来求抄。 场面热情似火，堪比明星出街。 宋河一脸烦躁，“不给抄不给抄！各回各位！别来沾边！” 围堵群众们不依不挠，呼唤“河神”的声音此起彼伏，不乏一些娇滴滴的女同学。宋河谁的面子都不给，反复驱赶人群，表情嫌弃，犹如驱赶苍蝇。 “翟老师来了！”有人喊。 一瞬间，人群散开，跑回座位。 宋河解脱般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 身旁，张芷蕾和宁默，正呆滞地盯着他。 两人先前刚议论过一番，说宋河虽强，在此地也是泯然众人。 结果转眼就出现刚刚那番奇景，一大堆人抢着要抄宋河的题本，左一口“河神”右一口“河神”，要不是人多，恐怕都有人敢喊爸爸。 “老宋啊……”宁默呆呆地问，“为啥他们只堵着你要题本抄？” “你在竞赛队很有威望？”张芷蕾小声询问。 “今天这讲座，水平高的大神都不来，我矮子里拔将军。”宋河谦虚道，“其实我在竞赛队并不突出，普普通通。” 宁默和张芷蕾一脸的半信半疑。 并不突出？普普通通？那你一过来引发粉丝包围？ 台上。 翟珠拉出几块白板，用马克笔快速板书，写下四道拓扑大题。 题目冗长、复杂、花哨、诡异！ 全场的目光纷纷被四道题目吸引。 个别同学开始脸白，题目过于复杂恶心，引发生理不适。 宁默和张芷蕾直接傻眼，盯着题目犹如木偶。 宋河若有所思，眉眼却依然留有一丝困惑。 “这四道题目，你们现在的水平是做不出来的。”翟珠打开话筒。 全场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地望向老师，既然做不出来，那写出来干什么？ “我的讲座会持续两周，每隔一两天开一次。”翟珠说，“两周的讲座期间，如果有人能把这四道题做出任意一道，可以拿到一份重磅奖励！” “大家放心，这四道题都是我新出的，你们在别处找不到正确答案。” “想成功解题，唯一的办法，这两周每次都来听我的讲座，而且还要努力自学！” 翟珠说完，场上出现截然不同的反应。 高一的竞赛生们呼吸急促，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四道题统统做了！ 来旁听的学生，如宁默和张芷蕾，却明显信心不足，眼神有期待，但期待值不高。此地强手云集，难道轮得到他们这些旁听的？ 最消极的却是高二高三的竞赛生们，一脸的不感兴趣。 宋河后面恰好坐着几位高二高三的老生，此时语气不屑地交流起来 第94章 数学顿悟！ 宁默和张芷蕾竖着耳朵，偷听到后排老生的议论。 “学校套路深，我要家里蹲。”宁默吐槽，“火箭班老师这么狡猾吗？列几道咱们不可能做出来的题，用来吊胃口？” “差点中计，我就看这四道题不像好东西。”张芷蕾点头，胳膊肘戳戳身旁的宋河，“老宋，你上去把题解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研究研究。”宋河盯着白板上的题目出神。 张芷蕾憋不住笑了，“你还真研究啊？没听后面老生们聊吗，这四道题的难度，根本不是我们能染指的。” 宋河没听到，他手心出现一颗领悟胶囊，悄悄服下。 时间紧迫，只能加大药量了！ 台上，翟珠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弹出PPT课件，正式开始讲课。 第一张PPT是着名的甜甜圈变成咖啡杯的动画，在拓扑领域里，甜甜圈有一个眼，咖啡杯也只有一个眼，两者可以相互转化。 “拓扑空间上的结构称为空间拓扑。所有拓扑均为数学对象的子集集合，也就是空间的开集。同学们不必死记硬背，只需记住拓扑和内部的开集能确定空间结构……” 翟珠开口，滔滔不绝讲解起来。 礼堂里顿时气氛凝滞，在场同学面露难色，吃了苍蝇般难受。 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为何就成天书了？ 宋河面无表情，开始一心二用。 一边盯着手中的数学题本，一边听翟珠老师讲课。 翟珠老师讲的内容太小儿科，他中午早已学完，顺便听一听，以免有遗漏之处。 重心还是在题本，题本内容多，知识点加题目，有助于参悟关键问题。 领悟胶囊逐渐起效！ 脑海中积蓄的知识点勃发生长，抽芽吐新，逐渐形成连绵的知识森林。 翟珠讲课的内容也被听入耳中，不断刺激宋河的思路，森林中攀升出一些藤蔓。 时间迅速推移，藤蔓越来越多，从一棵知识树跨越到另一棵知识树，奇妙的连接开始形成。 宋河眼中闪过精光，来感觉了！ 他紧闭双目，开始高强度思索。 放在草稿纸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纸张哗啦揉捏成团，但他浑然不觉，脑海中的数学森林正疯狂向四周蔓延，逐渐接触到曾经学过的知识。 确定几何和拓扑区别的关键是什么？ 曲率！ 几何上，一个充满气的圆气球，曲率是正的常数，而在拓扑上，充满气的气球等同于没充气的瘪气球，瘪气球的曲率会随着球面上的不同点产生变化。 曲率曲率曲率……宋河脑海中电光火石，眼中精光爆现！ 二维的球面可以被定义，例如在三维空间中设一个中心点，将所有与中心点等距的点构成一个集合。但除此之外，也可以用曲率的手段来描述！ 物理上如何描述曲率……物理建立在微分方程上，最开始是用线性微分方程，一个理想的状态，就像精确的几何。但现实世界不是几何的，而是拓扑的，常有细微的扰动，此时就轮到非线性微分方程登场！ 宋河猛地抄起笔，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 宁默和张芷蕾已经听不懂讲座了，正在发呆，宋河突然如此大的动作，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宋河？”张芷蕾小声问。 宋河完全没反应，两只眼死盯草稿纸，脸色涨得通红，手里的笔像毒蛇抽搐一般，迅速地在纸上写一行，又猛地缩回，片刻后再次猛写一行，反反复复。 宁默和张芷蕾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从未见过宋河如此失态。 他身上绝对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两人悄悄地把视线移向宋河的草稿纸，揣摩那些恣肆的方程、未知函数、自变量……揣摩了半天，宁默和张芷蕾对视一眼，都表情古怪。 完全看不懂。 并不是在解题，而是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公式片段，十分跳脱，大概是梳理思路用的。 他到底在干什么？ 宋河带的草稿纸不多，毕竟正常情况下用不到这东西。 于是短短几分钟，他的草稿纸用光了，写的密密麻麻。 张芷蕾很有眼力见，果断把自己的笔记本撕下几页，拍给宋河。 宋河头也不抬，继续狂写，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几张纸是怎么来的，好像念头一动就出现了，如同脑海中喷发的数学公式和诡异图形！ 他继续狂写，由于情绪激动，每个字写的很大，草稿纸再次用光！ 宁默伸手过来，贡献出仅存的几张纸。 宋河继续狂写，每次写完几行停顿时，他的手便急促地颤抖起来，显然是脑力运转过快，但手来不及反应，于是抖个不停。 眼看着宁默贡献的草稿纸也快用光了，张芷蕾转过身去，向后面坐着的老生们借纸。 “他在写什么？”老生们也注意到异常，纷纷撕下几张纸递过来。 “不知道，但好像很重要。”张芷蕾摇头，道谢后接过白纸，转身放在宋河的桌上。 老生们满脸好奇，偷偷看宋河桌上的纸，但看了许久也没看明白。 等老生们失去兴趣抬起头，集体脸色变绿，走神了，讲座没跟上！ 宋河完全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拼命狂写。 一张、三张、五张！ 八张、十张、十二张！ 写完的草稿纸他便往旁边一推，像垃圾般抛弃。张芷蕾于是默默帮忙收起来，和宁默一起困惑地翻阅。 忽然，宋河浑身颤抖了一下，如同被强电流打穿身体。 【你触发了稀有状态“顿悟”！】 【检测到数学顿悟，由白银33级暴涨至白银60级！】 【你不再是一名死读死背的庸学生，你有了主动破开世界奥秘的灵性，获得1次十连抽机会】 确定了！ 将几何和拓扑有效联系 第95章 白板第一题！ 翟珠站在台上，端着茶杯喝水。 忽然，后排站起一名眼熟的学生，大步流星朝前走来，目标赫然是白板。 翟珠眼神定住，是宋河！ 她猛地想起什么，心跳开始加速，眼神闪烁，注视着宋河一步步走来，甚至忘了喝水。 “老师，是偏微分方程！”宋河走到台上，说出准确答案。 翟珠如中雷击，多年老教师的镇定荡然无存，捧茶杯的手颤动了一下。 “你自己想出来的？”翟珠紧张询问。 “是。”宋河点头。 翟珠努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心中已掀起大风大浪，竟然还真让他想出来了！ 如果这孩子真是从中午开始学拓扑，他无疑是个天才！就算他有所隐瞒，早就接触过拓扑，但这个年龄能学到如此深度，也绝对是天才！ 但……也有一丝可能，这孩子从哪本书上见到了正确答案。 唯一的验证方法，看他敢不敢做白板上的四道题，如果能成功做对，说明他对拓扑的理解确实已深度可怕！ “试一试四道题？”翟珠从兜里摸出马克笔。 “谢谢老师，我上来就是要解题的。” 宋河接过笔，转身站到白板面前，举起手臂，在空白处写下一个漆黑的“解”字。 干脆，自信，似乎早有准备！ 翟珠几乎屏住呼吸，满心的忐忑紧张，静静站在后面观看。 身为老师，她很清楚这四道题有多难，绝非普通的竞赛生能完成，必须对拓扑的理解抵达一定深度。强如楚龙，面对这四道题也得困住许久。 去年，也是在这间礼堂，也是这块白板，同样有四道高难度的题目。 楚龙在听完一周的讲座之后，上台做题，历时一小时，将四道题解出一道半，轰动整个竞赛队！ 此后，楚龙便一路强无敌，击败所有竞赛生稳居第一，并气势惊人地一举夺下国奖！ 可以说，这四道题是证道成神的试金石！ 翟珠心中忐忑而期待，宋河甚至连一周的讲座都没听，只听了一节课，纯粹靠自学成才，他能成功解题吗？ 礼堂里，正课间休息的同学们猛然发现，有个胆大的站在白板前，写了个“解”字！ 全场哗然！ 高二高三老生们惊愕不已，随后嗤之以鼻，小声谈笑起来： “真头铁啊！才第一场讲座，就妄想把题解出来？梁静茹给的勇气？” “莽夫操作！冒冒失失上去写个解，等会儿做不出来，岂不搞得自己下不来台？” “他能做对我倒立洗澡！” “干嘛冷嘲热讽？年轻人就该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会做我也要上去做，我很欣赏宋河小老弟！” 新生们则各种情绪都有，也是议论声不断。 “河神恐怖如斯，第一场讲座就上去挑战题目了？” “河神把题目解出来啊！别让那些老生看扁了！咱们高一也是有人才的！” “搞笑，高二高三的都没动，一个小高一的上去逞能？” “宋河解出来我就使劲鼓掌，搞崩老生的心态，他解不出来我就大声嘘，搞崩他的心态！” 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众目睽睽之下，宋河在白板前思考许久，终于落笔！ 啪地一声，笔尖砸在白板上，白板猛震，紧接着笔尖快速滑动。 他下笔速度极快，笔走龙蛇，飞速书写步骤。 大串大串的公式逐渐铺开，复杂的符号充满妖异的数学美。 短短一分钟，宋河居然写满了半块白板，没有任何涂改，还在一往无前地快速板书，手臂大开大合，敲得白板啪啪作响，如雨打芭蕉。 翟珠连忙跑到后台，又推了一块大白板上来备用，接着站在一旁，认真地阅读宋河写完的部分，眉头紧锁。 礼堂里一阵骚动，宋河疯狂书写的气势将大家震到！ “我去？真的这么丝滑吗？” “真的这么德芙？” “卧槽我竟然看不懂，他都能上去写答案了，我特么还看不懂，人和人差距这么大？” “最终答案能不能对另说，这板书的气势确实被他装到了！” 后排，宁默和张芷蕾看傻眼了。 “他居然真的解题了……”张芷蕾叹服，“那题目我毫无头绪！宋河的数学水平和我拉开多远了？” “被他装到了！可恶，我也想上去装一波！奈河没本事！”宁默酸溜溜道，心情狂吃柠檬，“看他写这么快，大概很有把握做对？” 后排老生们听见，却轻笑一声，发表不同意见。 “不要被他咔咔书写的气势哄了！未必能做对！” 张芷蕾眉头微皱，回头询问，“你们能看懂他写的对错？” 宁默也有些不爽，毕竟宋河是他同班同学，在外人的质疑面前，自然应当维护。 “翟老师在旁边看，如果写的不对，会让他一直写下去吗？”宁默反驳。 后排几位老生面含轻笑，摇了摇头，以过来人的口吻道： “去年我们听讲座的时候，先后有十多个人上去解题，都写的噼里啪啦，洋洋洒洒。” “最后呢？只有楚龙做对了一道半，其他人全做错！” “拓扑是反直觉的科目，方向错了，写再多也是错。老师不会中途叫停，但最后很可能残忍告诉他，整个解题过程是错的！” “你们现在给宋河开庆功宴，还为时尚早！” 说完，高二高三的老生们继续谈笑风生，显然完全不看好台上狂写的宋河。 张芷蕾和宁默虽然不爽，但也不敢放狠话反驳。 其实他们心里也没底，尤其宋河今天刚学拓扑，能学到这种程度，速度完全超乎想象！ 欲速则不达，宋河学的很快，有没有真正学懂？正确率能不能高？ “给点力啊宋兄！把题做对！”宁默喃喃道。 第96章 继续解题！ “对！”翟珠果断点头，“最终答案是对的！” 宋河顿时露出笑容，答案既然对了，想来前面的步骤也不会错。 他转身，面向第二道大题，手中快速转着马克笔，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最前排的同学听到了台上的对话。 哗然的情绪从前排出现，迅速向后排扩散！ “燃起来了，翟老师说第一题答案是对的！” “往后传，宋河第一题做出来了！” “恐怖如斯！不都说这四道题没人能做吗？宋河算什么，神仙吗？” “牛逼！吾辈楷模！” “这一日，宋河首入高中学神境界！” 消息很快传到后排。 宁默和张芷蕾激动不已，果断回头，狠狠开怼先前说风凉话的老生们。 “宋河第一题做对了，怎么样？服不服？”张芷蕾表情嚣张，仿佛题目是她做出来的。 “河神称号绝非浪得虚名，长江后浪推前浪！”宁默冲老生们挤眉弄眼。 老生们集体惊愕，终于眼神认真地望向台上的宋河，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名高一新生的资质远超他们预料！ 老生们议论纷纷： “做完一道题怎么不回来？宋河是想做第二道？野心勃勃啊！” “可怕，他再做出半道题，就追上当年的楚龙了！” “岂止追上，肯定超越去年的楚龙了，楚龙去年解题时可是高二，宋河现在才高一！” “不能吧，楚龙可是好几年出一个的至高神，我觉得宋河做出一道题就差不多了，你看他站了半天，第二题也没下手做。” “确实，没听说有连做两道的，这四道题不是相同难度，是一道比一道难！” 老生们错愕之余，很快找到了挽尊的手段，把楚龙推出来当吉祥物，侃侃而谈。 既然高一新生将宋河奉若神明，高二高三老生们便把楚龙推选成吉祥物，神仙打架，合情合理。 不得不说这吉祥物威力十足，楚龙名声赫赫，哪怕刚入学不久的宁默和张芷蕾也听说过。数学这方面，楚龙若在学校称第二，敢称前十的都很少，当之无愧的西楚霸王！ 礼堂里的争论蔓延开来，逐渐发展成不同年级一较高下的争论。 忽然，争论声戛然而止！ 台上，宋河抬起笔，开始写第二道大题的解题步骤！ 高一竞赛生集体振奋，在心中疯狂摇旗呐喊，他们不敢出声喊加油，万一谁的吵嚷声打断了河神的解题思路，简直要成为全年级的罪人！ 高二高三竞赛生们心中狂骇，局势再次脱离预料，宋河居然这么快就下笔做第二题！ 要知道，当年楚龙做一道半的题目，用了漫长的一个钟头！ 可现在，宋河仅仅用了十几分钟，速度快的吓人！ 白板旁边，翟珠刚检查完第一题。 她长舒一口气，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号！ 打开话筒，翟珠转身面向全礼堂的学生，面露欣慰。 “非常意外，我这四道题，已经被宋河同学提前做出一道。” “答案完全正确，步骤严丝合缝，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答题！” “但不能因为宋河一位同学，耽误咱们上百位同学的讲座。” “所以，让宋河同学继续留在台上答题，我继续带大家学习拓扑。” 翟珠翻出PPT课件，滔滔不绝授课。 但讲着讲着，她发现……气氛不对劲。 整个礼堂的同学，都眼巴巴望着台上，没人低头打瞌睡。 乍一看似乎学习状态很好，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大家的视线并不是盯着老师，也不是盯着大屏幕，而是……盯着宋河！ 翟珠无奈，停下讲课，走过去把白板推到角落。 宋河跟着白板移动，写个不停，他状态过于投入，甚至很可能没意识到讲座又开始了。 白板和宋河都到了角落的阴影里，位置不再显眼。 翟珠放心了，继续开讲。 讲着讲着，她再次无奈，全场同学演都不演，直勾勾盯着角落里的宋河，全是歪着头的姿势，丝毫不给她这个老师留面子！ 翟珠心态纠结，头疼不已。 如果此时把宋河赶下台，必然错过一个天才的诞生时刻。 如果不把宋河赶下台，他太吸引眼球了，搞得她这个主讲老师成了小透明。 翟珠在京海四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师，讲课以引人入胜、学生不困而闻名遐迩，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课堂失控的状况！ 短暂的沉思后，翟珠眼神一亮。 她再次走过去调整白板，将白板原地转了180度。 白板内容背对礼堂，把宋河整个人挡在白板后面。 这样宋河还能继续写，全场同学也看不到他板书的过程。 一番操作后，翟珠满意地继续讲课，为师真是太机智了。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语气里满是抱怨。 “翟老师坏事做尽！我瓜子都拆开了，等着目睹盛况，你把直播画面切了啥意思？” “卧槽，难受！我想看宋河答题！” “这破讲座一点意思也没有，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好不容易河神大发神威上台表演，居然还不让看？” “这要是电视节目，翟老师如此骚操作，收视率直接跌没了！广告商都得冲进电视台高喊退钱！” “翟老师我劝你好自为之，宋河做题，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算老几！” 一些学生浑身难受，抓耳挠腮，满脸都是怨气。 台上，翟珠有点生气了，猛地拍拍话筒，“不要交头接耳！好好听讲座！” 讲座继续。 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 下课铃终于敲响！ 萎靡不振的同学们集体精神起来，全场坐直，场面犹如大风过后回弹的森林。 上百双眼睛期盼地望着 第97章 我已经这么强了？ 宋河刚解完题，脑子昏昏沉沉，有种脑细胞透支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人潮将他吓傻，慌忙退到角落，目睹一堆学生冲到台上，争先恐后地围观白板。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满心诧异。 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做几道题而已，你们至于这么激动？ 区区拓扑练习题，又不是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台上，一堆学生开始大哗。 “四道！河神居然做完了四道！” “牛逼，完全看不懂啊，什么天书？” “四道题确实都写满了，但是答案对不对？” “翟老师，宋河做的四道题对吗？” 同学们急得嗷嗷叫，簇拥着翟珠。 翟珠无语了，她刚刚辛辛苦苦开讲座，学生们看都不看她，现在又如此热情，却只是为了让她公布答案。 今晚来开讲座之前，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风头会被一个学生给抢了。 “别急，我检查一下！”翟珠皱眉。 全场同学几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等待。拥挤的台上居然寂静下来。 这四道题的正确与否，事关重大！ 高一们盼着宋河连斩四题，树立虎威，压一压高二高三老东西的嚣张气焰。高二高三们情绪复杂，一方面很想见证天才的诞生，一方面又怕宋河这四道题真的全对，风头压过楚龙，引得高一小崽子们气焰嚣张。 有些同学拿着纸笔，拼命开始抄题。 宋河站在一旁等待，看到一群人趴在台上狂抄，顿时也无语了，凡是我做的题你们都要抄一抄是吗？你们养成习惯了？ 终于，翟珠抬起笔，在第二题的位置啪一声打了个对号。 “第二题全对，步骤完美！”翟珠开口。 轰的一声，台上掌声雷动！ 高一们拼命鼓掌，面红耳赤，一个个兴奋的不行，仿佛这题目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兴奋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聚众看杂技表演，其实只是围观数学题而已。 宋河心说绝了，看起来这帮人比他自己还高兴。 高二高三们也纷纷鼓掌，高中实力为尊，竞赛队更是弱肉强食，即便宋河是高一新生，但只要他实力强横，大家也愿意鼓掌捧场，这是对强者的尊重！ “已经超过楚龙了！” “严谨点，超过去年的楚龙了，确实牛逼！” “粉碎了楚龙不可战胜的神话！” “我服了，我上了两年高中，比不上一个刚入学的，我还学个什么劲儿？！” 众人议论纷纷，许多同学向宋河投来崇拜的目光，一些女生开始星星眼。 宋河一脸淡定地站在人群外等待结果，脸色毫无波澜，其实内心也爽坏了。什么叫人前显圣？这就叫人前显圣！ 终于，翟珠再次抬笔打对号。 “第三题，正确！步骤没问题！” “第四题，正确！步骤完美！” “恭喜宋河同学，完成全部四道题！” 全场一片轰动声中，翟珠转身，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宋河，十分感慨。 当数学老师这么多年，遇到的天才无数，但天才们往往都有偏向，有人偏向代数，有人偏向几何。宋河是唯一一个，各方面都强的离谱，看不出明显短板，简直是数学的六边形战士！ “其他同学回宿舍吧，宋河同学跟我去趟办公室，领奖励。”翟珠赞许地点头。 …… 数学办公室。 翟珠推门而入，宋河乖乖跟在后面。 办公室其他老师都下班了，只剩一位身材胖如球的关承福老师还在加班。上次宋河来办公室做题本，也是关老师最先偷看到他惊人的心算速度。 “咦？翟老师终于把宋河拐来啦！”关承福惊奇，“恭喜恭喜！” “我倒是想，班建业那老顽固不愿意啊！”翟珠无奈笑道，“宋河今晚去听我讲座，又搞出大新闻了。” “大新闻？当众表演心算能力？”关承福疑惑挑眉，“不对啊，你不是讲拓扑的吗？” “我每年开拓扑讲座，会布置四道题，你还记得吧？” “记得，老规矩了。”关承福明白了什么，表情诧异，“宋河做出来一道题？” “一道，你瞧不起谁？”翟珠伸出四根手指头，用力晃了晃。 “四道！！？”关承福惊呼。 关承福是大胖子，脸上肉多，眼睛本来像李荣浩一样小。此刻一听到重磅新闻，他猛地把眼睛睁大，宋河吓了一跳，发现关承福居然还是个大眼……胖脸圆眼，形象有点像蛤蟆。 蛤蟆老师别激动，不就是四道题么，基操勿六……宋河心中吐槽。 “好小子！心算强，拓扑还强，数学这一块没有短板啊！”关承福眼神完全变了，如同淘金人在石头堆里发现金灿灿的光芒，“翟老师，这学生你不得抢过来？得罪班建业也在所不惜啊！我要是教火箭班，我肯定抢了！” “回头我试试吧，去找任校长问问。” 翟珠深以为然，她有种强烈预感，这学生搞不好将来能成为数学家，执教这么多年，如果能教出一位数学家，以后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学霸的苗子遍地都是，数学家的苗子可遇不可求！ “实在不行试试送点礼，请校长吃顿饭什么的！”关承福连连点头，“班建业是个石匠，雕石头他在行，但雕玉器还得翟老师你出手！” “是啊是啊！”翟珠被说到心坎里了，很没形象地大笑。 班老师你人缘不行啊，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团结起来挖你墙角……宋河暗暗腹诽。 翟老师你倒是给我拿奖励啊，我站在这等半天了，你聊个没完是怎么回事？我还要回宿舍拉屎呢！我理解你很兴奋，但请你先别兴奋……宋河等的有点着急，在食堂吃了宁默的饭之后，今晚一直肚子不好，憋半天了，急着上厕所。 第98章 院长的奖励 校长室。 任智渊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和身旁两位访客聊天。 一位访客是昌文成，京海大学副教授。此人身高两米多，但驼背严重，是个罗锅。 另一位访客更为重磅，京海大学生物学院的院长娄朋义。此人长相奇特，是大小眼。 娄院长还是一位“三清”，当然他并非元始天尊，三清是指本硕博都在清华读。 “宋河同学我倒是熟悉。”任智渊语气困惑，“但他只是高一学生，二位专程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娄朋义来学校之前，就给任智渊打过电话，指名道姓要见宋河。 任智渊半小时前便派叶良翰去找了，估计很快便能找来。 “我去年带本科生的论文，有个学生叫易春晓。”昌文成开口解释。 “上午易春晓给我打电话，说贵校的宋河同学看过她论文，指出了数据错误。” 昌文成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份论文，递给任智渊。 任智渊诧异地接过来，翻了翻那份论文。 数据页果然写了一堆数据错误的分析。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青涩。像是高中生的笔迹，还是写字稀烂的高中生。 “我们初步判定了一下，发现数据确实存在问题，宋河写的纠错十分精准！”昌文成认真道。 “弄错了吧？”任智渊语气不敢相信，“给大学论文挑毛病？宋河才高一啊！” 昌文成和娄朋义对视一眼，都苦笑一下。 “我们也半信半疑，此事确实太惊人。尤其宋河写下的错误分析，看上去水平极高，不像高中生手笔。”昌文成道，“所以我们深夜叨扰，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 “如果真是宋河指出论文错误，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娄朋义伸手，拍拍桌上的一只纸箱。 “如果不是他，说明另有其人，我们还得想办法了解。” 任智渊听完，笑着摇头否认，“不可能是宋河，应该有什么误会，等他来了问一问，估计他都不知道此事。” 高一新生有本事给本科论文纠错？荒唐，太荒唐了。 虽然宋河成绩好，但那是高中范围内，放在大学里根本不够看。 任智渊更相信是一个乌龙，或者另有隐情。 娄朋义和昌文成没有表态，目光闪烁，都在沉思。 终于，办公室门敲响！ 叶良翰带着一名面容俊朗的男生进来。 “介绍一下，这孩子就是宋河。”任智渊起身，“宋河，这两位是京海大学的娄院长和昌教授，他们有事情要问你。” “娄院长好，昌教授好！”宋河表现得很乖。 “你好！”娄朋义起身微笑，开门见山道，“你看过易春晓的论文吗？” “看过，她论文数据有问题，不符合Luria–Delbrück实验总结的规律。”宋河果断道。 办公室瞬间寂静！ 任智渊长眉一振，愕然地盯着他。 叶良翰听懵了，眼神流露出茫然。 娄朋义和昌文成震了一下，气势好足！一语道破天机！找到正主了！ “你能说说具体原因吗？”昌文成紧张地试探。 “不符合长尾分布也不符合二项分布，走势的趋势过于平滑，两端又奇怪震荡。”宋河毫不迟疑，“我猜两种可能，一种是编数据，一种是实验过程中有什么干扰，比如杂菌干扰。” “厉害！”昌文成震惊了，“你怎么懂这些知识的？” “在图书馆翻期刊，偶然翻到的。”宋河说，“能看出错误纯粹是运气。” “厉害，太厉害了！”昌文成望向任智渊，“我们初步判定就是杂菌干扰，宋河同学分析的数据问题完全正确！” 任智渊有点呆滞，作为多年老校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算什么？砸场子成功？一个高中生去砸大学本科论文的场子？ 叶良翰更茫然了，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两位贵宾的态度让他心惊，昌文成和娄朋义此时盯着宋河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吃惊和欣赏。 “生物学到哪了？”娄朋义慈祥询问，决定深入试探一番。 “高中生物学完了，目前在接触大学生物课程。”宋河道，“最近在学《生物化学》那本书，竞赛队刘璐老师推荐的。” “我恰好是《生物化学》的授课老师，能提问你一下吗？”娄朋义笑眯眯，两眼却精光一闪。 宋河自信点头。 “模拟酶的模拟过程有几个层次？”娄朋义问。 “三个，分别是合成类似酶的简单络合物，模拟酶的活性中心，模拟酶活性部位的微环境。”宋河脱口而出，“比较常见的模拟酶化合物有环糊精、冠醚、穴醚、笼醚、大环番结构等物质。” “很好！分离纯化DNA的方法有几种？”娄朋义吃了一惊，连忙追问。 “主要两种，第一种是酚-三氯甲烷抽提、乙醇沉淀，第二种是SDS法。”宋河顿了顿，快速补充，“上述方法制得的DNA为粗提物，还需进一步纯化，例如蔗糖密度梯度离心，氯化铯密度梯度离心，羟基磷灰石柱色谱或甲基化白蛋白硅藻土柱色谱等等。”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两道问题答下来，办公室气氛骤变，任智渊和叶良翰当场呆了。 任智渊扭头盯着叶良翰，用眼神询问：现在学校竞赛生都培养得这么强了？ 叶良翰眼神无辜又茫然，竞赛生虽强，可他没见过强到如此程度的！ 娄朋义和昌文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被宋河的对答如流惊到！ 如此迅速、准确的回答，即使是大学生里也极为少见！ 两人之前还有一丝疑惑，此刻疑惑则彻底消失，专业知识如此扎实的学生，挑个灌水小论文的错误岂不易如反掌？ “非常感谢宋河同学，帮我 第99章 楚龙的忌惮 “今晚的数学讲座！”袁光激动，“他们说你破了楚龙的纪录！” 厕所里的声音松了口气，“我当什么大新闻呢，就这啊？你去UC上班吧，芝麻大的小事儿你也能当重磅新闻播。” “什么叫就这？楚龙的纪录啊！楚龙啊！绰号西楚霸王啊！我不在竞赛队，我都知道他数学至高神的江湖地位，你难道不清楚？”袁光对舍友的反应很不满。 “西楚霸王乌江自刎了，并非不可战胜。”厕所里一声狂傲的冷哼，“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只手就能捏爆楚龙！” “得，说你胖你就喘是吧？”袁光大笑。 “你不信？旧神已死，新神当立！我数生大帝专业屠龙！”宋河吹嘘。 “你可歇歇吧，楚龙都高三了，等你明年后年发育起来，人家早毕业走人了。”袁光笑道。 “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楚龙毕业之前，我便能在数学上击败他！让他带着屈辱离开京海四中！” “好啊！我相信你！反正咱俩在宿舍里关起门来吹，怎么吹都行！”袁光哈哈大笑。 …… 与此同时，另一栋男生宿舍楼。 楚龙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在《题海大陆》疯狂练级，手指戳戳戳，一道道数学题像泡沫般炸掉。 忽然，宿舍门推开，一个胖子同学鬼鬼祟祟，“大事不好了！” “嗯？”楚龙眼睛依然盯着手机。 “你的纪录被破了！”胖子语气窒息，“还是被高一小崽子破的！一个叫宋河的新生！” 楚龙眉头一挑，放下手机扭头，“什么纪录？” “翟珠老师的拓扑讲座，每年不都放四道题吗？你当年做出一道半，今年宋河上去，把四道都做出来了！据说现场特别轰动！”胖子道，“现在全校都传疯了！” “哦，那个啊！”楚龙笑了笑，满脸不在乎，“启蒙题，无所谓啊。” “但是你的地位遭到冲击了！”胖子渲染气氛，“神如果流血了，人们就没那么相信它了！” “不必惊慌，只要我还在京海四中，我的数学地位没人能挑战。”楚龙又抬起手机。 胖子欲言又止，关上宿舍门离开。 楚龙继续练级，崩掉一道道数学题。 忽然，宿舍门又打开，一个瘦子同学站在门口。 “楚龙，天塌了！” “高一有个叫宋河的臭小子，把你纪录破了！” 楚龙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 “你为何如此淡定？”瘦子惊奇，“你一点都不慌？” “几道题而已，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楚龙笑笑，“无所谓嘛。” 瘦子愣了一下，“也对！不愧是数学至高神！定力十足，大师风范，我等佩服！” …… 厕所传来冲水声，宋河走到洗手台前，哗哗洗手。 忽然，眼前弹出系统提示： 【楚龙听闻你破掉他的纪录，心中惊骇，怨念值＋200！】 【楚龙将你视为威胁，满心忌惮，怨念值＋300！】 【楚龙的江湖地位被你动摇，心慌忐忑，怨念值＋200！】 宋河意外，他以为这就是个小事儿，没想到楚龙反应这么大，难道是件大事？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一星期前，他对楚龙的情绪还是无比敬畏，如同敬神。 但拓扑顿悟之后，数学级别一次性暴涨了接近30级，他犹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比起之前辛苦刷题、慢慢升级的老路数，现在又多了“顿悟”这等新手段，可以大幅抬升级别。 解锁了修炼新姿势，宋河一下燃起追赶楚龙的信心。 数学至高神又如何？老子难道不能弑神？ 要知道，楚龙的级别在几周前，仅仅是黄金28级。 当时宋河还是小青铜，面对黄金段位，自然生出面对巍峨高山般的畏惧心态。 但今非昔比，宋河数学级别猛生，目前是白银61级，只差不到七十级……草，好像还是差距很大。 问题不大，时间充裕，等鲲骨王BOSS战拿到前十名，还能找老庄狠狠卖一波数学题，届时借助知识返点，升级速度必然会大幅增长！ 宋河坐到桌前，将两部手机翻出，准备练级。 忽然，他发现校园论坛有未读消息的红点，点进去看，居然是往届群。 再仔细看，他不淡定了，郁安邦冒泡了！ 郁安邦：“@宋河，双竞赛啊！不错不错！” 郁安邦：“可惜我最近几天工作忙，不然可以给你传授些经验。” 消息时间在两分钟前，可能郁安邦还在线，宋河连忙激动发消息。 宋河：“学长好！学长毕业多年了，但学校里依然流传着您的传说！” 发完消息，宋河忐忑地等待，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吹一下总没错。 果然，郁安邦心情愉悦地回复！ 郁安邦：“哈哈，太夸张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每一届有每一届的传说，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宋河学弟，希望你多多努力，也成为你这一届的传说。” 战术大师：“哎呦！稀客！安邦冒泡了！” 战术大师：“安邦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方便透露一下不？” 宋河也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他对这位传说级的老学长十分好奇。 郁安邦：“我最近在做打印机的油墨，新油墨快研发出来了。” 郁安邦：“下线了啊，不聊了，我要进实验室肝通宵了。” 宋河望着群里的消息，浮想联翩。 打印机？哪种打印机？是我理解的那种打印机吗？ 片刻后，宋河摇摇头，干正事要紧。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是楚龙中午给的群号。 输入群号，很快加入新群，群名简单粗暴，“围剿万毒王！” 群成员大多是数学竞赛生，楚龙是群主，仇灵珊和冷向文都 第100章 一个人攻城！ 两部手机摆在桌上，同时启动游戏！ 宋河一手端起水杯，另一只手中哗啦一声，出现5粒心算胶囊。 他眼神一凛，喝了口水，仰脖吞服！ 强大的战斗气机升腾起来，大脑马力全开，迅疾的电流在脑海中狂涌。 几乎短短一瞬间，作战计划在脑海中浮现！ 宋河邪魅一笑，宛如绝世反派，两只手摁住手机屏幕，如中邪的钢琴家一般疯狂弹奏起来。 电脑前，袁光正兴致勃勃地看《亮剑》，舍友疯狂的手速将他吓了一跳。 袁光惊疑不定地看向宋河的手机屏，这是要干什么？ …… 沙海大漠，金沙城。 游戏中共有十大地域，每地都有一座小规模城池，城中有若干NPC，可以为路过此地的玩家提供补给。 同时，玩家们也要守住城池，避免被僵尸攻陷。 城头，15级枪手杜来正在值班，身边还有数名10级枪手、剑客。 “抓紧时间修炼！”杜来沉声道，“一点之后，大姐头会召集大军，围剿通宵战神！” “是！”其余人纷纷应声。 “杜来哥，听说你们昨天被通宵战神给炮决了？”一个剑客好奇。 “疏忽而已，胜败兵家常事，今天我们要狠狠反攻！”杜来语气凶狠，“一点之后，我们会把通宵战神打的彻夜痛哭！” 说完，他抬手一挥，城门轰然打开。 一队纵马提剑的骑兵冲出，浩浩荡荡三十多人，向远处的沙丘疾驰。 骑兵是10级剑客的形态，均为金沙城的NPC，出城后会自动在附近巡逻。它们只会主动攻击僵尸，其他职业如果不攻击骑兵，会被直接无视。 “骑兵全都放出去吗？”另一名剑客诧异，“不留一部分守城，万一在外头被全歼了怎么办？得等明晚才能刷新骑兵，这期间金沙城会变成空城！” “三十多名10级骑兵，谁敢挑衅？”杜来自信地冷笑一声，“有骑兵巡逻，咱们可以安心修炼！” 没人再多说什么，大家都闷头开始做题，努力提升自身级别。 骑兵们远去，在遥远的沙丘上奔跑，环绕金沙城，一圈又一圈。 寂静只维持了两分钟。 “唰！” 炮弹的呼啸突然响起，轰隆一声巨响，巡逻的骑兵队中心爆开沙尘！ 一大片骑兵头顶出现血条，被炮弹炸伤一格血。 紧接着，又是炮弹的唰唰响声，接二连三的炮轰，骑兵队的阵营顿时大乱！ 城头，正修炼的玩家们集体惊动。 “谁敢攻城！” “炮弹好密集，至少七八个枪手在开火！” 杜来悚然一惊，“都跟我冲！找大炮阵地，毙了攻城者的狗头！” 一道道身影从城头闪出，守城者全数出动，总共4名枪手3名剑客，均为十多级的强者，气势汹汹。 沙丘上，遭到炮击的骑兵队也反应过来，纵马分散开，随后朝着一个方向猛冲。 “快！跟着骑兵冲，骑兵能自动检测敌人位置！”杜来打开语音，“我们也散开，散的越开，对面的炮弹越不容易打中，咱们加上骑兵有三十多人，战力绰绰有余！” “明白！”其余六人迅速分散开，快速沿着沙丘冲锋。 炮声忽然大作，如同暴雨！ 杜来冲到沙丘顶端，看到面前的景象，狠狠卧槽了一声。 足足二十门大炮依次排开，炮兵团一般驻扎在远处。 负责开炮的……竟然只有一个人！ 他不停在二十门大炮之间反复横移，光速装填炮弹，调整炮口不停发射，速度之快几乎闪出残影！ “什么情况！”守城者们异口同声，在沙丘顶端傻眼。 枪手可以任意制造大炮自用，造多少都可以。 但从未听说有人造二十门炮，原因很简单，一个人根本无法操作！ 每次装填炮弹，都需要完成一道计算题。数学竞赛生算的可能是一道定积分、微分方程，如果是生物竞赛生，算的通常是肽链或小遗传题。 计算需要时间，通常每做一道计算题至少需要半分钟，正常人半分钟开一炮，操纵一门炮足矣，多了也没用。 可眼前的攻城者不是这样的，他像开挂一般闪来闪去，平均每秒能打出两发炮弹！ 此等神速意味着，别人半分钟才能解开的计算题，此人只需半秒！ “轰！轰！轰！” 二十门大炮交替怒吼，炮弹劈头盖脸地砸下，冲锋的骑兵们纷纷被轰得坠马，不等骑兵爬起来，第二发、第三发炮弹又到，快速收割骑兵的血条。 杜来直接看傻眼了，这场面简直不敢相信！ 装填炮弹需要时间，而开炮瞄准也是需要时间的！ 开炮时，需要手指在手机屏上点一下目标，直接点目标是打不中的，需要计算距离后稍微偏移点击的位置，纯粹依靠脑力估算。 骑兵们移动高速，单独打一个都很容易打歪，可这位攻城者，居然同时打二十多名骑兵，还炮炮命中！ 一个人，打出一个炮兵团的声威！ 此等手速、此等心算能力，简直不是人类！ “是挂？！”一名剑客惊恐地喊了起来。 “哪来的挂，这游戏不对外公布的，只有咱学校用！”杜来喊，虽然他情绪上也想大喊一声挂比，但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挂，单纯对方心算速度强的离谱而已！ 况且，开炮者的手速，他昨天已经领教过！ 攻城者ID：通宵战神！ 此人已完全堕入魔道，嚣张至极，昨天还只是在野外伏击同学，今天竟然敢单枪匹马攻城！好大的胆子！ 杜来短暂的呆滞间，头顶忽然响起“唰”的尖啸，他连忙想躲，可来不及了，连续两发炮弹轰飞了杜来，血条瞬间砍掉三分之一！ “避炮！”一名枪手喊，顿时所 第101章 凶名赫赫 战友牺牲了！ 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愤怒，敌人炮火太快，生死成败就在这一场冲锋！ 杜来疯狂走位，队友们也在疯狂走位，骑兵们奋勇直冲，一场大战悍然爆发！ 气吞万里如虎的冲锋！通宵战神得掉头跑路吧？至少得躲躲吧？杜来心中暗想。 但这只是妄想。 通宵战神丝毫不躲，更迅速地在大炮之间闪来闪去。 炮弹射速居然再次上升，由每秒两发上升到每秒三发！ 雨泼般的炮弹从天而降，颗颗精准命中目标，弹无虚发！ 战马嘶鸣声响彻战场，隆隆的爆炸中，一个个骑兵被冲天的黄沙淹没，黄沙散去后，地面只剩血淋淋的尸首。 三十多名骑兵，全灭！ 场上仅存6名玩家，越过弹坑，越过尸体，冲锋！ 通宵战神淡定地开炮，犹如用苍蝇拍打苍蝇。 最前方的剑客一边冲锋，一边左右横跳，跳着跳着，忽然被一炮掀到空中，刚落地又是一炮爆头，残血的剑客移速大减，一连串的炮弹追上去淹没了他。 “冲！”杜来悲愤大吼，“别走位了，直线冲！” 杜来今天算见世面了，作为高三老竞赛生，这游戏他玩了三年，头一次见到用大炮打出连招的！通宵战神对弹道的把握犹如魔鬼！ 面对这种妖孽，走位完全无用，唯一胜机是拼死冲锋！ 队友们不再闪避，以悍不畏死的气势直冲炮兵阵地！ 一连串的炮弹直线射来，密集犹如机关枪，火力猛的不可思议！ 杜来眼睁睁望着所有队友倒在面前，紧接着一串炮弹袭来，视角里全是爆炸的火光和沙尘，他的血条瞬间清零，尸体倒在滚滚黄沙中。 守城者，全灭！ 战场寂静下来，黄沙漫天。 通宵战神站在红热的大炮后方，凝望远处。 头顶级别数字开始上升，30级、31级、32级……级别最终定格在35级！ 一旁的沙丘后，忽然升起巨大的阴影，遮蔽天日！ 小山般巍峨的巨型僵尸，皮肤布满墨绿鳞片，每一块鳞片都有人头大。漆黑的幽冥火在其全身燃烧，烟雾形成幽灵的形状。 39级僵尸，万毒王！ 守城者们冲锋冲的慷慨激昂，但自始至终，他们都毫无胜算，另一处沙丘后还埋伏着万毒王的预备队，预备队实力甚至比通宵战神还蛮横！ 万毒王轻轻抬手，大起尸术！ 满地的骑兵死尸震颤抽搐，诡异的生机降临在尸体上。 马匹血肉飞快腐烂，骨架站了起来，成为脏兮兮的骷髅马。骑兵的尸体腐烂发绿，踉跄起身，上马！ 玩家的尸体也纷纷抽搐，衣装卸下，一只只失去ID的僵尸站起来！ 万毒王迈步，向金沙城的方向轰然前进，骷髅马骑士和僵尸们迅速跟上，汇集成浩浩荡荡的尸潮。 通宵战神也动了，将大炮一门一门收起，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滚滚黄沙中。 …… 宿舍。 袁光彻底傻眼，亮剑都不看了，傻呆呆地盯着宋河的手机。 他刚刚旁观了宋河一打三十多的全过程，只有四个字形容，眼花缭乱！ 数学选择题不断弹出，宋河便飞速点击选项，手指头啪啪啪啪啪，连续好几分钟，一口气斩了超过四百道题！ 没有一道做错！ 每次做对数学题后，还要点击屏幕的一个位置开炮，几百发炮弹覆盖三十多个目标，竟然能完美控场，将所有敌人炸的人仰马翻，射杀在阵地前！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判断力？ 碾压，彻底的碾压！ 袁光整个人都看懵了，呆若木鸡，“你这几分钟做的数学题，比我一星期做的还多！” “是吗？那你做题量不够哦！” “真的秀！你孤军奋战干死三十多人吧？”袁光语气叹服，“我看到了一位电竞天才！大师级的微操，炉火纯青的手速！你要不要考虑当个电竞选手？” “一帮低级脆皮，其实很好杀。”宋河笑道，“电竞选手有什么意思？我是要当科学家的男人，在实验室里独断万古！” 宋河手指头还在不断点击屏幕。 他换了另一部万毒王的手机，弹出来的全是生物题。 伴随手指头灵活敲击屏幕，大群大群僵尸冲锋，进攻金沙城！ 金沙城已经没有守军，尸潮迅速攻破城门，墨绿洪水般涌入城中街道。 房舍纷纷倒塌，NPC们惊恐地四散奔逃，但僵尸速度更快！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泼满长街，城中死尸横陈满地，一片地狱景象。 万毒王如山岳般站在城中，张开血盆大口，无数幽魂从尸体中浮出，升上天空，尽数被它吸入口中。 墨绿山岳般的头顶上，级别数字狂飙，39、40、41、42……一口气升至44级！ 滚滚乌云笼罩金沙城，碧绿毒气弥漫街道，整座城市蒙上阴森气氛。 满城死尸腐烂变绿，缓缓起立，成为新的僵尸！ 万毒王麾下僵尸数，突破五百！ 一条游戏公告猛然弹出，出现在所有玩家的手机屏上！ 【末世警告：“万毒王”攻陷金沙城并屠之，吸收城中生灵气运，修为暴涨！】 吴笑的群聊。 杜来：“金沙城沦陷！我已战死，跌了两级，在主城复活！” 季云：“怎么可能！金沙城不是有七个值班同学，还有三十多骑兵？” 薛乐安：“多少人攻城？十人？二十人？” 杜来：“通宵战神一挑三十多，暴雨般的炮弹，将我们全部炸死！” 季云：“！！！” 薛乐安：“！！！” 群友们炸锅了，陷入巨大恐慌中。一个人灭掉三十多人，通宵战神真的成了战神了，收割生命如踩死蝼蚁！ 薛乐安：“他凭什么强到变态？氪金了 第102章 大姨你被夺舍了吗？ 次日，清晨六点。 数学办公室。 数学老师们都到齐了，萎靡不振哈欠连天，整理上课要讲的试卷。 “咚咚咚！” 办公室门敲响，推开。 短发如寸头的凌厉女生蹦进来，仇灵珊！ “大姨！”仇灵珊娇声呼喊，乐颠颠跑到翟珠身边。 翟珠老师是仇灵珊的亲大姨，也是她高一时的数学老师。虽然后来换班换老师，但仇灵珊当然和大姨比较亲切，经常来找翟珠问数学题。 “早啊珊珊。”翟珠笑容慈爱，“早餐吃了没？” “吃过了大姨，我来找你要书！”仇灵珊一脸期待，叽叽喳喳，“那几本书昨天到货了吧！好激动！这几本书我盼了半个月！盼星星盼月亮！” “在哪在哪？”仇灵珊兴奋地探头探脑，用目光在周围搜寻。 翟珠笑容一僵，眼神闪躲起来，脸色尴尬。 仇灵珊没找到快递纸箱，愣了愣，“书呢？还没到货吗大姨？” “珊珊啊，那些书出了点小意外。”翟珠斟酌词句，端起水杯战术喝水。 “什么意外？快递车出事故了？”仇灵珊呆住。 “我……我昨晚把书给另一个学生了。”翟珠放下水杯，面有愧色。 寂静。 仇灵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大姨。 下一秒她又哈哈笑了起来，“大姨你真会开玩笑，我可是你最疼的乖外甥女，我喜欢的书，你怎么可能给别的学生呢？” “大姨你哄我玩对不对？是不是要考我几道题，然后把书给我？” 仇灵珊期盼地盯着翟珠，眼神十分信任。 翟珠愧疚地老脸一红，“对不起啊珊珊，真的给别人了。” 仇灵珊笑容冻结。 晴空霹雳！ 亲情消失！ 她傻眼了，眼睛里信任的光暗淡下去，脑子里一片混乱。 大姨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外甥女吗？大姨你被夺舍了吗？我是珊珊啊！我怎么突然失宠了？我还比不过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学生？ “大姨……”仇灵珊人傻了。 “你别激动啊珊珊，我已经重新下单买那几本书了，估计过几天就能送来。”翟珠连忙安抚，“是大姨不好，你先学其他的，等几天书就来了！” “大姨……”仇灵珊有点泪目，委屈巴巴，“书给谁了？哪个学生比我还重要？” “给了……给了高一精英2班的宋河。”翟珠愧疚道。 “嗯？！”对面忙碌的班建业猛抬头，警惕地盯着翟珠，“你贿赂我学生？你想干什么！” 仇灵珊懵了，“宋河都不是你学生啊！为什么把我的书给他？” “解释清楚！”班建业生气，笃笃敲着桌子。 “为什么啊？”仇灵珊伤心，拽着她衣袖摇晃。 翟珠头都大了，无奈地解释，“昨天我去办拓扑讲座，像往年一样写了四道题，承诺有人做出来就给奖励。” “第一节讲座，我心想不可能有同学今天把题做出来，所以我暂时没准备奖励。” “结果课间休息，宋河突然上台，二话不说把题目做了。” “我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承诺有奖励，总不能食言吧？只好拿那几本书周转一下。” 仇灵珊和班建业都是一呆。 班建业昨晚早早下班回家，不知道此事。仇灵珊昨晚回宿舍倒头就睡，也没听同学传八卦。 两人都清楚翟珠的四道拓扑题有多难，题目难度压根就是按照“没有同学会做”设计的，谁能做出来，谁距离证道成神也就不远了，是绝对的地狱难度考验！ 若不是地狱难度，当年楚龙做出一道半题目，也不会引得全校轰动！ 可现在，翟珠竟然说，宋河也做出来了？ 班建业顿时一喜，学生捅破天，老师也脸上有光，记得楚龙当年做题成功，他老师在办公室耀武扬威整整吹了三个星期，肯定还会给下一届、下下届的学生们家长们继续吹下去！ 当时班建业看到楚龙的老师就不爽，心说有什么好吹的？ 可现在，一股猛烈的喜悦攥住班建业的心，老子也有能吹的学生了！ “宋河做出几道题？”班建业猛然想到什么，紧张询问，“比楚龙多吗？” “多多了。”翟珠道，“宋河四道题全做对了。” 班建业眼中精光爆现，猛地一拍大腿，“我就说这孩子行啊！不枉我一番栽培！我就猜到他能做出很多！” 班建业飘了，心情大好，拉着其他老师吹嘘起来。老师吹嘘爱徒的快感比涨工资还爽，必须大吹特吹。 “四道题？！”仇灵珊瞳孔收缩，“宋河把那四道题当场全做出来了？” “对。”翟珠点头，“步骤天衣无缝，可以直接印了当参考答案。” “不可能！”仇灵珊失声，“楚龙才一道半！我当年一道都没做出来！” “看来宋河会超越你，也有可能超越楚龙。”翟珠微笑，“关于宋河，还有个更惊悚的事实，你听吗？” “听！”仇灵珊马上点头。 班建业也竖起耳朵。 “他昨晚把四道拓扑题做对了，但他昨天中午才刚开始学拓扑。”翟珠顿了顿，表情严肃，“天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仇灵珊后仰，猛烈摇头，“他骗你的大姨！” 班建业脸色更为震惊，也有点将信将疑，半天时间也太短了点，有点击穿认知了。 “他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发现的。”翟珠却说。 班建业和仇灵珊狐疑地盯着她。 办公室其他老师，也偷偷望过来。 “昨天中午我在图书馆遇到他，他恰好刚开始学竞赛题本的拓扑部分。” “我坐在他旁边写教案，过一会儿，他突然拿起笔做题本上的拓扑题，做题速度非常快，当时就把我吓一跳。” “我走的时候， 第103章 找宋河的茬儿 中午，图书馆。 秃头强者楚龙坐在桌边，眉头紧锁地对付题目。 题目抄在一张纸上，总共四道，他已解出三道。最后一道束手无策，已踌躇了半小时，额头隐隐见汗。 “不可能啊……那小子能做出来，我没理由做不出来……”楚龙喃喃自语。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拉开旁边椅子，砰地坐下。 “我被我大姨气死了！”仇灵珊气鼓鼓道，书包放在桌上，哗啦啦往外掏中性笔。 楚龙不动声色拿起习题册，把正在做的那张纸压住藏好，“怎么了？” “我上个月不是要了几本拓扑书吗？”仇灵珊泄气，“书到货了，我大姨居然送给宋河了！我以为大姨很疼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失宠，还是因为高一的臭弟弟失宠！” 听到这个名字，楚龙眼皮一跳，没说什么。 仇灵珊自顾自地小声碎碎念，语气不忿，“大姨还给我吹宋河来着，吹的特别离谱！” “大姨刚开始给我解释书的去向，还装出一脸愧疚，一吹起宋河来，她什么都忘了，直接眉飞色舞呢！我感觉她根本不愧疚，她肯定觉得那些书给我不如给宋河！她中了宋河的邪！” “臭大姨！胳膊肘往外拐！”仇灵珊撅嘴，闷闷不乐。 “吹嘘宋河？怎么吹的？”楚龙眼神精光闪过，语气却漫不经心。 “大姨说，宋河昨天中午刚开始学拓扑，晚上就把四道题做出来了。” “还说宋河短短半天内，把偏微分方程能联系几何和拓扑参悟了出来。” 仇灵珊冷笑，“纯扯淡！半天时间，怎么可能？” 楚龙也笑了，“半天不现实，再聪慧也得一星期吧。” “对啊，你这么强，当时不也熬了一星期？” 仇灵珊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仿佛楚龙是不容置疑的数学天花板。 楚龙微微颔首，没说什么，继续听她唠叨。 “我上午越想越气，我想找宋河切磋一下，杀杀他锐气。” “但是想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直接过去挑战，好像有找茬的嫌疑。”仇灵珊撅了撅嘴，“不过我找到了这个！” 她翻了翻题本，抽出一张纸，纸上四道题目。 楚龙看了一眼，眼皮狂跳。 “我找人打听了，宋河昨晚解的便是这四道题，我也试试！他能解出来，我肯定也能解出来！”仇灵珊拿起笔，忽然扭头，“你应该都会吧？” “嗯，简单的题目。”楚龙儒雅微笑，大师风范。 仇灵珊点点头没怀疑，她对楚龙的实力向来信任，只是随口一问。 “话说宋河破了你纪录，你有没有受威胁的感觉？”仇灵珊压低声音。 “单一类型的几道题而已，数学又不仅仅是这些。”楚龙云淡风轻，“我没怎么关注此事。” “稳！不愧是国奖，心态就是稳！”仇灵珊有些小崇拜，竖了个大拇指，不再废话，低头做题。 楚龙翻开竞赛题本，正巧做到高难度拓扑题部分，他额头冒汗，维持着脸色的镇定，演算起来。 忽然，余光瞥到一道眼熟的身影！ 楚龙抬眼一看，宋河背着书包路过，到窗边的自习桌坐下，和对面白皙发光的校花庄启颜打了个招呼，闷头学习起来。 记得这学期第一次见他时，他身上还是蝼蚁气息，也就是没有气息。 可如今再见，竟然涌起一丝危险感，像面对凶猛的兽类！ 区区高一而已，为何会带给我这种感觉？哪怕是省奖的仇灵珊，气息也是人畜无害的……楚龙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困惑。 他摇摇头，低头在草稿纸上专心演算起来。 大部分时间，他专心钻研题本最后几页的题目，偶尔趁着仇灵珊不注意，他便偷偷从题本下方抽出那张纸，盯着第四题沉默许久。 但每次沉默之后，他都没有下笔，只好把纸又藏回去，继续钻研题本。 …… 半小时后。 楚龙挠着光秃秃的头皮，面露难色。 题本最后几页的拓扑题上难度了，一道题卡了十分钟，罕见地毫无头绪。 “这题你也不会吗？”仇灵珊的小手忽然伸过来，戳戳他的题本。 “最后几页确实难。”楚龙苦笑，少见地束手无策，“第八题往后就解不出来了。” “我昨晚做到这里，卡了两个小时！”仇灵珊叹气，“最可恨的是，答案的步骤是略！” “回头问老师吧，老师都未必懂。”楚龙也叹气。 楚龙和仇灵珊虽然强，但也不是万能的，偶尔会遇到两人都解决不了的题目。不过也无需焦虑，其他竞赛生不会的题只会更多。 “题本先不管，给我讲讲这题吧！”仇灵珊把一张题纸拍过来，眉头拧成小疙瘩，“是宋河昨晚做的第四道题，我看半天了没思路。” 仇灵珊有点沮丧，她很不愿意承认，但宋河确实是有点东西的。至少在拓扑这方面，好像臭学弟有点过人之处。 楚龙脸色僵硬了一下，快速眨了眨眼，“交换题目讲吧。” “什么意思？”仇灵珊一怔。 “你去问老师竞赛题本上的题，学会了回来教我。然后我把这第四题教给你。”楚龙道。 “好！”仇灵珊爽快答应。 她放下题目纸，打开竞赛题本，也继续攻克最后几页的拓扑题。 攻克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头绪，她急得不停挠头发，扭头看旁边的楚龙，也是毫无进展，于是她松了口气，停止挠头发，开始走神。 仇灵珊眼神往四周乱瞟，忽然定格在窗边，注意到闷头做题的宋河。 她眼神一亮。 “诶！我拿着题本去问问宋河怎样？”仇灵珊用胳膊肘捅捅楚龙。 “他又做不出来，问他干嘛？”楚龙摇摇头，不觉得是好主意。 “就 第104章 被折服的仇灵珊 对面，庄启颜默默盯着仇灵珊，小眼神里略有怒意。 此人来者不善！ 仇灵珊是省奖选手，她不会的题，难道指望宋河能会？ 全年级都知道她和楚龙交情颇深，身边一尊宗师级的数学高手不讨教问题，偏偏来纠缠高一学弟，说没有心怀鬼胎，谁能信？ 庄启颜思索仇灵珊的来意，很快有了猜测。 要么，她是借此勾搭帅学弟！ 以宋河的颜值，颜狗们看了会不由自主心生好感。而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颜狗，仇灵珊恐怕也不例外。 要么，她是想刁难宋河！ 庄启颜不知她为何故意刁难，但能猜出大概，昨夜宋河打破了楚龙的纪录，成为学校大新闻。仇灵珊很可能受楚龙所托，过来打压宋河，进行敲打报复。 庄启颜用凶巴巴的小眼神瞪着仇灵珊，脑子里念头飞速旋转，寻找能开口攻击她的角度。 “嘶，有点难啊！”宋河望着题本，挠了挠头，“给我五分钟行吗？” “可以可以，你慢慢想！”仇灵珊笑着鼓励。 仇灵珊心中暗爽，稳了，咬钩咬的死死的！居然还敢主动报时！ 别说五分钟了，给你五十分钟你也做不出来！ 开玩笑，楚龙和我都不会做的题，你难道能做？ 你能做，我当场把竞赛题本吃掉！ “仇灵珊，你高三了，还数学省奖，找高一学弟问数学题，有点难为人吧？”庄启颜忍不住了，皱眉开口。 宋河诧异，古怪地抬头看了庄启颜一眼，学姐你不也高三吗？你天天找我问题问的比谁都多啊！我都快成你家教了！ 下一秒他忽然醒悟，不对，庄学姐美丽善良，大概是想帮忙解围！ “庄学姐说得对，确实有点难为人。”宋河开口，“不过没关系，既然这些题我能做出来，仇灵珊学姐不会，可以教她一下嘛。” 此话一出，桌上气氛骤变！ 庄启颜和仇灵珊齐齐扭头，惊奇地盯着宋河，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会做？”仇灵珊不敢相信。 “8、9、10题都有思路了，后面还没看，先把这三题给你写写步骤。”宋河撕了张草稿纸，直接开写。 庄启颜松了口气，学弟够稳！ 仇灵珊两眼瞪大，盯着宋河快速书写步骤，脑子当场凌乱。 他开始写步骤了！他竟然开始写步骤了！ 怎么可能！我和楚龙都不会的题，他这短短几分钟看懂三道？ 不对！宋河不可能做对！他肯定想歪了，肯定有错误，肯定…… “第八题详细步骤，学姐你看看，哪里不懂问我。”宋河把草稿纸推过去。 仇灵珊懵了，呆呆地盯着写了一大堆步骤的草稿纸，怀疑自己在做梦。 嗯？怎么真做出来了？答案还是对的？！！ 仇灵珊头上全是问号。 宋河在一旁观察她，有些困惑。 这仇灵珊学姐怎么傻了吧唧的？步骤都写清楚了，你倒是认真看啊！怎么眼神都失焦了？这位真是传说中拿省奖的仇灵珊？不是冒牌货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宋河用笔尖戳着步骤，准备亲自讲解。 “学姐你听好，我只讲一遍！”宋河用笔尖敲了敲桌面。 仇灵珊失焦的瞳孔猛地聚焦，因惊诧而涣散的眼神重新恢复神采，连忙认真倾听。 “这个题牵扯到流形，实n维流形是豪斯多夫空间，这你懂吧？”宋河战术停顿。 仇灵珊懵懂地摇摇头，流形？居然这题涉及到流形了？！ “不懂？怪不得你做不出来！”宋河皱了皱眉，表情隐隐嫌弃，“基础不扎实啊学姐，回去好好补补，我给你讲一下，能理解多少看你本事了。” 仇灵珊有股晴空霹雳的感觉，基础不扎实？我都省奖了你说我基础不扎实？再说流形和基础有半毛钱关系吗！ “豪斯多夫空间任意两个分开的点各自具有互不相交的开邻域……”宋河丝滑开讲。 “你看这里，空间X和Y之间有双射f，两个连续映射，说明他俩同胚……” 仇灵珊拼命打起精神，死死跟住宋河的讲解。 她现在心情是震惊的，整个人是全麻的，一个高一学弟认真给她讲流形，这感觉仿佛一个初中生在传授微积分。 偏偏还讲的很正确，让她听得懂，因此全麻之余，她拼命地留出了一点理智，努力理解宋河的讲解。 随着步骤一步步向下推进，仇灵珊脸色越发惊讶，她的思路居然逐渐被理清了！ 终于，第八题讲到最后结果。 完美的解题，没有丝毫错误！ “听懂了吗？”宋河问。 “懂了！”仇灵珊呆滞地望着他，结结巴巴，“你……你真的做出来了……” 【你教会了仇灵珊部分知识，收获双倍数学返点！】 望着眼前的系统提示，宋河露出欣慰笑容，看来没有白费口舌。省奖学姐还是有点东西的，刚刚傻不拉几的状态应该是偶然。 “别废话！看第九题！”宋河用笔尖敲敲题本，脸色一肃，命令道。 仇灵珊听话地低头看题，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语气好像命令？ 没等她反应过来，宋河的手动了，在草稿纸上飞速写出一连串的证明过程，书写丝滑，妙笔生花。 仇灵珊顾不得想其他的，集中注意力在证明过程上。 她眸子很快睁大，闪烁出各种情绪，怀疑、诧异、惊喜、茫然…… “看懂没有，这题的核心是反证法。”宋河道。 “反证法？”仇灵珊皱眉，“反证法我知道，但你这……” “这道题直接反证是不行的，用到的一个常用方法就是衍生推理。先假设它是真的，列出它的几项推理，如果这几项里有一项是假的，它就不可能真了。” “证明到这一步还得 第105章 白银巅峰！ 【你的授课使仇灵珊顿悟，升入黄金段位，收获大幅知识返点！】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70级升至白银78级！】 宋河有点傻眼，我随便讲几道题，她竟然突破到黄金了？原来仇灵珊从我这里白嫖了那么多？ 离谱，我都还没黄金！ 不过知识返点明显也丰厚，一口气涨八级，宋河很满意，算双赢吧！ 他低头，继续刷题。 眼神无喜无悲，手中笔走龙蛇。 所谓数生大帝，只不过一台没有感情的刷题机器。 …… 楚龙面对题本最后几页，愁眉苦脸，几乎把秃头挠破。 他手上多了一本刚借来的拓扑书，闷头研读相关知识，从流形一直读到陈类……再从陈省身的陈类读到格罗腾迪克的另一种方法…… 过于高深！ 完全读不懂！ 楚龙叹口气，悻悻地掉头学最基础的知识。 但最基础的知识学完了，看看题本，题目依旧一筹莫展。 最后几页的题目，就算作为竞赛题也是超纲严重，一般的超纲题顶多冲出跑道，这些题超纲的快要飞出平流层了！ 恐怕放眼整个京海四中，没有人能做出来！ 严谨一点，没有学生能做出来，数学老师应该还是卧虎藏龙的。 楚龙有点抓狂，几乎要放弃。 抬头看看远处靠窗的桌子，仇灵珊刚从宋河身边离开，一脸喜悦地匆匆跑回来。 楚龙摇头失笑，终于回来了，过去刁难学弟也就罢了，居然刁难这么长时间，仇灵珊真是下狠手！江湖险恶，学姐心黑，宋河这半天怕是被怼自闭了吧？ 刁难完也就罢了，仇灵珊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点变态？欺负学弟很爽？ 仇灵珊兴冲冲地跑回来，把题本往桌上一放，又把几张草稿纸往桌上一拍！ “题本最后几页，宋河全做出来了，这是步骤！”仇灵珊难掩激动。 楚龙一愣，如中雷击！ 什么情况？做出来了！ 仇灵珊这半天难道不是刁难宋河，是听他讲题，看他一枝独秀？ “怎……怎么可能！”楚龙惊疑。 “真的！步骤很清楚，看看吧！”仇灵珊用手指戳戳草稿纸。 楚龙脸色僵硬，抓过草稿纸阅读，他的段位毕竟高，扫过一眼心中便有了大概判断，解题步骤……貌似是没问题的。 宋河真做出来了？！ 原来仇灵珊的喜悦不是因为欺负学弟，而是取到了真经！ 一瞬间，他心中涌起强烈危机感，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我楚龙称霸京海四中数学界这么久，终于出现挑战者了？！ 他心中有股冲动，把手里现成的答案扔到一边，憋也要把最后几页的答案硬生生憋出来。 但这种硬气心态只持续了几秒，轰然崩塌，最后几页卡了太久，他已完全丧失信心。 还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吧！ 楚龙身体很诚实地把草稿纸铺开，认真阅读起来。 很快，他眼神中闪烁出明悟，忍不住轻声赞叹。 “原来可以这样……” “有点东西……” 许久，他将所有解题步骤看完，认真沉思，有种思路通明的清澈感，隐隐能感受到数学水平上升了许多。这种被点拨开窍的快感，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了。 喜悦过后，楚龙望向窗边那个学弟的身影，产生浓浓的忌惮。 此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国奖楚龙和省奖仇灵珊不会的拓扑题，被一个高一臭小子轻松解决，荒谬程度堪比初中生秒杀高考压轴大题！ 此子比预想中强大数倍，不可小觑！ 今天起要拼命肝数学了，绝不能被宋河超过！眼下他只是在拓扑方面有专长，但拓扑只是竞赛考试范围的冰山一角。 楚龙燃起强烈斗志，提起笔，刀光剑影般在题本上猛写起来。 这一刻，楚龙心中忽然感谢那位学弟。自从得了国奖，他的状态其实是松懈的，髀肉复生，清闲散漫。 但此时，学弟的惊人实力为他敲响警钟，熟悉的斗志又回来了！ …… 【你教会了楚龙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78级升至白银79级！】 【楚龙被你的实力惊到，产生忌惮，怨念值＋500！】 望着突然弹出的两条提示，宋河嘴角抽搐。 怪不得仇灵珊跑来问题，原来楚龙也不会？ 楚龙啊楚龙，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拉了？ 话说楚龙是竞赛队终极目标，把他教会了，我还怎么打？ 宋河摇头失笑，继续看手里的题本，还剩30页，他打算今天努努力刷完。 题本刷完不意味着放松，还有翟珠老师奖励的一堆拓扑书，两个苦力打印回来的数箱生物论文，总之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无情的刷题机器，再次运转起来。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79级升至白银80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80级升至白银81级！】 宋河目光闪烁，拥有系统这么久，他也隐隐约约摸出一些规则。题目越难，烧死的脑细胞越多，升级的速度越快。 只是刷一百以内加减法，可能没日没夜刷一个月都未必涨一级，但如果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可能级别一瞬间就爆表了！ 眼下专攻的拓扑题难度大，尤其流形题一道比一道变态，这些妖魔鬼怪的题目，刷起来貌似涨经验极多，动不动就升级。 照这个速度，下午四节课全用来猛刷数学，或许今天晚自习，就能摸到白银巅峰？ 白银巅峰！ 这个概念让宋河忍不住狂喜，曾经看起来遥远的级别，居然短短几天便摸到，简直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下一秒，他脸上笑容散去，浮现担忧。 白银到 第106章 步炮协同？ 晚上十点。 宋河怀抱一只小纸箱，推开宿舍门。 袁光看了眼纸箱，习以为常。 “又双叒叕是老师给的奖励？你天天大箱小箱的奖励拿回来，别人还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 “今晚刘璐讲座，我答题冠军，赚了几本进化论的课外书。刘璐老师还问我下次想要什么书，她下次给买回来。” 宋河语气淡定，听讲座白嫖点东西回来，俨然成了他的好习惯。 有一说一，竞赛队的奖品真的蛮多，大部分是书籍，天天白嫖到期末，不知宿舍里书本会不会堆积如山？ 他的视线移向墙角，书本暂时没堆积如山，但已经堆了15箱打印的论文！ “今天中午聂俊人一箱一箱抱上来的。”袁光指了指最新几箱论文，唏嘘道，“聂俊人惨啊！校服被汗湿透了，累的脸都憋成猪肝色了！” 宋河点点头，他是有良心的人，于是愧疚了两秒。 “你还看亮剑吗？”宋河走到笔记本电脑旁，询问袁光。 电脑没有密码，但袁光很有分寸，从不私自打开，天天等宋河回来给他开机。 “不看了！”袁光摇摇头，忽然一脸期待，“我想看你打游戏！比追剧有意思！你的操作真的秀！” 宋河笑了，坐到桌前摸出两部手机，同时启动题海大陆！ “哗！”袁光撕开一包薯片，津津有味坐在一旁等待，犹如电竞迷兴致勃勃候场比赛直播。 短暂的启动动画后，游戏界面出现在手机上。 宋河深吸一口气，双手暴力地弹奏起来！ “昨天屠城，今天干啥？”袁光兴奋，只是目睹舍友狂暴的手速，就让他浑身舒爽！ “今天？”宋河邪魅一笑，“天下大乱！” …… 蛇沼森林，林寨城。 一座木屋木楼的城池，沐浴在蒙蒙烟雨中，四周山林摇晃。 数名剑客正在林中修炼，以剑劈树，随着一棵棵大树劈断，剑客们纷纷升级。 “唰！” 一颗炮弹猛地坠下，炸倒大片树木。 “通宵战神来了！跑！”有人惊恐大喊。 剑客们顿时慌作一团，拼命往林寨城撤退。 下一秒，狂暴的轰炸覆盖了山林，大片大片的林木轰然倒塌。如果剑客们劈树是在给森林挠痒痒，此刻的炮火覆盖完全就是凌迟森林！ 两个腿慢的可怜剑客半路被炸死，剩余的剑客们狼狈逃回林寨城。 城门轰然关闭，大家聚在城头瑟瑟发抖，目睹外面的森林被狂轰滥炸。 “他妈的通宵战神，坏事做尽！树林没了，我们剑客怎么修炼？”有人怒骂。 森林已经被炸秃，不剩一棵完好的树，大火熊熊燃烧，很快烧成一片空地。 剑客们愤怒地叫骂起来，他们不敢跑到野外修炼，怕被万毒王那些流着哈喇子的僵尸吃掉，只能在城池附近砍树练级，勉强维持生活。 通宵战神居然连这点树林都夷平，这是赶尽杀绝？ “是可忍熟不可忍！”一名剑客气的乱蹦，“咱们冲出去，把通宵战神剁成肉泥！” “轰！”炮弹从天而降，木制城墙碎片飞溅，叫嚣的剑客瞬间爆成血人，血条掉了四分之三。 “卧槽！”附近的剑客吓了一跳。有种咒骂老天爷被雷劈的既视感。 下一秒，暴雨般的炮火覆盖城墙！ 整个林寨城剧烈摇晃起来，犹如台风呼啸中的一间小棚子，似乎随时会崩塌。炸碎的墙皮漫天飞舞，短短几秒钟，木制城墙上冒出许多火光。 “快快快！修墙！把火扑灭！” 剑客们惊慌失措，忙着在墙头跑来跑去地灭火。 灭火方式也很简单，做对一道选择题，火苗熄灭，做错一道题，火势壮大。 不时有剑客被炮弹击中，血条瞬间腰斩，吓得狂吃回血药。 “火力太猛了？这真不是挂？” “坚持住！咱们人多，守城还是足够的！” “不好，尸潮来了！” 剑客们吓了一跳，转动视角往城下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浩浩荡荡的僵尸正狂奔而来，大大小小各种级别，僵尸大军越过烧光的林地，悍然扑向城墙。 “快！放骑兵！”有人喊。 城门轰然打开，三十多名骑兵杀出，挥舞长剑，冲入僵尸群。 “骑兵应该能顶一会儿！快点修墙！”级别最高的剑客呐喊。 话音刚落，城头的炮火消失了！ 几乎同时，大堆炮弹轰入骑兵阵营，几秒钟将所有骑兵炸翻，紧接着附近的僵尸人山人海围了上去，啃了几下便又散开，原地只剩骑兵的累累白骨。 “卧槽！”城头的守军们都麻了，这才顶了几秒？ 又是一堆炮弹炸上城头，剑客们又疯狂磕回血药，药还没磕上，炮击忽然停了。 下一秒，僵尸们如同奔流的洪水，轰然撞上城墙，叠罗汉向城头爬去，犹如围攻糖块的蚂蚁。 城头的剑客们顿时手忙脚乱，挥剑劈出阵阵剑气，和蜂拥上墙的僵尸们血战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 “卧槽，热血起来了！”袁光激动地大吃薯片，“诶！通宵战神怎么收炮撤了？宋河你干啥？林寨城还没攻下来啊！” “攻不下来，林寨城是数学竞赛生的地盘，马上楚龙就赶过来了。” “老楚级别高，硬碰硬不利于我发育，我发育主要靠割草低级玩家。”宋河顿了顿，“炮火掩护结束了，通宵战神得抓紧抢攻下一座城池。” “下一座城池？”袁光吃了一惊，“你要再打一座城？” “全打一遍，普渡众生，让他们都老老实实缩在城里，别跑出来练级。”宋河道。 “卧槽，卧槽，所有城市都血洗一遍？”袁光呆了，手中薯片都忘了吃，“你一个人，要暴打整个数学竞赛队 第107章 白银99级 荆棘丘陵，荆棘城。 一座青石砖的大城，巍峨屹立在荆棘丛生的高山上。 附近的荆棘品种特殊，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灵气，在空中形成白色的气团。 大袍子的法师们东奔西跑，将白色灵气团吸收掉，完成升级。 “唰！” 炮弹精准命中一名法师，脆皮的法师当场炸死，化为血淋淋的尸体！ 场面顿时大乱。 “不好！敌袭！” “通宵战神那个王八蛋来了！” “回城！必须把城守住！” 炮弹连续不断轰炸在荆棘丛里，白色的灵气团纷纷震散，泥土和荆棘一起掀上高空，很快炸得遍地狼藉。 法师们聚集在城头，纷纷起阵，忙着将一个个球形护罩加在城墙上。 球形护罩越来越多，覆盖整个城墙，这是法师们守城的倚仗！ 炮火延伸，清空了提供灵气的荆棘丛，终于轰上城墙！ 一颗炮弹砸下，将一个球形护罩炸破，旁边等待的法师毫不犹豫，甩手将新的护罩补上。 激战正式拉开，密集的炮弹接连不断轰炸城头，法师们拼命释放护罩，很快滚滚浓烟裹满了荆棘城，整座城池如同燃烧起来！ 浓烟流动中，光芒一闪一闪，那是爆炸的炮弹和释放的护罩，场面极其壮观，宛如闪电在浓云中交织。 僵尸大军出现，人头攒动，快速冲锋，踏过烟尘滚滚的荆棘地，堆叠着冲上城头。 “顶住！”有法师歇斯底里大吼。 “不要和僵尸缠斗！咱们是法师，攻击力不高！护住城墙，互相加治疗！”有人指挥。 城头的僵尸作战有序，一会儿聚集在城墙东段杀戮法师，于是炮弹避开东段，专轰西段，一会儿僵尸们又集中到城墙西段，炮弹的射击范围瞬间逆转，开始轰炸东段。 冲上城墙的僵尸越来越多，法师们苦不堪言，硬生生靠着互相加血挺住。 但伤亡依旧出现，几名法师被僵尸咬死，周围的法师回血速度顿时降低，迅速死于僵尸群中。 兵败如山倒，整个法师队伍土崩瓦解，短短半分钟内损失过半！ “顶不住了，僵尸太他妈多！”有人惨呼。 “巷战！”一名法师大喊。 剩下的法师们狼狈撤入城中，慌慌张张在街道上布置法阵。 僵尸们离开城墙，铺天盖地的炮弹轰下，三下五除二将城墙轰得粉碎。 荆棘城破！ 但，僵尸们并未屠城，反而卷起地上的尸体，迅速离开。 城中如临大敌的法师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楚龙的群聊。 “荆棘城！敌在荆棘城！” “荆棘城遭到炮轰，速速支援，守军全是法师，顶不了太长时间！” “尸潮上来了！卧槽我看见了林寨城守军变的僵尸！” 终于，群主楚龙冒头，“我马上支援，大概三分钟到。” “晚了！城墙已塌，僵尸们撤退了！” “服了，僵尸们把尸体卷走就跑了！” 楚龙：“……” 隔着屏幕，大家看不到楚龙的脸色，但想比他此时也是十分抓狂的。群友们都喊他赶去救火，结果他还没动身，火就烧完了。 敌人明显刻意避开楚龙，闪电进攻，得手就走，楚龙疲于奔命，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样下去不行，被人当猴耍了，必须预判！ 楚龙：“从地图上看，通宵战神和万毒王是朝北长驱直入，打完林寨城和荆棘城，下一站应该是白石城！” 楚龙：“我立刻往白石城赶，附近几座城池的同学也去支援一下！” …… 宿舍。 宋河累的满头大汗，短暂休息，端起茶杯喝水。 他手指有些抽筋了，狂风暴雨的进攻需要急速的微操，这游戏打起来有种练钢琴的感觉。 除了手疼，脑子也几乎烧起来。 虽然通宵战神和万毒王级别高，但攻城是面对数十名守城者，一打几十，纯粹靠无脑莽是莽不穿的，必须动脑子计算。 把每颗炮弹打到最合适的人身上，要么干掉一个残血守军，要么压制一名高级守军，遇到蓄力大招的守军及时砸炮弹打断。 不断控制僵尸大军，每一只僵尸的级别不同，需要搭配成僵尸战斗小组，再将小组的进攻方向不断调整，及时补充被打死的僵尸。 把握整个战场的态势，预判所有守军的动向，拆招还招，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一瞬间完成心算！ 一场战斗下来，计算量不亚于做二十多页数学题！ 做二十多页数学题，还是用笔一道一道慢慢做，但战斗中生死一瞬，所有的题目同时扑来，对大脑的算力是极大考验！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白银98级升至白银99级！】 系统提示忽然弹出，宋河疲惫又欣慰地咧嘴一笑。 白银巅峰！ 赶在BOSS战之前达到白银巅峰，胜率又多了几分。但接下来的瓶颈不好破，不知道要刷多少题，获得多少知识返点才能踏入黄金。 袁光在一旁激烈鼓掌，“痛快！痛快！下一站打哪里？” “林寨城。”宋河说。 “掉头回去？”袁光一怔。 “废话，楚龙去白石城了，我过去不是找麻烦吗？”宋河说，“林寨城可以屠了。” 他的手重新按在手机上，狂暴地敲击起来。 …… 林寨城。 炮弹猛轰城墙，碎片漫天飞舞。 守城者们苦苦顶住，一边给自己磕回血药，一边扑灭城头烈火。 “卧槽怎么又来了！” “没完没了了！” “求求你走吧！” “楚龙不是去追杀了吗？追杀失败？” “完犊子了，调虎离山，楚龙去了白石城，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炮声隆隆中，数量更多的僵尸一窝蜂涌了上来，比第一次攻城又多了上百只，其中有林寨城和荆棘城守军变的僵尸，甚至有转战路途中新生的小僵尸。 这些僵尸的繁殖能力超强，万毒王一声令下，甚至能在城头边打边生，极为逆天。 终于，林寨城一片火海！ 数百名竞赛生的游戏界面，同时弹出系统公告！ 【末世警告：“万毒王”攻陷林寨城并屠之，吸收城中生灵气运，修 第108章 游戏结束了？ 宋河眼神一凛，盯着群聊。 楚龙：“第一，不同职业分散到各个城池去，严禁每座城池过度集中一种职业！” 楚龙：“虽然不同城池附近都有一种职业的修炼地，但刚刚三场败仗可以看出来，敌人会把修炼地直接炸平！因此大家暂时不要考虑修炼，专心守城！” 宋河点点头，楚龙的手段是有效的，法师剑客枪手互相搭配，攻城会更复杂。 但这不会改变什么，菜狗们搭配起来依然是菜狗，攻城毫无压力！ 楚龙：“第二，我怀疑群内有人向敌人通风报信！” 楚龙：“从现在起，我不会公布我的去向。我可能救援被攻击的城池，可能半路截杀敌人，也可能预判埋伏敌人下一个攻击点。” 楚龙：“你们遭到进攻后，第一时间在群里发消息，我会视情况出手！” 宋河眉头一皱，不知道楚龙的位置，事情变得麻烦了。 他这半天来回转战，就是避免和楚龙正面交锋。 楚龙：“第三，一旦我拖住敌人，会在群里发位置，大家要放弃所有城池，倾巢出动赶来助战！只要把敌人杀掉几次，对方就不敢再肆无忌惮攻城！” 宋河果断操纵通宵战神和万毒王，开始跑路。 “去哪？”袁光问。 “数学队的人变精了，我去打生物队的城池。”宋河解释。 “万毒王48级，通宵战神45级，这俩凑一起其实能干掉楚龙，但容易陷入持久战，一旦被拖住就凉了，楚龙会把数学队的人都叫来围殴我。” “我先去祸害一下生物队的城池，拉一拉级别，等万毒王级别拉到50级以上，我就谁也不怕了！”宋河冷笑。 “到时候直接把楚龙打陨落，让数学队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白垩高地，白垩城。 数名枪手分散在高地上，挖掘矿石，卖力升级。 枪手们均为生物竞赛生，今晚数学队的城池连续被攻打，他们听到消息，也压力颇大，练级格外卖力，不知疲倦地挖挖挖。 一边挖矿升级，枪手们一边语音交谈。 “听说数学队那边被打烂了！特别悲惨！” “正常，数学生一帮怂货，打起仗手脚发抖，能守住才怪！” “今晚万毒王好像专打数学队，不知道会不会来打咱们生物队？” “哼！那反贼敢来吗？我生物队人人悍不畏死，反贼敢来，叫他有去无回！” “没错，狗贼敢来，老子第一个上去死拼！” “轰！” 炮弹忽然落下，枪手们跳起来就跑，老鼠进洞般一窝蜂撤回城中。 炮弹展开轰炸，密集的炮弹雨落而下，先将附近的矿石炸成齑粉，整座高地烟尘冲天！ 城头，枪手们瑟瑟发抖。 “完犊子！死到临头了！” “救命！我好不容易肝上去的级别，我不想被杀掉级！” “你们口嗨了半天，倒是上去痛击反贼啊！” “这游戏是怎么了！没有王法吗？没有人管管吗？” 忽然，一声刺耳的呼啸，一抹红色的身影脚踏飞剑，从城中冲出！ 顿时，全场目光被吸引。 飞剑上屹立一名女剑客，红衣飘飘，英姿飒爽，还扎了一个古风古意的发型。 人物如此漂亮，明显是女玩家。主城中有服装店可以调整外貌，女生们会精心搭配一番，男生从不在服装店停留，只会野人般四处砍杀，弄得浑身泥泞。 ID“枫林剑雨”，级别49级！ “许听枫！”有人惊喜呼喊。 城头顿时士气大振，枪手们简直喜极而泣！ 许听枫可是生物一姐，级别也高的可以，有她挥剑杀敌，城池便能保住了！ 泼向城头的炮弹顿时一收，集中轰到枫林剑雨身上！ 枫林剑雨脚踏飞剑，左右闪避，向远处炮弹飞来的位置猛冲！ 城池附近弹坑太多，弥漫烟雾，遮蔽了视线。城头的枪手们左顾右盼，什么也看不到。 但能听见激战的声音！ 嗡嗡的龙吟剑啸声，僵尸咆哮的巨响，以及越发密集的大炮声！ 大神的战斗，声威震动天地！ 三分钟后，战斗声忽然停止。 城头枪手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烟雾，他们心情急躁，究竟会是哪一方活着出来？ 终于，一道红色身影从浓烟中冲出，飞掠城头！ 枫林剑雨浑身挂彩，血条只剩一丝，惨烈无比！ 城头枪手们都感动坏了，发出欢呼： “许听枫回来了！终于镇杀万毒王！” “不愧是生物队一姐！温酒斩万毒王！” “枫姐拯救万民！” “许听枫我爱你！” 但下一秒，枫林剑雨却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你们误会了，对面血太厚，砍不动，我得跑了。” 说完，枫林剑雨化作一道流光，向远处遁去，迅速消失不见。 城头寂静下来。 枪手们集体傻眼。 大片大片炮弹从天边飞来，轰击城头，浓雾中冲出人山人海的僵尸，将整座白垩城包围。攻城战迅速打响，气势宛如山崩！ 这一次，没人来拯救他们。 【末世警告：“万毒王”攻陷白垩城并屠之，吸收城中生灵气运，修为暴涨！】 …… 吴笑的群聊。 杜来：“完犊子了，彻底完犊子了，白垩城又丢了，万毒王越打越强！” 吴笑：“气炸肺了，这才几天？已经没人打得过这俩反贼了吗？” 宋河：“@许听枫，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许听枫：“我是不行，我和楚龙联手说不定可以压制对方，稍等我去和楚龙聊聊。” 吴笑：“我真的服了，这个万毒王到底是谁？发育这么快？还有那个通宵战神，身为枪手，居然跑去给万毒王当狗腿子，简直有病！” 杜来：“这俩恶霸组合真的反人类，昨天我守金沙城被轰死一次，今天守白垩城又被轰死一次，恶心死我了！” 宋河：“真死了吗？” 群里吵吵嚷嚷，众人七嘴八舌，发泄不满情绪。 局势急转直下，大家都害怕了，往届即使僵尸势大，打下第一座人类城池也得一个月后，现在城池陷落的速度太快，有山崩之感！ 第109章 全校八卦 厕所。 宋河刚进去，一眼看见墙角孤零零的瘦高身影，宁默！ 最近几天他没来厕所，宁默和丁阳泽又恢复最初的老作息，丁阳泽熬上半夜，宁默熬下半夜。 这俩简直像厕所值班人员，无缝衔接站岗一夜，为同学们夜间拉屎保驾护航……宋河心中吐槽。 “来了？”宁默抬起惺忪的眼皮，见是宋河，有些惊喜，精神提振了几分。 “来了。”宋河点头一笑。 他把生物论文的箱子放在窗台上，厕所只有这一点地方干净，毕竟再奇葩的人也不会蹲在窗台上大小便。 秋老虎已经过去，此刻半夜两点多，窗口夜风凉爽，将臭气拂走，正是学习的风水宝地。 宋河悄悄吞了记忆胶囊，狂翻生物论文！ 一份份生物论文在他手中翻开又合上，大量的文字描述、实验数据和显微镜拍摄图印入脑海，眼前弹起系统提示。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58级升至白银59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白银59级升至白银60级】 厕所角落。 宁默抬头，望着窗边翻论文的背影，又涌起一股看到怪物的惊悚。 前几天晚上，宁默和丁阳泽试图去宋河宿舍叫板，结果见证了数生大帝过目不忘的恐怖神迹，整箱大学论文看一遍就倒背如流，给宁默造成了严重心理创伤，险些自暴自弃。 好在后来宁默想通了。 人和人生下来是不一样的，宋河属于提前进化的怪物，学习天龙人，确实无法与之竞争，但可以把他当成追赶目标，激励自己永不松懈。 此刻，望着怪物狂翻论文，宁默再次心情复杂。 选他当追赶目标真的合适吗？差距之大快要看不见背影了……这特么还怎么追赶…… 几个光膀子的高年级男生忽然走进厕所，各自进入隔间。 很快，隔间里聊天声响了起来，语气愤怒！ “这踏马才几天？咱们两个竞赛队集体打崩了！” “我真的服了！游戏做题本来很有意思的，这么一输，心态崩了！” “我从往届群问了问，没有一届崩的比咱们快！正常情况下是人类赢，僵尸赢也得拖到期末，咱们可倒好，妈的只守了几天，兵败如山倒！”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才刚开始发育，怎么就输到姥姥家了？” 紧接着，又有几名高年级学生进了厕所。 他们并排站在小便池前，哗哗放水，似乎都憋了很久。 有人萎靡不振，有人满脸怒火，还有人一脸茫然。 “奇耻大辱！区区两个反贼，打的咱们近百人龟缩主城？” “游戏体验极差！我差点给手机砸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俩反贼到底是谁？级别练的那么高，仅次于楚龙和许听枫！” “这还用问，必然是咱竞赛队前十名的人，里面出了俩反人类的魔教分子！” “可是有人挨个盘问过前十名大佬，大佬们都不承认。” 几个学生放完水，提上裤子骂骂咧咧地离开。 墙角，宁默好奇地偷听许久，一脸茫然。 听起来，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游戏？ 类似的场景他初中见过，每逢大型游戏比赛，各宿舍男生熬夜收看。 支持的队伍赢了，整个宿舍楼欢呼尖叫，甚至有人在走廊疯狗狂奔，比过年还热闹。 万一输了，就是眼前这般景象。 苦熬一夜的男生们垂头丧气，骂骂咧咧，来厕所把憋了一夜的尿放掉，整个宿舍楼弥漫打败仗的气氛，怨气浓的鬼都怕！ 但是，最近哪有什么游戏盛事？宁默好奇心完全勾起来。 陆陆续续有同学来上厕所。 平时午夜无人的厕所，今天却十分热闹！ 抱怨咒骂声几乎不停，凡是来上厕所的男生，全员情绪不佳！ 宁默竖着耳朵偷听，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游戏？ “咱们竞赛队好不容易搞个学习游戏，竞赛生一起砍怪，团结而愉悦，就这么凉了！” “无语了，我很喜欢这学习游戏的，以后没啥玩头了。” 哦，原来是竞赛队内部玩的游戏……宁默恍然大悟。 “万毒王是真恶心，像古代蛮子一样，时不时过来偷袭边境，抓点人回去炼僵尸。” “万毒王的尸潮给我搞麻了，个别僵尸比我级别都高，就离谱！” “这人是真该死啊！到底是谁注册的万毒王账号？” 原来罪魁祸首是一个叫万毒王的……宁默听明白了。 “其实万毒王中规中矩，僵尸到后期就是那样的，最恶心的是通宵战神。” “对啊，通宵战神真他妈人奸，居然给僵尸搞炮火掩护！炮打的天女散花一样！这人做题手速太可怕了，一秒一两道题，简直逆天！” “双贱合璧，这反贼组合我也是服了！简直邪恶轴心！” “好奇死了，万毒王到底是谁？通宵战神到底是谁？老子想和这俩人好好谈谈！” 听明白了，还有个罪魁祸首叫通宵战神……嗯？通宵战神？！ 宁默猛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窗边。 窗边，宋河也正回头望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抬起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宁默顿时瞪眼，呼吸急促，隐隐明白了什么。 等待许久。 上厕所的高峰期过去，厕所里终于安静下来。 宁默好奇心旺盛，走到窗边戳戳宋河，小声耳语。 “他们刚刚说的，打崩两个竞赛队的通宵战神……是你？” 宋河微微颔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宁默顿时心生小震撼，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宋河搞得一堆人今夜无眠！ “另一个呢，万毒王是谁？”宁默小声问。 “也是我。”宋河微笑。 宁默眼睛睁大，心中小震撼变为大震撼！ 一个人俩马甲，搞得全体竞赛队夜不能眠？！ 宋河抬起手，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暂时别往外说，大家在气头上，我的身份一旦暴露，可能会没命！” 宁默懵懵地点头，表示会保守秘密。 …… 次日，清晨。 高一精英2班。 晨读课刚下课，忽然许多同学围到前排 第110章 我这就去取经 好在宁默和袁光没吭声，装作纯粹的吃瓜群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游戏我没怎么玩。”宋河试着搪塞过去，“登游戏之后就是到处混战，可能出了比较厉害的人吧？” “带手机没有？能不能让大伙开开眼？”有同学在后面起哄。 “那当然不能带，白天是来学习的！”宋河摆摆手，“散了吧散了吧！不是啥大事！” 同学们失望散去，回到教室各处，议论纷纷，交流目前已知的情报。 宋河心惊肉跳，打个游戏而已，舆论发酵的这么猛？ 万一哪天真实身份曝光了，不会真被愤怒的竞赛生们线下群殴吧？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 中午，宋河在食堂窗口排队打饭。 隔壁窗口的队伍里，一对手拉手的小情侣正在交流。 “万毒王到底是谁啊？通宵战神又是哪个坏种？”女生问。 “至少是竞赛队前十名！能和许听枫楚龙的级别相近，这俩反贼必然是高手啊！游戏升级全靠做题，做题又多又准，才能级别高！”男生分析。 “好像已经有人挨个调查了，要把前二十名都查一遍！”女生道。 “查！就应该查出来！线上咱们打不过，线下把那俩反贼逮住，活埋进学校花坛里当花肥！”男生咬牙切齿。 “切碎了扔学校湖里喂鱼不好吗？”女生狠狠地说。 “好，好，都依你。”男生宠溺道。 宋河心惊肉跳，看了看正在交流的小情侣，郎才女貌，说话怎么如此歹毒！ 匆匆吃完饭，他慌慌张张逃离食堂，前往图书馆。 靠窗的老位置，庄启颜已经在恬静地学习。 宋河到一旁坐下，瞬间身心放松。 食堂里有人叽叽喳喳谈论八卦，讲一些让他听了心惊肉跳的话。 但图书馆是安静的地方，大家在此闷头学习，没人会随便聊天。 刚打开拓扑书学习，庄启颜白嫩的小手伸过来，递过一张草稿纸。 “万毒王和通宵战神分别是谁，你知道吗？” 宋河服了，彻底服了，一时间有天网恢恢无处可逃的绝望感！ 今天全校同学都疯了吗？没有别的话题了？这件事到底怎么传遍全校的？难道校园广播站特地广播了吗？ “关心这事干什么？”宋河写字，把纸推回给她。 “超级大瓜啊，今天全校都在吃这个瓜，猜谁是打爆两个竞赛队的恐怖分子！” “不知道，好好学习少吃瓜！”宋河写字呵斥。 庄启颜撇撇嘴，写了个“哦”，乖乖地低头刷题了。 宋河无奈地摇头，自己的身份必须保密，至少也得等这阵风潮过去，竞赛生们不再群情激愤。 与此同时，远处的一张自习桌。 楚龙和仇灵珊落座，掏出数学书，掏出煎饼果子，动作整齐。 一边啃煎饼果子，两位数学学霸随手翻看数学书，同时嘴里轻声聊天。 “查出那两个反贼身份了吗？”仇灵珊问。 “还没，查了数学队生物队前十名，他们都递交了游戏里的ID，验证过不是他们。”楚龙小声道。 “不是前十名？”仇灵珊很意外，“难道是前二十？” “可能是，今晚有时间再验证一下。”楚龙点头，“必须把万毒王和通宵战神真实身份查出来，不然我是睡不着觉了。” 仇灵珊深以为然地点头。 她昨晚也没睡好，一想到人类阵营光速输掉，两个反贼按着所有人肆意暴打，她就瞬间气醒！ “不过说实话，万毒王也好，通宵战神也好，实力都很强悍！”楚龙道，“就算他们暂时不在前十名，下次竞赛队大考，这两人进前十也几乎板上钉钉。” “没错，这俩反贼练级速度太快，打仗的时候连招也是眼花缭乱，有目睹过战场的同学说，通宵战神一秒钟能做两道计算题，因为炮弹频率至少一秒两发。”仇灵珊说，“你可以找找计算速度超快的，应该没几个人，一筛选就抓到了！” 楚龙点点头，赞许道，“有价值的情报，一个计算强者！” “其实等等看鲲骨王战绩的前十名就知道了，除了咱们熟悉的竞赛队十强，如果有两个黑马杀进来，必然便是万毒王和通宵战神！”仇灵珊目光灼灼，“我已经等不及要揭露他们真实身份了！” 冷向文忽然坐了过来，手拿数学题本。 作为同年级的竞赛生，冷向文和两尊数学大神早就相熟。 “珊姐，龙哥！”冷向文翻到题本最后几页，“救命，最后几道拓扑题完全看不懂！” “最后几题严重超纲，上了考场，估计会变成一两道超级大题。”仇灵珊笑了笑，“以你的排名，暂时不用钻研那几道题。” “不行啊，以前我可以不钻研，这次我必须狠狠学了！”冷向文表情一苦。 “为什么？”仇灵珊和楚龙异口同声，好奇地注视冷公子。 两人对冷公子的情况很熟悉，冷公子虽然学习不错，但并非拿命肝分数的人，毕竟他有家族企业，将来会做个商人，成绩好坏其实无所谓。 因此，冷向文一直以来的学习态度都是：学得会就学，学不会就扔。 怎么现在一反常态，开始死磕难题了？ “我和高一的宋河打赌来着，拼数学排名，上次拼输了，下次大考我得把场子找回来！”冷向文语气坚定，“事关重大，我不能输！” 楚龙和仇灵珊对视一眼，随即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冷向文。 “详细步骤在这，你试试能看懂吗？”仇灵珊将自己的数学题本推过来。 冷向文如获至宝，“谢谢珊姐！我问了队里好多人都不会，但我知道，这种题对你们二位大神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楚龙和仇灵珊都尴尬地一笑，欲言又止。 冷向文闷头阅读仇灵珊的题本。 十分钟后，冷向文一副吃了苦瓜的表情，抬起头来。 “看不懂，珊姐能给我讲讲吗？”冷向文从兜里摸出一板比利时巧克力，孝敬过去。 仇灵珊欣然收礼，用笔尖戳着题目步骤，小声给冷向文讲解。 讲了许久，冷向文依旧吃了苦瓜的表 第111章 顿悟的楚龙 冷向文此时前所未有的好学，只要能战胜敌人，他愿意找任何人虚心求学！ “宋河。”楚龙道。 “谁？”冷向文皱眉。 “宋河。”仇灵珊重复了一遍，又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坐在那边，靠窗的座位，庄启颜身边。” 听到宋河的名字，冷向文眼前一黑，怎么会是他！ 老子可以找任何人求学，唯独不能找他！这不是把脸伸过去挨打？ 听到“庄启颜身边”，冷向文眼前再次一黑，差点失明！ 缓了几秒，他惊恐又愤怒地回望，视线定格在窗边。 果然，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生，正距离亲密地和该死的宋河坐在一起。 嫉妒让冷向文心态爆炸！ 他辛辛苦苦在这学习，宋河也辛辛苦苦在那边学习，区别是庄启颜竟然乖乖坐在宋河身旁！ “我们知道你和宋河关系一般，但不得不说，宋河在拓扑上有一定造诣。” “想必你也听说传闻了，翟珠老师的讲座，他破了楚龙当年的纪录！” 仇灵珊认真道，“我建议你去找他教你一下，能收获很多。” 楚龙似乎有些不情愿，但片刻后也承认，“别的领域宋河不如我，但拓扑这方面，宋河出手，我也得靠边站。” “去吧，为了学习，为了真理！”仇灵珊蛊惑道，“去问问真的不亏，我听完宋河讲的拓扑题，水平直接拉爆楚龙！”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楚龙脸色一黑。 “不服碰一碰？”仇灵珊眼神挑衅。 楚龙犹豫片刻，“我还要学别的，回头再说。” 仇灵珊撅撅嘴，随后又看向冷向文，冲他挑挑眉，鼓励他去。 “不可能！”冷向文黑着脸，“我绝不可能找他问题！我自己也能学会！” “那你加油吧。”仇灵珊笑了笑。 冷向文抄下完整解题步骤，拿来几本拓扑书，黑着脸闷头钻研起来。 很快，他犹如变成石像，一动不动，只剩鼻孔喷出的森森怒气。 陆陆续续又过来十几名竞赛生，手拿数学题本，求仇灵珊和楚龙讲题。 求学题目集中在最后几页的拓扑题，毕竟难度确实高，做不出来正常，能做出来才不正常。 仇灵珊和楚龙经历过无数次类似场面，等人数凑多了，两人默契地分开坐，各自占了一张桌，桌子周围坐满一圈求学的同学，随后圆桌会议统一讲解。 讲了许久，只有极个别聪颖同学豁然开窍，欣喜地道谢离去。 大部分同学依旧茫然，盯着题目愁眉苦脸，小声窃窃私语。 “拓扑真踏马反人类啊，自从学了拓扑，几何题看上去都眉清目秀了。” “放弃了，听楚龙大神讲都听不会，果断扔题！” “好消息，竞赛队只有前五名做出这些题，坏消息，前五名都拿过奖！” “我好背运，昨晚游戏里被万毒王狂虐，今天题本上被出题人狂虐！” 竞赛生们求学失败，意志消沉，弥漫沮丧气氛。 仇灵珊和楚龙对视一眼，同时敲敲桌子，示意沮丧的同学们安静。 “其实最后几页的题，我和楚龙刚开始也不会。”仇灵珊道。 “是求教了队里另一个同学才学会的。”楚龙说。 两桌学生顿时惊奇！ 拓扑可是真刀真枪考验数学思维的领域，居然有人比楚龙仇灵珊还强？ 什么情况，数学竞赛队要崛起新皇了？京海四中的数学界要变天了？ 有人忽然想到什么，“是宋河吗？” 两桌人顿时反应过来！ 如果学校吃瓜有热榜，热榜第一无疑是万毒王和通宵战神的真实身份，其次第二热度的瓜，便是宋河在翟珠讲座上连解四道拓扑题！ “宋河在那，你们懂我意思吧？”仇灵珊抬手一指。 两桌学生哗啦啦起身，一窝蜂往窗边跑去，唯恐落于人后！ 桌上只剩楚龙仇灵珊，以及石雕般一动不动的冷向文。 “咱俩可算清净了！”仇灵珊舒了一口气，“给大家讲了一年的题，终于有人能帮忙分担麻烦。” 楚龙二话不说，拿起数学题本，转身就走。 “你干啥去？”仇灵珊愣了。 “我也去听听。”楚龙头也不回。 桌上只剩两个人，仇灵珊和冷向文，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不去？”仇灵珊诱惑道，“那么多人围过去听，你混水摸鱼去听听，不会引起注意的。” “绝对不去！”冷向文目光愤恨，“难道我不如宋河？我不信！” 仇灵珊一怔，随即眼神古怪。 冷公子你哪来的自信？ 连楚龙都放弃了数学至高神的神格，屈尊降贵去听宋河讲拓扑，你冷向文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比楚龙还高贵？ …… 宋河闷头刷题。 一大堆人忽然涌来，将他团团包围，不留任何逃跑空间。 宋河呆住，浑身紧绷，第一反应是，老子身份暴露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难道要在图书馆行凶？放肆！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宋河迅速脸白……救命！大哥大姐我错了！ 桌对面的庄启颜也懵了，她抬头看看涌来的一堆人，发现大家视线都定在宋河身上。 宋河冒汗了，正犹豫要不要喊救命，有人道出来意。 “河神，我们来求学，讲讲最后几页的拓扑题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眼神殷切。 “哗啦！”几只手伸出来，往桌上扔了一堆糖果巧克力，支付学费。 宋河顿时松了一口气……吓死了还以为你们要揍我呢，原来是求学，早说啊！ “都坐都坐，包教包会！”宋河气定神闲地挥挥手。 众人欣喜，纷纷谢过河神，随后毫不客气把桌子坐满。 庄启颜默默收拾东西离开，被挤到隔壁桌坐下，眼神幽怨。 数生大帝的拓扑讲座开始！ 宋河讲题十分投入，手势大开大合，在纸上疯狂画图，肢体动作堪称气势恢宏！ 但由于身处图书馆，他又声如蚊蝇，远远看上去仿佛动作夸张的默剧，相当喜感。 庄启颜看着看着，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完，她继续呆呆地盯着宋河，小手托腮看他讲题，晶亮的眸子发起呆来。 其实她 第112章 绝望来的太快 【你的授课使楚龙顿悟，使其连升十级，收获大幅知识返点！】 宋河震惊了，什么玩意？楚龙蹭我课硬生生蹭顿悟了？ 传说中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下一秒，猛烈的数学知识在脑海喷发，犹如怒放的火山，宋河讲课的状态瞬间迟滞，他要分出大量脑力接收新知识。 知识竟然前所未有的多，数据之多仿佛DDOS攻击，几乎令人目眩。 几分钟后，知识返点结束，新的系统提示弹出。 【经过长期训练，你已具备灵活多变的数学思维，并掌握较为抽象的数学知识，特授予“黄金”段位！】 【当前数学级别为黄金01级！】 宋河表情变的古怪。 竟然以这种方式冲破了段位瓶颈，貌似并没有很难？ 最大功臣是楚龙？楚龙是顶级强者，把他教顿悟了，返还的知识点车载斗量，一口气冲破瓶颈。 看来名师胶囊也会看人下菜碟，教会不同水平的人，返还知识点数量天壤之别。 宋河不动声色掏出战力检测器，对准楚龙开了一枪。 【楚龙（数学）：黄金40级】 还差40级赶超楚龙，黄金段位的四十级，升级会更为艰难。 不愧是京海四中的数学至高神，弑神果然是有难度的！宋河暗暗感慨。 他把目光转向远处，仇灵珊正坐在角落刷题。 果断祭出战力检测器，再来一枪！ 【仇灵珊（数学）：黄金02级】 大神干不掉，先弑小神还是很容易的。 宋河嘴角勾起微笑，击败仇灵珊近在眼前，意味着自身已经抵达数学省奖水平！ …… 图书馆一楼，自动扶梯。 聂俊人和龚莎莎一脸疲惫，缓缓随着扶梯上行。 每天中午，他们准时来找宋河领一张大纸。 纸上有需要打印的生物论文范围。之后便是艰辛的工作，溜出校外，网吧打印，再将整箱整箱的论文送回宋河宿舍。 “我快累死！为何宋河需要那么多论文？”聂俊人手脚发软，“咱俩简直像被隋炀帝抓去修京杭大运河的苦力！” “咱们不就是苦力？”龚莎莎悲叹，“咱俩自找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咱们再挑战一次宋河！”聂俊人攥紧拳头，斗志旺盛，“击败宋河，赢回自由！” “上次输了。”龚莎莎毫无斗志，“宋河的数学底蕴远远强于你我。” “思路打开！我们不挑战数学综合，只挑战一种数学门类！”聂俊人开动脑筋，“最好找新学的数学门类，宋河初学，咱们也初学，同一起跑线，我们加倍努力就能赢！” “新学的数学门类？”龚莎莎想了想，“拓扑？” “……”聂俊人一下子被干沉默了。 龚莎莎翻了个白眼，鄙视他不靠谱的妄想。 近几天热议的校园八卦，其中之一便是宋河解开四道拓扑题，轰动翟珠的讲座。 谁说同一起跑线就能赢？痴心妄想！ 忽然，聂俊人又想到什么，语气急促，“咱们自学打不过宋河，但我们可以找高人指点！” “高人指点？”龚莎莎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找比宋河实力强的高手教我们拓扑？” “一点就通，和聪明人聊天果然痛快！” 聂俊人高兴，睿智地分析起来： “宋河虽强，但并非无法无天，数学队实力强横的高手多的是！” “咱们找一个高年级老鸟，传授我们拓扑功法，高年级见过各种难度拓扑题，难道不比宋河一个初学者强？” “有戏！”龚莎莎也兴奋了，“自学速度比不上宋河，但是若有高手灌输式教课，你我学习速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找谁教我们？”龚莎莎又想到关键问题。 “当然找数学队最牛逼的二位，楚龙和仇灵珊！”聂俊人一拍巴掌，“我听说过，两位大神很乐于给同学们讲题，咱们可以拜入他俩门下！” “试一试！”龚莎莎连连点头，“想击败学霸，唯有拜师更强的学霸！” 电动扶梯继续向上，一层又一层。 聂俊人和龚莎莎都满怀希望，暗无天日的苦力生涯要结束了，自由曙光已经出现！ 尤其聂俊人，越想越觉得此事有戏。 虽然坊间盛传宋河打破了楚龙纪录，但那只是楚龙去年的纪录，一年过去，楚龙豪取国奖，数学水平突飞猛进，吊打宋河想必毫无难度！ 只要成功拜师楚龙，稍微学两手，足够修成拓扑神兵，一刀斩下宋河狗头！ 聂俊人心中开始暗爽，争强好胜的小灵魂熊熊燃烧，开始幻想。 宋河因为拓扑扬名，如果能在拓扑上击败他，岂不是能尽夺其盛名？ 尤其他最近天天看一堆生物论文，数学方面必然疏忽，进步缓慢，赶超还是大有希望的！ 终于，两位苦力抵达三楼，气势汹汹前往老位置。 一想到用不了多久便能击败宋河，两位苦力情不自禁地昂首挺胸。 走着走着，聂俊人忽然愣了一下。 他能看到宋河天天自习的桌子了。 宋河人确实在，但没有趴桌做题，而是笔直站立，动作大开大合，如同指挥千军万马！ 他的千军万马围坐在桌边，清一色数学竞赛队的熟面孔，足有三十多人，将整张自习桌包围足足三圈！ 所有人都仰起头，一脸严肃敬仰地盯着宋河，仿佛士兵们簇拥着将军！ “宋河……在干啥？”龚莎莎惊疑。 “不知道，他这肢体动作，让我想起一位维也纳落榜美术生……” 聂俊人呆住，局面有点不对劲，他的自信瞬间矮了三分。 旁边一张自习桌边，忽然有人说话。 “你们俩是……聂俊人和龚莎莎，对吧？”仇灵珊调取回忆。 “是的！灵珊学姐好！”龚莎莎连忙转身，受宠若惊。 聂俊人也连忙问好，满心惊喜，仇灵珊居然认识他和龚莎莎？ 大神认得我！难道我和龚莎莎的才华已引起大神的注意？这波拜师稳了……聂俊人脑海中电光火石。 “宋河在讲解拓扑题，在图书馆自习的数学队同学全过去听了。”仇灵珊善意 第113章 炮弹风暴 聂俊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龙！楚龙居然也在人堆里，倾听宋河讲课？ 看起来，貌似还听的很认真？！ 楚龙你清醒点啊，你是数学至高神！你踏马为什么要听一个新生讲数学题？聂俊人无比抓狂。 “宋河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龚莎莎面如土色。 两个人对视一眼，瞬间打消挑战宋河的念头，彼此的眼神都心如死灰。 自由的未来消失了，悲惨的苦力生涯漫漫无期！ …… 晚上十点。 宿舍门推开，宋河进门，手拿三本小笔记本。 袁光的视线定格在笔记本上，好奇道，“奖品还是买的？” “奖品，翟珠老师突然变铁公鸡，一开始只给我一本，我说老师你这也太抠了，开讲座送奖品就送个破本子？传出去让人笑话！”宋河无奈叹气，“软磨硬泡半天，她才多给我两本。” 袁光暗暗咋舌，正常人白嫖，都是欣喜若狂。 看舍友这表情，白嫖还不满足，还得白嫖到一定数量，否则好像亏了似的。 “啪！”笔记本随手扔在桌上，宋河拉开抽屉，翻出两部手机。 袁光很自觉地坐到一旁，开了包薯片，准备收看紧张刺激的游戏直播！ 最近几天，看宋河打游戏已成为他最大的乐趣，宋河神乎其技的微操，狂风骤雨的手速，以及碾压全场的霸气，都深深刺激袁光的兴奋神经。 手机刚开机，竞赛生大群里弹出消息。 叶良翰：“@全体成员，今晚11点半，鲲骨王会准时在白骨森林腹地刷新，同学们可以尝试挑战。” 叶良翰：“再重复一遍奖励：数学队前十名，获得一套珍贵参考书！生物队前十名，获得下周实验室学习的机会！” 宋河喝了口水，还有一个半小时，抓紧最后时间再练练级。 前十名应该是稳的，但人前显圣的机会必须搞得轰轰烈烈。 他想争第一！ 反正这游戏玩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无法低调了，打完鲲骨王，所有人都会知道万毒王和通宵战神的真实身份。 既然如此，不如高调到极致，抢个第一名爽爽！ 他刚要打开游戏，竞赛生大群里忽然又有人开口。 杜来：“同学们！万毒王和通宵战神必定攻打鲲骨王！难道我们要坐视这俩反贼抢到竞赛队奖励吗？” 宋河龇牙，杜来你该死！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群主何在？有人妖言惑众，快将他禁言踢群！ 吴笑：“这俩反贼暴揍我们所有人！吸同学们的血练级！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吴笑：“我提议大伙全员出动，去白骨森林外围埋伏，反贼一到，大伙一起杀出，将其碾成肉酱！” 群里顿时炸锅，纷纷附和。 “奶奶的！不能让万毒王和通宵战神拿奖！” “拦住这俩反贼！” “杀人放火金腰带？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万毒王和通宵战神想打鲲骨王，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竞赛生们群情激愤，喊打喊杀，群聊自创立以来，还没有如此热闹过，更没有如此杀气滔天过！ “卧槽，宋兄你是公厕里扔石头，激起民愤了啊！”袁光在一旁观看，啧啧称奇。 “这帮刁民都想害朕！统统该杀！”宋河勃然大怒。 “清醒点，这可是98个人与你为敌！”袁光提醒道，“你之前攻城，这帮人分散到各个城市，你还能对付过来。现在所有人一窝蜂要揍你，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你了！” 宋河脸黑。 袁光这个狗头军师所言极是，敌人太他妈多了！ 但人多也不能怂，虽千万人吾往矣！ 宋河打开游戏，双手争分夺秒地狂点起来。 万毒王留在一处沼泽中，指挥僵尸大军扫荡沼泽，猎杀各种野怪，吃掉后增长修为。 通宵战神则立刻启程，往主城的方向狂奔！ “你要干啥？”袁光傻眼，舍友的操作他总是看不懂。 “他们想追杀我，我先把他们杀一杀！”宋河冷笑。 “清醒点啊！你现在应该暂避风头，找地方躲一躲！”袁光失色。 “躲没有用！干就完了！”宋河手速狂飙。 袁光捂脸，舍友打游戏的思路过于莽夫了，感觉今晚要翻车！ …… 主城。 比起其他小城池，主城巍峨高耸，青石城墙稳如泰山，规格宛如皇城。 城头有十八门大炮，由NPC炮手操纵，不时开炮轰死靠近的野怪。 城墙下血迹斑斑，白骨累累，均为日积月累的野怪尸体，展示着主城的坚不可摧！ 此时，大群守军聚集在城头，义愤填膺。 “数学队和生物队联手了，我们前所未有的强大！” “妈的，万毒王和通宵战神敢露面，我们一齐开火，将其轰为肉饼！” “绝不能让反贼拿到竞赛队奖励，我们速速动身，去白骨森林埋伏！” “好！同去！同去！” 守军们正在讨论，忽然，墙头操纵大炮的NPC们整齐地动了。 下一秒，白色的炮弹轨迹划过天空，一声巨响轰击在城头！ 远处的密林中，一排大炮隐藏在乱树中，大炮后赫然站着一名枪手，ID“通宵战神”！ 城墙上顿时大乱，玩家们本能地想逃跑，纷纷寻找出口。 跑了几步又醒悟过来，无处可逃了，最后一座城池，必须死守！ “通宵战神那王八蛋又来了！” “同学们，拼了！” “别怂！咱们人多，难道干不过他一个！” “开城门，把骑兵都放出去！” 城墙上，NPC炮手们完成瞄准，轰然巨响，18们大炮一齐开火！ 远处的密林瞬间被轰得烟尘滚滚，大片树木燃烧起来，浓烟遮蔽一切，也遮蔽了通宵战神的身影。 守城玩家们疯狂攻击，枪手们朝密林中开枪开炮，法师丢出绚烂的流光，高级剑客们则纷纷斩出剑气，一时间热闹非凡。 同时，城门轰然洞开，一队60人的骑兵NPC浩浩荡荡杀出，踏过满地野怪的腐尸白骨，悍然杀向密林！ “看不见啊！林子太密了，浓烟滚滚的，通宵 第114章 数学队生物队团结起来了？ 竞赛生大群。 吴笑：“@许听枫@许听枫，快上号救命！通宵战神那狗东西轰炸主城了！” 冷向文：“@楚龙，龙哥龙哥，你在干什么？再不上号主城也没了！” 许听枫：“啊？我要去洗澡呢……行吧，我等会再洗。” 楚龙：“蹲坑中，马上上号。” 宋河又放了一次炮弹风暴大招，将出城的骑兵彻底歼灭，轰成一滩血水。 他毫不恋战，快速点击屏幕，通宵战神远遁，脱离战场。 攻击目标已经达到，他没想真的把主城打下来。 但这轮攻击，犹如给同学们兜头一盆冷水，警告他们题海大陆谁才是真正的爹！ 此战之后，同学们不可能倾巢出动到白骨森林埋伏，必然留下部分人马守城。否则前方BOSS战还没打完，后方主城被人推了，集体凉凉！ 宋河只需确保，自己两个账号顺利杀到鲲骨王面前，不会被怒气冲冲的同学们拦在途中。 楚龙和许听枫急火火地上号，在主城附近御剑飞了一圈，没找到通宵战神的身影。 于是，二人回到竞赛生大群，交流想法。 楚龙：“通宵战神此举是一个警告，让大家不要离开主城，不要阻挠他去打鲲骨王。如果大家敢倾巢出动去白骨森林埋伏他，他就敢分分钟平推主城！” 许听枫：“通宵战神把骑兵NPC全歼了，城头18门大炮炸坏9门，这种恐怖的破坏力，我只能勉强抵挡！” 楚龙：“所以，我们最多出一半人去白骨森林拦截反贼，同时，我和许听枫不能同时去打鲲骨王，必须留一个人守城。” 群里一片沉默，同学们怒气冲冲，却又哑口无言。 反贼实在太强，一堆炮弹往城头乱轰一气，死的死伤的伤，大家束手无策。 眼下的形势，题海大陆只有四大天王，楚龙的“西楚霸王”，许听枫的“枫林剑雨”，以及通宵战神和万毒王。 四大天王决定了战争的形势，剩下九十多个玩家仅仅是零头而已！ 吴笑：“只好这样了，分一半人去拦截反贼，另一半人留下守城！” 杜来：“一半人也够了！至少能重创反贼！只要把反贼的血条狠狠砍下去，等反贼进去面对鲲骨王，稍有失误就会挂掉！” 楚龙：“的确，鲲骨王很不好打，大家将反贼削弱一番，它很可能死在鲲骨王手里，挑战失败，丧失奖励！” 许听枫：“我会努力争夺BOSS战冠军，绝不让反贼骑在所有人头上！” 楚龙：“没错，第一名我也会奋力争取，许听枫能拿到也可以，事关荣誉，不能让反贼拿到！” 宋河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楚龙和许听枫也要争第一！ 两人分别是数学队和生物队的王者，代表各自阵营的脸面。 数学队生物队向来不和，代代世仇，就算没有反贼出现，楚龙许听枫也要肩负争夺冠军的重任！ 谁赢了，背后的竞赛队能嚣张很久，每年都是如此。 宋河想到这里笑了笑，老子拿冠军才是天命所归！ 我既是生物人又是数学人，我赢了两边都赢，皆大欢喜！ 吴笑：“我们手里有一些物资药剂，不如现在捐出来，给楚龙许听枫升级！” 冷向文：“好主意！反正我们级别低，打不过反贼，不如贡献物资给大神！” 杜来：“捐！我身上攒的物资全捐！绝不能让冠军荣誉落入反贼手中！” 薛乐安：“二位大神，找个地方，我们捐物资帮你们升级！” 许听枫：“受之有愧！” 楚龙：“受之有愧！” 冷向文：“不必推辞！” 群里刷出一大片不必推辞，群友们纷纷慷慨，愿意捐出身家性命，助二位大神修为大涨，争夺鲲骨王之战的冠军！ 很快，主城广场上聚集大堆玩家。 玩家们疯狂倾倒背包，将多日辛苦积攒的物资倒在地上。 广场满地闪闪发光，修炼丹药、金币矿石、天灵地宝成千上万，多的仿佛不要钱。 这些物资，都是过去几天同学们辛苦熬夜，一道题一道题肝出来的！ 许多人本想留着自己用，此刻却义无反顾地捐了出来！ 广场边缘，西楚霸王和枫林剑雨呆呆地站着，被眼前场景惊呆。 “这这这……”西楚霸王结巴起来，“都是同学们的血汗！这怎么好意思？” “都混在一起了，不知道是哪个队的物资。”枫林剑雨左右为难，“该怎么领？” 笑杀人站了出来，“反正你俩职业都是剑客，需要的物资都一样，一起领吧！”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别分数学队生物队了，打倒反贼要紧！”有人附和道。 广场周围的玩家们集体开麦，催促起来： “快领走！趁我们还没后悔！” “二位大神修为暴涨后，替我们主持公道！” “夺下冠军！惩治反贼！” “快领吧！快领吧！” “冠军！必须冠军！” 宿舍里，宋河望着手机屏幕，大受震撼 他的通宵战神不能进城，猥琐潜伏在靠近主城的密林里。 扩大视角后，能看到主城广场，遍地天灵地宝！ 嗯？世仇的数学队和生物队团结起来了？ 你们拿错剧本了吗？都不内讧的？还特么共享资源？ “好家伙，这帮人被你揍得太狠，被迫团结了！”袁光在一旁吐槽。 “宋兄你麻烦很大，除了修为暴涨的楚龙许听枫，还有一半人要拦截你！今晚要不要避而不战，保存实力？” “战！”宋河冷笑，“四十多个菜鸡，乌合之众罢了，敢拦我，全给他们弄死！” “小心翻车啊！你最近战无不胜，他们对你很畏惧，万一今晚翻车被打死一回，这帮人不怕你了，可能趁势反攻！”袁光忧心忡忡。 他不是对宋河没信心，实在是难度过高！ 虽然袁光对这游戏不甚了解，但看群里的风向，宋河几乎是和全世界为敌的状态。 一个游戏里，所有人都想砍死某人，这人难道能有好下场？ 宋河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用手敲击屏幕，抓紧时间修炼两个账号。 …… 京海四 第115章 校级三好学生？ 叶良翰拿起手机，快速敲击屏幕，找熟悉的学生询问状况。 很快，他的表情变的十分古怪。 “怎么了？”任智渊问。 “万毒王和通宵战神这两个人，强势横扫整个游戏，所有同学加起来打不过他们！”叶良翰解释，“昨天夜里，所有竞赛生投降，放弃十座小城，集体逃回主城避难！” 任智渊诧异挑眉，“两个人压着九十多人打？很神勇啊！哪两个学生的账号？” “不知道，按理说能压着全盘打的学生，只有楚龙和许听枫，但这两位尖子的号都曝光了，并不是他们。”叶良翰困惑。 “两匹黑马！”任智渊眼神一亮，“有意思，打电话问问庄参，调一下后台数据库，看看是哪两个学生。如此人才，要重点关注。” “好！”叶良翰连忙拨号。 …… 京海市，河畔别墅群。 幽静雅致的中式园林，别墅的落地窗透出灯光。 餐厅，夜宵刚刚端上桌。 庄家是全市纳税榜名列前茅的豪门，但夜宵却吃的相当朴实，萝卜条、菠菜汤、水果拼盘。 面色威严的庄父坐在餐桌尽头，用筷子夹萝卜条吃。 半老徐娘的庄母坐在一旁，目光疼爱，给两个儿子盛蔬菜汤。 文质彬彬的长子庄参，正用勺子一口一口喝汤，旁边翘着二郎腿的次子庄夏，则捧起碗呼噜噜猛喝。兄弟俩性格完全像是两种人。 至于如花似玉的妹妹庄启颜，还在苦哈哈的高中里，没法回来团聚。 手机来电声忽然响起，全家人一齐摸兜，这就是所有人手机一个牌子的坏处。 “我的！”庄参看着手机屏，“京海四中叶良翰来电！” 他立刻接通，脸上浮现笑容，“叶校长，您好您好！” 全家人顿时停止吃夜宵，把目光集中在庄参脸上。 “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好说好说……”庄参一叠声地答应，“两分钟后给您回电话！好嘞好嘞！” 通话挂断。 “怎么了？你妹妹在学校有事情？”庄母连忙担忧询问。 “和妹妹无关，叶校长让我帮忙查游戏后台的数据。”庄参笑了笑。 “大半夜的，要查什么数据？”庄父嚼着萝卜条，目光好奇。 “有两个游戏账号，一个叫万毒王，一个叫通宵战神，横扫了竞赛队所有人！”庄参无奈摇头，“本来咱们游戏的设定，至少一个学期才能决出胜负，但这两个账号就用了几天，把小城市全打下来了，逼得学生们都缩进主城。游戏平衡彻底破坏！” “万毒王？”庄夏皱眉，“有点印象。” “是……宋河！”庄父瞬间回忆起来。 庄参也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妹妹说要卖题的那个宋河！那天咱们查了宋河的账号，就是这俩游戏名！” 饭桌上顿时寂静。 一家人面面相觑，眼神难以置信。 “宋河不是才高一？”庄夏嘶了一声，“高一灭掉两个竞赛队？他不是开挂了吧？” “看下后台数据就知道了。”庄参说。 哗啦啦的椅子声，庄父庄母同时起身，来到庄参身后，盯着手机屏。 庄夏也伸长脖子过来看。 “我理解为什么他账号名叫通宵战神了，他整夜整夜泡在游戏上！”庄参望着手机屏幕的后台数据，整个人呆住。 “我去，这哥们不用睡觉的吗？”庄夏瞪眼，“一个小时做几百道题？连续做一夜？这么持久？这是肝上长了个人啊！” “没检测到外挂，也没有代刷！”庄参震撼，“纯粹自己玩的，他是个神仙啊！” “所以不是游戏设计的错，是宋河这小子太逆天？”庄夏仔细看了看数据，“他一个人的做题量顶几十个人，怪不得打遍全场！” 庄父和庄母对视一眼，先是呆愕，随即忧心忡忡。 之前夫妻俩交流宋河的事情，还没有完全重视这孩子。 眼下的游戏数据来看，此子确实成气候，有天才之兆！ 但天才归天才，夫妻俩依旧不希望女儿在高中和男生交往过密。 “今晚BOSS战对吧？”庄父询问。 庄参知晓父亲的心思，“放心爸爸，后台数据已经改好了，宋河的账号遇到BOSS，百分百触发隐藏BOSS状态！” “鲲骨王正常状态是140道题，宋河触发鲲骨王的隐藏状态后，会面临双倍血量的鲲骨王，也就是280道题！” “只要十道题答错，他就会挑战失败！”庄参保证道，“爸爸放心，隐藏状态的BOSS属于地狱难度，他几乎不可能成功。” 庄父微微颔首，眼神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忧虑。 “把游戏画面投到二楼影院去。”庄父忽然说，“我要看看这小子的本事。” 庄参吃了一惊，点点头，“好，我先给叶校长回个电话。” …… 京海四中，会议室。 叶良翰放下电话，扭头望向任智渊。 “问出来了？是谁？”任智渊问。 “宋河！”叶良翰呆滞，被电话里的消息给狠狠冲击了。 他知道宋河是个好苗子，如果不是好苗子，也不会让班建业和刘璐不惜代价力保。 但宋河在游戏里的表现过于惊艳了，通宵长时间刷题战斗，一个人的做题量超过几十个人，凭借一己之力杀穿全场。 简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叶良翰负责竞赛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凶猛的苗子！ “宋河是哪个账号？万毒王还是通宵战神？”任智渊也有些意外。 “两个都是他！” “两个都是他？！”任智渊迟滞了一下，“一个账号练生物题，一个账号练数学题？” “没错！”叶良翰猛点头，“同学们以为是两个反贼压制他们，实际上自始至终，只有宋河一个人！这孩子单枪匹马击败了两个竞赛队！” 任智渊“嚯”了一声，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任智渊拎包起身，“今晚你关注一下BOSS战的结果，如果宋河能拿下一个冠军，给他个校级三好学生。” 叶良翰一惊，“您的意思是， 第116章 伏兵拦截 宿舍。 十一点二十五分，距离鲲骨王现身还有五分钟。 “宋兄，别冲动！” “宋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家在那埋伏你呢，你过去不是送死？” “宋兄，当心翻车！勿逞匹夫之勇啊！” “袁兄，莫慌，看我操作。” 袁光紧张地连薯片都不吃了，两眼死盯着宋河的手机屏。 虽然只是旁观者，但袁光紧张地浑身冒汗。 他不理解，宋河为何非要赶去投胎？ 四十多人准备拦截他，明晃晃的圈套，干嘛非要自投罗网？ 难道宋河疯了，妄想自己能冲破四十多人的伏击圈？ 皇上不急太监急，宋河面色平静，完全忽视袁光的警告。 他全神贯注操作两部手机，万毒王和通宵战神匆匆赶路，悄悄靠近白骨森林。 白骨森林，地如其名，遍地铺满白骨，尸骨堆中生长出参天巨木。 按照游戏设定，此地曾有真龙坠下，为了争夺龙肉，方圆数千里的猛兽集体暴走，在此地残酷厮杀，数十万野兽尸体堆成小山。 兽类的异动引起人类的注意，多国皇帝发兵争夺，在附近展开血流成河的拉锯战，杀乱兵十余万人，尸首投于林中大河，河水为之断流。 大战之后，便形成白骨森林。阴气森森，犹如人间地狱！ “好！看到伏兵了！”宋河眼神一亮。 “哪儿呢哪儿呢？”袁光连忙凑过去。 宋河用手指戳戳屏幕一角，只见远处的白骨堆中，露出一小截法师的大袍子。 隐蔽的很好，但没逃过宋河的火眼金睛。 他转动视角，默默观察周围，在心中默默计数。 “你打算绕过去？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袁光眼神一亮，觉得舍友还是有理智的，原来他是打算潜行，之前错怪他了。 “不，先瞄好炮弹落点，准备好僵尸冲锋的方向，一波流平推。”宋河说。 袁光脸皮抽搐，长叹一口气，舍友果然还是疯了！ “嗯，差不多了。”宋河忽然起身，“上趟厕所，接下来要持久战了。” 袁光一言不发，大口大口喝水，压制心中的紧张。 …… 白骨森林。 四十多名伏兵分散卧倒，布局相当凶恶。 剑客贴在最前方，一有动静便可以一齐杀出，骑脸反贼乱砍。 法师们藏在森林中间，可以随时给白刃战的剑客们加血。 最后则是占据制高点的枪手，重机枪、榴弹炮、火箭筒都藏好了，掏出来便能覆盖四面八方。还特地布置了一些打黑枪的狙击手，专门负责打断反贼的大招。 天罗地网！ 有玩家开麦，小声窃窃私语。 在白骨成堆的夜晚密林中，听起来如同鬼怪交谈。 “操，紧张了，我怕咱们四十多人又被锤爆！” “呸！少说丧气话！整个游戏一半的力量参战，神仙来了也得跪！” “打死反贼有难度，只要能把反贼血量砍掉八成，就是胜利！剩下的两成血，有鲲骨王帮咱们打！” “诶诶！楚龙来了！” 天上一道闪亮的剑光飞过，御剑飞行者赫然是“西楚霸王”！ 吃过同学们贡献的海量物资后，西楚霸王的级别已升至60级！ 绝对的全游戏第一强者！ 西楚霸王没有停留，停留可能暴露伏兵的位置，他径直飞向白骨森林深处。 片刻后，林中一声巨啸！ 啸声代表楚龙已和鲲骨王展开战斗！ 但其他人看不到战斗过程，触发战斗后，玩家会进入一片单独的战场空间，独自面对鲲骨王。直到死亡或胜利，才会从战场空间脱离，返回题海大陆。 游戏的这种设置，可以让许多人同时单挑鲲骨王，也避免有人取巧群殴鲲骨王。 “楚龙已经开打了，咱们也不能掉链子，做好准备！反贼估计马上就来！” “正北！有人影！” “僵尸！万毒王在附近！” “卧槽，尸潮来了，快打！” 伏兵们的尖叫声中，黑压压的僵尸如潮水漫出，浩浩荡荡越过遍地白骨！ 黑夜中，僵尸们如同古战场复苏的亡灵，以千军万马的阵势冲出！ 前排僵尸均超过二十级，骑跨高大骷髅马，火速开始冲阵！ 巨响立刻爆发，伏兵枪手们架起机枪大炮，扫射轰炸人山人海的丧尸群。 整个白骨森林被枪弹的闪光照亮！ “剑客！冲！”有人大喊。 埋伏已久的剑客们冲出去，挥舞长剑，和扑面而来的僵尸们拼死搏斗。 但，僵尸不断从密林中涌出，数量多的不可思议！ 冲在最前方的剑客迅速被淹没，后方的剑客们见状不秒，慌忙爬上高地，居高临下砍击僵尸，僵尸们如同洪水般漫过他们，并不恋战，朝着后面的法师冲去！ “保护法师！剑客别怕死！”有法师扯着嗓子大喊。 个别僵尸已突破剑客的防线，跳进法师堆里疯狗乱咬，法师们吓得乱跳躲避。一些剑客眼疾手快，撤步回防，帮助法师们砍死僵尸。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后面的伏兵枪手完全急眼了，更卖力地开枪开炮，弹雨不断击中僵尸，但也偶尔误伤自己人，这游戏是不限制友伤的！ 突然，远处的密林爆发巨响，是速射炮的发射声！ “通宵战神也来了！”有伏兵绝望惊呼。 “他妈的，到底谁是伏兵！” 闪亮的炮弹泼雨而来，绚烂的弹道照亮黑夜，通宵战神猛烈开火，爆发出压过全场火力的刺眼亮光！ 炮弹越过混战中的僵尸们，精确落入后方的枪手阵营！ 猛烈的爆炸接连不断，瞬间炸坏多门伏兵大炮，殉爆声中火流四溅，一座座高地仿佛被点燃！ 伏兵枪手们大骇，袭来的炮火太密集，竟然有种面对火山喷发的感觉！ “枪手法师清醒点！别打僵尸了！攻击通宵战神！”有剑客惨呼。 “我们剑客是肉盾，你们远程攻击的，快点削掉反贼的血！”濒死的剑客大喊。 枪手们倒是想攻击，但来袭炮弹多的吓人，根本抬不起头！ 一些埋伏起来的狙击手也遭到炮轰，慌忙起身转移位置，但刚找到新位置又被炮轰，一枪没开 第117章 喜气洋洋的群聊 万毒王深入白骨森林深处。 此地景象诡异无比，邪气森森，巨兽的骨架比人还高，地面碎骨多的像贝壳沙滩。 僵尸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围绕万毒王，摩肩接踵，犹如护送皇帝的仪仗！ “轰！” 前方空地忽然爆发一声巨响，气机震荡！ 满地白骨被狂风包裹，迅速聚拢在空中，拼凑成型，化为一头巨鲲！ 鲲骨王，70级BOSS！ 鲲骨王眼中烧起青色魂火，死死盯住万毒王。 “凡人，过来，本王给你讲讲往事！”鲲骨王嗓音嘶哑，威严十足。 “丑东西，谁听你哔哔赖赖？”万毒王猛地横冲，一拳轰了上去！ 天崩地裂的巨响，鲲骨王忽然变化，浑身腾起青色魂火，身躯一瞬间胀大数倍！ 一瞬间，鲲骨王头顶的级别数字暴涨，从70级快速滚动到100级！ 宿舍里。 袁光兴奋起来，“帅！这BOSS好帅，开打之前居然膨大一波！” “帅个锤子啊！”宋河脸色发白，“妈的这是隐藏状态，只有千分之一概率触发！是不是我刚刚应该听它讲完废话？” “好像是，鲲骨王想和你唠唠嗑，你上去给人家一个大比兜，你知道这大比兜给它多大的心理伤害吗？”袁光吐槽道，“隐藏状态会更难打？” “岂止更难打，你看他血条！”宋河傻眼。 鲲骨王头顶的级别数字翻到100后，原本就长到离谱的血条，竟然再次延长，足足翻了一倍！ 手机屏幕都快装不下它的血条了！ “我去，BOSS还开挂啊！”袁光惊了，露出节哀顺变的表情，“宋兄，你要凉！” “帮我玩着通宵战神，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行，我专心对付这个丑东西。”宋河深吸一口气，借着喝水，悄悄多吃了两粒心算胶囊。 “好嘞好嘞！”袁光接过通宵战神的手机。 宋河集中注意力，脸色严峻。 鲲骨王变身之后，万毒王终于能动了，果断横冲过去出拳！ 附近的僵尸们也密密麻麻围上来，蚂蚁围攻一般，疯狂啃咬鲲骨王！ 鲲骨王瞬间狂化，挥舞骨翼，将僵尸大群大群掀飞！ 忽然，鲲骨王身上亮出一块斑点！弱点位置！ 【你找到了鲲骨王的弱点位置，击打后可使其陷入僵直状态】 【10秒内完成以下题目，可击打弱点！】 战斗画面暂停，生物题弹出！10秒倒计时开始！ 【请选出三类细胞周期调控因子？】 【A细胞周期蛋白】 【B反细胞周期蛋白】 【C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性激酶】 【D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性激酶抑制物】 宋河一秒点击，ACD，选对！ 鲲骨王瞬间僵直，宋河疯了一样狂戳屏幕，指挥万毒王暴雨般进攻，僵尸小喽啰们也一齐猛攻，那根漫长的BOSS血条震颤起来！ 几秒后，鲲骨王解除僵直，猛挥骨翼，打飞许多僵尸。 但紧接着，又一块弱点亮斑从它后背亮起！ 【以下有关暗视野显微镜的说法，正确的有？】 宋河瞬间选对，继续攻击！ 他完全进入状态，疯狂敲击屏幕，一道道生物题弹出，又一道道被他选对。 题目范围极广，一半是题本原题，一半则是题本范围的变式。 【激光扫描共焦显微镜是在哪种显微镜基础上改造而来？】 【放射自显影技术常用的同位素有哪些？】 【有关流式细胞术说法正确的有？】 眼花缭乱的题目不断刷出，正常人总要迟疑几秒读读题。 但宋河丝毫没有迟疑，只是不停地点点点！ 一旁的袁光被惊到，呆呆地望着做题的舍友。 尽管见过很多次，但每次见到宋河秒题，袁光依然会头皮发麻。 如此机枪扫射般的做题速度，如此媲美电脑的脑力，简直不似人类！ 袁光正在发呆，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低头一看，是竞赛生大群的消息。 群里众人，居然正喜气洋洋地冷嘲热讽！ 杜来：“特大喜讯！万毒王进白骨森林后，鲲骨王三声长啸，触发了隐藏状态！” 薛乐安：“什么是隐藏状态？” 杜来：“隐藏状态，鲲骨王血条会加一倍！万毒王需要做双倍题目才能赢！中间一旦闪失过多，很容易半途挂掉！” 许听枫：“不是很容易，几乎必死无疑！” 许听枫：“正常情况下，鲲骨王140道题，最多只能错十道题，才能勉强挑战成功。” 许听枫：“隐藏状态的鲲骨王280道题，依旧只能错十道，需要非常恐怖的正确率……扪心自问，我做不到！万毒王这次必死！” 吴笑：“重大利好！老天有眼！” 薛乐安：“连BOSS都看不惯万毒王了，出手制裁，大快人心！” 杜来：“好！两个反贼除掉一个了，形势一片大好！” 尽管战斗还在进行，但群里喜出望外，已然把万毒王看作死人。 袁光默默窥屏群友们冷嘲热讽，没有吭声。 身旁的宋河正处于高速做题的投入状态，万万不能打扰他。 虽然袁光也预感宋河要凉，但宋兄绝非常人，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半小时后。 群里再次弹出消息。 楚龙：“对不起同学们，发挥失常，错了五道题！” 许听枫：“鲲骨王打完了？” 楚龙：“打完了，总伤害108000，暂时排行第一。许听枫你可以去打了，我正在返回主城。” 许听枫：“十万多伤害不错了，数学题毕竟麻烦一些，我去了！争取破你成绩！” 群里先是寂静了一下，接着人声鼎沸。 “我去，楚龙大神太谦虚了，140题只错5道，妥妥的超级学神！” “数学队牛逼！数学生牛逼！” “稳了！楚龙大神预定今日BOSS战冠军！” “好！只要能压过反贼即可！” 楚龙：“不要高兴太早，虽然鲲骨王隐藏状态的胜利难度很高，但一旦打赢了，总伤害也会高到离谱！” 楚龙：“我们只能祈祷反贼频繁失误，被鲲骨王打死，否则一旦反贼成功，我这点伤害值完全 第118章 鲲骨王必胜！ “操，点错了！”宋河忽然叹气。 手机屏幕上，被压制了接近一个小时的鲲骨王，终于酣畅淋漓地杀戮一番，骨翼狂舞，将大片僵尸碾死。 宋河只能操作万毒王跳来跳去，尽可能躲避攻击，颇为狼狈。 “一共错几道题了？”袁光连忙问。 “就刚刚这一道。”宋河淡定。 袁光一惊，鲲骨王的血条只剩一小点，“大概做多少题了？还剩多少题？” “三！”宋河道。 “三什么？还剩三十道？”袁光不解。 “二！” “卧槽！” “一！” 袁光睁大眼睛，眼睁睁望着鲲骨王的血条归零！ 一声痛苦的尖啸，鲲骨王身躯爆炸，泼洒出满地骨粉，场面犹如鹅毛大雪！ 青色魂火从碎骨中飞溅而出，空地上宛如爆了颗燃烧弹，火光冲天！ 火苗似乎还是活的，发出凄厉惨叫声，迅速渗入地下逃遁。鲲骨王无法被杀，只是暂时打散外形，但魂火的逃遁意味着宋河此战的胜利！ “赢了！”袁光一拍大腿，嗷嚎大叫，抓住宋河的肩膀疯狂摇晃。 宋河感觉脑浆子要被晃出来了，差点当场去世，“晃死了晃死了！” 袁光松开宋河，激动地无处发泄，狠狠拍打自己大腿，“赢了卧槽！超神啊！” 宋河十分淡定，我数生大帝出手何曾输过？值得大惊小怪？ 调出BOSS战排行榜，前三名赫然弹出。 【万毒王：215800】 【枫林剑雨：120400】 【西楚霸王：108000】 他冷笑一声，冠军已攥在手中！ 刚开出隐藏状态BOSS时，宋河是崩溃的，但一路挺过来，居然因祸得福，直接拉爆楚龙和许听枫的伤害值！ 他没有过多停留，万毒王率领僵尸们杀出白骨森林。 果不其然，伏兵们等待已久，还有御剑飞行的枫林剑雨。 “反贼出来了，干它！”有人嗷了一嗓子，犹如见到杀父仇人。 激战瞬间爆发，潮水般的僵尸堵住伏兵，万毒王则腾空而起，和枫林剑雨厮杀！ 趁着场面一片混乱，宋河另一只手拿过通宵战神的手机，快速操作。 通宵战神混水摸鱼，故技重施，趁着万毒王缠住敌人，迅速闪入白骨森林中！ “不歇一会儿？”袁光一惊。 “确实累，帮我拿瓶可乐。”宋河道。 袁光连忙跑去拿来一瓶可乐，拧开盖子，贴心地插上吸管，喂在舍友嘴边。袁光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后勤保姆，舍友需要什么他给提供什么，全心全意保驾护航。 宋河叼住吸管喝可乐，糖分高到爆炸的饮料入喉，迅速为他补充体能。 掩护任务已经完成，万毒王率领僵尸们撤退，迅速远遁。 宋河松开万毒王的手机，专心操作通宵战神。 “你得歇一歇！”袁光担忧，“连续作战很容易失误的！当心翻车！” “来不及了，开怪了！”宋河淡定。 通宵战神步入白骨累累的森林深处，前方“轰”地一声巨响！ 狂风将满地白骨卷起，白骨在空中拼凑，形成巨大的鲲骨王！ “凡人，过来，本王给你讲讲往事！”鲲骨王嗓音嘶哑，重复台词。 宋河这次很谨慎，让通宵战神原地不动，老老实实听鲲骨王讲废话。 他怀疑上一次鲲骨王开了隐藏状态，和自己动手太早有关。 冷不丁一个大比兜，换谁也得开隐藏状态拼了…… 鲲骨王讲话能讲多久？也就是随便说两句狠话，凸显一下BOSS的逼格，不妨让它装完。 “一千五百年前，我出生在雷州！”鲲骨王语气沧桑，“记得小时候……” 宋河懵了，你个老怪物搁这回忆童年呢？这他妈得讲多久？ 鲲骨王你有毛病吧，我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发小，我来杀你的！ 但一想到连做280道题的痛苦，宋河还是强压火气，耐心当听众。 只要鲲骨王别变身，什么都好说，听多久废话都可以，就当听有声书了。 …… 与此同时，竞赛生大群。 杜来：“噩耗！” 杜来：“万毒王挑战成功，狂砍21万伤害，稳坐排行榜第一！” 许听枫：“？？？” 吴笑：“怎么可能！苍天无眼啊！凭什么这等恶人拿冠军？” 许听枫：“万毒王到底是谁？事已至此，还不承认真实身份吗？” 楚龙：“万毒王同学，你到底是谁？” 群里顿时掀起一阵热议，同学们抓心挠肝，想知道万毒王真实身份。 热议没持续多久，新消息来了。 杜来：“前线战地记者回报！通宵战神刚刚迎战鲲骨王！触发了隐藏状态！” 楚龙：“通宵战神也触发隐藏状态了？” 许听枫：“怎么又触发了，隐藏状态今年概率这么高吗？” 吴笑：“鲲骨王加油啊！开大把通宵战神干死！不能再让第二个反贼上榜了！” 杜来：“祈祷鲲骨王战胜通宵战神！鲲骨王必胜！” 薛乐安：“鲲骨王必胜！” 许听枫：“鲲骨王必胜！” 群里出现奇景，几分钟内刷出几十条“鲲骨王必胜”，往日被同学们喊打喊杀的邪恶BOSS，如今竟然成了全群唯一的希望！ 万毒王上榜对同学们的心理打击太大了，所有人把辛苦积攒的物资都捐出来，支援楚龙和许听枫冲榜，居然还是被万毒王狠狠碾压！ 作为一个反派，万毒王的运气实力都过于离谱，几乎给题海大陆开启了末法时代。 万一通宵战神这人奸还能上榜，两个坏蛋榜上有名，同学们简直要原地崩溃！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上百名竞赛生挂着游戏和群聊，焦虑地等待消息。 …… 宿舍。 宋河望着手机屏幕，无语了。 他耐心听鲲骨王讲了五分钟的废话台词，万万没想到听到最后，鲲骨王竟然又开隐藏状态了！ 鲲骨王你背信弃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没鼓掌惹你生气了？ 屏幕上，鲲骨王身躯膨胀数倍！ 血条延长，长到手机屏快要装不下！ “我真的服了！”宋河气急败坏。 庄启颜你给的游戏情报准不准 第119章 最终的战斗 之前万毒王作战时，生物题是一道一道的小题。 眼前数学题的模式却换了，一道大题，附加五个小问，给了一大堆选项，需要按顺序选中答案。 限时10分钟！每小问只有短短两分钟时间！ 袁光伸脖子看了看题目，完全茫然。 他刚摸到高中数学边缘，连几何题都做不明白，手机屏幕上的拓扑题，对他来说完全是天书！ 他看不懂，但这题目明显透着妖邪，绝不简单！ 宋河怎么还不选答案？ 宋兄要翻车！袁光脑海中蹦起这个念头。 下一秒，宋河忽然出手，啪啪啪啪啪，快速选完5个答案！ 全部做对，鲲骨王僵直！ 通宵战神掏出大炮就是干，炮弹泼水般浇在鲲骨王身上，爆炸的火光将其覆盖！ 袁光松了一口气，今晚他频频担心宋兄翻车，但宋兄实乃真正的车神，总能化险为夷！ 限时十分钟，宋河只用二十秒便全部选对，明显游刃有余！ 袁光的紧张情绪缓解，抓了包薯片撕开，心情愉悦地观战。 他现在有信心，通宵战神打爆鲲骨王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的悬念，就是能否再超越万毒王的分数！ …… 庄府。 家庭影院，沙发上依次坐着庄父、庄母、庄参和庄夏。 四个人聚精会神望着投影画面，左边是万毒王的游戏视角，右边是通宵战神的游戏视角。 万毒王刚结束战斗，已回到沼泽地修炼。 通宵战神则在迎战鲲骨王，题目快速弹出，片刻等待后，连续五个选项被选中，紧接着鲲骨王僵直，站在原地硬撑炮弹风暴的洗礼！ “他妈的，精彩！”庄夏粗鲁地感叹，“生物题杀的落花流水，数学题居然还能这么快！” “怪不得能给妹妹讲题，有两把刷子。”庄参眼神中闪过一缕惊色，微微点头。 庄母和庄父面无表情望着游戏直播，一言不发。 二老没流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毕竟见过大风大浪，不会像年轻人一样失态。 但这只是表象。 庄父一直憋着尿，膀胱快炸了！ 庄母手机在兜里震了好几下，一直没拿出来看消息！ 二老内心并不平静，反而惊涛骇浪！ 和一般小初高学历的草莽企业家不同，庄父庄母是高材生出身。庄父有药理学博士学位，庄母至今还是多所高校的生物学名誉讲师！ 二老文化水平极高，无论数学还是生物，题目能看懂个七七八八，因此震惊程度远超两个看热闹的儿子。 夫妻俩扪心自问，即使回到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自己遇到大屏幕上这些题，能做到什么程度？ 能像宋河这样快吗？绝不可能，有一半的速度就不错了！ 宋河的做题速度、做题精确度，让二老心中叹为观止！ “知识量够广，脑子够活，宋河是个人才！”庄夏啧啧赞叹。 庄参颔首，“何止人才，说天才也不为过。” 庄夏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体力还很好！刚做完280道生物题，马上来做280道数学题，这宋河确实牛逼啊！没有短板啊！我同意妹妹嫁给他！” 庄参瞬间扭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庄父庄母满脸怒意，“臭小子！胡说什么！” “开玩笑，开玩笑！”庄夏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连忙找补，“不是随便什么毛头小子都配得上妹妹的！” 一家人继续看直播。 但气氛变的有些奇怪、微妙。 …… 竞赛生大群，同学们正陷入焦虑中。 不断有焦急的同学打探消息。 “白骨森林有消息了吗？” “没有。” “靠！这都半小时了，怎么通宵战神还没被杀？鲲骨王到底能不能行？” “再探！再报！” “战地记者！白骨森林有动静没？” “没，安静得很，连只野怪都没有。” “操啊！鲲骨王你给点力！快把那反贼鲨了！” “早知道咱们把物资捐给鲲骨王，让鲲骨王升级，说不定还有戏。”忽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 这条消息刚冒出几秒，就迅速撤回，大概说话的人感觉不妥。 但群里许多人看到了，气氛顿时冷下来。 这话的意思，明显对楚龙和许听枫抱有不满。 整个群气氛微妙，许多人确实不满，倾家荡产支援楚龙和许听枫，结果毫无作用，不少同学肉疼辛苦攒下的物资。 但楚龙许听枫其实并没有责任，他们实力或许是够的，只是运气不够，没能触发隐藏状态。 于是大家沉默下来，沉默中蕴藏着各种情绪，继续等待前线的消息。 …… 宿舍，宋河和袁光坐在桌前。 漫长的鏖战，战斗进入最后阶段！ 鲲骨王的血条只剩一点点，浑身全是裂开的骨头，像摔坏的石膏像。 但残血的BOSS脾气更为狂暴，此刻如果答题错误，将迎来鲲骨王猛烈的反扑！ 袁光紧张地薯片都不吃了，目前为止，宋河没有做错一道题，百分百正确率！ 最后几道题，千万别失手！ 万毒王只错了一道题，如果通宵战神能全对，很可能创造新纪录！ “五！”宋河忽然开始倒数。 袁光浑身一抖，望着他快速做对题目，情不自禁跟着喊，“四！” 两人异口同声，“三！” “二！” “一！！”宋河和袁光齐声大喊。 轰然巨响，通宵战神最后一次祭出大招，炮弹风暴瞬间轰上鲲骨王！ 天崩地裂的巨响中，鲲骨王绚烂如烟花地爆开，骨粉飞扬，一地白雪！魂火如雨般坠落，惨叫着逃遁到地下！ “百分百正确率！”袁光猛地跳起来，“赢了！胜利！” “嘘嘘嘘！隔壁同学睡觉呢！”宋河笑道。 “快快快！战绩榜！”袁光激动发抖。 宋河调出战绩榜，排名已经更新。 【通宵战神：219000】 【万毒王：215800】 【枫林剑雨：120400】 【西楚霸王：108000】 “冠亚军都是你！”袁光激动坏了，“强啊！太强了！多给你几个号，你能屠榜！” 宋河疲惫地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 这么 第120章 菌类透视胶囊 杜来：“前线战地记者传来沉痛的消息，通宵战神已冲上榜一！” 短暂的寂静，群聊炸锅了。 “没天理啊！这俩反贼为啥这么强？” “鲲骨王你也配当BOSS？呸！纯粹大号野怪！开大还拿不下反贼，鲲骨王你好意思自称BOSS吗？” “这游戏太黑暗了，我要退游！” “刚开始那几天玩的还挺上瘾，这俩反贼搞得我快戒网了。” “万毒王到底是谁！通宵战神到底是谁！” “心态爆炸！今晚又睡不着了！” 许多竞赛生宿舍响起哀嚎，眼睁睁看着反贼连连得胜，却无力抵挡，心态不崩是不可能的！ 自从出了两个反贼，竞赛生们睡眠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 庄府，家庭影院。 “厉害！百分百正确率，我都要怀疑咱家游戏是不是难度太低了！”庄夏猛拍沙发扶手。 “生物强，数学更强，天才啊！”庄参感叹。 庄父和庄母情绪复杂。 一方面，宋河今晚的惊艳表现他们全程目睹，确实心中佩服，后生可畏！ 另一方面，如此有魅力的男生，拱自家女儿白菜的危险性太大！ 二老愁眉苦脸，这可如何是好？ “父亲，宋河卖题的事情？”庄参扭头问。 “让他卖吧，有这水平，具备出题资格了！”庄父长叹一声，“直接给宋河注册一个专属账号。” 庄参微微吃惊，“专属账号？不是签合同的名师才能用吗？” “名师账号有了，他直接在自己手机上出题即可。”庄父叹气，“如果没账号，他只能把手写的题目交给你妹妹，再让你妹妹带回来卖。” “懂了！”庄参连连点头，“我这就办。” …… 教职工家属院。 任智渊疲惫上床，拿起手机定闹钟。 忽然，微信消息弹出。 叶良翰：“宋河两个号都上榜了，目前分别是榜一榜二，把楚龙许听枫远远甩在后面！” 叶良翰：“我明天去给他办校三好学生的手续，尽快发给他。” 任智渊微微一笑，回复了一个ok的小表情。 这是他的微妙习惯，通常是回复一个字“好”，发小表情说明他心情愉悦。 床头打哈欠的老伴看了他一眼，“那么开心？有好事？” “学校出了个好苗子。”任智渊把手机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进去。 “有多好？” “不知道，但很可能不亚于当年的郁安邦。” “这么好？”老伴吃惊，“你这几年一直对郁安邦念念不忘，唠叨的我耳朵要起茧，终于出现一个超过他的学生了？” “只是说可能，能不能超过，还要观察。” 卧室灯灭了，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任智渊眼睛微微反光。 他竟是没有闭眼入睡，而是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隔多年，老校长再一次失眠了。 …… 厕所。 宋河站在窗台边，翻动论文。 宁默捧着数学书，在角落苦学。 两人轮流踹墙，保证灯光不灭，配合默契。 忽然大群学生进来，骂骂咧咧，占满所有坑位！ “万毒王和通宵战神居然包揽榜一榜二了！” “这俩反贼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数学队的还是生物队的？” “怪不得敢和所有人为敌，实力确实技压群雄啊！” “真的无语了，楚龙和许听枫其实水平不差，但运气输了点。” “是啊，我听说隐藏状态很难触发，这俩反贼运气好到离谱！” “无论怎样，明天竞赛队大会发奖，咱们就知道通宵战神和万毒王的身份了！” 宁默偷听到厕所里的谈话，悚然一惊，抬头望向窗边。 宋河头也不回，静静屹立在夜风中翻论文，背影宛如世外高人。 宁默看呆了，难道这就是真正强者的风范？ …… 凌晨四点。 宋河终于看完最后一箱论文。 当然，这并不是结束，仅仅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对于科研来说，看再多的论文也不算多。好在还有两位苦力默默支持他。 他怀抱论文箱，悄悄推开宿舍门，返回宿舍。 舍友袁光已呼呼酣睡。 宋河把论文箱放回墙角，坐到床上。 系统！ 怨念值余额21800点，并不算多，勉强糊口。 但贫穷只是暂时的，明晚竞赛队大会，所有竞赛生将会得知万毒王和通宵战神的真实身份！ 宋河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明晚身份揭晓后，怨念值会以何等猛烈的态势上涨！ 不说别的，这都四点了，竞赛生群聊里还有人在骂反贼。 同学们对他可谓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 趁着今天运气“好”，宋河决定来一波抽奖，试试能不能抽一些有益科研的东西。堂堂系统宿主，空着手去搞科研，太没排面。 十连抽，启动！ 他熟练地拿过维生素瓶子，随着抽奖进行，心算胶囊开始一颗颗跳入瓶中。 终于，到了最后的赠抽环节！ 【恭喜获得“菌类透视胶囊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宋河眼皮一跳，连忙打开商城。 “我去，及时雨！”他惊喜地小声嘟囔。 【菌类透视胶囊：20000怨念值/粒】 【有效期24小时，在显微镜下观察菌类，可感知菌类的深层状态，并获得菌类进化提示，可根据提示改变培养环境，诱导菌类完成进化】 【注意：此功能仅限菌类，例如细菌、真菌，对于多细胞生物、寄生虫、病毒等其他生物无效】 感知菌类的深层状态？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诱导菌类进化，这一条能看懂，宋河顿时惊喜到有些窒息！ 菌类是很神奇的小东西，能产生几乎无穷无尽的进化方向。 人类对细菌所知甚少，如果整个菌类家族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人类掌握的只有一碗沙子。 已知菌类大约12万种，但自然界时时刻刻都有新的菌类进化出来，总数难以估计。 具体应用，更是相当广泛！ 能吃，木耳银耳蘑菇全是菌，若能改良出更好吃速生的蘑菇，经济价值直接爆炸！ 能入药，赫赫有名的青霉 第121章 抗生素军备竞赛！ 【恭喜获得“菌类速生喷剂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看名字便能猜出干什么用的，但宋河还是迫不及待打开商城。 【菌类速生喷剂：20000怨念值/瓶】 【保质期1天，喷洒后可提高绝大多数菌类的生长速度，但需确保菌类生长环境中养分充足，否则易导致菌类迅速饿死】 这两次抽奖可谓相得益彰！ 菌类透视胶囊，可以观察菌类的进化方向。 菌类速生喷剂，则能加速菌类的生长进化。 如果培养菌类是一款游戏，这俩加起来，相当于快速升级、自由选择新技能！ 宋河没再继续抽奖，新道具价格贵的尿血，真进了实验室，一天打底四万怨念，必须精打细算省着花了。 科研果然烧钱！ …… 中午，图书馆。 宋河坐在老位置，面前一大摞借来的新书。 《工业菌种制备技术》、《微生物与免疫学》、《微生物耐药的基础与临床》、《微生物学检验》、《常见细菌镜检图谱》、《药用细菌真菌》、《病原生物学》…… 足足二十多本晦涩枯燥的大厚书，在桌上摞出城墙。 图书馆里的学生们往往在刷高中习题，于是宋河的阅读范围相当引人注目，不少同学投来怪异的目光，猜测他在搞什么飞机。 一阵香气忽然袭来，身材傲人的学姐在一旁坐下，皮肤白嫩发光。 “你要做生化武器吗？”庄启颜惊奇，伸出小手扒了扒书本。 “那玩意以后再说，我先搞点简单的。”宋河道。 “先搞简单的？你真要搞科研？”庄启颜愣了愣，“高一搞科研会不会太早了？” “下星期我要去京海大学实验室了，不就是去搞科研？”宋河反问。 “你BOSS战赢了是吗？”庄启颜惊喜，“进前十了？” “第一第二名都是我。” “真的假的？”庄启颜一愣。 她猜宋河有机会能进前十，捞到竞赛队奖励。但包揽第一第二，怎么听都像吹牛。 宋河也没多解释，晚上竞赛队大会之后，恐怕这事会全校传开。 他继续翻手中的书本。这几本书浓浓的老教科书气息，铺满密密麻麻的蚂蚁小字，他每页需要停留五秒之久，才能拍照记忆下来。 “宋河你误会了，你们去实验室不会搞科研的，可能让你们养养蘑菇，培养草履虫或者大肠杆菌之类的，做一些小实验而已。”庄启颜托腮。 “啊？只有糊弄人的傻瓜小实验？不能搞科研吗？” 宋河一惊，涌起一种八抬大轿娶了尼姑的受骗感。 “叶良翰副校长给我们说，京海大学的生物实验室很豪华，各种科研仪器都有！”宋河回忆。 “确实有。”庄启颜认真点头，“但你们竞赛生不能用。” 宋河满头问号，妈的，难不成真是个骗局？叶良翰我这就把你刀了！ “京海大学生物实验室有两个，大实验室和小实验室，用玻璃墙隔开。”庄启颜解释。 “大实验室正在和我大哥的公司合作，一堆教授带着研究生，做生物制药的实验。涉及商业机密和学术机密，闲杂人等是不能进的。” “你们去了之后，会被带到旁边的小实验室，在那里完成实验。大实验室闲暇的时候，偶尔会允许你们摸一下仪器。” 宋河恍然大悟，原来去了还是局外人。 “没关系，我土法搞科研，暂时不用太高端的仪器设备。”宋河笑了笑，“等我在小实验室做出成果，把教授们吓到，他们会八抬大轿请我进大实验室的。” 庄启颜顿时笑了，“异想天开。” “不信？” “信你个大头鬼。”庄启颜笑得肩膀乱抖，胸前乱晃，“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大哥的公司是做药物的？正在研发什么药？”宋河好奇。 “具体我也不懂，好像是抗生素，能杀几种超级细菌的。”庄启颜想了想，“这两年全球抗生素需求很大。” 宋河露出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他这几天读的论文里，就谈到抗生素问题。 正常情况下，抗生素泼在一堆细菌上，细菌们会集体死翘翘。 但用的次数多了，总会有一两个细菌偶然突变，进化出耐药性，不再惧怕这种抗生素。耐药的细菌会疯狂生崽，取代原先的菌群。 1945年，青霉素的发现者亚历山大·弗莱明获诺奖，那一年只需四万单位的青霉素，就能清除典型的肺炎球菌肺炎病例。 但到了今天，却需要每天两千万单位，连续数天才能达到相同效果！ 原因即是全世界的肺炎球菌进化出耐药性，越来越不怂青霉素。 但，肺炎球菌还算菜的。 有些菌类嗷嗷突变，用再多抗生素都无效，进化成凶巴巴的超级细菌。 最典型的金黄色葡萄球菌，人皮上爬满这玩意，平时无害，但一旦人得了什么病，免疫系统跪了，它便趁火打劫杀入人体。 20世纪50年代，金黄色葡萄球菌产生了对青霉素的耐药性。 科学家们搞出了另一种抗生素，甲氧西林，能有效阻止金黄色葡萄球菌。 但甲氧西林用了短短两年，在伦敦的吉尔福德皇家萨里郡医院，两名倒霉蛋病人身上的金黄色葡萄球菌产生了新的耐药性，甲氧西林用下去毫无反应。 在论文里，宋河没读到两个倒霉蛋病人的命运，估计坟头草几米高了。 但这两个倒霉蛋，拉了数百万倒霉蛋陪葬！ 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传播开来，不到两年横扫欧美，直到今天，这种菌和它的亲戚每年在全球干死70多万人，可谓横扫人类，做回自己！ 目前抗生素危机便是这样，菌类不断突变，旧的抗生素越来越没用，必须研发新抗生素。 像极了军备竞赛，一年年不断升级，谁慢谁死。 “我记得很多医药巨头放弃研发抗生素了，不如研发其他药物挣钱。”宋河询问。 庄启颜眼神萌蠢地摇摇头，“那是以前，近几年抗生素市场又热了，而且出了新研发手段，所以很多医药公司 第122章 许听枫外援？ “到饭点了。”庄启颜从书包里掏出小零食，“没吃饭吧？” “不吃零食，我去食堂。”宋河合上书，果断起身。 庄启颜愣了一下，意外道，“你终于去食堂吃饭了！” “前段时间学习任务急，这两天不那么急了，不得好好吃饭养养生？”宋河微笑。 “不能因学费食，以后要坚持去食堂好好吃饭！”庄启颜挥挥小手，和他拜拜。 …… 食堂。 长腿赵依依站在打饭窗口前，趴在玻璃上往里看，手指不停地戳玻璃点菜。 “鸡腿！腿子多少钱？这么贵！那……那不要了。” “这个，西红柿炒蛋！” “这个这个，麻烦加点汤！” 食堂大妈麻利地盛饭，抬手在刷卡器上按出数字，13块钱。 赵依依从裤兜里掏出饭卡，刚要往上刷。 后面忽然伸来一只大手，敏捷地在读卡器上飞速刷了一下。 “教师卡！支付成功！”刷卡器欢快地叫。 赵依依一愣，回头望去，惊喜而疑惑，“宋河？” “临走前请你吃一顿。”宋河笑笑。 “临走前？”赵依依呆了呆，“什么意思？” “你找桌子坐，我去找你。”宋河道。 赵依依乖乖点头，端起餐盘离开。 宋河趴在玻璃上看了看，“五个鸡腿，糖醋里脊，炸鸡柳，素三鲜水饺。” 食堂大妈一惊，如此贵客当真少见，火速打饭，在刷卡器上按数字，36块钱。 宋河刷卡，端起摞满鸡腿的餐盘，转身离开。 赵依依坐在餐厅角落，奋力挥手。 宋河快速走过去，放下餐盘，抄起筷子，二话不说夹起鸡腿。 铛铛两声！赵依依餐盘里多了两只鸡腿。 “咦？”赵依依呆了，“你以前蹭我饭卡吃，都给我吃穷了，怎么今天如此慷慨？” “当然是求你办事。”宋河在对面坐下。 赵依依眨眨眼，突然低头在两只鸡腿上各啃了一口。 “我可没答应！你先说什么事情，我再考虑帮不帮你。”她眼神警惕。 宋河无语了，我送出去的鸡腿难道还会夹回来？亲同桌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下周我要去京海大学的生物实验室，白天没法到教室上课了。”宋河说。 “如果有发的试卷习题，你帮我收好，整理一下顺序。期中考试前我得突击做完。” “切，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好说好说！”赵依依松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拿起鸡腿慢慢啃。 “我还没说完。”宋河道。 赵依依嘴巴立刻加速，狠狠撕下一块鸡腿肉猛嚼，警惕的小眼神望向宋河。 “每天的作业你帮我记下来，各科都要。”宋河说，“数学生物可以不记，其他科上课学了什么，你好好整理笔记，我回来照着你的笔记学。” 赵依依再次松了口气，啃鸡腿的速度慢下来，慢慢享受。 “我真把你吃穷了？”宋河问。 “不然呢？本来我伙食费很充裕，你那段时间和大肥猪一个饭量，直接给我吃返贫了。”赵依依眼神幽怨。 “我走之前把饭卡留给你，你也免费吃一周。”宋河干脆道。 “这么好？泪目！”赵依依有些感动，眼神柔软下来。 她忽然又恍然大悟，“哦！你饭卡到大学里不能用！” “废话！”宋河低头吃饭，“不然我怎会把饭卡给你？我疯了吗？” “你去实验室，万一出点事故，不慎被炸成肉酱，你的教师饭卡是不是遗产继承给我了？”她想到什么，眼神期待。 “赵依依你不能盼我点好？还炸成肉酱，你甚至不愿给我留具全尸！”宋河脸黑。 “而且我去的是生物实验室，哪来的爆炸物？火爆辣椒还是毁灭菇？” 赵依依嘿嘿笑，“去吧去吧，反正你就是个无情的刷题机器，留在教室也不陪我玩。你去了，我空间还大一些，可以把腿担在你椅子上。” 宋河叹气，语气沧桑，“我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同桌一场，你竟没有丝毫不舍？” 赵依依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脸挑衅地咯咯咯。 宋河右手闪电般伸过去，要抓她舌头。 赵依依慌忙后仰，把舌头缩回嘴里。 “宋河你坏事做尽！就会欺负我！”她气的伸腿，在桌下猛踩宋河的脚，“把你脚丫子跺烂！” 宋河左躲右闪，笑容不屑，“小样儿，就你也妄想踩中我？” …… 吃完饭，宋河一瘸一拐回到图书馆。 老庄已经消失，但他眉头一挑，远远看到另外三位老熟人。 许听枫、吴笑、冷向文，三人并排坐在角落的自习桌，低头忙碌。 宋河鬼鬼祟祟，从后方接近三人。 许听枫面前一张大纸，一部手机，一包超大包腰果。 不愧是松鼠学姐，她腮帮不停地吃腰果，一边抬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还不时在手机上戳戳。 宋河定睛一看那张大纸，瞬间秒懂。 纸上整整齐齐写了100个人名，全是有手机的竞赛生，已经有半数被划掉。 100个人名上边，还写了两个加粗的网名，万毒王、通宵战神。 松鼠学姐怕是急眼了，等不到晚上大会揭晓答案，自行排查万毒王和通宵战神的真实身份。 “听枫听枫！”吴笑语气急促，用胳膊肘捅了捅许听枫，“这题怎么做？” 许听枫立刻扭头看过去。 宋河视线移动，面露惊讶。 吴笑捧着手机，赫然正在进行鲲骨王的BOSS战！ 屏幕上一道生物选择题弹出，她急得满头冒汗。 “ACD。”许听枫干脆地说。 吴笑火速选择，答案正确，鲲骨王僵直，她连忙操纵笑杀人攻击起来。 “怎么还请外援？”宋河吃了一惊，“这不是赖皮？” “我靠你啥时候来的？”吴笑猛回头看了宋河一眼，接着又望向手机屏，“羡慕吧？眼红吧？你求求许听枫，说不定她愿意帮你外援一下。” “别瞎说，我有底线的，不干帮人作弊的事情。”许听枫认真摇头。 宋河呆了，“你刚刚那一声ACD是在干什么？” “吴笑……吴笑是例外，她是我闺蜜嘛。”许听枫 第123章 把竞赛队的天捅破窟窿 答案错误！ 鲲骨王瞬间狂化，把笑杀人摁在地上一顿暴打，拳拳出暴击，笑杀人血条狂跌。 吴笑和许听枫当场傻了。 “听枫有点菜，你找的这外援不靠谱啊！”宋河淡定道，悠然离去。 吴笑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慌忙操作笑杀人，躲避鲲骨王的暴击。 许听枫惊疑地抬头，望向宋河的背影，若有所思。 “万毒王和通宵战神，不会其中有一个是宋河吧？”她喃喃道。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找万毒王和通宵战神的真实身份。 但这种寻找，局限在前二三十名，大家一致认为，能打翻全场的反派，必然是名列前茅的强者。 刚刚宋河小露一手，她忽然惊觉，三十名之后的竞赛队同学里，有一个异类！ 这个异类甚至能纠错大学生物论文，很难判断其水平深浅！ 细思极恐！ “想多了。”冷向文摇头，“宋河潜力很大，但没强到那种地步。” “对啊，万毒王和通宵战神那么凶，宋河怎么可能？”吴笑也点头附和。 “但刚刚那道题他做对了。”许听枫眉头紧锁，“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之前进入思维盲区了，没怀疑到宋河头上。” 冷向文嗤之以鼻，摇摇头，继续做数学题。 吴笑忙着打鲲骨王，没把许听枫的猜测放在心上。 …… 晚八点，学校礼堂！ 灯光辉煌，大批竞赛生鱼贯而入，坐满前排的座位。 宋河为了开溜方便，专门找了最边缘的座位。 但他还是被注意到了，屁股还没把座位坐热，一个短发凌厉的女生跑过来，果断坐在他身边。 “宋老师，讲讲拓扑！”仇灵珊翻开错题本。 宋河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哗啦围上来六七个数学竞赛生，眼巴巴地等着旁听。 他迅速调出系统，看了一眼怨念值余额，22500点！ 有点穷，是时候赚点了。 宋河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开口嘲讽。 “啊？这种送分题还要讲？” “送分都不要，你们……不受嗟来之食是吧？” “隔壁学校看了，都要佩服我四中学子的风骨！” 话音刚落，眼前瞬间刷出一串怨念提示。 怨念值余额：24800点！ 等待讲课的同学们目光愠怒……但又不敢吭声。 来的都是回头客，之前听过宋河讲课，大家深知这个高一新生在拓扑方面实力有多强，很多同学甚至感觉宋河讲题比老师讲得还易懂。 为了学习，为了进步，只好忍了！ 宋河长叹一口气，快速讲了一道题。 他懒得详细讲，点到即止，剩下的靠大家自己悟。 旁听同学们眼中放光，慌慌张张地做笔记，宛如听到什么武林秘籍，生怕落下一个字。 【6名同学被你教会部分题目，返还双倍数学知识】 收割了一波知识返点，宋河并不满足，继续榨取同学们的剩余价值，开口阴阳怪气起来。 “为什么都不做题？是不喜欢吗？” “大家晃晃脑袋，有没有听到大海的声音？” “你们只有两种题不会，简单题不会，难题不会。” 怨念值余额：26500点！ 宋河喜滋滋，三句话让同学们为我奉献数千怨念！ 旁听同学们力压怒火，心中不断默念，师夷长技以制夷、师夷长技以制夷…… 嘈杂的礼堂忽然安静，等待讲题的同学们哗啦散去，叶良翰步入礼堂！ 叶良翰身后跟着数名老师，将一只大纸箱合力抬进来，箱子里装满数学书。 “废话不多讲，我们首先颁发BOSS战前十名的奖励！”叶良翰打开话筒。 全场同学顿时精神一振。 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 目前为止，排行榜前两名依然是通宵战神和万毒王，将后面的同学远远甩开。 这两个名字，最近一段时间成为两队前五十名的梦魇，也成为两队后一百名的谈资。 “第一名！游戏名通宵战神，隶属于数学队，可获得数学书一套！”叶良翰大声宣布。 “请宋河同学，上台领奖！” 宋河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向台上走去。 全场大哗！ 最先兴奋的是高一竞赛生，他们没有进游戏，但视宋河为高一的领军人。 顿时，排山倒海的掌声，从高一学生的座区爆发！ “河神牛逼！高一的至高神！” “恐怖！我一直听高年级的竞赛生念叨，说通宵战神打的他们抬不起头，竟然是河神！” “我早该想到！高年级的饭桶怎么可能是通宵战神，必然是河神啊！” “大丈夫当如是也！” 高二高三座区的学生们满脸的难以置信。 此刻，他们的情绪无比复杂，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等宋河走到台上，从箱子里拿奖品了，才有高年级竞赛生交流起来。 “这么帅的学弟，是反贼？！我三观塌了！”一名女生捂脸。 “本来我憎恨反贼来着，但既然是帅学弟，原谅他一次。”另一名女生道。 “三观跟着五官走是吗？”旁边男生吐槽，“忘了深更半夜被通宵战神炮轰的恐惧了？” “我猜了一圈，没猜到是高一的！丢人啊！咱们高二高三人才济济，却被一个高一的按着打！” “宋河你是真该死啊！我被你折腾的两晚上没睡着啊！”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前排的座位。 楚龙望着台上的宋河，眼中闪过惊骇，接着陷入沉思。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河，当时宋河看他的眼神还是崇拜的。 可这段时间过去，宋河似乎已能和他平起平坐！ 在宋河身上，楚龙感受到一股恐怖的进步速度，一种骇人的爆发力！ 靠边的座位。 仇灵珊懵了，看看身旁空荡荡的座位，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贼竟在我身边！ 是啊，他拓扑如此厉害，绝非凡人，怎么就没怀疑过他？ 中间的座位。 冷向文脸色铁青，努力想装出不在乎，但眼神中的惊惶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最近这段时间，冷公子拿命肝数学，发誓要让宋河在考场上血债血偿。 本以为如此勤奋，该取得一 第124章 半小时后出发！ “第二名，万毒王，生物队，请宋河同学领奖！”叶良翰开口。 全场静了一瞬，随即大片的“卧槽”声响起。 同学们麻了，彻底麻了！ 谁能想到？宋河是如此重量级坏蛋，一人两个反贼号，屠遍全场！ “我想起来了！宋河在两队都是前五十！原来学校给了他两部手机！我以为就给了一部！” “宋河是魔鬼吗？一个人开两个反贼号？” “妈的没有此人，题海大陆将一片和平！简直祸乱之源！” “刚才看他是帅学弟，原谅他一次，第二个反贼居然也是他！不能原谅！” “话说这到底算数学队赢还是生物队赢？宋河哪头的？” “他哪头都不是，他纯粹的坏蛋！超级反派！社会不稳定因素！人人得而诛之！” 礼堂里义愤声四起，喧哗声如同一池冒泡的开水，同学们情绪炸裂，不少人猛拍大腿。 如果愤怒的目光能充当子弹，宋河早已被乱枪击毙，浑身爆炸！ 【冷向文震惊不已，愤怕交加，怨念值＋800！】 【楚龙视你为宿命大敌，压力骤升，怨念值＋700！】 【楚龙想起邀请你进群抗击反贼，尴尬地抠出两室一厅，怨念值＋500！】 【杜来被你震撼，认为你不像人类，三观动摇，怨念值＋500！】 【许听枫将你视为宿命大敌，颇感压力，怨念值＋400！】 【吴笑回忆你在群聊里的卧底发言，直骂骗子，怨念值＋800！】 怨念值余额飞速狂飙，以每秒数千的速度暴涨！ 宋河瞳孔抖动，从未见过如此海量的怨念值袭来！ 简直是怨念的暴风雨，怨念的大海啸！ 片刻后，怨念值猛涨的势头暂缓，余额168800点！ 还有陆陆续续的怨念不断冒出，大概个别同学越想越气，心头怒火难以浇灭。 台上，叶良翰将一张身份牌挂在宋河脖子上。 “京海大学第二生物实验室准入证”。 老庄说京海大学有一大一小两个生物实验室，想必第二生物实验室便是小的那个。 宋河暗暗叹气，可我想要大的，谁喜欢小的呢？ 领奖完成，他脖子挂着实验室证件，怀抱一摞数学书，下台返回座位。 一路上，过道两侧的同学们纷纷出腿，试图将其绊倒。 宋河早有预料，灵活弹跳，不时敏捷地回踩几只伸出来的脚，绝不吃亏。 同学们很热情，笑容洋溢，冲他夸赞起来： “真该死啊！” “打雷的时候多出去走走！” “放学别跑！” “晚上睡觉脸朝墙！” 一路有惊无险，回到座位，宋河后背冒汗，真刺激！ 叶良翰继续颁发奖励，一位位同学上台领奖，礼堂里捧场鼓掌，但声音明显没有宋河上台时的动静大，毕竟少了许多怒骂声。 生物队最后一名领奖者居然是吴笑，宋河咋舌，看来请外援是管用的。 “颁奖完毕，说点重要的事情。”叶良翰拍拍话筒。 全场肃静，目光望向副校长。 “下个月，又到一年一度的市级三好学生评选！” “名额极其有限，我校只能诞生一名，按照往届惯例，首先要从校级三好学生里选拔。” 此话一出，场上顿时过半同学失去兴趣。 宋河原本认真听，听到这里也松懈了……从校级三好学生里选，与我无关。 身旁，仇灵珊得意起来，用胳膊肘戳戳宋河。 “干嘛？”宋河猜到她要放什么屁。 “我是校级三好学生哦！”仇灵珊得瑟，“我能参选市级，你参选不了哦！” 她爽坏了，本来被高一学弟压过一头还有些不爽，现在可算找到机会，狠狠秀一秀老资历的威风！ 宋河没好气道，“你好优秀！以后别找我讲拓扑题了。” “别别，我错了！”仇灵珊秒怂，赔笑道，“宋老师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台上，叶良翰继续讲话。 “目前我校有校级三好学生80名，其中60名集中在咱们竞赛队。” “教务处还临时特批了一张校级三好学生证书。” 全场诧异，临时特批？什么神仙有如此待遇？ “请宋河同学上台领奖！”叶良翰大声道。 宋河一懵，连忙起身。 躲过一路上同学们伸出的腿，走到台上接过证书，还真是自己的名字！ 甚至日期就是今天，崭新崭新！ 场上顿时响起抱怨声： “学校有毒！把奖发给这等反贼！” “杀人放火金腰带！天道不公啊！” “三好学生？宋河暴打全体同学，良心大大的坏了，也配当三好学生？” 抱怨归抱怨，纯属同学们情绪不忿。 但其实对于宋河领奖，大家还是服气的，绝对实力摆在那里，不得不服。 回到座位，宋河冲仇灵珊晃了晃证书，“巧了，我也有。” 仇灵珊脸绿，小丑竟是我自己！ 台上，叶良翰清清喉咙。 “名额实在有限，经学校缜密研究决定，市级三好学生的送审名额，从本次领奖的19名学生里选拔！恰好这19名同学，全员均为校三好学生！” “数学队9名同学，生物队9名同学，还有一位双竞赛队同学，名单我就不念了，刚刚领奖，大家有目共睹。” “数学队同学，务必努力学习下发的习题奖励，两周后考试！” “生物队同学，务必在实验室认真完成实验，两周后验收！” “综合数学队考试情况和生物队实验情况，学校将选出一名最优秀同学，送审市级三好学生！” 叶良翰下达任务，场上同学们反应截然不同。 19名领奖同学，眼神顿时变的炽热！ 普通的校级奖状，顶多假期回家哄哄爹娘，一毕业就屁也不是了。 市级三好学生，这等荣誉相当稀有，而且经久不衰，要进入个人档案照耀终生的！ 人生路迢迢，今后万一争夺什么卷破头的学校或岗位，多一层荣誉便是多一层光环，越亮越容易夺位成功！ 其他竞赛生们则心情复杂，失望、嫉妒、哀叹皆有。 好东西谁不想要？但一步错步步错，BOSS战 第125章 培养工程菌 “砰！”宿舍门被大力轰开。 袁光吓得差点从床上滑下来，翘起脑袋，看到宋河慌慌张张进屋，趴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发生什么事了？宋兄如此慌张？”袁光问。 “半小时后发车，我要在京海大学住一段时间！”宋河忙着把内裤袜子塞进行李箱。 “我靠，学校不当人子，下通知这么仓促！”袁光连忙下床，“还需要什么？我帮你装！” “感谢！” “何必言谢！咱们可是舍友！睡一张床……不是，睡一间房的交情！” 两人一通忙碌。 宋河的个人用品不多，几套衣服，洗发水沐浴露肥皂臭皂，外加牙刷牙膏杯子，很快便归拢完毕。 行李箱只塞了三分之二，还剩三分之一的空间，成了显微镜的栖身之地。 生物实验室的显微镜应该不缺，但宋河考虑到这帮高中生只是去打酱油的，未必有什么好待遇，干脆带上有备无患。 电脑手机塞进电脑包里，贵重物品必须随身带。 宋河还塞了几本数学书。 熊金城的《点集拓扑讲义》、杨子胥的《近世代数》、丁石孙的《代数学引论》等等，加上配套的习题集，全是今晚发的奖品。 “你去生物实验，还带数学书？”袁光一怔。 “两周后有个考试，涉及市级三好学生的选拔，我数学不能落下。”宋河简短回答。 “没戏的，市级三好必须从校级三好里面选，咱们高一还没开始评校级三好。”袁光摇摇头，一副洞悉规则的口吻。 宋河二话不说，掏出荣誉证书递过去。 袁光麻了，“哪来的校三好证书！打我脸是吧？” “好，东西带齐了，我该走了！”宋河背起电脑包，手拉行李箱。 “泪目！”袁光难过，“好兄弟，我会想念你的！” “对了，还有这个！”宋河刚走两步，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教师饭卡，递给他。 袁光一怔，更感动了，差点真的泪目，“给我的？” “不，你帮我转交赵依依。”宋河说。 袁光尴尬，是我自作多情了。 “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我懂。”袁光伤心，像受气的小媳妇。 …… 宋河匆匆忙忙赶到校门口。 大巴车一见到他，轰然启动。 他连忙上车，车门立刻关闭，同学们在车上坐的整整齐齐，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东西有点多，慢了点。”宋河连连道歉，往后排找座位。 “大家都一个行李箱搞定，你怎么还加个背包？包里是什么？”吴笑伸手，捏了捏他的电脑包。 “笔记本电脑。”宋河道。 车上众人一惊，瞪大眼睛望着他。 如此重磅违禁品，堂而皇之带进学校？视校规校纪如同空气？ “真的假的？你敢往学校偷带电脑！狗胆包天！不怕我们举报你？”吴笑吃惊。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有人起哄。 “偷带？电脑是老师送的，学校报备过！”宋河不屑，趾高气昂道，“知道什么叫特权吗？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学习菜，享受不到此等待遇！” 车上一阵嘘声，刷出怨念值。 能上车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在各自班级横着走的学霸，多少带点心高气傲。 但此刻被嘲讽学习菜，大家竟无法反驳。 毕竟说这话的男人，可是竞赛队第一大反派！一己之力杀穿全场的恐怖强者！ 宋河到后排空座坐下，大巴车驶出京海四中，朝深夜中的城市驶去。 大巴车最前排，忽然站起来一名贞子！ 一袭惨白的白裙，黑长直的长发，外加面无血色的白皙脸庞，大晚上活脱脱一个贞子。她一出现，车上似乎变的阴气森森。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带队学姐易春晓，也是京海大学生物学院的在读硕士生！”贞子开口。 车里配合地响起一片掌声，齐声喊学姐好。 宋河挑眉，就你叫易春晓啊？论文数据乱七八糟的。 许听枫和吴笑齐齐回头，看了一眼宋河，她们还记得宋河给大学论文纠错的事情。 缘分妙不可言，易春晓居然成了带队老师！ 宋河眉眼忧虑，找如此菜的学生当带队老师，能学到什么？ 果然京海大学不重视高中生们啊！一股浓浓的糊弄气息啊！ “今晚先带大家去宿舍，有个好消息，大家能住新建的博士宿舍楼，单人间，相当豪华！”易春晓继续说，“这栋楼暂时还没启用，但内部设施装修好了，崭新崭新，同学们有福气！” 车里响起一阵欢呼，掌声爆发。 宋河高兴，看来京海大学也不算太糊弄，待遇不错嘛！ “明天早上八点，正式带大家去第二生物实验室，开始学习和做实验。”易春晓说，“我先下发一份资料，大家今晚抽空多看看。” 易春晓抱起一摞厚厚的纸质文件，快速从前走到后发放。 宋河拿到手，文件足有400页，封面上印着黑体大字： 【01-40号工程菌分析报告】 翻开内容，他忍不住卧槽一声。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字号堪比缩印的小抄。 数据图片也是缩到最小，完全是对眼球的考验！ 宋河再次感受到浓浓的糊弄，字号印这么小，无非是多省几张纸？ “资料上详细列了40种工程菌的实验记录，不知大家能不能看懂，考验你们知识功底的时刻到了！”易春晓狡黠一笑。 车上高中生们面露难色。 许多人仔细看了看资料，内容晦涩枯燥，布满大量实验数据，连概括性的结论都没有，需要从实验数据和现象描述里自己总结。 这分明是在刁难我胖虎！大家心中冒出这个念头。 “大家要做的实验，便是培养一种工程菌，培养成功，写成论文！”易春晓道。 “这40种工程菌里，有一些是有严重基因缺陷的，根本养不活！” “每种工程菌特性不同，需要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配比的培养基！” “你们需要深入阅读资料，选择能活的工程菌，独立配置合适的培养基！” “在两周内，谁能成功 第126章 争强好胜的男生们 “你就是宋河？”易春晓仔细看了看他。 “如假包换。”宋河点头。 “谢谢你！”易春晓认真说，“我会去问问院长，尽量帮你争取一下，但未必能申请下来。” 宋河颔首，“麻烦师姐了。” 车上的笑声消失。 同学们茫然呆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易春晓为什么要说谢谢？ 怎么听到宋河的名字后，她忽然态度大改？ 只有许听枫和吴笑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声咬耳朵。 “宋河提前把人脉打进京海大学了！”吴笑道，“院长能同意咱们进第一实验室吗？” “够呛，宋河没这么大面子。”许听枫不看好地摇头，“院长恐怕会直接回绝，改个本科论文错误而已，又不是大事，京海大学何必伺候他？” 吴笑顿时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海大学，谁不想去最豪华的第一实验室开开眼界？ 她倒是盼着宋河的面子凑效，跟着沾沾光，但许听枫说的很有道理，宋河面子不够大，这事儿貌似没戏。 …… 宋河低头阅读工程菌资料，一口气读了十页。 大巴车忽然慢了下来，开始过减速带。 他抬头往窗外看。 宽阔的校园道路、郁郁葱葱的绿植、路边散步夜跑的大学生们，都透着一股和高中截然相反的自由气息。 到京海大学了！ 天气很凉爽，依然能看到许多短裙长腿的女大学生。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学姐就是好啊，既有少女的娇俏可爱，又带有几分成熟，一双双长腿白皙匀称，健康有弹性的微胖，不是高中女生的竹竿细腿能比的。 醒醒！我是来搞科研的！老子要当科学家！宋河在心中扇了自己一巴掌。 低头，继续看工程菌资料。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在车上读东西对眼睛不好。 本着护眼的原则，宋河勉为其难地抬头，继续看向窗外，放松眼球睫状肌。 终于，大巴车停在一栋崭新的宿舍楼前。 同学们纷纷下车，易春晓站在最前面，给每个人分发宿舍钥匙、食堂饭卡和网络账号。 “男生住一楼，女生住三楼！” “晚上锁好门，新楼的监控还没启用，虽然大学里很少有小偷，但防范为妙！” “有事情可以找宿管阿姨，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电话号码在资料本最后面！” “哦对了！宿舍里的卫生间还没通水，但公厕和澡堂通水了，在每一层的尽头！” 易春晓像个幼儿园老师，唠唠叨叨地叮嘱。 高中生们下了车，欢快地朝宿舍楼跑去，找自己的房间。 宋河住在101房间，掏钥匙开门，他轻轻“我去”了一声。 完全是酒店豪华大床房的配置，书架、床铺、空调、电脑桌一应俱全！ “舒服！”宋河往床上一趴，继续看工程菌的资料。 磕下一粒记忆胶囊，他飞速浏览起来，资料知识如大河般流入脑中，记忆效率高的可怕！ 所谓工程菌，是实验室人工改造过的菌种。 改造手段多种多样，比如基因敲除、基因编辑、细胞融合。 或用辐射、电流、化合物、高低温等方法诱导细胞基因突变。 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细菌又不能反抗，只能躺平接受，任由人类科学家蹂躏。 宋河连续看了几十页，发现资料上的工程菌，全是以大肠杆菌为原型，经过一系列复杂改造形成的。 花里胡哨的改造之后，这些工程菌都出了问题。 比如1号工程菌，会拼命不断进食，吃成超级大胖子，最后破裂而死。 3号工程菌，生娃速度奇慢，两个钟头才分裂一次。 4号工程菌，严重挑食，对碳的需求量过大，最后竟然长出了一层碳硬壳，像茧一样把自己活活困死在硬壳里。 宋河直发笑，好端端的大肠杆菌，怎么改造成这些奇葩的废菌？ 随即他收住笑容，猜到了一些事情！ 庄启颜说，京海大学的生物团队正摸索研发抗生素。 大肠杆菌属于常用的细胞工厂，已经有插入了酰化酶的大肠杆菌，用于高效率制造半合成抗生素。 京海大学的教授们，估计也试图将大肠杆菌改造成合适的工程菌，用于生产抗生素！ 但这个过程肯定无比曲折，改造一个生命并不简单，稍有不慎，大肠杆菌就死给你看。 即使操作完全正确，调皮的大肠杆菌闲着没事，也容易自己突变。 于是产生了一大堆畸形的废菌，全员残废，各有各的缺陷。 宋河翻翻手里的资料本，好一部失败史！ 他敢打赌，此时京海大学的生物团队们，正因为做不出合适的工程菌，而急得乱蹦！ 宋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巧了，别人对废菌束手无策，我倒是有手段，能将废菌变好菌！ 左手菌类透视胶囊，右手菌类速生喷剂，再残废的菌也给你治好！ 老子就是细菌界的华佗！ “啪！”灯光忽然熄灭。 宿舍里一片黑暗，只剩宋河笑出的白牙，笑容随即收敛。 “服了，大学也熄灯吗？” 宋河拿起资料本，摸黑离开宿舍。 走廊上就有声控灯，亮度还凑合。 他出宿舍的同时，隔壁几间宿舍纷纷打开，四个男生整齐地走了出来，手里全拿着工程菌资料本！ 魏淮，面如黑炭，有一种晒出皮肤癌的美。 杜来，面色霜白，有一种贫血到极致的美。 这俩哥们住在两间隔壁宿舍，乍一看把宋河吓了一跳，以为大半夜遇见黑白无常了。 郎高歌，个头两米，着名的生物队姚明。 苏学短，可能只有一米五，比起旁边的大高个，他像被锯短了一截。 大个儿的被我给锯了，比矮个儿的还矮……宋河想起陈年老梗。 走廊的灯光下，总共五个男生面面相觑。 紧接着，其他四个人整齐把目光投向宋河，一脸仇视。 “宋河，你不要嚣张！”杜来恶狠狠地说，苍白的脸色激动泛红。 宋河顿时冒汗，怎么，你们四个要联手揍我？ 现在法治社会……我靠这新楼没装监控！ 慌了，平时不该作恶多端 第127章 孤立宋河 与此同时，京海四中。 某男生宿舍楼，公厕。 宁默和丁阳泽屹立墙角，各自手捧数学生物习题，埋头苦学。 忽然，丁阳泽张大嘴巴，打出一个哈欠。 哈欠似乎会传染，宁默紧接着也打了个哈欠。 丁阳泽不受控制，再次打哈欠。 两兄弟哈欠连天，困得睁不开眼，吸了一嘴厕所骚臭味，痛苦万分。 “怪事！”丁阳泽皱眉，“一想到未来两周宋河都不来学习，我就困得怀疑人生！” “是啊，宋河身上好像有种特殊的气场，在他身边不由自主想学习，还不累。”宁默点头，“他一走，突然感觉在厕所夜读好苦！” “吃得苦中苦，学成霸中霸！”丁阳泽忽然打起斗志，“我猜宋河在京海大学也绝不会早睡，此刻必然在苦学！” 这么一说，宁默也莫名其妙地精神起来。 “是啊！哪怕宋河不在，我俩也得坚持夜读！放眼整个京海四中，唯有你我是夜读好汉，有朝一日，我们必然制霸整个校园！” “好大的口气！”一道桀骜的声音传来。 冷向文手拿数学书，仰着下巴，姿态高傲地走进厕所。 宁默和丁阳泽一怔，冷公子他们有所耳闻，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今晚大驾光临厕所学习了？ 这场景，宛如豪门阔少下工地打灰，给人荒唐之感。 冷向文刚进来，又有一道身影走进厕所，笑容儒雅，手拿数学书。 楚龙！ 一股恐怖学神的气场瞬间充满厕所，无形的威压覆盖下来！ 宁默和丁阳泽震惊不已，如同两只农家小鸡，看到霸王龙轰然走进鸡棚。 “你们是宋河的同学？”楚龙笑容温和。 宁默和丁阳泽连连点头，小鸡被霸王龙搭话，把两个高一萌新紧张坏了。 好半天，宁默才鼓起勇气开口，“两位学长，你们怎么也来厕所夜读了？” “拜你同学所赐！”冷向文语气凶巴巴，“听说宋河经常来夜读，我下次大考要击败他，只好也来夜读！” “两周后选拔市级三好学生名额，本来我十拿九稳，但宋河是个变数。”楚龙笑容和煦如春风，语气却透着一股严肃，“宋河平时学到几点？” 丁阳泽和宁默对视一眼，“通宵！” “通宵？”冷向文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凶恶表情，“他隔几天通宵一次？” “天天通宵，只有半夜回去睡一个小时，睡完马上回来学。” 厕所里寂静下来。 冷向文和楚龙皱紧眉头，交换眼神。 “不可能！”冷向文开口，“你们不要过度鼓吹他，实事求是！” “我们知道宋河很强，但别捧杀！”楚龙告诫道。 “真的！”丁阳泽眼神诚恳，“等他回来，你们可以让他展示一下！” “绝无假话，我若欺骗学长，我把厕所吃干净！”宁默发毒誓。 冷向文不知所措，扭头望向楚龙。 “既然宋河能通宵，咱们也试一晚上。”楚龙翻开数学书。 冷向文点头，一副惟楚龙马首是瞻的模样，也低头学习起来。 厕所里恢复安静，只剩哗啦啦书页声。 四个人占据墙角看书，脑海中不时闪过同一个人的面孔。 …… 京海大学，博士宿舍楼，一楼走廊。 宋河盘腿坐在地上。 后背挺直，姿势宛如参禅老僧。 只不过手里并不是木鱼，而是厚厚一大本工程菌资料书。 已经读了一个钟头，上百页数据和文字录入脑中，却似乎没有收获。 资料上列出了不同工程菌的测试数据，以及观察到的现象。 但并没有直接的判断，说明这些废菌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该如何改进。 这份资料仿佛一本厚厚的密电暗码，想要获得真正的工程菌信息，必须靠自己翻译。 翻译翻译，什么叫工程菌！ 短暂犹豫后，宋河磕了一粒领悟胶囊。 怨念值只剩139500，他不禁焦虑，这点经费能撑多久？ 三天？三天以后该怎么办？ 领悟胶囊起效，他眼神中闪过一缕缕明悟。 脑海中的知识瞬间活了过来，和资料本上的数据快速扣合，诞下一份份结论！ 尤其最近翻过的数十箱论文，许多论文知识居然和资料本对照！ 扑朔迷离的资料本变的清晰，每一种工程菌的面目逐渐呈现在眼前！ 宋河缓缓露出笑容，看懂了！ 他加速翻页，争分夺秒向脑海中录入资料本。 随着更多信息的录入，一种又一种工程菌从混沌中浮出，剥去杂乱数据的衣裳，赤条条地躺在宋河眼前，扭来扭去，一览无余！ 几米外。 四个男生凑在一起蹲着，面露难色，手里紧紧攥着工程菌资料本。 熬夜看了许久的资料，眼都看花了，却仿佛在看天书。 “这资料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种盗版网站看小说，结果串章节的感觉。” “6号菌好离谱啊，为什么生长曲线是心电图形的？这种短时间暴增，不会有死掉的菌复活了吧？数据真没错吗？” “京海大学的生物团队，到底对无辜的大肠杆菌做了些什么？改个工程菌而已，怎么改的如此扭曲？” “完蛋，菌类特性看不懂，明天怎么选菌株做实验？” “我能看懂大概四分之一，咱们把看懂的信息交流一下吧，情报共享！” “好！从第一个菌开始！” 四个男生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忽然，杜来瞥了一眼远处的宋河。 “咱们小点声！别让反贼听到！”杜来面色不善，故意大声说。 魏淮、苏学短和郎高歌纷纷点头，他们四人凑在一起，便有孤立宋河之意。 前几天在游戏里，被宋河支配的恐惧还未散去，因怕生恨！ 四人迫切想在实验室战胜反贼，一雪前耻，自然要避免被宋河偷听到学术机密！ 宋河听到杜来的叫嚣。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鬼鬼祟祟交流情报的四人，目光怜悯地微笑。 “乌合之众，你们能讨论出什么？” “真理在我手里，拜我为师，诚心求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告诉你们每种菌的特性！” 宋河摆出 第128章 果然是口嗨怪 夜色越来越深。 四个男生蛤蟆蹲太久，腿麻了，累的坐在地上，直打哈欠。 工程菌资料本的难度超乎想象，他们讨论许久，每人看法不同，毫无进展。 困意一阵阵往头上涌，他们开始顶不住。 顶不住也得硬顶，远处宋河仍在打坐学习，姿态认真，总不能向反贼认输？ 众人时不时偷瞄一眼宋河，又不动声色地继续看资料本。 殊不知，他们的小心思全都暴露在宋河眼前。 【杜来熬不住了，盼望你回屋睡觉，怨念值＋300！】 【魏淮困得不行，希望你别再学了，怨念值＋300！】 【苏学短意识混沌，祈祷你睡觉，怨念值＋400！】 【郎高歌困得手掐大腿，盼你入睡，怨念值＋600！】 宋河难绷，差点乐出声来。 这才几点？就顶不住了？ 你们这帮人，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终于，宋河“啪”一声合上资料本，站起身走向宿舍门。 杜来瞬间精神了，大声嘲讽，“这就睡了？不是很能熬吗？” 其他三人也满脸喜色，漫长的熬夜较量终于要结束了？！ “小睡一小时，一小时后出来通宵。”宋河扔下一句话，飘然回屋。 走廊里四个男生笑容缓缓消失，面面相觑。 “他刚刚说睡一小时，回来通宵？”魏淮不知所措，“咱们继续熬吗？” “当然继续熬！”杜来努力睁大眼皮，“今晚不能输！游戏耻，犹未雪，怎能耻上加耻！” “万一他诈我们呢？”郎高歌忍不住开口。 “什么意思？”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其实他熬不住了，回去舒舒服服睡到天亮，忽悠我们说他还会出来学，我们就硬熬，熬到神志不清，明天无法做实验！”郎高歌恶意揣测，“他拿我们当猴耍！” 众人沉默，此等卑劣之事，确实像宋河这等反派能干出来的！ 大家涌起一阵负面情绪，这可怎么办？睡觉可能输，不睡也可能输！ “一个人留下来放哨，其他人回去睡觉。”杜来想出应对之道，“如果一小时后宋河出来了，放哨的负责把其他人叫醒，继续出来陪着宋河熬！” 众人纷纷点头，“你放哨！” 说完，大家一哄而散，跑回宿舍睡觉。 杜来留在原地，一脸懵逼，怀疑自己被套路了。 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踉跄着站起来。 坐在地下怕睡着了，万一宋河一小时后真的又出来，看见他在地板上睡成死猪，岂不当场社死？ 杜来望向宋河的宿舍门，心中忐忑不安。 这厮应该是睡死了吧？今夜不会再出来学了吧？ 万一这厮一小时后真的还能出来学……该怎么办？ 杜来揉揉自己的脸，忧心忡忡，感觉快挺不住了。 …… 京海四中，某男厕。 “啪！”丁阳泽合上书本。 “啪！”宁默几乎同时合上书本。 “学长，我们先回去睡了！”宁默冲墙角的楚龙和冷向文说，好不容易认识两位大佬，一个学霸一个富豪，打声招呼再走留个好印象。 “嗯？你们不继续熬了？不通宵？”冷向文哈欠连天。 “能通宵的是宋河，我们没这个本事，困了就睡。”丁阳泽解释。 “哦！对！”冷向文愣愣地答应一声，熬的脑子有些糊涂了。 宁默和丁阳泽并肩走出厕所。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各个宿舍门里隐约透出鼾声，有些鼾声若有若无，有些鼾声犹如喷气式战斗机，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在门里睡觉。 “厕所里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了。”丁阳泽表情古怪，“冷向文和楚龙居然也来学？” “这厕所有点邪门。”宁默手捏眉心，“凡是被宋河击败的对手，都会自动来厕所学习，简直成了老宋的手下败将收集器。” “咱俩被老宋击败了，冷向文被击败了，可楚龙没有啊！”丁阳泽反驳，“楚龙不是数学一哥吗？他的地位无法撼动吧？” “楚龙考场上没输，在他们竞赛队游戏里输了。”宁默顿了顿，“我有预感，楚龙被老宋轰下神坛，只是时间问题。” “楚龙一毕业，老宋估计就制霸京海四中数学界了。”丁阳泽点头附和。 “不，我说的是楚龙毕业之前！”宁默眯了眯眼，“最快这个学期，楚龙的神位会被宋河夺去。” “这学期太夸张了吧？你对老宋这么有信心？”丁阳泽吃了一惊，有些不敢想象。 “老宋毕竟变态啊！”宁默感叹，“天天通宵学习的怪物，再牛也不奇怪。” 两人分别回了宿舍，走廊里只剩隐隐约约的鼾声。 厕所。 冷向文蹲在地上，表情痛苦。 “龙哥，我顶不住了！打游戏通宵没问题，学数学通宵是真难顶啊！” 楚龙脸色苍白，眼皮低垂，呼吸也十分粗重。 “想让庄启颜看不起你？想让庄启颜崇拜他？” 楚龙开口如刀，刀刀插入冷向文心窝。 一声长叹，冷向文摇晃着站起来，翻开数学书。 怒火浮现在眼中，取代了之前的困倦。 冷向文狠狠攥紧书脊，手指骨节暴突。 毅力！唯有大毅力之人才能卷成超级学霸！ 宋河天天通宵苦学，难道他不困？他肯定困得要死，但他能咬牙坚持，易筋洗髓！他行难道我不行？ 我还是太养尊处优了，富裕的家境消磨了我艰苦战斗的能力，我需要磨练！冷向文咬牙给自己打鸡血。 嗖！楚龙蹲了下去。 “你为啥蹲了？”冷向文一呆。 “顶不住了！”楚龙痛苦，“我想起当年学拓扑的时候，也是这么熬通宵，第二天心脏狂跳！能看到阎王招手！” “你不怕他当选市三好学生？你不怕他夺走你数学至高神的宝座？”冷向文开口，气势汹汹，“大丈夫死又何惧！头可断，血可流，宋河面前不低头！” 一声长叹，楚龙艰难起身，像浑身生锈的机器人。 臭烘烘的厕所里，暗淡的声控灯下，兄弟俩肝胆相照，表情痛苦地继续学习。 …… 京海大学，博士宿舍楼，一楼走廊。 杜来靠在窗户上，低垂 第129章 献唱摇篮曲 杜来和魏淮一齐扭头，表情猛地一僵。 宋河站在宿舍门口，呼吸一口夜风，神采奕奕！ 眼神清亮，脸色清爽，完全不像熬夜之人，倒像是睡了个饱觉！ 杜来心头一震，瞳孔剧烈颤抖，这他妈怎么可能？睡一个小时就满血复活？ 【杜来被你的精气神震到，怀疑见鬼，怨念值＋800！】 【魏淮被你的状态吓到，大为惊恐，怨念值＋700！】 宋河微微一笑，到原先的位置盘坐，继续翻工程菌资料。 杜来和魏淮交换眼神，连忙跑去另外两个宿舍。 片刻后，一脸懵逼的苏学短和郎高歌被拽出门，浑浑噩噩地站在走廊里。 他们的表情似乎在哲学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 许久后，他们看到远处老僧入定的宋河，才如梦方醒，脸上露出惊吓之色。 四人惊魂未定，跑到走廊远处坐下，窃窃私语。 “妈的，什么情况？宋河是超人吗？看上去一点不困！”苏学短不淡定了。 “岂止不困，他睡了这一小时，感觉比我睡八小时还舒服！”郎高歌已经冒出黑眼圈。 “收！”杜来猛地一抬手，虚空握拳。 其余三人都望着他，等他发表高见。 “我撑不住了！我得回去睡一个小时！”杜来晃晃悠悠，情绪崩溃，“你们睡过了，老子还没睡！” “还叫醒你吗？”魏淮询问。 “一小时后，如果宋河还在学，务必把我叫起来！”杜来咬牙，“我猜可能性不大，他现在神采奕奕，顶多强打精神，演给我们看！再撑一个小时，他也该油尽灯枯！” 魏淮点头，深以为然道，“我猜也是，宋河看上去精神，实则外强中干，总之咱们和他拼了！他不睡咱们也不睡！杜来兄你先休息，需要的话我再叫你。” 杜来起身，扶着墙返回宿舍，步伐宛如木偶。 咣当倒在床上，杜来意识模糊。 应该能一觉睡到天亮吧？ 宋河不可能通宵的，人类做不到通宵学习，这有悖生物学……除非生物学不存在了…… 估计自己睡一会儿，宋河也该夹着书本回去睡了，除非他是愣头青，非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迷迷糊糊中，忽然有人抓着他摇晃。 “杜来兄！醒醒！一小时到了，宋河那厮还在学！” 魏淮的大黑脸俯瞰下来，宛如黑无常。 杜来惊恐地睁眼，顿时有噩梦般的体验，“什么玩意？一小时过去了？我感觉刚睡两分钟！” 魏淮亮起手机屏，03：50。 杜来泪目，这床是时间隧道吗？启动后秒穿到一小时后？ “搬把椅子出来吧……”魏淮扔下一句话，虚弱地飘走。 杜来不知道搬椅子干什么，但脑子已经不怎么动了，于是顺从地把椅子搬出去。 走廊里，宋河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神采奕奕地阅读工程菌资料，已经读到末尾。 魏淮、苏学短、郎高歌也都坐在一把椅子上。 三个人目光呆滞，脸色枯槁，宛如坟地里爬出来的干尸，气若游丝地瘫在椅子上，状态甚至还不如霍金。 郎高歌连椅子都坐不住了，身体不停地往下滑。 旁边的苏学短猛力拍他大腿，郎高歌才能颤颤巍巍往上挪一挪，不从椅子上掉下去。 魏淮更狠，手里多了把圆规，二话不说对着大腿扎下去，浑身一颤！ 杜来快哭出来了，眼泪水几乎在眼眶里打转，太悲壮了！ 妈的真的好困啊！ 宋河求求你不要再学了！ 再学下去，要出人命了！ 打坐的宋河似乎感应到什么，转过头来，目光明亮，声音清朗： “你们三个愣头青，睡吧！别死撑了！” “熬夜猝死，不是和你们开玩笑，曾经很多人如你们一样死撑，现在坟头草都很茂盛了！” “业余人士不要贸然修仙，否则很容易修炼成尸体！” 刚坐下的杜来，还有力气嘴硬，气的猛拍大腿，满眼血丝地开骂： “宋河，你少蛊惑人心！你能学！我们也能学！” “这样的夜，我们熬过不知多少次！你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吗？” 魏淮、苏学短和郎高歌集体颤抖了一下，貌似在点头。 宋河一脸嘲讽，“幼稚！我神智清醒，学习有效，你们和僵尸无异，能学进去什么？” “在这干熬，知识不往脑子里进，有何用处？单纯为了赢我？” “你们赢赢赢，到最后就是输光光！” “住口！”杜来性情刚烈，但眼皮却止不住地关闭。 他着急地抬手，用手扒住眼皮。 魏淮、苏学短和郎高歌再次集体颤抖，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宛如尸变。 四个熬夜挑战者，如同电量耗尽的手机，即将自动关机。 宋河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唱歌，经典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滴宝贝！” “宋河爸爸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杜来蹬腿，声音颤抖，“住口！卑鄙无耻！不许再唱了！” 宋河不屑冷哼一声，继续唱。 温柔的歌声回荡在走廊，催眠效果极佳，宛如魔音贯脑，夜色似乎都深浓了几分，侵蚀众人的意识。 郎高歌最先挂机，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发出震天响的鼾声！ 一听到鼾声，苏学短当即破防，垂下脑袋，也发出一阵鼾声。 “啪！”一声脆响，魏淮手心一松，一点银光坠落在地，是铁色的圆规。 杜来表情狰狞，一直在苦苦挣扎着念叨，不许再唱，不许再唱…… 念叨到最后也变成鼾声，脖子一歪，瘫在椅子上酣睡，口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宋河停止唱歌，望着睡相不雅的众人，露出一脸邪笑。 就你们这帮小杂鱼，也敢和我通宵战神比熬夜？做梦去吧！ 他低头，工程菌资料只剩最后几页，所有工程菌的情况快要摸透了，明天进实验室胸有成竹。 忽然，手机震动。 宋河意外挑眉，大半夜的谁给我发消息？午夜凶铃吗？ 【楚龙向您发来好友申请】居然是学校论坛的消息。 数学至高神大半夜不睡 第130章 只有一个名额！ 话音刚落，四个男生从楼里出现。 全都歪着脖子，有的向左歪，有的向右歪。 脸色也极为难看，浑浑噩噩萎靡不振，黑眼圈浓的像墨汁画上去。 易春晓呆了，女生们集体看呆，凑到宋河身旁小声问，“他们怎么了？” “看工程菌资料本看的，我决定一个通宵背完，他们不信邪，跟我比赛熬夜。”宋河淡笑道，“熬到后半夜他们顶不住了，坐在走廊椅子上睡着，夜风一吹，全员落枕。” 大家恍然大悟。 随即所有人又都惊恐地望着宋河。 “一起熬夜比赛，他们元气大伤，怎么你一点事儿都没有？”吴笑问出大家心中疑惑。 “我的腰子能一个打十个，他们肾亏，能一样吗？”宋河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 “那么厚的资料本，你真一夜速通了？”许听枫关注点在另一个方向。 “熟读并背诵全文。”宋河自信回答。 四个歪脖子怪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看反贼，犹如看到怪物，远远地避开他。 他们是真熬怕了，最可怕的不是熬夜，是熬夜残血之后早起看到反贼，却发现他像没事人一样！ “人都到齐了！”易春晓高兴地拍拍手，“大家都吃过早饭了吧？” “吃了！”高中生们集体回答。 “大学食堂是不是很好吃？”易春晓骄傲叉腰，“努力学习考京海大学，可以天天吃！” “难吃！” 高中生们一脸嫌弃，瞬间失去学习斗志，接着用怜悯的目光望向易春晓。 易春晓：“？？？” “避雷京海大学，食堂只供应猪糠！同学们奋发学习，万一考到这就完了！”宋河道。 全体同学疯狂点头，重新焕发学习斗志。 易春晓：“？？？” “咱们先领实验用品和实验服，东西很多，需要大家辛苦一下，从仓库搬到实验室。”易春晓不想和这帮人聊天了，“需要一个负责写登记单的同学，谁想去？” 全体同学连忙举手。 写单子总比来来回回搬东西轻松，大家想节省体力做实验。 宋河没举手，一脸事不关己，安安静静在人群最后站着，冲路边的小猫吹流氓哨。 易春晓眨了眨眼，“宋河同学怎么不举手？” 所有人回头望向宋河。 “搬东西是体力活，我们一半是柔弱女生，还有80%的男生暂时残疾，剩我一个满血壮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宋河长叹一声。 女生们眼神发亮，心目中学弟的形象又高大伟岸了几分。 歪脖子怪们一脸复杂，你高风亮节固然值得敬佩，但凭什么说我们残疾？ “说得好！那就由宋河同学来写登记单！”易春晓果断安排。 全体同学：“？？？” 易春晓带路，往仓库的方向前进，不时讲解路过的建筑，宛如导游带团。 晨风习习，路边大学生们匆匆走过，好奇地看向这队高中生。 虽然高中生们个头长成了，今天也身穿便装，但气质是很难掩盖的。大学生们甚至能分辨出是大一还是大四，出现一群高中生便更显眼了。 忽然，一道雪白的身影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地刹停在易春晓面前。 “呦？带小孩啊？”打招呼的声音阴阳怪气。 电动车上坐着高挑的学姐，勾勒身材的洁白衬衣，身披实验室白大褂，一条长腿撑在地上，黑色阔腿裤面料轻薄。 学姐眯起狐狸眼，脸庞白皙傲气，仰起下巴打量高中生们，一脸不屑的微笑，格外瞧不起人。 “你今天上实验？”易春晓神态略微尴尬。 “不然呢？总不能派实验室骨干带蠢小孩吧？”高傲的狐狸学姐一甩头，不屑冷笑着骑车离开，白大褂飞扬，风驰电掣消失在路口。 高中生们集体火大，怒气冲冲瞪着远去的狐狸学姐。 “什么人啊！” “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易春晓表情尴尬，“她是第一实验室的研究生学姐范桃，水平很牛气，发了好几篇SCI。” “发SCI就能这样盛气凌人吗？”宋河不知从哪捉来一只小橘猫，抱在怀里抚摸。 小橘猫似乎被摸的很爽，乖乖歪在他怀里。 “第一实验室全员魔怔之人，如果你们对高端的生物实验一窍不通，他们会用鼻孔看你，并嘲讽你智慧贫瘠。”易春晓继续带路，边走边解释。 “你们是高中生，肯定会被他们这帮魔怔人看不起。”易春晓说，“如果你们是科研大佬，他们完全是另一幅嘴脸，会对你点头哈腰，奴颜婢膝，求你带他们搞个项目挂个作者什么的。” “过几天我发个顶刊cell，我迫不及待要看范桃学姐奴颜婢膝的样子了！”宋河冷哼一声，手指轻戳怀里小猫肚皮，“让你高冷！让你高傲！” “你要真能发cell，别说范桃对你奴颜婢膝，娄院长都要对你点头哈腰！”易春晓哈哈大笑，权当学弟在开玩笑。 宋河继续撸猫，没有再说什么。 仓库很快到了，易春晓掏出钥匙和识别卡，开门。 宋河把橘猫放在外面的草丛，橘猫依依不舍地跟着他，他飞起一脚将其踢开。 进仓库，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扑进鼻腔，却不难闻。 仓库规模巨大，一排排的货架、冰柜、液氮桶，宛如大型快递中心！ 其他同学被易春晓指挥的团团转，忙着搬运整箱的仪器和材料。 宋河拿到登记单，舒舒服服坐下开写，迅速浏览清单上的用品，以便实验时心中有数。 目镜物镜、细胞计数器、水浴锅、蠕动泵、培养瓶、摇瓶滚瓶、移液枪…… 他重点查看配置培养基的原料，相当齐全。 葡萄糖、酵母提取物、海藻糖、亚硫酸盐、磷酸盐、氨基酸、维生素、蛋白胨、琼脂…… “大学实验室确实牛逼啊！这么多料，每种料居然还有不同牌子？”宋河啧啧感叹。 搬运工作持续了一个小时。 同学们集体累傻，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宋河气定神闲坐在桌边，每过来一个同学，他便唰唰记下物品数量，记完了挥挥手示意同学离开， 第131章 挑选工程菌 只有一个名额！ 高中生们顿时忌惮地互相打量，仿佛身边好友秒变敌人！ 长期身处竞赛队的高压厮杀，他们已对名额争夺产生条件反射。 更何况第一实验室奢华大气，大家梦寐以求，那些动辄上亿的先进设备，犹如一群绝世美女帅哥，不求亵玩，哪怕能亲手摸一下，爽感也是不敢想像的！ 因此，易春晓的话简直是戳在了大家心坎上！ 只有宋河十分淡定，没有敌视同学。 倒不是他不想去第一实验室，也不是他待人友善，纯粹因为他向来无敌，没把在座同学放在眼里。 “好了，大家动手吧！”易春晓发话。 所有同学立刻忙碌起来，调校实验设备，清洗工具，争分夺秒做准备工作。 每个人都动作飞快，毕竟这不仅仅是学识和操作的考验，也是时间的较量！ 宋河一边忙碌，一边老狐狸般左顾右盼，窥探其他同学配培养基。 许多试验台上已经烧水处理琼脂，这东西看上去像果冻，实际上也被食品工厂用来做果冻。 同学们忙着将其垫上石棉网煮沸融化，等到四十度左右，琼脂就会凝固，用作固体培养基的凝固剂。 看看原料箱里少的东西，几乎所有同学配的都是LB培养基。 不出所料！宋河忍不住冷笑一声。 LB培养基是培养大肠杆菌的最常见配方，是英文里“溶菌肉汤”两个单词的缩写，具体含量为10克胰蛋白胨、5克酵母提取物、10克氯化钠，溶解到1升去离子水里。 但工程菌虽然由大肠杆菌改造而来，却不是纯正的大肠杆菌，采取LB培养基，从一开始就落了下乘！ 宋河配置的培养基稍微复杂一些，是SOC培养基的变种，较为冷门。 他的培养基里葡萄糖更多，可以充当分解代谢抑制物，工程菌会更倾向于吃葡萄糖来提取碳源，从而忽略其他碳源的分解。抑制乳糖操纵子，减少外源基因表达。 配方是胰蛋白胨、酵母提取物、氯化钠、氯化钾、氯化镁、硫酸镁、葡萄糖。保险起见，还多加了一点甘油做额外碳源。 配出特立独行的培养基，宋河其实有赌的成分。 他又害怕又兴奋，不知道能否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最后，他没有采用固体培养基，而是液体培养基。 他必须时时刻刻观察工程菌的动向，调整培养基配方，用液体方便一些，但风险也较大。 “宋河，资料本你看完了？”许听枫小声问。 “看完了。”宋河点头，手中动作飞快。 “都看懂了？每种工程菌的特性都理解？”许听枫一脸期待。 “差不多吧。” “能给我说说几号工程菌最好培养吗？”许听枫激动。 “求我。”宋河微笑。 【许听枫对你产生小小怨念，怨念值＋80！】 “求求你，你最才华横溢了，告诉我吧！”许听枫微微脸红，她很少求人，拍马屁也格外生疏。 “这不是生物队一姐吗？怎么这么拉了？”宋河歪嘴，阴阳怪气。 【许听枫感觉被你嘲讽了，怨念值＋200！】 “几号菌几号菌？”许听枫急得跳脚，“已经有人过去领菌了！” “求我不能嘴上说说，这两周你负责给我带饭，我一直泡实验室，没空去食堂排队。”宋河道。 “好好好！我给你带饭！”许听枫服软。 “总共40种工程菌，全是废菌。”宋河压低声音，语气笃定，“其他菌用常规养法都会在一段时间后死光。只有第33号能直接培养，33号作废的原因是产生杂质太多，但自身生长繁殖没问题。” “谢谢！”许听枫瞬间跑掉，去领工程菌了。 宋河不慌不忙，把配好的液体培养基放进机器，设置15psi高压，开始蒸汽灭菌。 培养基必须干干净净，万一里面有什么强壮的杂菌残留，抓着工程菌当糖豆吃，实验就寄了。 培养菌类就像养孩子，首先得确定孩子是自己的，别被其他杂菌给绿了，含辛茹苦养了一堆别人的孩子，死的心都有。 处理好了，宋河跟着同学们去排队。 他有点慢了，是最后一个。 第一实验室门口，一位学长和一位学姐坐在桌边，桌上插满样品试管。 学姐是范桃，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高冷含笑地望着排队的同学，一副高高在上的御姐范。 “哎呦，选12号，真是个小聪明！” “22号啊，祝你成功吧！小可怜！” 范桃一边递出工程菌试管，一边笑着说话，语气里全是嘲讽。 学长是熊修为，又黑又壮，像熊瞎子修炼成人，说话粗声大嗓的。 “选6号？小同学你纯傻蛋！” “40号？你脑子里装的可乐吗？一半水一半气泡！” 熊修为的嘲讽更为直接，他还会哈哈大笑，相当搞人心态。 高中生们默默忍受学长学姐的恶意，委屈愤怒，攥紧试管离开。 宋河果断排了范桃的队，两边都不是好货，至少范桃学姐长得够漂亮。 前面就是许听枫。 她忐忑不安，望着其他同学一个个领走工程菌，心里激烈斗争。 其实她看中了14号菌，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宋河说只有33号菌没问题，他到底说的真话假话？ 14、33、14、33……许听枫脑海里像有两个小人打架。 终于，轮到她。 “几号菌？”范桃漫不经心地问。 “14号……”许听枫忽然改口，“不！33号吧！” 范桃眼神刚刚涌起嘲讽，忽然眼神一变，仔细打量了片刻许听枫，将33号试管递给她。 熊瞎子学长熊修为，听到33也愣了一下，认真望向许听枫，眼神闪过一丝意外、一丝赞许。 十分反常的，两位学长学姐都没有出言嘲讽，而是保持沉默！ 许听枫敏锐捕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心中大喜过望！ 宋河没骗我！33号是很好的菌！至少比前面那些同学选的要好！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等待。 大家都是竞争关系，宋河肯 第132章 进化窗口开启！ 宋河选1号菌的消息很快传开。 他正认真地用酒精灯灼烧接种环，准备把工程菌接种到液体培养基。 陆陆续续有同学假装路过，斜眼看他的菌种试管编号。 看到“01”的数字后，斜眼同学纷纷露出古怪笑容，欣喜离开。 很快，窃窃私语从后方响起。 “宋河大蠢猪！”杜来不屑冷哼，“老子以为他真把工程菌资料看明白了，原来他根本看不懂！” “确实，选1号菌，一心求死的操作。”魏淮附和。 “他恐怕是不想竞争了，在场的都是实验室老手，就他一个毫无经验的新生，拼培养速度比不过我们。干脆选一个最难的，输了也显得不那么菜。”苏学短一本正经的分析，“郎高歌你说是吧？我靠你咋睡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凶狠猛拍许听枫的屁股，啪的一声巨响。 “背叛！”吴笑生气。 “你听我解释……”许听枫疼的龇牙，伸手拉住她。 “松手！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来看看宋河的操作！”吴笑赌气地甩开，站到另一边，好奇注视宋河的液体培养基。 “尝一口？”宋河随口道。 “尝个鬼！”吴笑认真看了看菌种试管的01编号，“你为什么选1号菌？疯了吗？” “我能把1号养活。”宋河言简意赅。 “痴人说梦！1号有致命缺陷，它会一直长长长，体型无比巨大，啪一下破掉。”吴笑道，“1号的差劲是所有资料里最明显的，你读数据水平比我强，不会看不出来。” 宋河不吭声，他解释过了能养活，听不进去就是她的事儿了。 “后面几个男生等着看你笑话！”吴笑煽风点火，“你就任凭他们嘲笑？” “让他们趁现在赶紧嘲笑我吧，以后可能没机会了。”宋河语气怜悯。 吴笑呆了呆，觉得他不可理喻，转身离开。 她有种感觉，宋河飘了。 考试成绩不错，竞赛队游戏夺冠，他心态飘了，飘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实验是完全不同的领域，实验不是做题，一个做题很强的人，在实验室可能完全是条菜狗。 吴笑有强烈预感，宋河傻乎乎选择1号菌，等待他的必然是一败涂地！ …… 一墙之隔，豪华大气的一号实验室。 狐狸眼的范桃，和膀大腰圆的熊修为，正忙碌地分拣培养皿，准备进行实验。 两人一边忙碌，一边语气嘲讽地聊天。 “今年的高中生果然都是蠢材，只有选了33号菌那个女生，可能有点东西。”范桃说。 “有点东西，但不多。她如果真的很懂，刚开始不会选14号。”熊修为摇头。 “最蠢的是最后那个男生。”范桃回想起来，笑得手抖，“妈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居然选1号菌，他怎么混进生物竞赛队的？” “刷新了我对京海四中生物竞赛队的印象，我以为是个全员有实力的竞赛队，结果给我来了这一手！”熊修为也嘿嘿乐，“小王八办走读，鳖不住校了！” “他还说要把1号养活，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养活1号菌比登天还难！”范桃继续笑，“不过这种愚蠢的高中小帅哥，还挺可爱的。我想看他哭。” “我听说易春晓本科论文有错误，被一个叫宋河的高中生改出来了。”熊修为转移话题，“宋河是个奇人，来了没有？” “不知道呢，做完这组实验，问问春晓就知道了。”范桃说，“我也有点好奇，高中生能改本科论文，究竟是什么大神？” 实验机器开始运作，两人不再说话，认真盯着屏幕。 隔壁的高中生只是枯燥日常中的调剂，真正重要的，还是眼前的实验。 全新的抗生素，一旦研发试制成功，意味着巨额财富，和辉煌的学术成就！ 但，目前的研发进度依然遥遥无期。 …… 宋河终于完成一切工作。 1号菌成功进入液体培养基，开始成长。 宋河往墙角一站，系统商城！ 两万怨念花掉，菌类透视胶囊立刻到手。 “这么丑？”他喃喃道。 这是目前为止见过长相最别致的胶囊，透明外壳，里面充满不同颜色的小斑点，看上去犹如显微镜下各色各异的杂菌。 宋河背对众人，悄悄吃下，眼睛瞬间凉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注入眼球。 他连忙回到试验台前，调好显微镜，取了一丁点1号菌观察。 很快，一些长条状的细菌，出现在视野中。 “1号小可爱！”宋河淫笑，“就你叫大肠杆菌啊？” 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尊容。 一个人每拉出三斤粑粑，其中有一斤便是大肠杆菌。粑粑并非全是食物残渣，还有许多肠胃菌群的死尸。 每个人的肠道里，都有大肠杆菌的繁荣王朝！ 忽然，眼前弹出提示。 【已命名目标菌类：1号小可爱】 宋河脸绿了一下，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取名的意思！ 1号菌！叫1号菌就好了！小可爱太恶心了！ 继续注视显微镜中的1号菌，菌类透视胶囊开始起效！ 【1号菌复苏中，经历漫长的保存，它们犹如奇迹苏醒的植物人，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环境】 【1号菌复苏中……】 【1号菌复苏中……】 宋河挑眉，原来胶囊功效这么人性化，还带解说的。 他等待几分钟，又从培养基里提取一丁点1号菌，放进显微镜观察。 想加快复苏，其实可以动用菌类速生喷剂。 但现在还不能用，1号菌的致命缺点便是生长速度过快，再催熟死的更快，估计会放鞭炮一样迅速爆掉，抢救都来不及。 必须先诱导1号菌进化！ 进化成健康菌种后，才能用速生喷剂催熟，嘎嘎繁殖。 【1号菌完成复苏，体内细胞器逐渐活跃，与外界物质交换加快】 【1号菌饥肠辘辘，疯狂地寻找食物】 【1号菌找到葡萄糖，尝到甜味，欣喜若狂】 【1号菌吃吃吃】 【1号菌吃吃吃】 【1号菌吃吃吃】 宋河满头冒汗，他看不清1号菌进食的过程，但隐约能看到菌 第133章 尸横遍野 【方向一：多毛怪】 【加入微量海藻糖、磷酸二氢钾】 【1号菌有万分之一的个体将进化出双倍鞭毛，浓密的鞭毛将提高1号菌的运动能力，加大能量消耗，降低破裂风险】 宋河脑海中飞速运转，一瞬间出现了浑身是毛的杆菌。 鞭毛是能运动的结构，相当于1号菌长出了更多的腿，浑身的腿来回奔跑，多吃的营养便消耗了，不容易涨破死亡。 但也有潜在危险，1号菌运动能力变强，觅食的速度也会更快，说不定吃的更多，最后还是会涨破！ 他连忙往下看另外两个进化方向。 【方向二：皮糙肉厚】 【加入微量磷酸二氢钾、甘露糖、乳糖】 【1号菌有五万分之一的个体将产生少量半纤维素，少量半纤维素将与肽聚糖混合，形成全新细胞壁。新细胞壁更为坚韧厚实，可支撑1号菌身躯扩大四倍】 宋河瞪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肠杆菌的细胞壁只是肽聚糖结构，至于半纤维素的细胞壁，那是植物细胞才有的东西。 1号菌居然有向植物靠拢的潜质？ 不怕步子太大扯着蛋？哦对，细菌没蛋。 【方向三：拉稀】 【加入微量月桂醇聚醚硫酸酯钠】 【1号菌有千分之一的个体将进化出拉稀机制，当体内养分过多时，自动排出一部分养料。排出到环境中的养料，将有效喂养1号菌分裂出的幼崽，促进繁衍】 宋河整个人都看傻了，居然有这种操作！ 大菌吃饱了，当场拉稀，给小菌吃？ 真正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 下饭！这进化方向太下饭了！ 如果真采取这种进化，搞不好真能发一篇cell顶刊，文章内容也好写，制成了一种有哺育后代行为的大肠杆菌，绝对引起学界轰动！ 宋河很想选第三种，来个一夜爆红。 但来不及了！ 进化窗口时间稍纵即逝，眼下还剩185秒，找不到现成的月桂醇聚醚硫酸酯钠，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化学级别还是太低了！ 第一种有风险，最稳妥的是第二种！皮糙肉厚！ 宋河扑到材料箱，疯狂翻找材料瓶！ 材料琳琅满目，足足有几百瓶，标签还都是手写的。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不好好练字，字如狗爬，给查找原材料带来极大困难！ 倒计时快速流逝，进化窗口期相当短促，宋河心急如焚，勃然大怒……除了我自己，字丑的人都该杀！ 他失态地快速翻动，各种瓶子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 如此大的动静，顿时引得全体同学注目。 许多同学走近几步，好奇宋河到底在找什么灵丹妙药？ 终于，倒计时还剩80秒，宋河成功找出三只瓶子！ 磷酸二氢钾、甘露糖和乳糖！ 甘露糖只剩一个瓶底，太惊险了，幸亏这里的实验室人员够节俭，没有随手扔掉。 宋河快速操作，尽量确保无菌环境，将少量甘露糖和乳糖投入液体培养基中，最后加入微量磷酸二氢钾。 快速搅拌，让所有1号菌尽快接触到新料。 “呼！”宋河长舒一口气。 机会稍纵即逝，他有种拆倒计时炸弹的紧张感，好在拆弹成功。 不！还不能算拆弹成功！ 他没有休息，紧接着又提取出一些1号菌，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必须亲眼看到进化成功的1号菌，才敢放心。 【大量1号菌身躯膨胀，破裂而死】 【大量1号菌身躯膨胀，破裂而死】 【大量1号菌身躯膨胀，破裂而死】 显微镜下的景象颇为惨烈，宛如大屠杀现场。 大片大片的1号菌死亡，完整的杆菌形态皱缩，体内的物质、细胞器喷射出来！ 宛如遭到地毯式轰炸，被炸的肠穿肚烂，血浆飞舞！ 宋河眉头紧锁，凄惨的景象在意料之中，1号菌的缺陷便是如此。 虽然他加入了系统要求的进化材料，但按照系统提示，只有半数的1号菌开启进化窗口期，剩下的一半注定要死！ 有机会进化的一半1号菌，也仅仅只有五万分之一的几率进化成功！ 因此整个液体培养基内，每十万只1号菌，只有1只幸运儿能成功进化，剩下的99999只都要死掉。 “末日啊！”宋河唏嘘不已。 自然界中，真实的进化只会更残酷，死亡数千亿个体，未必能产生一个成功进化。 宋河眼睛紧贴显微镜，紧张地不断观察，想找到一个存活的幸运儿。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同学们目光好奇，窃窃私语。 “宋河在搞什么飞机？加了啥？” “我看到标签了，加了三样，乳糖、甘露糖、磷酸二氢钾。” “什么迷惑操作？养大肠杆菌，哪有加这些破玩意的？” “笑死，我估计他的1号菌开始批量死亡了，病急乱下药！妄想把细菌们救活！” “哈哈哈哈还不如稀释一下培养基，葡萄糖浓度搞低点，1号菌也不会那么快撑死！” “1号菌必然死光，耶稣来了也没用，我说的！” 同学们交头接耳，随后纷纷发笑。 男生们本来昏昏欲睡，现在也不困了，弹冠相庆。 许听枫犹豫片刻，凑近宋河，小声询问，“你在干什么？” “找活着的菌。”宋河说。 “都死了？”许听枫瞪大黑溜溜的松鼠眼，“这么快？” “置之死地而后生。”宋河淡淡地回应。 许听枫面色古怪，“其实你可以减少葡萄糖的浓度，能让1号菌活大概三四个小时再死，你加的糖太多了，现在才不到一小时就全撑死了。” 宋河并不回应，机械地重复动作，不断提取液体培养基里的1号菌，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死尸、死尸、死尸…… 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只菌活着。 宋河很疲惫，这种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要找过九万多死菌，才能遇到一只活的，还有可能被其他死菌盖住，没观察到。 他感觉自己宛如恶魔，灭绝一方生灵，又不断在空中徘徊，寻找遗落的活口。 “宋河，你 第134章 进化成功？ 许听枫耸耸肩，离开实验室。 第二实验室只剩宋河一个人，孤零零趴在显微镜上。 整个实验室变的非常安静。 目镜映出尸横遍野的场景，系统提示甚至不出现了，因为死亡的过程已经结束，只剩一堆残破的物质。 一片死寂！ 他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按照时间推算，进化完成的1号菌，应该开始繁殖了。 绝大多数菌都死了，幸存者能吃到充足的养料，应该高速繁殖才对。 因此，找到活菌的概率正在增大！ 可为什么还是遍地死尸？ 忽然，宋河察觉到视野上方有东西蠕动了一下。 他瞬间屏住呼吸，几秒后，一只巨大的杆菌进入视野！ 这只杆菌和四周的死尸外形一模一样，区别是它的体积大了足足四倍！ 它在无数杆菌的尸体上前进，像一辆公交车碾过遍地小汽车！ 【1号菌进化成功！】 【1号菌可利用细胞膜、壁的间隙，将环境中的乳糖、甘露糖和葡萄糖合成为半纤维素，用于增厚和扩充细胞壁，体积变大，不易涨破】 【但由于相对表面积变小，进化后的1号菌生长速度下降50%，同时体内杂质难以排出，饿死、病死风险分别上升50%】 宋河顿时头大。 进化是有副作用的，矫枉过正了，原先是吃太多撑死，现在体型过大容易饿！ 还多了一个新隐患，体内杂质不容易排出，类似于便秘，严重了也会死菌！ 但总体还算进化成功，原先必死的一个缺陷“活活撑死”，换成了两个较弱的缺陷，“易饿”和“便秘”。 宋河紧绷一上午的神经放松下来，嘴角勾起笑容。 易饿不是事儿，爸爸这里有的是葡萄糖，想吃多少就给多少！ 便秘不严重，可能很多只菌里会有一个倒霉蛋因为便秘死掉，无伤大雅！ 宋河调出系统商城，点击“菌类速生喷剂”，购买！ 一只大拇指般大小的透明喷壶出现在手中，精致小巧。 “两万怨念，就卖给我这么一小瓶！”宋河痛骂，“奸商啊！” 他果断对着液体培养基喷了两下。 喷完也没出现系统提示，看来只是单纯的药水。 他没敢多喷，不知道速生喷剂药效如何，万一整瓶倒进去，白花花的菌喷发出来，会搞得不好收场。 况且随着1号菌的生长，可能还会出现进化窗口期！ 生长速度过快，进化窗口期也会越短，短到来不及操作。 宋河继续提取1号菌，在显微镜下观察，想知道喷洒速生喷剂之后，这些菌会是何种生活状态？ 很快，他成功找到活菌。 “卧槽！这他妈药效太猛了！”宋河忍不住爆粗口。 视野里，一只小杆菌爬过同伴的死尸，追逐液体中的糖分。 它爬行的速度奇快，鞭毛疯狂挥舞，像开了四倍速的视频！ 进食速度也肉眼可见，它一通猛烈进食后，立刻砰一下汹涌排泄，边吃边拉，仿佛无情的造粪机器。 它的身躯，也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短短半分钟，居然从小幼崽长成巨无霸，随后快速分裂！ 分裂出的小杆菌，没有丝毫迷茫，快速爬行，直接开始边吃边拉的生活，身躯吹气球般胀大。 【1号菌吃吃吃】 【1号菌吃吃吃】 【1号菌吃吃吃，环境中碳源下降，它的饥饿感加重】 宋河火速开工，向液体培养基中加入葡萄糖、乳糖和甘露糖。 所谓碳源，主要还是来自于糖类，大肠杆菌噬糖如命，进化后的1号菌口味也没变。 【1号菌吃吃吃】 【1号菌吃吃吃】 【1号菌吃吃吃，环境中缺少氮源，它出现生病迹象】 宋河又忙碌着添加磷酸盐和蛋白胨，蛋白胨用于提供氮源。 他感觉自己像个保姆，忙忙碌碌伺候宝宝，宝宝胃口好的吓人，只能不停地做饭喂食。 再累也没关系，毕竟宝宝吃饱了，能拼命生孩子！ 喂着喂着，宋河自己都饿了，肚子咕咕叫。 许听枫这个不靠谱的，怎么还不带包子回来？ …… 学校的小路上。 吴笑赌气，一脸不爽，飞快往前走。 许听枫手提一袋肉包子，狼狈地紧追其后。 “笑笑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许听枫大猪蹄！你不要狡辩了，我不想听！” “实验分组又不记什么成绩，只是分实验台而已！” “就算和成绩无关，难道扔下我跑去跟宋河一个实验台就是对的？” “我是有原因的！” “我不听！”吴笑赌气，却悄悄竖起耳朵。 “记得宋河前几天看大学生物论文吗？他猜他可能想做点什么高级实验，我好奇，所以才跟他一个组！难道你不好奇吗？” “真是因为这个？”吴笑站住脚步，怀疑地打量闺蜜。 “真的！不然还能因为什么！”许听枫委屈巴巴，“原谅我吧！我没提前和你说，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还会分组！” “原谅你没有那么容易！你把我伤透了！”吴笑气哼哼，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塑料袋，“除非给我吃个肉包！” 许听枫一惊，把一袋肉包藏在身后，“不行，肉包是买给宋河的！” 吴笑目瞪口呆，表情怀疑人生。 “你不但主动跟他一组，你居然还给他买肉包？” “你都没有给我买过肉包！你明明就是叛变了！” 吴笑激动跳脚。 她心情很崩溃，有种想拿刀插死宋河的冲动。 宋河实在坏极了，最开始是讲座上抢了她的风头，后来又在游戏里暴捶她。 前仇旧恨，吴笑咬咬牙忍了，但现在宋河居然要把她的好闺蜜抢走，简直过分！罪该万死！ “事出有因！”许听枫也急了，有种浑身是嘴说不清的着急，“我选的菌是他给我挑的！他把工程菌资料本翻完了，懂每种菌的特性，给我推荐了最好的一种，代价就是我给他带饭！” “你骗鬼，宋河自己选了个1号菌，都养死了！”吴笑满脸不信，“他真懂，还能选最烂的菌？” “真的啊！我选的菌确实是他给挑选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 第135章 宋河的预言 许听枫和吴笑到了实验室门口，两颗脑袋趴在玻璃上往里看。 偌大个实验室，只有宋河一个人孤零零地忙碌，不断往液体培养基里添加东西。 “他在干什么？1号菌应该都死光了吧？”吴笑好奇。 “不知道。”许听枫摇摇头，伸手敲敲门。 实验室不允许带饭进入，只能出来吃。 宋河回头看了一眼，又往培养基里加了东西，这才更衣洗手出来。 “呐，你要的肉包。”许听枫把塑料袋递过去。 “谢谢。”宋河接过，“你怎么汗津津的？跑回来的？” 许听枫叹气，一副做人好难的表情，什么也没说，摆摆手去了厕所。 宋河拿起一只肉包，大口吃起来。 吴笑瞅瞅他，“1号菌养的怎么样？” “大部分死了，小部分进化成功。”宋河快速啃包子，“你们没戏了，第一名我预定了。” 吴笑一脸不信，“你那液体培养基，目前非常清澈，看不到菌落。” “刚进化嘛，哪有那么快。”宋河淡定，“稍安勿躁，我养出来的菌能震死大家。” “真的吗？那祝你成功。”吴笑撇撇嘴。 她完全不信，1号菌活不长是所有人的共识。 进化？虽然菌类突变频繁，但绝大多数是废突变，成功的进化哪有那么简单？ 宋河的操作她看在眼里，加入一些莫名其妙的成分，纯属迷惑操作。 实验室养细菌，需要极度的小心翼翼。 自然环境中大杀四方的菌，在实验室养，往往一下子变的弱不禁风。 使劲搅一下培养基，菌会死给你看，加水多了，菌死给你看，温度高了，菌死给你看，打个喷嚏，菌死给你看。总之娇贵的实验室菌动不动就寻短见。 小心去养尚且很难养活，宋河乱加东西，宛如绝命毒师的操作，难道能让菌活下去？怎么可能？ 吴笑换了衣服，斗志昂扬地进了实验室。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心情大好。 宋河蹲在走廊，默默啃着肉包。 吴笑这种渣段位，已经不足以当他对手了，她怎么想都无所谓。 刚吃完第二只包子，走廊上忽然进来四个男生。 “呦呦呦，这不是1号菌养殖员吗？”杜来阴阳怪气，“养的怎么样啊？” “勤奋啊！中午连食堂都不去，蹲外面就吃了！”魏淮也出言嘲讽，“但你再勤奋，1号菌也不能死而复生哦！” 四个男生爆发大笑。 昨夜熬夜比拼失败，他们心头憋着无名火。 现在宋河养菌失败，终于能尽情嘲讽，一雪前耻！ “杜来，你的15号菌会积累酸性，如果不调培养基的酸碱度，下午三点左右全死。”宋河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杜来愣住，随即反驳，“胡说！我的菌长势很壮！” “魏淮，你的27号菌对矿物质需求不同，会在下午四点左右挂掉。”宋河继续说。 魏淮一怔，本就炭黑的脸色变的更黑。 宋河看向最后的小矮个和大高个。 “苏学短，你的30号菌有基因缺陷，也得调PH值，否则会在今晚停止分裂。” “郎高歌，你的37号菌对碳源需求过大，没救。多加糖，能撑到明天晚上再死，否则也活不过今晚。” 说完，宋河起身进入实验室。 走廊里，四个男生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他这算什么？诅咒我们吗？”苏学短恼火。 郎高歌害怕，忐忑不安道，“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恐吓而已，咱们又不是被吓大的！”杜来嗤之以鼻，“他能对所有工程菌了解这么深？他真道行高深，就不选1号菌了！” 其他人深以为然，确实，一想到宋河选了必死的1号菌，不难判断他的真实水平。 “他就是忽悠我们，想骗我们更改培养环境。”魏淮一脸看破阴谋的表情，“咱们一改，就中计了，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菌全死！” 众人恍然大悟，随即气愤不已，不愧是反贼，手段竟如此下作！ “咱们绝对不改培养基！”杜来气冲冲道。 魏淮点头，“他说咱们的菌今天都会死，等明天咱们的菌生机勃勃，啪啪打他脸！” 四个男生达成一致，准备和宋河对着干，戳破他的虚假预言。 昨晚输了一次，今天绝不能再输！ 这是脸面问题！ 第136章 遭到群嘲 下午。 高中生们继续忙碌，暗暗较劲。 宋河全程盯着1号菌，又出现了三次进化窗口期！ 前两次仅有十秒钟，压根来不及操作，遗憾错过。 第三次进化窗口期却有漫长的半小时，但进化方向很奇葩。 方向一是消化不良，方向二是褪掉鞭毛，方向三是自爆功能，受到杂菌攻击时会主动爆开。 宋河十分无语，你一个细菌自爆有毛用？生怕别的菌吃你不好下嘴？ 他束手旁观，决定让1号菌暂时保持现状。 显微镜下，1号菌嘎嘎猛吃，身躯膨胀到巨大，在速生喷剂的加持下高速分裂！ 虽然目前尚未形成肉眼可见的菌落，但估计到两三点钟便会出现！ 不同的菌形成的菌落千差万别，宋河好奇，进化后的1号菌能形成什么样的菌落？更漂亮还是更丑？ 旁边，许听枫已经开始传代培养！ 她也搞了一份液体培养基，装在超大号的两升培养瓶里，雄心壮志地养殖。 “你学我？”宋河说。 “哪有，我是两升的培养瓶，你是一升的。”许听枫脸红，却没忘了嘴硬。 宋河果断换了最大号的五升巨型培养瓶，像一只玻璃缸，壮观地摆在桌面上，加了一半液体培养基。 许听枫紧随其后，也换了五升巨型培养瓶。 一组的异动，引起全体学生的注意。 “我去，搞那么大的培养瓶，这是要干什么？” “许听枫的菌落已经很多了，大培养瓶能加快繁殖速度，她要冲刺冠军了！” “宋河是干嘛啊，他的菌不是都死了吗？难道他以为搞大瓶子就能让菌起死回生？” 杜来反应最快，果断也拿出一只五升巨型培养瓶。 “咱们都换！气势这块不能输！”杜来冲兄弟们说。 “没错！不就是比大小么？咱们也要最大的！”魏淮附和。 苏学短和郎高歌也纷纷更换了五升巨型培养瓶，男生们对于大有某种特殊的执念，好像谁不够大谁就矮别人一头似的。这一点冷向文曾经深有体会。 攀比之风蔓延开来，第二实验室画风突变，全员巨型培养瓶！ “一帮跟风怪！”宋河摇头失笑，没想到还能引领潮流。 易春晓一进实验室，吓了一跳，“你们怎么都换大瓶子了？” “大瓶子看的清晰，谁的菌落多一目了然！”杜来抢先回答，骄傲地敲敲自己的瓶子，“比如我的菌落就非常多！” 全场的目光顿时被杜来吸引，看向他桌上的培养瓶。 只见一些灰白色的杂质飘荡在瓶中的液体里。 每一点杂质，都是大量的工程菌，形成肉眼可见的菌落！ 同学们顿时目光羡慕，好几个同学的培养瓶依旧清澈如水，丝毫不见菌落的影子。 “一个能打的也没有。”许听枫也得意，举起瓶子展示。 实验室里顿时一阵惊叹，她的培养瓶中如同下了小雪，菌落数量比杜来多了一半！ “我的也不赖！”吴笑举瓶子，瓶中悬浮物只比杜来的略少。 “我们的也开始发育了，几天后谁多还不一定！”魏淮开口，语气相当不服输。 魏淮、苏学短、郎高歌齐齐举起瓶子展示，瓶中隐隐约约有一些白色悬浮物。 三个男生相当骄傲，只要出现了一点菌落，说明细菌已然适应了培养基，后续的生长会是爆发式的！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随时检测培养基的液体成分，不断调整。 如果有杂菌侵入，及时去除杂菌。 如果养分不够了，及时添加养分。 菌落的出现好比种子发芽，后续的培养工作，便是浇水施肥，只要操作得当，爆发式生长大有几率，排名的反超也很容易！ 一周的时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易春晓点点头，贴心姐姐般鼓励道，“大家都很棒！认真培养！” “刚出菌落就心态飘了？”嘲讽声响起。 范桃背着手进了实验室，和易春晓肩并肩。相比起来，范桃更高挑，身材也更有料，气质性感而傲慢。 “年轻人都会被眼前的假象蒙蔽嘛！”又是一声嘲讽，粗声大嗓。 熊修为也出现，如一头黑熊扫视全场。 “我已经等不及看菌落暴死之后，大家崩溃的表情了。”范桃的狐狸眼眯起，笑容嘲弄。 熊修为笑而不语，高傲仰起脸，用鼻孔看高中生们。 场上众人纷纷投来敌视的目光。 范桃学姐虽然长得美，但过于热衷嘲讽人，搞得大家很不爽。 熊修为更不必说了，又丑又傲慢，简直讨人嫌。 “宋河是哪个？”范桃忽然问。 “他。”易春晓走到宋河身边，看看他桌上的培养瓶。 培养瓶里清澈无比，完全看不到任何菌落。 “咦？这不是1号菌弟弟吗？”范桃眯起狐狸眼走近，笑呵呵道，“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个水平啊？” 熊修为也凑过来，一张黑熊脸贴在培养瓶旁，动作宛如熊瞎子观察蜂巢。 “1号菌已经死光了吧？让你不信邪，现在如何？”熊修为大笑，“我以为你能改大学论文，是个有本事的，原来也是三脚猫功夫！” 易春晓无奈叹气，给宋河递了个颜色，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毕竟第一实验室的魔怔人就这样，喜欢疯狂嘲讽学术水平不精的人，哪怕高中生也不放过。易春晓提前给高中生们打过预防针了。 “没死光，进化完成了，刚开始繁殖。”宋河淡定，“下午两三点左右，菌落估计就出来了，到今天晚上，菌落数量会超过所有人。” 范桃和熊修为一怔，突然肆意大笑，分别伸出手拍宋河的肩膀。 “小帅哥养细菌不行，幽默感还是不错的！”范桃像只被挠痒痒的狐狸，笑得眯起眼睛。 “兄弟你应该去说相声，我一定买票看！”熊修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后面，杜来一帮男生也库库憋笑，看到宋河被权威学长学姐嘲讽，实在打心底里高兴。 熬夜的时候不是很牛吗？还唱摇篮曲？现在还有心情唱么？ 杜来打定主意，今晚回宿舍，得狠狠讥讽宋河一番，把昨夜的恶 第137章 遭到重创的杜来 下午两点半。 杜来趴在显微镜上，观察自己培养的15号菌。 只是随手取出的一滴培养基液体，却能看到密密麻麻的15号杆菌！ 它们活力四射地移动觅食，不时有几只杆菌开启分裂状态，一片繁荣景象！ 手边的巨型培养瓶里，白色的絮状菌落越来越多，如同一场小雪。 菌丁兴旺！ 杜来嘴角勾起微笑，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最前面的宋河。 不是说三点我的菌会死光么？ 现在两点半了，还活的好好的！ 杜来得意洋洋，暗自庆幸没有上宋河的当，又低头看了一眼显微镜。 这一眼……他却脸色微变！ 其他杆菌依旧生机勃勃，但几只分裂的杆菌却停止了。 分裂到一半的杆菌，像畸形的连体婴儿，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为什么分裂停了？ “你脸色不太对啊，怎么了？”同组的魏淮开口。 “分裂到一半停了，没事，应该是观察太久了，我重新取点新鲜菌观察。”杜来笑道，笑容却透出一丝紧张。 他火速提取了新鲜样本，放在显微镜下。 目镜的视野中，众多杆菌生机勃勃地活动，角落里几只杆菌正在分裂。 杜来死死盯着分裂的杆菌，捏紧拳头。 但，他最害怕看到的景象发生了！ 分裂的杆菌中途停止，一个接一个，变为畸形的尸体！ “还不行？”魏淮皱眉。 “有点不对劲……不慌，问题不大。” 杜来强装镇定，心里却紧张了，真的紧张了！ 他一口气取了好几份培养液，快速观察。 观察结果令他汗毛倒竖！ 大量分裂失败的杆菌死尸映入眼帘，连体怪婴般的尸体越来越多！ 15号菌似乎被下了一种魔咒，一旦繁殖便会死亡！ 怎么回事！明明一整天都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大批量死亡了？ 杜来着急地观察一份份样本，每一份全是相同景象，畸形尸体的占比越来越高，很快逼近半数！ 短短几分钟，有一半菌极速死亡！ 就算放进微波炉里烤，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坏了坏了！”杜来额头冒汗，“死的越来越快，像瘟疫一样！” 魏淮连忙也拿了一份杜来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顿时吓了一跳！ “吓人！你的菌需要急救！是不是养分不够了？缺无机盐？” 杜来已经动手添加了，补了全新培养液到瓶子里，充分搅拌。 这种举动非常冒险，培养液成分稍变，都可能引发菌类大规模死亡！ 但此刻必须冒险，15号菌有团灭的趋势，他补完培养液，连忙又提取样本观察。 死亡旋风还在横扫！ 显微镜视野中堆满畸形的杆菌遗体！ 杜来惊恐万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最前面的宋河。 宋河似乎心有感应，抬头瞥一眼墙上的表，回头和他目光相对，宛如死神回眸。 杜来打了个冷颤，瞬间收敛表情的惊恐，装作若无其事。 他意识到，宋河的预言命中了！ 但他不想认输，还有时间，还能抢救过来！绝不能被对方看笑话！ 杜来低下头，惶急地寻找材料瓶，他还记得宋河之前说，15号菌会因为酸性积累死亡，因此抢救方式便是调整培养基的PH值，往碱性环境调！ 但具体该调到多少？酸碱环境很要命，一个不慎便能直接团灭所有菌！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实验台边。 宋河！ 杜来吓了一跳，没看到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像是瞬移过来的死神。 宋河二话不说，俯身去看显微镜。 “你干嘛！”杜来头皮差点炸了，慌忙抬手将样本取下，阻止他看到真相。 “我看到了，酸性积累导致的分裂中断。”宋河微笑，目光洞悉一切，“你还有十分钟时间，给你个机会，求求我，告诉你补救措施。” 杜来面色惨白，整张脸要白到亮起来了。 周围同学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一张张脸扭过来，好奇旁观。 众目睽睽之下，杜来咬牙选择嘴硬，“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好，你很勇敢。”宋河勾起笑容，淡定离开。 妈的，宋河你在嚣张什么！ 难道只有你能抢救这些菌吗？老子也可以！ 杜来火速忙碌，取出5只小培养瓶，果断把液体培养基均分成五份。 “快快快！帮我调PH值！”他用胳膊肘戳戳魏淮。 魏淮意识到事态紧急，慌忙出手相助，后面的苏学短和郎高歌也赶来支援。 四个男生，宛如急救医生，使出浑身解数抢救15号菌！ 一通操作猛如虎！ 短短几分钟，四个人精准调出五种不同的碱性梯度PH值，完成培养基环境的改造！ 抢救完成！ 围观的同学们眼神赞许，这份敏捷和精确，需要过硬的基本功！ 杜来满头冒汗，稍等片刻，提取出抢救后的杆菌样本，显微镜观察。 三个兄弟在一旁屏住呼吸，紧张万分地等待，犹如病房外提心吊胆的病人家属。 终于，杜来看完了全部样本，身体摇晃了一下，离开显微镜。 “怎么样？” “成了吧？” “活了没有？” 兄弟们焦急询问。 杜来咣当一声坐在椅子上，表情绝望地瘫坐，一言不发！ 他整个人的精气神急剧衰落下去，像是遭到重创，即将变为尸体！ 魏淮连忙凑到显微镜上看，片刻后深吸一口气。 “死光了！”他看向苏学短和郎高歌，小声道，“死的干干净净！” 晴空霹雳！ 苏学短呆滞，“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灭绝了？宋河……预言准了？” “这怎么可能？反贼能对工程菌这么懂？”郎高歌茫然了，“那他为什么选必死的1号菌？这说不通！” 话音刚落，前面忽然有人惊呼。 “宋河！你的培养瓶出菌落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宋河桌上的大培养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微小的白色，星星点点。 整个实验室，他的培养瓶最后一个出现菌落。 但同学们片刻呆滞后，依然争先恐后地围了过去！ 连刚刚遭到重大 第138章 被惊动的教授们 范桃和熊修为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忽然被叫住。 “你俩要去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喝道。 吕承恩，博士生导师，京海大学生物学院排行前五的老泰斗，眼镜片厚如酒瓶底。 “我们去看看高中生的实验情况。”范桃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 “去去就回。”熊修为点头哈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臭毛病！”吕承恩推推眼镜，“对高中生客气一点，他们只是年轻，未来成就不一定逊色你俩！逮着孩子欺负，也不知道丢人！你们怎么不欺负欺负教授？” “哪敢哪敢，我们对学弟学妹可好了！”范桃脸红辩解。 “我们过去关怀一下，提供一点指导。”熊修为跟着扯谎。 “你俩最好是！”吕承恩没好气道，“别生幺蛾子，逛一圈回来刷试管！” 范桃和熊修为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推门离开。 很快，两人来到宋河的实验台旁。 却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围在此处的高中生们，并不是嘲讽的表情，而是震撼、诧异、钦佩！ 宋河站在一旁，身上萦绕一股证道成神的轻松和超脱。 范桃扭头看到桌上的培养瓶，狐狸眼睁大，居然星星点点冒出了菌落！ 熊修为也看到了，表情有点懵，嗯？怎么出菌落了？ “欢迎参观。”宋河道，“又大又肥的1号菌，全实验室仅此一家！限时免费！” “不可能！”范桃惊恐瞪眼，“1号菌不会活的！” 高中生们看向范桃，集体露出嘲讽她的笑容，默契地散开，比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同学们彼此竞争，但面对范学姐的傲慢，大家团结地一致对外。 此刻宋河完成养活1号菌的惊人壮举，同学们乐于让范桃来见证一下，杀杀她的嚣张气焰！ 范桃一脸怀疑，走到显微镜前，俯身观看。 巨大的杆菌从视野中出现，犹如公交车！ 一堆一堆的杆菌旺盛分裂，堆积如山！ 范桃吓了一跳，脸色骤变！ 熊修为也凑过来，贴在目镜上观看。 “卧槽！这是什么！”熊修为惊恐。 两个研究生对视一眼，眼神震惊又茫然，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应该看到一片荒芜的死菌吗？这些活生生的巨型杆菌是什么鬼！ 两人又凑过去看显微镜，再次目睹巨大的杆菌，真真切切，活力四射！ 范桃彻底凌乱了，“看外形是1号菌，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大？” “不会是某种长得很像的杂菌吧？”熊修为不知所措，“这这这怎么可能？突变了吗？” 宋河淡定，他的成果过于惊世骇俗，一时间难以接受是正常的。 第一实验室的门忽然打开，白发苍苍的吕承恩站在门口。 “小范！小熊！你俩别玩了！回来刷试管！”吕承恩吹胡子瞪眼。 “吕教授，您来看看这个！”范桃颤抖着指了指显微镜。 吕承恩困惑地皱眉，高中生做实验，有什么值得一看的？ 这俩不省心的臭学生，莫不是消遣老子？ 看来刷试管还是刷少了！ “教授，是1号工程菌！1号工程菌养活了！”熊修为结结巴巴，“还……还变大了几倍！” 1号养活了？怎么可能？吕承恩脸色一懵。 他对1号工程菌印象很深，原本是很成功的工程菌，后来改造不慎，一夜之间变成了会撑死的废菌，当时给整个研发团队泼了一头冷水。 包括他自己，也沮丧了好几天，后来陆续研制了几十种工程菌，都没有1号菌最初的状态好，甚为可惜。 养活1号菌？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能养活十分之一，当初都不会放弃！ 但他注意到，在场高中生们，正齐刷刷期待注视他！ 吕承恩满腹狐疑，走到显微镜前，弯腰观察。 下一秒他猛地直起腰，像受到了惊吓，顿时脸色大变！ 眨了眨眼，吕承恩摘下眼镜，从兜里掏出一只较小的眼镜，戴在脸上，再次俯身。 “快快快！把人都叫过来！”吕承恩招手，眼睛却不离开目镜。 范桃和熊修为意识到事情要搞大，连忙跑去一号实验室。 “吕教授让大家去看养活的1号工程菌！” 瞬间，一号实验室的教授和学生们集体惊动！ 紧接着，门轰然打开，大群人从第一实验室涌出，浩浩荡荡跑到宋河的试验台前。 “老吕！别看了！挪挪地儿！”一个老教授用手扒拉他。 “稍等稍等！美！哈哈哈！太美了！”吕承恩忍不住笑出声，激动不已。 两个老教授眼睛一直，粗暴地将吕承恩拉开，抢着往目镜上看。 “好家伙！头一回见啊！” “漂亮！太漂亮了！这是奇迹！” 气氛顿时被炒热，轰动程度犹如目击外星人！ 七八个教授争抢起来，接二连三地往目镜上贴，发出惊叹或大笑，短暂看个几秒钟又被别人推开。 研究生们不敢上前和导师抢，都一脸急火火地等待，抓耳挠腮。 高中生们被挤到外围，被突如其来的热闹场面惊呆了！ 他们知道宋河养活1号菌很牛，但看到教授们如此失态，貌似这事儿远不止“很牛”这么简单！ 同学们茫然地望向宋河，心中涌起相同的感觉，原本以为宋河在第一层，结果他在大气层？！ 宋河尽量维持神情淡定，但看到教授们如此激动，心中也振奋起来。 似乎1号菌很有用？如果没用，这帮沉稳老头不会如此兴奋。 一片欢乐海洋中，只有两个研究生在角落面面相觑，脸色复杂。 “坏了……咱俩不该嘲讽宋河的……”范桃小声说。 “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熊修为黑炭般的脸甚至白了几分，“要不要过去道个歉？” 范桃正有此意，两人深吸一口气，走到宋河面前。 “宋河学弟，我们来找你道歉。”熊修为忐忑不安。 “之前我俩对你态度不恭，是我们错了，希望你原谅。”范桃紧张地搓着小手。 “啊？你们俩怎么回事？”宋河诧异，“我还是喜欢你们桀骜不驯的样子！” “对 第139章 工程菌重大突破 吕承恩瞬间扑过来，热情地揽住宋河肩膀。 “看看！一表人才！青年俊彦！”吕承恩高兴坏了，大力拍打他的肩膀，“叫什么名字？” “宋河。”宋河感觉要被拍吐血了，这老头虽然白发苍苍，手劲出奇的大。 “来来来！和我们讲一讲，你是怎么成功培育1号菌的？用了什么办法诱导它进化？”另一个教授跑过来，激动地拉住宋河的胳膊，拉到实验台前。 顿时，教授和研究生们密集地围了上来，一脸期待地倾听。 他们是研制过工程菌的人，很清楚1号菌培育成功是何等壮举，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好奇到爆来形容！ 虽然宋河只是一个高中生，但他完成壮举之后，大家的心态便自动将其从普通学生的行列中摘出，放进少年天才的队伍里！ 宋河表情为难，“讲一遍过程和思路的话，可能要花很长时间。” 他的意思是一堆老教授站在这听他讲，不太合适，可以改时间找会议室之类的地方讲。 但吕承恩会错意了，短暂的反应后，立刻朝学生招手。 “愣着干什么！” “搬椅子来！给宋河同学倒水！” 一堆研究生立刻忙碌，四处搜集椅子。宋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到椅子上坐下，手里多了一瓶娃哈哈纯净水。 娃哈哈纯净水在实验室角落屯了十几箱，这种市面上两块钱一瓶的水，清澈到难以置信，比普通蒸馏水还纯。实验室用水要求导电率小于5，娃哈哈只有1.56。 实验用水，平时不允许学生们喝，只有教授们偶尔偷喝一两瓶，但宋河的地位显然不是普通学生了，他炫一箱也没人拦着。 几个老教授也坐上了椅子，研究生们恭恭敬敬在后面站着，所有人期待注视宋河。 盛情难却，宋河清清喉咙开口。 “我最早是受nature上一个大肠杆菌进化实验的启发。” “密歇根州立大学有个微生物教授Richard E.Lensk，从1988起搞了个佛系研究，把一株大肠杆菌分为12组，在低葡萄糖的柠檬酸培养基里培养，天天传代。” “到了2016年，终于观察到大肠杆菌变异出一种突变蛋白，可以高效利用柠檬酸作为营养物质。” “我认真看了这个教授的实验，他的实验过程是很佛系的，单纯靠时间来磨。这种等待的方式，可能三天就出现目标变异，也可能需要三百年。” “我就想，如果我把培养环境的变化扰动得激烈一些，但又不至于让菌类死光，是否有几率加速这一过程？” “其实有赌的成分，赌细菌面临生死危机时，进化的概率更大。” “想要加速进化过程，最好顺应菌类的进化趋势，不能盲目选择进化方向。1号菌很活跃，致命问题是吃的太大，把自己涨破，所以更坚韧的细胞壁就是合适的方向。” “1号菌虽然没有高尔基体和内质网，但是细胞膜细胞壁之间的缝隙可以生产物质……” 宋河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教授们聚精会神地听，不时微微点头。 后面的研究生们手忙脚乱，拿出纸笔来写笔记，宛如听大牛讲课。 系统给宋河发放的“菌类透视胶囊”，只是提供了肉眼看到进化窗口期的功能，却并没有直接改变细菌们。 因此，宋河洞悉的是细菌们真实的状态！ 这种透视能力，带来了对菌类进化时机的全新理解，甚至可以称作微生物学领域的重大突破！ 但是，具体的理论细节，宋河还不敢妄言。 他只能在理论基础加大胆推测的基础上，云山雾罩地和眼前这帮人讲解一通，争取说服他们。 讲着讲着，宋河眼前弹出提示，名师胶囊返点了！ 【3人因你的传授获得科研灵感，返还双倍生物知识！】 【8人因你的传授获得科研灵感，返还双倍生物知识！】 【11人因你的传授获得科研灵感，返还双倍生物知识！】 老教授们显然听进去了，眼神越来越亮，一个个精神抖擞！ 后面站着的研究生们则表情各异。 熊修为和周围几个研究生，一眼就能看出水平差，眼神发懵，脸上表情全是对宋河侃侃而谈的敬畏，偶尔闪过得罪大佬的懊悔。 范桃和身边几个研究生明显水平高一些，忘记其他事情，完全沉浸到崭新的科研思路中，眼中不时有灵光闪过，若有所思。 研究生人群后方，京海四中的高中生们默默听着，心态剧变！ 刚开始还能听懂皮毛，几分钟后，一堆一堆的专业术语出现，他们已经听不懂了！ 虽然理论听不懂，但教授和研究生们认真聆听的样子能看懂！ 能让京海大学科研团队静静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可见宋河水平之高，已完全突破预期！ “他强到这种程度了？”杜来抹汗，脸色惨白，“离谱，高中生给教授讲科研？要不是亲眼见到，这场面谁敢信？”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教授们别的方面强，宋河是这一方面出众。”魏淮强装镇定片刻，也绷不住了，“确实强到变态了！做梦也很难信，这他妈是高一？” “咱们有点搞笑了……竟然妄想在实验室击败宋河。”苏学短捂脸，尴尬地脚趾抠地，“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宋河尊贵铂金，咱们顶多倔强青铜！” “别抬高自己，咱们撑死算个黑铁。”郎高歌叹气，“我刚刚给培养基里加了葡萄糖，按宋河之前的预言，我的菌最多撑到明天晚上。” “没啥意义了，第一名妥妥的宋河，就一个名额。”杜来仰天长叹。 男生们五味杂陈，情绪低落。 昨晚他们还满怀斗志，要在实验室杀杀年轻反贼的锐气，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今天却发现根本不是一个高度，看上去宋河一只手能暴捶所有同学！ 这还怎么打？反贼能凿穿整个竞赛队是靠实力的！ 回忆这段时间不屈不挠的抗争，男生们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知道宋河心里怎么看待他们 第140章 谁来给我免费打工？ 庄夏和娄院长并肩前行，往实验室赶去。 半路上，遇到一个身高两米的驼背，正是刚下课的副教授昌文成。 看到庄夏，昌文成两眼闪过一丝哀叹，怎么这位难伺候的金主来了？ 庄家的两个儿子常来探班，长子庄参彬彬有礼，是交往起来如沐春风的儒雅之人，而次子庄夏却粗鲁直接，不高兴时当场大发脾气，完全不顾及众人脸面！ 谁来探班有大学问，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作用。 这次庄家把跋扈的庄夏派来，明显在施压，说明对研发进度不满意！ 如果实验室拿不出什么好成果，没准庄夏又要大发脾气！搞得学院鸡飞狗跳！ “庄总！娄院长！”昌文成问好，驼背弯了一下。 “昌教授！”庄夏点点头。 “正好！老昌一起去看看新研发的工程菌！”娄院长一脸喜色。 昌文成惊喜，“工程菌有突破了？” “何止！刚给我打电话，说突破不小！”娄院长说场面话，“赶在这时候突破，简直像特地欢迎庄总来探班一样！” “及时雨！及时雨！”昌文成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庄夏未必会发难，“谁的团队完成的突破？吕承恩？季子宁？陶妙春？” “不知道，电话里没说，去看看就知道了。”娄院长道。 谈笑间，三人到了第一实验室门口。 有备用的白大褂和口罩手套，三人迅速换上，动作熟练。 推门而入，三人愣住。 第一实验室居然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刚取得重大突破，此刻不应该全员在场，喜气洋洋吗？ “在那边！”昌文成眼尖，伸手指向玻璃墙。 三人惊讶地望向隔壁第二实验室，一大群人围在某处，正兴致勃勃地听着什么。 娄院长小心翼翼推开门，三人探出脑袋倾听。 一个清朗年轻的声音正在讲话，语气自信稳重，有股大牛气息。 “其实能合成出木质素更好，但暂时很难做到。所以我寄希望于半纤维素，和肽聚糖混合来增强1号菌的细胞壁……” “半纤维素也有很多选择，最终我做成功的是聚半乳糖葡萄甘露糖类……” 娄院长眉头一振，立刻比了个“嘘”的手势。 庄夏和昌文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果然取得重大突破了！所有人围在一起，是在听突破者的经验传授！ 听声音，完成工程菌改良的竟然是个年轻学者？ 究竟是谁？三人眼中都有好奇，但暂时按捺住，静静聆听。 忽然，一个狐狸眼女生手拿一支试管，从人堆里挤出来。 她看到门口的院长三人，瞬间呆住，张嘴就要大声问好。 娄院长眼疾手快，比了个“嘘”的手势，招呼她过来。 女生进了第一实验室，小声道，“院长好！庄总好！昌教授好！” “我院的研究生范桃同学，凭一己之力发过好几篇SCI，也是贵公司研发津贴的领取者之一。”娄院长介绍。 “范同学你好！”庄夏点头，“听说工程菌取得突破了？” “我手里就是！”范桃举起手中试管，“吕承恩教授让我过来做一下聚合酶链反应，确认菌种是我们需要的工程菌。” “突破是吕教授团队完成的？”庄夏恍然大悟，“吕承恩教授确实是扛旗人！” “吕教授工作勤恳，做出成果也不意外！”昌文成附和道。 “看来今年评先进，吕教授大有希望了！”娄院长笑道。 娄院长此刻对吕承恩这位老部下满心感激，他今天的突破，直接起了救场作用！ 庄夏先前还甩脸子，现在明显安抚下来，都是吕承恩的功劳，大功一件，必须评奖！ 范桃却脸色古怪，数次插话都没插上，片刻后支支吾吾，“其实……这次工程菌突破不是吕教授的功劳。” 三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对啊！听讲话声音是个年轻学者，吕教授带的徒弟吧？”娄院长笑道。 “哪位学生？”昌文成惊奇，“容建树？听着像他的声音。” “不……不是咱们实验室的人，是一个京海四中过来学习的高中生。”范桃尴尬道，“宋河，他完成了工程菌的改良。” 寂静。 三位领导傻眼。 “谁？”娄院长怀疑耳朵出问题。 “京海四中的高中生，宋河。”范桃重复了一遍。 娄院长和昌文成对视一眼，先是大脑空白，随后满头问号。 宋河他们见过，给易春晓改论文的神仙高中生，娄院长还送了一副显微镜，对这孩子印象深刻！ 但即便如此，高中生出手改良工程菌？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 别说高中生，硕士生都未必有这等本事！ 庄夏一脸懵，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是他？ 宋河他记忆深刻，是给妹妹庄启颜讲数学题的小老师。 一家人还齐聚家庭影院，收看过宋河打题海大陆的BOSS战，精彩绝伦，犹在眼前。 庄夏知道宋河是人才，但人才到如此程度，是不是有点过于强了？ 如此强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趁着三个领导陷入呆滞，范桃悄悄溜到一旁，开始做pcr。 从外形看，宋河搞出的正是放大版1号菌，但保险起见，需要做pcr验明正身，确定是突变的1号菌，而不是相貌雷同的杂菌。 这种简单工作，范桃做起来很熟练，行云流水在实验台前操作。 庄夏忽然走过来，“我有点不放心，多久能出结果？” “初步结果二十分钟，精确结果两小时。”范桃犹豫了一下，“您可以用显微镜观察一下。” “宋河改良的工程菌体积变大了，但外形没错，我们用的工程菌是大肠杆菌改造的，自然界中还没有如此巨大的大肠杆菌，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杂菌，就是改良成功的工程菌！”范桃解释。 “好，我开开眼。”庄夏兴致勃勃。 范桃快速操作，调好显微镜，视野中很快出现巨大如公交车的杆菌，横冲直撞！ 为了方便这位公子哥看懂，她又取出一份正常大肠杆菌，放上另一套显微镜。 庄夏 第141章 交个朋友 吕承恩啪地举手，反应神速！ 旁边两个老教授毫不犹豫，瞬间也把手举起来！ 后面研究生们集体傻了，他们还在纠结，如果选择跟宋河，导师会不会生气？ 万万没想到，导师们先举手了！ 研究生们慌忙把手举起来，导师都投了，他们还要什么名节？赶紧摇尾巴求大神带飞才是正事！ 听了这半天，虽然研究生们并未完全听懂，但他们隐约能感觉到，宋河的研究万一顺利，搞不好真能出一篇顶刊论文！ 如此重磅的论文，哪怕在作者栏最末尾露个脸，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即便挂不上作者名，能参与如此新颖的研究，也是绝好的学习机会！ 总之，给宋河打一波工，绝对不亏，只有大赢和小赢之分！ “老吕，你举什么手！你还要研发抗生素！”季子宁教授开口。 “工程菌不是为了抗生素造的吗？”吕承恩瞪眼，“老季你不妨把手放下，你还要带学生！” “带学生不是正好？我肯定没多少时间干活，把我学生弄过来帮帮忙。”季子宁理直气壮，“我的学生可是人才，你麾下那些刷试管都刷不利索的蠢材不能比！” “你俩都把手放下！”唯一的女教授陶妙春冷哼一声，“你俩有要紧工作，但我不负责抗生素研发！这项目有我一个教授足够了！” “老陶你变了！”吕承恩吃惊，“平时你不是事事无所谓？怎么今天如此积极？还想把我俩踢出去？” “好啊，老陶你也来插一杠子是吧？”季子宁敲桌，“上次乳酸菌项目你给我抢了，这次你必须退出！” 几个教授唇枪舌剑，隐隐有吵起来的趋势。 后面的研究生们面面相觑，神仙打架，他们大气不敢出。 宋河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他只是想白嫖几个研究生给自己打工，结果教授们也主动求白嫖？ 这年头教授如此没有牌面的吗？还是说我的研究确实太惊世骇俗？ 三个教授吵了几句，意识到互撕没意义，最好擒贼先擒王，纷纷把头转向宋河。 “宋河同学啊！我带了9个研究生，可以安排到你这里帮忙！”季子宁微笑，“人手这方面，我最充足！” 宋河心动，指挥教授打工不现实，教授顶多指导一下，偶尔把把关。 但教授的学生们，却是可以白嫖的劳动力！ “宋河同学，我时间最充裕，每天可以帮你盯两个小时实验！”女教授陶妙春笑呵呵道，“吕教授和季教授大忙人，他俩一天够呛能来盯半小时，根本是想蹭你的论文作者！不要上了这俩老东西的当！” 陶妙春诛心之言，场上顿时起了火药味。 “宋河啊！为师有钱！”吕承恩一出手就是王炸。 “我的科研经费多到花不完，他俩经费加起来没我多！你想搞什么项目，想怎么搞，费用我包！都不是问题！” 宋河顿时心动，吕教授简直是顶配版冷向文啊！ 冷向文顶多报销点材料费，吕教授说不定有钱让他使用尖端仪器！ 宋河不动声色，眼神却不受控制飘向第一实验室， 吕承恩见到他眼神松动，连忙乘胜追击： “我时间确实不多，但我向你保证，每天一有空，我就来帮你解决些问题！” “等你的实验结束后，撰写论文，我可以亲自出手帮你写！想投稿大刊物的话，除了实验数据过硬，写法包装也很重要，正好我这方面经验充足！” “我不会像某些无良导师那样，抢你的第一作者。这个项目做成，第一作者绝对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将来你争取基金、读硕读博、晋升职称，都会看你的一作论文。别人引用论文，提到的也会是你的名字！” “但还有一个通讯作者，一般学生做研究，通讯作者都是导师，因为导师提供课题经费，负责文章的书写把关，投稿之后也负责和期刊沟通。” 吕承恩笑容期待，还有一丝羞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挂你论文的通讯作者。” 宋河彻底心动。 吕承恩看上去慈祥面善，这番话说的也诚恳。 学术合作并非童话般的和睦友好，也牵扯到残酷的利益纠纷。 最可怕的，是那种做项目前态度模糊，做项目后翻脸侵占成果的虚伪导师。 像吕承恩这种坦诚的老学究，事前把他能提供的条件摆出来，也把他想要的东西摆出来，算账明确，反而是最值得合作的。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吕承恩的承诺就更有保障了！ “学生不才，能拜吕教授为师，非常荣幸！”宋河起身，态度恭敬道，“季教授、陶教授，很遗憾这次不能合作，下次有机会一定找二位老师赐教！” “哎呀，老吕有钱了不起啊！”季子宁语气酸溜溜，“宋河同学，随时来找我讨论问题，我的办公室为你敞开！” “宋河同学，你做了个错误决定啊！”陶妙春痛心疾首，“吕教授一把老骨头，老眼昏花，不靠谱的！欢迎你随时弃暗投明，我能教你真东西！” 季子宁和陶妙春都拉住宋河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宋河只好赔笑，嘴里不断说着“感谢老师”“下次一定”之类的客套话。 能让教授们如此看重，他心中受宠若惊！ 他很清楚，自己的学识还达不到研究生水平，只是在科研思路方面有些新意，显露出好苗子的气息，引发了教授们的爱才之心。 不能飘，保持平常心，踏踏实实把下一步实验做好，工程菌改良只是练手，有了教授的靠山，接下来可以尝试大东西！ 周围一圈研究生们看在眼里，脸色复杂，心情大口吃酸柠檬！ 教授们平时只会喊着他们刷试管，指着错误操作臭骂他们，不曾如此态度亲切过。 研究生们有种被后妈养着的错觉，貌似宋河才是教授们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恭喜吕教授收徒啊！看来回头得给宋河办张旁听卡，方便进出学校。” “高中生被大学老师收徒，咱们校史里只出过一个，宋河是第二个！ 第142章 成群结队拜码头 晚上十点，宿舍。 宋河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看合同。 合同的条款数目多到令他头疼，这辈子还没见过厚如课本的合同。 “钱难挣，粑粑难吃！”他叹息道。 除了繁文缛节的合同条款，该报价多少也让他很困扰。 工程菌好比汽车，有几千块的破二手车，也有几千万的豪华超跑。 宋河改良的1号菌，只能算工程菌的雏形，它只是适合生产东西了，但还没有生产东西的能力，需要进一步基因编辑和培育选优。 就像盖楼只盖了地基，庄夏过来看了一眼，说你这地基不错啊，卖给我吧！ 仅仅一个地基该怎么定价？ 宋河迷茫了，有种别人送钱不知该收多少的痛苦。 “咚咚咚！”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他收起合同，起身开门。 出乎意料，门外站着四个男生。 脸白的杜来，黑脸的魏淮，矮个苏学短，高个郎高歌。 四个男生人手一本崭新大书，脸色复杂地递过来。 “这是何意？”宋河一愣。 “河神，我们服了，来赔礼道歉，顺便拜拜码头！”杜来一副豁出去的语气。 “刚刚我们去了趟书店，挑了几本你可能感兴趣的书，算是一点小心意。”魏淮说。 “希望明天工程菌培养，河神带带我们，给些指点！”苏学短态度诚恳。 “以后有不会的题，我们也想来请教。”郎高歌道。 四个男生语气扭扭捏捏，显然第一次干这种上门送礼的事情，脸皮薄。 之前他们口口声声讨伐反贼，结果形势比人强，现如今也要认贼作父了，只担心反贼给大家吃闭门羹。 “太客气了，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天经地义，还送什么书！” 宋河一边客气，一边迫不及待把四人的书收过来。 如果他们送钱送礼物，宋河肯定退回去，但居然送书，可算送到软肋上了！ 《环境微生物学》《食品微生物学》《微生物耐药基础》《药用微生物》 翻开最后一页，还盖着新华书店红章，每本书定价上百，破费不少！ “太贵重了，这怎么好意思！”宋河把书放到一旁，“明天的实验人手很缺，还劳烦几位老兄帮帮忙！” 四个男生顿时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 忽然，宋河看到一双黑溜溜的松鼠眼睛。 许听枫的脑袋出现在人群后面，然后是瘦巴巴的吴笑和其他女生。 宋河一怔，男生们纷纷回头，吃惊地让开。 “男生宿舍我们就不进去了。”许听枫晃了晃手里的书，“宋河，给你的小礼物！” “宋哥，明天拜托啦！”有女生娇滴滴地说。 女生们有些羞涩，响起一片“拜托啦”的祈求声。 宋河把书接了过来，《治疗指南：抗生素分册》、《耐药菌小史》、《多抗菌素发酵工艺学》、《抗生素的故事》、《实用抗感染治疗学》。 “好说好说！感谢各位美女捧场！明天保证大家不失业！”宋河干脆地答应。 “谢谢河神！”女生们一叠声地感谢。 寒暄几句，同学们终于感激地离开。 还剩39组工程菌可以改良，劳动力紧缺，本来宋河便打算把同学们纳入麾下，不过既然大家专程送书来，他也就笑纳了。 关上门，刚要翻翻新书，门口忽然轰隆一声！ 他吓了一跳，连忙开门。 范桃气喘吁吁，秀发被汗水粘连，长腿边一只巨大的纸箱。 “辛苦，往里放！”宋河指挥。 范桃撅着屁股，奋力把箱子往前推，推到房间角落。 “你要的化学课本、化学课外书和课堂讲义，都在这里了！”范桃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箱子上休息，脖子里汗水淋漓。 她累的快昏厥了，这一箱书少说也有四十斤，从她的宿舍里搬出来，千里迢迢运到这里，路上差点两眼一黑撅过去。 汗水泡透了白衬衣，粉红内衣隐隐约约，她意识模糊地喘个不停，场面竟然有点香艳。 宋河脸红，狐狸眼学姐是有几分性感的，说是尤物也不为过。 “喝水，挪挪屁股，我验货。”宋河递过去一瓶娃哈哈。 范桃疲惫地离开箱子，踉跄两步，背靠墙壁蹲下，扬起脖子喝水。 “要死了！”她翻白眼，汗水从细腻的脸庞上沁出，像白瓷瓶上的露水。 宋河打开箱子，翻翻里面的化学书，做满笔记的旧课本，字体飘逸，一看扉页，范桃的书。 “你本科是化学专业的？”宋河随口问。 “双学位，辅修了化学。”范桃眼神涣散，气若游丝道，“大一到大四全程年级第一，保研的时候我非常抢手，老师们差点为我吵起来” 宋河乐了，看她都快累晕了，居然还有力气自吹自擂，她这份傲气确实刻到骨子里了，高傲的性感学姐。 “老师们抢你？就像今天教授们抢我一样？”宋河问。 范桃一愣，忽然垂下脑袋，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她辛辛苦苦学了好几年，才得到老师的垂青，宋河才刚来，就成了教授们哄抢的对象。难道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 “吃糖，你低血糖了，别死我这。”宋河剥开一支棒棒糖，凑到她嘴边。 范桃虚弱地张开红润小嘴，棒棒糖一下子粗暴地塞进去，她皱了下眉头，安静地吃了起来。 “求你件事儿，改良工程菌的项目，带我一个好不好？” 她仰起脸望向宋河，水雾朦胧的狐狸眼写满乞求。 “学姐，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是走高冷高傲路线的吗？”宋河故作疑惑。 范桃脸色尴尬，“别消遣我了哥哥，我错了……” “以后还高冷吗？还高傲吗？” “不高冷了。”范桃笑容苦涩地摇头，语气卑微，伸手抓了抓宋河的裤腿，“求求你，带带我吧！” “看情况吧，今晚可能还有找我的研究生，人手要是够了，你负责打扫卫生，人手要是不够，可以分你一种菌。”宋河道。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了。”范桃说。 话音刚落，房间门咚咚敲响。 范桃连忙爬起来，到箱子旁整理书本。 宋河 第143章 大子刊还是小子刊？ “普通的博士，只知道裤子上能缝口袋，却不知道在哪缝，于是他们在裤裆上缝一个口袋，在裤腿上缝一个口袋。运气好能投稿顶刊的子刊，大子刊或小子刊。” “更差的是些平庸硕士，实在不会缝口袋，便在论文里像模像样讨论一番，说口袋必须向上才能装东西，如果向下则会掉出东西。讨论的够细致，发篇低档次SCI。” 旁边的范桃忽然脸色一红，汗流的更多了。 “最后就是大水货了，本科生居多，在论文里谈论白色口袋能装东西，黑色口袋能装东西，粉色口袋能装东西。只能投一些不入流的烂刊物。” 左高明讲完，认真询问，“宋兄感觉你的实验是哪种档次？” “我改良了1号菌，算是知道可以缝口袋。”宋河沉吟片刻，“等剩下的39种菌都改良完成，我就能摸索规律，推测出口袋该缝在什么地方！” 左高明脸色微震，“要么投顶刊，要么投顶刊的大子刊？” “对！”宋河点头。 “野心勃勃！”左高明面露惊色，“不过我觉得，登上小子刊就很可怕了，大子刊太激进。” “我又不是孤家寡人！吕教授帮忙，一堆研究生学长学姐干活儿，再加上我和同学们，咱们阵容强大嘛！”宋河笑笑。 “这么多人跟我干，辛辛苦苦只搞出一篇小子刊，简直像请客吃泡面，对不起大家！” “所以必须冲顶刊！要么直接上顶刊，要么混个大子刊！” 宋河目光坚定。 左高明和范桃对视一眼，用奇怪地眼神望向他。 “宋兄你误会了，能上小子刊属于烧高香，不会对不起谁！”左高明认真道，“哪怕差劲点的小子刊，我们干活也绝对不亏！” “是啊！别以为小子刊是大白菜，能登一篇小子刊，我们做梦都要笑醒！”范桃解释，“大子刊太恐怖了！你发篇大子刊，将来你读博，导师闭着眼让你过！” “我不喜欢小的，我喜欢大的。”宋河摇头微笑，严肃地重复，“保底大子刊，否则就是打败仗！” 宿舍里沉默下来。 范桃和左高明呼吸停滞，被学弟的野心狠狠震了！ 发论文，最艰难的便是CNS三大顶刊，即着名的《细胞》《自然》《科学》！ 能在三大顶刊上发论文，难度堪比上天，哪个学者发一篇，一辈子不愁了，就业跳槽评职称一路坦途，各大高校抢着供起来，新闻也会提一嘴！ 但顶刊版面有限，投稿论文又多，于是分裂出许多子刊。 以《自然》为例，繁殖出上百本子刊，不同子刊影响力差别巨大，所以有“大子刊”和“小子刊”之分。 大子刊往往是重磅研究成果，距离上主刊仅有一步之遥，谁能发一两篇，在高校找工作将如履平地！ 小子刊差得远，灌水文章、氪金文章比比皆是，含金量较差。 但差也是大神行列里的差，对于普通硕士博士生，发一篇小子刊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因此范桃和左高明没法不震惊，让他们兴奋到无法入眠的小子刊，宋河居然看不上？ 你是个高中生啊！ 有没有搞错，高中生胃口这么大的吗！ “你论文发的越高，我们喝汤的当然越高兴。”左高明摇摇头，“但是我们也担心你压力太大，小子刊真的足够了，没必要大子刊。” “这是你人生中第一篇论文，能发小子刊，已经超过九成九的科研人！”范桃劝道，“你发小子刊成功了，恐怕媒体也会疯狂报道你，毕竟你只是高中生！” “学长学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意已决，必须大子刊！”宋河语气十分自信，“实验会很顺利，速度也会非常快，我争取在期中考试前完成。” 范桃和左高明面面相觑，不知该继续说什么，于是默契地起身。 “那我们先回了，明天还要跟你干活。”左高明笑道。 “带我一个，我干活很麻利的，你狠狠用我就行，我不会喊累。”范桃说。 “晚安！明早实验室见！”宋河点头，起身送客到门口。 左高明和范桃心情复杂，离开宿舍楼。 夜晚的校园小路灯光昏黄，两人忍不住交谈起来。 “吓死人了！我知道牛人都有个性，没想到宋河野心大到吞天！”左高明咋舌，“高中生发大子刊，敢笑黄巢不丈夫啊！” “能跟他混一篇小子刊，我就感激地要磕头了！”范桃点点头，“大子刊我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宋河有股子气势在身上，无论成败，他有胆魄！”左高明感叹，“今天听他讲1号菌的改良思路，逻辑缜密，见闻广博，比很多硕士都强！哪怕这次他发不上小子刊，等他本科阶段，大子刊乃至顶刊也易如反掌！” 说到激动处，左高明掏出手机，从微信上找到“吕承恩教授”，快速打字。 “老师，我去见宋河了，他目标很吓人，这次想发大子刊。” 吕承恩秒回消息，“年轻人敢想敢干，很好。” “我觉得大子刊希望渺茫吧？”左高明犹豫一下发送。 “如果剩下的39种工程菌，能成功改良9种以上，大子刊是能摸一摸的。”吕承恩回复，“要看后续实验的情况了。” 左高明刚想回复，吕承恩的消息又来了。 “这么晚了，不要和我讨论宋河了。” “他这孩子，让我兴奋得有点睡不着觉。” “我年龄大了，失眠容易折寿，手机关机了啊！” 左高明呆了。 …… 与此同时，京海四中。 某女生宿舍。 一双白嫩的少女长腿搭在床边，腿上摊开数学课本，小手电的光照在书页上。 赵依依聚精会神地夜读，但脑浆有点不够用，小眉头全程皱起。 她不时烦躁地挠挠头发，于是一头秀发乱成鸟窝，显然被数学折磨得不轻。 宿舍门忽然推开，舍友张芷蕾上厕所归来。 “你好卷，卷成麻花了。”张芷蕾望着挑灯夜读的舍友，感慨道，“因为宋河？” “嗯，他才是卷王，我跟他坐同桌，不学习有种罪 第144章 快到爆的节奏 赵依依呆了一下，两条腿乱蹬，“卖什么关子呀！快说快说！” “我怕打击你自信心……”张芷蕾笑得意味深长。 “没什么好怕的，我自信心早被宋河碾成饼了。”赵依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宋河成功改良了一种工程菌。”张芷蕾道。 “就这？”赵依依一愣，不确定地问，“工程菌是什么？改良一下很牛吗？” “具体难度我不清楚，但在实验室引发了轰动，教授和研究生们把宋河团团包围，向他求取真经，听他讲实验思路。”张芷蕾解释。 赵依依倒吸凉气，瞳孔地震。 她脑海中浮现出画面： 宋河一身帅气的白大褂，站在人堆里口若悬河挥斥方遒，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频频点头，目光赞许…… 牛爆了！ “还没完，庄周科技公司的二少爷恰好去学校探班，提出重金购买宋河改良的工程菌！” “合同已经到宋河手上了，估计这几天签字交易。”张芷蕾娓娓道来。 赵依依吸了一口气，两眼瞪得圆溜溜。 宋河挣钱了！这么快就搞科研挣钱了！ “能卖多少钱？”赵依依好奇。 “不知道，我估计万八千肯定有吧，说不定好几万。”张芷蕾说。 赵依依呆了……上万块钱，能去食堂吃鸡腿吃到毕业！ 她难受地撅起嘴。 自己的贫穷固然可悲，同桌的暴富更令人揪心。 “这还没完。”张芷蕾道，“宋河明天要带领实验室的人搞项目了，权威老教授挂帅指导他，很多研究生帮他干活，准备冲击一篇能投稿期刊的论文。” 赵依依傻眼，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太牛了，牛的难以想象！ 这真是高中生能干的事儿？ “还有吗？”赵依依问。 “没了，暂时就这些。”张芷蕾道，“有生物竞赛队的学姐，从手机上得知的消息。我上厕所偷听到的。” 赵依依小脸一垮，委屈巴巴，“完了！他回来还是能骂我笨蛋！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同桌，这下永世不得翻身了！” “别难过，宋河眼里，咱们应该都是笨蛋。被他骂笨蛋，没什么好丢人的。”张芷蕾无可奈何地叹气，语气却明显看开了。 “唉！”赵依依低头，看看腿上的数学课本，忽然一头仰到被窝里，“不想学了！” …… 某男生宿舍楼，厕所。 丁阳泽和宁默站在墙角，雕塑般苦读。 忽然，两道熟悉的身影进入厕所，手拎数学书，散发强者气息。 “宋河搞出大新闻了。”楚龙眼神望向丁阳泽，“在生物实验室。” “什么新闻？”丁阳泽和宁默异口同声。 “他改良了一种工程菌，把教授惊动了，接下来宋河要带团队做实验，争取搞篇论文投期刊。”冷向文表情复杂，顿了顿，“我猜过他能在实验室搞出名堂，结果他搞出新闻了！” 丁阳泽和宁默久久不语。 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片刻后，两人才回过神来。 “强的骇人听闻！”宁默头皮发麻，“这成就，够写进京海四中的校史了吧？” “恐怖……宋河实力越来越恐怖了，我输的不亏。”丁阳泽长吁短叹。 “宋河专攻生物，利好我们数学。”楚龙道，“未来一段时间，他的数学肯定会落下，毕竟时间都耗在实验室里了。” 冷向文深以为然地点头，翻开数学书，精神焕发地刷题。 综合实力打不过宋河，单科还是有机会拼一拼的！ “龙哥，未必。”丁阳泽摇摇头。 “未必？”楚龙眯眼。 “当初我和宁默也是这么猜的，宋河一科强的离谱，另一科应该会战略放弃。”丁阳泽心悸地回忆道，“但宋河证明，他两科可以同时独孤求败！” 楚龙嘴角勾起自信弧度，“你们被他吓怕了，选入竞赛队不算太难，竞赛队大考才是鬼门关！到了高层次的顶尖竞争，他无法兼顾。” 冷向文也在一旁点头，“没错，他想在实验室杀出个黎明，数学必然舍掉！” 丁阳泽和宁默没吭声，有些被说服了。 确实，他俩虽被宋河击败了，但楚龙可是数学至高神！一柱擎天的超级强者！ 宋河虽强，想挑战楚龙，还得多修炼一两年。 丁阳泽和宁默没有多想，神仙打架，已不是他们能预测的。 只是感觉……和老宋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老宋正在飞升。 …… 京海市，某高档小区。 长发飘逸的女人斜靠在床头，真丝睡衣下的身材玲珑凸浮。 女人手拿一本书，京海四中生物队竞赛题本，正在细细审阅。 自从当上生物竞赛队的审核组长，刘璐几乎每晚都工作到深夜，反正未婚独居，忙到多晚也不怕打扰家人。 忽然，床头柜手机连震！ 刘璐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叶良翰发的一连串消息，有关宋河。 迅速看完，她眼睛睁大，红唇微微变成o型。 “臭小子，真给老师长脸！” “可我也没教你这些啊……” 刘璐摇头失笑。 她上课时，宋河从来不听讲，在底下默默刷题。 她布置的生物作业，宋河向来懒得看一眼，她也从来不查。 天才是不需要条条框框的，放任他生长，自然能长成参天巨树。 刘璐忽然眼神伤感，这少年将来如果在学术圈叱咤风云，搅动世界生物学术圈，还会记得多年前的高中生物老师吗？ 她放下手机发呆良久，重新拿起竞赛题本，默默审阅。 …… 次日清晨，京海大学。 宋河一身帅气的白大褂，风风火火走进第二实验室。 一夜之间，他身上隐隐有了学术带头人的霸气，只不过还很微弱。 大群人早已在等他，9名高中同学，加上范桃、左高明、易春晓，总共12个劳动力。 宋河扭头扫了一眼隔壁第一实验室，教授和研究生们已经在忙。 几个研究生眼神遗憾，他们也想来凑热闹，但老师不放人，只好留在第一实验室。 “宋河！”吕承恩打开实验室门，“你什么时候用第一实验室，直接来。其 第145章 紧锣密鼓的培养 “来吧，领任务！”宋河将一堆写好的大纸拍在实验台上。 顿时一堆手臂伸过来，各自抓走一张纸。 众人散开，到各自实验台前忙碌，实验室响起一片液体流进玻璃器皿的响声，如千泉涌水，紧锣密鼓的工作瞬间开始！ 按照宋河纸上写的要求，每人只培养一种工程菌，但要用五大罐液体培养基同时养五份，每一份培养基的配方略有不同。 大家完全能理解这种做法，分组越多，工程菌突变的可能性越大。 但想只靠多个培养瓶来触发进化，几率小到忽略不计，可能顶多从亿分之一提高到亿分之五。 因此，实验的核心还是靠宋河！ 宋河脸色严肃，在一排排实验台前巡视，目光锐利，紧盯每个人的操作。 他不时开口，大声纠正： “郎高歌！接种环烧到红热！想污染培养基吗？” “范桃，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枪头盒血清移液器归位！” “杜来，口罩戴好！口腔支原体万一污染细胞，整个培养瓶都得扔！” “那水浴锅昨天就在用吧？清洗一下，加点抑菌剂，别加双抗，加2%硫酸铜！” “范桃去干干卫生！培养箱用0.1%的新洁尔灭洗一下，水盘加点饱和磷酸氢二钠！” 宋河语气严厉，宛如军训教官。 起初自由散漫的劳动力们，被他无形的气场笼罩，吓得打起精神，神态紧绷地谨慎操作，生怕挨骂。 整个实验室秩序井然，经过宋河一番严厉调教，就连菜鸟高中生们，看上去都隐隐出现实验室老手的风范。 昨天的实验室全是交头接耳的聊天声，今天却一片寂静，纪律好的不可思议。 但并没有人刷出怨念。 一个精准严厉的带头人，给了大家莫大的心理安慰，信心充足起来。 在宋河一声声命令中，所有人感受到两个字——专业！ 培养瓶配置完成，宋河继续下令。 “现在，从1号实验台开始，每瓶取一点样品放在显微镜上！我会挨个过目！” “注意，我在1号台的时候，2号台再取样品！3号台不动！不要太早取样品，会影响我判断！” 宋河背着手，来到许听枫的显微镜前，俯身观察。 菌类透视胶囊的药效发作，眼前出现菌类的状态。 【2号菌觅食中】 【2号菌觅食中】 【环境中葡萄糖含量不足，2号菌饥饿，生长迟缓，繁殖速度下降50%】 “第一个培养瓶加一倍葡萄糖。”宋河吩咐，“加完记下时间和剂量。” “是！”许听枫迅速操作，加完糖后拿起笔，在实验记录本上快速书写。 所有人需将实验过程详细记录，以便后续撰写论文。理工类的实验，数据大过天。尤其这次实验，是要寻找工程菌进化的时机，记录数据就更重要了。 宋河看完许听枫的菌，立刻往前走，来到范桃的显微镜前俯身。 “杂菌污染了。”宋河道。 范桃脸色一白，“那我重新养一瓶？” “暂时不动，让它们杀！看看你的菌能不能把杂菌的养料抢光。”宋河沉吟片刻后摇头，“我下一轮再来看，如果杂菌繁殖太多，再考虑换瓶。” 范桃连连点头，陷入自责情绪中，沉思是哪个环节没处理好。作为实验室的老手，她不该出现低级错误。 “第二瓶加微量乳糖，第四瓶上调PH值，到7.2。”宋河说完，转身离开。 范桃慌忙开始工作。 宋河威严地从一台显微镜走到另一台显微镜，不断俯身观察工程菌状态。 他每到一台显微镜前，旁边的同学便紧张万分。 左高明的实验台是倒数第一个，他气定神闲地观望前面的情况，亲眼目睹一堆高中生紧张地脸色发白，手忙脚乱。 “有什么好紧张的，都是同学。”左高明心中暗笑。 甚至连帮忙的研究生范桃、易春晓，竟然也紧张到手足无措。宋河快到之前，她们后背绷得笔直，宋河刚一离开，她们肩膀瞬间放松下来。 “研究生还怕高中生？”左高明稀奇。 很快，宋河走到倒数第四个显微镜。 左高明紧张地搓了搓手，忽然惊了一下，嗯？怎么我也开始紧张了？ 我可是吕承恩的大徒弟，培养菌类的实验做过好几年，闭着眼都万无一失，有什么好紧张的？ 宋河走到倒数三个显微镜。 左高明呼吸不畅了，用手抚着胸口。 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明明自己操作没问题，为何越来越紧张？ 我到底怎么了！清醒点！没什么可怕的！ 宋河走到倒数第二个显微镜。 左高明彻底慌了，紧张感顺着血流往头皮上冲，他忙着取样本，手轻微颤抖。 为什么我是全场最紧张的？手你别抖啊！和吕教授做实验都没手抖过，怎么能因为一个高中生手抖？ 忽然，一只大手放在肩膀上，温和有力。 “左兄，不必惊慌，时间不急。”宋河温和的声音传来。 说完，他俯身观看显微镜。 一瞬间，左高明的紧张感几乎把脑袋炸掉！ 他看显微镜了！他看了！他看了！ “不错，四号瓶放恒温箱，二十度。”宋河吩咐，点头离开。 左高明连忙抱起四号瓶，放进恒温箱设置温度，在实验记录本上迅速书写。 他是写字很漂亮的人，此刻却写的歪歪扭扭，手还在颤抖！ 完成工作后，他看着宋河远处的背影，下一秒，整个人如释重负！ 手立刻不抖了，额头上一凉，竟然全是汗水，有种闯过一关的心有余悸。 左高明无力地坐下，陷入沉思，为什么我会如此紧张？到底为什么？ 宋河的气场这么强吗？ 宋河察觉到许多人情绪紧张，但并未多想，他重新返回1号实验台，进行新一轮观察。 虽然并不亲手操作，只是动嘴皮子指挥，但其实全场最累的是他。 他需要不断观察工程菌，一遍又一遍，才有机会碰上进化窗口期。 一上午时间迅速过去。 宋河没有下达太激进的指令，专心把菌落培养壮大，进化时条件恶 第146章 前无古人的成就？ 食堂。 角落的方餐桌，坐着几位领导。 娄院长、吕承恩、陶妙春、季子宁。 四位领导边吃边聊，话题自然而然集中在宋河身上。 “我看宋河今天忙起来了，一上午指挥第二实验室。”季子宁嘴里啃排骨，眼神盯到吕承恩脸上，“他有目标了吗？” “大子刊。”吕承恩笑了笑，“宋河想发一篇大子刊。” 桌上整齐地呆了一下，其他三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吕承恩。 “大子刊太激进了吧？”娄院长微笑，“有高中生发大子刊的先例吗？没有吧？” “不清楚，我听说有大二发顶刊《cell》的天才学生，好几年才出一位。”季子宁摇头道，“高中生搞科研，出成果少之又少，还想发大子刊？” “应该没有先例，这不是凤毛麟角了，压根就是前无古人！”陶妙春点头，喝了口稀粥，“吕教授认为呢？是不是也觉得你这小徒弟太激进了？” 季子宁忽然来精神了，手指轻敲桌子，痛心疾首道： “宋河不是激进不激进的问题，是心浮气躁！这种浮躁孩子最是气人！老吕年纪大了，生气容易心脏病，不如把宋河给我带？我帮忙摆平这个麻烦！” “老季你算盘声太响了！想从我手里抢走宋河，你不妨给我饭里下点炭疽菌。”吕承恩一头黑线。 “我觉得也有些激进，但年轻人嘛，敢闯总不能拦着。大子刊或者小子刊，要看实验情况而定。”吕承恩想了想说。 “实验怎么样了？”季子宁问。 “诶，那不是左高明吗？叫来问问。”陶妙春朝一个方向努努嘴。 娄院长和吕承恩放下筷子，齐齐抬手喊了声高明。 远处的食堂窗口，刚打完饭的左高明一愣，连忙端着餐盘，一脸笑容地跑过来喊老师好。 “坐，聊聊天。”娄院长说。 左高明拉过椅子坦然坐下，趁着季子宁扭头打喷嚏，他还放肆地伸筷子偷了季教授一块红烧肉。 桌上其他几人看见了，默不吭声，低头扒饭。只有吕承恩飞快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爱徒有勇有谋！ “宋河的实验怎么样了？”季子宁打完喷嚏，扭过头来询问。 瞬间，桌上众人好奇地盯着左高明。 四个领导眼皮都不眨，手中筷子也齐齐停下。 左高明心中暗惊，他从未见过几位领导如此关注一个学生，宋河真的过于得宠了。哪怕是教授们的爱徒做实验，都收不到如此关注的目光。 “上午很顺利，一直培养工程菌，每人培养一种，一口气养五瓶。”左高明道，“宋河指导之后，我们养菌的速度很快，比我亲手养至少快一倍。” “比你养还快一倍？”陶妙春忍不住插话，“我记得你是吕教授手底下养菌最快的学生吧？” “是。”吕承恩点头，不吝啬对大徒弟的赞美，“高明养菌比我还快一点，青出于蓝！” 桌上几人微露惊色。 左高明的养菌速度比吕承恩还快，水平绝对高超。 但宋河指导后，养菌的速度竟然比左高明还快一倍？ 这是什么样的技术！这是何等的天赋！ “宋河养菌有什么诀窍吗？”季子宁好奇。 “他用肉眼观察，看显微镜里菌的状态，然后给我们下命令该往培养基里添加什么。”左高明沉思，“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仿佛他是个细菌大夫，望闻问切，他只需要望，就能判断细菌该补什么。” 细菌大夫……望闻问切…… 桌上领导们吃饭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停了，迷茫地陷入沉思。 给大活人看病，老大夫只凭肉眼观看，尚且容易看走眼。 宋河用显微镜看微小细菌，居然一眼便能对症下药，提高生长速度？ 如果道听途说这种事，领导们一定会一笑而过，认为是胡吹。 但此事乃左高明一上午亲眼见证，确实养菌速度飞快，这就很神奇了！ “厉害！”娄院长嘴上赞叹，眼神却半信半疑，“宋河是奇人异人啊，下午开完院系例会，我有空去实验室瞧瞧。” 当领导太久，娄院长养成了疑神疑鬼的性格，不相信任何一面之词。 其他几个教授也点头，他们眼神中倒没有怀疑，单纯想去看看热闹。 “来吃饭之前，宋河给我们说，下午三点左右，会有一波密集的进化。”左高明继续说，“他想今天初步改良三四种工程菌。” 饭桌上又是一静，夹菜的筷子整齐地顿住。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领导们这顿饭吃的断断续续，快要吃凉了。 “精确到三点钟吗？”陶妙春愕然道，“怎么能如此精确的？” “今天一口气改良三四种工程菌？”季子宁诧异，“我以为至少得几十天，今天就可以进化吗？能这么快的？” 吕承恩呆了呆，也不淡定了，“太快了！年轻人是真敢想啊！” 左高明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干活的同学路上讨论了一下，也说可能性不大，但是宋河宣布的时候很有信心。” 领导们面面相觑。 “有意思，真有意思，下午三点是吧？”娄院长微笑，“例会如果结束的早，我必须赶过去看看。” …… 下午两点。 第二实验室，紧张的养菌工作持续进行。 和上午的悠闲不同，自从养出菌落，宋河的节奏明显加快！ 他快速地在一台台显微镜前辗转腾挪，命令也越发短促。 “PH7.7！” “双倍乳糖！” “传代！” 很明显，宋河推断的进化时间临近，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整个第二实验室的气氛，完全被宋河这根顶梁柱影响。 上午，宋河的动作尚且悠闲，许多同学都紧张得冒汗。 下午，宋河也紧张起来，同学们压力直接大到爆！ 所有人聚精会神地忙碌，脑门上汗津津地反光，不知不觉许多人衣服都汗透了，明明实验室恒温凉爽，培养菌也不是体力活，但汗就是多的止不住。 隔壁的第一实验室，忙碌的教授们也时不时抬头眺望一眼。 自从中午吃完饭，教授们心里一直惦记着宋河 第147章 往培养基里撒尿？ 两点五十分！ 宋河额头隐隐见汗，越来越迅速地查看显微镜。 第二实验室的同学们虽然只是听令操作，却比宋河更为紧张，一个个心悬到喉咙，眼巴巴地望着顶梁柱。 终于，宋河露出一抹笑容，如远征大将翻山越岭后发现敌军踪迹！ 眼前的显微镜视野中，系统提示弹出！ 【半数菌群进入生死关头，进化窗口开启，倒计时100秒！】 【共有以下两种进化方向：】 “准备！”宋河大声说。 旁边的范桃一个激灵，慌忙把原料箱拖了过来，最后确认一遍原料瓶的位置，只等一声令下，她就火速操作！ 【方向一：暴食】 【加入微量碳酸氢钠、乳糖、硫氰离子】 【菌群有八万分之一的个体将增大食量，繁殖速度上升20%】 宋河皱眉，上升20%，太拉胯了！ 【方向二：向天再借五百年】 【加入微量硫氰离子、唾液腺激素、氯化钾、双抗，置于10℃恒温中培养十分钟】 【菌群的十万分之一发生突变，突变者平均寿命上升500%】 宋河两眼瞬间闪过异彩！ 寿命上升五倍的大肠杆菌，绝对有极高研究价值！ 现成提纯的硫氰离子和唾液腺激素没有，但好在这两种成分，在人类唾液里都有！ 虽然唾液里有其他杂质，但顾不了那么多，时间紧迫！赌一把！ “氯化钾和双抗加一点，然后吐两口唾液！”宋河下令。 范桃听到前半句，慌忙找氯化钾瓶子和双抗瓶子。 听到后半句，她懵了，“唾液？” “快！”宋河催促，进化窗口稍纵即逝，岂容耽误？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眼睁睁望着范桃，看她往培养基里加入氯化钾和双抗，又快速吐了两口唾液进去。 她抹了口红，因此吐唾液时特意张开嘴伸出舌头，让唾液从舌尖划下，避免口红的成分落入培养基，可谓相当严谨，思虑周到。 “搅匀！10摄氏度恒温培养十分钟，快！”宋河催促。 范桃一脸懵地操作，将恒温培养箱调好，将掺了唾液的培养瓶放入。 培养箱工作的瞬间，宋河眼前仅剩10秒的倒计时当场消失。 成功！ 进化窗口期抓住了！ 宋河长舒一口气，“十分钟后大部分菌会死掉，不必慌，保持培养。” “等再养出菌落，观察菌的各个指标。大小、繁殖速度、寿命、形态，统统记录。” “明白……”范桃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加唾液？” “唾液成分和血浆近似，粘蛋白、球蛋白等10多种酶，还有矿物质、有机酸及激素。其中唾液腺激素能促进细胞分裂。” 宋河简短解释，转身走向下一台显微镜。 这些知识，全是他昨晚看范桃的化学书背下的，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在场众人都听愣了。 他们也学习过唾液成分，却没有宋河学的这么细致。 就算他们学的一样细致，也很难脑洞大开，往培养瓶里吐唾液！ 这骚操作简直闻所未闻，甚至足以上反面教材！ 宋河又看了几台显微镜，忽然眼神一亮。 【过半菌群进入生死关头，进化窗口开启，倒计时5分钟！】 【共有一种进化方向：】 “准备！”宋河说。 一旁恭候的杜来瞬间拖来原料箱，紧张地手摸大堆原料瓶，像准备拔枪决斗的牛仔手摸枪柄，方便第一时刻出枪。 【方向一：双发战机】 【加入微量尿酸、尿素、葡萄糖】 【菌群将有四千分之一的个体突变，突变者尾部长出两根巨大鞭毛，大幅增强运动能力，前进速度上升300%】 “尿酸尿素葡萄糖！统统加进去，微量！”宋河快速道。 “只有尿素和葡萄糖……”杜来呆了。 “咱们这没有糖尿病人吧？”宋河抬头问了一下。 只见所有人一脸懵逼加震惊，呆滞地摇头。同学们已经完全被宋河的操作秀傻了。 “杜来兄，你速去厕所尿一个试管底，再加点葡萄糖。”宋河微笑。 “直接往培养基里加尿吗？”杜来震撼了。 “没错，童子尿。”宋河开玩笑。 杜来一副如同做梦的表情，满脸不可思议，但还是跑去厕所了。 片刻后，杜来匆匆返回，将几滴尿液和葡萄糖加入培养瓶。 “宋老师……这波又是什么操作？”杜来艰难发问，三观动摇。 “大肠杆菌吃尿素的，可以把尿素分解成氨，尿酸是刺激作用，葡萄糖补充能量。”宋河随口解释，“接下来会死很多大肠杆菌，慢慢培养，注意观察。” 杜来站在原地，望着加了尿的培养瓶，陷入沉思。 终于，宋河来到最后一台显微镜前，刚看了一眼，便说了声准备！ 左高明恭候多时，弱弱地问，“要眼泪还是汗液？” “都不要。”宋河俯身盯着显微镜。 左高明脸色猛地一变，小心翼翼猜测，“精氨酸？” “你在想些什么？”宋河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 左高明脸色尴尬，脚趾抠地。 “氯化钾、乳糖、柠檬酸。”宋河快速吩咐，“加完了恒温箱37摄氏度养半小时。” 左高明忙碌起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他的菌所需进化材料不算邪门，听起来蛮正常的。前面两个进化者又是口水又是尿的，给他吓坏了。 看完一圈，宋河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 他计划今天改良出三四种工程菌，这一圈已经凑齐了，都抓住了窗口期，任务已经完成。 三种开启进化的菌，突变方向分别是范桃的“向天再借五百年”，菌群寿命会上涨五倍。杜来的“双发战机”，菌群屁股会长出两根强劲鞭毛，宛如两条长腿。以及最后左高明的“膨大”，菌的体积会膨大一倍。 杜来和左高明的菌，突变后较为鸡肋。 范桃的菌，却极有研究价值！完全不亚于昨天膨大四倍的1号菌！ 宋河想起庄夏给的工程菌合同，他感觉自己会签不止一份合同，等这些工程菌改良完毕，难道会一夜暴富？ “别松懈！继续！” 第148章 有了有了！ 宋河正俯身在显微镜前，聚精会神地观察。 娄院长和吕承恩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待。 他们没有出言惊动宋河，这是对人才的尊重，人才忙碌的时候，不要打断其工作。 实验室里众多同学们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一个院长，一个教授，居然安安静静地站在一名高中生身旁等待。 宋河好大的排面！ 院长和教授好高的素养！ 一时间，高中生们忽然觉得，高考能考来京海大学也不错？ 终于，宋河从显微镜前起身，一扭头，被旁边两位领导吓了一跳。 这俩老头怎么跟鬼一样，飘过来也不出声？ “院长好！吕教授好！”宋河连忙问好。 “我们来看看，你工作有什么难处？”娄院长笑眯眯的。 “很顺利！”宋河听出了弦外之音，“已经完成了三种菌的进化，还在培养中。” 此话一出，两位领导眼中闪过惊诧，居然还真进化了？还一口气进化了三种？ “能看看吗？”娄院长迫不及待。 “能看是能看，只不过很麻烦。”宋河朝旁边伸伸手。 范桃宛如机灵的小下属，立刻将显微镜拿过来，放上进化后提取的菌样本。 娄院长立刻俯身，凑在显微镜上查看。 随即，他眉头皱起。 视野范围中密密麻麻的菌，却……全部死亡，一个个皮开肉绽，连全尸没有。 这是进化？这分明是投胎吧！ 宋河小同学，让你创造生灵，没让你阎王冲业绩！ “现在能看到的就是遍地死尸。”宋河连忙解释，“进化是少数幸运儿的天命，几万个菌里能有一个进化，就算烧高香了。” 吕承恩点点头，他早有预料，但依旧一脸的忐忑不安，万一死菌堆里没有活菌呢？ 娄院长也反应过来，“所以得找？从死尸堆里找出一个活菌？” “没错，如果想尽快看的话，只能肉眼慢慢找。”宋河笑道，“但院长教授时间金贵，不妨等几个小时再来，让进化后的菌繁殖一番。” “无妨，我现在有空，帮你找找吧。”娄院长道，“你继续忙。” “我也找找吧。”吕承恩也要了一台显微镜，随口询问，“这三种进化的菌，用什么手段诱导的？” “范桃的菌，用的是唾液、氯化钾、双抗，10℃恒温中培养十分钟。”宋河开口。 “氯化钾提供无机盐，双抗防止杂菌，都好理解。”吕承恩表情困惑，“唾液？唾液干什么用的？” “唾液提供硫氰离子和唾液腺激素。”宋河笑道。 吕承恩和娄院长对视一眼，更迷茫了。 有这么用的吗？没听说过啊！ “杜来的菌，加了尿液和葡萄糖。”宋河继续往下说。 两个领导直接傻眼，结巴道，“尿……尿液？” “对，杜来同学新鲜的童子尿，提供尿素和尿酸。”宋河回头看了一眼杜来，后者此刻憋了个大红脸，显然觉得实验过程滑稽无比。 尿素和尿酸……两个领导若有所思。 大肠杆菌是吃尿素的，有点合理了……但往培养基里加尿这事，越想越不合理啊！ 娄院长一脸懵的同时，眼神中怀疑更甚，在他看来，宋河的手段简直像炼丹。 古代炼丹师便是这种路数，大胆猜测，胡乱添加，成分诡异，最后十有八九造出毒药，一堆皇帝吃得早早驾崩。 此等炼丹手段，玄学中的玄学，难道真能确保进化？ 吕承恩暗暗为新收的小爱徒捏了一把汗，年轻人行事也忒莽撞，哪有这样乱搞的？ 之前在同事领导面前，吕承恩百般维护小爱徒，如今他有些肝颤，难道这次要让同事们看笑话？ “最后是左高明的菌，氯化钾、乳糖、柠檬酸，37摄氏度培养半小时。”宋河笑了笑，“时间还没到，暂时不能观察。” 两位领导对视一眼，眼神苦涩。 听上去左高明的菌画风最靠谱，加入的都是常规成分，进化可能性最大。 但偏偏暂时不能看，只能看前面两个画风离谱的。这感觉仿佛有硬菜不能吃，只能先啃黑暗料理…… 两个领导心中长吁短叹，但却很有素质地保持微笑，一人守着一台显微镜，默默寻找起来。 宋河也不留在旁边伺候，继续转身忙碌。 时间快速流逝。 宋河又在实验室转了好几圈，不时下达一些指令，却都是无关痛痒的培育式指令，比如加点葡萄糖之类。 至于加口水加尿一类的进化式指令，没有再出现。 同学们心情复杂，他们知道先前进化的菌落基本死光了。大家不愿意辛苦养的菌密集噶掉，但这样一直白白胖胖养着工程菌，也无法进化。 宋河没有任何解释，大家不开口问，他也懒得解答。 刚刚这几轮，其实他看到了几次进化窗口。 但要么进化时间太短，看到时仅剩十几秒。 要么进化方向太诡异，比如寿命减半、厌食症等等糟糕的进化。 要么进化条件太苛刻，要添加噬菌体、磷脂烯乙醇胺、伯克霍尔德氏菌提取液之类乌七八糟的东西，实验室根本没这条件。 宋河再次感叹，即便有系统帮忙开透视挂，即便是最容易突变的菌类，进化依旧如此困难！ 想想自己能当个人类多么奇迹，不知祖先在大自然中经历了多少残酷淘汰，才一步步进化成我这般美男子！ 另一边，两位领导开始腰酸背痛。 年龄大了，在显微镜前僵立太久，实在很难撑住。 娄院长累的坐下，一只手不停捶腰，满目的菌类死尸，看的他心情都有些不好了。 吕承恩坚持不懈，他一直奋战在科研一线，身体素质比坐办公室的娄院长好很多。 娄院长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离开几个小时，再回来看最终结果？ 或者打电话抓个老师或学生来，告诉他“你是我的眼”，让他替自己盯显微镜？ 万一宋河这次不靠谱，诱导工程菌进化翻车，自己在这苦熬几个小时一无所获，岂不白受一番酷刑？ 娄院长心中咚咚敲着退堂鼓，举棋不定，犹豫是否跑路。 忽然 第149章 实验室吉祥物 娄院长恋恋不舍地让开显微镜。 宋河趴上去看，系统提示迅速弹出。 【进化成功！】 【本次进化使得菌体内代谢速度下降，寿命延长五倍】 【但进化后的菌更为脆弱，繁殖速度下降40%】 进化副作用不大，总的来说很成功！ “成了！体态没有变化，应该是内在的进化。”宋河开口道，“寿命、觅食、繁殖等等。” 娄院长露出笑意，虽然内在进化还有待观察，但所有菌集体暴死的环境下，有个别菌能存活，本身便预示着进化的存在！ 娄院长重新打起精神，换上新鲜的样本，观察自己的显微镜。 两分钟后，他惊呼出声，“我这也有了！” “外形变了！两根长鞭毛！” 他自觉让开，宋河趴过去看了一眼。 视野中，一堆死尸中间，出现了三只活跃的工程菌，每只工程菌身后都拖曳着长长的鞭毛，宛如小船后方拖曳的白浪航迹，和周围死尸的短鞭毛对比鲜明！ 进化后的工程菌速度奇快，横冲直撞，焦急地寻找食物。 【进化成功！】 【本次进化使菌体后方长出两根强劲长鞭毛，移动速度上升200%！】 【但进化后的菌耗能更大，对食物需求更高，抗饿性下降80%】 吕教授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白眉一震。 “我几年前见过这种突变体，是从医院化粪池里提取的，看来尿液的成分能促进鞭毛生长？”吕承恩啧啧赞叹，“这可以作为一个课题，探讨尿素尿酸对大肠杆菌家族突变的影响，出一篇SCI轻轻松松！” “是的，三区SCI以上。”娄院长也肯定道。 实验室同学们齐齐一震！ 高中生们望着宋河的目光越发崇敬，河神不愧是河神，随随便便手搓一篇SCI出来！ 三个研究生则瞪眼了，倒吸凉气！ 身为研究生，他们对发SCI论文梦寐以求！ 范桃和左高明均有几篇SCI战绩，因此两人清楚发一篇有多困难！ 点灯熬夜大半年，能出一篇都算运气爆棚，每一篇的代价都是身体掏空、阳寿折损，以及堆积如山的实验耗材。 例如左高明的上一篇SCI，前后牺牲五百多只小白鼠，可谓生灵涂炭！ 现在，宋河居然一眨眼搞出能发SCI的成果？ 既没有通宵达旦肝实验，也没有耗费千金的大型仪器，纯粹用简陋的条件手搓，就这么搓出来了？ 范桃和左高明陷入沉思。 此情此景，严重打击了他们走学术道路的自信心。 “怎么样？要不要做这个课题？”吕承恩微笑，“我教你流程，你快速走一遍，几个月后你就有一篇三区SCI了。” 但宋河却不为所动，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 “没意思，这破课题谁想做谁做吧，三区SCI没啥研究的必要。” 此话一出，全场傻眼。 研究生们气蒙了，我们求之不得的SCI论文，你说没意思？！ 娄院长和吕教授也是眼前一黑，但并没有黑多久，他们忽然意识到，SCI对于眼前这个奇人，貌似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宋河的目标可是大子刊！一篇优质的大子刊，秒掉几十份末流SCI不成问题！ “一个能出结果的好课题很珍贵，很多课题到最后出不了结果的。”娄院长劝道，“你想冲大子刊，不稳，但这篇SCI可是十拿九稳，多多益善，干嘛轻易放弃呢？” “对啊，你高中阶段得争取评市级三好吧？”吕承恩道，“有篇SCI，市级三好学生四平八稳。” “浪费时间啊老师，我能做拓扑题了，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学三角形证相似呢？”宋河笑了笑，“这课题给师哥师姐们吧，谁想做谁做，给我充张饭卡就行。” “我充！”旁边三个研究生异口同声。 “我充一千！”易春晓咬牙。 “两千！”范桃叫价。 “三千！”左高明气势雄厚。 突如其来的拍卖场面，把宋河吓了一跳。 这帮学长学姐太不稳重，区区一个小课题，怎能如此失态？ 再说饭卡充这么多钱有何用？喂猪吗？ 娄院长摸摸衣兜，掏出一张夏威夷火灾风格的老旧饭卡，递了过来。 “课题给我，我安排合适的学生做。”娄院长说，“这是我的教职工饭卡，你拿着用，去教职工餐厅随便刷，报销额度基本吃不完。” 宋河诚惶诚恐，完全不敢伸手接，“院长啊！这是不是过于贵重了？怎敢让您没饭吃？” “看似恩赐，实则圈套！”吕承恩幽幽地开口，“教职工餐厅难吃的要命，我们都不去那吃，平时我们全是去学生餐厅的。” “倒也没有很难吃，只是比较清汤寡水，偶尔也是有硬菜的。”娄院长瞪了吕承恩一眼，面色尴尬地解释。 宋河茫然，“为什么会这样？教职工餐厅不应该吃的很爽吗？” “教职工餐厅是固定拨款补贴，他们饭做的越清淡，越省食材钱。” “学生餐厅是盈利的，竞争激烈，吃的人越多越赚钱。” “我一个月去教职工餐厅吃两三次，其余时间全吃学生食堂。” 吕承恩解释，不愿意徒弟上当受骗。一旁的娄院长默默注视他，吕教授装作没看见。 宋河想了想，他沉迷学习，对吃要求不高，吃的清淡点还健康。 于是他接过院长的老饭卡，“感谢院长！” 交易达成，娄院长分外满意，拍拍他的肩膀。 宋河也分外满意，院长饭卡在教职工食堂堪比黄马褂，以后吃饭能顿顿白嫖了！ 又聊了片刻，娄院长和吕承恩分别离开，第二实验室重新陷入忙碌。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下午六点。 第一实验室似乎忙完了，陶妙春教授突然带着一堆研究生冲出来！ “宋河，你的菌进化成功了？”陶妙春眼神发亮，急火火地问。 “来人！请陶教授欣赏！”宋河大笑挥手。 范桃火速搬来一台显微镜，杜来和左高明也将新鲜样本拿来。 陶妙春和徒弟们好奇地排队观赏，发出一连片的啧啧称奇声。 第150章 赵依依送的大猪蹄 “方便！都有谁要来？我算算人数，请同学们吃大学食堂。” 宋河一边回复，一边摸了摸兜里的院长饭卡，饭卡来的真及时，能带同学们去京海大学御膳房白吃白喝，岂不痛快？ 楚龙：“稍等啊，一听说你请客，又有好多同学突然思念你，我统计一下名单。” 宋河脸皮抽搐，我的朋友都是些白嫖怪？ 楚龙：“宁默，丁阳泽，张芷蕾，袁光，赵依依，楚龙，冷向文，庄启颜，暂时就这些。” 楚龙：“大家要求也不高，每人至少一个肉夹馍的餐饮标准。” 宋河看懵了，什么八仙过海？ 说好的同班同学呢？后面三个高三的怎么也来蹭饭？楚龙你好意思的吗？堂堂数学至高神，大老远跑来只为白嫖高一学弟的饭？ “你们怎么来？这么多人，雇大巴车吗？”宋河半询问半阴阳。 楚龙：“坐公交，周末京海市公交车免费。” 宋河挠挠头，这帮人想的还挺周到…… 宋河：“好，你们早来，我带你们逛逛京海大学，这学校还挺大的，能玩一天。” 楚龙：“不必了，他们对逛学校不感兴趣，都带了错题本，你找个自习教室讲讲题，一天就过去了。” 宋河再次懵了，同学们的周末行程真美好呀，找人蹭顿饭，再找免费的辅导老师讲一天题，这种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楚龙：“放心，我们都是有节操的人，不会白白让你请客干活，大家都带了礼物的。冷向文的礼物格外重磅，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说非常重磅。你可以期待一下。” 宋河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怨念值榜一大哥冷向文，破天荒给我带重磅礼物？ 是重磅炸弹吗？ 他摇头失笑，无论如何，狐朋狗友们能想到来探望他，还是令人高兴的。至于礼物什么的，有没有都好，是什么都行，一概笑纳珍藏。 …… 接下来四天，宋河的生活固定下来。 白天泡在实验室，指挥部下们改良工程菌。 如今他已成为第二实验室的绝对权威，说话宛如颁布圣旨，没人敢违抗，无论他要求向培养基里添加何等离谱的东西，同学们毫不犹豫照办！ 尊贵的院长和教授们到第二实验室视察，也对宋河礼敬有加，毕竟他的产出非常稳定，已经成为生物实验室的一大奇观。 周三，改良四种菌。 周四，改良七种菌。 周五，改良六种菌。 周六，改良八种菌。 加上周一周二改良的三种菌，短短一星期，宋河完成了28种工程菌的诱导改良！ 相同的工作成果，需要一个10人硕士生团队忙碌至少大半年！ 此等神速，惊动了生物学院的众多本科生，于是全天都有陌生面孔，在实验室门口徘徊张望，伸头探脑，只为一睹“养菌大师”的真容！ 加上宋河够帅，虽然戴着口罩，依旧帅到连彭于晏也要避其锋芒。 才貌双全，于是参观人群络绎不绝，犹如探班偶像的大群粉丝。好在大学生们多数比较社恐，只是路过时来瞅一眼，并没有人打扰宋河的生活。 28种菌的成功改良，足以完成大子刊论文，恰好怨念值积蓄彻底用光，宋河决定养菌工作到此为止，下周写论文，顺便打听打听抗生素研发，看看能不能参与一下。 感觉制成抗生素才是高大上的成绩，养菌实在太土了。 最关键的，或许参与抗生素工作，不需要太多怨念值。 之前通宵战神和万毒王攒下的怨念值，按理说只能撑半周。 后来宋河不再亲自养菌，省下了菌类速生喷剂的怨念，才勉强支撑完这一周。 实验室众人现在对他是崇拜状态，哪怕他骂大家是笨蛋，也没人刷出多少怨念值，宋河破天荒陷入了赤贫状态。 怎么收集新怨念？这个棘手问题让他寝食难安。 周三到周六，宋河一次食堂也没去。 三餐安排部下们去跑腿买，主要差使范桃，偶尔杜来或许听枫也会积极主动一次。 范桃在别人面前偶尔还态度高傲，但一到宋河面前，她却被压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唯唯诺诺，几乎成了受气包。 宋河让她干什么，她就乖乖地干什么，买饭、打扫实验室、借书，一切杂活都归她，像极了古代拜师学艺的小徒弟。 白天泡实验室，晚上宋河回宿舍楼，便搬了椅子在走廊苦读。 苦读的范围很广，同学们送的有关抗生素的书，全被他翻出来速通一遍，为下周的工作打基础。 范桃多年积攒的化学书，也被他一本本地吃透，化学级别稳步上涨，到周六晚上已升到青铜65级，可谓突飞猛进！ 还有上次竞赛队奖励的数学书，成了他后半夜学习的重点。 他有种预感，楚龙和冷向文来者不善，必然会抓住他测试数学进度！ 因此他必须死追数学，进度不能落后太多，避免在两个竞争对手面前露怯丢人！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飞快。 一眨眼的功夫，周日到了！ …… 周日上午，八点半。 宋河坐在宿舍床上，埋头学习化学书。 男人认真时的神情格外帅，宋河学习起来，连吴彦祖也要礼敬七分。 书本内容本身不难理解，但范桃记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部分笔记内容晦涩难懂，需要燃烧脑细胞。 脑细胞燃起来了，眼前也不断弹出提示。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青铜65级升至青铜66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青铜66级升至青铜67级！】 “砰砰砰！”宿舍门被大力拍响。 宋河吓了一跳，起身开门。 看清来者，他脸色诧异而惊喜！ “大懒虫，是不是在睡懒觉？”赵依依笑嘻嘻站在门外。 她今天扎了超可爱的丸子头，一周不见，她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小圈，脸颊白白胖胖，眸子晶亮，闪烁娇俏少女的灵动。 不在高中了，她换了身便装，洁白宽松卫衣，灰色运动短裤，一双少女长腿白皙笔直，肤质娇嫩细腻，简直是漫画里才有的完美长腿，在清晨的日 第151章 狐朋狗友的礼物 张芷蕾出现，也换了便装，红色格子衫加牛仔裤。 虽然大方利落，但颜值完全被赵依依比下去了，张芷蕾走的是才华路线，将来有望成为数学家的姑娘。虽然比不上数生大帝，但她依然很强。 宋河迎出去，接过她手提的礼物。 张芷蕾的礼物是一大袋数学书，准确来说是一堆数学家的自传。 “你闲来无事可以看看，当个消遣读物。”张芷蕾解释礼物的用意，“本来我想送你一袋习题，但我不知道你数学学到何种程度了，所以买了传记。” “多谢多谢！我非常喜欢！”宋河招待客人，“请进请进！随便坐，我给你们倒茶！” 赵依依和张芷蕾谨慎地进屋，两人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生平头一次来男生宿舍。嗯，男生宿舍原来是这样的？ “好多书！宋河你开书店吗？”赵依依望着墙角发呆。 墙角摞满书本，足足两百多本大厚书，还有一堆散乱的小书，抗洪沙袋般堆积在一起，景象壮观。 “同学们送的，也有研究生学长学姐送的。”宋河随口道，“背完三分之一了，争取走之前全啃掉，一捐了事，不用死沉死沉带回去了。” 两个姑娘齐齐张嘴，眼神震惊。 “宋河你吹牛的功夫又精进啦！”赵依依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竞赛队同学们都想剥了你的皮，怎么会给你送书？研究生给你送书，你面子有这么大吗？” “太小瞧你同桌了，我现在贵为生物实验室一方诸侯，热门风云人物！”宋河说，“不信你翻翻扉页。” 宋河忙着泡茶，抽屉里有半包茶叶，他昨天特意从吕承恩办公室白嫖来的。宿舍还有一只电热水壶，是博士宿舍的标配。 热水壶颤抖呻吟，下面伸出的长把啪地弹起，水烧开了。 宋河拿出学校小超市买的玻璃杯，撒入茶叶，沸水冲泡。 赵依依蹲在墙角翻书，翻着翻着“我靠”了一声。 “大惊小怪，依依你一点也不稳重。”张芷蕾也凑过去看，“我靠！” 扉页上赫然写着赠书人的留言。 “求河神带飞——苏学短敬赠” “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师宋河——杜来敬赠” “祝学业有成，国奖摘金——许听枫敬赠” 两个姑娘呆了呆，这几个名字她们眼熟，学校荣誉栏公示过，生物竞赛队的强者，来自高年级各班的大神。 这些大神竟然真的给宋河赠书？ 还有叫宋河老师的，这也太夸张了！ “喝茶，我不懂茶叶，但这是教授藏在办公桌抽屉里的，应该档次不差。”宋河端过茶杯。 两个姑娘接过茶杯，都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赵依依一屁股坐在床上，低头吹茶。 张芷蕾坐在椅子上，抬头一看傻掉了，“依依，那是宋河的床！” 赵依依一懵，瞬间从床上弹起来，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宋兄！”袁光忽然出现在门口。 “袁兄！”宋河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这是？” 袁光手里一只黄铜罗盘，正嗖嗖旋转。 “稍安勿躁，帮你看看宿舍风水。”袁光一脸认真地进来，眼神严肃审视整个房间，犹如建筑设计师查看样板房。 屋里众人大气不敢出，怕打扰半仙进行堪舆测算。 片刻后，袁光收起罗盘，将床头柜推到墙边，又将电热水壶的嘴朝向阳台。 “没大问题，这宿舍盖的不错！”袁光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拍在桌上。 “辟邪的！新楼人气不旺，得备一个。校湖离这太近，西通外河，恐有水煞，夜间小概率爬出来阴气重的东西，河漂子、女鬼什么的。” 宋河看了看那个小玩意，一串朱砂山鬼花钱用红绳绑起来，捆成小剑的形状。 “靠谱！”宋河比大拇指，“你说的那个女鬼，她漂亮吗？” “啊呸！”赵依依和张芷蕾异口同声。 “宋兄！”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 所有人扭头望去，宁默和丁阳泽出现，两人都是左手塑料袋，右手错题本。 “送你的香蕉！”宁默抖了抖手里的塑料袋，“吃香蕉补香蕉！” “送你的冬枣！”丁阳泽也抖抖塑料袋。 宋河脸色一黑，“我知道这个，香蕉和枣一起吃，会有种吃粑粑的味道是吧？” “咦？你居然知道？”两个男生一呆，神情顿时有些失望。 宋河无语了，这俩手下败将包藏祸心！ “来来来，趁着没到饭点儿，宋老师给我们讲讲题。”宁默展开错题本。 “我们带来的错题含金量很高，全是这周作业里全班不会的题目，同学们派我俩西天取经，取得真经回去拯救苍生！”丁阳泽也展开错题本。 “刚想喂我吃粑粑，这又想让我讲题？”宋河没好气道，递过去两只茶杯，“喝茶！” “续杯！”赵依依举起空杯子，开心道，“好喝！” 宋河接过杯子，冲上热茶，又递还给她。 门口又响起久别重逢的问候声。 “宋兄！咦？我们是最晚的？” 宿舍门口一颗学霸气息的秃头，一位脸色桀骜的贵公子，一位身材火辣的校花。 楚龙、冷向文、庄启颜。 “楚兄、冷兄、庄兄！屋里有点挤，随便坐！喝杯茶咱们出去玩！”宋河招呼道。 三人进屋，楚龙过来送礼物，一本厚厚的数学笔记。 “我去年竞赛考之前的知识点总结，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了，对你来说可能也用处不大，但翻一下查漏补缺是好的。”楚龙说，压低声音，“冷向文和庄启颜的礼物都得单独给你，现在不方便拿出来。” 宋河愣了一下，冲一旁的冷向文和庄启颜点点头。 “用处很大！你的笔记含金量绝对高，这礼物过于贵重了！”宋河道谢，“我看完就还给你。” “不必，你看完可以给宁默。”楚龙笑笑。 宋河微微吃惊，楚龙和宁默居然熟到这种程度了？ 除了作为礼物的笔记本，楚龙怀里还夹着一本错题集，旁边冷向文兜里也揣着错题本，两个人明显有备而来，目光意 第152章 冷向文防线 十分钟后。 宋河推开一扇教室的门，向里窥探一眼，露出笑容。 “空教室！咱们进！” “有几个上自习的，不怂，咱们人更多！” 一群同学笑容紧张而期待，毕竟头一次来大学校园，好在有宋河带头，他们鱼贯而入。 进门时，楚龙和冷向文交换眼色，轻轻点头。 两人攥紧手中错题本，宛如手握利刃，此次周末前来发难，他们筹备已久！ 错题本上的题目，一部分是两人潜心钻研许久，花费数个小时才做出，用于刺探宋河的学习进度。 剩下的则是两人完全没思路的超级难题，药猛劲大，绝对能麻翻宋河！ 宋河找到后排的座位，落座。 丁阳泽和冷向文动作飞快，分别坐到他左右，将题本摊开在桌上。 “我先宠幸谁呢？”宋河左右为男，不禁叹了口气。 他先看冷公子的数学错题本，出乎意料，题目颇有难度，至少无法一眼心算出结果，但思路依稀是有的，需要一点时间。 “我先讲生物！生物讲一题，再数学讲一题，雨露均沾。”宋河收回目光。 同学们围着他，整齐点头，气氛仿佛聚集在老师办公室问题。 宋河转向丁阳泽，老丁的题本菜到抠脚，清一色高中遗传题，普通高中生眼里很难，但他眼里纯属过家家，脑子甚至启动不起来，答案便已经出来了。 他拿起笔，唰唰书写步骤，嘴皮子快速小声讲解，同时脑海中默默心算冷向文的数学题。 嘴上讲生物，脑子算数学，此刻宋河仿佛同时运行多个程序的电脑，但算力绰绰有余，机箱顶多微微发热，连散热风扇都懒得转。 趁着宋河滔滔不绝讲生物，冷向文抬头，和楚龙交换一个眼神。 两人心领神会，刹那间明白对方所想。 宋河看了数学之后，却掉头去讲生物，说明什么？ 他没学！他不会！ 果然，宋河这周疲于招架实验室工作，压根没空去碰数学！ 楚龙放松下来，形势明朗，至少下次竞赛队大考，他的神位还能保住！ 他不愿被一个高一新生夺去神位，实在丢脸，这一天来的越远越好，最好能拖到他毕业，毕业后哪管他宋河洪水滔天！ 冷向文则心情激动，机会来了！下次大考，赶超宋河大有希望！ 他开始幻想，超越之后，庄启颜转而天天缠着他问数学题……如果是男孩就起名叫冷俊彦，如果是女孩就叫冷淑敏…… “别愣神！”宋河的手忽然在他眼前一扫，“给你讲题，尽量跟上！” 冷向文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伸到他错题本上，迅速书写步骤！ 卧槽你在干什么！冷向文惊恐到爆炸，瞬间梦醒。 “这道题很简单啊，不应该不会做。”宋河随口嘲讽了一下，语气慵懒，“先讨论级数收敛性，易得此级数并非满足交错级数莱布尼茨判别法，所以当然用泰勒公式……” 宋河语速飞快，笔尖狂飙，思路如流水般宣泄而出，狠狠冲刷冷向文的情绪。 冷向文脸色越来越白，眼睁睁看着完美、顺滑、细节无懈可击的解题过程，从宋河的手中流淌到他的错题本上。 不到三分钟，第一道数学题讲完！ 宋河扫一眼第二题，又扭头给丁阳泽讲生物题。 冷向文坐在一旁，已然傻眼，整个人呆若木鸡，宛如石化的雕塑。 刚刚这道题，他和楚龙讨论了漫长的半小时才做完！ 但宋河只用短短几分钟！解题无懈可击！ 凭什么！ 他怎么可能如此快！ 忽然，对面的楚龙掏出错题本，压在冷向文的错题本上，递来一个眼神。 冷向文会意，直接起身撤离，给楚龙让座。 原先计划里，冷向文是鹰犬，负责向宋河发起试探性攻击，按照预想，宋河很难接招，会直接卡在错题集里，看他卡在第几题，便可得知他的学习进度。 如果计划顺利，楚龙便不用出手了，保持至高神的神秘。 但眼下情况不对，宋河几乎瞬间打崩冷公子第一道防线，实力完全碾压！ 再让冷向文防御没有意义，至高神被迫亲自下场！ 楚龙的错题本，完全另一种画风，上面罗列着连他都一知半解的超级难题！ 宋河一扭头，“咦，怎么换题了？” “冷向文的题我看了一下，我能给他讲，就不劳烦你了。”楚龙道，“我的错题，你试试会不会？” 场上其他同学面露吃惊。 楚龙还真的问题了！ 数学至高神！亲自向宋河问题！ 其他同学还好，宁默和张芷蕾人都傻了！ 两人一直以楚龙为精神图腾，在他们心中，数学至高神的江湖地位不可动摇，尽管宋河惊才绝艳，在数学上想碰瓷楚龙是万万不能的，根本不是同一境界。 眼前的情况，彻底突破他们三观！ 楚龙此举，说明在他心中，宋河是相同境界的数学强者，他做不出来的题，宋河有几率解出！ “龙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宋河苦笑，“你解不出来的题，我难道能会？” “我不是万能的，你有的方面比我强。”楚龙淡笑着摸了摸秃头。 宁默和张芷蕾瞳孔巨震，脑海已经空白了。 其他同学也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惊骇，众多期待目光投向宋河。 宋河沉默不语，盯住错题本。 半晌，楚龙忍不住开口，“有思路吗？” “有了，给我点时间。”宋河点头。 “半小时够么？”楚龙眼神一颤。 “十分钟足矣。”宋河道，“我先给他们讲讲生物题，等心算出结果，我再给你讲。” “好。”楚龙点头。 宋河继续给丁阳泽辅导作业，神色如常。 丁阳泽一时间受宠若惊，原来宋兄如此宠爱我？连楚龙求学都得在一旁等待？这事儿我能拿出去吹牛吗？ 旁边，楚龙盯着自己的错题本，心中浮起焦虑、紧张。 冷向文比他焦虑数倍，宋河万一击败了他楚大哥，他该何去何从？一雪前耻又该上哪雪去？ 第153章 冷氏创业投资基金 终于，宋河扭过头来。 他一句话，搞得楚龙和冷向文当场心态崩了。 “这道题有三种解法，想听几种？”宋河询问。 楚龙深吸一口气，“自然三种都想听。” “好，先讲最简单的。”宋河动笔写步骤，“此立体是曲顶柱体，先通过坐标面的投影区域逆推柱体高度……” 宋河滔滔不绝。 楚龙若有所思，冷向文脸色沉痛，其他同学如听天书。 十分钟转瞬过去，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列出，但三种方法都只列了一半，楚龙不愧是高手，靠前半部分就能看出后半部分的做法，省了宋河许多笔墨。 三种做法讲完，宋河眼前弹出提示。 【你的授课使楚龙小幅顿悟，使其连升五级，收获大幅知识返点！】 宋河懵了，卧槽老楚不讲武德，怎么又顿悟了？！ 你悟性点满了是吗？随便听我讲几句就能悟？！ 我失算了！我以为你来找茬的，没想到是蹭经验刷级的！ “我好像悟了！”楚龙摸了摸秃头，“后面几道题同类型，我试着做做，你先给其他人讲题。” “好。”宋河难受道。 冷向文比宋河更难受，他绝望到想掉泪，脸上的桀骜荡然无存，气息衰弱，仿佛家族破产的公子哥。 本以为楚龙不会的题，宋河必然无解，但现实残酷无情，他不但解出来了，还三种解法！不但三种解法，还随随便便把楚龙给讲开悟了！ 冷向文望向窗户，他想跳下去，可惜这教室在一楼。 整整一个上午，宋河忙着讲题。 每讲一道题，眼前都有知识返点刷出。 但这区区几个人，返点还太少，于是宋河每道题认真写下步骤，以便同学们回去互相传阅。多一个人看到，他便多一份返点。 讲着讲着，宋河瞥见赵依依掏出威化饼，一声不吭地吃起小零食。 他抬头看表，不知不觉竟然中午十二点了！ “走吧，请你们吃饭！”宋河起身，“吃饱了再学！” 同学们瞬间也都饿了，高兴地跟随他离开。 京海大学的五家食堂全在一条街上，路过第一家学生食堂，同学们便想往里进，但被宋河叫住。 大家以为要去其他学生食堂，也没异议，乖乖跟着请客大哥走。 一口气路过全部四个学生食堂，终于，宋河停下脚步。 众人抬头，前方一座规模较小的双层食堂，招牌赫然是“教职工餐厅”！ 无数问号从大家头顶浮出。 “教职工餐厅不是专供老师吗？”丁阳泽不敢迈步。 “接待规格这么高？宋兄你不必过于破费，咱们都是学生，随便吃点就行。”宁默惊了。 “是啊，一人一个肉夹馍就解决了。”袁光点头。 “格局小了，我有院长饭卡，随便刷，扶墙进扶墙出！”宋河从兜里掏出娄院长的饭卡。 同学们傻眼，像目睹一场街头魔术。 “不可能！”赵依依伸手抢过，翻来覆去看了看，“我去还真是！生物学院的院长！” 一堆脑袋凑过去看那张饭卡，娄院长的证件照、姓名、职务印得清清楚楚。 大家头上的问号非但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别管饭卡怎么来的，进去随便挑，随便刷！”宋河挥手。 “走走走！进去刷刷试试！”赵依依高兴地跑进去。 同学们一阵欢呼，争先恐后冲进食堂。 只有两人留下，站在宋河身边。 庄启颜，冷向文。 “进去坐下说吧？”宋河笑道，比了个请的手势，“二位什么大礼搞得神神秘秘的，还得避开其他同学？” 庄启颜和冷向文对视一眼，神色复杂，但也都点头。 三人进入食堂。 打饭窗口，其他同学正忙着挑菜，赵依依特别兴奋，骄傲地手拿饭卡，在刷卡机旁啪啪一阵疯狂乱贴，似乎很享受任性刷饭卡的霸气。 宋河找了靠窗角落的座位，落座。 庄启颜和冷向文坐到对面。 “谁先？”宋河问。 “我先吧。”冷向文道，“颜颜不用回避，我要送给宋河兄的礼物，你应该知道。” 庄启颜皱了皱眉，对如此亲昵的称呼略有不爽。 但她马上猜到冷向文要送的礼物，眼神闪过惊色。 “不谦虚地讲，我们冷家在本地有几分实力，家族里商人多，亲戚们的公司互有利益联系，所以家族关系紧密。”冷向文开口。 宋河点点头，疑惑地望着冷公子，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先炫富一番，再拿出贵重到爆的礼物，有个铺垫，避免我吓晕过去？ “三贫三富不到老，十年兴败几代人，生意场打拼久了，长辈们忧患意识很强，认为应该拿出一些钱，培养人才，投资青年才俊。只有和更多人才紧密联系，才能支援家族的未来。”冷向文道。 “于是，冷氏创业投资基金成立，孵化科技领域的年轻人才！” “冷氏创投基金的运作很简单，找到人才，给予投资和帮助，等人才创业成功，我们家族跟着分红。” 宋河听得大惊，“你们家不会是要投资我吧？” “对。”冷向文从兜里摸出一份信封，推给宋河。 宋河懵了，拆开信封阅读，里面是冷氏创投基金的介绍、规则。 “为什么投资我？”宋河茫然，“我是个高中生啊！而且我没想过创业！” “投资要趁早，不过你确实是个特例，家族通常投资大学生，你是破天荒第一个被列入投资对象的高中生。”冷向文道，“长辈们看好你的成绩，尤其你改良工程菌，展现出极强的科研天赋。” 宋河刚想说什么，但冷向文猛一抬手，阻止他说话。 谈到创业，冷公子恢复了几分自信，脸色隐隐桀骜起来。 “你现在可能没想过创业，但以后呢？” “你今天成功改良工程菌，你以后就可能成功改良药物，一旦有一种关键药物改良成功，巨大的利益会一夜之间降临到你身上！” “我们家卖一种减肥茶，去年卖了一个亿，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配方。丹麦企业诺和诺德，靠两款减肥药，市值干到4180亿美 第154章 怪物 宋河沉默，眉头皱起。 不得不说，冷公子是懂画饼的，如此大的饼，还撒着“巨富”的芝麻，宋河还是生平头一次见。 见他沉默不语，冷向文换个姿势坐，继续往下说。 “你现在不必纠结，更无需拒绝，你目前不创业，基金不会给你钱。” “有朝一日你准备创业，找我开口，多了不说，支援你上百万、上千万都不是问题。” “除了资金支持，还可以给你提供法律顾问，提供管理人才，提供科研人手，凡是你需要的帮助，我的家族会慷慨支援你。” “这不是空头支票，是真金白银的承诺！” 冷向文说完，静静等待。 片刻后，宋河终于点头，神态少见地严肃认真。 “非常感谢你的家族，也非常感谢你！这礼物的贵重超乎我想象，将来若有需要，我会考虑。” 宋河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他目前没创业的打算，万一将来真搞个生物科技公司呢？ 背靠系统，开发什么破减肥药属于掉价，说不定能试试攻克糖尿病、攻克艾滋、攻克癌症…… “你改良的工程菌，庄夏哥给你开多少钱？”冷向文忽然眯起眼打听。 庄启颜也眼神好奇，“对啊，我二哥开价多少？” 宋河第一反应，此事不能随便说。 但冷向文的神态貌似和庄夏很熟悉，庄夏的亲妹妹也没反感，想想他们一个圈子的人，这等小事哪有秘密可言？ “他给我合同，让我自己写价钱。”宋河面露纠结，“我还没想好写多少。” “狠狠往上写！我哥有钱，敲就行了。”庄启颜认真说。 “确实，大胆点写就行。”冷向文的反应如出一辙。 宋河一头黑线，“老庄啊，那是你亲哥！你鼓励我从你亲哥手里捞钱，真的合适么？” 庄启颜瞥了一眼某人，“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位公子哥都发动家里人，成百上千万收买你了！” 冷向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不是改了28种工程菌吗？打包卖，一种一万，卖它28万。”冷向文建议。 “一种一万太狠了吧？”宋河惊了，“我只干了一星期，有时候一下午改好几种！” “公子哥不懂行情，一种五万没问题。”庄启颜驳斥，“28个，打包卖140万。” 宋河懵了。 如中雷击！ “140万？疯了吧！”宋河震撼，压低声音道，“我干了一星期，你说能挣一套房？咱能给点靠谱的建议吗？” “1个教授带10个研究生的研发团队，想弄出这些工程菌，得忙八个月。”庄启颜掰着手指头算，“教授一个月开三万，研究生一个月开八千，你算算八个月是多少钱？” “88万。”冷向文脱口而出，“这只是工资，还没算材料和仪器设备。” 宋河脑袋有些发懵，他猜到工程菌可能值钱，没猜到比金子还贵！ 炼金术小打小闹，真点石成金还得看实验室？ “我缓缓，我缓缓。”宋河揉揉太阳穴，“老庄，你的礼物是啥？” “我本来以为我是大礼，结果臭冷向文给我比下去了。”庄启颜不满地撅撅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递了过来。 “这什么？”宋河不解，纸上两串数字。 “账号密码，你可以卖题了。”庄启颜笑容尴尬，“不过好像来迟了，你在实验室随便搞搞，挣得比卖题多。” “不迟不迟！”宋河面露喜色，“多谢！这礼物非常棒！” 通过网络卖题，赚钱还是其次，最关键能赚知识返点和怨念值！ 宋河有把握搞出一些无比刁钻恶心的题目，天南海北的学生们一见题目，必然生理不适，痛骂出题人，刷出大堆怨念！ 等学生们捏着鼻子对照答案把题学会，又是一波知识返点！ 卖题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宋河连忙把纸条收好。 “下周你还在实验室吧？”庄启颜忽然问，“继续改工程菌吗？” “不，我想去第一实验室，学学抗生素研发。”宋河道，“教授们和我关系不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我。” “肯定没问题。”冷向文道。 “话说你们家要研发什么类型的抗生素？”宋河询问校花，“大环内酯类？氨基糖苷类？β-内酰胺类？” “你说专业名词我听不懂……”庄启颜眼神愚蠢而呆萌，“我只知道是针对超级细菌的抗生素，现在很多ICU里养出一些超级细菌，万古霉素、美罗培南同时用都杀不死。” 宋河恍然大悟，脸色顿时沉下来。 万古霉素属于抗生素界最后一道防线，副作用极大，强耳毒性和肾毒性，刺激胃肠道和神经系统，比许多历史上的一代抗生素还毒。 如果病人用一堆其他抗生素不管用，最后才冒险用一下万古霉素救命，救过来出院，救不成开席。 国内限制较严格，至少得副主任才能开，国外许多地区，十多年前早早开始摆烂乱用。 现在，最后一道防线破了口子，情况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赵依依跑过来，用饭卡戳戳宋河的脸，“我们打完饭了！” “走，请你们干饭。”宋河接过饭卡起身。 庄启颜和冷向文一齐起身，跟随他走向打饭窗口。 …… 北方。 地下200米，某保密基地。 无菌病房亮着惨白的灯光。 病床上，一个“怪物”安静如尸体般平躺。 凑近了看，才能看清“怪物”是个人，但整个人仿佛从浓硫酸池里捞出来，浑身的皮肤肿胀溃烂，手臂表面隐隐泛出蓝色，头发眉毛已全部脱落，头顶遍生红斑。 洁白床单上沾着血迹，和撕掉的皮肤。 如此遍布全身的伤势，很难想象这个怪物还能活下来，更难以想象怪物经受着何等痛苦。 病房的玻璃墙外，站着一个人，身穿臃肿的橘红色重型防化服。 防化服面罩里，一张坚硬的青年面庞，郁安邦。 郁安邦脸色铁青，眼眶微红，默默注视着病床上的怪物，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不要看了，越看越难受。”后面响起苍老的 第155章 绝密基地 郁安邦抓了一只手提包，走出基地实验室的大门。 门口是地铁隧道般的漫长空间，却没有铁轨，只是漆黑柏油路，路两侧镶嵌昏黄的小灯，十米一对，勉强照亮道路，通向看不见的远处。 墨绿的小型军车停在门口，尚未熄火。 后车门“啪”一声打开，郁安邦钻了上去，后座正是橘红色防化服的马教授，正低头翻看一份文件。 关上车门，军车自动起步，主副驾驶座空无一人，方向盘自动旋转起来，换挡杆咔咔地动了几下，轰然提速！ “上半年你做的新炸药很厉害。”马教授忽然开口赞许，“我看到内部喜报了，比全氮阴离子盐炸药强20%，什么时候量产？” “量产尚早，威力上来了但不稳定，不方便往火箭弹和炮弹里装，只造了一批三千斤航空炸弹样品，在戈壁滩每天扔几颗测数据。”郁安邦说。 “喜报给你的批语是，发明火药的民族，再次重新定义了火药。”马教授笑道。 “写喜报的笔杆子太浮夸了，哪有这么夸张。”郁安邦尴尬道。 “不夸张，下个月你奖金就批下来了，八位数，期待一下吧。”马教授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 今天唯一气氛轻松的一段谈话结束了。 军车风驰电掣在隧道中前进，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工程，不时有其他隧道并过来，甚至还有十字路口，郁安邦每次出来都心中感叹，天知道修这处基地花了多久？ 开着开着，柏油路消失了。 平整的隧道墙壁画风突变，出现了大量的支撑钢管，显然是临时加固的。刚刚还光滑平整的墙壁，变的斑驳老旧，犹如时光拉后了一百年。 军车自动减速，很快，哨卡出现。 一队橘红色防化服的士兵，肩背突击步枪，将审视的目光投过来。 “郁安邦！马桐城！口令！”一名背着消毒液瓶的士兵过来。 “兴安岭！”郁安邦大声说。 士兵举起液体喷枪，伸进车窗狂喷，泛白沫的消毒液如同迅猛水蛇，把车内每一寸角落蹿湿，连车座子都吸饱了水。 郁安邦的面罩和防化服也被浇了一遍，他只感觉像坐在沉船里，海浪劈头盖脸地涌进来。 如此严苛的消毒措施，他头一次见，情绪不由得紧张，老赵发生事故的位置，到底有什么东西？ 冲完车内，士兵又洗车一般，认认真真把军车外部冲洗一遍。 “前面还有几道岗！每道岗会告诉你们新口令！千万别错！那几道岗是新调来的同志，不认识你们，口令对不上，车一动，他们马上开枪！” “下一道岗的口令，蓝玉！” 士兵啪地敬礼，前方路障被移开，车内手刹自动拉起，滴水的方向盘轻颤，档把啪地一甩，军车冲了出去。 军车继续在隧道中行驶，每隔七八百米一道岗哨，哨兵越来越多，隔两道岗便有一次喷射消毒，郁安邦和马教授频繁出示证件，做声纹检测和扫脸。 “下一道岗口令，秦广王！” “下一道岗口令，漠北！” “下一道岗口令，寒山寺！” 一道又一道岗哨，郁安邦不断记忆新口令。 紧张感越来越强，隧道里的气氛弥漫着压抑，哨兵们脸色严肃，如此重兵把守，明显在防备什么恐怖的东西逃逸出来。 路越来越深，郁安邦满心不安，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地狱么？ 终于，隧道豁然开阔，前方是一道大十字路口。 路口前又是岗哨，哨兵过来问口令，喷射消毒。 “最后一道岗了，同志稍等，工作队的人马上通过！”哨兵道。 话音刚落，路口出现了大群橘红防化服的士兵，每人推着一辆白色的小车。 仔细一看，小车的车斗其实是透明的，但车里堆满白色裹尸袋！ 郁安邦眼皮狂跳，血压顿时升起来了，即便是打仗也很难有如此多的尸体，可如今四境和平，哪有什么战事？什么战事会在地下两百多米的位置开打？ 片刻后他发现不对，裹尸袋全都十分干瘪，绝对不是装了人尸体，里面的东西很薄，鼓起树枝木柴一样的纹路。 白色的小车一口气推了七八十辆出去，漫长的等待后，路口终于清空，前方路障移开，军车缓缓前进，方向盘猛转拐弯。 隧道开阔起来，路边停了许多不同型号的军车，足有二十多辆，浩浩荡荡。 数十名士兵两人一组，用长布抬着杂物往车上放。 郁安邦好奇地看了一眼，长布上堆满生锈的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成捆的90式毛料制服、双排扣关东军大衣、锈成铁疙瘩的军用水壶、筒形防蚊头罩……全是近百年前的古董。 军车自动停在路边。 马教授伸手拍拍郁安邦，他才猛地惊醒，连忙开门下车，到后备箱拿出湿漉漉的轮椅，展开在车边，随后将马教授抱到轮椅上。 “往前，还得走两百米。”马教授坐在轮椅上指挥。 郁安邦推着轮椅，望着一队队忙碌的士兵经过，惊愕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教授，这到底什么地方？”郁安邦震惊。 “抗战时期，东瀛人开掘的秘密基地，我们刚发现没多久，初步确认是一个生化武器的研发基地，因为里面找到大量细菌战文件，还有相应的实验室、毒气室、万人坑。”马教授缓缓道。 郁安邦震得脸色苍白。 他想起柏油路消失的位置，隧道壁斑驳的位置，从那里开始恐怕就是东瀛人当年挖掘的工程了，竟然如此之深，难以想象累死了多少劳工。 “东瀛人没把这地方毁掉吗？”郁安邦问，“我听说很多细菌战的遗址，东瀛人怕战后清算，走之前都掩盖掉了。” “掩盖了，从地面到这个位置，路全都炸塌了，用上百吨水泥灌死，我们花了很久才一点点打通。” “但从目前收集的文件看，这地方并不是因战败撤离而掩盖的，很可能是突发事故，紧急撤离。”马教授话锋一转。 “事故？”郁安邦问。 “基地内的文字记录截止到昭和十八年， 第156章 你我的任务是造抗生素 巨大的地下洞穴，广阔的黑暗看不到边，附近摆了许多白色射灯，灯光一直向上。 郁安邦顺着灯光仰头看，光线中尘埃浮动，却看不到尽头，这处洞穴的顶端高度惊人，鬼知道东瀛人为何要挖这么深？ 至少一个连的兵正在忙碌，清一色橘红防护服，头罩上亮着小射灯。 小射灯的灯光中，郁安邦看清了那些士兵在忙什么……收捡尸骨。 密密麻麻的人骨架堆积在附近，数量多的吓人，绝对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坑。 经过几十年时间，绝大部分尸骸只剩脆干的骨头，但也有极少数尸骸，表面粘连着一些石油般的液体，依稀还有芝麻小虫在上面爬动。 有专门的灭虫兵，背着一大罐杀虫剂，不时朝尸骨堆喷一下，灯光一照，成千上万的芝麻小虫散开，场景格外瘆人。 士兵们准备了一堆白色裹尸袋，将尸骨尽可能分成一具一具拣进去，实在分不开的便乱糟糟地装起来。最后统一装进手推车，一车又一车。 “妈的，狗日的东瀛人杀了咱们多少人啊！” 郁安邦浑身冒寒气，有误入地狱的森冷感。 “光是头骨收捡两千多个了。”马教授说，“你看看附近，保守估计还得有上万，说不定还能勘探出很多。我们只发掘了冰山一角。” 郁安邦不忍再看，推着轮椅往前走。 走着走着遇到一队士兵，正用高压水枪猛冲泥土墙壁，白蛇般的水柱鞭打上去，泥土沙石纷纷剥落，几具人骨头哗啦掉落出来。 士兵们扔出一大把杀菌泡腾片，地面上积水泛出白沫，如同海浪。 “往前左拐就到了。”马教授道，“去取点样品回来，带回实验室吧。” 郁安邦推着轮椅左转，一条漫长的走廊，旁边是钢筋水泥的建筑，墙上漆着“给水部队”的东瀛文，字迹盖了一层灰尘。 走廊尽头，一间带闸门的仓库。 闸门半开，能看见几只巨大的金属桶翻倒在地，冒出浓稠的黑色油液，已干涸板结。门口拉了隔离带，“生化毒剂，请勿靠近”，以及醒目的警告标志。 郁安邦撩开隔离带，拎着手提箱进去，才发现仓库内部远比在门口看到的乱。 满地流淌漆黑的液体，远处有倾倒的架子，无数碎玻璃瓶铺满地面，灯光一照爆发反光。靠墙还有一堆散架的木箱，箱子里也是碎玻璃瓶，残留着不明液体。 他小心地取了十几个样本，三重密封，提着手提箱出去。 “老赵是在这出事故的？”郁安邦难以理解，“外面几十年的积尸地，墙上写了给水部队，老赵肯定得穿防化服进来吧？怎么还能中招？” “刚发现这个仓库的时候，闸门封死的，拧开之后炸了。”马教授道。 “东瀛人留了炸药？” “不是，单纯气压高，像高压锅猛地掀盖那种效果，有个兵当场牺牲，老赵的防化服面罩炸破了，仓库喷出来的毒剂直接浇在头上。”马教授长叹一声。 “仓库为什么会气压高？保存这种生化战剂的仓库，不该负压吗？”郁安邦听的一阵难受。 “好几十年了！”马教授道。 郁安邦瞬间醒悟，脸色沉了下来，几十年过去，里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仓库里原料桶全是翻倒的，积了两米厚的生化油液，开仓库之后全喷出来了，这条路光清理消毒就消了两天两夜。”马教授道，“大部分原料桶已经处理了，每桶的标签都不一样，这是一个存放废菌的仓库。” 郁安邦眼皮猛跳。 “四百多种废菌，囤在这里面，像个养蛊的巨型罐子，过去几十年时间，里面的菌疯狂地彼此吞吃，代谢出海量气体，积攒几十年的毒气毒菌。”马教授长叹。 “我们初步分析了仓库提取出来的菌，变异菌多的数不清，老赵身上也全是杂菌，抗生素用下去，刚开始好转，很快又不行了。” “各种治疗手段用过了，没用。” “首长来看了一眼老赵，给的命令就斩钉截铁两个字，救活！” 郁安邦脸色难看，“能救活吗？” “老赵的心脏动两次手术了，感染剪掉了不少，肾也坏了许多。”马教授道，“最多再撑三天，器官统统要摘掉，上叶克膜吊着命。” 郁安邦沉默不语。 所谓叶克膜，就是ECMO，一套昂贵的体外循环系统，大部分器官没有了，靠叶克膜维持，人还能半死不活地活下去。 但老赵的情况，全身严重感染，就算靠叶克膜续命，又能续多久？ “器官可以等移植，但感染必须解决，否则就算移植上了，用不了多久又会感染烂掉。”郁安邦道。 “对！老赵能不能活，关键在抗生素！”马教授语气严肃，“国内外目前研发新抗生素的，只有十来家，进度都不明朗。” “把我调来，实在缺人手了吧？”郁安邦说。 “是，你主攻方向化学，但你生物水平也很好，到实验室帮帮忙吧。我们的几支抗生素研发小组都紧急调来了，现在通宵达旦赶进度。”马教授道，“只要有效的新抗生素出现，老赵就有活路！” “现在进度如何了？”郁安邦问。 马教授沉默。 压抑的气氛笼罩下来，犹如四周的黑暗。 郁安邦脸色难看，抗生素研发不是靠赶就能赶出来，运气成分占大头，历史上绝大多数抗生素都是碰运气的产物，可能明天就能找到，可能再过一百年也没有！ 如果抗生素研发很简单，一众世界医药巨头也不会放弃了。投入大，回报低，时间漫长，完全是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看马教授的反应，新抗生素依然没有眉目。 老赵的死亡，无疑进入了倒计时。 “我尽力而为。”郁安邦说。 马教授点头，“我这两天要离开，回京海大学。” “京海大学？”郁安邦愣住。 他是京海四中出来的学生，参加生物竞赛队的时候，曾经去过京海大学的实验室。 但之后他在更高等学府深造，早已淡忘那个地方。突兀听到马教授说起 第157章 研发抗生素就靠挖土？ 京海大学，校门口。 晚霞如火，一群高中生站在公交站牌前，和一名英俊男生道别。 “既然你不回学校，下周我继续用你饭卡啦！”赵依依高兴。 “用吧用吧，小饭桶。”宋河无奈。 “我刚刚算了一卦，你下周会有大喜事！”袁光认真道。 “当真？借你吉言！”宋河眼神发亮，半仙舍友据说是袁天罡后人，血脉觉醒，卜卦技术很骚，值得信任。 “等你下周回来，晚上同去厕所学习！”丁阳泽和宁默说，“还是我们踹墙开灯比较默契，楚龙和冷向文没节奏感。” 宋河哈哈大笑，“好！回头咱们组个厕所乐团！” “下次数学考试，切磋一下。”楚龙摸摸秃头，眼神认真。 “不行啊龙哥！你满级BOSS了，我还是战五渣。”宋河谦虚道。 冷向文在一旁脸色抽搐，你是战五渣，我算什么？ “加油！好好吃饭！”庄启颜关心道，“学习别太拼，身体最重要！” “放心！我龙精虎猛！”宋河自信。 公交车缓缓驶来，同学们最后和宋河挥挥手，一窝蜂上车。 站在路边，目送公交车远去，宋河才掉头回校。 和狐朋狗友们厮混一天，蛮放松蛮惬意，竟然有种幸福感。 不过，英雄不可醉死温柔乡，新的战斗该打响了！ 宋河一路小跑，匆匆赶回实验室。 恰好是饭点，同学们都离开实验室去干饭了。 但，三位教授仍在第一实验室忙碌，兢兢业业，犹如不知疲惫的科研机器！ 宋河心生佩服，他现在年轻，可以不知疲倦地干，三个教授全是中老年人，竟然还能如此拼命！难道这就是真正的老牌强者？ “老吕！你小徒弟来了！”陶妙春看了宋河一眼，笑道。 吕承恩快速回头看了一眼，手里还忙着操作仪器，“小宋，进来坐进来坐！” 吕承恩这一声“小宋”叫的相当亲切，旁边的季子宁忍不住抬头，作为老同事，还没见过老吕如此称呼学生。 季子宁想了想，也完全能理解，自己若有如此优秀的门生，别说喊小宋了，叫小宝贝都行！ “老师，我想学做抗生素！”宋河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吕承恩旁边。 “学做抗生素？”吕承恩诧异了一下，“你现在还太小……嗯……可以试试！” 宋河顿时高兴，能到第一实验室学做抗生素，这一趟才算没白来！ “稍等我忙完这一组测序，给你好好讲一讲抗生素！”吕承恩手里动作不停，“你先找季教授，学学流式细胞仪吧。” 宋河乖乖点头，跑去季子宁身边。 季子宁果断开始挖墙脚，“宋河啊，看看你找的烂师傅，居然不亲自带你！把你打发过来找我，老吕明明就是不看重你！” “老吕不看重你，我看重你啊！不妨改投我门下，我手把手教你当生物学家……” 吕承恩脸黑，“我快弄完了，小宋你回来吧！” 宋河哭笑不得，一帮白发成雪的老教授，某些行为怎么和小孩一样？ 一分钟后，吕承恩停下手里的工作，坐下来，认真地和宋河面对面。 作为资深老教授，向他求学的学子多如过江之鲫，单独给一个学生开小灶，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我不知道你对抗生素了解多少，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问吧！”吕承恩微笑。 “老师，我想知道现在的抗生素都怎么研发？”宋河问，“是学习一些抗生素的知识，学到某种程度，就知道该怎么做新抗生素了吗？” 吕承恩摇摇头，笑道，“知识当然有用，但知识只能帮你做一件事，猜！” “猜？”宋河若有所思。 “猜，试，这是目前人类造抗生素的两种手段。”吕承恩道，“虽然我们发展出一堆昂贵先进的仪器，但研发新抗生素的过程，依旧非常原始。” “有多原始？”宋河呆了呆。 “季教授年轻的时候在惠氏制药公司上班过，他那时候的工作，就是挖土。”吕教授道。 “挖了整整一年的土！”季子宁在一旁感慨，老人总是喜欢回忆，“当时我买了辆二手大众面包车，里面配了水槽煤气灯，还有一些取样工具。我女朋友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东瞧西望，时不时喊一声停车！” “停车之后，我就冲下去挖一布袋的土，如果在海岸边开车，就挖一袋白沙上来。” “土和沙子挖上来之后，我就在后面忙着稀释样本，制成培养皿。等第二天带去实验室，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菌。” 宋河听得傻眼，“就随机挖土，从土里找合适的菌造抗生素吗？” “没错！” 季子宁说完，看到宋河目瞪口呆的表情，十分满意，顿了顿继续说。 “我有些同事来自辉瑞、诺华、默克之类的制药巨头，和我干一样的活，只不过我挖土前拜佛，他们挖土前划十字。” “制药巨头们几十亿美金造生物实验室，但所谓科学论证和精心规划根本没卵用，甚至压根不存在！抗生素研发一直这个路数，挖点土带回实验室分析。” “一直挖挖挖，我们一帮同事天天灰头土脸，在婚恋市场卖相很差。”季子宁开了句玩笑。 “老季当时找了个洋妞女朋友，是当地的小富婆呢，本来可以不用努力的，但老季天天痴迷挖土，小女友感觉被冷落了，于是含泪分手。”陶妙春在一旁咯咯笑。 季子宁一脸坦然，“我老季也是名门之后，祖传染色体怎好交与番人？那年我挖土二百多天，成功搞出了一种兽用抗生素，造福人类的功绩，女人又算什么？” 宋河简直想鼓掌了，季教授竟是传说中的西格玛男人？ “言归正传。”吕承恩叫停了八卦讨论，“你也听到了，抗生素研发的主要办法，试错！” “比如链霉素，瓦克斯曼带着五十多个学生，筛选了一万多个土壤菌株找到的。平阳霉素，是宋爱兰从平阳县土壤里找到的。氯霉素是委内瑞拉土壤里找到的。红霉素是菲律宾的一份土壤样品里分离出来 第158章 原始的研发方式 “刚刚给你讲了试，接下来就是猜！”吕承恩笑道。 “以万古霉素为例，有人曾经在C端引入三级铵，增强了万古霉素的活性。后人就琢磨，我再多引入几个三级铵，是不是还能加强活性？” “这思路就像造车，最早的车是独轮车，有人突发奇想再加三个轮子，让它变为四轮车，车速直接上升了。于是又有人想，我狠狠加一百个轮子，车是不是能逼近光速？” “后人试了试，发现不行，三级铵继续加也没法增强活性了。但是，再稍微改一下，引入四级铵，成了！最高能拉升1000倍的活性！” 宋河似懂非懂，他的知识储备还听不懂改造过程，但意思能听明白。 “感觉像古代医生尝百草一样，归根结底就是边猜边试？”宋河说。 “比如今天尝了一种细长的白毫银针，发现是好喝的茶叶，明天遇见细长的太平猴魁，便猜测也可以喝，热水泡了试一试？” “没错！”吕承恩笑容满面，“幸运的话，成功遇到一种细长的茶叶，不幸运的话，可能把松针泡了喝，把仙人掌的刺泡了喝，难喝的要命。总之猜一成，运气九成以上。” “好家伙！”宋河三观颠覆，“原来今天药物研发和古代胡乱尝药是一个路数？科研的本质是炼丹？” “也是有区别的，去云南吃过野菌子吗？”吕承恩话题一跳，“真正的野菌子，荒山生长的那种？” “没。”宋河摇头。 “有一些野菌子很诡异，同样的品种，长在这座山上有毒，分分钟毒死一头牛，但种到另一座山上，菌子却无毒了。”吕承恩道。 “古代医生只能观察菌子的外形，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困惑。但现代科学能把菌子里的成分提取出来，发现虽然两座山上的菌子长得一样，但土壤成分不同，因此内部形成的化合物不同。” 宋河一拍大腿，“古代尝百草，现代尝百种化合物？” “对！” “尝了这么多年化合物，就没有一些大概的规律吗？”宋河询问，“比如粪坑里的东西绝对不能吃，有这种能减少工作量的规律吗？” “有！”吕承恩道。 宋河坐直，洗耳恭听。 “辉瑞一个化学家97年提出过口服药物的规律，总共五条。” “分子量小于500、氢键给体数目小于5、氢键受体数目小于10、脂水分配系数小于5，可旋转键的数量不超过10个。” “中医也有药物预测原则，也是五条。” “相反为制，用药性相对立的辅料来制约中药的偏性，比如辛热的吴茱萸炮制苦寒的黄连，可以缓解大寒之性。相畏为制，用辅料制约药物的毒副作用，比如生姜可以制约半夏、南星的毒。此外还有相资为制、相恶为制、相喜为制，不给你展开讲了。” “老师您好牛，还懂中医？”宋河拍马屁，“博古通今，学贯中西！” “我最早是学中医的，后来好奇为什么药材混起来能治病，半道改学了生物和化学。”吕承恩哈哈大笑，“打破砂锅问到底嘛！” “别听老吕吹的冠冕堂皇，他是中医没学明白，被迫改行的！” 陶妙春在一旁插话，无情揭露真相，“老吕拿自己练针灸，几针给自己扎瘫了，僵尸一样只能颤抖，学校一堆老中医以为教学事故，吓得心脏病要发作了，扎了他几十针才勉强救过来，之后就劝他改学别的，他再学下去，老师阳寿无多。” 吕承恩脸色黑下来，一脸无语，尴尬地手抓衣角。 陶妙春得意地哈哈笑，连续揭短两个同事，她爽的不行。 宋河努力憋笑，好家伙，吕教授也是重量级！年轻时还有这等黑料！ 他顿时想请陶妙春吃饭，打听打听教授们还有什么别的辉煌往事。 “老师我大概懂了，咱们实验室目前的工作，也是挖土分析吗？”宋河问。 吕承恩起身走到墙角，掀开恒温箱的箱门。 密密麻麻的样本瓶和培养皿，晶莹剔透，一层叠一层紧挨在一起，成百上千！ 样本瓶里填满湿漉漉的泥土，培养皿里则充满菌落，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标签贴在上面，序号竟然到了六千多，看来这不是第一箱样本了，已经废了许多箱。 宋河麻了，“这么多！这得猴年马月啊？” “可能明天找到新抗生素，可能十年也找不到。”吕承恩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实验室刚刚泛起的欢乐气氛骤然消散。 季子宁忙着手里的工作，幽幽叹了口气。 陶妙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面无表情。 “你想学抗生素研发，可以学一学，但出成果不现实。”吕承恩道，“你在菌类培养方面有特长，我建议你往这个方向发展。精通养菌这一门手艺，将来就会有许多研发团队抢着要你。” 宋河点点头，“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抗生素。” 吕承恩微笑，拍拍他肩膀。 “来吧！教你具体的操作，仪器蛮复杂的，你范桃学姐和左高明学长都花了一星期才掌握。你资质好，试试你三天能不能学会？” …… 半小时后。 实验室大门不断被推开，吃饱饭的研究生们陆陆续续归来。 他们一进实验室便懵了一下，纷纷露出诧异表情。 脸庞英俊稚嫩的少年正忙着操作仪器，动作飞快，十指如飞！ 旁边，三个教授连手里的工作都停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年工作，不时抬头看看表，随后继续发呆。 研究生们愣愣地旁观，很快被少年行云流水的动作折服。 “离谱！宋河这速度比我还快！” “操作太标准了，好像没有疏忽？” “这踏马是高中生？” “他以前来过这种实验室吗？现在的高中教育这么强？” 研究生们不淡定了，目睹一个小接近十岁的高中生，操作各种设备的手速比他们还快，许多人当场被打击自信！ 越是旁观，越感觉宋河身上的老手风范浓重，像是在实验室摸爬滚打了五六年的熟练度，研究生们扪心自问，惊 第159章 收割怨念 怨念值还剩可怜的3010点，宋河从未如此赤贫，搞科研的花销确实太猛了。 十连抽，启动！ 维生素瓶子他带来了，迅速拧开，掌心冒出一粒粒心算胶囊，蹦跶进瓶子里。 终于到赠抽环节，新道具出现！ 【恭喜获得“黑科技蓝图购买资格”，已放入系统商城！】 【黑科技蓝图：价格不固定】 【将你想要发明的黑科技要求列出，精准描述，系统将自动生成蓝图，引导你一步步手搓黑科技！】 【注意：蓝图失效前研发成功，奖励大额知识返点和怨念值！蓝图失效时研发失败，将受到残酷惩罚！请在合理能力范围内生成蓝图，后果自负！】 宋河刚看前面，激动地站了起来。 系统引导我手搓黑科技？那岂不是想搓什么就搓什么？ 长生不老药、星际战舰、二向箔、戴森球、虫洞什么的都来一套，我踏马直接引领人类文明进程！天翻地覆慨而慷，三体人看了都得掉头跑路！ 但看到后面的“注意”，宋河又默默坐了下去。 果然不会这么容易……这蓝图不讲武德，竟然还有奖惩措施？ 寂静的宿舍里，他陷入踌躇。 问题来了，新抗生素是否在能力范围内？ 下午听吕教授讲课，貌似抗生素研发的技术含量不算高，难度主要在运气和时间。恰好系统给的道具，大多数也和运气时间有关……或许可以试一试？ 宋河一咬牙，选中黑科技蓝图！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尽可能详细描述：】 短暂沉思后，宋河键入描述。 【一种全新的抗生素，能有效灭杀大多数超级细菌，例如鲍曼不动杆菌、耐万古霉素肠球菌、肺炎克雷伯菌、多重耐药铜绿等。同时，这种抗生素的毒性尽可能较小，可以用于人体治疗】 系统迟钝了片刻，啪地弹出价格： 【强效广谱抗生素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10000怨念（只有一张可怜巴巴的蓝图）】 【高级解锁：80000怨念（除蓝图外，附赠特殊道具，提升研发成功率）】 宋河一阵无语，系统居然玩起氪金游戏的套路了？简直礼崩乐坏！ 【本张蓝图时效为七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20万怨念值和数量不定的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3个月，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6天23小时59分！】 宋河血压高了，浑身的血流疯了般向头顶冲！ “卧槽！我蓝图还没兑换呢！怎么就开始倒计时了！” “系统干爹！不带这么玩的！我要退货！求求你了，七天无理由退货啊！” 宋河惊恐地喊了半天，系统不理不睬，并无情地下调了倒计时数字。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6天23小时58分！】 麻了，彻底麻了，这波被系统坑掉裤子了。 宋河满头冒汗，迅速打开电脑。 时间过于紧迫，他现在必须尽快凑齐八万怨念，将蓝图解锁。 八万怨念！跑到校园里殴打无辜同学能快速凑齐，但黑天半夜的，外面早就没人了，况且在派出所喝茶也是无法搞科研的。 唯一的希望，就在卖题！ 借助网络的传播能力，高速收割怨念值！ 宋河左手从兜里摸出庄启颜给的小纸条，右手快速敲击网址，进入名为“题斩千军”的网站。 对照皱巴巴的小纸条，输入账户名密码，回车，登录成功！ “欢迎您！名师宋河！您的题目被0名学生学习过，请再接再厉！” 出题界面风格简洁，宋河匆忙花了两分钟，摸清大概功能和操作。 最能令人躁狂的应该是数学，果断选择“高一数学”，开始出题！ “我只想难死诸位！” 双手敲击键盘，宛如奏响邪恶旋律，暴雨般键盘声中，宋河脸上泛起狞恶笑容！ 反派气息滔天而起，知道的是出数学题，不知道以为恐怖分子在搞网络袭击。 升入高中后，他通宵刷过的数学题车载斗量，遇到的恶心题目多如过江之鲫。 无数恶心题目污染了他的心灵，一颗扭曲的数学之心发酵发臭，诞生出众多更为瘆人的难题。这些题目一直憋在心中无处释放，今日终于厚积薄发！ 电脑屏幕上，一道道诡异复杂的数学题出现，虽然不超纲，但解题思路极为刁钻，正常人很难不被恶心到。 “对不起了同学们！我不能输，苦一苦你们！”宋河语气怜悯。 怜悯只持续了几秒，狞恶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脸上。 出完题目，还要写答案和解析。 宋河不放过任何薅怨念的机会，解析均以嘲讽开头。 “这种题都不会，你怎么考上高中的？首先将题干拆解成三部分……” “此题不会，你离复读不远了！本题主要考察……” “阁下来看题目解析了？如果我只写一个略字，阁下该如何应对呢？” “略！这题不会还想上大学？” “你来看这条答案解析，你被99%的同学击败！” 随着解析写完，新出的题目进入审核。 等待五分钟，终于有后台提示弹出。 “题目已过审！新题将自动分发到学生题库中，后续将根据答题热度，扩大或缩减分发量！” 宋河松了一口气，看来审核不严，只要题目和答案正确即可，解析的冷嘲热讽并不影响。 他没有停止，倒计时还在继续，继续敲键盘出题。 五道题、十道题、十五道题…… 三十题、五十题、七十题…… 终于，一条怨念值提示出现。 【贾成周被你的题目难住半小时，心态崩溃，怨念值＋200！】 好！来了！ 感谢贾成周大哥的打赏！ 紧接着，怨念值打赏开始爆发！ 【陈芸芸被你的答案解析嘲讽，差点气哭，怨念值＋400！】 【杨玉环被你的习题难住四十分钟，看到解析是略，情绪爆炸，怨念值＋600！】 【谭白做了你的题，忍不住夜半嚎叫，被父母混合双打，怨念值＋800！】 【乔学义做了你 第160章 崩溃的学生们 熬到两点钟。 宋河困得不行，必须睡一小时补充精力。 吃一粒深睡胶囊，躺在床上，他临睡前看了一眼怨念值余额。 10500点。 收割怨念的速度很快了，题目刚过审一小时，居然收割了近万点。但还不够快，时间紧迫，他希望明天一早能凑够八万。 疲惫感涌上来，宋河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题斩千军平台。 “学习论坛”中，忽然有人发了新帖。 【兄弟们，找到一位魔鬼老师，出了几十道题，没有一道看得懂！】 半夜时分，许多同学都学累了，临睡前习惯性地逛一下论坛。 看到标题，顿时不服的学霸被吸引进来，查看帖子挂出的老师号，“宋河”。 评论区瞬间多了几条评论。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我现在去秒了宋老师的题，十分钟后回来晒截图！” “小小宋河，可笑可笑，爷八分钟速通！” “你们这帮学渣总是大惊小怪，这平台的过审题目不存在超纲题，细心大胆一定能做出来，且待我小露一手。” “百强名师榜我屠遍了，不介意刀下再多一颗头颅！酒放这，关某去去就回！” 帖子不断发酵，有学霸学神放下豪言，也有学渣擂鼓助威。 终于，帖子攀上了热帖榜单，热度坐火箭上升！ 宋河的页面访问量暴涨，山洪般的学生们涌入，不信邪地试着做题。 很快，热帖榜多了几条帖子！ 【嘲讽大师宋河，题目解析搞崩所有人心态！】 【魔鬼出题人，已有数十名全班第一折戟沉沙！】 【首次做题正确率1%，疑似最变态出题恶魔诞生！】 【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1%正确率神题在此！】 话题不断发酵，熬夜不睡的学生们几乎都注意到了。 相关热帖下方，陆陆续续出现诉苦怒骂的声音。 “刚刚不信邪去做了一下，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路确实不平。” “打脸了，先前说八分钟速通，八分钟过去了，我做了三道题，全错！” “我真的服了！宋河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啊？黄冈？衡水？求求你千万别跑去出高考卷！葛军在你面前都是弟弟！我明年要毕业了，千万别搞！” “翻车了，这位宋河老师的号是新的，居然比名师榜的老东西们还难打！我有预感，宋老师用不了几天就能冲上名师榜。” “恶心坏了，生理不适，题目搞得这么难，是存心想搞学生心态吗？师德呢！” 骂声发酵，热度越来越高。 所谓黑粉也是粉，在这个深夜，宋河的名声被一帮小黑子学生扩散开来，吸引更多同学凑热闹，一时间他的题目点击量喷发上涨。 三点十分。 宋河睡醒，眼皮一颤睁开，意识朦胧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打开怨念值余额，下一秒睡意全消！ 怨念值：61800点！ “什么情况？”他有点惊恐。 扑到电脑前，私信999+！ 打开一看，不堪入目，铺天盖地都是同学们悲愤的怒骂。 平台会对私信里的脏话打上米字号，他往下拨动鼠标，屏幕上铺满米字号，场景犹如电脑中病毒。 “礼崩乐坏！我出题是为了给大家提升成绩，做不出题就骂老师，哪有学生的样子！” “居然还有时间网爆我？还是作业太少！” 宋河桀桀怪笑，精力充沛地敲打键盘，继续出题。 又出了二十道题，怨念值突破八万！ 但却没有弹出什么知识返点的提示，大概题目确实难，绝大多数学生看了解析也不懂，更何况许多题目解析只有一个令人崩溃的“略”，宋河总共出了90道题，略了至少四十道。 略略略略略略…… 一个邪恶的出题人，一群崩溃哭泣的学生，缘分妙不可言。 宋河打开系统，选择蓝图，高级解锁！ 瞬间，八万怨念花掉，一张带进度条的虚拟图纸出现在眼前！ 解锁之后，进度条挪到了5%，后面漫长的95%未完成步骤，简直令人窒息。 下一步是“挖土”，占了进度条的15% 【挖土：自然界中存在大量抗生素潜力菌种，可作为雏形进行改良，请挖掘到富含潜力菌种的土壤，开启研发第一步！】 【高级解锁赠送道具：潜力菌土壤地图】 一张虚拟地图出现，地图中心是宋河自己，周围便是土壤分布。 但整张地图的土壤都是浅白色，平平无奇。 宋河试着走动了一下，虚拟地图立刻更新，看来这份地图能检测附近一段区域的土壤菌类，如果有合适的抗生素菌，肯定有所显示。 “我靠，这是要让我到处乱跑，找抗生素菌的地段吗？”他脸色一苦。 时间紧迫，他翻出几只塑料袋，用于盛放土壤样品，没有铲子，只好拿了吃饭用的铁勺子。 这一趟出去，未必要挖到什么时候，他又带了瓶矿泉水，抓起一只赵依依送的猪蹄，匆匆出门。 宿舍楼门半夜是关闭的，宋河跑到一楼厕所，拉开窗户翻了出去。 一边啃猪蹄补充体力，一边在夜色中狂奔起来。 随着他位置的移动，眼前的“潜力菌土壤地图”不断更新。 忽然，右上角掠过一抹红色！ 宋河吃了一惊，他以为要寻找很久，甚至做好了打车跑遍京海市的准备，没想到学校里就有潜力菌土壤？ 看看地图上红色高亮的位置，貌似是校湖的湖畔？ 深更半夜，一片寂静，黑黝黝的湖水透着一股神秘。 宋河摸了摸兜里，袁光送的辟邪小剑还在，咬咬牙，冒着夜半秋风向湖畔跑去！ 第161章 轮椅老头 湖畔。 夜风拂过，荒草摇晃，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乱叫，叫声凄凉。 宋河撑开一口塑料袋，摸黑蹲下，挥舞铁勺子挖土。 地图显示整个湖畔全是潜力菌土壤，但潜力菌肯定不会遍地都是，他只能乱挖一气，如果哪一勺凑巧挖到潜力菌，系统肯定有进度提示。 刚入秋不久，湖边蚊子成群。 宋河挖了十分钟，抬起手看看，手臂鼓起七八个蚊子包。 “坏了，老子来给蚊子送夜宵了！”宋河恼火，“回头非得搞个蚊子灭种药，地球上的蚊子都给老子死！” 蚊子们无视他的威胁，迅速又在他脖子上咬了四五口。 宋河欲哭无泪，他浑身发痒，本地的蚊子太没礼貌了，喝血喝个没完，生生咬出捅了蜂窝的杀伤力！ 但时间紧迫，痒也只能强忍，拼命继续挖。 铁勺子摩擦在碎石上，时不时蹦出火星。宋河宛如不知疲惫的土拨鼠，一股子刨穿地球的气势。 忽然，一道雪白的亮光照过来。 “小孩！干嘛呢？”苍老沙哑的声音质问。 宋河悚然一惊，保安大爷凌晨不睡？两千工资大爷你玩什么命啊！ 抬头望去，两鬓斑白的老头在路边举着手机，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 老头肯定不是保安，因为他坐着轮椅，两条腿明显没有了。 天黑看不清，但老头的坐姿全无普通残疾人的慵懒，反而精神抖擞，说话气势雄浑，犹如骑跨战马的骑兵！ “您哪位？大学老师吗？”宋河满心疑惑，“半夜三更您不在家睡觉，跑黑灯瞎火的湖边干啥？” “抽烟！湖边空气养肺，在这抽烟不伤身体！”老头自欺欺人道，晃了晃另一只手，烟头火星在夜色中划过，“你干嘛呢？” “挖土！”宋河闷头继续挖，“埋了个同学在这。” 老头沉默几秒，举起手机，“喂？派出所吗？”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宋河连忙道，“老头你一根筋吗，一点幽默感没有？” “不说实话我真报警，大半夜鬼鬼祟祟跑来乱挖，你很可疑！”老头威胁地晃了晃手机，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 宋河叹气，“挖土搞科研用！正经事情，老头你不要声张！万一保安来捉我，罚款事小，耽误科研事大！” “你乳臭未干的小孩，搞哪门子科研？”老头明显来兴趣。 “老头你少瞧不起人，我年纪小，知识储量比你一辈子还多！”宋河哼了一声，“抗生素！懂抗生素吧？青霉素头孢那种，很多抗生素是从土壤里找到的。” “抗生素？！”老头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没错。” “你个小孩要研究抗生素？” “没错。” “就用学校湖边的土？” “没错。” 老头嗤嗤地笑了两声，随后爆发大笑，豪爽笑声掠过湖面，鸣叫的小虫们惊得静下来。 宋河恼火，“我忍你很久了老头！烟屁股都堵不住嘴！废话那么多，不要打扰我神圣的工作！” 老头笑个不停，咳嗽起来，“一个小孩，想研发新抗生素，办法居然是到学校人工湖旁边挖土？活得久了，什么荒唐事儿都能见到！” “等新闻吧！我这抗生素一旦问世绝对轰动，强效广谱抗生素，绞杀多种超级细菌的，比市面上现有的抗生素都猛！”宋河没好气道。 老头笑了半天，摇着轮椅离开，“傻小孩！” “臭老头！”宋河骂道。 老头的轮椅停了一下，继续发笑，“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希望你还能叫我臭老头。” 宋河挖土的动作顿了一下。 听这口气，老头也是学校的人？ 生物学院肯定没这号人，就算有也不怂，毕竟娄院长是最大的官。可能老头是整个京海大学的校领导？ 宋河嘴角微笑，继续挖土。 京海大学的校领导他就丝毫不怂了，老头肯定以为他是大学生，可以任意拿捏，但他其实是路过学习的高中生罢了！ 臭老头，你能奈我何？ 没想到吧？这波我在大气层！ 蚊子还在继续咬，宋河感觉自己快贫血了，正当他怀疑挖土看进度的方法是否正确时，系统忽然弹出蓝图。 进度条上涨，由5%上涨到6%！ 找到了！他连忙撑开塑料袋，将勺子里刚挖的一勺土装进去，之后疯狂在刚刚的位置挖了七八勺，挖出的潮湿泥土全都装进袋子。 进度条再次上涨，7%！ 潜力菌土壤地图变了，宋河此刻的位置是湖畔北侧，随着刚刚这几勺下去，北侧的红色高亮瞬间消失，只剩湖畔南侧还保持红色高亮。 宋河长叹一口气，跑去南侧继续挖掘。 蚊子一批批飞来叮咬，肆无忌惮。 “大哥们，别喝了，我踏马快成人干了！”宋河哀求。 他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浑身难受，感觉全身上下被蚊子咬烂了，但愿这些野蚊子没携带什么传染病，登革热、疟疾什么的，来一个直接凉凉。 忽然，又是一道雪白的光束照来。 “接着！”轮椅老头出现在路边，猛地甩手。 一个东西炮弹般飞过来，宋河慌忙抬手抓住，啪一声响，手差点砸掉！ “老登你干什么！”宋河又惊又怒，低头看清手里的东西，顿时态度大改，“哎呦！尊敬的老人家，非常感谢！” 一瓶驱蚊花露水。 轮椅老人笑笑，摇着轮椅离开。 “留个手机号啊！回头请你吃饭！”宋河连忙直起身，“我有教职工餐厅的饭卡！” 老头挥挥手，“傻小孩！” 轮椅消失在夜色中，老头虽然没腿，两臂摇起轮椅来比常人走路还快，鬼魅般消失无踪，神秘地简直像个幻觉。 宋河拧开花露水，往身上乱浇，周围嗡嗡作响的蚊子顿时消散一空。 什么牌子的花露水，如此奇效？ 他好奇地打量瓶身，吃惊地发现没有牌子，赫然是瓶三无产品，背面标签印了“内部特供”的字样，蛮唬人的。 …… 天蒙蒙亮。 苍白的晨光照下来，照清湖畔的草地。 整片草地仿佛经历一场激战，四处散布着弹坑，千疮百孔 第162章 潜力菌土壤 学校停车场。 范桃掏出车钥匙一摁，巨大的越野车亮灯解锁，“就这辆！” 宋河惊叹了一下，“你一个女学生开这么狂野的车？所以你是富婆？” “我爹的车，他去阿联酋出差，我要来开两天。” 范桃打开车门钻进去，把后座咔咔放平，铺上大塑料布，将大铁锹横在车后排。 “你开吧？”范桃将车钥匙递过来。 “我没驾照啊！”宋河愣了一下。 “你怎么不学驾照？”范桃一怔，抬腿坐到驾驶座。 宋河提着包子坐上副驾驶，“你晨跑跑晕了吗？我未满18岁，不能考驾照的。” 范桃呆了一下，发动越野车，“我忘掉你是高中生了，这几天你在实验室当指挥，我潜意识把你当研究生同学。昨晚你操作仪器，我们私下都说，你那派头完全就是资深研究生，教授们也说你是天生的科研人。” “你这是拍我马屁吗？” “是。” “拍歪了，你应该心里把我当成教授。”宋河说。 范桃一脸无语，“说你胖你就喘吗？” “教授养不活的工程菌我来养，教授做不出的抗生素我来做，有什么问题？”宋河拿出肉包啃，“往海边开。” 越野车豪横地穿过校园，出了校门。 范桃车技不错，换挡踩油门行云流水，越野车呼啸着不断超车，像冲锋的钢铁战马。 宋河一边啃包子，一边低头死盯潜力菌土壤地图，眼皮也不敢眨，一旦出现红色高亮区域，他随时喊停车。 “你低头看什么呢？”范桃忽然问，“看我的腿吗？” 宋河尴尬了一下，“没有，发呆呢。” “所以你挖土是为了造抗生素？”范桃好奇，“实验室一千多份土壤样本，教授带着我们辛辛苦苦挖了一周，各种土壤都有，其实你没必要再跑出来挖。” “实验室样本不顶用，我挖的土壤才能出成果。”宋河淡淡地说，“你出来开一趟车，不让你白忙，新抗生素出来，让你做几个相关课题，水几篇二区SCI，你读博就稳了。” 范桃笑了，“好大的口气！从学校湖边挖点土能做出新抗生素吗？弟弟你是不是被蚊子咬傻了？” 宋河懒得解释，转念一想，忽然好奇，“你不信我能做抗生素，为何还开车带我？” 范桃闻言愣了愣，“我也不知道，脑子一懵就开车带你了，掉头回去？” 宋河不吭声，抬头已经能看见公路尽头的海水，朝阳碎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万点金光。 京海市是沿海城市，海边栽种一望无际的松林，松树下的沙子泥土混合在一起，盐分从内陆向海边越来越重，土壤十分复杂。 据说百年前，松林里经常能刨出松露，本地老百姓吃不惯，发现猪爱吃，于是整麻袋的松露被倒进猪圈。后来有老外路过，发现欧洲餐厅里价值千金的松露被用于喂猪，大为惊骇。 宋河回忆所学知识，松露是子囊菌门，大多是一年生的真菌。既然有大量松露生长，此地应该也有众多其他菌类，菌越多，出现抗生素潜力菌的概率越大！ “停吗？这附近的土适合挖。”范桃问。 “我说停再停，一直开！”宋河拒绝。 范桃撅撅嘴，腿上肌肉一颤，油门踩得更狠，越野车沿着公路飞驰，两侧的松林飞速掠过，车窗灌进来的风微微掺杂海腥气。 “张嘴！”命令声传来。 范桃下意识听话张嘴，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包子粗暴地塞进嘴里。 她脸色一红，上次宋河也是这么命令她张嘴，塞了个棒棒糖进来，这次塞了个包子，这弟弟还真是霸道，喂什么她就得吃什么，也不问问她想不想吃。 一口气开了四十多公里，范桃耐心耗尽，“还不停吗？” “开！”宋河态度坚决。 “再开要出京海市了，路边树林里都是土，随便挖两斤不行？” “开！” 范桃无奈，乖乖地继续开车，暗暗心疼油钱，这辆大越野是吃油怪兽。 如果是开车带教授出来挖土，她烧多少箱油都乐意，毕竟教授真有希望做出成果。 但宋河能出成果吗？她不相信，培养细菌和制造抗生素是两个领域，抗生素之稀有绝非一朝一夕能找到，多少科研人员日日夜夜苦寻数年都徒劳无功，怎么会轮到宋河？ 被催着一直往前开，也让她心生不满。沿途的松树林看上去都一样，遍地都是肥沃发酵的土壤，随便一铲子就有千百种菌，干嘛非得跑那么远？ “你是不是有点迷信？觉得越远的位置，越有可能出好菌？”范桃忍不住问。 “停！”宋河忽然说。 范桃连忙靠边停下，宋河动作飞快，眨眼间跳下车把铁锹拽出去，风风火火跑向松林深处。 越野车熄火，范桃下车追了过去，接着就看到宋河挥舞铁锹，在林间大挖特挖，每挖起一铁锹土，他认真看两眼，随后毫不怜惜地扔在一边，根本不往袋子里装。 “你在干嘛？”范桃有点崩溃，这学弟的行为实在迷惑。 “宋河甄选。”宋河闷头狂挖。 “随便一铲子就行！挑来挑去都一样！别那么迷信！” 宋河不搭理她，卖力地挖掘，一副要将整座松林掘地三尺的架势，他走过的地方留下推土机般的痕迹，无数泥土中的小虫被碾死，大片野花连根铲起，生灵涂炭，就差把松树给撅断了。 范桃无奈地跟着，肌肉匀称的长腿无聊地踢着石头。 终于，宋河眼前出现蓝图，进度条上涨！ 他撑开塑料袋，小心翼翼将新挖的泥土装入，其实应该带保险箱的，武装押运也不为过，这可都是拯救人命的土！ 11%、13%、15%！ 16%、18%、20%！ 蓝图闪烁，挖土环节完成！ 宋河提着两大袋土壤，扭头折返，“走吧，回校！” 范桃长叹一口气，可算折腾够了！ …… 京海大学，生物实验室。 马教授坐在轮椅上，不怒自威，盯着研究生们忙碌。 他够不着操作台，但经验丰富，眼神锐利在一旁指挥 第163章 教授和学生比赛 片刻后。 第一实验室，轮椅上的马教授和宋河面对面，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马教授先是一怔，接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宋河整个人傻了，尴尬到可以瞬间用脚趾抠出一栋楼！ “宋河，快叫马教授好！马教授是咱们生物学院的老泰山！娄院长当年都是他的学生！”吕承恩郑重介绍道。 “马教授好！”宋河点头哈腰。 “不必如此客气，我只不过是个臭老头罢了。”马教授话里有话。 宋河整个人尴尬到爆炸，脚趾快把京海市的地下掏空了。 生物学院的泰斗级教授，我夜里喊了他半天臭老头？！ 我服了呀！吕教授不是最大的学术权威吗？好端端怎么冒出来个更牛的马教授？传说中的卧虎藏龙？ 话说马教授您是有毛病吗，大半夜跑去湖边抽烟？ “马教授您放过我吧，我早知道您这么牛，我哪敢啊……”宋河可怜巴巴，卑微认错。 吕承恩愣了，“你认识马教授？” “有过一面之缘。”马教授锐利的目光打量宋河，“你养菌有一手？” “不敢！在您面前，哪敢关公门前耍大刀！”宋河连忙道。 “少油嘴滑舌！”马教授突然严厉，“你很会养菌？是或不是！” “是！”宋河立正。 “好，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挖的土呢？”马教授问。 宋河迅速出门，把门口的几只塑料袋拿进来。 “下一步你要干什么？”马教授语气威严。 “培养土里的菌，筛出能产抗生素的潜在菌！”宋河迅速回答，“通过大量分组培养，找到能分泌物质杀死其他杂菌的强势菌种！” 这一步也是黑科技蓝图的步骤，占总进度的20%，工作量必不会小。 “吕教授，陶教授，左高明，你们三个加上宋河，现在开始筛选土里的菌！” “谁率先养出三种强势菌，下次我做项目考虑带谁！” “开始吧！”马教授命令。 整个实验室的人齐刷刷回头，犹如听见重磅炸弹起爆！ 以马教授的资历段位，绝不会做无关痛痒的小项目，他做的几乎都是冲击顶刊的大项目，或变革行业级别的实用工作！ 京海大学的生源师资不够强，马教授平时都从排名靠前的双一流院校挑人，这次破天荒答应从京海大学挑一个部下，机会千载难逢！ 左高明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来取样袋子里的土，激动地手都发抖。 他兴奋不已，马教授点了他的名，显然对他有好印象，这次机会抓住，万一将来有幸拜入马教授门下，前景简直不可估量！ 吕承恩和陶妙春短暂一愣，也慌忙过来取土。 陶妙春虽然身为老教授，但比起马教授差了不止一个段位，也想老骥伏枥抱一抱大腿，在退休前多出点成绩！ 吕承恩则更多是为学生考虑，他拿下名额，可以转让给爱徒。身为导师，自然要想方设法给徒弟们抢机会！ 宋河望着争抢取土的三人，暗暗咋舌。 这就是学术泰斗的能量？ 一句话让教授们如此失态，让研究生如此亢奋？ 宋河唯恐落后，也连忙取样一些土壤，忙碌起来。 迅速分出20个培养皿，20个培养瓶，浩浩荡荡摆了一大片，手忙脚乱地配置。 土壤中的菌类成千上万，很难说需要何种成分的培养基，唯有尽可能提供更多的培养环境，增大强势菌出头的概率。 抗生素研发的一大难点便在这里，自然界中绝大多数菌类，实验室一养就死，原因就在于实验室的培养环境过于单调。 宋河扭头看看旁边，左高明、陶妙春和吕承恩也都很疯狂，密密麻麻摆出一堆培养皿和培养瓶，乍一看俨然摆摊的小贩。 他嘴角勾起弧度，原先筛选强势菌的工作，只有他单枪匹马地干。现在马教授一声令下，又多出三个能力过硬的帮手，筛选时间必然缩短许多，找出抗生素潜力菌的概率也翻倍上涨！ “马教授好人啊！”宋河喃喃自语。 轮椅摇动的声音，在四人身后来来回回。 马教授目光如刀，来回审视四个养菌人，重点观察宋河。 很快，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诧异。 在这四人当中，宋河的操作，居然是最标准、最迅速的！ 左高明是这批研究生中的佼佼者，吊打其他同学。 吕承恩和陶妙春身为老资历，他们在实验室度过的时间，甚至比宋河的年龄还长！ 正常情况下，三个竞争对手应该远超宋河，但目前的情况恰恰相反，乳臭未干的高中臭小子反而速度领先！ 马教授眼角流露笑意，天才谁不喜欢？ 终于，所有培养基配置完成，引入土壤。 宋河左右看看，手心中悄悄出现一只小喷壶。 菌类速生喷剂！ 两万怨念花掉，账户余额还剩八万，源源不断的零散怨念值持续入账，来自题斩千军平台上崩溃的学生们。 昨夜出的数学题，现在仍在赚取怨念！ 宋河快速喷洒，很快用完一瓶，毫不犹豫买下第二瓶、第三瓶…… 足足五瓶菌类速生喷剂用光，终于覆盖所有培养皿和培养瓶！ 现在，只需等待。 每个培养皿和培养瓶中，都会出现一些强势菌的菌落。 每种强势菌胜出的手段截然不同，有的菌吃东西快，霸占培养基里的养分，将其他杂菌活活饿死。有的繁殖快，菌海战术挤压其他菌的空间。 最珍贵的品种，则是分泌物质杀死其他菌的强势菌！这种菌才有制造抗生素的潜力！ 与此同时，实验室其他研究生们，一边干活，一边默默关注这边的比赛。 借助仪器的嗡嗡声，他们在远处交头接耳。 “马教授脾气好怪，让教授和学生比赛？这不是欺负人？” “大佬都脾气不好，我听说马教授是因事故落下残疾，此后喜怒无常。” “话说回来，宋河不一定输啊！这兄弟养菌确实有一手的！” “未必！他先前养的是单一菌种，而且有实验室数据辅助，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养。现在是养土壤杂菌，变数很大 第164章 十倍敌人的战斗 “出菌了！”左高明忽然惊喜呼喊。 陶妙春和吕承恩瞬间凑过来，一脸警惕地望向左高明的几十个培养皿。 “哪呢？”宋河也跑来看。 “这里！”左高明拿起一只培养皿，微黄的培养基中，一粒小米般的黄色菌落在角落浮现，小小的很可爱。 陶妙春和吕承恩互望一眼，微微叹气。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左高明养菌的本事一直是实验室最强的，甚至比教授们还快，让他们不禁有英雄迟暮之感。 出现了第一个菌落，凑齐三个菌落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看来，这场短暂的比拼已成定局！ 教授们叹气，左高明却欣喜欲狂，几乎要手舞足蹈！ 他趴下去，兴奋地用肉眼探查其他培养皿，只要再找到两个菌落，便能向马教授邀功！ “这算菌落吗？就这么一小点？”宋河怀疑。 左高明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当然算！不信你问马教授。” 宋河回头望去，轮椅上的老头微微颔首。 “出现肉眼可见的菌落，说明一种强势菌击败众菌，占领了附近的生存空间，接下来便是爆发生长！”马教授解释，“所以评判标准就是肉眼可见。” “那这样的话，我已经赢了。”宋河说。 所有人都望着他。 “小米大的菌落，我培养皿里全都是。”宋河解释，“我以为得养的规模大一点，其中一种菌落霸占了整个培养皿才算。” 左高明脸上笑容僵住，连忙冲过去看宋河的培养皿。 下一秒，他彻底傻眼，整个人石化在实验台前！ 宋河的几十个培养皿相当热闹，密密麻麻的小菌落浮现而出，繁多宛如小米粥！ 甚至每个菌落颜色还不同，五颜六色地汇集在一起。最花哨的一个培养皿，竟然冒出十多种不同颜色的菌落！ 左高明三观崩了！ 通常小小一个培养皿，很难同时出现多种菌落。因为细菌们会彼此征杀，先将地盘中其他菌类杀光，才会逐渐繁殖出菌落。 偶尔有势均力敌的菌类，两种或三种共存在一个培养皿里，已是难度极大，非常考验养殖者的水平。 现在，宋河的培养皿里居然全部花里胡哨，十几种菌落爆发生长！ “你是菌神么？”左高明忍不住吐槽宋河。 陶妙春和吕承恩也挤过来看，同样大惊失色。 “这怎么做到的？”陶妙春难以置信，“一个培养皿出十几种强势菌？” “咱们取同一个袋子里的土，养起来差这么多？”吕承恩懵懵的。 宋河笑而不语。 他心里清楚，这种百菌齐放的效果，全靠菌类速生喷剂。 速生喷剂加快了所有菌的生长速度，因此不同菌种还没来得及彼此杀戮殆尽，就火速繁殖了一大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这些菌落会爆发你死我活的大混战，最后还是会出现一菌独大的情况。 别人养菌是先杀戮再繁殖，他养菌却是先繁殖再杀戮，生长速度不同，效果便截然不同！ “螺蛳壳里做道场啊！”马教授看了一眼，目光深深凝视宋河。 他苍老的手轻轻敲打轮椅扶手，幽幽地说： “用刺激性配方诱导菌类爆发生长，能早早形成多个菌落的培养皿。” “这需要对菌类的原生环境了如指掌，精通不同培养基的细微特性，玄乎其玄的直觉，加上强于常人的运气。” “这么多年，会这一手的我只见过三个人，你是第四个。” 实验室里的研究生们都听呆了，愣愣地望着宋河。 有几个正在养菌的研究生，默默低头看自己的培养皿，陷入沉思。 宋河被一通猛夸，刚想道谢，马教授抬起手，隔空将他的话按了回去。 “养菌是基本功，基本功扎实很好，但基本功只是开始，不要得意忘形！”马教授说。 “是！”宋河干脆地回答。 他摸透了轮椅老头的脾气，不喜欢多余的废话，部队式的简短回答最合适。 “下一步你要做什么？”马教授问。 “继续培养强势菌，找能分泌抗生素的菌种！”宋河回答。 “怎么找？” “显微镜观察！”宋河说，“观察所有强势菌的活动状况，判断哪些能分泌抗生素，哪些是靠别的方式取胜。” “显微镜观察？一千种强势菌未必有一种能分泌抗生素，你有几张视网膜，够一个个地观察下去？”马教授脸色一沉，“后半辈子盯在显微镜上？” 宋河有点手足无措。 “强势菌的胜利途径有几种？”马教授敲敲轮椅。 “两种。”宋河说，“一种是吃光培养皿里的养分，将其他菌活活饿死。一种是主动攻击其他菌，直接将其他菌杀死。” 说完，宋河眼神一亮，猛地想明白了什么。 “我懂了教授！可以将进食速度最快的竞争菌引入培养基，和土壤杂菌对抗！” “如果土壤杂菌只会吃养分，吃不过竞争菌，最后就会灭绝，出现竞争菌一家独大的大菌落！” “只有能分泌抗生素的土壤杂菌，才可以反杀竞争菌，最终出现全新的菌落！” 马教授微微颔首，一点就通，孺子可教。 同样的问题他曾经问过许多学生，有些像宋河这般反应快，有些木讷迟钝。 凡是反应快的学生，十有八九后来都成为学术界有头有脸的高手。 “竞争菌该选谁？”马教授问。 “18号工程菌！”宋河瞬间回答。 “为何？” “论进食繁殖速度，大肠杆菌在自然界中是第一梯队！我改良过的18号工程菌，速度又比普通大肠杆菌快10倍！” “用18号工程菌当竞争菌，可以把筛选速度拉到最快！” “很好，具体操作呢？”马教授眼神越来越亮。 “我打算在培养皿两端，分别引入竞争菌和土壤杂菌，起初两边食物都充足，但竞争菌进食繁殖快，会迅速气势汹汹地杀向另一端。” “如果有抗生素菌出手抵挡，能逆风翻盘，如果没有，竞争菌会独霸培养皿！” “开工吧！”马教授点头，“左高明，你给宋河当助手！” 左高 第165章 找到了！ 晚上十二点。 左高明困得直摇晃，咬牙坚持工作，向一只只培养瓶里添加葡萄糖。 宋河精神抖擞，不断用显微镜观察样本。 两人此刻待在第二实验室，身边场景壮观！ 整整二十个试验台，摆满培养皿和培养瓶，足足1900个培养皿和300个大大小小的培养瓶，占据了视线所及的全部位置！ 生物学院多年的家底全被宋河搞了出来，仓库里的培养皿和培养瓶存货直接搬空！ 搬的太多，以至于仓库保安心里发慌，以为俩少年是乔装打扮的贼，查了证件还不放心，又打电话给娄院长确认过才敢放行。 宋河搞这么大阵仗，当然是为了以空间换时间，蓝图失效倒计时还在继续，他压力巨大！培养皿越多，筛出抗生素潜力菌的速度越快！ 培养瓶里大多是竞争菌，在液体中形成白森森的菌落，而培养皿里则是土壤杂菌。 经过一天的培养，此刻绝大多数培养皿已冒出菌落，五颜六色的菌落在琼脂培养基上绽放大花，实验台变成花圃，放眼望去犹如连绵不绝的地衣。 “实验室让咱俩搞得好诡异，像电影里造丧尸的地方。”左高明环顾四周。 “400号到500号培养皿差不多了，引入竞争菌，然后你回去睡觉！”宋河吩咐。 左高明如释重负，脸上露出解脱笑容。 整整一天时间，他跟着宋河疯狂配置培养基，配的几乎要吐出来。 每份培养基的配比含量都有细微差别，必须快准狠地完成，为了抢时间，甚至还要同时配置七八份培养基。忙起来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或者搞出几个分身。 左高明累到灵魂出窍，感觉胳膊已经被砍掉了，一点知觉没有。体力也濒临耗尽，比连续导五次还虚。 他预感再这么干下去会嘎，好在宋河发话了，干完最后一组活儿就撤！ 两个人形影相吊，继续在偌大的第二实验室忙碌。 一口气给上百份培养皿加了竞争菌，密封好，贴上新的标签，写上时间。 宋河负手而立，望着满实验台的培养皿发怔。 此时此刻，每个培养皿里，都有天文数字的菌类正在交战！ 杀！ “培养皿地方，历代大规模征战五十余次，是非曲折难以论说。”宋河玩梗。 “但史家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古战场，决定了多少代生物狗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所以古来就有问鼎培养皿之说。”左高明接梗，“我回去睡觉了。” “辛苦了，好梦。” 左高明踉踉跄跄离开，如同游魂走尸。 平时做实验，都是操作一会儿，坐下来和同学们聊天等结果，劳逸结合。今天跟着宋河，简直打仗式做实验，冲锋冲了一整天，实验服被汗泡透了不知多少次，快渗出白盐了。 不知明早能不能醒来，会睡死过去吧？ 左高明推开实验室门，回头望了一眼，停住脚步。 宋河居然又忙起来了，弯腰驼背趴在实验台前，往培养皿上喷洒什么东西。 “宋兄，你不回去睡觉？”左高明眼神敬畏。 “今晚不回去了。”宋河头也不抬，“通宵！” 左高明一听，顿时进退两难，“我扔下你跑去睡觉，不太仗义吧？要不要陪你通宵？” “不用！我通宵当饭吃！”宋河回头笑了笑，“我自己能行，你歇着吧！” 左高明犹豫半天，疲惫还是战胜了义气，蔫头耷脑地离开了。 第二实验室只剩宋河一人，孤零零在一片寂静中忙碌。 寂静中，无数生灵残酷杀戮，每一个培养皿都是一方世界。 菌群们不知道世界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有位“神明”一手主导了一切，它们只想活下去，把非我族类的菌统统杀光，占据更大的领地繁育后代。 用显微镜观察，不断看到形形色色的菌，翻滚旋转后破裂死掉，结束短暂的菌生。宋河不禁唏嘘，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时间飞逝，凌晨两点。 宋河困得不行，在角落找了把椅子，打算坐着睡一个钟头。 按时间推算，等醒来之后，应该会有二百多个培养皿决出胜负，出现一家独大的菌群。 忽然，实验室的门打开，轮椅声传来。 “马教授！”宋河顿时清醒，连忙站起来。 马教授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两点了还不回去？” “不回了，每个小时熟一批培养基，我得盯着。”宋河解释。 “通宵猛干，能持续多久？”马教授责备，但语气温和，“饭吃饱，觉睡足，这才是高手做派！” 宋河一叠声地答应，但并不离开，继续盯着培养皿。 马教授摇头叹气，“年轻人不吃亏不知道回头，你愿意熬就熬吧，我看你明天能不能站得住！” 说完，他摇着轮椅离开。 宋河坐下，吃一粒深睡胶囊，几乎是瞬间入睡。 凌晨三点。 宋河悠悠转醒，忽然发现身上披了两件实验服，有人怕他冻感冒。 扭头一看，马教授的轮椅在实验台旁，他伸着脖子看台上的培养皿，看的十分仔细，似乎格外关注这些菌。 “马教授您还不睡？”宋河起身。 “我是臭老头，睡得少。”马教授不回头，继续挨个检查培养皿。 宋河满血满蓝了，精神抖擞地忙碌起来。 已经有一张实验台的培养皿出了结果，大片大片的白色菌落，放眼望去全是竞争菌获胜。 他有点失望，看看黑科技蓝图，进度依旧卡在20%不动，说明潜力菌尚未出现。 保险起见，宋河没有直接扔掉白色菌落的培养皿，而是搬来显微镜，挨个观察起来。 有极个别杂菌形成的菌落，看上去会和竞争菌十分相似，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必须全部验收一遍！ 宋河聚精会神地观察，将一个个培养皿排除。 马教授在一旁默默望着他，眼神复杂，片刻后，摇着轮椅往实验室大门挪去。 宋河忙着忙着，视线无意间停在远处一只培养皿上，忽然一愣。 其他培养皿，白花花如塞满雪花。 唯有一个培养皿，居然干干净净 第166章 季子宁的老命没了 显微镜视野中零零散散的杂菌，已尽数化为尸体，肠穿肚烂，像是被枪弹打穿！ 角落里，几只扫帚形的丝状真菌还活着，安安静静地飘动，一副虚弱的样子。 黑科技蓝图在眼前翻出，弹出提示框： 【恭喜获得未知抗生素潜力菌！请命名！】 “就叫……宋菌吧！” 【宋菌：一种能分泌未知抗生素的野生真菌，在面临复杂环境时，会爆发式分泌抗生素自卫，但其后会陷入长时间虚弱状态，进食速度极慢，用于繁殖的分生孢子数量稀少，在自然界中存活率较低】 宋河一脸狂喜！ 宋菌脾气挺有种，不惜透支自身，也要猛烈开火，把地盘上的细菌都用抗生素射死，颇有霸王气！ 但宋菌缺点也明显，进食慢生娃少，容易绝后！ 小东西很能打，但能打有个屁用？出来混要讲势力，要有背景，微生物的世界，繁殖快子孙多便是势力！ 这些宋菌恐怕是自然环境偶然突变的产物，如果不是被带到实验室来，单凭进食慢和生娃少，可能几天便灭绝了。 宋河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小东西很幸运，到了爸爸手里，保证养活！ 比起上周养的温室娇花工程菌，宋菌简直强壮得八块腹肌！ “找到什么了？”轮椅老头等了半天，忍不住开口。 宋河这才发现马教授在一旁等待，连忙把显微镜搬下来，放在轮椅扶手上。 马教授认真看了看，面露惊讶。 “这些扫帚状真菌和青霉菌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你去测一下它的基因，看看是否属于已知菌种？” “养出菌落再测！应该是新菌种！”宋河笑容满面，“我暂时命名为宋菌！” 马教授郑重其事道，“如果真是新抗生素菌，价值巨大，你确实可以自己命名！” “宋菌暂时还挺拉胯，我得培养改良。”宋河坚定道，“让它能吃能生！” “改良出来更好，改不出来也没关系，可以基因编辑！”马教授点头。 宋河继续忙碌，又掏出八只培养瓶，迅速配置培养液，将宋菌接种进去。 八只培养瓶全部贴上标签，【宋菌！贵重！勿动！】 犹豫片刻，他又把每只瓶子多贴了两个一样的标签。 这可是能拯救成千上万条人命的菌种，重要的标签贴三遍！ 半小时后，马教授困得顶不住，哈欠连天。 他诧异地看了半天精力充沛的宋河，百思不得其解地摇着轮椅离开。 “年轻人是厉害，连熬两晚都行。”马教授喃喃自语，有些郁闷，“我真的老了？” 宋河没听到远去的轮椅声，他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 虽然宋菌表现优异，但黑科技蓝图的进度只到30%，还有10%才能完成“潜力菌寻找”这一步骤。 也就是说，还需要找到另一种潜力菌！ 宋河很困惑，生产抗生素不都是一种菌？要两种菌干什么？ 他隐隐有种预感，黑科技蓝图要搞一波大的，干出一些突破现有生物学理论的事情。 满怀期待，他继续在满屋的培养皿中狂找。 …… 早上六点。 实验室门打开，陶妙春打着哈欠进来，眼皮困得睁不开。 她一眼就看到第二实验室挺拔的少年，露出心疼而欣慰的眼神。 “这孩子太拼了！” “如此拼法可不长久，想出成果得经年累月，指望一朝一夕出成果是不现实的。” “年轻人还是心急啊！” 陶妙春走过去，略带惊讶地扫视随处可见的培养皿，感觉培养皿的规模又变大了，这孩子野心真是不小，拼命程度也少见。 她站到宋河身旁，漫不经心地问，“宋河，实验怎么样了？” “陶教授早！只找到一种分泌抗生素的真菌。”宋河淡淡地说。 “没关系，科研是持久战，只找……”陶妙春说到一半，脸上困意猛然消失，“什么？！找到分泌抗生素的真菌了！” “对，是一种新真菌，我命名为宋菌。”宋河点头。 “新真菌！”陶妙春差点跳起来，“我看看我看看！在哪儿呢！” 宋河伸手指了指桌角，足足16只培养瓶整齐摆放，每个瓶子上贴着三个醒目的标签。经过半夜的培养，宋菌的瓶子又多了不少。 陶妙春速度飞快，取了样品放显微镜下观察。 看到宋菌的瞬间，她激动地浑身一颤！ 她二话不说，风风火火跑去第一实验室，取了大肠杆菌样本过来，和宋菌样本混合，双手颤抖着放入显微镜，屏住呼吸观察。 视野中，一堆大肠杆菌来势汹汹地扩散开。 角落里，纠缠成扫帚形的丝状宋菌忽然出手，喷射不明物质。 下一秒，华丽的效果呈现，大肠杆菌开始破裂！ 破裂速度飞快，一连串大肠杆菌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炸开，血肉横飞，如同被机关枪打中！ “是真的！真能分泌抗生素！”陶妙春几乎在尖叫。 宋河吓了一跳，还未见过陶教授如此失态。 陶教授您也老大不小了，应该保持慈祥端庄的大师风范，而不是像小孩一样大呼小叫…… “做基因测试了吗？”陶妙春猛地抓住宋河肩膀，“和菌库比对了吗？确认是新品种的抗生素菌吗？” “基因测试？还没来得及做。”宋河摇头。 “我帮你做！”陶妙春拎起一培养瓶宋菌，风风火火冲向第一实验室。 宋河挠挠头，他本来心如止水的，陶教授如此激动，搞得他也有点兴奋了。 至于测基因的结果，他倒是不担心，常用的抗生素菌他都在书本上见过无数遍，化成灰也认不错，长相都和宋菌相差甚远。 而且黑科技蓝图提示过，是“未知的”、“野生真菌”，说明宋菌肯定是人类未发现的全新菌种！ 工作尚未完成，开酒庆祝尚早。 他俯身继续趴在显微镜上，英俊的眉眼淡定而专注。 …… 与此同时，学校食堂。 娄院长、吕承恩、季子宁三位领导坐在一桌吃饭，人手一根油条，往豆浆里泡。 “马教授这次回来，心情不太好。”娄院长语气担 第167章 有这么夸张？ 季子宁刚要脸黑，忽然想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脸色大变！ 他还没来得及问，吕承恩已经狂奔而去！ 娄院长和季子宁对视一眼，两人把油条往餐盘里咣当一扔，站起来就跑！ “老吕！等等！” “老吕你当心跑断老骨头！” 三位生物学院的领导一路狂奔，跑出了百米赛跑的气势，在食堂数百同学们惊愕的注视中离开。 整个食堂静了两秒，随后喧哗声响起，打饭吃饭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那不是我们娄院长吗？”某个大一新生傻眼。 “那俩老头看着像教授……干嘛跑这么着急？” “不会是出什么事故了吧？前几年化院造火箭燃料，炸死个学长。” “卧槽别吓我！生物学院没啥危险吧？能出什么事故？变异小白鼠吃人？” “肯定出大事了！不然堂堂校领导不会如此失态！你什么时候见过校领导跑过？运动会他们都不跑！” 同学们一边好奇交流，一边摸出手机，将八卦传给舍友们，各个学院的情报网开动起来，开始打听是否有什么猛料。 …… 学校主干道。 三个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奔，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老吕……慢点……二十年没跑过了！”季子宁断断续续地喊。 “应该叫个车！校园子太大了！”娄院长满头冒汗。 话音刚落，一辆漆黑的轿车路过，摇下车窗。 驾驶座上赫然是化学院的邱承业院长，一个精壮的中年人，他吃惊地望着三个奔跑的老头，如此拼命的跑法，他光是看看都心惊肉跳。 “娄院长？出什么事儿了？”邱承业开口。 “诶诶诶！化院老邱的车！”娄院长连忙呼喊。 下一秒，三个老头土匪般凶猛地开门上车，吕教授和季教授瘫在后座，娄院长一屁股坐上副驾驶。 “老邱，送我们去生物实验室！”娄院长气喘吁吁。 邱承业挂挡踩油门，脸色十分不安，几年前化学院实验室爆炸，炸死一个做实验的男生，他当时也是在路边绝望地狂奔，赶到现场后眼前止不住地发黑，差点晕死在地。 “你们实验室出什么事了？”邱承业紧张不已。 但出乎他意料，车上三个老头喘了几下粗气，竟然整齐地笑出了声，脸色激动不已。 紧张气氛瞬间消散，变的有些欢乐。 “老邱啊，说出来怕你嫉妒，我要不要说呢？”娄院长得意。 “不说我掉头回去，开出个马拉松让你们跑！”邱承业无语。 “暂时确实不能给你说，不过可以给你透个底，我们实验室可能诞生了能上新闻的重大成果！”娄院长豪迈地挥手。 “上哪里的新闻，京海日报？校园小喇叭？”邱承业皱眉。 他开始不爽，几年前自己一路狂奔，是去奔赴一个噩耗。现在生物学院的三个老东西一路狂奔，居然是因为高兴才跑起来的？ “想象力小了！”娄院长说，“不乐观的话，至少能上本地的电视台新闻，乐观的话，新闻联播都要提一嘴！” 邱承业不吭声，他更不爽了，后悔载了三人，他现在只想飞起一脚，把副驾驶得意忘形的老东西踹下去。 车停在生物实验楼门口。 三个老头火速下车，狂奔着进去。 邱承业眉头紧皱，思虑片刻后，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刘啊，你想从生物院调到化院对吧？” “给你安排个任务，办好了，马上给你办手续！” “你打听打听，你们生物院的实验室，最近出了什么大成果？” “如果是年轻老师出成果，还要麻烦你私下去接触一下，代我传达一个口信，我们化院对于英雄一向是无比厚待的，真金白银绝不比生物学院少！” 挂了电话，邱承业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 生物实验室。 三名领导围在显微镜前，观察宋菌杀伤大肠杆菌的战场。 “哎呦！死了死了！”娄院长惊呼。 “那边还一个活的，杀呀！别留活口！”季子宁喊打喊杀。 “好！漂亮！这才是抗生素的样子！”吕承恩直拍大腿。 三个老头不时发出惊呼，随后笑声不断，行为幼稚如同小孩。 宋河在一边忙碌，直接无语了，他以为陶妙春就够不淡定的了，没想到又来三个更不淡定的。平时都是德高望重的师长，遇上事儿怎么就原形毕露了？ 他已经过了兴奋劲儿，黑科技蓝图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必须尽快找到第二种潜力菌。 满实验台的培养皿中，少年闷头忙碌，英俊的脸上写满认真。 片刻后，娄院长和吕教授来到宋河面前，一左一右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像是怕他飞了。 “宋河，你怎么没笑脸啊？年轻人不要如此老成，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娄院长笑容满面。 “你是不是不清楚，新发现的宋菌多么有意义？”吕承恩也对爱徒的淡定深感蹊跷。 宋河眨眨眼，“意义？一种新的抗生素菌呗？” “肤浅了！还是年轻啊！”吕承恩大力拍打他的肩膀，激动地不能自控。 “宋菌的发现，有上中下三种结果！” “哪三种？”宋河好奇询问，手里操作不停。 “下等结果，宋菌分泌的抗生素较弱，制备成本也高，成分和已知抗生素高度相似。那么无法商用，但也能试着发一篇顶刊论文！”吕承恩眼神亮如炭火。 宋河手中操作顿了一下，眼神微微亮起。 上周的工程菌进化研究，这周的新抗生素，都有希望冲一冲顶刊，吹出去还是蛮惊世骇俗的！ “中等结果！”娄院长激动地接过话头，“抗生素较强，和已知抗生素不重合，那么意味着巨大的商业潜力，是目前抗生素市场的有效补充！除了发顶刊之外，研究宋菌会持续一段时间，陆续诞生大量论文，养活一大堆科研工作者！” 宋河笑了，“我能进京海大学校史吗？” “别说进校史了，给你立个石像站生物学院门口都行！”娄院长猛拍他的肩膀，“前提是你授权老师同学们研究你的宋菌。 第168章 玩游戏错过历史 “主要测三个指标，最低抑菌浓度MIC，最低杀菌浓度MBC，对超级细菌有无效果。”马教授运筹帷幄，“我已经给市医院打电话了，大概上午十点钟，会送一批耐受几十种抗生素的鲍曼、铜绿、克雷伯过来。” 宋河脸色一惊，“送超级细菌过来吗？咱实验室可以用这种东西？” “第二实验室不行，第一实验室可以。”马教授道，“学生不能操作，教授可以。” “我和陶教授季教授负责做！”吕承恩立刻答应。 “安全吗？”宋河有点害怕，他听到超级细菌下意识夹紧胯下，有种要运一枚炸弹来实验室拆卸的感觉，他害怕自己被炸到。 马教授轻笑一下，没有回答，摇着轮椅去了第一实验室。 “安全的。”吕教授解释，“超菌一般只在ICU环境里强，出了ICU就很脆弱了。” “为什么？”宋河一怔。 “超菌体内耐药基因组巨大，这些基因其实是累赘，降低了超菌的生存能力。”吕教授很有耐心。 “到外界环境里，超菌分分钟被普通杂菌干死，杂菌们在自然环境里进食快，能把超菌附近的养分吸光，让它活活饿死。” “繁殖速度也悬殊，杂菌们繁殖上百代了，超菌才刚四世同堂，完全没竞争力。” 宋河懂了，若有所思。 所以超级细菌主要威胁ICU里的重症病人？ 虚弱无力的重症病人是天然培养皿，免疫崩了，能让超级细菌长驱直入。 而其他杂菌被抗生素消灭，于是超级细菌失去对手，在ICU里呼风唤雨、称王称霸！ “听起来ICU真是鬼门关！本来便是半死不活的人进去，还要面对一堆超级细菌！”宋河皱起眉头。 吕教授欣赏地打量爱徒，“大部分超菌毒性不强，比如鲍曼和耐药肺克，病人会痰液变浓一直发烧。当然也有毒性强的，比如耐药的金黄色葡萄球菌，手指感染，一两天吃透手心。” “虽然大部分超菌毒性不强，但重症病人本来就气若游丝啊！”宋河担忧道，“说不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所以新抗生素意义重大！”吕教授拍拍他肩膀。 “自然环境里偶尔也有超菌，但不用担心，正常人免疫力能解决掉！如果没免疫力，会遍地是被耐药葡萄球菌咬烂手的人。” 吕教授讲完，匆匆前往第一实验室，开始工作。 宋河头皮发麻，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回头得买点增强免疫力的保健品吃吃，老子这双贵手价值连城，退可奖励自己，进可推动人类文明，不容有失！ 又过了十多分钟。 陆续有研究生和高中生抵达实验室。 宋河发现新抗生素菌的消息，再次引发轰动！ 高中生们今天看向宋河的目光，已经堪称敬畏！ 他们甚至不敢靠近河神，怕打扰他做实验，万一耽误了生物学进程，谁负的起这个责任？ 偏偏宋河的培养皿和培养瓶霸占了大半个实验室，于是高中生们可怜巴巴拥挤在角落一张实验台边，整整齐齐地坐下看书，时不时抬头仰望一下远处的河神。 左高明顶着黑眼圈来干活，懊悔得直跺脚，“早知道昨晚陪你通宵了！” “睡觉不香么？”宋河笑了笑。 “哪有见证历史时刻香啊！”左高明连连叹气。 “将来生物科普读物讲抗生素，或许会提一嘴，着名生物学家宋河和助手左高明，在深夜的实验室里发现宋菌！” “我昨晚去睡了，没我名字了！” 说着说着，左高明又懊悔不已，把大腿拍烂！ 宋河笑了，他心想左兄你多虑了，书本顶多写我的名字，压根不会提助手的。 世界学术界许多霸主人物，其工作也是助手和学生帮忙做，但出成果之后功劳归霸主，助手和学生连背景板都不算，完全是空气。 “别灰心，我还在找抗生素潜力菌。”宋河说，“争取再找一个，你就能见证历史了。” “怎么可能？”左高明无精打采，不知是心情沮丧还是没睡好，“抗生素潜力菌不是大白菜，岂能随便找到？”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昨夜找到一个。”宋河淡淡道。 “超小概率事件不可能连续两次，这是个概率问题。” 左高明完全没信心，但既然宋河还在干活，他也只好跟着伺候培养皿。 两人一口气干到十点钟。 吕教授和季教授突然匆匆离开，片刻后提着一只金属手提箱回来，医院用于装昂贵试剂的箱子。 回到第一实验室后，吕教授罕见启动了门锁，将第一实验室锁死。 宋河眼皮一跳，超级细菌来了！ 他暂时放下手头工作，来到玻璃墙边，隔墙观望教授们工作。 测MIC和MBC的流程不复杂，用液体培养基稀释药物，加入96孔板，不同的孔形成浓度梯度，再加一些实验菌，最后用分光光度计测定各孔的OD600数值。 老式的流程需要等一两天，但京海大学的生物实验室有点实力，靠机器快速读数，几分钟就能出大概结果。 片刻后，吕承恩忽然走到玻璃墙边，拿出一张纸写字，贴在墙上给爱徒看。 【MIC和MBC结果还不错，宋菌有药用的可能性！】 【我们马上做超菌的实验，试试能不能杀超菌！】 宋河连连点头，吕承恩又回去忙碌。 几分钟后，明显看到教授们齐刷刷叹气，眼神中带有失望。 吕承恩又走了过来，用白纸写字贴墙。 【对鲍曼有微弱的抑制作用，对其他超菌完全无效】 【宋菌分泌的抗生素，在对抗超菌方面没有价值】 宋河点点头，没流露出什么情绪，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黑科技蓝图还让他找另一种抗生素潜力菌，如果宋菌顶用，进度条早就拉到40%了。 宋河转身要走，吕承恩却着急地敲敲玻璃。 白发苍苍的吕教授，此时仿佛怕孩子难过的爷爷，又飞速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 【灭杀超菌是几十年的难题了，解决不 第169章 ％到70％的任务！ 左高明一愣，猛然意识到什么，慌忙站起来。 实验台上数百个培养皿“熟了”，乱菌交战决出最终的王，白花花的菌落盛开，放眼望去赢的全是竞争菌。 但，宋河手中的培养皿景象完全不同！ 左半边是白色的菌落，右半边冒出一种灰色的菌落，势均力敌，犹如太极图。 “不能吧？”左高明睁大眼睛，语气发虚，“超小概率事件，不能……连续两次吧？” “且慢，我观察一波。”宋河说。 显微镜调好，他俯身凑在目镜上，心情紧张。 视野里的景象相当壮观，开阔地堆满大肠杆菌的尸体，酥脆掉渣，如同被掰开的膨化食品。 更多的大肠杆菌正越过前辈的死尸，气势汹汹向另一侧进攻！ 对面，海草形的丝状真菌连绵不断，正奋力分泌物质。 真菌数量庞大，但分泌的物质似乎威力不强，大肠杆菌们冲了许久，被真菌分泌物淋浴半天，才慢腾腾地停下来，从中间破开，留下一堆新的死尸。 黑科技蓝图弹出，进度条瞬间顶到40%！ 【恭喜获得未知抗生素潜力菌！请命名！】 宋河想了想，心中默念，“河菌！” 【河菌：一种能分泌未知抗生素的野生真菌，孢子多，繁殖快】 比起宋菌的一大堆介绍，河菌简短许多。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稀稀拉拉的宋菌稍微分泌一点抗生素，大肠杆菌们像被炮轰一样糜烂大片。但规模庞大的河菌们喷出泼雨般的抗生素，大肠杆菌们受伤轻微，甚至有余力发动进攻。 宋菌，分泌的抗生素很强，但自身很菜。 河菌，自己很强，但分泌的抗生素很菜。 左高明在旁边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宋河的观察结果。 屏住呼吸太久，他有点缺氧了，忍不住问，“是抗生素菌吗？” “是。”宋河点头，让开显微镜，“我把它命名为河菌。” 左高明连忙扑上去，激动大呼，“我要做全世界第二个看见河菌的人！” 宋河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左高明这么一喊，实验室所有人都猛地扭头，不确定地望了过来。 “怎么了？”吕承恩探头。 “新发现一种抗生素真菌，我把它命名为河菌。”宋河说。 吕承恩愣住，“是开玩笑吗？” “真的！真分泌抗生素了！”左高明嗷嚎一嗓子，激动地乱蹦。 吕承恩脸色一变，慌忙放下手中的试管，瞬移般跑了过来，把大徒弟往旁边一推，迫不及待趴上显微镜。 季子宁和陶妙春闻讯赶来，二话不说和吕承恩争抢起来，三个教授在众目睽睽下失态，魔怔一般争夺显微镜。 “成何体统！”马教授摇着轮椅过来，怒斥。 三个教授顿时老实，看看实验室里目瞪口呆的学生们，恢复清醒。 “先给我看！”马教授拍拍轮椅扶手，威严如龙颜大怒的老皇帝。 宋河很有眼力见，连忙端起显微镜，放在轮椅扶手上双手抓牢。 马教授聚精会神地观察，随后连连点头。 “造型独特，应该是此前未发现的新菌！” “但MIC和MBC肉眼可见的低，恐怕抗生素效果不会好，距离药用差得远，离之前的宋菌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归根结底是一种新的抗生素菌，有研究价值！没想到啊，一天之内两种新菌，别人经年累月掘地三尺找不出一个，你这儿成对成对的出。” 马教授猛地抬头，锐利地盯着宋河，“你的土全是从学校湖边来的？” “学校湖边挖了一份土，海边松树林里挖了一份土。”宋河回答。 “学校湖边？就咱们学校人工湖吗？”季子宁在旁边听的一愣。 “对！” 季子宁撒腿就跑，对着麾下的研究生们一挥手，“拿上取样器，跟我走！” 季教授的学生们也很机灵，早就准备好了，人手提着一只装满取样瓶的大包，一溜烟追着导师冲出实验室。 宋河傻眼，湖畔的草坪是彻底保不住了，他挖掘一夜已经挖的像轰炸过，季教授带了这么多人马过去，岂不翻个底朝天？ 陶妙春满脸跃跃欲试，但片刻后恢复冷静，无奈苦笑道，“实验室的土样也有从海边挖的，筛了几千份没筛出来。宋河你是天选之子啊！” “运气好运气好！”宋河笑道。 “运气靠实力支撑，怎么别人运气就不行？你养菌水平强，或许能保留一些脆弱的菌种，比如宋菌。同样的土壤样本，别人磨磨唧唧地养，养不出来就灭绝了。”马教授点评道。 远处，偷听的研究生们若有所思。 “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马教授询问。 宋河看一眼黑科技蓝图，从40%到70%阶段，是将宋菌、河菌混合养殖，促进两者形成紧密共生体，完成总共三阶段的深度粘连。 他有些惊诧，真菌还能彼此共生？ “马教授，真菌和真菌可以共生吗？”宋河问。 “有，极为稀少。”马教授沉吟道，“你想让宋菌河菌共生？这有什么意义？” “我想试一试。”宋河没详细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真菌通常单独养殖，两种不同真菌混起来养，很容易出现一方消灭另一方的现象！宋菌进食、繁殖都慢，河菌却增殖飞快，混起来的话，河菌会一马平川统治培养基。”马教授判断。 宋河沉默，他预测也是这种结果，在疯狂生娃的河菌攻势下，宋菌会被挤得毫无立锥之地。 但黑科技蓝图要求他这么做，只能硬着头皮上！ 依靠菌类透视胶囊，或许他能设法改变两种菌，让它们势均力敌，最终和谐共生！ 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宋河想想都手心冒汗。 “与其做无意义的混合养殖，不如教教你基因编辑。”马教授认真建议。 “如何找出宋菌的抗生素制造基因？如何敲除基因？如何将抗生素基因移植到繁殖迅速的工程菌里去？如何避免工程菌被自己的分泌物杀死？学问大得很！” “教授，您说的这些我都想学， 第170章 成为带头人 实验室一角，高中生和研究生们排排站，表情紧张而期待。 宋河严肃地站在前面，气场强大，如同带学生的老师。 “想不想发顶刊论文？”他扫视众人。 “想！”全体同学亢奋，声音大到窗户微震。 “上周工程菌进化，能出一篇论文冲顶刊，挂名同学已经确定了，就是上周帮我养工程菌的人！”宋河开始铺垫。 顿时有人窃喜不已，高中生们满脸感激涕零！ 在权威期刊发论文，竞赛有特殊加分，他们拿奖的几率大大增加！ 个别研究生满脸嫉妒，自从上了大学，还是头一次嫉妒高中生。 “上周错过机会没关系，这周新发现的宋菌河菌潜力巨大，你们顶刊论文的机会来了！”宋河语气豪迈地画饼。 “能发多少篇顶刊、大子刊、SCI，取决于各位的工作能力！” “听我的好好干，干好了开张吃三年！” 学生们疯狂点头，他们完全相信宋河画的饼，光是听听便忍不住垂涎三尺。 能实现的饼能叫画饼吗？那叫烙饼计划！ “今天做混合培养，把宋菌、河菌混在一起养。” “难点是两种菌彼此攻击，它们不能直接杀死对方，但会争夺培养基的营养和空间，慢慢把另一方逼死！” “我们要设法让两种菌和谐共处，并通婚联姻，最终形成紧密的共生关系！” 宋河停住话头，观察同学们的反应。 高中生们单纯地傻乐，一脸“排除万难冲顶刊”、“跟着河神混，天天饱三顿”的盲目乐观。他们知识储备不足，无法理解这是多巨大的挑战，只知道干就完了。 研究生们则整齐一懵，他们显然理解这任务的地狱难度，但短暂的发懵后，他们又集体眉开眼笑，许多人跃跃欲试地搓手！ 宋河茫然了，“你们不觉得任务艰巨吗？” “艰巨啊！”范桃开口，充当同学们的嘴替，“两种真菌一起培养，完全没试过，养活就够难了，养到共生更是难得要命！” “那你们乐什么？”宋河疑惑，“你们不该发愁吗？” “因为你肯定有办法啊！”范桃满脸的盲目信任，“这么难的项目，等你带我们干出来，顶刊岂不很稳？这还不值得高兴？” 宋河噎住，一时竟无法反驳。 这帮人是不是有盲目崇拜的倾向？ 老子又不是神仙，我还发愁该怎么搞呢，你们先乐起来了？ “我会全程指导，但你们也要想办法。”宋河叮嘱，“我没有绝对把握，不要过度依赖我！” 大家敷衍地点点头，一副准备过度依赖的状态。 人贵有自知之明，同学们清楚自己是科研战五渣，把两种真菌养成共生，如此异想天开的目标，靠自己干必然失败！ 既然自己菜，何苦挣扎呢？直接抱住河神粗粗的大腿不就行了？ 躺赢不香吗？ 宋河看出大家的想法，沉默片刻，叹气开口： “谁能靠自己的办法，比我更快养出共生的宋菌河菌，可以挂一作！” 此话一出，全体同学傻眼，呼吸凝重起来。 挂一作！ 论文含金量最高的便是第一作者，后面挂名的都只是添头而已。 大家没想到宋河如此慷慨，竟愿意贡献出一篇一作激励大家？ 大门砰然推开，娄院长出现，“货到门口了！需要多少现在去拿！” 所有人看向窗外，一辆货车停在外面。 车厢门打开，车里堆满黄纸箱，里面是培养皿、培养瓶和各类材料。 昨天生物学院的库存耗尽，娄院长紧急订货，此时恰好送到！ “干活！”宋河大手一挥。 同学们一窝蜂涌出实验室，冲向货车。 时间宝贵，宋河亲自上阵，带人搬运实验材料。 他悄悄吃了两粒心算胶囊，一边搬箱子，一边默默计数所有物资。 试剂的种类、不同试剂的含量、每箱培养瓶的容量统统录入脑中，再快速心算能制成的培养基份数、配置酸碱度所需试剂、每天传代培养的损耗…… 海量数字和计划，在宋河脑中河流般滔滔经过！ 他逐渐推算出之后几天工作的详细计划，如同率大军开拔的将军计算粮草损耗。 同学们完全不知道河神在心算这些东西，他们大脑放空，闷头卖苦力。 很快，几十只大纸箱堆积在走廊，学生们挥舞剪刀拆箱，土匪洗劫一般抓出实验器皿。 片刻后，实验室里响起刷洗器皿的当当声，此起彼伏！ 按实验室守则，刷洗器皿应该不出声，但实际操作时学生们根本不管这些，反正学校订购的培养瓶质量过硬，响几声也不会碎掉。 宋河走到门口的小桌，抓起一摞白纸狂写！ 每张纸上，他都写下十种含量不同的培养基，第一种培养基配方详写，下面九种只写在此基础上微调的成分，写起来速度飞快。 经过一周半的实验，宋河养成了一堆培养基齐头并进的实验风格。原理简单粗暴：培养环境更多，培养菌的突变也会更多。 刷完培养瓶的同学们聚拢过来，等待领取配方。 他们仿佛抓药的小学徒，等着老师傅写了药方，他们负责照方抓药。 宋河将一张张配方下发，众人回到实验台忙碌，并交头接耳。 “我看看你的配方纸？咦，成分和我的完全不一样啊！” “废话，肯定不一样！否则河神为啥写这么多张？你傻帽么？” “他这些配方是信手乱写的，还是仔细推敲过的？” “肯定不是乱写，每张纸后九个配方的成分根据第一个配方变动，说明河神有具体的推测，某种配方大概能出效果，再围绕推测的配方微调。” “恐怖，他怎么懂这么多配方的？我只知道固定的几个。” 宋河恰好路过，听到同学的议论。 “想学吗？”他停下脚步，“其实很简单。” “想！”周围同学连忙凑过来。 “找细胞培养的生物论文，背培养基成分和结果数值，背的足够多，你会摸索出一些规律。就像老郎中抓药一样，依稀知道哪几种药掺在一起，大概能引起菌类变 第171章 要派人保护他吗？ 一作的诱人奖励，瞬间激起所有人斗志！ 实验室里气氛堪称火爆，学生们纷纷掏出更多培养皿和培养瓶，一边用河神指导的配方培养，一边开始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并非易事，大家都在无头苍蝇一般乱搞。 改酸碱值、改温度、通入二氧化碳、改光照…… 甚至有人往培养基里加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邪门灵感。 “东施效颦！”宋河看得很无奈。 他像之前一样，兜兜转转观察一份份样本，在每张试验台的显微镜前驻足。 同学们自立门户的培养基，基本很快死光光，无需细看。 而根据河神配方做的培养基，菌类至少能活下来。 活是活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宋菌繁殖能力实在太差，个个像得了厌食症，还没生出几代，周围猛吃猛生的河菌早已大军压境，拼命榨取培养基的养分。 到中午吃饭时间，宋河观察到的显微镜视野里，几乎不剩活着的宋菌，清一色嚣张生长的河菌，细细长长，如同海草般覆盖视野。 “第一批废了，大家去吃饭，回来养第二批。”宋河沉声道。 实验室里气氛有些僵硬，但总体还乐观。 学生们竟然没有涌去吃饭，而是打电话托同学带饭，挂了电话，所有人忙着清洗培养瓶和培养基，紧锣密鼓地准备做下一组。 宋河有些感动，也有危机感，这帮人看样子是拼了！ 很快，实验室大门接二连三敲响，带饭的同学们陆续抵达。 每次敲门声响起，都有几个同学出去，很快实验室空了，一堆人蹲在走廊上吃饭，人头攒动，把狭窄的走廊彻底堵死。 宋河没开口要外卖，但当然有懂事的同学替他要了，于是他也蹲在门口大吃。 饭盒吃空了，他微微皱眉，感觉还差点什么。 他忽然起身，一步步缓缓从同学堆里经过，野狼觅食般的眼神四下扫视。 所有人茫然地抬头望着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终于，宋河眼神一亮，停在范桃面前。 筷子无情地插下去，叼走她饭盒里的大鸡腿，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范桃特意留到最后吃的大鸡腿被你抢走，满心悲愤，怨念值＋200！】 宋河视而不见，大口大口咬鸡腿，嗯，抢来的就是香！ “嚯！这什么情况？”娄院长推着轮椅路过，呆住。 轮椅上的马教授扭头，望向蹲满吃饭同学的壮观走廊，眼神也闪过一丝诧异。 “院长好！马教授好！我们在这吃省时间！”左高明起身解释。 “平时怎么不见你们赶时间？”娄院长诧异。 “宋河说了，谁能先把两种菌养出共生状态，谁挂一作！”人堆里有人说。 娄院长和马教授面面相觑，眼神意外。 “不急于一时！出成果哪有那么快，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娄院长说，“大家以后好好去食堂吃，身体是革命本钱！” “好的院长！”“谢谢院长！”学生们一叠声地答应。 大家陆续吃完，将一次性饭盒啪一声捏扁丢进垃圾桶。 一连串的啪啪声后，走廊上空无一人，实验室里再次忙碌起来。 娄院长推着轮椅离开。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令人欣慰了。”娄院长感慨，“一代比一代强啊！” “主要是宋河那孩子起作用。”马教授双手交叠，“他倒是敢给空头支票，两种不同的真菌，想养成共生状态，哪有那么容易？高中生不懂也就罢了，研究生们居然也脑子发热跟着干。” “您不是也相信他吗？”娄院长笑道，“宋河已经创造了两次奇迹，为什么不会有第三次？我是学生的话，我也跟他干。” “我相信他有才华，但我不信真能把宋菌、河菌养共生。”马教授语气冷静，“自然界相隔遥远的两种真菌，养一养就莫名其妙地共生了？菌类这么容易共生的话，遍地都是共生菌了，但没有。” “那您还安排学生们跟他？”娄院长问。 “共生做不出来，能出别的成果嘛。”马教授悠悠道，“西罗莫司最开始是研发了治脚癣的，后来成了抗排异药物，又成了冠状动脉支架涂层。” “让年轻人放手玩一玩，说不定能玩出点新东西呢？” 娄院长点点头，继续推着轮椅前进。 “到小花园停吧，我单独抽根烟。”马教授说。 娄院长把轮椅推到实验楼后的小花园，掏出打火机在一旁等待。 但马教授摆了摆手，娄院长默默收回打火机，转身离开，消失在茂盛的花丛拐角。 小花园的花势异常茂盛，郁郁葱葱的花束高过马头。马教授的轮椅隐没其中，完全被层层叠叠的花丛遮住，外面完全看不见。 有校园传说，这一处小花园全是生物学院培育的转基因花，故而茂盛得离谱。 其实奥秘在于灰黑色的泥土，灰黑色来自于焚烧后的小白鼠骨灰，生物实验室每个月用掉上千只小白鼠，死亡的小白鼠都会高温焚烧成渣，最后变为花肥。 静谧中，马教授长久地沉默。 他想起一个地方，那里遍地人的骨骸，那些人在生命的最后，也被变成了小白鼠。 摸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郁安邦”，拨打。 “马教授。”郁安邦的声音响起，“老赵的心脏全剪了，半小时前连上叶克膜了。” “感染还在加重？”马教授沉声道。 “是。”郁安邦的声音顿了顿，“我们的抗生素研发暂时没有大进展，突击改良了几种抗生素，给老赵用上毫无反应。” “我这边出了两种新抗生素菌。”马教授说，“但对超级细菌完全无效。” “您一出手就比我们强，我们连新抗生素菌都没找到。”郁安邦叹气，“时间太赶了。” “不是我做的，是京海四中一个高中生，叫宋河。他是养菌方面的奇才。” “宋河？”郁安邦语气错愕，“是他？他还有这种本事？” “你认识？”马教授意外道。 “京海四中的竞赛队有学习手机，每届竞赛生用手机做题，宋河用的手机是我当年用的那部 第172章 又错过见证历史 “暂时不必。”马教授顿了顿，“宋河找的两种抗生素菌，一种勉强能用，一种难用，价值不算太大。” “但他太年轻了！如此年少，将来能爆发多大潜能，我简直不敢想！”郁安邦说，“我的才华顶多算肥肉，找上我的是狼。他可是唐僧肉，找上他的会是真正的妖魔！” “再等等吧！等他……做出灭杀超级细菌的抗生素，立刻派人保护他。” 马教授长叹一声。 “他还是孩子，孩子该快乐一点，看见地面上的阳光就够了，何必给他看地下的死尸？派人保护他，他眼中的世界会一夜剧变。干嘛让他过早背负压力呢？” 长久的沉默，马教授挂掉通话。 他摇动轮椅，苍老坚硬的背影缓缓向前，消失在织锦般的花丛中。 …… 半夜十二点，实验室。 一群高中生萎靡不振，僵尸般呆立在实验台前。 整整一个下午，实验室里反复响起宋河的声音： “这一批废了，准备下一批。” “废了，下一批。” “废了。” 废了废了废了废了……宋河没有感情的嗓音回荡在所有人心头。 大家已经记不清刷了多少次培养皿，洗了多少只培养瓶，手指头在水里泡的要掉皮了，却没有一丝丝的进展。 河菌屡屡无情屠杀宋菌，大家穷尽种种办法，却不能让宋菌哪怕多活一会儿。 万物相生相克，宋菌面对各种细菌时宛如杀神白起，面对同是真菌的河菌，却比阿斗还难扶。 高中生们士气垮了，他们依然相信宋河会成功，但一次次的失败确实搞人心态。 与此同时，研究生们却面无表情，依然忙忙碌碌。 宋河倒掉一瓶培养基，刷洗起来，扭头看看身边同样忙碌的左高明，一挑眉毛。 “什么部队是精锐，什么部队是草包，一天就试出来了啊！”宋河说。 “啥意思？”左高明黑眼圈浓重。 “你看高中生都萎了，跟灵魂出窍一样。你们研究生状态还不错，没啥情绪。”宋河啧啧道，“对比鲜明啊！” “开玩笑，我们被实验室毒打多少年了？打的浑身起茧，这点小挫折属于挠痒痒！”左高明苦笑，“平时我们在实验室做项目，天天失败是日常，连着一个月没进展都有，哪天偶尔成功一下，得去撸串吃火锅庆祝！” 宋河忽然拉高嗓门，“都打起精神来！共生菌做成了我请大家撸串！” “好！”研究生们眉开眼笑，稍微回蓝。 高中生们依旧萎靡不振，挤出一丝笑容，继续站尸。 “霸气啊宋河兄，我们出去撸串庆祝都AA的，你居然请客！”左高明佩服道。 “你不早说。” “你喊一声撤回？” 宋河笑了，“真做成了我估计能赚一堆钱，抽出一丁点就够请你们撸串了，我不至于小气到这种程度。” “那行，哪天你快出成果了，提前给我说一声，我那天开始就不吃饭了，饿扁肚子等撸串，狠狠吃你一顿！”左高明趴在显微镜上。 “那你现在就绝食吧。”宋河也趴在显微镜上。 “现在绝食？想活活饿死我，省一个人的串是吧？” “不会，这两天就能出成果。”宋河云淡风轻道。 “怎么可能？身为实验室老鸟，真菌共生目标有多困难，我一清二楚！俩月有进展都算祖坟冒青烟了！”左高明嘿嘿笑。 宋河不再闲聊，动手对桌上几只培养瓶进行传代培养。 一天的时间，他手中的宋菌、河菌分别诱导进化了4次、6次！ 每次进化幅度都极小，大幅度进化的选项不是没有，但被他刻意避开。毕竟每次进化都有副作用，万一步子太大把抗生素搞变质了，继续进化又有何用？ 事实证明他的策略正确，多次进化的效果喜人：宋菌食欲上涨70%，河菌繁殖速度下降30%！ 双向奔赴，此消彼长！ 宋河的显微镜视野中，偶尔开始出现面对面生长的两种菌。甚至极个别的扫帚状宋菌，会突兀地插在海草般的河菌中，宛如破阵前锋。 是个好兆头，但远远不够！ 面对面生长之后，霸道的河菌依然会吸光附近养分，将近在咫尺的宋菌活活饿死。 宋河冥冥之中能感觉到，河菌对异类的宋菌怀有莫大敌意，关键在于该如何消除敌意？ 保护同类，绞杀异类，这是绝大多数物种基因里携带的敌意，世世代代，如何才能破除？ 宋河幽幽叹气，愁眉不展。 半夜一点。 杜来摇摇晃晃飘过来，一脸虚脱道，“宋兄，顶不住了！” 宋河这才发觉很晚了，连忙大声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高中生们如蒙大赦，纷纷长出一口气撤离。 研究生们没有立刻走，熬夜做实验对他们来说像吃饭一般，一作的强烈诱惑犹如咖啡因，支撑他们咬牙坚持。 半夜两点。 宋河熬不动了，在角落找了把椅子，贴墙就睡。 朦朦胧胧的睡梦中，隐约听到许多人叹气离开。 凌晨三点。 睁开眼睛，宋河吓了一跳。 实验室空了，睡前还站着的一大堆人全跑了！ 他扭头，“全”不准确，还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留下，左高明和范桃！ 左高明趴在实验台上睡了，鼾声在静谧空旷的实验室回荡。 范桃也坐在窗边，歪着脖子打盹。 宋河起身，发觉身上披了件白色运动服，举起来看看，明显女生款式，范桃的？ 他走到范桃身边，把运动服披在她身上。 狐狸眼瞬间睁开，迷糊地眨了眨，“你醒了？” “回宿舍睡吧，别在这熬了。”宋河劝道。 “不行，我要拼一作！”范桃一副要成果不要命的架势，摇摇晃晃起身，踉跄到实验台前。 宋河走到前面，晃晃左高明的肩膀，“左兄，回去睡觉了！” 左高明迷迷糊糊地抬头几秒，猛然恢复清醒，“我靠，我怎么睡着了？” 宋河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实验台前，精神抖擞地干活。 “有进展吗？”左高明凑过来。 “没。”宋河摇头。 “果 第173章 捶胸顿足左高明 显微镜视野中一片混乱。 浩浩荡荡的竞争菌正发动猛攻，从四面八方包围！ 竞争菌由大肠杆菌改良而来，迅猛、强大、繁殖快！ 包围圈中心，赫然是紧挨在一起的宋菌、河菌，面对潮水般的敌军，它们可怜巴巴地被压缩到狭小阵地上，拼命分泌抗生素。 透明的抗生素织出无形的防御圈，不断有竞争杆菌高高扑下，却在穿过防御圈时被杀死！沉重的尸体犹如航空炸弹般砸落，一只接一只坠入真菌堆里！ 越来越多的竞争杆菌尸体，逐渐盖住矮小的海草状河菌，只剩高耸的扫帚状宋菌屹立在尸体堆中。 【河菌被掩埋大半，难以分泌抗生素】 【宋菌进食困难，陷入虚弱】 【河菌和宋菌躯体紧贴，部分河菌尝试将养分输送到宋菌体内！】 【宋菌尝试吸收了河菌分泌的养分，虚弱消失，加快分泌抗生素！】 宋河眼前翻出黑科技蓝图，进度条由40%瞬间升至50%！ 视野中，扫帚状的宋菌忽然精神焕发，疯狂喷吐抗生素，蓄力大招般漫天扫射！ 抗生素的弹雨中，进攻的竞争杆菌受挫，未突破防御圈便被射死，一具具破开的尸体落在远处，堆成小山。 宋菌、河菌成功守住阵地！ 【初级共生体出现！】 【宋菌、河菌关系犹如朋友，由河菌供应养料，宋菌负责防御，优势互补，成功避免了灭顶之灾】 【初级共生状态下，宋菌、河菌可紧挨在一起生长，并在关键时刻交换营养物质，但有效交换率仅有20%，是特殊时刻下形成的临时同盟，合作关系难以遗传给后代】 范桃站在一旁，紧张兮兮等了半天，忍不住问，“成功了？” “成功了，瞧瞧吧。”宋河让开显微镜，“我将其命名为，宋河菌共生体！” 范桃迫不及待趴在显微镜上，很快看到了遍地尸骸的菌类战场，以及紧挨在一起的宋河菌共生体，忍不住倒吸凉气。 “居然这么快就成了？！”她一副活见鬼的语气，“凭什么到你手里，它们俩乖乖形成共生体？我们一堆人累死累活拼命伺候它们都不行？” “等天亮吧！天亮大家来了，我届时统一解释。”宋河懒得解释，却忍不住卖关子，“其实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给了我灵感，应该也能给大家灵感。” “我们是不是失去一作机会了？”范桃叹气。 “机会给过你们了，你们没抓住。”宋河耸耸肩，“但还有下一次机会。” “什么？”范桃抬头，狐狸眼满含期待。 “你不觉得宋河菌共生体的研究价值很大吗？”他笑道，“人工催生的真菌共生体，你们可以研究它们共生的机制，可以试着诱导其他菌类共生，稍微做一做，论文像写小说一样就一篇篇出来了。” 范桃顿时无语，论文像写小说？ 片刻后，她猛然惊觉，以宋河出成果的速度，他想写论文确实和写小说手感类似！ 三两天就一篇冲顶刊的论文……这离谱的频率，写的甚至是网络小说。 牲口……科研大牲口……范桃心里默默吐槽。 “你回去睡吧，反正一作的念想破灭了。”宋河又动手忙碌。 “你还忙什么？”范桃好奇，“不是成功共生了吗？” “共生的不够紧密，我继续培养，试试能共生到什么程度！”宋河说。 “那我回去睡了，要不要把喜讯告诉大家？”范桃说。 宋河歪头想想，嘴角一抹坏笑，“给左高明说一声吧！” 范桃仰起下巴思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抓了抓他的腰，“你一肚子坏水！” …… 次日，清晨。 京海大学某研究生宿舍。 床头柜上，手机闹钟响起，伴随着震动。 一只宽大的男生手掌从被窝中伸出，蛇吃老鼠般将手机咬回被窝。 闹钟声消失，左高明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打出一个撑爆肺的大哈欠。 “虚麻了，搞科研真折寿啊……”他喃喃道，解锁手机，看到未读的微信消息。 范桃：“宋河成功诱导宋菌、河菌共生，命名为宋河菌共生体！” 范桃：“我们俩都很遗憾，遗憾你没有现场见证，明明你多留一会儿就能看到的！” 左高明浑身一个激灵，两眼瞪得像铜铃！ “不！！”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对我！” 他情绪爆炸，起床气叠加懊悔，绝望地双手抓挠头发，发出嚎叫声。 对面的床铺，舍友被惨叫声惊醒，慌忙爬起来。 “咋了咋了？”舍友心惊胆战望着他，感觉他遇到了人生中过不去的坎，以至于竟然质问命运。 左高明仰头望天，捶胸顿足，肠子都悔青了。 “宋河又做出大成果了！” “就在几小时前！我不在场！” “我干嘛非得回来睡觉！” “我为什么不在实验室打地铺！” 舍友也是生物学院研究生，听完面露惊色，随后闪过怀疑，“共生成功了？不能吧？地狱难度的实验，速度能这么快吗？消息来源可靠么？” “范桃，她昨晚和宋河在实验室！”左高明在心里大吃三斤柠檬。 “她会不会是逗你玩？”舍友问。 左高明怔了怔，忽然冷静下来。 理智告诉他，共生成功八成是真的，虽然连续几天做出突破性成果很离谱，但宋河本身是一头离谱的科研牲口，在他手里一切皆有可能，进度之快往往超乎想象。 但情感又让他不愿相信此事是真的！得是多倒霉的运气，连续两次错过见证历史的机会！ “不行，眼见为实！”左高明火速穿衣服，“我要去看看宋河菌共生体！我要做全世界第三个看到这东西的人！” 舍友也掀开被窝，“我也去！我做全世界第四个！” 两人风风火火换上衣服，出门狂奔。 天刚蒙蒙亮，校园里人影寥寥，两人风驰电掣赶往实验室。 一进实验室，左高明彻底绝望，舍友也目瞪口呆。 眼前的实验室，人山人海！ 几乎所有人都到了，马教授、娄院长、吕承恩、陶妙春、季子宁 第174章 马教授头疼不已 “当培养基里只有两种菌，宋菌、河菌，这两种菌势必争夺领地和食物，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但是！当培养基里出现了第三种菌，而且实力强悍，来势汹汹，局面便会瞬间逆转！”宋河笃定道。 周围响起一片沙沙声，研究生们疯狂写笔记，把河神的神谕一字不落记下来。 “我大胆猜测，宋菌、河菌为图自保，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会短暂联手。即便不联手，它们疲于应对进攻的竞争菌，也会暂时放下对彼此的敌意，创造共生的可能性！” “非常幸运，我的猜测命中了！” “实际作战中，河菌的抗生素能力不强，但进食速度快，宋菌的抗生素强悍，但进食慢，于是双方形成互补！” “河菌依靠海草床般强大的进食网络，从四面八方搜集养料，并主动吐出部分养料支援宋菌，宋菌则依靠收取的养分，加速打出抗生素！” “通俗点说，在真菌和细菌的这场大战中，河菌出钱，宋菌出兵！” 低低的惊哗声响起。 研究生们忍不住倒吸凉气，刚刚听到的这些内容，几乎重塑了他们对菌类的认知！ 同样的，宋河菌共生体的形成，必然也能引发学术界的轰动！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宋河微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条法则在培养基里也成立。” “当然，宋河菌共生体的形成没有这么简单，在此之前，我还诱导宋菌、河菌进行了多次突变，改良了它们的力量对比，最终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成功促使两种菌共生！” 宋河讲完了。 “啪啪啪！”范桃忽然抬起白皙小手，疯狂鼓掌。 听得如醉如痴的研究生们惊醒，也纷纷鼓起掌来，连教授们也都拍了几下，实验室气氛热烈。 “我敢肯定，宋河菌共生体写成论文，足以发表在《细胞》上。”马教授开口。 “后续的研究潜力巨大，人工诱导形成真菌共生体，光是这个课题，研究透了，足够京海大学往后四届研究生的毕业论文！” “宋河啊，下一步你想做什么研究？” 马教授的语气明显有了期待，和以前平静的问话截然不同。 毕竟，宋河出成果的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期。在学术界走南闯北多年，马教授见过无数天才，但依然为宋河的能力吃惊不已。 “下一步我想继续加强宋河菌共生体！”宋河不假思索道。 “现在两种菌的共生状态若即若离，像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关系。” “我希望经过后续培养，能让它们的共生关系变得像如胶似漆的夫妻！” “甚至宋菌、河菌变夫妻之后，能否更进一步？”宋河诚恳道，“我打算深入下去。” 马教授连连点头，“任何一个方向挖到最深处，容易挖出意想不到的东西。这课题你打算做几个月？” “几个月？”宋河愣了一下，“我争取这周内做完。” 场面安静了片刻，实验室里犹如时间暂停，所有人呆住。 马教授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挠了挠稀疏的白发。 吕承恩、陶妙春、季子宁三个教授面面相觑，脸皮抽搐。 “我也想多研究一段时间，但很快我们四中要期中考试了，下周我得回去复习期中考试。”宋河解释。 实验室里继续寂静，气氛变的无比古怪。 马教授一脸费解，迟疑询问，“你已经做出世界级科研成果，心里还惦记高中的期中考试？” “期中考试很重要啊！”宋河认真道，“我上高中之后还没参加过大考呢。” “没参加大考什么意思？”陶妙春瞪眼，忍不住插话。 “我今年刚入学啊，第一场大考就是期中考试，还没开始。”宋河解释。 “今年刚入学？”陶妙春失声惊呼，如同白日撞鬼，“你才高一？！” 研究生们反应不一，有人早就知道了，此刻只露出苦笑，还有人一直以为宋河是高三，此刻听到真相，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卧槽声此起彼伏。 【陶妙春被你的年龄冲击三观，大为震怖，怨念值＋600！】 【鲍阳朔被你的年轻吓到，产生强烈自卑，怨念值＋700！】 【颜晶得知你高一，三观崩碎，怨念值＋700！】 大堆怨念刷出，不少人彻底麻了。 宋河心态淡定，才华和颜值与年龄不匹配，常常引发知情者惊哗不已，他经历太多快习惯了。 马教授早已知道，但氛围烘托之下，也不禁唏嘘： “生物学领域的霍去病啊！年纪轻轻搞出世界级成果，堪比封冠军候了。” “格局打开，期中考试丢掉就好了，以你的水平，直接找顶尖大学的生物专业深造，国内外顶尖学府估计都乐意收你。” “我这臭老头半辈子走南闯北，在国内外学术圈有几分薄面，写几封推荐信，给你找几个不同方向的导师很容易。” “怎么样，想去哪深造？”他盯着宋河。 【鲍阳朔眼红你深受教授器重，怨念值＋300！】 【颜晶见你年纪轻轻有机会升入顶尖学府，心情狂吃柠檬，怨念值＋500！】 【左高明不希望你升学离开，想跟随你见证历史，怨念值＋100！】 又是十几个怨念值刷出，有多有少。 实验室仿佛弥漫着柠檬酸，同学们眼巴巴望着宋河，如同仰望天潢贵胄。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开口拒绝！ “感谢马教授的美意，但是……我还是想回去参加期中考试。”宋河说。 马教授紧皱眉头，苍老的手攥紧轮椅扶手，一脸“你是不是有毛病”的不满。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送礼送钱，只为求我一封推荐信么？老夫白送你居然还不要？马教授头疼。 “我当然不是为了期中考试，只是我太年轻，没确定将来要研究什么，我想把高中的理科主科都吃透，再用期中考试检验实力。”宋河连忙解释。 “生物很不错，但数学、物理、化学也令人着迷！” “语文很美，英语……英语 第175章 来玩啊 “你可以回高中学习，以你的资质，高中内容大概一年多学完。” “高中学习之余，你勤来京海大学实验室搞科研。” “像生物、数学这样你的强项学科，高中老师肯定教不了你，来京海大学的生物学院和数学院找个老师，往深了学。” “物理化学之类，等你把高中的课程都吃透了，也可以来京海大学找老师带你。” 马教授说完，盯着宋河。 “也就是说，我回去上高中，迅速把高中知识学完，之后来大学找老师学习？”宋河总结。 “没错。”马教授点头，又特意强调，“学习之余，经常来实验室转转。” 吕承恩、陶妙春和季子宁异口同声，“常来实验室玩啊！” 一帮研究生纷纷点头，发出“来玩啊！”“常来啊！”的邀请声，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 毕竟宋河是科研牲口，随便来实验室待几天，说不定就搞出惊世骇俗的成果。 研究生们只需抱住河神大腿，老老实实给河神当苦力，SCI之类都是小意思，论文几乎能像网络小说一样高产。 教授们也热切希望宋河留下，在任何实验室，他都是绝对的主力人物，能带领一堆人冲锋打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教授们对于流水的研究生不感冒，对于能冲顶刊的猛将绝对爱不释手！ “我也想来大学接触高端知识，但是……”宋河挠挠头，“别的院老师能收我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打声招呼的事儿！”季子宁笑了，“让娄院长帮你打几通电话，全校你想跟哪个老师就跟哪个老师，太简单了！” “宋菌、河菌仍在研究，尚未对外公布，相当于保密状态。”吕承恩也点头，“等过两天新抗生素公布了，新闻一上，你在京海大学可以横着走！” “横着走……”宋河一懵。 “一点儿也不夸张。”马教授冷哼一声，“你以为京海大学水平很高吗？像你这样做出世界级成果的有几个？你完全能横着走。” 宋河深吸一口气，“好！学生感谢各位老师栽培！我回去尽快把高中课程速通，周末就来实验室，有时间去大学课堂旁听。” 马教授终于满意，“各科都好好学，地基打牢，前途不可限量。” 聊天很快结束，新一天的工作开始。 蓝图失效倒计时已过去一半，进度刚好卡到50%，看似进展顺利，实则依旧紧张！ 实验室的分工格局完全改变。 季子宁带着几个学生，继续按原先工作研究抗生素。 陶妙春、吕承恩和马教授，亲自下场研究宋菌、河菌，测定两种菌分泌抗生素的成分，分析基因序列，计划通过基因编辑改造赢面更大的宋菌，尝试改良出可灭杀超级细菌的抗生素。 剩下的全部兵马，唯宋河马首是瞻，一群人集中力量培养宋河菌共生体，准备多冲击几篇顶刊论文！ 时间飞逝，中午就餐时间。 所有人在实验室忙碌，干的热火朝天。 大门忽然推开，娄院长出现。 “你们今天是不是还要叫外卖？” 同学们抬头，“是啊院长！” “我喊了你们本科的学弟学妹，让他们帮忙带饭，你们把饭卡放门口桌上，想吃什么写在登记本上！”娄院长安排。 学生们吃惊，居然还有这等服务？ “学弟学妹怎么会愿意给我们带饭？”左高明大惑不解。 “我说帮学长学姐带饭加学分，一次0.5分。”娄院长幽幽道。 实验室爆发一阵笑声，接着七嘴八舌感谢，“谢谢院长！” “不客气，学院的一切为你们搞科研保驾护航！”娄院长大包大揽，“大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 宋河啪地举手，“院长！培养瓶又不够了！” 娄院长比了个ok的手势，笑着离开。 半小时后，实验室空空荡荡，走廊又蹲满干饭的学生们，各种午餐的气味汇集，闻起来比食堂的空气还复杂。 宋河一如既往的食量大，毕竟高频用脑太耗糖，吃完手里的盒饭，他再次起身觅食，饿狼目光搜寻每个人的饭盒。 范桃表情得意，故意举起吃空空的饭盒。 岂料宋河看都没看他一眼，前面有个短发女硕士提前准备好一只鸡腿，直接起身贡献给宋河，得到了河神欣赏的目光和一句感谢，短发女硕士一脸幸福。 范桃尴尬地放下空饭盒，默默捏扁丢进垃圾桶，心情居然有些失落。 下午，研究继续。 所有实验台摆满培养瓶，足足800只培养瓶壮观林立，晶莹剔透。 每只瓶子里，勃勃生长着宋河菌共生体和竞争菌。 宋河不断发号施令，同学们听令而动，修改培养液成分、添加不同的竞争菌，不断调整宋河菌共生体的压力。 下午五点钟，他眼前翻出黑科技蓝图，进度条由50%涨至55%！ 他迅速找到发生异变的宋河菌共生体，变化肉眼可见。 之前的共生体，往往是一株宋菌、一株河菌的搭配，就像一夫一妻。 新出现的共生体，变成一株宋菌、两株河菌的搭配，就像……不提了。 【较强的初级共生状态：宋菌、河菌紧挨在一起生长，关键时刻交换营养物质，但有效交换率仅有35%】 “更强的共生体出现了！”宋河大声宣布，“准备传代培养！” 实验室里一静，马上一片刷培养瓶的声音，学生们将旧的培养基倒出，重新配置新培养基，以便接纳更强的共生体。 忙忙碌碌，时间流逝。 挡光窗帘的缝隙中，窗玻璃颜色变化，由金黄的阳光色，变为赤红的晚霞色，最后只剩实验室冷白的灯光，窗外一片漆黑。 半夜两点，宋河照例缩在墙角睡觉。 睡到三点睁眼，他吃了一惊。 实验室居然还留了八个研究生，高中生里许听枫和杜来也咬牙留下干活。 “大家没必要啊！早回去睡吧！”宋河精神抖擞地起身。 “不行！今晚我宁可死这儿！绝不回去！”左高明摇摇晃晃，脸色宛如厉鬼。 “你可以趴桌上睡，出 第176章 我能要点超级细菌吗？ 左高明刚走没多久，吕教授进入实验室，后面跟着有说有笑的季教授和陶教授。 “进展如何？”吕教授径直走到爱徒身边，语气期待。 “老师早，进展不大。”宋河让出显微镜。 吕教授趴上去，认真观察显微镜下的宋河菌共生体。 “这叫进展不大？”吕教授诧异，声音提高八度，“都出现蜂窝状结构了！面貌大改啊！” 季教授迫不及待推开同事，凑上显微镜观察，嘶了一声，啧啧赞叹。 “这么漂亮的蜂窝结构，标志着稳定的共生体，绝对是新突破啊！宋河你不要过于谦虚！” 陶教授排队欣赏，“好看！蜂窝还在形成！越来越大了！” 宋河在旁边听得满脸茫然，“蜂窝结构？哪有什么蜂窝结构？” 陶教授让开显微镜，“没看到吗？视野最上方。” 宋河连忙俯身看显微镜，很快面露惊色。 几分钟前，宋河菌共生体还是无比散乱的分布，东一个西一个，野花般毫无章法。 可现在，赫然出现了大面积连接的宋河菌共生体！ 宋菌位于中心，三个河菌夹角120度与之相连，同时每个河菌还连接另一只宋菌，向四面八方铺开，构成完美的蜂窝形状！ 周围不断有新的宋菌、河菌汇聚而来，尝试着和蜂窝群体相连，扩大蜂窝面积。 奇观！ 宋河惊叹中，眼前翻出黑科技蓝图。 进度条一跳，由55%涨至60%！ 【中级共生体出现！】 【宋菌、河菌团结为蜂窝结构，牢牢占据领地，关系亲密犹如夫妻】 他脸皮抽搐，系统简直强行比喻，蜂窝结构算哪门子夫妻？两头有外遇的夫妻？ 【中级共生状态下，宋菌、河菌的连接固定，时时刻刻交换营养物质，有效交换率升至70%，是长期合作中形成的牢固同盟，合作关系可遗传给后代】 共生关系遗传了！ 在基因层面，两种菌已被彻底改变！ 这算不算诞生了两种新物种？毕竟原先的宋菌、河菌是独立的，现在却本能地依附对方。 他刚想到这，眼前刷出系统提示： 【你在微生物改造方面积累众多经验，改良多种微生物，推动人类生物学向前挪动一丝距离】 【生物级别飞跃，当前级别为：黄金45级！】 黄金45级！ 他几乎窒息，不亏这些天睡在实验室，级别起飞啊！ 话说，三位教授的级别有多高？需要再升多少级超过教授？ 他掏出战力检测器，连续扣动扳机。 【吕承恩（生物）：铂金01级】 【季子宁（生物）：黄金99级】 【陶妙春（生物）：黄金96级】 教授果然是强，黄金巅峰起步，宋河失笑，心态真是飘了，都敢幻想超过教授了。黄金段位一级一个坎，差距犹如断崖。 不过选老师选对了，吕教授的确最强！ “又出成果了？” 马教授摇着轮椅出现，径直来到实验台边。 宋河连忙把显微镜捧给他，趁他低头观察，悄悄动了下手指。 【马桐城（生物）：大师08级】 大师段位！恐怖如斯！ 系统段位是怎么分的？铂金上面是大师？ 怪不得教授们对马教授尊敬有加，确实学术老怪物！ 梆梆两声，实验室大门被敲响。 左高明站在门外，举了举手里的煎饼果子塑料袋，向河神示意。 宋河和教授们说了一声，跑去走廊吃饭。 只剩几个老教授留在显微镜旁，兴致勃勃地继续观察。 片刻后，走廊突然响起左高明的惨叫，凄厉无比！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就离开了二十分钟啊！” 几个教授一惊，往实验室大门看去，只见左高明的脸贴在门玻璃上，挤成一张贴画，无力地缓缓划下，眼神中写满绝望和不甘。 “老吕，你大徒弟今天怎么了？”陶妙春吃惊。 “不知道啊……”吕承恩茫然。 短暂吃惊后，教授们干笑两声，决定不管莫名其妙的年轻人，继续看显微镜里的蜂窝，发出啧啧赞叹声。 …… 早上七点。 研究生和高中生们到齐，实验室人头攒动。 “干活干活！今天任务艰巨！” 宋河继续指挥众人，用大规模的培养瓶，疯狂养殖宋河菌共生体！ 学生们很快发出惊奇声，实验现象和昨天明显不同！ 清澈的培养液里，下雪般渗出白色细沙，在瓶底沉积为迷你沙滩。 沙子是一个个菌落，说明宋河菌共生体的结构已非常稳定！ 同学们用显微镜观看，一层一层的蜂窝结构叠加在一起，无数个120度角结构，单凭肉眼都能看出稳固。 “牛逼，又进化了！” “河神喜欢夜里憋大招啊，每天咱们回去睡觉，第二天来就有惊喜！” “河神打算最后做出什么成果？” “不知道，听话干活就完了，等着见证奇迹！” 学生们听从宋河的指令，不断加入竞争菌。 昨天竞争菌还能形成有模有样的攻势，今天却溃不成军！ 蜂窝状的宋河菌共生体，宛如无数个小阵地，暴雨般的抗生素炮火，相隔遥远便将竞争菌无情灭杀！ 竞争菌拼命猛冲，却连尸体都落不到蜂窝阵地附近！ 宋河观察许久，不禁感叹。 蜂窝防御太稳了，密如铁桶固若金汤，任何方向没有死角。 “所有人，竞争菌加倍！”他高声宣布。 同学们先是错愕，接着动手操作，加入双倍的竞争菌。 宋河等待片刻，取样观察。 战斗更激烈！竞争菌们前赴后继扑向蜂窝阵地，但每当前进到一个固定的距离，它们便整齐破开，犹如触及到看不见的死线，场面堪称惊悚！ 攻势起的很猛，却很快偃旗息鼓，只留下遍地死尸！ 死尸抛洒出的营养物质弥漫开来，犹如一阵大雾，遮蔽视野。 紧接着，雾气被远处的宋河菌共生体吸收，视野恢复清澈。 吃饱喝足的共生体们快速繁殖，繁殖出的小宋菌、小河菌自动排列重组，本能地结为蜂窝状结构。 阵地进一步扩大，释放更多抗生素！ 宋河 第177章 罪恶的鲍曼 此话一出，实验室顿时一静。 “超级细菌？”马教授微微皱眉，“你想用超菌和宋河菌共生体对抗？” “是！”宋河承认，“大肠杆菌改造的竞争菌不管用了，必须找更强的竞争菌！” 马教授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按理说你是不能接触超级细菌的，为你破例一次。” 宋河感激不尽，“谢谢教授！” …… 一小时后。 实验室大门打开，马教授怀抱一只金属箱进来，冲宋河使了个眼色。 宋河连忙跑来推轮椅，推进第一实验室，咔咔反锁大门。 “耐几十种抗生素的鲍曼不动杆菌。”马教授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样本瓶。 宋河小心翼翼取出样本瓶，犹如捧起一枚炸弹。 生平第一次使用超菌做科研，说不冒汗是假的，尽管对于健康人来说，这玩意并不可怕，但他依然忍不住心中发怵。 “手别抖。”马教授淡定地在一旁指导，“胆子比鸡还小，你先深呼吸一下再干活吧。” 宋河放下样本瓶，低头深呼吸了半天，一抬头吓了一跳，对面玻璃墙上全是人脸！ 一堆同学凑了过来，隔着玻璃墙观看河神操作，纷纷竖起大拇指鼓励。 宋河笑了一下，原本蛮紧张，但看到一副凑热闹表情的同学们，紧张情绪忽然消散一空。 他按照步骤一步步操作，二十分钟后，终于将一滴鲍曼菌加入培养液中。 等待片刻，显微镜观察。 鲍曼的形象丑陋狰狞，似乎隐隐散发魔气，已经完成集结，坦克集群般向宋河菌共生体杀去！ 察觉到危险的宋河菌共生体，果断加速分泌，释放抗生素弹幕！ 抗生素的枪林弹雨中，鲍曼仅仅稍微迟疑，随后继续毫发无伤地前进！ 开玩笑，鲍曼不动杆菌，面对任何抗生素都不为所动，岂是浪得虚名？ 终于，鲍曼抵达蜂窝阵地外围，从四面八方撕开蜂窝！ 宋河菌共生体遭受重压，扭曲变形，内部结构支离破碎，蜂窝形态无法维持，大堆大堆的宋菌、河菌被挤在一起，陷入混乱。 残酷的屠杀开始！ 鲍曼动作缓慢，但铜墙铁壁地不断压缩，一步步将宋河菌共生体挤成肉酱，随后贪婪地吞噬其尸体，分裂出更多小鲍曼。 十几分钟后，显微镜视野里只剩一堆大鲍曼和小鲍曼，散发着魔气四处游荡。 宋河菌共生体，团灭！ “如何？”马教授问。 “凉了。”宋河挠头。 “下一步怎么做？” “再试！” 宋河翻出四十多只培养瓶，加入不同浓度的鲍曼和宋河菌共生体，展开培养。 他独自一人忙忙碌碌，能让他接触超菌已是破例，不可能再给他安排同学做帮手。 趁教授不注意，他掏出菌类速生喷剂的小喷壶，对着培养瓶一阵狂喷，缩短培养时间。 很快，第二轮实验也失败，宋河菌共生体全军覆没，大鲍曼领着一堆小鲍曼魔气森森地游荡，一副谁不服吃谁的架势。 宋河神色如常，动手养第三轮，尝试配置不同成分的培养基。 失败，第四轮。 失败，第五轮。 失败，第六轮。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不知不觉，晚上十二点。 教授们陆续离开，第一实验室只剩疲惫不堪的宋河。 前两天这个时候，第二实验室站满学生，热火朝天地熬夜工作。 但今天，没有了主心骨宋河，大家萎靡不振，又感到了实验室的无趣，晚上十点就陆陆续续跑路，到十二点几乎没人了。 第二实验室只剩一男一女，左高明和范桃。 两人趴在玻璃墙边，白纸写字贴在墙上和宋河沟通。 “看你忙一天了，出成果了吗？”范桃的纸上写。 宋河摇头，苦笑叹气，他已经数不清失败了多少次，感觉今天时间过的飞快。 “你都用了什么操作？”左高明好奇。 宋河也找了张白纸，快速写了一大堆。 “用不同浓度的鲍曼菌向共生体施压、换了几百种培养基成分、引入大肠杆菌调整平衡、改变酸碱度调整鲍曼菌活性、通入气体改变鲍曼菌活性……” 纸上列举了二十多种方法，各个方向均尝试过，却始终无法突破。 范桃和左高明脸色同情，一齐低头写字。 “是不是实验思路错了？用鲍曼当竞争菌会不会过于强了？”范桃写道。 “你也不要着急，这个课题未必能继续做下去，能产生共生体已经很强，或许压根无法进一步共生。”左高明也写。 宋河耸耸肩，没有回答。 左高明的话他无需考虑，既然黑科技蓝图列出来了，说明共生体还能变的更紧密。 但范桃的话却令他不安……用超菌向共生体施压的思路，会不会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有一个思路，在培养瓶里狠狠养共生体，养到密度足够大，说不定压缩出更紧密共生的宋河菌。”范桃在纸上写字。 “造黑洞是吧？”宋河乐了。 “我也有个思路，用不同无机盐环境养两批宋河菌共生体，再放入同一环境中，说不定这两批共生体会形成竞争，在竞争中出现全新形态。”左高明也在纸上写字。 “内战幻神是吧？”宋河乐不可支。 范桃和左高明对视一眼，同时在纸上写字，“别笑！看谁先出成果！” 随后，两人起身，回到实验台旁开工，摆出满实验台的培养瓶，挨个加注培养基。 他们莫名燃起斗志，年轻人的胜负欲被激发，好不容易宋河误入歧途，连跪一整天，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正是击败他的好时机！ “我有预感，我的办法今夜能成！”左高明眼神发亮，“我想明白了，与其苦等宋河突破，不如我亲自突破！” “棒！”范桃笑容兴奋，“等我出成果了，下回吃饭就有底气抢他鸡腿！” 隔着一堵玻璃墙，三个人暗暗较劲，疯狂培养共生体。 但，等待他们的依然是反反复复的失败。 左高明和范桃的失败很缓慢，宋河却是疯狂连跪，不停地配置新培养基，每分钟都在输。 第178章 全新抗生素，宋河素！ 灭活疫苗的原理很简单，把微生物杀死，注入体内，免疫系统会识别记忆这种微生物，但却不会被感染，毕竟全是微生物的尸体。 同样的原理，是否能用在宋河菌共生体上？ 宋河呼吸急促，感觉有戏！ 他等待片刻，用显微镜观察，确保培养瓶里的鲍曼因饥荒死光。 随后添加营养物质，再加入宋河菌共生体！ 宋河菌共生体纷纷扬扬落入培养瓶，很快碰到鲍曼的死尸。 很明显，它们慌了，阵形大乱，拼命喷射抗生素！ 但鲍曼一动不动，它只是具没有感情的尸体，而且免疫抗生素的损伤，再多抗生素喷在身上都像洗澡冲凉。 一阵紧张的慌乱后，宋河菌共生体重新形成蜂窝阵地，只不过阵地上凡是有鲍曼死尸的位置，都空出了一个窟窿。 宋河微微一笑，摇晃培养瓶。 重新观察，又是一片大乱，宋河菌共生体惊慌躲避滚动起来的鲍曼，向其火力覆盖。 宋河反复摇晃几次，鲍曼的死尸滚来滚去，宋河菌共生体的阵型一遍遍打乱，同时拼命射出抗生素。 它们此刻一定是崩溃的，鲍曼犹如鬼魂，飘来飘去，怎么打都毫发无伤。 宋河又取了另一只培养瓶，养殖大堆鲍曼，等鲍曼铺满视野后，再中断营养供给。很快，鲍曼成片成片饿死，只剩音容宛在的完整尸体。 他将更多的鲍曼尸体，加入宋河菌共生体的培养瓶！ 无数死尸从天而降，犹如阴间入侵阳世！ 海量鲍曼尸体，地毯式轰炸般落入宋河菌共生体中，引发严重恐慌，无数宋菌河菌猛烈收缩，避开坠尸。 宋河等了半天，没等到任何消息。 还不够？再来！ 他一口气配了三只培养瓶的鲍曼，养多了再杀，硬是造出大堆阴兵。 接着上演阴兵过境，将鲍曼死尸全撒给宋河菌共生体。 量大劲猛，大力出奇迹！ 短短几秒后，宋河眼前冒出黑科技蓝图。 进度由60%升至70%！ 【宋河菌共生体遭受无法战胜的敌人，被迫开启终极共生体！】 【终极共生状态下，宋菌、河菌贴合紧密，除80%营养物质共享外，还可互换10%的抗生素基因，用于生产更为强效的抗生素！】 【强效广谱抗生素生产概率：1%】 宋河倒吸凉气，出现了！ 黑科技蓝图的最终目标，强效广谱抗生素！ 他一阵颤栗，激动地猛拍实验台，几十只培养瓶震得叮当作响！ 黑科技蓝图的进度还剩最后30%未完成，具体步骤是诱导宋河菌共生体进化，提高宋河素的产生率。 这最后30%，只能说简单到抠脚！ 区区诱导进化，这一手操作上周他就练到炉火纯青了！ 【可为新抗生素进行命名】 “当然叫……宋河素！” 【宋河素：全新类型的抗生素，由宋河菌共生体分泌，适用于灭杀多重耐药鲍曼不动杆菌、多重耐药性结核杆菌、耐多药肺炎链球菌等常见超级细菌，同时对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有一定抑制作用】 宋河心跳飙到150以上，几乎有些眩晕。 不是他不淡定，实在是宋河素的功效介绍过于震撼！ 除了“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这位超菌界的老神仙杀不死，其他超级细菌几乎都能灭杀！ 这绝对是载入医学史的新抗生素！ 同时，他的名字也会以“宋河素”的形式名垂青史！ 第二实验室，范桃手机闹钟响了，她悠悠转醒。 对面的实验台，左高明也被吵醒，扭过头，看到了欣喜欲狂的宋河。 左高明一愣，猛地起身，“什么鬼，宋河高兴成这样！” 范桃呆了呆，意识到出大事了，两人连忙扑到玻璃墙边，写字问话。 “宋老师，出什么事儿了？”范桃写字。 “宋兄，你高兴发疯还是怒极反喜？”左高明举起白纸。 宋河脸色潮红，哆嗦着手写字。 写完，猛地一掌拍在玻璃墙上，气壮山河！ “宋河菌共生体产生了新抗生素，可以灭杀鲍曼不动杆菌！” “我将其命名为：宋河素！” 范桃和左高明看完，齐齐傻眼。 两个人呆滞片刻，突然疯狂在纸上书写。 范桃：“？？？？？？？” 左高明：“真的假的！！！” 宋河画了一个大对号，不再和两人多聊，一脸狂喜地继续工作。 眼下当务之急，是把宋河菌共生体多培养几瓶，确保宝贵的菌种繁衍壮大！ 而且，他还想亲眼看看鲍曼被杀死的场景。 被横行霸道的鲍曼恶心了一天，终于有办法灭杀这些坏东西！ …… 学校湖边。 轮椅老头面对一湖清水，吸着嘴里的烟。 湖边的草皮最近几天在重铺，只铺了一半，另一半依然千疮百孔，有些土坑是宋河刨的，有些土坑则是后来东施效颦的季教授带着徒弟们刨的。 嗡嗡，兜里手机震动。 轮椅老头拿出来看，是一条加密短信。 郁安邦：“老赵感染恶化，左胳膊截掉一半。右脚也烂了，如果没有转机，这几天大概也要截掉。” 轮椅上一声长叹。 他想起怪物般皮肤溃烂的老赵，前两天内脏挖掉，靠体外循环吊命，现在又开始截掉四肢，等四肢也都截掉了，这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回天乏术！苍天无眼！”怒骂声响彻湖面。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他继续吸烟，浓浓的烟雾像化不开的愁，融入无尽的夜色中。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电话，来自吕承恩。 他疑惑地接通，“什么事大半夜来电话？” “宋河成功了！”吕承恩那边激动的语无伦次，还不停喘粗气，似乎正在奔跑，“刚刚左高明给我打电话，说宋河成功了！我正往实验室赶！” “成功了？共生体更紧密了？确实不错……但也不值得你这把老骨头夜半狂奔吧？当心猝死啊老吕。” “共生体更紧密之后，出现了新的抗生素！宋河说新抗生素可以杀鲍曼！”吕承恩几乎岔气。 “杀鲍曼？！这种事可不要开玩笑！” “我 第179章 飞机可以等 轮椅刚到实验楼门口，遇上另一道气喘吁吁狂奔的身影。 吕承恩白发凌乱，一身印满粉色草莓熊的萌萌哒睡衣，背后粉色毛绒帽还有熊耳朵，如果戴上帽子秒变可爱的大号草莓熊。 他住在学校对面的教职工小区，接到消息火速赶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来得及穿了双运动鞋。 马教授惊了，“你个老不正经的，睡衣这风格？” 吕承恩老脸一红，“不靠谱孙女孝敬的，在家穿又没人知道。” “你穿出来岂不晚节不保？” “一着急忘了！大半夜的也没几个人来，不会传开的。” 两个老教授火速换好洁白实验服，冲进第一实验室。 宋河正聚精会神地忙碌，闻声回头，吓了一跳，“马教授！吕教授！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你是不是做出新抗生素了！”吕承恩眼神亮如炭火。 “能杀鲍曼？是吗！”马教授若不是没有腿，早急得站起来了。 “暂时不行。”宋河说完，见两位老教授一副被泼冷水的呆愕，他连忙解释，“不行的原因是浓度不够！目前能明显观察到鲍曼受抑制！” “显微镜！”马教授急得直拍轮椅扶手。 宋河慌忙动手做样本，将宋河菌共生体和鲍曼菌混合，装进显微镜调视野。 调好后，他迅速将显微镜放到轮椅扶手上，马教授不等显微镜放好，迫不及待伸长脖子看。 视野中，宋河菌共生体快速结阵，虽然还是蜂窝，但间距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一只只宋菌、河菌犹如焊接在一起，蠕动着喷射抗生素！ 魔气森森的鲍曼从四面八方包围，气势汹汹地推进！ 马教授眉头狂皱，不对，似乎鲍曼没受影响？ 包围圈不断缩小，鲍曼前进到离蜂窝阵地只剩半个身位的位置，忽然接二连三地定住！ 没错，定住了！ 数不清的鲍曼难以寸进，犹如被打爆履带的装甲车，僵在原地震动不止，却无法向前一步！ 马教授眉头瞬间舒展，两眼瞪大！ 僵持许久，鲍曼们似乎察觉到危险，居然主动退却，反方向离开！ “好！效果明显！”马教授不由自主抬高音量。 吕教授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让我看看！” 马教授让开显微镜，吕承恩立刻趴下去，窥探情况。 片刻后，他猛地直起腰，眼神通亮，灼灼地盯着宋河！ 宋河吓得后退一步，他从未见过吕教授如此表情，犹如眼冒凶光的饿鬼，而他是诱人的大肥肉。 “吕教授，你出去一下。”马教授忽然说。 吕承恩一怔，点点头离开第一实验室。 马教授眼神复杂，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和你谈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 宋河乖乖拉过椅子，在轮椅对面坐下，恭敬地手放膝盖上，以示对大师段位强者的尊敬。 “新抗生素命名是什么？以你小子的习惯，宋河素对吧？” “您料事如神！” “我判断，宋河素有灭杀超级细菌的能力，但宋河菌共生体欠火候，需要进一步诱导进化，提高宋河素的浓度。” “我也是这么想的，诱导进化我拿手，几天内可以完成！” “但有人等不了几天了。”马教授脸色严肃。 宋河一呆，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不敢出言。 “我一个老同事，化学炸药方面的天才，给国家立下汗马功劳。”马教授道，“他此刻坐在鬼门关边上，感染严重，急需能杀超级细菌的抗生素！” 宋河脸色一肃，“明白！我加紧时间制取宋河素！” “时间紧急，我希望你连夜跟我去一趟，地方很远，高度保密，你去了只管干活，尽快把宋河素做出来。”马教授顿了顿，“等把人救活，马上送你回来，再给你派个保镖。” “保镖？”宋河一懵。 “宋河素一旦问世，各种神神鬼鬼的势力会盯上你，你需要保护。”马教授点到即止。 “好！既然是救人命，还是救功臣，我跟您去一趟，管饭就成！”宋河一口答应。 “收拾东西吧，宋河菌全带上！不必和父母老师联络，稍后登机了再给他们打个电话。”马教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十分钟后有一趟航班。” 宋河一懵，慌忙起身收拾实验器皿，“从学校打车去机场得四十分钟，赶不上了！而且您买机票了吗？飞机不是公交车，不能上车买票的！” “飞机可以等。”马教授随口道，“你干活，别的事我操心！” 短短五分钟，宋河收拾出一只金属箱的行李，金属箱是医院送超菌的箱子，内部恒温，结实抗摔，刚好用于保存宋河菌。 马教授亲自把金属箱抱在怀里，护住性命一般严肃。 宋河推着轮椅离开实验室，小跑出了实验楼。 漆黑的轿车停在门口，瘦高的司机站在一旁，全身黑衣，气势如铁，像是练武之人，头发剃得只剩三毫，宋河不由得想起秃头的楚龙。 司机动作迅速，将马教授抱上车，又伸手挡住车门顶，对宋河比了个请的手势，他连忙道谢一声钻进车里。 司机将轮椅塞进后备箱，回到驾驶座，一踩油门将车子轰出去！ 宋河惊恐地感受着推背感，轿车狂野地飙出学校，在午夜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随即像火箭加速般射向路口！ 超速！速度表轻松冲破一百！ 前方路口恰巧变红灯，宋河慌忙系上安全带，准备迎接一次碰歪鼻子的急刹，但下一秒见鬼的事情发生，刚变红灯的交通灯突然跳绿，司机油门不松地瞬间冲过路口！ 控制交通灯吗……宋河傻眼。 一路风驰电掣，全程超速，但抵达机场还是用了二十分钟。 司机没有在候机楼门口停下，而是快速向前开，直接闯进了机场的工作区，沿途几道岗亭都提前拉起放行杆。 宋河还没反应过来，窗外建筑消失，车开上了机坪，在宽阔平坦的机坪上疾驰，随后缓缓减速，在一架客机的机头前停稳。 “下车！”马教授说，“上飞机再补票吧。” 宋河从头震 第180章 梁安 实验室大门轰然推开。 娄院长、陶妙春、季子宁几乎同时出现，发型散乱，眼睛瞪得像铜铃，齐声发喊： “宋河呢？！” “新抗生素是真的吗？！” “老吕，你说句话啊！” 吕承恩无奈地耸肩，“马教授把宋河拐跑了，人拐跑了，宋河菌共生体的样品也拿走了。” “岂有此理！我校的学生，马教授至少……该和我发个消息！”娄院长微怒。 “宋河不是我校的学生啊，他京海四中的。”陶妙春提醒。 娄院长一呆，哑口无言。 “老吕，新抗生素你看了吗？”季子宁焦急地问重点。 “看了！对鲍曼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吕承恩脸色微变，“见证历史！见证历史啊！” 其他人急得团团转，吕承恩倒是过眼瘾了，他们却只能听个消息。 大家在心中痛骂马教授，简直土匪作风，如此天纵英才说抢就抢，过于霸道！ 当然，这些骂声只敢在心里喊一喊，大家还没有勇气说出来，毕竟马教授是生物学院的真神，可一只手打翻所有教授的恐怖存在。 “消息要给庄周公司说一声吗？”季子宁问。 娄院长沉思片刻，“等我问问马教授和宋河再说。如果是咱们的团队把新抗生素做出来，当然第一时间和庄周公司说，但宋河不是咱们团队的人，我不能擅作主张。” 几名教授纷纷点头，表情复杂。 长期以来，他们一直为抗生素研发日夜奋斗，现如今却被一个孩子拔得头筹。 即便身为老教授，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宋河的研发能力相当稀有，甚至可以说一个人能顶一支研发团队！ 所有人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发出慨叹。 “冒出一个天才后生，我今年起早贪黑的工作基本打水漂了！我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季子宁苦笑。 “不知庄周公司什么心情，他们砸一堆钱在咱们实验室，结果咱们没出成果。想拿到宋河素的专利，他们还得专门和宋河谈价格。”娄院长唏嘘，“这么一折腾，怕是实验室以后很难拿到庄家投资了！” “未必！”陶妙春眼神闪烁。 “未必？”娄院长看她。 “只要宋河把共生体研究权限给我们，搞它十几篇顶刊出来，咱们生物实验室会一跃晋升世界顶尖实验室行列！届时就算庄家不投资，也会有张家李家詹姆斯家来投资！”陶妙春笃定。 “言之有理！”娄院长点头，“宋河素是震动医学界的东西，一经问世，上头估计会给咱实验室加大拨款！所以宋河到底愿不愿意把研究权限给我们？谁去求求那孩子？”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吕承恩。 吕承恩挠挠花白头发，语气为难： “宋河这孩子，虽说暂时是我学生，但他成就如此巨大，我不敢摆老师的架子啊！” “谁让你摆架子了？你平时就是没架子的人，看似德高望重，实则风格滑稽，比如你屁股后头的粉红熊尾巴。”陶妙春无情揭短，“只需你好声好气和宋河求求情！” 所有人凑过去，围观吕承恩的屁股，啧啧称奇。 吕承恩老脸通红，连忙扯了扯实验服，遮住顶出来的睡衣尾巴，怒道，“老陶！看我社死你很开心？” “吕教授，你不想学生们知道你穿粉红熊睡衣吧？”季子宁一抹邪笑，“拉拢宋河的事，全靠你了吕教授！” “办不成的话，我让学院各位老师在课堂上夸夸你，夸什么呢？鹤发童颜？童心未泯？”娄院长笑里藏刀地威胁，“每年新生来了都夸你，代代流传！” 吕承恩惊怒不已，孤立无援地瞪着同事们，“老陶！老季！老娄！你们！你们好无耻！” …… 头等舱。 宋河看向窗外，云层一片漆黑翻墨，但在墨云尽头的天边，却有一丝金黄的颜色。 飞机像一头钢铁巨鲸，在云海中闷响着前进。 “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马教授在隔壁座位，将自己手机递过来，“就说你表现优异，跟教授去外省参加学术活动，过几天再回去。这手机是带队老师的手机，有事可以打。” “谢谢教授！”宋河接过手机，拨了老妈的电话号码。 他照本宣科地解释了一通，默默听手机对面老妈说话，随后不断点头回应。 “放心吧妈，真是京海大学教授，不是骗子！” “缅北？不会去缅北的，妈您想哪儿去了啊！” “行李都带好了，您放心吧！” 半晌，通话挂断，宋河将手机还给马教授。 机舱广播忽然轻柔地叮咚一声，响起乘务员甜甜的嗓音。 “女士们先生们，由于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将备降江东市，为您带来不便十分抱歉……” 宋河脸色难看，“教授，天气不好备降了，会不会误了时间？” “不用担心。”马教授闭目养神，“天气很好，咱们换架飞机，那架飞机上有简易生化实验室，你登机之后马上培养宋河菌共生体。” 宋河愕然，片刻后点点头。 行程貌似不需要自己操心，听教授的吩咐乖乖干活即可。 马教授够神秘的，来头比预想的还大，除了大学教授之外，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 宋河也不敢问，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这辈子头一回坐头等舱，确实很爽。 飞机轮胎接触跑道，轰然巨响！ 许久，飞机停稳，乘务长带着两位乘务员出现，乘务员快速展开轮椅，一左一右将马教授抬上轮椅。 “先生请！”乘务长对宋河比手势，眸子好奇地打量年轻的少年。 宋河推起马教授的轮椅，沿着廊桥离开，透明的廊桥玻璃外，深夜的机场灯火通明，已是陌生城市。 廊桥尽头，一道笔直如标枪的身影正在等待。 高挑的少女一身黑衣，黑靴子黑长裤黑外套。 肥硕宽松的长裤和外套上全是兜，明显是轻便作战用的服装，如果需要，全身上下的衣兜可以塞满弹匣手雷。 虽然一身黑衣，但她的脖子和脸却异常雪白，盘起的头发恢复墨黑，整个人黑白两色，像是高清黑白照片里 第181章 神秘实验室 进入机舱。 只在角落有几个座位，剩下的便是生化实验室，设备相当齐全，宋河深感震撼。 他没有耽搁，迅速忙碌起来，培养带来的宋河菌共生体。 一边忙碌，他一边忍不住向外瞥。 马教授在角落打哈欠，低头打盹。 梁安抬手摁动机舱壁，亮白光的抽屉缓缓掀开，她从后腰抽出一支森冷的手枪，又拔出几支手枪弹匣，收进抽屉里。 随后，她不声不响地坐到座位上，闭目养神。 运输机轰然起飞，宋河小心翼翼地操作，好在培养瓶里的液体几乎不晃，平飞后液体一动不动，甚至感觉不到在飞行。 几小时后，运输机开始下降，梁安和马教授同时睁开眼睛。 “怎么样？”马教授摇着轮椅靠近。 “还没来得及进化，我多养了几瓶共生体，活性不错。”宋河说。 “收拾东西吧。”马教授颔首，“全带走。” 很快，运输机砰地触地，轰然滑行，发出沉重恐怖的巨响逐渐减速。 舱门打开，清新的空气涌入，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前方等待。 宋河和梁安合力将马教授抬上后座，宋河坐在马教授身边。 关上车门，梁安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只漆黑的头套，从车窗伸进来递给宋河。 宋河接过头套，不知所措，“套我吗？” “难道套我啊？”马教授笑了一下，“要去的地方高度保密，你不是我们的内部人员，不能看具体位置，委屈一下套在脑袋上吧。” 宋河乖乖戴上头套，眼前一片漆黑，瞎得很彻底，好在头套的面料很透气，呼吸顺畅。 轿车起步，他摸黑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忐忑不安地感受每一次转向。 起初车窗吹进的风还有野外的清香，各种花草树木的气息，很快清香消失，温度骤降，轿车行驶的回音出现，貌似进入了地下隧道。 轿车疯狂转向，左拐右拐，他很快晕头转向，放弃判断东西南北。他心说自己被高看了，如此复杂的路径，就算让他看，他这个路痴也记不住。 “教授，我感觉自己好像绑匪劫持的人质。”宋河在黑暗的头套里眨眼。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马教授问。 宋河无语了，“我一直蒙着头啊！电影里绑匪都是给人质蒙着头。” 说完，他手里多了个东西。 “这个能让你打消被绑架的感觉。”马教授道。 宋河茫然地用手摸了摸，意识到是个什么，试探着放进嘴里……果然是棒棒糖！ “是不是好多了？”马教授问。 “好多了。”宋河吮吸棒棒糖，被绑架的错觉烟消云散，“话说教授，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你们自己人？” “我们还没有吸纳过高中生，你先念大学再说吧。”马教授顿了顿，“你才华横溢，将来有什么打算？” “将来的打算……提前高考？” “我不是说这种小事，是说一生的规划。”马教授道，“比如自己开科技公司，在大学当教授，为保密科研部门工作，你选择哪种生活？” “能全选吗？”宋河果断道。 马教授沉默了几秒，“当然可以，但很难。” “所以这里属于保密科研部门？我怎样才能来学习工作？”宋河问，“有什么规矩？待遇如何？主要研究什么？” 宋河唠唠叨叨，一方面他实在好奇，另一方面戴着漆黑的头套很难受。 “我困了。”马教授却说。 宋河郁闷地嘬棒棒糖。 他想找梁安聊聊天，但梁安是个枪一样冷冽沉默的姑娘，于是他识趣地没敢开口搭话。 漫长的行驶令人昏昏欲睡，棒棒糖吃完后，他在脑海中复盘学过的知识。 记忆胶囊生效时背诵的知识，都像书本一样存在脑子里，如今已存出一座小书架，随时随地可以拿起来翻，常读常新。 这些天在实验室工作，等结果的间隙，他也会在脑子里翻知识。不知从何时起，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成了习惯，学习有如呼吸，片刻不学便浑身难受！ 终于，车子轻轻一刹，停住。 宋河的头套被瞬间摘下，他晃了晃脑袋往窗外看，前后都是漫长的地下隧道，每隔十米一对白灯，灯光星星点点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左侧是镶嵌在岩壁中的建筑，身背冲锋枪的战士在门口站岗。 宋河手足无措地下车，这里的空气都透着神秘。 梁安推着轮椅，开门进入，宋河乖乖在后面跟随，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 这处地下建筑的规模超乎想象，房门紧闭的一间间宿舍，宿舍门牌的数字居然四位数。一些圆筒状的洁白机器人在宿舍区移动，负责送餐和收垃圾。 “0177，这间是你的。”马教授忽然掏出一张房卡，递给宋河，“屋里有换洗衣服，沐浴露洗发水齐全，床头柜有座机，摁1是点餐热线，摁2是派个洗衣机器人收走你的脏衣服，摁3是人工转接。” “现在不必进去，房卡收好，咱们直奔实验室。”马教授说。 宋河把房卡揣兜里，看了一眼0177的宿舍门，强忍好奇心，继续跟随马教授向前。 灯光变亮，实验室区出现！ 大大小小的实验室，有些能透过玻璃窗看清里面，有些拉着窗帘。 宋河目不暇接，好奇地窥探。 一间实验室里悬挂姿态各异的恐龙骨架，紧接着下一间实验室却挂满枪支，白色实验服的青年们对着靶子射击。再下一间实验室貌似是研究抗拉材料的，巨大的强拉机撕扯头发般的细丝…… 走了半天，什么稀奇古怪的实验室都有，这地方布局犹如大商场，商场里是不同的衣服店铺，这里则是不同的实验室。 “对你有一个要求。”马教授说，“不要和这里的科研人员搭话。” 宋河懵懵懂懂地点头。 “这是为你好，万一科研人员嘴瓢，随口和你说了些机密绝密项目，你就得签一大堆保密协议。少说多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马教授道，“前面这间给你用，进去开工吧！” 一间漆黑的实验室，马教授从兜里摸出一张紫色 第182章 截然相反的策略！ 总共来了19个白大褂，九人迅速站到宋河身旁，另外十人则自动留在实验室另一端，簇拥着高大的青年。 青年身上散发浓烈的强者气息，一张脸线条硬朗，但他似乎对宋河格外感兴趣，眼神如见故人，满面笑容地走过来。 “宋河同志对吧？”青年声音雄厚，“有幸合作，劳烦分我一半共生体。” 宋河面前摆了8瓶共生体，他迅速分出四瓶，男人身后几个白大褂迅速上前，一人拿走一瓶。 “非常荣幸，大哥怎么称呼？”宋河下意识地问。 咳嗽声从轮椅上响起，马教授使了个眼色。宋河猛然想起不能和这些人说话，询问真实身份更是敏感，连连道歉。 “叫他二组长吧，宋河你是一组长！”马教授说。 “目标是尽快制取100万单位的宋河素，每十万单位装一小瓶，会有医生过来取！” “制宋河素更快的小组发奖，组长三千贡献点，组员一千贡献点！” 马教授话音刚落，所有人忙碌起来。 二组长直接带人干活，他们对仪器很熟悉，唯独对宋河菌共生体不熟，于是先小心翼翼观察起来，取了些样品高速分析。 宋河则对半数仪器陌生，组员们快速和他介绍用法，但刚介绍几句便被打断。 “所有机器你们都会用吧？”宋河问。 组员们整齐点头，“会！” “我负责养共生体，你们负责分离宋河素，如何？”宋河说。 组员们火速找到擅长的机器，形成一条流水线。 宋河果断把一瓶宋河菌共生体递给组员，“先把这瓶制出来，看看能出多少单位宋河素。” 组员们忙碌起来，宋河则找出一堆培养瓶，争分夺秒培养共生体。 他刚配好培养基，组员报数了，“组长，一千单位！” 宋河眉头一皱，刚刚那瓶宋河菌共生体，养殖浓度基本拉满了，却只分离出一千单位的宋河素，距离总目标100万单位简直九牛一毛！ 照这个速度，恐怕得一星期才能凑足100万单位，病人早凉透了！ 宋河菌共生体目前分泌宋河素的占比只有1%，必须尽快进化！ 他趴在显微镜上，紧盯共生体的状态。 【宋河菌共生体进食中】 【宋河菌共生体进食中】 …… 【食物浓度过低，宋河菌共生体分泌抗生素下降50%】 三瓶宋河菌接连营养不足，宋河动手给其中两瓶加餐，一瓶饿着。 进化窗口在生死之交开启的几率大，因此他让一瓶共生体保持饥饿，试试饿到极致能否触发进化。 保留两瓶营养充足的培养基，分摊风险，避免一锅端饿死团灭，同时吃饱的共生体也有可能开启不同的进化方向。 组员们无事可干，纷纷凑过来，主动帮组长不断取样，轮流将三只培养瓶的样本放入显微镜，无缝衔接十分丝滑。 宋河甚至不需要抬头，想看下一瓶样本，只需嘴里喊一声“换！” “组长，您要把宝押在宋河菌进化上吗？”组员问。 “对。”宋河点头，“目前宋河素生产率大概只有1%，必须进化才能提速！” 宋河的一组策略敲定：进化！ 与此同时，实验室另一侧。 二组长正在给组员讲培养计划，他的策略截然相反。 “时间太紧了，病人急需几针注射缓解感染，我们不能赌共生体进化！” “我们只能用刺激法，刺激宋河菌共生体加速分泌抗生素，把它的潜能压榨出来！” “附着棉、灭活大肠杆菌、养分监测、四分之三K值分瓶，干活！” 二组成员如狼似虎地操作起来，一双双手上下翻飞，动作麻利。 首先在培养瓶底部铺上附着棉。 附着棉是一种特殊人造海绵，透明如水，内部无数细小孔洞，可以大幅提高菌类密度。普通培养瓶里菌类住平房，加附着棉相当于让菌类搬进高楼。 需要制宋河素时，只需吸出上层的一半培养液，这一半培养液里宋河素浓度高，但共生体却几乎没有，毕竟大部分共生体宅在下层附着棉里，避免了反复培养共生体的时间浪费。 铺好附着棉，二组成员动手加入灭活的大肠杆菌。 这一步好理解，来势汹汹的大肠杆菌，宋河菌共生体将如临大敌，玩命分泌宋河素杀敌！ 养分监测，时刻监测培养液里的营养浓度，避免宋河菌共生体陷入饥荒。 四分之三K值分瓶，当培养瓶里的宋河菌繁殖到环境容纳量的四分之三时，均分到两个培养瓶里养。这样可以确保宋河菌一直保持高速繁殖，最快速度扩大养殖规模。 实验室角落，马教授望着安安静静的一组，又扭头看看鸡飞狗跳的二组，沉思起来。 一组宋河的策略是等进化，如果别人这样搞，马教授早就斥责瞎胡闹，毕竟菌类进化难以控制，说不定病人一命归西了，这边进化还没影子。 但一组组长偏偏是宋河，这孩子貌似对菌类进化有某种直觉，说不定能成？ 二组郁安邦的策略是刺激，将宋河菌共生体的潜能刺激出来，像榨油一般拼命压榨宋河素。 这是常规有效的做法，尤其眼下病人急需用药，郁安邦的决策无疑十分保险。 马教授默默等待，现在就等两个组的进度了。 漫长的等待。 实验室的成员轮流离开，吃了早饭、午饭。 “滴滴！”二组的装瓶器终于响声大作，吸引全场目光。 只见一只拇指般细小的玻璃瓶，从装瓶机中滚出，灌满清澈液体！ 打瞌睡的马教授猛抬头，眼神欣喜，“二组！第一瓶十万单位宋河素！” 话音刚落，实验室大门推开，医生匆匆冲进来，将一小瓶宋河素取走。 马教授摇动轮椅，火速跟随医生离开，他要亲眼看疗效。 二组成员心情振奋，发出一阵激动的窃窃私语。 他们实验台摆满上百只培养瓶，每个组员面前照料着十多瓶，宋河菌共生体已养出规模，接下来生产宋河素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另一边，一组实验台却只有可怜巴巴的十只 第183章 世界第一次宋河素临床实验 【八成宋河菌共生体进入生死关头，进化窗口开启，倒计时150秒！】 【共有以下两种进化方向：】 “准备！”宋河说，“我说加什么试剂马上加！” 一组组员们怔了一下，连忙散开，实验室有半面墙的原料瓶抽屉，拉开后全是各种提纯的物质，数量成百上千，其中不乏一些违禁品。 隔壁的二组组员听到动静，纷纷扭头观望。 他们事先听过宋河的传说，却一直半信半疑，如今能亲眼见到他诱导菌类进化了么？ 【方向一：暴血】 【加入微量月桂醇聚醚硫酸脂钠、磷酸二氢钾】 【宋河菌共生体有万分之一的个体将进化出“暴血”机制，临死前爆发分泌巨量宋河素，榨干体内残余养料，宋河素总体生产率上升10%】 “月桂醇聚醚硫酸脂钠！磷酸二氢钾！有没有！”宋河大喊。 组员们拉开原材料抽屉，一通疯狂翻找，玻璃瓶碰撞发出哗啦脆响。 “月桂醇有！”“磷酸二氢钾有！” “微量加入！”宋河趴在显微镜上不抬头，嘴里指挥，“前三只培养瓶！” 【方向二：减肥瘦身】 【加入微量椰油酰胺丙基甜菜碱、吡硫翁锌】 【千分之一的宋河菌共生体将进化出“减肥瘦身”机制，在自身营养充足时，主动分泌更多宋河素，以避免过度肥胖，宋河素总体生产率上升9%】 “椰油酰胺丙基甜菜碱！吡硫翁锌！微量加入中间三只培养瓶！” “最后四只培养瓶，把我刚刚说的几种料全部微量加入！” 宋河大声指挥，一组组员们手忙脚乱地听令加料。 总共十只培养瓶，前三只暴血、中间三只减肥瘦身，最后四只则是混合装。 宋河在赌！ 他想赌最后四只培养瓶，能有一些共生体，同时进化出“暴血”和“减肥瘦身”！ 同时进化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便概率相乘也是千万分之一，但实际情况会更惨烈！ “组长！共生体都死了！”一个组员趴在显微镜上看，失声惊呼。 顿时，一组组员慌忙凑到显微镜边，观察十只培养瓶的样本。 短暂观察后，组员们脸色难看，不知所措。 “完蛋！死干净了！” “团灭？组长让加的东西太离谱了，我记得月桂醇是洗发水的原料，怎么能用来养菌！” “幸亏提前分出一半共生体给二组，不然一波灭绝了！” 隔壁的二组长听到动静，忍不住走过来，眯眼凑在显微镜上。 “死光了？”二组长诧异地望向宋河，似乎惊奇他水平居然如此烂。 “没有，进化的阵痛。”宋河淡定道，“每次进化会死掉绝大部分菌，但有万分之一的菌会幸运进化，存活下来，取代原先的菌种。” 二组长沉思片刻，“但你怎么确定有万分之一的菌幸存？万一全死光了呢？” “等！”宋河微笑，“等培养瓶里重新出现活菌。” 二组长眼神迟疑，等？ 万一等到最后，没出现活菌怎么办？ 培养瓶里的景象，比核武器轰炸的城市还惨，真能有菌幸存吗？ “我那边缺人手，你要不要来？”二组长问。 “我得盯着这十只培养瓶，把我组员借你吧。”宋河扭头，望向情绪低落的组员们，“进化菌出现得等到晚上！你们先去帮二组干活，等进化菌出来了，我喊你们回来！” 一组组员们面面相觑，干脆利索地涌去二组。 他们不相信还有进化菌幸存，一致认为宋河翻车了，留在一组没活干，不如去二组帮帮忙，尽快多制一些宋河素。 两个组都是老熟人，混合在一起也没有敌意，反而彼此开玩笑。 “哎呦，老李同志来投诚了？” “什么投诚，这叫战场起义！宋河大神这波翻车了，一顿操作猛如虎，差点把宋河菌干灭绝了。” “老刘同志啊，分组时你抢着去宋河那组，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有什么后悔的？翻车的大神也是大神，跟大神混一会儿不亏，宋河素可是人家名字来命名的！” “老龚，你们那边宋河菌真全死了？” “但凡有活口，谁跑来投奔你们啊！幸亏你们这保留了革命火种，不然宋河菌就此灭绝，医用抗生素刚有点亮光又熄灭了！” 一群白大褂说说笑笑，忙碌起来，摆出更多培养瓶。 对于宋河的翻车，他们倒没有嘲讽之心，只是感觉宋河没那么神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两边场景截然不同。 宋河孤家寡人，孤零零地守着十只培养瓶，不断取样观察。 其他白大褂聚集在二组区域，实验台上的培养瓶越来越多，一派热火朝天景象。 突然，实验室大门砰一声推开！ 马教授摇着轮椅进来，面露喜色！ 不，不止是喜色，简直是振奋！ “宋河素有效！但剂量不够，尽快制出100万单位！”马教授激动地拍打轮椅扶手。 下一秒，他看清了实验室的人数分布，脸色一肃，“胡闹！一组的人怎么跑二组去了？” “我让他们过去的！”宋河连忙道。 “宋河同志往培养瓶里加了些成分，菌看上去死光了，我把一组的同志借调过来先用用。”二组长也解释。 “我在诱导进化，会有万分之一的菌进化幸存，等晚上进化菌出现，一组组员再回去干活。”宋河接话。 马教授这才点点头，重新恢复笑容。 “好！那我正式宣布好消息！” “我刚从老赵那里回来，第一针十万单位的宋河素用下去，感染明显遏制！” “医生做了微量实验，证实宋河素对于多重耐药鲍曼、多重耐药结核都有直接灭杀作用！” “对其他超级细菌的效果有待验证，但毫无疑问，宋河素缓解了世界抗生素的燃眉之急！” “医学界抗生素危机持续多年，因为宋河素的问世，终于可以喘口气！” “当然，老赵也有救了！” 说完，马教授抬起双手，大力鼓掌！ 实验室白大褂们也激动万分，疯狂鼓掌，一道道崇拜的目光投向宋河。 一片掌声 第184章 倍增速！ 晚餐时间。 宋河趴在显微镜上，忘记时间。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你晚餐我叫人送来了，放在走廊窗口，去吃吧。” “谢谢教授，我这就去。” 马教授又拍了拍他屁股，摇轮椅离开。 宋河刚观测完前六只培养瓶，依然没见到活菌，按理说过了这么长时间，该有点动静了，可视野中依旧死寂，让他忍不住心里发毛。 前六只培养瓶是最容易出结果的，它们没动静，后四只赌注性的培养瓶更不可能有结果了。 宋河饥肠辘辘，刚要离开显微镜去吃饭，想想又止住脚步，从最后四只培养瓶里取样，观察。 连着观察三份样品，一片死寂。 第四份样品，视野上方有影子一闪而过！ 他一个激灵，连忙调整显微镜，终于捕捉到活菌！ 一只较大的宋菌，带着几只矮小的河菌，犹如长辈拉着小辈的手，在死尸堆中艰难蠕动。 这可是最后一只培养瓶，碰运气的赌注瓶，居然是最先观测到活菌的？！ 【宋河菌共生体进化成功！】 【本次进化，宋河菌共生体融合了“暴血”、“减肥瘦身”两项特质，减肥瘦身使得菌体寿命延长200%，但运动能力更为迟缓，共生体喜欢原地不动，觅食能力下降，难以在自然环境中存活，只能生长在人工提供营养的环境中】 【营养充足条件下，宋河素生产率升至70%！】 宋河险些卧槽出声，70%！ 七十倍差距，太恐怖了！ 着实不可思议，要知道旁边二组用的菌株，生产率只有可怜的1%！ 仔细看看，减肥瘦身特质居然能导致长寿？ 宋河简单心算，猛地发现，长寿和生产率上涨关系很大！ 一对宋河菌，假设需要十分钟发育成熟，成熟后分泌宋河素直至死亡。 如果它寿命20分钟，菌生中只有一半时间造抗生素，另一半时间只是白白消耗培养基的营养。 如果它寿命上涨200%，拉长到60分钟，菌生中六分之五的时间造抗生素，只剩六分之一时间白白消耗营养！ 宋河不由得联想到人类，一个人花20年泡在幼儿园到大学接受教育，如果寿命50岁，那么此人最多工作30年，但如果寿命200岁，却最多能工作180年！ 同样二十年的教育投入，换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劳动力时长。 当然，宋河素生产率飙到70%，肯定不单独是寿命的原因，是多方面进化叠加出来的。 眼前冒出黑科技蓝图，进度由70%涨到85%！ 还没顾得上高兴，进度条竟然再动，瞬间顶满格100%！ 宋河懵了，本以为蓝图最后30%还要经历一番艰难困苦，没想到一步到位？！这波豪赌一把赌出了奇效？ 【黑科技蓝图“强效广谱抗生素”制造成功！】 【你成功制备“宋河菌共生体”，通过诱导进化，将宋河素生产率拉升至70%，恭喜获得20万怨念值，大额生物知识返点】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黄金45级升至黄金50级！】 宋河如释重负！倒计时终于结束！ “一组回来干活！”他高声开口。 实验室另一侧，所有人扭头看过来。 “进化菌出现了？”有人吃惊地问。 “嗯。”宋河云淡风轻地点头。 呼啦一声，几乎所有白大褂围了过来，好奇心炸裂，抢着看显微镜。 “奇迹！真有宋河活了！” “不要太简称了，那叫宋河菌共生体……” “看外形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感觉移速慢了很多，虚了吧唧不愿意动的样子。” “这是往好方向进化吗？不是进化阉了吧？” “制一瓶看看能出多少单位宋河素，不就知道进化成不成功了？” 一阵旁观后，两个组的组员分开，人数恢复旗鼓相当，泾渭分明地继续比拼！ 一组成员在宋河带领下，开始……抄作业！ 附着棉、灭活大肠杆菌、营养监测、四分之三K值分瓶，凡是二组用的培育手段，宋河全盘照抄！ 之前不照抄，是因为他要等进化窗口期，现在进化成功了，只需培养菌，二组养菌手段出神入化，无疑值得借鉴。 二组则扩大战果，它们满实验台的培养瓶，从阵势上看完全是压倒性优势！ 目前场上的比分是三比零，二组成员丝毫不怂，他们只需再制出两瓶宋河素，就能拿下这场博弈的胜利！ 除非一组能快速爆发出五瓶以上，才能逆转战局。 但这怎么可能？就凭一组刚起步培养的那一小瓶？ 一小时很快过去。 二组长判断时机成熟，开口下令，“取液！提纯！” 二组成员开动，将一瓶瓶培养液吸出一半，按照工序分离提纯。 宋河扭头瞥了一眼，拿起手中唯一一瓶共生体，递给组员。 “取上层三成液体，提纯！” 组员犹豫了一下，大概觉得三成太少，隔壁二组正在几十瓶几十瓶地取液，相比起来犹如螳臂当车。 “放心，足够吊打二组。”宋河叹口气，“我靠忘吃饭了！我说这半天为什么越来越饿！” 一组组员们动手操作，取了三成培养液，灌入机器开始提纯。 隔壁，二组的动作稍快，装瓶机滴滴作响！ 一声轻响，装满清澈液体的小瓶掉出！ 二组收获第四瓶宋河素，已完成四十万单位宋河素的制取！ 实验室门砰然推开，医生匆匆走进来，接过二组长手里的瓶子，转身就要走。 “医生留步！”宋河说，“我们马上也要出一瓶。” 此话一出，两个组的组员都有些傻眼，呆呆注视他。 一组也要出一瓶？拿什么出？ 二组刚刚这瓶，动用四十多只培养瓶的半数培养液，牺牲半壁江山，伤筋动骨才浓缩出一瓶来！ 刚刚一组只取了一只培养瓶的三成培养液，估计连一滴宋河素都很难凑出，怎可能出一瓶？ 正当全场发懵时，一组的装瓶机竟然响了！ 众目睽睽下，一只小瓶掉出！ 一组完成首个十万单位宋河素的制取！ 医生 第185章 空气合成淀粉 机器不断地滴滴作响，一瓶接一瓶宋河素掉出！ 医生不断捡起药瓶，手里很快拿不下了，只好揣进白大褂的兜里。 短短几分钟，足足9瓶宋河素制出！ 医生再三确认机器停了，欣喜地道谢，“这次够多了！病人的感染应该能停住！” “但愿他早日康复！”宋河点头。 医生匆匆离开，实验室全体目光停留在宋河身上，一张张脸表情呆滞。 小半瓶培养液，一口气造出九十万单位宋河素？！ 这是什么逆天的产量！ 见过大风大浪的马教授也微微发呆，“进化后的宋河菌，产量高了不少？” “高了六七十倍吧。”宋河淡定道。 全场倒吸凉气，一组组员们一脸茫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赢了？ 二组组员们扭头望向实验台，明明实验台上摆满培养瓶，明明前半场一直领先，怎么就突然被绝杀了？ “饿了教授，我出去吃个饭！”宋河抬脚就要走。 “饭凉了，我让食堂再给你做份热的。”马教授制止他，一副对待功臣的口气，“想吃什么尽管要，应有尽有。” “应有尽有？”宋河眨眨眼，“有比较稀有的食材吗？” “稀有食材多的是。”马教授笑道，“你回宿舍等着吧，正好我有要紧事和你聊。” …… 0177宿舍。 宋河推门而入，出乎意料的豪华。 柔软大床，羊毛地毯，窗台开着兰花，地下空间恒温恒湿，一些花可以开整年。 他好奇地去卫生间瞅了瞅，看到一瓶花露水，果然是马教授那天夜里扔给他的同款，三无产品，但印着“内部特供”。 宋河唏嘘，当时猜到臭老头身份不简单，但完全没敢想如此不简单！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宋河连忙跑去开门，马教授的轮椅进来，后面跟着送餐机器人，白瓷圆筒外形，像个精致的垃圾桶。 “砰！” 马教授干脆利索地挥手砸墙，墙壁上缓缓放下一张桌板，送餐机器人自动将一只碗放在桌板上，转身离去，走之前不忘了关上门。 宋河低头看，一碗面汤，不由得一脸茫然。 “漱口汤？稀有食材在后面对吧？”他问。 “不，这就是稀有食材。”马教授微笑，“先尝尝。” 宋河端起碗喝了一口，没有期待中的奇异口感，“就是淀粉煮水吧？” “对咯！”马教授大笑，“淀粉煮水，你喝的是世界上第一份空气合成淀粉浓汤。” 宋河瞪眼，“空气……合成淀粉？” “吨级实验已经在做了，从空气里提取二氧化碳制淀粉，不是什么秘密，新闻有报道，上网一搜就搜到了。”马教授说。 “目前的技术，一立方米大小的生物反应器，能合成的淀粉量和五亩玉米相当，一两天合成一批，速度很快。” 宋河震动，三观有些颠覆。 食物是制约人类发展的一大难关，二氧化碳合成淀粉，如此黑科技，意义绝对是划时代级别！ 打核战有底气了，就算农田全都核污染了，靠空气也能有淀粉吃。 星际探索也更容易了，原先还要带一大堆食物上太空，现在找个有二氧化碳的外星环境，用机器咔咔造淀粉即可。 “震撼吗？”马教授很欣赏宋河呆滞的表情。 “震撼！震撼到姥姥家了！”宋河小心翼翼捧起碗，刚刚还不屑一顾，现在只感觉比皇上喝的龙肝凤髓还珍贵。 后世的科普历史书，会不会写一句，世界上第一碗空气合成淀粉汤，由宋河喝下？ 不对，虽然这是第一碗汤，但研发的科学家们肯定用别的烹饪手段吃过了，自己绝不是第一个吃空气合成淀粉的人，没准前面有一个团的人吃过，只不过他们吃的是粉条、炸小饼之类的。 “其实你的宋河素，也能给全世界带来一样的震撼。”马教授话锋一转。 “差远了！”宋河摇头，“宋河素顶多撑几年，很快会有耐药菌出现，但是空气合成淀粉这逆天技术，是利在千秋！” “虽然会有耐药菌，但宋河素也会用很多年，万古霉素早就有一大堆耐药菌，但这几十年下来，万古还是最后一道防线，用的越来越多。”马教授说，“所以，宋河素的收入，够你吃一辈子！” 宋河严肃地点头，他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款全新有效的抗生素，能在世界医药市场狠狠分一杯羹！ 拿目前霸主地位的万古霉素来说，每年的销售额高达数十亿！ “所以，你想好怎么处理这笔巨大的财富了吗？”马教授问。 宋河疯狂摇头。 “教授，说老实话，我有点害怕，钱太多了。”宋河脸色发苦。 “给我一万块，我欣喜若狂，给我一百万，我喜出望外，给我一千万，我就觉得烫手了！” “宋河素能给我多少？一个亿？十个亿？这么大的钱数，对我来说真的只是数字了，庞大到让我失去概念。” 少年眼里浓浓的担忧之色，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夜暴富，无尽的茫然攥住了他。 房间门又敲响，送餐机器人滑进来，将盘子放在桌板上。 盘子里是一盘朴素的西红柿炒蛋。 “太空西红柿。”马教授言简意赅地介绍，“上个月刚成熟的太空育种，效果不好，总共一百斤的收成都在食堂。” 宋河拿起筷子猛吃，味道有些淡，但人饿了吃什么都香。 “钱多了，首先要保证你和你家人的人身安全。”马教授道，“两种办法，第一种，隐姓埋名，第二种，重重保护。” “隐姓埋名不现实，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你了，但你的父母可以隐姓埋名。”马教授说，“我可以安排一下，把你父母的信息加密，让别有用心的人难以查到。再搬个家，买个安保好的富人区别墅住，你父母的安全基本没问题。” 宋河狂点头，“教授您神通广大，我们一家老小的小命靠您荫蔽了！” 他对教授的实力丝毫不怀疑，能让飞机等着，能让交通灯变绿，自然也能保护他家人。 “你自己呢？”马教授问。 “我暂时 第186章 豪华欢迎团队！ “我给你一个全盘的建议。”马教授道。 宋河洗耳恭听。 “宋河素的研究权力，你分给国内的高校，比如京海大学，我估计老娄老吕他们会抱着你大腿求你。” “好！”宋河果断点头，“京海大学的教授们人不错，学长学姐我也混熟了，把研究权限给他们，生物学院能红火一波吧？” “至于宋河素的利润，我建议你分摊给几家国内的药企，授权允许它们生产。或者你自己办一家公司，邀请其他药企来入股。”马教授道。 宋河连连点头。 只给一家公司是不行的，得家家都有的吃，共同发财，减少冲突。 届时，各大公司会想办法从其他公司手里抢份额，不会去想着干掉宋河抢份额。 “我打算只允许国内药企生产宋河素，国外想用，必须来进口。”宋河说，“吸一吸全世界的钱，给国内的药企多张底牌，增加些就业岗位，也算我给社会做贡献。” “很好！”马教授目光欣赏，“具体授权哪些药企，你想好了吗？” “我有两个熟人，家里办企业的，得给他俩一份利。”宋河道，“至于其他药企……我都不熟啊？等他们来找我吗？” “我可以安排人，代你出面和各大药企谈。”马教授说。 “那最好了！”宋河欣喜，“教授等我拿到钱，先好好孝敬您！” “免了，我钱多的花不完，你有这条心就行了。”马教授掏出手机，“你先说说你那两个熟人，叫什么名？” “庄启颜，冷向文。”宋河说。“庄家和冷家在京海市是大商贾家族。” “庄家本身有药企业务，京海大学实验室很多经费是他们资助，我从实验室出了成果，也得给他们分一份利。” 马教授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庄家情况，毕竟京海大学的抗生素项目，便是因为庄家起步的。 “冷家好像没有药企，但财力雄厚，收购个药厂就能开造了，分分钟的事儿。”宋河笑了笑，“我和冷家的公子冷向文不打不相识，这富二代挺有意思，虽然有点过节，但我感觉能化敌为友，今后值得深交。” 马教授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记录关键信息，不时点点头。 “年轻人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你给冷家分一份利，别说化敌为友了，冷向文恐怕会想叫你爷爷。”马教授开玩笑。 宋河乐了，“不太可能，冷公子挺桀骜的……最多叫我爸爸。” “除了刚刚聊的这些，你还有什么打算吗？”马教授问。 “如果宋河素真的能给我赚一大堆钱，我想干点格局大的事情，利国利民的。”宋河坚定道，“攥在手里花天酒地没意思，有大钱就得干大事！” “比如？”马教授含笑询问。 “投资个实验室？”宋河说。 “野心不小，但确实可行！”马教授赞许，“搞一个你自己的豪华实验室，想研究什么研究什么，还能带你自己的团队。但实验室也是吞金巨兽，如果想搞尖端研究，仅靠宋河素的利润恐怕还不够。” “再说吧！”宋河羞涩地笑笑，“我还得先回去学完高中课程，现在想这些太远。” “脚踏实地，不错！”马教授欣赏的眼神掩饰不住，“别忘了之前说的，高中知识学通了，去大学借读深造，实验室常去转转。” “明白！” …… 两天后。 民航客机，头等舱。 宋河倚靠在窗边，望着洁白的云海，嘴里嚼个不停。 温柔漂亮的乘务员刚刚送来一份果盘，西瓜桃梨苹果丁，他头一次知道飞机上还有果盘吃，居然不要钱？ 不要钱也就罢了，还免费续盘，宋河刚炫到第三盘，快饱了。 马教授没回来，他神神秘秘的，大概有什么大事要做，京海大学档次太低，还不值得马教授这尊神仙常留，顶多偶尔显灵。 马教授承诺的保镖也没出现，大概宋河素目前还没有媒体报道，自己暂时安全？ 裤兜震动。 宋河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 手机是马教授临走前送的，有些实用的特殊功能。 手机屏上，一条刚推送的新闻让他不淡定了。 【全新抗生素“宋河素”进入研发后期，即将进行临床前研究，有望灭杀超级细菌！】 “我靠，媒体是狗鼻子吗？我人还没回京海呢！”宋河挠头。 心慌慌地点开新闻，里面介绍的很简单，甚至没有提宋河是高中生，报道侧重点在药物上市流程上。 报道的大意是说，宋河素基本研发完成，在实验室能灭杀超级细菌，但距离成为病人能用的药还很远。 先得做临床前研究，找一堆猴子小白鼠试药，再审批临床研究，找人试药，最后一大堆手续，才能生产销售，用在普通患者身上。 宋河往下翻网友评论，稀稀拉拉的几条，毕竟一般人对此类新闻不感兴趣，留言的关注点集中在抗生素名称上。 “宋河素？我赌十块钱，这抗生素的研发人叫宋河！” “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抗生素吗？好拽！” “拽么？老子要是能研发抗生素，救活一大堆病人，老子比他拽十倍！” “一看这人名，是国内科学家做的抗生素啊！” 暂时就这几条网友评论。 宋河的紧张感缓解许多，如果媒体都这样报道的话，自己不会出大名，顶多在医学界和生物学界有点名气。 半小时后。 飞机下降，轰然着陆，在京海市机场的跑道滑行。 等飞机停稳，宋河提起一只小行李箱，浑身轻松地沿着廊桥离开。 刚到旅客出口，他看到了……浩浩荡荡迎接的人群！ 首先是家庭代表队，父母来了，一堆叔叔舅舅婶婶嫂嫂也来了！ 然后是京海四中代表队，任智渊慈眉善目站在最前方，叶良翰、刘璐、班建业、年级主任等等一大堆老师簇拥，旁边是庄启颜和冷向文。 还有京海大学代表队，娄院长、吕承恩、季子宁、陶妙春，还有一堆师哥师姐，范桃左高明易春晓等等几乎到齐，明显大学生更为清闲。 宋河离得老远 第187章 接风宴，厕所旱灾 宋河知道大家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人数如此浩大，差点变成了惊吓。 一阵手忙脚乱的寒暄后，他才知道，还有盛大的接风宴等着他。 离开候机楼，漫长的车队已在等待，众人纷纷上车，直奔接风宴。 接风宴设在河畔的“枫桥夜泊”大酒店，酒店是庄家和冷家合资开办，规格五星级，园林风格和建筑装饰豪华古风，仿照古代名臣的府邸。 宋河小时候曾路过往里看了一眼，感慨京海市竟有如此豪奢场所。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里会为他清场。 提前一天，酒店的河景餐厅便挂出“歇业装修”的牌子，员工们彻夜打扫卫生，并将红地毯一直铺到大门口，规格比办婚宴还高，完全是欢迎明星的架势。 里面阵仗很大，外面却毫无动静，沿街甚至放置了装修用的铁皮挡板，安保隐蔽巡逻，颇有关起门来偷偷花天酒地的味道。 酒席由庄家、冷家联手操办，动机是报恩、拉拢贵人！ 两大家族已得到风声，宋河愿将宋河素的生产授权给他们！ 冷家庄家的家族长辈们这两天激动到失眠，财神庙里的财神塑像是假的，但宋河却是活的小财神，长辈们一致认为必须尽快向宋河示好，于是便有了这场接风宴。 入席，宋河有些社恐，这阵仗仿佛他今天结婚，好在大家都对他很热情，推杯换盏间满满的全是善意。 亲戚们众口一词说祖坟冒青烟了，家族里出来一个大医学家，回头修族谱得字体加粗。 宋河心说我不是医学家，顶多算个新手微生物学家，但吃席又不是学术讨论，纠结细节没意义，他只好一叠声地谦虚。 一半亲戚当场拍打自家小孩勉励，要求孩子们向宋河哥哥看齐，好好学习给家族争气！ 宋河当即收到众多弟弟妹妹的怨念，家族里有一个学霸孩子，是其他全体学渣孩子的不幸，他的恐怖阴影会笼罩弟弟妹妹们整个求学生涯。 一半亲戚则开始打听宋河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随后七嘴八舌讨论，某某局长的女儿挺漂亮，但缺点文化，配不上宋河，某某老师的外甥女是博士，但长得磕碜，也不合适。 父母表态，漂亮才华都无所谓，关键找一个体贴的，会心疼儿子的儿媳妇。时髦婶婶开口，说现在年轻人婚恋观念不一样，说不定宋河不想找老婆呢，单身生活也很潇洒。做生意的粗犷叔叔意见相反，连连摆手，说古代富人三妻四妾，现代有本事的男人也佳丽三千，老家邻村的某某老总，国内国外七八个女人，孩子能凑一支足球队…… 宋河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被亲戚们的发言雷的外焦里嫩，他很想说各位叔舅姨婶，我刚高一啊，此刻谈情说爱属于早恋，你们说媒是不是早了点？ 陪了一阵父母亲戚，他又跑去隔壁桌，陪京海四中的老师们。 任智渊果断把身旁的叶良翰赶走，亲切地招呼宋河到身边坐，像搂自家孩子一样把宋河搂在怀里，不停地给他夹菜。 任智渊满面红光，伸出一只大手示意老师们，说四中建校这么多年，真正有本事扬名世界的学生，不过一手之数，宋河明显是其中的大拇指。 宋河连连谦虚，称自己才疏学浅，还得感谢四中的领导老师们，过去对他多有关爱，刘璐老师的生物教的很好，给他研发抗生素打下了基础。 刘璐眼神五味杂陈，笑着连连摇头，说你上高中才多久，我又教了你什么呢？你的成绩完全属于勤奋自学。 各老师踊跃发言，潮水般的夸奖几乎把宋河淹死，夸完之后，任智渊询问宋河下一步的打算，是直接去大学还是继续在高中读？ 宋河表示还要在高中打一段时间的基础，任智渊当即拍板，把全校各科最好的老师调到宋河的班里去！ 在四中的桌上坐了一阵，宋河又起身去陪京海大学的教授同学们。 吕承恩直接拿出了论文的初稿，是之前工程菌的稿子，并表示会尽快写好，宋河一通感谢，他对写论文经验不足，而且也不想在斟酌词句调整格式的琐事上浪费时间，有恩师亲自执笔，想来顶刊十拿九稳。 季教授和陶教授和他讨论了半天学术问题，关于宋河菌共生体，哪些方向能再出一些论文，宋河依照直觉指出了几个方向，桌上的研究生同学们疯狂做笔记。 教授们也听得认真，最终表示后续研究的论文，会挑选含金量高的篇目，给宋河挂上作者名。宋河连连推脱，说他不出力的论文绝不挂名，自己年纪轻轻怎么能当学阀？ 最后娄院长发话，说京海大学已经开会讨论过，尽快成立宋河菌研究中心，同时给宋河发一份人才津贴，钱不多，每月六千，是一份心意。等将来宋河上了大学，欢迎随时回京海大学当教授。 娄院长又补了一句，你若发展顺利，将来京海大学这座小庙你肯定看不上，但可以来挂个荣誉教授头衔，马教授挂了国内外十几个荣誉教授都不嫌多。 最后，宋河来到庄家和冷家的桌上。 他以为两家的长辈会和他聊生意，但居然没有，话题主要围绕宋河和冷向文、庄启颜在学校的友谊。大概庄家冷家的长辈都觉得，接风宴不宜谈钱，打感情牌很重要。 接风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疲惫散场。 坐车离开“枫桥夜泊”大酒店时，宋河竟感到一阵轻松。 这顿饭吃完，红尘琐事可以暂时放一放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专心沉在学习中。 学习，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 一天后。 京海四中，深夜的男厕。 宋河手提数学书，出现在厕所门口，忽然眉头一皱，戴上痛苦面具。 好臭！ 差点一个照面被臭晕！ 这排山倒海的气味……粪坑炸了？ 窗户旁，丁阳泽、宁默、楚龙、冷向文紧挨在一起，像取暖的企鹅，表情痛苦地吸着窗口的凉风。 “老宋回来了！”楚龙连忙招手，“快快快！这边有新鲜空气！” 第188章 深夜宿舍风起云涌 宋河离开厕所，打了一通电话。 厕所里四人隐约能听到只言片语，貌似是在跟校长沟通。 四人面面相觑，气氛忐忑而期待。 片刻后，通话声停了，宋河笑着进来，“妥了，校长答应404宿舍批给咱们，通宵不断电，谁去舍管阿姨那儿拿钥匙？” “我去我去！”丁阳泽喜滋滋地离开厕所。 丁阳泽速去速回，几人前往404宿舍。 开门，宋河摸黑往墙上一摸，啪一声灯光亮起！ 望着灯光白亮的宿舍，五名学霸一脸幸福，犹如寻觅到修炼宝地。 “真不断电！”宁默喜形于色，“宋兄面子真大啊！” 楚龙也脸色感慨，他去年学习紧张时，曾向老师提出过要一间不熄灯的宿舍，但被无情否决，没想到宋河轻松一个电话就办成了！ 果然，学霸在学校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不能，说明学的还不够好！ 404宿舍貌似年久空置，床架和桌上厚厚一层灰，地板一踩就出鞋印。 五人默契地大扫除，擦桌子拖地清理蜘蛛网，最后在亮堂堂的桌边整齐落座。 宁默和丁阳泽将题本放在桌上，两人做的都是高中试卷，新手装备，段位明显低。 冷向文翻出了数竟题本，高级装备，个别难题尚未攻克，但能拿出竞赛题本已入了强者门槛。 楚龙自信地掏出《代数学引论》，满级神装，已学完厚厚一半，强者气息爆炸！ 他扭头看看宋河掏出的书，居然是同一本书，只不过刚学到第十页。 “后天数学队有场小考记得吧？用来定市级三好学生人选的。”楚龙说。 “当然记得，这书不就是考试范围的一部分？我尽快学完，后天争取抢个高分！”宋河猛点头，“龙哥你学得快，有不会的题我问你。” “其实你不用着急学，市级三好学生肯定选你。”楚龙笑道，“你在实验室搞出的成果太吓人，人选完全没悬念，后天数学考试也就是走个过场。” “考试不只为了荣誉名额啊！我想冲一把试试数学水平，看能拿到第几名。”宋河解释，“多学别的也来不及了，我上考场前把这本书学完。” 楚龙呆了一下，对面的冷向文也抬头。 “还剩两天，速通别的书有可能，速通这本不现实。”冷向文摇头。 “很难？”宋河一愣。 “楚龙去年就学过，今年重新复习，用一个星期才学了一半。据我所知，数学队其他人压根不碰这书，太难直接放弃。”冷向文望向楚龙。 “丁石孙这版《代数学引论》，优点是通篇干货。缺点也是通篇干货。”楚龙点头，“据说作者默认这本书是给老师备课用的，只有北大数院的牲口学生，才会选择拿来自学。” 宋河心说老楚你在变相夸自己么？你不也是北大级别的牲口？ “我试试吧。”宋河笑道，“艺多不压身，上考场前能学多少是多少。”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剩笔尖的刷刷声和翻页的哗哗声。 学着学着，舍管阿姨忽然出现在门口，敲敲门板。 学习的五人慌忙起身，点头哈腰，“阿姨好！” “这么刻苦啊？”阿姨满嘴的方言口音，一脸欣赏好孩子的喜悦，“别熬太晚，学累了早睡。” “好嘞阿姨！”五人连声答应。 “校长派医务室大夫送来一瓶护肝片，说熬夜的时候吃能护肝，上面都是洋文，我看不懂，你们能看懂吗？” 阿姨从兜里掏出一只白绿色的瓶子，进口货，印满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 冷向文连忙接过，扫一眼瓶子背面的英文，“能看懂阿姨！一日一片！不能和茶一起吃，只能用清水送！” 宋河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甚至找不到一日一片的单词，细小如蚂蚁的一行行英文混淆了他的视线。他暗暗惊讶于冷向文的英文之好，在冷公子眼里，这堆字母恐怕瞬间能翻译出来。 等后天的数学考试一结束，就该学一学数学生物之外的科目了，必须科科都强！宋河暗下决心。 “能看懂就好，你们留着吃吧！校长说给你们吃的！”阿姨点点头，关门离开。 “阿姨再见！”五人连忙道。 五道视线汇集向冷向文手中的瓶子，居然还是瓶进口保健品，不知道是不是校长派医务室连夜买的。 “校长思虑真周到啊！”宁默咋舌，“竟然还送保健品吃！” “宋河面子真大！”丁阳泽惊叹，“这东西看上去很贵！” “不光我的面子，我给校长说了你们陪我熬夜自习，也有大家一份。”宋河说，“既然是熬夜用的，咱们分着吃吧！” “我宿舍有矿泉水，我拿几瓶过来。”冷向文转身就走。 片刻后，冷向文提了一大袋矿泉水回来，大家一人一瓶喝了吃护肝片，剩下的水扔在墙角。 宿舍里重新安静下来，五人做着自己手里的题，学习氛围浓厚。 楚龙坐在宋河对面，时不时抬眼瞥一眼对面奋笔疾书的宋河，随后垂下视线看他面前的书。 但楚龙两眼散光愈发严重，瞥了好几次也没瞥到具体内容。 冷向文坐在宋河身边，不时有意无意地斜眼一下，宋河做题的笔一顿，他又连忙做贼心虚地收回目光。 许久，丁阳泽起身，“上个厕所。” 宁默像是被提醒了，尿意激发，也起身跑去厕所。 宋河算完了手边的一道题，匆匆起身离开。 宿舍里只剩楚龙和冷向文。 两人相当有默契，一个眼神，冷向文跳起来跑去门口，竖起耳朵听门缝外走廊的动静，楚龙则火速走到宋河的位置旁，弯腰下去狂翻页！ 刚翻了几下，冷向文猛咳两声离开，楚龙也跟着出宿舍。 刚出去，迎面遇到上厕所归来的三人。 “咱们肾功能差不多啊，同时喝的水，同时上厕所。”宋河打趣道。 “我跟楚龙的略强一些。”冷向文说。 五个人一阵低笑，分道扬镳。 冷向文和楚龙加快步伐，匆匆前往臭气熏天的厕所，小声议论。 “怎么样？”冷向文说。 楚龙一脸忌惮， 第189章 在试卷里下毒药！ 宁默翻了翻楚龙的数学书，又快速翻了翻宋河的书。 “楚龙比你菜，他星号题都没做！”宁默立马下结论。 丁阳泽用麻木的眼神望着宋河，长叹一口气，生物逆天，数学也逆天，宋河到底是什么逆天的品种？ “后天你们竞赛队考试，你要不要试试把楚龙干趴下？”宁默认真道。 “要试试吗？”宋河迟疑。 “干啊！能干为什么不干？”丁阳泽怂恿，俨然好战分子，“你生物全校最强，数学再斩了楚龙，四中你就是霸主啊！整个高一会为你欢呼，高二高三的老东西则匍匐在你脚下瑟瑟发抖！” 宋河尬笑，老丁描述的场面犹如暴君登基，过于夸张了，只是一场考试而已。 “想干趴楚龙的话，你进度得追上他，他领先你接近一本书，两天你能追上吗？”宁默忐忑询问。 “进度不是问题。”宋河思虑片刻，“那我豁出命去干他一下子，纯粹试试，不保证能干趴他！” 宁默眼中跳跃着兴奋，拍了一下桌子，高兴地落座。 作为宋河的手下败将，他希望河神的数学越强越好，作为同班同学和朋友，他也希望河神越强越好！ 高中生娱乐不多，除了谈情说爱便是打打杀杀。 学霸行列的打杀是什么？考试排名！ …… 次日，早六点。 食堂角落，宋河抱着《代数学引论》狂学，笔走龙蛇地做题。 他完全进入状态，心中暂时只剩一个目标，干趴楚龙！ 只要击败楚龙，他之后便可以放心大胆去学其他科目，毕竟数学和生物在高中阶段都到顶了，想进一步学习唯有去京海大学。 整本书总共67章，经过一夜奋战，他已学到第15章群的同构，马上要学同态和正规子群。 进度较慢，时间却过的飞快，这本书内容极为抽象，虽然拓扑也抽象，但两者的抽象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因此学起来格外吃力。 宋河渐渐理解到楚龙昨晚说的话：这本书的优点是通篇干货，缺点也是通篇干货。 经过这段时间的博览群书，他发现一个普遍现象。 国内的教材往往是写给聪明人看的，风格犹如古代的文言文和经文，无比简略，硬桥硬马的知识点总结，不要任何废话。 国外的教材则更照顾笨蛋，一个简单的概念会扯一大堆废话帮助理解，宋河手里这本书，同样的知识点，国外教材肯定不是67章的篇幅，或许会灌水到600章！ 好在宋河属于聪明人行列，更喜欢简略、直击要害的教材，但这不意味着轻松，每一页信息量过大，理解起来还是要烧一番脑细胞。 他翻了翻怨念值余额，把账面上趴着的怨念存款全买了脑促胶囊。 五粒脑促胶囊下肚，思路运转顺畅了一些，像加了润滑油的机器。 中午十点。 生物课，洁白长裙的刘璐一进教室便发试卷，搞课堂测验。 发完卷子，她径直坐到宋河身边，浓密的眼帘一垂，发现他不是在学生物，而是狂写数学题。 刘璐微微皱眉，下意识想抬手拧学生耳朵，但手抬到一半顿住，改成了捋头发。 这孩子生物已经够强，还要求他什么呢？他想做数学就随便做吧。 刘璐盯着那本数学书，他刚翻到第20章，环的同态与理想。 “你学这么深了？”刘璐吃了一惊。 她考研时接触过这部分数学内容，但并未深入，只记得当时短暂一瞥，犹如见到怪兽，慌忙合上书本。 打死也想不到，当年她仓皇逃离的数学内容，如今出现在一个高中学生桌面上！ “深吗？”宋河诧异，“刚进入数学深渊的边缘吧，还没往下掉呢。” “别告诉我，你将来打算钻研数学。” “老师，我将来打算钻研数学。” “逆徒！”刘璐瞪他，抬手打他肩膀，“你是生物学家的料，研究别的都是歪门邪道！老老实实泡在实验室里，多研发点成果出来，等几十年后拿个诺奖不香吗？” 宋河很想说区区诺奖，也配当我的人生追求？ “数理化生我都想深造，这也是我回高中的原因，如果只研究生物，我就留在大学了。”宋河坦白。 刘璐呆了呆，这学生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还大，各科都想学通？ 另一边，一直偷听的赵依依也张开小嘴，呆滞地望向同桌。 宋河扭头看一眼她的试卷，“别愣了，错一堆题，想考鸭蛋？” 赵依依瞬间慌张，脑袋凑向试卷找错题，有种萌蠢的可爱。 “别给你同桌说答案，那样是害她。”刘璐叮嘱。 “放心吧老师。”宋河点头。 赵依依在一旁撅嘴，之前数学考试，班建业过来叮嘱宋河别给她说答案，现在生物考试，刘璐又叮嘱一遍，搞得她离开同桌就考不了试一样。 下午四点。 体育课。 同学们在操场上没命狂奔，测试一千米和八百米成绩，喘成死狗。 跑到弯道时，一堆同学纷纷回头，用视线寻找体育老师，以便趁老师不注意抄近道。 远处树荫下，宋河和体育老师肩并肩盘坐跑道边。 “这题你看看，我们体育组昨晚整了一节课没整明白。”体育老师翻开错题本，恳切求教。 “这题不应该啊，中等难度题。”宋河开讲，“方向导数最大值是梯度的模，求出F之后做拉格朗日函数，注意约束条件……” 体育老师慌忙做笔记，尽力跟上学生的讲解。 一大片濒死的喘气声经过，同学们望向坐在地上的宋河，刷出大堆怨念值。 “加油同学们，跑太慢了，这样下去会不及格的！”宋河挥手大喊。 同学们又爆发出一堆怨念值，一腔悲愤地跑远。 黑暗！太黑暗了！ 学习好连体测都能省掉？体育老师不当人子！ 体育老师翻出体测成绩本，找到宋河的名字，抬起笔问，“你要多少成绩？” “一千米满分是三分四十吧？”宋河想了想，“三分五十如何？” 体育老师点点头，干脆地在宋河的1000米项目栏填上3分50秒。 其实 第190章 考前的最后冲刺！ “这不是存心刁难学生吗？” “叶副校长自圆其说，他说宋河在生物队有世界级成果，数学队的同学想争名额，必须也得出世界级成果，因此找一个全世界未证明的猜想放在试卷后面，合情合理。” “逻辑居然很对，但学生们怎么可能证得出来？” “所以叶副校长还补充了，不能找千禧难题这种恶心人的当题目，只能找一些数学领域很边缘的、角落里的、没多少人在意的简单小猜想，最好能贴近学生们学过的内容，有一线证出的可能。” “怪不得数学组找两天，这太难了！谁知道哪些未证明的小猜想是简单的？再说了，能称为世界级的猜想，就算是边缘角落的小猜想，也不可能简单啊！让高中生去证根本不可能吧？” “对啊，但谁让老叶是副校长呢？” 两位老师彻底走远，说话声音飘散在风中。 宋河彻底麻了，蹲在草丛里陷入沉思，叶良翰真的逻辑鬼才，操作是真骚啊！ 他原本还想试试拿个满分，如此一来，满分是不可能了。 只能争取前面的题目全对，正确率拉满应该也能干趴楚龙，前提是……楚龙不碰最后的猜想题。 但万一至高神考场开窍，来个神之一手呢？ 忽然，一只小手抓在他头顶上。 宋河仰头，一脸汗水的赵依依站在身后，校服外套在腰间系成小裙子，上身只剩白色的薄秋衣，看不出来她居然挺有料的。 赵依依的小手顽固地抓在宋河头顶，手指头捏捏捏。 “你在干嘛？”宋河迷惑。 “吸星大法！”赵依依龇牙，“把你的智力都吸给我！让你变笨蛋！” 宋河无语起身，将她的邪术挣脱。 “其实我以为你蹲在这拉屎。”赵依依说，“鬼鬼祟祟躲草丛里，你在干嘛？” “偷听老师聊天来着。”宋河把刚刚听到的内容简述一遍，随后叹气。 “叹什么气？这对你不是好事？数学队的人都证不出来，市三好不就稳稳是你的？”赵依依歪着脑袋说，不理解学霸的深层追求。 宋河疲惫地挥挥手，翻开手中书本。 赵依依明显还想和他玩一会儿，但看他学习了，欲言又止数次，失望地撅了撅小嘴离开。 晚上11点。 宋河一进404宿舍，只见四个学友已经气氛焦灼地学了起来。 空座位给他留出来了，座次稍变，昨天身旁是冷向文，今天换成了楚龙。 宋河落座，从墙角抽出一瓶水吃了护肝片，掏出《代数学引论》。 翻开，第29章群的自同构群。 楚龙悄悄瞥了一眼，脸色剧变！ 短短不到一天，学了接近三十章，速度怎能如此恐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应该是宋河改变了学习策略，只学基础部分，难题星号题全部跳过，换取考试前的知识面大致覆盖。 一定是这样！楚龙心惊肉跳地猜测，一边做着手里的题，一边忍不住频频偷看宋河的进度，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正确。 宋河没注意到楚龙的呼吸乱了，他迅速进入状态，争分夺秒速读做题。 这本书奸猾无比，几乎每一章难度都上一个新台阶，必须不断突破自身潜能，才有机会维持做题速度。 封闭性、单元位存在、逆元存在、同态双射、无限循环群只有两个生成元…… 一般群自同构、正规子群、内自同构外自同构、共轭置换、完全群…… 海量的新定义穿眼而过，汇集到脑中，和掌握的旧知识丝丝入扣地结合起来，逐渐融为一体。 宋河宛如一头数学怪兽，贪婪地吸收上古功法卷轴的灵力，实力不断膨胀！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04级升至黄金05级！】 知识点吸完，他下笔猛做题目，简单题、难题、星号题，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杀！ 宋河嘎嘎乱杀，旁边的楚龙额头冒汗了。 他压力巨大，这本书的题目他做的无比艰难，宋河却流水一样顺畅，怎能让人看了不慌？ 【楚龙因你的做题速度深感焦虑，怨念值＋500！】 【楚龙确认你对他构成威胁，怨念值＋600！】 【楚龙对你无穷无尽的精力感到困惑，怨念值＋700！】 宋河眼前刷出一连串怨念。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楚龙，楚龙正低头做题，但明显心绪乱了，写字的笔迹都歪斜起来。 一直持续到半夜一点半，楚龙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好在至高神见过大风大浪，不至于被吓破胆，因此他还是顺利做完了整本《代数学引论》，以领先宋河三十多章的优势离开。 …… 考试日！ 晚上七点五十分，学校礼堂聚满数学竞赛生。 座位泾渭分明，能竞争市三好的十名学生坐在左半边，其他来打酱油的学生聚在右半边。 距离考试还有十分钟，一些排名末尾的竞赛生放弃复习，交头接耳。 “叫咱们来考啥试啊！《代数学引论》那是人能学的知识？咱们能会做几道题？岂不浪费时间干瞪眼？” “别妄自菲薄，满分150的卷子，咱们拿个五十分还是有希望的。” “那十个争名额的牲口，是不是能接近满分？” “争名额？这次市三好名额妥妥是宋河的，不是宋河说明有超级大黑幕，这次考试纯属走个过场。” “要是宋河这数学试卷也考个第一名，那精彩了。” “不可能，楚龙会出手！” 忽然，喧哗声寂静下去。 叶良翰出现，怀抱雪白的试卷。 他扫了一眼座位，视线定格在争名额的十强座区，十强只来了九强？ “宋河呢？没来考试吗？”叶良翰高声问。 “来了来了！”走廊里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宋河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连连道歉，寻找座位。 楚龙举手示意，宋河走了过去，只见自己的准考证贴在楚龙的左侧，中间只有一个空位的间隔。 “怎么来晚了？”楚龙不动声色地问。 “刚把《代数学引论》突击学完！”宋河喘着气坐下，“累死我了，这两天眼都要学瞎了！可算赶上了！ 第191章 伍尔夫－龚猜想 试卷下发。 考场上燃起紧张气氛，虽然争不到市级三好的名额，但队内排名也至关重要！ 但没过几分钟，排名末流的学生们唉声叹气，绝望地停笔。 整张卷子没有选择填空，只有18道大题，一题比一题难，犹如十八层地狱！ 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苦作舟！ 十强选手区，叹气声暂未出现，所有人高速答题，手中的笔犹如活了过来。 宋河和楚龙先后进入物我两忘状态，两尊强者爆发出骇人的威压，以压倒全场的声势拼命作答，写字的手用力过猛，以至于桌板都咣咣震动起来！ 两个人都答题答上头了，完全忘记一切，脑海中只有题目漫天飞舞，灵感犹如掠过的鸟群，必须及时开枪打下来几只。 周围，其余八强选手也竭力答题，苦苦支撑，额头冒汗，犹如正在联手封印两尊恶魔！ 封印没能持续太久。 第八题之后，八强选手陆续败下阵来，卡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十一题之后，除了宋楚双雄，已无人提笔抵挡！ 所有目光集中在楚龙和宋河身上，静静看两人秀。 目前楚龙速度略快，刚斩完第十四题，正毫不停歇地猛攻第十五题！ 宋河稍微落后，解到第十四题的一半，丝毫没有思路枯竭的迹象。 远处，末流竞赛生们响起低低的哗然，像看比赛的观众般议论起来。 “楚龙能战到最后不意外，宋河居然也能跟到最后？” “宋河就是很强啊！他给咱们讲拓扑题你忘了？楚龙也甘拜下风！” “但这次考试不是拓扑，是《代数学引论》！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虽然归类到数学这一科，其实差别大到相当于两种科目！” “说明宋河这科也很强，聪明人学什么都快，咱们没法攀比。” “我有预感，这波宋河要赢，楚龙要跪！” “你预感错了，你看楚龙率先翻页了，老楚还领先的。” 题目一道道攻克。 宋河逐渐有烧脑的感觉了。 到了这种层次的数学题，心算胶囊能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因为题目更多考察的是抽象思维。 谁更抽象，谁就能赢！ 此时的宋河还不知道，所谓烧脑的感觉，其实是大脑逐渐缺氧了，他的呼吸变的更绵长，手指越来越麻，只能勉强攥笔书写。 旁边的楚龙也出现类似反应，拼命眨眼保持清醒，不得不频繁放下笔，来回攥手确保供血供氧充足，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 继续做题，十五题、十六题、十七题…… 题目确实难，但对于宋河楚龙的水平，无非多砍几刀，切碎碾过即可！ 终于，最后的第十八题！ 十八题分值20分，题目字体加粗，前面标了星号。 若不是事先偷听到相关情报，宋河只会以为这道题略难，但实际却是一道吃人的题目！ 题目果然是证明一种猜想。 伍尔夫-龚猜想，由一对大学教授夫妻伍尔夫·丝塔茜和龚科在前年6月提出，极其小众，价值一般，不进行相关研究的数学工作者根本注意不到。 但这不妨碍它是一道未证明的猜想，难度绝对不低！ 楚龙和宋河先后停笔，认真审视伍尔夫-龚猜想，同时深呼吸给大脑回蓝，调整身体状态。 “做完的可以交卷！”叶良翰忽然宣布。 寂静的礼堂顿时喧哗起来，一大群学生起身，带着卷子交到前面，匆匆离开。 大部分人早就干巴巴地等了一节课以上，没法答题也没法学习，囚犯般着急，此刻大赦天下，自然抢着出狱重获自由。 宋河闷头思索许久，一抬头吓了一跳！ 整个礼堂空了！ 偌大礼堂只剩三人，清点试卷的叶良翰，以及旁边的楚龙和自己。 “你们俩交卷吗？”叶良翰数完试卷问。 “不交！”两个死硬分子异口同声。 叶良翰走过来，看了一眼两人试卷上空置的第十八题，微微一笑。 “写完了你俩把卷子交数学组吧，嫌远放前面讲台也行，我有事先去忙。” 叶良翰说完，夹着怀里的试卷匆匆离开，出了礼堂。 他完全没有监督两个尖子生的意思，宋河会作弊？楚龙会作弊？简直笑话！ 多年教学经验告诉他，这种顶级学生，对考试的态度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他们不怕父母老师的责骂，更不怕和理想大学失之交臂，只是单纯享受做题的乐趣，时而会有排名上的激烈竞争，但绝不会走歪门邪道。 更何况最后一题，在这个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参考答案！ 叶良翰放心地去了。 空旷的礼堂只剩两个人。 寂静中，两颗大脑高速思考。 缺氧还在继续，宋河决定借助打草纸，缓解一部分大脑程序，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抓起打草纸的同时，楚龙也抓起了打草纸，两人竟然有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沙沙的书写声再度响起，两人借助打草纸整理思路，在杂草丛生的猜想中试图踏出一条路。 用了不到五分钟，两人把手头的打草纸都用完了，心算强者的习惯不会多带打草纸。 宋河抬头，远处的桌面上，还有许多同学们留下的白纸，一张张规规矩矩铺在桌面上。 这是数学竞赛队的传统习俗，来礼堂考试时如果率先交卷，一定会把没用过的空白打草纸留在原位置，周围的同学万一急用，可以抓过来就写。 宋河和楚龙对视一眼。 “我左你右？”宋河说。 “好！”楚龙点头。 两人起身，宋河收集礼堂左边的打草纸，楚龙收集礼堂右边的打草纸，像演唱会散场后收拾垃圾的清洁工一般，将全场剩下的纸全部回收。 回到原位置，两人默契地将收集来的打草纸放在中间，随后各自抽了用。 宋河看了一眼前面的表，恰好九点半。 学校刚改秋冬作息时间表，宿舍楼十一点半关楼熄灯，做到十一点二十分如果没进展，就放弃拉倒！ 书写声继续响起，两人桌面上写满的纸张越来越多，数字们像是会繁殖，一张打草纸分裂成两张，两 第192章 通宵证猜想！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微妙。 “你有思路吗？”楚龙问。 “有一点。”宋河道，“你呢？” “也有一点。” “要不……一起试试？” “上白板！”楚龙当即决定。 宋河和楚龙同时起身，手里抓着一把写满的打草纸，一路小跑穿过整个礼堂，跑到最前面的讲台上。 楚龙从后台拖出了全部的五块大白板，一字排开摆在台上。 宋河找了块抹布，快速将白板上的字全都擦干净。 “我写你写？”宋河问。 “我先吧。”楚龙回头，望向呆滞的仇灵珊，“珊珊你也来看看。” 楚龙从白板底部找到一支半残的马克笔，举起胳膊在白板上快速板书，急速写下一大串证明过程。 “我的思路是这样，群G1对于子群N1的每个陪集都是一个等价类，通过陪集实现元素分类，把G1的元素映射到这里……”楚龙嘴皮子飞快地讲述起来。 宋河抱着胳膊在一旁观看，眉头紧锁，片刻后插话。 “有没有考虑过把具有相同性质的子群商掉？这样用N2陪集是不是能代表性质相同的全体元素？” “我试过了，但解下来会出现问题，如果你只考虑分类，后面用到的同态基本定理……”楚龙继续板书。 宋河直摇头，“老楚你误入歧途了，其实用很简单的数形结合就能把这里理清。” 宋河走上前两步，接过楚龙手中的马克笔，在另一块白板上快速作图，一边标注图像一边讲解。 “我把这里的陪集们看成某个取定子群的复制，就像DNA分裂一样。” “母链的子群成为一个正规子群，陪集分解就能做成性质好许多的商群，毕竟我们的目的就是分解大群，对吧？” “所以你刚刚写的这一步到这一步，其实可以简略掉。”宋河画了个大圈，“这里我讲的对吗？有没有问题？” 楚龙沉吟片刻，认真点点头，“你的办法更快一些，但往后该怎么办？” “珊珊，你觉得有问题吗？没问题我们就往下走。” 宋河回头，询问台下的仇灵珊。 仇灵珊傻呆呆地站着，张口结舌。 她脸上的表情，犹如灵山上偷吃灯油的黄鼠狼被如来佛拿住，劈头盖脸讲了一大堆晦涩经文，再逼问听懂没有？悟道没有？ 楚龙也回头望着她，投来征询意见的目光。 “我……嗯……我没跟上。”仇灵珊尴尬，“猜想题我直接没看，感觉不是我会做的。” “快点看看！”宋河催促，皱眉批评道，“仇灵珊同志！咱们是竞赛生，精锐中的精锐，怎能知难而退？给你两分钟看题，三分钟理解我们俩刚刚讲的这些，快！” 楚龙把试卷递过去，仇灵珊慌忙读题，急得满头冒汗。 宋河和楚龙不吭声，默默盯着白板上的公式和图案，继续沉思。 仇灵珊看完了题目，又仰着脖子看白板，很快又一副手足无措的神态。 楚龙叹了口气，“我再给你从头讲一遍，这次跟上。” 仇灵珊爬上台，深吸一口气，准备接受知识的灌输。 楚龙开讲，以二倍速从头到尾过了一遍，随后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往下讲，刚刚的沉思时间他又想到了两条路径，分别写在白板上，给两个战友考虑。 “第二条路走不通。”宋河一眼扫过去，笃定道。 “为何？”楚龙皱眉。 “如果把数0也算作自然数，把peano公理的元素e具体规定为0，定义这一步的加法乘法和大小关系都要调整。”宋河说，“《初等数论》里提了一嘴，《代数学引论》最前面也讲过。” 楚龙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对对，我忘了。” “第一条路也走不通吧。”仇灵珊吃力地跟上，抒发见解，“你看题干里群C是未知量……” “但是前面通过映射已经解决了啊！”楚龙敲敲自己之前写的一行式子。 仇灵珊呆了呆，不说话了，继续费解地参悟白板内容。 宋河提笔，二话不说开始狂写，写了几行又用抹布擦去，迟疑片刻后继续板书。 三人聚精会神守在白板前，轮流板书，接着一通探讨，然后擦掉部分板书或扩写部分板书。 不知不觉中，第一块白板被写满，宋河的笔迹占了半壁江山，楚龙的字体占了剩下的一多半，仇灵珊的娟秀小字也占了边缘的一片区域。 铃声忽然敲响！ 三人脸色齐齐一变，惊恐地抬头望向钟表。 十一点半！ 宿舍楼关门了！ “完蛋，要挨处分了！”仇灵珊慌张，“你们俩有毒，我就是路过来看看，非得拽着我做题！” 说完，她拔腿跑路。 刚跑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脚步瞬间刹住。 “你们俩傻站着干啥？不回宿舍？”仇灵珊问。 楚龙和宋河对视一眼，竟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刚来感觉，回宿舍就打断思路了，留在这继续解吧。”宋河说，“你想回你就先回，我俩留下。” “你别回了。”楚龙和她关系更熟，伸手敲敲白板上她的字体，“刚刚你这里的思路挺有启发的，我们俩可能完不成这个猜想，你留下来帮帮忙吧。” “你俩有毒！”仇灵珊皱眉，“难道在这留一夜吗？现在跑回去，给舍管阿姨求求情，说不定没有处分，磨到半夜一两点再回去，处分肯定跑不了！” 宋河扭头示意空旷的礼堂，“这么大的地方，哪里不能睡觉？” “温度也刚好合适，不用担心着凉，找个干净桌子一躺就睡了。”楚龙点头附和。 “在礼堂睡觉？”仇灵珊瞪眼。 “你快点做决定！再耽误下去我思路没了！”宋河不耐烦地抬笔。 仇灵珊用看疯子的目光注视台上二人，她在原地僵立许久，猛地叹气。 “我真的服了！”仇灵珊重新跑上台，一副被逼上梁山的无奈。 宋河毫不拖延，抬起笔猛写，继续说思路。 “从这里开始是循环群，拉格朗日定理把所有生成元一找……” “正整数u中p因子的个数知道了，到这一步 第193章 证明猜想成立！ 宋河睡醒了，打个哈欠坐起来。 远处，楚龙和仇灵珊也都躺在桌面上睡，相隔几米，呼吸声粗重，显然累得不轻。 宋河扭头望向台上的白板，默默往嘴里扔了几粒心算胶囊。 脑细胞开始提速，可能是睡醒的原因，思路竟无比清晰，大量的推导过程浮现！ 他跃下桌子，小跑上台，提起马克笔猛写！ 一行行算式接连不断，转眼间写完第三块白板，拐到第四块白板上继续。礼堂里寂静无比，只剩马克笔敲击白板的邦邦声，长时间持续的声响里夹杂片刻的停顿，偶尔还有抹布擦除的微声。 宋河越写越兴奋！ 一觉醒来，伍尔夫-龚猜想似乎换了个面貌！ 睡前他仰视猜想，犹如仰视大山，试图从山脚开凿出一条登山的道路。但此刻他却从云端鸟瞰下去，整座山脉尽收眼底，他此刻正用白云做梯子，尝试从天上沿着云梯滑到山顶。 白板够大，写最上面的区域，宋河需要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写最下面的区域，他又使劲蹲下去，蹲的几乎要趴在地上。 第四块白板流利地写完，第五块白板的书写变得磕磕绊绊。 大脑运转过快，宋河又有点缺氧，而且饿了，但找到方向的兴奋迫使他坚持下去！ 第五块白板刚写四成，门口传来跑动声，以及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 叶良翰跑的脸色发白，看到台上疯狂书写的宋河，表情又惊又怒。 “校长我找到他了，正在礼堂做题！人没事！”叶良翰对着手机解释，“校长您放心！好的好的！” 通话挂断。 叶良翰怒气冲冲，“宋河你在这干什么！大半夜不回宿舍！” 宋河头也不回，抬手比了噤声的手势，“别打断我！” 说完，他聚精会神在白板上铺展公式，眼神专注无比，谨慎犹如拆炸弹，全身每一寸肌肉都是紧绷的！ 叶良翰一懵，从没有一个高中生敢这么和他说话。 他下意识想大声呵斥，但又忍住了。 毕竟宋河不是一般的高中生，这学生的地位很难说究竟有多高，叶良翰一路跑来憋着火气，此刻却不敢对宋河发火。 一扭头，他看到了远处酣睡的楚龙和仇灵珊，箭步跨过去，猛敲桌子将两名学生粗暴震醒！ 楚龙和仇灵珊坐起来，先迷糊了几秒，随后认出眼前鼻孔喷火的暴躁男人是叶良翰，慌忙齐声喊，“叶校长好！” “好个屁！我很不好！”叶良翰大怒，痛痛快快发脾气，“谁让你们在这睡的？校规校纪还放不放在眼里！” “对不起叶校长，我们解题忘时间了，没赶上宿舍楼关门时间，干脆继续留下来证猜想。”楚龙道歉。 仇灵珊没道歉，她扭过头，出神地望着白板上宋河写的步骤，脸色震惊，“宋河写了好多！是不是快证出来了？” “你们三个现在统统给我回宿舍睡觉！”叶良翰怒气未消，“试卷最后一道猜想根本证不出来！你们不需要在这浪费时间！这次考试，你们三个成绩取消！” “根本证不出来？”仇灵珊吃惊地望向叶良翰，“叶校长您什么意思？” “伍尔夫-龚猜想目前还没有证明！是一个全世界未解决的数学猜想！”叶良翰叹气，“我的错！这题是我让数学组出的，现在我大半夜跑来找你们，我简直自食其果！” 楚龙和仇灵珊当场石化。 两人都以为最后一道题只是比较有挑战，但既然出现在试卷上，说明是需要竞赛生们掌握的。 此刻从叶良翰口中听到真相，二人有一股遭到欺骗的感觉！ 伍尔夫-龚猜想是个全世界未证明的数学猜想？ 竟然放在试卷上让我们试着证？ 荒唐！ 楚龙皱眉，丝毫不掩饰情绪的不满，亏他辛辛苦苦证了半夜，居然告诉他这题根本不是高中生能做的？ 仇灵珊差点翻白眼，早知道真相，她打死也不会留下来跟着写证明！ 但，台上的宋河还在狂写，似乎写的分外激动，白板都被敲得乱晃！ “宋河，不用白费力气了，这猜想没人证出来过！”仇灵珊走过去，叹气劝道，“回去睡觉吧，咱们让出题老师摆了一道。” 宋河不吭声，继续拼命书写，第五块白板已经写了五分之四，即将写满！ 楚龙凝视片刻，忽然走到台上，盯着白板若有所思。 “宋河别写了！”叶良翰走过去催促，“赶紧回去睡觉！” “叶校长，稍安勿躁，他好像快证出来了。”楚龙却回头说。 叶良翰和仇灵珊都是一懵。 宋河写满了第五块白板，没地方写了。 他迟疑的瞬间，楚龙垂手指向地板，“写地上！” 宋河马上螃蟹般爬在地板上，用马克笔在木地板上迅速书写，一行行漆黑的公式蚯蚓般在地板上爬动，越来越多！ 叶良翰眼神诡异，呆呆地说不出话。 他数学水平早就退化了，看不懂证明过程，但看此刻宋河下笔如飞的状态……难道这学生还真能解出来？ 怎么可能？！ 这猜想虽然很小很新，但也毕竟足足两年时间了，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证明出来。 即便大数学家们懒得看这种小猜想，但至少会有一些数学专业的本硕博学生注意到，估计也有一些人试着证明过，但直到今天也没出结果。 所以，不可能被高中生证明出来啊！ “完工！”宋河激动地用拳头猛砸地板，写下最后一笔，大声道，“综上所述，证明伍尔夫-龚猜想成立！” 偌大的礼堂回荡着“成立”的回声。 叶良翰和仇灵珊当场傻眼。 楚龙眼神跳出一丝兴奋和震动，继续抱着胳膊，认真阅读证明过程。 宋河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我歇一歇再检查几遍，大框架和思路应该没问题，可能还得补一些说明。” 叶良翰和仇灵珊忍不住爬上台，低头看地板上的过程，又抬头看满满五个白板的过程。 “老楚同志，仇灵珊同志，咱们可以合着发论文了。”宋河缓了口气道，“这猜想其实挺简单，估计发不到 第194章 四中师资不行啊 上午第一节课，数学。 上课铃敲响，全班回座位等待，个别没写完数学作业的同学正玩命抄。 翟珠匆匆路过，忽然探头进来，“宋河呢？” 闷头做题的宋河砰地站起来，“翟老师？” “我们数学组现在去审伍尔夫-龚猜想的证明，班老师也去，这节课班老师让你给同学们讲，讲昨天数学作业的试卷就行。”翟珠说，“不耽误你时间吧？” “我讲？”宋河诧异了一下，“不耽误不耽误！” “伍尔夫-龚猜想的证明过程，你有把握吗？”翟珠问。 “八成把握吧！”宋河说，“辛苦老师们了！” 翟珠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长，笑了笑点头离开。 全班同学呆呆地望着河神，他们还不知道宋河通宵证猜想的事情，但听刚刚翟珠老师的话，似乎河神又搞出什么大新闻了？ 宋河从桌洞里翻找试卷，没找到，大概扔了，毕竟数学作业他向来不写。 恰巧同桌把试卷翻出来了，他直接出手抢劫，抓了赵依依的试卷走上讲台。赵依依小嘴撅得能放铅笔，刷出一串怨念值。 “选择题我只讲最后三道，填空题讲最后两道，大题讲每道题最后一问。”宋河拿起粉笔，噼里啪啦板书起来。 全班同学仰望他，认真听讲。 没人觉得宋河讲课有何不正常，甚至听他讲课比听老师讲课更舒服，因为没有提问，无需担惊受怕。 同样的场景，正在许多班级上演！ 各班数学老师集体消失，大半个学校的数学课停摆，有些班安排尖子生讲作业，有些班则直接自习。 起初，各班学生以为自家数学老师体弱多病，今天请假了。 但下课铃一响，各班学生涌到走廊打闹，交谈中发现情况不对，不止自家数学课没了，大半个年级的数学老师人间蒸发！ 数学不存在了？无数京海四中学子满头问号。 流言开始传播，各班学生发动情报网探寻真相！ …… 上午最后一节课。 高三火箭班，楚龙站在讲台上，不断打着哈欠讲题。 黑板很快写满，他有气无力地放下试卷，转身面向全班。 “昨天作业难点就这些，剩下的大家应该都会。”楚龙顶着黑眼圈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后排一个女生举手，楚龙微微点头。 “我课间听到传闻，说昨天夜里，你和宋河仇灵珊没回宿舍，在礼堂通宵证出了一个世界级猜想？”女生有点激动，“课间有人去看了，礼堂现在全是数学老师，已经待一上午了！就是在验证你们的证明过程！” 全班大哗！ 刚知道这件事的学生，一脸听到重磅新闻的惊骇！ 事先听到风声的同学们起哄，想让楚龙道出真相！ “龙哥牛逼啊！” “龙哥讲讲吧，到底怎么回事？” “世界级猜想？哥德巴赫猜想那个级别的吗？” “太残暴了，咱们在睡觉，楚龙在推动人类数学进步！” “昨夜，楚龙再入数学神仙境界！” 班里人声鼎沸，气氛热烈。 楚龙无奈地抬手，示意全班安静。 “澄清一下传言！”楚龙道。 “昨天晚上，我、宋河、仇灵珊，确实在礼堂试图攻克伍尔夫-龚猜想。” “但起到主要作用的是宋河，他一己之力完成了至少五分之四的工作量，我和仇灵珊加起来，只做了不到五分之一。” “伍尔夫-龚猜想确实之前没人证出来，但称为世界级猜想过于浮夸，因为它只是一个刚问世两年的边缘小猜想，没被别人证出来的原因，主要是名气太小未引起关注。” “现在数学老师们确实在审核证明过程，如果证明成功，我们可能会领荣誉，如果证明失败，我们应该会背一个夜不归宿的处分！” 说完，楚龙走下讲台，疲惫地回到座位睡觉。 班里同学面面相觑，为刚刚听到的信息深感震惊。 大家原本以为，证明猜想的主力是楚龙，传闻也是这么传的，没人怀疑主力的身份。 但楚龙竟然说，主要是宋河打输出，他和仇灵珊只是小辅助？ “卧槽真的假的，宋河数学也这么猛吗？” “宋河的数学比楚龙还强？那楚龙这数学至高神的称号算什么？” “我太阳！这哪是高一新生，这是个神仙啊！” “数学老师们审核一上午了，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当然坏消息，这么久还不能确定正确，证明步骤很可能是错的！” “错！好消息，如果错的很明显，用不了多久就审核完了！” 教室里充满议论声。 同样的议论，飞速在全校传播。 这学期的惊天大瓜格外多，老生们纷纷感慨比以往几个学期都热闹。 再仔细一想，貌似大多数惊天大瓜都有宋河的身影，莫非宋河是真正的神级瓜农？ …… 下课铃敲响，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礼堂门口，校保安队部署了一半人，默默把守。 很快，走廊里聚集来一大堆学生，伸头探脑，往礼堂里窥探。 保安队长是个威风的大爷，叉着腰喊，“礼堂暂停使用！不要再挤了！” “大爷我们想进去看看！”有学生按捺不住好奇。 “大爷通融一下吧！” “我们老师在里面，找老师有事！” 短短几分钟，走廊里学生越聚越多，浩浩荡荡几百人，堵得水泄不通，一张张小嘴哀求着想进去看看。保安队如临大敌，严肃地站成人墙。 “不行！谁都不能进！没得通融！”保安队长凶猛挥手，“校长在里面！你们闯进去挨了处分，我可不管！” 骚动的学生们老实了，唉声叹气，有些人掉头离开，还有些人不甘心地等待，万一有结果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一个帅气男生拨过人群前进，一副要往礼堂闯的架势。 保安队长虎目圆睁，“往前挤什么！不准进！” “我是宋河，里面审核的证明结果，一多半是我写的！”宋河终于来到人群最前方。 礼堂门口，叶良翰的脸探出来，面色一喜，“宋河过来了？快进来快进 第195章 懒人汪教授 京海大学，数学院。 下课铃敲响的同时，汪泰初教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肥胖的身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着发出疲惫的叹息，全身肥肉惬意松弛。 对面的办公桌，数院的蔡院长抬头，推推眼镜。 “汪教授，你又提前下课了？这可不行啊！学校规定得打铃才能下课！”蔡院长语重心长。 “该讲的都讲完了，在教室耗着干嘛呢？上课真累啊！”汪泰初摘下眼镜，动作迟缓地擦了擦。 “讲完了，多讲点别的嘛，一教室的学生等你授课，你每次讲半小时就跑路，岂不辜负学生期待？”蔡院长劝道。 “本科生期待我多讲？学生们只会嫌我烦！我早早下课，他们会爱戴我，我也省力。” 汪泰初冷哼一声，继续道。 “数院的本科生，有几个想潜心研究数学的？不都是调剂过来的，一个个急着改专业，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应付学分，早日跑路！” “老汪，你不愧是京海大学第一懒鬼，还找起冠冕堂皇的借口了！”蔡院长憋不住怒意，拍桌子威胁，“下次再提前下课，奖金扣光！” “光就光吧，我这把老骨头不能累着。”汪泰初调整座椅，舒舒服服地躺着。 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接着推开，几名研究生跑了进来。 “汪教授，上周您布置的伍尔夫-龚猜想，我们证了一半了！”一个男生激动道。 “您看看我们证明的这一半，有没有什么问题？”一个女生递上一张大纸，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 “速度挺快啊，我看看。”汪泰初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接过那张大纸，“这个伍尔夫-龚猜想你们如果顺利证出来，发篇论文就可以提前休假了，我也省心……” “什么猜想？”对面办公桌的蔡院长猛抬头，“老汪，你刚刚说什么猜想？” “伍尔夫-龚猜想，我从角落里扒出来的一个小猜想，难度还凑合，给学生们当期末作业。”汪泰初眨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巧了！这不巧了吗？”蔡院长哈哈大笑，“老汪，给你个活儿，这活儿简直是老天爷注定了让你干的！” “老蔡你过分了，哪次不是你给我派活儿干？还假借老天爷的名义，你也不怕下雨天遭雷劈！”汪泰初一脸抗拒，“少来！我最近忙的很，没有闲工夫加班！” “京海四中任校长刚给我发消息，他们学校三个孩子证明了伍尔夫-龚猜想，四中老师水平不足，请咱们京海大学数院的老师审核一下！”蔡院长哈哈大笑，“这活儿就给你干了！” “什么？”汪泰初猛地坐起来，一脸不可思议，“京海四中的三个学生？高中生吗？” 旁边几个研究生傻眼，低头看看手里的证明过程，抬头呆呆地望着蔡院长。 “蔡院长……您是开玩笑吗？”一个男生问。 “高中生怎么可能证明数学猜想？”另一个女生说。 “有什么不可能？四中还出了个抗生素大王呢，搁之前谁敢信？”蔡院长伸手戳戳电脑屏幕，“喏！证明过程的照片发来了！” 研究生们连忙聚过去，一堆眼镜脑袋凑在屏幕前，张着嘴巴看。 汪泰初半信半疑地离开座位，走到对面，弯腰看屏幕。 屏幕上几张大照片，拍的正是白板上笔走龙蛇的证明过程，气势磅礴的推导持续了五块大白板，最后飞流直下又在地板上写了一堆。 “有意思，看上去有戏！”汪泰初用大屁股一拱，直接把蔡院长拱下座位，坐在电脑前认真端详起照片。 蔡院长气的破口大骂，“汪肥猪！我可是数院的院长！你对我有一点尊重吗？” “尊敬的蔡院长，我一向非常尊敬您的。”汪泰初头也不抬，推了推眼镜，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蔡院长嘴都气歪了，跑到对面汪泰初的椅子坐下，拉开抽屉，抓出一份腰果，报复般猛吃起来。 “你们那张纸呢？”汪泰初伸手。 一边旁观的研究生慌忙抽出证明纸，递给教授。 汪泰初把研究生们的证明纸举在屏幕旁，和电脑上高中生的证明过程对照。 “看第六步，是不是不一样？”汪泰初说。 研究生们脑袋凑过来，左右对比了一下，齐齐点头，“是不一样，高中生错了？” “你们错了！”汪泰初无奈叹气，“丢人！你们将来毕业了，可别出去说是我的学生！六个硕士生，写的证明过程还不如三个高中生！” 学生们纷纷脸红。 “我有种直觉，京海四中这份证明可能是对的。”汪泰初说，“你们可能没机会了，再去找个猜想当期末作业吧。” 研究生们集体变成呆头鹅。 “不能吧！我们辛苦做了一半的猜想，被高中生抢先证完了？” “离谱，高中生还能截胡咱们？” “京海四中风水这么好吗？天天出奇才？” 研究生们心情有点崩溃。 “安静！我要审核！”汪教授喝道。 研究生们乖乖地不吭声了，但也不愿走，在一旁默默等待。 “纸！”汪教授抬手。 一个男生眼疾手快，把打草纸和笔递给教授。 汪教授飞速演算起来，投入工作状态。 随着推演的进行，他脸上表情变化，时而困惑，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惊喜不已。 “人才！人才！”汪教授翻动屏幕上的照片，“前面还有另外两个人的笔迹，后面几块白板全是一个人的笔迹，只是看推导过程，我都能感受到这孩子绝顶的聪慧！” 研究生们面面相觑。 汪教授对他们最多的评价是“笨蛋！” 现在竟然夸一个高中生绝顶聪慧？ 汪教授继续演算，十分钟、半小时、四十分钟、一小时…… 办公室里不时响起他的夸赞声。 “瞧瞧！多么缜密的步骤！一步一步匀速推导，看起来多么顺眼！” “呦！巧啊！这办法太巧了！” “漂亮！字漂亮，思路也漂亮！” 汪教授的表情快要陶醉了，这是一个数学老手见到久违的完美证明时，发自内心的舒爽和震颤！ 终于，他放 第196章 论文用什么语言？ 实验室里，研究生们和汪教授眼巴巴地等着。 很快，电话接通！ “老任啊！睡完午觉了吧？”蔡院长寒暄。 “咱们直奔正题！”任智渊从通话另一端打哈欠，“我等一中午了，证明过程你们数院审完了吗？” “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你先告诉我，证明过程是哪三个学生写的，主要起作用的是哪个学生，我再告诉你小问题是什么！”蔡院长说着，冲旁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楚龙，数学国奖，仇灵珊，数学省奖，还有一个没得奖的新生。” 蔡院长眼神一动，“所以主要是楚龙完成的工作？” “不是，主要靠没得奖的新生完成证明。”任智渊笑了两声，“你先告诉我小问题是什么，我再告诉你名字！” 蔡院长脸色尴尬，没想到反而被摆了一道，“小问题是……行间距太大！” “我就知道你来这一套！”任智渊冷笑，“宋河！听说过吗？” 蔡院长一懵，“是搞抗生素那个学生？” “就是他！没想到吧？”任智渊语气得意，“怎么着，你要挖人？把我们四中辛苦培养的好苗子挖去你数院干活儿？开条件吧！发我手机上，你只有一次机会！”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三个孩子证明伍尔夫-龚猜想，只用了不到一夜时间！” 通话挂断。 蔡院长表情惊骇，内心大浪滔天！ “你们证伍尔夫-龚猜想，用了多久？”蔡院长看向研究生们。 “八天，没证完，进度大概一半。”一个学生回答。 蔡院长表情更惊骇，目光转向汪教授。 “两个吓人的消息！” “第一，证明伍尔夫-龚猜想的主将是宋河，搞出抗生素的同一人！看来不是四中的教学水平突飞猛进，单纯是宋河这孩子天赋异禀！” 研究生们露出好奇之色，他们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本以为是生物界异军突起的新秀，没想到在数学界也崭露头角？ 汪教授陷入沉思，“这下麻烦了！想把宋河弄来学数学，岂不是要找生物学院那帮人虎口夺食？” “生物学院出了新成果，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咱们数院萎靡不振，很难抢人啊！” “第二个吓人消息是什么？”汪教授抬头。 “他们证伍尔夫-龚猜想，只用了不到一夜！”蔡院长换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伸手指了指研究生们，“比你手把手教的这帮笨学生快32倍！” 笨学生们难过地低头，作愧疚之色。 他们此刻心情十分难受，辛辛苦苦做的成果被人抢先插旗不说，居然还是被高中生插旗！ 被高中生插旗也就罢了，速度还离谱，一夜证明你敢信？ 这速度岂止弯道超车，堪比风灵月影传送到终点！ 难道我真是废物？许多研究生郁闷。 …… 晚自习。 京海四中礼堂。 宋河、楚龙、仇灵珊凑在一起，守着电脑敲打键盘。翟珠老师站在一旁指导格式。 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篇数学论文，Proof of the Woolf-Gong conjecture，有关伍尔夫-龚猜想的证明。 三个人分工明确，楚龙和仇灵珊负责写英文的摘要、叙述之类的文字部分，宋河负责写证明公式，翟珠则帮忙调整格式。 宋河有点抓狂，忍不住不断吐槽。 “键盘不够用啊，这些数学符号怎么打？” “手机都能触屏了，电脑就没有触屏的吗？我用手划一划直接把符号写上去多方便？” 翟珠在旁边捂嘴轻笑，楚龙和仇灵珊也笑个不停。 准备发论文了，大家心情都不错，只有宋河有点烦躁，他不喜欢写论文的过程，没有技术含量，为了一个数学符号苦寻许久，严重耽误学习时间。 “行了，这一部分我写完了，你俩笑的挺开心，过来打字！”宋河从电脑前起身。 楚龙和仇灵珊笑容消失，坐到电脑前，拧着眉头敲英文的说明。 两人英语水平都很高，楚龙词汇量大，仇灵珊语法学的好，于是互相配合，楚龙先把大概意思的单词句子敲上去，仇灵珊负责调整时态语序。 任智渊提出过派一个英语老师来帮忙翻译，但三个学生不愿意，人生中第一次发论文，还是亲手敲出来有成就感。 “英文语法真麻烦啊，秦始皇什么时候投胎，再把文字统一一下？”宋河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直皱眉头。 “统一文字太难了，想用中文写论文投顶刊的话，有两个简单办法。”翟珠在一旁开口，“说简单，其实也难得要死。” “什么办法？”宋河好奇地望向她。 “第一种是办影响力巨大的中文期刊，要求全球投稿者必须用普通话稿件。”翟珠道，“办顶级期刊需要大钱，需要大影响力，还得可持续！” “办！”宋河咬咬牙，“等我钱多了就办，笼络一些世界顶尖的科学家，最前沿的成果都发我的期刊上，只有中文稿，谁看得懂谁学！” “但是我现在钱还不够。”宋河忽然泄气，“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做出世界最尖端的、能引起某个领域疯狂的成果，各大顶刊求着你发，别说用普通话写稿，哪怕你用文言文写稿，顶刊也抢着要！” “比如你把千禧难题证出来了，什么黎曼假设、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之类。” “你手握这种顶级成果的论文，想用什么语言就用什么语言。”翟珠笑道，“但是伍尔夫-龚猜想的级别不够，所以这次就别想了，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话题中断了几秒。 忽然，在场所有人猛地想起什么。 翟珠、楚龙、仇灵珊都缓缓扭头，瞪圆眼睛望着宋河。 虽然这篇数学论文的级别不够，但某人手里还有宋河素的论文啊！ 宋河素论文的级别是绝对够的！震动世界医学界的抗生素！ “你们先写，我去打个电话！”宋河精神一振，从兜里掏出手机，匆匆离开。 第197章 已经给你派保镖了 京海大学。 教授办公室。 窗外月明星稀，夜晚的办公室里，眉宇硬朗的左高明和妩媚狐狸眼的范桃肩并肩，端坐在电脑前敲键盘。 白发苍苍的吕承恩坐在一边，手扶老花镜，不时开口指点。 三人忙着写宋河素论文，总计要写五六万字，相当于一篇中篇小说。 这还是大幅精简后的字数，如果毫无节制地展开写，宋河素至少能出一本词典那么厚的论文。 令人眼花缭乱的英文铺在电脑屏幕上，吕承恩不断纠正其中的句子。 “这一段表述太干巴了，生动一点！” “一步步推进，不要跳，把过程详细写出来，看过电视剧吗？电视剧能一下播大结局吗？不得一集集吊胃口？” “把冠冕堂皇的大话移到最后面，你放在中间，会打断审稿编辑们的兴致，刚吊起来的胃口一下就没了。最后升华的时候你再喊口号。” 吕承恩唠叨了半天。 左高明和范桃都有些错愕，他们是按照干巴巴的冷硬论文模式来写的，但吕承恩一直发话让论文更好看一些。 “吕教授……这风格真的好吗？我感觉不像是正经论文，像是讲故事。”左高明忍不住开口。 吕承恩笑了一下，“平时让你多看顶刊论文，没认真看吧？” 左高明挠挠头，“我……也看过很多……” “背景、冲突、人物、情节、主题，写故事需要这五条，写论文也需要这五条，你还就真说对了，好的论文尤其要注重的就是讲故事！”吕承恩微笑。 左高明一脸错愕，范桃也茫然地望向教授。 “背景是什么？相关研究的概况！比如咱们这一篇，世界抗生素危机旷日持久，敌人超级细菌越来越强，友军抗生素越来越弱！编辑们看到这种研究背景，心里什么感觉？是不是会期待强效抗生素问世？” “看过玄幻小说吧？开局魔族兴盛，人族衰败，你会不会期待冒出一个绝世强者，带领人类反攻魔族？”吕承恩换了个说法，“绝世强者是谁？宋河素啊！” 左高明和范桃下巴快掉地上了，居然能这么理解？写科研论文能用玄幻小说的原理？ “冲突也简单，研究的创新之处，国际研究的热点！” “人物是指研究对象，就像小说主角一样，主角必须足够强！” “情节是研究过程，你用什么研究方法克服困难？” “主题是论文结论和展望未来，好比你做阅读理解，这是一篇思乡诗，抒发思念家乡的情感，这篇论文是抗生素论文，抒发新抗生素出现的喜悦！” 吕承恩讲完。 两个学生张大嘴巴，一脸颠覆三观。 “教授……听您这说法，怎么顶刊论文有种网络小说的风格……”左高明吐槽。 “本质上都是故事啊！细胞、自然、科学是谁审稿？人在审稿！是人就喜欢故事，90%的论文都是讲故事！”吕承恩一拍大腿。 “你的成果得吸引人，论文过程要像故事一样层层递进，这样审稿编辑才会耐心认真读！” “说白了，大部分审稿编辑不懂你文章的内容，编辑们虽是专家，但并非各领域都专，所以你要讲的绘声绘色，让编辑误以为自己懂了，并且产生你文章有价值的感觉！” “你们去国外学术圈混过就知道了，有专门一帮人负责润色论文，润色过程即是添加故事性！这项服务收费高昂，你们现在好好学，将来能省一大笔钱！” 左高明和范桃呆滞良久，点了点头。 吕教授有充足的顶刊经验，他的话绝对金玉良言，不需怀疑，只需学习。 “继续写，牢记故事性！”吕承恩敲敲桌子。 两个学生继续敲键盘，试着把论文写的生动一些。 还别说，换风格之后，说不清道不明的顶刊味儿浓郁起来了！ 其实以宋河素的含金量，即便论文叙述一坨大便，照样也会引起轰动。 但毕竟是替人写论文，写的太难看对不起河神。万一这次论文写的很棒，说不定下次宋河还会带飞呢？因此马虎不得。 忽然，桌上吕承恩的手机响了。 宋河的来电，他连忙接电话，脸上瞬间浮现笑意。 “宋河啊！说曹操曹操来电话，我和你师哥师姐正帮你写论文！”吕承恩说。 “巧了教授，我也是有论文的事找您。”宋河说，“我想把宋河素的论文，用中文版投稿顶刊。” “中文投稿？”吕承恩一愣，“你师哥师姐英文水平可以的，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您和师哥师姐不会出错误，但我只是想发中文论文。”宋河解释，“我想尽点微薄之力，争夺中文论文在世界学术界的话语权，说不定能造福后代像我一样的英文学渣。” “格局大了，但这事很难啊！”吕承恩震了一下。 “也不是不可能，顶刊用中文有先例的。我看过18年4月《自然》的一篇讲水稻的论文，里面就出现了两个汉字籼和粳。但我这次想搞得大一点，通篇用中文！” “不出意外的话，宋河素这种重磅成果的消息，应该会被顶刊们争夺，它们一竞争，就要比拼诚意，谁答应用全中文，宋河素的论文就发在谁家的刊物上！” “怎么样教授？要不要试试？”宋河语气紧张。 吕承恩深呼吸，被这大胆念头激动得竟有些气血翻腾！ 尤其是以宋河素的惊世成就，高高在上的傲慢顶刊们真有可能破例！此事是有一线希望的！ “可以试试！”吕承恩说，“但提前和你说好，可能会出现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比如？” “第一，全中文的论文，绝大多数老外读不懂，可能会让宋河素的名声在海外延后爆发。很多老外科研人员会抱怨你，你将来如果踏入海外学术圈，说不定会被孤立。” “第二，你的论文肯定会被国内媒体热炒，如果你需要，可以找马教授帮你压媒体热度，但没有意义，你肯定会火的！” 另一边，宋河听到第一条，高兴坏了！ 全世界不懂中文的科研人集 第198章 期中考试大劫！ 办公室里，吕承恩挂了电话。 “重写。”吕承恩指了指电脑屏幕，“宋河准备投稿中文版论文！” 左高明和范桃陷入呆滞。 一方面，他们对宋河的野心勃勃无比支持，如果真能在顶刊登出全中文论文，绝对是壮举一桩，而这份壮举有他们一小份功劳。 一方面……英文论文都快写完了，突然又要推翻重写中文版……实在叫人肝疼！ 左高明长叹一口气，建了新文件，开始输入中文。 “教授，中文论文投顶刊的话，格式是什么？”范桃回头问。 “格式……这问题挺重要，万一咱们成功了，搞不好以后顶刊的中文论文都会照着相同格式发。”吕承恩脸色凝重，“先写内容吧，写完调整一下试试，看哪种格式美观大气，最后让宋河拍板决定。” 深夜的办公室里，一个老头和两个年轻人熬夜奋战，键盘的脆响经久不息，如同一夜的骤雨。 …… 接下来两天，宋河、楚龙和仇灵珊日夜赶工，终于忙完数学论文。 论文交给翟珠帮忙投稿，翟珠不亲自操作，而是移交京海大学数学院，由汪教授帮忙投稿。 投稿的版面费审稿费，由京海大学数学院掏钱，算是一点诚意。 数学院已通过任智渊给宋河传话，邀请他闲暇时间去数院玩一玩，听听教授们讲课，愿意一起做点数学工作就更好了。 宋河也通过任智渊回话，下次一定！ 投稿刊物定为《Algebra&Number Theory》，SCI的2区，含金量还可以，但不算拔尖，毕竟证明伍尔夫-龚猜想算不上惊世骇俗的成果，投1区刊物不稳。而且这份刊物一年10期，审稿快的话用不了多久就有答复。 至于宋河素论文、宋河菌共生体论文、工程菌进化论文，这三篇论文仍在紧锣密鼓地赶制中文版！ 宋河和吕承恩一致决定，决定了搞轰动就争取震天动地，一口气三篇齐发，把学界炸个地动山摇！ 投稿目标是《自然》《科学》《细胞》三大顶刊，打算都尝试一番，最终哪份傲慢的顶刊愿意接受，还得等待一段时间。 宋河估计，宋河素有几率刊发中文稿件，另外两篇宋河菌共生体和工程菌进化则很悬，不过只要有一篇全中文论文登上，就是极大胜利！ 至此，数学和生物论文暂时忙完了。 宋河终于能沉下心来，学习四大弱项科目，语文、英语、化学、物理！ ……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会！ 上课铃敲响，全班静静地等待。 班建业风风火火进入教室，将一张通知贴在最前面。 前排同学伸长脖子窥探，有人看清了通知的内容，面露惊恐，如见灭顶之灾！ “给大家一个惊喜，本学期的期中考试，迎来千载难逢的双考！” “明后天考一场，十天后再考一场！” 班建业开口宣布，威严虎目扫视全班，隐隐含着笑意。 班里同学面如土色。 不少同学吓得脸都瘪了，期中考试本来就是渡劫，学校竟然要下两次天劫？ 这是成心要大家死？ “明天的考试，是我校老师出卷，卷子很简单，算是热热身！” “十天后的考试，是京海市六校联考！” “除了咱们四中，还有一中二中三中，商河中学、红岭中学总共六大顶尖强校参战！由各校精英老师混合命题，六所学校同时开考！” “你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此大阵仗，题目会奇难无比！” 班里氧气像是耗尽了，同学们纷纷窒息。 连宋河也一阵阵发汗，敌人太多了！而且都他妈强敌！ 京海市有“高中怪兽房”之称，强校云集，升学率名校率可怕。 省内其他市的家长，常常花钱托关系，给孩子在京海市办借读。借读最多的学校，被称为京海市六大强校，每一所拿出去放在其他省市，都是独霸一方的存在！ 很难说六大强校的综合实力谁最强，但按照正态分布，人越多，出现超级高手的可能性越大！ “当然，打大仗也有大奖励和大惩罚！”班建业继续道。 “先说惩罚，六校联考之后，会召开家长会，试卷成绩单发给家长带回家！” 班里同学们脑袋集体嗡地一下，学校手段够毒！ 有本事冲我来，祸不及家人！ 气氛越发窒息，有同学脸上泛起猪肝色，预感命不久矣，自己恐将丧命于血亲之手。 “再说奖励，高三考试排名在前一百的，获得市级优秀学生称号，奖金八千，荣誉记入个人档案！” 班里同学没反应，只有高三尖子有奖励，和高一的草民有何关系？ 班建业的眼神忽然瞥向宋河，宋河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经学校研究决定，从高一高二挑选部分尖子，选入六校联考的高三考场！冲刺六校百强！” “其中高一只选了1人，宋河！” 全班扭头，目光集中在宋河身上。 宋河为难地起身，不情不愿推辞道： “老师，六校联考是用总成绩排名吧？数学生物我能满分，别的科我菜啊！六个学校高三生得有四千多人？我真没那本事冲进前一百啊！” “五千人，校长钦点的任务，要求你从五千名高三生里杀进前一百！”班建业认真道。 宋河傻了，校长钦点？ 校长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啊，我特长生，不是综合选手！ 我数生大帝，不是语数英物化生大帝！ 派高一新生攻打一堆久经沙场的高三，还要把绝大部分干死？真敢想啊！ “努努力吧，反正期中考试发到你手里的是高三卷子，尽量考高一点。”班建业微笑。 宋河绝望地坐下，如同暴晒后的芹菜，蔫了。 …… 次日，校内期中考试打响！ 上午语文、数学。 宋河被安排到高三考场，考场里他一个人也不认识，但所有人都认识他。 两位监考老师，其中一个是刘璐，考前刘璐过来温柔地摸摸宋河脑袋，鼓励他尽力而为，极大缓解了他的紧张情绪。 第一科语文，便考的他 第199章 物理突击！ 语文：88/150 数学：150/150 英语：65/150 物理：27/100 化学：65/100 生物：100/100 您的总分为495，在全年级820名考生中位列第410名，击败了50%的同学！ 宋河盯着手机上的成绩单，吃惊不已。 一方面吃惊他个别科目考的那么烂，语文化学勉强能看，英语物理简直是朝答题卡踩两脚的低分！ 另一方面他吃惊排名，考的这么烂了，居然还能冲到高三中游？ 是高三老生们太菜了，还是我水平确实太强了？ 开局中游，宋河竟燃起一丝信心，貌似高中课程也没想象的那么难，还剩九天时间，尚有机会翻盘！ 至于能否翻到六校联考的百强，那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事情了！ 打开系统战力榜，只看需要冲刺的弱项学科： 【语文：青铜50级】 【英语：青铜10级】 【物理：青铜02级】 【化学：青铜70级】 还剩九天时间，每两天自学一科，最后一天总复习！ 宋河拽出物理课本，往嘴里扔几粒心算胶囊和记忆胶囊，最后来一粒领悟胶囊，开工！ 头一次吃药吃的这么全，脑子犹如塞了一枚凝固汽油弹，所有脑细胞炽热无比，思维速度快到爆炸！ 宿舍里响起哗啦啦的翻页声，他快速扫读知识点。 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力合力分力共点力重力弹力摩擦力滑动摩擦力静摩擦力滚动摩擦分子力…… 电磁力核力压力动力阻力回复力向心力安培力作用力反作用力洛伦兹力万有引力…… 力的合成力的分解力的大小力的方向力的作用点静力效果动力效果…… 下课铃反复响了两次，晚自习前两节课过去了！ 宋河竭尽全力背完所有“力”的知识点，粗暴地往脑子里塞进一大堆“力”的相关概念！ 整个人晕晕乎乎像喝多了假酒，满脑子力大无穷和怪力乱神！ 【检测到物理进步，由青铜02级升至青铜03级！】 【检测到物理进步，由青铜03级升至青铜04级！】 奋战两节课只升了两级，系统尿性向来如此，死记硬背的知识点不值钱，但稍微做做题，级别便会猛窜！ 宋河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高中物理千题》，翻开“力”的专项练习，开做！ 题册是他从物理老师手中白嫖来的，上面有些铅笔小标记，含义不明，大概老师备课用过。 铅笔小标记让人十分安心，把老师备课的书吃透了，还怕考试么？ 开头几页，做题手速还提不上去，磕磕绊绊错误百出。 连做十页之后，宋河逐渐摸清了出题人的路数，常见题型的套路也分清了，手速逐渐拉升，正确率逐步上涨！ 【检测到物理进步，由青铜04级升至青铜05级！】 【检测到物理进步，由青铜05级升至青铜06级！】 升级提示快速在眼前刷出！ 晚自习结束时，物理级别升至青铜10级！ 宋河拿起《高中物理千题》，离开宿舍，奔赴夜间自习室404宿舍。 坐下没多久，学友们陆续赶到。 “咦？宋河你怎么学物理了？”丁阳泽率先发现不对劲。 “数生大帝要变成物数生大帝？不押韵啊！”宁默吐槽。 冷向文和楚龙也诧异地望向宋河，目光犹如打量陌生人。 “期中考试按总分排名啊！我得突击弱科。”宋河无奈道，“我数学生物再好，满分就那么多，没法拉开差距！” 楚龙摸了摸秃头，想起什么，“高二火箭班选了一批突击队，六校联考让他们考高三卷子争百强，不会有你吧？” “宋河高一。”冷向文给每个人分了一瓶水，“突击队是高二火箭生。” “是！高一破例选了我一个。”宋河无奈，“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对我过于有信心了！” “放轻松，你就算排名倒数，谁敢轻视你？”楚龙说。 桌上其他学友纷纷点头，总分能考到七百分的恐怖学神有一群，但研发抗生素的神仙有几个？只有宋河一位！ “不行！岂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宋河眼神闪过一丝杀气，“既来之则安之，剩下九天我拼一把，能冲多高是多高！” 楚龙流露出猛兽看同类的眼神，同为学霸，他能理解宋河的战斗精神。 题目再难，对手再强，照样不服就干，这才无愧学霸之心！ 五人吃了护肝片，投入到各自的战斗中。 楚龙物理成绩不错，满分一百的物理卷能考到80以上，于是成了宋河的辅导老师，不断指点他不会的题目。 怕打扰其他学友，两人交流靠小纸条，宋河把题目凑过去，楚龙把答案写在小纸条上。 起初纸条上的题目相当简单，甚至有些属于送分题档次，答案解析寥寥一两行。 宋河越学越深，题目难度陡增，楚龙脸上的轻松消失，解析长度拖曳到七八行！ 刚过十二点，楚龙写答案时忍不住挠头了，宋河递过来的题目，连他也得深思熟虑许久，解析长度铺满半页纸。 半夜一点半，宋河连续递来三道题，楚龙竟然全部束手无策！ “困得脑子不转了，我回去睡觉！”楚龙起身。 “我也撤。”冷向文收拾书本。 两人匆匆离开，等走上楼梯，小声交谈起来。 “宋河问你的题很难？”冷向文好奇。 “起初是简单题，但题目难度涨得很快，最后几道题我开始看不懂了！”楚龙心有余悸，“他进步速度太可怕了！我很清晰感觉到他物理水平飞涨！隔一会儿就涨一点，持续了一晚上！” 冷向文沉默了一下，“你感觉他能进百强吗？” “只咱们学校考的话，百强对他来说轻轻松松……但六校联考就悬了，我感觉希望不大。”楚龙摇头，“当然，宋河潜力有多猛，咱们无法预估。” …… 两天后。 清晨，学校食堂。 宋河坐在桌边，右手筷子夹小笼包往嘴里塞，左手翻看物理书。 脸色凝重 第200章 马教授的影响力 宋河手里的笔不停落下，填写答案。 大部分物理题，其实也是代公式计算。 正常学生需要一张打草纸，笨拙地列式笔算半天，才敢颤颤巍巍作答。 但宋河的脑子堪比计算机，只要题目理解了，答案秒出不犹豫！ 仇灵珊刚喝完小米粥，一张物理卷子拍在她面前！ “做完了，仇老师帮忙批改一下吧？”宋河继续吃包子。 仇灵珊错愕，手里勺子啪一声掉进碗里。 “这么快？你是魔鬼吗！” 面前的卷子字迹潦草，但的确全做完了！ 仇灵珊暂停吃饭，满怀震惊地掏出红笔改卷。 学校公示栏张贴了全校的期中成绩，她前天特意找了宋河的名字，印象深刻的便是他的物理成绩，只有27分，和其他科目格格不入。 班里也有人讨论，大家一致感叹，老天爷给宋河打开了数学生物的门，却给他关上物理的窗，数生大帝同时是个物理学渣！ 因此，刚改卷时，仇灵珊先入为主，认为肯定错误百出。 但一口气改完选择填空，却只揪出两道错题。 不对劲！仇灵珊眼神微变，这是物理学渣？怎么可能？ 再往下改大题，一道道步骤清晰，清晰到堪称丝滑！ “前几天期中考试，你考物理的时候睡觉了？”仇灵珊忍不住问。 “没啊，我全力一搏，搏出27分。”宋河自嘲。 “不信！你肯定扮猪吃虎！”仇灵珊把改完的卷子拍过去，一脸嫉妒，“80分！分数比我还高！” “真没扮猪吃虎，这两天我努力学，略有进步。”宋河接过卷子，低头重做错题。 “这两天？”仇灵珊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高三了弟弟！我比你多学两年，你告诉我你两天就能追上来？你肯定之前努力学过物理！” “现实是残酷的，仇灵珊同志。”宋河悠悠长叹。 不愿接受现实的仇灵珊起身，难过地离开，一脸深受打击的愁苦。 宋河吃完饭，没回教室上课，反方向直奔图书馆。 上课效率太慢，他自学速度远超听课，没必要拘束在教室里熬时间。 坐电梯抵达图书馆，教辅材料区，宋河寻找高考满分作文选。 期中考试，语文作文惨得一半分，写跑题了，议论文格式也完全没遵守。因此想要六校联考不砸语文，生死攸关之事是把作文拉高一二十分！ 兜兜转转，找出三本满分作文选。 他在角落找了张空桌，一篇篇背诵起来。 领悟胶囊和记忆胶囊下肚，作文的字句刻入脑中！ 同时，他似乎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规律！ 【检测到语文进步，由青铜50级升至青铜51级！】 【检测到语文进步，由青铜51级升至青铜52级！】 一篇篇作文翻过，他速背各路往届神仙的满分强文，一边背诵一边反刍咀嚼，很快嚼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通读整篇作文，他能立刻理清作者的谋篇布局，甚至还能察觉出某段写脱缰了，是作者强行拉回来的。 单独精读某个句子，他甚至能猜出作者当时的心理活动，以及遣词造句中的纠结！ 宋河吃惊地发现，他竟然能透过文章，窥探作者的性格和情绪！这感觉类似于特异功能，难道是领悟胶囊的作用？ 三本作文选，两节课背完，又用半节课复习一番。 语文级别升至青铜63级！ 升级速度很快，但宋河却眉头紧皱。 他总感觉作文选的文章，华丽有余，真东西不足，天花乱坠，思想性却极差。 乍一看是好文章，嚼一嚼却像木头渣子一样毫无营养。 “在背作文？”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河扭头一看，连忙起身，“任校长！” “坐，看你愁眉不展，作文不会写？”任智渊在一旁坐下，儒雅随和，“我当过几年语文老师，哪里有困难，我给你答疑解惑！” “校长啊，困难是您给我制造的！”宋河大吐苦水，“我是高一新生，怎么能让我和高三们一起考试？” “我也不想给你太大压力，是马教授特地授意的。”任智渊压低声音。 宋河错愕，肚子里一箩筐的诉苦话当场噎住！ 马教授在遥远的秘密基地里忙，没想到还默默关注京海市！ 关注也就罢了，还能刁难一下学生！简直为老不尊！ “马教授指示，让你和高三学生同场考试，等你各科成绩拔尖了，便可以去更高平台深造，而不是在小小四中蹉跎时间！”任智渊说，“我当时问马教授，此等学习压力，对高一新生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对啊！”宋河听得入神，“我现在像牲口一样学习！马教授怎么说？” “他答复我，对高一新生来说的确苛刻，但对天才来说，只是适当施肥！”任智渊笑呵呵，“言归正传，我还有会议要开，赶紧和我说说你作文哪里有问题？” 宋河言简意赅，把自己刚刚的感受说了一遍。 任智渊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你应该是语感达到一定层次了！” “语感？”宋河微怔，“一定层次？” “满分作文选这种东西，算不上真正的语文，只是应付考试的套路化写作，如果你的语感审美到了一定水平，看作文选就会感到煎熬。”任智渊神色认真，“想真正领略语文之美，去读点名着吧。” “名着？您有什么推荐吗？”宋河问。 “四大名着，前四史，明清小说，李杜诗词，还有近现代你听说过的东西方作家，都可以读一读。”任智渊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啊！” 任智渊起身，拍拍宋河的肩膀以示鼓励，匆匆离开。 宋河悟了！ 对啊！语文不就是这么个东西吗？ 文言文多读一读，试卷上的古文题就稳了，现代小说读一读，阅读理解就稳了，作文更不用说，想写好文章肯定得多读书。 他激动地起身，前往书架区。 但出乎意料，学校图书馆居然文学着作不多，更多的是教辅书和理工科书籍，宋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本《李太白全集》 第201章 维罗妮卡 是语文太好升级？还是李太白全集相当于超级经验包？ 宋河欣喜，继续细嚼慢咽地读诗。 还真别说，越嚼越有滋味！ 他很快上瘾，一篇篇古诗读下去，李白读够了换杜甫，杜甫读够了再换辛弃疾苏轼李清照柳永白居易王维…… 平生第一次，读诗的快感如此强烈，个别篇章读起来，像是有电流打过全身，有种叫人浑身颤抖的魔力！ 宋河忍不住一遍遍读喜欢的篇目，虽然有记忆胶囊加持，扫一眼就能全背下来，但他此刻目的并非背诵，而是体验！真正体验文字的魔力！ 与此同时，语文级别不断暴涨！ 青铜67级、青铜70级、青铜73级…… 青铜78级、青铜81级、青铜85级…… 涨幅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宋河身上的快感也强的吓人，连续爽了一上午，他竟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了。 读诗还能这么快乐？ 想必是领悟胶囊的作用，平时慧根浅薄，参透不了诗词的意境，有了领悟胶囊，如同附身在写诗的诗人身上体会情感，自然爽到爆炸！ 过几年有机会，必须把领悟胶囊制造出来，发售全世界，让所有人体验体验这种极致的阅读快感！ 届时说不定各种诗词书会脱销，掀起新一轮阅读热潮！ 下午一点。 宋河终于感觉到饿。 他脚步虚浮地离开书店，出去觅食。 一出书店门口他呆了，居然下雨了，哗啦啦的水在街上流淌，手指粗的雨鞭抽打法桐树，枯黄的秋叶在疾风中震落，在路边湿漉漉地堆积。 宋河手足无措，他饿的发虚，手头又没雨伞，难道淋雨去一个路口外的小吃街？ “砰！” 一柄巨大的黑伞撑开，罩在他头顶。 宋河扭头，吃了一惊。 白色紧身裙的白洋妞，栗色长发烫成妩媚的大波浪，妆容精致，笑容热情，面孔漂亮的像模特。 “宋先生，我是韦瑞制药的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笑容堪称激动，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亲昵地做握手状。 按理说遇到美女搭讪应该高兴，但宋河此刻只有毛骨悚然！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维罗妮卡，两手一动不动，毫无握手的意思。 维罗妮卡毫不尴尬，笑容依旧热情，掏出一张银白色的名片，恭敬地递过来。 “我们韦瑞制药对宋先生的抗生素研究非常感兴趣，作为新晋的世界五百强，我们有充足的诚意和实力与宋先生合作，这是我的名片，您后续可以随时联系我，我24小时为您服务的！” 宋河不接名片，冷眼盯着她，脸色如铁。 她小心翼翼陪着笑容，缓缓伸长手臂，试图把名片放进宋河衣兜里。 但她失败了，宋河突然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进了书店。 …… 大雨磅礴的远处，街角的阴影中。 一道目光默默注视着书店门口，举起一只微型相机，对准白裙身影咔嚓一拍。 宋河返回书店后，门口的白裙身影呆立良久，打了个电话，撑开黑伞走到街边，一辆车从转角处经过，载上她扬长而去。 远处的目光注视着那辆车，再次举起微型相机，咔嚓拍下车牌号。 …… 半小时后。 大雨倾盆，宋河冒雨站在街边，一辆漆黑的红旗风驰电掣冲来，在路边的积水里刹停，他果断拉开后车门，钻了上去。 驾驶座叶良翰，副驾驶任智渊，两个校领导面色严肃。 任智渊马上递过去洁白的干毛巾，宋河道谢，狂擦头发上的水。 “找你说话的是哪个人？”叶良翰踩油门离开，目光盯着后视镜。 “走了，一个洋妞，韦瑞制药的。”宋河脸色依旧难看，“恐怕是跟踪我来的，不然怎么找到的我？我现在感觉书店里的人都他妈是盯梢的！” “不要单独出校了，需要什么和老师说，老师给你办。”任智渊叮嘱。 “不敢出来了！”宋河心有余悸，“太吓人了，好端端来趟书店，门口突然一个陌生人过来叫你的名字！” 兜里手机忽然震动。 马教授来的消息。 宋河看清消息，脸色骤变。 马教授：“找你说话那人查出来了，维罗妮卡，韦瑞制药的谈判专家，履历不干净，我已经派人警告她，但没法把她驱逐出境，因为她在境内无犯罪记录。” 紧接着是一份个人档案，大量的照片，证件照和社交媒体上的生活照，看得出来维罗妮卡确实是个尤物，身材长相都是模特级的。 26岁，伯明翰人，备注是“医药公司谍子，有海外犯罪纪录，涉及绑架、性贿、信息盗窃”，再往下看居然还有她家人的信息，父母、两个弟弟…… 宋河脑袋嗡嗡的，这事他还没给马教授说，没想到短短半小时，连她个人信息都搞过来了，而且巨细靡遗，翻了翻有七八页的信息。 马教授：“你和她说了什么？” 宋河：“我没和她说话，压根没理她。” 马教授：“你的处置是对的，万一你和她聊起来，就容易进陷阱。” 宋河：“她很危险？” 马教授：“去年十月份，有个医药专家半夜下班回家，她在路边假装看公交站牌，医药专家看她漂亮，不由自主过去帮忙，结果和她说了两句话，路边开过来一辆汽车，车门打开，让医药专家上车谈合同。” “然后呢？”宋河连忙问。 马教授：“医药专家意识到踩着陷阱了，转身就要走，结果维罗妮卡掏出来一把手枪，说不上车就打死你，反正大半夜这条街没人。那个医药专家恐惧地上了车，上车之后维罗妮卡把他手机手表收了，然后给他看那把手枪，是一把塑料玩具枪。” 马教授：“大棒之后是蜜枣，维罗妮卡给医药专家表态，合同谈好了，她整个人交给他一星期，之后从车上就对医药专家动手动脚。车开出去五个路口，恰巧有交警临时从路边拦车查酒驾，医药专家侥幸脱身。” 宋河看的冷汗都下来了，“所以我逃过一劫？” 马教授：“避免了一些麻 第202章 长寿者会员 宋河接通，打开录音键，一声不吭地放在耳边听。 果然，维罗妮卡的声音传出，语气依旧热情，只不过多了一丝幽怨。 “宋先生，我花很大代价才换来和您见一面，却热脸贴了您的冷屁股，刚刚有人警告我，不能再私自和您见面，所以我只好打电话来。” “您是抗生素专家，肯定知道抗生素危机持续了很多年。原因是什么？无限制滥用抗生素！” “全世界所有医院都在滥用，抗生素像喝水一样打进所有病人体内，必然导致耐药菌越来越多！甚至宋河素不加节制，有一天也会出现耐药菌！” “我们韦瑞制药希望能解决危机，办法是独家生产宋河素，严格限制产量，严格审批使用者，避免滥用！” “我们希望能获得宋河素专利和全球独家生产权！您喜欢股份、一次性买断或销售分成均可！有其他任何需求，请您尽管吩咐，我们全力以赴满足您！作为世界五百强，我们有实力实现您一切愿望！” 维罗妮卡的声音停住，显然是希望听到答复。 但宋河一声不吭，车已停在路边，他默默望着大雨磅礴的校园。 他终于理解对方意图，搞垄断，炒高价。 严格审批使用者？怕不是用钞票厚度来审批。 一些倒霉病人感染超级细菌，唯一活路是宋河素，韦瑞制药若成功垄断，相当于和阎王合伙做生意，价格无论加几个零，病人和家属都得咬牙付款，货真价实的买命钱！ 宋河不敢想象，如果按这种垄断模式运作，会是何等暴利！ “我们计划和全球医院签合同，建立长寿者会员制！”维罗妮卡继续说。 “除宋河素之外，我们将引进众多治疗危重疾病的独家药物，大家可以每年花钱续订长寿者会员。万一患病，会员们在医院可使用我们的会员药，而非会员病人无法使用，有效避免药物滥用！” 宋河暗惊，这帮奸商是真会挣钱！ 连药物都能开会员了？会员能用药，非会员没药用？ 是不是还要分不同级别的会员？白银会员解锁普通抗生素，黄金会员解锁宋河素？ 宋河终于开口，“你们不怕反垄断调查？” “全世界能调查我们的人，我们都会赠送最高等级的长寿者会员，谁坚持调查我们，取消其本人和家属的会员资格。” 维罗妮卡发出甜甜一笑，“我们在西方世界也是着名的Revolving Door企业，积极聘请公共部门的退休人员，合作十分融洽。” 妙啊，根本难不倒这帮王八蛋！ 宋河差点鼓掌，自己还是太年轻，看看老江湖的思路多清晰！ “刚刚和您透露很多商业机密了，我们完全把您当自己人看，再给您透露一些，长寿者会员制度，不只我们韦瑞制药一家医药公司。”维罗妮卡卖关子，故意挑逗宋河说话。 宋河想听下文，但故意不问，如果她想展现诚意，必然主动说出来。 果然，片刻停顿后，维罗妮卡略有尴尬地继续说。 “目前世界前列的医药巨头，已有十多家透露对长寿者会员制感兴趣，占据世界医药行业的半壁江山！各大公司的秘密会议从前年便开始了，断断续续每月召开，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敢保证，一旦您将宋河素授权给我们，长寿者会员制可以加速建立，届时您可以从长寿者会员制里分走海量的利润，支持您后续的医药研究，继续为人类做贡献！” 维罗妮卡一番话冠冕堂皇。 宋河懒得和她多费口舌了，想直接挂电话。 但刚刚看她的个人资料，貌似这蛇蝎美人极有韧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不如明确拒绝她，避免后续的死缠烂打。 宋河语气冷漠，“我做抗生素是要给全人类用，你们想垄断过去献给权贵阶层专用，绝不可能。” “宋先生看过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吗？”维罗妮卡忽然转变话题。 许久没等到回应，她又继续说下去。 “亚当·斯密说，商人的利润，来自于解决了一定的社会问题。” “权贵们之所以是权贵，因为他们推动了社会发展，是人类社会前进的引擎。一个超市收银员，和一位您这样的科学家，谁对人类的贡献更大？因此让权贵优先使用好药，避免人类精英的损失，这有什么问题吗？” “您已经踏入权贵行列，为何要和同阶层的人类精英过不去呢？人类社会的资源，应该优先确保您这样的精英！”维罗妮卡巧舌如簧。 “西方贵族论骗骗别人可以，骗我还不够，你也不看看我是哪里人？”宋河冷笑，“别跟我白费口舌了，宋河素专利和商业权限不在我手里，我早一股脑交出去了。” “不在您手里？”维罗妮卡吃了一惊，“在谁那儿？” “你们情报网不是很厉害吗？这种事还问我？”宋河笑道，挂了电话。 通话录音结束，转手发送马教授。 片刻后，回复来了。 马教授：“很好！录音有价值，长寿者会员制是重要情报，给你记功！” 宋河：“我立功了？那我能去那个秘密科研基地工作吗？” 马教授：“你的成就够了，年龄还不够，等你上大学吧。” 宋河：“不能破格录取一下我吗？” 马教授：“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再取得一些成绩。科研圈风气简单粗暴，谁成果高，谁辈分大！有空多去实验室转转吧！” 宋河嘴角勾起，要成果还不简单？黑科技蓝图一铺，疯狂操作即可。 当然，得等知识储备达到一定高度，研发条件也足够，才有底气动用黑科技蓝图。上次宋河素蓝图的倒计时，差点把他逼疯！ 宋河：“教授，世界医药巨头大多是海外公司，如果他们真搞出长寿者会员，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马教授：“有一定威胁，所以我们医药研发得加快进度，落后挨打，我们必须比敌人更强。实际上我们已有一些尖端医疗技术在研发中，比如人造器官，基 第203章 文言文作文，拿捏！ 夜晚，404宿舍。 宿舍门打开，宋河怀抱一大摞书出现，咣当放在桌上。 其他四人好奇地歪头看书名。 《儒林外史》《三言两拍》《聊斋志异》《史记》《后汉书》《太平广记》《东周列国志》…… 全是崭新塑封的书，任智渊派人去书店买回来的，特供宋河。 “宋兄你怎么转到文学领域了？”丁阳泽吃惊。 “今明两天干语文！必须干到130分以上！”宋河豪言壮语。 他撕开塑封，闷头研读《史记》。 手里的《史记》是文白对照版，左边文言文，右边白话文，一篇篇阅读下来，即可掌握大量文言词汇的用法。 起初两篇，他啃得焦头烂额，只看文言文完全看不明白，明明每个字都认得，连起来便不知所云。 他硬着头皮对照白话文翻译，展开疯狂记忆，办法是奏效的，因为眼前出现了升级提示！ 【检测到语文进步，由青铜89级升至青铜90级！】 【检测到语文进步，由青铜90级升至青铜91级！】 硬啃两篇之后，后面篇目流畅起来，只读文言文能磕磕绊绊读懂了！ 他很快陶醉在史记中，领悟胶囊起效，渐渐出现和读诗相似的兴奋！ 不愧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文字精炼有韵律，甚至节奏强烈，不同段落的氛围截然不同，写到大战时句子短促，铿锵犹如战鼓，写奇闻异事时又缓和绵长，带有浓烈的浪漫色彩。 一个个古代人物浮现眼前，性格分明，无数人生在历史长河中浮沉，转瞬即逝！ 宋河的情绪犹如穿越数千年前，和司马迁同频共振，一字一句的喜怒哀乐被提炼出来，揉捏着他的心绪！ 他上瘾般读下去，甚至时不时轻微地抽搐颤栗。 脸色烧炭般发红，表情不受控制，时喜时悲，上一秒满目忧愁，下一秒怒发冲冠，喜怒无常犹如精神病发作！ 他的异样状态，很快引得在场众人侧目。 楚龙忍不住开口，“老宋，你身体还好吗？” “好！”宋河大口喘气，脸上满溢爽到不行的笑容。 “宋兄，你状态不太正常啊！”宁默傻眼。 “你不会吃了什么野菌子吧？”冷向文警惕，“出现幻觉的话属于中毒，得尽快去医院！” “没有没有！”宋河用手搓脸，“这书写的太好了，我有点不能自控！” 说完，他继续沉醉在史记中，情绪剧烈波动！ 四名学友面面相觑，产生浓烈好奇心。 桌上《史记》总共五大本，正好所有人各抓一本，好奇地阅读。 片刻后，四个学友放下《史记》，面露困惑。 写的好确实写得好，但至于激动到面红耳赤吗？ 难道说，宋河文学天赋异于常人，感知到的东西比别人多？ 学友们面露无奈，对河神的天赋异禀彻底麻木，理科强也就罢了，对文科也有超常天资，所以老天爷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 宋河发疯般看书。 中途睡一小时，起来继续瞪着两眼读，不知不觉窗外就亮了。 次日白天，他依旧狂读古文，《史记》《三国志》《汉书》《古文观止》……一本接一本，完全停不下来！ 语文级别势如破竹，冲入白银段位！ …… 清晨，食堂。 宋河坐在角落，桌上铺开一张语文试卷，埋首答题。 每科复习完之后，他都要找一张高三卷子检验水平，上一科物理，用的是仇灵珊的试卷，80分勉强凑合。 奋笔疾书，刚写到阅读理解题，桌对面放下两只餐盘。 楚龙和仇灵珊，两人放下餐盘后，不约而同伸长脖子看试卷。 “怎么又开始猛攻语文了？”仇灵珊错愕。 “他这两天看了一堆古书，摞起来到人胸口高。”楚龙脸色敬畏，“宋河现在是文言文专家，我们随便挑一句古文，他都能翻译出来。” 仇灵珊脸绿，随即又纳闷，语文考试大部分是白话文，就算文言文精通，又能多拿几分？ 尤其作文怎么写？议论文不还得用白话？ 桌对面，宋河认真做题。 短短两天，高三语文卷在他手里完全换了种手感。 两天前艰难得如同在浑水里挣扎，现在却轻松地要飞起来！ 一路过关斩将，做到最后作文题。 宋河眉头微皱，陷入迟疑。 他读了一大堆古书，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文言文，用白话文写作文反而手感奇怪了。大概是学习学偏的副作用。 等等，为什么不用文言文写作文呢？ 宋河眉头顿时舒展开，落笔作答。 一行行文言文铺展在作文纸上，骈枝俪叶，行云流水！ 他书写速度奇快，仿佛母语就是文言文，生下来之后便这么说话，完全无需纠结措辞，甚至比许多人写白话文的速度还快！ 桌对面，楚龙和仇灵珊吃饭的声响停了。 两人错愕地盯着宋河的作文，齐刷刷傻掉。 “这……这是传说中的文言文作文？”楚龙肃然起敬。 “我靠，这人怎么啥都会啊！”仇灵珊有点崩溃。 两人吃完饭，宋河恰好写完作文！ 墨迹未干，他掏出手机，将试卷两面扫描上传到学习软件上，有专门的改卷AI负责赋分。 一分钟后，成绩弹出，83分！ 宋河皱眉，什么鬼，老子辛辛苦苦学了两天，语文段位从青铜升到白银，怎么分数还如此之低？ 再仔细一看，作文给了零分，批语是“无法识别”。 原来如此……AI不懂文言文啊…… “逆天！”仇灵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绿着脸评价，“你这作文我都看不懂！” “江湖传闻，超级语文大佬会写文言文作文，只要写的对，很容易拿到满分。”楚龙说，“你这作文如果满分60分，总分就143了，放眼全校也是很炸裂的分数。” “我感觉语文143比数学150都难！”仇灵珊叹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宋河你到底哪科菜？没有你不会的科目是吗？” “我英语菜啊，今天该学英语了。”宋河说，“希望两天之后，英语能到120分以 第204章 乱杀英语 书架区。 宋河寻寻觅觅，来到单词本的书架前。 但居然没找到高中单词本，书架上空出来三排，大概被同学们借光了？ 没办法，他踮起脚尖，从最顶层拿下一本四级词汇。 四级词汇是大学阶段要学的，许多大学要求学生必须过四级，否则不发毕业证。 但其实四级词汇和高中词汇大面积重合，因此许多英语学霸，高中时便开始积极撸四级了，撸的滚瓜烂熟之后，英语130分四平八稳！ 从角落找了个座位，宋河坐下查看页码。 342页的常规词，还有30页的新闻词汇、熟词僻义、超纲单词，总共372页！ 区区不到四百页小骚词，分分钟拿捏！ 往嘴里补上记忆胶囊，开背！ sincere、mood、static、hobby、considering、lad、equip…… 一页、三页、五页…… 【检测到英语进步，由青铜10级升至青铜11级！】 【检测到英语进步，由青铜11级升至青铜12级！】 每背完几页，眼前便弹出一次升级提示，频繁得吓人。 宋河猜测，所有科目里英语是最好升级的。 它没有什么过于高深的东西，无非是一门语言。 研究透了顶多能去编写英语词典，或者骂街老外时用一堆不重样的高级词汇淹没对方，而不是只会苍白无力的法克。 一口气背了一百多页，宋河开始头痛恶心，虽然记忆胶囊能加强记忆力，但大脑的疲惫是难以避免的。 他决定缓缓，放空一下，再连续猛背非得吐了不可。 “背单词啊？”温柔的声音传来。 一阵淡香，身段婀娜的美女老师从身旁坐下，牛仔裤白毛衣，秀发飘逸。 “刘璐老师。”宋河看了一眼她手里，“您来改生物竞赛题本？” “对，等你们六校联考结束，该发新一期题本了。”刘璐晃了晃手里的资料，“你在冲刺六校联考？” 宋河点点头。 “如果六校联考你各科考的不错，是不是要离开四中了？”刘璐眼神认真。 “如果能进百强，我没必要留在高中了，肯定去大学提前深造。”宋河承认。 刘璐眼神有些忧伤，显然挺舍不得爱徒。 “以后你肯定走学术道路吧？将来去大学当教授？”刘璐问。 宋河一怔，觉得“教授”这词汇离自己很远。 但仔细想想，等大学课程读完，光是凭借“宋河素”一项研究，足以被大学聘为教授了！ 而且宋河素只是开始，今后肯定要疯狂研发各种黑科技，教授这个职位对其它人来说很难，对自己来说，还真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可能吧。”宋河笑道，“当个大学教授挺好的。” “那你到时候能不能收我当研究生？”刘璐歪头一笑。 宋河一懵，“啊？” “四中的规矩，想升到副校长或校长，学历上有硬性要求。”刘璐解释，“等过几年我能摸到副校长位置了，我肯定要去读个研，到时候如果你当教授了，收我当你的研究生吧。” 宋河彻底懵了。 看刘璐不像是开玩笑，但是但是……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高中老师催学生快去当教授，当了教授之后把老师收为研究生？ 刘璐老师你这思路够宽广啊，打破常规的脑洞，是搞科研的料！ “老师啊，您这想法是不是过于……过于……” 宋河居然词穷了，白银段位的语文水平此刻竟派不上用场。 “我也是突发奇想，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刘璐也乐了。 “好吧老师，一言为定，如果很多年后我当教授了，您恰好想考研，来考我的研究生，面试绝对包您过！”宋河开具空头支票。 刘璐满意，收拾资料准备离开，她本来只是路过。 “对了老师，到时候咱俩这关系怎么称呼啊？”宋河问，“我是你学生，也是你老师。” “各论各的吧，我叫你老师，你也叫我老师，三人行必有我师。”刘璐笑容灿烂，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去。 宋河目送她远去，重新低头背单词。 nursery、invade、fraction、cabinet…… amid、independence、academic…… 【检测到英语进步，由青铜34级升至青铜35级！】 despite、corridor、pit、counter…… balcony、diplomatic、cigar…… 【检测到英语进步，由青铜55级升至青铜56级！】 成百上千的词汇填充大脑，宋河眼中英语的面貌也逐渐熟悉。 原先审视英文单词，有种奇形怪状野生动物的观感，现在读单词，却像观看家禽，每个词的形状都让他想起其他几个单词。 一个个反复出现的词根，犹如基因链的传播，遗传到不同的词汇里去。 终于，中午十二点！ 合上最后一页，四级词汇全部背完！ 宋河累虚脱，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强忍住干呕的不适感。 一上午往脑子里塞三千多个词，脑细胞暴饮暴食般发胀！ 学习学的想吐！ 以前高强度学习为何没有这么大不良反应？果然我还是对英文过敏？ “虚了？背单词很累吧？我就说一上午背完不可能！”仇灵珊出现，旁边还跟着楚龙。 “虚了是真的，但我也背完了。” 宋河艰难地坐直，把四级词汇书推给她，示意放马过来！ 仇灵珊满脸不信，翻开四级词汇，“小册子？” “brochure，208页。”宋河脱口而出。 “rigid？” “严格的死板的刚硬的僵硬的。”宋河一口气报出全部意思。 仇灵珊惊恐万状，一咬牙翻到后面超纲词汇表，“按年代顺序排序？” “chronological，348页。”宋河说，“下面的五个词分别是cognitive、compassion、concise、conso 第205章 重磅！月球城市计划！ 英语卷铺在桌面上。 听力先跳过，直接做阅读理解。 宋河一眼扫过去，心中一阵喜悦！ 以前看英文文章，从头到尾不知道在讲什么，每个词都眼熟，但意思完全不懂。 现在读文章，却异常流利！ 一句句看下去，整篇文章的翻译迅速浮现脑中，再选题目答案，难度完全小儿科！偶尔一两个生僻词没见过，靠猜测完全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压根不影响理解！ 有一种做小学语文阅读理解的感觉，短短的小文章，简洁的小问题。 在楚龙和仇灵珊的注视下，宋河不停写选项，啪啪下笔，利索地像瞎蒙！ 短短半小时，阅读题全斩！ 再用五分钟写完作文，除听力外，整张卷子35分钟解决战斗！ “背单词确实管用啊！”宋河身心舒畅，翻出试卷参考答案，挨个核对。 不算作文听力，整张卷子总共扣了10分！ “120分以上的水平了。”楚龙判断道，“作文和听力容易拿分，再练一练，逼近140没问题！” 仇灵珊一手托腮，牙疼似的不想说话。她最近目睹宋河各科突飞猛进的全过程，心态反复崩塌。 她恨不得伸出手扯一扯宋河的脸皮，看看是否能把伪装的人皮撕下来，露出里面外星人的真面目。 宋河笑了笑，刚要起身去食堂吃饭，远处突然传来哗然声。 整个图书馆骚动起来，不断有学生起身，往一个方向匆匆跑去。 “卧槽！大屏幕开了！” “出啥大事了吗？” “新闻！大屏幕在播新闻台！肯定有大事！同学们快来吃瓜！” 吵嚷声传来，透着一股子兴奋。 宋河最先反应过来，箭步冲到图书馆的大天井旁，趴栏杆往下看。 下方是图书馆一楼大厅，大厅墙壁上镶嵌一块大屏幕。 自从宋河入学，每次进图书馆，大屏幕均以黑漆漆的面目示人，他一直以为屏幕坏了，没想到此时它奇迹般亮起来了！ 整个图书馆的学生轰动了，源源不断有同学赶来凑热闹，每一层的栏杆边趴满了人往下看，扶梯上全是跑动的学生，一楼大厅的学生越来越多，拥挤着凑在大屏幕前。 场面相当热闹，宛若明星现身大商场，引得整个商场的人观望。 气氛紧张而激动，原本应该昏昏欲睡的午后，此刻连空气里都充满兴奋的气息！ 楚龙和仇灵珊趴在宋河一旁的栏杆上，往下看了看，脸色精彩。 “这大屏幕八百年不开一次，今天居然开了？”仇灵珊惊叹。 “我印象里这玩意只有毕业典礼亮个PPT，今天什么情况？”楚龙伸脖子。 屏幕先是亮度调高，忽然有了声音，音量一点点调大，直到整个图书馆响起新闻播音员的说话声。 “我国载人航天工程办公室宣布，正式开启月球城市计划！” 播音员第一句话出现，无形的魔力瞬间扫遍整栋楼。 原先乱哄哄人声鼎沸的图书馆，在短短三秒内鸦雀无声！ 数百名学生死盯着屏幕，大气不敢喘，眼神不可思议！ 月球城市计划！ 宋河一瞬间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只听计划名称已让人浮想联翩！ “初步方案中，月球城市计划分为三步走！ “选址勘探、月球基地、月球城市！” “第一步选址勘探将于年内启动，投送首批机器人施工团队登月，在月球进行选址，确定月壤环境符合城市建设要求！并展开一系列基础建设实验！” “第二步月球基地将于五年内启动，建设能常驻1000名科学家和工作人员的大型月球基地。总共计划建设月面基地、轨道基地和地下基地三种形式，论证月球城市的合理建设模式。” “第三步将于月球基地相关技术成熟后开启，计划本世纪内建成可常驻万人的月球城市群，形成可自给自足的大型月球城市，以便为后续太阳系探索提供中转基地。” 随着播音员的解说，演示图画在屏幕上播放。 一座座月球基地，在荒凉的月球表面拔地而起！ 一些较小的环形山被封住山口，内部填充建筑！ 月球轨道上也出现环绕不息的太空站，众多科研人员在其中工作，窗外的太阳、地球、月球交错闪过，宇宙壮丽！ 新闻持续二十多分钟，切换下一条，葱省某地果园丰收的新闻，一群果农忙着摘黄澄澄的梨子，一筐筐大梨子装车拉走。 但已经没人关心什么梨子了，排山倒海的尖叫欢呼声爆发，图书馆差点被声浪掀破楼顶！ 宋河也上头了，血液往脑门上冲，跟着周边同学狂呼牛逼！ “妈的太科幻了！月球城市！” “祖国万岁！航天人万岁！” “别的国家宣布搞月球城市，我得半信半疑，咱们宣布造月球城市，绝对稳了啊！” “有生之年能上月球旅游了！妈的活久见！” “太突然了！太惊喜了！” 一阵狂呼之后，地动山摇的掌声爆发！ 几百人疯狂鼓掌，比演唱会现场还气氛狂热，掌声完全压过了说话声，如果不大声吼，只能看见张嘴，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同样的狂欢场面，同时在学校食堂爆发！ 食堂的小电视也播放了新闻，刚下课就餐的同学们疯狂拍打餐桌，满食堂的不锈钢餐盘咣当作响，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宿舍楼知道消息最慢，但很快消息也传回各宿舍，有学生冲着窗户呐喊，对面的宿舍楼马上有人回喊，喊声蔓延开来，规模越来越大！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牛逼！牛逼！” “航天人牛逼！我要当航天工程师！” 男生宿舍楼声音粗犷，两岸猿声啼不住，女生宿舍楼则是尖锐的欢呼声，分贝甚至更高！ 图书馆，宋河躲进厕所，藏在单间里，掏出手机。 隔着厕所墙壁和单间门，外面的呐喊和掌声依旧涛声大作，他手指颤抖，好半天才成功打字，发出一条消息： “教授！我想参加月球城市计划！” 等待片刻，消息回复来了。 马教授：“别想啦，你还得等几 第206章 恰同学少年 月球城市计划，不仅轰动了京海四中的学生们，一天内迅速轰动大江南北，继而震动世界！ 接下来几天，宋河狂肝学习，学累了便关注一下新闻。 月球城市计划公布当晚，他完成了英语听力的练习，倍速听了几十套真题听力，耳朵被“衬衫的价格是九镑十五便士”磨到起茧！ 半夜两点睡前，打开手机，弹窗新闻公布了更多技术细节。 《新一代重型火箭发动机试车成功！》 《首批月球机器施工队筹备中，全员机器人！》 《超远距量子通信设备进入最后攻坚阶段，将用于月球施工机械信息传输》 《前期建设将尝试制造“月壤水泥”，就地取材制作砖头》 宋河挨个翻看新闻，眼花缭乱，怪不得突然开启月球城市计划，竟然偷偷憋了一大堆黑科技！ 他想起那座地下的绝密科研基地，惊鸿一瞥，印象深刻，谁知道那里面孵化了多少震惊世界的神秘科技？ 次日夜间。 宋河又刷了整整一天的英语题，分数稳定在135分以上！ 临睡前他用手机看新闻，国际舆论出现了： 《北约秘书长：对月球军事化威胁表示担忧》 《朝日新闻头版头条，月球领土属于全人类》 《日不落财政大臣称，开发月球应得到国际社会认可》 《枫叶国向联合国提案，限制个别国家对月球资源的私自开发》 宋河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国际新闻会是这个画风。 他甚至都不用打开新闻评论区，便能预测到评论区的激烈骂战！ 六校联考前倒数第三天。 宋河下大力气攻读化学，刷了整整一天的化学真题，半夜睡觉时眼前都是分子式，下雨般的化学反应铺满他的梦。 醒来，先刷了套化学高考卷提提神，随后掏出手机看新闻。 《月球基地面向全社会公开征名！》 《义乌发售火箭模型和月球基地模型，销量一夜爆火！》 《我国载人航天工程办公室已更名为月球城市工程办公室！》 《航天相关上百只股票暴涨，超十只关键股涨停！》 《警惕骗局！花钱买登月名额的电诈短信你收到了吗？》 六校联考前倒数第二天。 宋河肝完高中化学，翻出范桃的化学讲义自学，惊诧地发现很多大学知识在高中就有。 不过他还是认真刷了几公斤的大学化学资料，终于刷到一些高深的化学知识，孜孜不倦刷到两点，困得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了，梦里飘满过渡金属、烯烃轨道、空阻效应…… 醒来，看手机上积攒的头条新闻，国际舆论进一步发酵。 《沙特投资1100亿用于月球城市计划，将选拔沙特宇航员前往酒泉培训》 《非盟与我国签订大额矿产合同，航空合金材料有望压低成本》 《东瀛向联合国递交提案，限制单一国家开发月球，被高卢国一票否决》 《高卢综合理工学院已申请登月载荷，将选拔科学家加入月球城市计划》 《坡县大学希望合作开发月壤实验载荷》 宋河刷着手机感叹，热闹，真的太热闹了！ 人真应该活得长寿一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有意思，每天吃瓜吃到饱！ …… 六校联考前一天。 下午，体育课。 宋河蹲在僻静处的草丛里，默默刷试卷。 最后一天复习时间，明天便要上考场，现在得临阵磨枪，枪头磨亮了，捅学霸们不会卡住。 沙沙的草丛声，有人过来了。 一双校服长裤包裹的少女长腿停在面前，风一吹，匀称优美的腿型勾勒出漂亮曲线，只看腿都知道是谁。 赵依依踌躇，忧郁地盯着刷试卷的同桌，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宋河错愕地抬头，“你过来就站在这？也不说话？是想让我给你画肖像吗？” “你会画画？”赵依依一怔。 “我画技生动传神，稍等片刻！”宋河扯出一张打草纸。 赵依依惊喜，往后退了一步，在阳光下扬起白生生的下巴，收肩挺胸，摆出好看的姿势。 宋河头也不抬，快速用铅笔画了个大圆盖，又画了四条小腿、一条尾巴、一颗脑袋，一只传神可爱的小王八便画好了。 他把画作对折递过去。 赵依依欣喜地展开画作，笑容顿时狰狞，冲过来掐住同桌的脖子，“你该死！把你杀了埋在这里，给大树当肥料！” “不闹了不闹了，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冲刺复习。”宋河拍拍她的胳膊肘。 “我就是来杀你的！”赵依依蹲下去，用胳膊肘锁喉他脖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 宋河一手抓住她的脖子，软嫩的小脖子瞬间发不出声音，赵依依松开胳膊肘，一屁股坐在草坪上，表情沮丧。 “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她说。 宋河无语地看她一眼，投去关爱傻子的眼神。 “我来问问你……你是不是要离开高中了？”赵依依认真起来。 “六校联考进百强我就走。”宋河说，“有科研项目等我去解决。” “百强？你进百强不是轻轻松松？”赵依依皱起小眉头，小声问，“以后不回四中了？” “应该不回了。”宋河点头。 片刻的沉默，草丛里只有蚂蚱有气无力的蹦跳声。 “难过。”赵依依用手揪草叶，“以后不能跟你坐同桌了。” 宋河盯着她，忽然心生怜悯，伸手揉了揉她垂头丧气的小脑袋。 “我也很难过，但你总有一天要独立，爸爸不可能永远陪伴闺女。”宋河认真说。 刚伤感起来的赵依依顿时气炸，捡起小树条抽打他，“逆子！我才是你爸爸！” 宋河从草丛里抄起一根粗长的大树枝，赵依依瞬间扔了小树条，老老实实地缩起肩膀，用又怒又怂的明亮小眼神瞪他，像只被老虎欺负的柔弱小兔子。 “你想和我坐同桌？”宋河扛着大树枝，好奇地问。 “嗯，习惯了。”赵依依继续难过，“万一给我换一个差劲的同桌，我该怎么办？” “好好学习吧。”宋河说，“你考到全班第一，想坐哪里就 第207章 强者的背影 六校联考，考试日！ 窗外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天空像巨大的屏幕，亮度缓缓上调。 往常考试日，宋河都是一副十万火急的状态，拼了命地复习刷题，连走路都拿着复习资料猛看，备战工作持续到上考场前最后一刻。 但今天，他一反常态，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阳台，呼吸新鲜的晨风，望着对面宿舍楼的学生们打哈欠起床，站在阳台刷牙洗脸。 上高中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番景象。 这所高中还有很多事情他没见过，比如小树林里亲嘴的早恋情侣、期末考试后全校看电影的愉快夜晚、寒暑假结束后被老师论斤卖的假期作业、清明节的烈士陵园谒陵、运动会、跳蚤市场、校庆日、高考誓师大会…… 恐怕这辈子很难见到了。 选择了一条天才的道路，注定要失去很多普通人的乐趣。 人生啊，寂寞如雪。 身后传来床板的嘎吱声，宋河回头，舍友袁光迷迷瞪瞪地醒了。 “今天考试了！”袁光悲壮长叹，一副要被拉去刑场打靶的表情。 他扭头望向阳台上的宋河，微微吃惊，“你居然在发呆？没学习？” “我又不是学习机器！”宋河笑道，“袁兄，大战将至，算一卦吉凶？” “行啊！”袁光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铜钱，“想算什么？” “考试答案能算出来吗？” “难，很麻烦，需要好几天。”袁光摇头，“而且只能算选择。” “那算算我这次考试稳不稳吧。” 袁光将铜钱抛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他蹲下去，用手指清点铜钱的正反面，随后在腿上画了几条长短杠的卦象。 “稳！”袁光抬头，笑道，“其实给你算这个多余，哪次考试你不稳？” “借你吉言！我去上战场了！”宋河大笑几声，昂首阔步离开宿舍。 袁光将铜钱捡起来，忐忑地又抛了一次。 片刻后，他重重叹气，“妈的，老子这次又要砸！我多余算这一下！” …… 八点整。 发卷铃骤然作响，在整个京海四中回荡！ 第一场，语文！ 卷子发到手，宋河快速扫了一眼全篇，面露惊讶。 考场里也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声，惊恐幽怨的碎碎念里，掺杂了好几声卧槽。 阅读理解题，文章竟然全是文言文和古白话！ 语言文字运用题，竟然也是文言！ 最后的作文就更吓人了，列了几段《资治通鉴》的晦涩段落，要求根据段落里的意思立意作答！ 整个楼层的高三生顿时怨气滔天，这张语文试卷的文言文和古白话占比之高，简直像考古专业的学生考试！甚至有种古代科举考试的气息！ 此时此刻，京海市六大强校，数千名绝望的高三生，默默在心中把出题人族谱问候了数十遍！ 宋河短暂的错愕后，却是狂喜起来！ 天助我也！ 巧了这不是？我语文专长恰好点在古文上！ 提笔作答！ 整个考场的抓耳挠腮中，宋河气定神闲，其神态之轻松，在面红耳赤的一群同学中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他速读试卷上的文言文，和读白话文没什么区别，用法生僻的词汇也全积累过，答题毫无压力！ “哗啦！”他率先翻面，顿时在考场割出大片怨念值。 几十道目光投来，惊诧、气愤、自卑各种情绪均有。 前面的题目仅用一小时做完，杀至作文！ 宋河短暂思虑了几分钟，果断采取文言文作答。既然这张卷子通篇的古文，那他用文言文写作文应该没问题，甚至可能占便宜！ 笔尖沙沙颤动，字句铺展在作文纸上，他沉浸到写作中，脑海里积累的古文底蕴爆发，灵感如大雨暴落，织成锦绣文章！ 下笔千言，倚马可待！ 词源倒流三峡水，笔阵独扫千人军！ 只今年才十六七，射策君门期第一！ 一小时五十分钟，语文试卷完成，举手交卷！ 昏昏欲睡的监考老师被突然举手的宋河吓醒，下来收卷，拿到讲台上翻看。 很快，老师留意到作文，望着大片大片的文言词句，老师当即目瞪口呆！ 考场上一些同学憋得无法下笔，看看满面惊色的老师，又扭头看向窗外。 宋河只是站在走廊里，凭栏远眺，留下一个寂寞的强者背影。 考场里焦灼的同学们又刷出大片怨念值，气氛更加绝望。 …… 第二场，数学！ 卷子一发，骂娘声此起彼伏，同学们心情坏到不遵守纪律了。 “安静！安静！题难所有人都难！”监考老师敲打讲台。 绝望的气氛中，满教室的学生艰难作答，抄起打草纸拼命演算。 宋河将打草纸推到一边，从上到下缓缓扫了一遍选择题。 三分钟后，他提笔，一口气写下12个选择题答案。 很难么？ 都是可爱的基础题好吧！ 一小时后，教室里的同学望向窗外。 宋河站在走廊，凭栏远眺，留下孤独的强者背影。 …… 下午，第三场，英语。 广播传出熟悉的听力开头： “下面是听力试音时间！” “你有5秒钟的时间看试卷上的第1题，你将听到以下内容！” “Excuse me? Can you tell me how much the shirt is ?Yes, it's nine fifteen. ” “你将有5秒钟的时间将正确答案标在试卷上，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选择C项……” “听力试音结束！” “现在，你有5秒钟的时间，阅读第一小题的有关内容！” 听力快速进行，所有考生额头冒汗，焦灼地用笔尖在不同选项中徘徊。 不知不觉中，听力结束。 大片的叹息声爆发。 “念的什么玩意啊！” “有毒吧，这播音员苏格兰口音吗？” “能不能嘴里别含着东西念听力？” “完犊子，我以为还有五道题没念，我这半天在选什么？” 监考老师猛砸桌子发火，“再交头接耳的算作弊！” 考生们老实下去，开 第208章 ％公司股份 最后一场，综合。 试卷发到手，长长的一张8面加长卷，印满物理、化学、生物的题目。 仔细一看，地狱难度！ 考场里响起骂娘声，监考老师大喝安静。 宋河也被吓了一跳，题目难度奇高，甚至能见到不少大学知识，风格竟然像竞赛队的卷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超纲！ 好在他学了一堆超纲知识，尚有招架之力。 满教室的考生们愁眉苦脸无从下手，宋河格格不入地飞速答题，哗啦哗啦翻卷子，每次翻卷子都搞崩一堆人的心态，收割大笔怨念值。 一尊学神崛起，其恐怖阴影会笼罩周围人很长时间，挥之不去！ 交卷铃响前半小时，宋河写下最后一笔！ 最后一个句号，他写的依依不舍，各科考试状态不错，如果不出意外，这恐怕是在京海四中最后一场考试了。 宋河望着写满的答题卡发怔。 良久，他像是忽然清醒过来，放下笔，举手交卷！ 走出考场，夜风拂面。 宋河扭头，一眼看见走廊尽头，两道身影在暗处静静等待！ 一身黑衣的清冷美女，推着熟悉的轮椅，臭老头穿着休闲的米色衬衫，坐在轮椅上微笑示意。 他连忙跑过去，“马教授！” “宋河素的合作方案谈好了，合同在车上。”马教授挥挥手，梁安一声不响地推动轮椅。 轮椅相当高级，轮子能伸缩适应台阶，下楼时马教授毫不颠簸。 “考的怎么样？”他问。 “稳！”宋河压低声音，“教授，求求你了，让我去参加月球城市计划吧！我干啥都行！便宜好用！” “不急，先办宋河素的事。” “您不急我急啊！” “你急也没用。”马教授气定神闲。 宋河气的鼻子都歪了，敢怒不敢喷，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漆黑的轿车停在楼下，梁安将车门打开，和宋河一起将马教授扶进后座。马教授虽然少了两条腿，居然还蛮沉的，宋河心说大概天天坐轮椅不活动，人容易长膘。 宋河钻进后座，一只金属小保险箱放在座位中间，他不禁好奇。 梁安坐上驾驶座，默默将车开到学校小树林的僻静道路，停车熄火。 马教授伸手转了保险箱密码，箱门弹开，里面一摞厚厚的纸质合同。 少年拿出合同看，股权、董事会、监事会、公司章程…… 东西挺全，但宋河一阵头疼。 他虽是商人家庭出身，但父母的羊肉馆是家庭小生意，完全接触不到大公司的繁琐架构，手中合同的晦涩程度，在他眼里堪比梵文！ 马教授看出了他的窘迫，开口讲解。 “经过十多轮拉锯式的商业谈判，国内七家公司决定合资成立一家新公司，除了你指定的庄家和冷家的企业，剩下五家都是医药巨头，资金雄厚，生产稳定，信誉良好。” 马教授抽出一份合同，用手指出公司名给他看。 齐蒙医药公司、海昏制药公司、寿亭制药公司、徐淮药业集团、桂潮制药集团。 前五家巨头的市值常年维持国内前十名，妥妥巨无霸级别，而且分布在天南海北，可以迅速将药厂铺向全国，确保各大医院能及时用上宋河素。 最后两家，冷翠科技公司、庄周制药公司。 这两家分别是冷向文和庄启颜家里的企业，虽然也有数十亿的规模，但比起前面五家千亿巨头相当不够看。 像是一群狮子分肉吃，混进来两只小狗。 唯一解释是狗主人实力蛮横，迫使狮子们屈尊降贵忍受小狗分一杯羹。 没错，这次交易的“狗主人”正是宋河，宋河素整块大肉由他发现，自然一言九鼎。 “七家公司合资成立新公司，怎么新公司没名字？”宋河指着合同上的空白处。 “废话！这公司是你的，你是最大股东，当然由你命名！” 马教授翻出另一份合同。 合同上明确标明，宋河占股40%，其余七家公司占比均为8%多一点。 宋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原以为各大医药巨头的股份占大头，他只占个位数小股份就算很多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他是吃肉老大，一帮千亿巨头的企业跟着喝汤？ 要知道，他是不出钱的，只出技术！ 一分不出却占有了四成股份，这意味着巨头们对公司的投资，很大一部分相当于直接给宋河了！ 创立这家新公司，假设七家企业各出1个亿，整家公司便价值7个亿，而宋河占了40%的股份，相当于他瞬间拥有2.8个亿！ “我占股这么多！不用我投资吧？”宋河发汗。 “你算技术入股。”马教授道，“专利还在你手里，相当于你开一家公司造宋河素，七家大公司想跟你赚点钱，于是捧个钱场把公司办起来，将来赚了钱大家一起分。” “但是……”宋河挠头，“但是我没精力管理公司啊，我还要学习搞科研。” “谁说需要你管理了？董事会是干嘛的？”马教授笑道。 宋河茫然地重复，“董事会是干嘛的？” 马教授一怔，“你不懂？” 宋河狂摇头，心说我一普通高中生，上哪懂这些东西？ “懂公司治理结构的三会一层吗？”马教授问。 宋河继续摇头。 “正好，你同学来了，让他们给你讲吧。”马教授看向窗外。 车门忽然拉开，富家公子爬上后车座，和宋河坐在一起。 副驾驶的车门也同时拉开，身材成熟的校花上车，灵动的眼睛望向后座。 “马教授好！”冷向文和庄启颜同时说。 “你们给宋河讲讲三会一层。”马教授无奈道，“他马上要办公司了，还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懂。” “三会一层是指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和高级管理层。”冷向文开讲，语气对这一套十分熟悉。 “股东会相当于皇帝，拥有这家公司。” “董事会相当于内阁大臣，替皇帝管理公司。” “监事会相当于锦衣卫，是股东用来监督董事会和公司其他人的，避免大臣架空皇帝，杜绝欺君之罪，确保董事会老老实实听股东皇帝的话 第209章 骑一次增两千寿的乘黄 “《公司法》规定，股东会议修改公司章程、增减注册资本，以及公司合并、分立、解散或者变更公司形式的决议，必须经代表三分之二以上表决权的股东通过。” “所以，67%是绝对控制线，如果你有67%的股份，这家公司是你的一言堂！”庄启颜解释。 宋河明白了，“但我有40%了，别人无法绕过我拿到67%的股份。” “对，你在安全控制线34%以上，你拥有一票否决权！”冷向文点头。 “而且，我们冷家的股份肯定和你站一头，决策时你能有48%，已经接近51%的相对控制线了。” “《公司法》规定的，股东大会作出决议，必须经出席会议的股东所持表决权过半数通过。” 冷向文讲完，露出一个“咱俩一伙”的微笑。 “我们庄家的股份也肯定和你一头，56%是攥在你手里的。”庄启颜也说，“已经超过相对控制线了。” 宋河梳理了一下思路，“你们两家的股份和我一头，开股东会的时候，我的意见至少相当于56%的公司意见？” “没错！”两个同学异口同声。 “我看不顺眼的事情，可以一票否决，我顺眼的事情，可以直接通过！”宋河说。 “没错！”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个别改变公司根本的事情，比如公司合并或解散，需要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同意才可以，我没法直接决定，还得争取其他股东同意？”宋河说。 “没错！” 终于理清头绪，宋河顿时放心了！ 公司就像大家庭，只要不离婚分家，他稳稳的一家之主！ “想一个公司名称吧。”马教授笑道，“宋河制药？” 宋河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公司名。 他愿意用自己的名字给抗生素命名，因为抗生素是救人的。 但一家公司，很难说将来发展如何，万一公司被负面新闻包裹，他的名字也会被公众印象打上负面标签，未雨绸缪，不吉利的祸事要坚决避免！ “就叫乘黄医药公司吧。”宋河思虑片刻后，开口命名。 车里几人面面相觑，表情茫然。 “什么典故？”马教授问。 “乘黄，是古代传说中一种祥瑞之兽，《山海经》里说它长得像狐狸，后来的《抱朴子》又说它长得像马。”宋河解释，“据说谁有幸骑一下乘黄，可增寿两千岁。飞黄腾达里的飞黄就是乘黄的别称。” 众人恍然大悟，涨知识了。 “寓意好，但一般人恐怕不懂。”冷向文说。 “不懂没关系，乘黄医药有朝一日成为医药巨头，自然有人去了解背后典故。”马教授意见相反，“公司名给人的感觉都是慢慢塑造的，大企业的名字未必很好，全靠后天培养。” “所以宋老板，你想让乘黄公司往什么方向发展？”庄启颜笑着问，“攻坚长寿技术的公司？” “医药不都是为了让人活得更长吗？”宋河眼神憧憬，“希望乘黄公司能让人类寿命再上一个台阶！” “那你可得快点。”马教授开玩笑，“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五百哪够！马教授您放心，保证让您吃上长生药，活个一千两千年！”宋河说。 “那我成千年王八了！”马教授说。 车里响起一片大笑声，连驾驶座容貌清冷的梁安，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 “董事长也预定了一个人选，已经飞来京海了，在枫桥夜泊酒店等你。”马教授说，“现在去见一见，看看合不合适？” “好啊！”宋河惊喜，事情办的真省心，连大臣都找好了。 梁安发车，迅速离开学校，在万家灯火的京海市行驶。 马教授从保险箱底部掏出一份个人资料，递给宋河。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照片。 黑色正装的男人，脸白瘦削，短发凌厉。 只看外貌，俨然偶像剧里的年轻霸总，但眼神却刚毅沉静，犹如幽深的古井，很难看透井底藏着什么。 气质镇定老辣，宛如埋伏的猎豹！ 再往下看资料，宋河不禁挑起眉头。 韦理群，29岁，渔民家庭出身，人大国际政经学硕士。 本科期间创业做外贸电商赚取1000万，毕业后相继担任辉瑞区域市场经理、寿亭制药战略分析师、徐淮药业集团高级顾问。 再往下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履历，勾勒了韦理群的人生轨迹和升迁过程。 看上去此人能力超强，年纪轻轻已拿到310万年薪，是一大群医药公司争抢的高级人才！ “韦理群？我听说过他。”冷向文凑过来看了看，脸色一惊。 “我也听说过，韦炸弹！”庄启颜眼神瞪大，“竟然找他当董事长！” “韦炸弹什么意思？”宋河疑惑，“他脾气很暴躁？” “他表面上是很随和的人，看不出来脾气坏，但背地里非常残暴！”庄启颜摇头。 “怎么说？”宋河好奇。 “韦理群大学时就创业当小富豪了，当年他去南美洲跑生意，在当地一个小城市落脚吃饭。吃饭的地方是个东瀛老板开的拉面店。” “老板起初以为他是老乡，热情上前攀谈，却发现他是华夏人，马上变脸，态度恶劣，还多收了两倍的钱，用当地方言嘟囔了很多歧视性词汇。”庄启颜说。 冷向文接过话头往下讲，“当夜他离开那里，临走前开越野车路过拉面店，拉面店打烊关门了。他直接砸破窗户，往店里甩了两颗手雷，又拿冲锋枪摸黑往里打了一梭子，扬长而去！” “之后就众说纷纭了，有人说只是店铺被炸烂了，也有传闻说，店主一家老小都住在店里，店主夫妻炸死了，一个十岁小女儿被枪扫死。” 宋河错愕，目瞪口呆，鸡皮疙瘩一瞬间从头到脚。 “卧槽！这事儿真的假的？”他问。 “那谁知道呢？反正有这个传说。”庄启颜道，“所以他绰号韦炸弹！” “传说未必真。”马教授幽幽开口。 “他行事风格和这传说如出一辙，逮住竞争对手往死里搞，一旦下手不留活口。”冷向文说， 第210章 恐怖的选拔！ 车刚停稳，韦理群箭步过来拉开车门。 宋河下车，对方的手掌马上伸过来，两人紧紧握手！ “宋老板久等了！我是韦理群，有幸跟宋河素的创造者见面，我激动得一夜没睡着！” “韦先生过誉了！”宋河顿了顿，故意开玩笑，“我公司缺一个董事长，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董事长嘛，当然要挑懂事的，懂事就要听话！”韦理群反应很快，“我的工作就是听您的话，别的股东给我提建议，而您给我下命令！” 宋河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明知道对方在拍马屁，但不得不说这一套真的管用，爽感根本遏制不住！ 马教授、冷向文和庄启颜也纷纷下车，韦理群挨个热情握手。 夜宵已经准备好了，众人到楼上单间吃饭，短暂地吃了十多分钟，韦理群和宋河到隔壁小茶间关门议事。 宋河对公司管理完全不懂，但好在韦理群够专业，已经列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宋河素临床前实验、123期临床试验、药物注册审批…… 游说股东们加大投资、注册公司、组建董事会、办公楼选址、员工招募、工厂选址、销售渠道建立…… 一桩桩一件件，韦理群分析了一个多小时，井井有条。 他工作起来格外认真，语气沉稳，一字一句都透着老辣，给宋河一种相当靠谱的感觉。 大臣如此专业，宋河深感欣慰，朕可以安心躺平了！ 一小时后，韦理群匆匆离开，时间紧迫，他今夜便要开展工作。 宋河回到餐桌，又喝了几杯茶。 “怎么样？给你找的这董事长可还满意？”马教授问。 “满意，让他先干着吧，看看效果！”宋河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 “宋兄，过几天董事会组建，可否让我们冷家占个席位？”冷向文询问，“按照公司体量，我们很难把人放进董事会，但你开口就简单了。” 庄启颜也眼巴巴，“我们庄家也想要董事会席位，可以充当你在董事会的打手。” 宋河笑了，他早就想到这个问题。 乘黄医药作为一家超级混血公司，背后站着一大堆爹妈，必然因教育理念大打出手，在公司内部争夺权力！ 五家巨头公司很难驯服，宋河能依靠的班底，只有韦理群和庄家、冷家，自然要想办法给他们创造机会。 “放心吧，刚刚和韦理群谈话的时候，我和他交代过了。”宋河笑眯眯道。 庄启颜和冷向文一阵感激，连连道谢。 “马教授，您要不要拿一些股份？”宋河忽然想起什么，“毕竟和各大公司谈判是您在忙，董事长人选也是您辛苦找的。” “我？”马教授笑了，“我可没干什么，有专门的人帮你办这件事。那些人不收报酬的，只要你的公司能造福国家。” “小庄，小冷，时间不早了，让司机送你俩回学校吧。”马教授扭头道，“我和宋河再喝两口茶。” “谢谢马教授！”冷向文心领神会地起身，“宋兄，那我先回了，你多保重！” “马教授再见！”庄启颜也起身，冲宋河挥挥小手，“宋老板，我先走啦！” 宋河起身，目送两位同学出门，又坐回马教授面前。 突然赶人，必有要事相商，他期待地盯着轮椅老头。 “给你讲讲月城计划的人员选拔？”马教授笑眯眯道。 宋河立即眼神发光，“好好好！” “初选，定选，终选，总共三层选拔！”马教授伸出三根手指。 “初选阶段，把明显水平不够的人刷掉。” “定选阶段，集中培训，研发竞赛，确认能进入月城计划的人员名单。” “终选阶段，分配项目级别。月城计划需要解决海量的项目，大到城市总体设计，小到火箭上一枚小零件的改进，都需要相应的人手。终选决定你是搞大项目，还是搞小零件。” 宋河心潮澎湃，听起来只要过了初选和定选，就是月城计划的成员了！ 区区两关，没有想象中的难。 “现在是初选阶段吧？我得怎么过初选？”宋河斗志昂扬。 “下个月初选，分为笔试和水平评估！” “笔试有一堆试卷让你考。水平评估则是根据你的履历、你的论文、你的工作经历，给你打一个综合分数。” “两者分数相加，排名靠前者通过初选！”马教授笑了笑，“最刺激的是，水平评估的分数每天更新。” 宋河一怔，“每天更新？什么意思？” 马教授掏出手机，点击几下。 宋河兜里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接收到新文件，是一个APP！ 安装，新月的图标出现在手机上，APP名称“月球城市初选”！ “你的账号帮你注册过了，账号名是宋河，密码是你生日，你可以自己改。”马教授说，“这份APP带有一定的机密性质，你自己用，不要给别人看。” “明白！”宋河鼓捣着手机，迅速登上自己的号。 主页功能就有“排行榜”，点开，一行标红数据分外醒目。 【目前已有128850名报名者！】 “接近十三万人报名？”宋河懵了，“哪来的这么多人？” “全国本科院校有一千多所，教授们、研究生们谁不想试试？这才刚开始，报名人数还会上涨！”马教授微笑，“我们培养了全世界最多的理工人才，我们是世界第一工业国，这王位岂是随随便便能坐的？” “除此之外，本次月球城市计划，也给国外学者放了一点点名额，因此也有大量外国人参与竞争。” 宋河头皮发麻，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科研人员的数量如此浩荡！ “十三万人报名，初选能通过多少？”宋河问。 “一万。”马教授竖起一根手指。 “我去！我得干掉十二万人才能过初选？”宋河麻了，遍体生寒，“而且这十二万人，教授研究生占了很大比重？” “刺激么？”马教授笑道。 “太刺激了！我该去哪杀个痛快？” “先去京海大学吧，宿舍给你准备好了，今晚就去！路上我再给你讲 第211章 数学强的毛子 上车，往京海大学的方向开去。 马教授开口讲解。 “初选的笔试科目，需要你从数学、物理、化学、生物里选择一个强项科目报名，只考一科！” “只选一科？但我数学和生物都强啊！”宋河为难，“哪科需要的人手多一点？” “数学需求量大，懂数学的人少，上月球又需要方方面面的数学家。”马教授道。 “那我这个月拼命学数学！”宋河点头。 “数学用来刷笔试成绩，你可以用生物刷水平评估的分数！”马教授建议。 “京海大学的生物实验室，已经上马宋河素的相关研究，你这个月到实验室忙一忙，多挂几篇论文作者，尽快拉高水平评估分。” 宋河点头，默默在心里明确任务： 学数学，刷生物论文！ …… 京海大学，未正式启用的博士宿舍楼。 楼上一片漆黑，宋河独自进入一楼大厅，脚步声在寂静中分外清晰。 他的宿舍还是老房间，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有四中生物队的同学们陪他住，现在整栋楼只剩他自己。 不得不说，孤身一人住一栋大楼，夜里还是蛮惊悚的，有个伴就好了。 刚到宿舍门口，宋河忽然扭头望向走廊尽头。 远处的公厕传来哗哗水声，深更半夜，公厕的灯居然亮着！ 嗯？还有人在这？ 宋河恰好来了尿意，溜达到公厕。 厕所一进去是两大排水管，只穿红色大裤衩的男生弯腰在水管前，头上糊满洗发泡沫，正用自来水疯狂冲洗！ 宋河吓一跳，秋凉时节，用冰凉的自来水洗头，这哥们好莽啊！ 泡沫被冲掉，露出暗黄色的头发，居然还是个黄毛？ 洗头黄毛哥转过脸来，宋河惊讶挑眉，原来这厮是个老外！ 老外慌忙直起身，凉水流了一脸，略带口音地打招呼，“你好！” “你好！”宋河有种见鬼的感觉，“你住这栋楼？” “我住102房间。”他抹着脸上的凉水。 “我住101！”宋河惊喜，“你是京海大学学生？哪里人啊？” “我是毛子，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普里马科夫，你可以叫我谢科夫！” “今天我刚面试通过，京海大学数学院硕士！” 谢科夫在数学院三个字加重语气，笑容自豪。 “听说你们毛子数学很好。”宋河走到小便池前撒尿。 “别人不知道，我数学很好！”谢科夫弯下腰，又打开水龙头哗哗冲脑袋，“今天面试，数学院蔡院长给我出了十道题，我全做出来！教授们都被我的才华折服，抢着收我当学生！” “厉害！”宋河夸赞，随即疑惑，“但是招生时间早过去了啊，怎么你这时候才来？” “因为月球城市计划！” “我本科一直是数学系第三名，教授上学期把我们前三名叫到办公室，说有个重大国际项目可以试一试，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项目，当时还是保密的，但据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就按照教授的指点，来考京海大学的数学系研究生！” “其实京海大学数学系，没有我本科院校好，但考过来之后，我能参加月球城市计划的初选！”谢科夫语气激动，“月球城市计划的新闻你看了吧！多伟大的计划！” “你本科从哪念的？”宋河好奇。 “圣彼得堡！”谢科夫声音洪亮，脸色再次自豪。 宋河惊讶挑眉，看他的眼神一刹那变了！ 能在圣彼得堡大学拿第三名？此人不可小觑啊！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是什么地方？起点是着名数学家欧拉，此后几百年涌现一群学术大牛，例如数学上“索伯列夫空间”的构建者索伯列夫，“切比雪夫定理”的切比雪夫。 诺奖出了9个，数学领域的菲尔茨奖出了3个，元素周期表宗师门捷列夫、训狗大师巴甫洛夫、证明庞加莱猜想的佩雷尔曼都在这学校当过老师！ 这么牛逼哄哄的学校，谢科夫能在数学专业拿第三名，恐怖如斯！ 宋河果断掏出战力检测器，一枪打过去。 【谢科夫（数学）：黄金85级】 宋河的数学战力只有黄金40级，差了接近半个段位！ “兄弟你是哪个院的研究生？”谢科夫好奇。 “我不是研究生，我高中生，京海四中的。”宋河尿完了，提上裤子。 谢科夫直起腰来，一头问号，满脸懵。 “我在生物实验室有点成果，学校特批我住在这里。”宋河低调解释。 “生物强者啊！”谢科夫点头，“高中能来大学住，你很厉害！” “哪里哪里，我运气好而已，生物没有数学难，你这种数学强者才是真的强者。”宋河客气道，“你有你们那边的数学教辅书吗？我想看看。” “有！我洗完头给你拿！”谢科夫继续把脑门伸到水龙头下，“我们毛子的数学教材，放眼全世界也是一绝！” 宋河回了宿舍，开灯。 宿舍还维持着走之前的模样，墙角堆满书籍，床单的褶皱都没变。 他简单收拾了下房间，谢科夫出现在门口，脸色吃惊。 “你这里好多书！” “有点挤，随便坐！”宋河招呼，给他递了瓶娃哈哈瓶装水。 “这是我大一学的参考书，上面是俄文，你可以用手机拍照翻译。”谢科夫将一本厚书递过来，“你现在学吗？要不要一起？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 “好！”宋河大喜，黄金85级的高手主动一对一辅导，岂有拒绝之理？ 两人并排在桌边坐下，面前各放一本数学书，闷头学习。 宋河拿手机拍照翻译，一页页翻看书上的内容。 这一本教材大多是几何题，对其他学生来说难度十足，但对宋河来说纯属小儿科。 因此他翻得很快，几秒一页，扫两眼便往下看。 谢科夫在旁边悄悄窥视了半天，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一直翻页？是看不懂吗？这本书太难了？” “这部分几何太简单了。”宋河却给出截然相反的回答，“题型我都见过。” 谢科夫一怔，满脸怀疑，“你不要看一眼图就 第212章 原来京海大学卧虎藏龙！ “嗯？怎么还有个老外？”左高明注意到一旁红裤衩的黄毛。 “谢科夫，他住隔壁，数学院新招的硕士，我借他数学书看。”宋河简短解释，把书往一旁挪了挪，“电脑放这吧！” “你们好。”谢科夫点点头。 左高明和范桃打了声招呼，忽略红裤衩黄毛，把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打开论文。 中文版的宋河素论文已写了四万多字，快要收尾了！ 左高明和范桃一左一右扶着宋河肩膀，给他讲解论文的内容和走向，态度殷勤，犹如两个渴望升迁的员工巴结老板。 谢科夫歪歪头，看屏幕上的内容和图画，脸上露出见鬼的表情。 他说普通话很流利，但汉字基本不认识，只能通过论文上的图片推断文章类型。 貌似……真是生物论文！ 宋河很快浏览完论文，马上提出修改意见，指出论文里应删改的细节。作为宋河素的发明人，他的理解更为深刻。 左高明慌忙敲键盘，按照指示当场修改。 一改就是老半天，左高明累了，又换范桃敲键盘继续改。 谢科夫瞪大眼睛，看起来这哥们生物造诣确实很深，竟然有专人听他吩咐改论文，何等尊崇的地位！ “暂时就这些问题，你们辛苦辛苦，争取明天把论文写完，后天之前给我看一遍再投稿。”宋河说，“投稿的话，哪家审核速度最快？” “《细胞》可能快一点，《自然》也挺快。”左高明说。 “那就先投稿《细胞》，尽量这个月拿到论文审核的结果。”宋河说。 投稿很忌讳同时一稿多投，算是学术不端的一种，因此只能先投一份期刊试试，不行再换另一份期刊。 谢科夫憋不住了，“你们说的是哪个《细胞》？” “世界顶刊《cell》啊！和《自然》、《科学》齐名的那本。”范桃解释，略带嘲讽地浅笑，“这么大名鼎鼎的刊物没听说过？你阅历不太够啊！” “最权威的那份《细胞》？经常出诺奖的《细胞》？”谢科夫惊恐万状，“但你们的论文不是英文的啊！” “我想试试中文投稿，因为这波成果还可以，说不定能迫使顶刊妥协。”宋河解释，“如果顶刊实在不妥协，我再投英文稿。” 谢科夫呆了半天，“你们出了什么成果？” “一种全新抗生素，新闻报道了，搜。”宋河轻描淡写道。 谢科夫连忙掏出手机搜索，敲了一连串俄文到浏览器里。 手机有点卡，没等结果出来，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外面站着一胖一瘦两个陌生老头，身上浓浓的学者气质，眼镜片很厚。 他还没反应过来，俩老头已惊喜地同他握手。 “宋河同学！终于见面了！果真一表人才！我是数学院的蔡院长！”瘦老头热情无比，“听说你来京海大学住了，我们数院特地来看看你，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没有！我还没睡！”宋河连忙道，“蔡院长好！” “这位是汪泰初教授，数院水平最高的教授！”蔡院长介绍胖老头。 汪泰初也紧攥着宋河的手不放，像是怕他飞了。 “你那篇论文写的很不错啊！才华横溢！我带了好多研究生，他们写论文看的我捏鼻子，但你的论文让我身心舒畅！” “汪教授过奖了！”宋河受宠若惊，被一通彩虹屁拍的有些找不着北。 范桃和左高明傻眼片刻，面面相觑，偷偷在后面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谢科夫在一旁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眼睛。 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白天面试时，谢科夫见到了蔡院长和汪教授。 那时两位老头高冷严肃，满满的审视眼神，直到他答出了所有面试题，两位领导才脸色缓和。 但也只是稍稍缓和，当时蔡院长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错”，汪教授也只是微微颔首说了声“挺好”。 可现在，两位领导竟然毫无高冷严肃之色，大半夜跑到一个学生宿舍门口，拼命握手！溢美之词成箩筐地倒出来！ 话说汪教授为何要夸奖他的论文？ 谢科夫弱弱地开口，“兄弟，你论文不是生物论文吗？” “咦！小谢也在啊！”汪泰初这才注意到他。 “介绍一下，这位是谢科夫，圣彼得国立大学的高材生，优秀拔尖，刚考来京海大学数院！”蔡院长道。 “这位是宋河，天赋异禀，刚刚完成了伍尔夫-龚猜想的证明，只用了一个晚上！” 蔡院长介绍完，谢科夫目瞪口呆。 伍尔夫-龚猜想他没听说过，但只要能证明猜想，不管大小猜想都是猛人！ 此人怎如此神勇？生物论文敢发顶刊，数学还能证猜想？ 谢科夫肃然起敬，看来京海大学并非普普通通的大学，而是卧虎藏龙之地！ 宋河这种双学科开花的人才，即便放在圣彼得堡大学也是凤毛麟角！ 宋河淡淡一笑，“我们俩认识了，他就住隔壁，我刚借了谢科夫的数学书看。” 蔡院长和汪泰初对视一眼，眼神中亮光迸发！ “对数学感兴趣吗？来我们数院学习吧！”蔡院长热情地搂住宋河。 “京海大学数院最好的教授，是这位胖胖的汪教授！他念叨好几天了，觉得你是好苗子，不培养成数学家很可惜！” 汪泰初也开口劝道： “正好你和谢科夫同学熟悉了，小谢也是我新招的门生，你俩来当个同学，白天上课，晚上回来讨论数学题，岂不快哉？” “我可以经常一对一辅导你！你想学什么方向的数学，我给你开开小灶！” 谢科夫听得傻眼，这也太殷勤了吧…… 宋河刚想张口回答，走廊里一声怒斥！ “老蔡！为老不尊！大半夜跑来挖我们生物学院的墙角！” 宿舍门口，娄院长满面怒容地出现，身后跟着如临大敌的吕承恩。 吕承恩冲着后面的范桃和左高明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娄院长径直走过来搂住宋河，紧紧搂在怀里，犹如保护亲儿子。 “宋河在生物上已经颇有 第213章 斗志熊熊谢科夫 谢科夫彻底震撼，肃然起敬地望着宋河。 此人绝非凡夫俗子！ 是个强劲对手！ 千里迢迢赶来之前，谢科夫以为能在京海大学数学系纵横驰骋，轻轻松松压制所有同学，但现在看来，恐怕未来一段时间会非常有挑战性！ “如何？”蔡院长底气足了几分，“宋河如此有数学天赋，年纪轻轻就在大刊物发数学论文，难道不该去我们数院深造一番？” 娄院长并不买账，鼻子里不屑冷哼一声，“大刊物？宋河的生物成果能投顶刊！《自然》《细胞》《科学》这个档次的！能比吗？” 蔡院长脸色微怒，却难以反驳。 比起边缘数学小猜想，宋河素确实过于重磅了。 “各位领导教授消消气！”宋河眼见双方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这次回来，学习计划我已有打算！” 所有人都望向他，眼神忐忑期盼。 “宋河素还大有潜力可挖，我这个月希望多去实验室开展相关研究，抢发几篇论文！”宋河说。 娄院长和吕承恩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用胜利者的表情蔑视蔡院长和汪教授。 蔡院长和汪教授眼神黯淡，情绪顿时低落。 “但是，我这个月也想突击学习一下数学，接触一些更深更实用的数学知识！”宋河话锋一转。 话音刚落，两边的院长教授情绪顿时翻转！ 娄院长和吕承恩顿时难过，脸上隐隐有醋意。 蔡院长和汪教授一脸绝处逢生的惊喜！ 房间角落，看戏的范桃和左高明掩嘴偷笑，两句话拿捏四个校领导的情绪，不愧是宋河！ “我上午去数学院听课，下午去生物实验室干活，晚上我回宿舍自习。”宋河询问，“这样行吗？” 四个领导教授眼神复杂地互相看看，最终还是点头。 如果不能独占宋河，那么一边一半也勉强算公平。 更何况这是宋河的意愿，怎么好拒绝？ “时间不早了，那你早休息。”汪教授道别，伸手拍拍宋河肩膀，“明早八点，数学楼阶梯教室，有一桩重大数学任务公布，期待你的加入！” “谢谢汪教授！我按时到！”宋河很乖。 他好奇“重大数学任务”是什么，但没开口问，反正等明早就揭晓了。 “生物实验室全天为你敞开大门！”吕承恩也拍拍他肩膀，“师哥师姐们都很想你！这几天你不在，他们偷懒次数明显上升，天天在实验室摸鱼！” “我下午按时到！”宋河回头看了一眼。 范桃和左高明笑容尴尬。 其实他们并不是这几天偷懒，而是向来喜欢偷懒。 只不过宋河来的时候，天天有奇迹发生，刺激得他们短暂勤奋了一段时间。宋河一走，奇迹消失，大家自然泄气，又开始厌恶实验室里重复的失败。 对于宋河的归来，范桃和左高明都满心期待。 院长教授们纷纷离开，范桃和左高明也提着笔记本电脑走了。 宿舍里只剩宋河，和红裤衩的黄毛谢科夫。 “你给我这本是大一的数学书？”宋河询问，“有没有大二的？” “稍等！”谢科夫起身出门。 片刻后，谢科夫归来，拿着三本俄文数学书，放在宋河面前。 “这三本是我大二时期学的，难度较大，你看看适合你吗？” 宋河道谢后翻开，用手机拍照翻译书页上密密麻麻的俄文。 刚翻了几页，他便看到没学过的知识，再往后翻，八成内容闻所未闻！ “很好！可否借我学两天？”宋河高兴。 “两天可不够，这三本书至少学两个月！每道题计算都很繁琐，你得准备七八箱打草纸！当然你也可以用计算器，能把学习时间缩短到一个月。”谢科夫猛地打了个哈欠，“老兄我困了，先回去睡。” “晚安好梦！” 谢科夫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宋河竟已进入状态，聚精会神地盯着数学书苦学，一股要学个通宵的气势！ 他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关门。 回到隔壁宿舍，谢科夫悄悄反锁宿舍门，用卫生纸堵住门下方的缝隙，避免漏光。 随后，他打开桌上新买的小台灯，将亮度调小，确保隔壁宿舍从阳台看不见反光。 坐在桌边，翻开数学书，谢科夫强打精神学习起来！ 面对劲敌，竞争之道是关起门来偷偷凶猛学习！ 刚学了两页，手机震动。 谢科夫解锁手机看消息，是圣彼得堡大学的同学卡特琳娜发来的，她是数学系的第二名。 卡特琳娜：“你那边怎么样了？面试成功了吗？” 谢科夫：“成功了，面试很顺利！明天要去上课！你要不要来？” 卡特琳娜：“我不去，京海大学太差了，去了连个对手都没有。我想试试更好的学校，我找了一份985学校名单。” 谢科夫：“有对手！我遇到一个神人，应该很强！” 卡特琳娜：“京海大学在世界排名上看不到，能有什么优秀学生？” 谢科夫：“你简直想象不到！是一个高中生，宋河，在京海大学借读，他证明了伍尔夫-龚猜想，论文已经被《Algebra&Number Theory》确认下期刊登！他还手握生物论文，打算明天投三大顶刊！” 谢科夫：“就在刚刚，数学院和生物学院的两位院长亲自来找他！希望他能去自家学院就读！两个院长差点吵起来！” 卡特琳娜：“这么厉害？真的假的？” 谢科夫：“我何时骗过你？” 卡特琳娜：“你没骗过我吗？你说你不爱我，但其实你心里爱我。” 谢科夫攥着手机，猛然石化，脸色涨的通红，尴尬地用手抓挠自己的黄毛。 谢科夫：“我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卡特琳娜：“你现在肯定一脸鲜红，但嘴巴还硬。” 桌上有一面小镜子，谢科夫看看自己，根本没有脸色鲜红……已经是紫红色了。 卡特琳娜：“你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神人，会会他，尽快把他击败！你去京海上学，代表咱们国家的年轻数学力量，你必须是最优秀的！” 卡特 第214章 升级之夜！ 101宿舍。 宋河忘我地阅读毛子数学书。 和国内常见的数学教材风格迥异，毛子数学书的知识点更细密，手把手教授各种题型变式，有种把数学知识嚼碎了喂你嘴里的感觉。 课后题也更难，缝合怪题目比比皆是，一道不起眼的小题考察七八种知识点，极为考验学生的知识面！ 宋河学着学着，发现谢科夫的叮嘱没错，计算量大的一批。 普通学生用笔算，想做完这本书恐怕得六七箱打草纸，严重怀疑出书人和造纸厂达成了深度战略合作。 滑头学生用计算器，一本书学完，估计手指头能摁出腱鞘炎来。 好在宋河属于变态学生，三粒心算胶囊下肚，再繁琐的计算也手到擒来，如果不行，就再来三粒心算胶囊！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41级升至黄金42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42级升至黄金43级！】 不知不觉学到一点半，倒头就睡。 一小时后满血复活，坐回桌前继续肝数学！ 大概是睡醒的缘故，宋河做题速度再次提升。 整颗脑子因数学题亢奋起来，思路异常清晰，计算一泻千里，灵感如火树银花！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43级升至黄金4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44级升至黄金45级！】 一页页题目和知识点吸入脑中，毛子教材的学习顺序略有不同，因此宋河不时回顾到一些已学的知识。 斯托克斯定理、散度定理、施图姆-刘维尔问题、张量、向量空间、若尔当标准型…… 封闭周线的速度环量、涡束的涡通量、向量场在曲面边界上的线积分、分段光滑的子流形、矢量场各点发散、函数沿着i、j、k方向的大小变化率、张量积空间、协变和逆变…… 他本以为这些知识早已学通，但手中这本教材非常神奇，从意想不到的犄角旮旯里挖出了许多衍生的知识点，变式题目更是抛出来一大堆，屡屡让他有刷新认知之感！ 教材就好像一个狂笑的狞恶怪物，一边大吼“你以为你懂若尔当标准型吗？你太年轻！”，一边劈头盖脸砸来一堆稀奇古怪的题目，狠狠惩罚狂妄自大的学生！ “好爽！”宋河忍不住颤栗。 缺氧的感觉再次出现，他只好站在窗边，呼吸夜风里的新鲜空气，缓解因高速解题带来的头晕。 不知不觉，窗外天光大亮。 第一本毛子教材总共340页，宋河成功肝到300页！ 最后40页里有30页是答案，因此只剩10页就肝完了！ 数学级别以恐怖的速度拉升到黄金50级，一夜升十级，而且是黄金段位的十级，可谓神速！看来一本适合的教材，能大幅提高学习速度！ 宋河刚想有始有终地把剩下10页学完，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请进！” 门打开，谢科夫一身大红色，红裤子红毛衣，一团火似的走进来。 看到宋河正端坐啃数学，他明显表情一凛，随后换上笑容，“能带我去食堂吃饭吗？我不知道这学校食堂该怎么打饭，我怕闹笑话。” “没问题！我也饿了！”宋河拿起两本数学书，忍不住看看谢科夫全身，“你很喜欢穿红色？”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谢科夫认真解释，“我在圣彼得上中文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本命年容易犯太岁，穿红衣服能辟邪消灾，增强运气！” 宋河哭笑不得，关上宿舍门出去，“其实穿个红袜子红内裤就可以，没必要一身红。” “我穿了！全方位防御！”谢科夫伸伸脚，裤腿下露出一截红袜子。 说着他又要伸手去拽内裤出来展示，宋河慌忙制止。 一路快步，走到食堂。 宋河教谢科夫打饭，两人要了包子油条豆浆，在角落找了张小桌。 谢科夫吃饭很猛，包子几口一个，油条像口吞宝剑一样使劲往喉咙送，豆浆喝的呼噜作响，大有《西游记》里猪八戒风卷残云吃东西的气势。 但他本人很瘦，大概研究数学确实耗能量。 宋河先没吃饭，而是翻开数学书，快速攻读最后十页，打算花几分钟学完再吃。 谢科夫不动声色地偷看页码，300页？ 他先是一惊，拿油条的手僵住，不能吧？一晚上把第一本书学完了？！ 转念一想，绝不可能这么快，估计宋河是倒着学的，刚开始看。学霸多多少少都有点怪癖，喜欢从后往前学的大有人在，不足为奇。 谢科夫放心下来，继续吃吃吃。 刚吃完饭，宋河啪地一声合上书，长舒一口气。 “第一本看完了，我现在给你，还是晚上回去送你宿舍？”宋河询问。 谢科夫瞪眼，心中狂骇！ “怎么可能！一晚上一本书？课后题你做了吗？” “全做了。”宋河淡定道，开始吃饭。 谢科夫连忙抽了餐巾纸擦手，一把夺过课本，不信邪地翻开，随便找了一道题，举在面前用手敲了敲。 “你既然全做了，那这道题怎么做？” 宋河咬着包子，看了一眼题目，毫不犹豫地回答： “先定义适量空间V的对偶空间V2，元素是V到R的线性映射，对偶矢量w加法和数乘就好算了，再进行多重线性映射……” “第二问外代数很好求，考虑完张量积空间之后，生成V上的外r次矢量空间，全体空间在锲积下构成代数，很基础的一小问。” 喝了口豆浆，宋河继续补充： “这道题蛮有意思，我出题的话还会更进一步，用流形上的切空间和余切空间作为矢量空间，在流形x点的光滑函数芽集合上动动手脚，这道题会非常有趣。” 谢科夫难以置信地扭头看题目，半分钟后才确认宋河讲的解题步骤是对的。 恐怖！ 太惊悚了！ 随便挑出一道题，竟然扫一眼就有思路！ 这他妈是高中生？京海市若有百分之一的高中生有此等水平，怕是京海市早就殖民太阳系了！ 【谢科夫被你的数学水平吓到，怨念值＋500！】 短 第215章 太空擦窗虫 阶梯教室。 宽敞的教室能容纳至少五百人，是整个数学院上公开课，或召开集体大会的地方。 宋河和谢科夫早早到了，等了半天，教室里总共来了四十多个学生，稀稀拉拉的。 “数院很寒酸啊！”宋河左顾右盼，“生物学院人多势众，打起架来碾压数院！” “钻研数学的聪明人毕竟是少数！”谢科夫傲然。 终于，一胖一瘦两个老头出现，蔡院长和汪泰初教授。 汪泰初一进教室，马上往最前排座位上一瘫，一副“老子懒得动”的架势。 蔡院长走上讲台，将U盘插入电脑，教室最前方的液晶大屏亮起，经典的草地蓝天桌面。 “先确认一下，在座同学都是报名了月城计划的吧？”蔡院长打开话筒。 “是！”同学们齐声喊，脸色兴奋。 “先给大家看一个新鲜玩意儿，太空擦窗虫！” 蔡院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啪地一声拍在黑板上。 全场同学身体前倾，许多人摸出眼镜戴上。 一只手掌长的金属机器虫，身体细长条，亮闪闪的银白色，乍一看像机械手表的精钢表带。 它扁平地吸在黑板上，身体结构如脊柱般分成一截一截，犹如吃铁长大的毛毛虫，精致高级。 “太空擦窗虫，顾名思义是负责在外太空擦窗户的！它可以爬在光滑表面，反复清洁玻璃和飞船外壳！避免太空浮尘和飞船泄漏物糊满飞船表面！” 蔡院长说着，掏出粉笔在黑板上猛画几道。 太空擦窗虫立刻蠕动，像毛毛虫一样弓起背部，不断前进，所过之处白色粉笔痕迹被舔的一干二净。 只不过它动作十分笨拙，擦完一道粉笔痕迹后，在原地僵持许久，才掉头去擦另一道粉笔痕迹，有种智障生物的观感。 移动也很缓慢，一身的金属骨节明显不协调，好几次险些从黑板上掉下来，僵住不动几秒后才调整好平衡。 宋河心中评价：脑子不好使，运动能力烂，只有颜值挺科幻。 “大家看到了，太空擦窗虫目前工作能力低下，不是硬件的问题，是软件的问题，它的运行程序并非常规的编程语言，而是月城计划新开发的一套工具，仿脑编程！” 蔡院长在U盘文件里找了找，点开一个软件。 软件名“仿脑编程”，进入之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界面，右边则有一列工具栏。 教室里一片骚动，学生们隐约猜到了，任务大概是给太空擦窗虫编程，提高擦窗虫的工作效率。 但编程这种事，干嘛找数院的学生来做？为何不找计算机院？ 宋河拧紧眉头，他对编程一窍不通，c语言都没学过。 蔡院长点击鼠标，黑暗的界面上出现一个小白点。 再点鼠标，又是一个小白点出现，两个白点在一条直线上，间距相等。 蔡院长敲一下空格，闪亮的白线瞬间贯穿两个白点！ “大家看好，这是1维编程，由点形成连线！” 蔡院长移动鼠标，迅速点出第二道直线，和第一条直线恰好平行，再敲空格，两条直线之间出现雪白的平面！ “这是2维编程，形成一个平面！” 蔡院长故技重施，调整角度，在虚空中用6个平面画出一个长方体。 “3维编程，形成一个几何体！” 最后，蔡院长切换视图，在几何体内部添加点、线、面。 “4维编程，你可以在几何体内部叠加！” 教室里寂静下来，数院的学生们若有所思。 全是最小儿科的知识，但蔡院长操作时，所有同学都留意到四周无尽的黑暗虚空，貌似有无穷无尽的组合可以画出来。 就像厨师看到一堆食材，脑海里会自动联想菜谱。数学院的学生们看到几何绘制，脑海中也纷纷浮现无数几何图形。 “看上去像一个多维画图软件对吧？知道为什么叫它仿脑编程吗？”蔡院长露出笑容，“给大家看看一份模板，来自于完成仿脑编程的程序。” 大屏幕画面切换，全场同学发出一阵哗然！ 无尽的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白点浮现，无数白线互相连接，形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千百个几何体。亮黄色的数据流在其中通过，华丽地来回扩散，煞是壮观！ 白色区域繁复壮观，看上去犹如一颗大脑！ 每一个白点都是一个脑细胞！ 亮黄色的数据流反复冲刷白点，犹如思想在脑细胞中不断传递！ 教室里的集体同学集体傻眼，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蔡院长微微一笑，拉动视角，深入到“大脑”中。 成千上万的白点脑细胞正孜孜不倦地工作，忙碌地传递数据流，犹如厚密的云层中闪电窜动，有一种朦胧而庞大的美感！ “仿脑编程由我国一位脑科学天才开发，由于保密制度，我们暂时无法得知这位天才的名字。”蔡院长解说，“目前仿脑编程刚开始尝试运用，但已经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它的可能性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性能主要取决于数学结构！” “有不同功能的脑细胞点，可以诞生无数种数据传播通道，需要运用庞大的数学知识来构建程序。” “基本思想是数形结合，你们学到的几乎所有数学知识，都可以用于仿脑编程，提升性能！” 宋河震撼了，这玩意看上去真他妈高级！ 一切数学知识都能用于提升性能！ 谢科夫也傻眼了，不停地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是属于数学家的编程手段！数学之神可以用它创造极限！ “同学们的工作是，使用仿脑编程，尝试提高太空擦窗虫的性能！” “综合性能每提高1%，月城计划会提供一千元奖金，上不封顶！” “谁能将太空擦窗虫的性能拉高10%以上，可以在国内顶级数学期刊发表论文！” “同时，你们的工作成果将记入月城计划的水平评估，助力同学们通过初审！” 蔡院长一番宣布，阶梯教室顿时气氛焦灼！ 同学们呼吸急促，一听到“月城计划”便个个眼冒厉光，像嗅到血腥味的狼 第216章 艰难的工作 蔡院长讲完，汪泰初慢吞吞踱步上台讲课。 他示范了一些仿脑编程模板，随便点点鼠标，便冒出各种华丽效果！ 学生们疯狂做笔记，如饥似渴地在笔记本上画图，他们暂时很难理解，只能照葫芦画瓢，抄回去慢慢琢磨。 谢科夫没画图，简单抄了几个名词，帮助他记忆课堂内容。 宋河则全程没动笔，区区一点讲课内容，还用浪费笔墨？ “今天课程到此为止！同学们回去慢慢摸索，试着改一改擦窗虫的程序！”汪泰初最后宣布。 “实不相瞒，我也报名了月球城市计划！我也会尝试提升擦窗虫的性能！你们不但要和同学竞争，还要和我竞争！” “明早还在这上课，上课前都把自己的太空擦窗虫拿出来，比比效果！” 汪泰初说完，胖手一挥，“下课！” 同学们脸色难看，竟然要和教授竞争？ 这怎么可能竞争得过？ …… 上午十点，宿舍。 宋河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仿脑编程界面出现，一片浩瀚的黑暗。 他默默点击屏幕，尝试不同的脑细胞点。 总共有四十多种不同颜色的脑细胞点，代表数学上不同领域的数和数据计算法则。 很快，黑暗的空间中布满五颜六色的点，汇集成复杂的云雾，一些直线和弧度诡异的几何体出现，亮黄色的数据流在其中闪烁！ “咚咚咚！”宿舍门被敲响。 “请进！”宋河扭头。 门一开，一身火红的谢科夫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放在桌上。 “你看太空擦窗虫的程序了吗？”谢科夫兴奋地问。 “还没，我在摸索编程功能。”宋河摇头。 谢科夫掀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 成千上万的脑细胞点，汇集成云雾般的一大团！ 谢科夫滑动鼠标拉远视角，能看到全貌了，长条状的点云，无数线条交错，宛如太空擦窗虫体内的血管分布。 “这东西太高级了！简直不可思议！”谢科夫兴奋不已。 “我刚搞懂皮毛，你看这一片红色的点云，连接的是太空擦窗虫的电力，需要均匀分配红线到它的全身，才能确保供电稳定！” “还有这一片紫色点云，连接的是太空擦窗虫的关节，每一节的点云需要均衡，才能让它运动流畅，提高工作效率！” 宋河恍然大悟，“厉害！你理解的很快啊！” “我智商高达160！”谢科夫得意忘形。 作为回报，宋河给他演示了一番不同脑细胞点的用法，顺手玩了几个花活。 谢科夫被几个花活搞得眼花缭乱，脑子有点跟不上，他意识到宋河或许智商更高，迅速冷静下来。 双方交换完情报，肩并肩对着电脑摸索。 寂静的宿舍里，只有鼠标点击的啪啪声，连续不断。 宋河也把自己的太空擦窗虫接入电脑，提取了里面的程序。 他聚精会神，在点云中徜徉，试着理解太空擦窗虫目前的程序模式。 海量的计算在脑海中滚动，点阵组成的函数，不同距离和面积点阵的传输速度，分布式计算点阵，纠正回路点阵，内嵌式点阵…… 每分每秒，大脑中都闪过数百条算式，相当累人！ 花了一个多小时，宋河疲惫不堪地摸清了大部分点云的用途。 他试着上手修改，取消掉一些脑细胞点，重新搭建新的数据路线！ 连续操作了五分钟，点云的边缘发生显着变化！ 亮黄色的数据流速度更快了，闪电般交织穿梭，亮度提高了四五倍！ “卧槽，你干了些什么？”谢科夫扭头，吓了一跳。 “你中文确实可以啊，卧槽这种经典口头禅都有了。”宋河夸赞。 “当然，学外语第一关就是学脏话！”谢科夫期待，“你下载一下，试试效果？” 宋河把太空擦窗虫连接电脑，将新写的程序载入。 载入成功，他拿起擦窗虫，往窗户上一贴！ 擦窗虫剧烈震颤，猛地窜了一下摔在窗台上，发出嗡嗡巨响，像是要自爆了！ 宋河慌忙将其关机，接入电脑，换回原来的程序。 谢科夫在一旁拍腿大笑，“不行啊宋兄！你的程序诱发了擦窗虫的癫痫！我也微调了一下程序，你看看我的！” 他一边嘲笑，一边将自己的擦窗虫接入电脑，下载新程序。 刚下载完，擦窗虫猛地一撅脑袋，像被喷了杀虫剂，缩成一团彻底死机！ 谢科夫尴尬，宋河改完的程序至少能活力十足抽搐一番，他的直接当场暴毙！ “打脸了，我的也不行……”谢科夫尴尬，“看来我们对程序的理解还不够。” 两人继续尝试，反反复复修改程序，下载尝试。 但擦窗虫十分桀骜，无论怎么改程序，都分分钟死翘翘！ 谢科夫心态崩了，龇牙咧嘴，疯狂抓挠自己的黄毛。 宋河保持淡定，专心致志地继续修改，小心翼翼地微调点云，犹如拿着砂纸打磨雕塑的雕刻师。 不知不觉，一中午过去。 下午，宋河提着笔记本前往生物实验室。 刚进门，有人兴奋地嗷了一嗓子： “宋河来了！” 实验室所有教授和同学们齐齐看向门口，接着爆发热烈掌声！ 这可是实验室的财神爷，能给大家批发论文的大牛，必须热烈欢迎！ 宋河一半羞涩一半开心，站在门口冲大家挥手示意。 “宋河素论文写完了！”范桃拿着U盘跑过来。 宋河打开电脑，插上范桃的U盘审阅论文。 稍微改动了几处小细节，定稿！ “投稿吧！”宋河高兴道，“现在就投，速度越快越好，争取一个月内刊登成功！” “明白！”范桃拿起U盘离开，跑去找吕承恩。 左高明凑过来打招呼，“一个月内刊登成功？你要冲月城计划？” “没错。”宋河点头，“你也报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手机，点开月城计划的水平评估榜单。 宋河的评估分目前是6800分！ 其中发明宋河素占了6000，伍尔夫-龚猜想占了800，仅此两项，总排名是四万多！ 左高明的评估分 第217章 程序就是基因？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点云，看上去就像太空擦窗虫的基因！ 自然界的虫类，基因是DNA和RNA，躯体是肉。 人造的太空擦窗虫，基因则成了程序，躯体是金属。 这个念头起初只是从宋河脑中一闪而过，犹如猿人敲击石头时无意间迸发的火星。 他又忙了半分钟，点击鼠标的手忽然停下。 刚刚的念头重新出现，在脑海中盘旋，猿人走开几步又回去，重新捡起石头端详。 是否可以用这块石头生火？ 如果把程序看作是太空擦窗虫的基因，那么可否借鉴大自然中的DNA模式进行编程？ 宋河心跳加速，猛烈的灵感一刹那击中了他，他点击鼠标，凶狠删除掉大片的点云，在黑暗的虚空中飞速创造起来！ 空旷的生物实验室中，爆发密集的鼠标声！ …… 与此同时，102宿舍。 谢科夫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红裤衩，趴在电脑前不停点击。 宿舍里弥漫着酒味，一只金属小酒壶放在桌角，他点到疲惫时随手抓来灌一口，很快浑身冒汗，满后背的汗液亮晶晶，挥发出浓郁酒气。 每当遇到难以战胜的难题，谢科夫的习惯是边思考边饮酒，微醺状态下，灵感会涌泉般喷溅而出。 如果窗外能下雪就更好了，可以让他回忆起锡霍特山莽林的雪野，他在那里度过童年，跟着当过数学教师的爷爷住。 下雪时，爷爷会往热腾腾的大马哈鱼汤里浇半瓶酒，一边吃鱼一边在雪地里画数学公式，他的数学之路便从那片雪地起步，先千里迢迢前往圣彼得堡，又横跨亚欧大陆来到京海市，一路上罕有敌手。 谢科夫松开鼠标，拿起纸笔狂写。 繁杂的公式列举在纸上，他不时敲敲键盘，观察点云的不同位置，在纸上写下几串新公式。 经过一天的奋战，他成功参透了点云的结构，每个部分都可以用数学公式来表达，精妙得无与伦比！ 公式纸越来越多，谢科夫起身，用牙撕了一截胶带，将刚写满的一页纸贴在墙上。 墙壁上已经贴了二十多张公式纸，浩浩荡荡，风一吹哗啦作响。 驻足在墙边观望许久，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面露喜色，重新坐回桌前点击鼠标。 电脑屏幕上，新的点云形成。 谢科夫深吸一口气，将亮银色的太空擦窗虫接入电脑，下载！ 满心紧张中，下载进度条到顶。 他小心翼翼托起太空擦窗虫，放在窗户上。 擦窗虫迅速弓起身子，移动着工作！ “成了！”谢科夫激动，猛拍巴掌。 虽然暂时看不出来擦窗虫速度变快，但至少能正常工作！ 今天整整一天，下载了上百次程序，每次擦窗虫都展现花式死法，现在它能活了！ 他等待两分钟，从窗玻璃上摘回擦窗虫，重新连接电脑。 U盘里有另一个软件，测速，可以提取擦窗虫过去两分钟的工作记录，算出工作效率。 电脑风扇呼呼地转了两下，提示框弹出！ 【综合性能上升0.5%！】 谢科夫发出一声欢呼，高兴地灌了一大口酒，拿起手机迫不及待给卡特琳娜发消息。 谢科夫：“我领先了！我取得了一点点进展！提速0.5%！” 卡特琳娜：“恭喜！宋河提速多少？” 谢科夫：“不知道，他去生物实验室了，或许会在实验室抽空做一下编程。但他中午临走前还没成功，我应该是领先的！” 卡特琳娜：“等他回来问问他的进展，别高兴太早，万一他提速更多呢？” 谢科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胖如圆球的汪泰初坐在桌边，面前的桌上摆了足足6台笔记本电脑，每个电脑上都显示一片绮丽的点云。 他的胖手不断点击，先在中间一台电脑上修改点云，又在两侧的电脑上小幅度微调，小步试错。 办公室门打开，蔡院长进屋，凑过来看了看。 “进展怎么样？”蔡院长好奇。 “提速1%了！”汪泰初抹了抹头上的汗，“这东西够麻烦的，感觉还不如普通编程。” “是你老了，学不动新东西了。”蔡院长嘲笑道，“忙活一整天就提速1%，明天上课，学生们个个比你快，岂不让他们笑掉大牙？师道尊严何在？” 汪泰初冷哼一声，“你想多了，姜还是老的辣，以我对这东西的了解，碾压学生轻轻松松。” “1%就碾压学生了？” “你以为提速1%很简单？我打赌明天没一个学生能提速0.5%，他们这星期能搞明白点云功能就不错了！” “好，好，你厉害，你个老教授比学生们强！不愧是老教授！”蔡院长阴阳怪气。 汪泰初回头白了他一眼，伸手把笔记本电脑都扣上，抬屁股起身。 “去吃饭？帮我打一份回来。”蔡院长到自己办公桌后坐下，“教职工餐厅这两天有免费绿茶，说是生物学院种的茶树，你帮我提一杯回来尝尝。” “你还想喝绿茶？”汪泰初鄙夷，“我去路边绿化带给你摘一袋树叶，你喝那玩意就行。” “老汪！” “叫老爹也没用，我忙活一天累坏了，吃完饭我回家睡大觉去，今晚不回来了。” 汪泰初一脸疲惫地离开，他的原则是能不动就不动，提速1%的工作进度足够镇住学生们了，干嘛还要大晚上回来加班？ …… 教职工餐厅。 宋河在墙角的小桌坐着，面前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着，绚烂的点云中闪光流动。 他专心致志绘制新点云，两眼死盯屏幕，鼠标咔咔点个不停。 偶尔停下来思考时，便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没嚼两下，又忙着点鼠标。 忽然，一个胖胖的身影端着餐盘过来，笑眯眯地坐下。 宋河扭头，连忙打招呼，“汪教授！” “在做擦窗虫编程？”汪泰初伸脖子过来看，“有进展没？” “一天没进展了。”宋河苦笑。 汪泰初笑眯眯，胖脸笑起来慈祥犹如弥勒佛，“这东西上手很难，没进展正常，别 第218章 奉陪到底 三只吃空的大碗摞在一起，餐盘里只剩几片小菜，汪泰初快吃完了。 宋河终于点完最后一个脑细胞点，绚烂的亮黄色数据浩荡流过！ 他从兜里掏出太空擦窗虫，连接电脑，下载！ 汪泰初刚要端起餐盘离开，见状又好奇留下，静静等待。 下载完毕，宋河举起太空擦窗虫，放在一旁的瓷砖墙上。 擦窗虫反应灵敏，马上弓身前进，投入工作！ 工作持续了两分钟，宋河脸色惊喜，整整一天擦窗虫都是花式死亡，头一回能正常运转！ 最关键的是，他几乎删光了一部分原有程序，按照自己理解重新架构，竟然能平稳运行！说明程序基因的思路是可行的！ 汪泰初眼神也闪过惊色，他亲眼看到宋河改了一大堆程序，按理说大删大改之后，擦窗虫的正常反应是暴死，可现在居然运转良好？ “测测性能有没有上升！”汪泰初忍不住道。 “好！” 宋河伸手，取下扭动的太空擦窗虫，接入电脑。 测速程序运转，提取过去两分钟的擦窗虫运转数据，弹出结果。 【综合性能上升1%！】 宋河一脸惊喜，“教授！成了！提升不大，但好歹提升了一丁点！” 汪泰初望着屏幕上的数据，懵了。 他心中狂骇，半天才稳定情绪，强装镇定地点点头。 “不错！明天上课，你可以展示给同学们看看，我估计你的进度算是领先的。” “提升区区1%就算领先吗？”宋河诧异。 汪泰初：“……” “我今晚回去再熬夜钻研钻研！”宋河兴奋，眼神回到屏幕上，“争取明天上课前再突破一次！” ……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门被猛地推开，汪泰初狂奔而入，一屁股坐在桌边，迅速掀开六台笔记本电脑。 对面，蔡院长诧异抬头，“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回家睡大觉吗？” “睡不着了，我在食堂遇见了宋河。”汪泰初长长叹气。 “宋河？”蔡院长茫然不解，“他怎么了？” “他的擦窗虫性能也提高了1%！在我面前出的数据！”汪泰初无奈道，“这叫我怎么睡得着觉？明天上课，他擦窗虫速度和我一样快，接下来的课是我讲还是他讲？” 蔡院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小子！我现在理解生物学院老娄的心情了，得到一株好苗子，比扩招十个庸学生还令人兴奋啊！” “你是兴奋了，我压力大了！”汪泰初一脸疲惫，“如果宋河不在咱们院，我本来不用加班的！” “好，太好了！让这条小鲇鱼治治你的懒病！”蔡院长抚掌大笑，“我这院长骂你你都不勤快，宋河一顿饭就让你勤快起来，一物降一物啊！” 汪泰初发出懒人叹息，强打精神在电脑前忙碌。 …… 【你的进度太快，让汪泰初被迫加班，怨念值＋300！】 【汪泰初想回家睡觉，因你无法入眠，怨念值＋400！】 宋河正赶路返回宿舍楼，连续两道怨念值刷出，他步伐一滞。 嗯？汪教授因为我加班了？ 说明擦窗虫综合性能提升1%，已接近汪教授的工作进度，至少让他感受到威胁了！ 宋河顿时满面春风，能和教授拼一拼，痛快！ 不知谢科夫进度如何？1%的提速能否吊打他？ 说曹操曹操到，他刚走进宿舍楼，迎面遇上同样满面春风的谢科夫！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什么。 “你突破了？”谢科夫眯眼。 宋河点头，试探着问，“你突破到多少了？” “我今天突破了两次，但数值不高，综合性能上升0.8%！”谢科夫说的谦虚，表情却满溢骄傲。 “我突破了一次，运气好点，1%。”宋河说。 “很厉害啊！”谢科夫脸色一僵，下一秒恢复笑容，“那我今晚得加加班了！” “巧了，我晚上打算通个宵。”宋河大笑。 两人谈笑风生一番，回到各自宿舍，整齐地关上房门。 关门瞬间，谢科夫笑容消失，惊慌失措地猛扑到电脑前！ 宋河不愧是劲敌，竟然超车了！好在差距不大，今夜必须狠狠超回来！ 隔壁宿舍，宋河同时也笑容消失，他慌慌张张坐到桌前，摆上笔记本电脑开工！ 妈的谢科夫这毛子不愧是高材生，居然也突破了，就差0.2%，抖两下就追平了！ 隔着一堵墙，两人暗暗较劲，全神贯注地编程。 两人的流派完全不同。 谢科夫是列式派，随着他工作的进行，在纸上列写的算式越来越多，一张张纸贴在墙上，形成壮观的公式墙，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死盯着满墙公式找灵感！ 宋河是生物派，他借助生物上的基因模式，用数学语言编写程序。一些熟悉的基因表达机制，都被他移植到仿脑程序中。起初他担心这种移花接木、嫁接学科的手段不可行，但性能成功提升1%给了他信心！ 鼠标的咔咔点击声中，夜色越来越黑，天幕犹如不断掺入墨汁。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 102宿舍。 谢科夫眼神迷离，酒精已无法提神，反而麻痹了他的脑子。 他摇摇晃晃坐在床边，望着贴了满墙的公式纸，哈欠连天。 手机震动。 卡特琳娜：“有消息了吗？宋河进度多少？” 谢科夫：“傍晚我遇见他，当时我是0.8%，宋河1%” 卡特琳娜：“我说什么来着？不要高兴太早！现在呢？” 谢科夫：“我苦攻半夜，刚提高到2%，现在困得不行，本地时间半夜一点了，不知道他那边进度如何，但应该没我快。” 卡特琳娜：“去找他问问。” 谢科夫：“不，这么晚他应该睡了，过去打扰不礼貌，而且显得我刻意攀比。” 谢科夫想了想，又打字补充，“不过我可以悄悄出去，看看他门缝有没有灯光露出来。” 卡特琳娜：“去！记得我们大一冲刺竞赛的规矩吗？照老规矩来！” 谢科夫笑了，大一时他和卡特琳娜同组参加数学竞赛，他晚上站在窗边，便能看到对面 第219章 公开测速！ 谢科夫坐回电脑前，啪啪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维持清醒。 他握住鼠标，毅然投入工作！ 不知不觉，肝到半夜一点半。 又一波猛烈的困意袭来，谢科夫起身，打开宿舍门探头出去。 他脸色一喜，宋河宿舍门缝泻出的灯光消失了！ 他蹑手蹑脚走到隔壁门口，耳贴门板窃听敌情，寂静无比，毫无鼠标和键盘声，看来宋河是真睡了。 好！再多干一小时，两点半睡觉！ 谢科夫精神了几分，斗志高昂地重新坐回屏幕前干活。熟悉的胜利感回来了，本科期间他无数次靠熬夜击败敌人，上百个夜晚挑灯夜战度过。 如果将来有人采访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他绝对回答：成功的秘诀就是等对手睡觉了，你比对手多干一小时！ 兴奋劲儿没维持多久，生理疲惫战胜了精神亢奋，困意潮水般一浪一浪涌上来，谢科夫不得不站起来点击鼠标，坐着干他怕一迷糊睡着了。 点云的边缘重新修改了一遍，谢科夫连上太空擦窗虫，顺利的两分钟工作后，重新测速。 【综合性能上升2.5%！】 谢科夫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半。 他露出欣慰疲惫的笑容，爬到床上蒙头便睡。 脑袋刚挨到枕头，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 谢科夫砰地坐起来，面色惊恐。 不会是…… 他慌忙跑到门口，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窥探。 走廊里一道背影，正走向公厕。 是宋河！宋河又醒了！ 谢科夫心中大骇，他默默等待，几分钟后公厕传来冲水声，脚步声返回。 他屏住呼吸，从门缝偷听走廊里的动静。 几秒的寂静后，清晰的鼠标哒哒声和键盘咔咔声响起，隔壁宿舍又干活了！ “卧槽！还来！”谢科夫戴上痛苦面具。 果然宋河这种劲敌不会太好对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熬了！ 他颤抖着坐在电脑前，举起酒壶一饮而尽！ …… 早晨七点。 宋河打开窗，吸一口清爽的晨风，又是一个愉快充实的通宵！ 窗玻璃上，一只太空擦窗虫正扭动前进，不知疲倦。 他摘下擦窗虫，连回电脑，测速！ 【综合性能上升4.2%！】 距离发论文的10%还差很多，但进度也够快了，宋河自我感觉对仿脑编程的理解愈发深入，再研究下去，极有可能出现质的飞跃！ 他将笔记本电脑塞进电脑包，收起擦窗虫，离开宿舍。 刚要直奔食堂，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去敲隔壁102宿舍门。 连续敲了三次，里面毫无动静，或许老谢先去吃了？ 宋河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身后啪嗒一声房门打开的轻响。 “我靠，你啥情况？”宋河回头，吓了一跳。 谢科夫倚门而立，嘴唇煞白，眼眶漆黑，一副血肉被掏空的骷髅相，虚到身体摇晃。 宋河强忍着没上前搀扶他，感觉他马上要化作青烟飘走了。 【谢科夫和你比赛熬夜失败，元气大伤，怨念值＋500！】 【谢科夫回忆起你彻夜不息的鼠标声，心生恐惧，怨念值＋600！】 “我看你宿舍一直亮灯忙，我也熬夜忙。”谢科夫憔悴痛苦，“还喝了不少酒，坐在椅子上不慎睡着，吹了半夜凉风……” “熬夜够伤身体了，你还喝酒！喝酒还吹凉风！”宋河无语，“你们毛子喝酒太多，很糟蹋身体！” “刻板印象，我们喝酒不多，你查查世界人均酒精年消费量，欧洲佬才是全员酒蒙子。”谢科夫摇摇晃晃走过来。 宋河嗅着他一身酒气，感觉他这话很没说服力…… “你元气大伤，成果如何？”宋河好奇。 浑浑噩噩的谢科夫骤然精神，洋洋得意道，“成果意想不到！” “我在体力极限中顿悟到全新方法，效果突飞猛进！” “数值先不告诉你，到教室再揭晓！” 两人前往食堂，油条豆浆风卷残云，吃完直奔数学院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一片忙碌景象，同学们到齐了，人人面前摆着电脑，鼠标声响成一片。 不时有学生把擦窗虫放在玻璃上，测试效果。 但效果明显很烂，没一只擦窗虫能在窗户上待半分钟，不停往下掉。 懊丧的叹气声此起彼伏，学生们抱怨不断： “什么仿脑编程，简直烧脑编程！我脑子要烧成渣了！” “这破虫子到底行不行啊！发给咱们的不是盗版吧？” “服了！不能让宇航员拿着抹布出舱搞清洁吗？非得做这种机械虫子？” “好难，我要转专业！” 宋河和谢科夫落座，几乎同时，蔡院长和汪教授走进教室！ 蔡院长找了前排的座位坐下，一副看戏的姿态。 汪教授明显没休息好，哈欠连天地走上讲台。 “昨天都尝试自己编程了吧？”他打开话筒。 “试了！”学生们的喊声萎靡不振。 “一听这声音，没多少同学出成果啊！”汪教授扫视全场，“成功提高擦窗虫效率的同学，举手！” 宋河和谢科夫同时举手，一齐回头望，教室里还有三个学生举手。 “总共50人，只有5名同学首日成功，意料之中！”汪教授点头，“45名没进展的小笨蛋，今天的课要竖起耳朵好好听了！” 教室里一片叹息声。 “下面请取得进展的同学，将太空擦窗虫带上来，给大家展示成果！”汪教授说，“从左往右开始吧！” 一个眼镜男生兴奋地上台，手捧擦窗虫交上。 汪教授打开大屏幕，将擦窗虫连接电脑，顿时，所有同学都看到了测速结果。 【综合性能上升0.4%！】 教室里一片掌声，表达对学霸的尊敬。 “不错，再接再厉，下一位！”汪教授微笑颔首，将擦窗虫归还。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上台，交出擦窗虫。 【综合性能上升1%！】 教室里响起一片哗然声，同学们面露惊骇。 “好强！” “第一天就提速1%，能力逆天啊！” “膜拜了，我直接五体投地！” 汪教授也吃了一惊，点点头，“很好！再接再厉， 第220章 榫卯优化 “卧槽，逆天！” “这毛子有点东西！” “什么编程大师！” “有点丢人，真成了外来和尚会念经了，没人能压一下这毛子吗？你看他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大屏幕上，一个惊人的数值： 【综合性能上升4.0%！】 谢科夫站在4.0%的数字下，环顾四周，享受满教室学生们惊为天人的目光，此刻的快感如此强烈，以至于熬夜的痛苦都忘掉了！ 汪泰初也着实被震了一下，深深地注视眼前的谢科夫许久。不愧是邻国派来竞争月城计划的人才，底子够好！ “出乎意料的成绩，你先下去整理一下思路，稍后上来给同学们讲讲你的办法。”汪教授推了推眼镜。 “明白！”谢科夫爽快答应。 “下一位！”汪泰初说。 宋河拿起太空擦窗虫上台，和谢科夫擦肩而过，淡定地点头示意。 谢科夫脸色紧张地回到座位，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宋河为什么如此淡定？ 难道他的突破也很大？ 全场注视下，宋河交上太空擦窗虫，测速！ 结果弹出的瞬间，台下谢科夫顿时脸色煞白。 【综合性能上升4.2%！】 满教室的同学们也沸腾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新纪录！” “正好比毛子高0.2%，一线之差定输赢啊！” “我以为毛子同学够牛逼了，又上来个更牛逼的！” “宋河是真猛啊！先杀穿了生物学院，现在又要杀穿咱们数学院吗？” “杀穿数学院没那么容易，咱们还有最后一道防线，汪教授！” 台上，汪泰初伸手拍拍宋河肩膀，“学生里的第一名！稍后上来讲讲思路？” “好的教授！”宋河领了太空擦窗虫，返回座位。 谢科夫面如土色，无力地瘫在座位上。 刚刚他在台上的容光焕发犹如回光返照，现在回光消失，他被打回原形，一副半死不活的虚相。 他扭头看向刚坐下的宋河，宋河全无熬夜后体力透支的迹象，相反他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地像刚睡了个饱觉！ 不科学啊？这人不困吗？ 谢科夫绝望，他明白这一把是输在体力上，宋河至少多忙三个小时，性能提速却只比自己高0.2%，如果自己能咬牙多坚持三小时，胜利的天平将完全颠倒！ 可搞研究没有如果，体力输了也是输了，宋河逆天的体力为他赢得险胜，谢科夫无可奈何。 “个别同学成绩很吓人，幸亏我昨晚加了加班，否则要被同学们超过了。”汪泰初笑道。 他将一只太空擦窗虫取出，公开测速。 众目睽睽下，恐怖的成绩弹出！ 【综合性能上升8.1%！】 全场学生大震，捧场鼓掌，一时间掌声喧嚣！ 果然教授就是教授！随便一出手便镇压全场，距离能发论文的提速10%仅有一步之遥！ 宋河和谢科夫也神色凛然，一天把性能拉高8.1%，教授果真身手不凡！ 别的学生毫无进展，还无法切身感受到8.1%的可怕之处。 但宋河和谢科夫是真正做出成果的，因此两人深知每提高1%需要多艰难的突破！ 而且年老体衰的汪教授不可能像小年轻一样通宵，顶多稍微加加班，难度就更大了！ 总而言之，此刻两人只想膜拜汪教授，实在强的不可思议！ 台上，汪泰初露出“小样儿，且看老夫把你们轻松拿捏！”的笑容。 看戏的蔡院长也忍不住跟着同学们鼓掌，心说实在是被汪胖装到了！ “大家好好听讲，我分享提速秘诀。”汪泰初点击鼠标，调出一份程序。 程序是他昨晚辛苦修改过的版本，全场学生目不转睛盯着看，外面大框架似乎没变化，但内部出现了大量长龙形状的点阵。 “我的方法是榫卯法！” “同学们应该懂榫卯，古代木建筑飞檐斗拱，靠的大多是榫卯。” “它的特点是无需钉子，靠木料结构本身便能紧密连接。有些古建筑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钉，却能屹立不倒数百年，体现的是古代工匠对力学和机械的极致理解！” 台下，谢科夫连忙摸出手机，手忙脚乱搜索相关资料。 作为一只毛子，他完全没听说过榫卯这种异国魔法。 讲台上，汪教授继续讲述。 “榫卯主要分三大类！” “第一类面与面结合，槽口榫、企口榫、穿带榫、燕尾榫等等。” “我的编程结构中主要应用这一大类，大家请看演示！” 汪教授轻快敲打鼠标，在程序上画出一堆点云，看上去十分常规，宋河至少在擦窗虫原有程序里见过三四处类似的布局。 鼠标继续敲击，神奇的事情发生！ 一些连接性的脑细胞点被取消，整片点云的结构大幅优化，各部分紧凑结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亮黄色的数据流大幅加速，同时保持了稳定和传播顺序！ “牛逼！还真是榫卯！这居然也能榫！”宋河忍不住感叹。 场上只有寥寥几个学生看懂了，也发出赞叹声。 谢科夫急得满头冒汗，他还在搜索榫卯的相关资料，他看了汪教授的操作示范，直觉这办法很先进，但一时半会来不及理解。 “第二类是点的结构，主要用于横竖材料的结合，包括格肩榫、双榫、双夹榫、勾挂榫等等。”汪教授继续讲解。 “我没怎么用，不是因为它用途窄，而是它用途太广泛了！” “几乎到处都能用，但对于速度提升的幅度很小，可能用上几十处才能提高0.1%，我这人怕麻烦，同学们不嫌麻烦可以试试。” 说着，汪教授继续演示，修整了点云的边界，都是些微不可察的改进，但积少成多也会相当可观。 宋河彻底兴奋，掀开电脑屏幕，迫不及待进行操作，模仿汪教授的办法修改程序。 “第三类是三个构件的结合，托角榫、长短榫、抱肩榫、粽角榫等等！” “更为复杂，而且牵扯到繁琐的公式简化合并，同学们慎重使用！” 汪教授继续演示。 随着榫卯结构越发高级，场上能看懂的学生 第221章 一心二用！ 昨天上午和谢科夫一起编程时，他还沉迷于修改边边角角。 但此时大屏幕上，谢科夫的程序已面貌大改，关键部分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重写！ 宋河眼神微眯，老谢果然强敌！这么短时间，思路转变竟如此灵活！ “同学们好，我的主要思路是拓扑！”谢科夫开口。 “仿脑程序无法直接拓扑，因为所有点位固定，但可以借助时间工具进行拓扑！” “大家看编程工具的35到40，这几个脑细胞点都和时间有关，有的是每隔一段时间生效，有的是连续生效后缓冲，我们可以把这些时间脑细胞点作为开关！” “比如太空擦窗虫失去平衡时，可以加强这个部分，使擦窗虫更快恢复平衡，提高综合性能。” 谢科夫一边讲解，一边点击鼠标在大屏幕演示。 他的程序内部多了一大堆备用小程序，形状相似却不相同，均是由拓扑得来。 不同时间段，不同的备用小程序陆续启用，达到提高综合性能的效果！ 台下同学们看的若有所思，像一群呆瓜般点头。 他们暂时只能理解大概，细节还得回去慢慢琢磨，但毋庸置疑，谢科夫的办法很创新，拓宽了大家的思路！ 和其他同学的呆滞不同，此刻宋河眼中精光爆现！ 巧了！ 拓扑恰好是宋河潜心猛啃过的内容，甚至可以说是他在数学领域的特长项！ 因此，谢科夫一指出拓扑的编程用法，宋河刹那间有醍醐灌顶之感，脑海中灵感爆发，数种优化程序的方式喷发而出！ 台上，谢科夫忙着演示自己的改良方法。 台下，宋河疯狂点击，紧锣密鼓地开始现场修改程序！ 十多分钟后，谢科夫讲完，在全场掌声中下台。 “课间休息十分钟！下节课，宋河同学上来分享经验！”汪教授宣布。 教室里乱哄哄起来，学生们一边兴致勃勃地议论，一边跃跃欲试地点击鼠标，想仿照汪泰初或谢科夫的办法改良程序。 但没过几分钟，鼠标点击的热潮便停了。 同学们悲哀地发现，即便是看过一遍实物，但等自己亲自上手，依旧破绽百出。 许多太空擦窗虫被放置在窗户上，继续展现千奇百怪的死法，看上去毫无长进。 叹息声弥漫教室，大家都有种看参考答案时思路清晰，亲自做题时大脑空白的感觉。 唯有一个鼠标声经久不息，甚至还越点越急促，很快吸引了全教室的目光。 是宋河！ 宋河正旁若无人地狂点鼠标，脸色兴奋，状态癫狂！ 没办法，灵感在脑子里乱喷，实在停不下来！ 谢科夫茫然旁观宋河的电脑屏幕，完全没看懂他在干什么。 只看懂他动作非常大胆，反复粗暴删除某个区域，再重新谱写程序，像是热衷于烧为白地再重建的暴君！ 谢科夫眼皮狂跳，宋河如此激动，该不会顿悟了什么吧？ 后排，一些好奇同学伸头探脑，远远窥探。 “能看懂吗？” “看懂一点。” “哪一点？” “宋河电脑挺贵的，不愧是有钱人啊！” “傻子也能看出来电脑贵！我问你能不能看懂程序？能不能看懂他在干啥？” “他莫非想趁课间再拉升一点性能？上节课他听课受启发了？” “神人啊！咱们听完课一头雾水，大佬都上手操作了！不过区区一个课间能拉升多少性能？0.5%？” 十分钟课间转瞬度过。 宋河做了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的举动，抱起笔记本电脑上台！ 上台后，他竟左右手同时握住两只鼠标！ 一只自己电脑的鼠标，继续修改太空擦窗虫的程序。 一只讲台电脑的鼠标，在大屏幕上打开仿脑编程，准备给全场同学讲解思路。 教室里气氛骤变，同学们忍不住表情浮夸，像一群看达人秀节目的评委。 “我靠！一心二用吗？” “宋河在干啥？一边改程序一边给咱们讲课？他是比普通人多一个脑子吗？” “恐怖如斯！我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都画不利索！” “我承认他这一波装到了，前提是他讲的清楚，程序也改出成绩来！” 大屏幕上，一连串脑细胞点出现，速度飞快。 宋河吹响话筒，开口讲课。 “上节课汪教授和谢科夫同学给了我巨大灵感！灵感转瞬即逝，所以请同学们原谅我，一边改程序一边给大家讲思路！” “我的思路借鉴了生物领域的基因！把程序基因化！” “每个生物体内都有大量基因，但这些基因并不是全部表达的，而是有选择性表达！” “同时，当环境改变时，一些原本不表达的基因会突然起效！” “甚至，还有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这样互相对抗的基因！” “体现在程序上，可以有效提高太空擦窗虫对身体各部位的控制权，减少失去平衡的情况，并且当窗户灰尘情况不同时，擦窗虫将激活不同基因组，作出最优反应！” 宋河一边讲课，大屏幕上迅速出现一片片点云，清晰透彻。 在他的操作下，瑰丽的程序基因浮现！ 【3名同学因你的讲解产生灵感，返还少量数学知识！】 【9名同学因你的讲解产生灵感，返还少量数学知识！】 【20名同学因你的讲解产生灵感，返还大量数学知识！】 讲解的同时，宋河依旧在忙着修改程序！ 他两手握住两只鼠标，双手点击频率飞快！ 阶梯教室里一片寂静，回荡着两只鼠标密集的哒哒声，给同学们造成极大心理震撼！ 在同学们眼中，宋河气定神闲潇洒自如，毫不费力的样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大脑运转已逼近极限，海量的数据在眼前闪过，此刻压力之大，堪比攻克伍尔夫-龚定理的那个夜晚，甚至还要更甚几分！ 缺氧感很快浮现，宋河放慢了讲课的速度，毕竟开口说话很耗氧。身体的能量集中在大脑和双手上，超负荷运转，以狂暴的心算一步步完善程序！ 终于，宋河改程序的手停下！ 他将太空擦窗虫连接电脑，下载新程序 第222章 抉择！ 正常的太空擦窗虫测速，都是一下出结果。 但宋河这只太空擦窗虫居然耗时足足半分钟，才显示数据！ 【综合性能上升17%！】 数字一出，全场寂静。 同学们集体懵了，拼命睁大眼睛，确认1和7之间没有小数点。 蔡院长和汪教授原本懒洋洋倚靠在座位上，数字一出，座位似有电流穿过，两人瞬间坐直！ 连台上的宋河也傻眼了，他预测能提升到10%，真实值居然莫名多了7%！ 漫长的寂静后，终于有学生回过神来，大力鼓掌！ 掌声爆发，整个阶梯教室一片沸腾，连蔡院长和汪教授也忍不住拍手！ 谢科夫如中雷击，机械地跟着鼓掌，周围全是同学们的议论。 “恐怖！宋河学习能力太恐怖了！上节课听讲，这节课干爆全场！” “碾压性的纪录啊！把汪教授都超了！” “河神！生物学院给的绰号是对的，河神啊！” “给河神跪了！” 学生们心情五体投地！ 汪教授小跑上台，站到电脑后观看程序。 “快！讲讲你这数值怎么做出来的！”汪教授拍拍宋河肩膀。 “其实很简单，上节课您讲的榫卯法，谢科夫讲的拓扑，我都融合到我的基因程序法里！”宋河敲击键盘，转换点云视角，“您看这个部分，就是非常典型的三种办法融合！” “你可以写论文了！”汪教授点头，“写论文之前，先给同学们上上课，详细讲讲你的做法！” 说完，汪教授匆匆下台，回到蔡院长身旁坐下。 宋河无奈，只好继续讲课。 他在台上讲，学生们在台下疯狂写笔记。 为了照顾水平差的同学，他抽丝剥茧一点点地讲，详细得像是把知识嚼碎了，嘴对嘴喂给同学们。 听懂的同学越来越多，知识返点的提示接连不断，甚至连升级提示也时不时蹦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53级升至黄金5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54级升至黄金55级！】 讲着讲着，一上午过去！ 宋河毫无保留，将他编程的思路全部传授出去。 似乎同学们吸收得很好，课程讲完，他的数学级别升至黄金56级！ 终于，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敲响。 汪教授上台，对话筒宣布： “宋河讲的非常好，同学们回去用心琢磨！同样是听课，为什么宋河能当场融会贯通，你们却不能？好好反思！” “谢科夫留一下，其他同学可以去吃饭了！” 满教室学生们起身离开，临走前向讲台上的宋河投去崇敬目光。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宋河的数学水平抱有一丝怀疑，今天上午过后，任何怀疑都将荡然无存！ 终于，整个教室走光，只剩三人，汪教授、宋河、谢科夫。 “把你们俩留下来，商量一下论文。”汪教授推了推眼镜，“宋河把综合性能干到17%了，可以发论文，把咱们三人的方法简单介绍即可。” “我建议，宋河第一作者，谢科夫和我靠后，有没有问题？”汪教授问。 “再给您挂个通讯作者吧。”宋河主动说。 “好！”汪教授答应得很干脆，“论文谁写？我老眼昏花了，懒得动弹，要不然你们俩写？” 宋河和谢科夫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 汪教授人懒是出名的，让他写论文真的不放心，搞不好会偷工减料。 “今天下午写出来，晚上我帮忙改改格式投稿。”汪教授说，“太空擦窗虫不止咱们一家高校在做，万一被别的高校抢发论文就麻烦了！” 宋河一脸为难，“但是……我下午得去生物实验室。” “我写吧！数学论文我写过不少，宋河讲的方法我全听懂了，保证下午完工！”谢科夫大包大揽。 “辛苦你了！”宋河一脸感激，“我欠你个人情，你对生物论文感兴趣吗？要不要帮你挂个生物论文？” “别！我对生物一窍不通，别人问起来我就穿帮了！”谢科夫连连摆手，“是你先将综合性能拉到10%以上的，没有你的工作，我那点成绩也不够发论文！哪有什么欠人情？深究起来是我蹭了你一篇论文！” “不行！”宋河拍拍他肩膀，“入乡随俗，我们这边人情世故和你们那边不一样，我欠你个人情，回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 “都是人类，人情世故哪有什么区别？”谢科夫哭笑不得，“好吧，下次有数学难题，我先找你帮忙！” 事情愉快地敲定了。 三人并肩前往教职工食堂。 宋河请客，毕竟他名下马上要多一篇一作论文，而且他手握生物学院娄院长的饭卡，请客不要钱。 …… 下午，生物实验室。 宋河把角落的试验台擦干净，放上两本毛子数学书。 左高明和范桃凑过来，好奇地翻了翻，目睹大片大片的俄文，顿时震了！ “宋河你还会俄语？”范桃捂嘴。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左高明费解。 “想多了，手机翻译。”宋河掏出手机拍照，翻译结果刷出。 范桃和左高明恍然大悟，随即有些尴尬，他们心目中宋河过于万能了，以至于压根没往手机翻译的方向去想，下意识以为他又抽空学了门外语…… “在生物实验室怎么能看数学书？”范桃抗议，“不该和我们一起其乐融融做实验吗？” “你们做吧，菌类培养方面有过不去的坎儿再找我，我帮你们解决。”宋河说，“我数学遇到瓶颈了，近期得突击学一学数学。” “好吧！”范桃有些失望。 “水生物论文的事情，可能有点波折。”左高明忽然道。 宋河一凛，“什么波折？” “我们投稿了几篇文章到国内外的SCI期刊，昨天夜里收到审稿编辑邮件，说对我们的文章非常感兴趣，非常看好。” “这不挺好的？”宋河问，“波折在哪？” “但所有的期刊编辑都补充说，得等宋河素的大论文确认发表，他们才能发宋河素衍生小研究的论文。”左高明道。 “要么一口 第223章 调整战略！ 上午在数学院讲课时，宋河产生了一种强烈预感！ 太空擦窗虫的程序改写工作，进入瓶颈了！ 以目前的汪泰初榫卯法、谢科夫拓扑法、宋河程序基因法结合，能把综合性能拉高17%已趋近极限，再往上，天花板高度在25%左右！ 但即便提升25%，太空擦窗虫的工作状态依旧笨拙、迟缓，看上去距离实际使用差的很远。 因此，必须想办法进行质的突破，寻求全新的编程思路！ 唯一的道路便是钻研数学！ 把擦窗虫性能拉高17%，宋河已使出浑身解数，几乎把学过的数学知识全用上了。 再往下进行，将触及他的知识盲区，想更进一步，必须涉猎更深的数学！ 生物实验室一角，他专心啃起剩下两本毛子数学书。 眉头不断紧锁，又不断舒展。 表情变化中，一页页习题和知识吃进体内，级别缓慢上升。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56级升至黄金57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57级升至黄金58级！】 …… 与此同时，102宿舍。 只穿红裤衩的黄毛青年伏案写作，键盘敲打声中，一篇数学论文逐渐成形。 这篇论文将投稿国内数学期刊，因此要求中文写作。 谢科夫认识的汉字不多，但幸好翻译软件能帮忙。 他先用俄语写完一段，借助翻译软件转成中文，再点击小喇叭，让软件用普通话念一遍。 谢科夫虽目不识丁，但口语不错，听一遍之后，再略微修改翻译不顺畅的字句，流利的一段论文便完工了！ 每写完一段，他习惯性端起酒壶，来一口小酒。 弥漫的酒气中，数学论文越写越长！ “嗡嗡！”手机震动。 卡特琳娜：“情况如何？宋河赢了还是你赢了？” 谢科夫挠挠黄毛，叹气打字，“我正在写数学论文。” 卡特琳娜：“所以你率先取得大突破了？恭喜！你就应该是最强的！” 谢科夫：“不，我并非论文的第一作者，宋河是。” 他心情沮丧，把上午的情况长话短说讲述一遍，发送过去。 敲字时，他脸色越来越垮，昨天还给卡特琳娜夸下海口，今天便吃了败仗。甚至不是败了一次，是连败两次！ 谢科夫：“委实说，我深受打击。宋河当时就把三种方法融会贯通了，但我现在花了几个小时写论文，才慢慢理清思路。论学习领悟能力，我看不见他的车尾灯。” 谢科夫：“让你失望了。” 卡特琳娜：“语气这么沮丧？第一仗打输了就投降？如果你这样，我真看不起你。” 谢科夫一呆，刚想敲字，新消息刷出。 卡特琳娜：“继续跟他拼！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得超过他！还是那句话，你不只是你自己，你代表圣彼得堡母校！你输了，京海大学的人会怎么想？看来圣彼得堡大学不过如此！” 卡特琳娜：“给你一周时间，只要你击败宋河，我考虑去京海大学！” 谢科夫长吐一口气，沮丧寸寸融化，斗志重新燃烧！ 一定是昨夜通宵把身体耗空了，今天才如此意志低沉！ 卡特琳娜提醒得很及时，绝不能就此认输！初选阶段才刚开始，岂能刚冲锋就尿裤子？一切尚未尘埃落定！ 谢科夫快速打字，一连串激动表态。 “好！我要调整战略！论熬夜我拼不过宋河，论数学底蕴我比他强！” “接下来我要规律作息，保证精力充沛！” “宋河的优势是他快速掌握了三个人的方法，但现在我也掌握了！他的优势荡然无存，接下来我有把握赢他！” 卡特琳娜：“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普里马科夫！祝你一往无前！打胜仗之后给我发捷报！” 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谢科夫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 在数学领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经历过多少敌人？数也数不清！但最终，几乎所有挡在面前的敌人都一一击败了，宋河不过是下一个需要击败的敌人！ 他猛灌一口酒，开始战斗！ ……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汪泰初疲惫地打着哈欠，鼠标点击，修改程序。 蔡院长端着保温杯路过，稀奇地说了一句，“宋河是神医啊！一下子把你懒病治好了，往常这时间你不都在睡觉吗？” 汪泰初无奈叹气，“总不能真被学生超过去吧？晚上得点灯熬油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拼一拼。” “少熬夜啊，你年龄大又肥胖三高，别把老命拼没了！”蔡院长笑着揶揄，“人老了脑筋没年轻人快，数学打不过年轻人也属正常，何必逞强？” “住嘴！”汪泰初没好气道，“我这条老命比你耐用！将来清明节，一定是我给你上坟！你喜欢吃什么贡品？” 蔡院长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幽幽道，“数学院若有重大新成果，烧一份给我吧。” 汪泰初愣住，火气一瞬消失，他错愕地望着老同事，“你怎么格局突然打开了？死了还惦记数院？对数院感情这么深？” “你误会了，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嘛！”蔡院长哈哈大笑。 汪泰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被占便宜了，抓起桌上的开心果壳愤怒投掷，劈头盖脸击打老同事。 …… 晚上十点。 宋河伏案攻读数学，宿舍里寂静无声，大脑中却响着猛烈的风暴！ 每学到一页新知识，他便回忆太空擦窗虫的程序，试着虚空想象程序的修改方案。 星斗般的光点飘舞，浩瀚的数据流烈风般拂过，仅凭想象去推演程序容易疲惫，但却节省时间。 经过大半天的苦学，他慢慢找到一些新方法可以优化程序，但却自始至终没有打开电脑，只停留在虚空推演的阶段。 他已经不满足1%或2%这种小幅度的提升了，意义不大，最好是能一下子提升三四成综合性能，甚至更多！ 宋河翻动书页，虎视眈眈，审视新知识里的一切风吹草动，寻找能达成质变的关键点。 “咚咚咚！”宿舍门敲响。 “请 第224章 沉寂的河神 次日一早，阶梯教室。 汪泰初上台，拍拍话筒。 “昨天宋河把综合效率拉到17%了！今天有没有同学刷新纪录？” 话音刚落，谢科夫和另一个男生举手。 “你俩数值到多少了？”汪泰初问。 “21%！”谢科夫大声说。 “18%！”另一个男生道。 汪泰初脸色略微失望，两个数值的提升幅度都太低，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宋河。 宋河正闷头翻书，头也不抬。 “宋河？”汪泰初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宋河抬头，“不好意思教授，我没进展。” 汪泰初只好把视线转向全体学生，“我的擦窗虫性能提到25%了，下面给同学们演示程序！” 全场同学洗耳恭听，但宋河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大屏幕，很快又不感兴趣地低下头，继续攻读数学书。 第二天，同样的场景上演。 汪泰初保持领先，发明了一种新办法，性能拉高31%！ 谢科夫也取得一点进展，28%！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同学取得新突破，大家还在疲于追赶，试图理解前几天的程序写法。已有学生严重掉队，甚至还未理解仿脑编程的具体功能。 讲完课之后，汪泰初特意看了看宋河，似乎希望他创造奇迹。 但宋河头也不抬，拿着一本习题狂刷，写个不停。 第三天，汪泰初再次突破，但进步幅度越来越小，33%！ 谢科夫刚追上汪泰初昨天的进度，干到31%，未能寸进。 其他同学完全沦为背景板，屈辱无奈地保持沉默。 第四天，情况有变！ 上课铃响五分钟，阶梯教室的学生们等的交头接耳，却不见汪教授出现。 片刻后，蔡院长匆匆赶到，上台拍拍话筒。 “同学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汪教授病倒了，腹泻发烧，在医院挂水！” “过去几天，汪教授夜夜加班，年龄大身体虚，一不留神就病了，未来一周无法来上课，还望同学们谅解！” “我来主持今天的课程，大家谁有突破进展吗？谁有进展上来分享思路！” 蔡院长之前看戏好几天，深谙课堂套路，学着汪教授的口吻道。 满座寂然，没有一个人举手。 蔡院长有些尴尬，“谢科夫？” 谢科夫连忙起身，“院长我刚做到汪教授昨天的进度，提速33%！” “宋河？”蔡院长说。 忙碌刷题的宋河起身，“不好意思院长，没进展。” 蔡院长神色失望，忍不住批评： “宋河啊！你第一天还积极编程，怎么后来撂挑子不干了？这种治学态度可不行啊！” “谢科夫起初还不如你，但他这几天紧紧跟着汪教授的步伐前进，已经远远超过你了！” “你年龄尚小，能有一点成绩实属不易，但这也恰恰证明你是天才！天才想一直天才下去，得不断突破自己！一旦松懈，结果就是伤仲永啊！” 顿时，阶梯教室的几十名学生扭头，迷惑不解的目光聚集在宋河身上。 大家也早感觉不对劲了，蔡院长一批评，顿时议论纷纷。 “河神这几天状态不对啊？” “河神怎么萎了？我以为他会天天杀穿全场，没想到就硬了一天。” “坏了，汪教授一倒，咱数院做太空擦窗虫的队伍群龙无首，只剩谢科夫扛旗了！” “丢人啊！被一个外来和尚扛旗，别的院岂不笑话我数院无人？” “宋河支楞起来啊！清醒点，这是月城计划初选！” 同学们的殷切目光中，宋河歉疚地一笑。 “对不起院长，我这几天在刷数学题，我想再深入学习一下数学，说不定能找到让程序质变的方法。” 蔡院长一怔，“质变？何谓质变？” “能一口气提速几十个点的方法！”宋河语气轻描淡写，却蕴藏野心勃勃，“几个点几个点地提速太慢了，我想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身旁的谢科夫眼皮一跳，忌惮地盯着宋河。 这几天宋河频繁找他借书，带来的几本圣彼得堡数学书快被他看完了。谢科夫能预感到，短短几天的沉寂中，宋河的数学底蕴正爆发生长！ 原来他打的算盘是这个？寻找一种大幅破局的方式？ 谢科夫陷入沉思，真的有这种方式吗？具体该往哪个方向钻研？ 教室里一片低哗，学生们反应各异，赞叹、猜忌、惊疑声四起。 “不愧是河神，高瞻远瞩！” “河神飘了，汪教授尚且几个点几个点稳扎稳打，他居然妄想一口吃个胖子？” “人不轻狂枉少年！” “我感觉太空擦窗虫的性能到顶了，没法继续优化了，一个金属虫子还能多灵活？难道还能成精吗？” “是啊，恐怕河神预感到了，再研究下去没意义，不如复习复习准备笔试。咱们以为河神在第二层，其实他在大气层。” “屁，我估计宋河江郎才尽了，与其再研究下去节节落后，不如急流勇退留个传说！” 蔡院长拍拍话筒，示意全场安静。 他望着宋河，叹了口气。 “有想法有胆魄是好事，但不要闭门造车。早点取得成绩吧，汪教授挂水的时候还念叨你，别让他失望！” 蔡院长说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宋河落座，面色波澜不惊，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继续投入刷题中，犹如不知疲倦的刷题机器。 “按汪教授的病榻嘱咐，下两个通知！”蔡院长说，语气犹如傀儡皇帝宣布摄政王遗诏。 “第一个通知，个别同学落后太多，可能打退堂鼓了，想放弃太空擦窗虫的研究。” “想放弃的话，可以现在将擦窗虫交上来，也可以回头交到院长办公室！” “错过此次机会别灰心，再过一两周会有新的研究项目，届时再给大家下通知！” 蔡院长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一大片起身的声音。 足足二十多个学生上台，交还太空擦窗虫，苦笑着离开教室，沮丧无奈，犹如战败被俘后交上枪支。 他们尽力了，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肝程序。但进展颇慢，完全被尖子生吊打，眼睁睁看着纪录不断 第225章 八卦大师汪泰初 连续几天，宋河潜心刷题，几乎是半闭关状态。 早上一睁眼，从床头抓了题本便开始刷，一直刷到半夜睡觉，闭眼后思维不停，连做梦都是眼花缭乱的公式！ 修改程序的事情暂时撂下了，但这几天也并非一无所获。 市级三好学生颁奖了！ 证书已发到京海四中，考虑到宋河是因为生物的突出成就拿奖，所以暂时由刘璐保管证书，等他有空去拿。 六校联考改卷完毕！ 宋河成功夺得第66名，超额完成杀入百强的任务！ 语文140分，他的文言文作文被改卷组老师三审三议，特批为满分作文，复印后下发六所学校各班级，当作范文教学模板，个别班级甚至要求全文背诵，给宋河刷了一堆怨念值。 数学和生物满分，毫无悬念。 英语140分，纯属手滑。 物理化学总共扣了30分，发挥较差。 满分750分的卷子，宋河考了700整！ 他感觉这分数够逆天了，万万没想到连前五十都没进，翻翻总成绩单，第一名赫然砍出740分的恐怖高分，后面一连串七百一二十分的牲口，可谓天崩地裂，诸神混战！ 宋河震悚不已，难以理解哪来这么多妖孽？你们都是清北退学来复读的吗？ 乘黄医药公司董事长韦理群汇报消息，董事会已组建完毕！ 其中庄夏占了一个席位，冷向文的表哥占了一个席位，两人都私下和宋河通了电话，表示会帮他盯着董事会和公司，随时汇报工作，充当他的暗桩。 宋河素的临床前实验已开始，审批手续之快引起业界震动，大概暗中有绿色通道。宋河猜测可能是马教授发挥了作用，或宋河素实在太重要，审批加快一天，便能多救成百上千人！ 马教授也发来消息，老赵准备器官移植了，手术顺利的话，很快便能离开机器活着。宋河欣慰，自己拼死拼活研究出的药物，好歹抢救回一位科研功臣，功德无量！ 京海大学生物实验室进展迅速，已有12篇待发论文挂了宋河名字，均为SCI二区左右的水平，还有18篇论文紧锣密鼓赶工中，可谓高产似青蛙。 已有一些消息灵通的高校和娄院长接触，希望能派专家来共同研究，娄院长借机打劫，要了一大堆保送名额协议、高校特色专业共建协议、仪器设备捐赠协议，生物学院的喜报最近几乎没停过！ 唯一遗憾的是，《细胞》拒绝了宋河素论文的中文投稿，提出想要英文稿件。 宋河果断拒绝，并将中文论文转投《自然》，在忐忑中静等回复。 …… 深夜。 宋河挑灯夜战，耕耘数学。 连续几天的奋战，数学级别成功升至黄金65级！ 近几天刷题量车载斗量，倘若身处白银段位，几十级也升完了，但黄金段位进步难，于是一番艰难困苦后，仅进步区区几级。 谢科夫也在进步，由刚见面时的黄金85级升到了黄金87级，差距依然悬殊！ “嗡嗡！”手机震动。 宋河解锁屏幕，脸色惊讶。 汪泰初：“在学习吗？” 宋河：“在学！您身体好多了吧？我打算明天提着果篮去看看您！” 汪泰初：“我明天出院，出院后得宅家静养两天，我很想回去上课，但实在身体尚虚，不宜多动。” 宋河：“明白明白！身体是革命本钱！您保重龙体，一定休养好再来工作！” 汪泰初：“我来问问你学习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需要我帮你解决的问题？” 宋河：“还真有！但我怕累着您。” 汪泰初：“我也怕，你别搞太多难题，找几个关键的我看看。” 宿舍里响起急促的翻书声，宋河从书页里抽出一张纸，纸上写满毫无章法乱糟糟的打草，但他记忆力好，稍微看看打草的蛛丝马迹，便能回忆起关键问题。 他快速在手机上打字，将第一个疑点问题发了过去。 这问题他在网上搜索了大量资料却找不到相关研究，严重怀疑是尚未解决的数学问题，汪教授也未必见过。 万万没想到，汪教授几秒便给了回答。 汪泰初：“这题眼熟！我有个学生去斯坦福深造时拜师过钟开莱，有次课堂作业上钟开莱布置了这道题，那学生打越洋电话问过我，因为钟开莱脾气冷酷，学生不敢问他题。” 宋河一阵激动，汪泰初不愧是数学圈老油条，经验就是丰富！ 他以为接下来要出现结果了，但汪教授再次不按常理出牌。 汪泰初：“具体解法我忘了，钟开莱都死好多年了，不过我依稀记得是卡齐米日·库拉托夫斯基的一篇论文里有相关研究，你找找他的论文吧。” 宋河对卡齐米日有印象，是个波兰数学家，默默记下人名，回头查论文即可。 他又抛出一道疑题，询问汪泰初。 汪泰初：“这题眼熟！我有个学生去加大分校拜师项武义，某次考试的时候遇见过同一类型的题！” 汪泰初：“你去找保罗·爱多士的相关论文看，应该有启发。不过爱多士论文超级多，这人喜欢满世界找数学家闲聊，聊半天说个想法出篇论文，你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 宋河默默记下第二个名字，接着问题。 连续问了七八道题目，汪泰初的回复如出一辙，第一句是“这题眼熟！我有个学生、朋友、师兄当年拜师xxx”，第二句是“你去找xxx的论文看”…… 宋河彻底无语了。 要说汪教授靠谱吧，他每道题都无法直接作答。 要说汪教授不靠谱吧，他每道题都能指出一个数学家人名，让学生去扒论文。 问到最后，宋河忍不住心生疑窦。 “汪教授？您是不是故意让我去扒这些人的论文，促进我探索学习？” 汪泰初：“你误会了！我真的记性不好！数学问题千千万，我哪能每道都记住？” 宋河：“但您每道都能记住一个做相关研究的数学家……您这记人名的本事不像记性差……” 汪泰初：“因为这帮人我大多认识啊 第226章 做题得吸氧 半夜两点半。 宋河睡醒，掀开被子便坐到电脑前。 电脑上同时打开了十几份数学论文，虽然宋河英语考到140，但看英文论文还存在诸多盲点，只好借助翻译软件。 幸运的是，汪教授的记忆靠谱，随着一篇篇论文完成检索，宋河陆续找到一些疑题的答案。 不幸的是，汪教授给的范围过于巨大，他提到的数学家们人均着作等身，论文多的数不胜数，宋河只好靠题目筛选论文，但依然被迫看了许多难度过大的无关论文。 头好痛，脑子要爆开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67级升至黄金68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68级升至黄金69级！】 缺氧的晕眩感再度袭来，宋河痛苦地揉捏着太阳穴。 片刻后，他猛地一拍大腿。 既然经常做题做到缺氧，干嘛不买点氧气呢？！ 掏出手机搜索罐装氧气，外卖软件居然能送，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卖1升罐装氧，果断下单一大箱36瓶！ 宋河拿起一张习题纸，离开宿舍，边走边看。 溜溜达达到校门口，凌晨三点。 外卖小哥骑电驴晃晃悠悠地来了，宋河冲他招手。 “兄弟你为啥半夜买这么多氧气？”外卖小哥忧心忡忡，刹停电驴，将一只大箱子卸下来，“有同学呼吸不畅吗？得去医院啊！这种氧气是爬山高反用的！” “确实呼吸不畅，但不是病，做题做的。”宋河笑着解释。 “做题做的？”外卖小哥被这答案整不会了。 “数学题做一整夜，不缺氧都不正常！”宋河抱起箱子转身离开，“老哥大半夜跑一趟不容易，稍后给你打赏！” 外卖小哥呆了两秒，“你们比我难啊！大半夜做数学题做到吸氧！” 回到宿舍，宋河信守承诺打赏了一百块，用剪刀咔咔拆箱，掏出一罐氧气。 氧气罐的塑料盖拔下来，倒插在喷口上，便成了简易的呼吸嘴。 宋河一只手攥紧氧气罐怼在脸上，一只手握着鼠标搜论文，忘我地继续攻读。 连看两篇长论文后，缺氧感出现！ “嗤！嗤！” 氧气喷在鼻子上，宋河一吸，头晕瞬间缓解！ 妙啊！早就该买这玩意！ “嗤！嗤！” “嗤嗤嗤！” 充足的供氧下，大脑开启性能模式！ 宋河舒爽地进入深度思考状态，翻论文的手速越来越快！ 沉浸式阅读数学论文，有种和古往今来数学家们秉烛夜谈的错觉。 有些数学家的肉身早已烂成泥，但他们生前留下的论文依然才华横溢，宋河几乎能幻视到，一位位数学家的鬼影站在面前讲解题目，大半夜这么想或许有些惊悚，但的确有种和数学巨匠面对面的兴奋感！ 大部分论文读完之后，宋河先是高兴随后失望。 高兴在又掌握了一些新知识，数学底蕴更强了。 失望在新知识和太空擦窗虫的程序毫无关系，完全不能用来提高擦窗虫性能。 凌晨五点，反反复复的失望情绪终于停止！ 宋河眼神亮起，身体不由自主前倾，死盯着屏幕上的论文。 这篇论文是讲卡拉比猜想的。 令M为紧致的凯勒流形，那么对其第一陈类中的任何一个（1，1）形式R，都存在唯一的一个凯勒度量，其Ricci形式恰好是R。 论文开宗明义地指出，卡拉比猜想的关键是，没有物质的真空里，是否既可以空间弯曲，同时又里奇平坦？ 往下读了几段论文，深奥晦涩，宋河明白自身水平暂时不足以看懂。 但他有强烈直觉，这篇论文的相关知识，很可能是太空擦窗虫程序质变的关键！ 直觉是数学家最宝贵的武器！ “嗤嗤嗤！”宋河连喷了几下氧气，手中的一罐用完了，迅速拆了另一罐，继续吸氧。 他沉心静气，逐字逐句解决这篇论文，遇到任何疑点便去找其他论文阅读。 此刻的宋河仿佛一个执着的游戏玩家，稳扎稳打往前走，遇到打不过的大怪，便切出去搜大神攻略，再回头执着地把大怪砍死，踏着各路大怪的血坚定前进！ 嗤嗤嗤的喷氧气声在宿舍回荡，一罐接一罐氧气用掉，宋河逐渐理清了一些思路。 先从爱因斯坦场方程起步，没有宇宙常数项的传统方程中，里奇曲率张量减掉二分之一的里奇标量乘时空度规张量，等于物质的能量动量张量乘以G有关的常数。 真空条件下后者为零，于是里奇曲率张量为零，成为里奇平坦空间！ 平直时空都满足里奇平坦空间，论文里提到了闵可夫斯基空间的例子，宋河没听说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也啃了。 不光要通关，还要全收集，把所有野怪全杀了！ 接下来是关键的史瓦西空间，难度更上一层，犹如血条漫长的BOSS，宋河拼了命地吸氧，浑身冒汗地厮杀起来。 史瓦西小儿，老子和你拼了！ 不知不觉，窗外天亮。 宋河头晕脑胀，已经分不清是缺氧还是醉氧，或者单纯脑细胞短时间死的太多。 但好在他成功了，史瓦西空间巨大的死尸倒下，滔天尸臭中，宋河理清了更多头绪。 史瓦西解决的主要问题，是真空爱因斯坦方程的球对称解析解。 由史瓦西度规可知，里奇平坦的空间并不一定全是平直空间！ 例如一颗大质量天体扭曲附近时空，便可形成史瓦西空间，最关键的是，大质量天体可以不在史瓦西空间之中！ 宋河琢磨了半天，心说这他妈不就是黑洞吗？ 又扒了几篇论文，果然史瓦西的理论可以用来对付黑洞。 看来老师们所言不虚，数学和物理相通，往往数学好的人物理也会好。 宋河刚想到这里，眼前冒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物理进步，由白银05级升至白银06级！】 【检测到物理进步，由白银06级升至白银07级！】 宋河笑了，说啥来啥。 又耗光一罐氧气，随手扔在地上，从箱子里摸出一瓶新氧气，继续吸。 他庆幸夜里下单买了氧气，没有氧 第227章 动手编程 “你你你这是……”谢科夫结巴。 “做题太累了，吸点氧。”宋河解释。 谢科夫挠挠黄毛，“我累了喝酒，你吸氧，看上去你的习惯更健康一些。” 他走到宋河身后，俯身看屏幕上的论文。 一些似曾相识的公式映入眼帘，短暂迟疑后，他回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这论文和卡拉比猜想有关！你能看懂吗？”谢科夫问。 “不懂，我慢慢学。”宋河愁眉苦脸，“你学过？” “我大二尝试自学过，难度大的令人想吐，只学懂皮毛。”谢科夫劝道，“你不必浪费时间在过于困难的知识上，先学简单的，过两年再学这个。吃早饭吧？” “不饿。”宋河抬起笔，在纸上列写大串公式，皱眉推演。 谢科夫好奇旁观公式，难度大的令人发指。 明显宋河也被卡住，犹犹豫豫，半天落笔两下，又很快划去，像极了考场上进退两难的垫底差等生，毫无学霸的潇洒自如。 “为什么你要额外学这些？”谢科夫好奇，“你又学不懂。” “我在找太空擦窗虫程序质变的方法。”宋河自信道，“能学懂！” 谢科夫狐疑，“有思路了？” “暂无，因为我还没学会。” 谢科夫离开宿舍，片刻后去而复返，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搬过来了。 他坐到宋河身边，迅速找到同一篇论文，潜心攻读！ 过去几天，汪教授卧病在床，宋河闭关刷题，以至于谢科夫独孤求败，没人能在擦窗虫程序上击败他！ 但同时，谢科夫也难以寸进，这两天他疯狂修改程序，但改完之后要么性能下降，要么太空擦窗虫出现故障，似乎已触碰到天花板！ 因此，他陷入迷茫，无所适从，几乎想放弃研究程序。 此刻宋河吸氧攻读新论文，让谢科夫产生强烈危机感！ 他相信宋河这么拼一定有原因，别管那么多，先跟上再说！ 两人肩并肩学习，表面和和气气，心中斗志旺盛！ 宋河从一旁拽来一张习题纸，拍在桌子中间。 “这上面的五道题，如果能全做对，这篇论文差不多就吃透了！” 谢科夫果断拿了张空白纸，迅速把五道题目抄下。 抄题时他便感觉到恐怖的难度，忍不住脸色微变，“这么难的题，你从哪搞到的？” “搜论文资料时无意间搜到的。”宋河说，“斯坦福一个代数几何学者布鲁斯·本内特出的题目，此人是菲尔兹得主广中平佑的徒弟。” 谢科夫惊讶，好强的信息查找能力！想想也对，比起科班出身的学生，他可是纯靠自学成才的！如果找信息能力差，他怎么自学？ 两人一边研读论文，一边试着解决五道题。 宋河几乎不动用打草纸，许久才写一张。 谢科夫则全程笔算不停，一张接一张写个没完，很快把桌上为数不多的打草纸存货用光，又跑去隔壁拿了一大摞白纸回来。 他顺便捎来一大袋威化饼干，以及金属小酒壶，一口饼干一口酒，热量爆炸，补充快速消耗的体力。 宋河学饿了，伸手抓威化饼，吃着吃着金属酒壶递到嘴边，一股烈酒味扑鼻而来。 “谢谢，我不沾烟酒。”宋河拒绝。 “不沾烟酒？那还叫男人？”谢科夫眼睛瞪大。 宋河无语，默默闷头学习。 一上午很快过去，两人沉浸在数学题中，不时出声讨论。 “谢科夫你这里算错了，结果应该是个二维流形，它每个局部都和欧几里得二维平面差不多。” “z是一个复数啊！x+iy的形式，那么f（z）应该也是一个复数。”谢科夫皱眉反驳，在纸上快速绘画，“你看，如果你把x、y轴分别设为实部虚部，z轴设为f（z）的实数值……” 宋河不等他画完，笑了一下，“你画出来应该是一个黎曼曲面的变形。” “对啊，黎曼曲面是一维的复流形……”谢科夫说到一半停住，隐隐想到什么。 “一个复数维度对应两个实数维度，所以一维复流形是两维流形，黎曼曲面是两维流形，这是基础知识啊！”宋河揶揄道。 谢科夫无奈地抓挠黄毛，“糊涂了糊涂了，低级错误！” 他慌忙重新推算，但刚写了几页纸，身旁宋河又开口纠错。 “你应该先从空间推导到拓扑流形，再推导到微分流形，停下来做相关微积分运算，最后再跳到黎曼流形。” “空间的距离公式和度规之间的二次型关系你也搞错了，后面的黎曼流形向量乘积出问题，你搞成了欧几里得空间的向量乘积，二者长得非常像，你得注意啊！” 谢科夫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扭头看宋河的习题纸，一不留神，五道题被他做出前三道！ 甚至解题过程简洁无比，思维跳跃地写了几笔，最后直出结果！ 谢科夫才刚解决第一题，到第二题便错误百出，心情不禁一沉！ 差距好大！ 不行，打起精神来，尽快追赶！ 谢科夫加速推算，拼尽全力做题，连血压都飙升上来！ 进度一点点推进，第二题艰难做完，他没敢放松，强忍疲惫攻打第三题。 刚开了个头，旁边“啪”地一声，宋河把笔放下了！ 谢科夫扭头，脸色骤变，自己做第二题的时间，宋河连续解出了第四第五题，他完工了！ 紧接着，他惊恐地看到，宋河给电脑插上U盘，调出仿脑编程！ “有思路了？”谢科夫心慌试探。 “思路清晰！”宋河笑容满面。 谢科夫心绪彻底乱了，题目已做不下去，整整一上午时间，他试图追赶，却被远远甩在后面。尽管很不想承认，他感觉追不上的原因主要是脑力差距，而不是时间差。 接下来，宋河做了一个让谢科夫震掉眼珠的操作。 他鼠标一划，眼皮不眨地删除了80%的程序！ 原本浩瀚璀璨的点云，一瞬间被删出大面积的黑暗虚空！ “删这么多？”谢科夫震悚，“你疯了？！” “不破不立！”宋河说着，鼠标飞快点击起来！ 天女散花般的狂点中， 第228章 突如其来的噩耗！ 京海市，东城区别墅群。 卧室，肥胖的老头躺在床上，呼噜声震天。 随着一声声呼噜，他身上的肥肉水波般颤动，犹如即将出栏的猪。 “嗡嗡嗡！”床头柜的手机催命震动。 呼噜声戛然而止，胖老头迷迷糊糊伸手过去，接通电话。 “汪泰初！我刚刚给医院打电话，医院说你出院了！为什么不来上班！” 蔡院长的咆哮传出，汪泰初厌恶地伸长手臂，让手机远离耳朵。 “大病初愈，需要静养！”汪泰初捏着嗓子，伪装虚弱声音，“同事一场，你想让我累死在工作岗位吗？你好狠的心！” “拉个肚子算什么大病！如果你在别的学院，其他院长会让你挂水上课！我对你够忍耐了！”蔡院长继续咆哮，“太空擦窗虫的程序你还做不做？” “太空擦窗虫的程序基本优化到极限了。”汪泰初懒洋洋判断，“再做下去顶多提高几个点，我懒得做了。” “几个点？”蔡院长话锋一转，“金陵理工今天刚发新论文！他们把太空擦窗虫的性能提高了50%！” 汪泰初迷糊的眼神陡然睁大，扶着床头坐起来，“多少？” “50%！”蔡院长大声重复，“我打电话问了他们，他们正在攻关60%！据说很有把握！” 汪泰初终于不淡定了，“论文发我！” “早发你了！看你半天没回复，老子一猜你就在睡觉！”蔡院长呐喊。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你立刻跑步回校给我上课！把队伍组织起来打攻坚战！60%这座城池，咱们必须比金陵理工先拿下！” “明白明白！我马上回去干活！”汪泰初挂断通话。 他额头涔涔冒汗，除了睡觉盗汗，更多是听到50%这数字后飙出的冷汗！ 他敢躺在家呼呼大睡，是因为他确信太空擦窗虫的程序，提速35%左右是极限，无法更上一层楼。 但金陵理工大学的成果横空出世，狠狠击碎了他的推断，不但超过了35%，而且大幅超过十几个点！ 汪泰初慌忙戴上眼镜，走到书房，用手机敲了两下电脑，电脑屏幕上自动弹出手机收到的论文。 他聚精会神地坐下看论文，脸色很快凝重。 “奇迹啊！仿脑编程还能这么用？” “完了！金陵理工有高人，这次要输！” …… 101宿舍。 宋河依旧在疯狂写程序，键盘声和鼠标声像是形成了旋律，慷慨激昂地弹奏下去。 他完全进入状态，物我两忘，眼中只剩程序。 浩瀚的数学公式如江水流过，水面上公理定理的浮冰来回碰撞，全部的数学知识汇集一炉，熔炼成一片又一片点云。 谢科夫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看。 他默不作声并不是因为礼貌，而是彻底看傻眼了！ 之前连续几天浸泡在擦窗虫的程序里，谢科夫自认为对擦窗虫程序理解深刻，遇到陌生的程序，即便不能全部理解，至少也能看懂大概。 但此刻，他的自信被击得粉碎，宋河谱写的点云犹如迷宫，其复杂壮丽前所未见，他完全看不懂！ 一丁点也看不懂！ 甚至很多位置，谢科夫感觉肯定运行不了，但宋河写完之后，炫目的亮黄色数据流立刻通过，流速之迅猛堪称啪啪打脸！ 他心情复杂，一方面预感到自己要被反超了，颇为嫉妒，一方面又期待宋河刷新纪录，见证奇迹。 宋河能把综合性能拉高多少？37%？40%？45%？ “嗡嗡！”两人的手机突然同时震动。 宋河完全没反应，眼睛死盯屏幕，机枪扫射般继续绘制程序。 别说手机震动的轻响了，就算此刻门外有大炮轰鸣，宋河也得延迟几秒才能从工作状态解脱出来。 谢科夫看手机，是数学院的群里下了通知。 蔡院长：“@全体成员，突发噩耗！金陵理工大学领先了！他们把太空擦窗虫性能拉高了50%！” 蔡院长：“今晚八点，汪教授准时在阶梯教室给大家上课，讲解金陵理工提速50%的方法！同学们务必准时到场，认真学习！” 蔡院长：“太空擦窗虫的优化，是上级委派给我校的任务！如果最终我们保持领先，同学们极有可能获得更多保研名额！但如果金陵理工独占鳌头，我们什么都没有！” 蔡院长：“大家务必重视起来，谁能取得突破，数学院重重有赏！@全体成员” 说完，一份论文甩到群里，正是金陵理工提速50%的论文。 入学以来，蔡院长在群里一直沉默寡言，今天一反常态消息轰炸，看来确实急眼了！ 谢科夫看到消息的瞬间，面如土色。 50%！ 怎么可能！ 这性能提升太丧心病狂了！ 震惊之后，谢科夫被一股浓浓的绝望笼罩，他卡在33%举步维艰，50%这种逆天数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突破啊！ 他叹气，伸手拍拍宋河肩膀。 “别忙了兄弟，一切结束了。” “金陵理工的人，把性能提高50%了！” 宋河又噼里啪啦敲了几秒键盘，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头盯着他。 谢科夫翻转手机屏，给他看金陵理工团队的论文，标题上的50%格外显眼。 宋河诧异挑眉，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抓起自己手机，脸色凝重点开论文阅读。 谢科夫望着一声不吭读论文的宋河，竟生出一丝同情心。 如果不是金陵理工的人抢先，或许他还能打破一次纪录。 但科研竞赛就是这样，分秒必争，如战争般残酷，能最先在高地插旗的只有一支部队，慢一步意味着错失一切！ 谢科夫叹气离开，过去几小时被紧凑的学习套住，憋尿憋好久了，去公厕放放水。 放水结束，他沮丧地返回自己宿舍，刚要进门，却听见隔壁又传来机枪般的键盘鼠标声！ 什么情况？怎么又开始了？ 谢科夫前往隔壁宿舍，忍不住开口，“你还在写程序？清醒点，金陵理工已经终结比赛了！” “区区50%也叫终结比赛？”宋河冷笑，“你来 第229章 擦窗虫跑了！ 晚七点五十分，阶梯教室。 时间临近，只来了十多个学生，稀稀拉拉地坐着。 之前蔡院长宣布可以放弃，当堂课有一半人交了太空擦窗虫。过去几天，陆续有同学把擦窗虫交去院长办公室，只剩十来个人坚持战斗。 宋河还没来，谢科夫孤零零坐在角落，似乎有些不合群。自从他来京海大学，一直和宋河形影不离，暂时没有别的朋友。强者总是孤独的，社交时间都挤给学习了。 早来的学生们叽叽喳喳，只言片语不断飘到谢科夫耳朵里。 “我想放弃了！金陵理工太变态，50%这数据怎么破？” “破不了也得破！我京海大学天骄，怎能向金陵理工下跪认输！区区50%，咱们干到70%！” “你好牛，你先破个30%试试？口嗨有啥用？我还说咱们能破100%呢，做梦就破了。” “只能指望汪教授了，外援谢科夫运气好也有戏。” “还有宋河。” “宋河够呛，就第一天惊艳一下，之后就萎了。” “说不定宋河在大招蓄力呢？蓄力几天还能惊艳一下。” “蓄力个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看谢科夫和汪教授都是天天冲。宋河已经凉了！” 议论声停止，两道苍老身影匆匆走进教室。 蔡院长站在第一排，清点场上人数，痛心疾首。 汪教授上台后也怔了一下，他卧床养病也没多久，人跑光了？ 随即他面露苦涩，别说学生们没信心了，看到50%的数据后，连他也心态动摇。 看了一遍所有学生的面孔，汪教授和蔡院长发现少了个人。 “宋河呢？”两人异口同声。 别的学生跑了都好说，宋河可是曾经的主将，将军怎能跑路？ 谢科夫连忙起身，“宋河在宿舍写程序！他说马上写完了，写完立刻赶过来！” 蔡院长走到汪教授身边，小声问，“要不要等等宋河？” “不等了吧，以宋河的水平，金陵理工的论文他八成能看懂。”汪教授沉吟道，“我先给其他同学讲，他万一不会，我再给他开小灶。” 蔡院长点头下台，到第一排坐下旁听。 汪教授点击鼠标，大屏幕亮起，金陵理工的论文原文出现。 “大家看论文的这张图，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金陵理工团队创造性地应用了一个数学概念，极小曲面！” “约瑟夫·普拉托断言过，任何空间内的简单闭曲线，都可以求出一个面积最小的极小曲面。耳熟吗？这是课本内容，但在座同学谁能把课本知识活学活用？” “你将一个圆形的铁圈放进肥皂水盆里，再拿出来，形成的水泡膜就是极小面，但那是最初级的！” “金陵理工大量使用了恩内佩尔曲面，以德国数学家艾尔弗雷德·恩内佩尔命名，大家看示意图，它的方程是……” 汪教授滔滔不绝地讲课。 下面一连片的抄笔记声音，所有学生奋笔疾书，脸色惶急地试图跟上进度。 蔡院长听着抄笔记声，五味杂陈地叹气。 学生们积极做笔记是好事，说明学习态度端正。 但他不禁想起宋河，每次上课宋河从不记笔记，却能快速理解全部课堂内容，当堂干出提速17%的壮举。 这些学生狂写笔记的确积极好学，但又有什么用？谁做出成果了吗？ 蔡院长捏捏眉心，知道自己这些想法不正确，不能再想了。 不知不觉，第一堂课结束，课间休息。 某同学仍未出现。 汪教授有点急了，下台来和蔡院长耳语。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问问？下节课再讲十分钟就结束了！” “别打电话，发个消息吧。”蔡院长说，“他万一忙着编程，咱们打电话影响他思路。” 汪教授认可，摸出手机发送消息。 发完，眼巴巴地等了半天，没有回复。 上课铃响了，汪教授心事重重地上台，继续授课。 …… 宿舍。 最后一罐氧气吸完了，遍地空罐。 宋河浑身热汗，两手累到时不时抽搐，手臂酸的像搬了一整天的砖。 搬砖尚且能抽空歇一歇，但他已经高频率摁了七个小时的键盘鼠标，几乎一刻不停，如此疯狂赶工，不仅大脑精疲力竭，更是对体能的重大考验！ 缺氧感又漫了上来，脑袋晕晕的，如喝了假酒。 还差一丁点，咬牙干完！ 十多分钟后，鼠标声戛然而止！ 宋河霍然起身，高举手臂后猛地落下，手指狠狠砸在空格上，犹如完成弹奏的钢琴家最后一记重音！ “啪！” 屏幕上，一条新直线形成，两大块区域的点云被打通，海量的金黄色数据流顷刻间爆发，如台风过境，气势雄壮地掠过无数程序区！ “成了！” 宋河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拿出太空擦窗虫，连接电脑，下载程序。 等待下载的时间，他忽然注意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汪泰初：“怎么没来上课？改完程序尽快来！” 宋河一看时间，脸色大变，慌忙将电脑塞进包里背上，夺门而出。 …… 阶梯教室。 汪泰初讲完了，扫视全场，“谁还有问题？刚刚讲的这些有不懂的吗？” 学生们默不作声，闷头看笔记。 他们并不是没有不懂之处，而是不懂之处太多，不知如何提问。 汪泰初看看门口，依然没有期待的身影出现。 他有些失望，“既然大家没问题了，咱们这节课……” “到此为止”四个字尚未出口，讲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对不起教授！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宋河：“我写了一个新程序，应该有突破！” 汪泰初眼神微变，改口道，“这节课改为自习！大家有不会的问题随时上来问我，也可以互相交流！” 学生们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听纷纷傻眼，只好又坐下。 走廊里响起狂奔声，宋河旋风般冲进教室！ 他刚要找座位，台上汪教授开口。 “上讲台吧，展示一下你的新程序，提速多少了？有50%吗？” “不知道，我刚写完还没来 第230章 宋河杀死了比赛！ 全场学生寂静了，视线追随着银白色的擦窗虫，从左向右，从右向左。 有人把自己的擦窗虫放在窗户上，擦窗虫慢吞吞地挪动爬行，笨拙得像是没电了，画风迥异。 “坏了！让宋河买到正版了！咱们的擦窗虫都是盗版货！”有人开玩笑。 学生们顿时响起一阵笑声，随后不知谁带头拍掌，所有人激动鼓掌！ 擦窗虫的优化需要电脑测速，但宋河的擦窗虫进化幅度之大，肉眼都看的一清二楚！ 几乎变成另一个物种了！ 宋河仰望大屏幕顶端的擦窗虫，面露难色望向汪教授。 “教授啊，爬太高了，没有梯子够不着。” “擦窗虫拿不下来，测速也没办法测……” 汪教授仰头，盯着银白色的小东西许久，“你看它的轨迹，是从大屏幕从左往右，一厘米一厘米地向下擦。” 宋河点点头，“所以等他慢慢擦下来？” “对，它会下来的。”汪泰初笑道，“你先讲程序，讲完了它也爬下来了，再捉起来测速。” 宋河只好打开电脑，将重写后的程序显示在大屏幕上。 浩瀚壮丽的点云，七彩缤纷，飘荡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竟然犹如太空中的星云！ 规模庞大的点云中，亮黄色数据流滔滔流动，不时汇集在几个关键节点，闪耀出超新星爆发般的璀璨光华！ 学生们看呆了，大屏幕上的点云规模比原先程序扩大了十几倍！ 原来程序可以这么美！ 何等鬼斧神工的创造力！ 汪教授也有些瞠目结舌，一直以来，他的思路都是将程序简化，缩的越小越好，毕竟直觉上越是规模小的程序，运行速度越快。 此刻大屏幕上繁复瑰丽的巨型程序，刷新了他的观念，太空擦窗虫仍在屏幕上灵活跑动，证明程序变多也是能提高性能的！ “我的程序主要进行了一个工作，太空擦窗虫的姿态调整。” “原先的太空擦窗虫，在平衡性和身体协调上过差，经常需要停顿下来，稳住身体。” “我把它的姿态修改得更适合爬行，于是性能完全激发！” “具体的程序写法，我参考了很多数学问题，甚至包括卡拉比猜想。” 台下，一些程度好的学生心中骇然。 卡拉比猜想，一些研究生也未必吃透，宋河居然掌握了？ 这学习能力也太超前了，已经不是天才所能形容，简直堪比神仙啊！ 宋河羞涩一笑，补充道，“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攻读卡拉比猜想的过程中，理清一些小概念获得了灵感。整个卡拉比猜想我暂时还看不懂，需要以后慢慢来。” 旁听的汪教授忽然开口插话，“到哪一步了？” “弱狄利克雷问题。”宋河说，“我试着用估值法做，但是过于困难。” “你可以试试逼近技巧牛顿法，求解实数值函数的零点。”汪泰初立刻道，认真指点，“看懂弱狄利克雷问题之后，你还得解较强的版本，强版本懂了之后，学一学实蒙日-安培方程，再试着套用复蒙日-安培方程，做三阶、二阶、一阶、零阶估计，攻克之后，卡拉比猜想的中心问题就差不多了，之后还要清理边边角角的漏洞。” 宋河傻眼，听上去自己只走了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还一大群难题埋伏他。 台下同学们更傻眼，完全听不明白在说什么，有人默默在本子上记下来，打算回头研究一下试试。 看到傻眼的爱徒，汪泰初自嘲地笑了一下，摆摆手。 “忘了你年龄还小，这些内容对你来说太高深，别着急，花一年慢慢钻研。先学其他基础的数学知识，别一上来就爬卡拉比猜想这座天梯。” “讲程序吧！” 宋河点头，转身给全场同学讲程序。 他敲击键盘，移动点云的视角。 “同学们懂辛流形吧？” 场上同学反应不一，有人点头，有人一脸茫然。 宋河无奈，“那我先讲讲辛流形，大家听个皮毛就可以应用编程了。” “大家先回忆二重积分的换元公式，雅克比行列式，我们考虑对面积定向，可以定义有方向性的外乘积……” 宋河转身在黑板上板书，大串复杂方程写出，底下又是一连串抄笔记的声音。 整个讲解过程，全体同学拼了命地抄笔记，一口气抄了四页纸。 个别同学有点崩溃，平时的学习，是学一两行知识点再做几天习题，结果宋河一股脑扔了四页纸的知识点过来，这得多大的学习密度？ 讲了足足一个小时，宋河只讲了大概三分之一。 银白色的擦窗虫缓缓滑下来，沿着大屏幕擦灰尘。 高度差不多了。 宋河停止授课，踮起脚尖，高举手臂将擦窗虫摘下，连接电脑！ 测速！ 台下，昏昏欲睡的蔡院长像淋雨小狗般甩甩头，清醒过来，紧张地盯着大屏幕。 记笔记的同学们也停笔，目不转睛等待。 汪教授更是紧张，只看擦窗虫的工作速度，性能绝对在金陵理工的50%以上，但究竟能达到多少？ 测速软件运行了足足三分钟，终于弹出结果！ 【综合性能上升310%！】 全场轰动！ 教室轰然爆发欢呼，但紧接着欢呼声戛然而止，因为测速软件又弹出了提示！ 【工作数据中，检测到不规律颤动和小幅失控，在合理误差范围内】 【程序已趋近完美，接近硬件工作效率的上限】 【建议避免性能进一步上升，易导致硬件故障】 “到顶了！”汪泰初走过来，激动地大力拍打宋河肩膀，“太空擦窗虫，最完美的程序被你开发出来了！圆满超额完成上级任务！” 蔡院长不淡定了，一拍大腿站起来，笑容抑制不住，“好！长脸！京海大学数院的功臣！金陵理工算什么？哈哈哈哈哈！” 谢科夫石化在座位上，他原本还暗下决心，必须弯道超车宋河，结果宋河直接冲终点线了！ 从50%一口气到310%？这种恐怖的提升幅度是不是过于神速了？ 学生们彻底震撼，用一种膜拜的神情望着台上 第231章 《细胞》的妥协！ 深夜，宿舍。 宋河忙着写数学论文，敲键盘如飞，汪泰初所说今晚要干完的活儿就是这个。 金陵理工的团队也在抢时间，但恐怕他们没机会了，这篇论文一刊登，太空擦窗虫的工作到此为止！ 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论文登出后，金陵理工的同仁会刷出不少怨念值吧？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范桃：“坏消息，《自然》编辑回邮件拒稿了，要求我们提供宋河素的英文稿件，否则不考虑刊登。” 宋河心情顿时变差。 三家高高在上的世界级顶刊，《细胞》和《自然》都拒稿了，只剩《科学》一家，如果连《科学》也拒稿该怎么办？ 看来给顶刊投稿中文论文这件事，比预想中的难。 宋河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天真了？ 三大顶刊的地位堪称至高神，接受的都是世界级成果，完全有资格傲慢，凭什么宋河素可以破例？ 这么多年的惯例规矩，哪有那么容易打破？ 他刚要发消息回复，一通电话忽然切了进来。 维罗妮卡的号码！ 宋河疑惑，上次拒绝这洋妞之后，她很识趣地很久没来电话了，原本以为她放弃了，怎么现在又打电话过来？ 要知道，乘黄公司已组建完毕，股东会董事会都成立完了，或许她背后的韦瑞制药想退一步，拿不到宋河素的独家生产，至少也拿到海外销售权？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接电话，顺便开了录音。 “帅哥睡了吗？这时候打电话有没有打扰你？”维罗妮卡声音甜酥酥。 “很打扰，挂吧。”宋河冷漠道。 “别别！我来和您说论文的事情！”维罗妮卡慌忙端正态度。 “我们公司有专人和生物学、医学领域的顶刊编辑保持沟通，我刚刚接到消息，您想投稿全中文的论文给《自然》，但被拒稿了是吗？” 宋河惊悚，大公司消息够灵通的！ “顶刊傲慢，规矩很死，三大顶刊肯定不接受全中文投稿的，但我们公司可以帮您的论文上大子刊！”维罗妮卡说。 “《Nature Biotechnology》，您愿意的话，我们公司派人去谈谈。” 宋河沉默。 维罗妮卡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复，连忙解释。 “《Nature Biotechnology》去年影响因子是五十四，在学术界的受关注度甚至不低于CNS！而且这本大子刊近些年的影响因子持续上升，里面文章类型也和宋河素非常贴合！” 维罗妮卡像个推销员，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 宋河基本没听，她说的这些信息，他早就搜集过了。 《Nature Biotechnology》确实很强，在上面发一篇论文，甚至可以试着去某些高校应聘个副教授。三大顶刊的影响因子只有六十多，这份大子刊却干到了五十多影响因子，含金量相当高！ 拿范桃来做对比，她发了好几篇SCI，听起来唬人，影响因子只有零点几或一点几…… 别说影响因子五十多的大子刊了，即便是一些小子刊，都发生过学术妲己或学术嫪毐投怀送抱的事情，可见价值之大！ 理智告诉宋河，如果能把全中文论文发在《Nature Biotechnology》，也算重大胜利，照样能引起世界轰动，把英文论文的城墙撬开一个缺口，后续部队可以照着缺口猛攻，扩大战果。 但他很犹豫，还想再试试，毕竟尚未投稿《科学》，还有一次机会。 况且让维罗妮卡去运作论文，必然伴随利益交换，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她要的很多，小恩小惠很难满足她。 宋河正在踌躇，手机再次震动，而且是连震！ 范桃：“喜讯喜讯！天大喜讯！刚刚《细胞》的编辑发邮件过来了！” 范桃：“《细胞》编辑听说我们正忙着改投其他期刊，回心转意！希望我们停止投稿别家，再投他们！” 范桃：“对方说可以刊登中文稿，但有条件！” 宋河一惊，连忙打字询问，“什么条件？” 范桃：“第一个条件是，稿件要以双语形式出现，一段中文一段英文！” 宋河霍然起身，满脸喜色，血压急速升高！ 这条件完全能接受，无非加一段翻译，犹如老外学中文的课本一样，双语对照。 毕竟《细胞》是世界顶刊，面向全世界的学者，会中文的人口有十多亿，会英文的也是十多亿，两种语言覆盖地球总人口的40%，非常像世界顶刊！ 他马上发消息准奏，询问下一个条件是什么。 范桃：“第二个条件是，你今后如果有重磅成果，要优先投稿《细胞》，如果《细胞》不要，再考虑投稿别家。” 宋河呆住，这也能算条件？ 太看得起我了！ 这感觉好比一个绝世美女提条件，宋河你找对象先问问我，我不答应你再找别人。 求之不得好吧！ 宋河：“还有条件吗？” 范桃：“第三个条件是，《细胞》希望你动员动员认识的学术牛人，好论文多多投稿《细胞》，尽量别投《自然》和《科学》。” 范桃：“就这三个条件！” 竞争啊！看来三大顶刊的竞争也很激烈，连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毕竟学术圈也是个圈，人脉很重要，人脉传递的口碑更重要。 宋河：“准了！论文给《细胞》吧，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刊登？” 范桃：“他们说了，如果答应这三个条件的话，月底那期加塞上！” 宋河：“好好好好！很好！替我回消息表达感谢！” 这半天他忙着发消息，通话也没挂断。 维罗妮卡一直在唠唠叨叨说话，推销她能运作的大子刊，吹捧她背后的公司，拍宋河的彩虹屁，最后试着谈商业合作。 可惜她是白费口舌，宋河注意力完全被范桃的喜讯转移。 “对不起了，我的论文会投顶刊。”宋河终于开口，“大子刊我还看不上。” 通话对面噎了一下，维罗妮卡有些急，“顶刊不会接受全中文论文 第232章 沙逊猜想？ 涅瓦河畔。 铅灰色的乌云遮住夕阳，大雪纷纷扬扬，黑蓝色的河面浮冰碰撞。 路上积雪覆盖，穿大袄的市民们匆匆经过，一个老工人站在街边撒盐。 沿街的青砖楼，顶层。 卡特琳娜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房间。 房间里景象相当香艳，香艳到需要打满马赛克。她什么都没穿，玲珑浮凸，紧致的皮肤下流畅的肌肉线条，犹如体操运动员。 寒风如割，吹进来一些碎雪，雪花落在她后背上，融化成水，水珠沿粉白的背脊划过，所到之处细微的绒毛竖立，如河流滋润土地，草叶沙沙生长。 一阵颤栗后，她困意全消，连忙关窗，长腿一蹲，跪趴在地板上。 木地板上铺满雪白的打草纸，数不清的数学公式罗列其上，占据整个房间。 这是卡特琳娜的习惯，独自在房间里趴地做题，光着身子让她感到自由，返璞归真，此时她思路最敏锐，解题往往势如破竹！ 又在打草纸上写了半天，她皱起眉头，伸手苦恼地挠了挠顺滑的棕色长发。 好难！ 三天前她接手了沙逊猜想的工作，前后动用二十多种方法试图证明，写的打草纸铺了一屋子，却屡屡失败！ 失败也就罢了，漏洞还越解越多，让她心情十分沮丧。 不解了，休息休息。 她从打草纸堆里翻了翻，摸出被掩埋的手机，给谢科夫打字发消息。 “战况如何？宋河不是在研究卡拉比猜想吗？这么深奥的内容，他不自量力去尝试，现在该放弃了吧？” 谢科夫：“他的确没研究完卡拉比猜想，只学了一部分，但足够了。” 卡特琳娜翻身坐在地板上，后背倚着床，长腿盘起，“什么意思？” 谢科夫：“宋河把擦窗虫的程序优化到了极致，成功提速310%，这项工作彻底结束了！” 谢科夫：“对不起卡特琳娜，让你失望了，我打了败仗。” 卡特琳娜眼眸中闪过惊色。 她这些天一直和谢科夫聊天关注工作进度，原先大家忙于几个点、十几个点地提速，这次竟然强势提速310%？ 看来宋河的确不简单，数学实力强横！ 卡特琳娜：“为什么输？” 谢科夫：“我走错路了，过去几天我死磕微调程序，妄想突破一点点极限。宋河清晰认识到突破极限必须另寻他法，于是他学了很多新东西，并成功套用到编程上。” 谢科夫：“论数学底蕴我自认强于他，但他的数学嗅觉更敏锐，另辟蹊径取胜。或许，我的做事思维太僵化了。” 卡特琳娜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谢科夫这一输，无疑丢了圣彼得数学系的脸。 如果自己去京海大学，绝对是另一种结果！ 早在半年前，她已经研究过卡拉比-丘成桐定理，虽没吃透，但也小有所成，领先宋河绰绰有余！ 卡特琳娜：“你得把场子找回来，怎样扳回一城？” 谢科夫：“这周没机会了，下周据说还有任务，我会重整再战！” 卡特琳娜低头看满地的打草纸，灵机一动，“既然你这周没活儿干了，跟我一起证个猜想吧？” 谢科夫：“好啊好啊！什么猜想？” 卡特琳娜：“沙逊猜想，再给你次机会，这猜想证出来，我考虑去京海大学读研。” 说着，她用手机连续拍了几十张照片，把地板上的打草纸图片一股脑发过去。 反扣手机，卡特琳娜长叹一口气，又跪趴在地板上，继续列写算式。 她其实不指望谢科夫能证出沙逊猜想，毕竟他数学一直弱于自己。 但似乎他心情沮丧，给他找点工作干，或许能让他尽快振作起来。 …… 次日，清晨。 宋河浑身轻松地走出宿舍，迎着阳光伸懒腰。 太空擦窗虫提速310%的数学论文投稿了，发表四平八稳。 宋河素论文也将在月底刊登《细胞》，随后十多份衍生论文将刊发SCI期刊。 届时，水平评估分绝对能冲进前一万名，只要笔试别掉链子，初选晋级十拿九稳！ 他走到隔壁宿舍，敲敲门。 谢科夫开门，嘴唇惨白，眼眶乌黑，摇摇晃晃，整体状态犹如死了三天没埋的尸体。 宋河吓得后退一步，“你又通宵了？太空擦窗虫的工作结束了啊，你在忙什么？” “证沙逊猜想。”谢科夫颤颤巍巍，“研究了一夜，毫无头绪。” 宋河心头暗惊，虽然他也证过猜想，但伍尔夫-龚猜想级别很低，在数学猜想里属于新手村村长级别的，稍微练练号就能砍。 而沙逊猜想不一样了，至少相当于第一个守关BOSS，对于账号满级的数学教授们来说不够看，但对学生们来说难于登天！ 回头可以给谢科夫帮帮忙，上次还欠他一个写论文的人情。 不过这忙能帮得上吗？ 宋河看看自己的数学战力，黄金75级！ 再用战力检测器抬手一枪。 【谢科夫（数学）：黄金90级！】 十五级差距，差距越来越小了。 宋河暗暗打定计划，先去找些数学题本，把级别刷上去，再掉头来帮谢科夫证沙逊猜想。 虽然越级强杀也不是不行，但终归太累，还是级别提高之后稳扎稳打轻松。 两人到食堂吃完饭，分道扬镳。 谢科夫回宿舍，继续证沙逊猜想。 宋河则前往数学院，去找汪教授。 ……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一群大一学生挤在汪教授桌边，垂头丧气，一脸委屈。 期中考试成绩刚出来，他们挂科了，集体跑来向汪教授求情，奢求教授高抬贵手，改改分数。 “教授，我们有认真学，但线代越来越难了……”一个短发女生支支吾吾。 汪教授一脸不耐烦，压抑火气数落学生： “哪里难了？线代这么多年都是紫皮同济，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同济线代很简单的！” “我教了这么多年线代，他有多简单我是最知道的一个老师！” “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听课？有没有认真写作业？” 一群学生哑口无言，汪教 第233章 老演员了 “正好，咱们京海大学数学院，近两年在潜心编一套新教材，教授们为了这套教材，倾尽毕生所学，呕心沥血！”汪泰初笑容深邃。 “不谦虚地说，新教材一旦问世，京海大学数院在国内国际的地位将更上一层楼！必然会像同济教材一样席卷大江南北的高校，成为各大数院订购的必备品！” “学院好几个教授连国家级项目都推了，只为做出这套书！可谓赌上了学术命运！” 汪泰初刚说完，对面忙碌的蔡院长猛然变色，抬头直勾勾地瞪着他。 “不可！新教材尚未交付出版社，还是咱们学院的机密文件！” 汪泰初紧皱眉头，“宋河不是咱们学院的人？” “机密文件只能教授和副教授看，讲师和助教都不能看！怎能提前给学生？”蔡院长严肃地敲桌子，“万一新教材提前泄露，别忘了你当初签的保密协议！” “不是快编写完了吗？反正教材最后也是给学生用的，先找宋河试读有何不可？”汪泰初一脸不爽。 宋河在一旁傻眼。 原来京海大学数院还憋了此等大招？ 他不禁一脸向往，谢科夫的毛子数学书让他加速升级，他如今格外渴望一套好教材！ 但，蔡院长正出手阻拦！ “不合规矩！”蔡院长站起身，“汪泰初！这教材不只你一个人写，其他教授也有份，你私自把教材提前给学生，至少先问问其他教授的意见？” “他们又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意见！”汪泰初语出惊人，“天知地知你我宋河知，咱们谁也别往外说！” 蔡院长瞠目结舌，“汪胖猪，良心呢？” “减肥扔了。”汪泰初一脸恬不知耻，“下周上级还会委派新任务，太空擦窗虫的任务是宋河解决的，宋河现在是数院顶梁柱！我问你，你不让宋河抓紧进步，还要不要加强这根顶梁柱？” 蔡院长似乎被打中弱点，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一脸憋闷。 宋河听了半天，觉得该主动争取一下了，连忙起身诚恳道。 “蔡院长您放心！教材我只自己看，绝不走漏半点风声！我口风很紧！”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签保密协议，或者我每天来办公室让您盯着学！” 蔡院长见宋河如此诚心好学，脸色松动，迟疑起来。 汪泰初察言观色，火速从办公桌底下掏出一只纸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宋河怀里。 “快跑！”汪泰初拍他屁股。 宋河瞬间激灵，扔下一句“谢谢教授谢谢院长”，将箱子紧紧抱在胸前，狂奔离开办公室！ 门关上了。 办公室一片安静。 蔡院长坐下，脸上的纠结紧张之色瞬间褪去，自嘲一笑。 “咱俩一把年纪了，还给学生演戏，万一演穿帮了，岂不晚节不保？” “为何晚节不保？”汪泰初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大功告成般笑着抿了一口。 “别的老师会说，蔡院长和汪教授老不正经，合伙给学生演戏，简直荒谬！” 汪教授哼了一声，“教育工作博大精深，岂是上课讲讲题那么简单？你我表演一通，宋河如获至宝，他回去必然争分夺秒学习，下周再帮数院解决问题，岂不皆大欢喜？” “那下次你来演反派！”蔡院长叹气，“宋河这孩子我很喜欢，不想在他面前扮恶人。你倒是爽了，他今后必然视你为恩师！” 汪教授咧嘴一笑。 “话说回来，谢科夫要不要也给一份教材？”蔡院长问。 汪教授收住笑容，严肃摆摆手，“终归是外人！” …… 宿舍。 宋河反锁房门，拉上窗帘，谨慎地犹如特工领回绝密文件。 打开纸箱，里面躺着五大本A4纸打印的教材稿件。 封皮上赫然印着： 《数学猜想证明思维》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先快速浏览一遍大概内容。 书里介绍了从古至今各个数学领域的猜想，并分析详细的证明步骤，剖析证明者运用了何种数学思维。 略微一翻，宋河顿时血压飙升，有种捡到至宝的兴奋！ 深奥！太深奥了！ 市面上根本找不到这种数学书，简直开天辟地级别的教材！不愧是教授们呕心沥血之作！ 他认真查找目录，很快在第四册末尾找到“卡拉比-丘成桐定理”一章，占了足足30页的篇幅，可见其难度之高，营养之多！ 宋河迫不及待阅读，教材甚至给出了第一次证明失败的大致过程，分析漏洞原因，之后才是第二次证明成功的步骤，分析更加洋洋洒洒。 凯勒流形、示范类、欧拉示范类…… 欧拉示性数、陈省身类、高斯-博内公式…… 陈-高斯-博内公式、向量丛…… 宋河读了半天，悲哀地发现，尽管教授们已经把知识嚼得稀碎，他依然无法咽下去，太多知识还没有学透。 罢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踏踏实实从头开始吧。 宋河掉头翻开第一本教材，从第一页出发，伏案拜读起来。 思维的火花一闪，终将形成燎原大火。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75级升至黄金76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76级升至黄金77级！】 …… 金陵理工大学，某教室内。 PPT上播放着太空擦窗虫的程序，一名矮小如幼童的男生盘腿坐在讲台上，手拿话筒讲课。 男生名叫空高杰，幼时患罕见病，小学便停止长高，身高仅有一米二七，以至于他今年21岁了，去很多景点依然可以买儿童票。 老天爷给他关上了“人高马大”的门，却给他开了“智力拔群”的窗！ 16岁空高杰考入复旦数学科学学院，18岁本科毕业，21岁硕士毕业，如今是他读博的第一个学期。 太空擦窗虫性能提高50%，主要便是空高杰的功绩！ 此时他在金陵理工的风头一时无两，台下坐满旁听的学生，甚至还有许多老师和教授在认真做笔记。长江后浪推前浪，近几年学生超越老师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目前的工作到此为止，恩内佩尔曲面已经没有挖掘 第234章 你有一场全校讲座 “刚刚，京海大学数学系刊登论文，太空擦窗虫的性能被他们提升到310%！” “310%已逼近极限，上级刚下通知，收回所有太空擦窗虫，相关研究圆满结束！” 院长喊完，教室里一片哗然！ 310%！ 上次他们金陵理工把性能提到50%，大幅赶超京海大学，本来欢欣鼓舞，结果转眼间对方直接掀桌子了！强势终结比赛！ 讲台上，空高杰失神了一下，忍不住问，“谁做出来的成果？” “论文名字是宋河！”院长顿了顿，严肃道，“他比你还年轻！传说是高中生，因为学科竞赛去京海大学听课，结果搞出了名堂！” 院长的话，在教室里又引发一阵骚动。 空高杰点点头，默默在心中记下这个名字。 宋河！ 如果不出意外，杀入定选或终选阶段，很可能有机会遇上他。 到时候可要认真会一会，此人究竟有几斤几两！ …… 下午。 宋河一走进生物实验室，登时被一块塑料大立牌吓傻。 牌子上印刷着自己的大脸照片，背后金色红色的光芒特效，还有花花绿绿的浮夸大口号！ “生物学院不识归途，宋河辉煌必须祝福！” “社会没有遮天树，唯有河神降万物！” 最底下一丛土到爆的玫瑰花图案，字体更刺眼。 “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京海大学生物实验室全体成员，热烈庆贺河神征服顶刊《细胞》！” 宋河魂飞魄散，吓得差点跪倒，如此明晃晃的土味大立牌，我到底得罪了谁！ 实验室内，众多白大褂满脸笑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卖力地鼓起掌来！ “喜欢吗？”吕承恩走过来拍打他肩膀，“我们秘密连夜赶工的，送给你的庆祝礼物！” “太喜欢了！我能把它卷起来带走吗？”宋河高兴得脸绿。 “当然可以！这就是送给你的！”吕承恩高兴道。 宋河慌忙扑上去，拆掉支撑架，将土味突破天际的海报纸卷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名誉。 “还有一件事，等月底宋河素论文登上《细胞》了，学校会在千人礼堂举行讲座，你上去讲一场！”吕承恩说，“娄院长下通知了，生物学院的同学必须全体到场，给你鼓掌必须经久不息，好好给你捧捧场！” 宋河毛骨悚然，“我一个人开讲座吗？讲多久？” “不是你一个人，还会请几名专家，具体时间到时候再定。”吕承恩说，“这也是校长帮你打入学术圈，届时请到的专家档次不会低，等讲座结束之后，你和专家们坐在一起聊聊天，就算结识了。” 宋河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还有其他专家分担注意力，那就轻松多了。 专家？京海大学能请来重量级的大佬吗？ 似乎看出了宋河的疑虑，吕承恩俯身到他耳边，小声耳语。 “马教授联系的专家，级别很吓人的，校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那种，你好好表现！” 宋河瞬间精神一振，马教授的段位高到可怕，能让他老人家入眼的专家，必然是有斤两的人物！ 以后科研道路还长，拓宽人脉找合作共事的科学家很重要，看来讲座不能糊弄了，得好好准备，在大佬面前展露才华，博得宠幸。 “我该讲什么题材？” “什么题材都可以！自由发挥！” 简短的庆祝仪式结束，实验室众人继续赶工论文数据。 宋河缩到角落，将名誉装进书包，拿出第一本《数学猜想证明思维》，伏案苦读。 经过一上午的学习，他越发体悟到此书的深邃。 如果用三个词形容：神秘、透彻、强大！ 第一本书的许多猜想，他之前早已学过，但基本属于水过地皮湿一般匆匆浏览，并未细细深究。尤其某些猜想较为简单，他下意识认为并没有什么高深知识。 但没想到，这本教材对简单猜想证明过程着重分析，剖析之透彻，切入之精准，简直是方寸之间，深不见底！ 不少他原先忽略的步骤，背后蕴含着巨大的漏洞或绝妙的思路！ 宋河上瘾了，每一页都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每一个脑细胞都享受着沐浴数学的快乐。 如果说他以前自学数学，属于杀猪之后抱起血淋淋的生肉啃。 现在看这本机密教材，犹如厨师把猪肉炖熟了送过来，口感天差地别！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78级升至黄金79级！】 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 宋河全程屁股没动，牢牢坐在原位置看数学。 尽管没出力，但下午依然有一篇关于宋河素的论文产出，作者一栏挂上他的名字。 辛苦肝实验数据的同学们并不觉得亏，反而深感血赚！ 所有挂名的论文投稿之前，宋河都要亲自审阅一遍，确认没大问题才放行。 这一遍审阅，对众人来说便价值巨大！ 而且，一旦挂上宋河的名字，对投稿成功率有显着效果，可能一篇论文原本只能投三区巅峰，但挂上宋河名字后，二区末尾的期刊也会欣然刊登。 毕竟这是“宋河素”的论文，亲爹认证，难道不够有说服力吗？ 晚饭时间到了，实验室人去楼空。 宋河孤零零待在角落，沉浸数学中无法自拔，甚至不知四周没人了。 看教材看累了，他用手机搜索沙逊猜想。 盯着猜想内容沉思许久，他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火花！ 提笔，在打草纸上缓缓书写。 “有限循环群的上同调群是循环为2的群……” “G是有限循环群，0-x-y-z是G的模短正合列，若三个Herbrend商h（A）……” “考虑k-线性空间范畴，σ对所有有限维线性空间定义，定义为线性空间的维数……” 写着写着，他卡住了，手死死攥紧笔，笔尖却无法前进分毫。 像有股无形的巨力捏住了他，动弹不得！ 再往下证明，涉及到欧拉-庞加莱映射，相关知识尚未啃透，进攻只得暂缓。 宋河长出一口气，起身离开实验室。 第235章 阴差阳错的历史宿命 夜幕降临，宋河肩扛一箱新氧气瓶，脚步匆匆赶回宿舍。 隔壁102宿舍大门敞开，一股酒气飘逸出来，走廊里的气味堪比酿酒厂。 宋河把氧气瓶放回宿舍，转身去隔壁找谢科夫。 谢科夫正伏案计算，脚边摆了一地青啤的绿瓶子，大概是从学校小超市买的。 “沙逊猜想我证了个开头。”宋河掏出一张纸，展开放在桌面上。 谢科夫吃了一惊，拿起那张证明过程看了两眼。 “巧了！”他拿出自己的证明纸，放在旁边。 两纸对比，进度竟然差不多，谢科夫多写了一两行。 宋河面色微囧，收回自己的证明纸，“下一步你有思路吗？” 谢科夫连连摇头，“卡半小时了，试了七八条路，都没走通！你不是在研究卡拉比-丘成桐定理吗？” “皮卡丘定理太难了，我一时半会啃不透，退而求其次研究个简单的。”宋河苦笑。 “没想到沙逊猜想根本不简单是吧？”谢科夫也苦笑。 既然双方进度相似，下一步也都没思路，便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宋河告辞，返回隔壁宿舍，临走前谢科夫抄起一瓶啤酒要送他，但被滴酒不沾的宋河果断拒绝了。 酒精会麻痹大脑，降低思考速度。 喝的醉醺醺，还怎么证数学猜想？岂不开玩笑？ 比起酒精创造的虚无缥缈的灵感，宋河更倾向于让人清醒的氧气！ 坐到桌前，抽出一罐氧气瓶备用，他上网搜索论文，开展新一轮学习。 目前沙逊猜想的证明进度，再向前一步要借助庞加莱映射。 但宋河只学过皮毛，三脚猫功夫是证不了猜想的，顶多用来蒙选择题。因此必须把相关知识点吃透，再找找有无突破点可以继续证明下去。 他搜寻庞加莱映射的相关论文，悲哀地发现，直接学难度很大！ 还得再退一步，学一些更低级简单的知识，有个过渡。 一番寻觅后，宋河瞄准了目标，李雅普诺夫指数！ 冥冥之中有天意，李雅普诺夫是毛子数学家，而且是圣彼得堡数学学派的成员，老师便是圣彼得堡大学的奠基人切比雪夫。 一百多年后，圣彼得堡大学数学系的谢科夫来到遥远的东方，阴差阳错促使宋河自学李雅普诺夫的理论，他不禁感叹世界之小，历史之妙。 但网络上很难找到李雅普诺夫指数的课程。 无妨，遇事不决找老汪！ “汪教授，我想学一下李雅普诺夫指数，您有曾经的学生研究过这个问题吗？有没有适合我这种初学者的相关论文？”宋河用手机发消息。 “李雅普诺夫指数？你学到这种程度了？”汪教授回消息，明显吃惊，“这么偏的知识，你学来干嘛？数学院很多本科生，临毕业了都不看这玩意一眼。” “我想再证个猜想，不知道什么知识有用，胡乱学一学。”宋河解释。 “你先学流，再学李雅普诺夫指数，这俩绑定起来学容易一点。”汪教授接着道，“有份西北大学的教材不错，我师兄编订的，我帮你找找电子版，你稍等。” “谢谢教授！”宋河嘴甜，默默等待。 等待的间隙，他没闲着，翻出机密教材，聚精会神地速读。 今夜的工作压力很大，必须把沙逊猜想向前推进一大步，否则如果步步落后谢科夫，研究沙逊猜想便没意义了。 目前和谢科夫尚属同一起跑线，不知何时会拉开差距？ …… 隔壁，102宿舍。 谢科夫如临大敌，脸皮下每一块细微的肌肉都透着紧张，像野兽嗅到了另一头野兽靠近的气息。 通常他喝酒是为了状态松弛，松弛能激发灵感。 但今天酒不管用了，宋河突然加入沙逊猜想的证明，让他紧张不已！ 如果宋河证明速度很慢，倒也不足为惧，偏偏他进度够快，只落后一小步！ 谢科夫下笔如飞，用算式覆盖一张张打草纸，不时借助电脑计算，全身心投入。 汗水不断渗出，先前喝下去的酒很快解了一多半，他不断开酒牛饮，补充灵感！ “嗡嗡”手机震动声打断他的计算。 卡特琳娜：“进度如何？” 谢科夫抬起手机拍照，将目前的证明过程全部拍下，发送后忐忑不安地等待。 卡特琳娜：“一天时间你就弄出来这些？我的进度是你的三倍！” 卡特琳娜：“我让你帮忙，是希望你至少和我齐头并进，而不是连我的尾灯都看不见。如果你落后这么多，又能帮上我什么呢？” 谢科夫满头冒汗，飞速打字解释，“我尽力了！但是刚上手有点生疏，我会加速证明的！” 卡特琳娜：“沙逊猜想对我非常重要，这是一个任务，出于保密条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太多，但证明成功和证明失败，我的人生命运会截然不同！” 卡特琳娜：“加加油，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很累，先睡一觉，希望我睡醒之后，能看到你有突破。” 谢科夫：“放心，你睡醒后我一定追上你！然后我们携手向前推进证明！” 扣上手机。 谢科夫焦虑地双手搓了搓脸。 卡特琳娜精力过人，她睡觉只有五小时，因此五小时内，沙逊猜想的证明必须向前推进一大步！ 好不容易女神需要帮助，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让她失望？ 没有退路！ 必须成功！ 谢科夫抄起笔，急躁地狂写，宿舍里充满笔尖敲击的哒哒声。 …… 101宿舍。 手机一震，电子版教材来了！ 宋河磕了领悟胶囊和心算胶囊，大脑功率刷新！ 他把电子版教材在电脑上打开，细细阅读。 绝大部分微分方程没有解析解，但可以通过无限精度，找到微分方程的数值解。 在二维坐标平面中，定义每一点的方向向量，所有点定义之后，得到平面矢量场。 平面矢量场中每一个点，沿方向走无限小距离，可以到达另一个点，反复操作后可以得到一条曲线。 所有光滑曲线组成一个集合，其中每个元素都是微分方程的解。 对于微分方程的解， 第236章 谢科夫的绝路 “嗤嗤嗤！” 宿舍里一阵阵的小氧气瓶喷气声，宋河吸个不停。 他感觉吸入的氧气成了助燃剂，脑海中大火熊熊，颅骨烧到红热！ 流的群性质、矢量场散度、发散量…… 动态集合、静态集合、Liouville公式、Lebesgue测度…… 终于，李雅普诺夫指数吃下！ 宋河累到虚脱，只是盯着知识点思考，大半夜下来，竟有种跑完马拉松的错觉。 他倒上床睡觉，在短暂的一小时睡眠中回血回蓝，一觉醒来，喝口水继续攻坚！ 冲刺，庞加莱映射！ 数学院的师哥师姐们，如果目睹宋河的学习速度，一定会感到毛骨悚然。 有的学生是爆发型，聚精会神高速学习一小会儿，完成任务，虚弱一整天。 有的学生是持久型，学习速度不快，但胜在一整天都能学，也能慢慢学完。 宋河却是两种结合，迅速而持久，像一台永不枯竭的高功率机器！ 加上他长期吃补药，脑力开挂上涨，以及睡眠只需一小时，每天学习时间比其他人多了接近一倍，因此综合下来，宋河学习速度比数学院普通学生快了十倍以上！ 他默读着电子教材，更多知识涌入脑中。 首先设定内嵌于n维欧式空间的一个n-1维流形。 其线性同胚的流形上的点，满足某坐标相等。 此时便可以称其为超平面！ 通俗来说，一把刀切断了一个长方体，这把刀便视为超平面，一根线分开了一张纸，这根线便视为超平面。 从过初始点的超平面开始，沿着流，再次相交后形成一个新点，即庞加莱映射！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79级升至黄金80级！】 宋河片刻不歇，孜孜不倦苦学到凌晨四点。 明悟逐渐浮现，脑海中灵感涌动，新老知识嫁接在一起，崭新品种的数学之树闪电般生长，如同一片吹向天空的绿风！ 学完电子教材的整个章节，宋河意犹未尽，又往后学了几页，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翻出沙逊猜想，重新审视。 原本难以逾越的墙壁，此刻萎缩得只剩减速带高度！ 他提起笔，书写证明过程，一行又一行，不知不觉写满了两整张纸。 虽然尚未证明成功，但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 102宿舍。 桌上堆满打草纸，厚厚的犹如积雪。 雪片多的从桌上飘落，撒的满地都是，盖住地板上碧绿的啤酒瓶。 谢科夫打着酒嗝，一脸苦大仇深。 该死的沙逊！ 你研究数学就研究数学，为什么要提个猜想！你很会猜吗？ 猜想这么难，你自己不解，留给后人解，这不是折磨后人？ 这和公共场合拉了屎要求后人去捡有何区别！ 谢科夫气疯了，酒劲上头，理智掉线，一边演算一边辱骂逝世多年的沙逊前辈。 手机震动，桌上的酒瓶轻颤。 卡特琳娜：“我醒了。” 卡特琳娜：“有进展了吗？” 谢科夫脸色一僵，狂躁地抓挠黄毛。 整整大半夜时间过去了，他仅仅往前推进了一点点，甚至还不能确定是否正确。 五个小时前，他信誓旦旦保证能追上进度，但今夜状态实在差，思路一团糨糊，如今时间截止，到底该怎么和女神交待？ 谢科夫手指悬在手机屏上，一瞬间思考了无数种道歉解释的说辞，但却没有一种站得住脚。卡特琳娜比他聪明，恐怕能一眼看穿他的谎言，之后她便会浓浓的失望！ 迟疑许久，谢科夫决定装死。 假装睡着了，赶紧再偷偷工作几个小时，出结果了再给她发过去。 卡特琳娜：“你不会睡着了吧？睡醒之后给我发你的进度。” 卡特琳娜：“我先继续往下证明了，时间紧迫，我不能等你。” 谢科夫压力更大，已经被套圈了，拼死拼活跑了半天没追上，对方又加速了！ 他心中一阵绝望。 “咚咚咚！”房间门敲响。 “请进！”谢科夫猛回头。 宿舍门打开，宋河手拿两大张纸出现，吃惊地看了看满地啤酒瓶和打草纸。 “我靠，谢科夫你得注重养生啊，通宵又喝酒，不怕嘎吗？”宋河小心翼翼迈过乱滚的啤酒瓶。 “愁啊！”谢科夫叹气，“没灵感了喝一瓶，灵感不解决问题喝一瓶，解决问题发现有漏洞喝一瓶，不知不觉就喝了一箱半。” “你适合去应酬，把全桌人喝趴。”宋河开玩笑，“进展怎么样？我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谢科夫一怔，脸色微变，接过他的证明纸。 两张大纸的证明过程，一步步落脚缜密，看上去有模有样。 “我抄一下！”谢科夫说，“然后我验算验算。” “我验算过两遍了，有个小漏洞，无伤大雅，可以我回头补，你帮忙补上也行。”宋河期待地说，“思路暂时卡住了，我来问问你接下来该往什么方向走。” 谢科夫被问住了，面露难色。 他迅速扫了一遍过程，比自己的证明进度快两倍左右，大概很接近卡特琳娜的进度了。 接下来往什么方向走？我怎么知道？ 宋河察言观色，“你还没到这一步？” “没。”谢科夫脸色难看，“今晚状态差。” “没事，你看看我的步骤，加速一下进度，然后接着我的继续证。”宋河大方道，“后面的步骤你多出出力，等沙逊猜想证出来了，论文你挂第一作者，我在后面就行，毕竟这次是给你帮忙。” 谢科夫抄写的笔尖顿了一下，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继续抄写。 两张纸抄完，宋河拿起原稿离开。 谢科夫紧张兮兮地开始推算，动笔狂写，一步步核验证明过程。 开头没问题，第一个小方程组没问题，第一页中间部分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两页纸核验完毕，至少他没有看出破绽，甚至没找出宋河所说的“小漏洞”在哪里。 谢科夫呆坐在桌前，心如乱麻。 接下来该怎么办？ 通常一项工作开始前，合伙的研究者们要提前谈好，怎么出工出力，论文 第237章 万里之遥的合作 涅瓦河畔。 天色漆黑，房间里灯光明亮，满地板的打草纸泛出白光。 纸堆里趴着白皙的少女，棕色长发顺滑泻下，美如油画。 卡特琳娜刷刷写了几张纸，漏洞百出，懊恼地攥成纸团，丢到房间角落。 角落积压了几十个纸团，犹如一群拥挤取暖的小动物，每一只都记载着失败和恼羞成怒。 “普里马科夫你个不靠谱的！” 卡特琳娜怒骂一声，抓起手机，气哼哼地打字。 “别装死了，我知道你醒了，到底有没有进展？” 片刻后，回复来了。 谢科夫：“我手里有满满两页证明，推进了一大步，验算过是正确的。” 卡特琳娜秀丽的眉毛一挑，心生惊喜，满满两页证明？ 看来自己低估谢科夫了？其实他也蛮有水平的？ 谢科夫：“但我现在不能发给你。” 卡特琳娜皱眉，“为什么？” 谢科夫：“证明不是我的，是宋河的。”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趴在纸堆里的少女错愕了一下，忍不住坐起来。 她第一反应是，宋河居然这么强？短短一天证出两页纸？实力不可小觑啊！ 随即她又生气，手指把屏幕敲得啪啪响。 卡特琳娜：“你让他加入，至少该事先和我说一声！我们必须提前谈好分工合作，确定论文作者的顺序！现在算怎么回事？” 谢科夫：“对不起，我的错！我这两天喝酒太多，脑子喝蒙了！他看到我证沙逊猜想，想帮我忙，就直接动手证了，他其实不知道你的存在。” 谢科夫：“几小时前，他第一次和我说他在尝试证明沙逊猜想，当时我进度略微领先，我以为我会一直比他快，这样论文署名轮不到他，也就没必要和他多解释。” 谢科夫：“但刚刚他过来找我，没想到他突破那么快，我马上意识到事情性质变了！” 卡特琳娜无奈地叹气，胸脯气哼哼地一起一伏。 原本和谢科夫合作证明，第一作者是谁好商量，现在多出来一个宋河，竞争力强悍，万一他想要第一作者呢？ 谢科夫：“我承认，我最近状态不好，水平不如他。我今夜真的尽力了，但完全没进展，他却轻轻松松突破了一大步。” 谢科夫：“所以你想找人证明沙逊猜想，可以和宋河合作。如果你不想跟他合作，我还没把他证明过程发给你，切断关系还来得及。” 卡特琳娜：“蠢货！他已经开始证了！我不和他合作，万一他抢先证明，他可以自己发论文！” 谢科夫那边沉寂了好久，明显他也被这话砸懵了。 卡特琳娜气急反笑，她甚至能想象出万里之外，酒气醺醺的谢科夫发懵的蠢相。 “你现在去找他谈合作！”卡特琳娜敲字，“我必须是论文第一作者，在此基础上，怎么谈都行！” …… 京海大学，101宿舍。 宋河吸着氧气，聚精会神写证明。 仗打的很顺利，一晚上便和谢科夫拉开了差距，估计等沙逊猜想证毕，自身实力便能全面碾压他！ “咚咚咚！” “请进！”宋河抬头。 谢科夫进门，一脸愁苦，几乎要哭出来了。 宋河惊讶地连忙起身，“啥情况？你这表情不对啊！” “我有个暗恋多年的女神，卡特琳娜。”谢科夫缓缓开口。 “表白被拒了？”宋河严肃，“别慌，说不定有补救机会呢？就算无法补救……毛子儿女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嘛！” 谢科夫眼神呆滞，摆摆手道，“她有一个重要任务，证明一个数学猜想，她必须是第一作者，关系到她的前程命运。” “于是她找到我，希望我帮忙证明。但我没进展，你突然有了进展。” 宋河听明白了，不禁愣住，“不是你要证沙逊猜想？是她要证？” 谢科夫猛地点头，长叹一口气。 片刻的沉默。 宋河眉头紧皱，“那这下怎么办？我已经证出两页纸了，辛辛苦苦研究半天，我希望有始有终地证完。” “她也证了很多，进度比你略快。”谢科夫连忙解释，“她想要论文的第一作者，她希望你要么退出证明，要么跟她合作。” 宋河闻言一怔，忽然松了一口气，笑着过去拍拍谢科夫肩膀。 “别愁了兄弟，此事解决了。” “她不就是担心我抢占第一作者吗？我自始至终没想过当第一作者！” “因为是给你帮忙，原本我打算你挂第一作者，我挂第二作者蹭一篇论文，现在无非换成她去挂第一作者，我依旧第二作者，没啥区别啊！” “我只想当县长夫人，谁是县长，我无所谓！” 谢科夫呆了呆，颓丧转瞬消失，眼神感激地犹如望着救世主。 他激动地拥抱过来，“谢谢！好兄弟！谢谢你帮我！” “宋兄也不能让你吃亏，你之后摸摸鱼就好了，让她主要负责证明，毕竟她是一作！” “最后你挂个第二作者，也算你没白忙！” “我也忠孝两全了！” 宋河无奈拍他后背，“忠孝两全不是这么用的，你可以说两头兼顾。” 松开拥抱，谢科夫激动地操作手机，输入了一大串俄文。 宋河在一旁窥屏，完全不懂俄语，但他能看懂头像。貌似老外喜欢用自己的脸当头像，依稀能看出卡特琳娜挺漂亮，但头像太小看不清。 很快，几张照片从对面发来。 “卡特琳娜把她的证明过程发来了，我转发给你。”谢科夫说。 “好，那你当中间联络人呗，帮我俩传递情报。”宋河点头，拿出手机看照片。 “没问题！我充当翻译！”谢科夫连连点头，“诶！她来了封长消息，我念给你听。” 宋河点头，好奇地听着。 “尊敬的宋河先生，很抱歉因为愚蠢的谢科夫出现了一些误会，但很高兴我们能合作证明沙逊猜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天至少交换两次信息，包括最新证明过程和下一步的思路。” “我也是第一次跨国和陌生数学人合作，不知该怎么远隔万里共克难题，如有冒犯，请您立刻指出来。 第238章 视频通话 宋河坐在电脑前，自学电子教材。 宿舍门敲了两下推开，谢科夫站在门口。 “卡特琳娜回消息，说M可看作2n维黎曼流形，她打算改用陈-高斯-博内公式，再借用阿蒂亚-辛格指标定理，可以有效避免你说的大部分疑点。” “回消息，不行！”宋河沉吟片刻，“如果是紧的可定向流形线性椭圆微分算子，你可以用阿蒂亚-辛格，但沙逊猜想不仅仅包含这种情况，其他情况该如何证明？” 谢科夫快速打字，比了个ok的手势，关门离开。 宋河继续盯着电脑。 刚学了没一会儿，谢科夫再次敲门。 “卡特琳娜回消息，设α是k维空间的n阶微分算子，去掉α的低阶项，将最高阶项求偏导的算子替换……” 谢科夫念了足足两分钟。 “错误！”宋河斩钉截铁，“局部坐标系定义的偏微商算子是什么？α余切丛上的函数又是什么？走这种证明路线，漏洞百出！” 谢科夫呆了呆，低头敲字，关门离开。 几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谢科夫念了两分钟最新回复。 宋河继续驳斥，全盘否决卡特琳娜的思路。 敲门、否决、敲门、否决、敲门…… 反反复复一小时，谢科夫传话二十多次，活活累成狗。 “不行了宋兄！我不能当翻译官了，我得去睡觉！”谢科夫虚脱，可怜兮兮蹲在门口，“但她一直催我跟你传话，说证明方向产生严重分歧，必须及时沟通。” “她想找个能跨境用的社交软件，直接和你加好友沟通。各自用自己语言发消息，再用翻译软件，就把我这个苦力省掉了。” 宋河想了想，“微信？” 谢科夫比了个ok的手势，关门离开。 又学习十多分钟电子教材，手机震动，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托腮沉思的毛妹，白皙清纯，栗色长发，漂亮的有点夸张了！ 宋河心说恐怕是借用什么明星模特的网图，饱受数学折磨的数学人，哪有如此水灵的？谢科夫这几天憔悴的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微信名是一串看不懂的俄文，复制到翻译软件，“奋勇解题卡特琳娜”，宋河把前四个字删掉，只留名字作为备注，通过好友。 瞬间，一串俄文发过来，他长按翻译。 “椭圆算子的关键特性在于它们可逆，紧流形上的椭圆算子，其核和余核都是有限维的，我的证明方向从此入手，难道不对吗？？？” “不对。”宋河淡定回复，“并不是完全可逆，只是几乎可逆，你的证明过程恰好在几乎之外。” 十多分钟的辩论拉开序幕！ 双方唇枪舌战，飙出十几页的微信消息！ 宋河残酷无情，犹如一尊巨型守关BOSS，手执“漏洞百出”的大锤，不断将突围的卡特琳娜砸成肉饼，否决她的全部证明方向！ 省去谢科夫传话后，沟通效率高多了。 但急促的唇枪舌战容易引发争吵，卡特琳娜怒了！ “胡扯！我的证明过程没漏洞！如果我的方向不行，为什么你不写一个可行的方向来看看？！！”卡特琳娜回复。 “我正忙着学其他知识，暂时没空写证明。不过我指出的错误是千真万确，你应该虚心接受。”宋河回复。 “我明明没有错！我不接受！你既然很懂，你写个证明方向看看啊！！” “你快写！写！！！！” 一连串暴怒的小表情发过来，几乎刷屏。 卡特琳娜明显被气得不轻，叹号越来越多，貌似是个脾气暴躁的毛妹。 宋河换位思考了一下，也能理解，过去一个小时内，卡特琳娜每提出一个证明方向，自己马上指出其中漏洞否决她，连续否决几十次，再好的脾气也该炸了！ 但学习计划不可能为她改变。 现在是学电子教材的时间，汪教授给的西北大学教材饱含营养，宋河忍不住要尽快学完，证明沙逊猜想暂且一放，磨刀不误砍柴工。 手机连续震动，卡特琳娜不断催促。 宋河把手机推远，无视她的消息。 终于，她消停下来，手机停震。 宋河刚心说这暴躁毛妹终于冷静了，没想到十几秒后，微信视频通话的声响传出！ 他一懵，原来这半天她没有消停，是在摸索功能打电话？ 迟疑片刻，宋河按了接通键。 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出现在手机屏上，顺滑的栗色长发，和头像一模一样。 …… 涅瓦河畔。 堆满打草纸的房间里，卡特琳娜气的用拳头不断捶床。 床垫被捶得咣咣响，夹杂毛妹的俄语咒骂声。 “该死的宋河！” “你说我的方法不对，你的方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说啊说啊！” “你的证明方向一定是狗屎！所以你不敢说！” 连续发了一连串催促消息，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复。 卡特琳娜气的头晕。 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如果宋河指出的错误不准确，她会心情愉悦，偏偏宋河几十次指错，次次精准命中要害！ 她感觉自己像一条蛇，被宋河从容拎着大棒，反复暴打七寸，狂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最气人的是，宋河表示他有清晰的证明方向，但具体是什么偏偏又不说！ “骗子！” 卡特琳娜一万个不相信！ 她对自身数学实力有绝对自信，如果她冥思苦想的证明方向是死路弯路，宋河绝对要走更多的死路弯路！ 胜负欲在胸中燃烧，卡特琳娜急于揪出宋河的漏洞，再狠狠驳斥他，也打一打他的七寸！ 情急之中，她摸索微信功能，找到了视频通话。 迟疑一瞬，她从床上抓起一件白色背心穿上，跪在床边，怒气冲冲地拨打！ 等待了十几秒，视频通话接通！ 她刚要把一肚子的脏话喷出去，却在看到视频画面的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手机屏上，一张俊朗年轻的脸出现，无奈微笑。 卡特琳娜愣住，怒气槽一刹那清零，瞳孔收缩，整个人安静下来。 好……好帅！ 她见过很多帅哥，但年轻帅哥们往往空有一副 第239章 我来还书了 宿舍。 宋河望着手机屏幕，一阵出神。 卡特琳娜一手拿笔，正低头飞速演算，一缕棕色秀发遮住半边俏脸。 她穿的相当清凉，只看到两个背心带，老肩巨滑，脖颈修长，脸庞精致白嫩，眉眼堪比电影明星。 最要命的是胸前的曲线，只能看到上半部分，但其饱满弹性一览无余。 宋河强装淡定，暗自忧虑自己鼻血会不会出来？ 不对！怎能沉迷美色？ 红粉骷髅，乱我学心！ 宋河咬牙低下头，也动笔在打草纸上推进证明步骤。 数学果然有使人镇定的奇效，大脑迅速切换到计算频道，转为计算器模式，再无半点杂念。 一口气写完第三页证明步骤，宋河停笔，再往下涉及的知识他还没吃透，暂时无法继续推进了。 【卡特琳娜找不出你的思路漏洞，浑身难受，怨念值＋300！】 【卡特琳娜回忆起被你连续否决，怨念值＋400！】 抬头，卡特琳娜一手托腮，脸色有些不爽地盯着他。 “我的证明方向没问题吧？”宋河发消息。 卡特琳娜脸色更不爽了，生气地撅嘴，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 “对，你的方向的确是对的。” 宋河一副得胜的笑容，“那你慢慢证明吧，明早咱们交换一下进度，再见。” “再见。”卡特琳娜回复，沮丧地挂了通话。 放下手机，宋河眉飞色舞。 据谢科夫所言，卡特琳娜在圣彼得排名第二，数学水平还在他之上，无疑是一位更强劲的对手！ 现在看来，卡特琳娜的确比谢科夫略强，但并非不可战胜！ 宋河信心满满，继续阅读电脑上的电子教材，等把西北大学的教材通读完毕，应该还能在沙逊猜想上前进一步！ 一页页电子教材翻过，更多知识灌入脑中。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82级升至黄金83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83级升至黄金84级！】 宋河学到投入，又翻出氧气罐，嗤嗤地吸了起来。 …… 谢科夫被手机的连震吵醒。 他刚要爆发起床气，看到消息来源，目光又温和下去。 卡特琳娜：“普里马科夫！帮我复仇！” 卡特琳娜：“我被宋河毒打了！我没找到他的错误！但我被他挑错了几十次！” 卡特琳娜：“明早我们会交换一次进度，我现在把我证明步骤发给你，你和我一起证，咱俩联手围殴他！你注意保密，不要被他发现，你就说你在学别的！” 身为资深舔狗，谢科夫自然不会拒绝，毫不犹豫连连答应！ 他起身，啪地反锁了宿舍门。 开了瓶酒狂饮几口，状态当场拔升，双目圆睁地坐到桌前，精神抖擞铺开打草纸！ 手机连震，卡特琳娜的证明过程发来，足足四张大纸。 谢科夫埋头阅读，他的水平和卡特琳娜相差不算太多，因此理解起来相当迅速。数学题这东西，只有开创者最难，后来者学习就很简单了。 几分钟后，谢科夫嘴角一勾，抓起手机回复。 “我看懂了！原来是这样证的，我有下一步的思路！” “卡特琳娜你放心，你我联手，宋河绝对不是对手，咱俩一战定乾坤！” 放下手机，他杀气腾腾地推算起来，笔尖敲得桌面梆梆作响！ 机会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此番沙逊猜想的证明，必须帮卡特琳娜击败宋河！ …… 中午，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汪泰初的胖手敲打键盘，正在应上级要求写太空擦窗虫的任务总结。 一千多字的任务总结，基本成了猛夸某学生的彩虹屁文章，八成的篇幅在谈某学生有多么优秀，什么年龄尚小，但知识储量丰富，受训练不足，但思维灵性技压群雄…… 蔡院长端着保温杯路过，瞥了一眼，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宋河给你塞钱了，夸的这么猛！” “猛吗？”汪泰初一愣，拨了拨鼠标审视整篇总结，随后老脸一红，好像确实夸的太多了，其他学生快要沦为背景板了。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最开始惊艳四座的17%，还是最后310%的终局之战，宋河都是绝对的主力，夸他属于尊重事实，如实汇报。 其余学生全程没跟上进度，有什么好夸的？顶多写一句学习态度端正。 “过两天上面要派发新任务了，据说是截然不同的任务。” “鉴于咱们拿下擦窗虫任务冠军，新任务必然难度陡增！不知这孩子还能不能一枝独秀？”蔡院长吹了口茶水。 汪泰初沉吟片刻，笑了笑没说话。 他其实对宋河有信心，这孩子总能干出点惊人之举。 但蔡院长说的没错，京海大学数学系表现突出，上级可能会调整京海大学的实力评级，下发更艰巨的任务！ 一旦任务难度过高，纵使宋河思路灵活，恐怕也会无能为力。 “给宋河的那套教材，不知他能不能看懂？”蔡院长忽然想起什么。 “看不懂也正常，编书的时候连我也头晕，毕竟是数学猜想证明史，千奇百怪的思路汇集一炉，本身就是花时间慢慢啃的书。”汪泰初说，“不过宋河聪慧，学东西快。” “有多快？”蔡院长好奇。 “五大本书，刨去难度最大的第五本，前四本估计他一个月就看完了。”汪泰初揣测。 “一月四本？一星期一本？”蔡院长哈哈大笑，“老汪你太盲信他了，怎可能一星期一本？一个月能吃透一本算速度快了！” 汪泰初不爽，“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我实事求是，你迷信宋河。”蔡院长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咚咚咚！”办公室门忽然敲响。 两个老头一齐转头，门开了一条小缝，宋河的脑袋鬼鬼祟祟探进来。 “汪教授！蔡院长！”宋河紧张兮兮地进门，怀里抱着小纸箱，谨慎地犹如特务接头，“我来还书了！” 两个老头脸色一肃！ 第240章 不用等明天了 “还书？”汪教授震惊。 “前两本看完了，我先交还组织！免得放在我那夜长梦多。”宋河解释。 “前两本！”蔡院长和汪教授异口同声，声音提高八度。 宋河吓一跳，“怎么了？” “都看完了？全吃透了？”汪教授见鬼似的。 “全记下来了。”宋河感激道，“这教材真挺管用的，特别开拓思路！我昨天证猜想，靠教材斩获好多灵感！” 汪教授沉默不语，但眼神闪烁出卖了他心中的震撼。 他刚刚说宋河能一周看完一本教材，已是乐观预估，没想到他真实能力更乐观，这两天居然啃完两本！ “证猜想？”蔡院长好奇，“你怎么突然要证明猜想了？” 汪教授也目光关切，宋河先前找他要电子教材，提过一嘴。 “是个乌龙。”宋河尴尬道，把谢科夫和卡特琳娜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蔡院长和汪教授对视一眼，眼神异样。 “小宋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界数学家圈子也是江湖。”蔡院长语重心长，“你感觉误入了卡特琳娜和谢科夫的工作，是你有错在先，对吗？” “有错言重了，但的确是乌龙。”宋河想了想，“沙逊猜想不算太难，他俩可以独立证出来，我没搞明白状况，贸然横插进去，分走一个论文名额，稀释了他俩的成果含金量。” “错了，江湖规矩不是这么来的！猜想就摆在那里，谁也无权用栅栏围起来，谁拿了是谁的！”汪教授摇头，“如果你和谢科夫、卡特琳娜是很好的朋友，当然要提前约定好。但你们不是朋友！他俩是外人！” “不是朋友，就要狠狠争！”蔡院长一攥拳头，“如果你先证出来，你必须挂一作！六亲不认，爱谁谁！” 宋河感动，两位师长确实把他当亲徒弟，否则不会掏心窝教这些东西。 这已经脱离教书，到了育人的范畴。 但两位师长还是多虑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若是重要成果，我必然不让，先入关中者称王！”宋河笑道。 “但沙逊猜想小打小闹，我以后不指望此类小猜想立足，拿不上台面。我野心大，目标是千禧难题级别的成就！” “谢科夫帮我很多忙，我为了还人情，帮他证沙逊猜想，不能喧宾夺主啊！如果我挂一作，好比帮兄弟牵线搭桥追暗恋的姑娘，结果自己追到手了……太不合适！” “谢科夫和卡特琳娜均是数学界的年轻翘楚，再过几十年，数学圈子说不定有他俩一席之地，借此机会也是交个朋友，以后我有数学任务，可以叫他俩帮忙！” 宋河竹筒倒豆子，一口气把心中想法全袒露出来。 汪教授和蔡院长认真听完，似是松了口气。 他们怕宋河吃亏，但既然宋河另有打算，那便无妨了。 “交朋友慎重，趁机观望一下。”汪教授提醒。 蔡院长接话： “万一你真率先证明了沙逊猜想，你要观察他俩的反应！” “如果他俩心安理得窃取胜利果实，把你挂第二作者，这种人能交往吗？” “如果他俩主动让你挂共同一作，或主动给你别的补偿，说明这俩毛子人还不错，来日方长，可以继续合作！” 宋河连连点头，“院长英明！学生也是如此打算的！” “我也算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事阴差阳错，正好观望他俩是否值得深交？” “一作或者二作我无所谓，最好收获两个能放心合作的朋友！” 汪教授和蔡院长对视一眼，脸色放心许多。 “谢谢教授，谢谢院长！那我先回去学习了。”宋河起身。 “回吧！”蔡院长感叹，“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放心了！” “和陌生学者远隔万里合作课题，你也算正式踏入数学家的生活了。”汪教授调侃。 …… 下午，生物实验室。 宋河照例缩到角落，伏案写数学。 左高明路过，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你在写什么？” “对于自旋流形，A-hat亏格是个有理数，通过考虑适当的狄拉克算子……” “停停停！我投降！”左高明一脸害怕，“你忙吧！是我自取其辱！” 左高明一溜烟跑了，宋河短暂坏笑一下，继续苦着脸推演。 沙逊猜想已证明到紧要关头，推进越来越难！ 核与余核出现四元数环上的向量空间，解析指标必然是偶数，此时用伪微分算子比普通微分算子更好，因为伪微分算子弹性更大…… 配边之后，要考虑紧定向微分流形，以及环对关系的商环，求出一组生成元检验指标…… 下一步可以……设出紧流形和闭侵入，定义保持指标的推前运算…… 宋河忍不住从书包里掏出氧气瓶，嗤嗤狂吸。 听到异响，实验室师哥师姐纷纷侧目，露出“河神果然先进”的表情，继续工作。 时间飞逝。 不知不觉，肝到下午四点！ 一下午状态奇佳，证明过程写到了第十页，宋河有强烈感觉，距离证明完毕只差临门一脚！ 强烈的疲惫也笼罩全身，他叹口气，咬牙坚持。 动笔继续书写，第十一页、第十二页、第十三页…… 窗外日落操场，晚霞过后便是夜晚。 实验室的白大褂们陆续撤退，只剩角落孤零零一个人。 宋河饥肠辘辘，却没抬起屁股去食堂，他脸上浮现紧张和亢奋之色！ 笔尖飞速在纸上移动，动着动着骤然减速。 最终，一行有力的大字定格在纸上： 【综上，证得沙逊猜想成立！】 宋河长舒一口气，强忍住欢呼的冲动，拿起证明纸前往食堂，一边走，一边从头到尾检查。 抵达食堂，一顿晚饭吃了接近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忘了吃东西，沉浸在检查中。 晚七点，宋河返回宿舍。 从微信里找到“卡特琳娜”，拨打视频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卡特琳娜依旧衣着清凉，神色却更疲惫，“下午好！不是明天才交换进度吗？” “没必要等到明天了。”宋河扬了扬手里的纸。 卡特琳娜一懵，表情不可 第241章 太空竞赛开始了！ 宋河把证明过程一张张拍过去。 卡特琳娜连忙低头核验起来，拿着笔不停计算。 足足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停笔，神情恍惚。 【卡特琳娜发现你证明完毕，心中骇然，怨念值＋600！】 【卡特琳娜拼命一天，自认领先，却被你终结比赛，怨念值＋700！】 “我大概验证了一下……好像……你的确证出来了。”卡特琳娜有点崩溃，“为什么你能这么快？” “其实证明过程并非滴水不漏，有七八处漏洞，需要补充证明，但大框架没问题。”宋河补充，“我写的太赶了，细节也要修补。” 卡特琳娜深受打击，用一双小手反复搓脸，沮丧无比。 她体会到谢科夫的心情了。 这感觉好比跑马拉松，刚跑一半正咬牙坚持，竞争对手啪一下传送到终点，说冲线就冲线了！ “既然这样……”卡特琳娜难受道，“得让你挂一作了，毕竟是你证出来的。” 宋河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摇摇头笑道，“提前说好了你挂一作，怎能更改？” “提前说的时候，我以为我和谢科夫能率先完成证明，其实我俩在背着你偷偷合作……” “今天我们拼命证了一整天，手腕快累断了，就是怕你抢先一步。” 卡特琳娜沮丧无比，“我俩才证到七成左右，你打电话来之前我还很高兴，心想能领先你了……” “但谢科夫说，这猜想对你很重要。”宋河无所谓道，“你必须挂一作，否则影响前途命运。而对我来说，这论文只是随手一证，就像写家庭作业。” “家庭作业？！”卡特琳娜崩溃，“这可是沙逊猜想，你把它看成家庭作业？” “耗时差不多。”宋河淡定，“只不过家庭作业是很多道题，这是一道题。” 卡特琳娜捂着脸发出干嚎声，像一条被打烂七寸的蛇，彻底绝望。 杀人怎么还要诛心？ “不行，如果你是普通学生，我可以给你些钱买一作。”卡特琳娜终于还是坚持，“但谢科夫说你很有钱，所以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你的成果必须挂一作。” 卡特琳娜语气痛苦，但也很诚恳。 “这样吧，论文还需要修补漏洞，你负责把漏洞补了。”宋河顿了顿，拍板决定，“最后发表，咱俩挂共同一作！你名字放前面！” 共同一作也是学术圈多年来常见的操作。 有些共同一作理由正当，比如两个课题组合作，说不清谁贡献大。或两人分别负责不同领域工作，譬如一人负责物理，另一人负责数学，此类情况下共同一作乃必然之举。 当然，灰色共同一作也屡见不鲜，譬如学术妲己、学术嫪毐，富哥千金买论文，或权威导师强势抢文章，学术圈的利益交换等等。 比如宋河天天去生物实验室悠闲一坐，也不动手操作，师哥师姐们辛苦产出的宋河素小论文便挂上他的名字，无疑也带点灰色性质。 但只属于浅灰，一来他帮忙审审稿提高过稿率，二来他并不贪恋一作，每次都挂在作者栏末尾，甘当衬托红花的绿叶。 当然，共同一作席位有限，最好不要超过三个人，宋河和卡特琳娜两人挂共同一作，刚刚好。 手机屏幕上，卡特琳娜纠结许久，最终点头。 “如果挂共同一作，我的名字放在前面的话，我欠你人情。”卡特琳娜托腮道，“你可以从我这儿要走点什么。” “别的不需要，以后若有数学任务，我叫你帮忙。”宋河也不推辞。 卡特琳娜终于放心了，露出笑容，“好，随叫随到！那我现在开始补漏洞？” “补吧。”宋河道，“挂电话你自己补？还是保持通话，你有问题随时问我？” “保持！”卡特琳娜果断道。 视频通话继续，宋河翻出第三本《数学猜想证明思维》，摆在一旁阅读。 比起前两本，第三本难度陡增，平均一个章节长达三四十页，旁征博引洋洋洒洒，读起来颇为头痛。 宋河不禁担忧，选择了学术道路，头痛倒是其次，就怕年纪轻轻变秃…… 对面的卡特琳娜也不时用手揉揉脑袋，显然也在忍受头痛。 宋河写证明过程时用了心算胶囊，功率一开，各大计算如履平地。 但卡特琳娜肉体凡胎，脑子功率有限，于是一股脑吸收全部证明过程时，便痛苦不已。 两边都在忍受数学的头痛，每隔十几分钟发一句消息闲聊，放松紧绷的大脑。虽然远隔万里，竟有种同班同学一起上晚自习的错觉。 “你和谢科夫啥关系？”宋河八卦。 “好朋友。”卡特琳娜迟疑片刻。 “好朋友你迟疑什么？放心，我口风严，不会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好像比好朋友更进一步，又好像没有。”卡特琳娜纠结回复，“我每次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他不承认。” 宋河继续翻书，心说谢科夫你不中用啊，大男人腼腆怕事，怎能跨马称王？ 十几分钟后，看完一章，宋河暂时放空大脑休息，决定推好兄弟一把。 “前两天我和谢科夫食堂干饭，他在手机便签上做功课，盘点京海市美食和景点。” “我表态说京海市我熟，你想去哪玩儿我带你。谢科夫当时目光闪躲，含糊不清地说过些天可能有个朋友要来，他打算带朋友出去玩。” “他说的那个朋友，是你吧？”宋河挤眉弄眼。 “是我，但我恐怕不会去了。”卡特琳娜脸色复杂，叹了口气。 “为何？”宋河一怔。 “我告诉他，我证出来沙逊猜想，就考虑去京海大学留学。但其实我骗了他，我根本不会考虑，因为我有别的任务了。”卡特琳娜说，“大概过几个小时就会出新闻。” “新闻？”宋河吃了一惊，“大新闻？我能看到吗？” “全世界都会看到。”卡特琳娜顿了顿，“你们打响了第一枪，太空竞赛开始了！” 宋河眼神一凝。 …… 隔壁宿舍。 谢科夫正忙碌证明沙逊猜想，腿边摆满空啤酒瓶。 手机震动。 卡特琳娜：“沙逊猜想不用证了，谢谢你帮忙，你休息吧。” 谢科夫错愕地回复，“为什么不用证了？我刚往前推进了一步！稍等我拍给你看看！” 第242章 新闻连出！ 卡特琳娜：“宋河证完了，我看了一遍，问题不大。” 谢科夫犹如遭到当头一棒。 他的第一反应，完了，忠孝难两全了！ 他和卡特琳娜距离证完还有一段距离，宋河强势完成证明，论文一作应该是他的！ 但如果把论文一作给宋河，卡特琳娜怎么办？ 如果一作给卡特琳娜，宋河又吃亏！ 谢科夫心脏冰凉，脑子一片空白，面对再艰难的数学题他也毫无惧色，但面对两难的人际关系他向来束手无策。 卡特琳娜：“我和宋河商量好了，我和他挂共同一作，我名字在前，论文发表之后，我欠他一个人情，将来帮他解决其他数学难题。” 谢科夫长舒一口气，忠孝两全了！ “那我也欠他一个人情。”谢科夫回复，“回头他叫你解题的时候，叫上我当帮手！” “我正在修补论文小漏洞，稍后把过程发你，你验看一下。”卡特琳娜吩咐。 谢科夫连忙发了一连串ok的手势，女神召唤，舔狗义不容辞。 他满面笑容地望向窗外，沙逊猜想的事情圆满结束了，身上负担轻松好多。 忽然，他想起什么，脸色一僵，眼神流露害怕。 “卡特琳娜，你……还会来京海大学吗？”谢科夫紧张打字。 “不会。” 谢科夫颤抖了一下，犹如被利刃扎透心脏，脸色惨白。 “为什么不来？因为沙逊猜想？” “不是，普里马科夫，其实我这些天骗了你，我不会去留学了，我留在国内。” “为何？” “再过几小时你看新闻，我们国家要宣布太空计划了，这一次要动真格的，拼尽一切力量冲击太空竞赛。教授找到我，说我资质不错，可以去参加绝密研发队伍。” “除了我们国家，世界各大列强都将在几小时后密集宣布太空计划，月城计划将全世界打了个措手不及，经过这段时间紧锣密鼓的筹备，各国准备入场战斗了！等着看新闻吧，今天我们会见证历史！” 谢科夫愣愣地盯着手机。 宿舍寂静，但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剧变！ 他盼望卡特琳娜来留学，参加月城计划，两人携手在这温暖邻国工作几年，完成一些载入人类史册的壮举，赚取大笔财富，还极有可能完婚，生一两个可爱宝宝…… 妄想到此为止，犹如大梦方醒！ “我要回去吗？我在这参加月城计划……算不算叛国？”谢科夫回复。 “不！教授的意思，你不要回来，留在那学技术！过几年你学成归来，能更好地支援我们的太空计划。” “所以我们的太空计划是单干吗？”谢科夫担忧之色浓重，眼神里泛起失落，“太空计划是烧钱怪兽，华夏人有钱可以干，但我们没钱。” “不是单干，我们正在和天竺谈判合作。” “天竺？他们也是穷鬼！这种队友有何用？”谢科夫叹气回复，“我以为我们和华夏算盟友，为什么不合作？” “有边缘性合作，比如把你派去帮忙，但华夏必然不会让你参与核心工程，顶多让你研究边缘产品，譬如太空擦窗虫。” 卡特琳娜顿了顿，继续发消息补充下去。 “历史上同盟关系总是来回逆转，今天是朋友，三十年后还会是吗？我们当然希望睦邻友好，但时间是未知的，我们不能依赖任何人，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唯有靠自己。” 谢科夫沉默，久久不语。 他上学时的心思很简单，他的世界只有一道道数学题，遇到难题一刀斩断就可以了，如果一刀斩不断，就学习蓄力再来几刀。 但随着年龄长大，他忽然发现，世界不仅只有数学题，没有纯粹的数学家，更没有纯粹以数学为食的动物。 “啪！” 谢科夫开了一瓶新啤酒，一饮而尽。 …… 宋河在房间里默默看教材，一页又一页。 忽然，手机震动，是新闻弹窗！ 《突发！NASA宣布，阿波罗计划重启！》 《新一轮太空竞赛揭幕？NASA宣布“新阿波罗计划”！》 《万亿刀天价计划！不惜举债上太空，深度刨析“新阿波罗计划！》 他脸色一肃，点进新闻阅读。 NASA的声明是五分钟前发布的，内容漫长，宣布将重建工业系统，加速制造业回流，集中各大高校的科研力量，开启“新阿波罗计划”，目标是在月球建立尽可能多的居住区，并联合多家私人航天巨头开展月球旅游业。 宋河忙着搜相关新闻，还去NASA官网看了一眼，但目前消息并不多。 紧接着，新闻弹窗再出！ 《东瀛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JAXA宣布加入“新阿波罗计划”！》 《土澳航天局正式加入“新阿波罗计划”，已签订航天合金相关矿业合同！》 宋河草草扫了一眼，大哥要办事，小弟们殷勤当跟屁虫，预料之中。 第一个竞争对手出现了，“新阿波罗计划”，老牌航天强国集团，有钱有技术，实力不容小觑！ 新闻还没结束，短短半小时后，又是一连串的弹窗。 《俄航天集团公司与天竺空间研究组织联合宣布，开启星域计划！》 《天竺空间研究组织：对月球探索充满信心，星域计划将取得领先！》 《新型安加拉火箭研发中，将有望冲击人类历史最大火箭！》 宋河心说来了，卡特琳娜的工作单位！ 点进新闻看，计划内容如出一辙：尽快发展航天工业，争取20年内建成首个月球基地，并积极推进月球矿产开发、月球领土主权国际谈判、月球旅游业等相关事务。 第二个竞争对手出现，“星域计划”，技术底蕴不俗，硬伤是俩穷鬼，但所谓大力出奇迹，勒紧裤腰带也能创造奇迹，不容小觑！ 不等宋河详细了解，弹窗新闻再次出现！ 《欧空局宣布开启“太空移民计划”！》 《欧空局：太空移民计划将积极与“月城计划”合作！》 《欧空局：太空移民计划将积极与“新阿波罗计划”合作！》 宋河直呼好家伙，这厮是个墙头草啊，谁也不得罪，什么大腿都想抱一抱。 欧空局的新闻文件巨多，一口气爆出来十多篇新闻稿，涉及不同领域，看来筹备已久。 宋河颇有兴趣地翻看。 他对欧空局的印象是有优秀技术底子，但一盘散沙，内部推诿扯皮，产业结构分散，搞点小东西很先进，但干不成大事。 果然，新闻稿里提到了相关解决措施。 第243章 布局挖人 解决措施居然是卖东西！ 欧空局打算集中力量，开发一些先进的小配件，卖给月城计划和新阿波罗计划两头赚钱，并换取上太空的机会！ 宋河看的啧啧称奇，真是个滑头，别人汗流浃背跑马拉松，这厮在半路上卖水？ 至此，世界局面梳理清晰了！ 自家的“月城计划”，第一个敌人“新阿波罗计划”，第二个对手“星域计划”，第三个亦敌亦友的“太空移民计划”！ 加上一大堆帮忙的小国家分别站队四大计划，局面空前热闹！ 宋河清晰地感觉到血压上升，心跳迅速加快！ 历史来的太迅猛，一夜之间，全人类彻底迈入太空竞赛！ 如此开创历史的伟大事业，必须亲身参与，若只能置身事外刷新闻旁观，太不过瘾了！ 手机震动，数学院的群里刷出消息。 同学们一样激动，许多人往群里转发新闻，很快，全群人被惊动！ “热闹！太空竞赛是吧！” “草，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信誓旦旦给我们说，太空竞赛烧钱不回本，以后不会再有了，结果时隔这么多年来了波大的！” “有关键技术突破了吧？我看网上有人说，现在登月能赚钱，开矿什么的。” “不管谁在打月球，我358团一定帮帮场子！” “帮场子也得人家要你啊，人家要人才，不要饭桶，上周仿脑编程学明白了吗？评估分排行榜冲到几万名了？笔试准备好了吗？” “杀人还要诛心？我们只是同学，你越界了！” 一群学生七嘴八舌在群里刷消息，基本表达两种情绪，见证历史的兴奋，没资格参与历史的沮丧。 终于，蔡院长露头。 蔡院长：“@全体成员，明早八点阶梯教室，公布新任务！上次任务没成绩的同学不要丧失斗志，新任务是完全不同的领域！” 蔡院长：“最后一次机会了，本次任务结束后，马上就是笔试！想过初选的同学们必须拼一把！错过了可能要等明年，明年招人会更严格！” 蔡院长：“再给大家透露个好消息，只要进入月城计划定选阶段，学院有重磅奖金发放！金额绝对前所未见！” 通知一发，群里的气氛被推向新高潮！ 同学们激动万状，纷纷立誓要拼命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肝数学，誓死冲击初选！ 宋河没表态，轻轻一笑，反扣手机。 初选时间临近，他也感到强烈的紧迫感，多磕了几粒心算胶囊，埋首苦读数学教材。 哗哗翻页声中，数学级别上涨。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86级升至黄金87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87级升至黄金88级！】 …… 次日清晨。 宋河刚出宿舍门，听到隔壁宿舍门敞开的声音，一道火红身影走出。 两人相视一笑，每天早上结伴去吃饭，终于形成默契。 “论文漏洞快补完了，还差最后两个，卡特琳娜想发我们那边的数学刊物。”谢科夫询问，“你的意见呢？” “都行啊，我无所谓。”宋河说，“新闻说你们国家也要搞太空计划了，你会回去支援吗？” 谢科夫听到这个话题，黯然神伤，像只被主人扔出门外的小狗。 “我留在这参加月城计划，卡特琳娜留在国内。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要什么时候了，她很快会调到保密部门工作。” “你不追吗？趁现在还能联系上，速速表明心意！”宋河八卦之心燃烧，“男人不能怂啊，一个照面劈头拿下，拖不得，越拖夜长梦多！” “听上去你经验丰富。”谢科夫诧异地望着他，“你有多少女朋友？” “零个。”宋河镇定，“我高中生！你已经是个老家伙了！” 谢科夫一阵恍惚，他一直错觉宋河是同龄人，毕竟他数学水平强悍无匹，但仔细回想他竟然真的小好几岁…… 溜溜达达到食堂，包子油条紫米粥。 两人面对面坐下，端起紫米粥小碗碰了一下。 “你以后职业规划是什么？”宋河问。 “先争取选入月城计划，进去干干活学学艺，走一步看一步吧。”谢科夫道，“或许我会听卡特琳娜的，她让我去哪我去哪。” “可以来我公司。”宋河拿起油条啃。 “你公司？”谢科夫愣住。 “我第一家公司已经办起来了，乘黄公司，生产宋河素，利润庞大，足够我建设新的科研型企业。”宋河语气云淡风轻，“我将来的企业肯定需要数学家，你和卡特琳娜都可以来，只要你俩水平够，我开薪酬很慷慨。” 谢科夫傻眼，咀嚼包子的动作停下。 他昨天去学校小超市买酒，还在纠结是买雪花还是青岛，为了几块钱的差价徘徊。 宋河的经济实力居然要办科技公司了！一时间给他带来不小的心理冲击。 【谢科夫嫉妒你的富有，怨念值＋100！】 “我考虑考虑吧……卡特琳娜让我过几年回国效力。”谢科夫继续咀嚼包子。 “不冲突啊，我的公司说不定能和星域计划合作呢？”宋河循循善诱，“你有没有考虑？卡特琳娜在老家混个几年，多多少少有些地位了，你再回去从底层做起，不能为她遮风挡雨啊！” 谢科夫吃包子的动作慢下来，若有所思。 “你到我公司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 “我给你安排个数学课题领头人的职务，薪水高，豪车豪宅配齐，风光体面！然后你把卡特琳娜介绍过来，她看到你的生活状态，自然而然会觉得你很棒！和你一起生活很美好！” 宋河说完，观察谢科夫的眼神，他明显听心动了。 毕竟出来混，谁不想混出个人样？ “好，那我等你开公司招聘数学家！”谢科夫郑重地点头，“我这几年努力研究数学，多拿几个数学奖，争取数学水平超越你，最后你高薪聘请我，就会觉得很值！” 宋河哈哈大笑，端起紫米粥，和谢科夫再次碰碗。 吃完饭，两人前往数学院阶梯教室。 八点钟。 蔡院长和汪教授准时出现！ 汪教授一如既往，懒洋洋地坐在第一排等待。 蔡院长上台，手拿一份鲜红的大证书！ 全体学生的目光被荣誉证书的亮色吸引，宋河也不禁眼皮一跳，心中升起强烈预感！ 果然，蔡院长打开话筒，目光望向宋河的位置。 “先宣布一则重大表彰！” 第244章 实力悬殊的战斗 一瞬间，全场目光集中在宋河身上。 表彰还能表彰谁？做出大贡献的仅此一位！ “为嘉奖宋河同学在太空擦窗虫程序优化上的突出贡献，特批授予京海市优秀学者称号！” “即日起，宋河享有京海市特殊津贴，每月五千，终生有效，只升不降！” “请宋河同学上台领奖！” 宋河诧异，前几天蔡院长说给他申请了奖励，他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虚名，或者一点象征性的奖金。 没想到奖励居然这么大！ 每月白拿五千块，赶上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了，甚至还不是发一月发一年，是发一辈子！ 除奖金外，“京海市优秀学者”的名誉，听起来含金量十足，比前一阵子拿到的“市级三好学生”强几条街，估计评估分也能加不少！ 宋河连忙小跑上台。 蔡院长引导他站在身旁，一人拿着鲜红证书的一角，台下的汪教授举起手机拍照，这种颁奖仪式要在校史馆存档留念。 台下掌声雷动，全场同学羡慕嫉妒恨，心情狂吃酸柠檬！ “一个月五千块！是我生活费的两倍！” “咱们还在愁毕业应聘，瞧瞧人家，市里发钱养着，年纪轻轻就具备了躺平的条件！” “宋河这种科研牲口不可能躺平的，他是干大事的人！”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宋河本来就有钱！” 宋河在一片眼红中拎着证书下台，惬意落座。 他之前听说过特殊津贴，他拿到的市级津贴比较初级，往上还有省级、国家级津贴，据说金额不菲，往往是顶尖名校的老教授才有资格拿。 大部分学者拿市级特殊津贴，至少要三十岁左右，宋河提前了足足十多年！ 台上，蔡院长笑容收去，神情严肃起来。 “下面宣布新任务！初选阶段最后一次任务，大家仅剩的机会！” 全场肃静，学生们不由自主挺直后背，认真听蔡院长宣读。 “俗话说，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同样重要！” “一个个猜想被提出，一个个猜想被解决，是今日前沿数学常见的发展路线！” “为加速前沿数学进步，丰富月城计划的数学弹药库，上级决定，广泛征集数学猜想！” 阶梯教室里气氛一变，学生们吃惊不已。 他们做好了解题的准备，没想到任务居然是出题？ 数学猜想听起来只需开动想象力，实际上难于登天，必须长期钻研数学的过程中，灵感迸发产生一些猜测，很难验证，才能作为猜想提出来！ 能简单想到的数学规律，前人几乎都研究过了，尤其大学生们接触的数学领域较浅，早已被人掘地三尺，挖到渣都不剩，总结出新猜想谈何容易？ “同学们提出猜想，发到群里，我会递交给专家审核！”蔡院长高声继续讲规则。 “专家审核的标准有两个：第一，是否和已知猜想重复？第二，是否有学术价值？” “专家审核通过之后，每个有效猜想都将计入你的个人成绩，提高你的评估分！同时，有价值的猜想完全可以发表论文，自行投稿，中稿后又是一份分数！” “一个好猜想吃到双份分数，很合算对不对？”蔡院长笑了。 台下学生们集体干笑。 合算确实合算，但猜想又不是大白菜，能提出一两个都不错了，这分数挣得哪有那么容易？ 宋河若有所思，动笔在打草纸上写了几行字，又迅速划去。 身旁，谢科夫倒是颇为兴奋，拳头都攥紧了！ “你有猜想？”宋河小声问。 “有！有十多个！”谢科夫嘿嘿乐，“都是些不值得发论文的低级小猜想，攒了好久，正好拿来刷分！” 十多个！宋河凛然，谢科夫居然存货这么足？ 发令枪还没响，这厮跑出去一个直道了！ 坏了，开局落后！难道这波要被谢科夫反超？ “同学们稍安勿躁，大家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蔡院长忽然话锋一转。 “为促进猜想的提出和解决，本次任务采取两校对抗的方式！” “我们的对手，是金陵理工大学数学系！” 蔡院长话音刚落，阶梯教室一片哗然！ 学生们面露害怕，卧槽声此起彼伏！ 金陵理工数学系的本科分数线，平均比京海大学数学系高四十分！ 如果论研究生的生源，差距更大，在座学生里就有几个人，拼命考金陵理工失败，落榜后才无奈改投京海大学！ 无论从各项指标看，金陵理工数学系都高出一头，这怎么打得过？ 许多学生面如死灰，斗志再次土崩瓦解。 宋河和谢科夫倒是不为所动，两人实力拔群，不能用简单的院校出身来衡量。 宋河如果高考，分数稳进前几名的大学，谢科夫如果不参加月城计划，会在圣彼得继续读研，两人和其他同学有本质区别，丝毫不慌。 “两校对抗的规则，包括猜想、证明两条赛道！”蔡院长说完，抄起粉笔。 他在黑板左侧写下“京海大学”，右侧写下“金陵理工” 随后又分别在两所高校名称下方，写下“猜想”和“证明”两个词。 一块简易的计分板画成了！ “总共两周时间，我们要尽可能提出更多猜想，同时努力证明出金陵理工的猜想！” “提出和证明猜想的分数相同！同学们挑选自己擅长的工作！” “规则就这些，谁有问题？直接起来问！”蔡院长扫视全场。 一个男生猛地起身，义愤填膺，“院长，这规则不公平！金陵理工人多！他们人数比咱们多一倍！这是二打一！” “人数也是战斗力啊！”蔡院长苦笑，“科研和打仗一样，谁管你人多人少？敌人不会因为你人少就手下留情，人多势众就是能欺负势单力薄！” 学生们一阵沮丧，敌人分数高也就罢了，居然人数还多一倍！ …… 与此同时。 金陵理工，某大教室内。 人山人海的学生聚集于此，占据整个教室。 黑板上，院长挥舞粉笔，分别写下“京海大学”和“金陵理工”。 “规则都讲明白了！这块黑板就是未来两周的计分板！”院长杀气腾腾，“咱们生源比京海大学优质，人数比京海大学多，输是绝对不允许的！” “下面请空高杰上台，做作战部署！” 轰然掌声中，矮小身影走上讲台，踩椅子爬到桌上站直，手拿话筒。 第245章 不要慌，我会出手！ “刚刚在台下，我看到很多同学得意忘形了，感觉对手是京海大学，咱们稳操胜券！”空高杰严肃发话。 “但我要给大家浇浇凉水，上一战太空擦窗虫，咱们正是倒在京海大学手里！” “院校匹配的原则是势均力敌！对方人数只有我们一半，却能和我们同台对垒，这信号很危险！京海大学有黑马，谁轻敌谁死！” 空高杰几句喊话，瞬间扭转了教室里的气氛！ 金陵理工的学生们变得严肃，的确，既然分配到同组对抗，说明至少在上级眼里，京海大学已拥有和金陵理工一战的实力！ 唯一的办法是狠狠打爆京海大学，让上级明白是看走眼了。 “下面我进行分组，进攻组和防守组，进攻组负责破开京海大学的猜想，防守组负责抛出我们的猜想，念到名字的同学前排就坐！”空高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单。 教室里充满紧张气氛，犹如作战指挥部，空高杰领袖气十足，快速调兵遣将！ 上次惜败，空高杰耿耿于怀，此次天赐良机和京海大学重逢，必须一雪前耻！ …… 京海大学宿舍。 宋河伏案苦读《数学猜想证明思维》，这套教材来的太及时了，除了帮他证明沙逊猜想，这周又能用在新任务上。 教材已经学到第三本，暂时总结出五大类提出猜想的思维方式： 类比、归纳、对称、仿造、逆向！ 其中每一大类下面又划分数十小类，花样繁多，相当复杂！ 仅有思维方式还不够，要具体下沉到数学知识里，从常人忽略的角落领悟规律，进行大胆猜想！ 宋河很快感受到新任务的艰难，既考验知识功底，又要求思维活跃，二者缺一不可！ 宿舍门忽然敲响。 宋河慌忙收起机密教材，塞进小箱一脚踢到床底，“请进！” 一身鲜艳大红的谢科夫进来，手拿一张大纸。 “我整理出来12条猜想！”谢科夫递过来，“你看看合适吗？” 宋河快速扫了一遍，面露惊讶。 还别说，虽然多半是平庸设想，但真有那么两三条很有意思，瞬间让他想到许多可展开研究的方向！ “很好啊！快提交！”宋河说，“你这12发炮弹打出去，咱京海大学也算轰轰烈烈开场了！” “我在犹豫。”谢科夫咬着嘴唇，“你有没有发现比赛的漏洞？” “漏洞？” “提出猜想加分，解出对方的猜想也加分，比赛总时间两周，对吧？” “对啊！” “如果我们把猜想放在最后两天提交，金陵理工来不及证明，是不是就能让他们少拿分？”谢科夫犹豫，“但利用这个规则漏洞，是否有些下作？” “这不是漏洞。”宋河笑了，“我们不会拖到最后发猜想，对面金陵理工也不会，我猜他们会很快发射一大堆猜想炮轰我们，恐怕炮弹已经在路上了。” “为什么？” 宋河似乎回想到了什么，笑道，“江湖规矩。” 谢科夫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你不要当谜语人。” “我们的确在和金陵理工开战，但同时我们也在和金陵理工合作。”宋河顿了顿，“月城计划不是录取集体，是录取个人，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把自己的分数推高。如果双方都藏着掖着，损人不利己，其他高校坐收渔利。” 谢科夫迟钝了一下，恍然大悟。 他挠挠黄毛，一脸学到东西的欣喜，人情世故果然玄妙，既是敌人又是合作伙伴，居然会有这种复杂的关系。 “除了现实利益之外，荣誉感也是重要因素。”宋河笑了笑，“就像你说的，把猜想留到最后两天发布很下作，将来大家到月城计划内部当同事，别人知道你参与了手段下作的竞争，会鄙视孤立你的。” 谢科夫连连点头，“那我把手头的12个猜想先打出去了，第一批炮弹我们先打，壮一壮咱们京海大学的声威！” 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一同震动。 宋河解锁手机屏，笑了一下，“看来第一炮对面先开了。” 谢科夫看向手机，一脸佩服，“你预测好准！果然对面的炮弹来了！” 群聊里赫然一条通知： 蔡院长：“@全体成员，金陵理工刚刚通过10个新猜想！场上比分0比10，同学们加把劲！敌人领先了！” 一张照片甩到群里，是阶梯教室的黑板，金陵理工下方的“猜想”一栏，画了两个新鲜的“正”字，代表十分。 谢科夫转身离开，匆匆回宿舍去上传猜想。 宋河则浏览群文件，一份新文件创建于一分钟前，点开之后赫然是金陵理工的10个猜想！ 他抓起笔，毫不犹豫在打草纸上尝试证明。 出乎意料，第一个猜想难度不高，有种竞赛题超级大题的既视感，毕竟对面也是一帮学生，学生能发掘出这种难度的猜想很不错了。 “定义集合X的拓扑Ω是其幂集的一个子集……” “已知Ω中有限个集合的交集属于Ω，任意多个集合的并集属于Ω，因此可得开集……” “X任意点为孤立点，X为离散空间，可知猜想不成立！” 第一个猜想证明完毕，仅仅写了一页纸。 宋河完成热身，脑细胞轻盈活跃，继续证明第二个猜想。 “X的离散拓扑是使X为豪斯多夫空间的唯一拓扑……” “若BX，则B的导集……” “离散拓扑空间（δ，t）中，x的每个子集既开又闭……” “综上所述，猜想不成立！” 第二个猜想稍微复杂，但也仅仅用了一页半纸。 先前证沙逊猜想，手腕子快要累断还看不到尽头，眼前金陵理工提供的猜想，手指头还没活动起来，就结束了！ 或许前面是开胃小菜？后面会有难的？ 宋河不敢掉以轻心，金陵理工威名赫赫，必须认真对待。 他趁热打铁，往下读第三个猜想。 …… 与此同时，京海大学数院群聊。 学生们一片混乱！ “金陵理工第一个猜想我卡住了，已知Ω中有限个集合的交集属于Ω，之后那个开集能写出来吗？” “且慢，我先翻翻课本！” “课本上有这玩意吗？你翻课本连周末作业都做不出来，还妄图证猜想？” “第三个猜想看不懂啊，它那个X是什么意思？” “坏了，十个猜想我有一半看不懂，剩下一半不会证！” “敌人这轮进攻太猛烈了，朕饭桶也就罢了，满朝文武竟唯唯诺诺，没人能反击吗？” 消息狂刷，有人探讨猜想，有人发牢骚，几乎没人取得实质性进展。 忽然，一个不常聊天的陌生头像跳出来。 谢科夫：“不要慌，我会出手！” 第246章 紧紧追赶的比分！ 群聊里顿时一静，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谢科夫将整理好的12个猜想甩到群里，气势惊人！ 蔡院长：“很好！递交专家审核了！” 短短五分钟后，审核结果传回。 蔡院长：“谢科夫成功过审9个猜想！现在场上比分9比10，一分差距，同学们加油！尽快追平！” 群里气氛瞬间逆转。 “谢科夫强啊！” “还差一分了，咱们集中火力证一个猜想出来！” “第一个吧，我证一半了，发群里大家试试接着往下证！” “第一个我也证了一部分，发出来共享吧！” “好好好！发出来大家找找思路！” 陆陆续续有人贴出猜想证明过程，但都进展缓慢，甚至错误百出，群里的气氛像是抄作业的群聊，互相对比借鉴，忙成一团。 没等大家忙出结果，噩耗再次袭来！ 蔡院长：“金陵理工证出3个谢科夫的猜想，比分9：13，我们落后4分！” 群里安静许多，同学们都被吓到！ 这才过去多久？对方竟成功回击三次！ 谢科夫的猜想大家都看了一眼，相当有难度，同学们感觉绝非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但金陵理工居然能分分钟反击？！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金陵理工的快速反击给同学们带来严重的不祥预感，对手似乎比预想的更强！ 果然，接下来半小时，噩耗接二连三传来！ 蔡院长：“金陵理工又证出两个谢科夫的猜想，比分9：15！” 蔡院长：“金陵理工提出3个新猜想，比分9：18！” 蔡院长：“金陵理工证出1个谢科夫的猜想，比分9：19！” 群聊里陷入寂静。 学生们彻底被震撼，对手步步登高的分数令人恐惧，金陵理工的突破速度太快，大家不敢再水群，各自拼命工作起来。 …… 宿舍。 宋河肩膀颤动，奋笔疾书，心里居然有种考试般争分夺秒的紧迫！ 不知不觉，写满了二十多页纸。 手腕酸痛中，最后一个猜想证明完毕！金陵理工首轮10个猜想全部解决！ 他拿起手机看群消息，两眼瞪圆。 什么情况？比分怎么拉到9：19了！ 两倍多的差距，这才刚开打多久？敌人攻势这么凶？ 宋河连忙动手拍照，将写完的证明过程一张张发到群里。 一口气发完二十多张证明过程，群聊沉寂片刻，轰地爆了！ “卧槽！河神这半天不露面，原来在憋大招！” “服了！我这半天连第一个猜想都没证出来，河神一口气证十个！” “金陵理工首批十个猜想全被杀了！这波回击够狠啊！” “离谱，这速度好快！现在就等专家验证了！” 须臾，蔡院长发回捷报，“宋河证明10个猜想通过初步验证，比分19：19！” 盯着手机屏的消息，宋河脸上却没有喜色，反而目光凝重。 战斗太急促了，打了半天激烈无比，居然打出平手？ 表面上看似是两大学校集体火并，但其实却是不折不扣的高端局，无论提出猜想还是证明猜想，都不是普通学生能侥幸成功的，唯有真正的尖子生，才能发起有效进攻。 本次新任务，无疑是顶尖强者的隔空战斗！ 比分拉扯的如此快，对面金陵理工无疑也有高人！ 宋河决定改变战法，他刚刚尝试了防守路线，接住对方打过来的猜想炮弹再扔回去，但似乎效果不佳，只能勉强维持平手。 不如，转守为攻？ 宋河补充了一粒领悟胶囊，上网搜索。 搜索范围是近五年内全世界的猜想论文，沙逊猜想这种级别的太难了，他选择只看伍尔夫-龚猜想的级别，应付这场比赛绰绰有余。 全世界的学者都喜欢水字数，论文写的又臭又长，宋河只看摘要部分，再从文章里跳着读一两段，主要弄明白得出猜想的思路，以及相关的前沿知识。 他连续补了一大堆胶囊扔进嘴里，又摸出氧气瓶，拼了！ 脑子像倒入汽油的火炉，温度骤然升高，宋河试着同时打开两个窗口，将两篇关键词相似的猜想论文并列在一起，同时阅读激发灵感。 起初很不适应，两只眼像是分家了，左右同时看。 但得益于效率膨胀的大脑，他很快掌握这种两线作战的方式，发现果然灵感强了一些，不过依然不够猛烈！ 宋河又加了一个窗口，三个窗口同时阅读。 紧接着，第四个！ 四个窗口已是极限，不是脑子的极限，而是眼睛的极限，再加窗口眼睛要看不过来了。 论文知识疯狂汲取到脑中，他双手匆忙敲打键盘，犹如写木马程序的黑客，不断关闭看完的论文窗口，打开全新的论文，每一篇都匆匆扫过几眼便关掉，开关开关，速度之快，足以令任何人眼花缭乱！ 同时，数学级别继续上涨！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90级升至黄金9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91级升至黄金92级！】 一步步，逐渐逼近黄金巅峰！ 终于，宋河眼中闪过火花，抬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描述拓扑边缘领域的猜测。 新猜想诞生！ 他又修改了几笔，补充条件，使其变得更有模有样。 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 这辈子头一次认真写猜想，以往做题时也会出现一些数学猜测，但他并不会深思，毕竟没学的知识还很多，他相信自己猜测的东西肯定有先辈研究过了，等以后再学即可。 但回想起来，这种思维很缺乏开拓性，万一偶然迸发的灵感之火，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呢？ 拍照，将新猜想发到群聊里。 半天没看群，战事又发生了新变化！ 蔡院长：“目前比分19：22！金陵理工再度领先！” 蔡院长：“从现在起，暂停公布比分，审核猜想的专家有工作要忙，但同学们依然可以提交猜想和证明，明早八点，专家会准时公布审核结果！” 第247章 冲击数学边界！ 宋河提交了猜想，随后打开群文件，查阅金陵理工的新猜想。 很快，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色。 原以为金陵理工是一个个分散开的琐碎猜想，但总体阅读一遍之后，却发现是连续起来的！ 一个大猜想之后，跟着连续几个小猜想，犹如树干之上分出树杈。 宋河若有所思。 “咚咚咚！”宿舍门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红彤彤的谢科夫一脸忧虑站在门口。 “咱们比分落后了。”谢科夫顿了顿，“这两校对抗搞得我压力好大！节奏太快了！咱俩和对面交手十几个回合了，其他同学还没跟上啊！” “对面主将可能也是一两个人。”宋河说，“高端局，只有顶尖战力在打仗，其他人只是添头。” “对面也是一两个人？”谢科夫茫然，“何以见得？” 宋河拉着他来到电脑屏幕前，同时切出四个窗口，每个窗口放一个金陵理工的新猜想。 谢科夫完全没有同时看四个窗口的能力，只好傻呆呆地一个个看，好在他数学功底过硬，浏览到第三个便恍然大悟。 “金陵理工的猜想是连在一起的，像挖矿山一样！对准一个矿井不停往下深挖！” “所以极有可能是一个顶级强者，深耕之后连续出招！”谢科夫领悟得很快。“我们也得深耕一个领域，四处打矿井效率低，专打一个矿井，出猜想效率更高！” “我擅长拓扑和几何，我打算专攻几何拓扑。”宋河点头。 “我专攻泛函分析！”谢科夫腾地站起来，“好好好！有方向了，我回去干个通宵，明早八点干穿他们！” 宋河坐下，四个窗口快速切换，阅览近年来的几何拓扑论文。 手边放了一张纸，准备列猜想。 但过了足足一个小时，纸上竟没落笔一个字！ 宋河戴上痛苦面具，不是他没想法，而是每当有想法之后，随手一搜，总能搜出相关论文，世界各地的数学人积累多年，早已把能想的都想个差不多了。 我口所欲言，已言古人口！ 已知数学领域穷了，没油水可榨了！ 宋河深吸一口气，唯一出路是前进到几何拓扑领域的数学边界，越是人迹罕至的边界荒原，尚未发现的猜想矿越多。 不过，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边界真是可以窥探的么？ 深吸一口气，宋河动手搜寻更高级的几何拓扑论文，向高峰挺进！ 上次学卡拉比-丘成桐定理时，他发现一个快速冲击高深知识的方式。 先找一篇顶级论文，内容理解不了，没关系，挑选论文里不懂的词句，搜索更低级的小论文学习，如果还不懂，再搜索更低级的小论文。 相当于游戏开局先找到最强BOSS，远远窥探一眼，搞明白BOSS有什么技能多少血量，再针对终极BOSS的特点，掉头去找沿途的小野怪刷级练技能。 直到某天将终极BOSS斩了，这一方数学天地便彻底学通了！ 很快，宋河逐渐寻觅到近些年最顶尖的成果。 三角化猜想的同调配边群问题、辛子流形存在性问题、7维流形的新进展、切触流形的特定扭结分类…… 无疑，最前沿的论文完全是天书！ 宋河一脸懵逼地看了许久，不要说论文细节看不明白，甚至连摘要都一知半解。 他记下一连串关键词，开始搜寻低级论文，埋首苦读。 没过多久，宿舍里又响起“嗤嗤嗤”的吸氧声。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93级升至黄金9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94级升至黄金95级！】 一篇篇论文饥不择食地啃下，国内论文国外论文，获奖论文无名论文，甚至还有结论互相冲突的论文，看上去自相矛盾的论文。 宋河在几何拓扑的荒原上匹马孤征，飞奔掠过漫山遍野的论文！ 海量的知识狠狠往脑子里塞，各类胶囊像糖豆般不停地吃，他感觉自己几乎像一个受训的AI，靠数据库不断喂养，不知最后能喂出什么怪物？ 忽然，一条升级提示将他从如痴如醉的学习中惊醒。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黄金98级升至黄金99级！】 黄金巅峰！ 宋河一阵恍惚，他以为这一天还要很久才能到来，没想到转瞬即至！ 回想过去这段时间，的确学习状态十分高压，每天冲击极限，日日压榨潜能，加上卖题的怨念值依旧源源不断，敞开了吃系统药物，又肝又氪，升级速度快也正常。 他翻出一张白纸，试着写猜想。 眼神凝重地攥了五分钟的笔，只发出一声长叹。 依然没什么猜想，尽管已经学的很深入，距离数学边界仍有一段遥远距离。 几何拓扑是一座通天高山，普通人在山脚，数学系学生们集中在半山腰的森林，宋河刚刚离开森林，抵达了覆盖积雪的高度！ 但脚下的雪还很薄，雪上满是脚印，已有无数前人通过。 想挖宝，还得继续向上攀登，往雪层更深的高度爬！ 宋河隐隐有种预感，只需再向上一小段距离，进入云雾缭绕的雪山区，猜想将如石头一般遍地都是，随便弯腰都能捡出一箩筐！ 想到这，他不禁骇然。 金陵理工的高手今天连发好几则猜想，对手究竟到何种高度了？接近山顶了么？ “咚咚咚！” 宿舍门响过之后，鲜红的谢科夫站在门口。 他一脸疲惫，浑身酒气，显然被数学折磨得不轻。 “重大挫折！”谢科夫叹气，“我一下午只憋出两个猜想，头发都快薅秃了！你进展如何？” “暂无进展，我还在学，进入瓶颈了。”宋河凝重道，“瓶颈一破，我能爆发一堆猜想，但冲破瓶颈很难，这两天的战局靠你多顶一顶了。” 两人结伴去食堂吃晚餐。 已经晚上八点半，食堂正要打烊，仅剩一些残羹冷炙，好在两人有数学下饭，坐下之后，各自拿手机刷论文和数学题，沉浸刷题中，饭的口味也就无所谓了。 “你冲破瓶颈的关键困难是什么？”谢科夫突然询问，“你说说，万一我能给你解决呢？” 宋河心说你能给我解决什么呢？你级别已比我低，况且几何拓扑非你长处。 “抽象。”宋河说。 “具体点呢？” “普通的几何拓扑题，无论形状再复杂，我脑海中能想象出实物。但最先进的几何拓扑理论涉及到高维，用脑子凭空想就很难了，连克莱因瓶这种低级货，我都觉得有些不自然，再想更复杂的结构，已超出我的想象力极限。” 谢科夫沉思片刻，“如果能让你亲眼见识到高维空间的样貌，是不是能帮你理解？” “当然。”宋河笑了，“让我去虫洞逛一圈，说不定我就悟了。” “现实中造不出虫洞，但你可以看模拟的虫洞啊！”谢科夫说。 宋河笑容猛地一僵，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欣喜发亮。 第248章 高维禁区！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汪泰初的胖手懒洋洋敲打键盘，给研究生们布置作业。 “新任务你怎么不做？”蔡院长路过，瞥了一眼。 “累。”汪泰初说，“找新猜想太累脑子了，我垂垂老矣，又大病初愈，不适合过度辛劳。至于金陵理工那些娃娃的猜想，有研究价值吗？” “你不上阵，学生们可顶不住！”蔡院长严肃，“好不容易咱数院跟金陵理工掰掰腕子，不得想办法赢？赢了这次，说不定上级认定咱们比金陵理工强，以后加大扶持我们的力度呢？” “放宽心，我不上阵，学生们也能赢。”汪泰初气定神闲。 “拿什么赢？今天比分19：22！一开打就落后了！”蔡院长叹气。 “靠宋河啊。”汪泰初轻描淡写道，“你去劝宋河多加加班，咱数院的胜率取决于他。” “宋河已经尽力了，今天的19分里有10分是他拿的，但双拳难敌四手啊！金陵理工也有尖子生，人数还多！”蔡院长无奈。 “他或许还没发挥全力呢？”汪泰初头也不抬，一副对学生盲目信任的模样。 “我知道你器重他，但你不能神话他吧？”蔡院长无力吐槽，“归根结底他是自学成才的，年纪尚小，你指望他发挥多少力量？一个人压制金陵理工吗？怎么可能？” “咚咚咚！”办公室门敲响。 “请进！”蔡院长扭头。 宋河探头进来，一脸谄媚，“蔡院长！汪教授！” 汪泰初脸上的没精打采一扫而空，椅子一转换了宠爱笑容，“贤徒！大晚上过来何事？” “汪教授，我想申请再用一下仿脑编程。”宋河走过来。 “仿脑编程？”汪泰初的胖脸怔了怔，“太空擦窗虫的性能到顶了啊，工作都结束了，你不也获颁京海市优秀学者了吗？” “我是想学习用。”宋河解释，“为了找猜想，我正在努力往几何拓扑方向前进，争取冲到数学边界，但越往下学越抽象了，靠空想力不从心，想用仿脑编程辅助我理解。” 蔡院长在一旁诧异，“仿脑编程？帮你理解几何拓扑？这什么原理？” “可以的。”汪泰初在一旁点头，“仿脑编程里能虚构各类空间，高维空间也能模拟出来，我记得宋河提速310%的程序里，创造性地用了彭罗斯阶梯，可谓天才之举！” 蔡院长恍然大悟，他负责学院管理，很久没碰数学研究了，对仿脑程序这种深奥东西也不甚了解。 宋河一脸期盼，眼巴巴望着两位老师。 “但仿脑编程的U盘都收上去了啊！”蔡院长为难道，“和太空擦窗虫一起收上去的，仿脑编程属于机密，原则上没法再给你用了。” “不能往上拍个报告申请一下吗？”汪泰初立刻问，“宋河好歹是京海市优秀学者，也给月城计划帮了点小忙，上头得给个面子吧？” “能申请下来，但时间太紧。”蔡院长摇头，“全球太空竞赛一夜打响，上头忙的要命，桩桩件件的大事都时间紧迫，难道有空理会一个学生吗？” “就算申请下来，走完流程估计得两周以后！届时新任务早结束了！” “宋河你如果过了初选，进入定选阶段，估计仿脑编程可以随便用了，所以现在申请没啥意义啊！” 汪泰初欲言又止，脸色不满。 宋河笑容石化。 蔡院长一脸抱歉。 …… 回到宿舍。 宋河有点低落。 他知道蔡院长所言非虚，区区学生申请一个小小的仿脑编程的U盘，只是为了学习，这种小事优先级必然不高，等申请下来得很久了。 但若没有仿脑编程辅助，攀登几何拓扑的高山，无疑需要更长时间！ 和金陵理工的战斗还在持续，拖一天都会减少一分胜算！ 等等……为何不问问神通广大的马教授呢？ “马教授，我想求您帮个忙，我正在学几何拓扑，想借助仿脑编程做一些高维空间，但数院的领导说申请仿脑编程会很花时间，您有没有能尽快拿到仿脑编程的渠道？学生万谢！” 消息发出，宋河忐忑不安地等待。 等了半天，马教授毫无动静。 大概太忙了？或者懒得管这种小事？ 宋河悻悻地把手机推到一边，叹口气打开电脑。 既然至尊法宝借不来，只好强行靠肉身成圣了！ 他补了几粒领悟胶囊和心算胶囊到嘴里，大脑轰然提速！ 继续阅读一篇篇论文，同时，脑海中强行构想复杂诡异的空间。 空间逐渐变形，千百种变化群魔乱舞，随着每一次空间形变，密密麻麻的公式浮现一旁，蝗灾般的数据漫天飞舞！ 嗤嗤的吸氧声中，宋河凭空构想出高维虚空！ 但，低维生物试图想象高维世界无比困难，犹如一尾小鱼苗，最多理解出生的水潭，却难以想象整个海洋，更无法理解天空中飘荡的雨云。 高维虚空只能在宋河脑海中勉强维持一小会儿，便轰然崩塌，宛如被刺穿的泡沫。 他只好尽快收捡废墟中的残渣，一次次重建高维虚空！ 接着咬牙坚持，让脆弱的高维虚空维持更长时间，试图看懂些什么。 虚空反复崩塌重建，像海市蜃楼一般不稳定，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走样，宋河艰难地窥探，不得不频繁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到脑中，仿佛承受莫大痛苦。 氧气吸了一罐又一罐，头疼却越发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宿舍门敲响。 宋河紧闭双目，完全没听到声响。 门把手试探着转了一下，顶着黄毛的脑袋鬼鬼祟祟探进来，吓了一跳。 “宋兄！”谢科夫大声喊。 宋河瞬间从深度思考中抽离，疲倦地扭头。 谢科夫吃惊地盯着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怎么了？” “你脸色很难看，煞白煞白，头上全是汗！”谢科夫忧心忡忡，“看上去你像被放进火锅里煮了一样！” “我在研究高维拓扑，这玩意太烧脑了，氧气瓶都不管用。” 宋河疲惫地瘫在座椅上，生无可恋。 “我甚至有种错觉，高维空间存在神明给凡人设下的禁制，窥探禁区会遭到反噬……你说我再深入研究下去，会不会遭雷劈？” 谢科夫听的懵懵的，个别词汇他不理解，但能明白宋河遇到难关了。 “话说你过来有事吗？”宋河看了眼时间，居然半夜一点半了。 第249章 你对脑科学了解多少？ “我状态不行。”谢科夫一脸沮丧，“熬到现在，我手里就三条新猜想，指望我肯定打不过金陵理工，所以来问问你的进度。” “我暂无进度。”宋河苦涩，“瓶颈期还没冲过去，至少得几天后才能出成果。” “那怎么办？明天要被金陵理工打爆了！”谢科夫绝望。 “指望其他同学了。”宋河叹气。 谢科夫垂头丧气地离开，他明显不相信数院其他同学，毕竟金陵理工的生源全面碾压京海大学，实力悬殊，奇迹不是那么好创造的。 宋河上床，沉沉入睡。 两点半，醒来。 他坐回电脑桌前，无意识看了眼手机屏，漆黑的手机感应到他的窥探，自动亮起息屏显示，几条未读消息。 呼吸顿时停滞！ 马教授：“仿脑编程不是随随便便能用的，它是战略级别的东西，你暂时还没加入内部，给你用不合规矩。” 马教授：“但你做了贡献，可以破例，下面有一套卷子，尽量及格。” 马教授：“卷子很难，内部有领导赌你无法及格，我赌你能及格，别让我失望！我可是下了赌注的！” 一条无名链接，静静躺在手机屏上。 宋河深吸一口气，看来有戏，前提是自己闯过这场测验！ 及格了，说明自己有破例的价值，不及格，此事肯定黄了。 磕上心算胶囊，他严阵以待准备好纸笔，点开链接！ 一张试卷出现，上方半小时倒计时咔咔滚动。 题目考察面相当广泛，数论、代数、几何、拓扑、常微分偏微分、泛函分析、非标准分析、概率论、应用统计、运筹…… 计算量大的恐怖，普通大学生急哭了也算不完的程度，连宋河都深感压力，忙不迭补了两粒心算胶囊，风风火火地计算起来。 29分钟一晃而过，只剩最后一道大题，画风突变！ “请谈谈你对脑科学的认识？（10分）” 宋河诧异到高低眉，数学卷子做到最后，怎么冒出生物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定有蹊跷！ 脑科学他学了一些，但远不算精通，还是之前为生物竞赛做准备时，到处翻生物论文积攒的底子。 时间不够了，他快速输入一串名词： 哈特利联想主义、牛脑按压实验、颅径检查、巴索洛点击玛丽、费里尔切动物脑半球、高尔基染色法神经细胞、柏格森电话交换机…… 写了半天，宋河忽然悲哀地发现，他掌握的脑科学知识都颇为陈旧，甚至是一两百年前的东西，对今天脑科学的前沿发展，他一无所知。 还剩最后十秒，他一咬牙留下一段话： “脑是已知宇宙中最为复杂神秘的存在，一只昆虫的大脑甚至比一颗恒星还复杂难懂，我对研究脑科学极为感兴趣。” 他判断，数学卷子最后突兀出现脑科学大题，很可能有脑科学领域的内部领导注意到了他，能强势插入这道大题，此人显然能量巨大，很有话语权！ 干脆留句话讨好一下素未谋面的神仙，万一有意想不到的回报呢？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时间截止，自动交卷。 几乎同时，一条信息发来。 马教授：“派人送你宿舍门口了，保管好。” 宋河一惊，慌忙起身打开宿舍门，门把手挂着小塑料袋，里面赫然一只亮闪闪的U盘！ 卷子刚交上，U盘就送到了，AI改卷也没这么快。说明本次考试只是个幌子，无论试卷考成什么样，自己都能拿到U盘！说不定开考之前，U盘早就挂在门口了！ 但没有无缘无故的考试，如果这场考试不是为了U盘，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大概是暗哨保镖送来的，这栋楼没什么人，也不怕失窃，留下东西就走了。 被保护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保镖的样子，有种富家子弟被家族隐秘照顾的感觉。 关门回宿舍，宋河将U盘插入电脑，仿脑编程窗口出现！ 紧接着，弹出一个提示框。 【仿脑编程（内部特供）版本更新！】 【1.对运行速度进行了优化(●'?'●)】 【2.修复了12种功能bug，包括断续点、中继点、隐层点发挥失灵等等】 【3.新增17种编辑功能，仓促上线调试不足，如遇不合理bug，请内部渠道反馈】 宋河惊喜。 眼前的仿脑编程界面，明显和太空擦窗虫用的版本有天壤之别，功能更繁多花哨，界面也更美观，连初始的黑暗虚空，似乎都更辽阔！ 差别之大，堪比三轮蹦蹦和歼星舰！ 不愧是神通广大马教授，不但几小时派人送来仿脑编程，甚至还是高级内部版本！ 宋河迫不及待开始探索。 每一项新功能都要慢慢摸索，他快速点击鼠标，在黑暗的界面上铺满不同颜色的光点。 …… 早八点，阶梯教室。 学生们安静地望着台上，蔡院长脸色难看，转身面向黑板，擦掉昨天的比分，换成新比分。 京海大学：金陵理工 25：35！ 差距拉开，扩大到10分！ 夜间得分里，宋河证明的猜想贡献了一分，谢科夫提出的新猜想贡献了三分，数院其他同学也齐心证出两个猜想。 多点突破，形势大好，奈河敌人突破更多，硬生生维持了优势！ “形势严峻啊同学们！”蔡院长敲敲讲台，“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奋起直追！尤其水平较高的同学，要起到带头作用！” 说着，蔡院长目光越过全场，直勾勾盯着宋河和谢科夫，满满的殷切期待！ 两人顿时压力巨大，能者多劳，逃不过的责任！ “从现在起到下午两点，专家会实时审核猜想，更新比分！两点之后提交的猜想，要等明早八点再揭晓分数！” “开工吧同学们！分秒必争！” 蔡院长猛地拍拍手。 教室里响起一连片撕打草纸的声响，同学们现场开工，凑在一起乱哄哄地讨论金陵理工新猜想，试图写出证明。 宋河心中感慨，新任务搞得像股市一样，京海大学一只股，金陵理工一只股，每天早上有开盘价，比分上涨一天，到点收盘，等第二天早上再开盘。 他跑到教室最后排角落，从电脑包里摸出笔记本，打开仿脑编程，继续钻研！ 忙了整整半夜，终于适应新版本的仿脑编程，可以开展学习了！ 第250章 胜负已分？ 与此同时，金陵理工。 院长站在黑板前，遒劲有力写下新比分，25：35，并附加一行字，“领先10分”！ 教室里爆发一阵欢呼，掌声响彻！ 金陵理工的学生们满面红光，庆祝声四起。 “我就说京海大学翻不起风浪！” “上头把咱们和京海放一起，纯粹是决策失误！” “吾观京海，如插标卖首者耳！” “稳了，这波稳赢！” 院长写完比分，却面无表情，冲台下某人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教室。 矮小的身影走上讲台，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反而目光森冷。 空高杰打开话筒，语气咄咄逼人，“你们要现在开庆功宴吗？” 欢呼声小了下去，归于安静，学生们察觉到空高杰态度不对，一脸茫然。 赢了，为什么不高兴？ “我们人数比京海多一倍，分数差却只有10分，这值得欢呼吗？” “拉开10分差距，有7分是我一人的成果，你们有谁做出成果了？” “开战24小时，大部分人零战绩，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搞后勤吗？” 空高杰语气平静，说话称得上慢条斯理。 但随着他一句句质问，全场同学彻底没了笑容，一张张脸上只剩眼皮在眨。 的确，若没有空高杰大神带飞，金陵理工无疑将分数大降，10分之差确实乾坤未定，局势依旧紧张，开香槟还为时尚早。 “区区10分差距，距离稳赢还差得远，敌人一个反超便能追回来！”空高杰严厉道，“骄兵必败，干活！我们必须拉京海大学三十分以上！否则就是吃败仗！” 教室里响起大片哗啦啦的翻页声，金陵理工的学生们彻底冷静，开始新一天紧锣密鼓的工作。 如果说昨天刚接任务，很多学生还没适应，今天大多数人则彻底进入状态！ 学院荣誉，月城计划，重重诱惑下必须全力一搏！ 飒飒杀机在大教室弥漫，空高杰眼神闪过一丝满意，下台回到自己座位，目光坚毅地埋首工作。 时间推移，不时有一两个学生取得进展，响起一阵激动的窃窃私语。 院长每隔半小时回一次教室，更新黑板上的比分。 25：37，领先12分！ 26：39，领先13分！ 27：42，领先15分！ …… 京海大学数学院，阶梯教室。 中午吃饭时间，教室里盈满饭味。 学生们在座位上仓促对付午餐，手里的笔不停狂写。 所有人眉眼间只有一种情绪，急！ 比分差距越拉越大，金陵理工的背影正一点点远去，按这种速度，两周后连敌人的车尾灯都看不见！ 宋河孤零零坐在后排角落，两眼死盯屏幕，不断点击。 一片诡异的点云已构建完成，壮丽如星云，充满时空乱流，他操纵视角移动，不时画面一颤，四周环境大改，说明刚刚穿过了某个高维连接点，切换了维度空间。 宋河完全沉迷了，之前使用仿脑编程时，点云看上去像是大脑，但他加强构建之后，此刻的点云却犹如一片宇宙，数不清的天体聚集在一起，复杂瑰丽！ 漂亮归漂亮，但烧脑也是真的。 一上午高强度学习，他处于体力透支的边缘，热汗泡透衣服，汗珠不时滴在键盘上。他没带氧气罐，好在身后窗户敞开，源源不断的风也能补充氧气。 脑子犹如红光直冒的炭盆，思绪稍动，犹如火钳砸入炭盆，立即激起一片火星！ 每颗火星皆是一粒灵感，大部分灵感转瞬湮灭，只有关键几个被他抓住，艰难思考下去。 忽然，一脸愁色的谢科夫坐到对面，愁的黄毛都皱了。 “你今天为何没出成果？”谢科夫问。 “还在冲瓶颈。”宋河无奈道，“太烧脑了，我需要时间。” “今天马上截止了。”谢科夫绝望，“昨天你支撑一半分数，今天你拉了，咱们被吊打！” 宋河抬头，望向黑板上的比分，脸色一变。 28：46！ 被金陵理工超越18分！ “你需要多久冲破瓶颈期？今天能破吗？”谢科夫眼巴巴地问。 宋河果断摇头，“今天不可能，至少还要好几天！” 谢科夫脸色苍白，绝望叹气，“老兄你抓点紧啊！我一个人实在顶不住！对面火力太猛了！我需要援军！” 宋河脸色沉重，“你先顶顶，我尽快！” …… 第三天。 下午两点，京海大学数学院。 黑板上比分定格在33：55！ 教室里沮丧气氛浓厚，学生们满头冒汗，眼神开始流露一丝绝望。 坐在前排的谢科夫回头，遥望角落里的宋河。 宋河依旧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地点来点去，看得出来他也不好受，脸色如同煮熟的大虾，每一次呼吸透着深深的疲惫。 千里之外，金陵理工。 黑板上比分清晰，33：55，领先22分！ 学生们一脸喜悦，眼神兴奋。 空高杰矮小的身躯坐在讲台上，手举话筒，面无表情。 “势头不错，继续保持，明天还要拉大差距！” …… 第四天。 下午两点，京海大学。 黑板比分固定在醒目的36：63，恰好一组颠倒数字。 蔡院长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大家继续努力！不要放弃！后面的时间还很长！” 学生们寂静无声，眼神明显绝望，有人忍不住回头，寻找能逆转乾坤的神仙。 最后排角落，宋河疲惫盯住电脑屏幕，犹如老僧入定，只是偶尔点击几下鼠标。 金陵理工。 黑板上字体醒目，36：63，领先27分！ 空高杰神态终于比前几天松弛，坐在讲台上手拿话筒。 “不错！今天我成果少，但比分差距依然扩大，同学们劳苦功高，给自己鼓鼓掌吧！” 台下一阵笑声，学生们振奋拍手，掌声猛烈几乎掀翻屋顶，借机宣泄多日来奋战不停的压力！ “胜局已定！这几天累死老子了！” “领先27分，明天扩大到30分以上的优势，京海大学绝对无法翻盘！” “凭良心说，京海大学确实有点实力的，能逼得咱们疯狂奋战这么多天！一般院校咱们一个照面就把对方干趴了！” “我这几天看资料太多，眼皮火烧一样疼！京海的实力有咱们六成水平了！” “接下来可以少点压力了！保持优势即可，多准备准备笔试吧，毕竟想录进月城计划，笔试分才是最关键的！” 大教室里弥漫愉悦气氛，金陵理工的学生心态变化，已不再把京海大学当成竞争对手，都开始为初选笔试做准备。 讲台上，空高杰也久违地露出笑容。 最初一两天，他反复警告所有人不可轻敌，务必严阵以待，当时他心里有不祥预感，京海大学比分有可能赶超金陵理工。 现在看来，纯属杞人忧天。 京海的确有几分实力，但到此为止！ 第251章 仿脑编程有漏洞？ 深更半夜。 宿舍内，宋河脸色苍白，宛如油尽灯枯。 今天已是第五天，京海大学和金陵理工差距大到令人绝望，比分42：79！足足37分的差距！ 宋河肩头的压力与日俱增，如果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即便他冲破瓶颈，也回天乏术。 因此必须尽快突破，不能再拖了！ 电脑屏幕上挂着四篇论文，通篇复杂如天书。 连日的苦学，他已攀登到几何拓扑高山的上半截！ 尤其最近两天，竟然真有攀登雪峰的错觉，严重的缺氧，寸步难行的过膝积雪，想吃透一篇新论文，头痛犹如被冰刀切割！ 每次闭眼沉思，裂面如割的寒风呼啸而来，吹得他几乎窒息！ 但，夹冰带雪的寒风中，顶峰的影子终于依稀可见！ 读了两小时论文，新知识累积的差不多了，宋河关掉四个窗口，打开仿脑编程。 仿脑编程刚开，笔记本电脑的风扇便疯狂旋转起来，进行散热！ 连续几日的堆积，屏幕上已出现一片堪称浩瀚无边的点云，规模之大，连宋河都记不清细节了，常常发现一些似是陌生的角落。 层层叠叠的光点飘散，犹如黑暗宇宙中被强行打爆的行星，数以万吨的岩石熔浆向四面八方喷射！ “点云体积过于臃肿了，我再不突破，电脑要带不动了啊！”他喃喃自语。 按动键盘，视角逐渐拉动，宋河试着寻找一处合适的位置，构建新点云，把刚刚论文学到的知识用进去。 忽然，屏幕一闪！ 眼前的点云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传送到一方陌生世界！ “怎么又传送了？刚刚那地方有时空乱流吗？我记得没有啊？”宋河懊恼。 点云的规模远不止一层，内部蜂窝般蕴含数百个时空乱流，不慎闯入，会被瞬间抛到另一片高维空间去，目睹截然不同的浩瀚点云！ 宋河茫然地看了许久屏幕，悲哀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近两天迷路次数越来越多，堪比患了老年痴呆。 他明明在脑海中记忆了所有时空乱流的位置，移动时避免不慎掉入，但这几天还是频频翻车，动着动着便传送了。 是我记忆力不行了？宋河忍不住自我怀疑。 他小心翼翼在附近点云中徘徊，犹如在雷区中行走。 一边徘徊，一边观察点云的相对位置，和记忆做比对。 花了足足五分钟，才搞明白身处什么位置。 “不对啊！这鬼地方我没布置时空乱流啊？”宋河费解。 突然，他脸色一变。 难道……时空乱流是仿脑编程自发产生的？ 宋河连续敲打几下键盘，进入“俯瞰全局”视角。 电脑拼了命地转风扇，吹出阵阵热气，这台刘璐老师送的昂贵电脑，带3A游戏时只会懒洋洋转一下风扇，此刻却转速高的快要爆了！ 巨大的点云坍塌成屏幕中间的一小块，爆发出璀璨的强光！ 宋河紧盯着数不清的点猛看，果然找到了异常！ 除了他亲手创建的时空乱流，还有一些新的时空乱流在形成，犹如一个个小泡沫，吹大又破开，很不规律地在各处冒出！ 整片点云犹如被灌入了碳酸汽水，时不时就冒出几个小泡，正是这些泡泡，搞得他屡屡迷路，在亲手造出的点云里茫然无措。 “怎么会这样？好奇怪啊……”宋河皱眉。 仿脑编程有一套非常严密的运行逻辑，不会出现简单的故障。 所以，要么是自己编程出错，要么仿脑编程有漏洞！ 而且不会是简单漏洞，必然是数学逻辑里出错，才会形成如此多的时空乱流！ 定了定心神，宋河决定通盘检查一遍！ 先从角落入手，对每一处偏僻空间进行暴力计算，一寸寸向前推进，排查异常位置。 这无疑是累死人的工作，但随着检查的进行，宋河隐隐感觉，自己对于拓扑的理解在进一步加深！ 虽然每一处点云均为亲手创造，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复盘的观感完全不同，许多向来模糊的理解逐步清晰，犹如拨云见日！ 宋河兴奋，他近两头像是被冰封在雪山顶端，此刻身上坚冰噼啪开裂，终于可以再进一步！ “咚咚咚！”宿舍门敲响。 谢科夫探头进来，愁眉不展，“还在冲瓶颈？” “快了！”宋河亢奋，“我正在找一个错误，只要错误找到，瓶颈应该就冲破了！” 谢科夫眼神中精光爆现！ 他苦苦支撑快一个星期，一直在等宋河这个强力援军。 等到现在他都快绝望了，惊闻宋河即将出关，心情不禁狂喜！ “什么错误？”谢科夫凑过来，“我能帮你找吗？” “有一些随机产生的时空乱流。”宋河道，“我构建的点云应该没问题，八成是仿脑编程有漏洞，数学逻辑上的漏洞。” “仿脑编程有漏洞？”谢科夫眉头耸起，“怎么可能？这软件明显很成熟了！” “你帮不上我，睡吧。”宋河一笑。 谢科夫刚刚的喜悦消失，忧心忡忡地看了好友一眼。 他确实帮不上忙，一来他不擅长几何拓扑，屏幕上的点云复杂到让他晕眩。 二来……他不相信仿脑编程会有数学逻辑漏洞！ 即便有也不是宋河能找出来的，毕竟这程序能顺利运行全靠数学逻辑，如果有明显错误，太空擦窗虫怎么顺利工作？ “你别误入歧途啊！”谢科夫临走前劝了一句，“程序有数学逻辑漏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应该是你哪里点错了。” 宋河敷衍地点点头，继续聚精会神搜寻。 中途睡了一小时，除此之外一刻也没休息。 漫漫长夜，在枯燥的海量计算中度过，整个人犹如进了时空乱流，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谢科夫再次敲门进来，这次是喊他去吃饭。 “还没找到是吗？”谢科夫一副早有预料的无奈表情，“仿脑编程是没错的，你走偏了！” “不！”宋河眼神兴奋，“我已经很接近了！漏洞应该就在不远处！你先去吧，我思路不能断！” 说完，宋河不再搭理他，满面红光地扭头死盯屏幕，整个人状态宛如着魔！ 谢科夫无奈，独自离开。 短短两分钟后，宋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水杯跳了起来！ “找到了！” 他连忙抓过一张纸，动笔狂写，简单的推算过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同时，久违的系统提示弹出！ 第252章 猜想爆发！ 【经过艰苦自学，你成功窥探到一小段数学边界，较好掌握了个别方向的数学知识，特授予“铂金”段位！】 【当前数学级别为：铂金01级！】 宋河激动地闭上双眼，仰天长叹！ 此时此刻，他宛若站在雪峰顶端，四周天风呼啸！ 数学边界，全世界能抵达的人堪称十万挑一！ 他先抓出一张新白纸，抬笔工工整整写下一大串说明。 “马教授，我找到一个仿脑编程的小漏洞，漏洞原因、改进方式和易导致的结果我都列出来了。” 宋河举手机拍照，把新写的说明发过去。 “好，我帮你上报，如果漏洞证实，会有奖励给你。”马教授回复。 放下手机，宋河又找出一张新白纸，动笔写猜想。 现如今写猜想顺滑多了，山顶无人涉足的积雪中，随便弯腰一挖，很容易挖出奇形怪状的新猜想！ 数量之多，简直如同遍地石头！ 宋河舒爽地落笔，纸上的猜想一条接一条，逐渐覆盖整页纸。 …… 数学院，阶梯教室。 八点刚到，蔡院长走上讲台，更新比分。 44：84！ 赛程近半，差距拉大到四十分！ 这一数据无疑令在场所有同学绝望，低低的叹息声响起，许多人双手搓脸，还有人盯着黑板走神，呆呆地灵魂出窍。 大家完全丧失斗志了，气氛兵败如山倒，绝大部分学生陷入麻木，变成任人宰割的俘虏。 蔡院长打开话筒，有气无力道： “同学们不要放弃！” “虽然咱们京海大学，总体打不过金陵理工，但你们个人还是有机会的！” “月城计划终归是录取个人，大家再努力攒一攒评估分，如果实在想不出猜想……可以提前准备笔试！” 蔡院长算是放弃了，刚刚这道命令，相当于将部队就地解散，谁愿意走谁走。 本次和金陵理工对战，他主要指望四支力量：汪泰初、宋河、谢科夫和其他同学。 汪泰初自始至终没下场战斗，将懒惰坚持到底。 最初劝汪泰初帮忙时，他说学生们能赢，后来比分稍微落后，他又说情况不急，昨晚最后一次劝他入场作战，他竟然把胖手一摊，说已经来不及了，比分太悬殊了！ 无耻之尤！蔡院长一想起汪泰初的摆烂嘴脸，气的肺都大了两圈。 宋河最近也明显拉了，除了第一天承担半数比分，之后毫无建树。 谢科夫倒是非常拼命，贡献了过半分数，可惜也没能力挽狂澜。 其他同学更是表现平平，偶尔有人提出一个新猜想，添上一两分，完全起不到逆转局势的作用。 至此，四大主力全军覆没！ 蔡院长在台上兀自沮丧，京海大学距离击败名校差得远，底蕴不足是硬伤，他甚至怀疑起自己半生的工作……为数院辛苦操持这么多年，是否工作做的还不够？ 台下，学生们窃窃私语。 “咱们投降了吗？” “投了投了，我准备笔试，猜想实在搞不动，还是考试更擅长点！” “我现在心凉透了，小任务打不过对面，难道考试能赢？” “果然月城计划是强者专属，你我混子学生完全无缘啊！” “强者也未必，宋河够强吧？这几天也没动静。” 台上，蔡院长听到学生们议论，视线瞥向角落，突然惊觉宋河没来！ 他心中一紧，连忙掏出手机，打算发消息问问情况。 最近宋河状态不对，可别心理受了什么刺激，比赛输了无所谓，学生可得平平安安！ 还没来得及发，群聊弹出新消息！ 他点进去，当场愣住，宋河正在群里疯狂刷屏，一条接一条，全是新猜想！ 教室里其他学生也惊动了。 “快快快看群里！宋河发新猜想了！” “好多！我靠我靠，河神发威了！” “十条！宋河发出来十条！” 台上，蔡院长一阵激动，连忙把新的十条猜想递交专家审核。 审核结果还没出来，仅仅过了十多分钟，宋河再次猛发消息！ 刷屏！ 学生们彻底轰动，所有人盯着群聊看，犹如围观大新闻。 “又是十条新猜想！” “恐怖！连发二十条新猜想了！是存货吗？不可能是新鲜出炉的吧？” “河神发的猜想难度好大，全是几何拓扑，我看不懂啊！” “看不懂好啊！越高端的猜想，过审概率越大！对面金陵理工也越难解！” 蔡院长看看手机消息，忽然抄起粉笔，修改黑板上的比分！ 44：84改为54：84！ 宋河的首轮十条新猜想全部过审！ …… 金陵理工，大教室。 气氛祥和，空气安静。 大约一半学生还在研究猜想，另一半学生则撤出了战斗，刷题准备笔试。 黑板上悬挂着44：84的比分，以及“领先40分”的醒目大字。 但没有几个人抬头看了，金陵理工的骄傲学生们甚至不再关注比分，反正胜局已定，有什么好看的呢？ 突然，院长匆匆跑进教室，用粉笔啪啪修改比分！ 54：84，领先30分！ 教室里有几个学生无意间抬头，眼神怔了一下。 小范围的骚动出现，许多学生拍打身边的同伴，手指黑板。 “嗯？怎么领先40变领先30了？” “京海大学出了十个新猜想，群里有了。” “我感觉有点不妙啊……怎么一下蹦出来十个猜想？” 个别学生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但骚动没有扩散，大部分学生还在专心刷题。 不过是领先40变成领先30罢了，胜率还是稳的，不着急。 短短十几分钟后，院长再次出现，二话不说冲上讲台改分数。 64：86，领先22分！ “同学们注意！”院长猛地敲敲黑板，“京海大学涨势凶猛！” 全体同学抬头，集体被吓到！ 领先的四十分优势，一不留神居然掉了接近一半！ 哗然声顿时四起，不少人心跳开始加速！ “我靠，情况不对啊！” “这走势好凶？京海大学又来了十发炮弹！” “不行，咱们得尽快回击！刷题先放一放，把对面的新猜想给解了！” 教室里响起一片翻打草纸的声音，犹如秋风卷落叶。 同学们慌慌张张去看京海大学的新猜想，回击的最快方式是证明对方的猜想，因为找新猜想很难找，但证明却有迹可循。 很快，更强烈的恐惧笼罩大教室！ 学生们表情震惊，拿着笔无从下手。 “卧槽，这都是些什么？” “我看不懂啊，这是几何拓扑吗？” “大于等于五维的拓扑流形……光滑同胚的流形余切……这什么鬼东西？大学数学有这玩意吗？” “坏了，我右眼皮猛跳，对面有真正的高手出马了！” 惊慌失措的情绪弥漫开来。 之前几天，双方打的有来有回，但彼此至少能看懂对方的猜想。 今早刷出的这20条猜想，竟然没几个人看得懂，更别说证明了！ 满教室的同学们正忙着翻书，急火火寻找对策，院长竟然再次登上讲台，奋力擦黑板。 众目睽睽之下，全新的比分更新！ 教室里顿时爆了！ “不可能！” “我靠疯了吗？京海大学哪来这么多炮弹！” “我去！哪怕股票也该涨停了啊，京海大学今天打鸡血了吗？” 第253章 强势反超！ 黑板上的比分堪称惨烈。 74：87，领先13分！ 金陵理工的大教室里，久经沙场的数学生们集体想吐血，打了几天的仗，原以为对面京海大学被捶得没有还手之力，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京海大学的炮火怎么突然就遮天蔽日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对面的炮火密度在放缓。 前两次更新比分，京海大学都是一口气20个新猜想，这次只有10个。 但一下10个新猜想，也是能把人震吐血的炮火强度！ 一道矮小的身影跑上讲台，空高杰。 他神态明显慌张，不复往日的镇定。 “大家冷静！事态有变，我重新安排进攻组和防守组！”空高杰打开话筒。 “凡是精通几何拓扑的，跟我火速证明对面的猜想！不懂的几何拓扑的，负责做新猜想！” “证猜想的坐到东侧，做猜想的坐到西侧，快！” 一声令下，整个教室活动起来，学生们慌忙换位置，集中到新的分组区域。 懂几何拓扑的只有寥寥十几个人，显得格外冷清。 教室里响起嗡嗡的讨论声，学生们急得脸色发红，唾沫横飞争论猜想，尤其负责证明京海大学新猜想的学生，压力堪称巨大，拼命翻书查资料，先把猜想内容搞懂了再说！ 没错，大部分学生甚至看不懂京海大学的新猜想，想独立证明更是差得远。 好在有大神坐镇！ 空高杰拧紧眉头审视猜想，随后飞速在纸条上写一个大概思路，并标注可能涉及的知识点，发给其他同学。 学生们聚集到空高杰身旁，眼巴巴等待他的纸条，此时此刻空高杰犹如游戏里派任务的NPC，大家领不到任务，便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该干什么。 一张张纸条递出，过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把京海大学刷新的几十个猜想都做成任务发下去。 空高杰已是浑身冒汗，累的想吐血！ 京海大学这一堆大招可谓又快又猛，每个猜想含金量极高，全是前沿理论，空高杰感觉脑子快要烧出窟窿了。 不过他也感到庆幸，如此难的猜想，对方储备数量必然不多，可能这些已是全部存货，只为殊死一搏！ 优势还是有的，只要稳住，胜利还能保证。 空高杰刚自我安慰完，院长再次奔出，冲到讲台上改比分！ 90：90，领先0分！ 空高杰呆滞，心中狂骇……被追平了？！ 乱哄哄讨论猜想的学生们也懵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但居然还没结束，院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重新擦去比分，再次修改！ 91：90，落后1分！ 全场惊愕，学生们呆若木鸡，集体呆呆地望着黑板上的比分，手里的笔还戳在打草纸上不动。 教室里犹如时间静止。 学生们仿佛亲历金融危机的华尔街上班族，目睹好端端的股市一天崩盘，大厦倒塌，一切灰飞烟灭！ 院长站在台上，一言不发，心中疯狂咆哮，明明早上还领先40分，怎么到中午被反超了！ …… 京海大学，数学院阶梯教室。 蔡院长举起粉笔，啪啪几声，黑板上的比分变为91：90！ 狂喜情绪横扫全场，巨大欢呼声爆发！ “河神！河神牛逼！” “闪击金陵理工！一上午速通！” “反超了！咱们把金陵理工反超了！” 教室里一片欢腾，一些学生激动地拍着桌子，发出猿猴叫声，声响堪比动物园猴山。 谢科夫心潮腾涌，他苦苦支撑这么多天，总算等来强力援军！ 强力援军都说轻了，简直天神下凡！一上午冲翻金陵理工，强势扭转大比分差距，几十个新猜想狂轰滥炸，如此骁勇试问还有谁？ 台上，蔡院长嘴角比AK还难压，高兴得满面红光。 什么叫绝处逢生？什么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今日彻底领会到！ 激动过后，冷静还是占了上风，蔡院长咣咣敲讲台，示意同学们安静。 “好了！庆功宴最后再开！”蔡院长语气警惕，“咱们强势反超金陵理工，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猛烈反扑是肯定的！” “同学们抓紧工作，扩大战果！必须把金陵理工彻底压服！” 教室里马上一片笔尖敲桌的咚咚声，士气冲上新高度！ …… 金陵理工和京海大学的数院被搅得翻天覆地。 但与此同时，始作俑者却孤身一人，安安静静在宿舍忙碌。 宋河脸色冷静，冷静到甚至有些冷酷。 手边摆着一张大纸，电脑屏幕上显示数学论文，每看完几篇论文，他便能找到一处值得猜想的点，动笔记下来。 攒上十个二十个新猜想，再一股脑发出去，猛烈进攻！ 数学院群聊里，蔡院长不断更新比分，其他同学集中在阶梯教室，能看黑板上的比分，因此群里的比分完全是给宋河看的。 十二点半，101：93，京海大学领先8分！ 下午一点，115：97，领先18分！ 下午两点，128：100，领先28分！ 胜利收盘！ 宿舍门突然被推开，谢科夫一条红毛疯狗般冲进来，抓住宋河狂摇！ “太牛了兄弟！你今天真的超神！” 宋河脑浆子差点摇匀了，“基操勿六！冷静！冷静！” “今天你没去教室真的大损失！你不知道下午气氛有多炸裂！阶梯教室里的欢呼声比演唱会还响！”谢科夫脸色烧成海棠红，“知道大家为谁欢呼吗？为你！” 宋河无奈地笑，“感谢同学们支持，接下来我再干两天。” “两天？”谢科夫一怔，“为什么只干两天？下周还是任务期啊！” “两天足够咱们立于不败之地了，我会把比分差距拉到100分以上。”宋河顿了顿，“剩下的时间，我想找一找真正的数学猜想。” “真正的猜想？”谢科夫眨眨眼。 “开战以来，无论咱们京海大学还是对面的金陵理工，提了上百个猜想，但都是小儿科。”宋河幽幽道，“有研究价值，但价值不大，与其说是猜想，更像是一道道难题。” 谢科夫点头，他也意识到了，但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本来新任务就是锻炼学生们猜想能力，以及见招拆招能力，顺便选拔人才。 难道指望大学生提出惊动数学界的猜想吗？怎么可能？ “我今天研究了一整天的前沿理论，有种预感。”宋河顿了顿，“离我不远的位置，会有真正的猜想，可以让各大高校关注的那种！” 谢科夫惊讶，“你野心好大！”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宋河微笑，“既然嗅到了猎物的气味，为何不过去抓一抓试试？” 第254章 拼命夜战！ 深夜，金陵理工某宿舍。 一大群男生聚集在屋内，眼镜片一个比一个厚，全员端坐小凳子，腿上摆放纸笔课本。 人多到从屋内溢出去，走廊里坐了一长串！ 宿舍门口，矮小的空高杰如门神般坐镇，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他正忙碌写纸条，每写完一张，旁边立刻有一只手飞速拿走，紧接着角落便有几个男生开工，对照纸条疯狂翻书演算！ 沙沙的书写声和翻页声连续不断，像一大群小动物在干燥的枯叶堆里乱爬，热闹非凡！ 走廊里，有艺术学院的潮男路过，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哥们儿你们在干啥？”潮男好奇探头，窥探走廊学生们的打草纸，只见满是眼花缭乱的公式，他不禁吃惊，“你们要搞原子弹吗？” 数学生们笑了一阵，有人答复，“数学猜想大会战！白天打输了，晚上打夜战！” “打输了？”潮男更好奇，“对手是谁？” “京海大学的一个高手。”有人回答。 “一个高手？”潮男吃惊，“你们兴师动众，就为了打对面一个人？” 数学生们笑容敛去，顿觉颜面尽失，几个人抬头怒视潮男。 潮男紧张了一下，意识到嘴瓢说错话了，丢下一句“你们加油”，转头匆匆离开。 数学生们继续低头工作，只是手上的演算更卖力了！ 除了老派的纸笔演算，过半学生动用了高科技，简单点的敲打手机计算器，复杂的上了笔记本电脑，用专业的绘图软件构造拓扑空间。 气氛火热焦灼，空高杰给大家定下了目标：今夜通宵不眠，明早八点开盘，必须夺回优势，至少也要缩小差距！ 被区区京海大学击败是无可容忍的！ 几十分的生源差距，两倍的人数，如果这都能输，岂不说明金陵理工教学质量远逊于京海大学？此事一旦传出去，数学专业的招牌还要不要？ 院长下午也动了情绪，大棒加蜜枣，大棒是仗打不赢要安排补习考试，蜜枣则是加学分，无论证出一个猜想或提出一个猜想，都能加半分！ 评奖学金、评保送、评荣誉称号，半分可以拉爆很多同学！ 重重压力和诱惑下，大家彻底红眼了，聚在一起疯狂工作！ 最累的是空高杰，他需要不断切换思路，去看一份份京海大学的猜想，等看出点端倪交给同学，立刻又要看一份思路完全不同的猜想。 到了晚上十二点，空高杰已头晕目眩，汗水开闸般泡透脑袋。 “杰哥喝水！”有狗腿递来饮料。 “谢谢！”空高杰猛饮几口补充体力，同时有人拿毛巾给他擦汗，俨然伺候皇帝。 空高杰的椅子下放了一摞纸，每张纸上都是一个新猜想，或一份猜想证明过程，所有人的成果汇集于此。 夜色越来越深，他椅子下的纸也越来越高！ 一点钟，空高杰抓起那些纸数了一遍。 “如果全部通过，有30分了！”空高杰说。 宿舍和走廊的学生们微微振奋，大家拼尽全力，效率还是很可观的！ 收盘时和京海大学差距是28分，这才刚刚追平比分！ 但那是下午两点的比分，毋庸置疑，此刻京海大学的人必然也在肝猜想，鬼知道他们又积攒多少分了？ 大家丝毫不敢松懈，一张张用完的打草纸放在凳子底下，很快纸铺的如同遍地白雪，厚度没过脚踝，看上去犹如造纸厂工人们坐在废纸堆里。 走廊里，不时有其他专业的学生经过，被如此壮观场面惊到！ 八卦很快传遍宿舍楼，金陵理工全校学生开始关注战事！ “数学专业的弟兄们在熬夜拼命啊！” “期中考试不早过去了吗？” “月城计划啊！据说对手是京海大学，一不留神被超了，他们准备熬夜超回去！” “数学专业这么拉？区区京海大学，这都能输？” “还没输呢，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估计是小失误暂时落后，数学生们既然发力了，反超京海大学是分分钟的事儿！” “确实，不出意外的话，数学专业不可能输给京海的！不过他们参选月城计划的人是真拼命啊！” “废话，舒舒服服能在月球建城市吗？全世界的老外都忙着登月，不拿命肝怎么赢？” 半夜两点。 空高杰的宿舍里，学生们疲态尽显。 有人脑袋一晃一晃，有人用笔尖扎自己大腿，走廊里的学生干脆站起来了，把打草纸和书本贴在墙壁上。 “清醒点清醒点！”空高杰突然拍手，“45分了！进展乐观，大家保持！” 许多低垂脑袋的学生惊醒，用手搓搓脸，继续敲打手机计算器。 精神头没持续多久，到了3点，打盹如瘟疫般传播！ 走廊里没站起来的学生，歪在墙边就睡了！ 空高杰也头疼不已，他脑力消耗最多，此时比谁都困，但身为领袖，必须挺住！ “我抽屉里有纸杯和咖啡，都搞点咖啡喝一喝！”空高杰想起什么，“目前攒了52分，咱们干到60分，挺不住的同学们去睡觉！” 很快，浓浓的咖啡味从宿舍里溢出，飘荡整个走廊。 …… 与此同时，京海大学。 101宿舍。 洁白的制氧机嗡嗡作响，宋河愉快地吸氧。 天天用快递买氧气罐太麻烦，考虑到自己思考一深入就容易缺氧，他干脆搞了台三千块钱的家用制氧机。这种机器是给一些有肺部疾病的人辅助呼吸的，宋河把氧量调低一些，用起来刚刚好。 电脑上开着四个窗口，全是几何拓扑的前沿论文。 “怎么都是水啊……”宋河喃喃自语。 他原以为数学前沿的论文，干货率应该很高，毕竟没有普通本科生为了毕业发灌水论文。能涉足前沿领域，起步也得是研究生。 万万没想到，依然有近半的论文是大水货，没错，接近一半！ 这还是宋河特意挑了一些世界名校的论文，居然是这种德行！ 他感觉对当今世界学术圈的认识更进了一步，看起来各大顶尖高校人才济济，其实真才实学的人比例很小，学术混子大行其道。 “怪不得人类科技进步慢！”宋河愤愤不平，“你们这帮人念着名校，最后都摸鱼为生吗？” 大量灌水论文严重拖慢了他的写猜想速度。 天都快亮了，才刚写了60个小猜想。 小猜想也几乎全是灌水，看似有研究价值，实则价值不大，和60道难题含金量差不多。 不过，灌水过程中，宋河也有清晰预感，自己距离真正有价值的数学猜想，越来越近！ 还需要几天时间，应该能赶在《细胞》刊登宋河素之前，找到重磅数学猜想！ …… 早上八点！ 金陵理工，大教室。 学生们到齐了，至少一半人趴在桌上纹丝不动，没睡觉的学生也面容枯槁，黑眼圈浓的像画了熊猫妆。 咖啡味弥漫，学校超市今早的咖啡销量暴涨，顾客几乎全在这。 空高杰手里也捧了一杯，一边喝，一边紧张等待。 昨夜是真的拼命了，全体将士苦战一夜，攒下足足55分！ 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目标，但无疑也是巨大突破！ 现在唯一的悬念是，京海大学进展如何？ 八点刚过，院长急匆匆进门，走上讲台！ 空高杰放下咖啡杯，死盯着黑板，手里湿漉漉的，不知不觉竟紧张地冒汗。 第255章 山水有来路 清醒的同学连忙拍打附近睡觉的人，满教室的学生抬头，忐忑不安盯着台上。 个别同学紧张到手抓裤子，呼吸都屏住了！ 大家昨晚肝要爆了，就是为了今早的开盘比分，到底能不能缩小差距？ 众目睽睽下，院长刷刷擦掉128：100的昨日收盘比分。 粉笔咔咔书写，换上今日开盘分。 198：155，落后43分！ 晴空霹雳！ 空高杰感觉被当头砸了一闷棍，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啪！”有人不慎把咖啡碰到了，热咖啡泼了一桌子。 后排有人发出哀嚎，又很快止住，但一闪而过的嚎叫声透着深深的绝望！ 院长转身回头，默默冲着空高杰使眼色。 空高杰明白，院长希望他上去鼓舞士气。 但一反常态，他屁股没动，有气无力地瘫在座位上，目光失神。 有用吗？士气鼓舞不起来了，开盘崩溃已彻底击垮所有人的信心。 大家昨夜透支体力，今天肯定无法高强度追赶，因此开盘比分是唯一的胜利机会，现在唯一机会破碎，之后比分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输了，这波输定了！空高杰头痛欲裂。 院长叹口气，只好亲自开口。 “大家不要垂头丧气！打起精神来！” 院长絮絮叨叨，底下学生们双目失神，如同坐了一教室的木乃伊。 …… 京海大学，阶梯教室。 除了宋河旷课，所有人都到了，眼巴巴等待。 八点刚到，教室门砰一声打开！ 蔡院长满面红光，快步冲上台，手臂挥舞大力写下比分！ 198：155！ “同学们，一场大胜！”蔡院长宣布。 阶梯教室顿时炸裂，欢呼声、嚎叫声、拍桌声爆发，声浪震天！ 昨夜，在座所有学子熬夜干活，宋河扭转战局给大家带来巨大希望，于是人人拼命！ 新加的70分里，除了宋河大包大揽60分，剩下10分皆为学生们挑灯夜战的成果，比起前几天的龟速，可谓巨大突破！ “战况终于明朗了！咱们把金陵理工狠狠车翻！” “前两天我都想放弃了，还得是河神出手定乾坤啊！” “河神真猛啊！他一个人几乎把金陵理工的数学系凿穿了！生物学院那边叫他河神可太贴切了！” “他在生物学院更神，出了世界级成果，在咱们这只是完成常规任务！” 台上，蔡院长敲敲讲台。 “除了比分领先，还要宣布一则喜讯！” “宋河同学和圣彼得大学的卡特琳娜共同一作，攻克了沙逊猜想，论文已发表在俄国内部的数学期刊上，是BAK文章！” 教室里一片哗然，学生们集体震惊。 最近半个月忙的要命，宋河更是拿分的绝对主力，按理说他应该是最忙的一个人。 即便如此，他竟然还抽空证了一个猜想？ 河神不睡觉的吗？否则哪来这么多时间？ …… 101宿舍。 宋河趴在电脑前忙碌。 一封邮件忽然弹出，点开满屏的俄文，他用翻译软件自动译了一下，原来是沙逊猜想论文刊登的祝贺邮件。 刊登的期刊他没听说过，但的的确确是BAK期刊。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毛子和西方一直关系很僵，于是大量毛子学者不在SCI发表论文，采用内部的BAK刊物。毛子的最高学位评定委员会制定标准，每年更新一次BAK期刊目录，能选入的都是核心期刊。 手机一震，微信消息。 卡特琳娜：“论文发了，链接在这，非常感谢你啊！” 一个网址链接，点进去便是论文，宋河扫了一眼关上。 卡特琳娜：“我明天要进保密单位工作了，但是我打听了一下，会有固定的时间允许和外界联系。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给我留言就好，我看到会第一时间回！” 宋河想了想，打字发消息，“我很好奇你们的星域计划，有没有不违法涉密的信息能和我说说？” 卡特琳娜：“有条机密消息可以给你说说，要听吗？” 宋河：“不好吧？机密信息可以透露给我吗？万一你被打上间谍标签咋办？” 卡特琳娜：“虽然是机密，但是网上已经满天飞啦，这件事也不算重要，可以和你说。” 宋河：“你要真愿意说，那我不听就不礼貌了。” 卡特琳娜：“我们的主攻方向是廉价太空运输，就是想方设法降低一公斤物资运到太空的成本。成本决定了星域计划的生死存亡，成本高一卢布或低一卢布，结果将截然不同。” 宋河切了一声，心说这也算机密？ 你们俩穷鬼凑在一起搞太空计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主攻方向是压低成本啊！ 别说你们了，月城计划、新阿波罗计划、太空移民计划，估计都会在廉价太空运输方面下死工夫。 太空竞赛好比打仗，谁炮弹便宜谁火力猛，谁火力猛谁赢！ 卡特琳娜：“你那边有什么不涉密消息可以给我说吗？” 宋河：“我不知道，我隐约听说我们这边藏了先进到恐怖的技术，但保密级别都很高，我还不是内部人士，新闻播啥我知道啥，新闻不播我一概不知。” 宋河发完，忽然想起各国太空计划宣布前几个小时，卡特琳娜已经给他通风报信了。 好吧，偶尔也能比新闻提前知道一点。 卡特琳娜：“我有个教授是做军工的，他说你们的武器领先世界一到两代，搞月城计划，你们只需把武器技术转为商用民用，能很快取得进展。” 宋河：“没有这么夸张吧，一到两代太离谱了。” 卡特琳娜：“我们教授很权威，他常去克宫开会，他女婿是寡头，熟识各国政要，能参加家宴那种熟，知道内幕消息。” 卡特琳娜：“教授说，你们的雷达、导弹、亚轨道飞行器、电子战设备、火炸药、激光和军用AI都先进到匪夷所思，他开玩笑，说你们可能悄悄接触到外星人了，所以技术爆炸那么快，还急吼吼地要建月球城市。” 卡特琳娜：“我其实对星域计划没什么信心，无论财力还是技术，我看不到短时间追上你们的希望。或许只有新阿波罗计划能和你们一战。” 宋河眼皮一跳，斟酌后打字，“那你是否考虑过来发展？我会开科技公司，需要数学家，你再练练数学水平，保证给你高薪！” 对面沉默了片刻。 卡特琳娜：“虽然对星域计划没信心，但毕竟是我祖国的计划，我还是想留下帮帮忙。很感谢你的美意，等历史再发生变化吧，或许很多年后我们有机会见面！” 宋河只好打字，“山水有来路，早晚复相逢，祝你工作顺利！” “也祝你工作顺利！”卡特琳娜回了两个熊猫头的笑脸表情包。 手机息屏，宋河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一篇篇论文翻过，他在几何拓扑的边缘游荡。 重磅猜想的气味，越来越浓！ 第256章 绝地反击空高杰！ 下午两点，收盘！ 金陵理工的大教室黑板上，赫然写着250：175，落后75分！ 教室里比太平间还安静，角落一些同学已经摆烂睡着了，清醒的同学也萎靡不振，脸色病入膏肓，毕竟通宵确实伤身。 估计明天开盘，差距要拉到上百分了，战事已完全崩溃！ “对面真是京海大学吗？怎么感觉突然换了对手一样？不会是清北在和我们打吧？” “我要准备笔试了，金陵理工赢不了，我自己得想办法赢！” “不行啊！人家京海大学输了接近一星期，还能坚持抵抗最终翻盘！兄弟们斗志呢！” “问问杰哥的意见吧！杰哥说战，咱们提笔拼命，杰哥说投，咱们马上法式军礼！” 许多学生扭头，把目光集中到前排的空高杰身上。 还没等有人过去征询意见，空高杰忽然一言不发地起身，扭头离开教室，背影无情而冷酷。 大伙愣了，近几天无论战况如何，空高杰最后都会上台讲讲话，鼓舞一番士气，犹如战斗结束后向士兵们演讲的将军。但现在，将军扔下他的部队自己走了？毅然决然当光杆司令？ “完了，杰哥也没信心了！”有人哀叹。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学生们颓丧地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 空高杰脚步匆匆，赶回宿舍。 一进宿舍，他马上反锁房间门，打开笔记本电脑。 双手流利地敲打键盘，搜索几何拓扑论文！ 空高杰确实丧失信心了，但只是对同学们丧失信心。 这几天他堪称保姆式服务，辛辛苦苦教给同学们证明猜想的思路，期望众人能火速进攻，万炮齐发反击京海大学。 但事实证明，这帮猪队友根本带不起来！ 很多同学水平之差，连中等的拓扑知识都不懂，无论点集拓扑、微分拓扑、几何拓扑统统不会，一问三不知，最后空高杰亲自下场，才证出了大部分猜想。 他悟了，想赢不能靠战五渣队友，唯有靠自己！ 扔掉累赘，独自冲锋！ 京海大学的骄人战绩，明显并非众人努力的结果，绝对是有武功绝顶的一尊高手力挽狂澜。 空高杰审视京海大学喷泉般的猜想时，发现全是几何拓扑内容，像是有人深挖到了几何拓扑边缘，在数学边界大肆淘金。 “宋河，应该是你吧？”空高杰喃喃自语。 他回忆宋河提速310%的程序，布满高深的几何拓扑技巧，是他的气息没错！ 空高杰脸颊肌肉紧绷，很久没遇到劲敌了，即便素未谋面，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宋河的强悍气机，犹如一尊狡猾凶猛的数学怪兽！ 破招拆招之法唯有一个，前进到数学边界！ 只有数学边界，才能养出宋河这等数学怪兽，打败怪物的唯一方式是先成为怪物！ 幸好空高杰对拓扑领域研究深刻，他更擅长微分拓扑，但转到几何拓扑也很容易。 “哒哒哒！”鼠标连续点击。 电脑屏幕分出四个窗口，每个窗口一篇几何拓扑的前沿论文！ 空高杰嘴角勾起微笑，同时看四篇论文是他多年练就的绝活，可以让他以四倍速学习，这一手几乎没人能做到！ 时间还足够，翻盘尚有希望！ 鼠标来回点击，时间飞逝。 空高杰透支体力，一杯接一杯咖啡不停地喝，喝的连晚餐都不想吃了，沉迷在几何拓扑中难以自拔。 夜幕笼罩。 凌晨三点钟，油尽灯枯的空高杰几乎化为一具干尸，除了眼睛在动，握鼠标的手在动，全身上下彻底僵硬。 深深的疲惫攥住了他，他感觉犹如攀登八千米雪峰，风头如刀面如割，脚下是齐膝的积雪。 空高杰曾经抵达过数学边界，当时也是这般天寒地冻之感。 终于，大雾散开，顶峰出现！ 空高杰的眼神如烛火般亮了起来，僵硬的躯体也恢复了活力，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隐隐约约地，他看到了峰顶一道模糊的身影，神秘而强大。 “宋河啊，战斗还没结束！”空高杰勾起一抹笑容。 …… 次日，早八点。 宋河宅在宿舍，对着电脑冥思苦想。 他已经不关心比分了，京海大学稳赢是肯定的，过去两天他打下了足够的优势比分，对面金陵理工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两天的拉分工作完成，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专心寻找那个真正的数学猜想！ 距离已经很近，近在咫尺，却始终抓不到。 宋河苦恼，他仿佛置身于漆黑的暗室中，能听到猎物的呼吸声，但每当他朝着呼吸声的方向抓去，却屡屡抓个空。 “好难啊……”他一声长叹。 手机嗡嗡震动。 开盘比分公布！ 300：225！京海大学领先75分！ 宋河刚要放下手机，心头一震。 不对！ 昨天下午收盘比分，是250：175，京海大学领先75分。 今早还是领先75分，差距没变！ 宋河吓一跳，京海大学昨夜增长五十分，按理说能拉爆金陵理工，扩大差距到百分以上。但金陵理工居然毫无征兆提速了，也一夜大涨50分，硬生生稳住了战线，他们怎么做到的？ 他慌忙点开群文件，查看金陵理工的详细进展。 “坏了，冲着我来的！” 金陵理工昨夜大涨的50分，有30分是证明了宋河提出的猜想，剩下20分也全是几何拓扑领域的前沿猜想！ 一时间，竟有种孙悟空和六耳猕猴交战的错觉。 金陵理工崛起了一位几何拓扑大神，水平非常接近！ “宋兄，大事不妙，金陵理工出来一个高手，搞出一堆几何拓扑猜想，我们教室里的同学水平菜，讨论了半天都不会，指望你挡住了！”谢科夫发来消息。 “不必担心，我会出手！”宋河回复，“我正在看他的猜想！” 谢科夫回了一个ok的小表情，不再打扰。 第257章 隔空合作！ 金陵理工的20条几何拓扑新猜想，宋河花了整整半小时细读。 单纯看内容很快，但他格外留意猜想背后的思路。 全部读完，宋河能确定，金陵理工确实出现一尊高手，实力和自己并驾齐驱！ 最关键的是，此人新猜想的前进方向，和自己非常相似！ 宋河沉思片刻，挑选出对方的10条猜想，快速写证明。 花了半个上午写完，递交的同时，他又交上10条新猜想！ “但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宋河幽幽道。 …… 金陵理工，某宿舍内。 空高杰正聚精会神读论文，手边的大纸上列了一堆猜想。 手机震动，他解锁了看消息，京海大学又拿下二十分！ 其中十分居然是证明他的猜想，空高杰脸色闪过一丝惊讶，他自信提出的猜想又难又怪，即便宋河也得花一番功夫才能勉强证出一两个，没想到对方反手证了十个！ 好强！宋河比预想的还强！魔鬼般的理解和运算速度！ 空高杰认真读完10个猜想证明，第一反应是感叹宋河实力强悍，此人思路诡异，多智近妖！ 随后，他发现一些端倪。 “嗯？宋河证的猜想，好像是有选择的？”空高杰喃喃自语。 宋河难道在暗示什么？ 他不能确定，连忙去看京海大学的10个新猜想。 全部读完，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确定了！宋河正在用证猜想和新猜想的方式，隔空暗示他！引导他往某个方向前进！ 空高杰闭目沉思。 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风急雪骤的高山之巅，前方的岔路上，一道强大身影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你跟我来”！ “有意思……你要带我去哪？”空高杰微笑，动身跟随那道身影。 走了几步，前方的模糊身影突然消失在风雪中。 犹如一个幽魂，完成一步指导之后，残念泯灭！ 片刻后，他睁开眼，飞速写下一串猜想，提交审核！ …… 京海大学，教职工食堂。 宋河一边扒饭，面前电脑亮屏，数学论文四篇同时看。 “我真服了，你们这帮名校生，写论文非要灌水吗？”宋河抱怨。 看了半上午的论文，灌水量越来越高，甚至他见到几个熟悉名字反复出现，疯狂水了至少五六十篇论文，足足九成的水分！ 这哪是论文？这分明是大海！ 希望以后学术生涯千万别遇到这几只大海怪，不然肯定忍不住扑上去将其臭揍一顿，匡扶学术圈正义。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翻过手机看，眉头一挑。 金陵理工过审了15个新猜想，均为几何拓扑领域！ 他放下筷子，当即阅读猜想。 这15个新猜想他读的更慢，足足一个小时后才看完，饭菜都凉透了。食堂里吃饭的人走的精光，远处一些大妈忙着擦桌子，不时歪歪头看向角落里的少年。 宋河心情愉悦，轻笑，“果然聪明人啊！咱俩隔空合作一下吧！” 之前宋河证明和提出的猜想，有意将对方往特定方向上引，带领对方一同寻找重磅新猜想。 他只是试一试，如果对方水平不足，不可能看懂他众多猜想里隐藏的信息，太深太隐蔽了！ 但金陵理工的高手没让他失望，眼前的15个新猜想便是明证！对方在这些猜想里隐藏了回复的信息，示意愿意跟着他研究！ 宋河眉飞色舞，仔细斟酌后，又提交了十个猜想。 …… 金陵理工。 空高杰站在墙壁前，墙上贴满打草纸。 纸上画着诡异的图形，用不同颜色的水彩笔构建高维空间，却没有哪怕一道公式和一个数字。 空高杰的思维足够强悍，可以抛弃公式提醒，纯粹看图形进行思考。 手机来消息，他打开，快速阅读京海大学的10条新猜想。 “嗯？宋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空高杰迷茫。 他犹豫片刻，挥舞手臂撕掉了半边墙壁的打草纸，随后又掏出新纸贴在墙上，用水彩笔快速构图。 此时此刻他更像一个画家而不是数学家。大量图形画出，形状一张张改变，蕴含某种深刻规律，犹如元素周期表。 画完，空高杰闭眼沉思。 山顶狂风暴雪，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强大神秘的背影再次出现，轰然一刀劈开山壁！ 山石崩塌，漆黑的石头中，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金矿粉，熠熠闪光！ 空高杰猛地睁眼，“懂了！这附近有一个值得挖掘的重磅猜想！” 空高杰心情意外，按理说京海大学和金陵理工是大炮互轰的敌人，双方还在争夺比分，战况尤为激烈。 但此时此刻，宋河居然主动引导他寻找一个重磅新猜想？ 两军对战，厮杀正酣，一方将领飞鸽传书给另一方，“让小兵们先打吧！我知道附近有座大金矿，咱俩当将军的脱离战场去挖金矿！” 荒唐，却很诱人。 “有意思，宋河这人好有意思。”空高杰笑了，抬笔在纸上写猜想。 …… 下午两点，收盘！ 宋河没有关注比分，他正忙着和空高杰用猜想进行暗语沟通，不断修正研究方向。 双方已经形成默契，彼此大概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每次提交猜想时，一半猜想用于纠正对方的错误，一半猜想指明自己的前进方向。 就这样一来一回，激烈讨论，不知不觉到了收盘！ 宋河刚要写一串新猜想反馈回去，猛然想起，收盘后看不到对方猜想了！ 怎么办？等明天开盘再继续合作？ 罢了，主动联系一下吧，万一找到新猜想，说不定要和对面的高手一起挂论文作者，靠猜想隔空合作虽然挺有意境，但还是早接触为妙。 宋河起身，匆匆离开宿舍，去找数学院领导。 ……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汪泰初的胖手敲打键盘，心情愉悦，以至于键盘声响都出现了韵律。 蔡院长好奇地站到一旁窥探，“你在写什么？” “猜想任务的任务总结。”汪泰初笑容满面，“胜局已定，可以提前写写了，稿子套用上次太空擦窗虫的任务总结，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 蔡院长愣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上次太空擦窗虫，任务总结主要用来夸宋河，这次数学猜想任务，宋河依旧是顶梁柱。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高兴吧？除了宋河，其他学生犹如凑数的跑龙套。 叹气吧？宋河把金陵理工的人也干成凑数的龙套了。 两次任务，貌似一直是宋河一枝独秀，简直没别人什么事儿。 “咚咚咚！”办公室门敲响。 蔡院长站在门边，转身开门，顿时露出喜色，“小宋来了？” 忙碌的汪教授扣上电脑，回头看向爱徒，脸色更多一分欣赏。 “院长，教授，我想找个人！”宋河表明来意。 第258章 珠联璧合 “找人？谁？”蔡院长问。 宋河长话短说，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一遍，越说，对面俩老头表情越精彩，说到最后，汪教授和蔡院长齐齐愣了。 “你确定？”蔡院长难以置信，“你能从金陵理工的新猜想里，认出对方有一个高手，是这个单独的高手做出了所有猜想，而不是一群学生做出来的？” 宋河笃定点头，“确定，就一个人！” “你和他还用猜想隔空交流？一点提示没有，纯靠猜想，就能知道对方的思考方向？”蔡院长继续问。 “没错！”宋河肯定，“非常明显，我们双方的猜想在互相反驳，逐渐贴近，共同前进！” 蔡院长和汪教授傻眼。 办公室里寂静片刻。 “教了这么多年书，我头一次听说这种情况。”汪教授颔首，“现在的年轻人真聪明啊！如果不搞数学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去当间谍。” “你确定的话，我试着帮你联络一下金陵理工那边，找一找对方。”蔡院长说。 “谢谢院长！”宋河连忙道谢。 蔡院长摸出手机，刚要打电话，一个来电切了进来。 他接通，放在耳边，接着眉头一挑，“对对对！我是京海大学数学院的院长！你们是金陵理工对吧？我刚要和你们打电话！” 一旁，宋河和汪教授相视一笑，看来对面动作快了一步，先联系过来了。 “有的有的！我们这边有这个学生，让俩学生加微信吧！” 蔡院长使了个眼色，汪教授迅速扯了纸笔递给宋河。 紧接着，蔡院长念出一长串微信号，宋河记下，连连道谢离去。 …… 宿舍。 宋河搜到对方的微信号，用的是真名，“空高杰”，头像是拉普拉斯变换公式，大概是挂了很多年的老头像了。 加好友，对方秒通过！ 空高杰：“方便视频吗？” 宋河笑了，把视频电话拨打过去。 信号接通，双方看到对方的脸，同时一怔。 “我靠，搞数学的还有你这么帅的？你应该去当演员！”空高杰有话直说。 “空兄谬赞了，我开了美颜。”宋河说。 宋河打量着视频里的空高杰，努力压制表情，尽量不流露疑惑。 空高杰长得非常……奇怪，身体瘦小如幼童，令人怀疑他是少年班选拔出来的天才神童，十三四岁上大学那种。 但他的脑袋又和成年人一样大，脸也略显老气横秋。 二十多岁青年的脑袋，安在十岁幼童的身躯上，怪异无比！ 明显是某种残疾，出于礼貌，宋河没敢询问。 “我体型有点奇怪是吧？软骨发育不全症，小学停止长高了，幸好脑袋还长，就长成我现在大头侏儒的样子。”空高杰语气坦然，完全不自卑。 “怪不得你智商高！你属于提前进化了，高等智慧生物，无需傻大个身板去摘树上的果子，只需一颗盈满智慧的大脑，破解世界奥秘！”宋河恍然大悟，啧啧夸赞。 宋河纯属拍马屁，身为生物学霸他很清楚，此病和提前进化不沾边，纯粹是第四对染色体病变，编码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受体基因突变，属于先天缺陷。 “我也是这么想的。”空高杰笑了，“我智商高已经测过了，借你吉言，数值的确挺高！不过宋兄你恐怕不亚于我！” 隔着屏幕，两人哈哈大笑。 “我正在发掘一个重磅数学猜想。”宋河切换话题，脸色认真起来。 “我感觉到了，你给的提示挺明显的。”空高杰顿了顿，“会不会是一个被世界关注的新猜想？几何拓扑领域，很久没有像样的猜想出现了！” “几何拓扑是座大山啊，想找重磅猜想只能劈山。” “那咱俩联手劈山？” 两人相视一笑。 说来也奇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类人，和你素未谋面，但刚接触几分钟，却默契得如同十年老友，从呼吸、心跳到念头完全同步。 隔着手机屏，两人心中升起相同感觉，知音难觅！ “我上午看了一篇论文，迈克尔·霍普金斯、林剑峰、徐周丽等人的成果，四维拓扑里着名的11/8猜想，球体之间存在等变稳定映射的问题……”空高杰说。 “我前天看了，分析有限谱和Thom谱映射来证明的那篇对吧？”宋河点头，“那篇是微分拓扑和几何拓扑相结合，我只擅长几何拓扑。” “巧了，我擅长微分拓扑！”空高杰笑道。 珠联璧合，两人围绕关键的论文展开讨论。 空高杰很依赖笔算和电脑模拟，交流两句便笔算半天，或在电脑上急匆匆地乱点一气。 宋河则游刃有余，开了仿脑编程，偶尔点一两下，大部分时间依赖心算，算完了便默默等待空高杰。 “这里是整系数酉模，正定对称双线性形可以实现4维流形的相交形式……” “四维单连通光滑流形的正定相交形式，这是不是可以对角化成恒等矩阵？” “这个拓扑流形没有光滑微分结构，所以它属于不可对角化……” “宋河你这里理解不了的话，可以去看看Morse理论，这个理论堪称唯美，既可以用于Milnor的怪球，也可以用于无限维流形的胞腔结构，我还见过用于李群的道路空间的例子……” “李群我没学好啊，胞腔结构我也一知半解……为何不试试辛流形里面的子流形 L……” 两人视频讨论，频率时快时慢。 宋河想起上次和卡特琳娜开视频，语言不通，纯靠翻译软件，交流麻烦得很。 和空高杰探讨就舒服多了，两人均为略带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完全不用看字幕。 一个地球村竟有千百种语言，又互不相通，极为不便，待寡人荡平欧陆，定要将杂七杂八的语言统统废去，只留一种，岂不快哉？ 宋河走神了一下，随即晃晃脑袋，思想有点太极端了。 不知不觉，窗外夜幕笼罩。 “稍等，我去泡个面。”空高杰起身。 他只是离开，并没有关掉手机视频。 于是宋河能看到他的宿舍，相当壮观，成箱成箱的数学书和纸质资料靠墙堆放，数量之大，属于消防员看了要暴怒的程度。 宋河也没关手机视频，从书包里摸出一包苏打饼干，一瓶青柠汁，对付着吃了起来。 空高杰也很快归来，在镜头前呼噜呼噜吃泡面。 两人边吃边聊，继续在数学之山前进！ 第259章 又一个歪脖怪 半夜一点，金陵理工某宿舍。 空高杰哈欠连天，疲惫和困意潮水般冲上来，思路犹如生锈的齿轮，锈迹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跟不上思路。 手机支在桌边，视频通话还在持续。 对面的宋河明显也困爆了，接二连三打哈欠。脸色明显晦暗，像快要没电的手电筒。 空高杰低头沙沙写推算，偶尔瞥一眼视频。 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要拼熬夜学习？ 空高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论熬夜他可是老手，而且今天喝了至少三斤咖啡，优势明显。 宋河老弟啊，今天让你见识见识老学长的超强精力！ “你看过陈-西蒙斯理论吗？”宋河问。 “怎么说？”空高杰皱眉。 “对闭流形的扭结不生成同调群，而是生成一个数，我觉得我们可以借鉴一下……” “对应的多项式在单位根上的取值怎么解决？” “威尔逊环路的期望值啊，然后我们不妨试一试找规范不变的量……” 两人一边思索一边讨论，但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 过去几小时，双方的思路势均力敌，像两颗打火石互相碰撞，靠对方的灵感火花照亮自己。 但空高杰猛然惊觉，刚刚的半小时内，一直是宋河的思路带着他走，犹如雪山向导拉着疲惫的游客，游客只能勉强跟上。 空高杰左手偷偷伸到桌子底下，猛掐自己大腿。 清醒点！不能输！ 绝不能犯困！思维必须比宋河更敏捷！ 大腿吃痛，空高杰清醒一些，又逐渐跟上讨论进度。 “我们能否对场做一个规范变换试试效果？”空高杰道。 “类似于广相坐标变换？”宋河挑眉，“有意思啊，我试试。” “场的内部变换是局域的，比较不同点的场需要引入新联络。”空高杰提醒。 “试完了，此路不通。”宋河却是摇摇头，“你什么时候睡觉？” “不通吗？这得仔细算一下吧？不能靠直觉。”空高杰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你什么时候睡？” “我现在睡一个小时，然后再起来继续研究。”宋河说。 “起来继续？继续到什么时候？” “通宵啊！” 空高杰脸皮一颤，果然是在拼熬夜吗？ 睡一小时就胆敢通宵？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精力有多足！ “我还能熬，你先睡。”空高杰咬牙道。 宋河没关视频，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瞬间入眠。 空高杰没休息，忙着计算刚刚宋河否决的思路，他感觉那条思路能走通，宋河不经严谨计算就否决，这种治学态度万万不行，很容易错过…… 打草纸上笔尖停住，空高杰愣了。 还真是此路不通。 宋河如何做到那么快判断出来的？ …… 京海大学。 101宿舍，半夜两点半。 宋河清醒，容光焕发地从床上坐起来。 手机还支在桌上，挂着视频通话。 屏幕里，空高杰眼神迷离，像被巫师下了降头，魂魄逸散。 宋河往桌前一坐，视频里的空高杰明显受到惊吓，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 “我靠，你气色脱胎换骨了！”空高杰难以置信，“一小时前你脸色还很差！” “睡醒了嘛。”宋河淡定道，“你进展如何？” 空高杰又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两眼，低下头去翻打草纸，皱起眉头，“我写了好多，笔迹有点模糊，我认一下啊……” 宋河一脸期待，默默等待。 空高杰聚精会神盯着打草纸半天，尴尬地摇摇头，“写的太潦草……认不清了。” “无妨，如果你找到突破点，肯定记得很清楚，说明都是些试错的打草。”宋河道，“我刚刚做梦的时候，梦见几条思路。” 空高杰再次一懵，梦见思路？ “酉群的Bott周期律，用黎曼几何的路径去推导，然后……”宋河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我们已经知道了质点在超空间K里如何运动，下一步我们可以考虑……” “辛流形里面有一个子流形L，可以沿着……空兄？” 宋河讲到一半，视频通话里传来鼾声，扭头一看，空高杰趴在桌上睡着了。 “空兄空兄空兄？”宋河连续呼叫，几乎在喊。 他想把空高杰喊醒，让他到床上去睡，坐椅子上睡一夜容易落枕。之前在生物学院干活，杜来几人便是坐在椅子上熟睡一夜，醒来后一整天都是歪脖。 但空高杰彻底睡死，像一具打鼾的尸体，怎么叫也不复活。 宋河无奈，挂了通话。 明天金陵理工要多一个歪脖怪了。 宿舍里静悄悄，宋河孤独地继续在数学边界徘徊，不时把旁边的制氧机拽过来吸两分钟。 这感觉犹如两人攀登珠峰，一个人攀着攀着歪在地上死了，身为队友，他只好心怀悲愤，继续独自登峰！ 凌晨四点半。 他浑身一颤，抬起笔在纸上飞速写下一行字。 宋河拿起纸来认真审视许久，脸上露出笑容。 新猜想诞生！ 不是那些批量生产凑分数用的垃圾猜想，而是真正有益于数学进步的猜想！ 级别大概比沙逊猜想更进一步，虽然不够轰动整个数学界，但也足以引起拓扑数学界的大范围关注！ 而且以他目前的水平，完全看不到证明的方向，属于灵感爆发的超前产物，只能留给世界上的顶级数学家去解决。 “这两周圆满了！”宋河感慨万分，“数学界这间大殿堂，我算买到入场票了！” 抓起手机，给空高杰留言。 …… 上午九点。 金陵理工某宿舍。 空高杰醒来，先是眼神空洞地歪头看了一眼窗户，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 两秒后，他猛地回过神，我居然睡着了！ 慌忙拿起手机看时间，两则留言吸引了他的视线。 宋河：“空兄，我尽力叫你了，但你显然需要休息。落枕可以用毛巾热敷，或者抹扶他林药膏，扶他林属于非甾体类抗炎药，抹在脖子上可以穿透皮肤，镇痛效果显着。” 宋河：“重磅猜想我找到了，我去找教授验看一下，教授如果说可以，咱们再一起写论文，猜想名称就叫宋空猜想如何？” 空高杰脑子嗡嗡的，先是困惑，为什么要和我科普落枕知识？ 他没多想，注意力被“重磅猜想”彻底吸引！ 宋河成功了！ 空高杰宛如挨了当头一棒，睡觉这段时间究竟错过了什么！ 怎么就睡着了！区区一个通宵都熬不住，我老了吗？！ 他欲哭无泪地捶砸桌子，满心里只有悔恨！ 虽然宋河愿意跟他合着论文，但他更关心重磅猜想到底是怎么找出来的……对于数学工作者来说，过程是最重要的！ 难受了许久，空高杰起身，走到洗手间刷牙洗脸。 看到镜子的刹那他微微一呆，自己居然成了歪脖？ 他试着把脖子扭回来，顿时一阵剧痛！ “我靠，落枕了！” 第260章 投稿国内顶刊！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蔡院长眉头紧锁，坐在电脑前忙碌。 汪泰初懒洋洋坐在对面嗑瓜子，悠闲如退休老头。 “你眉头怎么越皱越深了？”汪泰初留意到老同事的异常，开口询问。 “能不深吗？年度评奖开始统计了，咱们数院今年够呛能评先进单位。”蔡院长叹气。 汪泰初嗑瓜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京海大学每年这时候搞年度评奖，从各大学院里评出两个先进学院。先进学院既是荣誉称号，又关系到教职工待遇，不可不争！ 汪泰初想了想，“今年先进单位的席位，生物学院肯定预定一席吧？孵化了宋河素，红得发紫，前两天听传闻，已经有常青藤院校派人来接触，想派交换生过来。” “生物学院肯定是先进单位了，只剩一个名额。”蔡院长点头。 “谁还能和咱们争？”汪泰初好奇，“咱们今年成果不少啊，顶刊发了一大堆，还接了月城计划的任务，按理说咱们也得评先进！” “计算机学院。”蔡院长无奈道，“计算机院的一帮教授承接了部队的任务，大概帮忙编程什么的，和咱们接月城计划任务的含金量差不多。” “那拼论文啊！”汪泰初拍了拍自己的胖肚皮，“我们今年论文高产！” “巧了，计算机院今年也高产！我刚刚查过，论世界级成果，计算机院有5个，咱们院只有4个，就输了一篇论文！”蔡院长叹气，“咱们只差一个世界级成果！功亏一篑！”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敲响！ “蔡院长，汪教授，我手里恰好有个世界级成果！” 两个老头同时回头，只见宋河从门口探头进来，笑嘻嘻道。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啪地展开交给汪教授，气势之壮，犹如征战凯旋的将军，把新领土地图献给皇帝！ “这是什么？”蔡院长吃惊。 “几何拓扑领域的新猜想，在现有四维理论的八分之十一猜想基础上加入了我的新想法。”宋河顿了顿，“哦，金陵理工的空高杰也有贡献！我打算跟他合发论文。” 蔡院长听呆了。 虽然他专心朝政，荒废数学，但基本的数学见闻还是有的！ 拓扑领域存在一些猜想，有朝一日被证出来就会成为核心问题，但暂时没相关方法，五年十年也证不出来。 其中，11/8 Conjecture就在此列，难度极大，而且更多是微分拓扑，宋河居然能在此基础上，跨界到几何拓扑领域提猜想？ 蔡院长心中马上有判断：要么这将是一文不值的狗屁猜想，要么它将引发拓扑领域数学家的广泛关注！ “你学这么深了？八分之十一猜想你都能看懂？” 汪泰初也是大跌眼镜，迫不及待拿起那张纸阅读。 宋河在一旁默默等待，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忐忑。 蔡院长默默倒了杯茶，递给他。 宋河慌忙接过，“谢谢院长！怎好意思让您给晚辈倒茶！” “别说倒茶了，能出世界级成果，我请你吃一个月饭都行！”蔡院长期盼。 汪教授紧盯猜想沉思片刻，呼吸明显急促，伸手扯了打草纸狂写！ 写了几分钟，他骤然停笔，眼冒异彩！ “很好！非常有价值的猜想！” 汪教授脸颊微微泛红，“可以称得上世界级成果了，虽然不会引起整个数学界的轰动，但只要刊登出去，拓扑领域的研究者必然关注！” “很顶吗？”蔡院长跟着激动了。 “很顶！此论文一出，咱们评先进单位胜率很大，计算机学院只能跪下！”汪教授望向宋河，“论文打算发什么期刊？” “我还没想好，老师您有什么推荐吗？”宋河问。 汪教授想了想，“发北大吧！” “Peking Mathematical Journal，国内顶级的数学期刊了！” “有菲尔兹奖得主、米国院士、柯尔奖得主曾经在上面发过论文，同时也鼓励初出茅庐的新人发质量过硬的文章，比你沙逊猜想发的那毛子期刊强得多！” 宋河一惊，他想过发一份好刊物，没想过能在这么顶尖的刊物上发！ 蔡院长也连连点头，开口道： “我在北大那边有点人脉，可以帮你催催审核，加塞把你的论文尽快审出来，这样你月城计划还来得及加分。” “而且在北大发论文，国内数学圈子会对你有印象，对你未来发展也有好处！” 宋河点头如捣蒜，“谢谢院长，谢谢教授！那我回去写论文！尽快定稿！” “去吧！”两个老头异口同声。 宋河转身就跑，飞速离开办公室。 蔡院长望着关闭的办公室门，感叹一声，“今年如果咱们能评上先进单位，这孩子最出风头啊！” “何出此言？”汪泰初推推眼镜。 “生物学院和数学院，他出现在哪，哪个院就评先进！”蔡院长摇头失笑，“京海大学的先进院系取决于他啊！这还了得！传出去吓死人了！” 汪泰初心情震动地呆滞片刻，低下头去继续看那张纸。 他得重新验看确认一番，确保爱徒的猜想万无一失！ …… 宿舍。 宋河落座，手机支在桌上，拨打视频电话。 短暂几秒后，视频接通，歪脖的空高杰出现。 “怎么样？新猜想给你教授看了吗？”空高杰上来就问。 “看了，写论文，投北大Peking Mathematical Journal！”宋河敲打电脑键盘，“我把猜想内容发你，咱俩商量着写，说实话，数学论文我经验很少。” “没问题！”空高杰爽快答应，“我论文发了四十多篇了，写作套路熟得很！” 两人一边视频交流，一边在两边不断敲打键盘。 宋河写一段发给空高杰，空高杰润色之后再发回来，双方配合默契，书写速度飞快！ 锦绣文章一段段地织，很快宋河又有点缺氧了，从一旁抓过制氧机来吸。 嗤嗤的吸氧声，引得视频里的歪脖抬头。 “你在干什么？”空高杰问。 “吸口氧。”宋河说，“脑子累，吸一下能缓解很多。” 空高杰扶了扶眼镜，“牛逼！你让我想起聂圣！” “聂圣？”宋河茫然。 “当年的棋圣聂卫平，一个人打穿东瀛围棋界，战绩比爽文还爽文。”空高杰解释。 “他下棋到紧要关头，心跳会狂飙到接近170下，大脑缺氧严重。此时如果吸氧，他在棋盘上是无敌的，但如果不吸氧，他常常会犯下不可思议的低级错误。” 宋河连忙用手搭自己的脉搏。 “我靠，跳得好快！”宋河吃了一惊，“心率大概一百三以上了。” 空高杰眼神异样，有些羡慕，“你这种人适合做脑力工作，正常人只有跑步才会拉高心率，你静止思考就能拉高心率，你有一颗火山般的大脑！” 宋河不禁恍惚，貌似这体质确实异于常人。 不过，到底是先天如此？还是系统药物导致的？ 等回头再专攻一段时间的生物，得尽快研发些强悍的药物，把乘黄公司做大做强！ 他刚想到乘黄公司，手机忽然来了条消息。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他脸上溢满狂喜！ 第261章 争当宋河素志愿者 发消息的不是别人，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 韦理群：“老板！宋河素临床前实验的结果出来了，非常完美，有效率接近100%！” 韦理群发来一份附件，宋河点开，赫然是详细的临床前实验数据。 前面的数据是常规项：分子式、纯度、ADME过程、消除半衰期、毒性潜力、药物相互作用等等。 宋河匆匆扫了一眼，完全没问题，甚至个别指标远超他的预期！ 他重点关注最后的数据，动物实验！ 一般新药实验，只选用一种啮齿动物和一种非啮齿动物。 但宋河素显然并非一般药物，于是实验流程也更严格，选了大鼠、小鼠、猪、犬、猴五种动物！ 每种动物还特意选了多个品种，例如实验猪除了国际常用的哥廷根小型猪，还加入了五指山、版纳和巴马猪进行实验！ 特殊状态的实验动物更是用了一大堆，自发性高血压大鼠SHR、自发性2型糖尿病KKAy小鼠、孕期小鼠等等！ 于是，一份长长的动物实验数据清单出现。 如此考验重重的实验标准，恐怕大多数新药研发者都会一脑门的汗。 好在，宋河素质量过硬！ 宋河仔细阅读每种动物的实验数据，嘴角勾起压不住的弧度！ 宋河素在动物体内的有效率极高，效果堪称药到病除！同时，无论是肝毒、肾毒、心毒都几乎为零，副作用几乎没有！ “神药啊！”宋河不禁感叹，“发明这药物的哥们无疑是个天才！” 手机视频还开着，空高杰的脸在右上角缩成一个小方块，他疑惑地询问，“什么神药？” “不好意思啊空兄！我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后再给你打过去！”宋河道。 “好嘞！正好我先消化消化你的猜想。”空高杰爽快点头，不再追问。 “不是我的猜想，是宋空猜想！”宋河纠正，挂掉视频通话。 刚挂电话，董事长韦理群的消息又来了。 韦理群：“审批速度很快，临床实验马上开始，但现在志愿者人选有点小问题。” 韦理群：“过去两周内，各大股东和公司董事，基本都被层层关系接触过，我昨天就接了二十多个相关电话，国内国外各种渠道想安排人来当宋河素的临床志愿者！” 宋河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抢着当志愿者？都等着救命是吧？” 韦理群：“老板英明！” 韦理群：“绝大多数想塞进来的志愿者，都是ICU里被超级细菌搞得命悬一线的病人，说难听话，死马当活马医的阶段了！宋河素效果好，他们家属知道消息，拼了命想来试一下！” 宋河眯眼，“这不是好事吗？志愿者人数够多，临床试验也快一点。” 韦理群：“人少了难，人多了也难啊！层层叠叠的关系，甚至还有外交渠道联络过来的外国权贵，人命关天的选择，到底该选谁？” 韦理群：“除了志愿者在抢名额，世界各大医院也在抢，目前已经有四百多家医院联系我们，希望能合作开展临床前实验！” 宋河挠挠头。 看来宋河素确实神药，离上市销售还早得很，居然惊动世界了？！ 宋河直接把电话打过去，韦理群秒接通。 “身为董事长，你该有方案吧？我猜你有一个冒险的方案，不敢拍板，找我吃吃定心丸？”宋河笑道。 “您神机妙算！”韦理群马上道，“我列了三步计划。” “说！” “第一步计划，在国内挑选权威医院合作，除了宋河素临床试验的合同之外，把未来几年药物的临床试验合同都签了，给今后公司新药研发铺条高速路！” “没问题啊！咱们公司以后肯定开发各种新药，有固定的临床实验点是必须的！”宋河点头。 “第二步计划，宋河素海外出口还遥遥无期，但各种外国权贵的关系已经接触过来了，迫切希望救治一些权贵家属。” “我打算成立一个健康类型的基金会，让外国权贵们向基金会捐钱，口头商定一个价码，谁捐了，谁把病人安排过来当志愿者。” “基金会的钱，最后投资到咱们公司，用于后续的新药研发！” “相当于高价出售宋河素治疗名额呗？”宋河说。 “对！” “宋河素暂时不能流向境外，老外们想当志愿者，让他们飞到国内的合作医院做临床实验。”宋河拍板决定，“这药将来走向世界，也需要不同人种的临床实验数据。” “明白！” “注意，不要让老外挤占公立医院的床位，我们搞临床试验，挤掉普通病人的床位，这是作孽！” “反正私立医院床位多，条件也奢华，把老外志愿者安排到昂贵的私立医院就好，他们不是有钱吗？不差这点钱吧？”宋河说。 “明白！我一定安排好！正好大多数国外客户也不便露脸，找个偏僻昂贵的私立医院一塞，双方都满意！”韦理群马上答应。 紧接着，韦理群发了一份名单过来。 宋河吓了一跳。 名单是一长串洋文名，后面全部加了括号，标注身份。 檀香山地产巨头的家属、格莱美天后的表亲、汉堡高官的儿子、天竺能源寡头的父亲、热播网飞剧主演的胞弟、摩根高管的女儿、高卢智囊团成员…… “我了个去！这名单真是吓死人啊！泄露出去分分钟登顶全球新闻！”宋河震惊，“富贵之家，原来也这么多的病魔缠身啊！” “委实说我们董事会也吓了一跳。”韦理群附和。 “第三步计划呢？”宋河问。 “第三步，我们想扩大国内志愿者的名额，尽可能多救一些人。”韦理群道，“有的人上周还申请来当志愿者，这周突然死了。超级细菌感染的ICU病人，基本都命不久矣，如果我们不扩大志愿者规模的话，很多人会死。” “没问题，该扩大就扩大！”宋河顿了顿，“把第二步和第三步换个位置，先确保自己人！国内志愿者不要额外收钱了，穷人病号愿意当志愿者的，也救一救。” “明白！第二步和第三步其实是同时进行的！”韦理群道，“既然您同意，我放手去干了！” “好好干！事关重大，别出幺蛾子！”宋河叮嘱，“乘黄公司未来的体量是万亿级别的，我很快会开发更挣钱的医药技术，叮嘱大家别一上来就砸了锅！” “明白！”韦理群答应得很干脆，“公司资金充足，我开人有底气，谁不靠谱谁滚蛋，绝不留情！” “还有事吗？”宋河急着写数学论文。 “有！下周天，定在海口开第一次股东会和董事会，公司主要股东、董事会成员、主要高管和员工代表齐聚一堂，您是公司老板，文武百官盼着您出席会议！”韦理群语气诚恳。 “老板得考试，老板去不了啦！”宋河笑了笑，“你们开会吧，回头给我会议记录，我会安排代表过去。” 又聊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电话挂断。 宋河疲惫，只是听董事长汇报工作，他这个股东就头大无比。 他刚要继续做数学论文，手机上又弹出消息。 “终于来了！”宋河瞬间精神焕发。 第262章 记者采访！ 吕承恩：“三小时后《细胞》出最新一期，本期第二篇是你的论文！” 吕承恩：“《细胞》的编辑说考虑过把你论文放头版加封面，但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很快会有纸质刊物寄过来，你可以先到《细胞》官网等电子版！” 宋河的脉搏剧烈加速！ 没能冲上封面有些遗憾，所谓种种原因，大概和语言有关，中文论文放在最前面，海外读者们乍一看会以为订错刊物了。 无妨，本次进顶刊已是巨大突破，等下次新成果再试试冲顶刊封面！ 没等手机放下，又弹出新消息，来自能量巨大的马教授。 马教授：“两个好消息！但都会给你带来一些小麻烦。” 马教授：“第一个好消息，下一期《细胞》快出来了，首篇顶刊全中文论文，里程碑意义，国内外各大媒体期盼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采访？” 宋河：“采访？我不想露脸能行吗？” 马教授：“完全可以，不想露脸的话，给你安排文字采访，记者发问题，你文字回答，最后将采访记录刊登在报纸和杂志上。” 马教授：“至于上电视露脸的采访，可以让京海大学或乘黄公司的人代你露脸，报道侧重点在药物本身，避开详细谈论你这个人。” 宋河高兴，“谢谢教授！” 他想保持自身低调，在街上闲逛时不会被人认出来。 但宋河素要高调，作为乘黄公司的唯一摇钱树，拯救ICU病人的救命药，宣传的声势越大，越有利于向全世界铺货！ 只要报道侧重药物本身，而不关注发明者，两种目的均可达到！ 宋河回忆，惊觉科技领域新闻常见这种路数：大篇幅介绍新技术，避而不谈科学家，大部分网民们也看不懂尖端领域的技术细节，于是转眼便忘了。 马教授：“第二件事，你用宋河素救活的首个病人老赵，已经恢复到下地行走了，他非常感谢你，希望能和你见见面。” “这是好事啊！”宋河一喜，“没问题！” 马教授：“提前给你打预防针，老赵身上大面积溃烂，外形有些可怕，和怪物无异。回头安排你去见面，别被吓到。” “明白！”宋河回复。 马教授发来一个群聊，群名称是“宋河素临时采访群”，群成员已有上百人之多。 宋河加入，修改备注，顺便瞥了一眼群成员列表，全是国内外各种电视台、报社、杂志的记者，阵容豪华！ 整个群聊原本静悄悄，像一群水鸟在水塘边安静地觅食。 宋河刚一进群，宛如猎人朝水塘砰地开了一枪，所有水鸟轰然起飞，遮天蔽日！ 一瞬间，几十个记者抛出问题，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疯狂滚动！ 宋河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斟酌后发消息。 “我时间有限，留40分钟回答各位记者朋友的问题！” “每位记者朋友最多问三个问题，我会选择性地回答！” 群里寂静了片刻，记者们忙着斟酌三次提问机会。 两分钟后，一家宝岛媒体率先抛出三个问题。 台视记者：“宋先生您好，我是台视新闻记者蔡松月，请问您在《细胞》坚持刊发中文论文的考量是什么呢？您未来将从事什么方向的研究？宋河素新药的定价会是多少呢？” 全是可以预料到的经典问题，宋河不假思索，迅速打字回复： “中文是全世界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中文论文能让更多人便于阅读，我主要为了照顾读者体验。当然，我个人英文水平差也是重要原因，采用外文撰写论文，我总担心词不达意。” “宋河素仅仅是个开始，我会研发更多医药技术，斗胆说一句，希望我能将人类预期寿命大幅提高到200岁以上，凡是利于治愈疾病的技术，凡是能让人延长青春的理论，我都无比感兴趣！” “目前宋河素还不能称之为一款成熟药物，临床试验还在进行。药物定价要考虑生产成本、研发经费、进出口关税、运输费用等等因素，具体信息可以咨询乘黄公司。” 三个问题答完，宋河想了想，又往群里发了句话。 “刚刚国内记者提问一次了，下面请国外记者提问一次，咱们内外轮流提问。” 顿时，一大堆外媒记者抛出消息，抢着采访！ 宋河有条不紊地打字回答，从嗷嗷待哺的记者里挑选最顺眼的宠幸。 答着答着，他产生幻觉，仿佛皇帝在后宫挑选三千佳丽，妃子们争先恐后，只为一承恩泽。 宠了一个又一个，四十分钟结束！ “很抱歉各位记者朋友，我还有科研工作，本次采访到此结束吧！” 宋河随手甩了个红包到群里，记者们一顿疯抢，随后嗷嗷叫着出言挽留，希望再答一两个问题。 宋河冷酷无情地直接退群！ 【BBC记者苦苦等待却没能采访到你，浑身难受，怨念值＋500！】 【CNN记者发了十遍问题被你无视，怨念值＋800！】 【德新社记者的三个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怨念值＋300！】 望着眼前刷出的上百条记者怨念，宋河忍不住乐了。 他能想象到世界各地的媒体办公室，此刻正有一大群记者无能狂怒，用各国语言失望至极地喷他！ 居然这样也能刷怨念值？ 宋河心情大好，重新给金陵理工的歪脖怪打视频电话。 接通，空高杰歪着脑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脸色兴奋。 “宋兄，你的猜想过程我看完了，论文写了大半，发给你看看！” “空兄辛苦！”宋河接收文件，审阅改稿。 两人继续默契合作，商量着互相改稿，花费两个多小时将文章织出。 定稿！ 宋河转手把稿件发给汪教授，审核无误。 投稿！ “空兄，刚刚投稿了！我教授在北大那边有人脉，会提前审稿，笔试前应该能通过，咱俩都能加评估分！”宋河打响指。 “合作愉快！接下来好好准备笔试吧！期待到月城计划再和你合作！”空高杰歪着脖子笑道，“话说你评估分多少了？” 宋河打开月城计划APP，查看评估分。 好久没看了，分数和排名齐齐暴涨！ “我靠！我分数可真不低！”宋河一脸喜色，挤眉弄眼地打听，“你多少分？” “我？我分数肯定也不低！大学期间的荣誉被我拿完了，论文我也有一大堆，不是你能比的！”空高杰大笑，“稍等我看看啊！” 第263章 京海四中震动！ “我给你念念啊！你听完就知道我为什么分数高了。”空高杰歪着脖子。 “985本科毕业1000分，硕士毕业2000分，科创比赛2000分，奖学金和优秀学生称号1000分，普通论文28篇共2800分，顶刊论文四篇20000分，太空擦窗虫任务500分，数学猜想任务400分。” 念完，空高杰一脸得意，“29700分，总排名9840名！” “你很棒，但我分数比你高。”宋河无情一刀。 空高杰笑容瞬间僵住，当场被捅穿，“怎么可能！你多少分？” 宋河对着手机，悠悠报数： “发明宋河素6000分，伍尔夫-龚猜想证明800分，沙逊猜想1500分。” “《细胞》中文论文18000分，太空擦窗虫任务3000分，数学猜想任务800分。” “市级三好学生300分，京海市优秀学者800分，还有一大堆生物水论文也给我提前登记了，2000分。” 宋河邪魅一笑，“总分33200分，总排名9100名。” 空高杰一脸憋出内伤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半天，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再见！”匆匆挂断通话。 【空高杰被你的比分压过一头，心生郁闷，怨念值＋400！】 宋河心情愉悦，水平评估分还没统计全，比如宋空猜想的分数尚未算进去，最终应该能冲到9000名左右！ 最初看到排行榜，还只有13万人，现在整个排行榜已有足足20万人，可谓卷到不行！ 幸好勉强杀进前一万名了，只要笔试不拉垮，通过初试问题不大。 不过，仰头看看上面的九千人，宋河不禁感叹，真他妈神仙打架啊！ …… 京海四中。 高一精英二班。 上课铃敲响，班里的喧闹声停下，一袭白裙的刘璐老师风风火火走进教室。 教室里响起一大片翻试卷的声音，昨天刚考完月考，今天一整天都是讲试卷，不出意外的话，生物课也讲卷子。 但出意外了。 刘璐将黑板向左右拉开，露出液晶屏。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在电脑上搜索细胞官网，进入！ 很快找到最新一期刊物，在众多英文的论文名中间，醒目地蹦出一个中文论文名！ “同学们，宋河同学刚刚完成了意义重大的突破！” “顶级国际期刊《细胞》，破例刊登了宋河素的中文论文！有史以来第一次！” 刘璐激动到声音发颤！ 她的脸色在短短几秒内泛红，可见心潮腾涌！ 自家学生取得如此辉煌成就，当老师的怎能不激动？换个白发苍苍的高龄教师，搞不好心脏病都发作了！ 液晶屏幕上，宋河素论文清晰显示，全班同学先是错愕，下一秒气氛轰地炸了！ 掌声爆裂，震耳欲聋！ “河神牛逼啊！太狠了！” “数生大帝恐怖如斯！” “什么意思？创造历史了？我和历史人物当过同班同学！” “哇靠，这成就真的顶啊！宋河得上新闻了！” “突破想象了！宋河到底有多强？他实力没上限的吗？” 教室前排角落，赵依依眸子晶亮，扭头看向身旁空着的座位，小脸上满是吃惊。 片刻后，她秀气的小眉头皱起，眼神隐隐忧伤。 后面，丁阳泽不断倒吸凉气，肺快吸炸了！ 他时常跑去学校图书馆看《细胞》，每次拜读时都心情崇敬，完全没想过身边有人能在上面发论文，甚至还是破天荒的中文版！ 教室中间，宁默和张芷蕾感叹不已。 “宋河是真变态啊！”宁默道，“在高中无敌也就罢了，去了大学还无敌！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啊！” “《细胞》都妥协了，说明宋河素真的够好！”张芷蕾预测，“等宋河素上市销售，宋河马上要变亿万富豪了吧？” “格局小了，亿万富豪对他来说只是个开始。”宁默没出息道，“搞不好过几年会变成千亿级药企，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去打工了！” 教室后排。 袁光满面红光，找出一张大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写广告词。 “5A级景区：着名世界级生物学家宋河曾住过的宿舍！” “景区讲解员袁光：宋河高中期间的唯一舍友！” “瞻仰生物学家旧居，看大师曾用过的床铺桌椅，听舍友讲解大师往事！” “参观5元/次！” “摸宋河画像10元/次，沾学气，考高分！” 写完大纲，袁光又闷头填写唬人的介绍词，回头到学校打印店印一份海报出来，可以美滋滋贴在宿舍门口搞创收了。 …… 京海四中，礼堂。 近三百名竞赛生齐聚一堂，仰着脑袋看大屏幕，脸色崇拜。 大屏幕上，赫然是《细胞》刊登的宋河素论文！ 任智渊亲自在台上滑动鼠标，一点点展示论文，向来波澜不惊的老校长，此刻兴奋得满面红光，犹如返老还童。 论文展示完毕，任智渊又搜索相关新闻。 《抗生素危机终结？超强抗生素宋河素问世！》 《历史首次！cell刊登中文论文！》 《专访宋河素生产厂商乘黄公司：临床前实验数据完美！》 《多支医药股开盘涨停，均为宋河素相关药企！》 《超级细菌肆虐史：漫漫黑夜终于迎来一线曙光！》 任智渊不停地点开一条条新闻，展示给竞赛生们看。 国内媒体，国外媒体，大量的报道正在涌现！ 竞赛生们彻底被震撼了，从肉体到灵魂的震撼，什么叫降维打击？大屏幕上这些就是！ 许久后，生物队和数学队针锋相对地互嘲起来。 “数学队看好了！这他妈才是生物队天花板！” “少搁那儿吹！你们生物队是一大群菜狗在菜地里拱，只有一个神仙在天上飞！” “无论怎么说，宋河是生物队的人！” “宋河也是我们数学队的人！沙逊猜想懂吗？伍尔夫-龚猜想懂吗？你们这帮笨蛋是看不懂的！” “猜想能救人吗？猜想能开公司吗？猜想有几家媒体报道？” 两队人日常互撕，争夺宋河的历史归属问题。 第264章 失败的题斗 早晨八点。 宋河伏案学习，桌上一大摞从图书馆借回来的数学书。 他神色安宁，一身静气，外界新闻的大风大浪仿佛和他无关，他只是一口古井，默默吸收着数学之雨，水面微微泛起涟漪。 眼下他的任务只剩笔试，笔试范围没有，只知道考数学，但数学是一片广袤无边的森林，因此必须抓紧时间拓宽知识面，每棵树都砍两斧头。 宿舍门敲响，紧接着一颗黄毛脑袋伸进来。 “宋兄！考试时间和考场公布了！”谢科夫摇晃手机。 宋河连忙抓起手机看，月城计划初选的APP上，果然有了一个倒计时！ 【您报名的月城计划初选（数学）笔试将于71：58：30后开始！】 【您的考试地点为：金陵理工01考场，06号桌】 【考试总共10小时，题量较大，中途考场将统一配餐】 “还剩三天复习！”宋河微微皱眉，“我在金陵理工1考场，我得赶紧买高铁票！” 谢科夫闻言一喜，“我也是金陵理工1考场，我在7号桌！不过咱们无需买票！” 宋河一怔，“不买票怎么去？” “你往下拨！”谢科夫说。 宋河向下滑动界面，一长串老生常谈的考场纪律之后，最后出现一行小字。 【请输入您目前所在地，考前一天将安排高铁专列送您前往考点，本次乘车免费，但需持有效身份证件验票】 输入京海大学，一张电子车票马上弹出，宋河松了一口气，考试主办方安排的还挺周到，还有专列接送。 “宋兄，十小时的题海考试，我猜会大范围考察知识面！”谢科夫揣测道，“各种数学领域都出几道小题考一考，你觉得呢？” “恐怕是。”宋河脸色严峻。 “宋兄，最近我一直输，现在我想赢一次。”谢科夫坏笑，“我掌握的数学知识面，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一样辽阔！” “想法很好，但恐怕你赢不了！”宋河眯眼审视他。 “赢不了？明天你我题斗一次如何？”谢科夫笑里藏刀。 “题斗是什么？” “我们圣彼得数学系一种高强度对抗游戏。”谢科夫说，“两人面对面，轮流发问一个知识点或一道小题，对方需要在一分钟内答出来！每人面前各摆一张计分纸，答出一题记一分，最后看谁得分多！” “这太简单了！”宋河马上从一旁拽过两张纸，“还用等明天吗？现在就来！” “你确定？我虽然拓扑不如你，但其他数学领域，我知识量雄厚！你不趁今天再复习复习？”谢科夫眼泛杀气。 “少废话，坐！”宋河拍拍桌子。 谢科夫在桌子另一头坐下，抬起笔，和宋河隔桌相望。 视线相对，两人面含笑意，但无形的杀机在空中碰撞，宿舍空气犹如爆裂出电火花！ “单复变函数是什么？”谢科夫率先进攻。 “实变函数的推广，自变量因变量均为复值，只有一个自变量叫单复变函数！” 宋河脱口作答，自信地在纸上画一条横杠计分，抬头发问，“稳定性理论三种常用方法？” “特征数法，微分与积分不等式，李雅普诺夫函数法！”谢科夫也画下一条计分横线。 第一回合，双方平手！ 两人相视一笑，语速加快！ “判断线性定常系统稳定性的主要方法？” “奈奎斯特稳定判据和根轨迹法！这两种方法适用于什么系统？” “单变量多变量均可！线性不定常系统的稳定性呢？” “李雅普诺夫第二方法！大系统和多级复杂系统判断稳定性的充分条件？” “引入向量李雅普诺夫函数！波波夫建立的频率域形式的判据优点是什么？” 宿舍里回荡着唇枪舌剑的交锋声！ 两人脑门冒汗，快速秒答对方问题，激烈犹如击打高速网球，砰砰的响声中，网球在数学领域来回跳动，变化出诡异弧度！ 宋河在计分纸上写下一大堆正字，谢科夫则画了一大堆十字架。 一个钟头火烧一般烧掉了，两人竟然没有一次击空，都拿到了全部分数！ “基础可以啊！”谢科夫大汗淋漓，坐姿紧绷，“我要上难度了！” “我也上难度！”宋河冷冽一笑，紧张地攥紧手中的笔。 短暂的中场休息后，炮火再起，炮弹威力更大！ “希尔伯特空间的柯西序列等价于什么？” “收敛序列！希尔伯特空间为任意正交系上的什么提供了有效表述方式？” “多项式表达的傅里叶级数和傅里叶变换！它是什么的核心概念？” “泛函分析！顶点算子代数可以用于什么？” 激烈的来回发问，数学问题像炮弹般飞来飞去，将两人炸的灰头土脸。 计分纸快写满了，宋河的纸上密密麻麻的正字，谢科夫的纸上画了两面的十字架。 双方过招，同时飞速试探对方的薄弱点，寻找能得手的机会。 终于，谢科夫抓到宋河的破绽，凶猛攻击！ “说出6种非参数统计方法？”谢科夫问。 宋河猛地卡壳，迟疑片刻后摇头，“不会！再问一个？” “拟合优度检验用的是什么统计量？”谢科夫眼神一亮。 “不会。”宋河脸色不妙，“再问！” “马尔可夫过程的原始模型是什么？”谢科夫惊喜。 宋河沉默，摇头。 “鞅论的定义？”谢科夫开始眉飞色舞了。 “不会！”宋河没好气道。 “泛函分析中，巴拿赫空间是一个什么空间？”谢科夫乐不可支。 宋河紧皱眉头许久，最终还是没回忆出答案。 谢科夫哈哈大笑，整张脸写满嚣张，他一连追加了二十多个问题，次次命中要害！ 双方炮战变成了谢科夫单方面炮轰宋河，宋河的大炮完全哑火，只能被动挨打，脸色难看地一遍遍摇头。 在他学过的领域，凡是见过的知识全能背下来。但谢科夫提问的均为未曾涉足的数学领域，彻底的知识盲区，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兵败如山倒了足足十多分钟，他沮丧得像阳光下暴晒的芹菜。 谢科夫舒爽了，爽的飞起！ “原来你也有一大堆不会的东西啊！”谢科夫舔了舔嘴角，笑容玩味，“不好意思，让我赢了一回！” “改日再战！”宋河耻辱道。 “明天？” “明天太急了，后天夜里去金陵的火车上，咱俩再战！”宋河脑门青筋直跳，“这两天我突击一遍数学知识！” “火车上再战？”谢科夫笑得意味深长，“火车上可都是去参加笔试的人，你确定要在众人面前丢脸吗？咱俩好兄弟，我当众杀你面子不太好吧？” “滚滚滚！我要看书了！”宋河挥手赶人，“到时候谁输还未必！” 谢科夫起身，仰天大笑出门去，从头爽到脚后跟！ 第265章 干谢科夫足够了 几分钟后，宋河怒气冲冲地离开宿舍，赶往京海大学图书馆。 臭谢科夫过于嚣张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令人不爽，下次题斗绝对不能轻饶他！必须打的他哇哇叫！ 站在图书馆门口，宋河抬头仰望。 宏伟气派的白石建筑，足有8层，规模之大远超京海四中小图书馆，光是台阶就有三十多级。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正进进出出，怀抱借阅书籍，学习氛围浓厚。 宋河匆匆往里走，一进门是刷卡闸机，大学生们排队进入，保安大爷坐在一旁听收音机。 大学生们气质鲜明，大一到大四都截然不同，宋河一个高中生混在里面便格外突兀，像长颈鹿里混进了一只梅花鹿。 保安大爷慧眼如炬，一下子注意到了异常，抬头看清宋河的面貌后，大爷又放松下来。 轮到宋河站在闸机前，掏出娄院长的饭卡一刷。 “滴！院长卡！” 后面排队的学生一阵骚动，伸头探脑看向宋河的背影。 “我去，那哥们怎么会有院长卡？看上去像高中生！” “他是宋河啊！以前他在生物学院做实验的时候，我偷偷去门口看过。当时是听说有个特别帅的帅哥在实验室，没想到他搞出宋河素了。” “我靠，久闻其名，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我能不能上去要签名？” “别了吧，大家谁不想要签名？但你看没人过去要，礼貌保持点距离，尊重一下大神的私生活吧！” 三楼，数学书专区！ 整整15排大书架，战壕般延伸到远处，浩如烟海的数学书，知识气息水一般浓郁流淌。 “真不少啊！能看多少是多少吧！”宋河感叹，感觉像单枪匹马来挖山。 他来到第一排书架前，下蹲，吞下一粒记忆胶囊，开始从左往右依次浏览。 大部分书他匆匆翻过一遍，便毫无兴趣地放下，重复知识和简单知识太多，没必要过度反刍。 但每隔一两层，总会有一本书吸引他的目光，便站在一旁阅读许久。 沉静的美男子在书架旁认真阅读，眉眼中英气逼人，路过的学生们纷纷侧目，许多女生捂嘴离开，满心的小鹿乱蹦。 新知识流水般注入脑中，他像一只饥肠辘辘的学习怪物，嗜好吃数学书，来者不拒地一本本吃下去，把书架从左吃到右，胃口无底洞。 轻微的缺氧感出现。 宋河走到窗边，靠吹进来的秋风供氧，继续看书。 足足几个小时过去，终于弹出一条升级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01级升至铂金02级！】 “铂金升级好难！”宋河忍不住吐槽，放在之前，这半天能升四五级了。 枯燥的读书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图书馆熄灯，宋河才恋恋不舍地被工作人员赶走。 刚回宿舍，谢科夫来串门，“我今天在外网刷到一些新闻，跟你公司有关！” “哦？”宋河感兴趣，往烧水壶里倒了两瓶冰露开始烧，“说来听听？” “第一个新闻，暗网有人高价兜售宋河素，全球发货，一小瓶的售价高达10万刀！”谢科夫担忧道，“你的宋河素会不会通过灰色途径泄露出去？” “诈骗。”宋河判断，“宋河素管控很严，严格程度超乎外界想象。暗网听起来玄乎，在高手面前一览无余。那上面九成九都是骗子，打钱了要么不发货，发货了说不定是一瓶过期青霉素。” “第二个新闻，奥斯卡影帝格拉德斯通你认识吗？他被拍到偷偷坐飞机来华，有传闻说，他此行带危重的老父亲来治病，花四百多万买了宋河素的志愿者名额！”谢科夫说。 “真的。”宋河点头，“花多少钱我不清楚，但他爹在志愿者名单上。” 谢科夫震撼，“真的？我以为是娱乐圈瞎炒作！” 宋河微微一笑，热水壶刚好烧开，他掏出一碗泡面，加入热气腾腾的开水。 “你夜宵就吃泡面吗？”谢科夫呆了呆，“奥斯卡影帝花了四百多万买你的产品，你就在这吃泡面？” 宋河不禁一怔，“你说的对啊，我也是有钱人！今晚来不及了，明晚吃好的！” …… 第二天晚上。 谢科夫来串门，一进门看到宋河还在吃泡面，呼噜呼噜。 “不是说今晚吃好的？” “有！”宋河用筷子在泡面里找了找，夹起一枚卤蛋炫耀，“加了两颗！” 谢科夫无语了，举起手机，“晚间新闻播报要不要听？我刷了一天新闻，甄选了几条。” “听！” “天竺能源寡头包机抵达魔都，传闻是给表妹治病，八百万买了宋河素志愿者名额！” “真。” “抖音有人发视频感谢乘黄公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爸爸感染鲍曼，被宋河素救回来了，而且没收费。” “好。” “CNN称乘黄公司明年可能赴纳斯达克敲钟上市，华尔街正忙着估值。” “假，不缺钱上什么市？” 谢科夫兴致勃勃念了半天新闻，宋河大口大口吃泡面，不时惜字如金地回复一句。 新闻一片大好，外界保持了对宋河素的关注度，又有各界社会名流的消息添一把火，药物也是需要炒的，按目前这种热度，宋河素会很快变得像罗红霉素一样知名！ 如此一来，等药物上市后，便省掉了不少和医院沟通的钱，尤其谢科夫念的很多新闻来自外媒，向海外宣传的钱也能省一大笔！ 省下来的钱，可以统统投入公司的研发经费，宋河已打定主意，如果月城计划不算太忙，他今年还得抽空研发些新药。 至于研发方向，他想见了老赵再说。 能想象得到，老赵的病体一定被超级细菌咬的千疮百孔，从皮肤到器官估计坏了不少。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宋河想以治好老赵为目标，再研发新的医药技术。 “你今天又泡了一天图书馆？”谢科夫试探。 “嗯。”宋河点头，冷笑道，“学了一堆数学知识，明天找你练练！” “好啊，奉陪到底！”谢科夫大笑，“如果你以为突击学习两三天，就能击败我多年的知识积累，那你就太天真了！” …… 次日下午。 图书馆，宋河放下刚看完的一本数学书，眼前弹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04级升至铂金05级！】 拿起手机看时间，该回宿舍收拾东西了，傍晚还得赶高铁。 三天的苦读，数学区的书架仅仅看了三分之一，大概有四五百本的样子，其中九成都是重复的知识，真正提供新营养的只有四五十本左右。 尽管这种变态的数学阅读量，已吊打绝大多数大学生，但宋河依然不满意。 他犹如一只学习饕餮，见到的书不学完，浑身难受！ “没时间了，回头再来看吧！”他悠悠长叹，“干谢科夫应该足够了！” 第266章 引发围观的题斗！ 高铁站。 铁轨从远方延伸过来，黄昏的火焰刚从天上熄灭，天色深蓝如海。 一群数学院的学生站在月台上，叽叽喳喳聊天。 “考试竟然要10个小时，是发一本书让咱们答吗？” “感觉像古代考科举一样，一个小屋考一天。” “比科举好，中途还给发饭！但愿伙食足够，我肯定选不上月城计划了，能蹭顿饱饭也是值的，我他妈吃吃吃吃！” “我买了纸尿裤，你们上厕所的时候我还在答题，赢家就是这么诞生的！” “赢个屁，真正赢家是宋河谢科夫那种高智商卷王，不是你穿个纸尿裤就能当超人！” 人群最后，宋河和谢科夫各自拿着手机，翻看电子版的数学书，低着头一声不吭。 两人约好，上车后立即题斗，交战一触即发，此时恰好是武器上膛的时候！ “车来了！各位旅客请站警戒线以外！警戒线以外！”工作人员手拿小喇叭喊。 瓷白色的子弹头列车驶来，无声无息滑到月台前，缓缓停稳。 车门拉开，学生们一窝蜂上车。 宋河收起手机，和谢科夫相视一笑。 “当众赢你有点不好意思啊！”谢科夫舔着嘴唇。 “这话该我来说！”宋河冷哼。 两人并肩上车，寻找座位。 许多车厢已坐满学生，是专列沿途一站一站收上来的考生，兴奋的学生们七嘴八舌讨论考试，车厢热闹得像一间间教室。 “这一站停京海？京海高校很少啊，除了京海大学，还有什么强校吗？” “一家京海大学还不够？宋河素知道吧？从京海大学诞生的！” “新闻上看过一眼，宋河素很牛吗？” “我女朋友生物专业的，据她说宋河素是真的牛波一！我们学校求着京海大学，想派学者去交流研究，蹭蹭宋河素论文，好说歹说只求下来两个名额！教授们为了两个名额差点反目成仇！” 谢科夫和宋河相视一笑，两人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偷听车厢里外地学生聊天。 “前两天我逛数学论坛，看到沙逊猜想的证明论文，作者就是宋河，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不可能！宋河搞抗生素的，怎会研究数学？沙逊猜想那是一般人能证的吗？” “必然是重名，宋河这名字估计重名的一大堆。” 谢科夫听到此番议论，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说什么。 宋河连忙拉住他胳膊往前走，小声道，“低调低调！” 终于，两人来到一节安静的车厢，只坐了寥寥几个人。 正好，宋河和谢科夫的座位在同一排，中间只隔过道。 两人落座，放下小桌板，默契地掏出一张纸摆在桌上，扭头对视。 “开始？你先问？”宋河摘掉中性笔帽，犹如短刀出鞘。 “上次你输，弱者先问！”谢科夫一脸自信，手中计分笔潇洒旋转。 战斗打响！ “刘维尔定理与 Roth 定理的关系？” “将指数 n 由代数数的次数缩减到任意的 2+ε！举一个丢番图逼近中尚未解决的问题？” “勒特伍德猜想！李群中的加法运算和逆元运算是流形中的什么？” “解析映射！有限群是0维什么？” “紧李群！纤维丛论是谁的推广？” 两人一边快速问答，一边在面前的白纸上画正字或十字架。 起初二人声音还小，怕打扰车厢里其他同学。 但越来越多的同学围了过来，兴致勃勃地望着两个人题斗，犹如围观下棋老头。 很快，连隔壁车厢的学生都惊动了，消息火速传开！ “后车厢有人在拼数学知识！搞问答！老激烈了！” “去看看！无论谁在讨论数学，我三五八团一定帮帮场子！” “走走走，闲着无聊过去复习！”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过来，把宋河和谢科夫周围站了个水泄不通，不一会儿整个车厢站满人，像筷筒里插满筷子。 挤在前面的人能听清，后面的看不见也听不着，于是喊叫起来： “哥们大点声！我们也听听！” “是啊大点声！一起复习！” 宋河和谢科夫无奈。 在装满考生的专列上题斗，好比在装满土匪的屋子里不停数钱，引发围观也是必然的。 于是两人干脆起身，站直了，大声题斗！ “纤维空间，连续映射对于任意有限复形的多面体都具有什么性质？” “覆叠同伦性质！哈密尔顿图的充分条件是什么？” “顶点个数大于2的图，图中任意两点度的和大于等于顶点总数！双曲型偏微分方程解可以分解为什么？” “振动与振动相乘！指数函数与指数函数相乘！双曲方程最重要的性质是什么？” 一句接一句，战斗越打越白热！ 宋河和谢科夫语速不断加快，甚至发问也抢时间，听对方答了一半是正确的，马上打断问下一个问题！ 犹如两军炮战，炮弹密集到在空中相撞！ 围观群众跟着激动，集体精神亢奋，听着双方的问题，尝试小声作答。 起初问题简单，一多半人能答上来，车厢里嗡嗡的说话声，苍蝇群集一般喧闹。 很快，宋河和谢科夫战事升级，问题难度陡然拉高，抢答也机关枪一般迅速，能跟上的人越来越少！ 车开出一个小时，两人的问答已深入数学丛林，知识点又难又密，还互相挖坑设套，车厢里嗡嗡声彻底平息了，像烧开的水重新变凉。 围观学生们一脸茫然，开始听不懂宋河和谢科夫的问题。 许多生僻名词，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众人不禁心尖发凉，车上都是共同上考场的竞争对手，别人已经学到这种程度了？ 【4人因你展现的数学实力受惊，怨念值＋800！】 【8人嫉妒你的极速思维，怨念值＋1600！】 【22人围观你的题斗过程，自惭形秽，怨念值＋5800！】 宋河眼前，怨念值不断刷出！ 他生出错觉，自己和谢科夫仿佛在搞直播，车厢里人山人海的直播间大哥，挥金如土打赏怨念值。 虽然很想继续狂吸怨念值，但是时候结束了！ 因为，他已经抓到了谢科夫的知识盲区！ 第267章 一顿吃三个小孩 “要不要中场休息？”谢科夫神色疲惫。 围观群众也看累了，纷纷点头，期盼地盯着宋河。 “没必要，马上我就赢了！”宋河冷笑。 谢科夫一怔，笑容紧张。 一小时的激烈鏖战，他没能攻破宋河的防线，相反他隐隐感到，宋河正向他的知识盲区挺进，再这么问下去，真有可能翻车！ 不过众目睽睽，也不能丢了阵势，谢科夫硬着头皮，“继续！” “最大值原理和比较原理不成立的方程组是什么？”宋河问。 谢科夫噎住，迟疑不定，有种话到嘴边说不出口的感觉。 围观群众眼神发亮，胜利天平终于倾斜了？ “换一个。”谢科夫道。 “拓扑动力系统通常包含什么？”宋河微笑。 谢科夫咬了半天嘴唇，憋得脸红，“不会，再问一个。” “Kac–Moody代数是多少维？”宋河得意起来。 “不会。”谢科夫脸色难看。 “映射的同伦关系是谁的等价关系？” “……” “连续映射的连续形变基本群被称为什么？” “……” 【谢科夫被你问倒，尴尬无比，怨念值＋300！】 【谢科夫对你的知识量进步感到震撼，怨念值＋400！】 连续问了十多个问题，谢科夫保持尴尬的沉默，脸色青红白绿交替，像吃了砒霜。 宋河终于停止，“还继续吗？” “认输！”谢科夫悲叹，神色绝望，“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确实短短几天内，把基础知识面的短板补齐了。” 围观群众准备半天了，马上爆发掌声！ 过去一小时精彩纷呈的题斗，虽然让许多围观同学心慌不已，但胜负揭晓，大家的掌声也发自肺腑。既为霸气逼人的宋河鼓掌，也向力战不支的谢科夫致意！ “牛逼！考场上输给这种高手，我心服口服！” “不能玩了，老子得回去突击学习！” “来凑热闹，给我心态凑崩了！这老外还能坚持一个钟头，我估计我连半小时都撑不下来！” “谁懂？我简直看了场恐怖片！明明同龄人，为何知识储量差这么多？！” “月城计划果然神仙打架啊，来的都不是善茬！” 学生们纷纷散去，回到各自车厢。 有人效仿着展开题斗，但均属东施效颦，语速不快，结结巴巴，中等难度的知识点也接不住，战五渣状态暴露无余！ 谢科夫瘫在座位上呆望窗外，像被怪物吸干了气血，整个人都干瘪了，心态遭到沉重打击！ 宋河心头郁结几天的气终于理顺了，志得意满，继续翻电子书。 列车过站，缓缓停稳。 月台上一大群学生等待，车门一开便纷纷冲上车。 宋河闷头看书，忽然嗅到一股淡香，扭头一看，身边站了个女同学。 女生衣着风格几乎是谢科夫的翻版，一身鲜红肥大的运动服，连短发都微微发红，面孔呆萌，眼神晶亮如樱桃，嘴唇也一抹鲜红。 樱桃妹明显重度社恐，紧张地不会说话。 “你座位在里面？”宋河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 樱桃妹慌忙点头，脸颊通红。 宋河起身让开，她连忙钻进去，小声地说了句“谢谢”，随后蜷缩在窗边，安安静静望窗外。 见过的美女够多，已经不会轻易分心了，宋河淡定坐下，继续拿手机刷数学书，心无旁骛地学下去。 过道另一侧，谢科夫看到宋河身旁的美女，一脸羡慕。 他伸长脖子往过道里看，期望也来一场小艳遇。 “砰！砰！砰！” 地动山摇的脚步声！ 酷似张飞的铁塔壮汉大踏步出现，皮肤黝黑，肌肉硕大，头顶几乎碰到车顶，如同吃人黑熊！ 猛张飞拍拍谢科夫肩膀，瓮声瓮气粗鲁道，“我坐里面，小老外麻烦你让让！” 谢科夫一脸害怕，慌忙起身让座。 猛张飞往里砰地一坐，张开血盆大口打哈欠，谢科夫坐在一旁，感觉周围的氧气都要被他吸干了，不禁头晕目眩。 他伸长脖子看看宋河身旁的美女，又看看自己身边的黑熊，心态极度不平衡！ 但不平衡又有什么办法？ 谢科夫沮丧地趴在小桌板上，一头黄毛犹如枯草般萎靡。 猛张飞忽然伸出大手，摸了摸他的黄毛，稀奇道，“咦，你这头发颜色不错！像我家养的藏獒！” 谢科夫崩溃了。 列车在夜幕中飞速向前！ …… 列车到站！ 广播声响起，“各位金陵理工考点的考生请注意！” “金陵理工专车已在出站口等待，请按车厢顺序上车！1号车厢上1号车，2号车厢上2号车，以此类推！” 广播喊三遍，学生们如粥如沸地拖着行李往外挤，笑声喧哗声像大风般刮来刮去。 猛张飞搂住谢科夫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走吧小藏獒，带你赶车！” “谢谢！不……不用！”谢科夫小鸡一般缩着脖子，全无藏獒的威风。 “客气什么！我带你先挤上车挑好位置！遇到就是缘分！”猛张飞粗声大嗓，“别磨蹭，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科夫脸色一白，不敢多言，冲宋河投来一个绝望的眼神，犹如被野蛮山匪掳走的压寨小夫人。 宋河幸灾乐祸地在后面跟着，并无解救之意。 樱桃妹望向浩浩荡荡的人潮，晶亮的眼睛泛起恐惧。 她犹豫一下，悄悄地跟在宋河身后，寸步不离，像幼小的小动物跟随在巨大的食草动物身后。 宋河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个跟屁虫，直到上了大巴车，才发现樱桃妹也坐到身边，她也不说话，呆呆地缩在座位上，像是怕冷地抱着胳膊。 大巴车一辆辆开进金陵理工的校园，停到宿舍区。 学校提前腾出了一批宿舍，宿舍号已通过短信发到所有人手机上。 大巴车停稳开门，闹哄哄的学生拖着行李下车，新奇地眺望校园景象。 谢科夫又被猛张飞搂着肩膀下去了，绝望地频频回头，犹如一只被狗熊拎走的小兔子。 宋河憋着笑远远跟随，差点憋出内伤。 忽然，他听到身后持续不断的行李箱滑轮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红彤彤的樱桃妹在后面跟着，一脸呆萌。 “同学啊，这边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在另一边。”宋河驻足。 樱桃妹一怔，慌张地回头看，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对……对不起！” 说完，她慌忙转身，朝远处跑去。 宋河摇摇头，高分低能的大学生还真不少。 走到宿舍楼下，谢科夫终于挣扎出了猛张飞的怀抱，一脸郁闷地等待。 “你应该过来解救我！”谢科夫委屈又生气。 “交个新朋友不挺好的？”宋河努力憋笑。 “新朋友个屁啊！你看他那恶人模样！说他一顿吃三个小孩我都信！”谢科夫崩溃。 两人的宿舍在同一间303，先去排队找宿管阿姨领了钥匙，随后快速上楼。 推开宿舍门，宋河一怔。 矮小如侏儒的男生坐在桌边，脑袋硕大，似乎等待已久。 第268章 老狐狸的下马威 “宋兄！”空高杰从椅子上跳下来。 “空兄！”宋河惊喜，过去弯腰和他拥抱。 谢科夫傻呆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介绍一下，这位是空高杰，金陵理工的研究生！”宋河说，“这位是圣彼得来留学的谢科夫，水平很高！” 空高杰和谢科夫握了握手，两人互相笑一下算打招呼。 “我就住楼上宿舍，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空高杰走到门口，“你们舟车劳顿，我不多叨扰了！明早我尽尽地主之谊，带你们去食堂！” “那我们就厚脸皮答应了！狠狠吃你一顿！”宋河哈哈大笑。 空高杰笑容意味深长，转身离开。 谢科夫轻轻关门，诧异询问，“你在这还有人脉？” “宋空猜想，我是宋，他是空！”宋河解释，“之前只打过视频电话，头一回线下见面。” 宋河扭头往桌上放电脑包，忽然目光定格，缓缓拿起桌上一张纸。 谢科夫也凑过来看，纸上竟然列了6道题！ 字迹潦草，乍一看像是空高杰在这等待时，闲极无聊随手写的打草纸。 但仔细观察，每道题的位置工整，相隔一定间距。 越看越像一份手写的小试卷！ 再看题目难度，不折不扣的偏题怪题！ “我收回我刚刚的话。”谢科夫脸色古怪，“空高杰不是人脉，是对手啊！口蜜腹剑！他居然跑来给我们出题！” “下马威啊！”宋河笑了，“空高杰给咱们留了面子，如果这六道题咱俩解不出来，明早吃饭聊起来，咱俩可以说没仔细看，误以为是打草纸，随手扔了。” 谢科夫想了想，“如果咱俩做出来，明天展示给空高杰看，他又可以说，这只是他随手乱写的打草纸，没有给我们出题的意思！” “狐狸啊！空兄真乃老狐狸！这一手太厉害了！他怎么不去演聊斋？”宋河感慨，“怎么办？” “当然做题！难不成认输？”谢科夫掏出一本打草纸砸在桌上，怒气冲冲地坐下。 宋河也坐下，认真读题。 尽管数学已进入铂金段位，但此刻纸上的六道题，依然给他一种超级大题的感觉！ 所需知识面极广，仅第一道题，要用到群论、李代数、同调代数、椭圆偏微分方程和单复变函数论！ 这才仅仅是宋河乍一看判断出来的，往下解题，鬼知道还会涉及多少知识点？ “好难！没思路。”谢科夫皱眉，“你呢？” “思路不清晰，推算一下试试吧。”宋河落笔，在打草纸上狂写。 谢科夫眼神一凛，慌忙追赶。 …… 楼上。 宿舍门关闭，空高杰站在门后，手举荧光笔，往门板上写题目。 屋里拥挤不堪，九个厚眼镜的男生端坐小板凳，腿上放着打草纸和笔，严阵以待！ 很快，六道题目出现在门板上，自上而下。 “这六道题，是我找教授要来的考前热身，难度五颗星！” “教授的意思是，至少做出三道以上，明天考试才比较稳！” “同样的题目，我留给了楼下宋河所在的宿舍！” “宋河有一个帮手谢科夫，是圣彼得来的老外，不出意外的话，他俩此刻应该发现我留下的题目了，肯定会拼命做！” “咱们十个人同时开始做，试试能不能击败楼下的两个高手！” 空高杰一番宣讲，屋里其他九人的眼神灼灼发亮，犹如炭火！ 无形的战意在宿舍里升腾！ 前几天猜想大战，宋河一己之力横扫全场，在座的学生们耿耿于怀，今夜终于抓住机会，可以正面较量！ 今夜不一雪前耻，更待何时？ 沙沙的写字声响起，打草纸啪啪作响，众人聚精会神展开推算。 空高杰也坐在桌边，目光如炬地书写。 先前做宋空猜想，主阵地是拓扑领域，他输的心服口服，论拓扑水平，的确无法和宋河匹敌。 但明天的考试并非只有拓扑，眼下的六道题也涵盖多个数学大类，是一场综合实力的竞赛！ 空高杰有充足信心，解出六道题，绝杀宋河！ 现在晚上九点，最多解到半夜一点，毕竟明天还有考试，不可睡得太晚。 四小时，尽量速通六道题！ …… 楼下。 谢科夫抓耳挠腮。 他一遇到解不出的难题便想饮酒，但手头没酒，于是浑身瘙痒。 脚边扔了一地的纸团，每张纸团上都有一条走不通的思路，他时不时狂躁地踢腿，纸团被踢得遍地乱滚，犹如一窝受惊的小兔子。 “第一题解出来了！”宋河举起一张纸，扫了两眼递过来，“你看看对不对？” 谢科夫一怔，伸手抓过那张纸，一边看一边动笔验算。 花了十多分钟，他才验算完毕，中途数次卡住，好在宋河从一旁指导讲解，三言两语便把他看不懂的步骤讲通。 “绝了！”谢科夫忍不住叫，“这题目真刁钻！你思路更刁钻！” “来吧，下一题！”宋河换了张新纸。 谢科夫晃晃脑袋，把第一题的大堆缓存清理掉，低头聚精会神解第二题。 第二题涉及的知识点他恰好擅长，短短几分钟便有了灵感，他顺着灵感慢慢梳理，大概找到能解题的路线了，欣然下笔！ 笔尖刚戳在纸面上，旁边宋河又哗啦举起一张纸。 “第二题做完了，应该没问题。”宋河把纸递过来。 谢科夫陷入沉思……怎么一下就解出来了？不用构思的吗？ 他默默阅读宋河的解题过程，足足二十分钟才搞定，看答案的过程甚至和宋河解题的时间差不多。 谢科夫一扭头，宋河刚好把第三题的步骤写完，举起来认真审视。 “照你这个速度，六道题大概11点就做完了！”谢科夫面无血色，有种赛跑被不停套圈的惊悚。 “正好啊，11点做完你早睡觉。”宋河点头，“这几题全是纸老虎，看起来复杂，稍微想一下其实很简单。” 谢科夫望向题目，眉头一高一低。 有吗？ 明明是看起来复杂，解起来更复杂！ 他叹口气，决定从第六题倒着往前做，避开风驰电掣的宋河。 “等六道题做完，要不要把答案拿上去，拍在空高杰脸上？”谢科夫忽然坏笑，“拍完之后，空高杰肯定睡不着了，咱们能睡得很香！” 宋河笑了，“行啊！顺手的事儿！” …… 十一点。 楼上，空高杰的宿舍。 马克笔戳在门板上，在第四题题目旁画出漂亮的对号！ 空高杰收起马克笔，脸色满意，短短两个小时，大家已齐心协力解出四道题，速度快的出乎意料！ 屋里坐着的九名学生望向门板，神色傲然。 前几天猜想大战被宋河压制，众人的自信多多少少受了打击，但今晚信心又回来了！ 很多学生几乎同时解完题目，无论答案、步骤，都堪称无懈可击！ 大家欣赏着自己的解题步骤，浮想联翩……宋河能写这么快吗？能写这么完美吗？ 他不能！他对真正的实力一无所知！ “最后两题了，大家加把劲！”空高杰敲敲门板，“早搞完早睡觉，今天只是演习，明天才上战场！” 他刚敲完门板，宿舍门又响了三下。 有人在外面敲！ 第269章 笔试开考！ 空高杰开门，脸色微变。 宋河和谢科夫站在门外，笑容意味深长。 “我们把六道题做出来了。”宋河言简意赅，掏出六张纸递给空高杰。 空高杰脸色明显一僵，接过六张纸，快速扫了一眼便果断装蒜。 “哦！这六道题啊！我等你们的时候随手写着玩的，没有让你们做的意思！”空高杰笑道，“误会误会！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反正也挺简单的，随手就做了。”宋河笑眯眯道，看了一眼屋内脸色铁青的众人，“你们还有活动，那不打扰了，告辞！” “晚安！”谢科夫挥挥手，笑脸嚣张，一副狐假虎威的嘴脸。 “晚安！”空高杰目送两人远去。 关门，空高杰脸色难看地转身，把手中的纸分发下去。 宿舍内众人火速验算，情绪惊恐、绝望、难以置信！ 一阵唰唰的笔算声后，陆续有人心态崩了，目光涣散。 “真做出来了……比咱们快至少一个小时……” “宋河第二题无懈可击，相比之下，咱们的步骤漏洞百出！” “是我太天真，宋河一人压制咱们全体，区区六道小题怎会难住他？” 唉叹声此起彼伏，众人不想承认又一次输的很彻底，但没办法，宋河的解题过程太缜密太漂亮了，即便作为对手，也无法否认这是近乎完美的答案！ 空高杰脸皮紧绷，坐在角落不吭声。 他明白，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战略误判。 他原以为，宋河是拓扑强，其他领域弱。 现在看来，宋河是其他领域强，拓扑更强！ 明天的考试，恐怕是一场恶斗！ …… 上午七点五十！ 月城计划数学笔试，金陵理工考场！ 考生们到齐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简直要凝出雾气。 考场规格完全是高考级别！ 教室前后均有摄像头，清晰度连苍蝇腿都数的清。 一男一女两位监考老师，肃立在讲台上静候广播。 走廊里巡查领导出没，觅食老虎般来来去去。 教室里15张考桌，彼此相隔数米之遥，犹如大海中偶尔露出的小孤岛，就算伸着脖子看，也看不清隔壁桌写了什么。 宋河6号桌，在中间一排的最后。前方几米是一身火红的谢科夫。 谢科夫过于紧张了，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进考场之后哗哗冒汗，一头黄毛蔫了吧唧，像是被雨淋过的枯草地。 空高杰15号桌，恰好在宋河右侧！ 照顾空高杰的侏儒身材，学校专门从附近小学借来一套小学生桌椅。 食堂吃早饭时，空高杰还有说有笑，此刻坐在考桌上，他却彻底换一个人，目光冰冷严酷，嘴里无声快速地念念有词，手指在桌上不断划动，宛如中邪！ 还有一道熟悉身影，在门口考桌。 酒红色的短发，一身鲜红运动服，赫然是高铁上遇到的樱桃妹。 樱桃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焦虑万分咬着手指甲，偶尔回头看一眼考场里其他学生，眼神像一只在洞穴门口张望的胆怯小动物，身上一股可怜兮兮的气质。 其他人洋相百出，各有各的紧张模样。 宋河算最风度翩翩的，他正老僧入定般端坐，看似大师风范，其实手心全是汗，脑海中拼命复盘数学知识！ “考试还有五分钟开始！请监考老师当众启封试题箱！”广播终于响起。 两个监考老师抬起一只黑箱子，咣当放在讲桌上，箱盖上贴着封条，男老师用剪刀划开，从里面掏出一大摞试题本，抱在怀里等待。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题！”广播声再响。 啪啪的响声，一本本试题发到每个考生桌上！ 考场里一阵倒吸凉气声，大家被试题本的厚度吓到……100页整，怪不得需要考10个小时！ “缺打草纸就举手示意！老师会将新纸送到你桌上！”女老师喊。 “开始答题！”男老师高声宣布。 一瞬间，积蓄已久的紧张气氛骤变，凝成汹汹杀机！ 考生们整齐提笔，考场中顿时响起一片哒哒声，十几个笔尖反复敲击桌面，急促的敲击声犹如枪林弹雨！ 所有人在打草纸上狂写，唯有宋河把打草纸放在一旁，两眼紧盯题目，默默心算。 前5页送分选择题，高考选择题的难度，基本每页只用二十秒搞定！ 6到30页依旧选择题，难度陡增，计算量也更大！ 宋河脸色如铁，严肃无比地高速心算，脑海中知识滚滚流过： 初等数论、超越数论、概率数论、解析数论…… 环论、群论、模论、域论、格论…… 球面几何、计算几何、欧式几何、射影几何…… 题目考察面相当广泛，几乎是数学百科全书，但好在难度不算高。至少宋河感觉不算难。 不断有学生举手，教室里手臂如林，监考老师四处分发新打草纸，来来去去。 众人举手要纸时，唯一一个不要纸的考生便格外醒目。 路过后排时，两个老师总忍不住朝宋河桌上看，但每次看，他桌角的打草纸都洁白无瑕，完全没有使用痕迹！ 回到讲台，女老师忍不住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字。 “6号考生怎么不用打草纸？我看他做了很多选择题，不会是瞎蒙吧？” 男老师快速写字回复，“6号是宋河，有印象吗？” 女老师眼神微眯，随即猛地想起什么，“宋河素的宋河？但这是数学考试！” “除了生物，他数学也是强项，刚在北大期刊发了一篇论文。我猜他不用打草纸，可能是心算能力超常。”男老师写字。 女老师半信半疑，教室里哪个不是数学尖子？难道宋河的数学水平比所有人都高？ 两个小时转眼过去。 女老师又下去发了一圈打草纸，给学生们补充弹药。 回到讲台，她在纸上飞速写字，和男老师笔聊。 “分界线出来了！第一第二梯队拉开距离了！大部分学生还在做填空题，但有几个速度快的学生已经做到大题！” “哪几个？”男老师好奇。 第270章 申请交卷！ “最快的是门口红头发女生，其次小侏儒，宋河和他前面的小老外进度差不多。”女老师写字回答，“四强出现了！” 男老师点点头，扫视全班，视线着重在四强身上停留了一下。 “要不要打个赌？”男老师写字。 “赌什么？押什么？” “中午咱俩要派一个人给学生领饭，谁输了谁去跑腿。”男老师写字，“我赌到中午吃饭时间，小侏儒会取得领先！” “好，我赌红发女生领先！刚刚我下去转，她优势还挺明显的。”女老师好奇地写字询问，“为什么你赌小侏儒？” “小侏儒我听说过，数学神童，智商高的很罕见，本科就在顶刊发论文了！” “其他学生也高智商啊！为什么不赌别人？” “红发女生一直咬手，咬手是因为焦虑，这种孩子做简单题很快，一旦遇到难题容易瞻前顾后，速度就慢下来了。” “宋河虽有一定数学水平，但他学习重心肯定是生物，比起科班出身的数学尖子，他讨不到好处。” “小老外不必说了，你看他头发里的汗都能攥出来了，做题明显很吃力。” 男老师一口气写出一长串分析，自觉逻辑无懈可击，嘴角得意一勾，抓起打草纸本，愉悦地下去发纸了。 女老师脸色一苦，柳眉蹙起。 同事分析的好有道理……难道中午真要自己去跑腿领饭？ 时间飞逝。 最后排，宋河孜孜不倦攻关大题，写字手速飞快。 比起别人的试卷，他大题写的更满。 但凡能用多种不同方法做的题，他均用1234列出来，把所有方法统统写一遍！ 最初的紧张悄然散去，全身心投入试题中，他竟开始享受。 享受什么？享受砍瓜切菜的快感！ 一般人恐惧考试，是因为打不过卷子上的难题，开考挨虐，难题秒跪，一场战斗打下来，试卷毫发无伤，做题人气息奄奄，哪有乐趣可言？ 但，宋河数学战力已修炼到铂金段位，俨然数学狂魔，大题小题统统一个照面秒杀，甚至能祭出多种杀招虐死题目！ 当你能轻易把各路大题五马分尸凌迟腰斩，考试便成了一场割草游戏！ 突然，前面的谢科夫往桌上一趴。 宋河愣了一下，抬头观察他。 谢科夫似乎是体力透支了，他昨晚便没休息好，今天又过度紧张，此刻衣服被汗泡透，他趴下去疲惫地用袖子擦脑门上的汗，暂时放下了笔。 看来谢科夫要落后了……不过时间还充足，他歇一歇回回蓝，考高分没问题。 宋河扭头观察教室里其他学生，许多人疲态尽显。 10小时的考试，堪称超级数学马拉松，大多数同学保持平时考试的习惯，一上来猛冲猛拼，百米冲刺的跑法，没多久便透支体力，像谢科夫一般进入虚弱期！ 宋河被警醒了。 他转变策略，每道大题先写一种解法，等100页题本做完，若尚有余力，再回来补充作答！ 策略一变，宋河答题速度飙升，翻页的频率越来越快！ …… 11点整。 男老师拿起一摞菜单，下去分发。 没错，就是菜单，上面各种主食和小菜，留了打勾的方框。 男老师从红发女孩开始分发，特意瞥一眼她的试题页码。 52页，做了一多半！ 继续往下发，连着三个学生都只到二十多页，紧接着是小侏儒。 男老师嘴角含笑，小侏儒的试题页码赫然到了55页，略胜一步！ 赢了！打赌赢了！ 转身，给宋河发菜单，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试题页码，男老师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转为错愕。 宋河也是第55页！ 向前，小老外的试卷刚到45页，已有从第一梯队脱落到第二梯队的趋势。 发完整个教室，剩下的学生全是二三十页的进度，被第一梯队的四强远远甩在后面。 男老师走上讲台，女老师投来询问的目光。 “宋河和小侏儒并列领先，两人均为55页，红发女生52页，小老外45页，剩下的全是二三十页。”男老师写字答复。 女老师眼神诧异，扭头看向最后排的宋河。 两人打赌时都没考虑宋河领先的情况，毕竟他是生物领域的天才，怎么连数学也如此精通？ 男老师又写字，“再等五分钟收菜单，如果宋河领先，咱俩谁都没赢，我去领饭，如果小侏儒领先，我赢，你去领饭，如何？” 女老师抬笔画了个对号。 两个老师肃立在讲台上，视线死死盯着最后排的两个学生，仿佛要用凝视为他们提速。 …… 宋河解题正酣，一张纸忽然放在桌角。 他下意识想说不需要打草纸，眼神一瞟，惊得挑眉。 菜单？ 一长列打印的菜品名称，后面跟着小方框，十多种肉菜素菜，可以选米饭或馒头，饮料也十多种。 宋河随手选了几种菜，在备注里写“大份”，做题消耗能量太大，得多吃点。 选完，他继续做题，书写速度快到飞起！ …… 十一点五分！ 女老师下去，挨个桌收菜单，顺便紧盯四强的进度。 红发女生还在52页。 小侏儒依旧55页。 转身收宋河的菜单，看了眼页码，女老师不禁眉开眼笑，57页！ 收完全教室的菜单，她走到前面交给男老师，对着教室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老师立刻明白宋河领先了，脸色微微错愕。 据他所知，这考场里全是评估分极高的学生，数学强者云集，居然真被宋河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学生夺了第一？ 百思不得其解，男老师郁闷地离开教室，拎着菜单去打饭。 十一点半，男老师怀抱大塑料箱归来，箱子里摞满塑料餐盒，每个餐盒上贴了座号标签。 “现在发饭！注意菜汤不要溅到试卷上！建议用打草纸把试卷盖住！”男老师道。 两个老师迅速发饭，顺便留意学生们的做题进度。 红发女生63页，手指头快啃烂了，小脸发烧一般通红。 小侏儒65页，疲态尽显。 宋河70页！ 两个老师看到宋河的进度，在原地愣了一下，这速度怎么还越来越快了？！ 再往前，小老外55页。 剩下的学生集体40页前后徘徊，连第一梯队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这场考试，他们已注定成为炮灰！ 教室里饭香味四溢，学生们生猛地炫饭，一上午数学难题的连续猛攻掏空了大家的体力，一个个饿的像狼，恨不得把塑料餐盒也一并吃了！ 吃完，餐盒回收，下午的战斗继续！ 这场考试已不单单是知识的较量，体力成了关键因素，学生们煎熬地做题，累的头晕目眩，快要溺死在题海里！ 许多人隐隐理解为何要设置10小时考试，或许这便是选入月城计划后的日常工作强度？ 一点钟，广播突然响起。 “本场考试时间已过半，考试时间还剩5小时，请合理安排答题时间！” 教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大部分学生还没做到一半页数，越往后题目越繁琐，眼看要做不完了！ 一些焦急的同学看看周围，只见大家一样焦急，于是稍微放心了。 我做不完，别人一样做不完，有什么好怕？ 许多人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犹如大锤轰击在所有人头顶！ “老师我做完了，申请交卷！” 第271章 公布成绩！ 全场考生回头，看向最后排举手的学生。 大家眼睛瞪得像灯泡，惊恐写在脸上。 你在说什么！考试时间才刚过去一半，你说你做完了？！ 讲台上，两名监考老师也愣了，全场唯一没举过手的学生，一举手就是王炸？！ “确认一下姓名考号填写无误！”女老师走下讲台。 “无误！”宋河双手捧起试卷本和打草纸，整整100页试题做完，打草纸仅仅用了半页。 “可以离开考场了，记得晚上十点钟再回来，宣布笔试成绩。”女老师收走试卷本。 “今晚吗？”宋河错愕。 “对。” “改卷有这么快？”宋河吃惊，“这试卷可是100页啊！” “本次考试启用AI阅卷，九成以上的题目几分钟解决，可能剩下极个别题目识别不出，再由专门的老师人工批改。”女老师解释。 宋河恍然大悟，道谢离开考场。 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站直了，把清爽的秋风灌满胸肺。 终于结束了！ 笔试比预想的要简单，或许不是试卷简单，是准备够充分。 伍尔夫-龚猜想的积累为简单题目奠定基础，仿脑编程的经验横扫了试卷上的几何拓扑题目，沙逊猜想和猜想大战阅读了海量论文，与谢科夫的题斗则补齐了生僻领域的基础知识！ 每一步都没有白走，犹如打游戏时把所有支线任务的经验拿足了，于是最终BOSS变得弱不禁风！ 楼上静悄悄，各考场的学生们憋得满面通红，还在忍受煎熬。 宋河悠闲经过，凉风拂面，恍惚间竟有些空虚。 并非“无敌是多么空虚”，尽管提前交卷，但他见过的高手太多，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笔试分数肯定有更高的人。 空虚的原因是，高压快节奏的初选终于结束，眼下只等晚上出成绩，暂时无事可干了！ 站在楼下，宋河无家可归般徘徊了片刻，灵光迸现！ 金陵理工是什么地方？ 孝陵卫皇家炮兵学院啊！ 图书馆肯定有一堆武器相关的书，相当于强盛宗门的独家秘笈，来一趟岂能不过去见见世面？ 宋河欣然动身，往图书馆方向进发！ …… 晚上九点五十，考场！ 学生们萎靡不振，大多趴在桌上，神情哀伤地玩手机。 十小时的漫长考试早已结束，全场只有四个考生提前交卷，其他人磨蹭到最后一秒，平均只做到60页左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考不上了。 甚至有几张桌空着，学生直接缺席了，一点侥幸心理也不留。 教室后排，三个男生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对答案。 一个侏儒，一个黄毛，一个潘安。 虽然试卷收上去了，但三人记忆力过人，靠一张嘴流利对答案。 对着对着，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第117题稳定性理论是选B吗？”谢科夫问。 “选A。”空高杰笃定道。 两人一齐把目光投向宋河，宋河憋了半天，“我选的C。” “怎么会选C呢？我一上来就排除了CD，在AB之间举棋不定。”空高杰眼神狐疑。 谢科夫有点崩溃，“怎么咱们仨的答案都不一样？这已经连着第八题不一样了！” “不应该啊……”空高杰也迷茫，“按理说学渣对答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咱们仨应该答案高度一致才对。” 三人大眼瞪小眼。 “咱考场还有高手吗？”宋河压低声音，“再抓个学霸过来对答案。” “你去抓吧，门口那个红头发美女，高铁上坐你旁边那个，她交卷比我早。”谢科夫转身，朝门口努努嘴。 宋河起身，大步流星走去教室门口，站在樱桃妹桌边。 樱桃妹正发呆啃指甲，像个呆萌的小孩，抬头看到有人站在一旁，她紧张地收起小手，肩膀缩了缩。 “同学你好，我们早交卷的几个人正在对答案，但答案都不一样，想再找个高手，你能否赏光来参加？”宋河柔声细语。 “啊我……我我我很菜。”樱桃妹支支吾吾，重度社恐发作，小脸紧张得通红。 “你不菜，那边俩货比你更菜，来吧来吧！”宋河诚恳邀请，“这回对过答案就算熟人了，以后进了月城计划，咱们可以互相帮忙。” 樱桃妹小嘴微张，刚要拒绝，听到进月城计划互相帮忙，眼神犹豫闪烁。 以她的重度社恐，将来去月城计划被天南海北的陌生人淹没，必然紧张到窒息，如果能提前认识几个熟人，相当于在陌生人的大海上抓到了救生圈！ 迟疑片刻，她最终鼓起勇气起身，搬起椅子跟随宋河。 宋河带领樱桃妹到后排坐下，她下意识地坐在宋河身边，惶恐地看向侏儒和黄毛。 “介绍一下，这位是空高杰，金陵理工高材生，这位是谢科夫，圣彼得留学生，我是宋河，京海大学借读。”宋河说。 樱桃妹明显听说过宋河，吓了一跳，眼神里写满“原来是你！” 随后，她糯糯地小声结巴，“我我我叫叶荔，荔枝的荔。” “那我们开始对答案！”空高杰摩拳擦掌，“第117题，我选A，谢科夫选B，宋河选C，你选什么？” “我……我选了C。”叶荔小声道。 宋河顿时表情嚣张，空高杰和谢科夫脸色发绿。 “继续，第118题，我选A！”空高杰道。 “我选C！”谢科夫笃定，“这道题肯定选C，我做过类似题目！” “D。”宋河反驳。 众人将目光投向叶荔，她眨眨眼憋出一个“D！” 宋河再次眉飞色舞，空高杰和谢科夫脸色更难看。 答案继续往下对，一口气对了二十多道题。 大部分题目，空高杰和谢科夫的答案都冲突，但叶荔和宋河却全程保持一致，仅有一两个答案相左。 局面维持2：1：1，于是宋河越对答案越高兴，空高杰和谢科夫越对答案脸越黑，黑到最后快变成猩猩了。 终于，监考老师走进教室！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空高杰愤愤不平，不甘心地扔下狠话，“宋河叶荔，别以为你俩答案一致就是对的！刚刚这些题我还是有把握的！咱们等着看成绩！” “好啊！”宋河淡定。 几人各自回到座位。 教室里一片死寂，紧张气氛浓郁得几乎凝出雨水。 女老师掏出一张纸，“让同学们久等了，现在公布月城计划数学笔试分数！” “按照座号念吧！” “1号，443分！” “2号，512分！” “3号，400分！” “4号，318分！” “5号，487分！” 宋河屏住呼吸，他是6号。 一旁的空高杰也扭头注视他，紧张地等待分数。 第272章 离别，炸药 女老师顿了一下，念出宋河的成绩。 “6号，1775分！” “其中常规得分1575分，多种方式解题附加200分！” 话音刚落，全场肃静！ 学生们用见鬼的表情回头望，一个个骇得面无血色。 别人全是三位数的分值，这牲口居然四位数！其他人分数甚至比不上他的零头！ 竟然还多种方式解题？大家拼到最后都做不完，第一个交卷的还能用多种方法？ 这到底是几倍的实力差距？！ 这真的是人类吗？！ 【11名同学被你的高分吓到，怨念值＋6800！】 一旁的空高杰紧张地搓手，宋河分数起飞了，给他的压力倍增！ 女老师继续往下念，“7号，1422分！” 谢科夫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和宋河有353分的差距，但分数还算出类拔萃，通过初选大有希望！ “8号，555分！” “9号，710分！” “10号，426分！” 被念到的三个考生垂头丧气，太低了，分数加起来都拼不过宋河，怎么可能通过初选？ 宋河和谢科夫把目光投向门口，下一个便是叶荔的分数。 女老师又顿了一下，“11号，1800分！其中常规得分1600，多种方式解题附加200分！” 考场上一片哗然，竟然又冒出来个分数更高的牲口！ 谢科夫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空高杰脸色发绿，对答案时叶荔和宋河的答案高度重合，现在看来这两人真是对的！ 宋河也震了一下，掏出战力检测器朝门口一打！ 【叶荔（数学）：铂金25级！】 恐怖！ 看她又怂又胆小的可怜样子，还以为没啥战斗力，结果竟是个隐藏BOSS！ 铂金段位，每一级的底蕴差距都巨大，考试时叶荔明显状态不佳，被过度焦虑影响了发挥，否则她再多考几十上百分都是有可能的！ “12号，812分！” “13号，590分！” “14号，744分！” 宋河和谢科夫扭头盯着空高杰，下一个就是他了。 空高杰浑身紧绷，呼吸暂停，死死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15号，1503分！” 空高杰肩膀放松了，虽然没拼过宋河和叶荔，但至少有谢科夫垫底，这分数通过初选比较稳。 “分数宣读完毕！” “48小时内，每人的试卷会上传到月城计划初选APP，你们可以在手机上看错题分析。”女老师宣布，“若有批改错误的题目，可以点击申诉，将会安排人工审核！” “谁还有问题吗？”男老师问。 有学生举手，“老师，考到多少分能入选啊！” 男老师解释，“除了数学考试，还有其他科目考试尚未进行，得等全部考完，看总榜排名才知道能否入选！” “所以大家这次考砸了别太难过，说不定别人考的更砸，大概一周后公布最终结果，都还有机会！”女老师笑道，“好了，大家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祝同学们前程似锦！” …… 高铁站。 一群学生在等车，返程依然是专列。 叶荔对人群感到恐惧，可怜兮兮地跟在宋河身后，一声不吭。 宋河捧着手机看电子书，聚精会神。 谢科夫好奇地探头，“你在看什么？” “《炸药冲击损伤与起爆特性》，考完试从金陵理工图书馆里翻到的，还没看完。”宋河头也不抬，看得入迷。 “你不是数学和生物学者吗？炸药不搭边吧？”谢科夫问。 “怎么不搭边？做炸药也需要数学知识的，比如我刚看完的那一章，微裂纹的稳定扩展准则，用Taylor模型将微裂纹引入柔度张量的计算过程，用统计积分建立微裂纹体元的细观损伤本构模型。” “这么复杂？”谢科夫吃惊。 “你以为现代军火研发是炼丹吗？随便混合些炸药面点火尝试效果？要缜密计算的！”宋河笑道。 谢科夫神色古怪，“你难道要转型做炸药研究？” “只是觉得炸药挺有意思。”宋河摇摇头，“但暂时应该没时间做炸药，选入月城计划之后，让我干啥我干啥。” “嚯！口气不小，真让你去做炸药你就抓瞎了！”谢科夫嘿嘿笑，“你懂数学生物用处不大，火炸药得是化学专家去干！” “宋河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宋河挑眉，“炸药很难吗？敢让我去做炸药，我就敢做出性能最强的炸药！” 谢科夫笑得岔气，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宋河倒是被他的话提醒了，回去得补补化学，技多不压身。 白色修长的影子滑行到前方，高铁进站！ 学生们一窝蜂地上车。 所有人还是坐在老位置，宋河和可爱的叶荔坐在一起，谢科夫和猛张飞坐在一起。 看到猛张飞的瞬间，谢科夫唤起了一堆不好的回忆，面无血色。 他想逃，但猛张飞粗壮的手臂已搂住了他，他插翅难飞！ 列车起步，高速行驶。 考完试的学生们放飞自我，各个车厢喧哗声震天。 很快有相邻车厢拉歌对战，帕瓦罗蒂、凤凰传奇、英文中文、军歌情歌、男声女声，唱什么的都有，嘹亮的合唱声响彻几百公里的铁轨，掌声笑声冲入夜幕。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五湖四海的高材生聚集在列车上，只为求得太空计划的名额。 有人能选上，有人名落孙山，今夜过后前途命运将截然不同，但至少此时此刻，大家还能在一起高歌，成败荣辱好像都不重要了。 猛张飞搂着谢科夫玩弄了一路，粗声大嗓聊他老家养的金毛藏獒，仿佛和谢科夫聊他的远房亲戚。 谢科夫厌恶至极，但考虑到猛张飞胳膊比他大腿还粗，只得忍气吞声。万一把猛张飞惹恼了，一拳过来足以将他脑壳打凹陷。 宋河的旅程更舒服，他专注地看火炸药书籍，叶荔乖巧地缩在窗边发呆，跟着远处车厢的歌声轻轻晃脑袋。 列车每到一站，陆续有学生下车。 歌声越来越少，许多人隔着窗户，向下车的陌生同学大喊着要联系方式。 叶荔忽然起身，宋河醒悟她到站了，连忙让开。 “宋河再见。”她小声说。 “叶荔再见！”宋河点头。 叶荔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背着大书包下车。 宋河坐下，继续如痴如醉地读火炸药书籍，读了一路，他对炸药越来越感兴趣了。 又过了一站，猛张飞也下车了。 临走前张飞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谢科夫，“哥们你笔试考多少？” “1422！” 谢科夫得意地报数，有种报复的快感，在他看来这种肌肉过于发达的莽夫必然没脑子，报个高分刺激他一下！ “不行啊小老弟，你这小身板和小脑瓜都还得练，我比你高几百分！”猛张飞笑声豪爽，“运气好的话，月城计划咱俩还能见面！后会有期！” 猛张飞用力拍拍他肩膀，差点把谢科夫拍吐血，魁梧的身躯转身离去，所到之处学生们纷纷让开，如避瘟神。 谢科夫绝望了，仰天哀嚎，“卧槽以后还会见到这黑熊吗？我他妈要回老家！” 第273章 仿脑编程缔造者本尊！ 回到京海大学，宋河主要忙两件事。 学化学，准备演讲！ 他先找范桃要了一份化学院的课程表，范桃本科修过化学专业，算是大师姐，学弟学妹都卖她面子，很快便搞到了各个年级的课程表。 有了课程表，宋河便每天穿梭在各个教室听课，时而跟大一上课，时而蹭大三的课，上课之余他照着范桃给的化学书补习，刷题刷到手抽筋。 到了夜里，他便枯坐在宿舍准备演讲稿。 学校没限制演讲题目，可以自由发挥。 但同时，又会有多位专家同台演讲，据说专家们均为各领域的扛旗人物，博得他们的欣赏很重要，机会千载难逢！ 宋河慎重考虑后，决定将演讲重心放在生物学前沿进展上！ 他自己的宋河素属于前沿进展，开篇先讲一讲。 接下来再讲生物学其他有潜力的领域，表明他对各个方向都感兴趣，说不定能踩中专家们的心坎！ 周四，刚准备好演讲稿，马上数学院和生物院的群聊弹出同一条群公告。 【通知：本周日晚7点，在学校大礼堂举行专家讲座！】 【本次专家讲座有多名重量级专家到场，个别专家身份敏感，因此讲座期间严禁拍照或录音，可以做手写笔记。手机相机严禁带入大礼堂，安保人员将实行进场安检。凡是讲座期间录音或拍照的，将实行记过处分，吊销大学期间评优秀资格】 【各学院统计参加讲座的学生名单上报，需持有效身份证件入场】 看完群公告，宋河眉头微震。 连手机都不让带？去听讲座还得提前验明正身？ 果然，马教授叫来演讲的专家绝非等闲之辈，大概属于内部人士，在严密保护之中，因此不能有任何照片流传到网络上。 讲座规格如此之高，宋河压力更大了。 接下来几天，他半夜对着镜子练演讲，上网搜演讲大师的视频模仿，从温文尔雅型的大师，学到火山喷发型的大师，逐渐摸索自己的风格。 终于，周末来了！ …… 傍晚五点。 宋河在食堂角落吃饭，手机上是演讲稿，最后温习一遍。 稿件的字体不统一，凡是需要停顿、重音的位置，他全部加粗处理，届时可以直接营造出抑扬顿挫的效果。 今天食堂里的学生比往常更多，几乎坐满了，嘈杂的喧哗声飞舞。 “我真的服了，我们院抢讲座名额，总共400个名额，我是第401个！” “听说了吗？今晚讲座宋河会去！我社团里有生物学院的姐妹，她们说真人特别帅！” “这次讲座居然不让带手机，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胃口还真勾起来了！” “我有权威消息，本次讲座会展出外星人遗骸！” “我主要是去看宋河的，上学期间搞出宋河素，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人！” “大部分都是冲着他去的，其他专家谁认识啊？谁听说过啊？” 整个食堂，不，整个京海大学都在热议同一个名字！ 宋河被搞得快冒汗了，大家这么期待，仿佛他是什么明星，或者他是外星人遗骸，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罢了。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马教授：“吃饭没有？” 宋河：“正在吃！” 马教授：“吃完去办公楼会议室，校长室楼下的那一间，今晚要演讲的专家陆陆续续快到了，指名道姓要见你。” 宋河：“我马上过去！您今晚来吗？” 马教授：“我在忙项目，不在京海。你自己和专家们聊吧，放心好了，凡是来的专家都是对你感兴趣的，做演讲倒是其次，他们主要为了来看看你。” 宋河心生惶恐。 做演讲是其次？主要为了来看我？！ 他匆匆扒完了饭，小跑离开。 几分钟后，他找到会议室，推门进去，会议室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绿植叶片轻轻摇晃。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刚坐下又觉得不合适，于是站起来走到窗边，忐忑不安地等待。 脑子里刚要开始胡思乱想，背后忽然响起开门声。 转身，宋河微微一呆。 漆黑正装的高挑女人背着手进来，大概和刘璐老师年龄相仿，头发微卷扎了个优雅的小马尾，额头光洁，眼神明亮，皮肤细嫩犹如煮熟的蛋白。 一时间，宋河竟不敢确认她的身份！ 他想象中的权威专家，应该是满脸褶子、行动迟缓、老花镜片比窗户还厚的老家伙，这女人过于优雅漂亮了，像电影演员。 “宋河？”女人走过来，伸手把他刚刚坐过的椅子摆正。 “是我！”宋河如梦方醒，“老师好！” “老马和你说起我了吗？”女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没。”宋河摇摇头。 “我叫相晓桐，主做脑科学研究，仿脑编程是我开发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话语传到宋河耳中却如雷鸣！ 见到本尊了！ 仿脑编程的缔造者！ 使用仿脑编程时，宋河越用越敬佩幕后的开发者，必须得是一个掌握高深数学知识，同时又对脑结构有革命性理解的宗师级人物，才有可能创造出如此复杂、先进的编程工具！ 相晓桐从背后掏出一份试卷，分成三张，板板正正摆在会议桌尽头。 她貌似有强迫症，摆的间距相等，比尺子量的还准。 宋河过去一看，是当时找马教授索要仿脑编程时，临时加做的那份试卷，前面全是数学题，最后突然跳出一道脑科学的大题。 “你这上面写对脑科学感兴趣，是真的？”相晓桐目光审视。 “真的！”宋河连连保证，“脑是迷人的器官，也是生物学难以攻克的碉堡，我最想研究的就是脑！” “考考你。”相晓桐嘴角的浅笑消失，严肃起来，一瞬间散发出泰斗级人物的气场！ “祖母细胞你了解多少？” “科学家猜测人脑中有一个特定的神经元细胞，一旦奶奶出现在面前，这个细胞便会点亮作出反应，于是我们知道面前的是奶奶。如果哪天这个祖母细胞挂了，我们就不认得奶奶了，是很古老的理论。” “星形胶质细胞？” “星形胶质细胞和记忆有关，可以提高突触的可塑性从而增强记忆，如果海马区的星形胶质细胞激活被阻断，人就容易痴呆。” “整合涌现属性？” “这个理论和前面的祖母细胞有冲突，整合涌现属性认为，是一大片脑细胞形成的网络在起作用，而不是单独的脑细胞起作用。关键在于连接方式而非细胞本身。” 相晓桐一个接一个地抛问题，宋河紧张兮兮地回答，搜肠刮肚把已知的全部知识一股脑答出来！ 他仿佛面临一场艰巨的考试，每道题的答案都不清晰，只能尽量往试卷上多写，奢望能蒙对一些得分点，或者博取改卷老师的同情分。 终于，相晓桐停止询问，严肃的脸上重新泛起若有若无的浅笑，道出了考核评价。 第274章 火炸药大师 “你说你对脑科学很感兴趣，是拍马屁的话。”相晓桐道，“如果你真的很感兴趣，所学知识不会只有这一点。” 宋河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面前的相老师眼神如此锐利，仿佛洞穿了他的心肝脾胃肾，完全没撒谎的可能。 “不必紧张，你年龄还小，我猜你压根没有列为人生目标的研究方向。”相晓桐话锋一转。 宋河疯狂点头，“我确实觉得脑科学很神奇！尤其您的仿脑编程堪称奇迹！所以我萌生了钻研脑科学的想法，但时间太短，没来得及深挖！” “你天赋不错。”相晓桐点头，“可以跟着我学习脑，但不是现在。” 宋河一怔。 “你底子太差，需要补课，作为学生你已足够优秀，但我的项目组在做变革性的研究，组内只要顶尖精英，你还不够格。”相晓桐直接道。 “我明白！我只是个稚嫩的学生，我的学习还刚起步！”宋河谦虚地点头，“相老师您希望我学什么知识？有什么书推荐吗？”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你先做其他研究吧，多做出些成果来就什么都会了。数学和生物知识多积累，化学也多涉猎一下，跟我研究脑的时候用得着。” 说完，相晓桐转身离开，拉开会议室的门出去了。 “相老师再见！”宋河在后面点头哈腰。 他是真喜欢这位相老师，优雅漂亮不说，沟通时她散发一股强烈的学术泰斗气息！ 最关键是她够年轻，明显是天才型导师，将来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都不意外！ 但很可惜，自己羽翼未丰，还得易筋洗髓一番才能去追随她。 短短两分钟后，会议室门再次打开！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出现。 老头是凌乱冲天的强者发型，身子骨干瘦却充满力量，戴着厚厚的老花镜，手里一支烟袅袅燃烧。他穿了很旧的灰蓝色衬衫，黑裤布鞋，气质洒脱不羁！ 青年脸庞线条硬朗，身材高大，脸上笑意如同好友重逢。宋河越看他越眼熟，猛地想起来……是二组长！ 当初被马教授带去秘密基地赶制宋河素时，有另外一个小组同时开工，组长便是眼前这位青年！虽然他当时戴着口罩，但错不了！ “哎呦！真帅的小伙！”老头吸了口烟，笑呵呵道。 “宋河，又见面了！”青年爽朗打招呼。 “两位老师好！”宋河连忙问好。 “错了！”老头走到窗边，深吸一口烟，哈哈大笑，“你叫他老师的话，得叫我师祖！” “你叫我老师也不对，你可以叫我学长。”青年微笑，“咱们从手机上聊过天，往届群里。” 宋河怔了一下，表情不可思议，“郁……郁安邦学长？！” “正是！”郁安邦点头，“这位是我的老师游德义！” “游师祖好！”宋河嘴甜。 “你一看就是个天才啊，额头很高，脑子大的头骨要装不下！”游德义的口吻仿佛村口相面老头，“有兴趣跟我干吗？我缺个数学好的脑瓜。安邦，给他介绍介绍工作！” “我是做炸药的，游老师是做火药的。”郁安邦微笑，“懂两者的区别吗？” “炸药是爆炸用的，火药是推进剂？”宋河猜测，“比如一颗火箭弹打出去，飞行过程是火药在喷火，命中目标后炸药起爆？” “对！”郁安邦点头，“本质上都是猛烈燃烧，感兴趣吗？” 宋河激动，“巧了！这几天我看了好多火炸药的书！” “真的假的？”窗边吞云吐雾的游德义挑起缭乱的眉毛，“为什么突然这几天看火炸药的书？” “我数学考试在金陵理工考，他们专业做火炮嘛，我就去图书馆看了看，《弹药学》、《黑火药设计与制造技术》、《炸药冲击损伤与起爆特性》我都背完了！”宋河说。 “背完了？小伙子口气不小！”游德义诧异，“安邦，考考他！” “火药的分类？”郁安邦眯眼审视。 “一种按用途分，枪炮发射药、火箭固体推进剂和其他用途的火药！”宋河脱口而出，“一种按成分，均质火药和异质火药两类！” 窗边的游德义不动声色，继续抽烟。 郁安邦于是追问，“均质和异质火药细分呢？” “均质火药又称溶塑火药，单基双基三基和多基发射药！”宋河嘴皮子飞快，“异质火药也称混合火药、复合火药，包括低分子复合火药，高分子复合火药和复合改性双基火药！” 游德义眼神微亮，狠狠吸了口烟，“我来问！单基火药主要成分？” “硝化纤维素、化学安定剂、消焰剂、降温剂、顿感剂、光泽剂！” “枪药里的硝化纤维素占比多少？” “94%到96%！” “二苯胺占比？” “1.2%到2.0%！” “双基火药里面为什么不用二苯胺？” “二苯胺在单基火药里是化学安定剂，而双基火药的安定剂一般选用中定剂，因为二苯胺碱性太强，会使硝化甘油皂化。” 游德义一边抽着烟，一边声音打雷般连续发问，像一支疯狂发射的霰弹枪。 随着宋河不断答对，游德义的眼神也像枪火一样越来越亮，吸烟的频率明显加快。 “好！好！”游德义终于大笑，“苗子不错，可惜年龄太小，你先跟着安邦学一段时间吧！” “如何？”郁安邦目光欣赏，“愿意跟我做炸弹吗？”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宋河兴奋，“但是……月城计划需要做炸弹吗？” “当然需要。”郁安邦微笑，“太空竞赛开始了，月球上各国的人会越来越多，有人的地方就需要有炸弹。” 宋河错愕，这话什么意思？把月球上的外人全炸死吗？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好，那便说定了！”窗边的游德义用烟嗓说，“定选阶段你跟着郁安邦搞炸弹，搞出名堂，再来跟我做火箭推进剂！” 说完，游德义手臂一甩，烟屁股划过优美的弧线，犹如一颗迫击炮弹，精准落入几米外的烟灰缸中。 宋河一呆，简直杂技般的精准。 游德义相当得意地笑了一下，“走了！我和安邦还得去吃饭！你见过相老师了吗？” “见过了！”宋河点头。 “那你见齐了，今晚就来了我们三个，收拾收拾准备去演讲吧！”游德义道。 第275章 万众瞩目的演讲！ 七点钟。 学校礼堂，人山人海！ 所有座位全部坐满，几千名各学院的尖子生齐聚一堂，兴奋等待。 最前排中间的贵宾座位，相晓桐、游德义、郁安邦、宋河坐在一起，静候上场。两侧则是陪同的校领导，主要是各学院的教授。 比起来看热闹的学生，教授们是真希望来学点东西的。 终于，京海大学的秃顶校长登台，学生们捧场地齐齐鼓掌。 “今晚时间紧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校长道，“本次请到了三位重量级专家，出于保密考虑，不能向同学们透露专家们的姓名，但希望大家好好听，因为对很多同学来说，这是你一辈子能见到最厉害的学术泰斗！” “除了三位专家，宋河素的发明人，首个在《细胞》杂志刊发中文论文的宋河同学，也将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讲座！” “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宋河同学上台演讲！” 宋河刚一起身，整个礼堂爆了！ 毫不夸张，他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把炸弹带进来了，空气猛烈冲击耳膜，一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同学们疯狂的鼓掌声！ 空间密闭的大礼堂，几千个情绪激动的学生，鼓掌鼓出打雷般的效果也不足为奇。 “卧槽宋河真的帅！” “天哪，帅死了，为什么不让带手机？” “就是个头略微有点矮，颜值无敌！” “据说他还是高中生啊，还会长高的！” 个别花痴的女生们兴奋地议论。 走上讲台，宋河先鞠了一躬，随即吹了一下话筒。 “领导老师好，同学们好！” “今天分享一些生物学领域的前沿进展，每一种进展都叫人兴奋，或许会让我们有生之年看到神奇的技术变革，深刻改变人类社会的形态！” “除了生物学相关专业，还有计算机、数学、化学、物理等专业的同学，希望我能点燃大家对前沿技术的兴趣，加入科学高峰的攀登攻坚！” “先从我最熟悉的前沿进展说起，抗生素！” 宋河按动桌上的遥控器，身后巨幅大屏幕上弹出照片，显微镜下的宋菌、河菌。 演讲排练过数十遍，他滚瓜烂熟地讲下去，起承转合、行云流水，每隔几分钟引发一次全场笑声或掌声，控场能力超强，完全不像是初次登台演讲的新人！ 宋河素的发明过程跌宕起伏，牢牢吸住全场注意力，连生物学院的研究生们也如痴如醉，尽管宋河工作的过程他们亲眼目睹，但此刻再听，依然有见证历史之感！ 然后便是各领域的生物前沿成果，癌症攻关、空气合成淀粉、脑机接口、人造器官、长寿技术、复活灭绝生物、外星植物…… 五十分钟的演讲结束，宋河取得巨大成功，全场同学发出尖锐爆鸣声，排山倒海的掌声几欲掀翻屋顶！ 紧接着，郁安邦上台。 “咱们京海大学的大屏幕不错啊！正好用来放视频。”郁安邦按动遥控器。 大屏幕弹出视频，拍摄高度很高，似乎是无人机镜头。 荒凉的戈壁滩，一栋十层大楼巍然耸立，楼体没刷漆没瓷砖，厚实的钢筋混凝土框架一清二楚。 无人机镜头凑近，可以看到每层窗户厚厚的三层玻璃，室内摆放了一些家具和假人，还有办公室、厨房等不同场景，完全是可以拎包入住的大楼！ 镜头一切，远处几名士兵正架起迫击炮。 令旗一挥，一枚炮弹嘭地打出！ 镜头切回无人机，楼顶被炮弹瞬间穿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顶部两层楼炸的粉碎，墙体四散飞溅，火舌从各个窗口喷出，犹如大楼内藏了一座火山！ 除了一楼窗户完好无损，其他楼层的窗玻璃集体震碎！ 无人机等待滚滚烟尘散去，飞入楼体内拍摄。 各层的假人震得四肢飞溅，头颅乱滚，假人躯体内的猪肉崩出满墙肉糜，无数墙壁、地板、天花板炸成马蜂窝，混凝土破开，露出扭成面条的钢筋。 一颗炮弹，整栋十层大楼几乎没有活口！ 学生们看傻眼了，随后掌声雷动！ 郁安邦风度翩翩开始讲炸药的研发，宋河兴致勃勃听了半天，发现他讲的只是皮毛。不过对场上学生们来说已经够震撼了，惊呼声一浪接一浪。 郁安邦讲完，他的老师游德义上台。 游德义上台第一句话，“不好意思啊同学们，我要抽根烟！” 说着，他摸出打火机，叼上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表情销魂。 “在底下坐了半天，周围都是人，我没法抽，憋坏了！台上空旷一点，我解解烟瘾！” “大家不要和我学，吸烟容易肺癌，我是年轻时候熬夜做项目染上的烟瘾，戒不掉了！” “我的研究和烟有点像，大家猜猜是什么？” 游德义把夹着烟的手倒过来，烟滤嘴朝上，燃烧的烟头在下。 紧接着他摁了遥控器，大屏幕上切出新视频。 山坡上一栋洁白建筑，正面开了一扇大窗口，紧接着，恐怖的音效爆发，窗口喷出刺眼的十丈烈焰，浓烟迅速溢满山谷！ “这是800吨级液体火箭发动机试验台，我做的就是火箭燃料！” 场上一片惊哗，理工科的学生满面通红，谁不喜欢大火箭呢？ 游德义滔滔不绝地讲课，同时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他是典型的老烟枪，吸烟后眼神亮几分，讲起课来也是眉飞色舞。 大概是照顾全场同学的水平，他讲的理论知识很少，更多是讲自己的经历。 “我爷爷是东北抗联的排长，被子弹撕开过肚子，肠子露出来，用手把巾塞了塞继续拿枪打仗。” “他活了一百多，九十岁之后经常产生幻觉，他会看见被射烂脸的男人在地板上爬，甚至看见公路上堆满血淋淋的死尸。” “爷爷死了之后我帮忙穿寿衣，摸了摸他肚子上的枪伤疤痕，过了半辈子我还记得手感，像一条蜈蚣藏在皮肤下面。” “考大学的时候，我先是被外语系录取了，那年头刚开始对外贸易，当翻译很赚钱，毕业几年后全是富翁。但我毅然转专业，不学了，我去搞军工！” “我太太也是做火炸药的，我苦苦追她，陪她半夜在实验室加班，她太困了，一个误操作把我从窗户炸飞出去了，她自己倒是好好的，我两腿骨折在医院躺了俩月！她愧疚啊，给我送鸡汤送小米粥，一来二去送出感情了，成为我太太！” “我有个同事老赵，他不想做炸药，总说太脏太危险，他想去做赚钱安全的织物。上级交给他一项液体炸药任务，承诺做好了就把他调去织物研发岗。他做的很成功，炸弹威力惊人，结果上级说，你做炸弹这么成功了，怎么能调去做别的呢？继续留下来做炸弹吧！” 游德义讲了一个钟头，手里攥着一大把烟屁股下来，掌声前所未有的响！ 最后，到相晓桐上台演讲了。 宋河期待地听，但令他失望，相晓桐没讲述先进的脑科学技术，只是科普了一遍脑科学的历史。 场上同学们听的如痴如醉，但相关内容宋河都学过，于是兴趣寡淡，纯粹欣赏相老师的颜值。刘璐老师够漂亮了，相老师能甩刘璐老师两条街！ 相晓桐演讲刚结束，宋河兜里的手机狂震。 不允许学生们带手机，主要是为了保护专家身份。但宋河不在普通学生之列，他属于专家的一员，自然有带手机的特权。 打开一看，是月城计划发来的通知！ 第276章 动身大西北！ 【您的初选排名为：9088名！】 【恭喜您成功晋级，点击此处将APP升级为“月城计划定选”！】 “呦，晋级了！”旁边的郁安邦探头过来，“快升级！我教你操作！” 宋河点击升级，APP似乎不大，短短三四秒安装完毕。 全新的界面出现！ 【课程】【任务】【排名】非常一目了然的三个功能。 “先看看你的排名初始分吧。”郁安邦说。 宋河点开【排名】，积分10000，名次9088，看来初选的成绩会影响定选阶段的起跑线！ “定选阶段淘汰一半人，你的目标是冲进前5000名！”郁安邦拍拍他肩膀，“压力挺大，你需要干掉四千多人，而且这四千多人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怎么干呢？”宋河问。 “自由选择【课程】和【任务】，上课培训可以赚积分，领任务出成果也可以赚积分。”郁安邦道，“现在应该还没公布课程和任务，得等今晚十二点过后刷新。” 宋河点开【课程】和【任务】，果然是一片空白。 “十二点过后我会给你发消息，你点击确认即可，名额已经帮你预留了。”郁安邦解释。 “其他课程和任务帖子你看一看，感兴趣的可以报名，但要注意时间地点别冲突，课程不及格或任务失败，都会扣除积分！” “好！谢谢郁老师！”宋河连连点头。 …… 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宿舍，宋河和谢科夫坐在一起，不断刷新手机，紧张兮兮地等待【课程】和【任务】出现。 谢科夫也幸运通过初选，但过的很悬，9839名，再错几道题就要跌出一万名了。 “来了来了！”谢科夫忽然大叫。 两人的手机屏同时刷新，大量帖子塞满屏幕！ 几乎同时，宋河收到一条消息。 【导师“郁安邦”邀请你加入“炸药数据分析”课程！】 他连忙点开，浏览信息。 【课程名称：炸药数据分析】 【难度：难（根据你目前的排名，不推荐报名）】 【授课地点：若羌基地】 【授课教师：郁安邦】 【课程详情：学习炸药基本知识，包括冲击起爆性能、冲击损伤、起爆机理、数值模拟、本构模型、冲击波压力、宏观反应速率方程等。上课时间约20天，可提前考试通过】 【奖惩：不合格扣除2000分、合格加2000分、良好加4000分、优秀加8000分】 宋河果断点击报名，手机一震，提示报名成功，等待教师审核。 谢科夫探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你上来就干高难度课程吗？真要去做炸药？年轻人别赌博啊，赌博倾家荡产不归路！”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放心，炸药课我咬咬牙能跟上。”宋河笑笑，“你打算报名什么？” “我不能报炸药课，太难了！万一搞不定倒扣分，直接赔掉裤子！我找个简单难度的课，踏踏实实赚积分。”谢科夫在浩荡的课程帖子里扒拉。 如果是初来京海的时候，谢科夫必然无脑冲最难的课程。彼时他年轻气盛，尚未遭受社会的毒打。 但这段时间他被宋河打击的不轻，自信心高度战损，心态越来越怂，不敢冒险了！ “咦，有仿脑编程的课！”谢科夫眉头一挑，“我报名试试！你要不要报？你仿脑编程玩的出神入化，去了肯定赚高分啊！” 宋河也凑过去看，“不行啊！这课程开在清华的，我得去若羌。” 谢科夫怔了怔，注意到地点，果断退了，“我跟你去若羌吧。” “清华很牛逼，丘成桐在那边，你不过去蹭蹭课？”宋河问。 谢科夫纠结地挠起黄毛，一方面他很想跟宋河一起，过去的一个月已发展出友谊，一方面他确实想去顶级学府接受熏陶。 犹豫半晌，他终究找到一个若羌基地的仿脑编程课，成功报名！ 课程挑完了，两人又翻任务。 任务五花八门，两人时间实力不足，不敢贸然接大任务，各自挑选了一个仿脑编程的小任务。 谢科夫负责给一种月壤小矿机编程，宋河负责给月球基地火警系统编程，难度为简单，都是可以课余时间搞定的。 很快，两人收到行程提示。 三小时后的专机！ 明早八点准时上课！ “卧槽，半夜就动身吗？”谢科夫吃惊，腾地站起来，“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 两个半小时后，机场！ 一辆大巴车停下，陆续下来一群教授和学生，在寒冷的秋夜中裹紧外套。 白发苍苍的吕承恩，仪表堂堂的左高明，狐狸眼的范桃，三人都要去清华听课。 吕承恩资历老，躺着也能入选，排在四千多名。 左高明和范桃纯粹是沾了宋河的光，过去一个月，他们通宵达旦帮宋河水了一大堆宋河素论文，分数硬生生拉到9980名和9989名，惊险过线。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两人一路上对宋河千恩万谢，感激到差点要给他磕头！ 胖到走路都累的汪泰初，身后带着宋河和谢科夫，汪泰初要去文昌基地，宋河和谢科夫则去若羌基地。 还有计算机院的一帮程序员老师，他们并未选入月城计划，但月城计划有些短期工作需要他们去支援，也是今夜动身。 办完登机手续，过了安检，众人互相再见，因为要去不同的登机口。 说是互相再见，其实大部分人在和宋河道别。 “宋河啊，去了好好干！争取杀入终选阶段！”吕承恩叮嘱，“后期有合适的生物任务，我介绍几个给你！” “谢谢吕教授！”宋河道。 “加油宋兄，我和范桃够呛能冲进前5000名了，这次纯属是一轮游攒经验，但你可是大有希望！”左高明诚恳道。 “加油！你可是京海好多年才出一个的天才！”范桃鼓励。 “你俩别放弃啊！搏一搏，说不定就冲进终选了呢？”宋河反向鼓励。 左高明和范桃对视一眼，苦涩一笑，显然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 能混进定选，两人已经烧高香，接下来的竞争太激烈了，神仙打架，他俩只能当炮灰！ 哪怕神仙乱战的一丝余波泄露出来，都足以将他们轰成血水！ 最后是汪泰初，感叹地看了看宋河和谢科夫，开口道： “你俩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干出点成绩！定选阶段持续多久暂时还不知道，后期如果有好项目，我叫你们俩！” “谢谢汪教授！”宋河和谢科夫乖巧地异口同声。 众人分道扬镳，前往不同的登机口。 短短五分钟后，宋河和谢科夫顺利登机，拿着机票寻找座位。 看到座位的瞬间，两人都愣了。 宋河有些惊喜，谢科夫则一脸惨白！ 第277章 若羌基地！ 宋河的邻座是叶荔，红头发红毛衣，像一颗红彤彤的荔枝。 宋河落座，她眼神明显一亮，腼腆一笑，抿抿嘴又恢复内向，默默望向窗外的机坪。 谢科夫邻座还是猛张飞，黑熊一般的身躯，肌肉几乎要从毛衣里爆出。 谢科夫一坐下，便被猛张飞亲切搂在怀里，撸狗一般抓挠他的黄毛。 他生无可恋，任由猛张飞玩弄，绝望到麻木，眼神彻底失去光芒。 飞机滑行，在轰隆隆的巨响中起飞，爬上夜幕中的云层，犹如钢铁巨鲸沉入海底的汪洋。 “各位旅客晚上好，本次航班中途仅有一次停靠加油，预计早上七点抵达若羌基地，半小时后将供应夜宵，明早六点将供应早餐！”机舱广播响起乘务长甜美的嗓音。 许多人伸手关掉阅读灯，机舱内昏暗下来，有人摸出眼罩戴上，干脆利索地睡觉。 猛张飞也戴眼罩睡觉，并把谢科夫当人肉抱枕搂在怀里。谢科夫生无可恋地被抱了半天，也困了，头一歪和张飞依偎睡着，犹如恩爱夫妻。 叶荔蜷缩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幕，细密的眼帘逐渐合上，也发出细小均匀的呼吸声。临睡前她扭头看了宋河一眼，俊朗的少年早已沉睡。 机舱很快变成了大卧室，几乎所有人一同熟睡。 一小时后，有一个人忽然醒了，宋河！ 苏醒过来的宋河神采奕奕，掏出手机，默默阅读火炸药的电子书。 琳琅满目的各式炸药知识输入脑中，人类这些年搞出的爆炸物还真是花样繁多。 TNT、太安、特屈儿、黑索今、奥克托金…… 乳化炸药、水胶炸药、粉状铵梯炸药、B炸药……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23级升至白银24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24级升至白银25级！】 硝化二乙二醇、三醇三硝酸酯、硝化棉、硝化甘油…… 雷汞、叠氮化铅、三硝基间苯二酚铅、四氮烯……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25级升至白银26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26级升至白银27级！】 一夜的炸药学习，宋河感觉仅仅移动到炸药学的大门外，连一只脚还没迈进去。 他颇感压力，跨界搞科研果然不容易，未来一段时间得下苦功夫了！ 早上六点五十，飞机开始下降！ 宋河望向窗外，荒芜的大平原，枯草像一层雾气贴着大地，土色黄中带红，犹如火星表面。 若羌是全国最大的县，面积相当于两个苏省，人口却仅有不到十万，随处可见一望无际的无人区，楼兰古城便是淹没在此地的黄沙中。 天边微微发亮，但大部分天幕依然黑蓝如海，这里的白天比京海滞后很久。 忽然，宋河看到了一处闪光。 飞机下降高度，闪光越来越刺眼，甚至比天边刚冒出的日光还亮！ “镜子电站！”有人喊。 整个机舱惊动了，所有人伸头探脑往窗外看，注视地面上刺眼的亮光。 所谓镜子电站，真名是熔盐塔式光热电站，上万面巨型定日镜围绕数百米高的吸热塔，随环境光线自动调整角度，高达百万平方米的阳光被汇聚到塔顶，亮度恐怖！ 这还是清晨时分，等中午骄阳烈日，塔顶亮度会像是戈壁滩升起一颗太阳！ 光热电站附近，还有成百上千的白色风力发电机，像一片浩浩荡荡的森林，在戈壁的沙风中旋转。 “快到了吗？”谢科夫问。 “应该快了，估计马上能看到若羌基地。”宋河点头，“若羌才几万人口，居民用电根本不用这么大规模的电站，肯定是供应基地的，基地里有吃电怪兽。” 他话音刚落，基地出现！ 机舱里响起一片惊哗声，基地规模比预想的还大，大家原以为是一座大学的规模，没想到堪比小城镇！ 土黄的戈壁滩上浮现出现一抹绿色，大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包裹着洁白的建筑群，几乎清一色的巨型建筑，每栋楼都像体育馆一般巨大。 基地不远处是机场，一架漆黑的军用运输机刚刚起飞，机坪上停泊了几十架螺旋桨小飞机，甚至还有两架战斗机正缓缓滑入机库，茫茫无人区有如此大规模的机场实属奇景，说明基地的货运需求和人员流动极大。 客机快速下降，向着机场降落。 地面越来越近，起落架轮胎轰然接地，在巨响中刹车，最终缓缓停稳！ 一辆公交车开过来，乘务员打开机舱门，大家提着行李下机，涌上公交车。 公交车离开机场，一口气开到基地门口，司机大叔忽然戴上麦克风，导游一般讲解起来。 “大家眼前的就是若羌基地！” “带大家兜一圈，讲讲布局！” “这一片区域是航天镇，和火箭有关的项目都在附近！” 宋河脸贴车窗往外看，气势雄浑的白墙大楼，楼前一块巨型长石，石面镌刻遒劲醒目的书法字：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一瞬间，他心脏感受到猛烈冲击！ 传说中神秘的尖端研究之地，终于来了！ 路口没红绿灯，司机大叔一脚油门冲入前方街区，继续介绍： “这一片是教学镇！” “生物实验室、化学实验室、通信技术实验室等等集中在这里，种类繁多，都是独立的小项目。哦对！你们上课在这里面的教学楼，宿舍也在这里！” 众人往窗外看，路边许多骑自行车的老学究，全是二八大杠的经典款式，后座捆着书籍资料，画风相当复古。 也有一些少男少女蹬着自行车匆匆经过，同样二八大杠，仿佛教授们的年轻版本。 宋河被成群结队的二八大杠逗乐了，这种老式自行车仿佛科学家们的限定皮肤，明明是老土的款式，此刻居然有些酷炫。 街边又是一块巨型长石，刻着规整的大字：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再往前一个街区，画风突变！ 路边停着许多军车，荒漠涂装的外勤车和漆黑军牌的公务车，许多军绿衬衫的人在路边经过，走姿笔挺，步伐轻盈，远隔几百米都能一眼看出是部队的人。 远处也有一块刻字长石，但距离太远，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公交车并未深入，忽然停下了，原地转弯掉头。 “前面是军工镇，你们没有权限不要擅闯，里面全是机密绝密，万一被判定成间谍，搞不好真会枪毙的！”司机大叔警告。 “如果想进去看看，你们可以报名军工项目，说不定能拿到准入权限。” 话音刚落，军工镇深处传来一声雷暴般的巨响！ 声浪猛烈，震得公交车窗户急颤。路边个别军车受惊，车灯不断闪烁。基地远处的树林惊飞大群野鸟，慌张乱飞。 公交车内众人吓坏了，卧槽声此起彼伏。 “不要紧张，军工镇经常有奇怪的动静，属于正常实验！”司机淡定。 远处的天空中腾起小号蘑菇云，车内众人惊恐，这特么真叫正常实验？ 街面上行走的军人们习以为常，甚至懒得扭头往巨响的方向看一下，也有可能早被震聋了。 宋河好奇到爆了，伸长脖子往军工镇张望，等过段时间跟郁安邦做炸药，说不定能进去一探究竟？ 公交车又返回教学镇，停车。 “好了！航天镇、教学镇、军工镇你们都清楚了，别乱跑，都去忙吧！”司机打开车门，“祝你们研究顺利！” 第278章 摸底考垫底！ 教学楼一层，阶梯教室。 宋河刚一进去还以为跑错了地方，不小心闯进电影院了。 一面十几米长的超级大屏幕霸占讲台墙壁，完全是电影荧幕的规格。教室的座椅是灰色布面沙发，层层抬升，酷似影院座位，甚至椅背上还绣着橙色的座位号。 好在屏幕上显示着大字： 【炸药数据分析课专属教室】 【主讲人：郁安邦】 宋河跑到最前排坐下，低头刷炸药学电子书。 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男女老少皆有，但全都散发浓浓的理工专家气息，大家散乱落座，翻出书本和电脑等待，面色期待而忐忑。 叶荔居然也来了，她犹豫一下坐到最前排，但和宋河相隔很远，待在偏僻的角落。 八点钟，上课铃敲响！ 郁安邦风风火火进门，灰毛衣工装裤，手拿试卷！ “摸底考试！先看看大家底子！自己上来领试卷，倒计时十分钟！” 说完，郁安邦在讲台电脑上啪地一敲空格键，巨大鲜红的倒计时在屏幕上滚动！ 教室大乱，学生们被突然袭击搞得脸色大变，慌忙冲上讲台，抓了试卷就跑下去。 众人散去，郁安邦看向讲桌角仅剩的一张卷子，微微皱眉，“怎么还剩一张？都拿试卷了吧？” “拿了！”学生们闷头做题。 郁安邦看向教室门口，默默等待。 第一排，宋河展开试卷，满头冒汗。 卷子全是选择题，要用铅笔涂黑选项框。 题量大的离谱，足足50道，除了炸药常识，还有大量炸药数据建模的题目，以及题干长到爆的化学题！ 常识题宋河勉强能答，但炸药数据建模的题他完全看不懂，预习时压根没见过相关书籍。化学题就更瞎了，题目难度远超本科化学范畴，他补化学没补到这么深。 这波要跪！ 只好硬着头皮做，把会的题先选上。 考场里响起一片铅笔填涂声，丝丝作响。 大屏幕上，倒计时只剩八分钟！ 门口突然冲入一头黑熊，粗声大嗓高喊，“报告！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宋河头也不抬，只听雄性气息爆炸的嗓音，都知道是猛张飞来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谢科夫此刻怕是激动坏了，至少猛张飞没有和他选相同课程。 “你还有七分五十秒做题！”郁安邦扬起试卷，“迟到两分钟，扣你10分吧！” 场上响起一阵窃笑声，看来有人要垫底了。 猛张飞也不抱怨，抓了试卷，往地板上一扑就开始写！ 宋河余光看到他高撅屁股趴在前面，心说这厮不愧是神经大条的糙汉，糙到爆了！ 时间快速流逝，全场考生疯狂作答。 宋河把会的题全做了，只有可怜的10道，剩下的40道唯有现场蒙。 他刚焦头烂额地蒙了几道小题，大屏幕突然“咚”地一声响！ “考试结束！十秒钟交卷！交不上来的零分！”郁安邦对着话筒倒计时，“10！9！8！” 瞬间，全场试卷成了滋滋冒火星的炸弹，所有学生疯狂扑上讲台，争先恐后将试卷飞速扔上去！ 猛张飞起身交卷，拍拍裤腿，跑去第二排的空桌砰地一坐。 郁安邦整理好试卷，从讲桌侧面一拉，拉出扫描仪，将试卷一张张放上去，动作飞快地批改统分。 底下学生们窃窃私语，怨念浓的鬼都怕： “这老师真喜欢倒计时啊！” “郁老师只做炸药吗？我看明明是专业做定时炸弹的！这课上的也太刺激了！” “我下了课得去买瓶速效救心丸，拆弹式上课，小心脏真的遭不住！” “你考的怎么样？” “还好，提前预习了，大部分都会。” 短短两分钟后，卷子扫描完毕，大屏幕上弹出全班的得分排名！ 第一名，熊茂勋，96分！ 第二名，叶荔，76分！ 往下断层严重，全是四五十分左右的学生，一直拖曳到三十九名。 最后又是一个断层，第四十名，宋河，26分！ 宋河石化了，彻底石化了。 他分数低可以预料，做的时候确实大部分题目不会，但同学们居然人均比他高一倍分数！硬生生把他干成全班倒数第一！ 叶荔的分数近乎他的三倍，真的恐怖！ 第一名熊茂勋就更可怕了，接近满分！ “我念到名字的上来领卷子！正好我也认识一下大家！”郁安邦抽出一份试卷，“熊茂勋！” 众目睽睽之下，第二排的“猛张飞”起身，挺胸抬头地上台！ 全场哗然！ 同学们倒吸凉气，卷子题量本身就大的离谱，十分钟也未必答完，熊茂勋作为唯一迟到的学生，时间最少，居然考到接近满分！ 这是何等变态的实力？ 难道此人科班出身，早就学过炸药数据分析？ “给你扣十分，好像你还是第一名啊！”郁安邦眼神也闪过一丝诧异，“熊茂勋96分，迟到扣分，最终成绩86，全班第一，大家向他学习！” 一阵热烈掌声，熊茂勋傲然下台，步伐六亲不认，一脸“在座各位全是垃圾”的表情。 “叶荔！”郁安邦说。 红发女孩连忙跑上去，羞涩地小声道谢，领下试卷。 叶荔似乎害怕被全场目光注视，下台后又往边缘座位挪了挪，试图隐身在角落里。 但隐身失败，学生们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啧啧惊叹。 “美女啊！” “既漂亮，实力又强，简直无敌！” “班花出现了！好像班花挺内向？” 郁安邦继续念名字，形形色色的学生上台，最老的学生甚至是中老年人，头发都白了不少，有股古代八十岁童生的既视感。领试卷时画面颇具戏剧性，郁安邦风华正茂，却当了白发中老年人的老师。 最后，郁安邦看了看手中仅剩的一张卷子，语气微妙，“宋河！” 宋河匆匆上台，接过试卷。 “加把劲！”郁安邦没多说，只是低声叮嘱，目光信赖。 “我尽快追上来！”宋河用力点头，下台返回座位。 全体同学的目光注视倒数第一名，好奇、不解、困惑，俨然注视一个异类，有人交头接耳。 “宋河？是宋河素的那个人吗？这几天新闻沸沸扬扬的！” “应该是他，发明宋河素必然是有实力的，所以年纪轻轻选到月城计划来了。” “不对啊！月城计划也有生物类的课程和任务，他怎么跑来搞化学炸药了？” “他是凭借数学功底过来的吧？我看过他的宋空猜想论文，数学思路很有灵气的。” “但是炸药数据分析只懂数学不行，他得懂化学啊！他得懂炸药啊！” “我感觉他搞错研究方向了，年轻人头脑一热就乱选课程，这下好了，到最后他万一不合格，定选基本完蛋！” 一些议论声飘到宋河耳中，他左耳进右耳出，低头重读试卷，等待郁老师讲错题。 万万没想到，郁安邦不按套路出牌。 第279章 倒计时课程！ “砰！”郁安邦从讲桌里抬出一只大纸箱。 “10秒钟上来领教材，动！”郁安邦大喝一声。 教室里再次炸锅，学生们百米冲刺窜上讲台，拼命伸手抢教材。 宋河眼疾手快抢出一本，生怕被别人顺走了，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地冲回座位，这才松了一口气，细细打量抢来的宝贝。 教材是A4纸打印装订的大厚本，页码足足900页，拿在手里和西安城墙的大青砖一般巨大，往人堆里一扔估计能当场砸死好几个。 正面印着醒目红字： 机密资料，严禁外传！ 翻开，里面是单元式的课程，几页密密麻麻图文并茂的知识点，后面附加一页习题，宋河匆匆一瞥，每道题都透着一股把人难死的凶恶气息，像一颗颗迎面射来的子弹。 郁安邦一敲电脑空格，大屏幕上再次弹出鲜红倒计时，这次是5分钟。 “给大家五分钟自学第一单元！学到能掌握试卷一到五题为止！” 宋河慌忙翻到第一页扫读，教室里也是一片手忙脚乱的翻页声。 一个单元内容繁多，时间太短，普通人逐字逐句绝对读不完，只能拼命检索重点内容。 宋河果断吞了记忆胶囊，整页整页内容往眼睛里拍，脑细胞疯狂处理输入的信息！ 很快，试卷前五题的答案都找到了！ 大屏幕上，五分钟戛然而止。 郁安邦再敲空格，又是五分钟倒计时。 “学完一单元了，不懂的现在提问！”郁安邦道。 教室里手臂如林，学生们慌得不行，这课上的简直生死时速！ 宋河没举手，一单元他全看明白了，一边竖着耳朵听其他同学的问题，一边翻动教材第二单元，冲刺预习！ “老师！极限起爆药量的大小取决于什么？” “老师，我注意到叠氮化铅的爆炸变化加速度大，加速度是什么深层原因决定的？” “燃烧转爆轰的气固相阻力单项模型和两相流模型，他们各自的缺陷是什么？” 每站起来一个同学提问，郁安邦便用寥寥一两句快速回答。 同时，底下翻书的宋河，也悄无声息地默默回答一遍，答案几乎和郁安邦同步，以此验证他对一单元理解无误。 提问环节转瞬结束，郁安邦再次一敲空格，屏幕上出现8分钟倒计时！ “二单元，学！”他言简意赅。 不等他下令，全班学生已飞速翻起教科书，学习气氛浓烈到爆炸！ 同时，宋河恰好完成二单元学习，两眼扫完课后习题，紧张地冲向第三单元。 不是他故意给自己上难度，实在形势逼人。 他底子差，全班倒数，如果按部就班地学，学到最后还是倒数。 想要追上班里平均水平，他的进度必须快两倍，要追赶全班第二叶荔，进度要快三倍，想追上全班第一熊茂勋，至少快四倍！ 又有点缺氧了，宋河苦涩叹气。 …… 晚上十点。 郁安邦最后一次敲了空格，大屏幕上却没有倒计时了。 “大家放松一下吧！第一天的课程结束了，最后再额外讲两句！” 他扫视全班，嘴角憋笑。 班里学生已经被折磨傻了，一个个面无血色，半死不活地瘫在座位上，灰头土脸神情恍惚，犹如被轰炸过的难民。 刻苦如宋河，也有点顶不住了，往嘴里一颗接一颗塞糖。 他现在无比想念自己的制氧机，明明此地海拔只有两千多，他却像是困在海拔六千的雪峰上，缺氧高反严重。 从早上八点郁安邦进教室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全天只留了两小时休息吃饭，其余时间一直在接连不断的倒计时中度过！ 郁安邦一敲空格，屏幕上便弹出倒计时，敲到最后全班都怕了，空格键的清脆响声犹如催命一般，很多人甚至想把自己电脑的空格键抠掉扔了。 “大家感受一下自己的脑子，有没有种脑仁烧焦的感觉？”郁安邦笑着问。 全场同学疯狂点头，冲老师露出哀求目光。 “我第一天上课，大家可能不适应上课风格，没关系，多上几天课就适应了！” “新兵营是最痛苦的，拉练你的肌肉，折磨你的意志，等新兵营熬过去就舒服多了！倒计时我会一直用，最终大家会习以为常，同时保持一整天的高效率学习！” “其实我也不想让大家太紧张，但时间不等人，月球建设需要高性能的炸药，以便在月壤上破土动工，我们月城计划的大时间表是不会变的，各大部门各类研发都在高速推进，我们不能拖全国的后腿，炸药必须尽快达标，咱们只能拼！” “如果有同学实在受不了高节奏的课程，今晚十二点之前还可以退课，不强求大家，大家可以去选更轻松的课程和任务。” “放学！大家回去睡个饱觉！明天的倒计时会更快！” 说完，郁安邦大步流星地离开。 学生们疲惫地起身，像一群僵尸般晃晃悠悠地离开，上课把魂魄上飞了，得回去靠睡觉聚魂。 …… 十点半，宿舍楼，1106房间。 宋河刷脸进门，宿舍小而精致，像五星级酒店小标间，灯光明亮温馨。 书架上居然摆了几十本火炸药相关的书籍，还有数学书和生物书，清一色全新带塑封。 最中间两本书紧紧夹着一只鹅黄色的小信封，印着“宋河亲启”的字样。 行李往地上一放，宋河拆了信封，打开里面的一封手写信。 “亲爱的宋河同志，欢迎来到若羌基地！” “若羌基地涉及多项重大绝密项目，出于反间谍考虑，基地周边一律网络禁用，仅能连通基地内部的局域网，足以满足日常生活和教学需求。” “但不要担心，我们有专门的工作小组帮你和外界联系，你不会错过亲友同事的重要紧急消息。你可以和亲朋好友写信闲聊，国内信件将在24小时内送达，回信也将在24小时内送回到你手中。” “基地内的交通工具，自行车、公交车、螺旋桨飞机等均免费。” “日常通行推荐骑自行车，随便在路边抓一辆骑走即可，到了目的地往路边一扔，无需上锁，所有自行车都是通用的。” “螺旋桨飞机需提前半小时手机预约，可飞往周边多个大型试验场，飞机型号为初教6改进型，安全性能极高，几十年来从未发生重大事故，即便你在高空中将螺旋桨拆掉，一边机翼斩断，它依然可以平稳滑翔落地。” “基地内食堂餐饮均免费，涵盖世界各地餐饮口味，24小时营业，可外卖送货上门。” “衣服清洗免费，将脏衣服放入门口洗衣篮，凌晨会有洗衣机器人收走，早上六点将清洁的干衣服送回。” “医院可领取免费保健品和避孕用品，每月初有免费体检项目，如果你在研究上或生活上遇到难过的坎儿，可以预约心理医生。” “健身房、室内体育场、室内游泳馆、图书馆、电影院全天免费开放。” “有其他任何需求请拨打楼管电话，祝生活愉快，工作顺利！” 桌上一张大纸，纸上数百个场所的二维码，宋河扫了医院的二维码，搜索“制氧机”。 火速下单，预计二十分钟后送货上门。 他从书包里翻出900页的教材，砰一声放在桌上，开始学习！ 按照郁老师的尿性，明天上课必然还有考试，不能再当倒数第一了！ 第280章 生物合成炸药？ “咚咚！”房间门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一大一小两只纸箱放在门口，是制氧机。 大箱子是常见的家用制氧机，5L大容量，足以满足熊熊燃烧的脑细胞。 小箱子则是面具式小型制氧机，外形酷似防毒面具，可以明天上课时戴着。 宋河把大制氧机插上电，一边吸氧一边学。 白天上课，郁安邦安排的课堂进度学到第85页，宋河则一路狂奔冲到了第200页，但还不够快，想在班里拔群，今夜还需通宵赶进度！ 窗外夜色浓重，宿舍灯光明亮，少年坐姿笔挺，高深复杂的知识映入眼帘。 热重法、量热法、量气法、快速裂解法…… 差热分析法、差示扫描量热法、微热量热法…… 热通量、热流、热焓、熵、动力学唯象规律…… 升级提示在眼前不断弹出，除了化学升级，偶尔还弹出几条物理升级和数学升级提示。 宋河感叹理科果然彼此息息相关，看似简单粗暴的炸药，数理化知识缺一不可，再凑一个生物就齐活了。 他忽然一怔，脑海中浮想联翩。 炸药能不能和生物学产生联系？ 这念头犹如一缕火苗从荒原上冒出，起初只是点点微光，很快火势向四面八方扩散，一发不可收拾！ 有过宋河素的经验，宋河对于生物制造化合物十分敏感，他抬起笔，从打草纸顶端写下一行字： 【生物合成炸药】 沉吟片刻后，他继续抬笔补充，飞速在打草纸上列写想法。 【细胞能合成抗生素，合成各类混合物，能否合成炸药成分？】 【长处：廉价制备炸药，炸药自动增多，将炸药像农作物一般播种收获】 【短处：细胞分泌的炸药成分难以提取，基因进化难度极大，可行性未知】 宋河放下笔，将打草纸贴在书桌旁的白墙上，沉默注视。 这想法太疯狂了！ 他后知后觉，被自己离谱的脑洞惊到。 生物合成炸药，目前人类完全没有相关技术出现，甚至连展望此类技术的呼声都没有，是彻彻底底的无人区。 或许曾有科学家向“生物合成炸药”这片无人区匆匆一瞥，但他们莫说踏足进来，连喊一声“这地方潜力巨大”都没有，全部沉默走开。 生物工程领域，最贴近的技术是生物燃料，但进展如何？只会玉米发酵制乙醇，换句话说就是酿酒，距离生物合成炸药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然界也没发现什么物种能直接合成炸药，或许历史上曾偶然出现过一两只苦力怕，但动不动自爆绝非明智的进化方向，况且一旦爆炸死无全尸，也不会有化石留下。 宋河枯坐在书桌前，凝望窗外的夜空，冥思苦想了足足半小时，分析生物合成炸药的可行性。 思来想去，他得出结论，应该有一线机会！ “准备干吧！”他喃喃自语。 尽管机会渺茫，但推动技术进步何时轻轻松松过？ 可以用黑科技蓝图指导研发，但不是现在。 黑科技蓝图限时太紧张，惩罚太严酷，不可贸然动用，须先贯通炸药知识，何时对爆炸物了如指掌，何时再尝试生物合成炸药这等开宗立派的发明！ 目标明确了，宋河充满斗志，孜孜不倦地继续啃教材！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32级升至白银33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33级升至白银34级！】 …… 哗啦啦的翻页声中，窗外天光大亮。 宋河疲惫地合上教科书，一夜的艰苦奋战，成功突击到400页！ 他背起书包出门，迎面遇上一个黄毛。 谢科夫嘴里叼着油条，眼神欣喜，“食堂很好吃！京海大学的食堂和这里不能比！而且不要钱！” 谢科夫肚子滚圆，如同喝过子母河水的猪八戒，他还手提一袋煎包，连吃带拿不亦乐乎。 “我赶时间去上课，煎包给我可好？”宋河眼馋。 “正好！我原想提一袋包子回来吃，半路上感觉饱了，又不好意思扔。”谢科夫把袋子递过来，“炸药课上的怎么样？能跟上吗？” “难！第一节课摸底考全班倒数！”宋河面露苦涩，“你呢？仿脑编程课怎么样？” “我？我如鱼得水！”谢科夫得意大笑，“选力所能及的课程实属明智之举，我在班里排第一！” “这么强？”宋河意外，“回头我找你取取经，你课堂上新学的编程花样都教给我，我好做任务。” “编程课没教什么新鲜东西。”谢科夫摇头笑道，“回头给你看教材，教材甚至把你的太空擦窗虫论文截了一部分，等过几天，我们班就要学你那个提速310%的程序！” 宋河一懵，我论文上课本了？ “班里已经有同学正在预习你的论文，大家都抱怨说很难，但我早吃透了，昨天点拨了他们很久，许多同学现在拜我为师！”谢科夫得意。 宋河叹气，“失策了！我应该也选仿脑编程课，我走了啊！” “拜拜！”谢科夫挥手。 宋河匆匆下楼，一边赶路，一边从袋子里掏出煎包来吃，透酥喷香，差点把舌头咬掉。 他确定炸药课选对了，若像谢科夫一样选仿脑编程课，虽然躺着也能成绩优异，但纯属嚼剩饭，对科研水平毫无提升。 炸药课排名垫底，恰恰让他内心兴奋，他渴望的是知识，是实力，而不是华而不实的学霸排名！ 宿舍楼下成排的漆黑二八大杠，宋河抓过一辆骑上去，一只手握把捏闸，一只手继续啃煎包。 骑到主路，浩浩荡荡的人流，数百辆二八大杠比赛般前进，不少人边吃饭边骑车，甚至有老哥趴在车把上吃桶装方便面，宋河忍不住频频扭头注视，什么特技表演？ 抵达教室，煎包恰好吃完。 宋河落座，用卫生纸擦擦手，正要翻课本自学，郁安邦出现！ “开卷考试！20分钟！考试范围为整本教材！”郁安邦走上讲台，啪地敲电脑空格。 鲜红醒目的20分钟倒计时滚动起来！ 学生们早有准备，一窝蜂冲上讲台抓试卷，迅速回到座位开写！ 宋河扫了一眼试卷正反面，深吸一口气。 今天的试卷，来真格的了！ 第281章 学习果然不是一朝一夕 昨天试卷全是选择题，今天却清一色的大题！ 复杂的建模计算，深入论证的理论知识，还有刁钻诡异的思维题目，整张卷子面目狰狞！ 开卷考试说的好听，时间如此紧急，哪有功夫一页页翻书？ 满教室的学生们憋得脸色涨红，题目不会，倒计时却在狂走，大家只好生搬硬凑地动手瞎编，在试卷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宋河起初脸色难看，随着一道道题目做下去，他渐渐脸色和缓。 嗯？居然很多题都会做？ 考试重心在教材200页之后，主要考课堂上还没学的知识。 大部分同学昨夜回宿舍没向后预习，或只预习了寥寥几页，面对通篇超纲的试卷自然束手无策！ 但宋河通宵肝教材，进度足足400页，他做题手感甚至比昨天更好！ 倒计时流淌得飞快，他每做完一道大题便抬头看一眼，严重怀疑倒计时开了倍速。 终于，只剩最后两分钟！ 试卷上不会的题统统跳过，只剩最后一道思维开拓题： 【你对于火炸药未来的研究方向有何想法？有理有据，畅所欲言即可】 分值高达20分！ 宋河脑海中电光火石地组织语言，把生物合成炸药的构想一股脑列了上去。 “时间到！10秒钟交卷！”郁安邦突然敲讲台。 一道道身影从座位射出，嗖嗖冲上讲台，四十张试卷眨眼间交齐！ 郁安邦满意，扫视全场，“看来大家已经适应了上课节奏，各位不愧是全国优中选优的精英！” “但我看很多同学还不适应超纲题目，放心，卷子会越来越难，越来越超纲，想稳住分数和排名，大家只能下苦功夫预习！” “我需要每个人把自己的潜能压榨出来，像挤牙膏一样一滴也不剩！” 全场同学面色苍白，这张超纲卷难得许多人想作呕，结果现在居然说，这仅仅是开始？ 不等众人的负面情绪发酵，郁安邦啪地一敲空格，“下一单元，学！” 五分钟倒计时在大屏幕上滚动，全场学生疯狂翻教材。 讲台上，郁安邦也忙碌地批改试卷。 他改卷迅速，红笔快速在一道道题上划过，偶尔迟滞两秒。 大部分卷子近半的空题，改起来不快才怪了。 倒计时结束，郁安邦浑然不觉，还沉浸在改卷中没抬头。 底下学生们分化出不同阵营，有人继续翻书学习，有些人则趁机摸鱼，小声和邻座说悄悄话。 “今天考试比昨天难多了，昨天还是基础题，今天全是实战题目！” “郁老师疯狂拉咱们潜能啊，我真的快跪了！今天直接考砸！” “放心，题目超纲，你砸我砸大家都砸，再不济还有宋河素的发明人给你垫底，怕什么？” “你这话说的，宋河就算垫底到最后被淘汰了，他还是大名鼎鼎的宋河素发明人，首个在顶刊发表全中文论文的学者！咱们呢？咱们有啥？” “是啊，和宋河比太没出息了，他年龄比咱们小太多！咱们就算不敢和熊茂勋比，至少也试试赶超叶荔吧？” 学生们聊着聊着，讲台上郁安邦猛抬头，瞬间全场无声。 “有两份试卷很有意思。”郁安邦举起卷子端详，“宋河？” 宋河马上起身，“到！” “最后一道大题，火炸药未来发展的构想，你写的是生物合成炸药。” “别人都是在现有研究上提出一点小改良，你步子跨的够大，直接开辟新领域了！” “有想法是好事，但生物合成炸药，真的有可行性吗？” 郁安邦迟疑道，抬头望向宋河，语气并非嘲讽或否定，而是认真好奇的询问。 “难度很大，但我认为有一线可能！”宋河开口解释。 “今天的基因工程技术足够发达，改良后的细胞几乎能合成各种物质，难点主要在于生成氮氮三键，靠氮氮三键的断裂释放巨大能量，足以制成新式炸弹，当然，提纯相关物质也是难点。” “具体细节我现在也没想明白，等知识储备够了，我想尝试一下生物合成炸药。”宋河最后说。 郁安邦点点头，脸色少见地出现了一丝迟疑。 “生物领域你是专家，我懂的不多。”郁安邦说，“给低分埋没了此等创意，但我也不能贸然给你高分，最后大题给你一半分数吧。” “谢谢老师！”宋河连忙道。 他已经很满意了，生物合成炸药的概念过于惊世骇俗，如果换个死板的老师，这题恐怕一分没有。 “英雄所见略同啊，咱班还有一位同学想到了类似的方向。”郁安邦举起另一张卷子。 “熊茂勋，最后一题的方向是有机炸药，试图从有机化学的领域出发，生产配比完全不同的新式炸药。” “熊茂勋同学的答题更详细，计算了几种可能形成炸弹的有机化合物能量，还写了支撑理论的相关论文。”郁安邦满意，“看上去可行性很高，给你满分！” “谢谢老师！”熊茂勋大声道。 “试卷全改完了，给大家念念分数排名，念到的来领卷子。”郁安邦整理试卷。 全场气氛紧张起来，虽然大家同在一个教室上课，但最终能拿到的分数截然不同，课堂考试成绩很可能是重要赋分标准！ 每次考试的排名，决定了最终能否通过月城计划定选！ “第一名，熊茂勋，85分！” “第二名，叶荔，70分！” 郁安邦不断往下念，第三名开始分数便跌到五十来分，断层格外严重。 每人的排名都和昨天差不多，毕竟才短短一天，想暴涨暴跌都很难。 当然，也有例外。 “第24名，宋河，43分！” 宋河上台领试卷，尽管只是考到了班级中下游，但他却吸引了大堆目光！ 许多同学面露吃惊，昨天还是倒数第一，今天怎么一下超越了这么多？莫非昨天在隐藏实力？ 一些排名垫底的学生懵了，忍不住担惊受怕，原先他们以为会有宋河兜底，突然间兜底没了，自己有可能跌落至倒数第一！ 宋河回到座位，目光盯在没做出的题目上，翻书找答案。 学习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排名靠前，怎么着也得拼搏好几天啊！ 讲台上，郁安邦再次敲击空格键，紧张刺激的新一天学习拉开大幕！ 宋河默默掏出氧气面罩戴上，今天他有备而来。 …… 晚上十点。 郁安邦最后一次敲击空格，大屏幕熄灭。 教室里尸横遍野，学生们四仰八叉地歪在座位上，像被机枪扫射过，一个个面无血色。 一整天的倒计时学习，无疑是对身心的摧残。 只有寥寥几个学生状态尚可。 第二排，熊茂勋正在啃酱猪肘，他平均两节课啃一只猪肘，大口大口撕扯筋肉，吃完后便满血学习，不见疲惫之色。 角落里，叶荔眼神晶亮，犹如沾着水珠的樱桃，她思考问题时会咬指甲，咬着咬着思路打开，郁安邦今天几次提问她，她每次都能小声答对。 第一排，宋河戴着氧气面罩，犹如一战壕沟里躲避芥子气的士兵戴着防毒面罩，昨天他还疲惫不堪，今天却全程状态奇佳！ “不多废话了，下课！回去多预习，明早还有超纲考试！” 郁安邦夹起书本，匆匆离开教室。 刚从走廊里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郁老师！找您打听点事儿！”一个隔着氧气面罩的声音响起。 第282章 惊人的进步幅度！ 郁安邦停下脚步，转身面露微笑。 全班学生里，他对宋河印象最好，一来是高中学弟，有妙不可言的缘分，二来宋河明显潜力十足，短短一天将班级排名前冲了十多名！ “何事？” “等理论知识学完，您会带我们做炸药吗？”宋河眼巴巴地问。 “会，但不会带所有人。”郁安邦说，“必须水平过硬，测试合格，才能到我实验室去做炸药数据分析。” “除了数据分析，能动手直接尝试做炸药吗？”宋河问。 郁安邦明白过来，“你想找个实验室，做你的生物合成炸药项目对吧？” “对！”宋河猛点头。 “我的实验室肯定不行，因为我的实验室只有物理化学仪器，没有生物设备。你想做生物合成炸药，若羌基地现有的实验室满足不了你，只能向上申请组装新实验室。”郁安邦道。 宋河脸色一凛，“组装新实验室很贵吧？所以很难申请？” “要求有十万积分，才能成为项目带头人，拥有自己的专属实验室。”郁安邦解释。 宋河傻眼。 他现在只有一万积分，即便炸药数据分析课能以“优秀”通过，也仅仅再加八千分！ 十万积分简直遥遥无期！ “但是。”郁安邦话锋一转。 宋河充满希冀地盯着他，绝境逢生啊，千金难买一句但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所以规定十万积分才能当项目带头人，是为了确保资金资源分配到有本事的人手里，积分只是衡量本事的一个标准。” “你的成绩是被各级首长重视过的，宋河素、太空擦窗虫的程序、仿脑编程纠错，足以证明你有科研实力。” “这样吧，我叫上游德义老师一起，帮你朝上面反应反应，说不定给你特批一个新实验室。”郁安邦分析道。 “谢谢郁老师！”宋河激动万分，“拜托您了！” “客气什么，你若真做出生物合成炸药，这种开宗立派的成果出现，我也有伯乐之功。”郁安邦鼓励道，“抓紧时间学习吧，进了实验室再翻书可不行！” 说话间，师徒二人到了楼下。 郁安邦骑上一辆二八大杠离开，前往军工镇的方向。 路口哨卡的士兵明显对他很熟悉了，敬了个礼抬杆放行，他车把一拐，身影消失在军工镇的重重高楼中。 宋河目送他消失，这才跨上一辆二八大杠，反方向赶往宿舍。 但愿郁老师能游说领导成功！ 特批一座实验室，宋河感觉不现实，无论生物实验室还是炸药研发实验室，金额都高昂得骇人，两者结合起来简直烧钱到没边儿。 月城计划轰轰烈烈，想必各处都缺钱，紧巴巴过日子的关头，领导们会因为一个少年异想天开，就重金组建一座新实验室吗？ 直接特批实验室不可能，宋河希望积分标准能降低一下！ 比如从十万降到八万、七万，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到了在宿舍楼下，停放好自行车，他心事重重小跑上楼，刷脸进屋。 在书桌前坐定，宋河迅速将一大把胶囊吃下，大脑状态激活，新一夜的学习开始了！ …… 炸药课第三天。 大屏幕上，倒计时归零。 郁安邦敲敲讲桌，什么也没说。 但满教室学生们秒懂，争先恐后跑上讲台，交上试卷。 郁安邦一敲空格键，五分钟倒计时滚动，学生们自觉地学习新一单元，前一天教材进度已到了140页。 宋河从第590页开始学，距离学完900页的教材越来越近了，效果很明显，今天考试状态比前两天都好，他很期待新的排名。 讲台上，郁安邦拉出扫描仪，一份份扫描试卷，今天的卷子又回归了全选择题模式，机器改卷速度很快。 五分钟倒计时截止，大屏幕上几乎同时弹出考试分数！ 全班学生仰头看榜。 第一名依旧是熊茂勋，80分，分数有所下跌。 第二名也是万年不变的叶荔，65分，分数同样下跌，看来今天试卷难度的确高。 第三名，宋河，50分！ 全场哗然，几乎没人想到宋河会出现在如此靠前的位置！ 虽然再往下看，第四名到第二十名全员40分以上，和宋河只差区区几分，但几分也意味着实力！ “我勒个去，宋河冲到第三名了！” “这进步速度比坐火箭还快啊！” “此人是扮猪吃虎吧？第四十名，第二十四名，第三名，这上升幅度过于离谱了！” “给我看懵了，前天我还笑话他选错了课程，今天他冲到我前面了？” 【37人因被你赶超，心生惊恐，怨念值＋5800！】 【叶荔发现你追上来了，心情复杂，怨念值＋100！】 【熊茂勋意识到你将是强劲对手，颇感压力，怨念值＋500！】 一道道目光集中在宋河身上，充满错愕，连讲台上郁安邦的目光也略藏诧异。 “先下两个重要通知！”郁安邦敲敲讲台。 “我布置的试卷题目范围是整本教材，从分数来看，已经有同学吃透了过半的内容，欢迎率先完成学习的同学申请结课考试，提前结课考试的同学，可以额外多加一千分！” “凡是结课考试能拿到优秀和良好评级的同学，将获得一个高分任务，去我的实验室上手做炸药数据分析！” “此任务名额有限，且专供班里的同学，其他人是无法领取此任务的！”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谁能到我实验室做出漂亮的炸药数据分析，收获的积分将成千上万，绝对远胜于绝大部分公开任务！” 全班学生闻言，呼吸粗重，眼神充满渴望！ 他们报名课程的时候猜到过，课程仅仅是敲门砖，经过培训后可以参加重要任务！任务才是重头戏！ 这次机会必须抓住，抓住了才有可能通过定选！ “第二个重要通知！” “关于破格选拔项目带头人，组建全新实验室！” 郁安邦说着，眼神往宋河脸上定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宋河紧张地手心冒汗，静静往下听。 第283章 三大流派！ “月球城市建设，炸药是重中之重，上级领导研究后决定，将炸药领域项目带头人的资格放宽到4万积分，咱班仅限一位名额！” “项目带头人的权限包括，申请资金，申请专属实验室，招聘研发人员，开设新课程！” 郁安邦话音刚落，教室里一阵骚动。 目前大家都是学徒，只能老老实实上课做任务，跟随郁安邦这样的项目带头人混。混好了能留下来，混不好随时卷铺盖走人。 一旦晋级项目带头人，就算登堂入室了！完成由学生向老师的身份转变，可以独当一面！ “昨天的试卷上，大家写了对火炸药研发的展望，想把展望变成现实吗？尽快积攒出四万积分，你会拥有自己的经费和实验室！” “我尽力给大家争取分数，尽快孵化出一位项目带头人，前提是同学们先通过这门课的毕业考，拿到优秀评级，选入我的实验室工作！” “我的实验室工作繁忙，会给同学们提供成千上万的积分！认真工作一段时间，四万分信手拈来！” 郁安邦顿了顿，微微一笑，“画饼到此为止，咱们继续上课！” 倒计时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到了提问时间，教室里手臂如林。 全班的学习氛围更浓，尤其是前十名的学生，个个都开始拼命！ 新消息让宋河很惊喜，同时也压力巨大。 他原本期盼能将标准放宽到七八万积分，没想到领导们够狠，直接压到四万，大大缩短了晋升项目带头人的难度！ 但这份宝贵机会并非自己独有，而是面向全班，难度便上来了！ 宋河的初选排名九千多，班里大部分学生必然积分高于他，相当于别人的起跑线都在前面，发令枪还没响，他已落后了数个身位！ 还有熊茂勋和叶荔这样的超级学霸，不但排名高积分多，每日考试成绩也遥遥领先，若不拼命追赶，最终项目带头人很可能被这两人夺去，此事便成了给他人做嫁衣！ 宋河盯着课本，眼下最关键的是把教材学完，优秀结课。 他学的认真，浑然不觉一道目光正深深注视他。 第二排，熊茂勋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又扭头看了一眼角落的叶荔，眼神忌惮。 …… 夜幕降临。 郁安邦最后一次敲空格，大屏幕黑掉。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放学！” 郁安邦说完，眼神朝宋河闪了一下，不动声色转身离开。 宋河心领神会，慌忙冲出教室追了上去。 “机会给你争取来了，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本事。”郁安邦小声道，“考试成绩排在你前面那两位，熊茂勋积分高达15000，叶荔的积分也有12000，你只有10000，差距不小！” “谢谢老师！我会尽快追平积分，再超过他们！”宋河斗志旺盛。 “说点悄悄话，可能会打击到你，要不要听？”郁安邦问。 “要！”宋河毫不犹豫。 “上级领导更看好熊茂勋。”郁安邦声音再度压低。 “熊茂勋化学底子很好，他做过抗拉材料的研发，成果斐然，领导们看了他写的有机炸药展望，认为可行性更高。” “至于你，领导们认为生物合成炸药纯属异想天开，短期内不可能做出来，等真的做出来，估计月球上早已万家灯火了。” “有领导说，如果你想做抗生素研发，或其他微生物项目的研发，积分标准给你降到三万也没问题。但你想做生物合成炸药，投资这种项目基本属于打水漂。” 宋河面露尴尬，“所以这次机会，实际上是给熊茂勋准备的？” “对。” “万一我积分反超熊茂勋，率先到了四万，领导们金口玉言，不会反悔吧？”宋河忐忑询问。 “领导们也说了，只要你积分反超熊茂勋，说明你对火炸药的掌握炉火纯青，那么机会给你也很好。领导们认为你想搞生物合成炸药，纯属不懂炸药导致的异想天开。等你真正了解炸药了，你肯定会舍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改做靠谱的研发方向。” 有点绕，宋河还是听懂了，“我明白了！” 说话间，师徒二人到了楼下。 “加油吧！”郁安邦跨上一辆自行车，“话说你教材学到多少页了？” “710页。”宋河说。 郁安邦淡定一整天的表情变了，睁大眼睛吃惊地盯着宋河，意思是你在开玩笑吗？ “710页正在讲动态真空安定性法的误差分析。”宋河解释，“这几天我一直在拼命学，没日没夜赶进度。” “怪不得你排名涨的很快。”郁安邦相信了，惊讶道，“晚上回去也学？” “学！学到深更半夜！”宋河点头。 “那你今晚要遇到大难题了，七百五十页之后，全是近十年的尖端理论，会烧掉你不少脑细胞。”郁安邦微笑，“总共三大流派，我建议你专注学通一个流派即可。” “不需要全学吗？”宋河好奇。 “全学自然很好，但绝大多数学生连一个流派都学不透，真的很难！”郁安邦回忆，“我目前为止吃透了两种，已经是游德义老师最得意的门生。” “游师祖应该三种全会吧？”宋河随口一问。 “他学会了两种，自己开创了第三种。”郁安邦微笑，“三大流派分别是托尔金派、王山泽派、游德义派！” 游德义派……烟枪老师恐怖如斯！ 宋河震撼呆滞，目送郁安邦骑着自行车远去，穿过哨兵敬礼的岗哨，摇摇晃晃拐进了军工镇的高楼中。 …… 夜晚，宿舍。 宋河端坐书桌前，一边吸氧一边翻教材。 学完749页，他的目光定格在750页上。 【托尔金派，近十年火炸药数据分析领域较为基础的流派，基础并不意味着简单，至少80%的学生难以掌握这一流派，冠以基础之名，是因为它流传最广，同时在三大流派中难度最低】 宋河深吸一口气，展开学习。 所谓流派，是在大量前人的理论基础之上，建立了全新的框架，同时提出衍生方法，带有鲜明的个人风格。 宋河很快见到了形形色色熟悉的名词： 汞压力计法、压力传感器法、布氏压力计法、红外分析法…… 阿累尼乌斯方程、berthelot方程、semenov方程…… kissinger法、ozawa法、doyle法…… 每个名词在教材前面的750页都有详细介绍，宋河原以为吃透了，但此刻进入托尔金流派，他惊奇地发现竟有完全不同的应用方式！ 层出不穷的变式变种扑面而来，所有的方程公式像是学会了变脸！ 宋河仿佛遇到敌人的无数分身，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本体！ 恐怖！ 郁老师所言非虚，这玩意确实难得离谱！ 第284章 托尔金派 宋河往嘴里补了几粒灵感胶囊和领悟胶囊，动真格了！ 大脑燃烧起来，烧的啪啪冒火星，口鼻长鲸吸水般通入氧气，供应脑部的燃烧。 目光从书页上一行行扫过，宋河很快有灵感，拽过打草纸猛写一通，将崭新的思路呈现在纸上。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10级升至铂金1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11级升至铂金12级！】 随着托尔金派的深入学习，数学级别加速上升，毕竟这是炸药数据分析的理论，是构建在数据上的技艺！ 十二点整，宋河一翻页，发现托尔金派的三十页内容结束了！ 这么快就学完了？ 貌似也不难啊！ 教材上附加了几份炸药实验数据，宋河找了张空白大纸，用新学的知识尝试写分析。 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页，数据模型却越写越诡异，明明是一颗小摔炮，却分析出了原子弹级别的威力……离谱！ 上次算出这么离谱的结果，还是小学数学考试，求得老太太过马路时速为390米每秒……路口行人应该能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是老太太突破音障时引发的音爆。 他眉头一皱，翻回教材看答案。 得，全错，分析的南辕北辙！ 宋河严肃地盯着自己的手迹十多分钟，竟然没找到错误。 但必然是有错误的，老太太不能超音速，小摔炮也无法夷平城市。 无奈，他重新翻到托尔金派的第一页，从头重读！ 在焦虑中读了一半，宋河猛地一拍脑门，抓过刚刚写的分析纸，划掉一大片错误分析，重新推导。 五分钟后，他再次陷入沉思。 这次小摔炮的威力不是原子弹了，但依然像千斤航空炸弹一般猛烈，离谱至极！ 他长叹一口气，又一次重读托尔金派的理论知识。 学习时他吃过记忆胶囊，能记得每一页的内容，但他依然选择逐字逐句照着书本重读一遍，借助读的过程梳理思路，排雷一般一寸寸地寻找理解上的错误。 很快，他再次找到自己理解错误的细节，掉头再次计算。 小摔炮变成炮弹了。 宋河龇牙咧嘴，再次重读！ 连续几个小时，他一遍遍地重读托尔金派的理论，将前后30页翻来覆去不停地啃。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常读常新，每一遍都能找出一两处理解错误的细节，细节看似无伤大雅，代入到复杂的计算之后，却蝴蝶效应般产生巨大偏差！ 宋河感觉自己像皓首穷经的僧侣，翻来覆去照着一本经书读来读去，从看似简单的字句里，参透出洋葱般一层包一层的含义，仿佛永无止境！ …… 天色微亮。 宿舍里，打草纸揉成的纸团满地堆积，犹如激烈交战后满地的弹壳。 宋河颤抖着拿起打草纸，和教材对比。 “妈的！终于学明白了！”他忍不住爆粗口。 整整一夜，他将托尔金派的内容翻来覆去读了几十遍，书页都快翻烂了，终于扫清所有可疑的细节！ 此时手中打草纸上的数据，和参考答案数据一模一样，甚至个别细节还更加详细！ 宋河关掉制氧机，收拾书包出门，去走廊中间等电梯。 电梯一开门，红彤彤的谢科夫出现，手提一只小塑料袋，装满金黄色的牛角包。 “吃吗？”谢科夫举起袋子，“我带回来两袋，路上吃了一袋吃不下了。” 宋河道谢后接过，当即抓了一只牛角包在嘴里咬，“你今天头发好乱。” “我在食堂遇到臭狗熊了。”谢科夫眼神黯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聊到了你！” “聊到我？”宋河意外，“他说什么？” “他说你是强劲对手，班里在争夺重要名额，你进步势头很猛，他深感不安。”谢科夫担忧道，“为了击败你，他决定发动闪电战，今天申请结业考试！” 宋河错愕，比赛刚起跑，就有人要冲线了？ …… 军工镇，食堂。 宽阔的食堂里飘荡香气，随处可见穿着浅绿色衬衫的军人，当然也有便装常服的科研工作者。 靠窗的座位，郁安邦和游德义面对而坐。 郁安邦呼噜呼噜吃鸡丝面，游德义左手包子右手烟，不断往窗外吐烟圈。 他的烟瘾已经严重到离谱，纯粹呼吸空气活不了，必须时时刻刻有尼古丁进肺。 “昨天晚上和宋河聊了一下，他学到七百多页了。”郁安邦说，“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学三大流派了。” “这么快？”游德义长眉一挑，“宋河的炸药底子是一片空白吧？” “应该是，他开学第一次考试是全班倒数第一。”郁安邦点头，“短短几天，冲到第三名了，学习能力惊人。” “你和他比呢？”游德义眯起眼吸了口烟。 “我比他慢。”郁安邦回忆，“我是有底子的，但同样的教材我花了两个星期才学到七百页。” “我记得托尔金派你学了十天学明白，已经是当时的全班第一了，往前往后几届没有比你快的。”游德义笑道，“你盯一下宋河，看看他需要多久。” 郁安邦点头，“我准备了三大流派的题目，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考，除了试试宋河，还要试试熊茂勋和叶荔的水准，这两个学生也很厉害，明显有底子，从开学考试到现在一直高分。” 游德义弹了弹烟灰，“月城计划真是收上来不少好苗子，天下英雄入吾彀中啊！” “宋河、熊茂勋、叶荔，这三个你给我好好培养，等培养成熟了，都送到我这里来搞火箭推进剂！” 郁安邦脸色微妙，但不敢忤逆，连连称是。 “能确保送到您那边两个人，还有一个不确定。”郁安邦忽然说。 “不确定？”游德义一怔，“为什么不确定？放眼整个若羌基地，还有哪个大胆狂徒，敢抢我游德义的学生？” “有一个项目带头人名额啊！”郁安邦提醒。 游德义恍然，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普通的学生，想抓过来搞项目很容易，但郁安邦班里第一个突破四万积分的学生，将会破格晋升为项目带头人！ 虽说项目带头人也有三六九等，但带头人的研究已可以独立自主了，未必会选择跟其他项目。 “你觉得这三人谁会胜出？”游德义吸了口烟。 “不好说。”郁安邦微微皱眉，“熊茂勋优势最明显，宋河上升幅度最快，如果分值门槛两万，熊茂勋必胜，如果分值门槛十万，宋河稳赢，但四万分不高不低，两人得刺刀见红了！” 游德义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八点半。 讲台上，郁安邦拍拍话筒，“交卷！” 不用他说时限，学生们也清楚只有十秒交卷时间，一群人风驰电掣冲上讲台，四十份试卷迅速收齐！ 郁安邦敲了一下空格，让学生们自学新一单元。 他拉出扫描仪，将试卷快速扫描赋分。 第285章 提前结课考试？ 须臾，40份试卷扫描完毕！ 但分数还没统计完，今天的卷子布局特殊，70分的选择题，最后三道大题分别对应托尔金派、王山泽派、游德义派，每题10分。 郁安邦掏出红笔，手动批改大题。 改起来也很快，先把所有卷子翻一遍，绝大部分试卷最后三道题是空白，只挑出做了的卷子。 不出所料，只有三张卷子作答了。 熊茂勋竟然答出了前两道，郁安邦审视许久，居然没有破绽，除了字体粗犷潦草，过程到结果全是对的！ 郁安邦心中暗惊，虽然题出的简单，但两题全对，说明熊茂勋已初步掌握了两种流派，堪比翻版的自己，甚至比当年的自己更优秀！ 叶荔只答了第一道，正确！ 宋河同样只答第一道，写的东西却明显比叶荔多一堆。 郁安邦审视许久，惊讶地发现，宋河不但写出了托尔金派的常规步骤，甚至还写了一些衍生的推断，看上去貌似也是对的，比叶荔的答案更详细。 “脑子很活啊……”郁安邦喃喃道，开始合分。 分数排名统计出来，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试卷！”郁安邦道。 全班同学抬头，忐忑不安。 “第一名，熊茂勋，80分！” “并列第二名，宋河叶荔，68分！” 教室里一片轻轻的骚动，几十道目光集中在宋河身上。 第一个追平叶荔的人出现了！ 开学以来，熊茂勋是第一梯队，叶荔是第二梯队，其余人挤在第三梯队，格局固定为两大神仙带着一堆凡人，断层相当严重。 终于神仙增加了，当初的倒数第一，居然成了首个杀入第二梯队的佼佼者！ “我去，这哥们进步神速啊！” “照这个前进速度，宋河再过两天成全班第一了！” “有难度，熊茂勋自己就是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还有断层！” “不愧是宋河素的发明人啊，天才都这样，干啥啥顶尖！” 宋河上台领试卷，和同时上台的叶荔对视了一眼。 叶荔亮晶晶的眼睛充满吃惊，随即又有些失落，默默拿了卷子回座位自习了。 试卷一张张下发，郁安邦手里空了。 他刚要开始讲课，忽然第二排一只粗壮的手臂举起，犹如熊掌。 “熊茂勋？何事？”郁安邦询问。 “老师，我想申请结课考试！”熊茂勋起身，粗声大嗓道。 班里一片寂静，同学们惊恐起来，这才刚开课几天？怎么就有人要毕业了？ “你确定？”郁安邦顿了顿，“考试只有一次机会，不可以补考重考。” “确定！”熊茂勋大声道。 “好，明晚我带卷子过来，八点考到十点，做好准备！”郁安邦点头，“还有其他同学要考试吗？” 角落里，一只小手犹豫着举起来，叶荔。 宋河见内向胆小的叶荔都敢举手了，毫不迟疑跟着举手。 干就完了，谁怕谁？ 绝不能让这两人先一步进入实验室！ 万一实验室有抢时间的工作能赚积分，早去一天便会拉大积分差距！ 郁安邦又等了等教室里其他同学，其他学生们瑟瑟发抖，并无一人敢加入神仙打架，他们连每天上课的进度都跟不上，哪有本事提前毕业？ “好，熊茂勋，叶荔，宋河，你们三人明晚考试。”郁安邦说，“你们可以选择继续听课，也可以找地方自习！” 熊茂勋和叶荔瞬间提起书包，谢过老师后匆匆离开教室。 宋河坐着没动，他可以一心二用，一边自学一边听课。 课堂继续。 宋河翻开教材的781页，王山泽派！ 【王山泽派，更为系统全面的炸药数据分析流派，受到高原地区炸药性能变化的影响，王山泽派对于环境因素的扰动有着透彻的理解，同时难度也大幅提升，如果托尔金派是半程马拉松，王山泽派则是完整的马拉松！】 宋河深吸一口气，数了数页码。 托尔金派只有区区30页，已将他难得头发狂掉。 王山泽派竟有足足50页，显然更为棘手！ 打开氧气面罩，宋河学习起全新的流派理论，同样还是前面学过的名词，但崭新的诠释层出不穷，不断推翻他固有的理解。 吃一堑长一智，他不再采取速读，而是缓慢地一句一句参悟，像嚼口香糖一般把每一句都反复咀嚼五六遍，直到没有一丝味道为止！ TG法、DSC法、DTA法、VST法…… 75°加热实验、高温高湿实验、伍德合金浴…… 火焰感度、撞击感度、摩擦感度、静电感度……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14级升至铂金15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15级升至铂金16级！】 一个钟头接一个钟头，靠氧气续命，宋河强忍疲惫持续攻关。 昨夜学托尔金派时，他频频在心中破口大骂，如此难的理论流派，怎么好意思叫基础？有这么难的基础吗？ 此刻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年轻，托尔金派的确是基础，甚至可以说小儿科，因为王山泽派的难度高了两倍不止，同时对数学和炸药的理解也先进了数倍！ 托尔金派需要各种仪器测出直接的数据，再一番直肠子计算得出结论，思路有点像四则运算。 而王山泽派，可以依靠间接的数据，互相支撑来推导结论，甚至当一个数据有误差时，还能用其他各种数据辅助去除误差。思路像列方程组求未知数。 “牛逼！数学还能玩到这么花！”宋河忍不住感叹。 说实话，王山泽派用到的数学理论不算太高深，比起他见过的前沿数学差了几条街。 但精妙之处便在这里，仅用一些基础的数学运算，却构建出神乎其神的推导逻辑，犹如侦探根据不起眼的细节来脑补复杂的案情！ 沉浸在学习中，一天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郁安邦敲空格熄了大屏幕，“下课！” 他这次没向宋河使眼色，但宋河连忙追出教室，找老师打听情报。 第286章 独孤求败的游德义派 郁安邦似乎知道他追上来问什么，直接开口。 “宋河你莽撞了，不该贸然和熊茂勋直接对抗！” “你初步掌握了托尔金派，明天考试拿个良好没问题，进我实验室是稳的。” “但熊茂勋比你更进一步，他掌握了王山泽派，明天恐怕会拿到优秀！” “你为什么不再学一个星期，试试把王山泽派学懂再考试？” 宋河想了想，“我记得优秀比良好多四千积分？” “对！”郁安邦强调重点，“明天考试过后，熊茂勋和你的比分差距会进一步扩大！” 他说完扭头，观察高中学弟的反应。 出乎意料，学弟一脸平静，“老师您放心，我也会考到优秀的！” 郁安邦当即摇头，“不现实！我没法帮你，毕业试卷开课前就定好了，王山泽派的题目分值占比很大，你来不及了。想追熊茂勋的分数，等去了实验室再给你创造机会。” 师徒二人到了楼下，郁安邦骑上自行车离开。 宋河没有目送他远去，迅速骑上一辆自行车，拼命猛蹬，风驰电掣地冲回宿舍楼！ …… 凌晨四点，宿舍。 嗤嗤的吸氧声经久不息，听上去像是有什么怪兽在屋内蛰伏。 地板上滚满纸团，纸团上写满缭乱的推算公式，犹如怪兽长期盘踞留下的大堆粪便。 宋河疲惫地放下笔，举起一张刚写满的打草纸，默默端详。 打草纸上是今夜第30遍数据分析，分析结果总算和参考答案吻合！ 甚至比参考答案更为详细，多写了许多衍生推断！ 王山泽派，终于掌握！ 宋河起身活动颈椎，脖子一圈圈旋转，发出噼噼啪啪的微声。 转着转着，他看到墙角一台碎纸机。 每间宿舍都装了碎纸机，机器经过严格检测，避免间谍设备。数十年前曾出现过间谍碎纸机，会自动扫描记录所有纸上的数据，藏在内部小存储器里，到一定年份便自动故障，由生产公司派遣“维修工”来取走存储器。 碎纸机有专门放入纸团的圆形口，他捡起地上的纸团一个个投进去，机器嗡嗡声中，大量纸屑喷发进底部的透明塑料纸槽里，如同一场阵雪。 屋里收拾干净了，宋河又坐回书桌前。 虽然考试能稳拿“优秀”了，但学无止境，得尽快把游德义派也掌握了！ 新一页教材上，照例是新流派的简介。 【游德义派，以思路灵活、开辟性强的风格着称，可在一定程度上预测炸药配比改变后的影响，是借鉴已知实验数据去预测未知炸药的高深流派，迈出了新炸药研发历史上的里程碑】 【如果托尔金派是半程马拉松，王山泽派是全程马拉松，游德义派则是100公里超级马拉松，迄今为止，除开创者游德义本人，学通游德义派的人寥寥无几，能熟练掌握者更是一个没有】 读着简介，宋河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副画面： 干瘦的老头在顶峰吸烟，默默等待一个成功登峰的人，但寂寞苦守多年，身边还是空空荡荡，只剩成千上万的烟蒂和云雾缭绕的峰顶。 “游师祖好强！”他小声感叹。 继续吸氧，宋河动身攀登游德义派的大山！ 只学了几页，他的脸色前所未有地严肃。 扑朔迷离的理论知识扑面而来，多而复杂，飘忽不定，犹如一阵来路不明的迷雾！ 前两个流派加起来，难度绝对赶不上游德义派的一半，差距太巨大了！ 全新的检测设备，闻所未闻的新式数据，甚至还有数学前沿的理论应用，游德义派和前两个流派完全不像一个时代的产物，超前程度令人惊叹！ “硬骨头啊，一时半会儿啃不完了！”宋河喃喃道。 窗外天色很快放亮，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动身去教室，而是继续坐在书桌前。 考试是在晚上，白天拼时间多学学游德义派，学懂多少是多少，说不定能多拿些分数！ …… 晚上七点五十。 教室里，大屏幕倒计时还在滚动，郁安邦的目光紧盯全班，学生们疲惫不堪地低头苦读。 “报告！” 三个学生站在教室门口，一头魁梧棕熊，一个漂亮的酒红短发少女，一个帅似彦祖的少年。 “进！”郁安邦伸手指向最前排，“左中右三大排，各自找一个位置坐，十分钟后发卷开考。” 叶荔平时习惯坐在最右边，宋河一直坐中间，熊茂勋只好跑去最左边落座。 三人坐下后互相看了一眼，无形的紧张气氛瞬间爆发，接着不约而同低头翻书，像上场决斗前磨刀霍霍。 十分钟转瞬即逝！ 八点整！ 郁安邦拍拍话筒，“接下来两小时，全班自习！我会在下面巡视，谁有不会的题随时问我！” 班里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集中到最前排，望着三位神仙。 郁安邦拿起三份试卷下台，迅速发卷，“开考！” 三名考生动作整齐，扑在试卷上动笔书写！ 宋河快速扫了一遍卷子题目，选择填空难度适中，真正的难关是最终三道大题，每题代表一个流派！ 他将大题记在脑中，进行后台处理，同时迅速解答前面的小题。 很快，他忘记外界一切，注意力只剩眼前的题目，大脑高速运转！ 教室后排，一些同学不时抬头看一眼考试的尖子生，交头接耳。 “真猛，咱们教材才刚学一半，他们考试了！” “熊茂勋应该稳稳的最高分吧？” “那没得说，熊茂勋独孤求败，这人脑子和肌肉一样发达。唯一悬念是班草班花两位的名次，昨天这俩考了一样的分，今天孰强孰弱尚未可知！” “嗯？叶荔是班花我承认，班草为什么是宋河？他是班草，我算什么？” “你算个宾州。” “安静！”郁安邦背着手，悄无声息地在全班巡视。 路过最前排时，他便默不作声地看一眼三名考生的进度。 起初半小时没什么悬念，熊茂勋一如既往的神速，率先完成选择判断题，答题熟练程度足以令任何老师心惊！ 宋河和叶荔的速度差不多，彼此只差两三道小题，开考四十分钟后才答完全部小题，落后熊茂勋十分钟。 但接下来，局面变得有意思了。 最后三道考核三大流派的大题，才是本场考试的重中之重！直接决定评级高低！ 第287章 划掉正确答案？ 第一道大题，托尔金派。 熊茂勋已修炼到挥洒自如的境界，几乎没有犹豫，一小问一小问不断往下写，打草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演算痕迹。 叶荔熟练度略微不足，一边啃手一边计算，倒也磕磕巴巴地写了下去。 唯独宋河，居然盯着题目不动了，神情严肃，显然卡住。 郁安邦来回走动，关注三个考生的进度，不禁隐隐担忧。 怎么回事？宋河不是早就掌握托尔金派了吗？题目并不难，为何会卡住？ 宋河卡了足足十多分钟，忽然翻页写第二大题！ 笔速很快，噼里啪啦写下去，转眼间把第一小问做完，毫不停滞继续做第二小问。 郁安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一天未见，他攻克王山泽派了？ 心情过于震惊，以至于郁安邦脚步都停了，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宋河作答，看他一行接一行地写下去。 起初郁安邦将信将疑，王山泽派的难度比托尔金派高了一倍不止，再聪慧的脑子也得学上三五天，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一天速通！ 更何况宋河在第一大题卡住了，托尔金派都没学扎实，难道跳级学会了难度更大的王山泽派？不会走路就会跑了？ 即便他满腹狐疑，事实摆在眼前！ 宋河真的一小问一小问地答出第二大题，步骤缜密，考虑到了所有特殊情况和细微变量，天衣无缝地推导出最后结果！ 郁安邦看的居然有些入迷了，明明知道应该继续巡视，脚步却定住不动。 这道题很经典，是按照实验室的真实数据出的题，每年炸药研发团队招数据分析师的时候，几乎都会考这道原题，他也年年负责改卷。 至少有三年时间，没见过作答如此漂亮的卷子！写的甚至比参考答案还详细，除了常规的王山泽法推导流程，还创造性地写了很多自己的东西！ 郁安邦想起昨天的考试，宋河也是这样，写了额外的内容，这学弟的思路貌似特别灵活，对理论知识的理解也远超普通学者。 “可怕的天赋啊……”郁安邦的目光移向学弟的脑袋。 如此灵光的脑子，将来万一落到相晓桐手里，她会忍不住切片研究吧？ 终于，宋河答完了第二大题！ 最终结果400，和参考答案一致！ 接着，他又返回第一大题，再次注视题干陷入沉思。 郁安邦等了片刻，见他石雕般一动不动，默默离开，继续在教室内巡视。 转到另一边，叶荔已答完第一大题，正闷头研读第二大题，疯狂啃手。 郁安邦悄悄观察，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咬手指，只是用牙齿在指甲上磨来磨去，像一只磨牙的小兔子。 看她磨牙的频率，第二大题显然是解不出来的，最多写一个“解”字。不过第一大题的结果她算对了，87.667，完美吻合参考答案，拿到良好评级问题不大！ 郁安邦在教室后排兜了一圈，给几个笨学生解答了看不懂的教材知识，又背着手溜达到另一侧的最前排，查看熊茂勋的进度。 熊茂勋的前两道大题都答出来了！ 第一题87.667，第二题400，毫无差错！ 熊茂勋看了一眼第三大题，确认自己不会，便掉头从卷子第一题检查。实际上他的考试此刻结束了，拿到优秀完全没问题！ 郁安邦背着手，又来到宋河面前。 很奇怪，宋河居然还卡在第一题，氧气面罩里传出嗤嗤响声，整个人犹如运行超大程序的电脑，一边迟钝一边疯狂换气降温！ “考试还剩四十五分钟！”郁安邦喊了一声。 “老师我交卷！”熊茂勋举手。 叶荔没吭声，但也举起小手，申请交卷！ 郁安邦将两人试卷收了起来，回到讲台上批改。两个早交卷的学生也登上讲台，一左一右旁观改卷过程。 “熊茂勋，82分，优秀！” “叶荔，68分，良好！” 郁安邦小声宣布成绩，将试卷发给两人。 两人松一口气，照着讲台上放的参考答案，默默修订起自己的错题。 郁安邦也不巡视了，远远盯着宋河，焦急等待。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出了什么情况？第二大题都能做对，最简单的第一大题怎么卡住了？快答啊！答对了就是优秀评级！ 郁安邦再怎么着急，宋河依然石像般一动不动，比树懒还有定力。 一直拖到距离考试还剩最后十五分钟，宋河终于动了，落笔飞速书写！ 郁安邦紧绷的心情刹那间放松，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旁观他解题。 起初的几步很正常，顺顺利利毫无破绽。 但写到中段，解题过程突然诡异起来了！ 宋河使用了莫名其妙的解题思路，完全不是托尔金派的办法！ 郁安邦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猛地揪起来，脸色难看地凝视试卷上的步骤。 诡异的步骤越拉越长，宋河用笔竖着打了一道线，解题竟然分化出了两条路线，他忙碌地左边写几笔，右边写几笔，两种路线齐头并进！ 第一条路线露出端倪，是托尔金派的高级用法，冷门而犀利！ 郁安邦心头一震，居然已经掌握到这种程度了？ 可明明对托尔金派如此熟练了，为什么还拖了半个多小时不下笔作答？ 紧接着，第二条路线继续拉长，像是无节制一般洋洋洒洒地铺下去，越写越复杂，郁安邦一时间竟看不明白在写什么。 考试结束前一分钟，两条路线同时得出结果！ 第一条托尔金派路线，87.667，答案正确！ 第二条未知路线，87.687，答案错误！ 郁安邦正准备收卷，宋河突然挥笔，将第一条路线整个划掉，只保留第二条路线！ “老师，交卷！”宋河抬头。 郁安邦眼前一黑，死死瞪着他，心中咆哮。 为什么要把正确答案划掉！ 干嘛要多此一举！ 只要不划掉，还能按照第一条路线判分，优秀评级就到手了，可现在正确答案划掉了，只剩错误答案，只能拿到良好！ 时间截止了，郁安邦无可奈何，失望地接过卷子，返回讲台批改。 “功亏一篑啊！”郁安邦忍不住喃喃道。 第288章 经典流派有错误？ 宋河走到讲台前，旁观改卷。 熊茂勋和叶荔也没走，在一旁默默看着。 郁安邦的红笔迅速划过，前面的小题清一色的对号，赏心悦目。 到了第一道大题，红笔笔尖犹豫了一下，划掉80%的步骤，只给了两分的开头分。 紧接着第二大题全对，第三大题空缺。 “72分。”郁安邦惋惜道，“良好。” “老师，第一大题我应该做对了。”宋河冷静申辩。 “正确答案是87.667，你第一条路线用的托尔金派高级解法，本来是对的，但你划掉了！”郁安邦无奈道，“你保留的第二条路线，结果87.687，虽然结果接近到像是小误差，却是错的，这条路线是你自创的吗？” “不是。”宋河摇头，“第二条路线是游德义派的解法。” 郁安邦呆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熊茂勋和叶荔本来准备走了，闻言又吃惊地停下脚步。 “用传统的托尔金解法很简单，一下能求出87.667这个结果。”宋河认真道，“但我用游德义派的理论试着解了一下，发现数值是87.687。” “你学会游德义派了？”郁安邦用见鬼的表情问。 “学了一小部分，大概五分之一吧。”宋河询问，“要我讲一下这题的思路吗？我相信我的答案是对的。” “讲！”郁安邦半信半疑地点头。 “起初用两种办法心算出两种相近结果时，我以为是计算误差，但等反复心算了两三遍，数值却一直固定，我开始怀疑是算法流派本身的问题！” “经过推算之后，我发现托尔金派在处理数据扰动上是有错误的，不是不精确，不是有误差，是实打实的错误！而游德义派才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宋河刚要继续往下讲，被打断了。 “托尔金派有错误？”熊茂勋完全不相信，直截了当地质疑，“托尔金派是过去十年各国普遍使用的经典流派，怎会有错误？就算有错误，怎么可能大家都发现不了？” “就像这道题。”宋河伸手戳了戳试卷，“答案分别是87.667和87.687，如此小的差别，会引起什么注意吗？即便计算数值和炸药试爆的测量值有偏差，分析师们也会认为是环境因素，是仪器误差，很难怀疑到算法本身上来。” 熊茂勋完全没有被说服，摇摇头抱起胳膊，“你想证明托尔金派有错误，能否具体指明？” 宋河二话不说从一旁拽出白纸，“我现场推算一遍，跟着我的思路走，你会明白错误在哪里。” 他动笔洋洋洒洒书写起来，同时嘴皮子飞快地解释。 旁边三颗脑袋凑过来，眼皮不眨审视他的推导过程。 “液相原子在凝固驱动力ΔGm作用下，从高自由能G1转变为低自由能G2，必须越过能垒ΔGd……” “区别在哪里？托尔金派简单粗暴地把体系的吉布斯自由能看作如下形式，体自由能变化加上新相与旧相界面的表面能，等于……” “通常情况下托尔金派的算法没问题，但这道题恰好牵扯到低过饱和度情况，以及临界晶核尺寸较大的情况，仅几个至几十个原子情况下时，将产生很大误差，因为只考虑了体自由能和表面能，忽略了其他影响……” “游德义派在这方面处理的很复杂，但这种复杂是必需的，没办法简化，为什么？晶芽可以自由在母相中平动和转动，势必减少晶芽的形成能！” 宋河快速讲解。 旁边三人明显跟的很吃力。 郁安邦和熊茂勋不时开口叫停，满头冒汗地思索，偶尔提出一个质疑，宋河总能信手一刀将问题劈断！ 教室里的同学们眼巴巴望着讲台，都被这场面惊了，议论纷纷。 “我靠，宋河在给郁老师讲题？” “什么情况这是？试卷上的题目有争议吗？” “有争议应该是郁老师照着参考答案讲题啊，为什么是宋河？难道他要挑战参考答案？” “总之宋河肯定没考好，恐怕是负隅顽抗一下，垂死挣扎一下。” 学生们的嗡嗡声越来越大，郁安邦拍拍话筒，“放学！同学们可以走了！” 全班同学背起书包离开，走之前还频频回头望，有几个胆大的学生跑去讲台旁听了一下，完全听不懂，只能压抑着满心好奇离开。 教室里空了，只剩讲台上的四人。 宋河口干舌燥地讲到十点半，终于结尾。 “到这里就很清楚了，第一道大题正确答案应该是我做的87.687，这是游德义派得出的正确结果！” “而托尔金派导出的87.667，看似只有一点误差，实则完全错误！这道题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用托尔金派的错误思路来解的！” 说完，宋河放下笔，望向郁安邦。 郁安邦脸色为难，“你的意思是，这题只有你做对了，熊茂勋和叶荔，以及参考答案都是错的？” “正是！”宋河坚定点头，“老师您觉得呢？” “委实说，我不能确定。”郁安邦困惑，端详写满推算过程的大纸。 旁边的熊茂勋和叶荔也一脸茫然，尽管途中数次打断和提问，但他俩也没听懂。 宋河无奈，游德义派的确太高深了，他也是花了很久才想通，短时间内确实很难理清思路。 郁安邦摸出手机发了两条消息，“游德义老师马上过来，他应该能判断对错，你们要不要等？” “等！”三个学生异口同声。 此题的对错，事关结课考试评级，如果搞不清楚，今晚回去怎么睡得着觉？ 只等了两分钟，游德义叼着烟出现，短发缭乱不羁，一身老旧正装，似乎是从什么会议现场偷跑出来。 “让我看看，什么题把我爱徒都难住了？”游德义眼神发亮。 “是道老题，往年考试都没问题，宋河忽然说参考答案有错。”郁安邦解释，“他认为托尔金派某些地方有漏洞，于是用了您的流派去解。” “我的流派？”游德义眼神顿时比烟头还亮，随即半信半疑，“我的流派有那么容易掌握吗？别是东施效颦吧？” 说罢，他低头看题，扫了一眼题目，拿起宋河推算的打草纸，眯眼端详。 游德义吞云吐雾，鼻孔喷烟，像一台高速运转到烟雾缭绕的热机。 除了熊茂勋，其他三人都往一旁躲了躲，免得吸太多二手烟。 足足五分钟后，游德义面露喜色，放下打草纸，意味深长地望向宋河。 第289章 炸药实验室！ “你只是用了我理论的思路，但具体工作是你做的，写论文吧！论文写出来也能拿积分！” 游德义此言无异于一锤定音，宋河的答案是对的！ 郁安邦眼中闪过惊色，低头看看打草纸，沉吟道。 “既然如此，考试评级要修改了！” “一道大题15分，只有开头一小部分能用托尔金派，后面必须用游德义派，因此通篇托尔金派答题要扣八分！” “熊茂勋扣8分，总分74，良好！” “叶荔扣8分，总分60，刚刚合格。” “至于宋河，刚刚这道题只给了两分，现在追加13分，总分85分，优秀！” 【熊茂勋因你跌落评级，怨念值＋400！】 【叶荔因你跌落评级，怨念值＋60！】 宋河想到了什么，“游师祖，您的流派是保密知识吗？” “对。”游德义吸了口烟，“三大流派里，王山泽派是半保密，只向世界学术界公开了一小部分，我的流派太新了，还是全保密状态。” “那我写论文的话，肯定要涉及您的一部分理论，是否会造成泄密？”宋河困惑。 “不会，你的论文不刊发在外界刊物上，只发我们的内部专刊。”游德义解释，“你写好了发给郁安邦，他会帮你发表。” 郁安邦在一旁含笑点头，“内部专刊含金量很高，一点儿水分也不要，你写论文时尽量言简意赅。” “修正托尔金派的小错误，完善游德义派的理论，这篇论文恐怕会给你不少积分！” …… 晚上十二点，宿舍。 宋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敲打键盘，将题目思路整理成理论性的论文。 整理完，用内部邮件发送给郁安邦。 发完，他也没闲着，继续翻看教材上游德义派的内容，虽然考试应付过去了，甚至成功应付出一个优秀评级，但学无止境，明天要去实验室干活，理论知识必须跟上！ 刚学了一个小时，手机震动。 是“月城计划定选” APP的提示！ 【恭喜您提前完成“炸药数据分析”结课考试，奖励1000积分！】 【恭喜您通过“炸药数据分析”课程并取得“优秀”，获得8000积分！】 【您的论文已过审合格，奖励1000积分！】 宋河打开排行榜，原先的10000分赫然升到20000分，排名也从九千多名升至8370名，进步迅速！ 距离四万积分更进一步，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相当于建成一半了！ 惊喜之余，他又瞬间算出竞争对手的积分情况。 叶荔原本是12000分，加上提前考试和及格分，她分数仅仅15000，已经不足为惧。 熊茂勋原本15000分，此次考试良好，分数升到20000整，处于同一起跑线！ 宋河略微松了口气，先前看似巨大的差距一波追平了，但还没到彻底放松的时候，只剩两万分的角逐，绝不能让熊茂勋抢先一步！ “明早六点，军工镇主路路口集合，提前吃饭，不要迟到！”郁安邦忽然发来一条消息。 “明白！”宋河回复。 …… 次日，早晨六点。 天色漆黑，街边路灯明亮，在公路上照出一个个大光圈。 宋河打着饱嗝从食堂出来，骑上自行车，很快抵达军工镇路口。 半路上遇到同样骑车赶来的熊茂勋和叶荔，三人互相点头算是打招呼，骑车前进，一路无话。 虽是同班同学，但只一起上了短短几天课，加之彼此是严酷的竞争关系，因此大家见面不算热情，气氛相当微妙。 终于，能看到路口的岗哨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跨在自行车上等待，直打哈欠的郁安邦。 “老师好！”三个学生骑过去，异口同声。 “来，军工镇通行证！”郁安邦从兜里掏出三张证件，依次分发。 宋河接过自己的证件，正面只有一张大头照，连名字都没有，故意隐去姓名大概是有保密考虑。背面印着一些通行规则，他快速读了一遍。 【1.卫兵敬礼时，军人应回敬军礼，非军人需打招呼】 【2.严禁携带违禁品进入建筑内】 【3.见到疑似间谍人员，举报有奖】 【4.请勿进入无关建筑内闲逛】 【5.机密文件禁止外带，机密场所禁止手机拍照】 “跟上我，别掉队！”郁安邦蹬起自行车。 岗哨抬杆放行，卫兵啪地敬礼。 “早！”郁安邦点头打招呼。 “早！”卫兵语气随和，“带新学生？” “对，抓他们进来干活！”郁安邦笑道。 三个学生依次骑车进入，纷纷喊早，卫兵仔细看了每个人的脸，目送他们远去。 宋河好奇地东张西望，大部分建筑亮着灯，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整个军工镇都透着一股神秘。 终于，他看到了街边的长石。 石头上刻着一行龙飞凤舞的书法字： 【爆炸乃最佳之艺术！】 “这是若羌基地的第一任老首长写的，军工镇内部有个梗，说我们其实都是来搞艺术的，人人都是艺术家。”郁安邦开玩笑道。 拐过两个路口，郁安邦终于在一座白色矮楼前下车，走到金属门前刷卡进入。三个学生排队刷卡，安安静静地跟着老师进楼。 走廊里隐隐有一股火药味，淡的像是幻觉，宋河一下子想起小时候过年撕开鞭炮，搞得衣服上全是火药灰，洗了好几次还残留一丝味道。 先是更衣室，分了“炸药师更衣室”和“数据师更衣室”，每间更衣室还分了男女。 宋河跟老师进了数据师男更衣室，一个个试衣间门上全挂着名牌，他找到“宋河”的崭新牌子，推门进去。 片刻后，他开门出来。 尺寸正好的白大褂，脸上暗灰色的大号避光眼镜，耳边搭着对讲耳机，装备还算简单，毕竟数据分析师只需对着电脑工作，无需亲自上手配置炸药。 郁安邦站在走廊等，见三个学生都换好衣服出来了，抬手指指自己的灰色眼镜。 “左边的旋钮调节近视度数，右边的旋钮接收信息，各种信息位置在镜片上手触设置即可！” “现在带大家去实验室，实验室进行爆炸实验时，务必戴上眼镜，避免强光损伤！” “你看爆炸强光一次两次没问题，天天在这看，眼不知不觉就伤了，很难恢复！” “而且偶尔会出事故，以为是个小炮仗，一起爆像雷轰闪电一样，不戴眼镜会暂时致盲！” 郁安邦一边强调戴眼镜的重要性，一边领着三个学生向前。 穿过漫长的走廊，炸药实验室终于出现在眼前！ 三个学生目瞪口呆，当场看傻了！ 第290章 新兵上战场 半个足球场面积的透明玻璃地板，在白色灯光下晶莹剔透！ 站在玻璃地板上方，犹如高悬空中，可以俯瞰下方巨大的地下实验室，空间辽阔堪比兵马俑一号坑！ “地下是炸药实验室，你们无需进去，只需要在一层盯着即可！”郁安邦低头，伸手指指点点，介绍炸药实验室的布局。 “东区那二十排金属柜，像中药柜款式的那些，全是材料库，里面密封保存了大概四千多种原材料和炸药样本。” “西区是炸药制备区，固体液体炸药都能做，你们看炸药师们正在忙活，做今天第一款试爆炸药。” 三个学生低头往西看，浩浩荡荡的大型设备中间，十几名炸药师正在穿梭忙碌。 炸药师们着装特殊，像是养蜂的蜂农，一身连体的白色塑胶衣，面罩外面一层铁丝网，双手均为乳胶手套。 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防护，一来避免他们被炸药误伤，二来隔绝外界空气，避免吸入火药粉尘，或爆炸后产生的有毒气体。 忽然，一个炸药师仰起头来，高举手臂，冲郁安邦打手势。 “五分钟后起爆！”郁安邦抬手指向墙角，“你们三个准备吧！每人一台电脑！” 墙角放了一排电脑桌，三个学生连忙坐过去。 屏幕亮起，监控室一般罗列几十个窗口，但窗口内不是图像，而是数据。大部分数据此刻为零，也有一些正在波动中！ “窗口会弹出各类爆炸数据！数据一出，你们马上归类分析，把底下的空缺处填满！”郁安邦站在宋河身边，指着他的屏幕讲解。 “总共三个炸药师组，每组独立实验，你们每人负责处理一个组的数据！宋河1组，熊茂勋2组，叶荔3组！记住没有？” “记住了！”三个学生同时道。 “等你们把试爆数据处理完毕，确认无误，炸药师们才会根据数据做出配方调整，进行下一次试爆实验！” “所以，你们的工作，决定了下面炸药师们的工作！” 郁安邦讲完，三个学生惊恐地抬头望着老师，忐忑不安。 “有什么问题？”郁安邦问。 “老师，就只有我们三个分析数据吗？现在就正式上岗？”熊茂勋问，“没有老师傅带带我们？” “昨天还有老师傅，今早全被你游德义师祖一纸调令给调走了！”郁安邦无奈叹气，“人手不够，火箭那边任务紧，只好委屈一下咱们炸药实验室。” “万一我们算错了怎么办？”宋河慌张，“没有老手帮我们验算吗？” “你们只能靠自己。”郁安邦指了指玻璃地板，“下面的炸药师们也只能靠你们！所以不能错！” 三个学生脸色发白。 原本以为初来乍到会先当几天新兵，慢慢熟练了再正式上岗，没想到直接发枪上战场了！ 宋河连忙趴在屏幕前，匆忙点开各个窗口，提前熟悉数据类型。 大部分数据在教材里学过了，但也有一些闻所未闻的数据类型，来自闻所未闻的新式设备，只能现场自学！ 五分钟转瞬即逝！ “准备试爆了。”郁安邦背着手，低头道。 地下实验室内，三个组各派出一名炸药师，捧着刚配置好的炸药箱走出几十米，放置在远处的试爆区。 试爆区周围密密麻麻的检测设备，长枪短炮各种款式对准爆心！ 炸药师们放置完炸药箱，又检查了一圈周边设备，匆匆离开。 宋河的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倒计时！ 5，4，3，2，1！ “砰！” 刺眼的闪光，滚滚浓烟冒出，试爆区数十台检测设备亮灯，捕捉爆炸瞬间的珍贵数据！ 短短两秒后，宋河的屏幕刷新，数据如雪片般落下！各个数据窗口疯狂翻动！ 紧接着，熊茂勋的电脑也亮出倒计时！ “砰！” 一声差不多的巨响过后，海量数据在他电脑上刷新，他立刻狗熊趴桌，紧张兮兮地审阅起数据。 “砰！” 又一声爆响，三组试爆完成，叶荔焦虑地咬指甲，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读屏幕。 三名学生投入工作，动用所学知识，拼命分析新鲜出炉的炸药数据！ 郁安邦在后面背着手查看情况，三人明显不知所措，花了好半天才梳理清楚要干什么，犹犹豫豫着手计算，像第一次摸枪的新兵蛋子，浑身僵硬，手足无措地射击敌人。 “放轻松！”郁安邦说，“时间不急，炸药师们已经喝茶了。” 宋河扭头往下一看，果然！ 炸药师们完成试爆之后，便躲到了地下实验室角落的茶水间，脱掉厚重的连体实验服，惬意地坐在沙发里休息，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好不惬意！ “他们工作这么清闲的吗？”一旁的熊茂勋惊了，快言快语。 “你们三个新手头一天上岗，数据分析完得很久，所以他们敢忙里偷闲！”郁安邦解释，“老数据师在的时候，平均八分钟做完一组数据，炸药师们只好一直忙，八分钟做一次试爆，一天下来骨头都能累酥！” 宋河懂了，他这边越快，底下一组的炸药师们越忙。 得尽快熟悉分析流程，让他们忙起来！ 足足半小时后，宋河和熊茂勋几乎同时完成第一次分析，又过了五分钟，叶荔也完成第一次分析！ 三人满头大汗地休息，低头透过玻璃俯瞰地下实验室。 喝茶喝到饱的炸药师们起身，换上工作服，看了几分钟数据分析，着手制作新配方的炸药。 同样的流程重复了一遍，安置炸药，倒计时，剧烈爆炸，火光和浓烟升腾中，几十台检测设备亮灯工作，将珍贵的爆炸数据传到三名新兵的电脑上！ 宋河紧锣密鼓地做分析，必须把时间压缩得更短！ 一旁的熊茂勋看了他一眼，激起战意，两手拼命敲打键盘，在电脑计算器上全力速算！ 叶荔低头俯瞰地下实验室，炸药师们又惬意地坐到茶水间休息，显然吃定了今天的工作会轻松如假期。 二十分钟后，宋河和熊茂勋先后完成分析！ 叶荔依然慢了几分钟，倒也顺利完工。 郁安邦满意点头，“你们三个熟悉工作了，我得走了，还得给班里其他同学上课！” “你们记住，尽力压缩每次数据分析的时间！二十分钟做一组数据太慢了！老数据师能八分钟一组！不要求你们像老数据师一样熟练，至少要试着做到15分钟一组！” 三个学生面色一苦，短短十五分钟时间，处理几十组数据，还要形成数学模型和微观结论，难度大的可怕！ “为了激励你们工作，每次数据分析底薪20积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奖项！”郁安邦宣布。 三个学生眼神齐齐亮起，有奖能争，干活总归会有奔头一些！ “单日数据分析总次数！次数最多者奖励500积分！每天工作时长10个小时，所以想拉高分析次数，你们得提高效率！” “听明白了？忙吧！”郁安邦挥手。 三人面面相觑，竞争气氛浓烈！ 爆炸声从地下实验室传来，新一轮数据分析开始！ 第291章 诡异加速的工作节奏 郁安邦骑着自行车出了军工镇，迎面遇到一个吞云吐雾而来的老头。 “游老师！”郁安邦打招呼。 “那三个娃娃上工了？”游德义刹停自行车。 “已经干完两批数据了，刚开始干活慢吞吞的，第一次半小时，第二次二十分钟，我让他们今天争取压缩到十五分钟！”郁安邦说。 “你倒是真敢提目标！”游德义惊了一下，“二十分钟够速度了，十五分钟就太快了，他们头一天上岗，哪有这等本事？！” “求其上得中，求其中得下。”郁安邦笑了笑，“二十分钟处理一组数据，他们已经满头大汗了，我估计很难更进一步。” “越往后干越累，恐怕他们今天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频率。但目标定的高一点，他们会更努力，不至于跌落到三十分钟。” 游德义吐了口烟，没再说什么，骑着自行车离开。 …… 炸药实验室一楼。 三个新手数据师忙忙碌碌，敲击键盘录入数据。 宋河戴上了氧气面具，戴面具之前吃了一堆胶囊，脑子里像有火在烧！ 为了积分，他拼了！ 强忍浑身疲惫，他咬牙不断冲击自己的极限，将思绪转得飞快，马力全开分析屏幕上的爆炸数据！ 起初几次分析束手束脚，时间基本固定在18分钟上下，难以寸进。 但随着界面越发熟悉，流程一遍遍走过，他分析数据的用时一步步缩短！ 17分钟！ 16分钟！ 14分钟！ 终于，宋河率先冲入郁安邦定下的15分钟目标，成功引起众人注意！ 一旁，熊茂勋忍不住悄悄偷看他屏幕，震惊地发现，他竟不需要计算器！ 熊茂勋和叶荔一直在用电脑计算器处理数据，键盘敲得飞快，将一个个算式输入上去，随后在手边的打草纸记下结果。 但宋河自始至终没打开计算器界面，他只是盯着爆炸数据，看上几秒便写出一条分析！ 熊茂勋看的有些懵了，难道是心算？ 但怎么可能？ 这些算式如果在纸上笔算，每个式子至少要算上三五分钟，可宋河注视屏幕三五秒便得出结果，他的心算能力难道能和计算器拼一拼？ 憋了半天，熊茂勋忍不住开口，“我说宋河兄弟，不能乱写啊！” “嗯？”宋河错愕地看了他一眼，连忙看刚写完的分析，“熊兄觉得哪里错了？” “我没看数据，但我看你没用计算器啊！”熊茂勋忧心忡忡，“不用计算器算精确数值，你怎么做分析？” “心算啊！”宋河笑了，“这些数不算复杂，我心算比挨个敲键盘用计算器快。” “你能算的过来？”熊茂勋满腹狐疑，试探问，“98.7424开根号是多少？” “9.936921052317966。”宋河脱口而出。 熊茂勋一脸懵，慌忙用计算器试了一下……是对的！ 远处的叶荔也猛地抬头，瞪圆眼睛看了宋河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ln8844呢？”熊茂勋又问。 “9.087494541977，后面还有一大串。”宋河毫不停顿。 【熊茂勋被你的心算能力吓到，怨念值＋800！】 【叶荔偷听你的心算测试，大为震惊，怨念值＋300！】 熊茂勋恍惚片刻，压力骤增，拼了命地敲打键盘！ 他的心算速度拍马比不上宋河，只能靠手指头加速换回点时间！ 叶荔明显也更紧张，咬手都顾不上了，眉头紧皱，死盯着屏幕疯狂输入，心情有些绝望地苦苦追赶。 宋河刚有些疲惫，听到一旁的两人键盘声大作，顿时警兆突生！ 什么情况？都拼命了是吗？ 好啊，奉陪到底！ 他顿时打鸡血，果断往嘴里补了两颗心算胶囊，心算功率开到前所未有的强度，整个脑袋似乎铸铁般烧到红热！ 数据分析时间进一步缩短，宋河不断刷新自己的纪录！ 13分钟！ 11分钟！ 10分钟！ 9分钟！ 终于，宋河的数据分析时间成功压缩进八分钟，一旁的熊茂勋和叶荔都还在十五分钟之外徘徊！差距已经成倍！ 地下实验室里，炸药师们发觉情况不对了。 数据出结果的速度越来越快，留给他们的摸鱼时间正直线缩短！ 他们刚卸掉工作服到茶水间坐下，茶还没泡好，新的数据分析便出来了！ 尤其一组的炸药师，别说泡茶了，甚至连工作服都来不及脱掉，又得匆匆跑回去工作！ 连续几次之后，一组炸药师纷纷抬头往上看，脸色发懵。 “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十几二十分钟的间隔吗？怎么现在才八分钟？” “老数据师调回来了？” “没见啊，还是那三个娃娃在干活！” “离谱！怎么突然开倍速了？隔壁二三组也没这么快啊！就咱们一组忙死！” “年轻人，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干工作不要着急，要细水长流！” 谈话间，数据分析再次出炉，一组炸药师们焦头烂额地配置炸药，原以为今天的工作是散步式的，怎么散着散着突然百米冲刺了？ 第二组和第三组也看傻了，他们尚且能忙里偷闲歇个几分钟，但一组的同事忙的快要飞起来了，看着都累！ 爆炸声频繁起来，砰砰作响！ 宋河听着越来越频繁的爆炸，嘴角勾起一丝欣慰的微笑。 热闹！真热闹啊！ 爆竹声声，这才叫炸药实验室！ 之前他不够熟练，拖很久才出一次数据分析，想必炸药师们都等急了，现在终于把时间间隔缩短到八分钟，恢复了炸药师们平时的工作频率，想必他们现在舒服多了吧？ 宋河忙着忙着，脑海中忽然灵光闪过。 他能把速度压缩到八分钟，主要靠心算胶囊的加成，省掉了用计算器的麻烦。 但之前在这工作的老数据师，是没有心算胶囊的，只能像熊茂勋和叶荔那样，笨拙地依靠计算器，一遍遍地敲打键盘，必然浪费很多时间。 在浪费时间敲键盘的情况下，老数据师们却能压缩时间到8分钟？ 怎么做到的？ 必然有诀窍！算法上的诀窍！ 宋河稍微放缓了一些速度，一半脑子处理数据的同时，另一半脑子腾出空间，开始思考更便捷的数据分析办法！ 他的目光在屏幕上移来移去，片刻后亮了起来。 果然，有更简洁的数据处理法！ 时间还能进一步压缩！ 宋河精神焕发，手头工作放缓，集中注意力摸索新的数据分析捷径。 他有强烈预感，一旦捷径打通，时间由八分钟缩短至五分钟不是梦！ …… 地下实验室。 一组炸药师们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明显感觉到，数据分析的速度降下来了。 由之前的八分钟出结果，逐渐拉长为10分钟出结果、12分钟出结果。 虽然还是比第二组第三组快，但他们终于又能忙里偷闲，去茶水间吃吃喝喝。 “终于变慢了！” “数据师累了吧，刚刚那阵子八分钟出结果太快了，这种速度老数据师也顶不了多久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年轻人体力好，能一直维持八分钟出结果的频率，那样还不把咱们累死！” “以我的经验，今天就忙到这儿了，接下来会越来越宽松，毕竟人一累了很难缓过来，数据师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一直高频工作。” “有理！英雄所见略同！” 一组的炸药师们露出开心笑容，认定今天最忙碌的一阵子过去了，坎坷迈过，接下来尽是坦途！ 第292章 神奇的五分钟 宋河忽然停止录入数据，僵在屏幕前。 这半天，他一直在大堆数据里苦寻简便的分析路线，犹如从深山莽林里寻找一条快速出山的路，难度极大，各种各样不同的树交织成迷宫，走着走着便发现绕路了。 他灵光一闪，与其在地面上瞎转，为何不爬到树梢上换个视角呢？ 手指点击鼠标，切回全局数据。 视线不再固定到单独几个数据上，而是通盘浏览！ 宋河感觉视野一下子辽阔了，犹如爬到森林中最高的一棵树梢，天高云淡，高高俯瞰整片森林！ 很快，他眼神一亮，找到了！ 高度一换，思路豁然开朗！ 全新的分析路径浮现眼前，直接而简单，犹如大风拂过密林，小树吹的散开，露出一条隐秘捷径！ 宋河狂喜，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加速输入数据！ 单次数据分析时间再次下降，随着一遍遍的熟练，所需时长迅速缩短！ 8分钟！ 7分钟！ 5分钟！ 宋河努力了几次，单次数据分析的时间固定在五分钟左右，以目前的办法最多做到这种程度了。 他连续做了几组五分钟的数据，扭头往下看。 地下实验室里，一组的炸药师们正疯狂奔跑，来回穿梭配置新炸药，马不停蹄地把炸药样本送去试爆区，状态堪称惊慌失措。 汗流浃背了吧炸药师们？ 玻璃地板的隔音效果不错，宋河听不到下方的咒骂声。 “卧槽什么情况？怎么又越来越快了？” “刚刚几组数据分析才隔了五分钟！怎么可能五分钟出结果？数据师有认真分析吗？” “上班好几年了，头一次遇到这么快的数据师！郁安邦从哪挖来的魔鬼？” “疯了吗这是？我怎么感觉数据师故意折腾咱们呢？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分析？” “不会是年轻人态度不端正，糊弄乱写吧？” 一组炸药师们一边手忙脚乱地赶进度，一边满心怀疑。 现场配炸药的师傅都是老员工了，在这座实验室里忙忙碌碌五六年，数据师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从未见过今天这么凶猛的分析速度！ 如果是权威老数据师，五分钟出结果还能令人信服，但抬头就能看到，明明来的是三个年轻新手！ 终于，一组炸药师的组长忍不住了。 “我感觉不对劲！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别是在瞎糊弄数据？试爆暂停，我打电话让郁安邦核实一下！” “快打快打！”组员们快累死了。 一组组长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郁安邦，拨打。 …… 教室。 大屏幕上亮着倒计时，教室里手臂如林，不断有学生被点起来，抛出一个问题。 郁安邦气定神闲站在讲台上，砍瓜切菜般解决学生们的提问。 不得不说，教室里剩下这些学生，在炸药数据分析方面资质有点差，提的问题净是些教材上浅显的东西，毫无答疑难度。 郁安邦不禁回忆起三个提前考试离开的学生，那才叫好苗子！ 底子又棒，理解能力也强，其中一个苗子更是突出，竟然短短两天参透了两大流派，连最难的游德义派也初窥门径，天赋称得上一句可怕！ 不知道三个好苗子现在工作的怎么样了？ 有没有突破极限，把数据分析的时间压缩到15分钟内？ 早上遇到游老师，游老师笃定第一天做到15分钟内难度过大，压根不可能，但郁安邦想法相反，他相信这三个苗子是有能力冲进15分钟的，说不定还能冲到14分钟！ 讲台一角，手机忽然响了。 郁安邦一看来电人，脸色一肃，连忙接起来，“老侯？” “郁安邦啊，你找的数据师靠不靠谱啊？”手机里的语气略带崩溃。 “怎么了？”郁安邦心头一紧，“干活太慢？老侯你多担待吧，新人得慢慢适应啊！” “不是太慢，是太快了！刚刚几次试爆数据，五分钟出结果！我们忙的差点配错药！” 郁安邦也是一懵，“五分钟？” 这个数字着实令他始料未及，无论怎么看，如此神速都太诡异了！ 三个新手做数据分析，按理说该像老奶奶蹬三轮车一样磕磕绊绊，二十分钟半小时都是正常的。 可五分钟是什么情况？老奶奶车把一拐上高速公路飙车了？还悍然拉爆了油门到底的法拉利？ “我怀疑……是不是新来的数据师糊弄啊？”手机里语气质疑，“如果数据师糊弄，我们在错误的方向上改炸药配方，有什么意义？” 郁安邦也不放心，“这样吧，你给我一组原始数据，我算一算，看看是否吻合！” “好！我给你念啊！” 手机里迅速报数，郁安邦随手拿了一张打草纸，挨个记下，随后挂了电话。 抬头，教室里的学生们一片茫然，眼巴巴地等待。 “同学们先自习十分钟，我这边有点急事！”郁安邦说。 他调出手机计算器，飞快地敲击起来。 很长时间没亲自上手做数据分析了，手感生涩许多，花了足足12分钟才算出结果。 郁安邦把电话打回去，报了一遍结果，“对不对？” “见鬼了，是对的！”手机那头语气复杂，“会不会碰巧了？要不要再算一组？” “好！”郁安邦也不放心。 又是12分钟的紧张计算，他再次打电话报数。 “正确！”手机那头语气完全懵了，“新数据师何方神圣啊？五分钟就能出正确结果？” “一个学生罢了。”郁安邦吞吞吐吐。 “学生？这年头大学生水平这么过硬吗？年轻人都吃啥长大的？”手机里的语气更懵，懵到几乎怀疑人生了，“不聊了，确认正确我们就干活了！原本以为今天上班很轻松来着，结果比哪天都忙！” 通话挂断。 郁安邦一阵恍惚，他的确期望三个好苗子能给他带来惊喜，岂料却是惊吓？ 前排，一个学生弱弱举手。 “什么问题？”郁安邦切回上课状态。 “老师，该吃饭了……” 郁安邦看了眼时间，连忙宣布，“抓紧时间去吃饭！拖堂了十分钟，下午延迟十分钟上课！” 说完，郁安邦一阵风般窜出教室，飞奔下楼！ 到楼下，他跨上一辆二八大杠，疯狂加速，向着军工镇的方向赶去。 此刻他的心情好奇爆了，必须亲眼见证一下，五分钟这一神奇成绩究竟怎么出现的？ 刚骑到军工镇岗哨，迎面遇到一个云雾缭绕的老头。 老头云雾缭绕的画风并非仙风道骨，只是口鼻冒烟，像脑袋着火了。 “游老师！”郁安邦慌忙捏闸减速。 “来盯实验？”游德义随口问，“三个娃娃进展如何？到15分钟了吗？” 第293章 敢怒不敢言 郁安邦下意识要把五分钟的事情说出来，但开口的一刹那，他却停住了。 他的炸药实验室原本人才济济，云集了一群本领高强的数据师。 可现在呢？ 凡是好用的数据师，都被游德义一纸调令带走，土匪般一网打尽！ 好不容易又出现了强悍的数据师，假若如实禀告，恐怕不出三天，游德义麾下又将再添大将，可炸药实验室怎么办？难道要继续陷入停滞吗？ “没有！新人第一天干活哪有那么快？他们还是二十多分钟的水平。”郁安邦搪塞道，蹬起自行车就要跑。 “你还没去看呢，怎么知道的？”游德义吐了一口烟。 郁安邦噎了一瞬，迅速想出借口，“炸药师给我打电话了，抱怨数据处理的慢，我这不是赶过去帮帮忙嘛！” “这样啊。”游德义点点头，似乎并未起疑，蹬车离开。 郁安邦和哨兵打了声招呼，骑车进入军工镇，两条腿都是发软的，后怕到心脏咣咣跳。 虽然纸包不住火，好苗子早晚被游德义打劫带走，但拖一天是一天！ 很快，他骑车赶到炸药实验室一层。 三个学生坐在墙角的电脑前，键盘声噼啪作响，认真专注。 郁安邦低头俯瞰地下实验室，场面一片忙碌。 主要是一组炸药师在忙，东奔西跑，神色惶急，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每隔五分钟要做一组新炸药，工作压力堪称巨大，以至于这些工作多年的老炸药师也风度全失，忙乱得宛如实习生。 旁边二组三组的炸药师对比鲜明，不但动作悠闲，甚至能抽空去茶水间吃零食，一边吃一边遥望一组同事们手忙脚乱，颇有种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 郁安邦走到电脑桌边。 “老师好！”三个学生异口同声。 “辛苦了！”郁安邦满意，“还有二十分钟到吃饭时间，再坚持坚持！” 他在三人身后踱步，查看数据分析的战况。 叶荔的速度比早上快了一倍，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出一次结果。她有个习惯性动作，遇到难以分析的数据，会把小手往嘴边抬一下，但能很好地克服，略微一抬便又放回键盘上敲打。 熊茂勋似乎情绪激动，粗壮大手砰砰地砸键盘，憋着一口气猛拼，若不是键盘质量好，估计早被他干散架了。他速度更快一步，大概13分钟出结果！ 郁安邦悄悄留意熊茂勋的脸色，他此时神情复杂无比，激动、恼怒、不甘皆有，整个人状态俨然困兽之斗，遍体鳞伤却还奋力挣扎！ 导致熊茂勋情绪激动的，自然是他身边的强劲对手。 比起键盘声大作的两个忙碌同学，宋河画风突变，状态堪称悠闲！ 他只是淡定地扫读屏幕，看半天，不紧不慢地敲两下键盘，安安静静地工作。 只看手部动作，宋河仿佛在摸鱼，其实却是出结果最快的一个！分析一组新的试爆数据只需五分钟！ 郁安邦仔细观察一番，明白了宋河为何如此神速：他不需要计算器，而是用相当暴力的心算，省掉了大部分敲键盘的时间！ 人才……不，奇才啊！ 郁安邦暗暗下定决心，如此奇才，得好好捂住消息，不可走漏风声，尤其万万不能被游德义知道！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一个实力超强的数据分析师，能将炸药研发的进度大大提速，这种提速是再多科研经费也买不来的！ 郁安邦刚想到这里，突然嗅到一股味道。 烟味！ 他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被不祥预感笼罩，遍体生寒地回头。 游德义鬼魅般站在身后，眯眼盯着宋河的屏幕，眼眸中精光爆现！ 郁安邦如中雷击，一瞬间面无血色，傻呆呆地望着老师。 “我说你急匆匆骑车过来干什么呢，挖到宝了啊！”游德义笑里藏刀。 三个学生回头看了一眼，“师祖好！” “好！你们忙，我和郁老师聊一聊！”游德义冲门口抬抬下巴，背着手转身离开。 郁安邦心脏冰冻了，有种辛辛苦苦藏起来的财宝被鬼子发现的绝望。 他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宋河，步伐僵硬地走到门口。 游德义吸了口烟，开启三板斧攻势。 “十分钟前我问你，这三个孩子有没有冲破十五分钟，你说没有，撒谎对吧？” 郁安邦没找到圆谎的说辞，只好沉默挨批，袭击太突然了，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你是怕我把宋河带走，对吧？”游德义第二板斧。 郁安邦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血条狂跌，被两斧子砍掉六成血量，果然宋河还是保不住吗？ “汗流浃背了吧爱徒？”游德义笑眯眯地挥出第三板斧，“正式通知你，宋河我肯定会带走的！” 郁安邦哭丧着脸，斗胆抗议，“老师，您不能天天来我这儿抓壮丁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数据师，都让您挖走了，我这边炸药研发也很重要的！” “炸药是锦上添花，你去年搞的炸药很好了，凑合凑合也能用。”游德义正色道，“火箭推进剂是重中之重，要你几个手下怎么了？连你自己也是我学生！” “而且以你的资历，你觉得你留得住他？就算我不带走他，也会有其他泰斗级的项目带头人来带他！好苗子谁不眼馋？相晓桐来了你挡得住？” 郁安邦垂头丧气，敢怒不敢言。 游德义霸道完了，脸色又温和下来，吐了一口烟。 “我不会现在把宋河带走的，可以让他在你这儿干几天。你好好教他，不要有保留，将来他的学术成就会远在你之上。” 郁安邦诧异了一下，点头答应，“明白！如果他之后要自己搞炸药，我会帮他！” 游德义没再说什么，把抽完的烟屁股甩手扔进路对面的垃圾桶，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跨上自行车，心情大好地扬长而去。 …… 晚上七点。 地下实验室，最后一次爆炸刚刚结束，浓烟升腾到空中，接着被换气机吸走。 炸药师们关闭了试爆区所有设备，又简单收拢了没用完的材料，脱掉厚重的工作服下班。 二三组的炸药师状态尚可，神色微微疲惫。 一组炸药师脱掉工作服，宛如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水鬼，怨气滔天，浑身水汗！ 一楼，郁安邦拍拍手，“收工了！同学们辛苦！” 三个学生从电脑前起身，颈椎腰椎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 “现在宣读一下成绩，和今天的积分奖励！”郁安邦摸出手机。 疲惫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安静地等待。 尽管早就知道名次了，但大家对彼此赚了多少积分还是很关心的。 第294章 突飞猛进的排名！ 三人期待的目光下，郁安邦念出成绩。 “叶荔，30次数据分析，600积分！” “熊茂勋，36次数据分析，720积分！” “宋河，102次数据分析，2040积分！” “此外还有五百积分的奖励，给分析次数最多者，因此宋河今天一共赚了2540积分！大概今晚更新到积分榜上！” 【熊茂勋被你拉开差距，怨念值＋600！】 【叶荔被你大比分甩远，怨念值＋100！】 两个同学麻了，幽怨地扭头注视宋河，分数差距也太大了！ 明明都是劳苦一天，明明同样拼命干活，积分竟然如此悬殊！ …… 晚上十二点。 宋河伏案阅读，学习炸药教材，继续啃游德义派。 游德义派的确是硬骨头，比托尔金派和王山泽派加起来都难啃，明明并非尖端数学，只是较强的数学应用方法，但学起来竟有当时钻研卡尔比-丘成桐定理的艰难感！ 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解锁手机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您的今日工作结果已审核通过，获得2040积分！】 【您的今日工作奖励已审核通过，获得500积分！】 积分从原先的20000分升至22540分，排名也从8370跃升至8010名！ 向着生物炸药实验室，向着定选晋级，都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至于熊茂勋和叶荔，恐怕已完全不是对手。 项目带头人终点线是四万积分，今天和熊茂勋拉开了1820分的差距，照这个速度，只需再干上十天，成败将成定局！ 宋河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终于可以用轻松的心态，居高临下看待两位竞争者。 眼下他的重心是继续学炸药知识，为下一步做生物合成炸药做准备！ …… 接下来连续三天，宋河的工作一成不变。 每天早早赶到炸药实验室，以五分钟一波的频率解决试爆数据。 为了避免一组的炸药师们过劳死，郁安邦特意设置了新的合作模式，每隔两小时，宋河接收的试爆数据会切换一个小组，风水轮流转，雨露均沾。 模式一改，炸药师们惶惶不可终日，每到换组的时刻，他们便紧张万分，不停念佛，祈祷接下来两个钟头不是宋河负责他们的数据。 但总有倒霉蛋，于是每当切换小组数据，宋河便入账一麻袋怨念值，天天赚麻！ 刚来炸药实验室时，他账户上趴着七万多怨念，之前靠出题赚的怨念收入基本快消失了，毕竟好久没有再出新题。 连续几天工作下来，靠着炸药师们的慷慨打赏，宋河的储蓄涨到了10万怨念！ 他努力积攒，接下来还得买一张“生物合成炸药”的黑科技蓝图，蓝图定价不确定，总之多多益善，免得到时候付不起帐。 除了奔波辛劳的炸药师们，熊茂勋和叶荔两个同学也是上榜粉丝。 尤其熊茂勋，从早到晚偷看宋河分析数据，但完全看不懂他为何能这么快，于是动不动便打赏一些怨念。 第一天，熊茂勋还气势汹汹地拼搏，憋着一股劲试图赶超宋河。 两天过后，他的气势完全消失，工作起来不再拼命，大概很清楚自己无法在数据分析上打出优势，心态躺平了。 郁安邦每天下课后便赶来实验室，查看数据分析的状况。 但每次他来了没几分钟，便能闻到一股烟味，接着便是背着手来视察的游德义。 游德义嘴上说着“路过来转转”，一副纯路人没别的意思的口气，但眼睛却在宋河身上来回游移，欣赏、贪婪、垂涎皆有，仿佛随时会掏出一根木棍，打昏了宋河用麻袋装走。 郁安邦敢怒不敢言，心态屈辱，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师生关系隐隐僵化。 三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宋河的积分涨到30360，排名也突进到7500名，进步迅速！ 但他并不满足于重复地工作挣积分。 每天数据分析时，他都在寻找进一步压缩时间的方法！ …… 半夜一点钟。 宿舍，宋河默默学习，氧气吸个不停，进入游德义派的最后冲刺！ 他有预感，游德义派这座坚城，经过连续多日的辛苦围攻，即将城破！ 地板上滚满纸团，像雨后密集生长的蘑菇林。 对于宋河来说，寻常情况下用不着打草纸，一旦动用打草纸，说明题目极为艰难，思路混乱到他需要手写辅助。 桌角，手机连震。 他暂时从激烈攻城中脱身，稍微舒缓疲惫的脑子，看手机消息。 郁安邦：“熊茂勋做了个抗拉材料的任务，刚刚赚了3000积分，他的总分到26170了，和你只有四千分的差距，小心点别让他追上！” 宋河心中一阵暖流，他在手机上是看不到别人分数的，郁安邦不愧是亲师哥，还能想到来通报一下敌情！ “谢谢老师，我也有一个仿脑编程的小任务，快要收尾了，应该也能赚点积分。”宋河打字回复。 郁安邦：“不应该啊？以你仿脑编程的造诣，以你熬大夜的体力，普通小任务早该完成了吧？你最近几天晚上在干嘛？别告诉我你还在学游德义派！” “我确实在学游德义派。”宋河笑着打字回复。 郁安邦：“没必要！你会了两种流派，在炸药分析领域可以横着走了，游德义派费时费力还未必能学会，可以等将来感兴趣再学。” 郁安邦：“定选竞争激烈，大家都忙着选课做任务，一秒掰成两秒用，能赚一分是一分，你近几个星期肯定学不会游德义派，何苦浪费时间？就算学会了，也不会因此给你加分啊！” “老师，我学的差不多了，估计今晚就能学通。”宋河回复。 【郁安邦被你的学习进度惊到，心情震动，怨念值＋100！】 “其实老师，我学游德义派，是想做一个炸药数据分析的自动程序出来。”宋河解释，“以后可以省掉人工，直接将数据传进程序，由程序自动出结果。” 郁安邦：“？？？” 郁安邦：“路走窄了小伙子，这种程序不切实际！我们不是没有试过，写一个程序来自动处理各项爆炸数据，但失败了！” “老师我能问问失败原因吗？”宋河皱眉。 郁安邦：“实际的试爆数据受到多种因素干扰，并不符合什么固定的公式，不同爆炸物的配比不同，想用程序求结果，必须根据炸药成分，人为修改程序里的数学方程类型，还不如直接用人工干了！” 郁安邦：“炸药是非常混沌的东西，变量多到一定程度，就是难以预测的。想用程序来分析炸药数据，唯一的办法是AI，让足够强大的AI来判断不同炸药的类别，再主动切换相应的数学方程。但现有的AI错误率太高，暂时还不能用。” 宋河想了想，打字回复，“我可以想办法，让程序识别不同炸药的特征数据，再根据这些数据切换计算方程，应该是行得通的。” 郁安邦：“行不通，我们几年前组建过一个顶尖程序员和顶尖数据师的团队，试着做这个程序，最后惨败收场！你以为你比得过顶尖程序员吗？” 宋河：“他们用的是仿脑编程吗？” 郁安邦：“什么意思？你要用仿脑编程，给炸药数据写程序？” 宋河：“正是。传统的编程确实很难做到，但仿脑编程的运行逻辑不同，应该有希望！” 郁安邦：“仿脑编程可以这么用吗？我找相晓桐老师打听一下。” 第295章 游德义的震撼！ 片刻后，回复来了。 郁安邦：“不行！相晓桐老师说理论上有可能，实际上操作难度过大。” 郁安邦：“宋河啊，定选分秒必争，权衡好你要干什么，不要拿大量时间去赌一个小概率的东西。” 宋河没有再回复，扣上手机，固执地低头翻教材。 凭良心讲，郁老师的劝告可谓用心良苦、掏心窝子，作为炸药专家，他肯定希望有一款自动分析炸药数据的程序出现，但他却放弃了程序，劝说学弟专心去奔前程！ 宋河依旧决定把程序做出来。 难度大他当然知道，但有了相晓桐“理论上有可能”这一句话就够了！ “嗤！嗤！嗤！” 吸氧气的轻响接连不断，稍作休息后，宋河的脑子重新大功率运转起来！ 闪电般的思绪在脑细胞中奔流，一颗电火花激发成千上万电弧！ 游德义派最后的几页知识，被宋河一点点从教材中强行挤出，一丝不剩地吸入脑中。 终于，系统提示出现。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18级升至铂金19级！】 几乎同时，宋河通透地长吐一口气，拿出一张打草纸，照着教材上附加的炸药数据，用新流派快速推算。 洋洋洒洒的推算数据很快写满整页纸，书写的过程中，他同时用前面学过的托尔金派和王山泽派验算了两遍，还没写完便确认结果应当是对的。 保险起见，他放笔之后，依旧对照了一遍教材答案。 完全正确！ 游德义派吃透了！ 以往打通一个艰难的数学问题，宋河总会有种索然无味的空虚，类似于游戏通关了，短暂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可今天状况不对。 宋河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游戏似乎还有隐藏关卡！ 怎么会出现这种预感？难道游德义派并非到此为止，还能继续发展？ 宋河望着桌上翻到最后一页的教材，久久不语，大脑中的电光不像之前那么闪耀，但依然储存着丰沛的高压电，思绪饥饿地游荡，寻找一个能轰然放电的宣泄口。 他把手放到教材的最后一页上，心中预感越来越清晰。 翻过这一页，后面应该有更多页数，只是暂时看不见！ “游师祖，您的理论烂尾了啊……” “是藏了一手吗？如果没藏，我试试给您续写吧。” …… 早上五点四十，食堂。 窗边的座位，发型凌乱的瘦老头正在就餐。 吃着吃着老头憋不住了，从衣兜摸出烟盒，点上一支叼在嘴里抽，一口口烟入肺，老头脸色愈发红润，犹如被烟点燃了气血！ 烟盒是碧绿镶金边的样式，上面印着啃竹子的熊猫。每根烟的金色滤嘴上也印着竹叶，靠近滤嘴边缘的位置有细小的蓝色“熊猫”字样，做工玲珑精致。 正牌的熊猫烟产量极低，最高产量纪录还是90年迎接亚运会的103箱，近些年一直被外界认为停产绝版了，但其实年年在产，只不过内部特供，流传不到市面上。 每年至少三成的产量，特供给了游德义一个人！ 上级领导知道他是烟鬼，每当他完成重大项目，便奖励几箱熊猫烟的配额。起初是一两箱，随着他建功立业，日久天长竟霸占了三成的产量，在科研圈里的众多烟鬼中引发强烈嫉妒。 游德义拿到的三成产量里，又有足足五箱，是开创“游德义派”前后得到的奖励。 一想到游德义派，他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很自豪，游德义派是炸药领域一座拔地而起的新高峰，靠这一手知识，他完成了多种先进火炸药的研发，造诣独步天下！ 另一方面他又很孤寂，目前为止，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懂游德义派的精髓，再无后来者！ 如果一种真理，全世界只有你自己能懂，它的意义究竟有多大？ 每年都有人尝试学他的流派，就像今年新网罗的天才宋河，前几天学了一点，算初窥门径了。 但游德义不抱希望，众多老数据师都无法理解的理论，难道指望一个孩子彻底学通吗？估计宋河只会浅尝辄止，不会下苦功夫深挖。 “师祖早！” 面容俊朗的少年出现，在桌对面端着餐盘坐下，是宋河！ 游德义两眼放光，手里的烟往窗边拿了拿，和颜悦色道，“小宋早啊，这几天你工作效果不错！” “郁老师教的好！”宋河用筷子捞起面条，“师祖，昨晚我把您的理论学完了，有个问题想问您。” 游德义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学完了？！ 一瞬的惊愕后，游德义又放松下来，呵呵笑道，“学完了？小伙子口气不小！什么问题？” 他压根不相信宋河学通了，估计最多水过地皮湿地浅看一遍，距离真正理解还差了八条街。 真正理解的标准是什么？能意识到游德义派并非完整的理论体系，后面还有待发掘的辽阔空间！ “我昨晚学完之后，有种强烈的感觉。”宋河呼噜了一口面条，神色认真，“您的游德义派理论貌似……太监了。” “太监？什么意思？”游德义茫然。 “有些网文作者，小说写到一半，突然停笔不写了，给读者来一句，下面没有了。”宋河解释，“读者们就把这种情况戏称为太监了，因为太监下面也没有了。” 游德义先是怔了两秒，双目忽然精光爆现，佝偻的后背一瞬间挺直！ “你是说……你感觉游德义派还没结束？后面还有内容？”游德义紧张道。 “对！”宋河点头，“我感觉您的理论只做了一半，后面应该还能拓展内容！” “所以我斗胆问问您，您有没有暂未列入教材的后续理论？学生能否借了看看？” 游德义不淡定了，眼睛瞪大，狠狠吸了两口烟！ 望着眼前虚心取经的少年，他心中翻江倒海！心情之震悚犹如被炸弹击中！ 宋河学懂了！ 竟然真被这孩子学懂了！ 这才过去几天？简直是个奇迹！ 又猛抽了好几口烟平复心情，游德义终于开口回答。 第296章 冲刺程序 “我很欣慰。”游德义道，“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一个能和我探讨游德义派的人了。” “学生岂敢！”宋河吃了一惊，“我只是想膜拜师祖的高深理论！” “你学到的已经是全部了。”游德义解释，“我是盛年开创的游德义派，那时候脑子灵光。” “本想继续深挖，把后面的理论也开辟出来，但紧接着来了一大堆军火研发的工作，等工作干完，我岁数很大了，再掉头回去看游德义派的理论，发现难以寸进，当初的灵气没了。” “我现在就像老头爬山。”游德义笑道，“明明山路的台阶就那么高，但死活爬不上去，腿脚不行了，无形的空气墙挡住了我。” “那我试一试续写您的理论？”宋河征询意见。 “胆子不小！”游德义抽了口烟，颔首道，“可以试试，但别死磕，你年龄尚小，如果无法续写，说明底蕴还不够，再积淀几年也不迟。” “明白！”宋河连连点头，“您没有成文的下一步理论，但有什么大概方向能点拨我一下吗？” 游德义摇摇头，“没有，只能靠你自己走了，万一你真把后续理论补充出来，就不要挂什么游德义派的名字了，直接定名叫宋河派吧！” “那怎么行！”宋河大惊。 “我土埋半截的年纪了，还在乎这个吗？”游德义笑了，把烟灰弹到一次性纸杯里，又竖起烟晃了晃，“我在乎的只有这个，这烟就是当年我做出游德义派理论，上头特地奖的，每年五箱的配额。” 宋河皱眉，“您的理论那么强，就只奖几箱烟吗？上头不识货啊！不如奖点钱。” “是你不识货！”游德义大笑，“知道这烟多贵吗？今天的黑市价是一条四万八！” 宋河惊呆，他不碰烟酒，这回算是有眼不识泰山。 一条四万八，这哪是发烟？这明明就是整箱红彤彤的现钞！ …… 炸药实验室，一层。 熊茂勋和叶荔已经到了，正抓紧时间读教材。 宋河到老位置坐下，拉开书包，掏出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 仿脑编程，启动！ 漆黑深邃的空间出现，他敲了几下键盘，开始疯狂点击鼠标！ 鼠标犹如高射机枪的扳机，无数亮点被射入漆黑的天幕中，交织成五颜六色的点云。亮橙色的数据流开始流动，越来越复杂无序，仿佛大脑中的意识活动。 “你还真要写程序？”郁安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担忧。 “老师早！我顺手试试，不耽误工作的。”宋河道。 郁安邦开口想劝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决定沉默。 昨夜该劝的话都说尽了，年轻人不信邪，说再多也无用。 郁安邦也经历过年少轻狂的心态，没有战胜不了的难题，没有征服不了的目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种病症多碰两次壁就改了，事教人一教就会。 “砰！”玻璃地板下传来爆炸声。 宋河面前的屏幕亮起数据，他双手松开自己的电脑，转向试爆数据屏幕，专心忙碌起来。 他处理数据需要五分钟，处理结束后，炸药师们根据分析结果微调配方，通常需要一两分钟，这段短暂的空闲可以用来写仿脑编程。 整整一天，宋河左右忙碌。 时而敲键盘处理试爆数据，时而去啪啪点鼠标写程序。 任何一个人来旁观他的工作状态，光是看都能看累，但宋河泰然自若，他早已习惯这种高节奏的生活，抗疲劳能力巨高！ 卷卷卷！不卷不是科研人！ 忙到下午，熊茂勋终于忍不住开口，“兄弟，你在忙什么？” “写程序。”宋河说，“写个程序自动处理试爆数据，就省掉咱们三个人工了。” 熊茂勋惊疑不定，“这种程序真能写出来吗？为什么实验室现在还没有？早应该有了啊？你写这个能赚多少积分？” “不知道多少积分，估计值个几千分吧。”宋河专注在屏幕上，顿了半晌又补充，“实验室以前雇专家团队写过程序，但失败了，我想再试一下。” 熊茂勋刚听到能有几千分，脸色紧张，再听后半句，他又松弛下来。 不但松弛了，嘴角甚至隐隐有一丝笑意。 机会来了！宋河轻敌且狂妄，专家团队搞不定的程序，他竟然妄图单枪匹马搞定，怎么想的？ 原本熊茂勋工作的兴致不高，和宋河搭话之后，他忽然来精神了，神采奕奕地拼命敲键盘，拼尽全力赶时间！ 敌疲我打！敌退我进！ 熊茂勋眉飞色舞。 宋河没理会隔壁桌的状态爆发，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工作。 电脑屏幕上的点云规模越来越庞大，已经汇聚成壮丽的星云！ 搭建程序，学过的每一分知识都有用！托尔金派、王山泽派、游德义派，每种流派适用于不同区域的点云，必须设法将其严丝合缝连接起来。 到了晚上五点钟，宋河终于搭建出第一个程序框架！ 但仅仅是框架而已，他试了一下输入数据进行处理，得出的分析结果飘忽不定，时而核弹时而鞭炮，完全不能用。 不慌，慢慢调试。 到吃饭时间了，熊茂勋饿得快，一到点儿便飞跑出去。他一脸饥相狂奔的模样有几分吓人，像熊瞎子准备去街上吃人。 宋河又忙了两分钟，这才起身，却发现叶荔没走，在一边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有事吗？” “你那个程序有把握吗？”叶荔小声问，表情竟然十分认真，“熊茂勋他在做别的任务，准备偷袭超过你，你不要轻敌，先赚赚积分！” “你希望我赢他？”宋河好奇道，“为什么？” 叶荔抿着嘴唇想了想，“因为你比他有实力，应该你拿到实验室。如果实验室归他，会浪费国家的钱！” “叶荔是好同志啊！思想觉悟很高！”宋河夸赞，“放心，他超不过我，我这个程序写出来，积分应该就够四万了。” “真的能写出来吗？”叶荔担忧地皱起小眉头，显然不敢信，“不是说专家们试过了，但失败了？” “能。”宋河点头。 “我不会仿脑编程，也帮不到你，那你加油！”叶荔目光担忧。 第297章 小心狐狸 深夜，宿舍。 刚睡醒了觉，宋河从床上爬起来，看一眼窗外浓墨般的夜幕，坐到电脑前工作。 刚敲了两下键盘，窗外亮光闪过！ 几秒后，一声轰然巨响，响声大的仿佛附近在搞核试验，窗户震得狂抖！ 宋河惊恐地起身，扑到窗边往军工镇的方向看，对面宿舍楼也纷纷亮灯，不少人趴在阳台上往外看，人声喧闹。 “卧槽，军工镇怎么回事？” “什么动静？” “啥玩意爆了？别出事故啊！” 大半个若羌基地都惊动了，气氛相当不安。 很快，宋河兜里手机震动。 【通知：军工镇武器实验突发事故，暂无人员伤亡，风险已解除，请大家安心睡觉，军工镇向各位致以诚挚歉意】 通知显然是群发到所有人手机上的，紧张气氛陡然一松，对面宿舍楼的人纷纷从阳台回屋，一扇扇宿舍窗户的灯光熄灭，整栋宿舍楼再次恢复黑暗。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宋河合上电脑，起身开门。 谢科夫站在门口，一头黄毛如鸟窝般凌乱，身上大红色的睡衣。 “你去军工镇干过活，那边啥情况啊？”谢科夫脸色惶恐，“不会在搞核试验吧？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大动静，差点尿裤子了！” “不知道，军工镇里有啥我也不清楚。”宋河摇摇头，“放心就好，核试验肯定不会在都是人的地方搞，军工镇离咱们这么近，不会有威力过猛的武器。” “说不定啊！”谢科夫脸绿，“航天镇你去过吗？我听说航天镇的实验室里有成百吨成百吨的推进剂，一旦爆了，咱们直接从地图上消失！” “不能吧？”宋河跟着脸绿，“你听谁说的？食堂大妈的消息不靠谱！” “我们班老师，教数学理论的艾萨克，他除了给我们上课，还去航天镇的教室上课。”谢科夫道，忽然话锋一转，眉飞色舞起来，“话说我最近做了几个艾萨克老师的小任务，排名涨的很快，说不定快追上你了！” “你排名多少了？”宋河一惊。 “8539名！”谢科夫傲然道。 “我今天到7300名了。”宋河微笑。 谢科夫笑容僵硬，骄傲之色一扫而空，又遭到沉重打击。 “晚安！”谢科夫哀怨地关门离去。 宋河坐回到电脑桌前，笑容瞬间消失，拿起手机，给许久未联系的马教授发消息。 “马教授，刚刚我从谢科夫口中得知，给他上课的艾萨克老师，向他透露航天镇的实验室里有上百吨的推进剂。不知艾萨克老师的这种行为是否构成泄密？我不知道向谁汇报，但觉得此事可能重要。” 深更半夜，宋河本以为得等到明早才有回复，但消息刚发过去没十秒，答复来了！ 马教授：“若羌基地的艾萨克是咱们的暗桩，他会私下散布虚假消息，这是情报战的一部分。” 宋河吃了一惊，既吃惊艾萨克的真实身份，又吃惊马教授如此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看来自己得到组织信任了，是可以说点悄悄话的自己人？ 马教授：“你们若羌基地今晚有个大爆炸对吧？” 宋河：“对，刚爆完几分钟，跟核弹一样，通知说是事故。” 马教授：“不是事故，故意爆的。” 宋河：“啊？” 马教授：“搞个大动静，一些谍子会蠢蠢欲动。谍子们动了，我们方便找出来。” 宋河震撼了，原来不是事故，是声势浩大的陷阱！ 一瞬间，他脑补出几十部谍战片，以前看谍战片感觉离自己很远，现在竟然算是置身事内了！ 马教授：“知道以前猎人杀野狐狸怎么杀吗？” 宋河：“猎狗？” 马教授：“用下毒的肉把狐狸毒死。但狐狸这东西很狡猾，直接把毒肉放在地上，它明白是人类诱饵，起疑后不会吃。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是，用绳子把肉高高吊在树上。” 马教授：“肉吊在高处，狐狸会拼了命地去够，蹦着抓，想办法上树拉绳子。等历尽千辛万苦把肉拿到之后，它会忘掉起疑，大口吃掉，接着便肠穿肚烂。一些有后代的狐狸，还会把辛苦弄来的毒肉带回去给小狐狸吃，于是死上一窝。” 马教授：“若羌基地里有我们特意引入的几个间谍，他们就是小心翼翼的狐狸，我们准备了毒肉，足以把他们喂得饱饱的。同时，靠盯着这几只狐狸，我们还可以试着找到其他藏起来的狐狸。” 宋河：“长见识了！” 马教授：“知道我为何要给你说这些内幕吗？” 宋河沉吟了一下，打字回复，“培养我的反间谍意识？” 马教授：“聪明，我听说你快要当项目带头人了，会有自己的实验室，自己的科研项目。自立门户之前，你脑子里得有反间谍这根弦。” 马教授：“你的研发越是尖端，狐狸们就越想过来咬一口。你要提高警惕，洋面孔的可能是狐狸，自己人面孔的也可能是狐狸。一个人昨天还是自己人，明天可能就变成狐狸了。还有人在要不要变狐狸之间徘徊。” 宋河：“明白了教授！我会小心的！有没有什么反间谍的教材需要我学？” 马教授：“有，回头给你一份。其实教材是死的，主要还是靠人。” 宋河：“教授，您上次说让我见见病人老赵，什么时候见面？” 马教授：“得过一段时间，时机合适了提前通知你。” 放下手机，宋河缓缓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若羌基地气质陡变，漆黑的天幕中暗流涌动，仿佛有无数心怀鬼胎的人心在寂静中跳动。 和善的人皮下，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生平第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置身于大国角力的战场前线！ 平复心绪，宋河继续忙碌，鼠标咔咔乱点，撰写仿脑编程。 白天已经完成了程序大框架的搭建，犹如造好了大船的龙骨，眼下的任务是填充船板，设置舱室，让整艘船可以顺利行驶。 宋河还记得白天实验室里的试爆数据，他一遍遍将数据输入程序，寻找不对路的位置，反反复复修改，直到最终能得出正确结果。 第298章 完成续写 连续点了一天一夜的鼠标，宋河此时整个右手都是痛的，像有针卡在肉里。 电脑风扇狂转，屏幕上的点云不断变幻，犹如宇宙星尘，无数闪亮的天体在爆炸和寂灭中重组！ 浩瀚！ 瑰丽！ 但没有卵用！ 他已经数不清反复修改过多少遍程序，但输出的结果依旧飘忽不定，相似的原始数据输进去，导出的结果在大伊万和二踢脚之间徘徊。 问题在哪？ 宋河拧着眉头，缩放整个程序，全局通览。 苦苦寻觅了整整一个小时，他隐约摸到了问题所在……游德义派的缺失！ 程序里用到的游德义派分析，仅仅是现有的理论，但它是不完整的，像断掉的半截钥匙，打不开有效程序的锁。 想成功开锁，必须把剩下的半截钥匙也找出来！ “麻烦啊！”宋河长叹一口气。 他按动键盘，将视角拉到程序里游德义派撰写的区域。 凝望星斗般的点云，默默沉思。 游德义派的思维方式，很像搭纸牌屋。 纸牌屋是用大量扑克牌彼此支撑，靠力学结构层层叠叠往上堆积，搭的时候需要小心翼翼，因为扑克牌很脆弱，稍微一碰便整个散架。 游德义派分析数据时，会用已知数据当作纸牌屋的支撑，只要数据没问题，纸牌屋便能搭下去，一旦数据误差巨大，整个纸牌屋便轰然崩塌。 可再往下，游德义派该如何发展？ 怎么继续发展，才能纠正程序里的漏洞？ 宋河急得直挠头，情急之下，他上网搜索各种款式的纸牌屋，搜寻灵感。 大部分纸牌屋都是金字塔形状的，底下宽宽的一层，越往上越窄，最后出现一个塔尖。 游德义派目前的理论，恰恰是这样的金字塔，已经抵达塔尖了，乍一看好像无法继续向上搭建。 但搜着搜着，宋河忽然“卧槽”了一声。 他找到了一款造型离谱的纸牌屋，底下是金字塔形状，到了塔尖处居然继续向上，越来越宽，又在上半部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倒金字塔！ 整个纸牌屋和沙漏的形状相似，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X。 “离谱！还有这种操作？”宋河看呆了，罕见地感觉自己见识短浅。 他默默搜索视频，观看X型纸牌屋的搭建过程，刚看到一半，灵感轰然爆发！ 游德义派的上方，也可以发展出一个倒金字塔！ 除了处理现有的试爆数据，还原炸药的特性，游德义派在向上延伸之后，或许有潜力预测相似炸药配方的试爆数据！ 宋河倒吸凉气，如果真能发展成这样，就太逆天了！ 不但把数据师的工作给省了，连改配方试错的炸药师工作，也能省掉一大半！ 他往嘴里塞上几粒心算胶囊，开了份空白文档，一心扑到游德义派后续理论的撰写上。 键盘声哗哗作响，一行行公式和文字说明在屏幕上刷出，文思泉涌！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早上五点半，宿舍里的键盘声突然缓和下来。 宋河面露狂喜，在屏幕上敲下最后一行字，保存！ 理论续写完成！ 足足一万八千字的推导和理论说明，成功补齐游德义派的最后短板！ 或许这些内容已不能叫游德义派了，换个新名字叫……宋河派！ 建立在游德义派基础上，发展出的火炸药数据分析全新流派！ 宋河合上电脑，装进电脑包，匆匆出门。 …… 食堂。 靠窗的座位，游德义手里夹着熊猫烟，不断向窗外吐烟圈。 他对面坐着郁安邦，呼噜呼噜吃着牛肉面。 “你那边战况如何？”游德义问。 “您是问炸药研发进度，还是三个学生？”郁安邦道。 “都问。” “炸药暂时没出新成果，也看不到出成果的方向，我去年创下的纪录太难打破了。”郁安邦叹气，“四代炸药应该已经到头了，想再进一步，只能搞五代炸药，可方向是什么？叠氮已经叠到头了。” “别灰心，再努努力。”游德义坐着说话不腰疼，“你的炸药威力再大一些，用火箭往月球上运便能少运几吨，少运几吨就省一分火箭燃料，长此以往也能省下天文数字的燃料费。” “真想省燃料，不如试试宋河的思路，生物合成炸药，送一点到月球上不停合成就够了。”郁安邦语气明显开玩笑。 游德义也笑了，“那种路线不切实际嘛。” “三个学生里面，宋河目前还有几千分的优势，但他好像痴迷于不切实际的工作，昨天写了一整天的程序。”郁安邦目光担忧，“熊茂勋在奋力追赶他，接了一大堆任务赚积分。” “说到不切实际的工作，宋河还有一件。”游德义笑道，“他在试图续写我的理论。” 郁安邦一听，面条差点噎喉咙里，猛烈干咳。 “续写游德义派？”郁安邦惊到高低眉，“他真是不切实际到极致了啊！您的理论是他随随便便能续写的吗？能学通已经很吓人了！” “我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告诉他不要死磕。”游德义淡淡道，“年轻人嘛，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好事，什么都不敢想，将来路会越走越窄。” “是啊，先开发想象力，然后认清现实，都是这么过来的。”郁安邦深以为然。 师徒俩继续吃饭。 两人对于宋河的看法很一致，才华横溢，但过于天马行空。 目前宋河想干或在干的工作有三件，续写游德义派、写出炸药数据程序、生物合成炸药，每一件都是天方夜谭。 “郁老师！游师祖！” 宋河从远处跑过来，背着电脑包，手里端着餐盘。 郁安邦和游德义一齐颔首，露出老师看到尖子生的宠溺笑容。 宋河到师祖身旁落座，快速拉开背包拉链，取出电脑。 “师祖，您的理论续写，我熬了个通宵写完了，您能不能帮我把把关？”宋河小声问。 游德义一震，烟蒂不慎抖进了豆浆碗里！ 对面郁安邦真噎着了，疯狂猛咳，端起茶杯猛灌。 “续写完了？”游德义怀疑耳朵出问题。 宋河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调出文档。 游德义慌忙从衣兜里摸出眼镜戴上，难以置信地读了起来。 对面的郁安邦也不淡定了，连忙起身，站在宋河身旁弯腰看电脑。 刚看了个开头，游德义皱眉质疑，“这里写的是什么？” “我略写的，只写了关键处。”宋河连忙开了个新文档，双手疯狂敲键盘，“我补一下步骤您就懂了。” 游德义和郁安邦对视一眼，神情复杂，将信将疑地等待。 第299章 预测炸药的程序？ 更多的细节和步骤出现在屏幕上。 游德义微微动容，“看懂了！往后呢？” 郁安邦火候差一些，尚未看懂，但他没出声，毕竟让游老师看才是最重要的。 宋河继续敲打键盘，呈现细节，可敲着敲着他停下来了。 “师祖，还有十分钟到六点，我得去炸药实验室干活了。” “不急！安邦你电话通知一下实验室，宋河晚点过去。” “好的老师。” 郁安邦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宋河继续给游德义展示理论。 又花了足足半小时，终于将全部理论完成梳理！ 随着宋河的讲述，游德义脸色越来越红润，手中的烟燃尽了竟浑然不觉，他只是死死盯着屏幕，目光一闪一闪比烟头还亮！ 讲到最后理论收尾，游德义彻底不淡定了，呼吸都变得紊乱！ “好！很好！”游德义如获至宝，“意想不到！实在意想不到啊！” 郁安邦小心翼翼道，“老师，宋河的理论是对的？” “目前来看问题不大！”游德义拨动鼠标，反反复复浏览文档，“理论成立的可能性很高，细节是否可行还需验证。” “今天应该能验证出来。”宋河插话。 “今天？”游德义问，“一天验不出来吧？你打算怎么验？” “我今天把炸药数据分析的程序写完，如果这些理论成立，最终的程序不但能还原试爆炸药的特性，还能预测出微调炸药配方带来的变化！”宋河笃定道。 一旁的郁安邦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心中掀起大浪！ 不但能分析炸药，还能预测未知炸药？ 新理论这么猛？！ 如果真能用理论和程序来预测炸药，那么崭新的“宋河派”地位将会高的可怕，彻底碾压之前的三大流派！无疑将成为不可外泄的绝密理论！ 郁安邦突然产生强烈的“青出于蓝”之感，他的自信一时间地动山摇，炸药数据领域，究竟他是老师，还是宋河是老师？ “这篇论文宋河你先投稿，投稿之后尽快写程序，验证一下是否可行。”游德义指点，“如果程序真的可以，这次给你的积分将会前所未有地高！” 宋河把论文发给了郁安邦，随后也不拖延，当即在餐桌上开启仿脑编程，一边写一边吃早餐，鼠标点的飞起！ 仿脑编程他已精通，只要理论也通了，编程速度会一泻千里！ “安邦你去上课吧，记得先把他论文提交上去。”游德义对郁安邦挥挥手，“我在这陪着他。” “好嘞老师！”郁安邦看了一眼时间，神色匆忙地离开。 食堂里人来人往，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但不会停留多久。 若羌基地是工作氛围浓烈的地方，街上常有人因为学术问题吵得面红耳赤，食堂里也经常有人灵感乍现，掏出电脑便旁若无人地干活，都是寻常景象。 很快，饭点过去，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只剩寥寥几个。 宋河完成了最后几下点击，华丽的效果在屏幕上爆发，璀璨的光束贯穿黑暗！ “成了！”宋河喜悦而紧张。 “走，去实验室打打实战！”游德义拍拍他肩膀起身。 宋河将程序保存，快速将电脑收进包里，背起来跟着师祖匆匆离开。 …… 教室。 学生们骚动，嗡嗡的交谈声包裹整个教室。 自从开课以来，头一次遇到老师迟迟不现身的情况，现在可都上课四十多分钟了！ 没有通知，没有任何消息，郁安邦老师人间蒸发。 学生们摸鱼，同时惴惴不安地议论纷纷。 “老师为啥不来啊？睡过头了？” “如果有会议要开，应该提前通知咱们啊！” “昨晚军工镇爆炸事故，咱们老师又是搞炸药的，不会……” “不可能！通知不是说了没有人员伤亡吗？” “我今早还看见老师去食堂了，状态很好，他肯定有什么急事儿没来。” 忽然，前排的交谈声消失，一群歪在座椅上的学生坐直。后排学生们心领神会地停止议论，教室里顿时寂静。 郁安邦匆匆进了教室，手里提着一只电脑包。 “同学们先自习！老师有重要事情要忙！” “今天的任务是往后学四十页，下午是提问时间！” 说完，郁安邦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讲台上，站着开始敲打键盘。 宋河给的论文过于粗犷，他需要帮忙润色一下，尽快投稿给内部刊物。 说来惭愧，郁安邦对亲老师的理论一知半解，只有半桶水的水平，万万没想到，一个初来乍到的学生，竟然把游德义的理论学透了，甚至水满而溢，在此基础上开创新理论！ 郁安邦完全看不懂电脑上的论文，惭愧之情越来越深，甚至反思自己是否不学无术？ 看不懂论文内容，他只能在词句上稍作润色，就像一个拙劣的维修师傅，不敢拆开零部件修理，只能用抹布反反复复擦外壳，尽可能让外壳光彩熠熠一些。 与此同时，宋河应该还在食堂里写程序，不知他多久能写完？ 用新理论谱写的新程序，真的能做到预测炸药吗？ 郁安邦心情竟格外紧张。 毕竟，一旦用程序预测炸药成功，将带来炸药研发领域的革命性进步！ …… 炸药实验室。 叶荔和熊茂勋正一如往常地处理数据，两人的状态截然不同。 熊茂勋嘴角勾着挥之不去的弧度，手指舞得起劲，一股子冲锋制高点的气势！ 叶荔则频频回头，目光担忧，明显在等待着谁。 “你在等宋河？”熊茂勋余光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叶荔不吭声，看了他一眼。 “他原本有优势，但可惜他太自傲！居然不努力挣分，跑去搞程序，程序是他能做出来的吗？”熊茂勋语气胜券在握。 “今天过后，我会重回第一！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三天河东，三天河西啊！” 熊茂勋粗声大嗓地笑，狂傲之色溢于言表！ 叶荔皱了皱眉，不搭理他，继续处理面前屏幕上的试爆数据。 “等我拿到项目带头人身份，我准备尽快开个小课程，选一批人到我实验室。”熊茂勋发出邀请，“叶荔你水平还可以，要不要来？给你加高分。” 叶荔依旧不说话，内向地专注工作，像个心无旁骛的聋子。 大门突然打开！ 叶荔一瞬间恢复听觉，朝门口望去。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神情激动！ 第300章 你们都是小灵通维修师 宋河来到自己的老座位，将电脑打开，调出程序。 游德义走到熊茂勋身旁，拍拍他肩膀，“来一组做完的数据！” 熊茂勋听令，把刚刚做过的数据调出。 宋河伸长脖子看数据，双手灵活敲击，将原始数据一个个输入程序。 他紧张核对了一遍输入无误，敲击回车！ 程序顿时爆发璀璨光芒！ 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运转后，结果导出！ 游德义弯腰凑过去对比，喜得失态大叫，“好！一模一样！” 一旁的熊茂勋懵了，面色惊恐万状。 他眼睁睁看着原始数据输入玄乎其玄的程序，用了短短一分钟，导出的结果和他辛苦十五分钟做出的结果完全一样！ “还没完，可以照着这份炸药配方，预测微调成分的炸药效果。”宋河兴奋道。 说完，他再次敲击空格，刚刚运行的程序重新启动，这次的时间长很多，跑了足足五分钟，弹出结果！ 足足20种微调配比的炸药预测，一瞬间覆盖整个屏幕，密密麻麻地罗列出来！ “找找！有没有见过的数据！”游德义连连拍打熊茂勋后背。 熊茂勋望着屏幕，已经彻底麻了。 这是什么逆天程序？！ 能分析出现有炸药的试爆数据也就罢了，竟然还能预测一堆相似炸药的数据？ 怎么可能？！是程序乱编的吧？！ 熊头凑到宋河的电脑屏幕前，满怀不相信地阅读那些预测数据，但刚读了几条，他脸色猛变。 “有？”游德义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有，这一条是前一组炸药实验的试爆数据！”熊茂勋伸手戳着屏幕一角，他往下看了看，脸色再变，“这一条也是！再往前两组的试爆数据！” “把你分析的数据找出来！”游德义激动不已。 熊茂勋回到自己的屏幕前，迅速调出之前亲手做完的数据。 游德义瞪着眼睛左右比对，随即爆发大笑，“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一通狂笑之后，游德义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你们全部停工，现在到数据师这边来！有好东西看！” “什么好东西？能让你们下岗一大半的好东西！” 几分钟后，一大群换了便装的炸药师围过来，聚集在电脑前，观看宋河操作程序。 电脑上结果一出，炸药师们顿时大哗！ “这程序真猛啊！一分钟出结果，我看数据师都要下岗！” “咱们工作也轻松了，每个方向以后做一组实验就行，微调配比的事情交给程序干！” “坏了，我刚熟悉炸药师的工作，又得下岗再就业吗？” “哈哈哈好东西，炸药研发行业的工业革命啊！” 炸药师们闹哄哄，大概是长期在爆炸环境中损伤了听力，每个人说话都打雷似的响。他们争抢着看数据，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每个人都情绪复杂，一方面他们万分高兴目睹新的研发工具，新程序对工作的提速不言自明，一方面他们又有些茫然，有了这份程序必然省掉许多人工，但他们该转投什么方向的工作？ 【3人感觉被你砸了饭碗，怨念值＋700！】 【8人因你的程序担忧前程，怨念值＋1600！】 【14人对你的新程序深感无所适从，怨念值＋3300！】 宋河被众多目光围绕，心里发虚，有种珍妮机发明人被纺织工人包围的错觉。 好在游德义站出来解围，“好了！炸药师今天的工作暂时照旧！再收集一天数据，验证程序的准确性，诸位回去各就各位吧！” 炸药师们纷纷散去，换工作服回到地下实验室。 “你们俩今天负责手算。”游德义又安排熊茂勋和叶荔，“算完之后，让宋河用程序验算一遍！明白没有？” 熊茂勋和叶荔点点头，“明白！” 游德义意味深长注视宋河一眼，深深点头，笑着离开实验室。 …… 教室。 郁安邦刚把论文润色完毕，提交上去，手机接连收到几条消息。 他查看消息，脸色惊变，激动不已！ 【游德义：宋河的程序验证成功，1分钟出结果，且能5分钟预测出20种相似炸药的数据，准确率目前是完美的】 【游德义：不再需要太多炸药数据师了，你班里那些学生，给他们解释一下情况，过两天都移交到航天镇吧，我安排人带他们学火箭】 【游德义：我刚刚和首长谈过了，新理论和新程序的具体内容划为绝密，此事是谁的功劳划为机密，但要把新理论和新程序的影响公布出去，还要上新闻，就说能把炸药研发速度提高十倍，说到这里就够了】 【游德义：国际形势略微升温，我们适当亮亮大棒，震慑宵小，让全世界知道我们的炸药研发体系又前进了半代，最好让某些对手绝望一下】 看完消息，郁安邦心潮腾涌，抬起头。 教室里，学生们还在闷头翻阅课本，他们正冲刺结课考试，盼着结课之后，能有幸去炸药实验室当一名数据分析师，赚点积分通过定选。 他们学的投入，却不知道，噩耗马上来了。 “同学们！”郁安邦吹了吹话筒，语气严肃。 绝大部分学生抬头，只剩极个别的学生坚持闷头苦读。 “这段时间同学们学的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郁安邦语气复杂。 “但有时候，人的努力犹如沧海一粟，沧海是什么？时代的进程！” “刚刚，我们炸药研发行业迈入了一个新时代！” 郁安邦说完，教室里一片死寂，全是懵逼的脸。 同学们错愕不已，接着反应各异，有人面露喜色，也有人嗅觉更敏锐，产生不详预感。 “跨度有多大呢？昨天的炸药研发行业还是小灵通，今天进化到智能手机了！” “我们若羌基地的某专家，在游德义派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扩展了新理论，并设计出全新的炸药预测程序，彻底颠覆炸药研发流程！” “今后的新炸药研发速度，至少提升十倍！同时伴随成本和人力的大幅度节省！这一创举将很快登上新闻！” 教室里爆发掌声，学生们大力鼓掌。 虽然大家还是学徒，但也算半只脚迈入炸药行业的科研人，行业有突破，自然该庆祝。 “但同学们注意，你们在这间教室学习的知识，是小灵通的维修。”郁安邦话锋一转。 此言一出，教室里最迟钝的学生也猛然醒悟。 一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惊恐的目光。 第301章 一级项目带头人 有学生惊恐举手，“老师，那……我们何去何从啊？” “结课考试将提前到今晚，难度降低，确保大部分同学能合格通过！”郁安邦宣布，“结课之后，大家到航天镇学习火箭，按考试成绩给大家安排新课程。” “同学们不要难过，虽然炸药数据分析的工作用不到你们了，但，凡是学过的知识没有白学的，有朝一日，你们在这间教室收获的知识储备会派上用场！” “老师有事，今天就不讲课了，大家自习吧，好好准备考试！” 说完，郁安邦匆匆离去。 教室里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神情可怜巴巴，像一群被抛弃的小猫小狗。 绝望无助的抱怨声四起。 “服了！怎么偏偏让咱们赶上技术革新了？” “凉了，学习未半而中道崩殂！早知道我这些天没日没夜学个什么劲儿？” “咱们班就只有提前考走的三位神仙赶上末班车了！” “末班车？恐怕那三个人也会被轰下车！咱们整个班的倒霉程度差不多！” 一片悲鸣声中，学生们收拾教材起身离开，教室很快人去楼空，许多天的拼搏奋斗仿佛一场大梦。 …… 晚上，宋河回到宿舍。 桌上摆了一本大厚书，前所未见。 他好奇地走过去看封面，《科研间谍及情报泄露案例300讲》。 教材上还放了一只金属打火机，机身印着四个字，“阅后即焚”。 宋河翻看教材，各种各样的反间谍案例，最早的案例追溯到五十年前，最新的案例居然是去年的！ 他拿起教材和打火机，走到卫生间里，打开通风，掀开马桶。 从头阅读反间谍教材，读完一页，便撕下来用打火机烧掉，丢进马桶中。 教材的纸张材料特殊，类似于某种塑料，燃烧过后只剩一丁点灰烬，烟灰一般在马桶的水面上飘荡。 灰烬越来越多，教材越来越薄，大量的反间谍经验尽收眼底！ 宋河看的十分上头，比起手中的真实案例，谍战片谍战小说都弱爆了，他震惊于居然有这么多间谍战线的秘辛，每一个花样都不重复，尔虞我诈、两面三刀、威逼利诱、道貌岸然…… 案例选自世界各地，甚至分析了各国间谍的常见手段，似乎间谍领域也有理论流派，而且彼此借鉴学习，借招拆招，不断进化，流派数量之多，远超炸药数据分析！ 数小时的突击学习，宋河深感疲惫。 几百个案例看完后，他本以为能找到一些防范间谍的万能办法，但其实并没有，五花八门的间谍手段层出不穷，堪称无孔不入！ 马教授说得对，教材只是其次，最可靠的是人，依赖敏锐的直觉和细节洞察力发掘破绽，试着将狐狸揪出，这是一片没有定式毫无定法的战场！ 他将最后一页教材点火烧掉，投入马桶中。 一摁冲水键，浑浊的灰烬旋转着冲下去，彻底消失，整本教材犹如没出现过。 宋河回到书桌前，手机上已有几条未读消息。 【您的新理论已过审，奖励20000积分！】 【您的新程序已通过初步验收，奖励20000积分！】 宋河目瞪口呆，仔细看了看0的数量，确认自己没数错！ 他原本以为，给个几千上万积分，就算很慷慨了，毕竟炸药数据分析课的最低档“合格”标准才给区区2000分。 结果竟然豪横奖励了足足4万积分！相当于20次炸药数据分析课程的合格毕业！ 这两天赚的分数，甚至比得上大半个班级同学的总和！ 宋河喜悦地打开排行榜，进步幅度也巨大。 77980积分，排名5680！ 还差680名杀入前五千，定选就稳了，只有一步之遥！ 不过暂时还不到开庆功宴的时候，名次越是靠前，前前后后的卷王越多，大家必然都在竭尽全力赚积分，名次瞬息万变！ 目前尚未公布定选截止时间，大概还有很长时间的战斗，不可松懈！ “砰砰砰！”房间门被大力拍响。 宋河起身开门，表情颇为意外，“郁老师！游师祖！请进请进！” 游德义进屋后，自动跑到阳台上拉开窗户，点上一支烟对着窗外喷。 郁安邦则抱着两只小纸箱，放在书桌上，“给你送份快递，打开看看吧！” 宋河迷茫地打开第一只纸箱，里面全是信件，一份份装在黄色的老式信封里。 “这一箱是你亲朋好友们最近寄来的信，是你私人物品，等我们走了你自己看吧。”郁安邦伸手指指下方的纸箱，“这一箱是我们得给你讲解的东西。” 宋河把信件箱放在一边，打开第二只纸箱。 纸箱里嵌套着黑色的金属箱，他拿出来，箱子带锁。 “刷身份证开锁。”郁安邦道。 宋河惊奇地找出身份证，在箱子锁上一贴，箱盖自动弹开！ 入眼一张全新的通行证，清新的淡蓝色，上面没有照片，只有“Ⅰ级项目带头人”的字样。简约中透着一股子高级感。 “明天起你是项目带头人了！总共五个级别，一二三四五，你是刚入门的一级。”郁安邦笑着恭喜，“每个级别能申请到的资源不一样，享受的待遇也不同。” “一级能享受什么？”宋河喜悦。 “可以申请授课，可以申请实验室，可以申请研发项目。”郁安邦说，“但拨给你的研究经费不会太多，毕竟你只有一级。” “节假日有礼物，过年礼物最贵重，去年一级项目带头人每人发了一块大熊猫金币，值个几万块钱吧。”阳台上的游德义插话，“还有带头人津贴，一级标准是每个月一万，无论你工作或不工作，这笔钱都有，雷打不动。” 郁安邦补充，“以上的福利，等你带头人的级别晋升之后，都会翻很多倍。比如二级项目带头人，每个月津贴就涨到五万了，节日礼品和科研经费也至少双份。” “得怎么升级？”宋河好奇。 有乘黄公司在，他倒是不缺钱，但钱这玩意儿谁嫌多呢？多多益善！ “还是攒积分！”郁安邦解释，“一级带头人标准是十万积分，往后不断翻倍，二级带头人二十万积分，三级四十万，四级八十万，五级一百六十万。” “以你现在的积分，其实还够不上一级带头人标准，但考虑到你才华横溢，贡献突出，提前给你颁发一级项目带头人身份，想再升二级，就得实打实攒到二十万积分了。”郁安邦笑道。 宋河点点头，继续看箱子，箱子里东西还不少。 第302章 我选择单干 然后是一大摞待填写的文件，《开课申请表》《实验室设备申请表》《实验经费申请表》《实验室人员补贴申请表》…… “申请表照着填就行了，填完之后交到航天镇的总务楼三楼，会尽快给你批复。”郁安邦解释。 “你第一个项目打算做什么？”游德义插话询问，“不会还要做生物合成炸药吧？” 宋河点头，“我打算做了试试。” 游德义笑了一下，鼻孔喷出烟圈，没再说什么，但神态明显觉得此事没戏。 “为什么非盯着生物炸药不放呢？”郁安邦费解，“你这技术路线也太野了！你现在积累的炸药知识也够多了，为何还执迷不悟呢？” “我是为了月城计划。”宋河解释，“若用常规炸药，月球上每建造一处地下设施，就得用火箭运一份炸药上去，来来回回很浪费燃料钱。” “但如果做出生物炸药，比如用某种光合作用微生物分泌炸药，只需在月球上建一个固定的微生物养殖池，便能源源不断提取炸药，省掉火箭运输的燃料费！” 郁安邦听完，依然难以接受，皱眉道： “想省火箭燃料的话，常规做法是做威力更大的炸药！普通炸药需要运两火箭，大威力炸药只需一火箭。” “你的生物炸药，实在不是主流研究方向啊！连小众方向都不是，压根没人走你这条路！” 宋河笑了，“郁老师，你是学院派，但我不是，我高中还没毕业，是野路子。” “学院派喜欢照章办事，走前人的路，照前人制定的游戏规则来，规规矩矩，因此总是具有滞后性。” “野路子不喜欢常规思维，野路子喜欢胡来，胡来才能打破游戏规则，率先建立新规则。” 郁安邦听了不禁瞪眼，“嗯？你在教我做事？学院派能赢九次，野路子只能赢一次！” “一次就够了。”宋河道。 阳台上的游德义开口叫停，“别争啦！宋河想干什么，让他干好了，人不轻狂枉少年！” 郁安邦无奈了，点点头不再争辩。 其实他争辩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宋河之前列出的三件不切实际的工作目标，已经有两件圆满完成，生物炸药只是最后一件罢了。 虽然生物炸药的难度，比前两件加起来都大，但谁能保证宋河这个野路子不会再次创造奇迹呢？ 宋河继续翻箱子，接下来竟然是一份保险单。 “这份保单是给你直系亲属用的，你还没有老婆孩子吧，把父母的名字填上就行。”郁安邦解释，“每年交一千块钱，将来直系亲属万一遇到什么事情，99%报销。” 宋河浏览保单的明细，前半部分和医疗有关，能确保亲属享受最先进的医疗条件，覆盖父母的下半生，老婆的下半生，甚至儿女的半辈子！ 此外还有一些特殊条款，比如宋河万一工伤挂了，挂在国内赠送好墓地，挂在国外免费包机送遗体回国，子女上学的学费由保险全包，甚至彩礼嫁妆钱也能报销一部分，可谓相当周到了。 宋河拿起笔，连忙把父母的名字信息填上去，填完往后看，居然还有十几个写人名的位置！ “不是说直系亲属吗？”宋河指指那一长串位置，“为何留了这么多名额？” “科学家里面也有情种。”郁安邦幽幽道，“一婚二婚三婚四婚，每次婚姻生两三个孩子，这就是十几口人。除此之外，确定血缘关系的私生子也可以列上去，有时甚至十几个栏位会不够用。” 宋河震惊了，“还能这样？科学家不都忙着搞科研吗？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阳台上，游德义爆笑如雷！ 郁安邦也憋不住笑了，“宋河你还年轻，以后你就懂了，科学家不是和尚尼姑，也有七情六欲，也得俗不可耐地生活！” 宋河被笑得有些脸红，翻过保单，继续看盒子里的东西。 各大航空公司的白金会员卡，免费律师咨询，马术课、滑雪、高尔夫、网球教练，全国各大医院的免费体检兑换，内部产品优先购买使用权…… 乱七八糟一大堆，有些华而不实，有些还算有用，看得出来项目带头人的待遇确实牛，方方面面都伺候到了。 “真好！”宋河由衷感叹，“感觉当上项目带头人之后，日常生活不用花钱了。” “谁说不是呢！来若羌基地后不是一直白吃白喝吗？”郁安邦笑道，“你接下来打算申请一个实验室，做生物炸药？” “对！”宋河点头，“我今晚就写好申请交上去。” “你实验室里需要什么方向的帮手，可以和我，和你师祖说说。”郁安邦道，“我们从学生里挑一些合适的推荐给你，你师祖桃李满天下！” “我暂时不要帮手。”宋河摇头，“先自己忙一忙试试，忙不开再招人。” 郁安邦吃了一惊，“单干吗？干嘛不要人手？” “保密需求！”宋河脸色严肃了几分。 “保密需求肯定满足，我们交给你的人会提前筛选。”郁安邦说。 宋河摇摇头，话锋一转： “我看过一篇军事院校的论文，在高能炸药方面，其实只需低成本量产14到18倍左右TNT威力的炸药，即可对全世界军队形成跨代的打击。” “生物炸药一旦成功，便实现了低成本量产，我会试着让生物自动繁殖，随着繁殖不断产出炸药，最终成本会低到不可思议！” “这次我的目标是追平TNT威力的生物炸药，一旦我成功了，后来者可以踩在我的肩膀上，一代代提高生物炸药的性能，直至合成出14倍TNT威力的炸药！我相信整个过程会非常快，可能十年内即可完成！” “因此，这是真正的技术爆炸！此等技术必须只有我们掌握，绝不可落入外人手里！” “我看了一些间谍案例，实在是防不胜防，与其花时间甄别提防助手们，不如关起门来自己干，万无一失！” 宋河说完，宿舍里陷入寂静。 郁安邦和游德义短暂呆滞，被眼前少年的滔天野心狠狠震撼！ 大部分科研工作者，还在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但宋河居然试图直接发起一场技术爆炸！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游德义幽幽道，“你在历史上会和奥本海默齐名。” “不至于吧？”宋河道。 “核弹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形态。”游德义说，“低成本合成大威力炸药，也会改变人类社会的形态，如果我们的军队拥有源源不断的火力，我相信世界格局一定会迅速变化！” “但我暂时做不到低成本合成大威力炸药。”宋河抠字眼，“谁能第一个用生物手段，合成14倍TNT威力的炸药，谁才是奥本海默。我的目标只是生物合成单倍TNT炸药，我最多算是先驱。” “那你是奥托·哈恩。”郁安邦笑了，“奥托·哈恩用中子撞击铀核，观测到铀核发生了裂变，消息传出去之后，全世界的物理学家意识到这东西能用来造大炸弹，然后才有奥本海默的工作。” “问题就在这里！”宋河认真道，“奥托·哈恩和奥本海默是敌对阵营，我如果能开创生物炸药技术，绝不能让敌对阵营将我的技术发展到极致！” “因此累就累吧，稳住别浪，我选择单干，单干方便保密！” 第303章 亲朋好友的来信 “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关键时候猥琐一点也不错。”游德义赞同，“不过我和郁安邦你能信得过吧？” “当然！” “那我和郁安邦有空去给你帮帮忙。”游德义道。 “这怎么好意思？”宋河吃惊。 “游师祖时间少，我每天尽量抽一个小时去给你帮忙。”郁安邦语气坦然，丝毫不觉得老师给学生当助手有何不妥，“正好生物竞赛当年我也参加过，有点生物底子，炸药我也精通。” “这……”宋河受宠若惊。 “安邦给你帮忙的时候，你也不用告诉他太多，就让他当个苦力，指挥他去刷刷试管什么的。”游德义叼着烟，“相当于你还是一个人单干，生物炸药的技术细节只有你知道。” “郁老师，那……辛苦你了！”宋河不好意思道。 “不辛苦，加班加习惯了。”郁安邦坦然，“一言为定，刷试管的活儿就留给我吧。” 游德义打开水龙头，冲灭了吸尽的烟头，投入垃圾桶中。 “好了，宋河你休息吧，我和你郁老师去吃夜宵。”游德义走到门口。 “师祖再见！老师再见！”宋河送到门口。 宿舍门关上。 宋河回到书桌前，打开装满信件的盒子。 来信还真不少，他一份份拆开看。 先是老妈的信，洋洋洒洒一篇大作文，开头关心儿子的衣食住行，询问有没有老家想吃的东西需要寄过去，中间则是论述最近家族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鸡毛蒜皮，最后再次关心儿子的衣食住行。 “妈妈上网查了一下，若羌好像是戈壁滩啊，特产只有枣，但是天天吃枣吃不饱吧？”老妈如是说，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傻气，仿佛科学家们是组团来荒野求生，觅食失败便会饿死。 宋河抄起一张纸写回信，没写工作内容，只写了课程圆满顺利，老师格外垂青，伙食奢靡浪费，起到安抚老妈的作用。 最后他从纸箱里挑了两张航空公司的白金会员卡，夹在信纸里，留言建议父母旅旅游，玩一玩祖国大好河山。 然后是一些较短的信件。 美女老师刘璐的信： 【宋河，近来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念四中？有没有想老师和同学们？】 【你的荣誉证书还放在我办公室抽屉里，将来有空记得来拿】 【我升副校长了，很大程度上是托你的福，老师对你的感激之情不知如何表达】 【学校打算装修校史馆，任校长的意思是给你做一尊半身石像，放在校史馆的显眼处，你的意见如何？】 【你发论文的那期《细胞》，已经封存在校史馆的展柜里，只要京海四中不倒闭，以后每一届的学弟学妹都能来瞻仰你的大作！】 宋河写回信，“祝刘璐老师事业顺利！非常思念四中，非常思念老师，非常思念同学们，劳烦老师转告任校长，半身石像还是不要弄了，学生何德何能，实在令人脸红！” 赵依依的信： 【宋河你怎么越跑越远了？听说你去大西北了，有没有玩滑沙？当心不要往流沙里跑，陷进去就完啦！】 【教室里调座位了，袁光成了我同桌，他这人神神叨叨的，上课一直在看《滴天髓》、《三命通会》、《紫微斗数》之类乱七八糟的书，我告诉他应该相信科学，努力成为你这样的科学家，他不听，还算出了我家有几口人，算的很准，给我气死了！】 【对了，袁光把宿舍改成旅游景点了，游客如织，赚了不少，他请全班喝奶茶，我们谢他，他说让我们感谢你，因为奶茶钱是宋河故居赚来的】 【前几天月考，好多学生去你床铺前拜祭，进献辣条汽水，希望你保佑他们不挂科，我也想去拜拜，但男生宿舍不让进】 【宋河，有点想你，放假了来找我玩吧？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宋河乐不可支，写回信。 “赵依依，你整封信没谈学习，是否学习松懈？居然还想去拜我的故居，我还活着，不会灵验的！想找我玩，先考个全班前三看看！” 接着是袁光的信，只有一句话，随信寄来一只小小的桃木剑钥匙坠。 【宋兄，算了一下你的运势，简直壮的吓人，加油！】 宋河回信，“借你吉言，我干出点成绩来！桃木剑收到，多谢袁兄！” 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的信： 【老板，临床试验进展顺利，公司总部选址在海口，全国设了三个宋河素工厂，等药物审批上市就开始量产销售】 【董事会商议了一下，遵照您的精神，打算把销往海外宋河素的价格定为国内的十倍】 【国内一支80万单位宋河素的出厂价格初步定为400元，也就是青霉素售价的100倍，正常情况下每个病人大概用十支即可完全克服超级细菌】 【考虑到税、运输渠道加费、医院利润，最终病人实际购买一支价格大概在800元左右，国内每个感染超级细菌的病人花8000即可保命，将来宋河素进医保后就更便宜了】 【在不可替代的保命药里，宋河素几千块钱售价算白菜级，如果您觉得需要再预留一部分利润支持公司今后的研发，请给我回信或回电话，董事会完全遵照您的指示！】 【出口境外的宋河素，单支4000元，加上各种税，运输费，海外医院的利润，病人购买时单支平均会达到五万块钱，目前和我们谈判引进宋河素的西方顶级医院都很会挣钱，我们只挣小头，它们才挣大头】 【预计宋河素上市之后，第一年的利润会达到十亿左右，后续几年有至少四十亿的上涨空间，考虑到全球超级细菌问题日趋严重，可能还会更高】 宋河轻轻地“卧槽”了一声，抬笔写回信。 “辛苦了，公司的具体选址，公司大楼的建设方案，公司未来研发基地的建设方案，请尽快定下，给我过目。公司的具体财务情况，请尽快整理给我一份。此外，国内外宋河素差价巨大，是否会诱发走私药物行业？” 下一封信，看到信封上的来信人，宋河表情错愕，甚至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这位的来信！ 第304章 第二张黑科技蓝图！ 寄信人歪歪扭扭地写着“卡特琳娜”四个字，打开信纸，里面也是歪歪扭扭的字。 宋河见过这种字体，一般老外初学写汉字的时候，搞不明白笔画顺序，于是像画画一样东拼西凑地写字，出现的便是这种效果。 卡特琳娜已经进入毛子的保密单位工作了，居然还能把信寄过来！ 【宋河，近来可好？我在补习中文课程，不会写字，学写字，你试试看】 【普里马科夫干的如何？干过你？没干过你？干的一样高低？】 【你这几天在制作什么？有没有要找我干的数学？我暂时有时间和你干】 【请给我推荐中文学习的视频，发音要普通话，要标准，我练习说话】 【你喉咙好听，我想去找你学说话，但不能，伤心】 宋河看得无语凝噎，抬笔写回信： “卡特琳娜，感谢你的来信，你中文写的稀碎啊！” “普里马科夫表现很好，我俩难分伯仲，难分伯仲是个成语，既指人和事物不相上下，也指兄弟间的好情谊。干这个字你要谨慎使用，它的意思除了做工作，还有做爱，打架，以及形容湿度很低等等。” “暂时没有需要你的数学工作，我在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项目，毕竟我还是个学生，不可能肩负太重的科研任务。你在那边忙什么呢？” “想学普通话口音的话，我推荐你看《新闻联播》，没有比这个节目发音更标准的了，往往是一男一女两个播音员，像极了听力考试，而且你应该很容易从网上搜到。” “祝工作顺利，生活愉快，前程似锦，功不唐捐！” 下一封，冷向文的信。 【宋兄，我和楚龙看到了你的几篇数学论文，恭喜你在数学界崭露头角！】 【我心态倒是很平，楚龙因你感受到了莫大压力，他大概觉得你行他也行，这段时间在疯狂找数学猜想试着证明，但似乎进展不顺，他面容枯槁，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现在题海大陆又变天了，京海市八所学校的尖子生，上周在题海大陆联机，杀的难解难分，我们做题做到快要吐了，但依然接连打败仗】 【别的学校嘲讽我们，我们竞赛队的人回怼，说我们队的第一高手飞升了，否则输赢难料，但其他学校依然嘲讽我们】 【昨晚翟珠老师开讲座，我们数学队底下聊天，有人说如果此事发生在小说里，京海四中就是那种主角外出游历期间，被邪门外道欺负的宗门，按照小说剧情，接下来主角会强势归来，横扫所有邪门外道一雪前耻】 【但很可惜现实不是小说，你的境界已脱离高中太远，不可能回来为我们一战了，大家聊到这里，心情落寞】 【祝工作顺利，桃花连连！】 宋河看到最后，实在难绷，用桃花连连做祝福语，看来冷向文还有心结，还在提心吊胆。 他写了一封简短回信，祝福冷向文学业顺利，最后列了几个较为简单的数学猜想，提供给楚龙尝试。 最后一封信，庄启颜的。 【最近学习压力很大，焦虑到掉头发，教室黑板上有一块高考倒计时，每天看到倒计时，再看我好多题目不会，头快要秃了】 【以前数学题和生物题不会，都可以找你问，你三两下就能给我讲明白，现在我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老师了】 【记得你在图书馆的时候，经常为了学习，靠吃零食对付三餐，这样可不行的，你在那边有没有好好按时吃饭？】 【你现在还是高中学历吗？你下一步要怎样上大学？还需要高考或者竞赛吗？或者你考虑出国留学吗？】 宋河抬笔写回信。 “感谢学姐关心，我吃的很好。你不要过于焦虑，以你的实力，考985没有问题，更何况你家境优渥，学历高低也没那么重要。”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求学，能保送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保送，我可能明年夏天回去参加一下竞赛或高考，稍微复习一个星期，不说考到省状元，全省前几十很轻松。” “大部分人考大学是为了拿那张学位证，今后找工作糊口。我不需要找工作了，我求学单纯希望学到真知识。现在我跟的老师们能教我真知识，不比清北的师资差，因此大学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也有一种可能，我会跳过本科阶段，直接破格读研，那还是值得到大学待两年的。你钻研数学，是想学理工科？或许你将来可以考我的研究生。” 儿女情长的回信都写完了，干正事！ 宋河从一旁拿出《实验室申请表》《实验设备申请表》《实验经费申请表》，唰唰填写。 主要填写内容是阐述要做的科研项目，他分分钟写满。 写到实验设备申请表，他暂时停笔。 得先确定大概需要什么设备，才好向上申请。 系统！ 系统面板虚浮在眼前，他点开系统商城，在产品栏里寻找【黑科技蓝图】！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短暂沉思后，他键入描述。 【一种生物炸药，由可繁殖的生物分泌形成，炸药威力应和TNT相近，即每公斤可产生约420万焦耳的能量，同时此炸药对撞击和摩擦不敏感，皮肤接触或少量吸入不会导致人体急性中毒】 宋河快速输入，每一句话乃至每个词都有考虑。 可繁殖的生物，便于将来廉价制取炸药。 威力和TNT相近，在军工或月壤爆破领域才勉强能用。 对撞击摩擦不敏感，则是为了自保！ 宋河不想做出稍有风吹草动就爆炸的炸药，万一不慎摔了支试管，把自己当场炸成肉酱就不好了，工伤保险不能这么早生效！ 皮肤接触和少量吸入不急性中毒，也是为了自保。 他不想把实验室变成毒气室，吸两口就嘎。但考虑到大部分炸药都有毒，他特意加了“急性”二字，慢性中毒的炸药是可以接受的。 稍作斟酌后，宋河又继续补充： 【炸药内部含有氧可作为助燃剂，爆炸时不需要大气中的氧气】 这条是便于在月球直接用，毕竟月球空气稀薄到近乎为零。 【合成炸药的生物，在失重环境中仍可生存】 这条也是为了在月球开办生物炸药养殖池，就地养殖，就地出炸药。 宋河搓搓手，差不多了！ 心跳加速，点击确认！ 他心中求神拜佛，但愿这张黑科技蓝图的售价别太离谱，失效倒计时也别太快！ 系统迟钝了片刻，啪地弹出结果！ 第305章 特批实验室！ 【生物炸药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100000怨念（只有一张可怜巴巴的蓝图）】 【高级解锁：160000怨念（除蓝图外，附赠特殊道具，提升研发成功率）】 礼崩乐坏！又是充钱氪道具的套路！ 宋河勃然大怒，查看自己的怨念值余额，好险165000点。 一咬牙，高级解锁！ 怨念值余额前两位瞬间清除，只剩可怜巴巴的5000点，一夜返贫！ 【本张蓝图时效为10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60万怨念值和大额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6个月，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9天23小时59分！】 紧张感登时上头，短短十天的时限，必须成功开辟全新的炸药制造技术！ 成功失败，无疑是天堂地狱的区别！ 黑科技蓝图铺展在眼前，宋河连忙浏览。 【寻找藻类：请寻找合适的藻类品种进行实验室培养，至少养出一公斤重的藻，作为生物炸药技术的起始生物。注意，不同藻类的进化难度不同，将大大影响后续研发的时间，请谨慎选择！】 【高级解锁赠送道具：藻类进化透视胶囊】 这一步占了黑科技蓝图的10%！ 宋河脑海中电光火石。 藻类，的确适合做生物炸药的雏形物种，身上全是讨人喜欢的资质： 水生，可以在培养液里大量养殖。 光合作用，可以用廉价太阳能，驱动合成炸药的化学过程。 结构简单，越简单的生物越容易诱导进化。 关键还能在太空中生存，宋河看过一篇国际空间站藻类实验的论文，在太空真空、极端温度、宇宙辐射的重重高压下，藻类依然顽强生存了长达16个月之久。 好归好，但要命的是，地球上已知藻类足足三万多种！ 究竟哪种最适合？这怎么选？ 宋河慌忙从手机上搜索藻类数据，同时动手书写实验设备申请表。 写完，将一堆申请表收进纸箱，抱起来离开宿舍。 他得先去交上申请表，让若羌基地尽快给他腾一间实验室出来，才好施展拳脚。 下楼，他按习惯寻找自行车。 但出乎意料，自行车停放区乱哄哄，一辆军用卡车停在路边，十多名魁梧军人正快速收起自行车，将一辆辆二八大杠扔到卡车上，砰砰作响！ 自行车区附近还拉了警戒带，许多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远处，路边还有几辆军用卡车，也在一片忙碌地抢收自行车。 宋河好奇地过去，询问军车边抽烟的司机，“同志，自行车怎么都收了？” “路口有贴的公告，刚抓到一个谍子。”司机弹弹烟头，“在车座子里面偷装窃听器，录骑车人的说话声。为了以防万一，所有自行车要全收起来检查一遍。” 宋河吃惊，车座子装窃听器，这能录到什么？千奇百怪的屁声？谁会骑着车嚷嚷机密呢？ 转念一想，也或许窃听器性能爆表，能听周围一大片区域的声音，学生们若把车停到教学楼附近，搞不好会泄露课堂内容。 甚至有可能是检测震动的复合窃听器，军工镇的爆炸震动，透过地面传导至整个若羌基地，如果许多自行车里有窃听器，可以根据不同位置感受到的震动衰减程度，大致推断出爆炸当量和爆心。 宋河一边胡思乱想，抱着箱子小跑，穿过路灯林立的夜晚街道，靠两条腿前往航天镇。 航天镇总务楼很显眼，最白的一栋大楼就是。 宋河先去总务楼一楼的寄信处，委托工作人员，将给亲朋好友的回信寄出。 接着直奔三楼项目申报处，交各种申请表。 申报处的装修风格神似银行大厅，宽敞明亮，但并非办事窗口，而是一个个封闭的房间，大概是为了保密。 宋河直奔大门敞开的1号房间，进屋后关门反锁。 一张深色办公桌，桌上摆着【1号办事处：唐蓉蓉】的标牌。 唐蓉蓉坐在桌后打哈欠，居然是个相当漂亮的妹子，温婉的刘海，婴儿肥的脸颊，屋里空调温暖，她穿着短袖白衬衫，胸大到可以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同学，这里只办理项目申请的相关手续。”唐蓉蓉看向他，懒洋洋道，“学生不能给老师代办，必须项目带头人亲自来！” 宋河一怔，迅速反应过来，自己长相太年轻，被她误会是替老师跑腿的学生。 “我就是项目带头人。”宋河说。 “你就是……”唐蓉蓉错愕了一下，半信半疑道，“请坐，请出示证件。” 宋河落座，掏出淡蓝色的Ⅰ级项目带头人证件递给她。 唐蓉蓉微微吃惊，瞪大眼睛仔细打量宋河，“你多大啦？” “未成年。”宋河淡定道。 唐蓉蓉眼神继续愣，但手上动作没停，将证件在桌边快速一刷。 桌上升起一块屏幕，朝向唐蓉蓉，她伸手连点屏幕，下一秒换上看珍稀动物的惊奇眼神，微微倒吸凉气！ “你就是宋河啊！”唐蓉蓉恍然大悟，“我上班两年了，头一次见你这么年轻的项目带头人，大部分带头人都三十岁以后了，极少数二十来岁。” “申请表给我。”她伸手。 宋河递给她，她抽出一张，伸手在屏幕上快速点击。 “抱歉！Ⅰ级项目带头人，原则上是无法直接申请专属实验室的，只能等有闲置实验室的时候申请暂用。”唐蓉蓉道。 宋河顿时急了，黑科技蓝图的倒计时还在咔咔转呢，哪有时间等？若羌基地遍地科学家，真的会有闲置实验室存在吗？ “不过没关系，你的实验室被上级特批预留了。”唐蓉蓉说，“军工镇C88号实验室。” 有惊无险，宋河松了一口气。 “抱歉！你要的实验设备总额是一亿两千万，但Ⅰ级项目带头人最多申请四千万的设备。”唐蓉蓉敲着屏幕又说。 宋河再次急了，“我可以自己掏钱！” “不需要，上级也有给你特批的经费，还有Ⅲ级项目带头人游德义帮你担保了一笔经费，足够买你要的设备了。”唐蓉蓉望着屏幕。 宋河再次松了口气。 “抱歉！新设备从外地运来需要大概五天时间。” “五天？黄瓜菜都凉了！” “不过最近刚好有两个实验室重新装修，可以把他们的旧设备先安装到你的实验室，旧设备七折，如此一来你还能省出一大笔科研经费。预计明早七点完成设备安装。” “……” “抱歉！”唐蓉蓉再次开口。 “停！”宋河抬手，一脸无语地望着她，“你不要说话大喘气！这半天一惊一乍的，我心脏病快出来了！凡是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和我说过程了，直接说最终结果！” 唐蓉蓉笑嘻嘻地把他的证件递过来，“我刚刚想说，抱歉让您久等了，手续已办理完毕。” 宋河彻底被打败了，接过证件没好气地起身，转身离去。 第306章 可怜的绿眼虫 实验室搬迁工作连夜开始！ 宋河赶赴军工镇，找到了自己的实验室。 为掩人耳目，实验室挂牌名称为“记忆金属材料备用实验室”，一方面和生物炸药八竿子打不着，一方面加了“备用”二字，貌似不是重要的实验室。 军工镇的实验室名称都奇奇怪怪，张冠李戴，挂羊头卖狗肉，别说间谍会迷茫，连天天在军工镇忙碌的自己人，都不晓得街对面到底是造什么的。 几辆军车围在实验室门口，士兵们正一箱箱搬运设备，手脚麻利地送进实验室组装，一看就是常干搬设备的活儿。 宋河跟着进去，实验室空间巨大，大约有三个篮球场面积，也是深邃的地下实验室。 他上手帮忙搬箱子，不时开口指挥。 “辛苦一下，流式细胞仪再往里放！” “低温冰箱放西北角吧！谢谢！” “PCR仪放桌上就行，稍后我收拾！”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整座实验室总算布置完毕！ 士兵们默默撤离，宋河独自站在实验室里。 汗流浃背，但心情舒爽！ 年纪轻轻，混上自己的专属实验室了，未来可期！ 放入大堆设备之后，原本空旷的实验室骤然拥挤起来，东侧生物设备区，遍地堆积实验耗材的纸箱，西侧炸药设备区，则满地的仪器电线和移动滑轨。 两边都有些无处下脚。 宋河不禁叹息，Ⅰ级项目带头人的待遇最低，得尽快升级，换个宽敞的实验室。 手机叫了份早餐外卖，宋河迫不及待开工！ 第一步，养殖藻类！ 若羌基地的各大生物实验室，存了80种藻类样本，宋河统统要了。 想从三万种地球藻类里细细筛选，单枪匹马得筛一辈子，因此他决定靠缘分，从若羌基地已有的藻类样本里筛，80种样本涵盖了全部的11个藻门，如果这都找不出合适的藻，只能说天亡我也。 宋河快速拆箱，将一只只巨型培养瓶拿出。 培养瓶里都装了三分之一的液体，暂时看上去像清水，其实里面都有一丁点藻，等繁殖多了便能呈现一片碧绿或潮红。 “嗯？怎么多了二十瓶？”宋河错愕。 他要了八十种藻，但此刻试验台上摆了足足一百只培养瓶！ 其中前80只培养瓶，上面贴了标签，标注单一藻类的名称。但最后拆出的20只培养瓶，水质浑浊，没有标签。 宋河目光一动，看到旁边一只箱子里露出一张A4纸，连忙过去拾起。 【不知道你要这么多藻做什么，但必有你的道理。我开初教六飞到一百四十公里外的河边舀了些河水上来，水里有各种各样的野生藻，如果你需要，可以自己分离出来】 字体娟秀的手写信，明显是个妹子，但没留下姓名。 宋河一阵感动，按照若羌基地的保密条例，自己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对方也不知道谁是要的藻，素昧平生，她居然愿意开飞机一百多公里去舀些水回来，而且看培养瓶里的水量，很可能飞了不止一次。 雷锋啊！ 宋河默默在心中谢过雷锋，争分夺秒继续工作！ 流程和以前养工程菌差不多，先取出一点培养液，放进仪器里分析成分含量，再补充各类营养剂进去。 不同藻类所需的生存环境截然不同，褐藻甲藻红藻，裸藻绿藻轮藻，蓝藻硅藻黄藻金藻，每一类都要区别伺候。 偌大个实验室内，孤零零的身影来回奔忙。 寂静到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是培养液倾倒时的轻响。 补了一遍营养剂，宋河暂时能缓口气了，他这才感觉到饿，猛地想起叫了外卖！ 穿过两层气密门，打开实验室大门，门把手上挂着的一袋馄饨都泡成面片瘦肉粥了！ 他关上门，盘腿坐在门后，一边喝面片瘦肉粥，一边调出系统商城。 新商品冒着绿光，格外显眼。 【藻类进化透视胶囊：5000怨念值/粒】 【服用后有效期24小时，在显微镜下观察藻类，可感知到藻类的深层状态，并获得藻类进化基因图，可根据提示修改基因，使藻类完成进化】 宋河懵了，进化基因图？ 这是什么东西？直接给我基因序列吗？ 但我怎么知道哪种基因是干什么用的？得怎么修改？ 一丝冷汗从后背渗出，他出现翻车的预感！ 宋河从河水培养瓶里取出一小份样本，放在显微镜下，一千倍观察。 微观视角下的水里乱糟糟，犹如外星世界，恶心的寄生虫喷吐着虫卵，死掉的巨菌尸体附近全是抢食的小菌，奇形怪状的微生物鬼魅般飘过，长相全都冲击人类三观。 终于，宋河将视角锁定在一只裸藻身上，切换1600倍观察。 裸藻仿佛一只蠕动的大气泡，但气泡内部，塞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小球，芹菜汁般的颜色，全是叶绿体。 胶囊生效，提示弹出： 【绿眼虫找不到生存的意义，默默晒着阳光】 【绿眼虫找不到生存的意义，默默晒着阳光】 裸藻也称眼虫藻，看来这一只是最常见的淡水绿眼虫。 看上去它活着确实没啥意义，只是在水里默默蠕动，没有娱乐，没有工作，如果不是宋河观测到它，它这辈子都将默默无闻。 宋河耐心地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不一样的提示弹出！ 【进化窗口期出现，限时1分钟！】 【请浏览基因突变区，在区域内改变基因序列，使藻类进化！】 【周边相似藻类可连带进化，即发生相同的基因改变】 瞬间，一张巨大的基因图谱出现在宋河眼前！ 浩浩荡荡的字母，ATCG碱基对来回轮换，像上千个毫无规律的乱码！ 宋河当场干懵了，完全看不懂，只好乱来一下试试。 他用视线集中在某个碱基对上，意念一动，AT换成了CG！ 换完，静悄悄地什么也没发生，或许换的太少？ 宋河视线疯狂游走，一通瞎换，将这只可怜绿眼虫的基因序列搞得乱七八糟，比糟了核辐射还惨。 一分钟窗口期结束，进化结果弹出！ 第307章 沙洲炸药的竞争！ 先是一段立体的基因链动画，复杂的DNA螺旋在眼前飞转！ 紧接着，其中一对碱基突然变化，宋河认出，是自己最开始修改的那对碱基。 突然，整条DNA链炸开，重组为一个诡异的高维结构！ 修改的那对碱基，位置原本在链条的尾部，但此刻它跑到了链条的前端，和前方的几个碱基对虚线相连。 下一秒，整个DNA链条恢复原状，开始演示第二对修改的碱基，还是相同的过程，但速度更快，看的宋河眼花缭乱。 终于，结果弹出。 【您修改了48对碱基，其中44对为无效修改，诞生了垃圾基因】 【4对有效修改，绿眼虫感光器数量翻倍，对光更为敏感了】 宋河继续用显微镜观察那只绿眼虫。 改了这么多基因，居然没把它改死，此刻视野中的绿眼虫更为活泼了，好奇地来回蠕动。 【绿眼虫视力上升，惊觉世界是如此美丽】 【绿眼虫痴迷于光线】 【绿眼虫痴迷于光线】 宋河看了许久，绿眼虫一直晃着身躯，用感光器陶醉地欣赏世界的光线，直至一只邪恶的轮虫游荡过来杀死它。 死前它没有任何挣扎，还在留恋地观赏世界，向世界投下最后一瞥。 绿眼虫嘎了，宋河陷入沉思。 他在脑海中复盘刚刚基因图的变化过程。 他原本以为，修改了一个碱基对，影响的应该是前后的基因，无法影响到远处的基因。 但系统呈现的基因图啪啪打脸，改了DNA末尾的碱基对，却能经过诡异的高维折叠后，影响最前方的碱基对！ 像是在南极引爆一颗炸弹，结果北极熊被震吐血！ 细思极恐！ 宋河调整显微镜，继续寻找藻类。 很快，他捕捉到一只羽纹硅藻。 羽纹硅藻长相奇特，像是一只塞满了叶绿体的玻璃管，玻璃管上充满刀割一般的纹路。 很幸运，刚观察了两分钟，提示弹出！ 【进化窗口期出现，限时3分钟！】 【请浏览基因突变区，在区域内改变基因序列，诱导藻类进化】 【周边相似藻类可连带进化，即发生相同的基因改变】 又是一大片ATCG的乱码呈现眼前，宋河磕上一粒记忆胶囊，快速扫过所有碱基。 接着又是一通瞎改，丧心病狂地疯狂乱点！ 三分钟过后，DNA链再次诡异地高维折叠，修改过的碱基对和遥远的碱基对产生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 【您修改了102对碱基，其中100对为无效修改，诞生了垃圾基因】 【2对有效修改，羽纹硅藻尾端长出了一根细小鞭毛】 宋河惊讶挑眉，据他所知，羽纹硅藻这个品种是没有鞭毛的，就像人类没有尾巴一样。 显微镜视野下，细长玻璃管模样的羽纹硅藻颤动，尾部渐渐伸出一小截鞭毛。 【羽纹硅藻觉得屁股很痒】 【羽纹硅藻发现自己长出了鞭毛，茫然无措】 【羽纹硅藻茫然无措】 【羽纹硅藻茫然无措】 得，这玩意本来就不聪明，多出一个器官，CPU直接干烧了。 宋河陷入沉思，在脑海中复盘刚刚两次基因改造。 此时此刻，他对基因的理解彻底颠覆了！ 原来改造一个碱基对，不仅仅影响附近的基因，还可以直接影响遥远位置的基因！ 在宋河的印象里，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碱基特性，在学术界只是有人脑洞大开地猜想过，但尚无清晰的证据，说边缘理论都算好听的，直接点就是野鸡理论。 谁能想到，野鸡理论居然是对的？！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知道改造一条碱基后，会和哪些遥远的碱基产生连锁反应？ 宋河想起系统演示的DNA变形过程，由规则的双链，打散为奇形怪状的高维结构。 貌似……有一些数学规律在里面？ 他开始忙碌，观察各种各样的藻类，丧心病狂地肆意修改碱基对，再死盯整个基因改造过程，记忆DNA链打散后的高维结构。 这一观察，便是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 到中午吃外卖时，宋河已见过上百次基因修改过程，他脑海中不断对比这上百种高维结构的异同点，大脑运转得几乎要烧起来！ 手机忽然震动。 “在不在实验室？我来给你刷试管了，开开门！”郁安邦的消息。 宋河起身，将实验室大门打开，递给郁安邦一套备用实验服。 “进展如何？”郁安邦一边换衣服，一边伸头探脑，“我只能帮你干一个钟头，需要我做什么？” “几乎没进展。”宋河苦笑，“帮我养一下藻吧，培养瓶里全是藻，注意每种藻的生长环境。” “养藻简单啊，学生物必练的实验。”郁安邦走到实验室里，看到满地满桌的培养瓶，面露惊骇，“养这么多？你办养殖场吗？” “郁老师辛苦了！”宋河笑了笑。 “我今天除了来刷试管，还有个重磅消息捎给你！”郁安邦忙碌起来，测试每个培养瓶的养分，补充营养剂。 “什么重磅消息？”宋河心中咯噔一下。 “沙洲有个高能炸药研究所，我的几个师兄师姐在那儿忙，也在做炸药。”郁安邦操作仪器。 “他们这两天找到了新的炸药方向，正在冲刺五代炸药！连名字都提前取好了，就叫沙洲炸药，可见我的师兄师姐们胸有成竹！” 宋河笑了一下，“好啊，可喜可贺。” “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消息。”郁安邦话锋一转。 “什么意思？” “你做生物炸药，是希望月城计划能用上，对吧？” “当然啊！” “上头正急着要一份炸药方案，列入月城计划首次月表实验。”郁安邦耐心解释。 “各国竞赛激烈，我们打算提前今年的火箭发射，抢个头筹，大概一个月后就要发一批火箭上月球，测试各种机器人和施工方案，其中就包括炸药！” “因此，一旦沙洲炸药选上了，那么后续一两年的月球基地建设方案，会按照沙洲炸药的数据来确定计划！即便你的生物炸药成功，很可能也得等一两年后才有用武之地。” 宋河脸色严肃起来，的确是坏消息。 他希望生物炸药能尽快用在月球上，帮国家节省经费。 但这种大工程，肯定会走稳妥路线，下个月先送炸药到月表试爆，收集数据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用试爆过的炸药来进行后续建设，不会贸然更改新炸药。 毕竟航天工程规模太庞大，炸药的制造设备、仓储、技术生产人员、火箭载荷分配、月表施工细节等等，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大概十天突破。”宋河问，“来得及和沙洲炸药竞争吗？” “十天突破？”郁安邦错愕，“你指的是什么突破？找到大概研发方向吗？” “不，成功制出第一份生物炸药。”宋河道，“生物可繁殖，炸药威力接近TNT！” “怎么可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郁安邦笑了，“不过你说到十天，我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 “沙洲研究所用了你的炸药预测程序，原本他们预计还需要100天左右完成研发，但靠你的程序提速，他们说大概10天能出最终成果。”郁安邦笑道，“如果沙洲炸药被选中月城计划指定施工炸药，表彰的时候也会再次表彰你！” 宋河皱眉，心情复杂。 一方面高兴，亲手开发的程序帮其他团队省了研发时间，善莫大焉。 一方面难受，没想到直接帮了竞争对手！ 不过既然沙洲炸药也是十天出成果，那么还有时间与之一战！ 只需在十天内，完成生物炸药的研发，赢面很大！ 第308章 人造细胞器！ 郁安邦帮忙养了一小时的藻，匆匆离去。 宋河继续孤军奋战，一边补充每个培养瓶的养分，一边用显微镜反复观察。 下午三点钟，已有数十个培养瓶的颜色变绿，浑浊的绿色犹如禁锢的雾气，在瓶子里飘飘荡荡。 终于，黑科技蓝图弹出！ 进度条前进到10%，实验室里已有足够的藻，大部分培养瓶里的藻都有接近一公斤的重量，第一步“寻找藻类”完成！ 宋河查看蓝图的下一步，这一步占了进度条的足足30%。 【人造细胞器：向藻类体内植入恰当的人造细胞器，使其具备硝化细菌的特性，可将氨氧化成亚硝酸，并将亚硝酸氧化为硝酸，继而增强自身能量摄入】 “好险！”宋河冷汗直冒。 他扭头看向实验室角落，一台钢琴般巨大的仪器静静横卧，是细胞器一体机。 这台机器死贵，售价达到恐怖的4000万，用了打折二手货依然价值2800万，此外每次开机的材料费至少一万，因此预留了300万的材料，狠狠将他的科研经费耗掉一大截！ 他曾考虑过不要这台机器，毕竟人造细胞器很小众，万一派不上用场便成了奢侈摆件。但犹豫过后还是咬牙要了。 太险了！幸好要了，否则这一关直接过不去！ 宋河开工，挑出一批硅藻样本，分离出大概500克的量，倒入细胞器一体机中。 再掀开超低温冰箱，在一片白森森的冷气中找出几瓶试剂，用颤抖的手倒入机器。 为什么手抖？是冷吗？ 当然不是，是害怕！ 这几小瓶试剂比黄金还贵，一滴下去便是四位数，万一手一松摔碎在地板上，光是脑部一下画面都肉痛！ 有惊无险，试剂全部倒入机器，一滴也不剩。 宋河按压一体机屏幕，开机！ 嗡嗡的响声中，仪器自检，分离刚刚倒入的藻类液体和试剂，隐隐能听见哗哗的水声，动静像有一个人躲在机器里尿尿。 趁着仪器自检，宋河回忆人造细胞器的相关知识。 首次实现人工合成细胞器的科学家，是寻竹科技公司的郭昊天博士，高卢巴斯德超结构生物成像中心和深圳合成生物研究所也做了很大贡献，就此开启人类进行人造细胞器的时代。 目前的技术还局限在无膜细胞器领域，即生物大分子聚集为液滴，产生液相分离，整个过程和油水分离很像。 细胞器一体机便是这一技术的产物，这台机器可以精确合成人造细胞器，并试着注入到目标细胞中。 眼下对宋河来说，难点有两个： 第一，做出合适的细胞器，能进行硝化反应。 宋河的想法是用先合成RNA做原材料，确定能产生硝化反应后，再将RNA折叠形成细胞器。这一步会很花时间，但结果好预测，相关论文他看过很多，照葫芦画瓢应该能做出来。 第二，让藻类接受新细胞器，并一代代繁殖下去。 这一步就完全未知了，细胞器一体机只负责把细胞器粗暴注入藻类，至于注入之后藻类是死是活，是鬼晓得天知道的事情！ 如同早期隆胸手术，反正硅胶粗暴垫进去了，今后会不会烂胸拒不负责！ “滴滴！”仪器自检完成，亮起绿色小指示灯。 宋河深吸一口气，双手敲击仪器屏幕，忙碌起来。 随着十指飞舞，合成RNA链的序列出现。 按照系统要求，宋河综合了两种硝化细菌的基因，分别是氨氧化菌和亚硝酸氧化菌。 前者可以将氨转化为亚硝酸，后者则接力将亚硝酸转化为硝酸。 这两个过程都将让细胞获得一些能量，但极少，比起藻类光合作用来九牛一毛，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宋河敏锐地意识到，黑科技蓝图这一步要的并不是能量，而是氮！ 现代炸药，爆炸的常见能量来源便是氮氮键断裂，藻类有了硝化反应，便能将环境中的氮吸入体内，为之后合成炸药储备原材料！ 一口气忙到天黑。 饥肠辘辘中，宋河咬牙坚持，手腕子快敲麻了，终于造出硝化细胞器！ “佛祖保佑！达尔文保佑！” 宋河一边祈祷，一边点击屏幕上的“注入”键！ 巨响声从实验室内响起，细胞器一体机爆发轰鸣，开始将硝化细胞器注入等候多时的藻类细胞！ 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半小时，正好趁机吃晚饭。 宋河叫了外卖，30只锅贴。 几分钟后，手机弹出提示，显示外卖送达。 宋河饿的快昏厥了，但还是稍等了两分钟，才打开实验室大门，从门把手上取下外卖袋。 “我靠，怎么没筷子？”宋河抑郁。 他抬头看一眼试验台上的玻璃棒，犹豫一下，撸起袖子，直接下手抓锅贴吃。 狼吞虎咽吃完，洗手返回仪器前。 “滴滴！”仪器亮起小绿灯，运转完毕！ 宋河取出幽绿的藻液，紧张地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大量的羽纹硅藻拥挤在一起，像一大堆灌了芹菜汁的玻璃试管。 【羽纹硅藻被强行注入了细胞器，陷入虚弱】 【羽纹硅藻被强行注入了细胞器，陷入虚弱】 无论如何移动视角，清一色的虚弱提示。 这些藻犹如刚从手术台下来的病人，元气大伤。 宋河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天，让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羽纹硅藻体内紊乱，暴毙而亡！】 【羽纹硅藻体内紊乱，暴毙而亡！】 大面积的死亡！ 死掉的羽纹硅藻，还维持着玻璃管的外壳，体内液体却逸散出来，像流出汩汩绿血。 视野中遍地绿色，惨不忍睹！ 宋河紧急抢救，新增10只培养瓶，换上不同的培养液，将正在死亡的硅藻们分流，换入全新的环境中养殖。 “果然不会很顺利！”他长叹一声。 眼下只能祈祷有个别羽纹硅藻苟活下来，能恢复繁衍，重新形成生机勃勃的一大群。 宋河也没有闲着，除了刚刚第一次实验的羽纹硅藻，还有几十种藻可以尝试！ 他在实验室孤零零地东奔西跑，不断提取样本，放入细胞器一体机，一遍遍开机！ …… 次日中午。 宋河正吃着外卖包子，手机来消息。 他看了一眼屏幕，放下包子起身，跑去打开实验室大门，将备用实验服递过去。 郁安邦进门接过衣服，扭头一看实验室内的景象，吓得爆了粗口。 “我靠，宋河你在搞什么飞机！” 第309章 最关键的一步！ 不怪郁安邦爆粗口，此刻实验室里场面确实太壮观了！ 足足几百只大号培养瓶，占据了东侧实验室的全部空间，试验台上、地板上、窗台上甚至仪器上，满满当当放满瓶子！ 每种瓶子里的液体颜色不同，透明、荷叶绿、墨绿、浅绿、枫叶红、橘黄，在不同角度的阳光下层次分明，犹如巨大的染料坊！ “郁老师，辛苦你帮我养养藻。”宋河笑道。 “这是要累死我吗？”郁安邦发懵，走过去端详那些瓶子，“所以你这两天沉迷养藻？炸药研发有啥进展吗？” “进展还是有的，确定了几十种不能用的藻，还剩下30种或许能用的。”宋河道。 昨天他忙了整整一夜，往各种藻里面注入硝化细胞器。 大部分藻一注入细胞器就死光了，死的如此迅速，就好像硝化细胞器是射向它们的子弹！ 只剩30种藻，暂时还活着，但能否进行硝化反应还要进一步观察。 “沙洲炸药取得进展了。”郁安邦一边伺候藻培养瓶，一边开口道，“昨夜的试爆实验，沙洲炸药的爆速、爆压、密度数据都很亮眼，距离突破我的安邦炸药只差一丝丝。” “那老师您是不是要跌落神坛了？”宋河好奇。 “算是吧。”郁安邦苦笑，“科学界岂有不死之神？我那些师兄师姐水平强悍，能超越我是肯定的。不知道将来会是谁超越他们。” “沙洲炸药的成本价大概是多少？”宋河问。 “现在还没数据，但我估计不会便宜。”郁安邦想了想，“至少几块钱一克吧！” “那我可以在成本上超过他们。”宋河点头。 “你？祝你好运吧！” 郁安邦哈哈大笑，他明显仍不相信生物炸药能成功。 尤其是满实验室的藻罐子加深了他的感觉，难道这些河里乱漂的绿油油藻类能产出炸药吗？怎么可能？ 宋河也不多解释，吃完饭起身干活。 取出一份份藻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其中一份样本是羽纹硅藻，也就是昨天第一次注入硝化细胞器的藻，刚注入时大部分羽纹硅藻都死了，但抢救培育后，却有一小部分藻起死回生，重新繁衍出大家族。 宋河刚把羽纹硅藻的样品放到显微镜下，眼前猛然弹出黑科技蓝图！ 进度条一刹那向前冲了30%，抵达40%！ 他惊喜地弯腰，趴在目镜上观测。 视野中大片玻璃管一般的羽纹硅藻，看上去和昨日没有两样，但系统显示的状态却变了。 【羽纹硅藻同时进行硝化反应和光合作用，茁壮生长！】 远处，郁安邦看见宋河趴在显微镜上傻乐，顿时好奇地走过来。 “在看什么？这么高兴？” “看硅藻！” 宋河让开显微镜，郁安邦趴上去看。 看了片刻，郁安邦茫然地扭头看他，“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硅藻吗？你在乐什么？” “我想起开心的事情。”宋河乐不可支。 郁安邦一头雾水，又跑去养了一会儿藻，到点儿走人。 实验室里再次只剩宋河，他默默查看黑科技蓝图。 下一步工作，竟然占了进度条的40%！ 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完成这一步，研发进度就到了80%，最后或许只剩一些微调性能的收尾工作。 【炸药工厂：通过大幅修改藻类基因，诱使其分泌复合有机炸药，炸药分泌后应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培养瓶底部形成固体结晶丛，一部分漂浮到培养液上部形成油层，实际使用中，需将油层彻底浸泡固体结晶后方可引爆】 紧接着是一张大图。 图片上全是结构式，密密麻麻，用箭头来回串联，指导合成方向。 刚开始的结构式，宋河还能看懂，比如硝酸铵硝酸钠，都是常见的炸药成分。 但越往后，结构式变得越来越复杂，最终导出了四种无比诡异的物质，其中两种是固体，两种是油液，还规定了严格的百分比范围。 宋河汗流浃背了。 系统就给一张过程图？ 具体怎么改基因也不说一声？ 这感觉好比给了小学生一张原子弹制造原理图，规定了铀235的临界质量，让他一星期内手搓出来…… “凉凉，这把要翻车！”宋河面无血色。 心情是绝望的，但身体还是求生一般动了起来，飞速忙碌。 实验台左边，笔记本电脑打开，搜索基因的相关论文！ 实验台右边，高倍显微镜，静候进化窗口期的藻类，观察修改碱基对的全过程！ 脑子熊熊燃烧，每一颗脑细胞都在负重前行，宋河做出高难度动作，一只眼贴在显微镜上等进化窗口，另一只眼盯着电脑屏幕，疯狂翻找论文。 这样很难受，脖子扭得快出颈椎病了，但能省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半夜一点钟，他成功找到几篇基因改造菌类生成分泌物的论文，有几款分泌物和系统给的过程图相似，可以借鉴。 同时，宋河又不厌其烦的观看了几十次碱基对修改过程，记下了所有ATCG的排列和高维折叠方式，脑子几乎要被撑爆！ 困意一阵阵涌上来，到睡觉时间了。 宋河没有回宿舍，实验室大门后有准备的地毯和枕头，空调恒温也不需要被子，躺下就睡！ 一个合格的理工生，怎能没有实验室打地铺的经历？ 两点多，醒来。 宋河回到显微镜前，尝试改造碱基对，让藻类分泌特殊物质。 满头大汗地改了两个多小时，却毫无进展。 每次修改碱基对，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宋河停下了，坐在椅子上沉思。 碰运气是不行的，基因排列组合多的无穷无尽，几天时间穷举不完。 唯一的出路，是搞明白碱基改造的深层规则！ 最关键的是什么？每次修改碱基之后，DNA高维折叠形成的诡异形状！把高维形状的规律找出来，问题便迎刃而解！ 高维形状……高维形状…… 宋河冥思苦想半天，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为何不试试仿脑编程呢！ 当初学高维流形时，很长一段时间借助仿脑编程来理解，还是很好用的！ 宋河兴奋地掀开笔记本电脑，打开仿脑编程。 第310章 瘦脱相的宋河 熟悉的漆黑界面出现在电脑上，深邃神秘。 宋河略一回忆看过的上百遍碱基修改过程，手指动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鼠标声好似机枪，而且不是菜鸟射手乱打一气的声音，是老机枪手的开火声，长短交替，散乱中蕴藏井井有条的韵律。 不同颜色的光点散布在屏幕上，逐渐复原为一个诡异的高维形状。 正是宋河第一次修改碱基时，目睹的DNA高维折叠过程！ 数千个点分布在空间中，位置完全打乱，每一个微小细节都能影响全局，因此不能有丝毫差错。 如果换普通的科研人来，完全不可能记住，只能借助照片之类的东西尝试复原，而且复原时还需要反复修改位置，整个过程至少耗费三四天。 但在宋河手中，仅仅几分钟，复原精确度百分百！ “有点意思……”宋河眉头微皱，端详屏幕上的图形。 他敲敲键盘，移动位置，开始复原第二次碱基修改的过程。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很快，足足10种高维结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宋河脸色难看，以他铂金段位的数学水平，居然看不穿有何规律！ 难道不同物种的藻类，形状结构会不一样？ 他检索记忆，又迅速点出六种高维结构，全是羽纹硅藻的碱基变化。 换成同一物种了，却依然不一样。 宋河陷入沉思，貌似这些高维结构的形成是完全随机的，毫无规律可言，按碱基的心情胡乱折叠扭曲。 可如此一来，岂不走入死局了？ 不对，肯定有某种规律，只不过自己尚未考虑到变量，自然界谱写了千百万年的编程语言，绝对有精巧的内在运转规则，否则生物圈早在混乱中消失了！ 他拉开抽屉，抽出一张白纸，在纸上穷举可能性。 【1.AT、CG的碱基对数量比例差异，导致高维结构不同】 【2.不同年龄段时期的生物，高维结构不同】 【3.不同物种的高维结构不同】 【4.培养液不同，高维结构不同】 【5.修改碱基对的先后顺序】 【6.存在生物钟，晨昏不同时刻的高维结构不同】 【7.存在群体影响，单独的一个细胞和众多相同细胞群集，高维结构不同】 【8.有几种固定的随机模式】 宋河一条条往下列写，把所有可能性全部写出来。 到最后，整张纸写满，列了足足四十多条，甚至考虑了光照、空气、未知的公母雌雄等等看似荒唐的因素。 荒唐吗？并不荒唐。 实验室里流传着无数传说，关于千奇百怪的影响因素。 尤其生化环材的实验室，特殊情况层出不穷，堪称防不胜防！ 例如荧光激活细胞分选人类乳腺癌细胞，不同高校按同样流程做出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后来碰头交流，发现问题出在摇晃力度上，大力摇晃和轻轻摇晃，结果相去甚远。 有人做化学实验，起初能出结果，后来结果难产，最终找到原因，是烧杯上不慎沾到的一点重金属起了催化剂作用，几次试验后刷烧杯刷干净了，于是后续实验失败。 还有一些经典的光解反应，在带英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到了加州却只需要半个月，差异在于阳光的强烈程度。 以至于很多研究生调侃，学术生涯可以两句话概括，一来复现不出师兄的实验，二来复现不出自己的实验。导致部分学术圈迷信风气横行，不少走投无路的可怜科研人被迫相信玄学，遇到重大项目必须求神拜佛。 “佛祖保佑！达尔文保佑！” 宋河虔诚祈祷一番，继续工作。 六个显微镜在试验台上一字排开，他来回游走着观察，等待进化窗口期。 目前看到的样本量还太少，他要多吸取一些样本数据，把纸上列出的影响因素一条条排除！ …… 周末，中午十二点。 宋河盘腿坐在实验室大门后，捧着锅贴外卖风卷残云，吃相凶猛，宛如捡到剩饭的逃荒人。 吃到一半，他忽然注意到自己捏锅贴的手，抬起来迎着灯光端详。 手指的骨节突出，手掌上的肉像风干似的瘪下去，瘦成竹枝似的手！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面相都改了，眼神更锐利，锐利中却蕴藏一丝茫然怀疑，如同久经战阵的猎人遇到未曾见过的异兽，有自信将其击毙，却不知何处下手。 打开黑科技蓝图。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3天11小时27分！】 奋战数日，进度条还卡在40%，未能寸进！ 宋河长吁短叹，过去几天，他未曾踏出实验室一步，吃喝睡都扎根在这里，没日没夜肝实验。 观看了足足上千次碱基对变化过程，仿脑编程的复原图都塞不开了，不得不开了三个新存档。 进展倒是很快，纸上列出的四十多条影响因素，已排除了三十多条，眼下只剩六条需要验证！ 但，宋河却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中！ 如果顺利，今晚能完成最后六条影响因素的验证，可以顺利找出规律。 万一不顺利呢？ 如果四十多条全部排除，却依然找不到规律，又该怎么办？ “咚咚咚！”实验室大门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递过去一件实验服。 郁安邦伸手接过，却道，“再来一件！” 宋河一怔，只见发型潇洒的老头探头进来，游德义！ “游师祖！”宋河连忙又递过去一件实验服。 “几天没见怎么瘦成这样！”游德义震惊，“皮包骨头了！没好好吃饭吗？” “吃太饱了思路不清晰，我一直吃七分饱。”宋河苦笑，“有时候忙起来忘了吃，不知不觉就瘦了。” “这么搞可不行啊！别成果没出来，身体先垮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游德义目光担忧，“今天来看看你的进度，顺便给你带一个坏消息。” 宋河一怔，心有猜测，“沙洲炸药的消息？” 第311章 炸药硅藻横空出世！ “地球最强高能炸药王座易主了，沙洲炸药！”游德义点头，“综合威力是安邦炸药的1.68倍，一箱子顶的上一卡车的TNT！” “但还没结束。”郁安邦补充，“我师兄师姐的消息说，未来几天微调比例，还能提高到1.8倍左右！” “厉害，确实厉害。”宋河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着急。 对方遥遥领先了，自己的生物炸药还八字没一撇，实在叫人上火！ 郁安邦自觉去帮忙养藻，宋河则带着游德义参观他的成果。 参观完一圈，游德义神色复杂，“所以目前的进展，只有让一堆藻类多了硝化功能？” “对！”宋河说，“急得我嘴里快起泡了，我希望未来三天内能做出实物。” 游德义伸出手掌，安慰地拍拍他肩膀。 “不要太着急，你这才刚做几天研究？刚一个星期吧？沙洲炸药都研发两年半了！” “你的科研经验还太少，迄今为止都太顺了，但科学突破当然不会一路顺风！” “戒骄戒躁，做打持久战的准备，月城计划的建设期至少几十年，你还年轻！” 宋河没说什么，苦笑叹气。 一小时后，郁安邦和游德义双双离开。 实验室又剩下他孤身一人，独自战斗！ 六台显微镜一字排开，宋河来回游走着观察，遇到进化的藻类便短暂停步，完成碱基修改后，便冲到电脑前绘制全新的结构图！ 晚上八点钟。 他刚完成一幅新的结构图，猛然发现，和几天前的某张图一模一样！ 狂喜像电流一般，打的他手抖！ 短暂回忆后，宋河脑海中喷发出汹涌的灵感！ 他放弃显微镜，在电脑前飞速操作，键盘鼠标的响声急促地连在一起，随着响声的持续，脑际的灵感越来越多地涌出，像烈日照耀冰山，冰山裂缝中冒出亮晶晶的融水，越来越多！ 终于，轰然巨响，冰山被巨大的裂缝劈开，坠入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懂了！”宋河一声大叫。 他飞速地拉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列写方程。 先是四个小方程，每个方程上方添加注释。 【1.AT的权重大于CG的权重，基因链每个部分的AT和CG比例将影响折叠结构！】 【2.基因链整体长度将影响结构！】 【3.不同物种的影响！】 【4.昼夜生物钟影响！】 海量的高维结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看似截然不同，但此刻宋河却能从混乱中提取出一些不变的规律！ 手臂颤抖中，四个方程顺利写完！ 宋河闭眼沉思，快速从记忆中提取了十多个不同的例子，套用刚刚完成的四大方程。 全部正确！ 一瞬间，眼前弹出系统提示。 【你触发了稀有状态“顿悟”！】 【检测到数学顿悟，级别暴涨至铂金40级！】 【检测到生物顿悟，级别暴涨至铂金20级！】 【你以悟性和毅力，运用数学手段，成功捕捉到了生物基因层面的深层规则，使人类对于基因的理解更进一步！大自然千百万年设计的底层程序，被你参透了部分源代码！】 系统认证了！ 数学和生物级别暴涨，宋河记得吕承恩的生物级别只有铂金1级，现在算是把吕教授甩开八条街了！ 他连忙扑到显微镜前，天公作美，恰好赶上一只羽纹硅藻的进化期。 【进化窗口期出现，限时4分钟！】 【请浏览基因突变区，在区域内改变基因序列，诱导藻类进化】 【周边相似藻类可连带进化，即发生相同的基因改变】 密密麻麻的ATCG出现，犹如难以破解的密码。 记得一周前头一次看见这些碱基时，自己一头雾水，现如今，其分布规律却一目了然！ 宋河快速点击，屏息等待。 【您修改了10对碱基，其中0对为无效修改，未诞生垃圾基因】 【10对有效修改，羽纹硅藻体内可以产生微量硝酸铵！】 “妈的！终于成了！” 宋河爆了粗口，简直要喜极而泣。 熬了这么多天，肝实验肝到几乎肝胆俱裂，总算熬出头了！ 不过还要花点时间，一步步把所有化合物都合成出来，前几种化合物还有公开论文借鉴，最后几种化合物却必须靠猜测，反复试错才能搞出来。 …… 次日，夜晚。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2天01小时18分！】 宋河俯身在显微镜上，一动不动，犹如瞄准目标的狙击手。 眼前，数千个ATCG碱基杂乱排列。 他默默搜寻，谨慎地修改了1个碱基对，咬牙扣动扳机，子弹出膛！ 进化窗口倒计时归零，子弹命中目标，黑科技蓝图霎那间弹出！ 进度条从原先的40%，一瞬间上涨至80%！ “砰！”宋河猛地一拍试验台，台上的数只培养瓶里泛起涟漪。 辛辛苦苦八天时间，总算完成最关键的一步！ 世界上首个能合成炸药的羽纹硅藻，诞生！ 得命个名，就叫……炸药硅藻！ 宋河默念了两遍，对亲手创造的新物种名字很满意，首先一目了然，文盲听了也知道这东西是易燃易爆物，其次炸药硅藻这个名字，听上去和“火爆辣椒”风格类似。 他强忍翻腾的情绪，查看最后一步。 【真空公斤实验：将炸药硅藻分泌的漂浮油性物质和沉降固体物质提取，混合出超过一公斤的炸药，在真空或近似真空环境下完成试爆，搜集各项数据，即可完成生物炸药的研发！】 太简单了！ 最终BOSS是个脆皮啊！ 宋河摸出手机，给郁安邦发消息，预约炸药实验室。 发完消息，他找出几只空培养瓶，将刚刚培育好的炸药硅藻分装，加入崭新的营养液饲养。 千辛万苦得来的珍贵物种，必须尽快养出一大堆备份，避免出现什么意外灭绝了。 …… 与此同时，食堂。 已经晚上十二点，全国大部分饭店该打烊了，但食堂里却满满当当的人。 白发或秃顶的老教授，神色疲倦的中年学者，胃口很好的年轻学生，什么年龄段的人都能见到。 空气中飘荡着难懂的话，什么“β衰变”、“自旋为半奇数的粒子”、“K介子衰变”，食客们宛如从另一个世界来，交谈内容不食人间烟火，食堂大妈听的昏昏欲睡。 若羌基地风气如此，人均卷王，人人熬夜赶实验，晚上不睡必须吃东西，否则体力怎么撑得住？ 更何况若羌天黑较晚，本地居民都习惯十二点才睡，科学家们当然睡得更晚了。 靠窗的座位，游德义向窗外吐着烟圈。 郁安邦坐在对面，呼噜呼噜吃着面条夜宵。 “沙洲真厉害，两倍。”郁安邦低声说，“想不到我的安邦炸药还没大规模列装，又要换新了。” “对你来说是坏事，对我来说是好事。”游德义惬意地吐了一口烟圈，“你是我的学生，沙洲团队也是我学生，谁赢，都是我的得意门生！” 游德义洋洋得意，俨然立于不败之地。 郁安邦一脸郁闷，“我也有学生，可惜刚教会点东西，时代变了，又被您一网打尽掳去学火箭！” “哪有一网打尽，不是暂时给你留了一个宋河？”游德义调侃道，“宋河的研发路线独辟蹊径，说不定能翻盘沙洲团队呢？” “怎么可能！您可别开玩笑了！”郁安邦摇头失笑，“他太独辟蹊径了，走的压根就是死胡同。” “行啦，小宋开创新理论新程序，此等成就在炸药界也算有头有脸了，还要求什么呢？”游德义十分知足。 话音刚落，郁安邦放在桌上的手机轻震。 第312章 首次爆炸实验！ 宋河：“郁老师，申请明天用一下您的大实验室，做真空公斤级试爆实验。我那穷酸小实验室没有真空试爆设备。” 简单的一句话，郁安邦看完，筷子悬在空中半晌没动，整个人完全懵掉。 此刻，他的心情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小东西……核弹！轰一声漫天白浪！ “怎么了？”游德义问。 “宋河找我借实验室，真空公斤级试爆！”郁安邦咽口水，“他什么意思？” 游德义罕见地傻了一下，把快燃尽的烟头往茶杯里一吐，干脆利索地起身就走，脚步飞快！ 郁安邦也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追上！ …… 实验室。 宋河蹲在试验台前，端详培养瓶。 面前五只培养瓶，养满了碧绿的炸药硅藻，此刻硅藻们正旺盛地分泌！ 丝丝缕缕的油液，悬浮到培养液上方，伴随着细小如蚂蚁的气泡，逐渐在最上方形成半厘米厚的油层。 宋河严重怀疑硅藻们分泌时，顺便把一部分叶绿素也吐出来了，油层看上去是淡绿色的，当然也可能是下方培养液的光线影响。 同时，培养瓶底部出现了一些白色粉末状的固体，粉末极其细小，必须把脸贴在培养瓶上看，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培养液中不断有一丝小雪般的东西落下。 每一粒能看到的小雪，都是一座大城市人口那么多的炸药硅藻细胞，聚集后分泌汇成的产物！ 宋河着迷地注视着培养瓶中的分泌过程。 太美了，感觉能在这看一天。 “砰砰砰！” 实验室门被急促拍响。 宋河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一看，是神色焦急的郁安邦和游德义！ 他连忙开门递过实验服，“郁老师？游师祖？” “成功了吗？！”游德义进门，抓住宋河的肩膀来回摇晃。 “为什么申请真空公斤级炸药实验啊？！”郁安邦也劈头就问。 “正在制备第一批炸药，稍后在我实验室里先做个克级实验。”宋河解释，“实验台上那五个冒泡的培养瓶就是！” 游德义和郁安邦掉头就冲，冲到离实验台还有十几米处，步伐忽然又小心地慢了下来，像是怕踩到地雷。 有些炸药格外敏感，稍有震动都会爆，他俩的科研生涯中都经历过数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两个火炸药专家缓缓蹲下，瞪圆眼睛凝视培养瓶。 “上面漂的这层油是炸药？”郁安邦小声问，像是怕声音大了把炸药引爆。 “还是下面的粉末？”游德义半信半疑，用手指轻轻靠近瓶壁，感受温度。 “都是。”宋河的回答让两人懵了一下，“固体粉末和油液混合在一起之后才能引爆，分开的时候是安全的，无法单独引爆。” 游德义和郁安邦面面相觑，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宋河看了一眼培养瓶里的油液和固体，笑了笑，“我猜的，现在攒了不少了，拿出来引爆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三个人更换装备，防毒面具、护目镜和大手套，避免接触或吸入部分有毒的炸药物质中毒。 实验室里的空气报警设备早就开了，游德义看了一眼，往上哈了口气看空气读数，确认运行灵敏。 “我们俩负责做实验，这种操作我俩做多少年了，比你熟练。”游德义拍拍宋河肩膀，“你站在门口看着，万一出点啥意外，赶紧摇人救我俩。” “没事师祖，这炸药真没啥毒性！至少不会急性中毒！”宋河道，“真要危险也得学生先上，哪有让师祖冒险的道理？” 游德义低头，看了看画风诡异的冒泡碧绿液体，还是坚持道，“听我的吧！师祖老骨头了！” “听话听话。”郁安邦也推搡他。 宋河只好退远，保持安全距离，远远看着。 游德义和郁安邦上手操作，先将培养瓶移去西侧的炸药实验区，小心翼翼地分离出油液，放入单独的试剂瓶，接着又分离出固体，机器烘干，也放入单独的试剂瓶。 “怎么混合？直接倒在一起？还是高温或低温混合？需不需要搅拌之类的？”郁安邦远远询问。 “倒在一起就可以，这种炸药对碰撞不敏感！”宋河喊道。 游德义和郁安邦格外谨慎，来到试爆台边，先将固体粉末小心翼翼地铺好，又用一滴一滴的速度把油液淋上去。 最后收拢入槽，设置起爆倒计时三分钟。 游德义和郁安邦火速撤离，站到宋河身边。 三人都不说话，遥遥地望着试爆台，寂静中仿佛能听到三颗心脏不断加速的响声。 最紧张的当属宋河，手套里全是汗，防毒面具呼呼作响，如果有人此时触碰一下他的身体，会发现他全身绷紧，站成了一棵树。 终于，倒计时进入最后五秒。 5！4！3！2！1！ “轰！” 火光一闪，巨大的爆鸣声响彻实验室！ 三人的护目镜都被强光照亮，试爆台上腾起一团肉眼可见的火球，一瞬间的爆炸后又骤然收缩，黄白色的烟云喷发而出！ 炸药试验区所有仪器齐刷刷有了反应，纷纷亮起指示灯，捕捉爆炸瞬间的数据！ “好！”游德义暴喝一声，猛烈鼓掌！ 郁安邦猛地搂住宋河，力道之大差点把他夹死，“奇迹！世界上第一款生物炸药！你小子载入炸药史了！” 游德义和郁安邦对视一眼，爆发大笑！ 宋河也心脏狂跳，他刚刚其实做好了首次实验不成功的准备，没想到首发起爆！ “赶紧，看看数据！”游德义道，“刚刚这一爆力道不小！” 三人冲向炸药试验区，墙角的一块显示屏上，刚刚观测到的炸药数据正快速弹出，一项接一项。 宋河重点关注爆速，黑火药的爆速是七百米每秒，无烟火药两千米每秒，TNT约为6700米每秒。 而屏幕上，生物炸药的爆速赫然达到了6377米每秒，已经很接近TNT的爆速！ 尤其是爆速并非恒定，和装药密度息息相关，刚刚只是草率地随便装药，固体和油液的比例也是随意搭配，很难发挥出最佳威力。 如果稍微调整比例和装药方式，宋河很有信心能让生物炸药的爆速突破TNT！ “沙洲炸药团队如果看到这些数据，怕是今晚睡不着觉了。”郁安邦指指屏幕，感叹道。 “先保密，再收集收集炸药，明天做真空公斤级实验，看看实验数据再上报！”游德义道，“月球环境几乎没空气，真空爆炸数据最重要，关系到这款炸药能否送上月球用！” “话说小宋，你这炸药取名没有？”游德义扭头问。 “取了！”宋河点头。 第313章 真空试爆 “我猜猜？”郁安邦在一旁坏笑，“宋河炸药？宋氏炸药？” “也不能什么都冠上我名字啊，太没创意了。”宋河笑道，“我打算定名为环形山炸药，它的用途是到月球上爆破月壤，希望将来升级几代之后，它能爆出环形山。” “环形山炸药，甚好。”游德义点头，“有两个问题你得尽快考虑一下。” “哪两个？”宋河问。 “第一，利润。廉价的生物炸药，将来必然席卷炸药市场，每年大量利润诞生，该怎么分配？” “你是自办公司出售炸药，还是和建筑类军工类的国企合作？是一次性出售炸药的专利，还是每年吃销售利润的分成？” 宋河一怔。 干了这么多天的炸药研发，他竟然没想到卖钱的事情。 炸药市场还是很红火的，矿山开采用炸药，军火生产用炸药，甚至汽车安全气囊也是炸药推动，还有修桥筑路、旧楼爆破、金属加工，全是一个个兴盛的大市场！ 所以……又发财了？ “第二，技术问题。”游德义继续说，“我猜你做出生物炸药，肯定用了独创的先进技术手段。这份技术该怎么办？你自己留着？或者挑选可靠的学者共享？甚至直接以论文形式公开？” 宋河脸色严肃，陷入沉思。 他是通过系统走了捷径，直接修改藻类的碱基。 如果其他学者想照葫芦画瓢，靠顶尖的基因工程设备也能做到，只不过会相当耗时，同样的工作量，自己用几天，别人或许要几个月乃至几年才能完工。 不过，最关键的技术，还是那四个方程！ 四个揭示碱基改造规律的方程，绝对是基因理论重大突破，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以论文形式公开，等几十年影响扩大，凭此拿个诺奖也大有希望！ 但，宋河还是倾向于不公开，先把理论保密。 绝招这种东西，自己先用爽了再说！ 如果能选拔一批忠心耿耿的学者，仅凭这四个碱基方程，足以拉起一家生物科技的巨头企业，市值十位数起步的那种，不比区区千百万诺奖奖金香的多？ “慢慢考虑吧！”游德义拍拍宋河的肩膀，带着郁安邦转身离去。 宋河送到门口，目送老师和师祖骑车远去。 关门返回实验室，继续干活！ 得扩大炸药硅藻的养殖规模，尽快收集出一公斤的炸药，用于明天的实验。 黑科技蓝图的最后20%是真空公斤级实验，倒计时还在走！ …… 早上六点。 若羌天亮晚，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但基地里已有不少骑自行车的身影，有人刚从宿舍出发，迎来新一天的忙碌，有人则刚离开实验室，结束艰苦的通宵。 寒风凛冽，宋河的实验服里套了一层羽绒服，站在实验室大门外的马路上，哆哆嗦嗦啃着煎饼果子。 今天天气好，若羌基地远离城市的光污染，他抬头便望见星光熠熠，天幕黑的透彻，仿佛大气层消失了，能直接看到浩瀚宇宙。 宋河的视线在月亮上定住，浮想联翩。 自己亲手造的炸药，真能送上去把这玩意炸破皮吗？ 一辆军用卡车驶来，涂着戈壁滩的沙黄色迷彩，无声停在实验室前。 驾驶座车门一开，游德义叼着烟跳下来，“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量应该足够！”宋河道，“可以装车了！” 游德义拍拍车身，卡车后方跳下来几名士兵，列队进入实验室，敏捷而平稳地搬运培养瓶。 一只只大培养瓶被搬上卡车，放入特制的防撞恒温箱中，培养瓶里的藻类活力充沛，还在源源不断分泌油脂和粉末，大部分瓶子已有两厘米厚的粉末沉淀，犹如缓慢生长的珊瑚丛。 宋河并未将炸药分离，而是直接将整只培养瓶运走，确保炸药是新鲜的。关键是他不会装药，专业的活儿还是让专业的炸药师们干。 很快，16只培养瓶全部搬上卡车。 游德义拍拍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宋河坐上副驾驶，游德义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座，发动卡车，开向郁安邦炸药实验室的方向。 宋河头一次坐军用大卡车，比预想中的舒服，主要是空间够大，他好奇地来回看，忽然看到车门上别了一支手枪！ “我能摸摸枪吗？”宋河心跳加速。 “别摸。”游德义无情拒绝。 宋河沮丧，没敢伸手硬摸，只好眼馋地盯着看。 “车上配枪不是纯机械的枪，要验指纹的，你指纹没录，拿起来之后枪会锁死，军工镇枪械处马上响警报，会很麻烦，搞不好连咱们这辆车一起锁死。”游德义道，“管的很严，主要是怕万一有间谍狗急跳墙，偷了枪乱打。” “喜欢枪的话，一百多公里外有座小基地，基地有露天靶场，回头我给你签个条子，让你过去打打靶，正好靶场那有枪支研发小组，给你安排个学术交流的名义。” “好啊好啊！谢谢师祖！”宋河高兴了。 游德义看他眉开眼笑，也乐了，“你到底还是孩子。” 军车在路口一拐，开到郁安邦的实验室门口，停稳。 郁安邦等候多时，指挥着士兵们往下搬培养罐，送去地下一层。 宋河跟着游德义换了炸药师衣服，下到地下一层，一群全副武装的炸药师已经在等了。 培养瓶一来，炸药师们迅速围上去，好奇打量，指指点点！ “这玩意像我家养鱼的鱼缸！真能出炸药？”有炸药师怀疑。 “全是水藻啊，看上去够不靠谱的！”有人质疑，“郁安邦你从哪搞来的奇葩炸药？” “是啊，这玩意能点着就不错了，水乎乎的。”有人附和。 “我赌一个夜班，炸不成，谁赌？” 炸药师们还不知道已经小规模试爆过了，对炸药硅藻表示极度怀疑。 大家和各式各样的炸药打过多年交道，天底下所有流派的炸药全见过，但从未见过如此别致的炸药！ “我和你们赌八个夜班，能炸！”郁安邦语气不容置疑，“一组负责装药，二组负责引爆，干活！” 炸药师们忙碌起来，挨个从培养瓶里收集炸药粉末和炸药油脂，有条不紊地装药混合。很快过秤，一公斤整！ 试爆区尽头，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房间，真空试爆室！ 炸药师们将一公斤的环形山炸药放入室内，退出，封死气密闸门。 真空机嗡嗡地开始抽气，将试爆室内的气体快速吸走。 十分钟后，试爆室已接近真空，空气含量可以忽略不计，十分接近月球表面的环境。 “倒计时！”为首的炸药师高喊。 两分钟倒计时开始滚动！ 现场一片寂静！ 宋河、游德义、郁安邦和大群炸药师，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试爆室，紧张等待。 一分钟！ 三十秒！ 十秒！ 3！2！1！ 起爆！ 第314章 加这么多分？ 刺眼的亮光闪过，整个实验室照的雪白，像是被闪电劈中！ 几十台检测设备集体运转，指示灯此起彼伏，检测爆炸数据。 许多炸药师完全没料到真能爆炸，猝不及防，吓得身躯一抖！ “还真爆了！” “威力不低啊！” “奇迹啊！水藻居然真能产炸药！炸药行业是不是颠覆了？” “好！这一下子，炸药恐怕要白菜价了！” 炸药师们议论纷纷，三观受到极大冲击，毕生的工作经验在这一刻遭到彻底颠覆！ 宋河望着真空试爆室里的滚滚烟雾，眼前弹出黑科技蓝图。 进度条由80%，终于冲到100%！ 【黑科技蓝图“生物炸药”制造成功！】 【你成功制备“环形山炸药”，通过基因编辑，创造出能分泌炸药的“炸药硅藻”，并成功将环形山炸药的爆速提高至6800米每秒，恭喜获得60万怨念值，大额生物知识返点，大额数学知识返点！】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20级升至铂金25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40级升至铂金45级！】 海量知识一瞬间冲入脑海，铂金段位的每一级都蕴藏大量知识，而且数学生物混杂，宋河一时间竟脑仁作痛，像是要被知识塞爆了！ “走，去看看数据！”郁安邦拍拍宋河肩膀。 所有人冲到试爆室旁边，紧盯着大屏幕。 数据正在处理，相比于露天环境下的试爆，真空试爆的数据要隔更长时间才能出来。 “爆速能到多少？”有炸药师问，“能有五千吗？” “五千太高了吧？我感觉四千是有的，无烟火药的两倍，很猛了！” “别说四千了，哪怕能到两千以上，炸药行业都会颠覆！水藻分泌的炸药，量产之后成本怕是能压到几分钱一克！这么便宜的炸药上哪找？” 炸药师们兴奋不已，但没人敢往高了猜。 毕竟是湿哒哒水藻分泌出来的炸药，能爆已是破天荒的奇迹，还指望多大威力呢？ “你觉得能到多少？”郁安邦扭头问宋河。 “6800。”宋河说。 郁安邦错愕，欲言又止。 “6800有点高了。”游德义低声道，“昨天不是6377吗？今天装药密一些，6500是没问题的。” 前面，炸药师们还在议论不休，这群半聋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响，实验室里吵吵嚷嚷。 突然，声音消失了！ 所有人瞪圆眼睛，傻呆呆地望着屏幕。 屏幕上赫然弹出最终数据。 【爆速：6802米/秒】 游德义和郁安邦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宋河一眼，诧异他居然能猜的如此准确！ 炸药师们寂静片刻，忽然响起一个打雷般的嗓音，嗷了一嗓子。 “超过TNT了！” 实验室顿时轰动！ 炸药师们集体嗷嚎，兴奋得满面红光，疯了一般鼓掌，简直比正主宋河还亢奋，仿佛环形山炸药是他们通力发明出来的！ “恭喜！”游德义也重重拍了拍宋河的肩膀，“生物炸药横空出世，第一代就威力不俗，将来前景无限！” “猛啊！沙洲团队要睡不着觉了！水藻分泌，还比TNT猛，这谁听了能睡着？”郁安邦惦记着师兄师姐们，语气怜悯。 “游师祖，昨天您问的两个问题，我想好了。”宋河扭头道。 游德义颔首，“稍等咱们出去说。” 旁边，郁安邦喊了几声，让炸药师们安静下来，随后分配任务。 “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反复实验，测环形山炸药的具体数值！” “我安排一下每个人需要上报的数据！” 郁安邦显然对炸药师们很熟悉了，伸手拍着他们的肩膀，每拍一个肩膀便报出一项数据名。 “密度熔点沸点氧平衡！蒸汽压溶解度摩尔折射率！” “等张比容极化率表面张力！重原子数量复杂度拓扑分子极性表面积！” “最后重点做一下毒理！前面的数据今天就要，毒理是未来一个月大家的工作！” “听明白了？开工！” 郁安邦命令下达，炸药师们散开，到各自的工位开始上班。 游德义带着宋河，默默离开地下一层。 到更衣室，两人换下笨重的炸药师衣服，换回便装。 随后，一老一少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面对面谈话。 “利润和技术，说说你的想法吧！”游德义态度郑重。 “炸药太危险，私企来做不合适，生产运输把关不严，很容易酿成事故。”宋河说。 “所以我想用宋河素一样的模式，建立子公司，和国内老牌炸药企业合作，我出技术，老牌企业出工厂和销售渠道，赚了钱一起分。” “可以！做军工或搞建设的几家国企应该很感兴趣，我帮你联系，”游德义点头，“分钱比例你想要多少？” “百分之五？”宋河说。 “要这么少？”游德义一怔，“据我所知，宋河素的钱你要了很大比例。怎么？钱赚够了嫌烧手？” 宋河笑了，“除了我自己要拿的钱，我还希望能分出30%做科研经费。” “所以你总共要35%，其中5%归你个人，30%给你做科研经费？”游德义恍然大悟。 “不是给我做科研经费，是给子公司做科研经费。”宋河摇头纠正。 “炸药公司我不想当掌柜了，当个默默无闻的小股东，同时兼职技术人员。” “我希望这家子公司是科研型企业，所以要拿三成利搞研发！” “最好能招募一批可靠的炸药学者，我教他们生物炸药的研发精髓，他们负责改良环形山炸药。我开发的一代环形山炸药只比TNT威力大一丁点，希望能后继有人，把威力提高到14倍TNT以上！” 游德义思虑片刻，重重点头，“好，你的条件合理，没人敢说什么！” “至于生物炸药的技术，我短期内不打算向外界公布。”宋河道，“等有机会，我想挑选一些可靠的高精尖学者，小范围传授一下，一来促进我们科研力量的进步，二来避免我哪天意外嘎了，绝学失传。” “呸呸呸！不要说丧气话！”游德义迷信地呵斥，“你会活很长，嘎是不可能嘎的。” 宋河笑了，“但愿吧，谁也不想嘎啊！” 游德义起身，“我帮你上报，你敬候佳音吧，这次环形山炸药，恐怕积分不少，定选应该稳稳的了。” “谢谢师祖！” …… 晚上十一点。 宿舍，宋河趴在电脑前，屏幕上亮着复杂的仿脑编程界面。 程序是谢科夫给的U盘，全是他最近上课时学的教程。 宋河闲来无事，突击学习一波，他感觉仿脑编程确实是万金油一般的工具，凡是和数学有牵扯的项目都能用，如此绝技万万不能荒废了。 学着学着，手机震动！ 解开锁屏，加分消息来了！ “我去，加这么多？”宋河忍不住爆粗口。 第315章 看老赵 原先他的积分是77980积分，排名5680。 这几天积分一直没涨，不断有人反超，排名又缓慢滑落到6100名。 但现在，一飞冲天！ 【您的工作成果“环形山炸药”已初步验收通过，奖励80000积分！】 总积分直接翻倍还有余，抵达157980分！ 定选排名也跃升到3370名，成功步入上游！ 宋河望着排名数据，心潮澎湃，身躯定在座位上，久久未动。 至此，定选稳稳能过，自己算正式入局月城计划了！ 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月球建设计划，各领域科学家群星荟萃的伟大事业，有幸参与，与有荣焉！ 接下来的最终选仅仅是安排科研方向，反正自己会的领域多，去哪都有用武之地，完全无需担心。 不过唯一的遗憾是，尚未冲破20万积分，拿不到Ⅱ级项目带头人的资格。 还差42020分，估计再做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就能升上去。 可该做什么呢？ 宋河刚要去扒一扒有什么吸引人的课程和任务，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马教授的消息。 马教授：“明天有时间吗？” 宋河：“有！刚闲下来！” 马教授：“明早六点的飞机，机票稍后发你，带你去见见老赵。” 宋河：“好嘞！” 马教授：“带点厚衣服，东北下雪了。” 宋河：“明白！” 耽搁了这么久，终于能去看看老赵了。 宋河还记得之前的承诺，帮人帮到底，看看老赵身体还有什么毛病，针对性搞搞研发。既能缓解老赵的痛苦，也能给乘黄公司提供新产品，一举两得。 他打开电脑，开始扒生物医学类的论文，攒一攒知识，做战斗前的弹药储备。 扒了许久，宋河面露忧愁。 “世界医学停滞了吗？这么多年了，怎么啥重大突破也没有？” 宋河触目惊心，他看看十年前的论文，再看看现在的论文，大量的医学论文居然在原地打转，各个领域翻了翻，称得上突破性进展的成果寥寥无几。 甚至还有些倒行逆施的论文，宋河看到了大洋彼岸关于阿片类药物的透彻研究，以及不同类型的神经性药剂成瘾性有何区别，一种毒瘾转化为另一种毒瘾的可能性……相关论文简直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喷。 “卧槽，你们在研究些什么鬼东西啊？”宋河简直无力吐槽，“这么个搞法，人类猴年马月才能长生不老？” 良久，他漫长地叹息。 “无所谓，我会出手！” …… 早上五点。 昨夜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沙尘暴，街上覆盖黄沙，整个若羌基地犹如刚发掘出来的遗迹。 路边，一群身披军大衣的兵挥舞大扫帚，将沙子扫成一个个小沙丘。 路灯的灯光下，每次扫帚挥舞都扬起一阵烟尘，飘逸潇洒，远远看上去像游戏里华丽的招式特效，竟有些酷炫。 宋河裹着漆黑的羽绒服离开食堂，手拿一杯稀粥，咬着吸管，吱吱溜吱吱溜。 从路边找到公交站牌，默默停步，孤零零地等待。 几分钟后，一辆大灯雪亮的公交车碾过黄沙开过来，车窗框积了一层沙尘，车顶也是一层灰，竟有种末世废土风。 “师傅，去机场吗？”宋河问。 “你想去就去咯，就你一个，我给你当专职司机。”司机笑道。 宋河上车，果然车上就自己一个人，大概时间太早了，若羌基地大部分人还在疲惫熟睡。 享受了一回专车待遇，顺顺利利抵达机场。 和若羌基地的冷清不同，机场倒是异常繁忙。 宋河取票过安检，站在候机楼的落地窗前往机坪上看，两架漆黑的军用运输机刚刚抵达，至少一个连的兵忙着卸物资。 装在小板车里的大白菜、萝卜、油菜、西红柿，透明塑料箱装着的瓜果梨桃，袋装的米面粮油，最后是冰柜。 运输机里放了几十个移动冰柜，士兵们挨个掀开冰柜检查，里面是成扇的猪排、冻硬的脱毛鸡鸭、整只整只剥皮的肉羊、炮弹一般巨大的冻鱼，还有活着的虾蟹，在水柜里来回扑腾。 宋河知道每天食堂吃的东西都是外省空运来的，但此刻望着堆积如山的食物，还是不禁感慨，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喂饱全基地的人员啊！ 终于，一架民航客机降落，缓缓靠上廊桥。 宋河出示机票，登机。 他的座位在头等舱，刚一进去，他微微一怔。 整个头等舱只有四个座位，很宽敞，此刻仅有一个座位有人。 气质优雅的美女，紧身白毛衣勾勒出胸前饱满曲线，深色长裤的裤线延展出修长匀称的腿，身材好的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身材好就罢了，面容也毫无瑕疵，皮肤如瓷器一般白，还有种熟虾仁般柔嫩的质感，眉黛青山五官精致，剪水双眸正静静地看书。 一头秀发略有凌乱，但妩媚顺滑。 听到脚步声，美女抬头，眼神忽地一亮，“宋……宋河对吧？” “对！”宋河点头哈腰，“相老师好！” 相晓桐微笑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翻看膝头的一本大厚书。 宋河心脏咚咚跳着落座，不知是见到学术泰斗的紧张，还是血气方刚见到美女的紧张，或者兼而有之。 第316章 此路不通吗？ 飞机起飞。 宋河掏出手机，继续刷医学生物论文，为治疗老赵做准备。 忽然，一双长腿站到一旁，紧接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宋河错愕地抬头，相晓桐站在身边，不知何时戴上了金丝边的眼镜，神色认真。 “这是你的工作对吧？”相晓桐伸手指着电脑。 屏幕上是仿脑编程的瑰丽点云，细细一看，赫然是炸药数据分析的程序！ “对，是我做的！”宋河连忙点头。 “我注意到你在这个位置引入了全测地子流形，很新颖，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你这么做，你是怎么想到的？”相晓桐问。 宋河心头一惊，相老师指出的位置是程序的灵魂所在，此处十分隐蔽，绝大多数人会直接忽略，居然被她精准抓住了重点。 这种难度，好比在一大堆忙碌的正常蚂蚁中，准确找出一只断了触角的残疾蚂蚁！ 他不敢怠慢，手指屏幕开口解释。 “这个位置视为极小子流形S，小s为流形标量曲率，与外围空间无关，为内蕴不变量。所以我想，大S也为内蕴不变量……” “懂了！”相晓桐忽然打断他。 宋河一怔，他才刚说了个开头，老师你就懂了？ “但按你的思路进行的话，除了你用的全测地子流形，还可以用克利福德环面、4维球面上的维罗内塞曲面，为什么你没选后两种？”相晓桐问。 宋河心头一震，她确实听懂了，不但听懂了，思路还透视了当时自己写程序的现场！ 不愧是仿脑编程的缔造者，数学造诣恐怖如斯，此刻宋河竟有种冒汗的感觉，像一只二哈被狼王按住询问捕猎策略。 这就是来自强者的威压吗？ “我当时想到有三条路可走，举棋不定不知走哪条路可行，就决定挨个尝试。”宋河尴尬笑道，“结果很幸运，最先尝试的全测地子流形这条路就能走通。” “所以克利福德环面和维罗内塞曲面你就没再考虑？” “对。” “趁现在我们一起试一下吧。”相晓桐说，“先试克利福德环面。” 宋河听话地握上了鼠标，相老师说话声音温柔，但态度却并非商量，而是迫切要求他开工。 诚惶诚恐中，宋河深吸一口气，连点鼠标开始谱写仿脑编程！ 铺天盖地的光点，屏幕上越来越密，像一场爆炸后飞溅的万千碎屑。 宋河想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同样的程序此刻早该风扇狂转了，但相晓桐的笔记本居然大气不喘，连发热都很有限，屏幕上的连接过程堪称丝滑，完全没有熟悉的延迟。 终于，写到难处。 宋河眉头皱起，鼠标停下，呆望着屏幕沉思。 “怎么了？”相晓桐问。 “这里不知道怎么走了，或许需要一个等参超曲面，但我不知道……” “设置一个。”相晓桐温和地打断他，“M为n＋1维单位球面S的n维闭常平均曲率超曲面，在任一点P至多有一个单的主曲率……” 宋河恍然大悟，思路豁然开朗，敲了两下键盘切换模式，兴奋地继续点击下去。 全神贯注投入到编程中，他渐渐忘了紧张。 写着写着他不时停下来，在难点面前踌躇，但相晓桐总能给出一针见血的意见，告诉他接下来怎么走。 偶尔相晓桐也有不理解的点，会伸手轻轻捏他肩膀，柔声询问，往往宋河刚开口说一两句，她便能抛出一句懂了，示意他继续往下写。 师生二人齐心协力把撰写程序，不知不觉便推进了一个小时。 然后，真正的难点来了！ 最后一个子程序，宋河先按照自己的思路写，写完却无法运行，金黄色的数据流飘忽不定，像前列腺有问题的病人撒尿，尿液肆意乱飞。 相晓桐拍拍他肩膀，“把这部分删掉，我有个思路，你重写试试。” 宋河干脆利索地删掉最后的子程序，听相晓桐的指示写下去。 写的过程中他便感觉有漏洞，但具体漏洞在哪里却看不出来，介于相老师水平远高于自己，他选择乖乖写下去。 但写完后一运行，果不其然还是错误，金黄色的数据流犹如分岔的尿液，大部分尿到鞋上了。 师生二人整齐地皱眉头，陷入沉思。 半晌的沉默后，两人交流看法。 “老师能不能这样，球面中有常数量曲率的闭的极小超曲面，其第二基本形式的模长平方S的取值是离散集……”宋河率先开口。 “但只有n等于6和7的时候成立。”相晓桐摇头，“这个程序的n最后要到11以上。” “我有个想法，能否借助平行平均曲率子流形的刚性定理？”相晓桐迟疑道，“S小于等于C(n,p,h)，最后M会出现五种情况……” “只有一种。”宋河拨到前面的程序，“这个部分已经加了限定条件，只能走全脐球面的路线。” “全脐球面肯定不行，你往前拨，对，这个位置会导致法丛平坦。” “不会吧？”宋河狐疑。 “你试试呢？”相晓桐轻哼一声。 宋河不信邪地开始点击。 点了半天他突然停下，望着屏幕上大片断电般灰暗下去的点云，面色尴尬，“真的不行……” 相晓桐胳膊肘顶在座椅上，一手托腮，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河沉默。 相晓桐沉默。 “不应该啊，按理说这条路是能走通的，为什么走着走着进死胡同了？”宋河挠头，敲键盘回看前面的程序，“大概前面哪里出错了？” “前面肯定没错，我全程看了。”相晓桐顿了顿，“这条路能不能走通很重要。” “很重要？”宋河一愣。 “我手头有个重要的程序，研究两三天了没进展。”相晓桐伸手指指屏幕，“刚刚我看你的炸药数据分析程序有了灵感，如果能把这条路线走通，我那个重要程序应该也能走通！” “那老师我再研究研究！尽快把它凿通！”宋河立誓。 相晓桐面有倦色地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一会儿，你还想研究就再试试，但我感觉此路不通，或许你能找出走不通的原因？” 相晓桐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明显没抱什么希望。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摘下金丝边眼镜，把小毯子盖在身上，歪着头安静地睡了。 宋河看了一眼时间，飞机抵达目的地还有大概五个小时。 五小时内，必须把程序解决！ 第317章 老师，五分钟足矣！ 飞机在云海中平稳飞行，从黑夜飞入白天。 空姐来送了早餐和饮料，以及红提果盘。 宋河一边吃提子，一边继续钻研程序。 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把前面所有程序通盘检查一遍，却并未找到错误或漏洞。 因此，问题还是出在最后子程序上！ 宋河专注在子程序上足足半小时，却找不到任何破绽，无奈之下，只好现学现卖，先关了程序，上网搜集相关领域的数学论文。 四个小窗口同时开启四篇论文，记忆胶囊和心算胶囊一颗接一颗地吃！ 大脑呼啸，澎湃的思路喷射而出，简直比一旁的飞机引擎还要猛烈！ 原以为要花费几小时，岂料刚看了十分钟的论文，忽然一篇浙大某副教授上个月新刊登的论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论文本身的高度只能算中规中矩，探讨了克利福德环面在求解个别问题时的几种特殊情况，并不算多么先进的理论。 但好巧不巧，其中一种特殊情况，恰好能解释眼前的程序为何失败！ 宋河认真翻完论文，思路清晰了，程序的确此路不通，原因搞明白了。 他看看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飞机落地。 工作尚未结束！ 如果不用克利福德环面，别的哪条路才能走通？ 宋河掉头去研究维罗内塞曲面，毕竟这条路也是相老师指出的可行道路之一。 他一心二用，把电脑分屏成左右两边，一边翻论文，一边撰写仿脑编程，左手键盘右手鼠标，忙的不亦乐乎。 又花了足足一小时，再次证明此路不通！ 维罗内塞曲面也不适用于此种情况下的程序！ 两条路全堵死了，宋河累的满头冒汗，原本以为是能顺手解决的简单问题，没想到其中的玄机这么深！ 他甚至有种被相老师敲了警钟的感觉，学过的数学知识未必真掌握了，搞不好只是幻觉，等真的上手解决实际问题，发现自己学的一塌糊涂！ 只剩短短两小时，宋河肩上的压力加重。 他继续搜寻相关论文，四个窗口不停地切，寻找可能会形成出路的理论。 终于，他切窗口的手停了下来，脑袋凑近屏幕，细细研读一篇新论文。 威尔莫雷曲面里的Bjoering问题！ 认真读完，宋河眼神熠熠闪亮，有戏！ 打开仿脑编程，手速拉满，疯狂点击！ 一边狂点，一边在脑海中梳理思路： 一个单参数二维球族及两个包络线存在于一个三维球空间中，必然有互为对偶的威尔莫雷曲面分别过这两条曲线…… 在任意余维的情形下，共形等价意义下的威尔莫雷二维球面可以分为三类…… 宋河开了三个新存档，把三类情况挨个尝试。 第一类，成功！ 第二类，成功！ 第三类，成功！ 转眼间，两小时过去，飞机开始下降！ 宋河完成最后几次点击，敲击回车！ 屏幕上，璀璨的金黄色数据流喷发而出，犹如决堤的大坝泻出滔滔黄水，势不可挡！ 他瘫在座位里吐气，终于解决了！ 但自己贸然切换了编程方式，不知对相老师所说的重要程序还有没有用？ 他扭头往对面看。 相晓桐仍在熟睡，手臂抱胸蜷缩在座位上，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她的脸庞白嫩如玉，顺滑的发丝微微闪光。 宋河微微发呆。 相老师这颜值是真能打啊，堪比电影明星了。 飞机轰然落地，在跑道上滑行。 相晓桐总算醒了，细密的眼帘一颤，宋河慌忙扭头，假正经地盯着电脑屏幕。 “还在写程序啊？”相晓桐轻声道，“写不出来也正常，不要太纠结。” “克利福德环面和维罗内塞曲面，两条路我都试了，全不行，不行的原因我也找到相关论文了。”宋河开口道。 相晓桐迷糊的眼神一下子清晰了，似乎对他的进展有些惊讶。 “所以我换了另一种解法，用威尔莫雷曲面的理论来解，成功解出了。”宋河道，“但不知道换解法之后，对您的那个重要程序还有没有用？” 相晓桐“啪”一声解开腰间的安全带，摸出金边眼镜戴上，走过来细看电脑屏幕。 “这一步什么意思？”她抬手戳了戳屏幕。 “全曲率有限的非代数型完备类空零中曲率曲面。”宋河解释，“欧式空间……” “懂，欧式空间里的陈-奥瑟曼延拓此时不成立，所以你要绕一下。”相晓桐眼神发亮，“聪明！那这一步呢？” “M是起源，内在球M是外禀球的子集。”宋河解释。 相晓桐又接连问了数个问题，她数学知识储量明显巨大，宋河用了很多刚刚查论文新学的知识，但她全都见过，稍微一听便明白个七七八八。 飞机停稳，可以下机了。 “老师，您那程序能用这种方法吗？”宋河忐忑询问。 “走吧，车上再说。”相晓桐回座位，拿起一件黑色的女士风衣披在身上。 宋河一怔，“老师咱俩同路吗？” “你不是去见老赵？”相晓桐轻笑，“我也是。” 宋河麻利地收了笔记本电脑，跟着相老师下机。 一辆漆黑的轿车已在机坪上等待，宋河很有眼色地小跑两步上前，帮相老师拉开车门，等相老师上车，自己才敏捷地钻进去。 原以为会在车里看到久违的马教授，但并没有，车上只有司机，一个陌生大叔，也不说话，踩油门就走。 相晓桐伸手，把宋河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掀开，敲了几下按键，电脑重启！ 重启完毕，电脑赫然换了模样，原先电脑桌面上干干净净，但此刻密密麻麻的文件，几乎把屏幕铺满！ 相晓桐打开仿脑编程，里面出现了没见过的存档，她点开存档，“就是这个！” 宋河望着屏幕上陌生浩瀚的点云，先找了几个关键点，随后瞄准空缺，开始往上列写。 “师傅，路上多久？”相晓桐扭头问。 “半小时。”司机道。 “加油，试试半小时之内能补完吗？”相晓桐小声说，“补完给你记功！” “老师，五分钟足矣！”宋河语气自信。 相晓桐微微挑眉，凑过来旁观他写程序，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 宋河手速全开，设置了几个快捷键，随后十指如飞拼命敲击键盘！ 整个程序其实很简单，和飞机上做的工作几乎一模一样，只需微调几个细节。 如果是其他人来写，可能还要来回比对，但宋河能记住写过的每个细节，闭着眼也能精准复制！ 他连五分钟也没用，仅仅三分钟，程序补完！ 宋河把笔记本电脑拿起来，放在相晓桐腿上，“老师，您敲下回车。” 相晓桐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不相信如此快的速度能成功，她伸手啪地一敲回车！ 电脑风扇转动，屏幕上的数据流万箭齐发，爆发炫目的色彩！ 紧接着，右下角一条提示弹出。 【“脑机接口机械手”程序已修正完毕，处理速度上涨300%！】 第318章 赛博老赵！ 夜里刚下过暴雪，路面上积雪未净，公路上车开的很慢，许多车在轮胎上绑了防滑链，满街哗啦作响。 寒风呼啸，路人们裹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在踩脏的积雪中前行。 车一路开到城市边缘，驶入一家豪华酒店。 酒店门口，一副轮椅正在等待，轮椅上是裹成粽子的老头，还戴了圣诞帽款式的红色毛线帽，颇有喜感。 宋河下车，“马教授！” 相晓桐也下车，语气随意道，“老马。” 红色毛线帽晃了晃，是马教授在点头，“早饭吃了没？” “我从飞机上吃了，相老师没吃。”宋河走过去推轮椅。 “不饿。”相晓桐干脆道，“直接去找老赵吧。” 三人进了酒店大堂，上电梯，来到顶层。 马教授在前面指路，宋河像驾驶战车的古代车夫，推着他不断转弯，相晓桐则手提电脑包跟在最后面。 终于，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 马教授伸手，咣咣拍门，“老赵！进来了！” 随后，他掏出一张卡在门上一贴，房门打开。 宋河心跳加速，紧张地推着马教授进去。 下一秒，他两眼瞪圆！ 来的路上，宋河构想过无数见到老赵的画面。 总体想象是一个躺在床上，浑身插管，虚弱不堪的病躯，可能会呈现瘆人的臃肿肥大，可能会呈现皮肉如纸的瘦弱。 万万没想到，真实情况却是……赛博老赵！ 高大男人站在书架旁，金属机械左臂，铁光冷冽的金属臂骨纠缠电线，金属手指关节弯曲，稳稳当当地拿着书本，另一只正常的肉手负责翻页，甚至小臂肌肉还很强壮。 屋里空调暖气齐热，老赵上衣没穿，健硕的胸膛上有手术留下的疤痕，但大量的电感贴片和细线把疤痕遮住了。 腰间挂一个金属方盒，盒子传出电动泵的轻响声，一根细长管插入腹部，玉米糊般的液体正在透明的管子中流动，貌似是消化液。 老赵穿了白色睡衣长裤，左腿是人腿，但一条右腿也换机械腿了，金属脚掌撑在地面上，关节处伸着红蓝两色的电线。 唯一符合宋河预期的是头部。 大半个头皮失去了头发，脑袋上贴着电感片，还有弹簧状的金属管从脑后插进去。一只眼球换成了塑料假眼，另一只眼像被揍了，肿胀着只剩一条眼缝。 宋河看傻了，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如此酷炫的赛博老赵，一个半机械人！ “宋河？”老赵语气略微激动，“救命恩人啊，请坐请坐！我给你倒茶！” 说罢，老赵的机械臂僵硬前伸，指关节咔咔作响，呆板地把书本放下。 机械腿明显也不好使，他用肉腿往前走，强行拖着机械腿走到桌边，摁开烧水壶。 “不敢当！我不过凑巧搞了个抗生素，赵老师您的救命恩人是医生们！”宋河连忙走过去，“我泡茶吧，您歇着！” “我问过医生了，没有宋河素，我早见了阎王。”老赵说，“这杯茶我给你泡，聊表谢意。” 宋河原本还想自己泡茶，但既然老赵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收回手，乖乖在一旁等着。 老赵的机械臂相当僵硬，抓起茶叶包用了好久，肉手把茶叶包撕开后，便放弃了机械臂，只用完好的肉手泡茶。 宋河忍不住问，“赵老师，我最近想做医学类的科研项目，没找到方向。” “您身上高科技不少，能和我说说吗？我看哪里我能帮忙改良一下。” 坐轮椅的马教授点头，“正好！老赵你给小宋从头到脚介绍一下吧，你这一身全是实验测试的先进东西，说不定能启发一下小宋。” 相晓桐倚靠在墙边站着，也微笑认可，“宋河能力可以的。” 老赵泡好了三杯茶，给面前三人分别递了一杯，神色认真起来。 “我脑袋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略有萎缩，相老师给我用了药，现在萎缩止住了。” “别的方面没感觉有什么，我还能看书，还能思考，唯独睡眠差得不行！” “晚上困得头痛，却死活睡不着，安眠药得吃一大堆才能勉强睡着，但吃多了副作用又强，醒来头痛欲裂。” “我甚至求过医生给我打麻醉，只求睡个饱觉，但麻醉不能天天打。” 宋河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拿笔书写记录第一条。 【脑萎缩，失眠】 “眼睛瞎了一只，另一只视力也急剧下降，说实话啊宋河，我和你站这么近，但我看不清你的面孔，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你的眼睛嘴巴在什么位置。” “戴眼镜不管用？”宋河问。 “没用了，眼球病变止不住，我正在学盲文。”老赵无力地叹气，“医生说大概一个月内会瞎掉。” 宋河心情骤然沉重，有些东西平时意识不到，一旦失去了才知道贵不可言，譬如视力。 “不过比起先天的盲人，我还是幸运的，我至少见过几十年光明，将来回忆或做梦都有素材，听说先天盲人们连做梦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干脆就是一片黑。”老赵自我安慰。 宋河瞥了一眼桌上刚刚老赵看的书，书页缝隙很大，明显是盲文的凸起导致。 他紧锁眉头，在小本子上记下第二条。 【眼球病变，失明】 “心脏坏了，现在我这里面装的是人工心，电机、轴承、磁浮装置，技术尚不成熟，好在有报警装置。”老赵说，“哪天人工心故障缺电了，它会同时给我手机和医院发消息。” 宋河点点头，继续在本子上记第三条。 【人工心脏】 “然后是手腿，给我装了机械手和机械腿，靠脑机接口和我的脑子连接。”老赵说，“我能靠念头驱动手腿的关节，但很累，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需要我狠狠想四五次。” “所以问题出在脑机接口上？”宋河问，“识别意识的速度不够？” “是意识传导到手和腿的协调性不够。”老赵把机械手伸过来，“机械结构是非常灵活的，但软件的处理速度不行，是传统编程做的差劲软件。” 说完，老赵抬头看向后面的相晓桐，“相老师，你说改用仿脑编程的软件，可以把机械手灵敏度提高10%？” 相晓桐点头，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10%是老黄历了，今天给你个大惊喜！” 宋河眼皮一跳，突然明白自己在车上改的程序是什么了！ 第319章 优青杰青？ 老赵表情一变，神色期待。 一旁，轮椅上的马教授眼神中也爆发锐光，身体前倾。 相晓桐走到老赵背后，先从他后脑勺拔下一根插头线，接着将机械臂肘部的开关断掉，最后扯出一根手肘数据线，插入电脑。 电脑弹出下载进度，短短半分钟到头！ 相晓桐再次走到老赵身后，把后脑勺的插头线接回去。 “刚连上可能有一小阵适应期，但应该不会痛，如果刺痛就喊一声，我帮你关上。”相晓桐问，“准备好了？” 老赵明显紧张，深吸一口气点头，“啪”地一声，相晓桐打开了他的手肘开关。 众目睽睽之下，机械臂启动，老赵两眼死盯着机械手，脸色忽然变化，诧异万分！ 机械手动了起来，每根手指快速弯曲，接着是猛烈攥拳、伸平和转手，收放自如！ 嘶一声倒吸凉气，老赵的表情变得惊喜、震撼！ 他抬起机械臂，朝向阳台灿烂的阳光观看自己的手，来回伸展，如痴如醉。 旁边的轮椅上，马教授从兜里掏出手机，举起来对着老赵拍摄视频。 “别傻乐了，有啥感想，发表一下感言。”马教授幽幽道。 老赵惊喜到眼眶红了，深深吐出一口气，狠狠道，“牛逼！” “不雅！”马教授笑着蹙眉，“这视频不知会有谁看到，注意言辞。” “没想到效果能这么好！”老赵试着抓桌上的笔，“我试试转笔啊！” 说罢，五根金属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 中性笔在指头上飞转，从一个手指夹缝旋转到另一个手指夹缝，来来回回，如同杂技表演！ 拍视频的马教授也不禁脸色大变，“这么灵活？” “我有种感觉，我的手又回来了！”老赵嘴角咧开，根本收不住，“真和正常手臂太像了！我几乎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肌肉，还有每根手指的肌肉！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一点触觉！” 相晓桐在一边笑了，“触觉模块暂时还没做。” “应该是幻肢。”宋河附和道。 幻肢是一种常见的心理错觉，一些手脚被意外截断的残疾人，很长一段时间还能感受到失去的肢体，常出现疼痛。老赵的触觉八成也是幻肢的一种。 “神了！”老赵相当满意，“这次软件更新，灵敏度不止提高10%吧？有多少？80%？” “实际上是300%！”相晓桐说。 “这么高！怪不得！”老赵一惊，连声道，“感谢相老师！您对我有再造之恩！” “不必谢我，我给你准备的不是这款软件。”相晓桐摇头，伸手拍上宋河的肩膀，“是宋河在路上顺手写的！” 老赵和马教授齐齐一惊，对这个答案始料未及。 “路上顺手写的？”马教授眼神怪异，刮目相看。 “对，飞机上加车上，宋河忙了大概五六个小时，把这套程序写出来了。”相晓桐点头。 “相老师把功劳都推给我了，其实我只写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程序还是相老师写的。”宋河连连摆手。 老赵用机械手拉开书桌抽屉，抓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宋河啊，你先救了我一命，这次又给我送了份大礼，我不送你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 宋河双手接过，翻了翻，脸色大变，“这……” 《科研经费转让同意书》 文件里白纸黑字，写明了将老赵名下报批的科研经费转让给宋河，不限项目。 最后的签字栏里，审核机构已签字盖章，老赵已签字摁手印，只需宋河签字摁手印，文件将立刻生效！ 至于经费的总金额……一亿一千万！ 相晓桐凑了过来，瞥了一眼文件内容，“一个小目标啊，老赵你够慷慨的，宋河你收着吧，不要白不要。” “如此贵重……”宋河张口就要谦让。 “反正老赵也没法继续干科研啦，他打算退休了，找个大学教教课发挥余热。”马教授在一旁开口，“你不要的话，要么老赵转给他徒弟们，要么直接收上去。” “是啊，与其给别人，不如给你了。”老赵目光诚恳。 宋河腼腆犹豫，“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这笔钱我用来推进接下来的医药生物项目，争取帮赵老师解决点问题。” “除了科研经费转让，别的方面我还可以帮你一下。”老赵想了想，“你评优青杰青没有？” “还没。”宋河摇头，“我年龄小，大学学业还没完成，没博士学位，没资格评。” “是啊！”马教授在一边点头，“宋河情况太特殊了，这么多年，像他这般年龄出大成果的人屈指可数，上一个还是相晓桐吧？” “我晚点，我是大二出成果。”相晓桐微笑，“不过称号帽子对小宋来说无所谓啊，评优青杰青，不就是为了工资从六位数涨到七位数吗？宋河又不缺钱。” 一听到不缺钱，马教授和老赵顿时露出“忘了这茬”的表情。 两个老学究希望宋河评优青杰青，主要还是从钱和科研资源的角度出发。 普通学者，东奔西跑给项目申请个一两百万科研经费，高兴得像过年。 而优青杰青们，看到这点科研经费是什么反应？ 答案是没有反应，因为这点经费优青杰青们看都不会看一眼！ 尤其重大项目和关键设备，杰青们打个招呼就能用，普通学者们只好等到海枯石烂，享受的科研资源是断崖式的差距！ 因此，见到有潜力的年轻人，推荐去选优青杰青，是马教授和老赵多年来的习惯，毕竟关系到学生的学术命运。 但宋河确实太异类了，情况比外星人还稀有！ 实力够强，靠他自己的科研成果办了公司，等宋河素一上市，其经济实力无疑能拉爆一群杰青！ 运气够好，月城计划一开，科研项目经费狂飙，以至于宋河享受的经费也水涨船高，年纪轻轻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两个老头打量宋河，有种看到科研圈李云龙的错觉，明明是一个不起眼的独立团，居然拉出近万兵马！ “虽然宋河不缺钱，但优青杰青到底还是好帽子。”老赵沉吟道，“有些项目和机会，不是杰青根本上不了桌。” “所以还是要评，但近几年评不了，除此之外，有什么办法让宋河拥有相当于优青杰青的履历资质？”马教授也沉思。 相晓桐凌厉的眼神闪了闪，“不妨直接让宋河当优青杰青的评委？” “这……”老赵懵了。 “步子迈的太大了吧？”马教授震惊。 “大什么？实力为王，宋河只要实力在线，谁敢多嘴？”相晓桐扭头问，“现在你是几级项目带头人？” “Ⅰ级。”宋河说，“离Ⅱ级还有四万多分。” “那快了，你尽快冲到Ⅱ级，Ⅱ级之后，我找机会帮你安排。”相晓桐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 宋河微微脸红，连忙道谢，一时间竟有种被霸道总裁拿捏的错觉。 老赵忽然举起机械臂，“加上这个，够Ⅱ级吗？” 房间里寂静下来，众人都是眼神一亮。 对啊，机械臂的程序改良也算功劳！ 第320章 下一个目标？ 宋河在酒店滞留了一天，陪诸位老师吃了顿午餐。 他顺便和相老师合作，把机械腿的程序优化也搞定了。 比起机械手的300%灵敏度提升，机械腿提高了足足400%！ 老赵脱胎换骨，兴奋地在酒店走廊里来回狂奔，奔着奔着不过瘾，又一路沿着楼梯从六楼跑了下去，在酒店后面的花园里跑圈。 一圈接一圈，老赵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地奔跑，速度快的像是要飞，路过的酒店游客纷纷投来惊诧目光，生平第一次见到赛博疯子！ 宋河怕赛博老赵跑出什么意外，站在花园旁盯着。 起初这场景令人欣喜，一个失去腿的人重新获得奔跑机会，喜悦浓烈得仿佛能传染。 但看了许久，宋河又转而忧伤。 老赵为什么一圈一圈的跑？因为再过一个月他要失明了，一个瞎子是无法肆意奔跑的，他正在享受人生中最后的狂奔。 傍晚。 酒店门口。 宋河和相晓桐走向漆黑的专车，马教授和老赵在后面挥手告别。 “别送了，外面冷，你们回去暖和。”相晓桐回头客气道。 宋河犹豫了一下，“马教授，那机械腿好像很不错，您要不要装一副？” 马教授目光闪烁，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下次你见到我，没准我已经能走了。” 上车，专车扬长而去，路灯骤然点亮，城市沉入夜幕中。 “回去的航班咱俩就不同路了，我要回一趟公司总部准备铺货。”相晓桐说，“知道我要铺什么货吗？” 宋河茫然摇头，“您还有公司？” “我做脑科学你也是知道的，研究脑子最烧钱，主要用猴子，因为灵长类的大脑和人相似，至少比小白鼠相似。”相晓桐说。 “一只实验猴市场价十多万，猴脑子剖开不久就死掉了，每年我团队杀掉的猴子数以万计，没点经费真转不起来，所以我开了盈利的公司，赚钱支撑我的研究。” 宋河不断点头，心头微微一动，原本相老师话很少，经过一天的相处，她说话多起来了。 相晓桐在笔记本电脑上轻敲，调出一家公司的官网，展示给宋河看。 神经元医药公司，中规中矩的名字，公司图标就是一个脑细胞。 “公司目前还没有推出产品，第一款产品你已经见过了。”相晓桐说，“老赵用的就是。” 宋河震了一下，“机械手和机械腿吗？” “准确说是脑机接口的机械臂和机械腿，手续已经审批个七七八八了，本来还要花很长时间调节程序，但你帮忙把程序调得差不多了。”相晓桐说，“我打算下周就发售。” “发售之前，还需要你的专利授权，开个价吧。”相晓桐扭头盯着他，“你写的程序多少钱？” “我没出多少力啊，就干了今天一天而已。”宋河挠挠头，“您觉得给多少合适？” “四百？”相晓桐歪头想了想。 “您给二百吧。”宋河道，“但我有个条件。” “说。” “您发布机械臂和机械腿产品的时候，提一句乘黄公司。”宋河道，“宋河素的临床很顺利，估计也快上市销售了，借您的宝地小小宣传造势一下。” “没问题！机械臂和机械腿会开新品发布会，发布会上单独开一页PPT，鸣谢乘黄公司在新品研发中提供的帮助。”相晓桐欣然点头，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宋河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能叫合作，我是给老师您打工！” 相晓桐轻笑了一下，低头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碌，敲打键盘处理公文。 一路无话。 专车抵达机场。 两人分道扬镳，分别上了不同的飞机。 宋河歪在头等舱座椅，从兜里掏出小本子，翻开，凝视记下的三条内容。 【脑萎缩，失眠】 【眼球病变，失明】 【人工心脏】 凭他的记忆力，这区区几条完全无需笔记，他记下来主要是做给老赵看，让老赵知道，自己把治愈他当成一个目标来做。 沉思片刻，宋河用指甲掐了掐纸上的第一条，失眠！ 他打开手机，搜索相关论文，研读起来。 目前治疗失眠的主流手段还是改善“睡眠卫生”，比如调整作息，限制尼古丁和酒精摄入，让卧室更昏暗安静等等，即一些司空见惯的土办法。 除此之外便是心理治疗，常见的有失眠认知行为疗法和森田疗法，少见的心理治疗就八仙过海了，但可想而知，心理治疗的账单会让大部分人更加难眠。 最后一步才是吃药，也是宋河能着手研究的方向。 他翻阅着失眠药物的论文，这是一片未曾涉足的领域，原以为区区安眠药没什么深邃东西，没想到池浅王八多，居然门道还不少！ 苯二氮卓类药物、Z药、曲唑酮，米氮平…… 雷美替胺、阿戈美拉汀、保健品褪黑素…… 抗组胺药物、盐酸舍曲林分散片、巴比妥类药物……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25级升至铂金26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40级升至白银41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41级升至白银42级！】 水合氯醛、扎来普隆、唑吡坦…… 苯海拉明、异丙嗪、赛庚啶…… 氟西泮、硝西泮、氯硝西泮……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26级升至铂金27级！】 【检测到化学进步，由白银42级升至白银43级！】 果然生化不分家，宋河眼前不断刷出生物化学两科的升级提示。 他查论文时尽量挑选看上去靠谱的，避免论文里有错误荒唐的结论，把他的级别拉低，这种亏当年在京海四中吃过了。 六小时的漫长飞行，宋河又从舷窗看到了若羌基地。 飞机刚落地，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游德义：“快到了吧？下飞机之后去候机楼1号贵宾室找我，环形山炸药的合同印好了。” …… 十分钟后。 宋河推门进入贵宾室，若羌基地的机场规模小，贵宾室也毫无奢华之气，只是带沙发的朴素小单间而已。 空气净化器嗡嗡作响，游德义坐在净化器旁吸烟，他吐出的烟尽数被净化器吸了，像两个烟友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坐，合同在箱里。”游德义道，“只是初版合同，你有不满意的随意改，我先和你讲讲大概。” “谢谢师祖！”宋河打开桌上的一只保险箱，拿出厚厚一摞合同。 游德义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摁死，坐过来讲解。 第321章 花样百出安眠药 “保力、北工、兵工、船工四家军工企业，外加各省的十几家建筑采矿企业，总共20家企业合资成立子公司。”游德义介绍。 宋河倒吸凉气，这阵容简直诸神云集，不夸张地说，合同上这些巨佬们制造的东西，能轻松左右世界局势。 巨佬们上桌吃饭，等闲之辈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可眼前这桌菜是自己烧出来的，所以巨佬们主动递了筷子过来。 “你要5个点的利润作为个人报酬，30个点的利润作为科研经费，我都帮你争取来了。”游德义翻了翻合同，指着某处，“还稍微多争取了一点，你拿6个点，科研经费34个点。” “师祖辛苦了！”宋河感激不尽。 “除此之外，这34个点的科研经费，有14个点需要你拍板决定，剩下的20个点由其他20家企业股东选举的董事会拍板决定。”游德义笑道，“如何？” “我拍板吗？”宋河踌躇，“也就是说，科研项目到我这儿申请，我给签字批钱？” “没错。”游德义点头。 “这也是给你留的一个后门，如果你有什么很烧钱的军火研发，可以直接带团队用这14个点的经费。” “如果你没有军火项目，可以安排你信任的学者做研发。” “师祖您需要吗？”宋河问，准备知恩图报。 “我在搞火箭，腾不出手做别的项目了。”游德义连忙摆手拒绝，“你可以问问郁安邦需不需要？” 宋河马上摸出手机，给郁老师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长话短说将情况讲了一遍，询问有无缺钱的研发项目。 “这多不好意思？我怎么着也算你老师，哪有老师问学生要科研经费的道理？”郁安邦拒绝，顿了顿又补充，“我教过些得意门生，年轻缺钱，如果你需要，我沟通一下，给你列个单子出来！” “那辛苦郁老师了！”宋河答应。 郁安邦和游德义不愧是亲师徒，脾性如此相像，有争取科研经费的机会，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要，都是栽培学生。 当然也可能这两人级别高，手头的科研经费已经够用了。 通话挂断，游德义继续讲解合同。 “你在股东会里有一席，但不是主要席位，所以应你的愿望不必管理公司的繁文缛节！” “除了股东身份，你兼任技术总监，可以指导把关公司的研发项目！” “关于上市，这里留了一个条款，上市决议必须先经你签字同意！” 游德义一条条讲下去。 宋河快速阅读合同，合同相当丝滑，竟然没找到什么不妥的地方。 “最后是关键问题，这家新成立的子公司，名字是什么？”游德义认真道。 “环形山公司吧！”宋河毫不犹豫，“一目了然，谁都知道是造环形山炸药的。” “好！”游德义点头，“那祝愿环形山将来成为军工业有头有脸的企业！” …… 深夜，航天镇图书馆。 整个若羌基地最大的图书馆，地上三层，地下却足足九层。 建筑有年头了，大概修筑时为了避免敌国卫星的重视，做成了主体在地下的结构。乍一看只是一栋不起眼的小楼，进入之后才会发现空间巨大！ 宋河在成排的书架之间溜达，寻找睡眠和安眠药理论的书籍。 尽管刚刚拍板建立了环形山公司，即将在世界炸药市场引发激荡，但本尊却像没事儿人一般，心思全在书上，犹如一头以书为食的单纯怪物，在饥肠辘辘地觅食！ 他已下定决心，下一个科研项目，解决老赵的睡眠问题，顺便也解决全世界千千万万失眠患者的痛苦！ 但，宋河眼下还不敢贸然动用黑科技蓝图。 必须先储备足够知识，把实验室仪器备齐，才敢全力冲刺研发。 很快，他抱了一大摞书，到角落的自习桌放下，专心致志翻阅。 目前全世界的失眠药物已发展出多种流派，每种流派的主攻方向截然不同，适用人群也不一样。 苯二氮卓类，促进中枢神经γ-氨基丁酸的释放，起抗焦虑和镇静作用。许多人一到夜深人静便胡思乱想，担忧前途，回忆糗事，越想越焦虑难眠，适用于此种药物。 巴比妥类，能降低代谢，适合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人。 褪黑素类，调节生理性节律，适合生物钟颠三倒四的人。 组胺H1受体拮抗剂，缩短睡眠潜伏期，达到沾枕头就着的效果。 各种各样的安眠药，宋河不禁眼花缭乱。 看起来药物诸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只是理论！ 现实情况是，有海量的失眠人群，吃什么药都行不通！ 宋河看完了一大摞书，抱起来归还到书架区，游逛一圈后接着出来，怀里换了一大堆新书。 他继续翻阅，盘点吃了安眠药不管用的具体原因。 原因竟也无比繁多，甚至互相冲突。 有的药，病人吃一阵会产生耐药，越吃越不管用，最后当饭吃也没效果。 有的药，病人却会出现药物依赖，吃药则能睡，药物一断死活睡不着。 副作用更是千奇百怪，宋河越看眉头越紧。 苯二氮卓类容易诱发酒精滥用，并引爆急性闭角型青光眼。 三环类药会引发严重的口干，睡觉时有种在沙漠里快渴死的幻觉。 曲唑酮和氟西汀同吃会疯狂抬高血药浓度，诱发严重后果。 米氮平会导致肥胖和不宁腿综合征，小腿胀的难受。 褪黑素类影响肝功能，本来失眠熬夜的人肝就疲惫，这波算雪上加霜。 服用抗组胺药物的病人常常被车撞死，原因是走在街上突然打瞌睡。 “没个正常点的药吗？”宋河茫然了。 他再次换了一大摞书，这次查阅治疗睡眠问题的中成药。 百乐眠、酸枣仁胶囊、清脑复神液…… 乌灵胶囊、解郁安神颗粒、七叶神安片…… 不知不觉，研究到天亮。 宋河感觉只是初窥门径，匆匆跑去吃了顿早餐，又返回图书馆继续研读。 他有强烈预感，睡眠药物的开发，难度绝不小于宋河素！ 但同时，一旦研发成功，其滚滚暴利也绝非宋河素能比！ 第322章 你的项目未必能立项 接连两天，宋河化身吃书饕餮，泡在图书馆里啃书本。 先学各式各样的安眠药，再学人类睡眠的理论，尤其是关于人脑和各脏器在睡眠期间变化的书籍，然后是安眠药研发流程和研发经验，最后甚至补了一些动物睡眠的知识作为参考。 若羌基地图书馆里，凡是和睡眠沾边的书，宋河统统吃干抹净！ 接下来又是连续两天的论文阅读，把近些年的睡眠相关论文吃透。 第五天凌晨四点，天还未亮。 宋河正从食堂吃早饭，手机来消息了。 【您的工作成果“机械臂腿程序”已审核通过，奖励40000分！】 积分从157980分涨到197980分！ 总排名从3370涨到2888名！ 区区两个程序居然能给四万分，大大超乎宋河的预料，技术含量并不高，或许是看在实用性强的原因上多给了分，毕竟这个世界上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很多。 紧接着，又来一条消息。 相晓桐：“签合同吧，签完钱直接打给你，这周我公司开始宣传造势了，新品发布会很快召开。” 相晓桐发来一个链接，点开是电子签约的合同。 宋河快速扫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金额上。 原本他要的价格是二百万，但此刻合同上却涨到了税后230万！ 多出来的金额大概有感谢成分在，也或许相老师在无声传达今后多合作的意愿？ 他欣然签字，完成授权，合同提交后不到一分钟，银行的入账通知来了。 “相老师，我准备做安眠药，您那儿有没有关于脑部睡眠的研究理论？可否借学生一阅？我会保密不外传。”宋河发消息。 相晓桐：“安眠药？为了老赵？” “对，赵老师三个大毛病，失眠，失明，心脏，我争取试试都帮他解决了。”宋河回复，“心脏他有人工心，暂时不着急。眼球太复杂了，我学过一些眼球，感觉扑朔迷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只好先做最简单的失眠药。” 等候片刻，相晓桐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失眠未必简单，这么多年医药界提了无数失眠的解决方案，但没有一种方案能包打天下。” “而且我们对睡眠知之甚少，动物为什么要睡觉，这个简单的问题甚至都没有透彻的解释，只有这样那样的猜测。” 宋河愁眉苦脸，相老师说得对。 睡觉，看似稀松平常，却是困扰学术界的一大谜团。 从进化角度考虑，熟睡是动物最愚蠢的行为，睡着的动物没法觅食，没法寻找配偶，没法保护后代。最关键的是，睡死的动物安全得不到保障，更容易被猛兽吃掉。 这也是为何许多食肉动物夜间更精神，夜幕掩护下，它们可以毫不费力吃掉睡着的小动物。 正如睡眠学家艾伦·赫特夏芬说的，“如果睡眠没提供绝对重要的功能，它将是进化过程犯下的最大错误。” 目前主流的观点是，让动物在睡眠中恢复机体功能，或节省能量。但为何不能进化出一边清醒一边恢复的机制？同样是谜团。 相晓桐突然发了一份文件过来。 宋河打开，里面是数百个文件夹，全是猴子睡眠时的脑部观测数据！ “谢谢老师！”宋河欣喜。 “不必谢我，这些数据很糙，都是未经分析的原始数据，我的团队没怎么认真研究脑部睡眠，只是用了仪器检测。”相晓桐回复，“如果你能把这些原始数据钻研一下，找到一些新成果，也算帮了我团队的忙。” “明白！”宋河回复，“万一我找到脑部睡眠的新鲜东西，发论文之前和您商量！” “提醒你一下，欧空局的团队也在研发新式安眠药，准备卖给我们月城计划。你去立项时可以打听一下他们的进度，以免你的研发还没成熟就胎死腹中。” 宋河眼皮猛跳。 欧空局也在搞安眠药？ 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网搜索“太空失眠”的相关论文。 “嚯！真不少！”宋河被搜索结果吓了一跳。 他默默研读，飞速翻阅太空失眠的相关论文，最早的论文甚至能追溯到冷战时期，曾经的两个超级大国刚送宇航员上天，就观测到严重频繁的失眠现象。 人类在地球上，会根据太阳东升西落调节生物钟，但太空飞船里的航天员，每隔90分钟绕地球一圈，一天能经历十六次日升日落，睡眠节律紊乱不堪，褪黑激素和皮质醇均会狂乱分泌。 除了光线，失重环境本身也损伤身体，人体泵血结构是根据地球重力环境生长的，到了太空，更多血液会冲到头上，产生和倒立相似的感觉，鼻充血、头疼、皮肤肿胀都常见。 除此之外，太空飞船里嗡嗡乱响的噪声，身体稍动就乱飘的感觉，脊柱伸展、心理压力、异常饮食……每一项全是致人失眠的因素。 “航天员好难！”宋河吐槽。 …… 航天镇，总务楼。 三楼，项目申报处。 宋河第二次来了，照例前往1号办事处。 温婉的刘海，婴儿肥的脸颊，短袖白衬衫，胸大到可以放在桌上。 唐蓉蓉还是一副困怏怏的模样，哈欠连天，但一看见宋河，她眼神亮了几分。 “小帅哥，什么业务？”唐蓉蓉微笑。 “新项目立项，顺便要点新设备。”宋河落座，把写好的一堆申请表交给她，附加Ⅰ级项目带头人的卡片。 唐蓉蓉接过卡片，在办公桌边一刷，屏幕升起，她手指快速敲击，把申请内容输入进去。 “抱歉！你本人的实验经费额度用掉不少，已经不够买你申请的新设备了。”唐蓉蓉道。 “但是？”宋河淡定道。 “但是Ⅲ级项目带头人赵玉堂给你移交了一亿一千万的经费，足够你这次申请的新设备了。”唐蓉蓉脸色微微惊讶。 宋河挠挠鼻子，耐心等待。 “抱歉，按照计算，你目前的实验室已堆满设备，没有地方放置新设备。”唐蓉蓉说。 “但是？”宋河再问。 “但是你对面的实验室刚刚搬迁，你只需多花一千万，可以把对面实验室兼并下来，放置你新申请的仪器。”唐蓉蓉问，“需要吗？” 宋河果断点头，原先的实验室太小了，仪器摩肩接踵，走路不留神容易撞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也该扩张一下地盘！ “抱歉，这次立项未必能成功，需要领导们审核，请你等待几个小时。”唐蓉蓉语气忽然变了，这次真的严肃。 “但是？” “这次没有但是。” “立项未必能成功？”宋河直起身子，“什么意思？” “安眠药项目，已有Ⅱ级项目带头人在做，取得了一些进展。”唐蓉蓉说，“上头对于安眠药的经费批准有限，别人做了，再让你做的机会很小。” “我不是要做安眠药。”宋河迅速摇头。 唐蓉蓉一怔，拿起一旁的申请表，“但你这上面写的是，研发一种缓解睡眠不足情况的药物？” 第323章 短眠药项目立项！ 宋河露出狐狸微笑，“缓解睡眠不足的药物，除了安眠药，还有短眠药。” “短眠药？”唐蓉蓉茫然，“是什么？” “你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等我发明出来，你就知道是什么了。”宋河起身，“最终能否立项，几小时后会短信通知我吧？” “会！”唐蓉蓉点头，着急追问，“你稍等！讲清楚短眠药到底是什么！我给领导反馈说清楚，说不定领导听懂之后，会因此批准你的项目！” “知道为什么你当不上领导吗？”宋河转身离开，“因为领导们一看就懂，但你还需要我解释。” 【唐蓉蓉感觉被你嘲讽了，怨念值＋300！】 …… 几小时后。 宋河推门而入，办公桌后的唐蓉蓉一见他，柳眉微皱，脸色幽怨。 【唐蓉蓉想起你之前嘲讽她，怨念值＋300！】 “其实我也能理解短眠药是什么意思。”唐蓉蓉赌气似的说，“我将来会当上领导的！” “那你很棒棒，唐领导。”宋河淡定地坐下，“真正的领导把项目批了？” “如批。”唐蓉蓉故意卖关子。 “领导有附加条件？还是有善意警告？”宋河反应很快。 “领导让我给你讲清楚三大困难，你听完之后，如果还是决定做，那么立项。如果你决定放弃，那就不立项。” 宋河神色认真地坐直，“第一个困难是什么？” “你提交的表格里面，申请了猴子。”唐蓉蓉翻出一张纸。 “我需要一些猴子，观察脑部睡眠活动。”宋河点头。 “但最近猴子紧缺，若羌基地有个猴园，每天早上六点会运来一批实验猴，所有用猴子的科学家需要去猴园排队等待。等级高的项目带头人排在前面，等级低的排在后面。” “你现在只是Ⅰ级项目带头人，只能排后面，如果前面的人猴子要的多，轮到你的时候可能猴子就没了。”唐蓉蓉顿了顿，“你只有先升到Ⅱ级项目带头人，才能排在前面领猴子。” 宋河眉头紧锁。 他目前的积分是197980，只差2020分就能升Ⅱ级项目带头人。 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两千多分去哪挣？定选这么久，轻松好赚的任务课程早满员了！ “嗡嗡”手机突然震动。 宋河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顿时舒展。 【游德义：打靶机会帮你申请下来了，你有空可以去兼职弹道数据分析师，拿着你的项目带头人证件到机场，刷一下就有飞行员带你飞，直达靶场】 宋河收起手机，抬头露出微笑，“这不算困难，我明天升Ⅱ级项目带头人。” 唐蓉蓉一怔，红唇微动，大概想说升级没那么容易。 但犹豫一下她又无奈叹气，“好吧。” “第二条困难，内部的竞争。” “Ⅲ级项目带头人谭西教授，已带领一支八人团队，做了十个月的安眠药，目前效果不错，预计过年前便能推出新的强效安眠药！” “谭西教授和你一样是医药专家，他经验远比你丰富，在国内外各大药企工作过二十年之久，参与研发了四十多种药物！” “最关键的是，此人小心眼。”唐蓉蓉压低声音。 “小心眼？”宋河一愣。 “最初申报项目的时候，好几个团队想做安眠药，但谭西教授放狠话，谁敢和他同期竞争，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唐蓉蓉说，“其他团队被吓退了，只剩谭西教授带着人做。” 宋河震惊了，“这种货色也能当项目带头人？” “没办法，谭西教授虽然人品不咋地，但确实能做出项目来。”唐蓉蓉无奈耸肩，“科研圈子是成果为尊，谁出成果谁是王！” “他能把我怎么样？”宋河不屑一顾，“我会抢在他之前完成新药开发！” “你确定吗？”唐蓉蓉善意提醒，“你只是个新人，谭西教授是老学霸了，学术恶霸。” “最后一条困难是什么？”宋河摆摆手换话题，“是不是欧空局的竞争？” 唐蓉蓉意外，“你知道了？欧空局也在开发安眠药，是着名的伊雷马实验室在做。” 宋河脸色困惑，“伊雷马实验室……没听说过啊？” “你竟然没听说过？”唐蓉蓉吃惊，“那我给你讲讲，我讲完了保你一辈子忘不了。” “伊雷马实验室只有三个人，伊娃、雷奥、马修。” “这三个人是开放式婚姻，最早他们出名也是因为这个。开放式婚姻你懂吧？三个人组成一个家庭，老婆是伊娃，老公是雷奥和马修。” 宋河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真的假的？这不犯法吗？” “高卢人嘛，浪的很。”唐蓉蓉微笑，“听说过高卢航母的澡堂子吗？” “我知道高卢有小航母，澡堂子有啥问题吗？”宋河茫然。 “其他国家的航母，浴室都是男女分开的，高卢的航母，浴室是男女共用的。”唐蓉蓉说。 宋河呆了，仰头望着白晃晃的大灯，浮想联翩。 “会出现我想到的一些场面吗？”宋河难以置信地问。 “你想到想不到的场面，在高卢航母的澡堂子里都有！”唐蓉蓉笑道，“所以伊雷马实验室的婚姻，在高卢只是洒洒水啦。” 宋河三观颠覆，好半天才缓过来，“咱们言归正传，伊雷马实验室很强？” “很强，伊雷马实验室刚成立五年，但已研发出效果奇佳的降糖药、降压药和痛风药，创造了十亿欧元的暴利，每次他们研发出的药都能横扫医药市场，引爆大量小药企药厂破产关张！” 说完，唐蓉蓉拿出一张纸，飞快写下一串网址，推给宋河。 “你可以看看这个网址，是伊雷马实验室自己办的学术论坛，世界各地的学者会上去和伊雷马夫妻三人交流学术问题。” “最关键的是，伊雷马实验室从来不避讳研发进度，会把目前研发到了什么程度，实时更新出来让所有人看。” 宋河点头，认真收起那张纸。 “所以……”唐蓉蓉盯着他，“三大困难横在面前，你确定还要立项吗？” 宋河笑了笑，斩钉截铁道，“立项！” 第324章 领导您坐稳！ 当夜，新实验室开工！ 照例是两辆军车护住门口，士兵们熟练地往实验室里搬设备。 宋河跟着忙了大半夜，把自己辛苦赚来的新实验室布置好，这次大家伙大设备更多，实验室看起来更像工厂厂房。 全部仪器安置完毕，士兵们疲惫离开，军车扬长而去。 宋河孤零零坐在桌旁，气喘吁吁地休息。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输入网址。 片刻迟钝后，白色的网站界面出现，先是眼花缭乱的高卢文，宋河点了页面翻译界面，终于能看明白了。 【远道而来的学者，欢迎来到伊雷马论坛！】 【你可以点击右上角，向我们发送私信，探讨学术问题，我们会将有价值的学术问题更新在论坛里！】 【我们的工作进度也会更新在论坛中！】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帖子，大部分帖子是白色，里面有一些生物化学类的学术交流，天南海北的学者进行激烈探讨，每个学者名称后面都挂着一面小国旗。 置顶帖子是深红色，【我们正在进行的安眠药研发】 宋河点了进去。 帖子出乎意料的长，详细无比！ 最初的研发工作是三年前开始的，伊雷马论坛收集了大量医药协会、医院、药企、网络调查的失眠药数据，绝大部分数据直接公布在了帖子里！ 宋河有点震撼，连忙把帖子收藏，他手头的数据以国内数据居多，而这份帖子里的数据则什么人种都有。 此后，耽搁了大概一年，伊雷马实验室正式开工做药物设计。 药物的预设计又花掉十个月时间，这一段内容最长，贴了一百多篇相关论文，以及七百多张伊雷马论坛上的讨论帖子，通过漫长的纸面论证，排除了一些安眠药的研发方向。 宋河粗略扫了一眼，心情复杂。 一方面这些论文和帖子确实干货满满，自己从头到尾看一遍，能少走一大截研发弯路！ 一方面他深感压力，伊雷马实验室领先太多了！ 如此充分的备战，很难想象他们的研发实力现在是何等强悍！ 再往下看，出现了两个月的空缺，伊雷马实验室啥工作也没干。 休年假？ 不，是生孩子！ 一张新生儿躺在洁白小被子里哭泣的照片，大概刚生出来没多久，皮肤软塌塌，看上去特别丑。 照片右下角显示了999+的留言，宋河点进去看，各种国旗的网名留下祝福，说着“孩子真可爱”“宝宝好漂亮”之类违心的话，气氛其乐融融。 其中最高赞的留言是，“恭喜伊娃产子，这是雷奥还是马修的孩子？爱来自天竺！” 底下伊雷马实验室账号回复，“不知道，没做亲子鉴定，反正要么是雷奥的，要么是马修的。” “逆天！”宋河言简意赅地小声吐槽。 继续往下看，进入制药实验阶段了。 实验阶段并没有公布详细的工作过程，但公布了猴子服用安眠药的数据，相当于展示进度。 头三个月，基本是“猴子对药物没有反应”或“猴子不到一小时就死了”，惨淡无比。 之后四个月，情况好转，“猴子似乎有些瞌睡”、“猴子不再吵吵嚷嚷”、“猴子吐血但没死”。 然后便是最近三个月，情况大幅好转！ “幼猴瞌睡明显增多”、“老猴瞌睡增多”、“猴子睡了很长时间”。 宋河拉到帖子最后，是一条小公告。 “新安眠药效果出色，我们将暂停更新进度约一个月，等药物完成研发后，再和大家通报喜讯！” 看完，宋河压力再次增大。 伊雷马实验室的新安眠药已进入最后冲刺了，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即可完成，可自己的研发还尚未开始！ 他拍拍屁股起身，关上电脑。 压力再大，也得按部就班一步步来，眼下需要先把项目带头人升到Ⅱ级！ …… 机场。 候机楼东侧，一处服务窗口，许多穿棕色飞行服的男女飞行员聚在一起，筷子起起落落吃早餐。 宋河趴在窗口上，“劳驾！我需要一位飞行员带我飞！” 几个吃饭的飞行员抬头，错愕地看看宋河。 “你要么有批条，要么有证件，我们是不收钱干活的。”为首的一个黑脸汉子例行公事道。 周围飞行员们又低下头吃饭，显然没把年轻稚嫩的少年当一回事儿。 他们只负责给科研骨干服务，能成为骨干，即便不白发苍苍，也基本到了秃顶的年纪。可这孩子算什么？想出去兜风的烧包学生？荒唐！臭小子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旅游景点么？ 众多飞行员脸色冷淡。 黑脸汉子刚要低头吃饭，忽然看到什么，又猛地抬头，眼神惊愕！ 其他飞行员们回头看去，只见宋河举着一张蓝色证件，在晨光下熠熠闪光。 Ⅰ级项目带头人！ 场面顿时静了，许多筷子顿在空中，飞行员们齐刷刷懵掉。 短暂的发懵后，一群飞行员豁然起身，争先恐后地叫嚷起来，犹如码头等活儿干的壮丁们在老板面前疯狂表现！ “领导我带你！我飞的贼稳！” “选我选我！我号称若羌闪电！” “您看我怎么样？” “我的飞机型号新！嘎嘎快嘎嘎稳！” 宋河被突然热情的飞行员们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只手抓走了他的证件。 黑脸汉子飞行员闪电般跃出，拉着宋河便往外狂奔！ 后面一群飞行员奔出，穷追不舍。 “老魏你不讲武德！” “老魏你揽活够多了！” “领导，那人技术不行！开拖拉机出身的，开飞机半吊子！” 宋河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黑脸汉子风驰电掣拽到机坪上，塞入一架初教六。 “领导您坐稳！”黑脸汉子用证件在仪表上一刷，转手递还。 宋河接过证件收起，慌忙扣上安全带。 螺旋桨飞速旋转起来，小飞机快速冲上跑道，短暂的冲刺后轻盈地拉升，向着升起的灿烂朝阳飞去！ 第325章 遥控式车载机枪 “工号0788，叫我老魏就行，领导您去哪？”飞行员大声问。 “靶场！”宋河道。 飞机微微倾斜，开始转向，片刻后恢复水平，加速在茫茫戈壁上空飞驰。 宋河东张西望，远处许多地方能看到大浪一般的沙尘，一股一股贴着地面滚动，若在平地上看只是杂乱无章的飞沙，但空中俯瞰，沙子却非常清晰地勾勒出风的形状。 后方的若羌基地也不时被小股沙尘袭击，但基地外围的绿植尽数拦了下来，像碧绿的舰船外壳挡住阵阵波涛。 老魏在前面一边飞，一边话痨： “我在这干半辈子了，载过的领导不少，您这么年轻英俊的还是头一次见！” “科研领导的趋势越来越年轻，最早是些土埋脖子的老头搞研发，然后是秃顶中年人，后来航天那批主帅才三十来岁，如今还有您这么年轻的，人才辈出啊！” “这飞机颠不颠？还比较稳是吧？我这架型号新，是油电混合的，可以烧油，可以用电，现在是电动模式！” “等会儿到了靶场，您手机上会收一个服务评价，劳烦您给我点个五星好评！” 宋河心说好家伙，聊了这半天，原来最终目的是这个？ “你们飞行员工资待遇怎么发啊？”宋河问，“我给五星好评，你们就有奖金对吧？” “对的！我们就是空中出租司机，每个月一万五底薪，剩下的奖金计次！”老魏解释，“拉一趟货给二百，拉不同等级的领导也有钱！” “不同级别多少钱？”宋河好奇。 “Ⅰ级项目带头人是400块，Ⅱ级1000块，Ⅲ级2000块，Ⅳ级3500块！”老魏道。 “Ⅴ级呢？”宋河问。 “没见过Ⅴ级！”老魏道，“不光我没见过，我同事们也没见过Ⅴ级项目带头人，大概那种级别很难升上去，也可能那种级别的领导不会坐我们的小飞机。” 说完，老魏可能感觉有点不妥，又补了一句，“您一表人才，将来肯定能当Ⅴ级项目带头人的，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宋河干笑了两声，Ⅴ级太遥远了，每一级的积分都需要翻倍，猴年马月才能到那种层次？ 短暂的飞行，前方的戈壁滩出现了一条裂缝。 飞近了，才看清裂缝实际上是一条溪流，水流少的可怜，仿佛随时会被太阳蒸干。溪岸覆盖黄绿色的不知名小灌木，靠稀薄的水汽苟活。 宋河想起自己要藻的时候，有个姑娘坐飞机来河边挖了藻，难道就是此处？ 飞机沿着断断续续的溪流一直向前，终于一片绿洲出现！ 绿洲是一大片树林，中间围绕着几座洁白建筑。 绿洲之外，全是像帐篷一般支起来的半透明塑料布，密密麻麻铺展开上千个，犹如营帐连绵。 宋河认得那种东西，是一种简易集水器，空气湿度变化时，大量水珠会聚集在塑料布上，看似稀少，但一块塑料布收集的水就够一个人好几天的饮用量。 溪流伸到绿洲里，消失了，或许溪流其实是人造的，水源全靠营帐连绵的塑料布。 绿洲边缘有简易机场，老魏和塔台沟通了一下，对准跑道落下去。 飞机停稳，舱盖掀开，有机务把扶梯推了过来，示意宋河下机。 “你们一天能拉多少活儿？”宋河解开安全带起身。 “我们对收入要求不高，一天能拉一位Ⅱ级，就心满意足下班睡觉了！”老魏说。 “那晚上九点你可以来拉我，现在我是Ⅰ级，到晚上我就是Ⅱ级了。”宋河说完，匆匆下机。 机舱里，老魏表情错愕，晚上就Ⅱ级了？开玩笑还是真的？ …… 十分钟后。 宋河站在一栋占地巨大的双层白色建筑前，抬头看大门两侧的牌子。 【若羌附属基地测试靶场】 【若羌轻武器测试工作组】 和军工镇五花八门的假牌子不同，这里的场所全是真牌，字写的斗大，毫不做任何掩饰。宋河猜测可能有两种原因： 一来这里人迹罕至，能飞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间谍混进来的概率很小。 二来枪支在装备序列里的重要性非常非常低，部队沉迷于科幻大家伙的研发，精力很少分到枪上来。有时间拼死拼活把步枪射速提一倍，直接舰炮上陆不香吗？ 门口有刷卡机，宋河掏出蓝色证件，啪地一贴。 片刻后，大门打开。 开门前，静悄悄听不到一点声音，开门后，砰砰乓乓的枪声密集地传出来，像是屋里正在激烈交战！ 瘦高的青年走出来，一身干练的黑色作战服，脖子里挂着抗噪耳机，脸上护目镜。 “宋河对吧？有失远迎！”青年热情伸出大手，“我是翁良工！金陵理工的研究生，空高杰和我说起过你，说你实力非常强悍，没想到你都当上项目带头人了！我还差两万多分！” “翁哥好！我只是沾了点运气！论造枪的行家，还得是你们专业！” 宋河和他大力握手，翁良工手掌上一层厚茧，显然是攥枪把子的手。 翁良工带着宋河进门，先是一间更衣室，里面是各种尺码的漆黑作战服，宋河换了一身，上衣裤子全是兜，每个兜都能塞弹夹，隐隐有股枪油味儿。 墙角是护目镜柜子，最上面摆了一副样品，一枚子弹头卡在镜片中间，警示工作人员必须戴护目镜，以免炸膛时眼珠子不保。 宋河血流加速，事到临头竟还有些紧张，挑了一副护目镜戴上，走出更衣室。 “宋兄今天来，主要想玩什么枪？”翁良工问，“手、步、冲锋、霰弹、轻重机枪都有，各国枪支市场能见到的货也基本齐全！” “都玩一遍吧！”宋河兴奋，“除了打靶过过瘾，我还带着任务。” “任务？”翁良工诧异。 “你这有什么项目，能让我今天赚上两千积分？”宋河问。 “项目倒是有一个，上万积分，但你想一天内完成不可能啊！”翁良工道。 “很难？什么项目？” “改进遥控式车载机枪，那玩意儿复杂的很，枪械结构要改，供弹系统要改，供电系统要改，遥控程序要改，至少得花一星期才能入门！” “我们忙一个月了，才搞出一把样枪，性能差劲的很。”翁良工语气沉痛。 宋河笑了笑，“劳烦翁兄带我去看看！” 第326章 机枪测试！ 翁良工带着宋河沿走廊前行，一路参观。 整栋建筑一楼被分成不同区域，手枪靶场、步枪靶场、霰弹枪靶场等等，许多射手正忙着砰砰开枪，测试枪支性能。 民用的商业靶场，射击口上往往加一条悬空链子固定枪支，避免有人把枪拿下来四处走火，同时后侧还要站一名教练监督姿势。 但这里的权限明显更高，除了开枪者处在透明的小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措施。射手们各自忙碌，甚至还有人在打哈欠摸鱼，看到翁良工后又慌忙举枪干活。 “试枪人员都好年轻啊！”宋河大声说，“一个老头都没有！” “都是少年班的！高中生！”翁良工大声回应，“造枪试枪比较简单，让他们来历练历练，算是打打基础！” 宋河暗暗咋舌，高中阶段走上科研岗位，这些年轻人的智商该是何等逆天！ 转念一想，宋河脸色微妙，我也是高中生啊…… 一楼参观完了，直奔二楼。 二楼要空旷很多，一张圆桌上摆满笔记本电脑，众多青涩稚嫩的研究员们端坐忙碌，鼠标声此起彼伏。 远处一堵玻璃墙，墙后是辽阔的靶场，众多靶子正躺在地上，每个靶子都是穿防弹衣的人形。射击位是一挺巨大的三管重机枪，拖曳着长长的弹链，附近弹壳满地！ “翁哥！”有名研究员抬头，挥手打招呼。 “翁哥，又带新人来了？”旁边有人看到宋河。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忙碌的研究员们集体抬头，好奇打量宋河，随即热情打招呼。 “欢迎新同学！” “我靠，好帅！班草难道要易主了？” “兄弟看着真年轻啊，不超过高二吧？” 翁良工清了清嗓子，制止众人的喧哗，尴尬道，“同学们误会了，这位是领导，Ⅰ级项目带头人！” 场面寂静。 年轻研究员们集体错愕，看上去明明是同龄人，大家还是学徒，怎么偏偏这厮成领导了？ “同学们好，鄙人宋河，今天来慕名学习，求取真经。”宋河客气道。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研究员们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脸色肃然起敬，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传说中发明宋河素的宋河？” “见到本尊了！医药泰斗啊！” “久闻大名！第一个顶刊全中文论文的大神啊！” 研究员们抒发崇拜，兴奋到脸色涨红！ 所有人都在说宋河素，毕竟宋河的其他成就处于保密状态，并不为外界所知。但知道宋河素就足够了，足以让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翁良工再次清清喉咙，“安静！领导要视察咱们遥控车载机枪的工作，咱们给领导展示一遍研发流程！” 宋河连连道谢，“视察不敢当，我是来学习的！” 研究员们热情澎湃，争先恐后把宋河拉过去，簇拥着介绍工作流程。 第一步枪械设计，电脑上有专用的画图软件，可以将枪支结构随意更改。 宋河目睹了一名研究员演示的画图过程，鼠标一点一拉，任意尺寸的枪管、随意更改的复进簧，还有各种主轴、散热槽、链式循环器、延迟后座系统、活塞连杆…… “比想象中的复杂啊！”宋河严肃道。 “这还只是常见结构，不常见的结构少说也有几百种。”翁良工暗搓搓得意，“所以信我吧，这东西短时间搞明白是不可能的！” 宋河默默点头，三五分钟确实搞不明白，至少也得一两个小时吧？ 第二步枪械打印，墙角摆着巨大如冰箱的3D打印机，做好的结构图下载到3D打印机里，只需十分钟便能产出各种高精度零部件，组装完毕后安装至靶场射击位，便是一挺全新的测试枪！ 翁良工亲自上手操作，现场打印出了一根长枪管。 “打印出来的零件，够结实吗？”宋河接过长枪管，在手里掂了掂。 “特种塑料，短时间打个几百发是不成问题的。”翁良工道，“如果测试效果好，再把图纸送去兵工厂，造金属和塑料复合的枪出来，慢慢调试整枪的材质，看看哪种材质好，最后往上递交结果的时候就用哪种材质。” 宋河默默点头，他对材料学不熟悉，这种调试材料的活儿自己就不干了，做做枪支结构还可以一试。 第三步试射，遥控机枪射击随机竖起的靶子！ 翁良工带着宋河来到玻璃墙前，递给他一个遥控器。 宋河左右摆动遥控器，前方的样枪也跟着摆动，但明显有一丝迟滞，显得有些笨重。 “可以手动遥控射击试感觉，但真测试样枪性能的时候，是用AI射手模式测。”翁良工解释，“遥控器上的红钮就是，你可以试一下。” 宋河果断摁下红按钮！ 靶场里原本遍地是躺倒的防弹衣靶子，突然开始弹起！ 样枪哗啦啦地供弹，自动瞄准竖起的靶子，轰然开火！ 先是六个10米靶，机枪快速从左到右点射一遍，将防弹衣靶子打的碎屑飞溅，接连倒地！ 二十多个50米靶立刻竖起，有些在地下，只露出一个脑袋，有些则在高台上。 这次机枪明显迟疑了，枪口摆动着寻找靶子开火，遇到密集的一群靶子便疯狂连射织成弹幕，遇到孤零零的靶子则瞄准了才打，似乎有节省弹药的倾向。 然后是最远的300米靶，遥远到缩成小黑点。 宋河最近视力下降严重，甚至看不清靶子了，机枪明显也打的很吃力，曳光弹一串串地射过去，却大部分打在墙上，半天才能打中一个靶子。 “砰！”靶场灯光全黑。 宋河吓了一跳，黑暗中不同位置的靶子接二连三地竖起，竖起后散乱地左右移动，只动两三秒便主动倒下，像打地鼠机里此起彼伏冒出来的地鼠，还会左右横跳！ 机枪慌了，疯狂乱扫，像是有一个丧失理智的机枪手在操纵，完全失去冷静地胡打！ 闪亮的曳光弹在漆黑的靶场中穿梭，子弹横飞，弹雨壮丽，命中率却惨不忍睹。 终于，在宋河耳朵被机枪声震聋之前，测试结束！ 灯光重新亮起，机枪枪管都冒烟了，软塌塌地融化下去，一挺样枪便这样牺牲了，像猛烈燃烧后死亡的蜡烛。 玻璃窗上弹出字幕，显示测试成绩： 【10米清靶时间：0.83秒】 【50米清靶时间：3.44秒】 【200米清靶时间：68.43秒】 【夜战地鼠模式上靶率：28%】 【综合评分：54分】 翁良工笑容尴尬，“目前我们做的最好的样枪，才62分，勉强及格。” “我感觉已经很牛逼了啊！射手都不需要，靠程序识别打掉这么多靶子！”宋河吃惊，“哪方面是短板？” “全是短板。”翁良工叹气，“结构有短板，程序有短板。” 一旁陪同的研究员开口附和，“结构短板需要修改枪身结构，加一加射速，还要保证精确！” 宋河连连点头，“程序呢？” “程序就更难了！”翁良工说。 周围的研究员们也纷纷变了脸色，像提到什么不得了的难题！ “来，带你看看，我们用的编程工具保你没见过，保你眼花缭乱！”翁良工走到桌边，在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击。 宋河看到屏幕上出现的点云，眉头一挑，脸色精彩起来。 “这破玩意不知道何方神圣发明的，规则复杂的一批！”有研究员吐槽。 “简直反人类！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这种编程？” “复杂吧？写的过程更复杂，它没有固定的编程套路，用的全是数学公式！” “我们天天研究这个破程序，愁的快秃顶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抱怨，怨气浓的像一群鬼，极力渲染编程的困难。 宋河微笑，淡淡道，“不就是仿脑编程吗？” 实验室瞬间寂静！ 第327章 打到炸膛！ 宋河坐在桌边，手握鼠标，观察屏幕上浩瀚的点云。 他身后，十几名研究员眼巴巴地看着，一张张脸上神态各异，期待、怀疑、激动、不信均有。 终于，宋河动鼠标了！ 所有人齐刷刷伸长脖子，眼睛紧盯屏幕。 只见鼠标选中了大片点云，一键删除！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疯狂和同事使眼色。 荒唐！这到底在干什么！ 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程序，怎能肆意乱删？ 宋河连续点击，鼠标如刀剑般来回劈斩，将大片的点云斩破！ 原本密集的点云，逐渐变为蜂窝，到处都是窟窿眼，情况惨不忍睹。 翁良工憋不住了，“宋兄啊，这些程序都是好不容易一点一点修出来的，稍微改几个点都有可能全盘崩塌，你这样删肯定不行的！” 翁良工一开口，身后憋了半天的研究员们急忙附和。 “是啊！改程序就像治病，皮肤长痘只能抹药，哪能直接截肢？” “眉毛以下截肢，可不是良医所为！” “宋河大神，您真用过仿脑编程吗？” “太荒谬了，不能这样改！” 宋河笑笑不说话，继续一意孤行，疯狂删除。 几分钟后，屏幕上空了一大半，原先的点云是肥胖臃肿的巨兽，宋河把皮肉全扒了，只剩一层骨架。 最后，他又花了一分钟快速浏览，稍微修补了几鼠标，点击下载！ “行了，测试一下试试吧！”宋河道，“应该能提速不少！” 翁良工无奈，带着研究员们开工。 虽然众人笃定，宋河这一波纯粹是蒙眼瞎操作，大幅阉割后的新程序妥妥要翻车，机枪可能都无法开火。 但奈河宋河是Ⅰ级项目带头人，整个屋子里级别最高的人，只能听他的。 众人先打印出一大堆枪械零件，快速拼装，形成和刚刚相同的一把样枪，最后安装到射击位上。 安装完毕，众人退出靶场，集中在玻璃墙壁前，脸色不抱任何希望。 有人干脆掏出手机低头玩，料定了机枪无法运转，没必要傻呆呆地盯着。 宋河不慌不忙拿起遥控器，摁下AI射手模式！ 测试开始！ 10米靶弹起，机枪猛地一摆枪管，闪电般连射一梭子，眨眼间将六个靶子射翻！ 枪声将许多玩手机的研究员惊动，错愕抬头，怎么还真能开火？ 50米靶弹起，高低错落，机枪毫无停顿地摆动开火，子弹像长了眼睛，迅速命中所有靶子！ 研究员们看傻了，机枪明显灵活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测试像一个喝了假酒的醉汉在勉强射击，此刻的测试则像一个清醒的射手在开火！ 200米靶冒出，机枪枪口不断小幅度抖动，子弹一串串射向靶子，依然有大量弹药浪费在墙壁上，但靶子倒伏的速度显然更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灯光熄灭！ 黑暗中，各种靶子乱七八糟地起身，犹如从弹坑里探头射击的敌军，还有游走冲锋一般左右移动的靶子，场面一片混乱！ 机枪声密集轰响，灿烂的枪口焰喷射，曳光弹如水流般射出，反复冲刷整个靶场！ 研究员们张圆嘴巴，神色震撼，虽然看不清场上的情况，但仅仅听射击声，都能感觉机枪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由之前的惊慌失措的散乱射击，变为有条不紊压制全场的射击！ “轰！” 绚烂的火光，机枪突然爆开！ “炸膛了！”几个人异口同声。 靶子又弹了许久，直到时长耗尽，灯光亮起，测试结束！ 所有人看到了炸烂的机枪，像是被炮弹轰了，枪身结构四分五裂，许多零件融化。 宋河皱了皱眉，程序是行了，机枪结构还差了点。 玻璃墙上，弹出测试数据。 【10米测试清靶时间：0.53秒】 【50米测试清靶时间：2.64秒】 【200米清靶时间：38.11秒】 【夜战地鼠模式上靶率：58%】 【综合评分：72分】 研究员们瞬间哗然！ “卧槽，咱们实验室的纪录被破了！” “头一次见七十多分！” “炸膛了还58%的上靶率，逆天啊！不炸膛岂不奔着六七十去了！” “难道仿脑编程的精髓是删除？” 翁良工也震麻了，呆滞地望着玻璃墙上的评分，三观受猛烈冲击。 他知道宋河实力强悍，但强悍到这种程度实在无法想象！ 自从宋河进实验室到现在，一共过去多久？就算把一楼参观的时间也算上，最多一个半小时！ 他竟然只用一个半小时，破了实验室千百次测试的纪录！ “程序差不多了，我再试着改改结构。”宋河询问，“有什么介绍枪械结构的书吗？或者资料论文之类？” “有教材，你打算现学？”翁良工错愕，“其实你把程序改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申请功劳积分了！” “我再改一改结构，万一效果好，能多申请些积分嘛！”宋河道，“七十二分太低了，怎么着也得八十起步，才能勉强交差！” 众人用见鬼的表情望着他，心情麻木。 八十分？！ 平常大家齐心协力试了几百把样枪，大多数都只有四五十分，宋河第一天过来，竟然就想造八十分的枪？ 第328章 以前打过机枪？ “砰！” 一大摞教材放在墙角小桌上，足有半米高，显然被翻过无数遍了，书边翻卷发黑，封面还用透明胶带裹到发亮。 “各种类型的枪械教材，最上面五本是遥控车载机枪的教材。”翁良工介绍。 “多谢！”宋河拿起一本翻开，里面长篇大论的理论知识，附加枪械零件的工程制图。 “虽然这些教材老掉牙了，但还是秘密级的，按规定不能带出靶场。如果你真想造八十分枪，可以今后有空常来。”翁良工犹豫一下道。 “以后可能很少来了，我今晚之前把八十分枪做完。” “今天怎么可能？”翁良工说，“这些教材你想学通，怎么着也得一两个星期！” 宋河冲他笑了笑，不再解释，低头看书。 翁良工无奈地离开，没再多说什么。 宋河吃下几粒胶囊，双目炯炯有神，扫读教材内容。 电磁式螺线管击发、扳机连杆、导气箍、活塞筒、活塞尾部调节器…… 抛壳挺、顶壳杆、脱壳钩、枪机偏转闭锁、偏移式闭锁、四连杆闭锁…… 膛口防跳器、枪管锁键、单程供弹、右侧供弹、折叠式准星……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46级升至铂金47级！】 眼前居然冒出数学进步的提示，大概系统把枪支结构判定为数学结构？ 宋河额头冒汗，枪支复杂程度超乎想象，每个部位都曾涌现出数十种设计，一代代枪械设计师殚精竭虑，几乎把枪支的种种可能性都翻来覆去探索全了。 许多机械设计堪称天才，却无法将所有天才设计都拼接到一款枪上，因为所有设计都伴随着取舍，是一个反复权衡取综合效果的过程。 一上午过去，宋河把所有书翻完了。 他默默把一摞教材抱起来，放回角落的书柜里。 桌上有台公用笔记本电脑，他掀开，打开枪械零件绘制软件，用鼠标试探着点击。 五花八门的零部件在鼠标拖动下出现，宋河聚精会神地更改尺寸，靠脑力计算不断微调，同样外形的零部件，仅仅大小不同，实际效果会天壤之别！ “工作餐！”翁良工把一只塑料饭盒放在桌上。 “谢谢！”宋河点头。 翁良工把脸凑近电脑，“你现在就开始做了？” “做一做试试。”宋河道。 “不行的，你看你改动的这个位置，一是容易进沙，二是容易卡壳。”翁良工伸手指指屏幕，露出学霸指点学渣的笑容。 “我毕竟是业余的嘛。”宋河也笑了笑，“刚上手，低级错误也是难免。” “我们下午四点去开全员年度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九点，你吃晚饭的话，出门右拐走到头就是食堂！”翁良工提醒，“楼下靶场届时会关闭，你想打枪，趁四点之前赶紧去打。” “你今天来已经做出突出贡献了，你改的程序我会帮你申请功劳积分。” “枪械结构你就别勉强了，交给我们专业的人来干吧，一时半会儿你上不了手的。” 说完，翁良工拍拍宋河的肩膀，转身离开。 宋河掀开饭盒吃饭，饭菜很香，但他一边吃，眉头却越皱越紧。 啃了一大堆理论教材，背下各种枪械结构的特征，但他总感觉少了点灵感。 灵感去哪找呢？ 他扭头，耳朵竖起，听着一楼传来的阵阵射击声，眼神骤然一亮！ …… 一楼，轻机枪靶场。 轻机枪靶场只有一个射击位，铺了碧绿的软垫子，以及架设机枪的射击台。 射击教练居然是个洋妞，金色麻花辫，脸上淡淡的雀斑，嘎吱嘎吱嚼口香糖，黑色作战服的上衣敞开，傲人的弧线藏在绿色背心里。 “趴好，两腿分开，脚内侧贴地！” 洋妞伸手把宋河拽倒在软垫上，拍拍他的腰。 “接下来我讲的你要认真听，等会儿你走的时候给我打个五星好评，我叫布里吉特，在高卢11空降师干过几年，机枪我是专业的。要什么枪？” “高卢兵？你怎么跑这儿来工作了？”宋河忍不住问，“先随意来款机枪吧，我要试各种型号的机枪。” “薪水高就来了，放心我没间谍的本事，只是个小顾问。”布里吉特从一旁的枪支箱里取出一挺95，放在射击口，“你是专家，不必我教你枪支结构了吧？” “不必。”宋河快速拆下弹鼓看了看，又麻利地装上。 “两肘往外用力。”布里吉特大大咧咧跪在一旁，伸手掰他胳膊，“达到不能移动的地步，就稳定了。” “明白。”宋河调整姿势。 “身体和枪保持一条直线。”布里吉特忽然拍拍他后背，手掌一划，沿着屁股大腿摸下去，“身体和枪不是直线的话，你怎么射都会偏掉。” 宋河挪动屁股腿，寻找舒服的卧姿。 期间布里吉特的手不断在他身上捏来捏去，提醒他调整姿势。 宋河脸色烧红，少年羞涩，头一次被女人这么摆弄，却又不好发作，大概她只是帮忙纠正肌肉状态？ “注意你男人那玩意儿，找个合适角度放好，别被后坐力搓了。部队里男兵卧姿打靶，都提前在地上挖个小坑。”布里吉特说着拍拍他屁股，“科学家的种珍贵，别打个枪弄坏了。” “布里吉特你有点粗俗了。”宋河脸红。 布里吉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又迅速消失，脸色一本正经。 “三点一线你应该懂，我只教你八个字，有意瞄准，无意击发，想象子弹一条线射出去的画面。”布里吉特说。 “明白！”宋河认真瞄准，“起靶！” “先打八十米靶找找感觉吧，这距离卧姿打，只要智力没缺陷，一定能上靶。”布里吉特把一副降噪耳机戴在他头上，按动遥控器。 三个靶子瞬间竖起，漆黑带圆环的人形靶！ 宋河开保险拉栓，一扣扳机，枪支瞬间震动，刺耳的巨响中子弹上靶！ 第一个弹鼓只压了五发子弹，一眨眼便打空了，这是新人首次射击的常用做法，只留一发或三五发子弹，避免个别射手过度紧张而失控，死扣扳机乱射。 布里吉特又递来一只新弹鼓，宋河接过，沉甸甸的手感说明是压满子弹的。 更换弹鼓，扣下扳机，酣畅淋漓来了一阵连射！ 宋河有种奇怪的预感，仿佛真能脑算出弹轨，用肉眼在空气中看见模糊的轨迹。 他努力使轨迹尽头落在靶子上，一个弹鼓打完，靶子中间掏出一个大洞！ “有天赋，不当兵可惜了！”布里吉特脸色微微惊讶。 布里吉特摁遥控器，开了任意靶模式，远近距离的靶子起起落落。 宋河一言不发，趴在垫子上突突突个不停，不断接过一旁递来的弹鼓更换。 每打完七八只弹鼓，他便沉思几秒，拍拍坐在一旁的布里吉特小腿，“换枪！” 一挺接一挺不同型号的轻机枪被搬来，各国部队的制式装备，奇奇怪怪的改装枪，贴着标签的实验枪，甚至一二战的古董枪。 宋河一边回忆每支枪的内部构造，一边射个不停。 每支枪只有第一个弹鼓或弹匣脱靶率高，后面的弹鼓几乎全部上靶，而且屡屡在靶子中间掏出大洞，各种距离的靶子飞速歼灭，打的又快又准！ 布里吉特看的有点傻眼了，“以前打过机枪？” “没，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宋河淡定回复。 起初的紧张和亢奋逐渐消退，他神色镇定犹如老机枪手，注意力甚至离开了射击，脑海中全是运动的机械零件，来回排列组合。 地上的弹壳越来越多，布里吉特拿着扫帚哗啦啦地清理。 一丝明悟，渐渐出现。 宋河忽然松开扳机，疲惫起身活动肩膀，“不打了！” 第329章 又一个新纪录？ “记得给五星好评！”布里吉特提醒道。 “明白！”宋河转身出去，一只脚刚跨出门外，忽然回头，“对了！打听个八卦！你干过高卢空降兵，你上过你们高卢的航母吗？” “只去过一次，上去交流学习，待了一星期。”布里吉特脸色略微紧张，似乎进入了敏感话题。 “你们航母上的澡堂子……真是男女共用吗？”宋河左顾右盼压低声音。 一听是这话题，布里吉特瞬间放松下来，笑道，“我们航母比较小，比你们的两栖攻击舰还小，空间狭窄，澡堂子没法分男女。” 宋河呆了呆，“那……就乱来吗？” “不能太乱，至少禁止怀孕。浴室墙上有塑料袋，里面装了些药和小雨衣备用。”布里吉特语气调侃，“毕竟航母是开出去打仗用的，不能出去一趟各层各舱生孩子，那样就变移动产房了。” 宋河望着她淡定的表情，深受震撼！ 布里吉特忽然眯了眯眼，“怎么？想见识一下吗？” 宋河发懵，“怎……怎么见识？你有视频？” “我宿舍在7号楼601，晚上十点之后我下班。”布里吉特抬抬下巴，嘴角勾起弧度，像大灰狼引诱小白兔。 宋河两眼瞪圆，“感谢好意！但我有工作要忙！” 他惊慌失措地摆摆手，落荒而逃。 …… 回到二楼。 二楼空无一人，翁良工和其他研究员们去开年会了。 宋河坐在电脑前，打开绘图软件。 手握鼠标，轻盈地快速点击，绘制出一个个枪械零件。 半晌，绘制完成，敲下回车键，下载至打印机！ 墙角冰箱般巨大的3D打印机工作起来，吐出一枚枚零件，宋河像个老兵，手速飞快地将大堆零件拼装，组成一挺崭新的三管车载机枪！ “还他妈挺沉！”宋河一咬牙提起枪，进入靶场。 之前看翁良工他们安装过机枪，宋河照葫芦画瓢，固定枪身，连接旋转槽，拉上弹链，接入电源，最后打开保险！ 他离开靶场，关紧玻璃门，按动遥控器！ 靶子立起，机枪轰然作响，恐怖的枪口焰喷出，曳光弹疾速飞出！ 宋河心情激动，看上去亲手设计的第一款机枪性能还凑合，他在枪身里合并了一些构件，又增添了几个原创的新零件，射速直线上升！ 灯光黑了又亮，终于，测试结果浮在墙上！ 【10米测试清靶时间：0.50秒】 【50米测试清靶时间：2.54秒】 【200米清靶时间：35.21秒】 【夜战地鼠模式上靶率：61%】 【综合评分：74分】 比之前提高了两分，但宋河却高兴不起来。 先前翁良工提供的枪，在夜战地鼠模式里炸膛了，因此错过了大量靶子。 新设计的枪全程稳定射击，为何分数仅仅高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精确度太差？ 宋河坐回电脑前，连敲键盘，调出详细的弹道数据研读。 弹道数据相当复杂，每一发子弹的轨迹和速度都有记录，正常情况下需要十几个研究员分析两三天。好在宋河心算能力爆炸，扫一眼便能找到蹊跷。 片刻后，他尝试重新绘图，再次打印零件。 二楼枪声阵阵，测试一遍又一遍进行，灯光一次又一次熄灭。 3D打印机吐了几小时，靶场废料区扔下一大堆机枪和零件，犹如经历激战。 窗外，夜色降临。 …… 靶场一楼，大门打开。 翁良工带着一帮神色憔悴的年轻研究员，鱼贯而入。 “年会太长了，我坐的屁股痛！” “这种几小时的大会有必要一次性开完吗？不能来个中场休息？” “我终于明白会议桌上的水为啥没人喝了，喝完了会议不结束，膀胱能憋炸啊！” 年轻研究员们吐槽个不停，正是好动的年纪，开一下午加半晚上的会议着实难受。 翁良工笑而不语，带着部下们上楼梯，刚上到一半，迎面遇到下楼的宋河。 “开完会了？”宋河打招呼，语气轻松道，“枪改完了，我去吃个晚饭。” “改完了？”翁良工一怔，还没来得及追问，大神已匆匆走远。 一群研究员们面面相觑，面色狐疑。 “改了一下午吗？能改出什么枪？” “宋河大神还真改枪啊？我以为他说着玩！” “他一个新手能改成啥样？抗生素专家也能兼职造枪吗？天底下没听说有这种事儿！” “是啊，他数学好能写写程序，但枪械构造这东西，靠公式可不行啊！” 研究员们嘴上唱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很快，众人站在二楼玻璃墙前，议论声全部消失。 大家仰头，面容呆滞！ “卧槽……又他妈一个新纪录……”翁良工整个人懵了，低声喃喃。 【10米测试清靶时间：0.40秒】 【50米测试清靶时间：2.01秒】 【200米清靶时间：16.36秒】 【夜战地鼠模式上靶率：74%】 【综合评分：84分】 研究员们短暂呆滞后，有人反应过来，拔腿冲向靶场！ 众人纷纷惊醒，一窝蜂围了过去，查看射击位上的样枪。 “这外形没见过啊？” “应该是仿的某种枪吧？外壳不重要，拆开里面看看！” “拆开了！我去，这什么构造？” “什么意思？这小转轮干什么用的？哪有枪膛里塞这玩意的？” “不像仿造的枪啊！各国机枪我都拆过，这内部构造一点亲戚血统都看不出来！” “该不会真是原创的枪吧？离大谱了，宋河到底哪来的灵感？” 研究员们小心翼翼拆枪，心情又激动又茫然，以他们的学识，竟然暂时看不明白枪械内部的结构！ 如果从别处见到这把枪的奇怪构造，肯定会视为不入流的野鸡设计，但此刻墙上还亮着测试结果，这枪吊打他们设计的所有枪械！ 不仅如此，其综合分数甚至超过了各国部队在役的车载机枪！ 众人研究许久，宋河回来了，“怎么样？这能给我记功换积分吗？” “必须能啊！”翁良工一把抓住他，“快快快，宋兄，讲讲你的设计思路！” 众多研究员们瞬间包围宋河，一张张脸上溢满对知识的渴望！ “翁兄你先帮我申报积分，我得尽快升Ⅱ级，机场还有个飞行员等着我，Ⅱ级坐飞机的奖金高一倍还多。”宋河商量道，“我先给其他人讲课！” “好好好！”翁良工小步快跑，转身离开。 宋河不慌不忙，吃了一粒名师胶囊，开始宣讲。 “这款枪有我原创的三个零件，同时调整了一下整体构造……” “你们看，第一个零件的作用是降低后坐力，同时提高射速，原理参考了导气件儿……” 研究员们纷纷从兜里掏出小笔记本，一字不落做课堂笔记。 【3人听了你的授课产生科研灵感，返还小额数学知识！】 【7人听了你的授课产生科研灵感，返还小额数学知识！】 【12人听了你的授课产生科研灵感，返还大额数学知识！】 “好了，大概就这些！”宋河拍拍屁股起身，“今天跟大家学到了很多，侥幸做出了一点点成果，但愿我抛砖引玉，启发大家做出性能更好的枪械！” 研究员们面色崇拜，不约而同抬起手臂，心服口服送上掌声！ 虽是同龄人，在场各位也都是所谓的天才，但天才和天才之间依然有不小的差距！ 宋河挥手告别，疲惫地下楼。 刚到靶场一楼，手机振动，来消息了。 “嗯？”他解锁手机，眉头一挑。 第330章 短眠药开工！ 【您的工作成果“遥控机枪程序改进”审批通过，奖励6000积分！】 【您的工作成果“机枪改良”预审批通过，奖励5000积分！】 【后续将深度审核“机枪改良”工作，并根据审核结果补发相关积分！】 【您已升级为Ⅱ级项目带头人，证件已送至您宿舍】 宋河看了一眼自己的排名。 总积分增至208980分，总排名上涨至2666名！ 感觉越往前进，需要的积分越多了，这次拿到的分数如果给谢科夫，能让他光速前进上千名，但自己却只进了区区几百名。 看来，排名靠前的大神都不是善茬！ …… 机场。 宋河溜溜达达，找到熟悉的那架初教六，黑脸汉子正坐在舱里玩手机。 “久等了！”宋河爬进去，掏出证件，“Ⅱ级证件刚批下来，送我宿舍里了，实在抱歉！” “不要紧！”老魏接过证件，仪表盘下方一贴，随即掏出手机，“呐，您看！” 宋河探头看手机，上面显示的赫然是： 【您已接到乘客Ⅱ级项目带头人，请安全飞行！】 “原来不是单纯读卡，也认身份啊！”宋河恍然大悟。 “恭喜领导高升！咱们起飞！”老魏喜气洋洋。 老魏发动飞机，丝滑地冲刺起飞，冲上夜幕。 夜晚飞行没什么景色，四面八方黑漆漆，尤其今晚阴天不见星星，宋河往外面看，感觉像在墨水瓶中滑行。 “晚上飞是不是有点危险？”宋河担忧。 “当然比白天危险，但您放心，初教六是可靠的！”老魏开启话痨模式，“您看过卓别林的片子吗？” “没！”宋河摇头。 “卓别林片子里有个片段，一架飞机在空中平飞，飞行员拧开一杯水想喝，但杯盖刚拧开，水竖着流到天上去了。从兜里掏出东西，所有东西一松手，全都往天上飞。”老魏说，“知道怎么回事吗？” “飞机翻过来了？”宋河随口猜测。 “没错！夜里飞最怕这个！写《小王子》那个法国飞行员，叫圣……圣埃克什么来着，他就遇到过夜间飞行时上下颠倒！浑身冷汗，差点死了！”老魏说。 “尤其是四周漆黑的时候，时间一久，人会幻觉，中邪一样不停地想，飞机是否不知不觉颠倒了？” 宋河望着机舱外的漆黑，微微毛骨悚然。 飞机犹如在没星星的外太空前进，不知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坐标一片虚无。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扔一下，看看下落轨迹就知道了。 但既然飞行员提到这件事，说明当真出现错觉时，实际情况并不会这么简单，或许飞机在颠簸的气流中震荡，或许人的意识陷入朦胧，或许飞机在失控摇摆。 “您放心！就算我飞歪了，只要松开操纵杆，初教六会自动恢复平衡！”老魏笑谈道，语气如同沙场老将夸赞伴随一生的战马，“初教六为什么经久不衰？松开操纵杆，它会飞的比任何人都好！闭着眼都能安全落地！” 宋河点头，“前面有灯光了！” 老魏往前看，漆黑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个突兀的亮点，是熟悉的若羌基地。 …… 军工镇，实验室。 宋河每个毛孔都透着疲惫，坐到电脑桌前，开机！ 在靶场忙了一天，骨头快散架了。 但时间紧迫，还得和伊雷马实验室抢进度，和小心眼的谭西教授抢进度，没功夫休息，短眠药研制必须马上开始！ 短眠药，顾名思义就是让人缩短睡眠的药物。 灵感来自于系统卖的深睡胶囊。 解决失眠的方法不止一种，大部分安眠药是把人禁锢在床上睡足固定时间，宋河的思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干脆直接把人所需的睡眠时间缩短一截子，这样稍微一睡便恢复精力，实用性要远远强过庸俗的安眠药！ 今晚先把伊雷马实验室的数据读完，摸透情况后，明早再开一张黑科技蓝图正式研发！ 宋河从收藏夹里找到网址，点击访问。 熟悉的论坛界面出现，他聚精会神地阅读数据。 伊雷马实验室在早期数据搜集后，进行了大规模的药物预测工作。 宋河读了一个多小时，眼神越来越亮。 “有点意思……” “伊雷马实验室虽然秽乱不堪，研发水平确实有两把刷子……” 第331章 申请授课！ 宋河顺手开了一个新程序，按伊雷马实验室数据，同步复现药物预测流程。 别人做的成果，他不敢全盘接收，还是亲自上手验证一下稳妥！ 首先是经典的DDIs预测，即药物-药物相互作用，探讨病人短时间服用多种药物后，产生的复合效应。 当初在京海大学实验室，吕承恩讲过中药预测五原则，相反为制、相畏为制、相喜为制、相资为制、相恶为制，也是药物和药物相互作用的原理，只不过现代的DDIs预测深入到分子层面了。 之前宋河看相关论文时，见过基于图卷积神经网络的DDIs预测，以及基于平衡理论的预测。 前者太片面，只考虑邻接矩阵元素。而后者则太绝对，总结起来就是“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朋友的朋友是敌人”，但实际的药物研发中，关系远比平衡理论要错综复杂。 电脑屏幕上，伊雷马实验室居然两种方法都弃之不用，赫然使用了新方法进行DDIs预测！ 宋河研读许久，基本明白了思路……大数据库推导！ 伊雷马实验室尝试将海量化合物进行拓展，梳理出亲戚关系，画出一个壮观的树状图，每个枝丫都连接一种相似的化合物。 之后，再通过已经确定的化合物药用特性，大胆猜测未知化合物的药效。 这感觉好比，知道丈夫是生物学家，知道妻子是短跑运动员，于是便猜测这对夫妻将来的孙子能够……一边短跑冲刺一边手拿显微镜观察细菌…… 本质上还是瞎猜药物，但在瞎猜中多了一丝丝牵强附会的推理。 “好难！”宋河吐槽。 他在帖子里寻找伊雷马实验室用的大数据库。 找了半天……没找到？ “怪不得呢！原来公布的只是边缘数据，最核心的没公布啊！”宋河摇头失笑。 没办法，他只得尝试自己搜集数据库。 他先在网上寻找，用过相似工作方式的科研团队。 花了许久，总共找到两个。 一个是千度公司合作的研发团队，通过大量食管癌病人的数据，寻找到22个显着突变基因，随后预测关联出可行的药物信息。 一个是MSK癌症中心，开发了一个体细胞突变相关的知识库，收录了大量靶向药。 “都是做癌症的数据库，用不上啊！”宋河挠头。 思前想后，他掏出手机，找相晓桐老师场外求助。 “老师，我需要一个安眠药相关的大数据库，做药物预测用，您知道从哪能弄到吗？学生万谢！” 刚发消息，宋河马上后悔，大半夜的，会不会打扰老师休息？ 没想到过了几秒，回复便来了。 相晓桐：“我知道谭西教授的团队自建了一个安眠药数据库，但谭西那人小心眼，断不可能提供给你。” 相晓桐：“这样吧，我团队里有黑客，帮你上网抓一些相关数据下来，能抓多少不确定，你做个参考。” 宋河连忙回复，“谢谢老师！学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好了！” 相晓桐：“回头跟着我学脑的时候，好好干活就行。” 一小时后，相晓桐一股脑扔来大堆数据文件。 宋河打开看，每一份文件均为庞然大物！ 海量的数据，杂乱不堪，有他想要的化合物分析，有奇奇怪怪的废数据，大部分来自世界各地医药组织的数据库，千奇百怪的语言齐聚一堂，光是机翻都要很久。 如果自己单独干，仅仅梳理完这些数据，恐怕都得拖到过年！ 宋河幽幽长叹一声，看来这次做短眠药，必须雇佣实验团队了！ 和军用的环形山炸药不同，短眠药这东西主要是商业价值，无需过于水泄不通的保密措施，招些可靠的人手来干活，注意分工即可。 宋河在反间谍教材上，学过一种行之有效的保密方法，盲人摸象法。 大型项目常用这种方法，将工作人员分小组，每组只负责一小部分操作，各小组之间严禁互通消息。 如此一来，所有置身事内的人，只能了解自己眼前的一小部分，无法得知整个项目的全貌，哪怕有个别间谍混入，窃取的消息也远不足以损害全局，甚至会得到误导性的信息。 有点像军舰里的水密隔舱，众多互不相通的舱室，即使其中一两个舱室被鱼类击中进水，其他舱室完好无损，依旧能保持舰体不沉。 计划很美好。 可是，人手去哪雇佣？ …… 航天镇，总务楼三楼。 1号办事处。 宋河孤零零坐在桌边，手指头匀速敲打桌子等待。 房间门突然打开，穿洁白羽绒服的唐蓉蓉出现，脸色困倦，“帅哥，非要大半夜办业务吗？” “有劳。”宋河把一张紫色证件递过去。 唐蓉蓉困意消失了一半，“你升Ⅱ级了？这么快！办什么业务？” “我要开课。”宋河说，“手里没有申请表，你给我一张，我现在填。” 唐蓉蓉动作迅速，拉开办公桌抽屉，翻出一张申请表递过去，又奉上一支中性笔。 宋河刷刷填写，将整张表从头到尾填满。 【新开课程名称：药物研发分析】 【学生上限：80人】 【对学生的要求：数学能力过硬，有生物知识者优先】 【课时：每天上午前两节，共7天】 【主讲教师信息：宋河，Ⅱ级项目带头人，宋河素发明人】 【申报课程原因：选拔一批对药物感兴趣且资质优异的人才，进行培训后加入短眠药开发团队】 【课程主讲内容：药物预测及新药开发】 又填了一大堆琐碎的信息，宋河将申请表推给唐蓉蓉。 “好！”唐蓉蓉在屏幕上输入，“已经报上去了，大概天亮会出审批结果，一是确定你这门课程能不能开，二是确定授权给你多少积分。” “我讲课的积分吗？”宋河问。 “一方面是你讲课的积分，一方面是读你课程的学生，结课后学生们能拿多少分。” 宋河点头，积分很重要。 定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所有人眼冒绿光地四处刷分，一门课程值多少分，成了最关键的选课标准！ 尤其是和其他开课的学术泰斗相比，宋河很清楚自己人微言轻，如果课程分不够高，说不定开课后门可罗雀，压根选不出合格的实验团队。 一步错步步错，万一选不到足够的人手，对于短眠药的研发进度将是致命的！ “我提醒一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唐蓉蓉道。 “此话怎讲？”宋河微微皱眉，“你感觉我申报的课程批不下来？” 唐蓉蓉拉开抽屉，拿出另一张申报表，摆在桌上。 宋河扫了一眼，眉头瞬间皱紧。 内部竞争对手，谭西教授的新课申请表！ 授课方向赫然是“药物综合”，明显他也在招兵买马扩充团队！ “这张表是几小时前谭西教授送来的，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俩申请的课程会同时审批。”唐蓉蓉说，“他可是Ⅲ级项目带头人，你只有Ⅱ级！” 第332章 和章 鱼哥的交锋！ 早上五点，食堂。 宋河大口大口啃包子，笔记本电脑摆在一旁，屏幕上铺满上上下下的折线。 折线是实验小鼠和实验猴的脑细胞信号，来自相晓桐的研发团队，出图原理也很简单，用荧光蛋白标记一部分神经细胞，当神经细胞活动产生电信号时，荧光蛋白会变亮，再通过光信号强弱即可表征脑神经的活动。 宋河看的入迷，尤其重点观察清醒和睡眠状态下的折线区别。 睡眠状态的下的小鼠和猴子，海马体会有0.1Hz的大幅震荡，每隔十秒左右，一大片脑细胞集体闪烁，热闹得堪比放烟花。 清醒之后，这种热闹却消失了，脑细胞十分平稳规律地活动。 神奇，看上去在睡眠时，脑子如脱缰野马，清醒时，脑子反而活力萎靡。 宋河看着看着，甚至忘了吃饭，半只包子拿在手里久久不动。 突然，桌对面坐下一道身影！ 宋河一惊，迅速扣上电脑，抬眼望去。 一位……章鱼哥？ 眼皮肿胀，两眼无神，稀疏无毛的秃头，额头一根根清晰的皱纹，表情透着一股子冷漠厌世，犹如动画片里的章鱼哥。 “您好？”宋河猜到对面是谁了。 “宋河吧？”章鱼哥上下打量他，语气冷淡，“我是谭西。” “谭教授，久仰大名！”宋河放下包子，礼貌道。 “安眠药项目你不要自己做了，想做的话，给你个机会，进我团队。”谭西语气居高临下，仿佛施舍，“最后出成果了，可以在论文作者末尾给你挂个名。” “感谢您好意，但我的研究方向和您不一样。”宋河道。 “只有我的方向走得通，你不一样，说明你走到死路了。”谭西眼神蔑视，“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今天内收拾东西去我实验室干活！” “不去。”宋河干脆拒绝。 “你不去？”谭西脸色不快，“存心与我为敌？摆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有Ⅱ级，我是Ⅲ级！给你机会是看你算个苗子！别不识抬举！” “谭教授，您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几级呢？”宋河继续拿起包子啃。 谭西脸上不快更甚，目光隐隐带怒，“好！你失去机会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完，谭西怒而起身！ “我本来也没要这机会。”宋河咀嚼包子，抬眼瞅着章鱼哥。 “你申请开课带班了吧？”谭西勾起一丝冷笑，“告诉你，同一个基地同样的项目，绝不会同时开两个班！我的课程已经批了，你的课程绝对不批！” 说完，谭西转身，扬长而去。 【谭西被你激怒，怨念值＋400！】 宋河脸色难看，手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章鱼哥的语气强烈自信，听起来不像吓唬人。 课程如果不批，该上哪凑科研团队的人马？ 单凭自己一个人肝实验，很难干过章鱼哥人多势众的团伙！ 他正默默发愁，桌上的手机屏忽然亮起，新消息！ 【您申报的课程“药物研发分析”已批准！】 【请于今日上午7点30分，到航天镇总务楼三楼大厅，领取相关手续！】 包子瞬间又香了，宋河大口大口继续吃。 …… 七点二十，总务楼三楼。 大厅摆着环形矮沙发，几名教授气息浓厚的中年人坐着等待，小声聊天。 最核心的一位，赫然是冷漠厌世脸的谭西。 “老谭，有后起之秀要挑战你了啊！” “是啊老谭，听说没有？宋河也要做安眠药了，这孩子势头可是很猛，除了宋河素之外，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保密项目，愣是摇身一变升到Ⅱ级了！” “听说宋河也申请开药物课了，不知道批不批？” 谭西冷哼一声，“不可能批！我的新课程已经批了，哪有再给他批课程的道理？” 几个教授一听，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忘了这茬，相同的项目几乎不会同时批课的！至少也得错开半个月！” “宋河到底还是年轻，区区Ⅱ级，和老谭硬碰起来不够看啊！” “那孩子也是，干嘛非挑这种课题呢？” 谭西听着老熟人们的议论，脸色缓和了一些，隐隐有压过对手的快意！ 门口忽然又进来一道身影。 屋里议论声瞬间消失，众人目光错愕。 谭西眼皮陡然睁大了几分，神色不可思议，他怎么来了？！ 宋河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到沙发边缘坐下，翘起二郎腿惬意等待，捧着手机刷实验数据。 周围教授们都有些懵，看看宋河，又看看谭西，说好了同样课题不会同时开两门课呢？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谭西对你的出现深感震惊，怨念值＋800！】 宋河头也不抬，继续刷手机上的实验数据。 其实他心里暗暗紧张，尽管课程批了，但目前尚不知道批下来的积分标准是多少？ 终于，高跟鞋的哒哒声传来！ 唐蓉蓉一身白衬衫灰套裙出现，胸围一如既往的引人注目，不过她手里拿着的一打大纸此刻更引人注目。 “现在发课程审批通知，上面有授课教室，积分标准，大家领到手之后觉得没问题就可以走了，有问题再找我单独沟通！” 说完，唐蓉蓉快速分发。 宋河很快拿到了自己的纸。 【课程名称：药物研发分析】 【主讲老师：宋河】 【授课教室：航天镇1教106教室，下周起周一到周天，上午10点到12点】 【学生人数：最高350人】 【积分标准：主讲老师所得积分将由专家小组听课后决定，学生积分标准为，合格1000分，良好3000分，优秀5000分，最多为350名学生颁发结课积分，旁听学生无积分】 宋河脸色诧异，审批结果和他的预期略有出入。 他想要的是上午前两节课，给的时间却是后两节课，无伤大雅，倒也没必要改。 开课时间下周一，今天周六，算是不耽误进度。 学生人数就耐人寻味了，他申请表上只要了80人，但批下来居然高达350人，四倍还多！ 为什么？宋河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结课积分只能算还凑合，比郁安邦炸药数据分析的课程分数要低，宋河看过同期各种课程，自己的课批下来的积分属于垫底的。 忽然，一道身影站在他面前。 宋河抬头，谭西目光冷冽地盯着他，毫不客气伸手抓走了他手里的纸，低头扫读。 宋河一懵，章鱼哥怎么不讲武德？动手就抢？ 你抢我也抢！ 啪地一声，宋河抢走了谭西手里的纸，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下一秒，宋河脸色微变。 第333章 编写教材 【课程名称：药物综合】 【主讲老师：谭西】 【授课教室：航天镇1教106教室，下周起周一到周天，上午7点到9点】 【学生人数：最高350人】 【积分标准：主讲老师所得积分将由专家小组听课后决定，学生积分标准为，合格3000分，良好5000分，优秀7000分，最多为350名学生颁发结课积分，旁听学生无积分】 宋河脸色发绿，不是冤家不聚头！ 自己居然和谭西在同一教室授课！ 上课时间还紧挨着，谭西的课上午前两节，自己的课上午后两节！ 积分差距就更大了，报名谭西课程的学生，结课时每一档都高整整两千分！ “啪！” 谭西把自己的纸抽走，又把宋河的纸扔过来。 “看清楚没有？知道差别多大了么？”谭西居高临下地蔑视，“我的课一定爆满，你的课呢？有没有人去就不知道了！” 说完，谭西如胜利者般大步流星地离开。 …… 实验室。 宋河坐在桌前，捧着手机，打开月城计划APP。 刚上线，后台通知便冒出小红圈。 【您的课程信息已上传，暂时处于不可报名状态，但可被全体选手看到】 【请确认课程信息无误，确认完毕后，将于今晚18：00开放报名】 宋河打开课程，新增一连串的新课，往下翻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课，简直被一众学术大牛淹没了！ 看看信息，没啥问题，点击确认。 下面只能听天由命，最新一批课程的积分一个比一个高，自己的课惨遭排名垫底，但愿至少能有二三十个学生报名，让教室别太冷清。 千万别只有三五个人报名，开课之后就太尴尬了！ 容纳350人的教室倘若只有三五人，简直有辅导班濒临倒闭的既视感。而且学生太少了，很可能选不出靠谱的实验室助手，那么开课的意义何在？ 宋河叹口气，打开笔记本电脑。 虽然学生可能不多，但也得好好编写教材，争取能把一两个学生教明白，纳入麾下。 时间紧迫，教材不能有废话了，只能通篇干货，把短眠药研发可能用到的方法全列一遍！ 要撰写一本……刺刀见血的实战教材！ 宋河双手摁上键盘，敲打章节内容。 第一章，图神经网络SGCN理论的药物相互预测法！ DDIs预测，即两种以上药物混合时产生的副作用效果，包括药效增强减弱，毒性增强减弱，以及其余特性的出现等。增强视为正向作用，减弱视为负向作用…… 森林预测模型结合多特征药物，以及胶囊网络的动态路由机制对药物作用进行分析，结合深度神经网络DNN进行相互预测…… 嵌入DDIs预测框架，使用结点嵌入进行编码…… 第二章，大数据库的药物预测法！ 通过绘制化合物小分子和靶基因之间相互作用亲和力，以及相邻相似化合物亲缘关系，推断出未知化合物的可能药效及毒性…… 对于预判化合物，采用酶抑制活性与酶动力学、放射性配体竞争、等温滴定量热、核磁共振等实验进行检验测定…… 在测定靶基因数据抑制常数、吉布斯自由能、解离常数、半抑制浓度时，可借用实验小鼠和实验猴进行动物实验…… 第三章，基于机器学习的参考模型药物预测！ 第四章，感知解耦自动编码器提取混杂因素掩盖的生物信号！ 第五章，AI辅助预测！ 第六章，几何深度学习的药物结构预测！ 宋河一章章敲打下去，手速快出残影，键盘几乎生烟。 每章的内容都是他天天刷论文时学到的，许多内容相当新，甚至来自一两个月之前的论文，绝非一般的滞后教材可比。 同时，他撰写教材的过程中，还做了大量自己的改动！ 有些明显错误或存疑的知识，统统删去不要，偶尔有比较典型的，则放在小字部分作为探讨思考题。 甚至，宋河还加入了大量自己的原创理论进去，算是独家秘笈，毕竟研究了这么久的药物，他也有自己的见解。 不知不觉，一整天过去。 完成教材最后一句，点击保存。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了，课程报名已开始半小时！ 宋河紧张兮兮地拿起手机，查看后台的报名人数。 他要根据报名者的数量，决定教材大概印刷多少本。倘若只有三五个人报名，印刷个几十本抱去教室，岂不像个大冤种老师？ 手机屏上转了转缓冲圈，显示出已报人数。 宋河呆住了。 他脸色不敢相信！ “这……这是后台出错了吧？”宋河喃喃自语。 第334章 抢课热潮 千里之外，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下午五点。 讲台上，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敲着黑板，滔滔不绝。 “并非所有的调谐曲线都遵循高斯轮廓，一些调谐曲线显示为单调函数……” “例如，鱼髓质中的神经元，将眼睛位置表示为与水平研究位置的速率相对应的线性函数……” 忽然，老教授望向教室某处，眼神一凛，推了推眼镜。 “我看有同学上课开小差啊？” “最后一堂课了，不能认真听吗？” “下面我随机点同学起来回答一下，不遵循高斯轮廓的调谐曲线情况！” “范桃！” 全班学生瞬间回头，看向教室后排，点其他学生可能不知道是谁，但班花大家都是认识的。 狐狸眼的白皙女生起身，神色微微高傲，“猴子视觉皮层！” “说明白一点！”讲台上的教授道。 “猴子两个视网膜之间深度感知的图像差异，最小发放峰值周围有渐增的发放。”范桃补充道，“几乎是反高斯曲线！” “好，算你过关，不要和同桌交头接耳。”教授清清嗓子，继续讲课。 范桃坐下，气的龇牙咧嘴，扭头冲同桌男生小声嘀咕，“凭什么老师叫我不叫你？” 左高明盯着黑板，嘴一歪小声道，“因为我和你说话从来不扭头，你一直把头扭过来，老师会认为是你不断骚扰我。” 范桃气的鼻子冒烟，把脸朝向黑板。 下课了，课间休息。 教授端起保温杯喝茶，一群学生拿着教材围上讲台提问。 留在座位上的学生则分为两派，有人趴头就睡，有人则掏出手机来刷。 忽然，靠窗一个刷手机的学生发现了什么，倒吸凉气！ 周围学生听到怪动静，纷纷凑过去看他手机，随即越来越多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一群受惊的眼镜蛇在嘶嘶吐信子。 骚动开始传播，一排排蔓延！ “什么情况？他们在大惊小怪什么？”范桃伸头探脑。 “不知道啊，你过去问问呢？”左高明也好奇。 “凭什么不是你过去问？”范桃反问。 “你是班花啊，来上这几天课收了十几封情书了，你过去问他们肯定卖你面子！”左高明一本正经道。 范桃脸颊微微溢出桃花红，刚想起身过去问，忽然又羞涩了，坐在椅子上不动。 终于，骚动传到前面几排，隐约能听见说话声。 “快快快！宋河开课了！” “哪个宋河？宋河素那个宋河吗？真的假的？” “月城计划APP的信息还能有假？课程介绍里点进去有讲师介绍，里面说了是宋河素发明人！” “激动！正好咱们课程完结，无缝衔接去找拜拜河神！” 范桃和左高明对视一眼，面色震惊。 两人手忙脚乱掏出各自的手机，快速打开月城计划APP，在新课程里疯狂寻找！ “在这在这！”左高明点开了，“宋河的药物预测分析课！还没开始报名啊！六点才能报！” 范桃眼神震惊，“这才多久没见？宋河都能开课程了？他是当项目带头人了吗？” “恐怕是！”左高明点头，“前几天在实验室遇到吕教授，吕教授说宋河如果努努力，过年前升Ⅰ级项目带头人很有希望，毕竟宋河素会给他很多积分！” “定闹钟，六点抢课！”范桃手指头快速点手机，一口气定了好几个闹钟。 …… 五点五十八分，食堂。 食堂坐满了人，年轻学生极少，多数是三十岁起步的成熟学者，甚至不乏一些头发花白的老年人。 今天许多月城计划课程刚刚结课，此时来吃饭的大多数人，均为天南海北来上课的月城计划定选选手。 不分男女老少，食堂里所有人此刻姿势雷同，一只手拿筷子吃饭，一只手举着手机刷个没完，神情严肃，仿佛在等待什么。 角落的桌子，范桃和左高明也是同样姿势，拿手机不停地刷课程列表，等待宋河的课程开启报名。 突然，一个白发老头端着餐盘到对面坐下，神色惶急。 “快快！宋河要开课了！找一找准备报名！”吕承恩摸出手机，手忙脚乱，“我刚刚在食堂窗口排队，前面几个人都拿着手机不停刷新报名窗口，我偷瞄了一眼，竟然是宋河的课！” “教授……宋河的课我俩已经找到了。”范桃眨眨眼，“正在等，还两分钟。” “你俩找到了？”吕承恩一懵，白发颓然，有种被抛弃的失落，“你们早知道宋河开课？为什么不和我说？心中还有我这个导师吗？” 左高明和范桃对视一眼，表情古怪。 “我们以为您不会报他的课……”左高明弱弱道，“您不是他的老师吗？老师报学生的课，会不会有点跌身份？” “我当然要报！万一他再做个宋河素级别的大项目，这种沾光机会千载难逢！”吕承恩神色激动，“他能当老师我高兴，学生超不过老师，那算什么学生？” 说罢，吕承恩也找到了课程，在裤子上擦擦掌心的汗，屏息静气地等待。 整个食堂似乎都安静了。 吃饭的声音停止，大片大片的食客放下筷子，手指悬在屏幕上，准备抢课程。 终于，六点！ 一大片手指猛敲屏幕的声音爆发！ 犹如地板上通了高压电，整个食堂的人集体触电，手指头癫痫般在屏幕上狂点！ “卧槽验证码！”左高明爆粗口，慌忙敲打验证码。 “靠，验证码分大小写！”范桃急得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对面的吕承恩更慌，笨拙地敲打手机屏，努力瞪大老眼。 三人都因为验证码耽误了十来秒，等真正报名成功，已经落后了！ 范桃的手机弹出提示： 【您是第390位报名此课程的人，请耐心等待导师筛选】 她脸色一白，把手机放在桌上展示。 左高明和吕承恩也把手机放在桌上，上面显示的分别是： 【您是第417位报名此课程的人，请耐心等待导师筛选】 【您是第446位报名此课程的人，请耐心等待导师筛选】 “才耽误几秒钟！”范桃震惊，“这么多人抢宋河的课吗？” “这抢课速度也太逆天了，是不是别人用了软件？”左高明人傻了，“课程总共要350人，咱们能选上吗？” “必须能。”吕承恩拿起手机，“我给宋河打电话！反正是他在后台筛人！” 范桃和左高明眼神一亮，突然有种在学术圈攀上大佬人脉的喜悦。 第335章 初级深睡胶囊蓝 若羌基地，实验室。 宋河坐在电脑桌前，捧着手机看后台数据。 670人报名！ 刷新，人数还在往上涨，671、673、675…… “离谱！”宋河严重怀疑后台数据出错了。 一个电话突然切进来，吕承恩！ 宋河连忙接通，亲切道，“吕老师！” “给你那边打电话好麻烦，我半小时前就给你打电话了，打通了居然是个接线员，我还以为我穿越了，盘问了我半天，这才转给你。”吕承恩吐槽。 “若羌基地比较敏感嘛！”宋河笑了笑，“您找我有事？” “有有有！你不是新开了一门课吗？后台筛选学生的时候，把我、你左师兄和范学姐录进去！”吕承恩道，“我们三个的报名顺序在390、417、446名！” 宋河懵了，“啊？” “怎么了？” “您也报我的课了？”宋河震了，“教授您不觉得有种……满级强者回新手村听课的感觉吗？” “我猜你这门课是选拔科研团队，对吧？”吕承恩道。 “是！”宋河承认。 “那就没问题，我好久没碰大项目了，腆一回老脸，帮你做做研发。”吕承恩压低声音，“我和你师兄师姐都是自己人啊，虽然你师兄师姐科研水平可能一般，但可以当暗桩。” “明白！”宋河秒懂，“老师您放心，我先把你们给选上！” 又是一番寒暄，电话挂断。 宋河切到手机后台，寻找吕承恩和左高明范桃。 一个大项目会招进不少陌生人手，没有自己人在里面盯着是不行的。 成熟的研发团队往往具备三个部分，中流砥柱的高精尖研发干将，往往只有几个人，负责做杂活当助手的小兵，往往有一大堆人，以及对内对外沟通协调的交际花，最好也要有一两个。 吕承恩可以在中流砥柱里当柱石，范桃和左高明能力差一些，混在小杂兵人群里当暗桩再合适不过了！ 思来想去，宋河认为三个自己人确实有用，迅速从数百个报名者里挑出，选中！ 剩下的报名者，则按照积分从高到低排名，挨个挑选。 每个学生名字点进去，会显示简短的个人信息，包括学历、积分、已发表论文的PDF文件等等。 宋河优中选优，尽量挑数学和生物两个领域都有特长的尖子，有些学生积分很高，但主要建树却是在物理领域，跨度太大了，暂时不予考虑。 实验室里，不断响起少年导师的吐嘈声。 “卧槽，人才真多！” “清北什么情况？是组团来报名吗？” “难以置信，985博士来报我的课！” “嗯？怎么还有麻省的小老外？你不去参加新阿波罗计划，跑这儿来算不算叛变？” 漫长的挑选。 报名人数渐渐稳定下来了，依然达到破天荒的820人之多！ 宋河挑出350名学生，群发录取通知。 【恭喜选入我的“药物预测分析”课程，可提前预习相关内容，上课时请按时到教室，课程结束后拿到“优秀”的同学，有机会进入我的研发团队！】 剩下的470名落榜生，群发抱歉消息。 【很遗憾，你非常优秀，但报名人数实在太多，这次缘分未到。你可以选择其他老师的课程，如果你在若羌基地，也欢迎来我的课堂旁听】 【旁听生将会组织每节课签到，签到一定次数者可报名结业考试，结业考试高分者也有机会选入我的研发团队，但课程积分无法颁发，尽情谅解】 宋河给选中学生发完通知，没有任何动静。 但他刚给落榜生们发送了抱歉消息，眼前猛地弹出怨念提示！ 【14人因选课被你拒绝，心情悲痛，怨念值＋7000！】 【80人认为你的回复纯属漂亮话，其实你嫌弃他们水平差，怨念值＋48000！】 【270人自认为实力不俗，却惨遭落选，深感怀才不遇，怨念值＋162000！】 怨念值提示在眼前疯狂刷出，天南海北数百名落榜生同时爆发一腔幽怨！ 宋河嘴巴张成“o”型，狠狠震了！ 小小一条抱歉消息，竟然收割这么多怨念！ 致富之路原来在此处？ 足足半小时后，怨念值入账才渐渐平稳。 账户余额：924000怨念！ 大头是环形山炸药研发成功的奖励，剩下的便是落榜生们的滔天怨气！ “是时候挥霍了！”他喜悦喃喃道。 打开系统商城，黑科技蓝图！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具体描述早就想好了，宋河不假思索地一条条输入： 【一种口服短眠药，可有效缩短人类每天所需的睡眠时间，若正常人每天需要睡八小时保持充沛精力，此药物服用后，只需六小时即可精力充沛】 第一版短眠药，药效不敢太猛，宋河怕难度过高研发不出来。 只要能把睡眠减少两小时，无论给航天员用，还是商业民用，已有足够价值！ 【生产成本应尽可能低，每人每天服用的短眠药剂量，在大规模量产后，成本价应不高于30元】 价格不能太飘，否则无法卖到千家万户，成本30，到消费者手里可能就两三百块钱了，这已是极限价格，普通人谁会花几百块钱买俩小时的睡眠呢？ 【对大部分人群无明显毒副作用，长期服用无碍，不会导致精神问题，对孕妇及胎儿较为安全，无成瘾性，可随时停药】 得健健康康缩短睡眠，不能睡眠强行缩短，却换来一大堆毛病，那样和熬夜有何区别？ 【保质期不低于6个月，可常温保存】 【对太空失重环境下的宇航员也有显着的睡眠缩短效果，且不会对宇航员造成身体损伤】 到此为止，宋河不敢写太多了，万一条条框框太多，换来一个超级麻烦的科研过程就寄了。 确认！ 系统停顿片刻，弹出结果： 【初级深睡胶囊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50万怨念（只有一张可怜巴巴的蓝图）】 【高级解锁：80万怨念（除蓝图外，附赠特殊道具，提升研发成功率）】 【特殊解锁：100万怨念（研发系统商城相关物品可触发，解锁后附赠道具，成功研发后，相应商品“深睡胶囊”从此半价，同时系统迎来一次小幅升级）】 第336章 谭西的自信 深睡胶囊从此半价？ 宋河瞬间完成心算，特殊解锁比高级解锁贵二十万，而自己天天吃深睡胶囊，每天半价可省500怨念，只需四百天也就是一年多，这笔钱就省出来了！ 【本张蓝图时效为30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200万怨念值和数量不等的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1年，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29天23小时59分！】 宋河一时间很庆幸，自己很快会有科研团队帮忙。 黑科技蓝图留了一个月时间，前所未有的长时间，证明短眠药难度空前！ 再等等，等开课之后，在课堂上狠狠压榨一波怨念值，攒到百万怨念再特殊解锁！ …… 周一，早上七点！ 航天镇，第一教学楼，106教室！ 谭西教授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全场。 教室里大半的位置坐了学生，许多学生把书本电脑羽绒服放在邻桌，于是整个教室看上去座无虚席！ 容纳350人的教室，足足有280人报名，谭西相当满意！ 自己作为老资历老泰斗，开课无疑很有号召力，据说有些年轻没名气的项目带头人，首次开课时学生甚至没有三位数，冷清的不行。 谭西不禁想到宋河。 等自己的前两节课上完，后两节课便是宋河的班，不知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能号召到多少学生报名？ 八十？一百？一百五？ 考虑到宋河素上过新闻，大概他会比普通的新老师强一些，冲破三位数没问题，但想突破二百就完全不可能了，这一点谭西很有自信！ “同学们好，我是谭西，我的履历就不多介绍了，大家应该都听说过。” “跟我学药物，是各位做出的最正确选择！学好了，进我团队也不是不可能！” “好，下面讲第一课，安眠药的类型！” 谭西放映着ppt，慢条斯理如念经般讲了起来。 起初，全班学生还目光灼灼地听讲。 可十分钟后，大片大片学生的眼神暗淡下去，像电力供应不足的城市，灯光忽闪忽灭。 后排，更是有学生忍不住闲聊起来。 “这谭西老登讲课好敷衍啊！” “比我们五道口技校的老师差远了，顶多和圆明园职校一个水平！” “讲课敷衍也就罢了，内容全是老课本上的东西啊，太落后了！这谭西教授不进行知识更新的吗？” “服了，这门课算报歪了！老子本来想报宋河的课来着！” 很快，周围更多学生加入讨论，兴奋地窃窃私语。 “巧了，我也是报宋河的课被刷下来了！我寻思从谭西这边学学药物，回头以旁听生身份去考宋河的药物研发团队，走一波曲线入队路线！” “我也打的这个算盘！等三四节课宋河来上课，旁听生肯定多到爆炸！我先来混谭西的课，一下课我就跑前排坐着，提前占座！” “妙啊！英雄所见略同！” “坏了，我以为就我想到这招，没想到在座的全是聪明人！咱教室里到底有多少是曲线来蹭宋河课的？” “你们都想报宋河的课吗？就我一个人想报谭西吗？虽然宋河有宋河素，但是谭西教授做过好几十种药啊！我觉得还是谭西水平高一些吧？” 交流话题再次一变，懂行的学生悄咪咪压低声音： “你懂个der啊！你投奔谭西纯纯冤种！” “谭西的坏名声你没听说过吗？学术恶霸，打压同行，拼了命的压榨学生！你给他干活，你累成骷髅，最后成果全是他的！” “谭西学术水平有一点，人品可是真不咋地啊！反正我是不愿意跟他，鄙人就是来提前占位置的，睡觉睡觉，等宋河上课我再起来听。” “是啊，宋河才是黄金导师！那么年轻搞出宋河素，将来稳稳冲院士冲诺奖的存在！冉冉升起的大腿你不抱，你去抱谭西的老毒腿？我看你可悲的人生走入歧途了！” “据说是宋河单枪匹马完成的抗生素研发，但他人帅心善，给一大群同实验室的老师学生挂了一堆相关论文的名！” “跟着宋河混，三天撑九顿！” 后排学生闲聊，讲台上耳背的谭西也听不见。 谭西也并不关心教室里的学生，只是机械地照本宣科，像个无情的讲课机器般念下去，比老和尚念经还令人昏昏欲睡。 教室里俨然大型催眠术现场，接二连三有学生招架不住，趴在羽绒服掩护里熟睡。 第一节课讲完。 短暂的课间休息，第二节课。 第二节课刚上十多分钟，门口有学生一闪而过，好奇地往教室里看了看。 谭西没在意，继续慢腾腾地讲课。 但紧接着，门口路过的学生越来越多，成群结队！ 走廊里传来阵阵说话声，惊醒了教室里睡觉的同学。 谭西眉头微皱，走到门口往外一看，猛然发现不对劲。 走廊里全是人！ 至少五十多人在走廊里闲逛等待，有人拿着书本蹲在地上翻，一副驻扎在这里不走了的架势。这些学生并非简单的路过，而是留在这了！ 谭西琢磨了一下，站在门口询问，“你们是等着上后两节课的？” “是！”走廊里一片回答。 谭西脸色难看了一下，好在此刻走廊里只有五十来人，倒也不算多。 他把教室门紧紧关上，隔绝走廊里的喧闹声，继续回到台上讲课。 门口路过的人影越来越多，接连不断！ 教室里，后排有些学生开始紧张了，悄悄收拾好书本电脑，趁着谭西转身讲课，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往前挪。 谭西讲着讲着一抬头，脸色困惑。 嗯？怎么感觉教室里发生变化了？ 好像学生们往前集中了？ 他没多想，以为是有学生想凑近了听，甚至隐隐有几分高兴，讲课声音不自觉洪亮了起来！ 终于，下课铃敲响！ 谭西刚要拖堂讲最后一道小题，突然听到砰一声巨响，教室前后门同时被暴力推开！ 他惊恐地扭头，看到此生难忘的景象！ 第337章 挤爆的教室！ 谭西也是看过丧尸片的，此刻的情景宛如丧尸爆发，人潮从前后门倾泻而入！ 轰隆的响声，教室里原先的学生们也动了，集体冲到前排抢座！ 谭西脸色铁青，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学生们，有种遭到众叛亲离的痛心！ 浩浩荡荡的人潮还在不断涌入，迅速填满了所有座位，有人竟然早有准备，手提着小板凳小马扎，开始抢过道的位置，短短两分钟后，连过道都坐满了！ 谭西急火攻心，几乎昏过去！ 怎么可能！ 宋河的课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学生招满了，竟然还来这么多听课的！ 他怕自己昏死在地上，慌忙夹起书本准备离开教室，但到了门口发现出不去，走廊里至少还有一个连，人头攒动如粥如沸，比夏天河边的蚊子还密集。 走廊里的学生们叽叽呱呱： “卧槽哪来这么多人啊！” “旁听生不要占座位！我们报名的学生还没进去！” “离谱，肠子快给我挤得吐出来了！” “这咋办？老子辛辛苦苦报名选上了，不能站在走廊里吧！” 谭西摆出教师的威严，准备冷着脸让门口的学生们闪开一条路。 他刚站在门口准备喝骂众人，忽然和走廊里一张脸四目相对。 “老郑？！”谭西一秒破功，怀疑自己见鬼了，“你怎么也来了？” “当然来听课！”人堆里一个声音响起，“好几年没见了老谭，原来你在若羌啊！大猪二猪也来了，晚上咱几个老同学去整两口！” 谭西错愕不已，一扭头看到了更后面两张熟悉的胖脸。 这几位都是他当年读博时的老同学，博士毕业后大家分道扬镳，散去天南海北奔前程，一晃十多年过去，大家都颇有建树，最次的也混上了985院校的副教授。 可现在他们挤在人堆里干什么？ 难道来听宋河那臭小子的课？ 疯了吧！ …… 宋河刚到楼梯口，听见上面乱哄哄的人声，像春运期间的火车站。 紧接着，怨念提示在眼前刷出！ 【谭西被你的学生数量吓到，怨念值＋800！】 【谭西目睹教室被你的学生塞满，嫉妒不已，怨念值＋1000！】 【谭西发现有教授级别的老同学来听课，大为惊骇，怨念值＋2000！】 先是三条章鱼哥的大额打赏，宋河还没回过神来，紧接又是学生们狂刷怨念！ 【50名报名成功的学生未能挤进教室，苦等你现身维持秩序，怨念值＋6000！】 【130名报名成功的学生未能抢到座位，只能挤在过道，恨你名气太大，怨念值＋26000！】 【200名学生讨厌拥挤，抱怨你为何不赶走一些多余学生，怨念值＋57000！】 一眨眼，怨念值积蓄破百万，冲到1016800！ 宋河惊了，他本来打算上课时狠狠给学生施压，不断点名提问赚赚怨念。 岂料自己还没进教室，学生们只是因为没位置坐，就刷了数万怨念？！ “借过借过！”宋河艰难地从人堆里往前挤，离教室门口很近了。 但走廊里的学生们似乎不认识他，没啥反应，堵着不动弹。 上课两分钟了，抱怨声四起，有人伸头探脑。 “上课这么久了，老师怎么还不来？” “头一天开课就迟到吗？老师不太敬业啊！” “谁有宋河老师电话啊？” 人堆中爆发忍无可忍的大喊声，“宋河在这！你们不让我进教室，我怎么上课！” 教室里的学生一阵哄笑，走廊的学生们慌忙让开一条狭窄的通路，宋河艰难前进，迎面遇上……章鱼哥！ 谭西整整一个课间都试着挤出来，挤得脸上眼镜都歪了，衣衫不整满头冒汗，却迟迟未能突破人群的防线。 此刻人群分开，他如蒙大赦地挤出来，一见宋河顿时脸绿。 两人犹豫一下，胸贴胸地交错过去。 “谭教授受惊了，人确实有点多！”宋河不忘了嘲讽一句。 【谭西被你阴阳怪气，怒火中烧，怨念值＋2000！】 终于，宋河挤上讲台，望着满屋密密麻麻的人，脑子竟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几天前，他还以为课堂会很冷清，岂料现实却如此热闹！ “非常高兴诸位来听我上课，但人实在太多，大家听我统一安排！” “凡是报名成功的，找一个座位！” “来旁听的，请把座位让出，到过道或最后面听课！” “考虑到空间狭窄，60岁以上的老同志可以坐自带的小板凳，年轻人就不要坐了！站着省空间！” 忽然，后排有人举手，“宋老师！有孕妇！” 宋河懵了，紧接着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女生站起来，肚子隆起。 他此刻的心情震惊一整年，怀着孩子来听课，何等的学术精神！ “孕妇……孕妇同学别在人堆里挤了！”宋河扭头看看一旁，“讲台下边空间大，搬个小凳子过来坐吧！老公来了没有？老公也可以来陪同！” 人堆里出来三个孕妇，一旁三个老公陪同，搬着凳子到了教室前方。 “我准备了400本课本，在楼下印刷室，报名成功的同学现在下去拿课本，旁听同学这节课先借别人的看！下节课再给大家补课本！”宋河指挥道，“十分钟时间，大家尽快换座位拿课本，不要乱！” 几百人流动起来，换座位的换座位，跑去拿课本的拿课本，一片混乱。 宋河在讲台上等待，脑海中打开黑科技蓝图，特殊兑换！ 100万怨念值挥霍一空，一秒返贫！ 瞬间，一张带着进度条的虚拟图纸出现在眼前。 第一条步骤居然占了40%！ 【数据库：通过网络数据整理和实验室鉴定，构建100万种药物小分子与一万种蛋白质的互作关系数据库，并检测100大类代表性药物小分子在小鼠脑部、猴子脑部引起的脑波变化】 【特殊解锁赠送道具：关键药物成分图表】 紧接着，一张大图表从黑科技蓝图上弹出！ 图表上全是森林般的枝条，交错纵横，密密麻麻，每一根枝条的中间，都画了一种药物小分子的结构式。 此刻无论结构式或者枝条，都是一种“未解锁”的灰色。 宋河人麻了，工作量大的离谱！ 百万份数据分析，上百次小鼠和猴子实验，谈何容易？ 即便借助网络数据和程序自动分析，少说也得靠几十人的科研团队没日没夜辛劳十多天！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教室里已完成位置调换，从过道到走廊依旧站满了旁听生。课本也已分发完毕，有座位的学生人手一本，过道里的学生则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看一本。 “咱们上课！”宋河点击鼠标，大屏幕上播放课件。 无数期盼的目光投向他，慕名而来的学生们屏住呼吸，犹如朝圣的信徒。 …… 与此同时，教室外的楼梯口。 谭西没有走，默默背靠墙壁站着，竖着耳朵偷听。 他倒要听听，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讲课能讲出什么花来！ 这么多人来听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讲课，简直荒谬至极！不知道都喝了什么迷魂汤！ 估计等宋河讲上半节课，便有不少旁听生发觉上当受骗，成群结队地离开！ 谭西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群四散离去的场景。 第338章 谭西听不懂 教室传来宋河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几倍，谭西站在楼梯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同学们，翻到第18页！有电脑的打开电脑，没电脑的准备好纸笔，咱们实战！” “大屏幕上这组数据，有四个错误，六个疑点，给大家三分钟时间速算！最低标准是准确找出错误，至于疑点，能破解几个就破解几个！” “有电脑的要出准确数值，只有纸笔的把步骤列清楚！” 谭西犹豫了一下，没敢往教室门口走，看不见屏幕就看不见吧，听听稍后怎么讲，大概也能判断宋河的水平。 三分钟过的飞快，宋河的声音再度响起。 “停！” “完成的举手？很好！10名同学！把你们的答案和姓名写在纸上，现在交上来！” “下面我讲这组数据的常规处理办法！首先合并表达矩阵，去除低表达量和低变化量基因！第二步用linearridge做岭回归分析！药物敏感性需要用训练集数据建模！” “第三步，交叉验证，假装不知道一个细胞系的药物反应，通过其他所有细胞系数据来预测它，把预测值和真实值做相关性分析！” 谭西听着听着，不屑冷哼。 不过尔尔，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基础！ “到这一步都很常规，如果你跟不上，那么你危险了！” “接下来讲一些巧妙办法！” “针对邻接对称矩阵A和对应节点的特殊矩阵，套入图神经网络模型，低维向量表示为S，进行拼接作为药物节点对的特征表示，最后用线性分类器……” “线性回归模型出来之后，我们进行第一次嵌套，根据结点的减弱关系转化为这种最小曲面模型，其中偶数条边和奇数条边的模型完全不同，大家看我演示……” “这里分理出非线性激活函数，结点i的第n层表达该怎么表达？我找同学提问……第一排中间那个男生！对就你！” “老师，可不可以用迭代方式同时考虑n到i层邻结点的敌人集合和自身表达，用总集扣除之后得到朋友集合？” “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娄景辉！” “好，我记住你了，下面我再找一个同学上白板写聚合公式，娄景辉的女同桌吧！叫什么名字？” “徐丽！” “上来写，错了扣课堂分，对了加分！”宋河的声音果断，“聚合之后，可以获得药物结点i的两个隐藏层表示，我们就可以回扣到……” 宋河语速极快，吐字却很清晰，像一挺机关枪，持续不断地开火扫射。 教室里气氛热烈，不时几百人同时大喊“是！”“对！”“懂了！” 声震窗户，氛围高涨！ 楼梯上，谭西脸色逐渐发青。 他听到了大量数学术语，却听不懂意思。 年轻时谭西在数学上还略有造诣，但多年来他嫌麻烦，总把数学工作交给团队里的学生干，久而久之，一些基础数学知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此刻他竟然如听天书！ 谭西心情震惊，他居然听不懂一个初出茅庐新人的讲课！满教室的学生都能听懂，他居然听不懂？ 在楼梯上伫立半晌，谭西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学者的气息，此刻入耳的这些课程必然是有价值的！只不过他不清楚究竟有多高价值！ 犹豫片刻，谭西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寻找。 【纪天和：数据分析组长】 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老师！”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传来。 “小纪，你现在带上数据分析组的人，最快速度来航天镇一教106，旁听两节课！”谭西低声道，“如果听了觉得有价值，以后每天这个时间来听！但绝对不要声张！” “晚上有饭局，饭局上带你认识三位名教授，三位教授也在106听课，吃饭时你们可以交流交流课堂内容！” “明白老师！我们这就去！”电话里的声音连忙答应。 谭西挂掉手机，又歪头听了听学生们热烈的应答声，脸色难看，转身离开。 …… 终于，一上午的课程接近尾声。 宋河站在讲台上，口干舌燥了。 课堂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知识返点多到爆炸，短短两节课，生物从铂金29级升到铂金32级，数学从铂金48级升到铂金50级，突飞猛进！ 脑子不堪重负，热的像火炉。 一方面他要维持高速讲课，尽可能在有限时间里，把无限的知识塞到全场学生脑袋里。 一方面学生们听懂之后，源源不断地知识返点，新知识如大坝决堤般冲入脑中，他得及时吸收。 宋河讲着讲着，便会给全班留一两分钟思考，趁机拿起面具式制氧器吸上两口。 终于，下课铃敲响！ “下面布置作业！”宋河说，“作业非常重要，决定了各位的课程评级！如果有人表现突出，我会考虑提前选入我的研发团队！” 此话一出，教室里几百双眼睛顿时雪亮，期盼地盯着老师。 “我会给每个人发送一份数据，数据很混乱，大家按照课堂所学办法分析出来，再发给我！” “每分析一次数据，加一分课堂分！想刷分的话，可以再主动要求加作业！” “下课！” 宋河如释重负，拎起电脑和教材闪人。 …… 实验室。 宋河把教材和电脑放在桌上，还有一袋驴肉火烧。 他迅速洗手，一只手抓起驴肉火烧啃，一只手掀开电脑。 之前相老师团队的黑客帮忙扒来一大堆混乱数据，宋河迅速分出一个个文件夹，将混乱数据切成小份，定向发送给班里学生，人人有份。 随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对折得皱巴巴的纸，迅速展开。 【周一旁听生名单】 纸上全是手写姓名和选手号，正反两面写满，足有四百多人！ 这张纸是上课时传着写的，凡是想进入宋河研究团队的人，全在纸上留了姓名，宋河会陆续给他们下发教材、作业和结课试卷，除了没积分没座位，待遇其实和选中课程的正规军一样。 宋河花了很久，也挨个给四百名旁听生发了数据文件夹。 学生是什么？ 学生就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每个学生的数据文件夹大小都差不多，宋河估计大概一小时后，能有水平高的学生陆续交作业。 他刚要亲自上手分析数据，忽然电脑右下角弹出邮件。 宋河看到邮件标题，脸色无比惊愕。 第339章 英雄所见略同？ 【老师，交作业！】言简意赅的邮件名。 这么快？ 宋河错愕地打开邮件，微微一呆。 极其漂亮的数据统计，图文并茂的分析过程，还有原文件和分析后文件的对比，丝丝入扣无懈可击！ 这已经不仅仅是满分作业了，简直是艺术！ 发件人：娄景辉。 宋河有印象，上课时第一个提问的学生就是他，本科五道口，丘老的徒弟，研究生普林斯顿，拿过一堆数学大奖，目前在跨界读交大的生物专业，履历辉煌到吓人！ 宋河看了一眼给他布置作业的时间，33分钟前。 比预估的完成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宋河打开黑科技蓝图，找到那张药物分子的森林图，角落里一根灰色的枝条亮起一半，变为生机勃勃的绿色，证明娄景辉的作业是对的！ “很好！你是第一个交作业的，还想加作业吗？”宋河回复。 “加加加！老师您狠狠给我加作业即可！我一会儿不学习就浑身难受！”娄景辉爽快答应。 宋河嘴角咧上天了，开课招揽贤才实乃英明决策！ 谁能想到，普林斯顿的数学硕士求着干活？ 商业公司聘请一个普林斯顿的数学硕士得多少钱？百万年薪是稳的！折合每天近三千块工资，此刻这笔钱便省下来了！ 宋河果断挑了十多个数据文件夹，一股脑扔给娄景辉。 刚扔完，又来一封邮件。 【宋老师您好，我的旁听作业，请批阅】 这份邮件标题客客气气，甚至流露着一股子毕恭毕敬。 发件人：纪天和。 宋河完全没印象，毕竟上课没提问过，也不是正式学生，鬼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 打开邮件看数据，也做的非常完美，一板一眼推导，过程清晰可辨。 他扫了眼黑科技蓝图里的森林图，角落又是一根小树枝绿了一半，数据正确！ “不错！还要加作业吗？”宋河回复。 “谢谢宋老师信任！请给我加作业！”纪天和依旧非常客气。 宋河把一堆文件夹甩过去，狠狠白嫖。 接下来，各路学生的交作业邮件雪片般飞来，电脑提示音响个不停。 宋河手忙脚乱，点开每个学生的作业阅览，接着给每个学生再发送新的文件夹，往复不断。 黑科技蓝图的进度条开始动了，1%、2%、3%…… 表示各种药物分子的森林图，也随着学生们交作业而一点点变绿，很快许多枝条蔓延出青绿，原本灰暗一片的图开始枯木逢春，色彩逐渐生动了起来。 宋河心中暗爽！ 他忽然理解一些压榨学生的无良导师了，一大堆劳动力辛辛苦苦免费干活，确实有种昧良心的快感！ 天黑之后，眼睁睁看着进度条冲到了6%！ 宋河爽了几个小时，良心终于跳出来了。 略微斟酌后，他编辑了一份群发邮件，给每个交作业频繁的学生。 【每天交5次以上作业，可在邮件里询问老师一个问题，如能解答，我将尽力回复】 【累计交30次以上作业，可获得边缘研究的小论文挂名，算老师的一份小小酬谢】 【作业质量将计入课堂分，影响最终考核的成绩，优秀者可进入我的研发团队】 刚发完消息，顿时有不少学生来了问题帖子。 千奇百怪的问题一股脑涌到他面前。 “老师，您是怎么知道宋菌、河菌可以形成共生体的呢？” “老师，您课上讲的同一化合物体内体外活性弱相关，可以用特定的背景信号纠缠来解决系统性偏差，我不是很理解，您能再讲一下吗？” “老师，怎么样才能找到赚钱的研发项目？” “老师，CODE-AE可以提取非相干样本的独有信号，但如何实现信号局部对齐呢？” “老师，我替朋友问一下，您有女朋友吗？可以接受师生恋吗？” 望着一堆一堆的问题，宋河突然感觉良心这东西真挺多余的。 后悔了。 没办法，自己许诺的事情，含着泪也得干完！ 他无奈地敲打键盘挨个回复，认真解答学术问题，敷衍解答私人问题。 答着答着，他的手忽然悬在键盘上不动，脸色意外地盯着屏幕。 娄景辉的邮件。 “老师，我已经做完了13组数据，隐隐感觉能构建一个更直接的数学模型，来简单快速地处理推导这些数据。我试着写了一下数学模型，但卡住了，您能帮我看看问题在哪吗？” 下面是图文并茂的推导过程和思路陈述，洋洋洒洒上千字，堪称一篇小论文！ 宋河凑近屏幕，审视良久，脸色迅速变得严肃。 娄景辉的数学建模尝试……有点东西！ 他有种强烈预感，这里会是一个突破口！ 一旦做成，可能会大大提速数据库的建库过程，甚至会诞生一种辅助药物研发的新工具！ 但这突破口一时半会儿攻不破，宋河决定暂时跳过，把其他人的问题回复完了，再腾出手来通宵解决娄景辉的数学建模。 又回复了一连串问题，他悬在键盘上的手再次停下。 纪天和：“老师您好，我在做作业过程中，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可以通过全新的数学建模来加速药物分子的数据分析。但我暂时没能建模成功，以下是详细过程，望您指点！” 下面又附加一大堆数学建模过程，看起来……眼熟！ 连点鼠标，把娄景辉和纪天和的邮件并列放在电脑上，左右对照。 细节有出入，但总体思路竟然连体婴儿般相似！连最后卡住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宋河惊讶挑眉，没料到会遇见这种情况。 娄景辉和纪天和，两人这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虽然二人分析的药物分子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竟然殊途同归，同时写出了神似的数学建模过程？ “精彩！”宋河兴奋。 他伸手扯过一张打草纸。 能让他动用打草纸的数学问题已经不多了。 第340章 胖瘦双雄 对照娄景辉和纪天和两位高徒的邮件，宋河吞下一把胶囊，在纸上推演。 思路奔涌，手速也飞快，一张张纸不断写满，却又不断划去。 刚落笔时，他感觉出路近在咫尺，只消伸伸手，就能摸到药物分子的全新数据分析法，心情格外亢奋！ 但写了半天，他发现……情况不对劲！ 思路犹如落在一处空地上，四面玻璃墙。 每个方向看似走得通，但每个方向又都会撞到透明玻璃上，全是一些不起眼的阻碍，把一条条出路挡死了！ 【我考虑考虑，你也再想想，半夜零点我要去素食食堂吃夜宵，不困的话可以找我当面讨论，困的话明天上课我们再谈】 宋河编辑出这条消息，分别发给娄景辉和纪天和。 发完，他又摸出一个白纸本，踌躇着落笔推演。 …… 零点。 素食食堂。 宋河习惯了来这里吃夜宵，大半夜吃的太荤不舒服，搞点素菜点心垫垫肚子即可。 先把电脑包放在角落的空桌上占座，再拎了餐盘去点菜。 一小碗汤圆，一盘鲜拌时蔬，一小只烤地瓜，感觉差不多了，端着餐盘返回。 占座的桌边，已经坐了一个胖子！ 胖子怀里抱着电脑包，脸上口罩眼镜，头上还戴了毛线帽，有些鬼鬼祟祟地蜷缩着，像是怕被人发现的接头特务。 一见老师过来，胖子慌忙起身，“宋老师好！” “纪天和？对吧？”宋河询问。 “对！”胖子落座，不安地瞥了瞥周围，又往角落缩了缩。 宋河本能地感觉这胖子不对劲，明显有什么秘密，没等细问，一个瘦子冲进食堂，扫视一圈之后，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宋老师宋老师！我来了！”娄景辉兴高采烈地把电脑包放在桌上，大大咧咧一坐。 坐下之后，娄景辉才看到角落里拘谨的胖子。 “宋老师您有客？我要不要回避？”娄景辉飞快地问。 “他和你一样，你们俩的邮件，做了几乎相同思路的数学建模！”宋河笑着解释，“我的课，正式学生加旁听生七百多人，群英荟萃，但只有你俩所见略同。” “缘分啊胖兄！”娄景辉惊喜，伸出一只瘦巴巴的手。 纪天和拘谨地笑笑，伸出小胖手和他握了握。 “你俩先互相认识一下吧！咱三个临时组建小团队，共同做数学建模。”宋河示意，“娄景辉先来？” “我叫娄景辉，本科清华，硕士普林斯顿，都是学的数学，现在跨界读生物的博！”娄景辉说话频率飞快，冲锋枪一样自我介绍。 “本科我跟的丘成桐老师，硕士跟的保罗西摩尔老师，博士在跟邵珠老师，现在跟宋河老师！” 胖子眼睛明显睁大，显然被这履历震到了。 宋河也微震，娄景辉是丘老高徒他知道，但不知道他还是保罗西摩尔的徒弟！ 当今世界，图论领域最顶尖的数学家便是保罗西摩尔，近几十年的图论突破都是他做的，此人恐怖如斯，每年的前沿数学论文像故事会一样更新！ 至于邵珠老师，在生物学界也很有名气，其学生团队做了全世界最大的被子植物基因库，宋河曾走马观花浏览过一两篇相关论文。 “我脑子有点毛病，诊断不出来，医生开玩笑说会以我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病。”娄景辉换了个冲锋枪弹匣，嘴皮子继续飞快。 “具体症状是无法停止思考，脑子会时不时疯狂运转，像突然油门到底的跑车，而且没法刹车，只能等油箱跑空了才能停下来！这时候我就必须找点难题做，不做题就头痛欲裂，做题宣泄一下反而舒服！” “其实我这人不喜欢学习的，但脑子有这个病，不知不觉就读研读博了！” “好家伙……”宋河震惊了，“天选科研人？为何想到从数学跨界到生物来？” “数学没诺奖，我想拿个诺奖！保罗西摩尔推荐我做生物数学，给我举了几个例子，我听了之后很心动。”娄景辉话痨道。 “一个是高卢数学家Rene Thom，得过菲尔茨奖那位，他做数学研究的时候提出了一个理论，解释高维代数簇的低维子簇，被生物学家拿去解释生物生长过程了。” “突变论？”宋河听着耳熟。 “对！”娄景辉疯狂点头，“还有Hodgkin-Huxley 模型，四个常微分方程描述神经元电脉冲，拿了63年诺奖。基因漂移学说，数理统计宗师费希尔基做出来的……” “停！”宋河叫停了他的滔滔不绝，“我明白你为什么跨界到生物了，很好！” “不好意思老师，我有点话痨，控制不住。”娄景辉笑了笑，“我还有最后一句话，丘老师看了您的宋空猜想，很感兴趣，正在安排他的学生们做。” 宋河愣了愣，心中一震。 宋空猜想……居然引起顶尖数学界的关注了吗？ 他一时有些恍惚，这感觉好比一个音乐爱好者，随手写了支小曲贴在网上，结果引起了周杰伦的关注！ “娄景辉自我介绍完了，纪天和，你来吧。”宋河看向角落里蜷缩的胖子。 “我本科硕士，都在京海念的数学……”纪天和刚说了一句，马上被打断。 “汪泰初教授认识吗？”宋河眼神发亮。 “汪教授是我硕士导师！”纪天和一怔。 “世界多么小，汪教授也是我老师！”宋河笑了，“论辈分我还得叫你声学长！” “不敢不敢！学术界不以年龄为尊，以成就为尊，您是我老师！”纪天和惶恐道。 “不必拘谨，你太拘谨了，你看娄景辉多轻松。”宋河笑道，“博士在哪念的？” “博士我没念，直接参加工作了，这十年一直在……” 纪天和说到这，忽然卡壳。 “在哪？”宋河问。 “在……在生物实验室干活。”纪天和结巴道，“没啥大成果。” “十年没成果吗？”娄景辉意外。 纪天和支支吾吾，脸色为难。 “科研坐冷板凳也是常事，十几年磨剑出成果的也大有人在！”宋河开口帮忙解围，表示理解。 但其实宋河不能感同身受，他的科研进度是以天计算的。 十年？十年之后，宋河都不敢想自己手里诞生多少世界级成果了！ 纪天和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老师一眼。 “好，都认识了，咱们言归正传。”宋河说，“药物分子数学建模，你们考虑到哪一步了？” “我有结论了！”娄景辉笃定道。 “我也有结论了。”纪天和小声说。 宋河惊讶，“说来听听？” 第341章 汗流浃背了吧纪天和 “做不出来。”娄景辉无奈笑道，“我的直觉是个幻觉，新的数学模型不存在！” “我也是这个感觉。”纪天和点点头，“每条路都走不通。” 宋河皱眉，“给我看你们的推导过程。” 三个人动作一致，从电脑包里取出电脑，开机。 随后，三台电脑并列摆在桌上，各自显示一份推导过程。 宋河仔细看了看两位高徒的推导，实力都非常强劲，走了十多条不同的路线，逻辑缜密思路清晰，却无一例外走入死胡同。 “你们确定所有的路都试过了吗？”宋河问。 “确定！”两个高徒异口同声。 “那我这些是什么？” 宋河一边说着，拨动自己的电脑鼠标，快速往下滑动。 一种接一种推导出现，两位高徒凑过来紧盯老师的电脑，前前后后竟然冒出二十多种推导思路，有几条路线是两人完全没尝试过的！ 纪天和目光惊奇，认真思索起陌生的推导思路，老师说的没错，可能性确实没有穷尽！ 娄景辉震了，向来话痨的他竟有一刹那的词穷！ 在数学领域他十分自负，原以为宋河专长是生物，数学技艺应该远不及他。 但此刻，望着屏幕上角度刁钻的推导，娄景辉突然发觉，宋河老师的数学造诣超乎想象的强！一时间竟看不出深浅！ 娄景辉的手突然震颤，像帕金森发作！ “你怎么了？”宋河吓了一跳。 “发病了老师，您的推导把我的脑病诱发了，停不下来！”娄景辉眼皮狂眨，手抖得更厉害，面色泛上一股潮红，整个人像是快自爆了。 “景辉你不能嘎啊，那咱们开工！”宋河双手放上键盘，“来的路上我想到一种新思路，有戏，我写出来咱们一起推！” 话音未落，他双手狂敲，将大量推导过程罗列在屏幕上！ 娄景辉的手抖幅度明显小了，两眼死盯着屏幕，脑子迅速进入高速运转状态。他整个人犹如一口烧热的高压锅，需要靠思考来不断泄气减压。 纪天和则在自己电脑上开了计算软件，吃力地不断验算推导过程，追赶老师进度。 “我们从卡尔曼滤波的基础推导入手。”宋河讲述，“前几组数据，我们设为状态转移矩阵，后几组数据则是控制输入模型……” “老师，您这一步不对啊，按卡尔曼滤波，噪音是服从零均值的高斯分布！”娄景辉忽然伸手在屏幕上一戳。 “死板！咱们是药物分子分析，不是无规律的外界扰动！”宋河批评。 娄景辉的手抖瞬间消失，老师一句话把他大脑转速干到峰值了，病魔被死死压制。 但病魔只被压制了短短几秒，手抖恢复。 “懂了懂了！”娄景辉兴奋，“老师您的思路是对的！是我太僵化了，下一步把系统真实状态空间映射成观测空间，构建一个初始的协方差矩阵，然后再进行数据嵌套！” 宋河惊讶，敲键盘的手不禁微微一滞，娄景辉的反应速度太快了，竟然瞬间跟上了自己的思路，甚至反超了一点点！ 不愧是高材生，恐怖如斯！脑子竟然和自己吃了心算胶囊一个功率！ 不行，不能在学生面前露怯！ 宋河借着低头吃汤圆，偷偷往嘴里塞了两粒心算胶囊。 讨论白热化起来，餐厅角落充斥着三个人你追我赶的辩论声： “不确定度会随着迭代的进行增大，老师你必须消除估计状态的错误方差！” “不，到这一步就不能用卡尔曼增益了，必须另辟蹊径，咱们试试直接跳到最优估计的协方差矩阵！” “宋老师，我感觉这样行不通，协方差矩阵的符号无法处理药物分子的增强减弱，可不可以试试构建似然函数？” “格拉姆-施密特正交，先试试这个，毕竟药物分子的后几项数据都是线性无关输入向量，但用什么定义呢？二范数吗？” “二范数行不通，还得绕一下！稍等老师，我记得普林斯顿数学年会上有个相关问题！” 师生三人完全沉浸到推算中，各自敲打键盘，嘴里呱呱不停。 娄景辉寻找能攻破障碍的相关论文，宋河负责总攻写步骤，纪天和则忙碌验算，寻找不起眼的漏洞。 漫长的战斗，屏幕上的推导步骤越写越长，像一株浇了福岛水的植物，生长出完全陌生的模样！ 太陌生了，三个人都没见过类似的数学分析方式，心中打鼓，一半紧张一半兴奋。 推着推着，宋河忽然停了。 几乎同时，娄景辉也停了，只剩纪天和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且慢……”宋河身体前倾，“咱们好像完工了！” 娄景辉已是大汗淋漓，瘫在座位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两点四十！忙了大概两个半钟头！” “啊？完工了吗？”纪天和吃了一惊，凑过去看屏幕。 宋河笑了笑，动几下手指，最后敲出三行，回车！ “真完工了！”纪天和也兴奋，“要不要代入一组数据试一下？” “我心算过了，可行！”宋河笃定道，“可以写论文了，你俩写吧，全新的药物分子数学工具，可以把特定条件下的数据处理速度提高五倍！” “取个名字吧？”娄景辉建议，“宋纪娄分析法，如何？” 宋河没表态，眼神微眯，扭头看向纪天和。 纪天和却缩了缩脖子，“我没做什么贡献，这成果我不挂名了，你们挂吧！” “那怎么行？”娄景辉瞪眼道，“中途推导的时候，你指出了四处漏洞，每次补漏洞都避免了后面的隐患！没有你殿后，我们在前面冲锋会冲进沟里！” “不了不了！”纪天和连连摆手，局促不安地解释，“我做的工作微不足道，我真不挂名了！” “不行！”娄景辉急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了！”纪天和微微慌张地起身，收拾电脑包要走，“宋老师再见！娄兄再见！” “你有事情瞒着我？”宋河笑眯眯地盯着他。 纪天和的动作瞬间僵住，口罩下挤出笑容，“没有！我哪有什么事情……” “谭西是你老板吧？”宋河问。 纪天和微微颤抖，一瞬间肢体僵直，像被子弹命中心脏！ 他原本站起来了，又颓然无力地坐下，脸色惶恐无比，像打仗时被抓到的俘虏。 娄景辉在旁边眨眨眼，意识到气氛不对。 他看看老师又看看纪天和，识趣地把手按上键盘，噼里啪啦开始写论文，一边快速写，耳朵一边竖着偷偷听。 “您……早就知道了？”纪天和小声问。 “不，我刚刚只是试探一下你，但看来你经不起试探。”宋河笑容和煦。 纪天和脸色惨白，像俘虏被押到一片遍地是血的荒地。 “你今晚一直担惊受怕往周围看，脸上遮得严严实实，肯定怕有人目睹你和我坐一桌。”宋河轻声道。 “为什么怕呢？说明你是我的敌人阵营，而我在若羌只有一个敌人。” “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到你在干什么，又模糊了。十年没出成果，很符合谭西教授的作风，我猜你的成果基本被谭西教授吃了占了，对吧？” “现在成果出来了，你又不敢署名，无非是怕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事情暴露。” “我猜的对吗？”宋河语气悠闲。 纪天和当场汗流浃背了。 第342章 我是好人 明明身上裹得很厚，纪天和此刻却有赤身裸体的错觉。 “别紧张，也别说谎，对付谭西这样的恶人你需要遮遮掩掩，但和我这种善人交流，开诚布公乃是上策。”宋河温和道。 纪天和紧绷几秒，忽然泄气招供，“是，对不起宋老师，我是谭西教授的数据分析组长。” “谭西让你来旁听的？”宋河问。 纪天和一脸吃惊，“您怎么知道？” “他没给你安排间谍任务，只是让你听听我的课，趁机学点知识，回去更好地给他打工，对吧？”宋河问。 纪天和疯狂点头，“我不敢当间谍！只想旁听学学知识！” “没关系，明天欢迎你继续来旁听，记得早来占个过道位置，在教室外面看不清屏幕。”宋河笑道，“这十年你在谭西团队里，发展不顺利，被那老登压榨得不轻吧？” 纪天和支支吾吾，不敢乱说，“其实……谭西教授教了我很多东西。” “我明白！你被谭西压榨得骨头都没油了，青春虚度，在那边待着挺绝望的。” “但你又不敢说谭西坏话，担心说了他的坏话，会被打上不忠的标签，今后学术圈没有团队敢要你。”宋河慢条斯理地分析。 “毕竟这种事儿又不好全世界广播，只有熟悉谭西的人会相信你，而不熟悉谭西的人就会误解你，是个黄泥巴掉裤裆里的事儿。” 纪天和满头冷汗，如坐针毡。 精通数学生物的大脑此刻派不上用场了，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已经不仅仅是被扒光了，简直是被X光照射，骨头都被看透了！ “你放心！我不要求你帮我偷谭西的数据，更不要求你迟滞谭西那边的研发进度，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和娄景辉都会守口如瓶。”宋河承诺。 娄景辉突然从一旁探头，义正言辞道，“今天晚上哪有事情？我一直在宿舍睡觉！” 说完，娄景辉嬉皮笑脸了一下，又缩回去噼里啪啦敲论文。 “谢谢宋老师！谢谢娄哥！”纪天和如蒙大赦，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你既然今晚来了，说明你心里动摇，对吧？”宋河微笑，“不想跟谭西的团队了，想弃暗投明来跟我，对不对？” 纪天和犹豫了一下，“有过这种念头，但……” “不必多说，我明白，这种抉择赌上学术生涯，不能脑子一热就跳槽了。”宋河伸手拍拍他肩膀，“电脑上这篇论文，你觉得价值大吗？” “大！”纪天和果断点头。 “有多大？”宋河问。 “能引起制药行业的小地震！”纪天和斟酌道，“药物小分子的建库时间至少缩短五分之四，能大幅降低药物的研发周期！” “所以，一个不知名学者，一旦出现在这篇重量级论文的共同一作，是否有可能马上在学术圈小有名气？”宋河意味深长。 纪天和目光复杂，咬牙点头，“对！” “那好，这篇论文暂时不发表，不公开！”宋河爽快道。 纪天和愣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老师。 “回头等你想清楚了，给我个答复！” “你最终决定留在谭西教授的团队，这篇论文则只署我和娄景辉的名字，我会私下给你些金钱之类的补偿。”宋河道。 “你如果决定跳槽到我的团队，那么这篇论文将会出现你的名字，咱们三个共同一作！” 纪天和呆住，凝视着电脑上的论文，内心剧烈动摇！ 他跟了谭西足足十年，挨过无数痛骂，节假日也被架在实验室肝成果，辛辛苦苦熬出的成果却屡屡被谭西霸占，最终只能在论文作者栏的末尾挂个不起眼的名，甚至压根没有名。 可只跟了宋河一晚，明明没有做什么工作，他却愿意拿出一篇重磅论文的共同一作位置！ 纪天和眼眶都快红了，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按时来听课，明天的课很重要。”宋河拍拍他肩膀。 “谢谢宋老师！谢谢您！”纪天和起身，抓起电脑包，耷拉着脑袋离开。 宋河目送他胖胖的身躯远去，若有所思。 回头，宋河望向娄景辉，“论文延后一段时间再发，你不委屈吧？” “不委屈不委屈！成果最重要，论文早发晚发无所谓！”娄景辉连忙道，“老师您放心，我绝对保密，一旦泄密了您杀我灭口就行！” “会养猴子吗？会养小白鼠吗？”宋河话锋一转。 娄景辉眼神骤然亮起，“会会会！猴子小白鼠我都养过！我还做过动物脑波实验！” “好，我给你申请个通行证，等证件批下来，带你去我实验室。”宋河伸出手，“娄景辉同志，欢迎加入我的团队。” “谢谢老师！”娄景辉伸出双手，激动地握住宋河的手，“我技术很六，体力超强，您说在实验室干多久就干多久，绝不让您失望！” …… 军工镇，实验室。 宋河往折叠床上一倒，困意瞬间压了上来。 在食堂推导新分析法时，精神亢奋，困意还不明显。 推导完了，直接困得想死，回来的路上自行车骑得摇摇晃晃，差点撞树上。 不过，临睡前还得办最后一件事。 宋河摸出手机，从列表里翻了翻，找到“唐蓉蓉”。 脑海中浮现出能放在桌上的胸，让他稍微精神了些，用手打字。 【唐领导，我宋河，上次你说不准半夜叫你去航天镇加班，有急事可以发消息，给我留了这个号】 【现在我有两件急事，望你看到后第一时间回复！】 第343章 专家组听课 【第一，我近期准备扩招一批实验团队，如何为他们办理进入军工镇的证件？】 【第二，我的课程旁听生过多，约有几百人在过道走廊站着，考虑到孕妇老人，能否迁移至更大的教室上课？】 消息发出，宋河脑袋一勾，死了一般睡去。 一小时后，准时醒来。 拿起手机看，回复已经来了。 唐蓉蓉：“你先给我发实验团队的名单，让他们拿身份证件，去总务楼找我登记，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要做政审和保密考试，签保密协议。” 唐蓉蓉：“新教室的申请我报上去了，今天有专家组去听课，上课好好讲，专家评议的结果会决定你授课的积分，同样也决定了是否给你批新教室。” 唐蓉蓉：“对了，你不要和专家团队交流，最多远远地微笑示意一下，按照评定流程，你和专家团队套近乎的话会扣分。” 宋河紧张地坐了起来。 当初申请课程时，他和谭西的审批单上标注了积分标准，其中讲师能赚的积分未定，需要等专家组评定。 看来今天便是定积分的时候了！ 不出意外的话，专家组肯定会连听一上午，先听谭西的课，再听他的课，两相对比！ 想拿高积分，必须在讲课质量上击败谭西！ 宋河心中打鼓。 虽然他的课吸引到了更多学生，但学生们绝大多数是奔着虚名来的。 论讲课质量，到底能不能拼过谭西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怪物？ …… 周二，上午。 航天镇1教106教室。 已经到了二百多名学生，像昨天一样散布在教室各处。 谭西站在讲台上，肉眼可见地紧张，时而看看手里的教材，时而将目光投向门口。 今天专家组听课的日子，积分能否多捞，就看这两节课！ 尤其专家组必然会听一整个上午，听完前两节，还会接着听宋河的后两节课，进行对比！ 昨晚谭西熬夜备课，准备把看家本领全汇集到今天的课堂上！ 这一次绝对不能输，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终于，专家组出现！ 四名专家进门，两男两女。 清一色漆黑正装，脸戴黑色口罩，手握打分笔记本，气场堪称冷漠无情，不像是来听课，倒像出席葬礼，压迫感十足！ 谭西慌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但不敢说话，毕竟和专家说话就扣分。 点头哈腰的同时，他也在努力看四名专家的脸。 看了一遍，谭西只认识为首的组长，脑科学扛旗人相晓桐，学术界出类拔萃的美女，以前开内部学术会议的时候，打过一次招呼，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这一面之缘？ 后面三位全是生物领域的老专家，看着面熟，但接触的少，记不起名字了。 进门之后，相晓桐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到教室中间找了空座，带着身后三位专家落座，一字排开。 谭西整个人进入状态，一脸和蔼笑容，望向教室门口。 每进来一个学生，他便笑眯眯地说一声，“早！” 进门的学生吓坏了，错愕不已地喊老师早，昨天老师面瘫得像章鱼哥，怎么今天如此热情？吃错药了？ 进教室之后，学生们看到漆黑显眼的听课专家，才一脸恍然大悟。 上课铃敲响。 谭西换上PPT，开始讲课！ 他和昨天判若两人，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每个字都透着快乐，仿佛发自内心享受教课事业！ 学生们也配合，昨天大面积睡觉，今天却抬头听课，甚至还有稀稀拉拉的回答问题声，算是没冷场。 第一节课很快上完。 教室中间，四个专家评委凑在一起，小声窃窃私语。 “谭西讲课态度还是好的！”一个专家说。 “演的。”相晓桐毫不客气，“太假！” 专家们看看相组长，默默点头，四人同时抬笔，在计分笔记本的第一栏【授课态度（30分）】写下分数： 7分、8分、6分、7分 “课程内容半新不旧吧，有些新东西，有些过时的东西。”有个专家道。 “照本宣科，凑了些貌似前沿的理论，纯粹充数。”相晓桐说，“你们注意到没有，凡是前沿理论，谭西一句带过，凡是老旧知识，他滔滔不绝。” 专家们再次落笔，在第二栏【课程内容（40分）】写下分数。 10分、16分、14分、11分 “课堂互动还可以吧？”边缘一个专家问。 “勉强及格。”相晓桐点头。 最后一栏【课堂互动（30分）】，四人分别落笔计分。 17分、18分、20分、19分 分数统计完，四个专家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遗憾地感慨起来。 “外界传的没错，谭西的水平确实下滑严重啊！” “长时间靠团队里的学生出成果，自己懒了，必然水平倒退！” “我觉得项目带头人的积分制有弊端，像谭西这种的，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成何体统？三级项目带头人，不该是他这种水平！” “倒也不必把谭教授批的一无是处，科研型学者可能就是不适合上课，谭教授这么多年经验，水平肯定还是有的。” “也是，后两节听宋河上课，那还是个孩子，未必能拿到谭西一半的分数。” “宋河年龄太小了，我都很意外给他资格讲课，组长觉得呢？” 托腮走神的相晓桐一怔，“老教师我们要严苛要求，提醒老教师不要固步自封，新教师要适当鼓励，帮助新人适应工作。” 上课铃敲响了。 讲台上，谭西浑然不知对他的打分已经结束，继续满脸堆笑，卖力地讲课，在台上使出浑身解数，像个笨拙的演员。 课上到一半，走廊传来喧嚣。 起初只是零星一两个人，四位专家把目光投向门口，门上有一条透明玻璃，恰好能看见一道道身影从外面经过。 “外面怎么了？” “路人吧。” 专家们小声交流，没往心里去。 可门口经过的人影越来越多！成群结队源源不断，几分钟后走廊里便聚集了一大群人，嗡嗡的低声喧哗不断侵入教室！ 专家们目光狐疑，回头往后门看，只见后门也人影攒动！ 外面的走廊被人塞满了！ “什么情况？” “不会是来听宋河上课的学生吧？” “有这么多吗？感觉人不少啊！” 专家们正在疑惑，下课铃忽然敲响。 轰然巨响，前后门同时撞开！ 第344章 巨大差距 数量恐怖的人群潮水般涌入，疯狂争抢位置！ 谭西还没讲完最后一题，但教室眨眼间乱成一锅粥了，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又很好地掩饰下来，对着话筒笑着宣布下课。 宣布完，谭西又冲远处的专家组谄媚一笑，转身离开。 吸取昨天陷入重围的教训，趁着教室人还没塞满，谭西毅然突围，硬生生快速挤了出去。 教室中间，专家组压根没注意到谭西走了，他们震惊地望着恐怖的人潮，不知所措。 “宋河的课这么多人？！” “谭西那么多年老资历，教室也没坐满，宋河一个新人，竟然这么多学生！” “看这阵势，要把教室坐满了！” “坐满不能吧，这一个教室是350人的座位！” 相晓桐突然开口，“满了！” 旁边三个专家不吱声了，惊恐地环视教室，转眼间犄角旮旯的座位居然被填满了，但此刻还在源源不断往教室里进学生，甚至有人开始抢占过道的位置！ 整个课间，前后门都在不断涌入人潮，比撒豆成兵还夸张！ 而且和上节课学生们的面无表情不同，此时进教室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均是满脸兴奋和期待！ 短短几分钟，教室里气氛高涨，连空气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几个专家面面相觑，从彼此目光中看到震惊，他们听过不少项目带头人讲课，能把座位满员已算热度火爆，至于像此刻这般人山人海，实在少见！ “打分吧。”相晓桐声音有一丝喜悦，“最后一栏三十分的课堂互动，可以打了。” 四支笔一齐落在本子上，写下分数。 30分、30分、29分、29分！ 两个满分，两个逼近满分，此等爆棚的人气，这分数完全没有悬念！ 上课铃敲响。 宋河满头大汗地挤进教室，走上讲台。 他目光扫过全场，迅速捕捉到几个身影。 第一排边缘的左高明、范桃和吕承恩，昨天这三人只抢到教室最后排的位置，被过道里站着的人群挡住，宋河愣是没看见他们。 左侧过道里的胖子纪天和，他正和身边几个人交流着什么，大概是谭西实验室的数据分析员们，被纪天和带来组团蹭课。 宋河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教室中间，四个黑色正装的专家身上。 虽然专家们都戴着口罩，但其中一个眉眼特别漂亮，在人满为患的教室里依然十分亮眼。 好像是……相老师！ 宋河点头冲专家组礼貌微笑，心中狂喜，稳了！ 相老师居然是专家组成员，这还怕什么？妥妥的高分啊！ 紧张感卸掉一大半，宋河挥洒自如开口讲课。 “同学们，昨晚的作业都非常不错，大家已经初窥门径了！” “今天的课更重要，我要教一些实验室实战的东西，大家积极抢答，我会根据作业情况和课堂抢答情况，选出第一批人进入我的实验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集体打鸡血，兴奋得满面潮红，一大片期待的吸气声响起！ “首先讲基础，小鼠大脑里的电信号测量！”宋河点击鼠标，大屏幕上出现图片。 “大脑神经元活动时产生电信号，用EEG或插一根电极进去，会测到特定频率的震荡，是神经元活动的集体效果。” “主要四种波，大家看图，Theta波，Alpha波，Beta波，Gamma波！” “小鼠清醒或快速眼动期睡眠的时候，海马体会出现Theta波，5到15赫兹，休息或者非快速眼动睡眠的时候，会出现一种带高频振荡的低频慢波！” “所以，留心这几种波，你就能知道小鼠此刻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以及进入深睡的过程有多久！” “假设你要开发一种安眠药，药效怎么测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观测这几种脑波！” 宋河语速飞快地讲下去，不时切换PPT，展示不同脑波的图案。 教室里学生们精神百倍，在本子上写笔记的刷刷声响成一片，犹如风吹荒草丛，千万株枯草沙沙摩擦！ 四个专家不知不觉也听入迷了，甚至有那么几分钟，专家们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思路完全沉浸到课堂内容里。 很快，第一节课下课。 学生们潮水般冲上讲台，围住宋河问问题。 教室中间，黑衣专家组们目睹讲台上的景象，目光闪烁！ “打分吧，我觉得没有悬念了。”相晓桐说完，在本子上干脆利索地写分数。 另外三个专家也点头，如此气氛热烈的课，他们很久没遇见过了，哪怕不听讲课内容，分数都毫无悬念！ 打完分，四个专家合拢本子，默默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从后门离开。 …… 下午，谭西的实验室。 一群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工作，在手术台上对一只全身麻醉的实验猴下手，剃秃头皮，向猴脑中小心翼翼插入电极。 角落的躺椅上，谭西惬意地躺平刷手机，偶尔抬眼看看手下们，见所有人在认真干活，便满意地垂下眼。 忽然，一条新消息弹出。 【通知：本周新课评议结果公示！】 谭西猛地坐起来，紧张地戳开通知。 通知里以排名的形式，列出了几十门新课的成绩和教师积分。 看到第一名，谭西脸色猛地一青。 【1.宋河—91分—9100积分】 血压瞬间高了，谭西强忍暴怒往下看，竟然在末尾才找到自己名字。 【33.谭西—39分—3900积分】 攥着手机克制良久，谭西终于没忍住，暴喝一声，“集合开会！” 手术台边，正插入猴脑的电极猛地一抖，脑子搅破了，猴腿触电般一弹，屎尿齐流！ 正在忙碌的实验室众人无奈叹气，集合到谭西面前，面色僵硬而畏惧。 “进度必须加快！从本周起，周日晚上不准休息了！赶工把安眠药做出来！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样品！”谭西咆哮，发泄一腔火气。 “我们时间紧迫，必须抢在宋河团队之前完成！海外还有伊雷马实验室也在竞争！” “这两天我看有些人懈怠了！动作慢慢腾腾！不要觉得我们很领先！做了这么久进展在哪里？尤其数据分析组，你们才是顶梁柱，晚上做不完数据不会熬熬夜？别老是拖到第二天！” “纪天和，你起起带头作用！昨天不到十二点你就走了，今天你至少在实验室给我留到一点！”谭西怒斥道，“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纪天和唯唯诺诺，低着头表情痛苦。 “干活！”谭西大手一挥。 白大褂们目光绝望地散开，他们的工作时间已经被压榨到极致，每周只有周末晚上能回去补个饱觉，可现在，竟然连这一丝休息都没了！ 谭西气哼哼地离开，进了厕所。 手术台边，猴子一动不动，一旁的屏幕上，脑电波和心率比地平线还平。 白大褂们唉声叹气地清理猴尸，小声嘀咕。 “老大受啥刺激了？找咱们发火？” “他说了宋河团队和伊雷马实验室，宋河能翻起什么浪花？他不是刚开始做科研吗？可能伊雷马实验室有新进展了吧，老大急了。” “我感觉我要猝死了……” “我也是……我心率昨天报警三回……” 角落里，一道胖乎乎的身影站着发呆。 第345章 领猴子！ 周四，早六点，军工镇。 实验室里一群白大褂列队站好，总共二十人，脸色欣喜。 宋河站在最前方，清清喉咙讲话。 “欢迎各位加入我的科研团队！诸位都是优中选优的科研精英，鄙人年轻资历浅，才不配位，实在惭愧，但愿尽早出成果，不负大家期望！” “此处是大家的新实验室，设备齐全，稍后带大家熟悉一下，咱们就开工！” “我先分一下工作小组！” “动物实验组！娄景辉组长，左高明副组长，组员8人！负责饲养领回来的猴子和小鼠，做脑部实验！” “数据分析组！吕承恩组长，范桃副组长，组员8人！负责建立数据库，统计各项实验数据！” 一阵热烈掌声，四个组长副组长分别举手示意，组员早已分配好，现在纯粹走个过场，由老大宋河口头颁布委任状，算是就职典礼了。 “后续我们科研团队还会扩大，大家是第一批元老！”宋河笑道，“做出成果了，凡是有贡献的，都可以论文署名！万一盈利了，会和大家签合同，每个人都能领报酬！” 又是一阵掌声，明显比刚刚更热烈，众人喜气洋洋！ 谁不喜欢大把分论文、大称分金银的项目带头人呢？ 宋河带着众人逛了一圈实验室，随后叫上娄景辉和左高明，三人坐车去猴园领猴子和小鼠。 没错，宋河的实验室配车了，一辆二手带车篷的军用皮卡，结实耐操。 车斗稍作改装，放置了关押实验猴和实验小鼠的塑料箱，车内空调功率很大，一打开暖风猛烈吹出，确保猴子小鼠不会被若羌凛冬的寒风吹死。 猴园在军工镇边缘，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养殖场，门口重兵把守。 停车，三人向卫兵出示证件，进入猴园！ 进门便是向下的水泥楼梯，一股动物的骚味扑面而来，还有热烘烘的暖气风，能听到恒河猴和食蟹猴喧闹的叫声，偶尔还有绒猴的插嘴声。 下到楼梯底部，便能看见整个猴园的布局！ “我去，真大！”左高明感叹。 “堪比室内动物园了！”娄景辉也啧啧。 左侧全是关押猴子的透明养殖室，总共上百间，每一间和居民楼厕所一般大，乳白色灯光照耀。 各种大小雌雄的猴子趴在玻璃旁，洗得很干净，猴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有些猴子躁动地敲击玻璃，有些忙着啃苹果，看上去都活力十足。 右侧全是小白鼠的养殖室，大堆大堆的小白鼠聚在食槽前吃吃吃，肚皮撑的滚圆，像是要把自己像气球一样吃的爆掉。 每天早上会有一批猴子和小白鼠空运过来，猴子数量不多，先养殖一周确认健康，再放给若羌基地的各个实验室使用。 猴园尽头是申领窗口，两个短发女兵在里面不停地写手续，每一只猴子都有单独的手续，小白鼠贱，是论斤称的，领走几斤也要写手续。 窗口上方两个显示器，分别是猴子和小白鼠的今日剩余可领数量。 【猴子：30只】【小白鼠：100斤】 宋河过去排队，前面有三个Ⅲ级项目带头人，均是老态尽显的中老年人。 他们身边都跟着几个白大褂徒弟，年轻体壮，负责把猴子和小白鼠抱走。 前两位项目带头人各领走6只猴子，显示器变成【猴子：18只】 第三位排队的项目带头人，是谭西！ 谭西的申领纸上，本来写的是“5”。 但他见到宋河排在身后，脸色一怒，果断掏出笔，在前面加了个1，最后申领了足足15只猴子，这也是单日能申领猴子的上限！ 【猴子：3只】 排在宋河后面的几个项目带头人看看显示器，暗骂几声，失望离去。 “没必要啊谭教授，浪费可耻！”宋河忍不住道。 “让你这种小子做项目，才是最大的浪费！”谭西针锋相对，目光森冷。 “谭教授，你幼稚吗？”宋河无语。 谭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他的徒弟们则忙碌起来。 跟着谭西来领猴子的总共五个人，其中一位就是纪天和！ 他们拿着盖章的批条，让饲养员把指定的猴子抓出来，放进透明的保温猴箱里，一箱箱抱着离开。 宋河装作没看见他，只用余光偷偷观察。 纪天和明显磨蹭，最后一趟抱走猴箱时，他故意落在最后。 宋河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两步，扭头四顾。 趁周围没人注意，纪天和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一张小纸条飞速塞进宋河兜里，抱着猴箱跑远！ 宋河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收好小纸条，到窗口递交了申领单，要走剩下的3只猴子，又要了二十斤小白鼠。 娄景辉和左高明干活，抱走两箱猴子和若干箱小白鼠，出门放进车斗。 宋河抱了最后一箱猴子，像怀抱婴儿般晃了晃，和箱子里的恒河猴眨眨眼，随后轻轻放入车斗。 三人上车，回实验室。 “老大，下一步做什么？”娄景辉开着车问。 “我给你们列了一些药物分子，你们注入小白鼠和猴子体内，测脑部变化和身体变化，把数据统计出来。”宋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副驾驶的左高明。 “嚯，真不少！”左高明估算了一下纸上的药物分子，“上百种吧？” “尽快干吧，越快越好，谭西那老登跟咱们较上劲了！”宋河骂道，“除了谭西，欧空局还有个伊雷马实验室，也在拼最后进度！” 娄景辉一听，当即一脚油门提速，车斗里的猴子受惊尖叫起来。 车风驰电掣到了实验室门口，刹停，三人风风火火下车，把一箱箱猴子和小白鼠搬进去。 宋河特意落在最后，从兜里掏出小纸条，看了一眼。 纸条上的内容，让他心中震了一下！ 第346章 实验室核心人物 【我们实验团队很多人对谭西不满，决定联名申请向他发动学术审查】 【详情我已写成一封信，周日晚上零点，我会把信塞在航天镇东一路最尽头的公共长椅里，长椅第三根木条能抬起来，底下有个凹槽】 宋河震悚。 他撕碎纸条，也不敢乱扔，又揣进兜里。 学术审查是极端严重的事情，一旦发动，谭西将被暂时留置！ 留置的恐怖，宋河早有耳闻。 专门的留置场所，二十平米小房间，所有的墙壁、地板、家具都是软包，沙发一样柔软的包层，确保无法撞墙而死。餐具、牙刷和笔也是防自残的设计，总之屋内一切设施都能防止自杀！ 被留置后，谭西需要一遍遍接受谈话，一遍遍写交代材料，尤其像他这样的Ⅲ级项目带头人，牵扯到上亿的科研经费和若干重大项目，审查就更为严格！ 审查范围广泛：间谍行为、学术造假、侵占学术成果、侵吞科研经费乃至私生活混乱等等，凡是污点都必须详细交代。 交代不能有假，审讯专家全程把关，从一遍遍谈话和一份份交代材料中，捕捉前后矛盾的细节。同时，还有办案人员根据交代材料搜集证据，确保证据链闭环，办成铁案！ 留置时间少则十几天，多则六个月，牢笼一般，吃饭睡觉写材料，吃饭睡觉写材料，毫无自由可言，甚至睡觉也有警卫在一旁盯住，被留置人必须把双手伸出被子睡觉，半夜如果手缩进被子，警卫会将其摇醒纠正姿势。 当然，如此严苛的留置，不会随便开启。 必须掌握了一定的确切证据，确认一个人有问题，但又不确定问题的详细情况，才会启动留置。 宋河想了想，考虑到谭西的人品，他实验团队的老部下们肯定能提供一堆证据！ 黑科技蓝图忽然在眼前弹出，打断他的思绪。 药物分子的森林图又亮了几处，进度条从昨天的30%，一下走到32%！ 宋河晃了晃脑袋，连忙进入实验室。 他只是在门口踌躇了两分钟，思考纪天和留下的小纸条，但团队成员们已经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动作飞快！ 第一只猴子已经开瓢了，主刀医生娄景辉，一堆人围着帮忙。 范桃正提着两只死掉的小白鼠，往焚化炉里扔，宋河不动声色地过去搭了把手，输密码掀开炉盖。 “怎么上来就有小白鼠死了？”宋河随口问。 范桃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指向远处的试验台，“看到冒烟没有？刚给小白鼠插上光纤和电极，它一扭头把电线给咬烂了，活活电死的。” 趁范桃转身说话的瞬间，宋河把手伸进兜里，迅速掏出一把撕碎的纸屑投入焚化炉中。 合上炉盖，设置时间，火焰在炉子里轰地燃烧起来。 火葬了牺牲的小白鼠，宋河正式投入工作，在实验室里兜兜转转，和团队成员们一起忙碌。 娄景辉成功测出了猴子的脑电波，并注入第一针药物分子开始观察。 但显示屏上的脑波却十分紊乱，娄景辉和几个助手凑在屏幕前不知所措。 “这啥啊，这部分是噪音吗？” “哪里出问题？设备出问题了？没接错啊！” “是不是二手设备有故障啊，这部分肯定是杂音，太凌乱了，想办法排排故障。” 宋河凑过去看了一眼，哑然失笑，“不是噪音，这是theta波啊！” 众人愕然，看看宋河，又看看屏幕，然后继续愕然。 “怎么会是theta波呢？theta波不长这样！”娄景辉皱眉，“它明显是个低频段的噪音，我怀疑我电极没插进海马体里。” 娄景辉一开口，旁边几个助手也点头附和。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昨天晚上专门熬夜看了几篇论文，theta波不是这样的！” “是啊老大，这么大幅度的震荡，噪音无疑了。” “要么是光纤和电极剪太短了，要么接地线没接好导致的噪音。” 几个助手众口一词，全认为是噪音。 宋河摇头失笑，“我上课讲的内容你们得好好听啊！” “现在猴子还是麻醉状态，近似于非快速眼动睡眠，海马体里会出现一种尖波涟漪，英文论文里叫sharp ware-ripple，这个波和记忆的巩固有关，一般跟着theta波一起出现！” “你们如果看近几年的论文，展示的脑波都是滤波后的，对齐画的漂漂亮亮。你们得找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论文，那时候流行用原始信号！” “你们随便找一篇古早论文看看就知道了，这是标准的theta波原始状态，你们的手术非常成功，抓紧记录数据吧！” 说完，宋河笑着离开。 娄景辉和其他助手们面面相觑，连忙扑到一旁的电脑前，查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古董论文。 查着查着，一群人发出惊呼。 “我去，还真是theta波！” “老大牛逼啊，所以老大是连上个世纪的论文都看了吗？” “离谱，老大看过多少论文？这阅读量恐怖如斯啊！” “干活干活，不懂的问老大！” 宋河又溜达到数据分析组，在每个电脑前站了片刻，观看团队成员们忙忙碌碌地处理数据，合并各种数据库。 大家用的还是笨拙的老办法，进展龟速。 宋河忍不住了，搬椅子坐到吕承恩身边，撸起袖子。 “吕老师，我有个能加速五倍的数据分析法，给您演示一遍。”宋河说。 吕承恩一怔，“加速五倍？怎么可能？” 尽管将信将疑，但吕承恩还是往一旁挪了挪椅子，把键盘让给宋河。 宋河快速敲打键盘，不时点两下鼠标，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速，疯狂合并数据！ 海量药物分子的数据汇集一炉，剔除重复项，交叉验证，反复纠错，最后融合成全新数据，兼容并包！ 整个过程稳、准、狠，比起现有的常用分析法，堪称全面超越！ 吕承恩的面色逐渐变化，从半信半疑，到惊诧，到惊喜，最后伸着花白的脑袋仔细观摩，目光灼灼，不敢放过一步细节！ “大概就这样。”宋河松开键盘，“您试一下，哪里不通畅我再给您演示。” 吕承恩兴奋地挪挪椅子，按照新方法开工。 刚上来手感有些生涩，但速度依然快了数倍，原本需要半个多小时的工作，短短几分钟完成！ “厉害！”吕承恩兴奋，抓住宋河的胳膊，“这得发论文啊！顶刊没问题！” “我打算再发一篇中文的《细胞》，虽然没上次宋河素的含金量高，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应该简单多了。”宋河笑道，“论文在写了，过几天就发，时间应该很快。” “好啊！”吕承恩激动点头，“连着两篇中文顶刊，你在学术圈就算得上大名鼎鼎了！世界生物学界都会关注你！” “老师您也加油，短眠药项目做出来，估计能陆续出好几篇顶刊，您的名字也能列上去，咱们试试屠版！”宋河画饼道。 “屠版？屠版顶刊？”吕承恩呆了。 搞了大半辈子研究，但他从未想过屠版顶刊如此疯狂的举动！ 但看看宋河的表情，无比认真，并非说笑。 这一刻，吕承恩感觉自己像一个古代百夫长，戎马一生，但只局限于和小股的匈奴兵打遭遇战，心愿停留在多砍几颗脑袋。 而宋河隐隐有霍去病的胆魄了，说干穿匈奴老家就干穿老家，胆子大的吓人！ 吕承恩从震撼中转醒过来，刚要继续说什么，扭头没人了。 宋河早已溜达到手术台边，凑在猴子旁专注忙碌。 周围站了一圈团队成员，都用膜拜强者的目光注视他。 “后生可畏啊！”吕承恩苦笑，喃喃自语，“经验在天分面前一文不值！” 他挠了挠头上的白发，继续趴在电脑前专心处理数据。 实验室忙了整整一天。 到了半夜，一半团队成员回去睡觉了，宋河带着几个骨干继续肝实验。 凌晨四点，终于实现突破！ 第347章 纪天和的密信 黑科技蓝图在眼前弹出，进度条涨到35%！ 药物分子的森林图一并显示，所有枝丫绿意盎然，百万药物分子的数据库建库成功！ 宋河很欣慰，原以为需要花十几天时间，幸亏有了新的数据处理法，时间缩短了一多半！ 但黑科技蓝图的第一步尚未完成，枝条虽然绿了，但枝条上的代表性药物分子依旧灰色，需要将相关药物注射给小鼠或猴子，收集完脑部的数据才能点亮。 “数据组，可以了！”宋河果断发话，“数据库的量差不多了，现在缺关键药物的活体实验，都来帮帮忙吧！” 在电脑前枯坐的数据组欣然起身，来给小白鼠的脑子插电极。 实验室进入屠杀生灵模式！ 猴子数量很少，谭西每天坚持领走十五只猴子，到了宋河手里便只剩两三只。 好在小白鼠管够，每天早上，宋河都带着左高明和娄景辉去领回几十斤小白鼠，整箱整箱带回实验室。 焚化炉从早到晚开个不停，范桃成了焚尸工，全天戴着大手套，不停提着小白鼠的尾巴，将一只只用完死掉的小白鼠丢进焚化炉。 有时小白鼠还没死透，她也照烧不误，但嘴里念念有词。 起初宋河以为，范桃必然是在念一些往生咒之类，但某天半夜人少时，他恰好路过焚化炉，无意间听到了范桃嘴里的声音。 “鼠鼠我啊，要被烧死了捏！” “鼠鼠我好冷，想烤烤火！” “走喽，见阎王去喽！” 宋河懵了，停下脚步震惊地盯着她，“学姐你变态吗？” 范桃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试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什么话狡辩，脸红的像石榴。 “别，别往外说！”范桃拽他袖子，哀求道，“求你！” “理解理解，每个人都有一点阴暗的小癖好。”宋河点头答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范桃露出感激笑容。 “哦，还有小鼠知！”宋河临走前补了一句。 范桃脸红如血，蹲下去摘了手套，双手捂脸，刷出一串怨念。 尽管在宋河面前社死了，但她没放弃烧小鼠的工作，一只接一只不停地烧，焚烧之余，她还在一旁的墙壁上挂了记录本，写下小白鼠的各种死因。 每烧一只小白鼠，她便在对应死因后面画一个双手合十的小标记。实验室里其他人看到，纷纷夸赞范桃慈悲善良，只有宋河看到时嗤之以鼻， 记录本上的双手合十的小标志越来越多，到周末晚上，攒了足足七八页！ 一将功成万骨枯！ 终于，宋河眼前再次跳出黑科技蓝图！ 进度条涨到40%，第一步完成！ 第二步弹出，占据进度条的20%！ 【未知脑波：使用灵长类大脑进行实验，找到深睡状态时隐匿的未知脑波，并分析出此时脑神经的全新编码方式】 宋河盯着简短的蓝图提示，陷入沉思。 人类对脑波的研究持续多年，几乎已确认了各种特征的脑波。 如果能再找到一种特定的未知脑波，无疑能将人类对脑的研究更进一步，发一篇顶刊论文是稳稳的！ 至于编码方式，目前已知的脑神经编码有五种，频率编码、时间编码、多路复用编码、群体编码和稀疏编码，是科学界多年总结分析的成果。 如果还能找到一种新编码方式，意味着什么？ 又是一篇顶刊论文！ 宋河整个人兴奋了，之前他和吕承恩说屠版顶刊时，并未认真，纯属随口画饼。 但现在，貌大饼还真能烙出来！ 他手里已有一篇冲顶刊的论文，之前与纪天和、娄景辉两人合作的药物分子数据分析法。 眼下还能出两篇顶刊论文，一篇新脑波，一篇新编码方式，加起来就有三篇了，但黑科技蓝图后面还剩40%进度，至少还能再出一篇！ 短眠药的研发过程，总共四篇能冲顶刊的论文！ 宋河乐了，一时间有种顶刊论文是大白菜的错觉。 但他没乐太久，蓝图第二步明确说了要用灵长类大脑做实验，可大脑上哪找？ 眼下每天只有两三只猴，稍微折腾两下便死光了，根本没法做足够的实验！ 想拿到足够多的猴子大脑，除非……谭西垮台！ …… 周日，半夜零点！ 航天镇，东一路。 这条路在航天镇最外围，靠近郁郁葱葱的人造树林，人迹罕至，深夜时分更是冷冷清清，只有昏黄的路灯光，每隔几米在路边投下一个光圈。 寂静，寒冷，一股密谋的味道。 宋河裹着厚羽绒服，脸掩在围巾里，鬼鬼祟祟在街上走。 他目光四处乱瞥，却没看到街上有任何人影，零点钟是个很微妙的时间，对于正常作息的人来说，早就躺在床上了，对于熬夜肝实验的科研怪们来说，夜战才刚刚开始。谁会在大街上闲逛呢？ 宋河孤零零穿过长街，踩得路边落叶嚓嚓响，像满地干燥的薯片被踩碎。 终于，他找到尽头的长椅。 长椅的框架是刷漆黑的金属，椅身却是一根根的粗木条，宋河过去扒拉木条，很快找到松动的第三根，轻轻抬起来。 木条和框架的相接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面死死塞着一粒纸球！ “好家伙，小密信你挺能藏啊！”宋河啧啧道，用力将其抠出。 他坐下来，展开纸球，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们已准备好详细证据，涉及谭西的方方面面】 【谭西侵吞了一些科研经费，但数额不多，并不足以扳倒他。他常借学术会议的时机收受钱财，较为严重。他最严重的问题是，长期侵占别人的科研成果，拖欠实验团队薪资，对实验团队成员凶狠压榨，这一条足以彻底扳倒他！】 【我们的证据一旦上报，谭西逃不了学术审查，一旦审查，他必然丧失一切教职，从此消失在学术圈】 【实验团队有60个人，我们争取到了48个人联名举报，已完成签字画押，剩下的12个我们没有进行接触，因为和他们不熟，拿不准他们的态度】 【但现在，有两件堪称生死攸关的事情，摆在我们面前】 【这两件事情的答案，事关我们48个人的前途命运，我们很纠结，想听听老师您的意见】 宋河深吸一口气，明明寒风呼啸，他额头却隐隐见汗。 翻过来，纸的背面写了两件事情，不出宋河所料，也和他有关。 第348章 放手去干 【第一件事情，树倒猢狲散，谭西垮台后，我们这些打工仔该去哪？毕竟我们这些年的成果一直被谭西盘剥，在学术界我们算不上知名，该加入谁的科研团队？】 【您愿意收留我，我非常感激，但我们团队还有几十号人，我不能只顾自己的愤怒，我还要考虑大家的出路，同在一个实验室工作数年，我和同事们感情深厚，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出路】 【如果老师您缺人手，我可以从这几十人里挑选一些技术顶尖的高手推荐给您，其余人我再想想办法】 【第二件事情，您和谭西的敌对竞争几乎是公开的，如果我们此时揭发了谭西，又接着跑到您的团队里任职，会不会有污您的名声？】 【毕竟肯定有人恶意揣测，认为是您发动我们干倒了谭西，学术圈会不会因此盛传您的恶名？】 【您作为敌对团队的老师，愿意让我们听课，认真教我们知识，已是莫大恩情，我们不想连累您这种好老师，好人应该有好报】 【以上两个问题，我们的去向，您的名声，是我和同事们迫切关心的，希望您尽快给予答复，放在原位置即可，我们会派人半夜过去取走】 【衷心感谢！】 纸条看完了。 宋河唏嘘不已，从兜里掏出笔，在纸条背面的空白处写下答复。 “你们太善良了，太善良是不行的，属于你们的权益必须拿到，谭西霸占你们科研成果那么多年，你们唯一目标应该是揭发他，干倒他！邪不压正，让学术圈少一个尸位素餐者！” “你们太邪恶了，太邪恶是不行的，你们的科研经费从哪来？是国家批给你们的！你们肩负科技突破的使命，该让最顶尖的人来牵头研究，而不是放任谭西这种水平倒退严重的懒惰学者逍遥自在！你们多放纵谭西一天，就是多浪费国家的一分科研经费，你们的责任感哪里去了？” “我的名誉无需考虑，风言风语让别人说去吧，谭西是我的对手吗？他徒有虚名，而我的科研成果是硬桥硬马的！实话说，我没把谭西放在眼里，很快我的成就贡献将远远超过他，届时谁还会觉得我把他视作敌人？” “你的几十名同事，我能全部安排！本事强的，像你这样的人才，直接来我团队。本事稍差一点的，我的乘黄公司正缺研发人员，恰好聘请过去历练历练，待遇保证优厚，绝不比待在谭西手底下差！” “总之，放手去干！” 写完，宋河默默把纸条卷成小纸球，抬起座椅的木条，又塞回原先的小洞里。 …… 早上五点。 暂时没有猴子，宋河带着实验室几名骨干，像网吧开黑一样整齐地坐在电脑前，不停扒论文。 扒的全是带猴子原始脑波数据的论文，众人按照老大宋河的指示，试着从中找出一种尚未发现的新脑波。 已经找了几小时，毫无进展。 实验室陆陆续续来人了，是昨晚回去睡觉的成员。 来了之后，他们都捧着教科书，争分夺秒地默背！ 宋河瞥了一眼，露出邪魅笑容。 为期一周的课程昨天结束了，今天举行最后的结课考试。试卷他昨夜出完了，通篇实战题目，主打灵活运用，如果只背课本，下场必然是低分淘汰！ 宋河继续看屏幕上的论文，扒个不停。 扒着扒着，手机闹钟响了。 “领猴子！”宋河起身喊了一声。 娄景辉和左高明也在复习，一听喊声，匆匆放下课本，跟着宋河离开实验室。 三人的座次早就固定了，娄景辉开车，左高明副驾驶，宋河坐后面，毕竟领导一般都是坐后面的，而且宋河还不到学驾驶证的年龄。 娄景辉一脚油门，车子撒欢冲了出去。 “老大，您说要从猴脑里找新的脑波，是不是咱们需要很多猴子？”左高明忽然问。 “没错。”宋河点头，“多多益善，一天起码十只才勉强够用。我打算不要脸一回，从今天起也每天领十五只。” “领不到啊老大！”娄景辉唉声叹气，“本来猴子就少，谭西那老登，天天一口气领十五只！” “是啊，谭老登太可恶！”左高明咬牙切齿，“据说他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猴子，纯粹是为了恶心咱们，在猴子上卡咱们脖子，迫使咱们放慢研发进度！” “有那老登在，咱们进度够呛了。”娄景辉悲观，“除非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搞猴子。” “不用担心。”宋河淡淡地说，“说不定谭西今天不会来了。” “怎么可能？”左高明不敢信，“以谭老登针尖大的肚量，哪怕他今天的实验用不到猴子，也得专程来一趟把猴子领走，只要能卡住咱们，他就赢了！” 娄景辉却没吭声，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惊讶。 很快，车抵达猴园。 三人下车，出示证件，轻车熟路地进入。 第349章 结课考试 在窗口前排队的来来回回还是那些人，最近天天见面，都混个面熟了。 甚至连排队的位置都固定了，Ⅰ级项目带头人们很自觉地站在后面，最前面是三个Ⅲ级项目带头人的位置，中间是宋河的位置。 宋河站到老位置，左高明和娄景辉跟在一边，看看前面。 谭西的位置是空的！ “啥情况，谭西起晚了？”左高明惊奇。 “咱们往前站，他不来咱们正好早领！”娄景辉心领神会地和宋河对视一眼。 宋河笑了笑没往前，依旧站在老位置，他没收到谭西的怨念提示，说不定事情还有变数。 “哗！” 最前面的窗口打开，两个女兵坐在里面，一如既往地闷头写手续。 前两个Ⅲ级项目带头人今天领的少，各领了三只猴子离开。 谭西依旧没来，稳了！ 宋河长舒一口气上前，交上申领纸，纸上赫然是15只猴子！ 两个女兵扫了一眼便低头写手续，手速飞快地咔咔盖章，像两位阎王给一只只猴子勾销生死簿，每次盖章都预示着一只猴子将一命归西，为人类科研事业英勇献身。 很快，一大把手续条递出来。 宋河道谢接过，转手分给左高明和娄景辉。 左高明激动到语气发颤，“这这这……真实的吗？一天十五只猴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以后天天十五只，有得忙了！”宋河笑道。 “未必吧？今天谭西可能有事没来，明天说不定又来了。”左高明依然忌惮。 “怕是来不了！”娄景辉道，“以他的性格，只要能恶心咱们，他腿断了都得摇着轮椅过来，今天不来，怕是出事了。” “出事？”左高明脸色天真得像个孩子，“他能出什么事？若羌基地连车祸都没有啊！” 宋河和娄景辉相视一笑，动手搬猴子。 左高明也不再纠缠，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挑拣猴子上，尽量把身强体壮的猴子搬走，壮猴子能多在实验室折腾一阵子，争取多留下些数据。 …… 上午第三节课。 航天镇第一教学楼，小礼堂。 礼堂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总共七百多学生，男女老幼均有，个个紧张得脸色泛白，七百多双眼睛死盯着门口，仿佛即将有死神挥着镰刀进来。 终于，一道年轻的身影进门，手里挥舞厚厚的黄色试卷袋！ “严禁作弊，抓到直接不及格！” “每张试卷的题目略有不同，你们抄只能抄到错误答案！” “所有题目都是我原创的，网上搜不到！” 宋河站上讲台，开口便是三板斧！ 眼前瞬间刷出一连串怨念值，看来有些同学蠢蠢欲动的邪恶小火苗，被宋河老师三盆大凉水浇灭了。 “题量很小，做完了直接交卷走人！谁能选入我的科研团队，我会单独发消息！” 宋河站在讲台上，用剪刀划开牛皮纸袋，像老练的猎人割开猎物的皮，过去几天他经常带课堂测验的卷子来上课，拆试卷袋练的很熟了。 厚厚的卷子掏出，从第一排发放，每人一摞往后传。 教室里充满了试卷的翻卷声，无数白花花的卷子从第一排向后传递，远远看去像是雪白的浪涛冲向远方。 很快，教室里全是倒吸凉气的丝丝声，像一大群冬眠醒来的蛇嘶嘶叫。 “安静！自己做题！不要交头接耳！抓到不及格！” 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零零星星有笔尖落下的响声。 宋河站在讲台上，人形探测雷达般不断扭头，将目光在七百多人身上扫来扫去。 说实话，虽然只教了一星期的课，此刻面临离别，心底里还真舍不得这些学生。 准确点说，舍不得这一屋子学生天天贡献的怨念学费。 【28人被你出的试卷难度吓到，怨念值＋4000！】 【172人认为你故意刁难学生，怨念值＋28300！】 【588人感觉有可能挂科，怨念值＋79100！】 整个教室怨气滔天，学生们苦不堪言。 宋河憋笑憋出腹肌，偶尔实在憋不住了，便假模假式咳嗽两声平衡嘴角，每次咳嗽都有个别学生吓得脸白，大概是做贼心虚，有作弊倾向。 开考二十分钟，娄景辉忽然起身，拿起卷子上台交上。 宋河扫了一眼卷子，点点头，“去实验室吧。” 娄景辉喜形于色地走了。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学生交卷，大多已是团队成员，毕竟宋河前两天选人时，便是从课堂测验和课后作业的佼佼者里挑选，基本野无遗贤。 尖子生们的交卷潮结束，又是长时间的沉寂，教室里剩下的学生水平差劲，勉强维持心态不崩，在考场上苦苦坚持，寄希望于灵光一闪创造奇迹。 宋河枯燥乏味地监考，走下讲台，在过道里转来转去。 刚转了一圈，一些不枯燥的事情纷至沓来。 【谭西疑心自己落马和你有关系，怨念值＋8000！】 【谭西怀疑你挑动纪天和揭发他，怨念值＋9000！】 宋河吓一跳，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单次刷出这么高的怨念！ 以前在京海四中，被冷向文误会夺妻之恨，怨念也仅仅刚过四位数而已，谭西这都快五位数了！ 此时此刻，谭西大概已经失去自由了，不过短时间还无从得知他下场如何，留置审讯、搜集证据，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但无论怎样，今后不担心谭西早上抢猴子了，猴子供应量的难题从此解决！ 宋河从手机里找了找，将一篇论文打开，在作者栏的“宋河、娄景辉”后面又加上一个“纪天和”，转手投稿给《细胞》！ 完成投稿，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一条新消息切进来。 相晓桐：“明晚八点发布会，神经元公司总部大楼顶楼，给你留了前排座位。” “发布会？机械臂和机械手的发布会？”宋河打字回复，“恭喜老师！但学生去不了，工作太忙，我等着看直播吧！” “去不了？一天时间也没有吗？”相晓桐回复，“研究到关键阶段了？有没有难题？” “还真有，我正在找一种未知的脑波，数据搜集了一大堆，目前毫无进展，比较明显的脑波早就被各路前人研究过了。”宋河诉苦。 “找脑波的话，我给你寄一批货过去，保管好别外流。”相晓桐回复，“不聊了，我这边忙，你等着收货吧。” 宋河一脸茫然，货是指什么？ 尽管不知道是啥，但他心中无比期待，毕竟相晓桐团队是专业研究脑子的，她寄来帮忙的东西，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神装！ 他刚要放下手机，又是通知消息弹出！ 第350章 人丁兴旺的团队 “考试结束！停止答题！交卷！”宋河在讲台上拍拍话筒。 教室里还剩二百来人，不情不愿地放下笔，起身拿着试卷上台。 交卷的学生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脸色悲痛倒也罢了，个别学生甚至目光空洞，仿佛出了教室就要直奔天台。 “大家不要愁眉苦脸，只要别答得特别离谱，我会尽量给及格！”宋河安抚人心。 这番安慰没起到什么效果，交卷学生们依旧目光空洞，行尸走肉般离开。 大家的目标是进科研团队，拿不到优秀等于失败！ 及格？及格为了那区区几千结课积分吗？有什么用？不如打发叫花子！ 很快，教室里空了。 宋河把厚厚一堆试卷整理好，铺在讲台上，摸出红笔批改。 真别说，当老师蛮爽的，改卷时有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畅快感！ 每改完一张，用手机拍照存档，上传分数。 从试卷来看，虽然满堂学生皆是佼佼者，所有人上课也非常投入，但短短七天的授课过后，差距悬殊！ 毕竟考生们年龄迥异，有人半辈子苦学才迈入这扇大门，有人突击短短一两年成功入围，虽同在一间教室，但吸收知识的速度天壤之别！ 花了很久，宋河改完试卷。 令人遗憾，算上目前已经在实验室干活的人，最终能进入自己实验团队的优秀者，总共只有30人！ 宋河的理想状态是招够50人，可以倒班，保持实验室里24小时有二三十人在忙。 可现在人手不够……后续科研压力就大了！ “咚咚咚！”教室门突然敲响。 宋河扭头，眼神登时一亮，犹如缺兵少卒的将军，转眼看到来投军的乡勇！ 一个白大褂胖子站在门口，后面走廊里不知何时站了一大群白大褂！ “对不起老师，我们有点事耽误了。”纪天和小心翼翼地询问，“能补考吗？” 纪天和攥着胖手站在门口，犹豫、忐忑、期盼、恐惧，种种情绪在脸上来回流转，紧张得面色泛白，整个人犹如一枚白白胖胖的煮鸡蛋。 他身后寂静的人群，赫然是谭西科研团队的全体成员！ 老船沉了，他们抓着碎木板泡在海里，询问眼前的大船可否收留他们？ 气氛命悬一线，寂静中仿佛能听见几十个落难者的心跳声。 几十人的前途命运，此刻都寄托在宋河一个人的态度上！ 众目睽睽下，宋河从讲台抽屉里拿出一大摞试卷。 “正好，给你们留了题！” 纪天和眼神亮了，紧接着走廊里的一双双眼睛也通电般发亮！ 大船向落难者们扔下了登船的绳梯！ “谢谢宋老师！”纪天和慌忙跑上来，领走一张试卷，快速在一旁找了张空桌开写。 走廊众人一窝蜂涌进来，像落难者们争先恐后攀上大船，此起彼伏的感谢声中，试卷迅速分光！ 教室里开始补考！ 宋河背着手，踱步下去转悠，不时查看补考生们的卷子。 两极分化很明显，凡是来听过课的人，题目做的又快又稳，而没来听过课的人，卷子上几乎是白的。 补考进行的很快，短短半小时，题目会做的都交了，一道题不会的也都放弃挣扎，集体交卷！ “交卷先别走，回座位稍等一下，我现场改！”宋河吩咐，“纪天和过来！” 一群白大褂回到座位，紧张搓手，眼巴巴地等。 纪天和紧张兮兮地站到讲台旁，忐忑不安盯着卷子。 宋河先找出他的试卷，抬起红笔，在每道题上空悬停，仿佛一把沾血的刀犹豫着要不要捅下去。 最终，刀只轻轻划了两次，揪出两个小错误，最后回到卷首，写下成绩： 94分，优秀！ “你帮我发卷。”宋河把改完的试卷递给他，顺手在一旁的纸上记下纪天和的名字。 纪天和连忙双手接过卷子，“明白！” 宋河继续批改试卷，优秀卷记下名字，改完的卷子一股脑交给纪天和。 纪天和不停跑下去，把卷子发给同事，领到试卷的人脸色各异，有人狂喜，有人麻木。 很快，全部试卷改完。 宋河拿起桌角记名单的大纸，补考优秀评级总共20人，恰好能完成科研团队的扩员目标！ 他抬头，望向教室里的白大褂们。 “长话短说，你们的情况我大体了解。”宋河扫视众人。 “我的科研团队目前有两个组，一个动物实验组，一个数据分析组，现在我宣布成立第三个综合研究组，组长纪天和！” “算上纪天和，总共20人考到了优秀，这20人可以直接进入综合研究组工作，你们尽快去申请军工镇的临时通行证，最好明早准时到实验室开工！” “除了这20人，剩下的人谁想参加我科研团队，回去写个简历，把自己的专长履历都详细写下来，发给纪天和，纪天和再转交给我看！” “可能有些人不擅长我这张试卷，但在别的领域成果斐然，一样有机会进我的科研团队！” “最终未能进入我科研团队的人，可以单飞，可以到我的乘黄公司工作，我会把你们的简历直接给公司董事长，确保你们顺利入职！” 说完，宋河顿了顿，“还有什么问题？”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脸色激动！ 来之前他们忐忑万分，怀疑宋河究竟能否兑现承诺，现在尘埃落定了，宋河真的能量够大，也真的君子一言，一口气解决掉所有人的就业！ 无论是进入宋河团队，或者进入乘黄公司，对他们来说都是令人激动的新开始，毕竟再差也差不过老板是谭西了！ “谢谢宋老师！”一个白大褂突然喊。 紧接着，所有人激动大喊，“谢谢宋老师！” 宋河微笑，夹起其他学生的试卷离开。 …… 次日，早上六点。 实验室人满为患！ 经过扩编，宋河团队暴涨到60人！ 初出茅庐的年轻学者，科研团队很难网罗到这种规模的人手，但宋河实力拔群，加上机缘巧合，一晃眼便扩张得兵强马壮！ 今天恰好是安排新工作的日子，全员到齐！ 宋河找了一块白板，支在墙边，用马克笔在上面书写，边写边部署作战计划。众人认认真真地围在白板前听。 “下一步任务，在猴脑里找到深睡时的未知新脑波！发一篇顶刊！” “新脑波找到后，分析其神经系统的新编码方式，再发一篇顶刊！” “两篇顶刊，基本涵盖咱们实验室全体同志，算是大家进入我团队的头一份礼物！” “不吹牛逼，诸位进了其他导师的科研团队，搞不好刷试管先刷两年起步，想发顶刊纯粹看命！但到了我的团队，直接上战场，顶刊月月发！” 说完，宋河等了等，奇怪道，“为什么没有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实验室众人脸色复杂，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忧。 “老大，真有未知新脑波吗？”娄景辉神色古怪，“我们找好几天了，别说新脑波了，连脑波的影子都没有啊！” “找新脑波，难！”吕承恩也疑惑，“我们已经做了海量药物分子的数据库，为什么不通过数据库推导短眠药呢？为什么又掉头去研究脑波？” “两位组长都提出疑问了啊！”宋河扭头看向白白胖胖的纪天和，“纪组长的意见呢？” 纪天和慌忙摆手，“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一切听老师的！” “瞧瞧，这才叫觉悟！”宋河唏嘘，“大家放心，我联络了一位神秘大能支援咱们，大能承诺送一份高级神装过来，等货送到，脑波研究可能会取得进展！” 话音刚落，实验室大门被大力拍响。 “快递！”门外有人粗着嗓子吼。 第351章 微米级人造脑虫 巨大的纸箱放在实验室中间，众人好奇地围住，期待高级神装的揭晓。 宋河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拆箱，像拆一枚重型炸弹。 箱子是部队送过来的，若羌基地没快递公司，只有专门的部队邮递员，宋河见惯了各种暴力快递的破烂纸箱，但眼前的纸箱却崭新崭新，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精美犹如美术馆里的艺术品！ 如此完好的快递包装，说明里面很可能是一些易碎品。 终于，纸箱打开，里面又是一只漆黑的金属箱，像中号的保险柜。 箱口带锁，有插入证件的凹槽，宋河看了一眼，试探着掏出自己的Ⅱ级项目带头人证件，插入。 “嗤！”箱子开盖！ 四只玻璃大罐子固定在箱中，每只罐子大概容纳了两升液体，液体是透明的，但有一些灰蒙蒙的质感，犹如掺入了杂质。 众人围过来看，好奇心爆炸。 “这啥啊？里面是水吗？” “是什么药吧？让猴子喝了以后能加速脑部活动，增强脑波？” 宋河伸手从罐子之间一摸，掏出一张说明书。 【人造脑虫（微米级）】 【罐内液体含高浓度的微米级人造脑虫，将液体注入脑部，人造脑虫将缓慢扩散到整个大脑，每个脑虫内置传感器，将实时测定脑组织的活动，可靠性高】 【箱底夹层中有数据收集器，将收集器贴合在头顶，即可自动收集人造脑虫的实时数据】 翻到说明书背面，是彩色的示意图。 一只机械质感的长方形小虫子，身上八根金属腿，外形酷似毛毛虫，正在辽阔如大地的脑组织上缓缓爬行，众多脑细胞伸展出树枝般的突触，清晰可辨。 脑细胞的大小约为10微米，金属的人造脑虫看上去比脑细胞还大数倍，身长有五六十微米的样子。 五六十微米的人造机器人，能移动，带有传感器能分析脑组织，妥妥的黑科技！ 这四大罐人造脑虫，绝对价值不菲！说不定能换辆好车了！ “这么高级？”宋河吃惊。 实验室众人也倒吸凉气，争相去看玻璃罐里的液体，肉眼看不到微米级的人造脑虫，但想必液体里灰蒙蒙的质感，便是数十万漂浮其中的人造脑虫产生的杂质感。 “干活干活！试试新装备！”宋河拍拍手。 众人散开，实验室忙碌起来。 一只微胖的恒河猴被抓出，打麻药，捆绑在手术台上。 主刀医生娄景辉，熟练地给猴子开瓢，在颅顶钻出小圆洞，露出里面豆腐一般的脑组织。 紧接着，人造脑虫的玻璃罐被取来，罐底有抽液孔，直接抽出五分之一针管，小心翼翼地注入猴脑中。 最后，将数据收集器贴合在猴子脑门上，粗暴地胶带捆绑。 数据收集器是一个象棋子形状的圆形金属，看上去平平无奇，一侧有数据线的插口。有人把一根长数据线拽了过来，另一端接入电脑。 “有了！”不知谁惊喜地喊了一声。 宋河凑到电脑屏幕前查看，一群实验人员围在后面。 屏幕上弹出全屏窗口，底色漆黑，左侧是三维图像，能看到成千上万的绿色小点正在缓缓扩散，逐渐勾勒出脑组织的褶皱形状！ “这些小绿点应该是人造脑虫，它们正在向整个猴脑扩散！就像一队开疆拓土的兵，散开了侦察地形！”宋河看懂了。 “我们看到的是它们绘制的地图！”吕承恩啧啧道，“天哪，这年头前沿的科研团队都这么先进了？” 围观的团队成员发出一片惊叹声，头一次见如此高级的工具！ 与之相比，前几天大家沉迷于往脑子里插电极，手段简直比野人还野人！ 很快，成千上万的绿点扩散完毕，在屏幕上形成一颗完整的猴脑！ 脑部的每一个褶皱沟回，都清清楚楚！ 紧接着，屏幕右侧弹出脑电波图像，再次引发实验室的群体惊叹。 眼前的图像，完全没见过！ 密密麻麻的起伏折线，分成十多层不同高度，崇山峻岭般在屏幕上延伸，其复杂程度，远非常规的脑电波图案能比！ 如果说老式的脑电波检测法，只能看到可见光的狭小范围，此刻人造脑虫的检测数据，则扩展到了整个辽阔的光谱！ “好了！大家开工吧，这么多数据，都买点护肝片吃吃！”宋河严肃道，“持久战开始了！” 第352章 死后的猴脑余波 宋河原本以为，有相老师赐予的神装，搜寻新脑波会很容易。 但事实证明，他高兴得太早了。 从早上六点半忙到下午六点半，宋河团队几十号人，埋头苦干整整十二小时，焦头烂额地分析脑波数据，眼睛快盯瞎在电脑屏幕上了，却毫无线索。 无它，脑波数据量太大、太乱！ 同等时间下，人造脑虫提供的脑波数据，比老式电级法提供的脑波数据，高了足足八倍多！ 多出来的数据，小部分是更细微的脑波走势，而大部分则是未知的噪音！ 海量噪音在屏幕上如沸水冒泡般涌现，密密麻麻毫无规则地起伏！ 团队里年龄最大的吕承恩说，看上去像老式电视的雪花点，其他年轻的团队成员没见过老式电视，但大概明白意思，噪音多的像下雪一样！ 最困难的是，现在宋河想寻找未知的脑波，未知脑波可能是各种形式，怎么噪音区分开？谁知道哪些是噪音、哪些是新脑波？ 没辙，他只好把数据拍照发给相老师。 “老师，这些噪音是正常的吗？是人造脑虫本身的噪音，还是大脑的噪音？” 等待片刻，回复来了。 相晓桐：“不知道。” 宋河一懵，“不知道？这不是您团队用的东西吗？” 相晓桐：“我们用人造脑虫的时候，也是这种噪音满屏的情况，最后我们用了程序筛除噪音，但筛除后就只剩已知脑波了。如果你想找未知新脑波，只能想办法从噪音里分辨出新脑波的规律。” 相晓桐：“我们不知道噪音是怎么来的，进行了很多次故障排除都无用。可能是人造脑虫本身的问题，可能是环境中的干扰，可能是人造脑虫记录了大脑各处的一些浅层瞬时波，可能是未知的新脑波，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宋河：“好吧，谢谢老师！祝老师今晚的新品发布会效果轰动！” 相晓桐：“借你吉言！” 合上手机，他悲叹一声。 看来不能盲目依靠高科技，人造脑虫居然是个半成品？！ “猴子又死了！”范桃一声娇呼。 手术台区域，同时有六只猴子正在接受人造脑虫的扫描，数据源源不断显示在数十台电脑上。 此刻一只猴子挂了，许多电脑上的脑电波数据寂静下去，像是大雨初歇的湖面，不再有新的雨点激起水花，只剩尚未消散的涟漪。 远处，还有几只备用猴子被关在透明塑料箱里，它们看到有同伴死去，惊恐地缩到箱子角落，预感到有可能大难临头了。 “火葬吧！”娄景辉喊。 顿时许多人围了过去，准备处理尸体。 宋河扫了一眼屏幕，望着渐渐变小的涟漪，猛地想到什么。 “停！”宋河大喊，“尸体先不处理！继续看死后的脑波数据！” 几只手已经抓住死猴子了，闻言又立刻松开。 众人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纷纷扑到电脑前，调出死掉猴子的脑波数据。 大概一分钟前，死猴子的脑波出现了严重的伽马震荡，很可能是回光返照阶段，这只猴子在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虽然外界时间很短，但在猴子的意识里，这段回忆会拉的很长。 宋河对着屏幕走了一下神，猴子的临死回忆是什么？ 好看的母猴子公猴子？怀念最美味的一颗苹果？被带出猴园，看到若羌基地大街时的惊鸿一瞥？ 紧接着，震荡消失，脑电波冷寂下去，正式死亡！ 从左侧的三维图像来看，整颗大脑冷却了，脑波活动狂跌，但几分钟后，个别脑区居然还在时不时地颤动，产生一丝幻觉般微弱的脑活动。 整个猴脑犹如熄灭的火堆，虽然火苗没了，但还在丝丝缕缕地冒烟，甚至拨一拨灰烬，里面隐约还有几粒火星！ 噪音依旧存在，但明显少了许多。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依然有脑波活动，时不时地在屏幕上弹一下。 “桃！你去刺激刺激猴子！”宋河喊。 “怎么刺激？”范桃远远地问。 “手摸、刀刺、打火机烧都可以！”宋河说，“使劲刺激，肢解了也没问题，我看看脑子有何反应！” 范桃戴上胶皮手套，拎起手术刀开始戮尸，一截截割掉猴尾巴，再开膛破肚、扯出内脏、撕开皮肤…… 许多团队成员看傻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怎么面不改色干出如此残忍的事儿的？ 宋河盯着屏幕观察了许久，嘴角一勾高声道： “好了！大家注意看现在猴脑里的涟漪！” “这些脑波涟漪，可能是个别尚未丧失活力的脑细胞，还在发挥余热！” “也可能是人造脑虫或者环境因素产生的噪音！” “大家今晚做的工作，把这些涟漪的规律找出来，做一个程序剔除噪音！” “明白！”实验室众人齐声喊，语气兴奋。 虽然对着一只死猴子冒出的脑电波做研究很诡异，但大家心中隐隐有预感，这些微小的死后脑波绝对有研究价值！ 以前用电极测试猴脑，死后完全测不出这么多细微的脑波，而人造脑虫创造了新机会！ 要知道目前理工科的前沿论文，一多半都是靠先进仪器设备发出来的，哪个实验室设备高级，哪个实验室的论文就能高产似母猪！ 几十名团队成员一扫疲惫，兴奋地忙碌起来。 宋河却没有跟进，而是找了个角落一缩，玩手机！ 并非他摸鱼，主要是今晚有一场重要直播。 很快，找到神经元公司的官方账号。 直播间已经创建了，镜头正拍摄发布会现场，众多来宾忙着寻找座位。 已经有大群记者到场，在台下架设摄像机，宋河看到了一些眼熟的标志，国内几大官媒，一些商业和科技行业的媒体，还来了数家国外媒体，长枪短炮各种型号的摄像机对准台上！ 阵仗隆重！ 发布会大屏幕上，巨大的神经元公司logo亮着，一枚白色的神经细胞，冷冽、漂亮，充满科技感！ 宋河不由得紧张。 虽然公司是相老师的，但今晚发布的产品，内置程序的关键部分却是他亲手写的！ 如果即将发布的产品是个呱呱坠地的孩子，那么提供程序的他，算父亲？ 这么想有点怪怪的…… 随着时间临近，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了，五千、一万、三万、五万…… 人数突破十万后，弹幕已经相当密集，甚至看不清画面了。 宋河目光扫过一些弹幕，脸色顿时一黑。 第353章 新品发布会 “听说要发布机械臂和机械腿？” “宣传广告说是非常先进的假肢，和真人的手脚无异，但我感觉纯属吹牛逼！” “吹牛逼实锤了，这么多年假肢技术原地踏步，无非是材料从皮革换成塑料，里面都是一堆钩子铰链，小电机传动，区别不大。” “又一家打着高科技名号的圈钱公司，经费全花在炒作上了，我赌产品很垃圾！” “必然的，连残疾人的钱都坑，现在的公司越来越没良心！” “神经元公司？这年头啥不出名的野鸡公司都能出来骗钱吗？” 弹幕里一片骂声！ 宋河额角青筋凸起，哪来的这么多喷子？发布会还没开始呢！ 他抬手就想发弹幕和喷子对线，想了想又缩回手去，直播间人数涨到十三万了，弹幕多的像下雨，每一条弹幕都会被瞬间淹没，压根无法引起注意。 在一边倒的骂声和不看好的舆论中，发布会开始！ 全场黑暗，随后大屏幕亮起，播放视频！ 军绿色衬衫的帅小伙坐在椅子上，左臂完好，右臂却是空荡荡的短袖。 【邱学海】 【排雷英雄】 弹幕顿时一静，紧接着“敬礼！”开始刷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敬礼。 宋河有印象，此人是边境一名排雷兵，前几年在拆战争遗留地雷时遭遇险情，他扑到战友身上救了战友，自己却被炸掉一条胳膊，新闻报道了很长时间。 记者采访的声音响起。 “失去右臂之后，您现在生活上有什么不便？” 邱学海笑了笑，笑容一半无奈一半洒脱，“日常生活还好，我吃住都在军营，有战友照顾我，左手用筷子我也练的很熟了，唯一的遗憾是打游戏！” “我喜欢键鼠打枪战游戏，左手控制键盘移动，右手用鼠标瞄准射击嘛！但是现在右手没有了，我只能看看网上的游戏直播。” 记者：“您尝试过义肢吗？” “假肢我有好几副。”邱学海弯腰，从一旁提起一只箱子，放在桌上打开。 “最开始是纯塑料的一副假肢，没法活动，只是装上之后好看用的。” “然后部队给了我一副能动的假肢，脑机接口，要连很多感应线在头顶上。” 一边说着，邱学海拿出一副假肢，尾端全是各种线。 “这副假肢戴上之后，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拿筷子吃饭，刷牙的时候拿杯子。但我现在不戴了。” 记者询问，“为什么不戴了呢？具体哪里不合适？” 邱学海解释，“不合适的地方太多了，首先它的感应线有这么一大堆，每天接在头上很麻烦，军医说可以给我做一个植入式的脑机接口，可以省掉这些线，但我害怕开颅手术。” “它感应也不灵敏，我需要用脑子使劲想使劲想，它才能磕磕绊绊做一些动作。而且我不知道它的力道轻重，有一次我用假手去拿玻璃杯喝水，刚握上杯子，就把双层玻璃杯捏爆了！” “还有就是它很沉，戴上去之后，不出两个小时，我后背前胸就被重量拽的发酸，如果戴一天，脖子会累的像断掉一样。” “当然最关键的，它也没法打枪战游戏，反应太迟钝，搞不好也会把鼠标捏碎，所以我厌倦了，束之高阁。” 邱学海无奈地笑笑，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脑，又和善地望向镜头。 “我们神经元公司今天给您带来了一款礼物。” 记者递上一只黑色的长盒子，盒身印着神经元logo。 “谢谢！是假肢啊！做的很逼真！”邱学海打开盒子，拿出一只手臂。 手臂看上去和人类手臂一模一样，通体包裹着皮肤，手上有细密的纹路。 “这款手臂您感觉重吗？”记者问。 “重量还可以，比我那副脑机接口的假肢轻一半！”邱学海拿起假肢掂了掂。 “我们公司这一款也是脑机接口的，但没有感应线，也无需开颅手术，我们把脑感应装置做在了帽子里！” 记者说着，递过去一顶黑色的脑子，邱学海接过，从外观看只是普通的棒球帽，但头顶的部分多了一个圆形的金属感应器。 邱学海把帽子戴在头顶，在记者的帮助下装上假肢。 “你们的假肢确实方便很多啊！没那么多乱糟糟的感应线，这帽子戴着还挺舒服的！”邱学海脸色略微惊喜，“怎么打开？” “肘部内侧有开关，长按开启假肢，意念控制就可以了！”记者语气期待，“您试试感觉如何？” 邱学海伸出完好的左手，长摁右臂假肢的肘部。 假肢震动了一下，开启！ 邱学海脸上的表情猛地变了，瞪圆眼睛望着手臂，似乎有了什么感觉。 紧接着，假肢动了！ 手掌抬起来，灵活地攥拳伸掌，五根手指快速晃动，灵活得像是人类的真手！ 宋河注视手机直播，头皮发麻，尽管类似场景在老赵那里看过了，但此刻再看，依然深感震撼！ 密集的直播弹幕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显然十多万看直播的网友也震撼了！ 不对！直播间人数已暴涨到三十万，还在以每秒上万人的速度疯狂上涨！ 发布会现场先是寂静，随后爆发排山倒海的掌声！ 大屏幕上，邱学海此刻的表情堪称目瞪口呆，他一遍遍地重复手部动作，来回端详自己的新假肢。 “厉害！太厉害了！控制感真的好灵敏！”邱学海语气激动，“我有种自己手臂回来了的错觉！” “和您之前用的那条脑机接口假肢相比呢？”记者问。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邱学海表情震撼，“天哪，越动越感觉它像一条活的手臂！” “要不要试试用新的手打游戏？”记者提议。 “好！”邱学海眼神一亮，迅速起身坐到电脑桌前，用假手握上了鼠标。 大屏幕忽然黑了，视频结束。 宋河急了，怎么这就停了？新手臂到底能不能打游戏啊？！ 恢宏的音乐声响起，灯光照亮舞台，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后台缓缓走出，从阴影走到了明亮的灯光下！ 现场爆发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看清舞台上的人是谁，直播间气氛也陡然炸了，密集的弹幕瞬间铺满手机屏！ 第354章 拔地而起的科技巨头！ 舞台上站着的人，正是刚刚视频里的邱学海！ 邱学海头戴棒球帽，满面笑容。 他高举右手，冲发布会现场观众们挥舞！ 灯光聚集在他高举的右手上，现场记者们疯狂了，拼命地拉摄像机拍摄特写，犹如拍摄一个高高在上的神迹！ “大家好！我是邱学海！” 邱学海把话筒换到右手，自我介绍。 全场爆发山呼海啸的掌声，到场嘉宾们激动坏了，声浪之大几乎把屋顶掀翻！ 邱学海笑容满面地等了许久，待场上稍微安静一些，继续拿话筒说话。 “大家刚刚在视频里已经看到了，神经元公司送了我一份礼物，我非常喜欢这份礼物，所以今天我来，向全世界缺少手臂和腿的残障人士送礼物！” 邱学海从兜里掏出遥控器，按动。 大屏幕上出现图片，一只手臂，一条腿。 手臂和腿一半是皮肤质感，一半则是剖面图，展示了里面的金属机械结构，看上去高级感十足！ 现场观众顿时举起无数手机，拍照不停。 “第一款产品是神经元仿真手，就是我现在戴着的这款！” “神经元仿真手充分考虑了残障人士的生活习惯，比起市面上其他的义肢，它有以下几点重大革新！” “第一，脑机接口便携化，全世界最先进的头戴式脑机接口，像我头上这顶帽子便是基础款，考虑到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审美，神经元公司还推出了46种款式！” 大屏幕上出现一大堆帽子。 普通的棒球帽、老头的瓜皮帽、女士遮阳帽、保暖的大棉帽，帽子大全，应有尽有！ “这只是不同款式的标准花色帽子，很遗憾神经元公司暂时没有服装设计师，但不要紧，公司官网有一个帽子设计的窗口，大家可以在上面手绘不同款式的帽子，私人定制！” “第二大革新，重量！” “中空的高硬度合金骨骼，比人类的骨头更坚硬，同时又省掉了大部分重量，内部设置了配重槽，可以按照个人喜好增减配重！” “购买手臂时，可以按照个人的体型或喜好定制，无论你是喜欢瘦瘦的胳膊，还是粗如牛腿的胳膊，都能满足！” 大屏幕上又展示出一大堆不同外形的手臂，从细到粗，最细的像竹竿，最粗的像绿巨人，夸张的画风显然有意营造喜感，现场响起一片笑声。 “第三大革新，灵敏度！” “脑机接口的假肢，很多年前就出现了，但灵敏度都很差！” “而神经元仿真手，它的灵敏度无限接近于活的人手，最好的检测方式，我想当然是打游戏！” “说来有点骄傲，我的游戏技术蛮强，靠假肢握鼠标，都能击败对面真手的玩家拿五杀！” 大屏幕上弹出视频。 视频左边是游戏画面，右边是邱学海趴在电脑前，狂点鼠标！ 鼠标噼啪作响，游戏里切枪开枪速度飞快，不断遭遇迎面出现的敌人，但他总是几个轻盈的点射将对方打爆！ 有敌人负隅顽抗，但邱学海技术六得飞起，几个闪身走位，躲过对方的连射，精准地把子弹送到对方脑门上！ 短短两分钟，五杀！ 视频里，邱学海用假肢猛地一砸桌面，兴奋地大吼！ 视频戛然而止，场上再次爆发掌声！ 直播间弹幕也疯了，浩浩荡荡刷屏。 “牛逼！这游戏技术比我真手还猛！” “我愿称之为一代枪神！” “泪目！不敢想象邱英雄的心情，本以为一辈子没机会打游戏了，结果又能重新拿五杀！” “沉寂数年，邱枪神重出江湖！凡是撞上他枪口的都要死！” “跪了！这他妈才是科技的意义！” 宋河看了一眼直播间人数，不知不觉已涨到整整四百万人！ 毫无疑问，这场直播热度爆了，神经元公司请来的代言人太合适了，引发轰动是必然的。估计此时各大新闻平台，已经在准备铺天盖地的稿件了。 台上，邱学海继续介绍产品性能。 “电量非常充足，内置可更换的充电电池，满电八万毫安，正常情况下足够用两天，如果你像我一样是个游戏迷，狂点一天的鼠标，也可以用16个小时左右。” “目前，神经元公司在和民用航空局以及国内各大航空公司合作，研究神经元仿真手的大容量电池带上飞机的安全性，已有几家航空公司认可了我们的电池技术！因此可以直接上飞机！” “力量方面，可以提供大约60公斤的最大拉力，提一般的重物绝对没问题，如果你的办公室里都是些四体不勤的同事，搞不好你还是力气最大的一个！” “IP69防尘防水，性能拉满，你可以直接用神经元仿真手去游泳，但有个关键问题是，你头上要戴好脑机接口的帽子！公司正计划推出泳帽，有需求的用户可以期待一下！” 邱学海介绍完了神经元仿真手，又开始介绍神经元仿真腿。 腿部和手部有细微差别，比如脚趾的灵活程度没有手指头高，比如膝盖的承重能力等等，但总体的性能差不多，主打的还是一个逼真。 直播间弹幕惊呼惊呼再惊呼，惊呼到都快腻了。 “发布会进行到最后了，大家最感兴趣的价格环节！”邱学海说。 “因为每个残障人士的体型不同，手臂和腿的缺失部位不同，喜欢的外观款式不同，因此订制产品时价格也会浮动！” “在这里，我能给出一个大概的价格区间，具体每只仿真手和仿真腿的售价，需要门店订制时具体询问！” 邱学海转身，面向大屏幕按动遥控器。 【神经元仿真手】 【售价：86000-166000！】 【神经元仿真腿】 【售价：80000-160000！】 “稳了！”宋河低声道。 发布会现场爆发掌声！ 直播间弹幕也疯了。 “够便宜！我给我大伯从国外买的脑机接口机械手，五十多万还很难用！” “卧槽，这价格简直残暴，神经元公司要把假肢市场杀穿了！” “本来技术这么过硬，卖个几十万也不为过，居然只卖十来万！” “超神！性价比超神啊！” “分分钟能上市的节奏，这神经元公司有点东西，开局王炸啊，哪来的黑科技？” 随着价格公布，直播间人数顺利突破一千万！ 发布会还在继续，邱学海介绍了两款产品的保修制度，目前国内的门店地址，至于海外门店地址和价格暂未公布，要等到十天后的斯德哥尔摩发布会。 “今天的发布会到这里快结束了，希望我带来的两款礼物，能让国内百万截肢人士喜欢！开启新的生活！” “最后，预告一下神经元公司的下一步计划！” “目前第一代的神经元仿真手和仿真腿，还没有触觉！” “公司正在研发搭载触觉模块的仿真皮肤，目前进度喜人，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用到！” “如果一条手臂，有真手臂的感觉，有真手臂的灵活，那么它无疑就是一款真手臂！” “我们希望，人类不再被截肢的痛苦所困扰，天有不测风云，但科技能让我们活得更好！” “最后，特地鸣谢乘黄公司的研发人员，为本产品提供的程序编写！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一样，也是一家致力于改善人类生活质量的科技企业，希望更多类似的科技企业涌现出来！” “谢谢大家！” 宋河关了直播间，手机上已经弹出各路媒体的报道。 轰动，太轰动了！ 毫无疑问，一家崭新的科技巨头今夜拔地而起，考虑到全国和全世界截肢人口的数量，相老师的公司营收无疑会相当恐怖！ 宋河羡慕了，怪不得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真他妈赚钱啊！ 说赚钱甚至肤浅了，看看台上的邱学海，科技的意义更为巨大！ 宋河收起手机起身，重新投入工作。 假肢只能卖给残障人士，而短眠药呢？客户群体更为庞大！ 争取让乘黄公司的首场发布会，比刚刚这场更轰动！ 第355章 误入歧途宋老师？ 半夜，宋河在实验室角落的折叠床上睡了一小时。 刚睡醒，听到一个喜报一个噩耗。 “程序做完了！”娄景辉欢呼。 “又挂了四只食蟹猴！”范桃喊道。 宋河一骨碌爬起来，“是排除噪音的程序吗？” “是！”娄景辉说，“我们分析了猴子死后三个小时的常见噪声，先确定了16种非噪声的脑区活动，再综合剩下毫无章法的噪声，做了降噪程序！” “用这个程序去读猴子死后的脑波，可以有效排除八成的噪音，再从剩下的数据里甄别新脑波，难度就小多了！” “甚好！”宋河点头，但面色没有喜悦，反而充满谨慎，“刚挂的四只猴子不要丢，用程序试一下！” 实验室还剩十个人，哈欠纷纷地凑到娄景辉电脑前。 宋河也过去看，盯着娄景辉敲打键盘，把四只新死猴子的数据分别接入程序。 程序运转，令人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死猴子的数据只被过滤掉一成，看上去变化不大，依旧是满屏乱七八糟的噪声。 娄景辉脑门冒汗了，“不对啊……我调整一下。” 他疯狂敲打键盘，一通操作猛如虎，重新将死猴子数据接入程序。 依旧满屏乱七八糟的噪声，垃圾数据滚滚奔流，过滤程序形同虚设！ 娄景辉还要再尝试，宋河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你做程序是靠第一只死猴子的数据？” “对！” “把第一只死猴子，和刚刚四只新死猴子的数据都放在屏幕上，要死后五分钟的。” 娄景辉快速切出五个窗口，上中下放在屏幕上。 五只死猴子的数据做对比，一目了然，脑波完全不同。 宋河笑了，“看来没那么简单，你拿一只死猴子写程序，程序只能筛这一只猴子的数据，其他猴子的数据规律不一样，套上去就没用了。” 娄景辉脸绿，“所以每只猴子的死后脑波都是不同的？毫无规律可言？” “一定有规律，但规律会很隐秘。”宋河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再看看。” 团队成员们困倦地离开，很快，实验室只剩宋河和范桃。 “你不回去睡吗？”宋河问。 “你一个人可以吗？”范桃跑到墙角折叠床，大大咧咧往上一躺，扯过小被子盖上，“你忙吧，需要干活就把我叫起来，不需要我就睡。” 宋河还没回应，她的狐狸眼已经困倦地闭上，蜷缩在折叠床上，像只小狐狸一样睡着了。 实验室一片寂静，少年独自忙碌。 陆陆续续又有猴子死去，宋河往猴尸上喷了一些杀菌剂，小小地阻挡腐烂速度，随后观察所有死猴子的脑波数据。 大半夜看一排死尸的脑部活动，感觉还蛮灵异的，尤其个别猴子死后还不时抽动一下猴爪，或逐渐张开猴嘴露出尖牙，死相狰狞，气氛就更惊悚了。 宋河起初后脊发凉，望着脑波数据的颤动，总担心猴子会诈尸。 害怕时他就看看角落里的折叠床，实验室还有个活人陪着，心理上轻松得多，哪怕猴子真的起尸变粽子，自己只要逃跑速度比范桃快即可。 忙了一段时间，宋河沉浸在思考中，逐渐忘记害怕。 以他的铂金级数学能力，正常情况下能很快找出一堆数据中隐藏的规律，但他对着屏幕看了几个小时，一直看到天亮，却毫无头绪。 看上去每只死猴子大脑里的灵魂回响都是独一无二的。 宋河枯坐沉思，目光无意间从脑波折线上离开，转到左侧的三维大脑图上。 数千颗小绿点分布在猴脑上，依然在工作，每颗小绿点都是一只人造脑虫。 这些脑虫的续航时间够长的，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做能源，大概是靠猴脑的温度或者化学反应供能？ 忽然，宋河眼神一变。 在他刚刚盯着三维脑图的瞬间，似乎有几个小绿点熄灭了！ 紧接着，右侧的脑波折线图上，出现了一丝噪音，又迅速消失！ 宋河似乎悟了什么，从兜里掏出证件，又扯过一张白纸写下几行字，迅速包住证件。 “桃！”宋河喊。 角落折叠床上，范桃死了般一动不动。 “桃！起床了！来活儿了！”宋河连续喊。 范桃比手术台上的死猴子还安静。 宋河无奈地跑过去，抓住她肩膀猛摇。 范桃一脸痛苦地睁开眼，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给你个任务，去申请一台3D打印机过来，要高精度多功能的！”宋河说，用证件纸条轻拍她的脸颊，“尽快尽快！回来的时候顺道帮我带早饭！” “好吧好吧……”范桃眯着眼坐起来，头发乱糟糟。 “辛苦你了！论文上顶刊署作者名的时候，让你名字靠前点！”宋河画了个饼，扔下纸条证件，又匆匆返回电脑前，兴致勃勃地望着屏幕。 “找到降噪规律了吗？”范桃掀开被子出来，坐在床边穿运动鞋。 “暂时没有，但快了！”宋河语气难掩兴奋，“我有强烈预感，但这个预感需要3D打印机验证！” 范桃半信半疑地穿上大羽绒服，拿上宋河给她留的证件和纸条，匆匆出门。 …… 食堂。 角落的桌上，一胖一瘦两个人正在吃早餐。 两人的进食风格和体型截然相反，胖子吃得温温吞吞，瘦子则狼吞虎咽吧唧作响。 “所以你们检举谭西之前，宋老师有没有承诺支持你们？”娄景辉一口咬掉半个大包子，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纪天和一脸惶恐，扭头往周围看了看，害怕隔桌有耳，但好在附近没人。 “没有。”纪天和摇头。 “宋老师不支持你们，你们也敢豁出去？”娄景辉吃了一惊，将信将疑道，“万一宋老师不要你们，你们该投奔哪里？” “事情太大了，我们不敢提前往外泄露，压根不敢和宋老师说。”纪天和拿起小勺，战术喝粥，“实在忍无可忍了，我们才迫不得已揭发谭西的。我们甚至做好退出前沿研究圈子的准备了，好在宋老师仁慈，收留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娄景辉点点头，“宋老师好人啊，说实话，揭发自己老板的研究员，可以说是烫手山芋，很多项目带头人不敢要的。” “是啊，我们很感激宋老师，打算以后死心塌地跟他干了。”纪天和的语气发自内心。 “所以谭西大概能判几年？”娄景辉问。 “不知道，但他学术生涯肯定结束了。”纪天和说，“不蹲大牢，至少也当不成项目带头人了。而且他知识水平退化严重，恐怕也没法去高校当教授。” “不聊这个了。”纪天和谨慎地转移话题，“昨天干的活儿，你感觉用死猴子的脑波数据除噪音，真的可行吗？” “不可行。”娄景辉摇头，“每只死猴子的脑波噪音完全不一样，压根就是随机的，脑子这东西我们还是知之甚少，一时半会研究不透。” “我也感觉不可行，宋老师拐到歧路上了！”纪天和叹息，“老师想弄明白脑子熟睡的原理，再从原理出发做药物，但原理我们是搞不明白的，国际上多少团队都试过了，根本摸不到边。” “是啊，应该直接用传统办法，靠数据库里的药物一个个试，试上三年五年，总能试出来！”娄景辉点头，“宋老师之前的研发都太顺了，盲目追求速胜。” 忽然，远处一道身影引起了娄景辉的注意。 娄景辉抬起头，大声喊，“队花！队花！” 远处，排队买饭的范桃懵懵地回头。 娄景辉连连挥手，示意她过来。 范桃走过来，有点惊喜，“叫我吗？” “当然啊，你不是咱科研团队的队花吗？”娄景辉说。 范桃喜滋滋的，“什么事？” “宋老师研究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放弃研究死猴子？” “没有啊，为什么放弃？他今早说有突破了，让我去申请一台3D打印机，我刚申请完，现在应该送货到实验室了。”范桃说。 娄景辉和纪天和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错愕。 有突破了？ 真的假的？ 第356章 若羌波问世！ 冰箱般巨大的3D打印机立在墙角。 宋河凑在打印机屏幕上研究用法，后面围了一大群来上早班的团队成员。 实验室门打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匆匆赶到，站在打印机旁好奇探头。 “老师，您要印什么？这种型号的打印机我用过！”纪天和自告奋勇。 “我也用过！老师您给我们说！这种杂活儿我们干就行了！”娄景辉附和。 “那好，你们俩来操作。”宋河闪到一旁，“打印个猴脑出来。” “猴脑？”两人双双一愣。 “没错，材料设为琼脂糖和海藻酸钠的复合水凝胶。”宋河说，“密度大一点，尽量模仿脑组织那种软绵绵的效果。” “要一模一样的猴脑，还是印个大概形状？”娄景辉问。 “一模一样的！你们去那边找只猴尸，把脑子刨出来扫描建模吧！”宋河道。 “我去！”人群后方的范桃举手。 宋河点头允诺，范桃在实验室的角色和法医差不多，天天对着尸体切来刨去，简直像解剖专业出身的，这种活儿交给她干放心。 片刻后，范桃捧着一颗完整的猴脑过来，死亡太久有些腐臭味了，好在外形基本没变。 纪天和已经设置好了，侧边的扫描室打开，猴脑放进去，很快完整的立体模型出现在打印机屏幕上！ 纪天和点击确认确认，打印机嗡嗡作响开工！ 片刻后，一颗栩栩如生的透明猴脑被打印出炉！ 每一条脑部沟壑走向清晰，质感柔软，犹如果冻。 “干活吧！”宋河看了一眼果冻猴脑，“注射人造脑虫，测数据！” 听完命令，团队成员反应不一。 有人一脸茫然，人造脑虫是测猴脑的脑电波用的，打印出来的果冻猴脑哪有脑电波？测个寂寞？ 有人则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拔腿跑去准备仪器。 很快，果冻猴脑被放置到实验台上，注射几滴人造脑虫，数据收集器放在一旁，短暂的等待后，众人响起惊呼声。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脑波噪音！ 密密麻麻的噪音，随着脑虫的扩散而变化，明明果冻猴脑是没有脑电波的，但人造脑虫却测出了数据！ 宋河喜悦微笑，拍拍手宣布： “验证成功了！” “据我观察，人造脑虫会彼此干扰，测出大量噪音！” “这种干扰，可能是人造脑虫自带的传感器导致的，每一个脑虫都向周围发送扫描信号，但邻近的脑虫却会误判一些同伴的扫描信号，视为脑电波！” “现在我们要做的工作是，固定人造脑虫的注射量和注射位置！在做猴脑实验之后，用3D打印机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脑子注入人造脑虫，两相比较排除脑虫本身的噪音！” “开工吧！” 几分钟之前，上早班的团队成员还都哈欠连天，听完宋河的研究进展，大家集体不困了，情绪亢奋地散开，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工！ 宋河坐到角落的桌上，吃范桃捎来的早餐，摸出手机给相老师发消息。 添加几张实验图片，详细解释一番排除人造脑虫本身互相干扰的方法，最后恭贺昨晚的发布会引发轰动！ 很快，回复来了。 相晓桐：“厉害！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团队竟然没想到！你这项成果帮助很大，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相晓桐：“找到熟睡时的未知脑波了吗？” 宋河回复：“乐观的话，72小时内能有结果。” 实验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到了中午，脑电波的噪音已去除大半，有效数据量大跌至原先的六分之一，脑电波折线图重新变得简洁！ 局面拨云见日！ 众多猴子在天之灵，也必将感到欣慰！ 宋河亲自上阵，伏案分析数据，仅过去短短两小时，他猛地一拍桌子，欣喜大吼： “找到了！” 眼前黑科技蓝图弹出，进度条从40%涨到50%！ 整个实验室轰动了，几十人跑来团团围住宋河，争先恐后地看他的电脑屏幕。 “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啊，深睡时的一个特殊脑波，是高低频间歇波的形式！” “在屏幕上，它跳来跳去，而且十分微弱，所以一般很难观察到！” “唯有从浅睡发展到深睡的短短一分钟内，会出现这种波，就像一个开关，把脑子的深睡模式打开了！” 宋河一边讲解，一边在屏幕上快速调出十几份死猴子的数据。 他用红线把相关的脑波折线全都标注出来，放在一起对比，特征明显，一目了然！ 顿时，实验室内掌声雷动！ 团队成员们欣喜若狂，大呼小叫，叫声比实验猴还尖锐： “宋老师牛逼！” “这才几天，又是一个震动脑科学界的成果！” “老师真的不食言啊，说冲顶刊就冲顶刊！” “老师，要不要给新脑波命个名？” 宋河摸着下巴点头，的确该给新脑波命名。 不出意外的话，新发现的脑波很快会更新到世界各国学术界的知识库，如果将来影响力加大，搞不好还会列上一些国家的生物课本！ 宋河波太俗，他出风头已经出够了。 深睡波太直白，虽然利于学者学生们背诵，但毫无新意特点。 “若羌波吧！这种深睡时出现的脑波就定名为若羌波！”宋河灵光一闪，“咱们来若羌一趟，也给若羌这片土地回馈点礼物，扩大一下若羌的世界知名度！” 团队成员一片叫好声，又是一通疯狂鼓掌，气氛热闹得像过年。 “好了，我去写论文投稿，你们继续推进，尽快测出若羌波的编码方式！”宋河吩咐，“大家加油干啊，不能总让我拿一作，你们也拿一篇一作试试！” 团队成员散开，满怀信心地工作。 绝大部分科研团队的工作氛围，要么平平淡淡，忍受旷日持久的失败，要么压抑高压，被老板用鞭子抽着像驴一般干活。 但宋河团队的氛围独树一帜，众人情绪高涨，空气中弥漫喜悦，不像是在做枯燥的研究，反倒像是在准备庆功宴！ 宋河到偏僻角落的桌子坐下，打开笔记本，十指翻花地写论文。 虽然若羌波这项成果百分之二百能发顶刊，但他没有糊弄，依旧认真地斟酌措辞，试着把论文写的绘声绘色。 再怎么说，将来自己也是学术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引用量会高的吓人，全世界各地的生物学者或许都会拜读自己的论文，如果写的稀烂，岂不是自砸招牌？ 黑历史不能有啊！ 勤勤恳恳写了几小时论文，三审三校，最后罗列上科研团队全体成员的名字，干活辛苦贡献大的放前面，干活摸鱼贡献小的放后面。 以往通讯作者一栏，宋河还会找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挂名，但这次他不找老师挂名了，把自己同时列为一作和通讯作者！ 怎么，我宋河不够知名吗？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当招牌？ 投稿！ 刚投稿完毕，实验室另一端传来一片惊呼声。 宋河疑惑地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第357章 只剩最后一步！ 宋河走近了一看，心头微震。 纪天和的桌面上，层层叠叠摆了一大堆白色数据纸，上面全是若羌波的局部特写。 他已经用红笔在上面做了无数标记，似乎已刨析了七七八八！ 此刻，纪天和正在给其他团队成员讲解自己的看法： “大家看这几张分布图，是恒河猴进入麻醉时引发的脉冲，顶部的脉冲密度函数可以用来估算神经元发放概率的时间变化……” “从脉冲的形状来看，明显在深睡和麻醉时存在差异，麻醉的响应延迟约100毫秒，深睡是80毫秒，并非单一的脉冲配置……” “低频位置的编码方案，看上去眼熟，但我不记得在哪见过了，大家可以帮忙找一找，如果能找到，会是重要的参考！”纪天和用红笔圈出一副图。 宋河伸手拿过那幅图，眯了眯眼，“蝗虫！” 众人瞬间把目光投向他。 纪天和愣了愣，“老师您的意思是……” “蝗虫嗅觉系统的触角叶投射神经元，和这个很像，你搜了看看。”宋河快速道。 纪天和连忙敲打键盘，在电脑上一阵搜索，很快一篇论文搜出，神似的图片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真是！”纪天和眼神雪亮，“我记忆里的应该就是这篇！” 围观的团队成员暗暗咋舌，宋老师的论文阅读量完全是个迷，他几乎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大家所需的论文，比搜索引擎还管用！ 宋河没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手撑在桌边，饶有兴趣地翻看打印出的数据纸。 用了短短两分钟，他大概明白了红笔标记的思路。 “所以你认为是时间编码？”宋河问。 “像，但应该不是。”纪天和摇头，“可能是时间编码的变种。” 宋河深以为然地点头，黑科技蓝图都点明过了，是全新的编码方式，绝不可能是传统的时间编码。 “你看这些神经元的发放，和系统中局部场电位的震荡是同步的。”宋河伸手指着一张图，“每个脉冲靠拢到正弦LFP的相位发生。” 纪天和连连点头，“LFP是局部区域总体活动的电场，可以看作突触末端的电活动变化，所以只需看PN1和PN2在一组LFP周期中四分之三的发放情况……” “错！”宋河斩钉截铁地否定，拿出另一张图，用手指重重敲了敲，“看过海马体位置细胞的节律相位进程吗？” “没……”纪天和茫然。 宋河从一旁抄起一支笔，扯过白纸来徒手开画。 白纸上迅速出现几张数据图，起伏精准，刻度线笔直，漂亮地犹如打印机新鲜印刷出的图样！ 围观人群看傻眼了，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隐隐有几声卧槽响起。 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到宋河施展这种绝活，他的手简直像打印机一般精确，最关键的是，能毫不迟疑画出这种精确的图片，说明宋河把论文里的数据图背下来了！ 纪天和整个人愣了，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宋河继续往下讲。 “你看数据从左向右移动时，脉冲爆发的时序类似于theta周期的较早相位转移，知道这有几种含义吗？” 纪天和听到问句，刹那从发愣中清醒，“两种！这里能用的，应该是重叠的发放时间顺序在每个周期内保留！” “对！”宋河笑容欣慰，又扭头看看旁听的其他人，“听懂的举手？” 稀稀拉拉只有三四个人举手，其他人一头雾水，如听天书。 “听不懂吗？听不懂的话，这篇论文不给署名了！”宋河说。 瞬间，所有人慌忙举手！ 宋河笑了笑，皮一下很开心，随后收敛表情，继续和纪天和交流。 “到这个位置。”宋河翻出另一张图，“咱们可以参考海马CA1区域接收CA3区域和外膝状皮层的主要输入！” 纪天和忽然脸色一变，醍醐灌顶，“对啊！一种特殊情况的多路复用编码，神经振荡时的不同来源输入，分割为每个输入驱动！” “但是这里是反高斯曲线。”宋河皱眉。 纪天和又被浇了一盆冷水，郁闷地盯着图样。 围观群众们面面相觑，大家彻底听不懂了，完全不明白宋河和纪天和的情绪变化是怎么回事，但没人离开，气氛隐隐有种高手过招的感觉，似乎进度已经十分接近结果了！ 纪天和抓过一张白纸，在纸上狂写公式。 宋河眯眼，也拿起笔，却不写公式，而是盯着纪天和刷刷写下的新鲜笔迹。 纪天和写下一条，宋河便抬起笔，粗暴地划掉。 纪天和愣了愣，再写一条，宋河又抬笔杀掉。 写下，杀掉，写下，杀掉，写下，杀掉…… 气氛逐渐焦灼。 纪天和脑门冒汗了，迟迟不敢下笔。 围观群众继续一脸懵，他们看不懂纸上的公式，但看两人你来我往的动作，也能明白大概局面：纪天和在试着解题，而宋河则不断否决判零分！ “再想想。”宋河鼓励道，“给你个提示。” 说完，宋河抬笔在纸上画了一道实线，又在底下画了一道虚线，两条线的形状都犹如迫击炮弹道。 纪天和恍然大悟，表情如中雷击，连忙在纸上写下一个新公式！ 宋河满意地露出微笑，放下笔拍拍他的肩膀，“写论文吧，全新种类的虚实时间编码，写完给我，我投给《细胞》！” 顿了顿，他又补充： “你挂第一作者！咱们实验室的人，名字按贡献排在后面！” 纪天和脸色惶恐，连忙拒绝，“怎敢我挂一作！老师您是不是几分钟前就算出答案了？应该您挂一作！” 宋河也不再推辞，“那就你我共同一作，你名字放前面，另外再给我挂个通讯作者。” 纪天和还想说什么，但宋河拍拍他肩膀离开，意思是就这么定了。 喉头滚动一下，纪天和脸颊微颤，突然大声道，“谢谢老师！” 他激动地快自爆了！ 做研究十多年了，上过顶刊，但名字却一直排在末尾，默默无闻。 来这间实验室区区几天，竟然拿到了顶刊论文的一作！ 人生中第一篇顶刊一作！ 此刻纪天和只觉得各种激素在脑袋里狂喷，再胡思乱想下去恐怕要当众失态了，于是连忙转向电脑，把注意力集中到写论文上。 宋河喝了口水，眼前翻出黑科技蓝图，进度条涨到60%！ 最后一步弹出，占短眠药研发的最后40%！ 第358章 请假一天 昨天的“作者有话说”部分我连发了两个请假条，但据说很多读者从来不看“作者有话说”，为了避免不知情的读者老爷苦等一晚，在此开个单章请假条。 今天没有更新啦，得等明天。 大周六的不更新，我很内疚。 我内疚得哭了，真的，不骗你们。 但实在没办法，一来今天有重要事情，二来连续更新太久了，身心俱疲，我需要调整一下状态和节奏。 扯点废话吧。 这本书其实筹划了很久，有大半年的时间。 但发书之前，我却想把它扔了。 当时我手头已有七万多字的存稿，而且反反复复修改了四五遍，部分章节多次推倒重写，改的肝都要爆了。 那段时间我洗脸时照镜子，白眼珠里全是血丝。 万事俱备，准备发书的时候，我却突然取不出书名。 我从早上开始取书名，前前后后取了大概五十多个，然后在那踌躇。 踌躇到下午，我崩溃了，兴奋变成沮丧，沮丧变成绝望，整整一天我竟找不出一个满意的书名，每个书名都让我有种差劲的感觉。 记得有本教编剧理论的书，曾经说过，如果你的剧本不能用一句恰当的话概括出来，这个剧本必败无疑。 当时我也是这种感觉，我已经写了六七万字，做了后续几十万字的大纲，竟然取不出一个简单的书名，说明这本书是失败的，应该干脆利索地毙掉！ 决定把这本书毙掉之后，我心怀万念俱灰、自暴自弃的心情，上床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我爬起来准备写新书。 写了半天，不在状态，我的心思还在这本书上，我还想把这个故事写下去。 于是一咬牙，摆烂吧，找个差不多的书名发上去，成绩爱咋咋地！ 结果写到现在，手感还不错，承蒙读者老爷们的厚爱，成绩也还可以，因此我很后怕，万一当时真把这书毙了，新开的书会是什么样子？ 有个地方叫“刘秀跳”，是高山上的一处深涧，据说当年光武帝刘秀骑马被敌兵追赶到此地，面对能摔死人的深涧，刘秀没有绕路，而是一咬牙纵马跳了过去，有惊无险跳成功了，后面的追兵不敢拼命跳，于是眼睁睁望着刘秀逃走。 后来位面之子刘秀战胜穿越者王莽，成了东汉的开国皇帝，这地方也流传成了着名景点，游人到此莫不感叹：人生的生死成败，往往就在一念间。 学霸文和黑科技文是个考验，我翻了大量同题材的小说，开局都过于吓人，什么手搓可控核聚变，手搓歼星舰，手搓戴森球，手搓六代机……看上去比钻木取火还容易。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手搓出来，我还是倾向于找一些理论支撑，把研发黑科技的过程写的尽可能真实一些。 写制药，我参考了奥吉·奥加斯的《猎药师：发现新药的人》，凯瑟琳·埃班的《仿制药的真相》，斯科特·卡尼的《人体交易》，郭永学主编的《制药设备与工艺验证》，修志龙主编的《生物化学》、威廉罗森《抗生素的故事》、朱莉娅·恩德斯《肠子的小心思》以及比尔·布莱森的《人体简史》、唐炳华主编的《分子生物学》。 写数学，我参考了高中数学课本，考研的一堆数学教材，丘成桐的《我的几何人生》、布鲁斯·谢克特的《我的大脑敞开了》。 写炸药，我参考了杨利的《新型火工药剂理论与技术》、张立国的《矿山爆破实用技术细节详解》、张相炎的《装甲车辆武器射击》、尹建平的第三版《弹药学》、崔庆忠的《黑火药设计与制造技术》，梁增友的《炸药冲击损伤与起爆特性》，还有一些公开的特殊文件，例如《地下及覆土火药炸药仓库设计安全规范》等等。 最近正在集中精力写脑，主要参考马修科布的《大脑传》，正打算进一步搜集一些脑子有关的书，恰巧我认识一个姑娘，如今在爱丁堡大学的神经科学实验室忙，她给我推荐了《知觉之门》、《意识探秘》、《神经科学原理》，后续可能我会买来读一读，也可能图省事直接让她帮我列关键知识。 除了参考书，扒论文也必不可少，上述的参考书其实我完整看完的不到一半，更多的时间我用来扒论文，先看摘要，再看引用论文，又是扒着扒着便开了十多个窗口，头晕眼花，不知道刚刚看到可以写的部分在哪个窗口了，只好挨个回去找一遍。 除了参考书和论文，还要感谢诸多给我提供帮助的高材生同学们，他们天各一方，学着不同的专业，但很热情地给我提供了相当多的专业材料、可用论文、奇闻异事和个人心得，他们的丰富经验是我查资料所不能获取的，有些实验室八卦非常有意思，甚至颠覆三观，但很遗憾我不能全部列入小说里去。 除此之外，搜索资料的时候往往还有意外之喜。 我误打误撞混入了一个清华搞AI的群聊，在里面潜水，看一堆大神们讨论交互式神经网络，询问周末作业，通宵彻夜甩出各种天书般的名词，凌晨两三点为了一道小题彼此唇枪舌剑。 我本以为自己能潜伏到地老天荒，但哈士奇注定无法在狼群里久留，后来他们竟然在群里挨个收作业。 一个貌似留学到麻省的大神问我讨要作业，我灰溜溜地解释道歉一番，表示马上退出，大神竟然宽恕了我，表示群里只是一个讨论初级课堂作业的地方，并不涉密，宽宏大量允许我留下白嫖知识。但我脸皮薄，还是连连道歉后离开了。 我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05年的国内数学论坛，黑色的界面，一堆网名杀马特风格的网友在里面交流数学前沿，围绕一个问题竟然能交流数百页之多，其中许多数学问题，直到今天依然在数学界的边缘。 我不禁有种误入玄幻小说里远古禁地的错觉，处处是先辈留下的秘籍，凡人无法参透，唯有大气运强者可以读懂一二。 听说我在写炸药相关的章节，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他的表哥，他表哥中学时沉迷炸药，用超市和淘宝买到的东西，偷偷在农村学校宿舍的厕所里半夜点火试爆。 他以为威力会和鞭炮差不多，甚至第一次会失败，岂料太成功了，大理石的洗手台炸的粉碎，金属的水龙头轰上天，竟然直接镶嵌到了天花板上，据说消防员来的时候，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插着的水龙头直愣神。他本人也去医院躺了很久，差点把自己炸死。后来此人考入了某院校的相关专业，如愿以偿踏上了军工研究的职业生涯，每天与炸弹为伍。 总而言之，为本书搜集资料的过程，我接触到了一堆学术圈的神仙，原本我不知道各种学术仙界的存在，可竟然阴差阳错的窥探到了一眼，那里天才如水，学霸如云，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各地的知识分子，用我似懂非懂的语言通宵舌战，恍如两个世界。 这本书还会写很长，我会带着十二分的诚意，继续把剧情推进下去，同时尽可能找到理论基础，让文中黑科技的实现不至于是空中楼阁。 或许会有一些错误，在此抱歉，但我才疏学浅，实在已经尽力。 近来世界动荡，但庆幸我们还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可以天马行空地想象。 第359章 小红花攀比 宋河仔细阅读黑科技蓝图最后一步。 【药物测试：通过药物大数据库推导，不断给猴子试用相关药物，并检测服药后猴子的脑波变化，找到一款能在半小时内迅速引发猴脑内若羌波的药物，将猴子的睡眠时间缩短两小时左右，同时猴子精力充沛，见人时不出现猴爪抱头等现象】 闭合了，怪不得黑科技蓝图的前两步分别是建数据库和找脑波，原来要通过观测脑波的方式找新药物！ 宋河起身，到墙角拉出白板，挥舞抹布，迅速擦掉上面遗留的笔迹。 抄起马克笔，龙飞凤舞地写字。 实验室成员们很自觉，看到老大写板书了，迅速围聚过来，好奇盯着白板。 【恒河猴睡眠时间，10.23小时降到8小时左右】宋河写下第一行。 【食蟹猴，10.46小时降到8.5小时左右】 【狨猴，9.5小时降到7.5小时】 围观的实验室成员们眼神发亮，犹如士兵们看到将领布置目标歼敌数字，证明总攻要开始了！ “未来半个月，咱们的任务就是这个！”宋河敲敲白板。 “接下来的工作会非常繁琐枯燥！猴子不能再天天死了，要好好养着，让猴子健康稳定地活！” “同时每只猴子试药，试药之后半小时内必须检测到若羌波！我们的短眠药，服用后半小时内要起效，药效才称得上立竿见影！” “明白！”几十号人同时应答。 不少团队成员恍然大悟，当初建完药物数据库时，大家以为就该进入试药阶段了，但宋河突然拐到脑波研究上，许多人异议很大，认为是走了歪路。 现在众人心服口服，原来一切都是宋老师规划好的！ 有了若羌波作为实验标准，试药速度能加快数倍！ “除了缩短猴子的睡眠时间，还有一个重要标准！”宋河顿了顿，“猜猜是什么？” 娄景辉举手抢答，“不影响猴子的活力！” “娄同学答得很好！回头给你发小红花！”宋河像幼儿园老师哄孩子，“咱们的短眠药给人用了，不能以牺牲人清醒时的活力为代价，应该让消费者们既缩短了睡眠时间，又精力充沛，药才卖得出去！” “那老师，怎么判断猴子精力充沛呢？”范桃举手问。 “范桃同学的问题很好，回头发小红花！”宋河伸出三根手指，“三大标准！” 他转过身去，在白板上继续书写。 【1.食欲】 【2.脚环】 【3.抱头】 “能看懂吗？”宋河问。 “脚环能看懂，那种计量运动次数的脚环吧？”吕承恩挠了挠白头发，“像微信步数一样统计猴子的动脚数据，如果猴子服药后萎靡不振，肯定会缩着不动弹。” “正确！吕老师得到一枚小红花！”宋河点头。 “第一项食欲，是连起来读还是分开读？”娄景辉问。 众人都是愣了愣，随后发出意味深长的哄笑。 “主要测食，看进食量有无变化，缺乏睡眠的猴子往往会暴饮暴食，因为脑子会把一部分的困倦误认为是饥饿，人熬夜长胖也是这个原理。”宋河笑道，“至于欲，你感兴趣可以观察记录一下。” “那我负责观察食欲，有小红花吗？”娄景辉问。 “有，再加一朵。”宋河点头。 娄景辉幼稚地一脸喜滋滋，周围人看看他，幼稚地露出嫉妒的表情。 “最后的抱头是什么？”纪天和认真问，“猴子见到人抱头吗？” “没错。”宋河道，“你们看过节律紊乱体细胞克隆猴的论文吗？” 团队成员们反应不一，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中科院神经科学研究所在很多年前的一项工作，把生物节律核心基因BMAL1用常规的CRISPR/Cas9方法敲除了，做出来全世界第一批生物节律紊乱的克隆猴。”宋河开口解释。 “敲除之后，猴子们的睡眠时间缩短了25%，但是副作用也出来了。” “正常猴子见到保育员的时候，对人有好奇心，会打量人类。但那批克隆猴却非常焦虑胆小，看见人之后，会抱着头缩成一团。” 范桃突然举手，“我知道！节律紊乱和睡眠缺少容易导致精神疾病，比如躁郁症或者抑郁症的早期症状！猴子见了人抱头，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范桃同学又一朵小红花！”宋河赞许点头，“所以，猴子缩短睡眠后会不会抱头，也是衡量标准！” 宋河敲敲白板，“目标都搞明白了？” “明白！”众人齐声大喊。 “开工！”他大手一挥。 ……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干苦力了，试药，看数据，试药，看数据，反复循环。 出于保密考虑，宋河把所有药剂瓶的标签换成了数字，只有他知道每种数字对应的是什么药物分子，团队成员只需按照编号，一瓶瓶地尝试下去。 宋河学会了偷懒，不动脑子的工作他不想干了，于是在实验室里徘徊，拿着小本子记录团队成员们的表现。 晚上吃饭时，他顺路前往航天镇大超市，买回来一摞大红纸，一大盒别针。 回到实验室，大红纸被他用剪刀咔咔剪成红色小方块，稍加琢磨，靠自己的空间想象力找到办法，快速折叠出一朵朵小红花。 一般人学折纸，都要照着教程尝试无数次，但宋河是何许人也？高维空间都可以凭空想象，几何拓扑问题手到擒来，区区一朵小红花毫无难度，他甚至能想出十几种小红花的折法。 最后再附加上一枚别针，穿在小红花上。 “授勋了授勋了！手头没活儿的同志来领小红花！”宋河高呼。 顿时，一群团队成员激动地跑过来，排排站等待，昂首挺胸！ 宋河亲自为功臣佩戴小红花，一枚接一枚穿在白大褂实验服的胸前。 娄景辉、纪天和、吕承恩、范桃…… 到范桃的时候，宋河刚要往她胸前戴小红花，又忽然缩回手去。 “自己戴。”宋河抓了一把小红花，塞进她手里。 一脸期待的范桃顿时愣了，一脸委屈，“为什么？前面都是你给戴，到了我就自己戴？” “这么大的人了，别那么幼稚。”宋河看看她胸口，“自己戴也一样好看。”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是区别对待！”范桃更委屈。 “你晕吗？我给你戴就碰胸了！”宋河无语。 范桃一愣，脸色烧得桃红，终于醒悟过来，退到一边自己默默往胸前戴小红花。 授勋仪式很快结束，领了小红花的同志高兴地回去干活，透明培育箱里的猴子们睁大黑溜溜的猴眼，观察人类胸前的红花。 实验室的枯燥工作一天天进行。 宋河兜里揣了一把小红花来回游走，遇到表现好的同志便发一朵。 他走远的时候，团队成员们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好好好，我又赚了一朵！别摸！滚，这是我的！想摸自己赚去！” “幼稚，我才不稀罕这东西！” “老大干嘛要发小红花啊，有什么用意吗？” “傻啊你，最后出论文的时候，名字不得排序吗？靠什么排序？” “我悟了！原来是计分用的！我也要赚小红花！” 团队成员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以至于半夜迟迟不走，一群人哈欠连天地苦撑着干活，只为多赚上一两朵小红花。 宋河很意外，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实验室的气氛，让拉磨的驴子们不至于太苦闷，没想到驴子们还对小红花上瘾了？ 他甚至还偷听到团队成员私下攀比小红花数量，简直是莫名其妙的胜负心！ 又是几天过去，随着新药的扩大尝试，个别团队成员胸前戴满了小红花，再戴只能戴到后背上了。 于是，早上宋河前往实验室之前，特地拐去超市买了些镀金小勋章，打算用10个小红花兑换一枚金勋章。 拎着一盒子金勋章，宋河抵达实验室。 岂料一进门，只见全体成员围在一台电脑前，兴奋地满面通红。 “怎么了？”宋河问。 第360章 新闻大潮 “屠版了！”吕承恩道。 “《细胞》！连续三篇论文！”娄景辉发出亢奋的叫声。 掌声轰然爆发，众人激动得不能自控，许多人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顶刊论文里，哪怕排名靠后，但无论如何也是顶刊！ 纪天和最为激动，眼眶都红了，他的老同事们也脸色潮红，习惯了被谭西压榨，头一次感受到被老板宠爱，其实他们做的工作平均下来微不足道，但宋河依然慷慨地把他们都列入作者名单！ “嗨，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宋河平淡地笑笑，“等项目结了再一并庆祝，干活干活！” 他昨天就收到《细胞》编辑发来的邮件了，编辑说对他的论文进行了紧急审稿，诸多编辑一致认为价值重大，破格插队刊登到新一期刊物上。 收到邮件时，宋河其实是相当亢奋的。 顶刊对于普通学者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如果当舔狗能在顶刊发论文，无数普通学者恐怕会乖乖给自己套上狗链。 但对于顶尖学者来说，舔狗关系却会逆转，顶刊们为了彼此竞争，会抢夺顶尖学者的论文，在各种方面大开绿灯，比如某些顶尖学者的个别成果其实一般般，但照样能闭着眼发顶刊，再比如审核时间也区别对待。 普通学者投稿，短则十几天，长则几个月，稿件才能审核完毕。 学术大牛投稿，编辑们甚至会连夜爬起来审，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细胞》审的这么快，明显是把宋河列入学术大牛的行列了，不得不说编辑们是有眼光的，路走宽了。 “宋河啊，你过于淡定了，连续三篇中文论文出现在同一期《细胞》上，这是震动学术圈的大事啊！已经上新闻了！”吕承恩推推老花镜道。 “是啊老师！能发一篇顶刊就很牛逼了，更何况是连发三篇！”有人附和。 “创纪录的成就！绝对能火出圈的！” “生物学者，宋老师就是最牛逼的！见了诺奖得主我也敢这么说！” 团队成员们七嘴八舌地吹捧，吹的认认真真，个别人趁机溜须拍马，但更多人是发自内心的震撼，此刻宋河的威望再次冲上新高峰！ 宋河连做了好几遍“停”的手势，乱哄哄的吹捧声才停下来。 “咱们的论文上封面了吗？”宋河问。 “没。”众人摇摇头。 “那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好激动的了。”宋河说，“顶刊我已经上过了，无非是再上几遍，区别不大。哪天我的论文能上封面，才算是真正的新突破！” “你们的兴奋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很多人这辈子头一次上顶刊，但不必过于兴奋，只要在我的研发团队里，上顶刊是隔三岔五的事情。” “我建议大家去追求顶刊的一作，你们有几个人名字挂到一作上面了？” 众人点点头，若有所思。 确实，大家同时进实验室，同时开始项目研究，但有人只能干点杂活，有人却能完成临门一脚的关键突破，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冲顶刊一作！很多人暗暗捏紧拳头。 “红花多于十朵的来我这儿换勋章！十朵花一枚金勋章！”宋河开口道，“没法换勋章的人落后了，赶紧去干活！” 大部分人散开，少数几个胸前挂满红花的留下，一朵朵摘下小花，兴致勃勃地换走了几枚金勋章。 发完勋章了，宋河坐到角落，从兜里掏出手机，上网看新闻。 他想知道，这次三篇顶刊论文，掀起了多大风浪。 出乎意料，刚打开科技类的新闻，铺天盖地都是神经元公司！ 《神经元公司官网瘫痪：预售开始后瞬时访问人数过百万！》 《20万预订！排队到明年！神经元仿真手交货困难！》 《预计年内营收十位数，科技巨头神经元公司拔地而起！》 《神经元公司海外发布会宣布售价，价格比国内高170%！》 《警方查获一批神经元仿真腿的外籍走私团伙！》 《工体召开残障人士足球赛，双方球员安装神经元仿真腿！》 宋河看的傻眼，热闹，太热闹了！ 相老师的公司简直超乎想象的成功，发布会过去这么多天了，热度还居高不下！ 目前已售出的仿真手和仿真腿，已有整整八千副，外界预测的总营收接近十亿，神经元公司正在紧急招工扩产能，争取春节前完成两万副的交付，届时总营收将逼近二十亿！ 相老师年前就变亿万富豪了，着实令人羡慕！ 宋河继续扒新闻，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闻。 《细胞杂志再登三篇中文论文！》 《这种新发现的脑波，以若羌县命名，和人的深睡有关！》 《脑科学领域重大进展！国内团队再获突破！》 《学术圈地震，一种新的神经系统编码方式！》 宋河松了一口气，连着看了数篇新闻稿，都没提到他的名字。 很显然，对他的新闻保护措施依然有效，报道侧重点依旧在成果本身。 虽然学术圈的人稍微看看论文，就会震惊地发现三篇重磅新论文都属于“宋河”，但学术圈外的人极少会去扒论文，在网上刷到后点个赞，随手就划过去了，不会记太久。 宋河刚要关新闻去干活，忽然角落一条新闻引起他的注意。 《伊雷马实验室称完成新药研发！》 宋河脸色一绿，迅速来到电脑前，进入伊雷马实验室的论坛。 论坛今早多了两个帖子。 第一个帖子是有关研发进度的。 【新安眠药基本成功了！猴子服药后可以在短短十分钟内入眠！睡眠质量极好，很难叫醒！】 【但目前新药物的肾毒性还太强，我们预计两三周时间完成新药减毒工作】 【总之，工作进入尾声了！我们像是烧了一锅美味热汤，汤已经烧好，接下来只差让汤从沸点凉下来，盛到碗里端上桌给大家喝！】 【这锅热汤的名字，暂定为伊雷马太空安眠药！】 下面一连串来自全世界学者的评论。 “非常好安眠药，爱来自天竺！” “又一次，伊雷马实验室最棒！” “全世界的宇航员都需要这个！” 宋河却是一手托腮，脸色复杂地沉思起来。 睡眠质量极好，很难叫醒？这真是合格的太空安眠药吗？ 看上去有强制把意识禁锢到睡眠里的功效，但这种禁锢只适用于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人，航天员在太空要随时应对突发情况，警报响了却清醒不过来，或清醒过来却脑子不转，都很危险！ 即便不给航天员吃伊雷马太空安眠药，普通上班族和学生也很难适用。 上班族，清早天还不亮要匆匆起来上班，结果被药效压得听不见手机闹钟，屡屡迟到，几次之后肯定不会再用这种药了！ 宋河继续往下看，伊雷马实验室今早的第二条帖子。 出乎意料，这条帖子居然在讨论他！ 第361章 下战 【大家看最新一期的《细胞》，有三篇论文特别有意思！】 【第一篇是关于药物分子数据分析的新方法，我们试用了一下这个方法，速度快的出乎意料！如果一年前我们知道这种方法，研发周期或许会缩短七八个月！尤其在药物数据库的建库方面，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第二篇是关于若羌波，一种和深睡有关的新脑波，它的形式十分反常，和我们以往认知的固有脑波都不一样，可以说预示了脑科学的新可能，对于安眠药研发有理论指导意义！我们曾经试着找过睡眠时的新特征波，很遗憾我们忽略了若羌波！】 【第三篇是关于虚实时间编码，一种全新的神经系统编码方式，也是首次在若羌波中出现，无疑也把脑科学的边疆拓展了一小步，是近几期《细胞》里含金量较高的文章】 看到这里，宋河默默点头。 伊雷马实验室的嗅觉很灵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意识到新论文的价值，不愧是驰名世界的强科研实验室！ 就好像一位剑圣路过山崖，看到剑气劈开的古老岩石，能立马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剑意！ 再往下看，他的表情更为意外。 【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三篇论文的作者栏】 【可以看到，领军人物是宋河，此人大家或许有印象，宋河素的发明人，《细胞》为他破例刊登了中文论文，我们在互联网上找不到这个人的太多信息，或许是那种隐世的学者】 【除了宋河之外，三篇论文后面一长串的作者名重复度非常高，证明宋河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成熟团队，从单枪匹马凑帮手的模式，转为集团军作战！】 【从三篇论文的研究范畴看，宋河团队八成也在攻克安眠药，而且成果斐然！】 【短期内是无法出现这么多重磅成果的，必然是长期科研攻关，积攒出的三篇论文，因为进度保密等原因迟迟未发表，而此时宋河选择一并放出，说明他的安眠药研发已进入尾声，甚至很可能已经完成了！】 【这个发现给了我们莫大的压力，目前各国太空计划都需要安眠药，我们的伊雷马太空安眠药也是因此而生，如果被宋河的安眠药抢占先机，意味着我们的长期工作打了水漂！】 【我们决定加班加点，尽可能将减毒工作在十天内完成，并祈祷我们的药效比宋河的好，能率先得到各国太空计划的订单！】 宋河眼皮猛跳。 虽然伊雷马实验室的推理过程是错的，三篇论文真的是短期内爆发出来的，并非什么老谋深算的长期积攒。 但他们的结论却歪打正着，这边的安眠药研发的确快收尾了！ 看看帖子的评论，自然是一边倒站队伊雷马。 “你们必胜！宋河不可能和你们竞争！他只是个新人！” “别太担心，如果他们真的快研发出来了，肯定有消息，但没有，你们目前绝对是领先的！” “宋河团队明显路走歪了，脑波编码方式这种成果，虽然有意义，但在药物研发里是没意义的！” “抗生素和安眠药跨度很大吧，而且宋河不是今年刚完成抗生素研发吗？我猜他的安眠药研发刚刚开始！” “是的，该担心的是宋河团队，不是你们！他们在起跑线，还在做理论性的东西，而你们在终点线，已经产出样品，甚至用猴子测试了！” 宋河看了半天，评论区一边倒，居然没有一个看好他的，全在押宝伊雷马。 尽管知道这是伊雷马的论坛，看好伊雷马属于人情世故。 但宋河还是忍不住一时手痒，打字留言： “我打赌宋河团队的研发进度会更快，而且药效会比你们的更革新。” 反正在网上用的是网名，开小号口嗨也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更何况他确信自己能赢，皮一下很开心。 枯燥的科研生活，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刚留完言，马上有人回复。 “不可能！我和你赌十磅！” “我和你赌一千卢布，伊雷马实验室会赢得安眠药大战，伊雷马从未失败过！” “我和你赌四十刀，此回复不删。” 宋河笑了笑，关掉电脑。 最后的决战时刻来了！ 不能再摸鱼了，他决定动手帮忙做实验，能快一分是一分！ 第362章 宋河参禅 宋河在实验室转了一圈，选择了自己的工作，膜片钳！ 膜片钳的原理很简单，用一根极细的玻璃针管，掐住细胞膜，测试神经细胞的诸多属性。 什么离子通道电流、单细胞电流、全细胞电流、膜电位、膜电流和突触后电位等等，万金油一般无所不能，靠测定这些乱七八糟的读数，便能推断出很多东西，比如药物分子到底有没有起效。 原理简单，但实际操作过程却难度极大！ 单个细胞本身就很小，更何况想抓住树突丛和轴突纤维，难度简直像用擀面杖掏耳朵，一个颤抖都足以将细胞五马分尸。 而且操作过程需要新鲜的脑片，考虑到自己毫无经验，宋河果断把范桃抓来当助手，让她负责杀猴子。 “小菜一碟！”范桃语气高傲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范桃动作很麻利，尽显专业屠户风采！ 先找一只半死不活生命垂危的猴，趁猴子还活着快速杀掉。 取出脑子后放入振动切片机，迅速将脑片切下，泡进人造脑脊液里短暂保存。同时整个操作流程她还要不断通氧气，确保脑片保持鲜活。 脑片提取出来，范桃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宋河扔给她一朵小红花，把她打发走，自己独自操作仪器干活。 虽然第一次上手操作，但宋河看过操作视频和相关论文，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因此一上手便尽显老鸟风采！ 先拉电极，硼硅酸盐毛细玻璃管的微电极，拉制出尖端，快速涂胶抛光。 打开仪器的水浴模式加正压，电极插入外液，迅速排走液体内气泡，再用放大器软件补平电阻器曲线到零点…… 宋河紧盯着显微镜，让玻璃针管戳进细胞，确认巨阻风接，加负压吸破细胞膜。 负压怎么吸？ 用嘴吸。 戳进细胞的玻璃针管连着软管，软管后面吊着一个注射器。 宋河张嘴叼住修长的注射器尾端，腮帮一瘪，小心翼翼地轻轻一吸！ 看显微镜……细胞碎了。 白做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重来！ 又是一连串繁琐的流程，宋河再次叼住注射器，轻吸！ 细胞又碎了。 失败是成功的姥姥，重来！ 吸、碎、吸、碎…… 一通操作猛如虎，失败的辈分逐渐变成姥姥的姥姥的姥姥的姥姥。 宋河懵了，他肺活量也不大，也真的没怎么用力，为何总是把细胞吸碎呢？看别人的操作视频，明明是很简单的步骤啊！ 他又重新取了一片猴脑标本，把一堆繁琐步骤做好。 最后一步，他盯着注射器，迟迟不敢下嘴，脸色纠结。 “老大你怎么了？”范桃路过。 “吸负压，失败八次了。”宋河脸色一苦，比出手枪的手势，“八次呀！我无语了！” “这有什么难的？”范桃跑过来，看了一眼显微镜，毫不犹豫张嘴叼住注射器，柔软洁白的腮帮轻轻一颤。 宋河伸头看显微镜，欣喜拍掌，“牛逼！成功了！” 他从兜里掏了掏，扔给范桃一只小红花，她戴在胸前开开心心地走了。 宋河伸手取下注射器，手一摸湿漉漉的……注射器这半天一直没换也没擦。 “卧槽……”宋河后知后觉，脸色愕然，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范桃，她正坐在电脑前专心处理数据。 罢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人有时候知道的少一点更快乐。 宋河闷头记录数据，正式开启工作。 不时把范桃喊过来，让她帮忙用嘴吸负压。 接下来三天，他一心扑在膜片钳上，濒死的猴子不够用，他便又搞来一些小白鼠试药，测小白鼠服药后的大脑切片，用作补充数据。 每天早上他都带着左高明和娄景辉去领猴子，天天十五只，大部分能养活，于是实验室里很快有了高达近百只猴子，透明培育箱彻底占满了实验室所有位置，实现了“猴子比人多”的壮观局面！ 猴子多了，虽然研究员们照顾猴子累的头晕眼花，但试药进度确实快了数倍！ 最东面的墙上贴了一张白纸，尺寸霸占大半面墙壁。 团队成员们每完成一次试药，便用马克笔在纸上画一个小圆圈，记录下数据概要。 每个小圆圈延伸出枝干，通向更多有相似关系的药物小圆圈，有些枝干只生长了几寸就停了，因为药效实在差劲，有些枝干则一直弯弯曲曲向上生长，不断修正改良药效。 远远看去，小圆圈形成的数据树犹如一片疯长的爬山虎。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五天过去。 墙纸大变模样，爬山虎铺了一半的墙纸面积，上千组数据在其上排列，令人眼花缭乱。 晚餐后，宋河便站在墙壁前，望着满墙的数据沉思。 他不时摸出一粒心算胶囊或领悟胶囊，往嘴里一塞，给大脑提速。 脑细胞疯狂运转，整面墙壁的数据尽收眼底，繁杂的分子式结构式在眼前滚过，海量的论文从脑袋中调出！ 如果人的大脑里有一个图书馆式的记忆区，那么此刻宋河脑海中强风阵阵，万千书页被风吹飞，漫天盘旋如同海鸥群，每一双鸟翼上都印着一篇药物分子的论文！ 宋河这么一站，就从晚上七点站到了十一点。 实验室里忙碌的团队成员们交头接耳，讨论举止异常的老大。 “老大在干嘛？面壁思过？” “好几个小时了，即便杀了人也该思过完了！我看老大的神态有点像达摩参禅，想开了，要遁入空门。” “是在看数据吧，但为什么要看这么久？难道能看出花来吗？” “我希望老大看着看着，突然拍拍手说找到新药了，大家下班吧！” “怎么可能？老大虽强，但也没神仙到那种程度，新药真找到了，也是咱们做实验的先找到。” 突然，宋河猛地拍拍手！ “集合开会！我大概找到路线了！”他高声道。 实验室众人集体一惊，慌忙簇拥到宋河身边，眼巴巴地等着。 “从数据来看，我们离最终的药已经很近了！”宋河望着墙上的圆圈，“我说药，你们去做测试，速度越快越好！除了我要求的药物，不要再浪费时间做其他药了！” “明白！”众人将信将疑，又有点兴奋紧张。 “娄景辉！你们组现在去做C101、C108、C236号药！” “吕老师，你们组去做E780、E788、E795号药！” “纪天和，你们组的任务是G340、G351、G362、G377号药！” 宋河猛地一挥手，众人迅速散去。 实验室里响起一阵猴子的嚎叫声。 第363章 尘埃落定！ 娄景辉率先跑回数据墙前，动笔画出三个新圆圈，唰唰唰写下新测出的数据。 “老大，这是……”娄景辉刚说了一半，被立即打断。 “C238、C240、C260号药！继续！”宋河挥挥手。 娄景辉怔了一下，匆匆记住下一步要做的药号，转身跑开。 宋河继续站在数据墙前，达摩参禅，一动不动，影子像是要印在数据纸上。 两分钟后，吕承恩和纪天和相继跑来，快速在墙上写数据。 不等两人开口，宋河目光如刀划过新数据，脱口而出布置任务： “吕老师！E797、E800、E825号药！” “纪天和！G400、G450、G490、G551号药！” 吕承恩和纪天和错愕了一下，点点头匆匆离开。 宋河继续站在墙前参禅，比石像还稳，纹丝不动。 三个组长不断跑来写数据，每次数据一写完，宋河便布置下去新任务。 一遍又一遍试药写数据，时间到了半夜两点。 吕承恩先熬不住了，请假回去睡觉，陆陆续续有几个高龄的团队成员离开。 宋河也没阻拦，老同志得注重养生，不能像小年轻一样熬夜熬太狠，理解万岁。 实验室里只剩下一些年轻人，也都困得摇摇晃晃，但咬着牙坚持干。 一边干活，一边议论声四起： “有点顶不住了，困得想死，今夜真能出结果吗？” “老大说行就肯定行吧，最近两轮试药，已经有明显的若羌波迹象了！” “我感觉悬啊，按理说试药怎么着还得几个月时间，老大站在那儿面面壁，就能减少工作量？不可能吧！” “老大干的不可能的事儿还少吗？干就完了，宋老师不会坑你的！” 年轻人身体壮，纷纷冲了浓咖啡和浓茶喝，强打精神继续一组组做实验，给无辜的猴子们下药，试着麻翻它们。 凌晨四点，事情出现转机！ 范桃接替吕承恩，趴在墙上努力举高手臂，写下刚刚做完的药物测试数据。 她写完，却没等到进一步实验的指示，错愕地回头望。 “稍等，看看另外两组的情况！” 宋河也不看她，认真盯住墙上的数据，目光仿佛能把墙壁洞穿！ 几分钟后，娄景辉和纪天和相继跑来写数据。 宋河眼神猛地一亮！ “现在你们尝试G990号药、E877号药和C301号药按照不同比例混合！”宋河说，“快！” 闻言，墙边的三人集体变了脸色！ “确认是这三种药混合？不再试其他药了？”娄景辉问。 “是要成功了吗？”范桃紧张。 宋河不答话，只是催促地一挥手。 实验继续，不一样的气氛开始在实验室里弥漫，原本困如死猪的团队成员们集体精神了，像苦等一夜的士兵突然听到总攻命令！ 猴子们屈辱的嗷嗷叫声中，不同浓度的混合药物开展测试，或口服，或注射，狠狠注入猴子体内！ 四十多分钟后，娄景辉率先发出惊叫，“若羌波！” 团队成员们轰动了，几十人围到娄景辉身边，争相恐后看他电脑屏幕上的脑波数据。一些令众人期盼多日的脑波轨迹赫然出现！ 骚动刚要蔓延，范桃也叫了一声。 “我这边也出若羌波了！” 紧接着是纪天和，“我这里也有！” 捷报频传！ 一群人兴奋得脸色潮红，像一群煮熟的大虾，簇拥到数据墙前。 出乎意料，宋河依旧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站在墙前冷漠地注视数字，仿佛没有听见满实验室的骚动和欢呼。 “老大，出现若羌波了！”娄景辉大呼小叫。 “写数据。”宋河朝墙壁抬抬下巴。 娄景辉扑到墙上写数据，紧接着范桃和纪天和也蹦起来，往高处画圈。 三人写完，眼巴巴地望着老大。 宋河眯了眯眼，像围棋走到关键处的老棋手，反而不像之前那样随意快速了，而是格外谨慎起来。 沉默、沉默、沉默。 这次等了太久，墙边三个等待将领下命令的军官都不安了，面面相觑。 终于，宋河露出笑容，“再加一点点浓度的D201药，浓度梯度做十组，干活吧！”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了！” 说完，宋河终于挪动脚步，浑身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结束了一整夜的苦站，亲自动身到实验台前视察。 大将亲临前线，团队成员们集体打鸡血，手脚麻利地操作，同时给十只猴子喂入搭配好的新药物。 药物喂完，众人移步到一排电脑前，望着十台并列电脑上的数据。 繁乱的脑波在屏幕上跳动。 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脑波的起伏，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实验室里寂静到能听见苍蝇搓手手的声音。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二十五分钟…… 气氛越来越焦灼！ 之前宋河定下的目标，是服用药物后半小时内，必须引发若羌波，可现在只剩五分钟了，眼看这一批药即将失败！ 众人面色明显焦躁不安，五官急得拧在一起，恨不得伸手到屏幕上，强行把脑波掰出一个合适的形状。 忽然，一个熟悉的颤动出现！ “4号猴！”有人惊呼。 顿时所有目光集中到一台电脑上，只见若羌波的轨迹清晰浮现！ 紧接着，又有两台电脑跳出若羌波的曲线，接下来迅速扩散，10台电脑监测的数据陆续浮现出若羌波！ 宋河笑容满面，高声宣布，“很好！药物成分定了，接下来做后续观察！” “别忘了三条检测标准！” “桃，你和吕老师负责观察猴子的脚环！” “娄景辉，左高明，你俩的小组负责观察食欲！” “纪天和，你的小组负责统计不同猴子的睡眠时长缩短情况，观察有无抱头现象！” “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大吼，语气亢奋。 宋河打了个哈欠，他今晚算是熬夜了。 好在尘埃落定，只需再观察一两天，确认猴子缩短的睡眠时长足够，各方面也都健健康康，届时黑科技蓝图的进度条也该到顶了！ 走到实验室角落的小折叠床，宋河把自己像沙袋似的往上一扔，当即睡死。 …… 两天后！ 半夜，宋河刚睡醒，眼前终于弹出黑科技蓝图！ 第364章 保健品短眠片！ 进度条由60%，瞬间上涨到100%！ 【你成功研发了一种毒性极低、可长期服用的保健品，可为其命名：】 宋河眼皮一跳，表情意外。 他原本以为研发出的会是处方药，毕竟很多品类的安眠药吃多了死人，需要医生开方才能拿一点点。 运气好或许能做出非处方药，摆在国内小药店或者国外超市里随便卖。 谁曾想运气爆棚了！系统居然判定为保健品！ 保健品审批流程会快得多，销路更广阔，简直是发财的代名词！ “就叫短眠片吧！保健效果一目了然，而且是长眠的反义词，多么吉利！”宋河一拍大腿。 【“短眠片”研发成功！】 【人类每日睡前服用10克短眠片，可使7小时睡眠压缩至约5.5小时，大规模量产后10克短眠片成本价不超过30元，无明显毒副作用，长期服用无碍，不会导致精神问题，对孕妇及胎儿较为安全，无成瘾性】 【航天员适用此药物，且不会对身体产生不良影响】 宋河捏紧拳头，稳了！ 接近一个月没日没夜的辛苦研发，总算到头了！ 【奖励100万怨念值！】 【系统小幅升级，预计约3天后完成升级，升级期间可自由购买商城货物】 宋河起床，来到试验台旁。 顿时一群团队成员围过来，叽叽喳喳汇报数据，脚环运动量、食量均不变，未出现异常举动和抱头现象，每只猴子平均睡眠时间缩短了两小时以上！ “诸位辛苦了，大家可以放松几天，也可以做做相关实验，攒一些论文！” “但论文暂时别发，我先去申请项目结项和国际专利，确认短眠片的生产公司，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考虑发论文！” 顿了顿，宋河的视线扫过众人胸前，一大片金勋章和小红花交相辉映。 “大家拿好自己的勋章！等短眠片的经济价值确认了，和各位签合同分钱！分钱的标准就是勋章和小红花数量！” …… 航天镇，总务楼三楼。 安静的房间里，白衬衫的唐蓉蓉把胸放在办公桌上，娴静地低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拨动桌上的屏幕。 快过年了，昨天上级临时通知她要写年度报告。 报告最关键的一项是盘点今年可圈可点的重大项目，以及顺利完成项目的优秀学者，总共要选十位。 唐蓉蓉不知道报告具体有什么用，她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如果上级决定对科学家们论功行赏，不应该让部门领导来写报告吗？ 难道我快当领导了？唐蓉蓉浮想联翩。 很快她又晃了晃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晃掉。 她继续写报告，翻着今年的结项名单，噼里啪啦敲字。 前九位很快凑齐了，要么是月城计划的领军老将，肩负太空竞赛重任的核心人物。 要么是院士候选人级别的学术大牛，凭借个人研究开创一个新产业，拉动几十万人就业的强悍人物。 这九人的位置毫无争议，唐蓉蓉只是小职员之一，她今年接触到的顶尖大牛只有这九个人，肯定还有其他大牛，但并未跑到她这里办业务。 到最后一位，唐蓉蓉却犯难了。 有好几个人，成就相当亮眼，而且清一色的年轻人，难分伯仲。 栾飞跃、宋河、洪秋柳、戚高达、维克多·波罗申科…… 唐蓉蓉把这几个人的名字都敲上，放在一排，凝视考虑。 波罗申科是今年刚转国籍过来的归化科学家，大部分成果是从海外带来的老本，而且初来乍到，忠诚度尚待检验，淘汰！ 戚高达的项目太烧钱，天天厚着脸皮四处要钱，成果大多是暴力烧钱硬生生烧出来的，实际水平欠佳，淘汰！ 洪秋柳的实验室管理一团乱，上半年一场火灾，把她团队里好几个人轻度烧伤，差点造成有毒化工气体泄露，安全意识差，淘汰！ 一个个名字被删掉，最终屏幕上只留下两个人名。 栾飞跃！宋河！ 唐蓉蓉纠结起来，小胖手悬在屏幕上，犹疑许久，不知该删掉谁。 两人均为天才，都成果斐然，而且积分不相上下！ 栾飞跃最近新做的项目，得到了业界专家的高度肯定，过段时间肯定能圆满完成。 而宋河最近做的项目，扑朔迷离，不知道成功率有多高。如果他能成功，必然是碾压性的优势，但倘若不成功呢？ 因此，栾飞跃的优势是，手头项目很稳！ 但宋河也有优势……人长得帅！ 唐蓉蓉认真考虑了半天，猛然醒悟，这是选科学家，不是选帅哥！ 她果断抬手，把屏幕上的宋河删掉，快速写栾飞跃的推荐词，洋洋洒洒东拉西扯，很快扯了一千多字。 最后审核一遍整份万字年度报告，修改了几个错别字和标点符号，又把字体改为仿宋，数字改为新罗马。 没问题了，唐蓉蓉伸手就要点右上角的提交。 手指还没碰到提交键，办公室门突然敲响！ 紧接着门开了，一位帅哥熟门熟路地进来。 唐蓉蓉表情意外，谨慎地没有提交年度报告，暂时保存退出，切到桌面。 “什么业务？”她问，“经费不够了来化缘？人手不够了来借人？” “项目结项！”宋河得意地翘起二郎腿。 唐蓉蓉表情错愕。 第365章 结项签合同！ “结项？”唐蓉蓉难以置信，“你新项目才刚做了多久？” “我出手何曾磨磨蹭蹭过？”宋河笑着敲敲桌子，“来吧，手续！” 唐蓉蓉拉开抽屉，找出几张结项表单递过来，又往桌上摆了一盒印泥。 宋河趴在桌上填写表单，表单内容很简单，项目成员、主要成果、耗费资金等等，交上去之后会有专家团队照着审核，只要别弄虚作假，都能顺利结项。 填完，签字摁手印。 “可以了，三天内完成初步审核，审核完了发积分！”唐蓉蓉收起表单。 “两个问题！”宋河伸出两根手指头。 “说。” “第一个问题，定选到底什么时候截止？”宋河好奇。 “暂定过年，大概春节前后出结果。”唐蓉蓉疑惑，“关心这个干什么？你的积分排名必然不会被淘汰啊，闭着眼晋级。” “这就牵扯第二个问题了。”宋河说，“我现在的团队成员，如果过年时排名到不了前五千，是不是会被踢出若羌基地？我该怎么让他们留下来？” “简单！”唐蓉蓉说，“没有编制就劳务派遣呗！” “什么意思？”宋河一怔。 “如果晋级了，相当于入了月城计划的编制，可以直接做相关项目，吃饭住宿做实验都靠公家拨款，还有工资能领。”唐蓉蓉说，“如果没晋级，就没编制没工资，想做相关项目需要写申请，吃饭住宿实验统统自费。” “你们团队谁没晋级，又想留下来跟你干活，就写个申请，以外聘专家的名义留在你项目组。但出成果之后，外聘专家是拿不到月城计划奖励的，也很难有荣誉！” “这简单啊！我自掏腰包给他们开工资不就行了？”宋河明白了。 “可以，只要他们愿意跟你，你自己又有钱。”唐蓉蓉点头。 “豁然开朗！谢谢领导！”宋河干脆利落地起身，“再见！” 少年脚步轻快地离开办公室，轻轻关上门，屋里又只剩唐蓉蓉一人。 她在办公桌屏幕上连点，调出年度报告，果断删掉最后栾飞跃的内容，重写为宋河的内容！ 栾飞跃和宋河两人积分差不多，但宋河神速结项了，不出意外能领先几万分，选他毫无悬念。 删掉栾飞跃内容时，唐蓉蓉惊觉自己心底里竟有一丝欣喜，说明自己潜意识里希望能推荐宋河。可为什么呢？因为他长得帅么？ 洋洋洒洒写完一大堆，点击提交！ 提交成功，她长舒一口气，不知这份年度报告有什么用，大概选上的人有好事吧？ “咚咚咚！”办公室门突然敲响。 一张瘦长的马脸伸进来，栾飞跃！ “我来结项！”栾飞跃笑眯眯来到桌前坐下，“项目出奇的顺利，提前做完了！” 唐蓉蓉一怔，脸色古怪，默默从抽屉里拿出手续和印泥递过去。 “除了结项，还有件大事，特地来求一求蓉蓉姐！”栾飞跃低头填写手续。 “太客气了！”唐蓉蓉职业性微笑，“能办的事情我绝对给你办！” “我听说上级要你们写一个年终报告，举荐今年优秀的项目带头人，能不能举荐一下我？”栾飞跃目光诚恳地抬头看她，“这关系到一个重大机会，我很想要这个机会！而且我实力还可以，举荐我也很正常对吧？” 唐蓉蓉笑容僵在脸上，脸色更古怪了，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了？”栾飞跃愣了愣，感觉不对劲。 唐蓉蓉斟酌片刻，语气无奈道，“对不起啊……你来晚了。” …… 接下来两天，宋河闷在实验室，忙着应付专家组验收。 专家组验收流程很简单，自带一批猴子来试药，掐表看猴子的睡眠时间。 猴子睡觉时，专家组就闲在实验室里无所事事，起初和宋河聊天，和项目组成员聊天，聊得昏天黑地聊够了，专家组们便趴在电脑上玩游戏。 玩什么？斗地主。 若羌基地的电脑自带一些游戏，无需连接外界网络，内部网即可畅玩，验收专家们斗了整整一天的地主，一直斗到猴子们醒来。 掐表看时间，的确睡眠时间大幅缩短！ “初步验收通过！但你还得去总务楼跑一趟，把最终手续办一下。”专家临走前拍拍宋河的肩膀，“短眠片这东西够厉害，你很快要变巨富了啊！” …… 总务楼三楼。 宋河敲敲门，推门而入。 办公桌后的唐蓉蓉一看他，马上从抽屉里掏出一摞合同，砰一声放在桌上。 “合同拟好了，看看合适不合适？”唐蓉蓉说，“合适就签，不合适再改。” 宋河坐下来翻阅合同，很快梳理出几份合同的意思。 第一份合同，短眠片的生产销售权归宋河！ 这份没毛病，他转手给乘黄公司的工厂生产即可，继宋河素之后，乘黄公司又有了第二样潜力巨大的产品！ 第二份合同，短眠片的关键技术需严格保密，未经允许不得对外公布。 宋河也签字了，想让乘黄公司利用短眠片多赚钱，技术保密必不可少，短眠片技术并无高深之处，如果公之于众，必然冒出层出不尽的仿制品。 仿制品这东西，既对顾客不负责，也对宋河的钱包不负责！ 第三份合同，月城计划五年内所需的短眠片，宋河需要优先免费供应。 宋河仔细看了看，合同里列举的短眠片需求包括三项：月城计划前期实验的短眠片，登月航天员和科学家所需的短眠片，以及月城计划工作人员的配给。 最后一项写明了上限，最多每月5万人的供应量。 宋河果断签字，毕竟研发实验室、设备猴子的钱都是国家支援的，现在出成果了，免费给月城计划供应五年也是合情合理。 每月5万人供应量，一个月150万短眠片，成本最多4500万，等短眠片上市销售了，恐怕每月利润几个亿都是有可能的，绝对能负担得起！ 签完一摞合同，宋河起身，“好了，多谢唐领导！” “苟富贵勿相忘！”唐蓉蓉羡慕道。 “回头有机会请你吃饭！”宋河笑了笑。 “真的？”唐蓉蓉眼神发亮。 “当然真的！”宋河信誓旦旦，至于以后有没有机会，最终解释权在他。 离开航天镇，他从路边刷了一辆自行车，奔赴机场。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让乘黄公司接手短眠片的生产销售，事关重大，他必须飞去外地和董事长韦理群见个面。 到了机场，宋河在自助机器上刷证件领票，下一趟飞机得等一小时后。 他坐在候机楼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玩着玩着，通知短信来了。 积分发放！ “我去！发这么多，是因为我答应捐五年短眠片吗？”宋河惊奇。 第366章 人造眼角膜？ 【您的三篇顶刊论文已确认，奖励10000积分！】 【您的项目成果“短眠片”已初步验收通过，奖励60000积分！】 总积分288080，总排名上涨至2470！ 分数涨幅很大，但排名只涨了几百位，在宋河预料之中，毕竟越往前神仙越多，是一个不断斩神的艰难过程。 至于他自己？勉勉强强算个小仙吧，顶多土地公段位。 等了一小时，飞机来了。 轻车熟路地登机，一进头等舱，宋河眉头惊讶地一挑。 秀发如瀑的女人坐在窗边，一身漆黑正装，上衣外套放松地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衣，胸前曲线饱满。 女人望着窗外出神，侧脸白皙无暇，下颌线清晰，眼眸明亮而有神。 似乎余光觉察到有人注视，她扭头，看清了发呆的少年，原本淡漠平静的面孔一瞬间生动起来。 “嗯？这么巧？”相晓桐笑了，“我坐飞机次数很少，竟然又遇到你，你经常出差？” “只能说太巧了老师！我坐飞机肯定比您少！”宋河在一旁的位置坐下，“恭喜您一夜暴富啊！这几天我刷手机，动不动就刷到神经元公司！” 相晓桐笑容平静，“一夜暴富又一夜返贫了。” 宋河错愕，“一夜返贫？怎么回事？” “总务楼办理项目申请的工作人员，最近正在写年终报告，每个工作人员要举荐十名优秀学者，你被举荐了吗？”相晓桐话锋一转。 “不知道啊。”宋河摇头，“不知道有这事。” “那悬了。”相晓桐说，“你没被举荐，此事暂时还是机密，你得再等等。大概年后会有公开消息，届时你会知道的。” 宋河无奈耸耸肩，不再继续打听，涉及到机密绝密，该不知道就不知道。 “你安眠药忙完了没？”相晓桐明显和他熟络了，主动找话题聊天。 “刚结项！我这一趟就是去找乘黄公司董事长，交接一下相关事项。”宋河掰着手指头，“相关专利、保健品审批、工厂选址、销售计划……” “保健品？”相晓桐惊奇。 “对，毒性几乎没有，可以长期吃，算保健品。” “效果如何？” “可以把人的睡眠时间降低大约一到两个小时。” 相晓桐微微呆了呆，明显惊了。 随即她比了个大拇指，“恭喜你也要迈入富豪行列了！” 两人相视大笑，头等舱里充满有钱人的愉快笑声。 “您这趟出差是忙神经元公司的事？”宋河问。 “不，公司俗务我暂时忙完了，这一趟是去找老赵，帮他换一套神经元机械手，新出的触觉模块让他试一试。”相晓桐道，“正好我这趟过去给他带个喜讯，你的短眠保健品快出了，他的失眠能缓解不少！” “算算时间，赵老师现在快失明了吧？”宋河忽然皱起眉头。 “已经失明了。” “我想下一步帮他解决失明问题，做人造眼球！老师您有什么建议吗？” “人造眼球？”相晓桐歪头想了想，“目前市面上还没有成熟的人造眼球，老赵刚动手术装了两只电子眼。” 宋河呆了，“电子眼？” “金属和塑料材质的眼球，里面有很多微感光器，通过脑机接口和视觉皮层连接。微感光器吸收外界光线，再传导电刺激到老赵的脑子里。” “效果怎么样？” “很差劲，老赵说眼前全是大块的马赛克，他只能依稀分辨哪里有物体，走路时勉强避开。说是有视觉，其实和瞎了没区别。”相晓桐皱着眉头，“老赵现在喜欢在阳台上坐着，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眼里是一片白屏，一望无垠的白色，像升天一样！” “电子眼不靠谱啊！”宋河连连摇头，“我想做正儿八经的肉眼球。” “肉眼球的相关技术就更空白了，不切实际！”相晓桐摇头否定。 “靠培育细胞呢？”宋河问，“诱导细胞分化，能不能分化出一只原装的眼球？” “难！眼睛看见东西总共四步，屈光系统成像，视网膜感光，视觉信号传输到大脑，视觉中枢解读信号！”相晓桐掰着手指道，“只有第一种是纯粹的细胞结构，后面三种都是大脑的延伸！” 宋河沉默了。 的确，难度实在太大，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不足以做出人造眼球。 眼球小小的一颗，却是生物进化几亿年的产物，其精细程度吊打市面上的照相机，属于黑科技中的黑科技！ “饭要一口口吃，你可以先做第一步，眼角膜！”相晓桐建议，“后面三步，等回头你跟我学了脑，学懂学精了再做打算。” “眼角膜？”宋河若有所思。 “国内有四百万人等着眼角膜移植，但每年能移植的不到一万，缺口巨大！”相晓桐说，“眼角膜只是一个简单的结构，不牵扯脑神经，做成的概率大一些。”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老师一宿没睡，得打个盹儿。” 说完，相晓桐摸出一只护颈枕戴在脖子上，往座位深处蜷缩成一团，眯眼睡了。 宋河摸出手机，查阅眼角膜的相关资料。 飞机舷窗外，朝阳正在天边的云霞中浮起。 …… 凌晨四点。 夜色幽深中，宋河再次登上飞机，落座头等舱。 几小时前，他顺利见到了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 两人在一家豪华餐厅的单间商谈，宋河详细交代了短眠片的相关事项，韦理群则汇报了公司的运转。 一个好消息是，宋河素的手续审批快进入尾声了，大概春节期间能正式上市销售！ 这已是相关部门考虑世界抗生素危机，一路绿灯的结果，普通药物的审批远远达不到这种速度，等春节宋河素开售，估计会惊歪一堆药企同行的下巴！ 韦理群判断，短眠片作为保健品，审批流程会快得多，他争分夺秒跑手续，乐观点也能在春节取得短眠片的上市销售资格！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把宋河素和短眠片两种产品，放在春节假期发布，好事成双，同时在乘黄公司首场新品发布会上震撼亮相！ 但，宋河的野心并不止步于此。 上飞机之后，他摸出手机，查阅眼角膜的相关资料，飞速背诵。 最好能在元宵节之前，完成人造眼角膜的初步研发，哪怕来不及彻底完成，也要做个差不多，拿到发布会去预告一下！ 飞机滑行起飞，宋河闷头在手机上学习。 学着学着，眼前突然跳出系统提示。 系统升级成功！ 第367章 作战计划下达！ 【系统升级完成！】 【本次系统升级包含的内容有：】 【1.下调了全部已有商品的价格！】 【2.抽奖机更换为许愿池，可将不同数额的怨念值注入许愿池，许愿池将不定期丢出随机奖励！】 【3.怨念值吸收更为灵敏，小幅提高怨念收入！】 宋河惊喜，他原以为系统升级只会换汤不换药，把界面改个模样之类，没想到真有实打实的好处！ 先打开系统商城，看商品价格。 降价最显着的是深睡胶囊，价格腰斩！ 其他商品均有10%左右的降价，系统还浮夸地把价格标红，搞得像双十一促销，勾引宿主剁手。 宋河又打开许愿池。 许愿池画风简朴，看上去就是一个圆形大水池，水底空荡荡。 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的心态，宋河干脆利索往池里抛了十万怨念试试水。 【许愿开始！将不定期浮上奖励哦！】 池底出现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像景区游客扔满硬币的水池。 浓烟从水底冒出，扔进去的怨念值发挥出泡腾片一般的效果。 须臾，许愿池一片浑浊，浪花四起，不时有光芒宝气从池底射出，神秘感十足！ 宋河没被花里胡哨的系统特效唬到，一脸冷静。 特效拉风有用吗？ 浮出来好东西才顶用！ 等了许久，许愿池维持原状，看来一时半会还孵化不出东西来，宋河失望地关掉系统界面。 继续看手机，刷论文！ …… 早上七点，实验室。 几十号团队成员齐聚一堂，宋河站在最前方，扶着白板讲话。 “之前的研发工作大家辛苦了！” “宣布两件事！” “第一件，短眠片已交由乘黄公司生产，出于商业保密的原则，很遗憾短眠片最终不能发表论文了，至少近几年不可以！” “至于各位的报酬，我已经和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沟通过，电子合同会在48小时内发到每个人的邮箱里，合同上标了钱数，在座各位最高能拿126万，最低也能拿20万！合同签完，这笔奖金马上到账！” 欢呼声瞬间爆发！ “宋老师最帅！” “谢谢老板！” “爽了，过年换新车回老家！” “完蛋，今晚睡不着了！” 团队成员们高兴坏了，其实大家来干活并没有多长时间，干的也都是普通杂活，放在别的团队顶多几千块奖金，甚至干脆被白嫖，当免费科研骡马。 宋河不愧是多金大腿，一出手便是每人几十万！众人满心感慨，如此阔绰的老板去哪找？刀山火海也得追随啊！ “第二件事，我们的下一步作战计划！” 宋河转身，从兜里掏出马克笔，在白板上龙飞凤舞写下五个大字。 【人造眼角膜】 欢呼声熄灭了，众人一脸懵，不可思议地盯着白板。 大家的认知里，宋河是制药专家，宋河素、短眠片，做的顺风顺水轰轰烈烈。按理说接下来应该再做一个重磅药物，怎么一下子跳到人造眼角膜上了？ 跨界跨的有点猛吧！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药神，除了造药我也会造别的！”宋河敲敲白板，“人造眼角膜你们都了解吗？” 几十个脑袋整整齐齐地摇头。 “废物！”宋河拉下脸来，“饭桶！” 【50人被你莫名其妙批评，怨念值＋1000！】 “现在给大家布置任务，去图书馆翻资料看书，把有关眼睛、眼角膜的一切书统统看一遍！”宋河说，“三天后考试！考试通过的才能进入我的春节研发团队！” “春节研发团队？”有人惊恐，“过年不回去了吗？” “我不打算回了，诸位随意！”宋河悠悠道，“庆祝节日的方式有很多种嘛，比如在实验室里通宵做实验，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26人被你的春节计划吓到，怨念值＋4000！】 “都还愣着干什么，去翻书啊！”宋河说。 众人一哄而散，争先恐后离开实验室，奔赴图书馆。 宋河动作慢了半拍，出门一看，附近的自行车被骑干净了，道路尽头，一大群人正疯狂蹬车，像自行车竞速赛，眨眼间蹿没影了。 “靠！不知道给为师留一辆？全是逆徒！” 宋河只好靠两条腿狂奔。 若羌隆冬的寒风吸入，鼻毛都硬的在鼻腔里来回碰撞，像一根根坚硬的冰锥。 两肺冻成冰之前，宋河冲进了温暖的图书馆大门。 上楼，目光在书架区扫过，很快找到或蹲或站、专心啃书的团队成员们。 宋河走过去，蛮横地直接从团队成员手里抢书，低头翻阅。 被抢的倒霉蛋敢怒不敢言，默默刷了怨念，去旁边的书架找其他书。 寂静。 空气中只有翻页声，刷刷作响。 知识大雨磅礴落下，宋河脑海中有关人造眼角膜的知识越来越多，像洪水在大地上冲刷出沟壑，交错纵横，构成全新的知识网络。 波士顿人工角膜、骨齿型人工角膜、Alpha Cor人工角膜、MICOF人工角膜…… 眼表损害、排异率、终末期干眼、原发性青光眼…… 脱细胞技术、生物相容性、组织工程化人工角膜…… 念着念着，系统提示突然显示在他的眼角膜上！ 第368章 来自未来的题本？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宋河连忙打开系统许愿池。 池子里依旧波涛滚滚、烟雾阵阵，之前投进去的十万怨念值还没消耗完。 烟雾之中，水面上漂浮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他意念一动，将东西抓出。 【恭喜获得“眼角膜题本”！】 【一本来自数十年后的眼角膜题本，供几十年后的医学生考前复习使用，请将正确答案填补完整，科研灵感之道就在其中！】 瞬间，宋河手中出现了两样东西。 左手是厚厚的题本，纸质丝滑，翻开后密密麻麻的小字，几乎每隔几行字，都有黄豆大的一小片书页被挖空了，像是被虫子咬的千疮百孔！ 右手是一只塑料袋，袋子里数千个小纸片，每个纸片上印着黑字，像虫子啃了书发现不好吃，又原封不动吐出来的书本碎片！ 宋河恍然大悟，拼图式的题本，要把袋子里的字纸拼在题本每页的空缺处！ 稳了！ 系统给的东西，质量向来没得说，只要三天内把题本拼个七七八八，做人工眼角膜的知识储备应该够了！ …… 晚上八点。 宋河推开宿舍门。 好久没回宿舍了，这段时间一直宅在实验室睡折叠床，此刻回来竟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恍惚。 “砰！”题本拍在桌上，激起一层灰尘。 宋河抖了抖塑料袋，把数千个纸片一股脑倒在桌上，均匀摆开，很快偌大的桌面全是小纸片。 题本总共300页，每页10个空缺，加起来3000个小纸片！ 这是题本吗？明明是一道三千个选项的多选题！ 很难懂几十年后的题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形式，设计简直反人类！ 今天宋河在图书馆读了整整一天书，整个人都快读成两脚书橱了，脑子里此刻全是五花八门的角膜，知识肆意翻涌。 是时候检测学习成果了！ 先磕上两粒记忆胶囊，目光扫过三千个纸片，把每个纸片的字样统统记住。 一部分纸片上的字很眼熟，就像高考模拟卷常出现的知识点，学霸看一眼就知道大概是什么题目。 但更多纸片上的字却十分陌生，宋河可以确信没有读过相关内容。 不到十分钟，顺利记熟三千个纸片的位置和内容，开工！ 宋河从抽屉里掏出细卷的透明胶带，扯开，吊在桌子边缘待命。 翻开题本第一页，浏览题目，锐利的目光如匕首，从上到下划破纸页。 “切，垃圾题！” 宋河手速飞快，从桌上三千纸片中精准挑出十个，快速摆在空缺处。 胶带咔咔一贴，第一页题目做完！ 往后翻，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宋河的脚步左右横挪，身形犹如坤坤打篮球，双手不断挑拣小纸片，精确地填补每一页的空缺，用胶带贴好。 开篇几十页题目，主要盘点人造角膜的历史演进，纯纯送分题。 波士顿角膜，业界戏称从眼科找个实习生都能做完手术。硬伤是太丑，装上之后像外星人。生物相容性差，容易好端端地突然脱落。安装后常出现眼压升高，摧毁视神经，最后照样容易失明。 领扣型人工角膜，葱省眼科医院团队在波士顿角膜的基础上改进而来，提高了生物相容性，打低了价格，算目前同类型最先进的产品，但依然有种种不足。 组织工程角膜，最常见的是猪角膜，全世界上市的猪角膜基本集中在国内。优点是和人角膜接近，美观漂亮，缺点是浑浊视力差，偶尔出现排斥反应。 米赫人工角膜，构造是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和钛支架，全世界做的最好的是国内的公司和俄国公司。缺点是没法治疗终末期患者，并发症也很严重。 AlphaCor角膜，高分子材料，缺点是镜柱钙化无法解决，强度片型差。 骨齿型人工角膜，用患者自己的犬齿和牙槽骨作为支撑柱，加装有机玻璃。好处是用了患者自身的组织，很少出现排斥反应。缺点是手术难度奇大，全世界能做的医生掰着手指头数的过来，即便医生们活活累死在手术室内，依旧杯水车薪！ 宋河一口气做了30页题，顺风顺水。 不断贴胶带做题的过程中，他也不禁陷入沉思。 看得出来，医学界为了解决眼角膜，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都用上了，什么歪路小路都有先驱走过了。 各大型号的人造角膜宣传广告都很响，听上去嘎嘎乱杀。 但到了真实患者的身上呢？只剩嘎嘎了。 宋河不禁头大，自己到底该从什么途径入手做角膜？ “咚咚咚！”房间门突然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只见一个黄毛在走廊上晃晃悠悠走远了。 听到开门声，黄毛诧异回头，随后狂奔过来，不由分说抓住宋河，在他身上乱摸一气！ “干啥干啥干啥！”宋河惊得连连后退。 “你好久没回来了，我以为你被歹人拐卖去割器官了！”谢科夫道，“看样子零件没少啊！别告诉我你天天夜不归宿是住在女生宿舍！” “想哪去了！咱脑子里能装点正常的想法吗？我一直在泡实验室，这次回来住两三天，马上还要去实验室。”宋河解释。 “这么忙？”谢科夫错愕，正了正脸色，“话说回来，我听说春节前后就要出定选结果了！你排名够晋级了吗？” “我勉强够，你够吗？” “我还差一点。”谢科夫露出便秘般的表情，“本来我冲到前五千了，心说这波稳了！结果过了几天再看排行榜，我他妈竟然又掉出去了！现在我5500多名！” “大家都在拼啊！”宋河深以为然，“我也是拼了老命才勉强维持名次！” “你勉强维持在多少名次？”谢科夫好奇。 “两千四百多名……” “滚啊！”谢科夫当场破防，一刹那心态崩了，“这踏马叫勉强维持？宋兄你变了！再见！” 谢科夫转身狂走，发出含义不明的惨呼声，刷出一大串怨念值。 他不明白，当年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怎么短短一阵子没见，就突然隔开可悲的几千名距离了呢？ 宋河坏笑，关上门回到桌前做题。 从31页往后做，开始出现一些知识硬核的题目了。 许愿池漂上来的未来题本，开始真正发威！ 第369章 逐渐离谱的科研路线 细胞外基质结构、生物墨水、藻酸盐…… 泪液、房水、屈光力、血浆胶体渗透压…… 二层睫状上皮、三磷酸腺苷酶、碳酸酐酶抑制剂…… 宋河逐渐头大，已经有个别题目进入他知识盲区了，挑拣纸条的动作不再灵敏，为了确保不答错，他不得不坐到电脑前，查论文搜答案。 茫茫论文犹如汪洋大海，宋河奋力遨游，游了整整一夜，题本勉强做到100页！ “学术垃圾真多啊！”他忍不住嗟然长叹，一整夜翻找的论文，有一多半是水货。 宋河往后翻了翻题本，眉头拧成疙瘩。 后面的题目越来越离谱，大片大片纯化学的知识，看起来和人造角膜完全不搭边。但既然题本上列出来了，肯定用得到！ “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难干的活儿！”他幽幽叹气。 …… 清早，图书馆。 宋河匆匆赶到，放眼望去，不少团队成员已经站在书架前苦读了。 他没有去凑热闹，而是跑到远处纯化学的书架前，挑出书本来翻，寻找昨晚题本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化学题。 连续翻了几小时的化学书，终于找到一些熟悉的字眼。 望着书本上的详细解释，他却陷入了迷茫。 “河朔荛花素，瑞香烷酯，易造成眼部疼痛、结膜炎、怕光和暂时性失明……” “骆驼蓬碱，β-咔啉生物碱，易造成瞳孔扩大和视觉衰减……” “新烟碱，哌啶类生物碱，易造成眼部病变和瞳孔震颤……” “金雀花碱，喹诺里西啶生物碱，易造成瞳孔震颤……” 前前后后找到几十种化学物质，清一色的毒药！ 对眼部或多或少都有影响，感觉是吃了必瞎的东西，当然，在瞎之前人已经嘎了。 宋河越查越困惑，为什么题本会盘点一大堆有毒物质？ 尽管想不明白，但必然有用，抱着多学不亏、技多不压身的心态，他一本本化学书翻看下去，硬着头皮背诵相关内容，不分青红皂白往脑子里塞。 …… 晚上，宋河返回宿舍。 题本“啪”一声扔到桌上，翻开101页，开做！ 胶带的撕拉声中，一张张小纸片被贴在题本上，填补空缺。 贴着贴着，宋河目光垂落在页眉上，一声惊呼！ “我靠！破案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题本第139页第一题：世界上首次尝试人类皮肤制造角膜时，用到的化学药剂包括——、——、——三种物质，起到了较好效果。 不知道是哪三种物质，但必然出自前面题目涉及到的一大串毒物！ 所以未来的人造角膜，技术路线是用人类的皮肤细胞，转化为角膜细胞？ 牛逼！妥妥的顶刊屠版技术！ 宋河兴致完全被调动起来了，眼神灼灼钻研题本。 整个题本仿佛成为一款大型文字解谜游戏，他要做的是把已知的空缺填上，再根据知道的内容去推测未知的内容，尝试推理出人造角膜可行的技术路线！ 一夜奋战到天明，题本勉强推进到200页，但其中已有几十个位置空缺，暂时无法填补。 想填上，恐怕得实验室里见真章了。 …… 第三天，图书馆。 宋河游逛的书架区越来越偏远，人快跑没影了。 他像一个挑食的吃书怪兽，普通书本吃腻了，寻寻觅觅找一些偏门食材。 实验团队依旧聚集在原先的位置，翻着有关人造眼角膜的基础教材，痛苦地背诵。 许多人黑眼圈深入骨髓，印堂发黑脸发青，一看就是熬夜过度！ 没办法，人造角膜的书籍多得离谱，小小一个膜，至少三百本相关书籍！ 虽然大部分属于重复的知识和过时经验，但也得靠肉眼一寸寸检索，老大留的考试时间太紧，大家燃肝苦战，叫苦不迭！ 叫苦归叫苦，但没人退出。 跟着老大做项目，轻则上顶刊，重则搞出改变世界的产品！ 这种机会在科研圈挤破头都抢不到，岂能随便放弃？ 背诵的间隙，有人注意到宋河的身影不对劲，总是出现在位置诡异的书架区，忍不住互相咬耳朵。 “老大看的书越来越奇怪了！” “我有点慌，今晚就考试了，老大到底要给咱们出什么题？” “离谱啊，老大跑到旅行游记书架区了，他想寒假出去旅游吗？” “是不是烟雾弹啊，谁去刺探一下情报？看看老大具体在学什么？” “不可打草惊蛇，美人计隐蔽，派个美女过去！” 一群团队成员窃窃私语完了，把目光投向角落看书的姑娘。 范桃眼神懵懵地环顾众人，“看我干什么？” “队花同志！给猫脖子上系铃铛的重任交给你了！”左高明开口，毫不犹豫把老同学往火坑里推，“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角落，游记书架区。 宋河盘腿坐在地板上，拧着眉头翻书，像一只反刍的吃书兽。 忽然，一阵淡香味袭来，范桃蹲到一边，歪头看书脊。 “你猥猥琐琐地蹲在这干啥？”宋河瞅瞅她。 “以左高明为首的胆小鼠辈们派我来刺探情报，看看你在学什么书，押押今晚的考试题。”范桃爽快招供。 宋河笑了，大大方方展示手中厚书的封面： 《美洲旅行日志》 范桃脸色茫然，“为什么看游记？你要去旅游？” “这本书是20世纪末一个徒步探险家写的，他在美洲的丛林里找到了很多稀有植物，我想辨别一下这些植物，是否有我需要的品种。”宋河说，“回头用得到。” 范桃难以理解，“美洲的植物和咱们做人造眼角膜有关系吗？” “关系密切！”宋河点头，“但你们不用学，我学就够了，考试也不考这些。” 情报到手，范桃起身跑开，回到原位置。 胆小鼠辈们迅速围上来，眼巴巴地盯着她。 范桃把所见所闻讲了一遍，鼠辈们的反应先是放松，随后又更加好奇。 “美洲的植物？老大到底在研究什么？” “不会是研究中草药吧？中草药能做人工角膜？有点离谱吧？” “中草药个屁啊，你见过中草药用美洲植物的吗？” “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老大像外星人，我总感觉他知道点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废话！老大的论文阅读量你能比吗？他知道的不比咱们多，怎么当老大？” 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宋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怪笑。 “聊天？看来都学好了啊？” “晚上七点，航天镇一教106，咱们考场见！” “既然大家学的不错，今晚给大家上点难度！” 说完，宋河转身就走。 团队成员们懵了，慌忙追在他屁股后面，苦苦哀求。 “别啊老大，我们没聊天，我们讨论题呢！” “老大求放过！我们是忠心耿耿的！” “老大不能这么无情啊老大！” 宋河铁石心肠，冷哼道，“再跟着我，试卷继续加难度！” 一群跟屁虫瞬间止步，像害怕踩进地雷区，眼巴巴望着少年离开。 怨念值从每个人头顶喷薄而出，仿佛涌泉！ 第370章 特殊材料清单？ 晚上七点，航天镇一教106。 几十名团队成员紧挨在一起坐着，像贴在一起避风的羊群，猥琐地互相握手，气氛危难时刻见真情。 “精诚合作！精诚合作！” “我正着做，你倒着做，然后在试卷中间胜利会师！” “甚好甚好！吾道不孤！” “伟人说过，考试可以交头接耳，无非自己不懂，问了别人懂了，懂了就有收获，为什么要死记硬背呢？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好！” “伟人字字珠玑！咱们都是为了学习！” 众人相视而笑，气氛温暖，不，气氛火热！ 终于，宋河腋下夹着一大包试卷进门。 全场立即肃静，考生们额头隐隐见汗，虽然彼此谈好了考试时互相支援，但前提是别调座位。万一老师扭头来一句散开坐，集体凉凉。 “阵型很团结嘛！”宋河乐了。 考生们努力憋笑，装作不懂。 “允许大家坐在一起。”宋河拆开试卷包的封条，“坐一起无非是想互帮互助嘛。” 考生们绷不住了，发出一阵嗤嗤的笑声。 他们知道宋老师其实是好人，口口声声说考试严格，只不过为了督促大家学习，真上了考场反而轻松了，宋老师肯定盼着大家都过。 “你们互帮互助也没用的，我打赌你不会的题目，你同桌也不会。”宋河露出邪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家还是太年轻！” 说完，试卷下发！ 前排的同学拿了自己的卷子，迅速往后传。 很快，所有考生手握卷子，望着卷面直发懵。 【12人被你出的试题难度吓到，怨念值＋3800！】 【36人认为你刻意刁难他们，怨气冲天，怨念值＋12400！】 【47人对于此次考试深感绝望，暗骂你冷血无情，怨念值＋27800！】 宋河站在讲台上，怨念值提示在眼前泉水般流淌，不由得身心舒畅。 为了怨念值，再苦一苦考生们！ 为师也是为了研发大计着想啊！ “可以小声交流，但看小抄或查手机算作弊！”宋河开口道。 考生们也不演了，顿时互相咬起耳朵，绝望地彼此打听题目。 在座众人在其他地方都是一顶一的超级学霸，很多人半辈子没体验过考场绝望，今天终于切身领悟到学渣的痛苦！ 宋河摸出手机，从联系人列表里找到唐蓉蓉，发送简短的二字消息。 “立项！” 唐蓉蓉：“又立项？你上个项目不是刚结束吗？不歇歇就开始？” 一张电子的申请表发了过来，宋河快速填写标题，人造眼角膜，手速飞快地一项项写完，发回给她。 唐蓉蓉：“人造眼角膜？牛！你胆子够大！” 宋河：“再给我一张特殊材料申请表，我申请点稀有的东西。” 唐蓉蓉把电子表格发了过来，宋河敲着手机，输入了一大堆。 【需要以下足量的化学物质，可以是提纯后的物质，可以是动植物原材料】 【1.河朔荛花素，在澳洲的米瑞香属植物里居多，约有一百多种，可以联系当地牧民寻找，因为米瑞香属的植物往往花朵艳丽显眼，同时又能快速毒死牛羊，一些牧民会认得相关植株】 【2.骆驼蓬碱，在秘鲁的卡皮草里常见，可以去秘鲁普卡尔帕找当地的巫师，巫师们将卡皮草称呼为通灵藤，会把通灵藤树皮和一种茜草科的植物绿九节叶子放在一起熬制，熬出的东西叫死藤水，有致幻效果，用于进行神秘仪式】 【3.新烟碱，这个好找，烟草里基本都有】 【4.喹诺里西啶类生物碱，种类越多越好，可以去美洲印第安部落附近找侧花槐，当地人会用侧花槐做宗教饮料，喝了呕吐。可以去地中海地区买白羽扇豆，当地叫图姆，是一种零食，分甜的苦的两种，要买苦的，里面有羽扇豆碱。可以去威尔士地区找金链树，当地曾有几千个小孩吃金链树豆荚进了医院】 宋河不停地打字，一股子写万字雄文的劲头，硬生生列举了六十多种化学物质！ 其中五十多种化学物质是题本上提到过的，十来种则是烟雾弹，避免这份清单外流，有别有用心的人逆推出相关技术。 写完，回发给唐蓉蓉。 “这些东西大概多久能到位？”宋河询问。 “你要的好杂！这些东西得横跨地球满世界的找啊！难度有点高，稍等我问一问工作人员，能不能给你办成。”唐蓉蓉回复。 宋河收起手机，背着手下去转，履行监考老师的职责。 考生们明显崩溃了，一个个都在疯狂抓头发，如坐针毡地盯着卷子，憋得脸色通红，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宋河发出冷笑，“这就受不了了？” 考生们怨念值狂喷！ 转了一圈，回到讲台，恰好唐蓉蓉的回复来了。 宋河望着手机屏上的新消息，嘴角勾起，他设想过各种可能，但唐蓉蓉给的回复还是令他意想不到。 第371章 箱子里夹带的手写信 唐蓉蓉：“你要的东西需要工作人员满世界跑，要钻深山老林，要横穿无人区，甚至横穿战区疫区，路途遥远，危险性大，正常情况下工作人员是不愿意去的。” 唐蓉蓉：“除非你掏腰包给他们报销差旅费，并加一些激励奖金，重金之下有勇夫，才会有人去帮你搜寻这些东西。” 宋河笑着打字，“需要多少钱？我付。” 唐蓉蓉：“动身费一百万，后续如果需要加钱，再通知你。” 一个付款窗口甩了过来，竟然还是若羌基地的专用打款口，看来类似的事情不少。 估计很多科学家曾开口索要一些奇奇怪怪的偏门东西搞研究，这些偏门东西难以界定价值，也不在报销范畴内，但为了帮助科学家，基地便允许科学家和工作人员单独交易，出于正规化的考虑设置了打款口。 宋河个人账户趴着一堆钱，光是给神经元机械手写程序的薪酬都有230万，绰绰有余。 点击支付，支付完毕后窗口立刻弹出一句话。 【工作人员已接单】 没等眨眨眼，状态又变了。 【工作人员已出发，正赶往南美洲】 宋河忍俊不禁，有种点外卖的错觉，骑手已接单，骑手正赶往商家。 看样子效率还挺高的，应该过几天就能拿到货。 收起手机，他环视全场，用拳头敲敲讲台。 “停笔吧！考试结束了！” 全场考生们面如死灰，发出集体叹息，一张张脸上浮现出“累了，地球毁灭吧”的哀苦表情，怨念值已经刷不动了，只零零散散刷出几百怨念。 “试卷不收，转为作业！”宋河话锋一转，“咱们人造角膜的研发，需要等一批原材料运到，乐观的话也就几天的事情，货到之前，大家自行查书查资料，把试卷上的题目写满！” 考生们绝处逢生，爆发一阵欢呼！ “宋老师万岁！” “彭于晏也就普普通通，真帅还得是宋老师！” 宋河歪嘴一笑，小样，为师轻松把你们拿捏！ …… 又是泡图书馆的生活。 宋河继续游荡在图书馆吃书，像个口味挑剔而胃口巨大的老饕，从每个区域的书架上从左翻到右。 绝大部分书他只是乱翻，偶尔停下来扫几眼，原因很简单，他在找题本的答案。 连续几天，白天在图书馆游荡，晚上回宿舍看论文，眼睛都快盯出血丝了。 掘地三尺，还真找出不少题本上的内容！ 只不过目前为止，这些内容还局限在各领域的前沿发现，尚未和人造角膜关联起来，或者干脆是一些野鸡学者提出的猜想，尚未得到学术界的验证。 宋河团队的全体成员也都泡在图书馆，像扫雷兵一般一寸寸地从书架上扫过，寻找试卷题目的答案。 一个人找到题目答案，立刻共享到整个团队，效率奇高，用了四天便完成了整张卷子。 好在大家足够自觉，试卷刷完后也没解散，继续在图书馆闷头看书。 打大仗之前，储备弹药是必须的！ …… 宿舍。 窗外夜幕漆黑，床上的被窝里躺着人形，呼吸均匀。 突然，人形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注视窗外的夜空片刻后，一只手臂从被窝里伸出，啪地打开床头的开关。 灯光照亮宿舍，宋河坐了起来，扯过一边的大睡袍披在身上。 考试结束已经第五天了，要的货还没消息，货不到，他也不敢贸然开黑科技蓝图。 题本早已做完，准确说是勉强做完，空缺了几百道题目无从下手，宋河已经很尽力地挖论文翻书，但依旧找不到答案，很显然那些知识是未来的，这个时代还没出现。 “嗡嗡！”手机震动。 【您所需的第一批货物已抵达若羌基地机场，长按本消息点击确认，将在30分钟内送至您的实验室，请及时接收】 【本次货物包含40种有毒化学物质，请注意实验安全，遵守实验室条例】 宋河惊喜，连忙长按确认。 他又打开团队群聊，往群里发消息，“货到了！没睡觉的去实验室接货！@全体成员” 原以为这个时间，团队成员们应该是睡到灵魂出窍的状态，谁曾想全员猫头鹰，消息刚发出，群友们快速冒头。 “收到！” “收到！” 一连串的收到刷屏，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宋河也连忙换上羽绒服，夺门而出！ …… 半小时后，实验室。 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士兵们一队队抬着长箱子进入实验室，白大褂们在一边帮忙，引导每只箱子放在墙角。 长箱子是简陋木条钉起来的，长度看起来像小号葬婴儿的棺材，一口口摆在实验室角落，里面塞满毒物，散发危险气息。 宋河拿着榔头，用兔牙一端快速起钉子，把箱盖的铁钉一根根拆掉。 开箱！ 黄色的人造海绵铺满箱底，起防碰撞作用，海绵中间包裹着玻璃大罐子。 有些罐子里是花花绿绿颜色的液体或晶体，明显是提纯后的化学物质。 有些罐子里竟然还是活的植物，泡在营养液里，大概是从地球另一端空运过来的。 宋河照着罐口贴的标签，验货查收，统计清单。 开到第三箱，他忽然眼尖地瞥到海绵里露出一个白色的三角形。 伸手抽出，是一只白色小信封，上面写着“宋河亲启”。 “嗯？” 撕开信封，宋河脸色微变。 一封洋洋洒洒的手写信，最关键的是，字体似曾相识！ 当初做环形山炸药时，他开口要过各种藻类，藻类交货时夹带了一张纸，上面娟秀的女生字体，说她专程开飞机去远处的溪流里捞了一些藻。 原以为和这位女雷锋此生没交集了，没想到她又承担了本次横跨地球的带货任务，难道她并非某个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而是若羌基地专门负责供货的人？ 宋河迫不及待地阅读起信的内容。 第372章 进入阴间 【你要的化学品，大部分都有现成的工业提纯品，但也有十几样在市场上找不到，只能去找野外的动植物】 【我第一站去尔达多，一个不出名的南美小城镇，找到一个当地向导，让他带我前往二十公里外的山谷，据传那里有崖颈草，可以提取一些罕见品类的吡咯里西啶类生物碱】 【进山之后，路却越走越偏，没公路，连土路都没有，得用柴刀劈着灌木丛往前走。半路上遇到一具当地人的死尸，奇臭，皮肤鼓满包子大小的水泡，爬了一身瓜子般的虫子，烂的分辨不出男女】 【向导看了一眼，说这人应该是被虫子咬死的，附近有一些虫窝，非常毒，五颜六色的虫子混在一起，会毒杀路过的大型牲畜，把各种卵产进牲畜尸体里，当然，人在虫子眼里也是大型牲畜，运气不好会中招，就是这人的下场】 【我问遇上虫窝怎么办？向导掏出来一罐喷剂扔给我，让我往身上使劲喷，能隔绝虫子】 【我们俩一边往山里进，每走一阵子就停下来，用喷剂往身上使劲喷一阵，那种喷剂有刺激性气味，闻了以后有强烈眩晕感。我注意到向导每次给自己喷完之后，都会偷偷从兜里掏一粒东西出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吃】 【我知道事情肯定有问题，好在我身上带了一些解毒药。晚上九点多，我们抵达半山腰一个小村庄，村庄像鬼村，一些很破的小房子，几乎被周围的树林埋起来】 【向导说，崖颈草是阴间的草，阳世是没有的。我问，什么意思？向导说，你必须去阴间一趟，那里全是崖颈草】 【我当时脸色很不好看，向导连忙解释，不是要你死的意思，这村子的村长是位通灵人，可以让他带我的灵魂去一趟阴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能重回阳世，非常简单，不会有危险，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我偷偷把手枪上了膛，跟着他进村，看看搞什么名堂】 【村子边缘有个岩洞，洞口用电线吊着一只小黄灯泡，向导带着我进洞，岩洞很深，每隔十几米吊一只小灯泡，勉强能看清路，最深处是一个宽敞石室，竟然有三十多个当地人聚在那里，都跪拜在地上等待】 【向导说村长还没起床，通灵人是夜里清醒白天睡觉，让我等一等，于是我就学着在场其他人的姿势，找了个易于射击的角落跪坐下来，观察在场的人，向导就跪在我身边陪着】 【我发现周围的人虽然安静，但脸色都非常期待，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可能不止一次参加这种仪式了。其中有几个人，表面上一动不动，但是在默默地流眼泪，情绪特别激动】 【在寂静黑暗的石室中，我们等了很长时间，可能有一两个小时，我神智都有些恍惚了，灯光很暗，远处跪着的人看上去像鬼影一样，我当时竟然产生错觉，好像进了一个墓穴，周围的都不是活人，而是墓里冒出来的鬼魂】 【于是我摸出自带的广谱解毒药，悄悄给自己打了一针，药效马上让我清醒了，我却感觉整个石室里的气氛比先前还诡异，我还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是向导给我的那种驱虫喷剂，所有人身上全是驱虫喷剂味儿，闻久了让人神志不清】 【终于，村长出来了，是一个矮胖的老黑人，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暖水壶，笑容很和蔼，后面还跟着两个十几岁的黑少年，抱着一大摞碗】 【村长用暖水壶往碗里倒，倒满一碗，两个黑少年便捧着碗下去发，在场每人发一碗。很快我也分到一碗，里面芹菜汁一样的绿色液体，闻着有股酸味】 【村长问，有新来的吗？现场有三个人举手，向导碰碰我，我也跟着举手了】 【村长很和蔼，给我们介绍流程，说这个岩洞是阳世阴间的一个交界处，碗里的液体是岩洞最深处的青苔榨出来的汁水，沾了阴间的气息，可以掩盖掉我们的活人味，让灵魂短暂深入阴间而不被发觉】 【村长问我，你身上有什么病吗？我说为什么要问这个？村长说，离魂入阴的过程是有危险的，如果你身患重病，身上本身就带死气，贸然去了阴间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没回答，只是问村长，过去之后该怎么找崖颈草？村长说很简单，进入的过程我会引导你，进入之后，你只需脑子里想着你要的东西，灵魂就会自动进入阴间相应的位置，遇到崖颈草，摘了回来即可，如果你有认识的死去的人，想想他们，也有机会见到。我说我不是本地人，我从亚洲过来的，他说都是一样的，阴间无所不包】 【半小时之后，村长说，大家可以喝了，喝完以后放松地躺下闭眼就好】 【在场的人全都端起碗一饮而尽，我袖子里有急救止血棉，偷偷插进碗里把药汤吸干了，也装作喝掉，然后往旁边一躺，偷看其他人的情况】 【很快，一些躺着的人说话了，语气半梦半醒】 【有个老头说，村长我看见了！村长问你看到什么了？老头说看见他小时候老家附近的池塘了，塘里漂满了一节一节黑乎乎的树桩，但他记得池塘里是没有树桩的】 【村长问你离池塘有多远？老头说大概一百步。村长说你走过去，漂着的那些不是树桩，是你认识的死人，你扒开他们到水里去，他们会抓住你，别理他们一直往水里潜，就到了】 【那老头果然就两腿抽动，开始大喊，别拉我别拉我】 【周围各种人都开始有反应，有人在向村长描述他看到的东西，询问村长该怎么办。有的人大概已经见到想见的亲人了，开始哭，各种各样的哭声响成一片。整个石室里气氛相当诡异，几十个人躺在地上发癔症】 【过了十多分钟，所有人突然又都安静了，全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好像灵魂彻底脱离走了。这时村长咳嗽了一下，之前那两个端碗的黑少年起身，开始扇地上每个人的耳光】 【他们扇耳光非常用力，声音啪啪乱响，从第一排躺着的人开始扇，一个不落地挨个扇过去，被扇的人毫无反应，还是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 【我躺着不动，很快也挨了一耳光，疼的脑袋发晕】 【所有人扇完之后，村长站起来，用手指了指三个人，第一个就是我】 【那两个少年马上走过来，架起我的胳膊往洞穴深处拖】 第373章 黑科技蓝图，启动！ 【洞穴深处竟然还有一个大石室，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血味臭味】 【石室里被改造成了手术室，全是些医疗设备，手术台、抽血机、药柜冰柜，地上还有一层黑糊糊的陈年血渍，像做流产的黑诊所】 【我被放在手术台上，两个黑少年动作熟练地准备抽我血，一个少年刚要往我手臂上绑皮筋，我拔出手枪来爆了他的头】 【另一个吓得转身就跑，我喊，再跑就死，他还在狂跑，我开枪打断了他的膝盖，他扑在地上狂叫】 【我越过他往外冲，村长惊恐地望着我，一见到我拿枪指着他，他马上双手举起来，村长后面还站着我的向导，也惊恐地举起手】 【枪声这么响，石室里的几十号人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我抬手朝外开了一枪，几十号人没有丝毫反应，但他们还是有呼吸的，睡死了】 【我用枪逼着村长和向导，把他俩赶进手术室，再把之前射断了腿的少年也拖进去，我说，谁讲实话谁能活，三个人都招供的很快，比赛一样抢着回答我的问题】 【我先前的猜测是对的，那种杀虫喷剂有神经麻痹作用，可以让人丧失判断力，但一次性吸入太多容易诱发心脏病，所以做成杀虫喷剂，让进村的人提前喷一路，一点点往肺里吸，等进了岩洞，人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向导路上偷偷吃的就是解药，他的工作是押货，我这样的外地人是上好的货，因为在本地举目无亲，失踪了没人知道】 【仪式进行前，给每个人发的一碗绿药水，则是用当地植物配的，加了一些现代药剂，有强麻醉和致幻效果，村长用言语暗示，能轻易引导大家看见所谓的阴间，其实不过是人自己的想象】 【村长靠三种途径挣钱，第一，常来让他带入阴间的人需要交钱，前几次免费，之后每次要交几百，当晚参加仪式的三十多个人，能贡献两万块】 【第二，他的两个手下，也就是我打死打伤的那两个少年，会听他的指示，每晚拖几个昏迷的客人去抽血，血浆保存好了运到城里，一袋血能挣上千块，抽三四个人就是三四千块，一个月是十二万的收入，在当地是笔巨款】 【他们抽血都是抽过量的血，卡在把人抽死的量，因此被抽过血的人会极度虚弱，但他们会认为是灵魂去阴间导致的虚弱。偶尔也会不小心抽死人，抽死的人就扔到外山，我进山路上见到的那具尸体就是他们扔的，整座山上扔了大概七十具死尸】 【第三，把人卖给医药公司，北美的韦瑞制药和他们签了合同，定期向他们要健康的活人。具体这些活人用来干什么不知道，可能关在某个地方试药。卖一个人能赚十万，但订单并不多，一年最多卖十个】 宋河盯着信件，心中狂骇！ 韦瑞制药，不是维罗妮卡供职的那家公司么？ 只知道维罗妮卡的公司黑，没想到黑到这种地步，幸亏没合作，否则简直作孽。 【很幸运，村子附近有很多崖颈草，还有一些其他的药用植物，我让他们给我带路，采摘了很多，随后我让他们指认平时抛尸的山坡，果然有很多人骨陷在泥里，我让他们朝死者跪拜忏悔，然后在后面处决了他们】 【第二站我去了澳洲，住在乡下的一处民宿里，此时当地正是潮热的时候，我打开马桶，马桶里爬满当地的小树蛙。有只拳头大的狼蛛藏在杯子里，还有肥腻的蛇趴在窗户上】 【下一站我要去巴西，找最后几种植物，我联系了当地的同事给我当向导，同事和我分享了他上个月经历的事情】 【他入住一家豪华酒店，但晚上睡觉时闻到有股臭味，他去厕所里看了看，没找到臭源，第二天他出去工作的时候，路过前台，反馈了一下屋里有臭味的情况】 【等他傍晚回酒店，酒店人员告知他房间不能住了，因为在他睡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具新腐烂的死尸，是当地一个毒枭的儿子，警方已经介入，他需要换房间】 【这封信写的很长，但并无夸张成分，甚至我竭力避免了一些容易引起不适的细节描写，避免吓到你这种宅在宽敞明亮实验室和教室里的学者，如果你心存疑惑，将来有机会我可以给你展示现场照片】 【写这封信主要是为了向你要钱，你列举的东西，我需要跑很多险象环生的地方，说一句拿命拼也不为过，因此可否追加一部分奖金？】 【奖金用之前的窗口付款即可，非常感谢，祝研发顺利】 宋河心情复杂地收起信件。 他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但他列举的植物，的确都生长在一些远离人类文明世界的蛮荒之地，歹人、野兽、自然灾害层出不迭，跑腿的工作人员满世界奔波，必然不容易。 不就是要钱么？ 只要所需的货能送来，一切好说！ 宋河打开之前打款的窗口，干脆利索又汇了八十万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实验室。 卸货已经完成，送货的兵们离开了。 团队成员们围着每口箱子看，发出兴奋疑惑的议论声。 “卧槽，这是什么？” “卧槽，这又是什么？” “这些都什么玩意啊，没听说过！老大订购这些有毒植物是要干啥？” “看不懂，但有点害怕。” “这几箱东西扔进湖里打窝，整个湖的鱼都要浮起来！” “何止，往海里一扔，鲸鱼一家子都得整整齐齐翻肚皮！杀鲸效率直追小日子！” “钓鱼佬别幻想了，鱼浮上来了你敢吃吗？” 宋河摇头失笑，经过一段时间的并肩战斗，原本彼此陌生的团队成员，已经互相熟悉起来了。 他靠在墙边，打开系统商城。 黑科技蓝图，启动！ 第374章 没有信心的团队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宋河快速输入： 【一种人造眼角膜技术，可将人皮肤细胞转化为眼角膜细胞，移植给人后不产生排斥反应，像原装角膜一样好用。同时成本应尽可能较低，一只眼角膜成本价不高于万元】 输入完毕，确认！ 【人造眼角膜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70万怨念（只有一张可怜巴巴的蓝图）】 【高级解锁：100万怨念（除蓝图外，附赠特殊道具，提升研发成功率）】 宋河毫不犹豫花掉一百万，高级解锁！ 【本张蓝图时效为10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200万怨念值和数量不等的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1年，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9天23小时59分！】 看到限时，宋河不禁一阵后怕，幸亏提前用了许愿池给的题本，确认了大概研发路线，早早派了人去满世界找材料。 否则临时抱佛脚，开了蓝图再派人去找材料，等材料找齐，大半研发时间都白费了！百分百翻车！ 眼下大部分材料凑齐，但短短十天仍有翻车可能，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来吧！开工了！”宋河走到角落，拉出实验室的白板。 一群白大褂们迅速围聚过来开会，许多人摸出小本子等着记重点。 宋河扫了一眼黑科技蓝图，抄起马克笔往黑板上书写，边写边讲： “第一步，配置脱分化液！” “我们的目标，是将人的皮肤细胞进行脱分化，变为低分化细胞！” “暂定为屁股上的皮肤吧！我们先用猴子做实验，猴子屁股很好割皮，将来技术成功了，从患者屁股上割皮也更好操作！” 宋河顺手在白板上画了一只猴子简笔画，屁股切掉一块，猴子抱头痛哭，生动传神，引得众人一阵低笑，只有猴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脱分化液从哪来？大家看到墙角新搬来的箱子了！里面的植物成分混合，大幅稀释，即可配置为脱分化液！”宋河继续讲。 “这一步占到整个研发进度的50%，可谓至关重要，大家必须在五天内完成！” “有没有信心？！”宋河提高音量。 众人沉默，片刻后响起一阵低低的声音，“没有！” 唯独纪天和不合群地喊了声有，但他脸色明显也是没信心，为了帮老大撑场面才口是心非了一下。 宋河脸色一懵，“哪里没有信心？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 有人举手，“老大，您怎么知道……可以用这些植物成分做脱分化液？” “猜的！”宋河撒谎丝毫不脸红，“等你把图书馆的专业书看个一多半，近几十年同领域论文刷个七七八八，你也有这本事！” 在场众人微微一震，原来这就是强者之道吗？ “开工！”宋河下令。 实验室顿时繁忙起来，几十人提出箱子里的玻璃罐，在实验台上快速分类。 娄景辉小组负责用现成的化学药剂，纪天和小组负责从植物样本中提取药剂，吕承恩小组则两边都用，三个组齐头并进，探索脱分化液配方！ 尽管宋河没说什么，但三个组隐隐形成了竞争态势，各组成员不时彼此遥遥相望，目光流露战意！ 天下三分！ 毕竟哪个组先出成果，哪个组发论文时就能排在前面！ 大家犹记得宋河的鼓励，上顶刊算什么？有种就冲顶刊一作！总抱着老大的大腿怎能成气候？谁不想独当一面？ 实验室还剩十几只鲜活的猴子，本来短眠片研发结束，它们免去了开颅之苦，这几天安安静静地生活，准备颐养天年。 但世事无常，范桃戴着大手套子将猴子从培育箱里捉出来，摁在手术台上切屁股，凌迟一般切下一层层轻薄的屁股片，猴子们痛不欲生！ 切下来的猴屁股片还要用震动切片机处理，再次切为薄如蝉翼的小薄片，迅速分发给各个实验组，置入培养液中通氧气养殖，让猴屁股细胞暂时活在培养液里。 等屁股片养殖稳定了，下一步便是加入脱分化液！ 各种各样的毒剂交叉搭配，制成一种又一种脱分化液，猛烈稀释后浇上猴屁股片。 浇完，白大褂们纷纷祈祷，念念有词。 他们总感觉用毒草成分做脱分化液很离谱，只好求神拜佛，盼望奇迹发生。 宋河则游走在各个显微镜前，不断附身观察猴屁股片。 这次黑科技蓝图解锁给他的特殊道具，是【灵长类皮肤细胞透视胶囊】 一粒胶囊5万怨念，能用一整天。 以往的透视胶囊，给出的都是些文字性的描述，但这次宋河趴在显微镜上，眼前却清一色的数字表格！ 细胞存活率、脱分化率、脱分化速度、畸变率等等，全列在一张表格上。 如果靠传统设备来测定这些数值，可能一个星期也做不完一种药剂的数据。 但宋河只靠双目判断，却能把一星期的工作，压缩为短短几秒！ “浓度太高，全毒死了，稀释一下。” “配方不行，改！” “这配方微调做个浓度梯度，稍等我来看！” “煲汤吗？这做的什么？细胞都冲烂了！长点心吧！” 宋河每看完一组猴屁股切片，便发表言简意赅的评论，让部下们整改。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 “做完手头这一组，都去吃早餐！”宋河发话，“桃！帮我带饭！” “明白！”范桃爽快回应。 很快，白大褂们集体离开。 宋河孤零零在实验室里忙碌，他把东墙上原本记录短眠片数据的纸全部扯下来，找出一包厚厚的新白纸，一张张贴满墙壁。 墙纸更新了，他拿起笔，又从底部开始画圆圈，每个圆圈里记录不同的脱分化液配方，写下相关数据，再通过直线连接其他的圆圈，勾勒出走势。 通过这些走势，他便可以判断出哪种成分需要增加，哪种成分需要减少，更有可能靠近脱分化液的最终形态。 当然，这种计算预判能力，整个实验室目前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 如果靠数据推断药剂是下围棋，娄景辉和纪天和能看透之后五步，吕承恩能往后看三步，普通团队成员能看一步。 而宋河，能向后看至少二十步棋！ “饭来了饭来了！”范桃的声音响起。 宋河专注地凝视墙纸上的数据，也不回头，只是伸出手。 范桃跑过来，把一袋包子交到他手里，扭头好奇地看墙壁。 “老大，问你个问题。”范桃说。 “说。”宋河抓起包子啃，目不斜视，继续看墙纸上的数据。 “你这次订的化学试剂也好，植物也好，全员剧毒！”范桃语气不解，“剧毒的东西怎么能行呢？就算想做脱分化液，上来就得把这些剧毒成分排除掉吧？” 宋河诧异地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学化学出身的么？怎么还问这种愚蠢问题？” 范桃一呆，刷出怨念。 “打过瘦脸针吗？”宋河话锋一转。 第375章 挑一所大学 “我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打瘦脸针？”范桃伸手摸脸蛋。 宋河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烂泥扶不上墙，“瘦脸针的常见成分是什么？” 范桃眨巴狐狸眼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瘦脸针的成分是肉毒素，靠肉毒杆菌提取出的一种毒素，毒性超强，号称1克能毒死上百万人。 但肉毒素大幅稀释之后，却成了美容爆品，微量注射一丁点肉毒素到脸上，可以阻断神经和肌肉间的信号传导，使肌肉放松缩小，达到去除皱纹的奇效。 范桃悟了，化学生都知道的一句话，抛开剂量谈毒性等于耍流氓！ 虽然实验室里新来的植物都有剧毒，但千倍稀释万倍稀释之后呢？ “多思考啊桃，不要死记硬背，你学过的每一条知识都能做文章的。”宋河语重心长地叮嘱。 范桃脸红地点点头，不再质疑老大，坐到一边吃包子。 “砰砰砰！”实验室门忽然被拍响。 宋河好奇扭头，大喊，“哪位？” 门外没有回答，只是又拍了拍门。 宋河疑惑地走过去开门，看清来者后，他脸上瞬间充满惊喜！ 厚厚的黑羽绒服，脖子里系着围巾，苍老的脸庞上盈满笑意，马教授！ 以前见到马教授，他都是坐轮椅的固定形象，但此刻，他竟是站着的！ 不但站着，马教授的两条腿甚至比宋河还长，一条保暖的黑裤子，脚上黑色运动鞋，看上去和正常人毫无区别。 “帅啊教授！”宋河打量他的腿，“走路方便吗？” “下个月我老家有新春马拉松，我报名了。”马教授露出一抹邪笑，“我这两条腿不会累，中途换条满电的备用腿，跑进两个半小时很轻松。” 宋河哭笑不得，“您这岂不是耍赖？” “谁知道呢？”马教授罕见地流露出一丝鸡贼气质，看的宋河直发愣。 他印象里的马教授，神秘、强大、严肃，像背负着苦大仇深的苍老复仇者。 但换上新腿重新站立的马教授，严肃气质却淡化了许多，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洋溢愉悦，简直鹤发童颜，精气神完全返老还童！ 马教授随即又正了正脸色，恢复严肃，“这次我来给你带个大喜讯，不过暂时要保密，你这里人多吗？” “多！我团队几十号人，吃饭去了，估计马上回来。”宋河点头。 “那走吧，找个僻静地方。”马教授转身带路，虎虎生风地大步走了起来。 宋河迅速跑回实验室，拿了件羽绒服披上，急匆匆追了出来。 耽搁几秒钟的功夫，马教授竟然走出去半条街了，两条腿快的离谱，几乎是在炫耀速度，宋河傻眼了一刹那，狂奔着追上去。 追了半天才追上，一路上马教授脚步生风，宋河疲惫地跟在后面小跑。 他有强烈感觉，如果此刻来场赛跑，很可能自己会被马教授套圈！ 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半年前没腿的老头，如今成了神行太保？ 走到军工镇外，一辆漆黑轿车停在路边，马教授拉开车门上去，宋河跟着钻进后座。 “前几天，各大科研基地征集了一批优秀项目带头人的名单。”马教授开口，“怎么征集的呢？负责项目申请手续的办事员，每人写一份年度报告，列出十个最优秀的项目带头人。” “有我？” “有你！” 宋河心中暗暗感谢唐蓉蓉，身为新人，在若羌基地仅仅待了几个月，竟然能被破格选中！ 看来唐蓉蓉慧眼识珠，看人精准，有领导之姿！ “那……有好处？”宋河询问。 “有个机会，你未必能把握住，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争。”马教授认真道。 宋河连连点头，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你目前的学历还是高中，对吧？” “对，我学籍档案留在京海四中，理论上我还是一个高中生。” “但像你的情况，留在高中太耽误时间，最好直接给你安排本科学历，甚至研究生？” “那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马教授笑道，“那你回去吧。” 宋河笑容一滞，连忙求饶，“我错了马教授，能直接安排大学就太好了！我求之不得！” “跟我就不要客气了，没意思。”马教授道，“咱俩交流要打直球！” “明白明白！”宋河点头认错。 “国内顶尖大学的校领导都看过你的简历了，他们看完的反应很一致，要你的电话和你父母的电话。”马教授说，“985也好，C9也好，清北也好，你想去哪所高校读哪个专业，都能对你敞开大门！” 宋河眼神雪亮，“那感情好啊！” 他心情堪比冒烟的火山，虽然不至于高兴得蹦起来，但也满心热腾腾。曾经可望不可及的顶尖院校，如今竟然唾手可得！ “但是，你的志向就止步清北了吗？”马教授话锋一转。 宋河愣了愣，“什么意思？去哈佛麻省吗？我不敢出去啊！我感觉我这条小命挺金贵的，万一出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没让你出去，国内还有比清北更高一档的选择！” 马教授说完，从一旁拿出一只黑皮手提箱，摁密码打开，放在宋河的腿上。 箱子里厚厚一摞文件，包着红色防窥膜，上面“机密·启用前”字样十分显眼。机密文件这个档次很微妙，不像“秘密文件”那样无关痛痒，也没有“绝密文件”那么吓人。 宋河屏住呼吸拆开看，映入眼帘的文件标题让他愣了。 《前沿科技大学建校计划审批意见》 “前沿科技大学？”宋河疑惑。 “已经动工了，6600亩，就在若羌县，但离这里很远。”马教授道，“民办。” 宋河愣了，6600亩的校园堪称庞然大物，一般的小城市想拿出这么多地皮办学校都很困难，居然还是个民办院校？ 他翻动文件，查看具体内容。 “投资者基本上都是国内的科技企业，近几年很多科技企业人才紧缺，决定再集资打造一座强校，培养研究尖端科技的大学生，只招收高分和天才。”马教授说，“目标是十年内，冲击世界最强科研院校！” “现实吗？”宋河眉头紧锁，“一个新学校，十年内想做到世界第一？听起来不靠谱啊！全世界一大群老牌强校也不是吃素的！” “你翻到第二本文件，就知道靠谱不靠谱了。”马教授淡笑道。 宋河打开第二本文件，随手翻开，整个人马上坐直了。 第376章 教师还是学生？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学院】 【院长暂定人选：相晓桐】 宋河一眼就看到醒目的两行字，意外道，“相老师去当院长？” “神经元公司牵头，连同国内几家做脑机接口的小公司，合伙投资了几十个亿，用于建立前沿科技大学的脑科学学院，专攻脑科学。”马教授解释，“相老师是最大出资人，同时又是顶尖学术泰斗，毫无争议的院长人选！” 宋河恍然大悟，前几天在飞机上遇到相老师，祝贺她成为富豪时，她却说自己一夜返贫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再往下看，宋河很快又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前沿科技大学·火箭学院】 【院长暂定人选：游德义】 “游师祖也投资了？”宋河意外，“师祖竟然这么有钱？他不是没公司吗？” “想多了，游德义是因为学术地位高，才被推选为院长。他很穷，只投资了五千多万。”马教授道。 “能随便拿出五千万和很穷不沾边吧？”宋河吐槽，翻了翻文件，“不过这学校……师资看上去确实很猛啊！” “截止到昨天，前沿科技大学已经确认的教职工阵容，有6个诺奖得主，36个院士，300个杰青，340个长江学者，阿贝尔奖、菲尔茨奖、陈省身奖得主均有，其中大部分愿意教课带学生，至少四分之一会把研发团队带过去。” 宋河听傻了，“卧槽，牛逼！” “这只是建校的首发阵容，后续还会不断聘请相关专家任教。”马教授倒是很淡定，“其实不算很强，清北的院士数量要多一倍。” “我想恬不知耻地问一句……”宋河问，“当老师的标准我够格吗？” “不够，要求至少名校硕士。你需要先去念本科，本科毕业再念硕士，然后当老师。”马教授补充道，“不用着急，以你的水平，一年能念完。” “一年念完本硕？”宋河呆住，“一年英硕我以为就够水了，本硕一年是什么大海波涛的水法？” “这就牵扯到第三本文件了！”马教授微笑。 宋河连忙翻出第三本文件，赫然是《前沿科技大学学制标准》 【前沿科技大学不设置学习年限，不设置大一大二、研一研二的分级】 【学生毕业的唯一标准是学分，进校后完成课程考核可得学分、发表论文可得学分、完成科研贡献可得学分】 宋河眉头一挑，“和咱们月城计划选拔有点像啊！成果最大！” “对，所以我说你能在一年之内拿到学历，因为你科研实力够强。”马教授点头，“如果是资质平庸的学生进去，拖个十几年不毕业也是很正常的。” 宋河脸红，不好意思道，“教授您对我评价太高了。” “少谦虚了！宋河素，环形山炸药，短眠片，还有我这条腿里的程序。”马教授伸手拍拍自己的大腿，“你这些成果，哪一样拿出去都够一个学者吃一辈子了，但这些成就全在你一个人身上！” 宋河更脸红，“不是我单枪匹马干出来的，我有团队嘛。” “行了，谦虚过度只会令人头疼。”马教授正色道，“如果你想入学前沿科技大学，眼下面临两个关键选择！” “您说！”宋河坐直。 “你想以什么身份入学？教师预备役，还是常规学生？”马教授问。 “什么意思？”宋河一怔。 “教师预备役，春节后校园一完工，马上入学，由诺奖得主、院士级别的老师亲自教你，把你当大学讲师来培训，毕业之后可以直接留校当讲师！” “常规学生，你需要像高中生一样，等明年高考结束再入学！入学后只能先跟着讲师学习，学好了才能跳到诺奖院士的班级里去！”马教授解释。 “这还用选吗？”宋河笑了，“必然是选教师预备役啊！入学早，老师牛逼，毕业后待遇好，没有缺点啊！” “缺点是有的，竞争太激烈！”马教授说，“目前教师预备役的私下选拔已经开始了，我看了名单，群英荟萃！” “有多群英？” “一多半的优青学者，海外顶尖强校的硕博生乃至讲师，还有一些野路子的神童，科技企业里的研发专家，各个年龄段都有，很像月城计划，但比月城计划还多了一大堆老外！” 宋河陷入沉思，听起来确实吓人！ 又是神仙乱战的局面！ “以你目前的成就，教师预备役有机会，但是也有风险。”马教授道，“再过十天正式提交报名，你手头有没有什么尚未发表的成果？如果有的话，报名的时候列上，能把风险缩小一些。” “有啊！”宋河果断点头，“人造眼角膜，十天后我能完工！” “人造眼角膜？”马教授想了想，“高分子材料做的那种？含金量不高，但锦上添花吧！” “不是！是用人的皮肤细胞做出人的眼角膜，效果相当于原装眼角膜，彻底终结乱七八糟的人工角膜！”宋河说。 马教授愣了。 第377章 香水大师宋河 愣了片刻，马教授又乐了。 “眼角膜项目你开工多久了？” “刚开工不到一天，但开工前我酝酿很久了，觉得时机成熟才干的。”宋河倒也没撒谎，“就像表白一样，是发起总攻的冲锋号，但表白之前要花很久拉拉扯扯培养感情。” “即便如此，十天内你想把它做出来，不现实吧？”马教授笑道。 “我有信心做出初步的样品，至于大规模商用，确实十天不够，还得打磨一阵子。”宋河点头道。 “难点其实不是技术，是原材料！” “我做的脱分化液，好多原材料在世界各地，得想办法形成稳定的原料供应链，否则商用无从谈起！” “你展望太远了！先做出样品再说吧，哪有那么容易！”马教授依然摇头。 “我有个博士老同学就是做人造眼角膜的，他做的是改良猪角膜，难度奇大，做了得有七八年了，进展甚小。你想用人的皮肤做角膜，难度更大！” “那坏了马教授。”宋河笑道，“我这边一完工，您那个老同学可能饭碗要没了。” …… 回到实验室，团队成员已经到齐，按部就班继续干活。 宋河压力大了几分，他得尽快把人造角膜做出来，去冲前沿科技大学的教师预备役！ 冲上了，春节一过就入学，诺奖院士带飞，估计一学期下来完成铂金段位都是有可能的！ 冲不上，得等明年高考后才能入学，耽误时间太长！ 宋河趴在一架架显微镜上，评价目镜里的猴屁股切片。 “细胞死没了！要做的是脱分化液，不是化尸水！” “这一片猴屁股已经死了啊！怎么能拿死组织做实验？换活的！” “不错！烂出新高度！连浓度你都弄不明白了，脑子里在想什么？” “重做！你在煲汤吗？这是实验室不是厨房！” 大概心里着急，宋河语气比以往严厉，甚至气的用指关节敲桌，咚咚作响。 团队成员们压力陡增，零零散散的怨念不断刷出，大多是委屈的情绪。 情绪最稳定的是纪天和小组，如果说宋河的呵斥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以前谭西的暴跳如雷相当于台风海啸。多年的防台风经验，磨练了纪天和小组铁石般的承受能力，面对宋河的批评只觉微风拂面，气候宜人！ 三天后。 东墙上，数据圆圈几乎把墙纸占满了，圆滚滚挤成一片，像一场大雨过后满地的蘑菇。 实验室角落全是没屁股的猴子，猴屁股上可怜巴巴地贴着消毒纱布，坐也不敢坐，只好趴在透明培育箱里。见到有人走近，猴爪就恐惧万分抱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中全是绝望。 三天下来，团队成员们也像猴子一样沮丧。 之前做短眠药，多多少少还有些眉目，因为相关的药物数据非常多，算有迹可循。 但如今做屁股皮肤的脱分化液，却只能没头苍蝇般乱试，试完了也不知道数据，全凭老大一双慧眼趴在显微镜上看，看完给出整改意见。 大家感觉好像一群瞎子走迷宫，唯有领头的一个没失明，所有人只能听领头人的喊话前进，心里相当没底。 一次次失败后，团队成员们越来越沮丧，便开始盼望奇迹出现。 “老大，您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在数据墙纸前面参禅一会儿，就给我们指出最终配方？”有人问。 “不能。”宋河道，“数据还太少，抓紧干活！” 过了几个小时，又有人问。 “老大，你啥时候去参禅啊？” “干活！” 再过几小时，连吕承恩都忍不住了，“宋河啊，你要不要试着用数据墙推导一下？” “数据不明晰啊吕老师。”宋河耸耸肩，“我推导得建立在数据有征兆的基础上，空想是想不出来的。” 团队成员一遍遍地问，老大一遍遍地拒绝。 实验室里气氛愁闷，科研牛马们化身无情的实验机器，眼神暗淡无光，一遍遍地做实验，准备做到地老天荒。 但很快，情况有变！ 吃完晚饭，宋河忽然伫立在数据墙前，一动不动！ 众人兴奋得眼睛都亮了，交头接耳： “成了成了！老大又参禅了！” “熬出头了，我还以为这回要翻车，看来没翻！” “好好好！顶刊我来了！” 大家还没兴奋完，宋河忽然离开数据墙，一脸无语。 “别瞎激动，我只是晚饭吃撑了站一会儿。”宋河浇灭众人希望，“继续干活！” 几十个笑容僵在脸上，气氛瞬间跌入冰点，怨念值喷泉般刷出！ 实验进行到半夜，陆陆续续有人熬不住，告辞离开，回宿舍睡觉。 前几天大家都有速胜心态，不敢离开实验室，怕自己一走就出成果了，错过关键时刻。 但连续几日的毫无进展，烧尽了所有人的耐心，大家预感到要打持久战，天天通宵熬夜不是办法，还是得保证睡眠，于是纷纷撤退。 半夜两点半，宋河从实验室角落的折叠床醒来，赫然发现人跑光了！ 整个实验室静悄悄，只剩他自己，以及角落里没屁股的猴子们。 宋河耸耸肩，来到数据墙前，陷入沉思。 奇怪，怎么感觉脑子不转？ 哦，忘了吃药！ 手中多出一大把胶囊，他一粒一粒往嘴里塞，大脑快速启动，犹如油门到底的发动机！ 短短几秒，整个墙壁上的数据从左到右扫入脑中，快速构建起茂盛的数据林，林地飞速生长，扩散出郁郁葱葱的绿色，向着未知的领地蔓延！ 许久，宋河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蔓延开的密林边缘，突然接触到一处潮湿的泥土！ 找到方向了！ 脑海中的数据丛林逆转反向，集中力量朝着泥土潮湿处挺进，犹如一支绿色的前锋冲破泥土的阵型，很快土壤里的水汽越来越多，直到出现水流！ “差不多了！” 宋河动身，亲自来到试验台前，上手操作。 植物成分早已被纪天和的团队提取完毕，装在一只只小玻璃瓶里，有液体，有晶体，在实验室的灯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看起来精致得像是香水店里的原料瓶，只不过这里的每一瓶都足以毒死一头大象。 宋河小心翼翼地从不同瓶子里取出几滴，进行猛烈稀释，再混合起来。 他感觉自己很像香水师，在研发一款能风靡世界的新香水。 前调是苍术苷、马兜铃酸和氰苷，有种肝肾衰竭和癫痫发作的清香。 中调是苦马豆碱、蒽醌和石蒜碱，有种上吐下泻的馥郁。 后调是哌啶生物碱、羽扇豆碱、河朔荛花素，有种心动过速和血性腹泻的余味无穷。 宋河一边把香水配方混合，一边暗自踌躇，他没亲手割过猴屁股，要不要打电话把范桃叫来开刀？ 他还没考虑好，手中操作完成，一堆毒液混合在一起。 几乎同时，黑科技蓝图弹出！ 第378章 五层角膜！ 进度条瞬间由0%涨到50%！ 宋河乐了，看来脱分化液配置成功即可，无需再割猴屁股验证了，蓝图的判定还是蛮人性化的……也可以说更猴性化。 再看下一步，占了进度条的30%！ 【分层培育：配置多种角膜分化液，分别培育出角膜的各类细胞，完成5个分层的单独制造】 脱分化液只有一种，角膜分化液却需要多种！ 但宋河丝毫不慌，两眼微眯，回忆题本内容。 有了脱分化液的配方，题本上又能填写数十个空！ 而剩下的题目里，恰好有角膜分化液的成分题，照着剩下的纸条推断，能大幅缩小配方范围！ …… 早上五点，实验室。 白大褂们聚集在数据墙前，叽叽喳喳，像一群晨起的鸟雀。 前两天大部分人六点才到实验室，但几小时前宋河突然在群里发消息，宣布脱分化液配置成功，研发要进入下一阶段，早来开会。 众人难掩心情激动，在宿舍也躺不住了，于是提前赶来。 “老大他人呢？” “吃饭去了，我出食堂的时候恰好遇到他进食堂。” “老大是真牛逼啊！我以为这波要翻车，五天搞出脱分化液不可能，结果还提前完成了！” “我昨天还蛮绝望，结果一觉醒来居然问题解决了！有种挂机之后神仙队友单刷BOSS的感觉，还……还挺不好意思的。” “我感觉只要能在老大的队伍里留着，在学术圈封侯拜相只是时间问题！” “想留下来可不容易啊！现在宋老师年轻，将来肯定国内外学术圈的各方诸侯都想归附老师，咱们要是学艺不精，早晚被踢出去！” “是啊！我以前在别的团队干，觉得自己水平凑合，在老大这儿感觉自己好菜！”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菜就多练！” 众人欣喜转身，“老师好！” 宋河走过来点点头，手伸进兜里，突然左右开弓狂扔小红花！ 他扔的非常精准，小红花划过优美弧线落向每个人，团队成员们连忙伸手去接，喜滋滋挂在胸前。 小红花发完，宋河拉出经典的白板，挥袖写板书。 【上皮细胞层：基底细胞、翼状细胞、扁平细胞，桥小体形成质膜】 【前弹力层：胶原纤维】 【基质层：片状胶原纤维、角朊硫酸盐和软骨硫酸盐构成粘合物质、角化细胞】 【后弹力层：胶原纤维】 【内皮层：六角形内皮细胞】 写完，宋河扔下马克笔，转身面向众人。 “脱分化液已经做好了，每个实验台我留了几瓶，大家自行制取低分化状态的猴子细胞！” “出于商业机密的考虑，脱分化液配方我们不发论文，但可以发一篇猴屁股细胞脱分化过程的论文，运气好顶刊也能收！” “明白意思吗？我们只说最终成品是什么样的，但不说用什么工艺做出来的！” “老大！论文我来写！”马上有人举手。 “好，写完论文发给我，我审核一下。”宋河点头，“大家放心，诸位的名字都会列上去！” 众人猛烈鼓掌，感激不尽！ 在这个团队实在是爽，只需干点常规工作，甚至连最终结果怎么出来都不知道，竟然也能挂名顶刊论文！ 跟对老板少奋斗二十年啊！ “白板上是接下来三天的目标！”宋河敲敲白板。 “其中，前、后弹力层很简单，相关技术早成熟了，咱们实验室也有机器，最多两小时完成！范桃你带两三个人做！厚度越精确越好！” “明白！”范桃脆生生地答应。 “内皮层略难，吕教授您带队做吧，三天内要做出来！”宋河说，“我稍后给您列一张单子，内皮层的角膜分化液配方，就从清单的范围内尝试！” “好！交给我就行！”吕承恩推推老花镜。 “基质层更难一些，娄景辉，你带队！”宋河道。 “保证完成任务！”娄景辉敬礼。 “上皮细胞层我亲自做！谁做完手头工作了，就自动来找我领活儿！”宋河敲敲白板，“快过年了，咱们争取年前做完人工角膜，我给大家多发点奖金，就当新年红包！” “干活！” 众人四面散去，各就各位开工，实验室里玻璃瓶罐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宋河也找了角落空置的实验台，动手干活。 俗话说，一支部队战斗力强弱，取决于冲锋时军官喊的是“弟兄们，给我上”还是“同志们，跟我上”。 宋河属于身先士卒冲锋的好军官，他负责的上皮细胞层最难，夹杂了三种不同的细胞，而且每种厚度极薄，堪称雕花手艺。 他先给吕承恩和娄景辉的小组分别写了清单，两人过来领清单时，顺便带人送来几十个瓶瓶罐罐，整整齐齐摆在实验台上供老大取用。 瓶瓶罐罐里自然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原材料，其中最后几罐是凌晨时分刚送来的，看来写信要钱的妹子成功完成任务了，不知道她最近几天是否有遇到邪乎的事情？ 宋河整理了一遍罐子，深吸一口气。 香水大师，上线！ 五花八门的药剂被取出，混合搭配，猛烈稀释！ 乌头碱、伪乌碱、附子碱、维钦碱、双香叶基焦磷酸盐…… 红豆杉碱、蟾蜍二烯内酯、线性三萜角鲨烯、G型毒毛旋花苷…… 毒液来回搭配，如同混杂的鸡尾酒，如同调制的复合香水，变为各种瑰丽的颜色。 角落里的猴子不时发出叫声，通常一只猴子领唱，带动一堆猴子嚎叫，聒噪无比，宋河手里倾倒毒液，忍不住考虑要不要请它们喝一杯？ 喝上一杯，这些猴子估计睡得比短眠片还快。 一边配置角膜分化液，宋河心中暗暗感叹，自己的化学水平还是太差！ 桌上摆着的这些瓶瓶罐罐，在角膜研发开始前，他几乎一个也不认得。 等春节后去了前沿科技大学，得找个化学专家补补课！ 话说回来，用皮肤做的角膜，技术难度看上去的确不属于这个时代，如果没有系统给的挂，没有十年八年是搞不定的。 自然界几千万上亿种化合物，鬼知道哪些能用来做脱分化液？哪些能用来做角膜分化液？ 即便通过各种物质的亲戚关系一步步推断，也是工作量巨大的恐怖工程，想把范围缩小到实验台上这些瓶瓶罐罐，不知要累死多少科研牛马！ “老大完工了！”范桃带着几个人过来，献上一台显微镜，“前后弹力层！” 宋河眉头一挑，掏掏兜扔给她几朵小红花，“手速很快啊！” 他凑上目镜观看，非常熟悉的画面，非常标准的角膜前后弹力层，和刷过的论文一模一样，标准到像是抄来的图。 “完美！厚度控制在多少？”宋河龙颜大悦，又甩手赏了两朵小红花过去。 “10微米，误差应该不超过两微米。”范桃接过小红花解释，“咱们实验室的设备就这个精确度。” “可以了，咱们先做一个粗糙的样品，回头再慢慢打磨精度。”宋河点头，“来吧，到我这儿干活。” 开局挺顺，宋河很满意。 岂料让他更满意的还在后面！ 第379章 最后一步！ 不断有人捧着显微镜，来找老大掌眼。 起初还好，可连续看了几十次之后，宋河心里突然怪怪的，自己仿佛是一台检测仪器，每当大家做成一组样品，都排队拿来塞给仪器测定一下。 好在这种怪异感没持续太久，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细胞样品所吸引！ 快！进度太快了！ 每次显微镜下看到的细胞状态截然不同，哪怕不看系统弹出的数据，只用肉眼观察，都能看出细胞状态在飞速改变！ 到了下午，陆陆续续出现突破！ 实验室里不时爆发一阵欢呼，庆祝完成一种角膜细胞的分化工作。 连战连捷！ 晚饭之后，宋河将众人叫到白板前，召开短会。 “共享一下今天各组的进度和经验吧！”宋河言简意赅道，“娄景辉？” “我们组的基质层完成80%了！”娄景辉傲然汇报。 “角朊硫酸盐和软骨硫酸盐构成的粘合物质、角化细胞，这两个已经分别做成！” “眼下难题是胶原纤维如何做成片状，以及最终如何把这几种物质紧密结合起来，还要做的均匀透亮！” “我们组总结的新经验是浸润法！”娄景辉扭头看了一眼纪天和，“我看纪天和他们组，配完角膜分化液就粗暴浇上去，像浇花一样。但这样会导致细胞死亡率升高，我们是用慢慢浸润的方式！” 娄景辉又滔滔不绝讲了几条操作要点，众人捧场鼓掌，宋河干脆利索扔了一连串的小红花过去。 “纪天和！”宋河点名。 “我们组人多，今天分散支援各个组！”纪天和认真汇报，“目前的主要成果是做出了上皮细胞层的翼状细胞！” “新经验是光热法，通过光束给培养液加热，能避免传统加热的扰动，提高细胞的成活率！” 众人捧场鼓掌，宋河扔了一连串的小红花过去，赏赐纪天和小组。 “吕教授？”宋河目光移向人群中的白发老头。 “内皮层圆满完工！”吕承恩愉悦道。 “我们组主要经验是酸碱度！通过酸碱度前后渐变，可以有效促进细胞分化，但暂时还没摸出具体规律，只能小幅度震荡酸碱度！” 宋河继续赏赐小红花，这回把衣服口袋都掏干净了。 “我那边进度也很顺利！”宋河道，“我负责的上皮细胞层，其中基底细胞、扁平细胞两种我做出来了，至于翼状细胞是纪天和小组做的，三种细胞聚齐了！” “目前唯一的难点是桥小体形成质膜，不过已经有了些眉目，估计今夜能完成突破！” “我看各组进度差不多了，今晚加加班，争取把五层一口气做完！” “诸位堪称神速！远远超乎我的预料，咱们或许可以早放假！” 宋河满意地挥挥手，众人散开干活。 实验室里气氛热烈，弥漫着胜利前夜的喜悦！ 果不其然，刚过晚上十二点，各组相继收尾，五个角膜层均制作完成！ 宋河眼前浮现黑科技蓝图，进度条前推至80%！ 还剩最后一步！ 【拼接：配置拼接液，将五种角膜层紧密结合在一起，修饰厚度形状，确保和真实眼角膜的近似程度达到90%以上】 看完蓝图要求，宋河马上在脑海中回忆题本！ 成功制作五种角膜层，题本又能答出几十道题！ 答完，题本仅剩区区几道小题答案空缺，恰好是五层角膜的拼接液配方！ 而配方成分，无疑来自最后剩下的几张小字条！不但有成分名称，甚至还列出了百分比范围！ 答案已呼之欲出！ 宋河心情激动，许愿池给的题本和黑科技蓝图互相配合，简直双重外挂，越到后面外挂效果越强！ 他动手操作，谨慎配置拼接液，犹如香水大师完成职业生涯的突破作品！ 用机器将五张新鲜的角膜层叠在一起，浇入拼接液，观察！ 薄薄的五张透明角膜层，却成分无比复杂，基底细胞、翼状细胞、扁平细胞，桥小体质膜、胶原纤维、角朊硫酸盐、软骨硫酸盐、角化细胞、六角形内皮细胞…… 很难想象，在几亿年的漫长岁月里，眼角膜是如何一步步进化成今天这种结构的。 当它们叠在一起，犹如层层叠叠的汉堡，厚度却以微米为单位。 好在有了拼接液，犹如汉堡里加入了大坨沙拉酱番茄酱，粘性出现！ 每层逐渐融合，细胞们紧密相连，形成一个天衣无缝的整体！ 宋河心跳加速，操作仪器缓缓打磨人造眼角膜，努力克制手抖，紧张得像珠宝匠打磨一枚稀世大钻，稍有不慎都会毁坏珍宝！ 看到老大的举动，实验室众人也猜到了尾声将近，连忙围聚过来，大气不敢出地静静旁观，等着见证一个奇迹！ 只轻轻打磨了十几秒，黑科技蓝图从眼前弹出！ 第380章 顺利完工！ 进度条上涨到100%！ 【黑科技蓝图“人造眼角膜”制造成功！】 【你通过数据推导，先后顺利配置脱分化液、多种角膜分化液和拼接液，成功诱导灵长类动物皮肤细胞脱分化和再分化，制成人造眼角膜，恭喜获得200万怨念值，大额知识返点】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50级升至铂金53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52级升至铂金53级！】 有团队帮忙就是好，提前完成任务了，年后正好能赶上乘黄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生物升级在意料之中，但居然数学也升了，大概是数据墙的功劳？ 宋河疲惫地直起腰，离开机器。 抬头，周围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皮都不眨！ 宋河吓一跳，他这半天沉浸工作，没感觉到身旁站满了人，有种古代书生在废弃的深夜寺庙专注读书，一抬头身边百鬼群集的惊悚感。 “老大，怎么样？”有人忍不住问。 几十双眼睛越发直勾勾，充满忐忑和期待。 “成了！”宋河宣布，“我明早去结项，咱们是用猴子细胞做的角膜，结项验收可能要用真人的细胞试一试！” “大家再留几天，练练打磨眼角膜，争取做到和原装膜完全一致，误差压的越小越好！” “等项目结项，咱们放假，发奖金！” 实验室爆发欢呼，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 早上七点。 总务楼三楼，1号办事处。 唐蓉蓉一如既往坐在桌边，胸前的白衬衫呼之欲出，她似乎没睡好，哈欠连天。 办公室门忽然敲响，清新俊逸的少年进来，一副老顾客的派头坐在办公桌对面。 大清早见到帅哥，唐蓉蓉心情好了许多，眼神隐隐有笑意，“什么业务？要钱还是要设备？” “结项！”宋河说，“人造眼角膜完事了！” 唐蓉蓉错愕，“这才几天？” 宋河摸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一张照片，举起来给她看。 照片上赫然是一片薄薄的眼角膜，透明晶莹湿漉漉，犹如刚从眼睛上取下来，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唐蓉蓉震撼了！ 她天天坐在这里审批项目，经手的项目成百上千，却从未见过宋河这样，从立项到结项的时间以天来计算的！ 一般的小项目几天做完也就罢了，可这是人造眼角膜！世界级的小难题！ “填单子吧，但是人造角膜的验收会比较麻烦。”唐蓉蓉把结项单递过来，“因为你申请的时候，填的是能给人用的角膜，说不定会要求你提供一个成品，找个失明患者做做手术看效果。” “没问题。”宋河云淡风轻，“我做的项目，技术绝对过硬！” 迅速填完单子，签字摁手印。 唐蓉蓉收起手续，“过年留在若羌吗？有些团队过年留下来搞研发，基地准备办个新春晚宴，你留的话我给你登记一下。” “不留了，春节期间我得离开一趟，公司不少事儿呢。”宋河笑了笑，“这半年我太累了，骨头里的精力都榨干了，得放个小假回去休养休养。” “好吧，那提前祝你过年快乐！”唐蓉蓉笑道。 “也祝你新春愉快。”宋河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实红包，砰一声扔在桌上，分量十足。 唐蓉蓉傻眼，随后一脸惊喜，抓过红包打开看，里面狠狠塞了几十张红票子，几乎把红包皮撑破。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唐蓉蓉捂嘴，受宠若惊。 “小意思，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宋河手抄在兜里，心情愉悦地离开。 一路溜溜达达回到宿舍楼，恰好在楼下看到熟悉的一头黄毛，在寒风中凌乱如枯草。 谢科夫手提一只大塑料袋，袋子里十几本借来的厚书，正要进楼，扭头看到了远处的宋河。 “宋兄！”谢科夫站住脚步，高兴地挥手。 宋河走过去，和他并肩进了电梯，“马上过年了，我准备回趟老家，你休假吗？” “我没法休啊！”谢科夫一脸愁苦，“刚接了几个数学的小任务，接下来几天我得通宵彻夜干活了，排名还在五千二百多名，马上定选截止了，很急啊！” “过节还是要过的嘛，我人不在若羌，请你喝酒吧。”宋河从兜里摸出一只红包，塞进谢科夫口袋里。 谢科夫拿出来看了一眼，明白了是什么，大惊失色，连忙往宋河口袋里塞，“不行不行！” 宋河早有防备，敏捷地手捂口袋往旁边一跳。 “别这样宋兄！”谢科夫着急地追他，“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电梯开了，宋河狂奔出去，谢科夫在后面猛追，但提着一大袋子死沉的书毕竟跑不快，距离迅速拉开，宋河咣当一声关门回了宿舍。 谢科夫气喘吁吁跑到门口，咣咣拍门。 “宋兄！太贵重了！” “别这样宋兄！这怎么好意思！” “食堂的酒不要钱！” 谢科夫嚷了半天，里面终于传出宋河做作的哈欠声，以及装的很不像的困倦语气： “我睡觉了！有事儿回头再说！勿扰！” 谢科夫无奈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把红包揣进口袋里，提着一袋子书走远了。 屋内，宋河歪在床上玩手机。 足足几个月没享受这种惬意了，平时拿起手机都是刷论文。 好久没刷抖音，他发现又冒出众多生面孔的美女，刷的不亦乐乎。 刷着刷着，消息突然切进来。 马教授：“明晚七点十分火箭发射，目的地月球，带了大量测试用的载荷。” 马教授：“环形山炸药和沙洲炸药同时纳入测试，各送几公斤到月表尝试爆破。还有十公斤的炸药硅藻会送上去，尝试在月球环境下养殖，测炸药分泌率。” 马教授：“你写了程序的太空擦窗虫，这次也会启用，看看效果。” 宋河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字回复，“需要我做什么吗？” 马教授：“不需要，只是给你说一声，感兴趣可以看看直播。说实话也没什么看头，这次火箭还是老型号，无聊的很。” 宋河又躺了下去，继续刷美女。 坚持不懈刷了一小时，他的号养成了，十个视频里有八个是美女，赏心悦目，目不暇接，犹如皇帝选妃。 选着选着，又一条消息切进来，来工作了！ 第381章 人造角膜首次实战！ 唐蓉蓉：“上级要求了，找个需要换眼角膜的志愿者，试一下你的人造眼角膜，成功了才算结项。” 宋河回复，“好，哪天？我让团队做准备。” 唐蓉蓉：“越快越好，你的意思呢？” “我需要新鲜的屁股片，不用太厚，半厘米即可。”宋河考虑了一下回复，“屁股片送来之后，最快4小时能做出人造眼角膜，做完需马上移植，越快越好！如果方便的话，今明两天就可以做！” 唐蓉蓉那边沉默了片刻，大概在咨询手术的医生。 片刻后，一份电子档案送来了。 【帕提曼，女，37岁，右眼视神经萎缩失明，左眼两次青光眼手术，3年前左眼反复出现视物模糊，诊断为左眼角膜内皮失代偿，建议角膜移植手术治疗】 附加一张患者照片，蛮漂亮的西域美女，但可惜两只眼全瞎，右眼是眼球报废了，左眼是眼角膜报废，美女脸色隐隐哀愁，眉头间拧不开的疙瘩。 唐蓉蓉：“她是志愿者，上级方案是，调一架医疗飞机送她过来，手术医生团队在飞机上，切了皮肤马上送你实验室。你做完角膜，我们马上派专人把角膜送回飞机上动手术，路上不会超过十分钟。” 宋河想了想，“快倒是够快，但坐飞机不会影响眼压吗？” 唐蓉蓉：“放心好了，医疗飞机会在若羌停留两天，等她摘纱布了再返程。如果顺利，术后一天摘纱布，之后一个月时间用眼药水慢慢养，视力会逐步恢复。” 宋河：“可以，人送来吧，多久能到？” 唐蓉蓉：“飞机还在协调，启程了我通知你。” …… 下午一点，一架洁白的小型客机轰然降落若羌基地机场。 机尾的红十字涂装异常稀有，这是一架罕见的医疗专机，每天飞来飞去运输各类时效极短的医疗物资，例如待移植的新鲜器官、紧急支援的血库等等。 客机滑行停稳后，一辆等待多时的救护车冲了过去，停飞机下默默等待。 一点半，飞机舱门打开，有医护人员怀抱洁白的生物样本箱，急匆匆下机，交给救护车旁站着的医护。 医护抱着箱子钻进车内，救护车风驰电掣响着铃离开，横穿机坪，朝远处的若羌基地疾驰！ 短短五分钟，救护车冲到军工镇门口，一路上无数路人好奇驻足，议论纷纷。 军工镇哨兵早已接到通知，提前抬杆放行，敬礼目送救护车从面前掠过，暗暗猜测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哨兵一瞬间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猜到是一小片屁股。 连续几个左转右转，救护车刹停在一座实验室门口，到站！ 几个白大褂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一见救护车出现，连忙叫嚷着迎了上去！ 实验室内，宋河环抱手臂坐在桌上，面色严肃，犹如等待战斗打响的将领。 他原本低头沉思，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救护车声，瞬间抬头，眼神爆发锐光！ 周围几个实验台，数十名白大褂严阵以待，气氛紧张！ 拿猴子做实验没啥心理负担，做坏了无非换只猴子，实验猴的宿命便是为科学献身，留取数据照汗青。 但今天情况不同了，是用人的皮肤来做，绝对不允许失手！做坏了意味着病人要多受一份活罪！ 门口，两名白大褂抬着箱子跑进来，“来了来了！” 宋河拍拍巴掌，大吼，“干活！打起精神别出错！各组同时做三个眼角膜！把握好各层的厚度，和人眼原装眼角膜的误差不能超过5%！” 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了！ 整个团队犹如一台精密的机器，有齿轮有链条有连杆，抬进来的箱子犹如一枚插入的钥匙，将这台机器瞬间启动，所有零部件紧密运转起来！ 各组的工作和研发时一致，谁该做基质层就做基质层，谁该做前后弹力层就做前后弹力层，其实无非是猴屁股换了人屁股，把研发过程再重复一遍。 宋河紧张地来回游走，观察各组的进度。 做科研以来他从未如此忐忑过，仿佛此刻医疗专机里的帕提曼是他亲闺女。 “前、后弹力层完成！”范桃率先报喜。 “基质层完成！”娄景辉报喜。 宋河回到实验台前，动手操作属于自己的部分，分别制作基底细胞、扁平细胞两种细胞。 两种不同的角膜分化液早就配好了，一番有条不紊的操作，基底细胞顺利完工！ 扁平细胞总共做了四片，却莫名其妙废了一片，搞得宋河浑身冒汗，好在剩下三片全成功了，有惊无险！ 纪天和团队快速把刚做好的翼状细胞送来，上皮细胞层的所有细胞凑齐！ 换溶液，桥小体快速形成质膜，三种细胞紧密结合！ “上皮细胞层，完成！”宋河和纪天和同时报喜。 几乎同时，吕承恩开口，“内皮层，完成！” 士气大振！ 至此，角膜的五层分别完工！ 各组将做完的角膜层集中到一张实验台上，宋河亲自操刀，灌注拼接液，小心翼翼开始打磨！ 最难的环节来了！！ 之前打磨猴角膜，磨到固定的薄厚程度，黑科技蓝图会跳出来。 但此刻，宋河只能依靠机器数据和自己的手感，硬着头皮将角膜打磨成目标形状！ 全场紧张，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老大，在心中疯狂祈祷，求满天神佛保佑。 “第一个坏了！”宋河突然说。 周围一片寂静，几十号人额头隐隐见汗，从箱子送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四个小时，总共做出三片角膜，此刻坏掉一个，还剩两次机会！ 漫长的死寂，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电流声。 “第二个……有瑕疵！”宋河额头冒汗，“勉强能用！” 宋河松开机器，让团队成员把第二片角膜取走。 范桃眼疾手快，拿着手帕过去给老大擦汗，细致地把额头的细汗擦掉，又捏了捏他的肩膀。 “别紧张老大！你肯定行！你是最牛逼的！”范桃台词老套地鼓励。 宋河点点头，深呼吸，又趴在仪器上。 最后一次机会了，这回大家简直连气都不敢喘，不约而同将呼吸压制到气若游丝的水平。 偏偏宋河这次操作的时间又格外长，大家集体缺氧，像闭气比赛，脸色都出现轻微的不正常，但每个人还在坚持。 很多人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屏住了呼吸，只是太紧张了！ 终于，当个别肺活量小的团队成员眼看要憋死时，宋河猛地从机器上起身！ 第382章 距离火箭发射半小时！ “第三个，完美！”宋河如释重负，“让医生优先用第三个！第二个备用！” 实验室里气氛一松，终于可以畅快呼吸了，一群人发出喘息声，像闭气潜水后终于浮出水面！ 第二个瑕疵角膜和第三个完美角膜都被装箱，医护抱起箱子进了救护车，急救铃声一拉，呜哇呜哇扬长而去。 众人在实验室里默默等待，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宋河也沉默了许久，忽然想起什么，“怎么都不说话？又不是咱们做手术！咱们的活儿干完了，聊聊天放松一下！” 所有人一怔，随即响起一阵低笑，确实大家紧张过度了，眼角膜做完就算交差，现在该医生和患者紧张了！ “老大，您说这次能成吗？”有人问。 “看医生技术了。”宋河顿了顿补充，“能跟着医疗专机来的医生，必然是久经考验的老手术刀，不出意外是没问题的！” “老大，您知道是谁接受移植吗？” “一个西域美女，没准就是若羌本地人。”宋河道，“她一只眼完全瞎掉，视神经坏了，另一只眼角膜坏了。档案里备注说是贫困户，付不起其他人造角膜的钱，自愿来试一试咱们的人造角膜，医院帮她全额报销。” “老大，她眼角膜是怎么坏的？”娄景辉问。 宋河刚想说不知道，目光忽然落在角落的范桃身上。 所有人在听老大讲话，唯独范桃专注地低头玩手机，手机屏横过来，两个大拇指在上面飞快左右戳，一看就是在打游戏，活脱脱一个网瘾少女。 “当然是玩手机玩的！”宋河认真道。 范桃懵懵地一抬头，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漫无边际聊了一个多小时，实验室里又安静下来。 刚刚压制下去的紧张感死灰复燃，大家再次脸色绷紧，不断有人掏出手机看时间，正常情况下，此时手术应该快完成了！ 人造眼角膜的首次战斗，是胜仗还是败仗？ 万一出问题，又该怎么办？ 焦虑不安中，时间又过去十多分钟。 宋河也有点急了，拿着手机等待。 手心忽然一震！ 来电铃声甚至没来得及响起，宋河瞬间接通放到耳边！ 全场死死盯着老大，集体憋气。 “好，好，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辛苦。”宋河连连点头，挂断手机。 他扫视全场，嘴角微勾，娓娓道来： “刚刚手术团队的主刀给我打电话了！” “咱们的人造眼角膜，大小厚度非常合适！远胜市面上其他拙劣的人造角膜！” “手术圆满完成，患者是清醒着接受角膜移植，新角膜换上的一瞬间，患者叫了一声，说是好像眼前一下子变清晰了！马赛克跳到1080p那种效果！” “不过患者现在眼睛贴纱布了，具体效果，明晚七点左右正式揭纱布才能知道！” 宋河说完，欢呼声轰然爆发！ 众人狂喜！ 无论明晚揭纱布结果如何，医生的手术反馈，患者的反馈，全是好消息！ 人造角膜已经迈出了坚实一步，眼下唯一的悬念，便是这一步能否站得稳？ …… 次日下午。 距离火箭发射还有半小时，距离患者揭纱布还有半小时。 实验室里全员到齐，却十分安静，大家各忙各的。 纪天和正带着组员们做实验，实验室里还剩了很多材料，他们想顺手研究点其他东西，哪怕出不了成果，攒攒经验也是好的。 说来也怪，以前在谭西团队，纪天和将做实验视为酷刑，每天站在实验台前宛如站在老虎凳前，无比煎熬。 可如今到了宋河团队没多久，心态完全逆转，他又开始享受实验过程，犹如回溯成了当年大学刚毕业的那个青年，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范桃叫了几个女生，坐在墙角捧着手机打游戏，偶尔交流一下敌人方位。 网瘾少女圈子初步形成，昨天宋河“玩手机玩的”警告并未起效。 吕承恩坐在电脑前忙着改作业，脸色愁苦。 他的身份还是京海大学教授，有一批研究生的作业刚刚交上来。 以前看这些研究生作业，虽然做的烂，倒也能适应。 可这些天在宋河团队工作，吕承恩见识到了有真才实学的各路年轻人，再回头看麾下那些混子学生的作业，厌恶得只能捏着鼻子改！ 娄景辉原本在玩手机，可玩着玩着帕金森，手指狂抖。 于是他从电脑上找了一堆数学前沿的论文，拿笔在草稿纸上疯写，靠钻研数学压制病情。 剩下一些团队成员集中在电脑前，干些闲散事情，有人忙着评职称，有人在抢春节旅行团的票，还有人在浏览春节大促的网店，气氛轻松。 最后是宋河。 他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地乱逛，看科技板块的新闻。 大部分新闻依旧是神经元公司，这波可谓经久不衰出尽风头，宋河甚至怀疑相老师偷偷买了水军，持续为公司造势。 新一期的《细胞》又刊发了宋河团队的一篇论文，关于猴子皮肤细胞的脱分化。 没怎么引起网民关注，谁会关心猴子皮肤呢？又有多少人懂脱分化呢？ 过于学术的新闻必将淹没在嘈杂网络的汪洋大海里，唯有搞学术的人看到，会忍不住悚然一惊，暗骂宋河过于逆天，不给同行活路。 论文今天刚上顶刊，宋河今天一直陆陆续续收到世界各地的怨念值，大多是外文名，来自一些嫉妒到扭曲的海外生物学者。 看着看着，一条新闻猛地跳入眼帘，他后背不禁前倾！ 《伊雷马实验室宣布捷报，全新种类的安眠药研发成功！再次领先全球药企！》 宋河迅速打开伊雷马论坛，果然出现了新帖子，就在两小时前刚刚发布。 点进去看，内容却有些出乎意料。 第383章 世界新篇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经历了几天的耽搁，我们的伊雷马太空安眠药完成了最后的减毒工作，已经递交申请，开始走流程，做各项上市前的药物测验】 【作为我们多年呕心沥血的成果，伊雷马太空安眠药的性能显着优于市面上所有安眠药，它的适用人群更广，起效更迅速，更难出现耐药性】 【坏消息是，宋河团队有可能早已完成了新安眠药研发】 【证据是什么？我们留意到宋河团队又在新一期《细胞》上发论文了】 【他们的新论文依旧非常重磅，完成了猴子屁股皮肤的脱分化工作，成功得到了低分化的猴子细胞，这项工作堪称潜力无穷，但遗憾的是宋河团队并未公布具体做法，论文内容只是炫耀，让全世界的同行看看他们的成果有多先进】 【令人疑惑的是什么？这是一篇和安眠药不沾边的论文，猴子低分化细胞和安眠药有关系吗？至少我们看不出来】 【前一阶段，宋河团队一直在发有关安眠药研发的论文，此时突然跳转到别的领域，原因是什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宋河团队的安眠药做完了，已经开始做下一个工作！】 【不得不承认，我们伊雷马实验室十分焦虑】 【为了伊雷马太空安眠药，我们实验室耗费了太多时间和资金，一旦宋河团队的成果和我们撞车，并对我们形成有力竞争，对我们的打击将是沉重的】 【因此，在此处我们想求助各位看到帖子的学者，谁有宋河团队的联系渠道？请帮我们联系宋河，联系上有重谢】 宋河眼皮轻颤。 伊雷马实验室的嗅觉够敏锐的，竟然纯靠论文，就能大概推断出对手的进度！ 不过，评论区学者们却几乎毫无嗅觉，还在一边倒地安慰伊雷马实验室： “别想太多，说不定宋河团队知道了你们在做安眠药，害怕撞车主动避让了呢？” “别担心，宋河团队没那么大能耐，或许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做研究，压根没做安眠药。” “是啊，多虑了，你们已经有成品了不是吗？必然是领先的！” “我有一些那边的朋友，他们说宋河团队根本没做安眠药，你们过于谨慎了！” 宋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关掉了论坛。 他并不打算和伊雷马实验室沟通，有什么好说的呢？远隔万里的竞争对手，合作的可能趋近于零，敌对也没啥意思，不如装作完全不知道不认识。 看看时间，还剩十分钟火箭发射，十分钟帕提曼拆纱布！ 桌上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宋河看了一眼新消息，扭头喊： “主刀医生说，可以直播角膜移植患者拆纱布，大家要不要看？” 实验室一群白大褂扭头过来，齐声道，“要！” “要的话，稍后我开视频，谁想过来看，提前把护目镜和口罩戴上！” 宋河团队毕竟涉及到个别保密人员，身份比较敏感，虽然对面也是自己人，但还是遮遮脸略微防范一下的好。 宋河找了张实验室边缘的桌子，一左一右支上两台电脑。 左边的电脑全屏，打开火箭发射直播。 右边的电脑全屏，打开医疗专机直播。 宋河摆电脑时，几十个白大褂很有眼色地搬着椅子冲了过来，迅速紧挨在一起坐下，几十双眼睛期待地注视两台电脑，犹如很多年前电视没普及的时候，全村全街的乡亲聚在一起看电视。 大家自觉地在中间给老大留了位置，宋河坐下，心情紧张地抬头看。 左边的电脑，正不断切换视角。 发射中心，一群火箭专家坐在控制台前，不断核对各种信号正常。 “发射倒计时五分钟！”广播略带紧张地喊了一声。 火箭内部，各种载荷箱子本本分分地待着，但并非所有东西都静止，有几只白色的机器狗正在乱动，无聊地扒拉箱子上的捆绑网，一遍遍检查锁扣。 名为机器狗，其实更像蜘蛛，四条金属腿足有一米多长，它们是首次公开的卸货机器狗，等月球登陆舱落在灰色的月壤上，这些卸货机器狗会自动把满舱货物抱出去。 当然还有火箭发射架的镜头，洁白的胖火箭静静伫立，指向湖蓝色的天空，蓄势待发！ 右边的电脑，播着手术室的场景。 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眼睛贴着纱布，手拿一杯奶茶在喝。 戴口罩的年轻医生站在视频中间，视频接通后，他笑着挥挥手。 “角膜团队的同志们好！能看到我吗？” 宋河团队的一群白大褂们兴奋了，争着挥手示意，一时间“好！”、“能看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马上拆纱布，我认为你们做的眼角膜是没问题的，我的手术也没问题，纱布揭掉之后，她应该可以重见光明！” 医生说完，过去和喝奶茶的帕提曼沟通了两句，搀扶着她到手术台上躺着，随后几个医生进来做准备工作。 “眼睛又有点痛！”帕提曼担忧地小声说。 “痛是正常的，稍等拆了纱布给你上药水。”医生温和道。 倒计时三分钟！ 左边电脑上，火箭似乎在进行最后一轮自检。 怎么看出来的？舱内的卸货机器狗们又忙碌起来了，伸着蜘蛛一样的长腿，重新检查货箱的锁扣。 宋河眼睛很尖，捕捉到卸货机器狗后脚踩的一只暗红色箱子。 箱盖上赫然是环形山公司的标志，一座醒目的环形山！ 不知情的人看了肯定不以为意，毕竟探月货物，印个环形山图案很正常。 只有宋河这样的知情者，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 手心悄然出汗了，呼吸微微紊乱，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亲手创造的东西，这么快就要往月球上送，甚至还要把月亮的老脸上炸个小痘出来！ 右边的电脑上，医生开始动手！ 摄像头视角的原因，暂时看不到手术台上的情况，只能看到几个医生有动作了，正在取掉什么。 实验室里气氛空前紧张，宋河团队几十双眼睛不断左右瞥，大家竟不知道该看哪边好了！ 火箭很重要，患者也很重要，举国之力打造的重型火箭腾空之时，一个默默无闻的贫困户患者也即将重见光明，透过世界上第一枚成功移植的人细胞角膜，再次看见世界！ 倒计时一分钟！ 三十秒！ 十秒！ 5！4！3！2！1！ 第384章 拒绝国际大奖？ 火箭轰然喷发，明亮的烈焰冲刷导流槽，滚滚浓烟如山升起！ 白色的箭体冲上天空，发射控制中心严阵以待，各种“信号正常”的喊话声此起彼伏！ 另一边，医生揭开了帕提曼眼前的纱布。 一个医生伸手将摄像头视角移了移，能看见帕提曼的脸了。 她的眼白七成充血，看上去血红狰狞！ 不过这属于刚移植过眼角膜的正常现象，再过几天用些药，糖皮质激素、甲泼尼龙、他克莫司、布林佐胺之类，血丝便会尽数退去，像消退的赤潮。 “能看清我吗？”医生问。 “能！”帕提曼脸上满溢激动，“有点模糊，但能看清您的脸！” 医生抽出一本书，“试试能看清字吗？” 帕提曼翻开书页，努力看了看，“上面的正文能看清，底下小字注释看不清！” “很好！非常好！”医生连连点头，“刚移植的角膜会模糊一些，给你开点药用上，用一两个月，视力会突飞猛进！现在能看清字已经效果非常好了！” “昨天夜里特别疼，今天夜里还会疼吗？”帕提曼提心吊胆地问。 “疼也是正常的，给你开些止疼药。”医生说，“总的来说，你的手术非常成功！” “谢谢您！谢谢各位大夫！”帕提曼彻底放心了，激动到眼眶发红，泪水迅速流出。 “你该谢的不是我们，看这边镜头，镜头对面是角膜的制造团队，都是很优秀的科学家，你的新角膜很可能和常人的角膜没有区别，是世界领先的水准！”医生指向镜头。 帕提曼一脸感激地望向镜头，泪眼模糊，不停地连声道，“谢谢你们！非常感谢！” 宋河团队热情地冲着电脑挥手打招呼，一片胜利的喜悦扩散开来！ 众多白大褂高兴地议论： “搞科研这么多年，一直是为了评职称，终于感受了一次科技的意义！” “感动！原来我还能做这么积德的事情！” “好了，人造角膜市场要彻底洗牌了！咱们老大要坐上头把交椅！” 热情交流一番后，医生关了视频通话。 几乎同时，控制中心的直播传来一阵掌声，火箭进入预定轨道，发射成功！ 宋河团队也入戏地集体鼓掌，两边顺利完成，年前的工作圆满收工！ 放假了！ 宋河忽然站起来，环视全场，做个了停的手势，“大家先别急着高兴！” 白大褂们懵懵地放下手，安安静静听老大讲话。 “更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宣布一下！” “昨晚我和乘黄公司董事长沟通过了，人造角膜研发的奖金，会很快打到各位的账户上！” “根据小红花数量，每个人奖金不同，最低的有30万，最高有140万！” “除此之外，我个人自掏腰包，给大家每人6666的红包，除夕夜准时下发！” “过年之后，各位的薪资待遇还会有调整，大家敬请期待！” 实验室彻底轰动，白大褂们亢奋得要集体爆炸！ 欢呼声和掌声几乎掀翻屋顶，如果不是在室内，恐怕宋河早就被众人合力往天上扔了！ …… 机场。 宋河背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匆匆登机。 进头等舱时他期待了一下，但可惜期待落空，这一班的头等舱乘客只有他自己，貌美如花的相老师没出现。 也罢，巧合毕竟是巧合，哪有次次撞上的道理？ 刚落座，手机消息来了，乘黄公司董事长的短信。 韦理群：“老板，公司这边接到几个领奖通知，您可能感兴趣。” 宋河眉头一挑，“什么奖？” 韦理群：“第一个沃尔夫奖，号称诺奖风向标，奖金十万刀，在特拉维夫颁奖。” 宋河下意识一愣，在他印象里这是数学家的奖项，可自己什么数学成果配拿国际大奖？ 宋空猜想？伍尔夫-龚猜想？沙逊猜想？ 搞笑呢，这几个成果顶多证明他是个有天分的数学工作者，甚至不能证明他算数学家，离拿国际大奖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转念一想，宋河发觉不对……如果沃尔夫奖只是数学奖，怎会号称诺奖风向标？坊间传闻诺贝尔被数学家绿过，对搞数学的恨之入骨，因而没数学奖。 手机一搜，他恍然大悟，沃尔夫奖原来涵盖了很多领域，医药类也年年颁奖，往往是以化学奖的名义。 韦理群：“沃尔夫奖打算今年颁给宋河素，但有个条件，它们指定一家公司，获得海外宋河素的销售权，允诺可以签重金合同。那边暗示了一下，说其实有几个其他成果也值得颁奖，如果宋河素不扩大销售，影响力不高，颁奖是不能服众的。” 宋河哈哈大笑，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赤裸裸的威胁啊，签合同就发奖，不签合同就给别人！ “他们想太美了，十万刀的破奖就敢收买我？不上称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吗？”宋河笑着回复，“拒了吧，特拉维夫太远了，去一趟坐飞机坐到屁股疼，不去！” 韦理群：“确定不要吗老板？这个奖可是诺奖风向标，名气很大。” 宋河继续笑，“诺奖风向标太多了，遍地风向标！知道为啥吗？因为诺奖大多颁给几十年前的成果，几十年时间，早就把市面上各种奖都包揽一遍了。于是一个人领诺奖，一堆他领过的奖跳出来炒作。还有什么风向标要颁给我？” 韦理群：“还有三个国内的奖，奖金也很丰厚，但名气只局限在圈内。” “年度医药创新奖的金奖，今年在山城领奖，奖金300万。” “独角兽企业新秀奖，今年在魔都颁发，颁给将来可能突破百亿的新崛起企业，奖金200万。” “全国医学科技奖，听上去像官方的，其实是几个药企联合办的民营奖，奖金170万，今年在苏城颁。” 宋河倒吸凉气，两只眼睛瞬间滚满金色的￥！ “钱不少啊！你是乘黄公司董事长，你代我去领吧，交完税打我账户上就行！话说这几个奖没附加条件吧？”宋河回复。 韦理群：“应该没有，那我就代表公司去领了。” 韦理群：“目前只是开胃小奖，真正的大奖都集中在明年秋季，我估计以宋河素和短眠片，秋天领奖季应该没有敌手，届时老板您考不考虑露面领奖？” 宋河想了想，打字回复，“到时候再说吧，眼下你的工作，先准备新品发布会，咱们首场发布会必须轰动，至少要达到神经元公司的效果！” 韦理群：“您放心！绝对轰动世界！眼下唯一问题是，宋河素和短眠片的上市流程，能不能赶在元宵节之前走完？我的关系网有风声，说就在这几天了！” 宋河满意地收起手机，望向飞机舷窗外的茫茫戈壁，暂时歇歇眼。 歇了没多久，手机又来消息。 “真是日理万机啊！”宋河无奈地打开手机，下一秒身体陡然坐直了。 第385章 重返母校 马教授：“通过了，前沿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大概年后发给你，开学时间可能是元宵节后一周。校舍盖完了，一些高精尖设备还在调试。” 宋河猛地一拍大腿。 终于要变大学生了！ 不过看前科大的建校文件，进这所学校之后，无论学习还是搞研发，都将十分高压高节奏，远不是普通高校摸摸鱼就能混完的。 但他丝毫不怕，月城计划都选上了，拿个区区大学学位岂不易如反掌？ …… 三天后。 京海四中。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但学校不当人子，让学生们“自愿”留在校园里天天上自习，老师们“自愿”留在学校看自习课，“偶尔”上讲台集中讲一些同学们不会的题。 恰逢课间，教室里闹闹哄哄，比菜市场还人声喧闹。 高一楼层，其他班级都在疯玩，唯独一个班画风独特。 “这道题不可能选C！”张芷蕾气愤地拍着桌子，“我和赵依依昨晚算了一个钟头！绝对是D！” “它就选C！”宁默理直气壮，拿笔敲打试卷，“你说选D，你最后几步又写不出来，还不是靠猜？” “这是选择题，猜也是重要解题手段！初三数学竞赛最后一道选择，我就是靠猜对答案，破了你的防！”张芷蕾翻起旧账，语气更硬了，“你最后几步不也写不出来？还不是靠猜？” “我猜的有理有据！你猜的傻里傻气！”宁默提高嗓门，“不信让袁大师来占卜一下呢？看看是不是选C？” 宁默和张芷蕾周围，密不透风站了一大群围观同学，每人手拿一套白色数学题本，像古代上朝的大臣百官举着笏板，默默等待两尊数学大神吵出个结果。 一说让袁大师占卜，所有人扭头，目光集中到袁光身上。 袁光无语地晃了晃手里的数学题本，没好气道，“我踏马占卜不出来这种东西！学数学不要投机取巧！” 一阵哄笑过后，宁默和张芷蕾继续吵，在打草纸上疯狂写步骤。 “选C！” “D！” “C！” “D！” 两人正犟得脸红脖子粗，忽然人群后面一个声音插进来。 “你们CD钙奶喝多了是吗？我看看哪道题……这题选A啊！” 声音淡然而自信，隐隐带有一丝一锤定音不容置疑的桀骜，仿佛他本人即是标准答案！ 正常情况下，这种声音只会引发嘲笑，宁默和张芷蕾是班里数学双王，谁敢同时否定双王的答案？ 但今天一反常态，宁默和张芷蕾骤然变色，没有反驳，而是不可思议地扭头望去。 在数学双王之上，还有一位数学皇帝！ 俊朗帅气的少年站在人群后方，一脸笑眯眯。 全班静了。 两秒后，全班炸了！ 惊喜的尖叫声震得教室窗户也抖，整栋教学楼各个班级，都能听到精英2班欣喜若狂的喊声！ “卧槽！宋河！！” “河神你回来了！” “河神归来！发现同学们没题做，一声令下十万试卷奔来！” “河神来了，青天就有了！” 众多同学疯狂簇拥宋河，他像超级巨星落进了狂热粉丝堆里，宋河感觉耳膜都要炸了，他知道自己回来可能会受欢迎，没想到同学们如此疯狂！ 足足五分钟后，躁动的人群才安分一点。 有人想起给宋河让个座，宋河刚坐下，周围的座位立刻被老熟人们坐满了。 赵依依扎了个丸子头，平时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兴奋又害羞地盯着老同桌。 丁阳泽刚上厕所归来，看见宋河后难以置信地搓了搓眼，随后一声惊叫，粗暴地挤开同学坐到宋河对面。 袁光和宁默一左一右，和宋河勾肩搭背，问东问西。 “宋兄还记得我们，太感动了！但这次你不是回来继续念书吧？高中内容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家家了。”宁默道。 “我单纯回来看看大家，办个学籍手续，把一些留在这的东西领走。”宋河点头，“很遗憾，以后确实不回高中来上学了，节假日我有空回来找大家玩！” “所以你要上大学了吗？”赵依依开口，“去哪上啊？清华？北大？” “暂时保密。”宋河笑了，“国家机密。” 周围同学长长地哦了一声，纷纷流露出看神秘大人物的眼神。 大家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风声，说宋河去大西北搞科研了。虽然具体不知道是哪，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科研，但大西北本身就是个引人遐想的词汇，印象里只有重大绝密工程会在那里研究，譬如毁天灭地的核武器。 “那什么……月城计划你是不是参加了？”张芷蕾压低声音。 所有人眼巴巴地盯着宋河看，大家学习之余也在关注新闻，很难不把远走高飞的天才同学和重大新闻联想起来。 “国家机密。”宋河抿嘴微笑。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研究？数学还是生物？”丁阳泽问。 “国家机密。” “你是跟着别人学习，还是自己做研发啊？” “国家机密。” 同学们七嘴八舌一句句地问，宋河不动如山，一概以国家机密四字作答，笑容深邃，逼王风范。 起初同学们还心情激动，但听多了也开始不耐烦，数落起宋河。 “没劲了啊宋兄，怎么全是机密？” “是啊河神，你稍稍透露一点无关紧要的，我们又不往外说！比如你赚钱了没有？” “肯定有吧？工资多少？这不算机密吧？” “咱们能干赢老外的太空计划吗？我听说他们工业很菜啊！” “河神谈对象了吗？这总不是机密吧？” 宋河邪魅一笑，“都是机密！” 上课铃敲响了，同学们选择性失聪，依旧围在河神身边问东问西。 门口响起女老师的呵斥声，“嗨嗨嗨！围成一堆干什么呢！上课上课！” 学生们没回座位，只是默契地闪开一条缝隙。 宋河从人堆里露出来，望向讲台上的美女老师，笑着喊了一声“老师好！” 刘璐杏眼瞪圆，嘴巴张开，呆了片刻后惊喜地笑了。 “同学们这节课自习！” 刘璐盯着宋河，冲门外抬抬下巴。 宋河心领神会地起身，跟着老师出去。 第386章 师生八卦 副校长办公室。 宋河在茶几旁的沙发坐下，好奇地四处打量。 东墙角堆了几大箱资料期刊，西墙角摆了两大棵绿植，办公桌旁是一堆粉红色的宣传资料，窗台全是作业本和试卷。 东一堆西一堆的东西乱糟糟，但整间办公室依然比刘璐原先的办公室宽敞。 “凉一凉再喝。”刘璐把一杯刚泡的热茶放在茶几上。 “谢谢老师。”宋河身上热，空调风正呼呼地吹，他脱掉羽绒服，放在沙发扶手上。 刘璐也把长款羽绒服脱了，弹性十足的棕色毛衣，曲线曼妙。 “任校长和其他三个副校长都出差去了，否则他们肯定来看看你。”刘璐撸起袖子，露出一节白生生的手臂，从果盘抓了一只橘子剥开递给爱徒，“说起来他们出差和你还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宋河一怔，接过橘子丢进嘴里，“怎么会呢？” 他心想难不成任校长带慰问团去若羌探望自己？ 根本不可能，若羌基地并非凡人能进，如果满基地的青年才俊都有一帮师长去探望，很快会人多到像旅游景点。 “宋河素的研究权不是给了京海大学嘛？”刘璐笑着解释，“京海大学收到了一大堆海外高校的合作交流申请信，但生物学院很鸡贼，只允许海外高校在其他项目上合作，至于宋河素，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外人看。” 宋河笑了，眼前浮现娄院长的面容。 娄院长是有一点子腹黑的，他心里的算盘肯定是死死捂住宋河素，把各种好处捞足了再说，如果一上来就让各路人马研究宋河素，等研究完了也就曲终人散了，不如多吊大家几年胃口。 “京海大学的外国访问络绎不绝，咱们京海四中和京海大学交情深厚，于是搭了个顺风车，联系上几家海外有名的高中，准备办交换生和海外研学项目。”刘璐说，“海外研学懂吗？” “研学我懂，打着学习的旗号，学校组织学生们出去玩。”宋河连连点头，“海外研学就是去海外玩呗？” “对，任校长他们去考察路线，和海外的优秀高中合作，互相派交换生，互相照顾对方的研学团。”刘璐点头。 “这些机会，根源上是你创造的！开全校大会的时候，任校长特意给全校师生说了一下此事，现在全校师生对你非常感激，据说你的老宿舍天天有人过去瞻仰。” 宋河略微腼腆地笑了，“也不能归功于我，我也没料到会有这种好事，还是校领导们的功劳。” “得归功于你，机会有限，京海几大高中都在争，但最终大部分机会到了咱们四中手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在四中上学，老外一听，觉得把机会给四中能讨好你，没准能拐个弯讨好京海大学。” 宋河听得有点傻眼了，发出深感荒唐的尬笑。 他突然体会到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原以为宋河素只能给京海大学谋福利，没想到京海四中也能蹭上，说不定往后很多届学弟学妹能一直跟着沾光。 说不定十年后，京海四中的交换生出发之前，都会被老师们带去校史馆。 老师指着一副画像，说，“这是宋河学长，你们交换生和研学的机会就是他给的，快说，谢谢学长！” 不过挺戏剧的是，学弟学妹们能跑海外研学去，宋河却不敢出去了。 韦瑞制药的维罗妮卡在书店门口堵他，心理阴影面积至今没消退，这还是在自己老家，万一出去会遭遇什么，鬼知道？ “任校长考察出结果了吗？”宋河心系同学，“我班里同学能赶上机会吗？” “应该能赶上，第一批就让你的同学们去。”刘璐点头，“但目前考察受挫，任校长去了几个地方，都不放心。” “啊？”宋河一怔，“去了什么地方？” “不偷不是意大利，不抢不是法兰西，又偷又抢英吉利，再补两枪是美帝。”刘璐表情一言难尽，“任校长的护照在米兰被偷了，他老伴的钱包在巴黎被抢了，叶良翰从伯明翰被偷了耳机，看耳机的定位甚至比他先回国。” 宋河简直泪目，一群垂垂老矣的校领导，为了给学生们谋福利，竟千里迢迢跑去遭受如此洋罪。 很难想象他们在异国他乡的茫然无措，屡屡碰壁却依然辗转多地坚持考察，什么叫金牌好校长啊？ “等等，前几个都中招了，最后一个没中招吧？”宋河脸色突变，坐直了身体。 钱财乃身外之物，被盗抢了顶多惋惜一下，万一中枪可就是悲痛缅怀了。 “中了但也没中。”刘璐表情更微妙。 “什么意思？”宋河愣住，“没打中呗？” “不是，校长们没遇到枪击案，但是在芝加哥逛大商场的时候，遇到了乌龙事件。”刘璐说。 “商场有个大号顶灯短路了，砰一声烧掉，结果商场里的当地人听到砰一声响，马上集体狂奔，拼了命地往外跑，差点踩踏事故。” “任校长跑不快，有好心的当地老头拽住他，冲进商场仓库里趴在地上躲着。一群老头趴在黑漆漆的仓库里脸贴地，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警察在外面拿着喇叭广播，说没有枪手，是个乌龙，只是灯泡炸了。” “任校长刚想爬起来出去，拽他进来的当地老头死死拉住他，说先别出去。” “为什么？”宋河好奇。 “当地老头说，以前有枪手耍过这种把戏，声称自己是警察，危险解除了，大家可以从躲藏的地方出来，结果出去一个打死一个。”刘璐表情复杂。 “同学们去这种地方研学没必要。”宋河提建议，“研学不能搞成实弹演习！” “任校长也是这么想的，他这几天正动身去毛子那边考察，那边大城市治安凑合。”刘璐点头。 “太不容易了。”宋河几乎泪目，“一把年纪了，大冬天跑去毛子那边，那边实打实的冻死人啊！” “圣彼得堡暖和，风景名胜也多，如果考察顺利，可能首个研学地点会定在那里。” 宋河愣了愣，不禁想起谢科夫和卡特琳娜。 世界还是蛮小的，远隔万里的地方有这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 “话说回来，恭喜老师您升副校长！”宋河切换话题。 刘璐端起茶杯递给他，“老师得感谢你！我这也是沾你的光，否则至少还得五年我才能升。” “任校长快退休了吧？”宋河不动声色地喝茶，“老师您有想法吗？” 第387章 同学近况 “我现在学历不够，得再读个研究生。”刘璐摇摇头，“过五年再说吧。” “明年我争取拿到研究生学位。”宋河说，“拿完之后，我估计会有很多大学愿意聘我当研究生导师，届时老师你可以报名我的研究生。” 刘璐错愕，“明年？研究生？你不是刚要去念本科吗？” “对，但我会尽快念完。”宋河说，“大学也可以跳级的。” 刘璐笑了笑，“跳级也不可能一年念完啊，你太乐观了！不过你当研究生导师的速度应该很快，那咱俩就说好了，回头我去给你当学生。” 宋河连连点头，“但是老师，我不能给你闭着眼毕业。” “什么意思？”刘璐歪头疑惑。 “你多多少少得学一些东西，有些知识储备，我不会要求你做项目或者发SCI论文，但至少要通过最简单的知识测试。”宋河认真道。 刘璐恍然大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不就是爱惜羽毛吗，怕我不学无术将来闹笑话，人家说你这个当老师的不行对吧？” 宋河脸色一红，“我倒无所谓，关键是老师你是要当校长的人。” “你放心，我大学期间也不是吃素的，有真才实学！这几年负责生物竞赛队，各种前沿论文我坚持看，知识水平没落下！”刘璐点头保证，“我想让你当老师，不是为了摸鱼，相反我希望你严格要求，好好敲打我学点真东西出来。” “真的？”宋河一怔。 “当然真的！” 刘璐笑着又剥了一只橘子，喂到他嘴里去。 宋河咀嚼着橘子，突然想起一件事，“班里同学成绩怎么样？” “非常优秀，可能是你起的带动作用。”刘璐起身，从办公桌的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张纸。 宋河接过来，是全班的成绩单，从名次来看确实够惊艳，至少八成的学生竟然和火箭班分数差不多！ 全班第一被宁默拿了，同时他也是年级第十名，隐隐有清北之姿！ 紧随其后的居然是赵依依，年级22名，把宋河吓了一跳，谁能想到笨蛋同桌进步这么神勇，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然后才是张芷蕾和丁阳泽，分别位列年级28名和47名。 袁光考到了年级448名，也算不错的名次，上个一本院校没问题，考试的时候再占卜一下，说不定能冲末流211院校。 “什么感受？”刘璐好奇。 “十分欣慰！”宋河感叹，“同学们考的都不错，将来努努力，有机会去给我当学生！” …… 中午，食堂。 角落的桌子，几个老熟人聚在一起。 楚龙依旧是强者风格的光头，整个人瘦削了几分，像遭受了什么病魔摧残。 庄启颜更加微胖，白白胖胖的漂亮学姐，羽绒服也遮不住的好身材，但眼神明显疲惫无神，也像遭受了摧残。 冷向文被摧残得最严重，头上裹满白纱布，只看脸完全认不出来他是谁，整个一只木乃伊。 许听枫像饿了三天没吃饭，坐下之后便捧着手抓饼吃吃吃，用力嚼个不停，腮帮子鼓鼓囊囊，犹如储备冬粮的松鼠。 宋河望着四位老友的状态，有点发懵，“大家伙……精神状态不对啊！” “一言难尽，多事之秋！”楚龙叹息。 冷向文沉重叹息，庄启颜轻叹，连许听枫的咀嚼也暂停了两秒。 桌子上的气氛比打了败仗还抑郁，饭菜似乎都不香了。 宋河觉得该先关照一下看上去最惨的，小心翼翼道，“向文兄，你这脑袋……” “前些天开瓢了。”冷向文叹息。 “谁那么大胆！”宋河痛心疾首，“谁对你下的毒手？” “我自己把自己搞开瓢的。”冷向文尴尬道，“连着一星期熬夜肝数学，人给肝迷糊了，中午回家睡个午觉，起来想上厕所，还没走到马桶边上直接昏了，脑门磕在硬瓷马桶上，差点把脑花子磕出来。” “见过啤酒瓶子磕桌沿开盖吗？”庄启颜在一旁补刀，“他就是啤酒瓶子。” 宋河有点懵，这算是……学习把脑袋学开瓢了？ “倒也不至于这么拼。”宋河劝道，“数学这东西急不来，充分睡眠反而灵感好。” “我有责任。”楚龙摸了摸光头，愧疚道。 “啊？”宋河错愕。 “我太想证出一个数学猜想了，想的发狂，没日没夜写证明，一个月瘦了十五斤。”楚龙叹息，“我自己证不出来，就让向文也跟我一起证，向文仗义，拼了命干，差点真把小命拼掉了。” “不要给自己揽责任，我也是自己想证个猜想。”冷向文摆摆手。 “那……证出来了吗？”宋河问。 【楚龙被你刺激到了，怨念值＋800！】 【冷向文觉得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怨念值＋900！】 “吃饭吃饭！”宋河慌忙转移话题，“菜都凉了。” 楚龙和冷向文叹息一声，浑身散发食之无味人生无趣的低沉情绪，浑浑噩噩地往嘴里扒了几口菜。 宋河又望向庄启颜，“老庄看上去也目光憔悴啊！” “学习学的，还有几个月高考了，压力特别大，最近我动不动就通宵刷题。”庄启颜苦笑，“我太想进步了！” “你看，又急。”宋河随口问，“期末考的怎么样？” “年级第57名。”庄启颜道。 宋河吓了一跳，“这不是很牛逼了吗？名次突飞猛进啊！你该感到高兴，怎么萎靡不振的？” “因为想跟你考一个大学。”庄启颜直言不讳，“得前十名才有资格去清北吧？” 【冷向文感觉不对劲，怨念值＋900！】 宋河战术吃菜，吃了两口之后摇摇头，“你选自己感兴趣的院校吧，我还没定好要去什么大学。” “这还用定吗？”庄启颜一怔，“以你的成绩，要么清要么北啊！” “错了，清北只是综合实力强，但具体到专业和研究方向，很多方向上这俩并不是最强的。”宋河摇摇头，“我得考虑将来做什么研究。” “这样啊……”庄启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宋河担心她又说出什么引发冷向文头痛的话来，连忙扭头看向仓鼠学姐。 “听枫你最近怎么样？”宋河问。 “我？”许听枫眨巴眼睛，“我胖了五斤。” 宋河没绷住笑了，“挺好。” “不好，长胖之后吃东西有负罪感。”许听枫摇头。 宋河心说你这半天嘎嘎乱吃，食欲看上去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猛，没见你有啥负罪感……话说你吃掉三个手抓饼了怎么还在吃？你是饕餮吗？ “年后乘黄公司要开新品发布会了，筹划的怎么样？”冷向文忽然开了新话题。 桌上众人一齐望向宋河，大家显然都对神仙学弟开科技公司感兴趣。 “话说你的公司需要数学家吗？”楚龙问，“待遇怎么样啊？我这种水平能不能混个饭碗？” “肯定需要生物学家吧？”许听枫也好奇，“公司有食堂吗？我大学毕业后够不够资格应聘？” 于是，这顿饭剩下的时间，变成了宋河负责解答，四个人叽叽喳喳地问。 偌大个公司，身为真正老板塞几个熟人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在座的均是学霸，录用了也是优秀员工。 宋河慷慨允诺，等大家将来毕业了，欢迎报名他的公司，老同学一起发财！ 吃完饭，他没在京海四中多停留，坐上刘璐老师的车离开校园。 刘璐开车护送他去机场，赶一小时后的航班。 下一站，乘黄公司！ 公司成立很久了，宋河这个真正老板甚至没去看一眼，着实失职！ 第388章 大师级流浪汉？ 登机，头等舱。 一进去宋河就愣了，头等舱里有个……流浪汉！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男人，脸瘦的像山羊，黑棉袄和黑棉裤脏到油光发亮，隐隐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 男人翘着二郎腿，脚上一双至少五年没刷的泥点运动鞋，脚尖晃来晃去。 厚厚的白纸本放在他腿上，流浪汉正拿着一支自动铅笔，聚精会神在上面乱写。 宋河惊魂未定地落座，流浪汉是混不到头等舱来的，可这厮形象糙到爆，莫非是什么艺术家？ 飞机轰然起飞。 流浪汉不断写满一张纸，撕下来攥成纸团扔在地上。 他座椅周围很快满是纸团，像一大堆巨型爆米花，圆滚滚簇拥成一大堆。 飞机转向，略微倾斜。 哗啦的响声，一大堆纸团滚动起来，像互相追逐的小动物，很快跑到了宋河脚下。 宋河原本在手机上刷论文，余光看到满地滚来的纸团，心痒难耐，或许纸团里面是艺术家放弃的手稿？ 他捡起一团，展开，却愣了。 公式！ 整张纸从头到尾全是数学公式，字体醉如狂草，但他还是依稀分辨出了大量熟悉的公式。 什么鬼，难道是个数学家？ 宋河心生震撼，拔出战力检测器，果断朝流浪汉打了一枪。 【安玉龙（数学）：大师10级】 宋河惊了。 如此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流浪汉外形，居然有这么文气的一个名字！ 级别也高到离谱，强如马教授，生物级别才刚到大师01级！ 宋河震惊之余，连忙捡起其他纸团，一张张展开，窥探上面的公式。 很明显，安玉龙正忙着推算一个庞大的数学问题，扑朔迷离，复杂诡异，绝非常人能触及。 好在宋河也并非常人，他往嘴里塞了几颗心算胶囊，眼神迅速亮了起来，双目如扫描机一般快速扫过每张纸，试着拼凑出数学问题的原貌。 “别看了，你看不懂。”安玉龙悠悠开口，声音沙哑。 “老师好！我爱好数学，也做过一些简单的数学研究。”宋河连忙开口，“请问您在研究的是什么问题？” “做过数学研究？比如？”安玉龙的眼神盯着打草纸，手上继续写个不停。 “沙逊猜想，宋空猜想，伍尔夫-龚猜想。”宋河说。 “哦？数学系的学生？”安玉龙明显没听说过这几个小猜想，态度淡漠，也没当回事，低头狂写，“你太年轻了，纸上的内容看都看不懂吧？别想了。” 说完，安玉龙不再开口，闷头狂写。 他自始至终没有瞧过邻座的年轻人一眼，毕竟没有这个必要。 强者是不会注视路人的。 宋河也不再追问，他明白，想和狮子搭上话，至少得展现出狼的实力。 他收集地上的纸团，一份份展开看，看完的便折成方形扔在地上。 头等舱安静下来，变成了一个处理纸张的小工厂车间。 宋河犹如一台流水线机器，功能是把揉成团的纸折叠成方形。而邻座的安玉龙则是流水线的上游机器，功能是不断喷出球形纸团。 很快，头等舱地板上的球形纸团越来越少，变为一地的方块。 终于，宋河深吸一口气，开口了： “您的工作让我想起90年的菲尔茨奖，数学家琼斯用多项式构建的扭结拓扑不变量，以前判断两个扭结是否不同纯靠运气，但琼斯的工作完后，连中学生稍微学一学都能完成这项工作。” “但您在纸上写的内容不止于此，您还试图将扭结变为一种传输桥梁，并设置了不同扭结的传输效率，来计算某种路径的最优设计方案。” “同时，大量的扭结传输桥梁连接在一起后，又形成了类似低维流形的循环结构，求解空间内的总体效率。最后多处空间彼此影响，形成一个复杂的巨型系统。” 宋河说完，安玉龙刷刷的书写声终于停了。 瘦如山羊的脸扭过来，一双眸子里闪烁出刺刀般的锐光。 “叫什么名字？”安玉龙直视宋河。 “宋河。” “耳熟……”安玉龙扭着头想了想，“你不是混生物圈的吗？” 宋河下意识想说人类全是混生物圈的，但对方数学强者的气场震慑了他，于是这个烂笑话没能讲出来。 “我生物项目做的好，主要原因是对于各种数据敏感。”宋河解释，“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讲讲您在研究什么问题吗？学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对各种数学问题好奇。” 安玉龙的眼神眯了眯，似乎在权衡，眼前这个少年到底值不值得他教？ 第389章 城市路网设计？ “我在设计城市。”安玉龙蜻蜓点水般说了一句。 宋河一怔，瞬间产生明悟！ 刚刚看过的几十个纸团，马上铺展在眼前，各种公式和计算全部清晰串联了起来，数字如同活了！ “扭结代表抽象过的匝道、路口和高架桥？”宋河说，“不同路径的传输效率，代表车辆的交通速度？” 安玉龙颔首，“我在做的项目，是尝试设计最高效的城市道路网，建立一个道路数学模型！” “今后各地市城区扩展和道路整修，可以套进这个数学模型里，验证道路设计是否合理！” “听上去功德无量啊！”宋河兴趣浓厚，堆起讨好的笑容，“我能跟您学学吗？我学新东西很快，学通了可以帮您做一些边角料的小工作！” “我可没时间教你。”安玉龙神态冷淡。 宋河略微尴尬，飞速思考怎么说服他，这流浪汉性格孤僻得很，自始至终没什么笑脸。 “这一趟航班还有四小时，如果你能在四小时内完成基础测试，我可以考虑。”安玉龙思虑片刻，忽然改口，“手机拿来！” 宋河连忙掏出手机，起身双手捧过去。 安玉龙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两下，和宋河的手机轻轻一碰，又扔了回来。 宋河敏捷地抓住自己的手机，一个新文件赫然出现！ “谢谢老师！” 他扭头道谢，但安玉龙像没听到，低头用铅笔在白纸本上写个不停，整个人沉浸在纸面里。 宋河眉头微皱，他有种感觉，自己还没入安玉龙的眼！ 所谓的四小时测试，只是打发自己不再问东问西，就像家长为了避免顽童的纠缠，随手扔出一个小玩具。 罢了，先试试看玩具难度如何，如果非常简单，完全可以速战速决，继续对着安玉龙死缠烂打！ 宋河点开手机上的文件，低头浏览。 他脸色变得吃惊！ 原以为无非就是设计几种匝道高架路，再难也难不到哪里去，岂料真实情况要复杂的多！ 【道路网数学模型的设计，不能脱离外界环境而孤立存在，要考虑各种变数】 【1.以步行、自行车、汽车在半小时内抵达的距离为标准，分别设置三级街区，道路网应考虑三级街区的便利程度和相互关系】 【2.城市人口总量，三级街区内的人口总量，旅游城市的外来人口量，均为道路网设计的重要因素】 【3.不同街区的功能性划分，例如居民区、商业区、工业区、旅游区，不同功能街区的人流量不同，通行交通工具不同】 【4.不同时间的交通量应作充分考虑，道路能否承载早晚高峰？医院、学校、大工厂等交通量密集场所周边是否交通畅通？】 【5.城市并非一成不变，道路建设应预留出不同城区后续发展的余量】 …… 一条条一件件，足足列了三十多条，巨细靡遗！ 宋河震撼了，这数学模型的工作量，真是超乎想象的巨大！ 总的来说，核心思想是确保城市绝大多数人交通方便，把自己想象成城市里的一个居民，充分考虑各种情况。 文件的最后，是一道测试题！ 一处老旧小城区的模拟图，容纳十五万人口，需要找出拥堵位置，合理改良道路！ 目前老旧小城区的综合拥堵率为：58%！ 宋河难绷，一多半时间大堵车，路况评价为：史。 “老师，能借几张纸吗？”宋河扭头问。 安玉龙继续写写画画，头也不抬。 宋河碰了个壁，刚要弯腰去捡地上的纸团，找找有没有剩出空白的废纸，一旁的安玉龙却忽然把白纸本扯掉一层，哗啦扔过来。 “谢谢老师！”宋河敏捷接住。 从兜里掏出一支中性笔，开工！ 数学模型的原理很简单，把现实情况用数学语言表达出来，再浓缩出规律。 宋河先前看了一大堆安玉龙的草稿，大概知道他的习惯，照葫芦画瓢写公式。 寥寥几笔，一个小街区的情况被计算出来！ 开局顺利，宋河有条不紊地扩张，顺时针方向扩大计算范围，一个接一个街区在纸上推导。 这感觉犹如远征大将率领公式大军，一路平推攻城略地！ 但很快，纸上的情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复杂！ 仅有一两个路口时，交通流量一眼望到底。 但发展到十个路口，不同路口的交通流量便开始彼此影响，像下棋时的一连片格子，每一步都必须考虑邻近格子的情况，计算量陡增！ 增多至五十个路口，宋河眼花缭乱了！ 他在脑海中想象城市全貌，街区犹如一朵朵荷叶，数十朵荷叶紧密相连，形成名为城市的小荷塘。 正常情况下，微风徐来，几十朵荷叶小幅度晃动，常规计算勉强能应对。 铃声骤然作响，一朵荷叶上的学校放学了！ 整整五千人的小学，家长从四面八方赶来接孩子！ 像一只胖蛤蟆猛地跳上荷叶，一朵荷叶剧烈地左右摇晃，周边荷叶也碰撞得集体晃动起来，震颤一层层传导、一层层削弱，偌大一片荷塘晃动不息！ 宋河额头冒汗了。 他不得不引入更高级的计算，在原先常规的数学建模下方，再添加一层应对突发交通高峰的方程，避免“放学”这种事件搞崩整个数学建模。 继续扩大，一百个路口！ 之前五十个路口还在城区内部，是横平竖直的方块街道。 扩大到一百个路口，已经触及城市边缘，许多道路变得不规则，歪路、斜路、断头路、跨河大桥层出不迭！ 而且规模庞大，本身就出现更多的连锁反应，一条街因为交通事故堵塞了，连同周边几条街也堵塞，一旦附近有学校、医院之类的地方，堵塞会猛烈扩大，蔓延至大半个城区！ 情况几乎像蝴蝶效应，一辆老头乐抛锚在路口，导致整个城市大堵车，GDP和幸福指数狂跌！ 宋河汗流浃背，先前的数学建模完全不顶用了，几乎要推导重来！ “唰！”一张打草纸撕掉，攥成圆球扔在地上。 片刻后，又是“唰！” “唰！”“唰！”“唰！” 宋河不断动手撕掉一张张打草纸，算的浑身冒汗！ 摸手机看一眼时间，他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竟过去两个小时！ 考试时间过去了一半，但手里的数学建模连地基都没打完！ 难道这波真要翻车？ 安玉龙的轻视是对的？自己确实没能力解这种数学问题？ 第390章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宋河心中的自我怀疑刚刚冒头，马上又被他压了下去。 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只剩两小时，把数学建模做出来才是真的！ 他暂时停了笔，深吸一口气，冷却灼热的大脑。 不能闷头赶路，先静下来看看方向。 脑海中，上百个路口的城市静静悬浮，但路线不再变动，街上也不再有人潮车海，整座城市瞬间空了，只剩冷冰冰的建筑物和街道。 沉思许久，宋河突然涌起一股感觉。 城市道路网，和仿脑编程好像！ 也是各种各样不同的路径，也是努力提高流动性，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然，区别也有，比如仿脑编程往往是一个点的数据源源不断传送到另一个点，而城市路网则是四面开花，有无穷无尽的传输方向。 再比如仿脑编程可以大刀阔斧地删删改改，而城市路网不能乱改，必须依附在各大建筑群周边，主要框架是固定的。 总之，仿脑编程像一棵独立的树，而城市路网像攀在墙壁上的爬山虎！ 一种强烈灵感如冷箭，突然射中天灵盖，贯穿他整颗大脑！ 刚刚冷却下来的脑子重新炽热燃烧，像快熄灭的煤炭通了纯氧，海量的数学公式爆炸般涌现！ 搞明白仿脑编程和城市路网的异同点，很多做仿脑编程时总结的老经验就能用了，只需要略微修改，适应城市路网的模式！ 手中的笔再次动了起来，宋河沉浸心算，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动了，像是中性笔活了，笔尖自己在纸上奔跑。 流利的公式流淌在纸面上，一行接一行，速度堪比压住键盘后电脑上迸发的乱码。 但并非一帆风顺，写了大半页纸，宋河忽然惊觉有个漏洞。 “唰！” 撕掉重写！ 头等舱里，此起彼伏的撕纸声。 两个数学工作者较劲一般不断撕纸，揉成团丢在地上。 地上的纸团多到形成规模，整个头等舱仿佛棉花丛，白花花的球棉遍地乱滚，飞机每次倾斜转弯，便响起一阵沙沙的纸团乱跑声，听上去犹如秋风吹动的枯叶。 宋河没带制氧机，大脑因剧烈燃烧已严重缺氧，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窗户，却发现推不开，这才想起还在飞机上。 最后两小时转瞬即逝！ 飞机已开始下降，大概还有十分钟落地。 安玉龙长舒一口气，收起自动铅笔，扭头看向一边，“做完没有？” “做完了，您过目。”宋河将一张纸递了过来。 安玉龙扫了一眼纸张，没有多思考，而是从包里取出漆黑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开机，他打开一个程序，轻敲几下键盘，便调出一个存档。 宋河伸着脖子看，屏幕上出现了浩荡的楼房群，正是自己刚刚四小时烧脑研究的习题城市！ 安玉龙照着宋河的那张纸，连续敲击键盘，把新的数学方程输入。 “老师，什么成绩算过关？”宋河小心翼翼地问。 他想先要一个准确的指标，这样如果过了，安玉龙没法赖账。 “原本的拥堵率是58%，你修改过的路网能下降到45%，算及格。”安玉龙说。 宋河微微松了一口气，听上去也不算难，他这半天提心吊胆，还以为要把拥堵率降到个位数。 安玉龙输入了新方程，猛敲回车！ 笔记本电脑的风扇狂转起来，道路迅速拆分重组，形成全新的路网！ 效果相当神奇，仅仅是修改了一些道路，建筑几乎没动，但城市面貌堪比整容，清秀漂亮了几个档次。 安玉龙再敲回车，整座城市动了！ 海量汽车涌上街头，一茬一茬的人潮在路口通过，成串的运货卡车在高速公路飞驰！ 死寂的城市瞬间充满了烟火气，十五万人生活其中，劳碌奔波。 很快，一些突发事件爆出。 学校放学，校门口须臾堵成一锅粥，老头碰瓷，整个车道只得绕行，高速连环追尾，先瘫痪高速路，再瘫痪医院门口…… 终于，一个鲜红的数字弹出： 【综合拥堵率：46%！】 安玉龙眉头微挑，随后啪一声扣上笔记本电脑。 “第一次做，能做到46%，你底子凑合。”他淡漠道，“但依然没有及格。” 飞机轰然落地，在机坪上滑行，在震动中巨响。 “老师，我做了两套数学建模！这是第一种路线，我还试了另一种路线！”宋河连忙道。 “另一种？”安玉龙微怔。 “就在那张纸背面！”宋河解释，“我不确定这两种哪个更好，但只差1%，您能否再试试？” 安玉龙拿起小桌板上的那张纸，翻过来，背面果然还有一套数学建模。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上飞机以来四个小时，安玉龙第一次嘴角微动，鼻腔轻轻喷出一丝轻笑。 他开始感觉这孩子有意思了，滑头，居然还留了后手？ 短短四个小时，能做两套数学建模，心算能力好的不可思议！ 安玉龙重新掀开笔记本电脑，将第二套数学建模输入，回车。 城市道路再次大规模翻新，二次整容手术后，城市面貌越发清秀可人。 再回车，浩浩荡荡的人潮车流冲上街头，十五万人繁忙奔波，仿佛能隐隐听见街头的汽车喇叭声。 突发状况四面开花，学校、医院、交通事故…… 宋河紧张到手心冒汗，他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车流量，好像比刚刚舒畅了一些，又好像更拥堵了。 过场动画一定要这么久吗？不能快进出数据？ 终于，鲜红的数字弹出！ 【综合拥堵率：40%！】 一次性进步了6个点！ 安玉龙脸色平淡，但眼神深处，微微漾出波纹。 他扭头望向邻座的年轻人，“宋河对吧？” “对！” “明年高考季，会有一所新的私立大学对外招生，到时候你考进去，选我的课。”安玉龙收起电脑，起身准备下机，“大学的名字暂时保密，但届时你会知道是哪所，因为投入非常庞大。” “我已经被录取为教师预备役了。”宋河道。 安玉龙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就年后报名我的课，这段时间先学一学。不要小看这门课，你做的只是十几万人的标准城市，还有百万人、千万人的特殊城市，难度是十倍上涨。” “明白老师！我会找相关教材预习！”宋河保证。 安玉龙背着包下机了。 宋河也收拾背包，准备下机。 空姐站在门口送别头等舱贵宾，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似乎大学刚毕业。 她看看头等舱满地的纸团，眼神明显傻了，但见到迎面走来的宋河，她还是隐藏好情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宋河经过她时，忽然变魔术般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进她兜里。 “给你们添麻烦了，新年快乐。” 说完，宋河头也不回地下机，留给空姐一个迷人多金的背影。 机坪上阳光灿烂，几辆漆黑轿车默默等待，一大群正装的中年人站在前方。 中年人们的气质很像官员，而且为首的明显级别不低。 宋河下意识觉得和自己无关，但紧接着，他看到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韦理群！ “来了！这位就是！”韦理群忽然喊。 顿时，一大群黑色正装的中年人热情地围了上来，掌声四起！ 第391章 乘黄大厦！ 宋河有点慌，这是什么阵仗？ 为首的微胖中年人过来，伸出宽厚的大手。 “老板，这位是绿藤市的李市长！”韦理群挤过来介绍。 “宋先生，绿藤市欢迎您的到来啊！”李市长笑声爽朗。 宋河惊了，慌忙和他握手，“您太客气了！您日理万机，晚辈怎么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怎么不值得？乘黄公司是本市新兴科创企业的优秀代表啊！促进本地几万人的就业，给产业升级起模范带头作用！”李市长用力握手，手劲之大像是怕宋河跑了，“我要是不来欢迎宋先生，绿藤市的父老乡亲该骂我不懂礼数了！” 宋河后背狂冒汗，虽然他在若羌基地接触过一些人，级别和市长差不多，但毕竟还是人生中头一次和正牌市长握手，甚至还是对方主动的！ 这已经有点脱离惊喜的范畴了，算一场小惊吓！ “您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宋河惶恐之下，竟有些词穷，支支吾吾道，“乘黄公司能到绿藤市安家，也非常感谢绿藤市敞开怀抱啊！” “此刻数九隆冬，但本市一定确保营商环境春风和煦！”李市长笑道，“宋先生远道而来，晾在风里太怠慢了，咱们上车，给您准备了接风宴！” 宋河上车，就坐在后座李市长身边，前面副驾驶还坐了韦理群。 车队迅速离开机场，在绿藤市街头行驶。 “老板，几分钟前的好消息！”韦理群回过头来，“宋河素和短眠片，都已经审批通过了！” “好！”宋河欣喜，“元宵节前夜的新品发布会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韦理群点头，“您在飞机上的时候，刚完成第一次彩排！流程走的很顺利，但发布会导演说还能效果更好点，剩下这些天我们好好打磨一下。” 宋河点头，“下次彩排我看看。” “首场彩排我去看了，效果非常之好！”李市长插话进来，“说实话，我在绿藤市干了五年多，引进了一些高科技企业，但没有高到你们这个高度！” 宋河脸红，“您太捧我们了，其实我们暂时只是家小药厂，算不上什么高科技。” “药厂本地也有几家，都是代工啊！”李市长连连摇头，“要么仰外省药厂鼻息，要么看老外药企的脸色，你们乘黄公司虽然只有几样产品，但真正做到了领先世界，让全世界看你们的脸色！” 宋河脸色更红，感觉从下飞机开始，各种马屁狠狠往身上拍，拍得他脑袋发晕，快被拍成手打牛肉丸了。 车队横穿大半个市区，他好奇地张望，高楼鳞次栉比。 “绿藤比我预想的要繁华啊，有一线城市的样子。”宋河说。 “嗨，差远了，二线尾巴三线头。”李市长连连摆手，“宋先生和你讲实话，我这段时间是很愧疚的！” “为何？”宋河好奇。 “第一个愧疚，你们乘黄公司的办公大楼设在绿藤，我帮忙找合适的写字楼，竟然找不到一栋能腾出来的两万平甲级写字楼，最后只找到一万五千平的乙级！绿藤的商圈规模太小，让你们入驻进来，受委屈了！” “您太客气，我们是新公司，资金有限，人员不够，占过于巨大的楼也是浪费啊！”宋河说。 “前面就是乘黄大厦！”韦理群忽然抬手一指。 宋河连忙往窗外看。 他之前只是在韦理群发来的资料上，看过乘黄大厦的照片，此刻还是第一次目睹实物！ 一栋方方正正的玻璃写字楼，暗灰色的玻璃面，外观中规中矩，不过体积确实比一路看到的其他写字楼略胖一圈。 乙级写字楼，不算地下车库共15层，每层956平米，软件服务达到三星级酒店水平，硬件服务达到四星级酒店水平，配备优质物业管理公司。 租金是三块钱，每平米每天三块，乘黄公司驻扎在这里，一天什么不干也要烧掉四万多租金，即便如此已是很难找的白菜价了，大城市好地段的写字楼，每天每平米两位数的比比皆是！ 总的来说，目前的乘黄大厦像二十万的家用车，不差，但远远比不上顶级超跑，只是街上最常见的一种办公大楼。 宋河很满意，乘黄公司规模还不大，钱能省则省，没必要搞得太铺张浪费。 等将来乘黄公司盈利了，牛逼了，钱多的没处花，届时换租巍峨的甲级写字楼、高耸入云的顶级写字楼，甚至自掏腰包盖一栋地标性摩天大楼也不迟！ 车队放慢了速度，大概是给宋河留出欣赏公司大楼的时间。 过了路口，车队再次加速，乘黄大楼很快淹没在茫茫楼宇中，像一棵树淹没在森林中。 “很好，真的很好了。”宋河连连点头，感叹万分，“刚开始有这么大的写字楼，我不能再满意了，很多巨头公司最初都是从一间小屋子里干活的。” “我的第二大惭愧，就是你们公司的招工问题。”李市长开口。 宋河眼皮一跳，之前韦理群给他汇报工作时，确实提到过招工进度不畅。 第392章 巨头的广告压制！ “流水线工人招的很顺利，但你们公司要组建研发团队，要大量的生物学家和化学家，绿藤市却供应不了！” “绿藤市没有一本院校，最高档次的是绿藤学院，虽然在二本院校里算优秀，但培养出来的学生距离搞科研还差得远！” 李市长发愁道，“惭愧啊，我一直说要引进高科技企业，但本地却没有高科技人才！” “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山走去嘛。”宋河笑道，“我们乘黄公司会从世界各地挖科学家过来，绿藤市不就有高科技人才了吗？” “正好，我助你们一臂之力！”李市长精神了，“绿藤市明年决定上马人才引进政策，提高外来硕博落户的安家费！” “那感情好啊！”前排的韦理群两眼放光，“这样我们乘黄公司招聘学者来任职，一方面公司给学者开高薪，一方面绿藤市又给一笔安家费，双管齐下，就很有诱惑力了！” 车队转向，在市中心的绿藤大酒店停下。 然后便是持续四小时的接风宴！ 参宴人员比宋河预想的多十倍，绿藤市的政要、乘黄公司高管和股东悉数到场，还有员工代表、研发团队、药厂负责人，一些想抱大腿的本地医药小企业老板，闻风而来的金融家和红圈所，人头攒动！ 宋河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不停地和各路人马握手握手再握手，寒暄寒暄再寒暄。 成千上万的马屁，差点把他耳朵磨出茧！ 他感觉自己像顶流明星偶像，来这里是参加粉丝见面会来了，所有人都是一副近乎朝拜的态度，当然也有极个别人眼底藏着一丝轻视，大概觉得他毕竟是个孩子。 宋河见了几百号人，统统记下名字和职位，甚至记住每个人说了什么话，每张脸上肌肉颤动的微表情！ 虽然他不打算深入生意场，但身为乘黄公司的实控者，也不能过于甩手掌柜，今天见到的这些人，每个人将来都可能是敌人，当然，也会有一些伙伴。 除了一大堆的陌生人，宋河还见到了十几个熟人，谭西团队的老成员！ 谭西垮台之后，纪天和带一队人直接进了宋河的研发团队，剩下的基本都来了乘黄公司，担任公司研发团队的骨干，高薪厚禄。 见面握手时，宋河准确叫出了每个谭西团队成员的名字，搞得他们无比感动，他们原以为自己早就被遗忘了。 …… 晚上。 绿藤大厦，顶层办公室。 三百平米的办公室，辽阔的落地窗能俯瞰大半个城市，万家灯火，熠熠生辉。 宋河坐在办公桌后，无暇欣赏夜景，桌上摞满档案盒，公司文件堆积如山，他正忙着一份份地读。 总的来说公司运转良好，韦理群能力超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协调各方资源，让偌大的公司拔地而起，妥妥的超强大总管！ 宋河感觉自己像昏庸的不上朝皇帝，韦理群则是一己之力撑住天下的宰相。 但也有问题，烧钱太快！ 绿藤大厦的租金只是冰山一角。 宋河素和短眠片的生产车间，是从各大合作药企手里半买半租来的，耗资上亿，每个月还要陆续还债数百万。 生产员工五千多人，每个月工资四千多万，绝大多数员工认为薪酬太低，高管们承诺后续会涨薪，大家才勉强留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销售运输、广告投放、研发团队、法务团队…… 宋河算了半天，惊悚地发现公司每月的运营成本高达八千万！ 他抬头看看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感觉源源不断的暖风都是烧钞票烧出来的。 没退路了，新品发布会必须成功！ 如果宋河素和短眠片的销路打不开，公司支撑不了多久！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拿起来看，是坏消息！ 韦理群：“发布会撞车了，坡县制药公司刚宣布，也要在元宵节前夜开发布会！” 韦理群：“坡县制药的直播平台和咱们完全重合，而且他们也要出安眠药！” 宋河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难看了几分。 坡县制药是近几年刚崛起的药企巨头，已经杀到全球十几名，预计五年内跻身全球药企十强！ 除了造常规药物，坡县制药也擅长各类保健品，每逢电商搞活动，保健品分类里的坡县制药产品总是销量炸裂，已经能和诸多保健品老牌子直接掰手腕！ 总而言之，劲敌！ 宋河有种刚出新手村，还没来得及刷野怪，迎面遇上BOSS的感觉！ 新药企的第一次发布会，和世界前二十的巨头药企撞车……不会被秒吧？ 宋河微微冒汗了。 但，更让他冒汗的还在后面。 ……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宋河的父母刚从外省旅游归来，直奔绿藤市，一家团聚。 尽管早就知道消息，但老两口亲眼目睹绿藤大厦，依旧陷入深深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打死也没想到儿子能混到如此地步。 当晚，会来事的韦理群在绿藤市最高档的碧云饭庄设宴，六万一桌的晚餐，吃元江鳄鱼，吃蒋巷蓝孔雀，吃西沙大黄鱼，让宋河父母好好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食物。 老两口一边唠叨说过于破费，吃起来还不如自家炖的羊肉，一边筷子不停，喝到脸红，兴奋得像初恋小情侣。 整晚气氛都很不错，直到宋河玩手机，无意间看到了一条新闻。 《元宵节前夜发布！失眠患者的希望！》 他满心欢喜地以为是乘黄公司的广告，点进去看却是坡县制药的广告，心情顿时一沉。 …… 腊月二十四，南方小年。 一大群亲戚来了绿藤，毕竟家族里冒出个有出息的晚辈，甚至有一栋公司大楼，必须来看看！ 宋河白天陪着亲戚们逛绿藤市，晚上回到办公室，新闻已经越来越多了。 《坡县制药新品发布会定于元宵前夜！》 《坡县制药股价抬头，内幕消息频出！》 《史无前例大折扣，春节期间购买坡县制药保健品，有机会获赠首批新品！》 宋河翻了很久，才在科技版找到一条不起眼的乘黄公司的广告。 …… 腊月二十八。 坡县制药彻底发力宣传，攻陷各大新闻网站的健康和科技版块，铺天盖地的坡县制药发布会新闻，热度快速发酵！ 股市反响强烈，坡县制药连续大涨三天！ 宋河东奔西跑一整天，视察宋河素和短眠片的生产车间。 生产顺利，良品率极高，宋河心情大好。 但傍晚返程的汽车上，他刷手机时看到海量的坡县制药新闻，心情再次沉下去。 “坡县制药广告力度是大海，咱们的广告充其量算个小溪。”宋河说。 一旁的韦理群叹了口气，“没办法老板，咱们资金有限，坡县制药资金太充足了，广告战根本打不过。” “咱们公司不能单打独斗啊，把股东们都发动起来，让各大药企出钱帮忙嘛！”宋河说。 “难，一盘散沙！”韦理群无奈道。 “除了您之外，最大的两个股东最近都遭遇资金困难，没有现金流砸广告。其他的股东心态不平衡，觉得自家掏钱打广告，别家最后分的利润更多，是为他人做嫁衣，也都不愿出力气。” “而且说句难听话，就算股东们都卖力打广告战，所有股东的资金加起来，依然拼不过坡县制药，那可是世界前二十的巨头！” 宋河面露忧愁，他甚至想过卖掉手里的几点股份，换点急钱打广告战。 但他算过了，即便股份卖掉一半，对上坡县制药这尊巨无霸，依旧是以卵击石！ 广告战很难取得成效，貌似发布会的败局已经注定！ “老板您不用过于担心，新兴抗生素领域咱们是无敌的，靠宋河素就足够支撑公司运转。”韦理群安慰道。 “短眠片和坡县制药的安眠药撞了，但我前几天亲自体验了一下短眠片，我觉得即便发布会咱们热度输了，后续靠消费者口碑也能反败为胜！” 宋河苦笑叹气，“我相信口碑能扭转销量，但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最困难的时候会过去的！”韦理群说，“说不定发布会当天会有奇迹发生呢？毕竟咱们公司三个新品，先进性应该不是坡县制药能比的！” 第393章 直播间人数悬殊！ 大年初二。 上午，宋河坐在电脑前刷新闻。 经过一段时间的新闻发酵，开始有网友关注元宵前夜的发布会撞车事件！ 大量的新闻稿，开始把远隔大洋的两家公司放在一起对比！ 《元宵节前夜的药企之战！乘黄公司和坡县制药猛烈撞车！》 《乘黄？坡县？安眠药市场的两大变数！》 《炮灰还是屠龙者？揭秘和坡县制药发布会撞车的乘黄公司！》 《谁给它的勇气？无名小药企竟硬冲世界制药巨头！》 《孱弱的国货保健品和强势的外资巨头！》 宋河嘴角微勾，这些媒体稿件至少一半，是他授意韦理群去买的。 想靠海量广告费和坡县制药正面对抗不现实，火力差距太悬殊。 破解之道呢？当然是偷敌人的广告！ 既然坡县制药最近热度轰轰烈烈，那么干脆把乘黄公司也绑定上去，蹭一蹭对方的热度！ 同时，新闻稿应突出乘黄公司的两个好标签。 第一个标签，先进！ 从宋河素入手，突出宣传乘黄公司技术先进，拥有领先世界的长板。之前宋河素在网络上刷过一波存在感，很多网民还有印象，唤醒记忆很简单。 第二个标签，惨！ 突出乘黄公司的幼小可怜，公司仅有的资金都用于搞研发，完全没实力和家大业大的坡县制药打广告战。 乘黄公司早早宣布在元宵节前夜开新品发布会，预告了会有新型安眠药出现。但坡县制药却选择和乘黄公司撞车，赤裸裸的以大欺小，试图以庞大体量打爆乘黄，像一个成年的壮汉要掐死婴儿。 宋河提出的两条宣传标签，得到了公司广告部门的一致赞同！ 现有情况下走这种宣传路线是最合适的，一来能暗搓搓把乘黄和坡县绑定起来，给人一种竞争对手的印象，相当于白嫖了坡县制药的大笔广告费。 二来适当卖惨，能有效激发消费者的同情心，前提是技术够先进，如果没技术只卖惨，反而会越卖越惨。 乘黄公司一买新闻稿，坡县制药敏捷反应，竟然也买了类似的新闻稿！ 大概坡县制药觉得，加一个孱弱对手能突出他们的强大，迅猛提高话题度，继而给广大消费者树立坡县制药很强的印象！ 局面变得十分微妙，两家公司没有任何接触，只是通过媒体渠道遥遥打探对方的动向，竟然达成了一致，买起了内容相似的广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起来很古怪，其实背后有同一个原因： 两家公司都相信，自家安眠药效果最好！ 打擂不可怕，谁菜谁尴尬！ 一旦乘黄公司的安眠药垃圾，网友会迅速一边倒狂喷，这么垃圾的药也敢卖惨？也敢碰瓷坡县制药？最终结果便是坡县制药踏在乘黄的尸体上，用作冲击更高市值的垫脚石！ 同样，如果坡县制药的安眠药垃圾，网友们也会一边倒，堂堂药企巨头，钱不花在研发上全花在宣传上，被乘黄这种务实的新兴药企干死，纯属活该！ 赌局已开，双方猛烈下注，只等揭开牌面！ …… 元宵节前夜！ 绿藤大厦12层，发布会现场！ 来宾浩浩荡荡，寒暄着找座位，现场空间不大，去掉舞台只剩三百多人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直播镜头将全程对准舞台，灯光一熄，底下一片黑暗，能营造出现场辽阔的假象。 最后排，宋河坐在偏僻的角落，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的光微微照亮他的脸，他还戴了口罩和眼镜，遮挡帅气，化身为平平无奇的工作人员。 电脑屏幕分左右两边： 乘黄公司新品发布会、坡县制药新品发布会 看得出来，坡县制药的发布会场地巨大，像大音乐厅，海量来宾正在入场，目测不少于上千人，声势浩大！ “财大气粗啊！”宋河抬头看看身旁狭小的空间，小声感叹。 只有现场规模输了？错，直播间人数也输了！ 距离两场发布会开始还有半小时，乘黄公司直播间只有可怜巴巴两万多人，而坡县制药竟有二十万人，十倍差距！ 乘黄公司直播间的弹幕稀稀拉拉，几乎没人说话，偶尔几条加油，恐怕还是公司员工刷的。 而坡县制药的弹幕已经连串乱飞了，热闹得令人羡慕： “好好好！坡县制药终于要出安眠药了！坐等预订！” “我吃过十几个牌子的保健品，坡县制药的保健品给我感觉是最好的！” “坡县制药在保健品这一块，就俩字，无敌！” “乘黄公司今晚也开新品发布会，据说也有安眠药，构成威胁啊！” “乘黄公司？那是什么野鸡公司？也配和坡县制药比？” “笑死，你自己去查查乘黄公司，目前一款产品还没有，新的不能再新，拿头挑战行业巨头啊？” “杂鱼罢了，没必要关注！” 宋河微微动怒，但很快平息下来，毕竟那是人家的直播间，去看的必然都是粉丝，拉踩几句竞争对手实属正常。 兜里手机微震。 看消息，他眉头一挑。 相晓桐：“我在看你们发布会的直播间，人气不旺啊，要不要我用神经元公司的官方账号，转发一下你们直播间？” “太感谢了老师！及时雨啊！”宋河连忙打字。 相晓桐：“应该的，互帮互助。” 短短几分钟后，乘黄公司直播间人数猛跳！ 一口气涌入三万多人，总人数升至五万！ 宋河欣喜了一下，扭头看看，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坡县制药的直播间人数也在暴涨，而且涨得更多，已突破55万人！ 差距甚至拉大了，十倍变为十一倍！ “这特么就是行业巨头的威压吗？”宋河苦瓜脸。 相晓桐又来消息：“坡县制药很强，打不过是正常的，只要你们的产品能占据一定市场份额，虎口夺食吃上一点，这次活下去就有机会！” “明白，谢谢老师鼓励！”宋河回复。 时间飞逝！ 场上来宾坐齐了，灯光逐渐调暗，谈笑声越来越少。 气氛紧张起来，发布会现场一片寂静！ 终于，晚上八点整！ 灯光全灭，发布会开始！ 宋河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双方直播间人数8万比96万！ 十二倍兵力差距，战斗打响！ 第394章 人数暴涨！ 大屏幕亮起，一段视频。 宋河一看视频就绷不住了，是熟悉的鲍曼。 凶恶的鲍曼在视频上流窜，屠杀沿途的无辜细胞，榨取养分，再分裂出一堆丑了吧唧的小鲍曼，魔气森森，几乎把反派二字写在脸上！ 字幕和纪录片式的旁白嗓音出现： 【超级细菌，杀死危重病人的罪魁祸首】 【在人类大量使用抗生素的历史中，不断有细菌进化出超强耐药性，无惧任何抗生素，肆意屠戮孱弱的病人】 【全世界已有数十年未出现足够强力的抗生素，现有的抗生素失效速度越来越快，即，世界抗生素危机！】 屏幕上闪过大量病房的照片，几乎全屏马赛克，被超级细菌咬烂手脚的人，咬穿脸的人，太平间里堆积如山的裹尸袋…… 气氛压抑、恐怖！ 【越来越多的抗生素防线被击穿，人类正在回归没有抗生素的年代】 【十年前，每年约有70万人被超级细菌杀害，十年后，这一数字激增到200万，预计二十年后，将增长至1000万！】 全场鸦雀无声，很多人鸡皮疙瘩起来了。 恐怖片，大屏幕上的场景完全就是恐怖片！ 唯有一个人在角落里乐了起来。 宋河盯着屏幕，直播间人数神奇地开始激增，10万人、13万人、17万人…… 贩卖焦虑是真管用啊，确实吸引眼球……他暗搓搓地乐。 大屏幕上的音乐风格忽然拨云间日，宋河菌共生体出现！ 【但，宋河素出现了！几十年的抗生素危机，终于迸发一线曙光！】 大屏幕上，宋河菌共生体密如丛林，浩浩荡荡。 一大群穷凶极恶的鲍曼靠近，大军兵临城下！ 宋河菌共生体感应到危机，集体颤动，迅速喷发雾气，犹如万箭齐发！ 雾气所过之处，鲍曼们像烟花般连片炸开，噗嗤噗嗤，流浆爆汁，兵败如山倒！ 大屏幕再换，医院场景！ 视频开始播放病人注射宋河素的前后对比。 一位位原本濒死的病人，战胜病魔，起死回生一般离开ICU！ 白大褂医生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啧啧赞叹： “这药非常管用！你们看这里，正常情况下两天就烧穿了，鲍曼是非常毒的，但宋河素一打，你看这儿，很快开始愈合了！” 患者家属激动到流泪，激动得泣不成声，“谢谢你们，没参与这次临床实验，我丈夫就没了！” 视频结束。 舞台灯光亮起，正装笔挺的韦理群出现，冲全场观众挥手！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和掌声，发布会现场瞬间燥起来了，来宾们相当捧场，不遗余力地猛拉气氛！ 宋河也卖力鼓掌，心跳兴奋加速，一方面因为场上气氛火热，一方面因为直播间人数暴涨！ 乘黄公司新品发布会直播间，68万人！ 与此同时，坡县制药直播间，人数涨幅却不怎么动弹了，146万人！ 人数差距在迅速拉近！ 主要是坡县制药的发布会搞得很无趣，CEO上台之后，像念经讲课一般，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不同安眠药的发展历程，远远没有宋河这边贩卖焦虑的小短片引人注目。 乘黄公司直播间，一直沉寂的弹幕也热闹起来： “卧槽，原来宋河素是这家企业在做！” “牛逼，真的牛逼，作为一个重症监护室医生，我只能说宋河素是里程碑！” “上个月我从工地脚手架摔下来，进ICU三天后感染鲍曼，是宋河素的临床实验救了我一命！特来感谢支持乘黄公司！大恩大德！” “我去，不明觉厉，感觉这玩意有点强！” “超神！我是生物专业的本科生，看过论文，只能说宋河就是神！这东西全世界独一家，老外都要跑来托关系才能用上！” 台上，韦理群侃侃而谈，底下掌声连绵。 二十多分钟过后，第一项产品介绍完毕，他从容地收尾。 “刚刚介绍了宋河素，应对超级细菌的最后一道防线，能在ICU里和阎王掰手腕的超级抗生素！” “但大家答应我，这辈子都别用上它，好吗？”韦理群笑道。 “好！”现场来宾齐声喊。 直播间弹幕也是一连串的“好”，还有无数的感叹号。 “下面介绍第二款产品。”韦理群说，“宋河素我建议大家这辈子别用，但这第二款产品，我建议大家都要用！” “原因很简单，它会延长诸位的人生！” “大家请注意，这里的延长人生，并不是像寻常保健品那样虚无缥缈的宣传口号，而是你能直观计算出来的时间！” 角落，宋河狂咽口水，紧张得手心冒汗。 前面的宋河素只是暖场，接下来的短眠片才是重头戏！ 直播间人数能不能压过坡县制药，成败在此一举！ 第395章 双向奔赴！ “首先，我们来回顾一下每晚睡觉的过程！”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一条线段，浮出“困倦期”三个字。 “困倦期！身体放松，呼吸减慢，但意识尚未模糊，持续10分钟到半小时！” “接下来轻度睡眠期！心率减慢，体温略降，外界杂音已经唤醒不了你，但若有敏感声音，比如有人轻轻喊你名字，依然会惊醒。持续40分钟！” “中深度睡眠期！轻微声音已经唤醒不了你，意识步入混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快睡着了！” “终于，滑入深度睡眠期！身体各项机能降到最低，此时你很难被叫醒，即使强行叫醒，也昏昏沉沉。” 大屏幕上已经连续出现多条线段，颜色各异，标注睡眠期名称。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一个醒目的红圈出现在深度睡眠期上。 “在这里我要圈个重点！深度睡眠期是人最重要的睡眠，也可以说是真正的睡眠！” “此时，儿童会分泌生长激素，长高高就在这个阶段！同时身体修复、消除疲劳、免疫增强也都在这个阶段！它是真正的休息时间！” “最后，是快速眼动睡眠期，所谓的做梦时刻，最新研究表明，做梦能开发人的创造力，对脑子好处多多！” 韦理群面向观众，“以上是睡眠的各个阶段，加起来的理想时间是八小时，但因人而异会有一定误差。” 现场观众纷纷点头，不少人被失眠伴随很久，相关知识早就烂熟于胸，听了这半天只是复习。 宋河紧盯电脑屏幕，乘黄直播间人数涨幅缓慢，这一会儿只上升了三万人，定格在71万人。 而对手坡县制药，却又迎来一波人数小爆发，人数涨到155万人！ 小爆发的原因很简单，坡县制药的安眠药实物终于展出了，一种碧绿的小胶囊，装在透明瓶子里，熠熠灯光照耀下，仿佛玄幻小说里的上品丹药。 宋河在裤子上擦掉手心的汗，坡县制药直播间的人数差不多到峰值了，最多爬到160万人，眼下就看乘黄公司能否打破这一纪录？ 舞台上，韦理群面带笑容，继续讲述： “常规安眠药像个野蛮大棒，强行把你打昏，让你进入整个睡眠周期，甚至等你睡足了，想从睡眠周期里脱离，大棒还会再敲你一下，强行让你再昏一会儿！” “挨的大棒多了，很多人抗击打能力强了，于是安眠药吃下去不管用，只是让你虚弱，却不能让你睡着！” “像我一样有失眠经历的朋友知道，此时是最难受的，甚至比单纯失眠还要难受！” “但现在，真正的变革来了！” “大家请看大屏幕，这是国际顶刊《细胞》的一篇论文，描述了一种全新的脑波，若羌波！脑科学的重大突破！” “若羌波的作用是什么？它像一个开关，只在即将进入深睡时短暂出现！” “科研团队突发奇想，如果能找到一种药物，可以快速激发若羌波这个开关，是否能跳过前面的预热时间，直接进入真正的深睡？” “通过大数据库分析和海量的药剂尝试，惊喜诞生了！” “科学家们找到一种合适的成分，服用后半小时之内，稳定触发脑部若羌波！” “它可以让你直接跳过轻度和中深度睡眠期，把预热时间统统快进，立即进入真正的深度睡眠！” 韦理群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透明瓶子，瓶子里装满白色小药片，举高在灯光下展示！ “这就是今晚发布会的重头戏，短眠片！” 掌声四起，全场观众捧场地欢呼！ 乘黄公司直播间人数迅速上涨，80万人！ 弹幕骤然热闹： “全新的安眠药流派？” “半小时内进入深度睡眠，口气好大，买瓶试试管不管用！” “有这么灵验吗？耐不耐药啊？” “瓶上是保健品的标志啊，估计和褪黑素的效果差不多吧？” “就看售价了，如果价格低于褪黑素，还是很牛逼的。” 弹幕开始满屏刷褪黑素，网友们一看到瓶子上有保健品的标志，想当然认为是和褪黑素差不多强度的东西，毕竟如果催眠效果极强，往往会被归类到药物里。 宋河嘴角一勾，弹幕太天真了，真正的重磅消息还在后面！ 台上，韦理群继续介绍： “但是，为什么要命名为短眠片呢？” “原因很简单，它可以……缩短人的所需睡眠时间！” 现场观众集体愣了一下，气氛陡然一变。 缩短所需睡眠时间？什么意思？ 宋河瞥了一眼电脑直播间，弹幕也开始密集刷出问号，一时间满屏问号乱飞。 “请看大屏幕，这是我自己手环上记录的睡眠时间！”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他的手机截图，一张接一张的睡眠曲线记录。 “一周前，我的正常睡眠，每天稳定在8小时左右，有几分钟的波动！” “从这周一开始，我睡前半小时坚持服用短眠片，总体睡眠时间急剧下降！” “周一，我睡了7小时10分钟醒来，神清气爽！” “周二，7小时3分钟自然醒，依旧神清气爽！” “周三，6小时55分钟，周四，6小时54分钟，周五，6小时57分钟！睡眠时间固定下来，比一周前刚好缩短一小时！” “这就是短眠片的最大功效，除了让你半小时进入深睡，还能缩短你的睡眠总时长！” “原理很简单，若羌波触发后进入深睡，省略了前面预热的过程，对整个睡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睡得更香，睡得更沉，总体睡眠时长更短，经过我们的大量临床实验，平均每个人能缩短1小时10分钟的睡眠时间，最长可以缩短两小时睡眠！” 韦理群笑容得意，充满胜券在握的自豪，提高音量： “为什么短眠片是真正延长你人生的伟大发明？” “每天缩短一小时睡眠，增加一小时的清醒时间，每年你就能多赚15天，如果连吃80年短眠片，就能多赚三年光阴！” 大屏幕上出现醒目的大字：【坚持服用短眠片=至少延寿3年！】 轰动！ 震撼！ 现场观众哗然，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下一秒掌声大爆！ 发布会开始以来最响亮的掌声浪潮，从四面八方推上舞台！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与此同时，直播间也疯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取代了之前的问号！ “卧槽！逆天！！” “快告诉秦始皇！仙丹真有了！” “牛逼，牛逼到飞起！我要下单！” “起猛了，居然能延寿，看见初阶的长生不老药了！” “睡眠缩短？快进到修仙时代！” 宋河脸色泛红，紧盯直播间人数。 85万、90万、100万！ 冲破百万大关后，居然还在上涨，速度甚至越来越快！ 106万、115万、130万！ 与此同时，隔壁坡县制药直播间的人数，却在快速暴跌！ 宋河仔细一看忍不住乐了，有人跑去坡县制药直播间通风报信，弹幕满屏飞。 “兄弟们快去看乘黄公司的发布会直播！发布了个仙丹啊！” “乘黄公司的短眠片能缩短睡眠时间！太逆天了！” “拉了，坡县制药拉胯了，这次要被乘黄干爆了！” “兄弟们别在这看无聊直播了，隔壁乘黄公司直播才是划时代产品！坡县发布的这破玩意完全没法比！” 坡县制药直播间人数连续下跌，154万、152万、148万…… 宋河屏住呼吸，此升彼落，双向奔赴，两个直播间人数的逆转近在眼前！ 第396章 售价公布！ 经久不息的掌声，发布会现场气氛火热！ 来宾们集体震撼，他们猜过发布会的新品可能会十分重磅，但打死也没想到能重磅到如此地步！ 什么叫安眠药天花板？乘黄公司的短眠片今夜给出了答案！ 台上，韦理群一脸绝对自信的笑容，朗声介绍： “但，短眠片的功效不仅仅是这些！” 现场一片低哗，来宾们脸色不可思议。 大家以为缩短睡眠时间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功效了，怎么还有？ “我们再回顾之前的知识，在深度睡眠期之后，是快速眼动睡眠期，也就是做梦时间！”韦理群说。 “短眠片的另一大功效是，大幅延长梦境时间！” “我们组织了上千名志愿者进行实验，服用短眠片之前，每人每夜的梦境时间平均是20分钟，但服用短眠片之后，梦境时间会拉长到1小时左右！” “个别志愿者声称，他们掌握了控梦的技术，在做梦一段时间后，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有意识地控制梦境，而且屡屡成功！” “控梦技术我们暂时还没研究透彻，似乎是依靠个人天分，欢迎广大顾客进行尝试！”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海量志愿者睡眠监测的数据图，服用短眠片前后，梦境时间明显暴涨！ 潮水般的掌声，再次席卷发布会现场！ 宋河死盯电脑屏幕，短短几十秒后，左右两个直播间人数同时变为140万！ 短暂会师后，两个直播间的差距快速拉开！ 乘黄公司直播间人数飙涨，143万、145万、150万！ 坡县制药直播间人数一路狂泻，137万、135万、130万！ 电脑上方啪地弹出一条小提示：【您收看的直播“乘黄公司新品发布会”已跃升至科技类直播实时热度第一名！】 弹幕也欢呼雀跃： “科技类直播第一了！超坡县制药了！” “凉了凉了凉了，我重仓了坡县制药的股票，明天开盘要亏掉裤子了！” “控制梦境？嘿嘿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傻春你要干什么！” “好好好，盗梦空间是吧？我要去买小陀螺了。” “一粒短眠片入梦，在梦里再吃一粒短眠片入二重梦！” “不知道你会在梦境的哪里看到这行文字，我们一直尝试和你联系，请尽快醒来！你因为吃多了短眠片，已经困在梦境深渊沉睡二十年了！” 宋河微松一口气，发布会直播的热度算及格了，眼下悬念只剩热度究竟能爬到多高？ 神经元公司开发布会时，直播间真实峰值人数破了300万，目前乘黄公司的直播间峰值人数才刚过150万，差距巨大！ 好在发布会尚未结束，人数还在稳步登山！ 台上，韦理群满面红光，他已经在耳机里听到直播间人数翻盘的喜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抖擞了几分！ “之前我还提到过，快速眼动睡眠期，和人的创造力有关，和人的脑力潜能有关！” “因此，我们特意找到了绿藤中学的400名在读学生，进行考试测验！” “400名学生分为两组，以数学语文两科为考核科目，总分300分，在服用短眠片前，两组平均分均为195分！” “接下来，实验组连续服用五天的短眠片，对照组连续服用五天的维生素C，再次进行考试！” 大屏幕上出现了考场照片，一群学生伏案写试卷，表情幽怨。 “同一套卷子，最后考试结果差别巨大！” “只服用维生素C的对照组，平均分为201分！” “连续三天服用短眠片的实验组，平均分则上升到215分！” “由于时间紧迫，这次实验仅仅是一个简单尝试，后续我们公司还将开展更多实验，探寻睡眠模式和考试成绩的差异！” 掌声雷动！ 直播间人数以恐怖的速度上涨，很快冲破200万人！ 弹幕里集体惊了，感叹号满屏： “我去，仙丹还能提高考试分数，真的假的啊？” “我妈已经在网上找短眠片的购买链接了！” “这是真的吗？如果这玩意是真的，乘黄公司赚麻了，考试人群必买啊，这还了得？” “恐怖如斯！我原本以为今晚会是坡县制药出尽风头，现在看来，坡县制药股价要被打爆了！” “这短眠片是不是很贵啊，一粒三五百块？” “怕是便宜不了，功能太强悍！” “一粒一百以下我考虑买一瓶考前吃，一百以上就太贵了。” 直播间舆论迅速集中到价格上，各种价格猜测满天飞。 宋河嘴角微勾，既然都关注价格，说明大家产生购买冲动了！ 台上，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大中小三种瓶子，里面塞满白色短眠片。 “最后是万众瞩目的价格环节！” “短眠片的用量很小，每天睡前半小时吃一片即可！” “目前我们分为三种包装，周瓶、月瓶和年瓶！” “周瓶，10片，售价499元！相当于每片49.9元！” “月瓶，30片，售价1380元！相当于每片46元！” “年瓶，366片，售价14640元！相当于每片40元！” “大家还可以移步我们乘黄公司官网，有会员积分活动和节假日促销活动，价格会进一步下降！” “发布会结束之后，首批短眠片将会在官网正式销售，目前公司产能有限，大家可以试试能否抢到！” 宋河望着电脑屏幕，转眼的功夫，直播间人数冲到240万了，涨幅夸张！ 另一边，坡县制药的直播间人数惨不忍睹，像是全被吸走了，只剩67万！ 弹幕无比密集，有骂太贵的，也有夸价格公道的。 宋河看过短眠片的公司内部数据，现阶段的短眠片成本较高，算上原材料、税费和运输铺货的钱，一片成本高达27块钱。 定价四十多，一粒能赚十几块，在动辄几倍甚至十几倍利润的保健品行业，已经是地下室级别的超低价！ 后续如果销量火爆，成本能逐步压低到每片18块钱左右，卖一片能赚二十多，就比较舒服了。 目前仓库有600万片备货，不知多久能卖完？ 看直播间热度，乐观点估计……一星期能售空？ 宋河浮想联翩，一星期卖六百万片，利润一亿多，盈利速度相当炸裂了，后续把生产线扩充一波，每周盈利两三亿也是有一线希望的！ 当然，公司刚起步，盈利大部分要用来给员工涨工资，还要给各大股东分红，以及追加公司科研团队的投入，最终能分到宋河手里的，每个星期顶多也就几十万。 也就几十万？ 宋河晃晃脑袋，感觉自己飘了，几十万居然敢用“也就”来形容，这不是飘了是什么？ 不能乱飘，以上只是乐观预计，也不排除有销量拉跨的情况，一切还得等发布会结束，产品上架开卖才能见分晓！ 第397章 两个世纪的约定！ “接下来，是本次发布会最后一项新品！” “这项新品已技术成熟，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大范围普及！” “下面向大家隆重介绍，乘黄式人造眼角膜！” 韦理群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人造角膜的实物图。 薄薄的透明软膜，浸泡在培养液里，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美丽、脆弱、充满科技感！ “目前市面上的人造眼角膜，要么是纯化工材料，要么是用动物例如猪的细胞来做角膜，凑合能用，但终归不是原装货，区别无法消除！” “除了美观性差，这些角膜的通病是排斥反应强烈，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对肝肾功能造成不良影响！” “今天站在这里，我可以大胆预言，乘黄式人造眼角膜，即将终结市面上乱七八糟的各类人造角膜！” “因为，乘黄式人造角膜，用的是人本身的皮肤细胞，通过脱分化和再分化，制成的人类细胞眼角膜，地地道道的原装产品，和先天生长出的眼角膜几乎一模一样！” “目前，乘黄角膜已完成了12例移植手术，12例均圆满完成，大家请看视频记录！” 韦理群退到一边，舞台灯光调暗，大屏幕上播放视频。 视频内容很简单，一个个角膜移植患者进行手术，揭开纱布后现场测视力，最后发表感言，大夸特夸一番新眼角膜的质量优异。 以及主刀医生的采访，动容地说没想到人造角膜能发展到如此先进，和真人角膜毫无区别！ 视频结束，韦理群重回舞台中央。 “除了技术先进，乘黄式人造角膜将来有望实现低廉的造价！我们的目标是两年内把单片角膜的价格压低至两万元，确保需要角膜移植的患者人人用得起！” “我国有五百万角膜问题的患者，全世界保守估计有六千万需要角膜移植的患者，乘黄公司的计划是，五年内解决全国角膜病患者的移植需求，十五年内满足世界需求！” “我们会全力以赴，尽早让角膜病患者重见光明！用技术力量改善人类的生活质量！” “除了人造眼角膜，乘黄也将持续攻克人造眼球的各项技术难关，争取早日实现盲人复明，拯救我国的千万盲人和全世界的五千万盲人，让更多的人看见美丽世界！” 掌声排山倒海！ 直播间人数失控般狂飙，转眼间冲到280万！ 宋河屏住呼吸，距离神经元公司的300万峰值人数，仅有一步之遥！ “今天这场发布会，是我们乘黄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场新品发布会！”韦理群开始讲结束语。 “宋河素、短眠片、人造角膜，我司目前仅有的三种产品，分别用于重病患、失眠患者和角膜病患者！” “乘黄公司的乘黄二字，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瑞兽，《山海经》里说，凡是能骑乘一下乘黄的人，可以增寿两千岁！” “我们公司的终极目标，正是大幅度提高人类寿命，延长每个人生命的长度，同时让每个人活得更有质量！” “我们希望，在十年内，能将人类的预期寿命延长至100岁，攻克多种慢性病和绝症，研发更多的器官替代技术！向一切病魔发起冲锋！” “三十年内，力争将人类的预期寿命延长至150岁，届时长命百岁这一祝福语将成为过去，长命两百岁会成为新的美好祝愿！” “五十年内，有希望将人类预期寿命延长至200岁，如果成功，则全力冲击向天再借五百年！” 说到这，韦理群不得不暂停讲话。 因为现场观众已经沸腾了，不少人站起身来猛烈鼓掌，欢呼声震耳欲聋！完全压过了他的讲话声！ 若是其他公司放出此等宣言，必被认定为口出狂言大放厥词，遭到一片嘘声。 但乘黄公司今晚已抛出了够多的重磅技术产品，每一项都是世界级成果，每一项都是独家突破，沉浸在兴奋中的来宾们信任感暴增，完全相信乘黄能创造奇迹！ 韦理群满面红光，等掌声稍微小了一些，讲完最后几句话： “乘黄公司相信，长生不老绝非不可触及的美梦，而是能靠硬技术征服的高峰！” “在此，乘黄公司向现场来宾，向直播间收看的各位观众发出邀约！” “希望各位，都能准时参加乘黄公司的200周年新品发布会！” “两个世纪后，我们再次重逢，不要有一个人失约！” 全场灯光亮起，全体观众起立，经久不息的掌声中，韦理群再三鞠躬，圆满谢幕！ 宋河也心潮腾涌，尽管看过几遍彩排，台词他都能背，但此刻依旧血流加速！ 横跨两百年光阴的约定，真能成功实现吗？ 他低头看电脑屏幕，直播间人数冲破360万，热度火得吓人！ 宋河长长舒了一口气，乘黄公司的发布会首秀，热度算是超越神经元公司了。 不过，尽管两个世纪后的超级大饼再诱人，眼下还要一步步走。 打开乘黄公司网店官网，宋河紧张地查阅销量情况。 发布会气氛炒的够热了，不出意外的话，新上架的短眠片会迎来一大波销量。 公司提前开过会议，研判认为，发布会结束后的一小时内，短眠片如果能成功售出5万片，算销量及格，公司可以有条不紊地运转。 如果一小时内售出10万片，则有必要迅速扩大产能，新建更多的生产车间。 如果一小时内售出30万片，则有供不应求的风险，扩产能将变得十万火急！ 宋河手心冒汗，发布会成不成功，直播间人数只是征兆，销量才是真刀真枪的指标！ 第398章 多方挫败！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布会现场人太多，网络略卡，等了一分钟才进入网店首页。 乘黄公司目前仅三款商品出售，孤零零三个产品栏，一目了然，甚至不用往下拉。 但，此刻三款产品的图片都是灰色！ 宋河眉头微皱，点进去看，马上有提示弹出。 【所选地区暂时无货】 还没上架？ 宋河等了半天，不断刷新，却迟迟没货。 他有些恼火了，发布会刚开完，正是冲动消费的黄金时间，商品上架延误一分钟，都有可能导致大量潜在顾客转身离去！ 如此重要的关口，公司的工作人员怎能掉链子？干什么吃的？ 他霍然起身，刚要去找相关部门的责任人问话，手机恰巧弹出消息。 韦理群：“老板大喜讯！短眠片卖出440万片了，我们按照各地市人口比例上货，已经有一多半的地市售罄！” 韦理群：“宋河素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各地医院都在打电话订！也有多家眼科医院发邮件过来询问乘黄式人造角膜！” 宋河脸色一变，打字回复，“发布会结束这才几分钟？你确认卖出四百多万片了？是不是数据有错？怎么可能这么快？” 迟迟没有回复，韦理群那边似乎在忙。 宋河忍不住了，匆匆起身离开发布会现场。 来宾们都挤在电梯门口，他掉头奔去消防楼梯间，一口气沿着楼梯下了七层，破门而出！ 这一层是公司配货的调度中心，数十名接线员忙碌，负责安排大宗订单的仓库出货，以及协调物流运输车。 嘈杂的电话声此起彼伏，几十号员工全在拿着电话说个不停，脸色惶急而烦躁，整个楼层都被混乱的声音填满，比菜市场还菜市场！ 说话声中间，还掺杂着一种滋滋作响的动静，是单据打印机，源源不断的订单物流条从打印机里吐出来，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整理，一张张核对，但人手显然不够，有些打印机口的白纸条已经连成几米长蛇，还在不断往外吐。 “砰！”大门轰然推开！ 一大群员工潮水般涌入，自动分散到各个办公桌前，是支援部队来了！ “不要乱！每两人跟一个市！不要赶时间搞错了，三次核对！”韦理群最后出现，站在门口高声喊。 喊完，他扭头看到一旁站着的宋河，表情顿时一喜，“老板，卖掉五百万片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宋河难以置信，“这才几分钟？” “我开发布会的时候，后台工作人员为了测试，先放了一万片的货，结果刚放上去就抢空了！”韦理群解释道，“于是工作人员擅作主张，又放了五万片，一分钟也抢空了，接着陆陆续续放货……” 宋河恍然大悟，原来已经卖了一段时间，不过即便如此销量依然高的恐怖！ 发布会的时候，他还在想，第一个小时能不能卖出五万片十万片，结果呢？销售数量百万起步！ “订单都是零散小单还是大单？”他忽然又问。 “刚开始都是大单，我一看这样不行，怕有些人囤货抬价，就改了限购！现在都是零散小单！”韦理群说。 “好！”宋河终于露出喜色，“别让人骂咱们饥饿营销！” “明白！我马上挂一条解释声明，说新企业产能不高，会尽快扩产！”韦理群点头如捣蒜，“刚刚我让秘书给股东们发消息了，近两天抽空开个股东会，吸一批资金来扩大生产线！眼下生死攸关的是提产量了！” “去忙吧，辛苦了！”宋河点头，“回头给你包个大红包！” …… 短眠片发售第二天！ 中午，顶层办公室，宋河坐在电脑前，如痴如醉地浏览新闻。 年前公司花了一堆钱去打广告，却激不起几个水花，但此刻铺天盖地的新闻，乘黄的名字如暴雨泼地一般塞满网络！ 《坡县制药股价大跌，五天涨幅只用五分钟跌完！》 《乘黄公司屠龙成功？坡县制药新安眠药销量不佳！》 《坡县制药CEO：祝贺乘黄，但短眠片的安全性存疑》 《坡县制药技术力量遭质疑，万亿级巨头何以惨败新兴企业？》 宋河嘴角微勾，根本压不住。 从昨天半夜开始，他陆陆续续收到来自坡县制药的怨念值，整个坡县制药公司，从高管到研发团队都在齐心协力诅咒他，估计他的族谱已经被问候上千遍了。 被一群人遥遥咒骂，但宋河却越挨骂越爽，毕竟从发布会开完到现在才十几个小时，怨念值已经暴涨120万！ 赚钱固然令人高兴，赚怨念值更是喜上加囍！ 《伊雷马实验室相关企业股价微跌！》 有关伊雷马实验室的新闻，目前只有这一条，但依旧引起了宋河的注意。 他打开伊雷马论坛，果然找到了一条新帖子，还是昨晚发布会的时间发的。 帖子里面，伊雷马的沮丧满溢字里行间。 【噩耗，宋河团队果然完成新安眠药的研发了，而且看上去惊人的先进！】 【我们收看了乘黄公司的新品发布会直播，这是一家不知名的新兴公司，但昨晚它一连公布了三项重大产品，宋河素、短眠片和真正的人造角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公司会很快在世界上打响名气，不出几年便会跻身医药巨头行列】 【目前尚不知道短眠片的真实功效是否和宣传一致，但能推出宋河素的公司，应该不至于夸大其词，这对我们伊雷马实验室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坏的消息】 【欧空局已经把伊雷马太空安眠药提交给了有太空计划的各国，但目前为止各国都没有采购的意愿，有知情人士给我们打电话透露，说就连欧空局都在观望短眠片】 【我们现在非常沮丧，大量的时间精力化为泡影，这还是伊雷马实验室成立以来，第一次遭遇被正面击败】 【但我们不会在沮丧中沉沦太久，乘黄公司给医药金融圈的许多大鳄造成了心理震动，已经有许多大鳄联系我们，希望出资帮我们组建一家新公司，专门用于攻克相关技术，以便战胜乘黄】 【我们相信，以我们的底蕴，还不至于被一家小小的新兴企业打倒，最终我们会收购乘黄，把宋河团队招入麾下】 【最后，还有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委托各位能看到帖子的朋友帮忙！】 第399章 连串的好消息 【我们试着购买短眠片，但似乎买不到，如果谁能买到真正的短眠片，请联系我们，我们愿意出高价！】 宋河嘴角持续上扬，实在难绷。 前面还说要收购乘黄，后面就卑微哀求大家帮忙带点短眠片。 不过笑归笑，伊雷马实验室不容小觑，这帮人仅仅这次被撞翻车了，以前都是他们把别人撞翻车，如果真有资方赞助他们大量科研经费，绝对是劲敌！ 帖子底下的评论区也画风微变。 之前全是无脑吹捧伊雷马的，宋河上去留个言差点被喷出翔，但现在却冒出了不同声音，有人开始承认宋河团队的强悍了。 “宋河团队强的吓人啊，不过他们的论文发表太密集了，肯定是积攒好几年的成果。” “确实，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估计宋河团队不会有重磅新论文了。” “伊雷马你们输在人少，宋河团队几十人，你们再找几十个成员，必然不会输！” “加油吧伊雷马，不能坐视乘黄变大，你们现在从资金上还是有优势的，过几年乘黄公司万一非常有钱了，想击败就难了！” 宋河犹豫一瞬，没有上去口嗨。 之前没击败伊雷马的时候，口嗨一下很开心，可现在真击败伊雷马了，却没有口嗨的兴致了。 关掉论坛，他继续浏览新闻： 《乘黄公司首批短眠片已售罄，正紧张排货中！》 《半小时售空六百万片，短眠片销量火爆！》 《学生必吃？短眠片提高分数是否真实？》 《神级保健品还是噱头炒作？首批短眠片测评结果将于近日出炉！》 宋河点进评论区看了看，果然有不少网友在骂饥饿营销。 尽管公司已经发了解释声明，韦理群也亲自拍视频说了销售情况，但依旧有网友喷个不停，总之买不到就要狠狠喷！ 宋河无可奈何，上午刚刚开完股东会，各大股东均已出资用于扩建公司生产线，但设备组装和员工培训需要时间，再急也是空手变不出短眠片的。 他看新闻上瘾，一口气看到晚上。 晚上十点多，手机震动。 马教授：“环形山炸药的月球实验很成功，在月面试爆效果不错，这些天在月面建了一个小养殖池，试着养了一些炸药硅藻，硅藻们繁殖后产出的第一批环形山炸药也试爆成功了。” 马教授：“上面已经批了，今后月城计划会使用大量的环形山炸药，虽然环形山炸药给过你一笔积分，但还有一笔额外的奖励积分，明天到账，正好也是定选截止的时候。” 紧接着是几张照片。 荒芜灰白的月球表面，一处巨大的深坑，犹如炮弹落点般撕开月表。 深坑附近散落了大堆灰白的月壤，像火山喷发后留下的山灰。 一些机械狗正在忙碌，一点点清理深坑附近的渣土，将坑壁打磨光滑，犹如某种穴居的外星生物正在修缮老巢。 宋河表情严肃，给马教授回复了一个敬礼小表情，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负手而立，举头望明月。 嗯？明月呢？ 哦……今天阴天，看不见月亮…… 宋河感慨一番赋诗一首的雅兴被打断了，自嘲地笑了笑，坐回柔软老板椅。 十分钟后，手机再震，一老一少两个人前后脚发来消息。 游德义：“贤徒，喜讯，猜猜是什么！” 郁安邦：“我这有一份独家大好消息，猜猜是什么？” 宋河难绷，郁老师和游师祖说起来还是火炸药口的专家，居然消息如此滞后？ 所以马教授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居然能提前十分钟拿到信息？ “环形山炸药试爆成功了，会给我一笔额外积分。”宋河同时回复。 “你知道了？你从哪知道的？”游德义和郁安邦异口同声，简短的话语里藏着失望和沮丧。 估计两人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来找宋河通风报信，试图显示一下老师的消息灵验，彰显师道尊严，却不料学生的消息居然更灵验，场面一度尴尬！ 宋河窃笑，给两人各发一句元宵节快乐，没多解释，让他们猜去吧。 紧接着，消息再弹。 相晓桐：“有个好消息，猜猜是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老师。”宋河差点乐出声。 这些老师还是挺疼爱他的，一个接一个跑来递消息。 “你知道了？消息这么灵通的吗？你怎么做到的？”相晓桐明显很吃惊。 “罢了，你知道就行，每个人有自己的路子。”她又补充，“乘黄公司一炮而红，你应该挺忙，但别耽误了时间，准时来。” 宋河笑容愣在脸上，他感觉不对劲，什么准时来？ “老师，您说的是什么好消息？” “你不是知道了吗？”相晓桐那边顿了顿，“有误会？你以为是什么消息？” “不是定选的事儿吗？”宋河试探。 “定选什么啊！你的积分排名还用关心定选吗？不是闭着眼都能过？我给你的好消息是，前沿科技大学要给你发录取通知了，你到官网上填一下收件地址，两天内就能收到。”相晓桐回复。 宋河喜悦之余有点尴尬，“谢谢老师，刚刚我误会了。” 他火速从电脑上输入前沿科技大学官网，网址他早就知道了，但前些天根本打不开，或许是某种保密设置，避免误打误撞的黑客提前发现秘密。 现在终于顺利打开，输上名字，很快弹出一个窗口，要求写收件地址和电话。 宋河填完，提交，长舒一口气。 终于要去上大学了！ …… 半夜一点。 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宋河扭头。 韦理群提着一堆塑料袋进来，放在办公桌上，他手脚麻利解开塑料袋拿出一只只快餐盒，啪啪打开，递给老板一双筷子，自己也拿了一双坐下。 清粥小菜一大桌，来自乘黄公司的夜宵食堂。 “老板怎么突然想到和我吃夜宵？”韦理群笑着问。 “你最近瘦得太快，称体重没有？”宋河语气关切。 “一星期瘦了五斤，确实太忙了。”韦理群说。 “辛苦了，之前说过给你一个大红包，我快走了，得兑现诺言。”宋河拉开抽屉，掏出一张鲜红的新春银行卡，放在桌上推过去。 “那我却之不恭！”韦理群自然地收起来，“您快走了？” “对，我过两天动身回去做研究，做点新东西出来，填充填充乘黄公司的货架，网店只卖短眠片未免太单薄了。”宋河笑道。 “这一去不知道我多久能回来，有些交心的话和你聊聊。” 第400章 韦理群的萝卜 “前几天过年，有一大堆亲戚来找我，还记得吧？”宋河问。 韦理群点头，目光闪烁，大概猜到了什么。 宋河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几张简历，“亲戚家孩子，一些我的表哥表姐。” “懂！”韦理群收起简历，快速折叠后塞进衣服内兜里，抬头问，“具体岗位呢？” “不要放在高处，放在低处。”宋河说，“给几个普通小职员的位置，薪水可以略高一点，但不要让他们升职，更不要对外说他们的身份，也别让他们接触公司核心机密。” 韦理群愣了愣，表情有些意外。 “乘黄将来会是万亿级别的企业，这种规模一旦沾了家族关系，迟早完蛋。”宋河说，“这是我一个做生意的老师给的忠告。” “老师说，升米恩斗米仇，让亲戚子女待在关键位置，最后他们会明目张胆弄走大量的钱，亲情没亲情，钱也没钱。” “相反，保持距离，钱也能保住，亲情也有机会保住。” “是这样！”韦理群连连点头，“生意场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深层原因是财帛动人心，人的丑恶会因为贪婪、嫉妒被无限放大。您有预防意识，我看乘黄真有希望走到二百年后。” “你的履历很精彩。”宋河眼神微变，“论生意场摸爬滚打，你是我老师，讲讲你这些年的心得？” 韦理群笑得有些羞涩，“我就不谦虚了，您让我当董事长，原因就是我懂生意场，如果我谦虚就没有用处了。” 说完，韦理群沉默了片刻，手中筷子停下，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宋河也停了筷子，认真盯着这位鞍前马后的董事长。 “其实能说的事情有很多，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韦理群道。 “那就随便讲讲。”宋河道。 “想想我这半辈子的人生经历，对人的丑恶最有感慨。”韦理群开口。 “我总是以最坏的打算去防备别人，但可怕的是，这种防备到最后往往都生效了。” 宋河一言不发，歪头认真想了想，最后没说什么，只是郑重地点点头。 “我像您这么年轻的时候，我是普通人，没钱，身边全是真情，兄弟、同学、爱情、亲情，那时候人间自有真情在。”韦理群说。 “但后来我发迹了，钱越多，真情越少。” “商场如战场，我有种幻觉，子弹横飞，每一发子弹都是钱，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打死，尸体又活过来，脸上带着碧绿的尸斑，跟在我身边笑嘻嘻地伪装活人。” “我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朋友偷偷坑我的钱，我念及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朋友在外面炫耀他坑走我多少钱，还骂我傻逼，被坑了那么多还蒙在鼓里。” “我以为我收获过真正的爱情，后来却偶然发现她是在演，原来人的演技可以那么逼真，我以为我很聪明，却完全看不出来。” “许多人求我帮忙的时候，尊敬友善，可我帮完了他们，他们马上回去说我的坏话，造我的谣言，如果我狠心不帮他们，坏话就变成诅咒了，谣言就变成暗算了。” “所以我很疲惫，一度打算不干了，身上的钱够花两三辈子，继续赚有什么意思呢？我在山上包了块地，打算隐居种萝卜，后半辈子就当萝卜农了。” “可你又重新出山了。”宋河插话问，“为什么？” “抛去了赚钱，有时候商业真的能帮助人类进步。”韦理群认真道。 “他们找到我，给我看了宋河素的资料，给我说了您的大概情况。” “在之前，我觉得所谓科技公司的终极目的无非是圈钱，嘴上全是口号，什么改变人类未来，什么造福全人类，抛出一大堆激动人心的概念，最后呢？全他妈去做股票。” “但您的情况似乎不同，我决定来看看。”韦理群微笑。 “我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乘黄公司也是一只最终去搞股票的金钱动物，那我再去当萝卜农，但幸好我赌对了，您是实打实要搞科技的。” “怎么说呢，我确实想搞科技，也确实想推动人类文明进步，但我也很爱钱。”宋河澄清。 “您爱钱的原因和其他人不一样。”韦理群道，“您是要用钱去搞更多科技，而不是用钱去穷奢极欲。” “这倒是真的，我物欲不重，但钱可以培养更多研发团队。”宋河认可，“虽然你现在不爱钱了，但等下一次我带新品来公司，会正式给你一些股份，希望你收下。” “您愿意给我我就要，但我的股份永远和您保持一致。”韦理群点头，“我理解您的想法，利益一致是最可靠的，非常感谢您的信任。” “干净的钱是好东西，多多益善，不想要可以捐，但你劳苦功高，我不能亏待你。”宋河郑重道。 “我的确打算把分红捐了。” “捐给谁？” “捐给萝卜农，我准备养老隐居的那个山头，附近有很多种萝卜的山民，那一带医疗条件不行，我捐个小医院，捐点免费体检机会，让萝卜农们健康一些。” 宋河乐了，“然后他们可以种更多萝卜？” “没错。” “你是萝卜成精修炼出的人形吗？”宋河开玩笑，“为什么这么喜欢萝卜？” “我小的时候，家里穷，我妈妈就是种萝卜养活我。”韦理群道，“这些年我在生意场打拼，压力大的时候，我不和妈妈讲，但她能感觉到，她会拍一张老家萝卜地的照片，发给我说儿子太累就不要打拼了，回家和妈妈一起种萝卜，妈妈能养活你。” 韦理群讲到一半，眼眶微微一红，随后笑着摆摆手。 “看来我要加快进度了。”宋河认真道，“尽快把长生技术攻克出来，你可以和令堂再种两百年的萝卜。” …… 次日，傍晚。 宋河坐在办公桌前，急吼吼拆开新来的快递。 果然是录取通知书！ 第401章 大学！ 紫色的布纹面，镶嵌金色的校徽和校名，奢华大气。 “前沿科技大学”！ 翻开，宋河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河同学：】 【你被录取为我校教师预备役第一期，攻读本科学位，请扫描本页二维码阅读前沿科技大学新生入学指南，并按照指南提前做好准备以保证正常入学！】 左下角是二维码，右下角是大红印章和日期。 宋河掏出手机，扫二维码看入学指南，指南里需要填写当前所在地，他填上“绿藤市”，瞬间生成了一张由绿藤市飞夜墨市的机票。 他眉头一挑，夜墨市？ 夜墨市是十年前刚从若羌县分离出去的一个小城市，当地发现了大量深层矿床，据说地层深处有一片软土大海，海里的珍稀矿石像鱼群一样多。 起初聚集了几万名采矿人员，后续又有数万矿工家属和生意人迁移过去，短短几年内二十万人会聚当地，从茫茫荒原上拔地而起一座小城市。 但无论如何，夜墨市周围也是沙子满天飞的不毛之地，前沿科技大学居然会建在那里？ 宋河还以为会建在一线城市，没想到是鸟不拉屎的戈壁滩，实在难以理解。 手机忽然弹出一连串提示。 【您的“人造角膜”已完成多次手术移植，测试效果稳定，奖励50000积分！】 【您的“环形山炸药”月表测试成功，奖励20000积分！】 【您的团队发表多篇重磅论文，奖励20000积分！】 【定选已结束！】 【您的总分为378080，总排名为1990，恭喜您通过定选，进入终选阶段！】 【终选阶段将不再进行末位淘汰，但将决定你在月城计划中的长期工作方向，为了人类的星辰大海，请继续努力！】 宋河猛拍大腿，杀进前两千名了！ 名次进步还是挺快的，搞个项目就有几万分，距离四十万积分升Ⅲ级项目带头人，只有一步之遥！ 他霍然起身，拉起办公桌一旁的行李箱，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离开办公室。 坐电梯到公司楼下，一辆漆黑的轿车已经在等待，司机恭恭敬敬站在车边，一见老板出现，司机连忙过去接了行李箱和背包，分别放进后备箱和车后座。 宋河坐进车里，暖烘烘的空调风，座椅舒服得能睡一觉。 “老板，去机场？”司机确认了一下。 “嗯。”宋河鼻子里答应一声。 …… 头等舱。 宋河一落座，便掏出手机忙着发消息。 第一条消息发到科研团队的群里： “定选都过了没有？积分排名的截图都放群里让我看看。” 群里顿时一连串的“过了”，截图噼里啪啦地甩。 宋河看了半天，脸色惊喜。 他的科研团队竟然集体通过定选，没一个人掉队！ 看来能省掉写申请办手续的麻烦了，欣慰啊欣慰，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普通班老师，本以为班里学生肯定有高考落榜的，结果成绩一出，全员考进名校！ 其中最险的是范桃，排名5000名整，差一分名落孙山。 “范桃，你的积分详情我看看。”宋河私信她。 一张截图马上甩了过来，上面是各种加分的明细。 范桃：“放假的时候我还是5188名，连夜回京海大学实验室拼命干活，除夕夜我都在通宵做实验，又发了两篇小论文，总算最后一刻进了五千名！” 范桃：“这段时间我主要的加分，都是跟你做项目拿的，挂顶刊论文的名字赚了不少分，不然我完全没希望进前五千！” 宋河回了个大拇指表情，范桃也挺不容易，大过年肝实验，其实早和她说过不晋级也能留在团队里，大概她想证明自己不是拖油瓶。 回到群里，他发了条群公告： 【我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回若羌基地，各位要自力更生了，想做什么项目，你们商量好了，写份报告发给我，我帮你们申请经费和设备】 【诸位加油，争取每个组都能独立做几篇顶刊，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公告一发，群里顿时哀鸿遍野，团队成员们哭爹喊娘起来： “不行啊老大，没了你我们可怎么活啊！” “老大你别走！老大你回来！” “老大你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啊！” “说好了一起屠版顶刊呢老大！” 宋河脸皮抽搐，尽管大家的挽留让他很感动，但这些词听上去怎么像自己躺在灵堂里？ 我特么只是去进修一下，不是挂了！ “谢科夫，晋级没有？”宋河继续发消息。 “过了过了！惊险刺激，4999名！”谢科夫回复，“我此刻的心情大概只有第5000名能理解，真是悬崖走钢丝一般的惊险！也不知道我后面是哪位老兄！” “话说你肯定过了对吧？记得你积分高得离谱！”谢科夫紧接着询问。 “我过了。”宋河回复，“皆大欢喜！” 收起手机，他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上网翻论文。 寒假期间他忙于公司俗务，一直没看论文，此刻重新投入学习，隐隐有种游子归乡的激动。比起赚钱做生意，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学习！ 学习多快乐！谁不喜欢学习呢？ 电脑窗口分成左右两半，左边是城市路网数学建模的论文，右边是眼球视神经的论文，这也是宋河目前最感兴趣的两个方向。 把城市路网的数学建模打打基础，进校之后可以跟着安玉龙做数学研究。 而眼球视神经，则是为下一步人造眼球的研发做准备，老赵还等着复明，而且视神经连通大脑，也能去找相老师拜师学艺，深挖脑科学。 “工作还很多啊！”他自言自语。 …… 凌晨，天色墨蓝。 飞机终于下降。 一夜读论文，眼睛用到酸痛，宋河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扭头望向飞机舷窗外，放松双眼。 下方是夜墨市，规模不大，高楼寥寥。 远方的戈壁滩上，连绵的矿山正在忙碌，能看到矿车像蚂蚁般在山上兜兜转转，其实每一辆矿车都巨大到能直接碾碎公交车，但从飞机俯瞰也不过是一些小点。 城市边缘，前沿科技大学的校园相当醒目！ 原因很简单，绿！ 整座校园藏匿在森林里，密密麻麻的人造林，绿色汪洋！ 所有建筑被大树包围，保守估计也有七八万棵树，像一支兵临城下的军队蛮横冲入夜墨城边缘，准备把整座城市一口吃了，孵化更多树林。 宋河几乎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干旱的戈壁哪来的水源养这么多树？ 飞机落地。 机场外有出租车，宋河随便钻了一辆，直奔学校。 车刚开出一个路口，手机上收到学校发来的消息。 第402章 课程报名！ 【您的宿舍被分配至6号宿舍楼404单人间，请先凭有效身份证件到宿舍楼下办理入住手续，领取房卡，并于上午8点到大操场参加新生选课】 宋河收起手机，望着窗外的景色。 街道飞速后退，很快，郁郁葱葱的密林出现在前方。 “师傅，您知道这些林子是靠什么水养活的吗？”宋河好奇打听。 “矿山水！”司机师傅开口。 “城外的矿井挖到了地下暗河，流量非常大，全城的水都从地下河抽出来！” “河里还有古代的鱼，科学家们以为那些鱼灭绝了，但地下河里还有！几千年没见阳光的鱼，眼睛进化没了，全是无眼鱼！” 宋河吃了一惊，来之前他从网上搜过夜墨市的相关资料，压根没见过地下暗河的消息。 “这么神奇？无眼鱼的事儿您听谁说的？” “我吃过！”司机师傅语出惊人。 “吃过？”宋河大惊。 “我表舅在矿井里干活，老板说那些鱼不让吃，年头太久了，弄不好有毒。但是下矿的工人都抓了鱼带回去，先喂狗喂猫吃，猫狗吃了没问题，人就吃呗！”司机笑道，“不好吃！没味道，炖出来的汤也没味儿！水一样！” “新闻上没说过这事啊？”宋河在手机上戳。 “矿山都保密的，我表舅他们下去干活要签保密协议，记者更不可能进去了！何况几条鱼而已，新闻有什么好报道的？”司机师傅解释。 宋河浮想联翩，网上确实没有太多关于夜墨市矿山的信息，只有“矿石很多”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矿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矿工还要签保密协议才能下去干活？ 远远地能看见校门了，大群出租车堵在门口，比角马迁徙还壮观。 宋河付钱下车，在路边跟着浩浩荡荡的人流步行进校。 校园内部相当气派，四通八达的崭新柏油路，通向一栋栋宏伟的新建筑。 有清洁工在树林里倾倒花生，成群的大尾巴松鼠聚过去抢花生，抢完便窜上树跑掉。 路边还放了成排的自行车，和若羌基地的规矩一样，随便骑随便放，宋河跨上一辆车，风驰电掣找到了宿舍楼。 宿舍楼大厅的装修像星级酒店，宋河排队办入住手续，墙上贴着红纸公告。 【1.本宿舍楼为酒店式，每间独立卫浴，男女混住，离开房间后请衣着得体！】 【2.单人间每月住宿费1000，扫描二维码付款！】 【3.夫妻双人宿舍每月1500，需持结婚证件申请！各国有效证件均可！】 【4.本宿舍楼暂不支持亲子宿舍，如上学期间生孩子，可申请8号宿舍楼！】 【5.房间内二维码可购物，送货上门，包括书籍、外卖、日用品、医疗保健服务】 宋河陷入沉思，夫妻来上学貌似省钱啊，两个人分开单住花两千，合起来住是一千五，每月五百块钱就省出来了！ 可惜他年龄太小，距离结婚还遥遥无期，享受不了省钱机会。 交钱，领房卡，上楼放行李。 房间和酒店大床房差不多，但附加了书房和阳台，看上去住起来会很舒服。 宋河没多停留，匆匆离开宿舍楼，往大操场赶路。 眼下最重要的是选课！ 大操场人山人海，已经聚集了至少两千人！ 各种颜色的简易遮阳棚支在操场上，每个遮阳棚底下坐一位老师，面前桌上摆着统计表和课程介绍传单，手忙脚乱地给学生们发。 有些老师相当卖力，挥舞传单，手举喇叭吆喝： “人工智能基因编辑应用课！一年内保证三篇二区SCI！” “反应堆中微子振荡课！毕业包分配中微子实验室！” “量子密钥分发网络课！学好了能制定通信行业标准！” “纳米机器人设计制造课！期末包上顶刊！孵化创业公司！” 宋河满面红光，沿途收了一大堆传单翻来覆去地看，每一根神经都被挑逗到彻底兴奋！ 之前在若羌基地，虽然也是知识高地，但每一间实验室都紧紧拉着帘子保密，压根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东西。 而这里，空气中都飘着高精尖技术的香气！ 人类最前沿的知识，像地摊货一样大肆叫卖！ 宋河感觉自己像个馋鬼，置身于美食街中，四面八方全是街头小吃，香味潮水般涌来，搞得神志都快模糊了，哪个都想尝一口，只恨自己没有浑身是嘴！ 个别展位学生特别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堵着，兴奋得满面红光。 宋河过去凑热闹，伸头探脑了半天，见到了三个正在满头冒汗发传单的诺奖得主，十多个忙着统计新生信息的院士，不禁暗暗咋舌，阵容确实够强大！ 不行，花花世界迷人眼！ 还得不忘初心！ 宋河从人群中挤着前进，寻找相晓桐老师和安玉龙老师的展位。 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开始晕头转向，人确实太多太乱了，明明棚子不算太多，居然逛出了鬼打墙的感觉！ “宋河！”一只熊掌突然拍上他肩膀。 宋河扭头，“哦！熊茂勋！你也来了！” 熊茂勋今天穿了身棕色毛绒大衣，看起来更像巨熊了，铁塔般屹立在人群中，任凭人潮东西南北，他自稳如泰山！ “你报了什么课？”熊茂勋问。 “还没报呢，数学方面我锁定了一个老师，安玉龙，你见过吗？”宋河向四周伸头探脑。 “安玉龙老师的课刚刚报满了，太抢手，名额不多，一放出去马上抢光，现在已经收摊了！”熊茂勋摇头道，“来晚了啊宋河！” “收摊了？在哪在哪？！”宋河顿时着急。 “东南角！”熊茂勋抬起手掌遥遥一指，“别想了，我刚才去报就没报上，你……” 熊茂勋说到一半停了，一道身影从东南方的人群里浮现，棉袄棉裤山羊脸，衣着风格像个瘦巴巴的流浪汉，赫然是安玉龙！ 宋河慌忙跑过去，“安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您的课还能报吗？” 安玉龙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张瘦脸上毫无表情。 熊茂勋远远看着，嘴角微勾，心中升腾起一丝幸灾乐祸。 他之前已经碰过钉子，给宋河说了他还不信，竟然还要去头铁碰钉子，自讨苦吃！ 但，熊茂勋勾起的嘴角没持续多久。 第403章 态度冷淡相老师 安玉龙竟然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他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有二维码。 “扫！”安玉龙言简意赅。 宋河慌忙掏出手机，二维码扫出来是一个报名信息统计界面，他迅速输入个人信息，紧接着自动进入了一个群聊。 【安玉龙课程群（52人）】 “看好群公告！”安玉龙扔下一句话，收起那张纸，背着手离开。 熊茂勋看傻了，表情不可思议。 迟疑一瞬后他慌忙跑过去，“安老师！我也想报您的课！” 安玉龙像是没听到，脚步不停。 熊茂勋苦苦追在他后面，像推销员一般连声说了好几句，列举自己的数学成就，发誓会拼命苦学…… 但毫无作用！ 安玉龙背着手离开了操场，背影孤傲高冷。 熊茂勋眉头拧成疙瘩，眼神沮丧，百思不得其解，凭什么宋河就能破格报名？ 【熊茂勋看到你破格报名成功，心生嫉妒，怨念值＋800！】 宋河站在人堆里，眼前弹出一条怨念提示。 他没在意，此刻更让他在意的是安玉龙课程群里的群公告。 【三天内完成下列书籍的学习，三天后下午一点进行开课考试，考试地点为1教阶梯教室101，自带电脑，上机实操】 【本课只取开课考试前20名同学，其余人将丧失上课资格】 【开课考试90分以上，可破格选入精英小班，夜间加课】 下面列出六本书名，宋河到电子书库软件里一搜，冷汗唰地下来了。 六本书全是超级大部头，加起来足有3000页！ “卧槽，死亡作业！”宋河吐槽。 群里52个人，去掉老师还有51个，居然只要20名学生，淘汰掉一多半！ 压力蹭的上来了，宋河收起手机，脚步加速去找相老师的展位。 得尽快把报名搞完，速速回去自习！ 转着转着，他偶然听到路人的聊天声。 “西北角脑科学展位你去看了吗？有个老师是超级美女！” “真的假的？能在咱们学校当老师的，不都是些老怪物吗？” “不骗你啊！真漂亮！你去看看，我刚刚差点走不动路了！” 宋河一听就有方向了，掉头往西北方向挺进，很快看到规模夸张的人群围在一处展位四周，他拼命往里挤，在挤成人饼之前，终于远远看见了相老师。 距离展位桌子还剩五米，到这个位置已经挤不动了，只能等前面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一步一步往前挪。 相晓桐一身白色长款羽绒服，戴了白口罩，只露出双眸，但仅凭眼睛就够了，她依然漂亮得出类拔萃，让周围大堆路人看的走不动路。 她站在桌前，忙着和学生们沟通问履历。 凡是履历差的学生，她眉头凌厉地一拧，统统干脆利索地拒掉！ “不行，你成果太少，历练两年再说吧！” “你太差！去报别的课吧！” “太差，三区SCI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够干什么的？” “好意思的吗？你那几个子刊谁不知道？不都是花钱上的水刊吗？走吧走吧！” 相晓桐语气泼辣，丝毫不给咨询的学生留情面，拒人比砍人还快，像手拿屠刀的守关将领，把冲到近前所有学生的自尊心统统剁成肉泥！ 大群大群前去咨询的学生被拒，垂头丧气地离开，怨言四起： “那老师拒学生太狠了！我好歹也是中游985的本硕状元，居然说我不够格！” “好凶！长得有多漂亮，脾气就有多凶！” “这半天她就没收几个学生啊，太他妈挑剔了，这么难的吗？” “我真服了，连SCI她都看不上！前面有位神仙发过三篇顶刊，她犹豫了半天才同意！” “哇，心态崩了，她说我太差！从小到大没听老师这么评价我！我想哭！” 宋河暗暗咋舌，头一次见相老师如此严厉凶狠的一面，印象有点颠覆了。 终于，他挤到了桌前。 相老师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啪啪敲了两下。 宋河连忙掏出手机，扫纸上的二维码。 相老师也没看他，忙着扭头询问旁边的学生什么学历什么履历，凌厉漂亮的眉头一拧，又开始挥舞屠刀拒人。 围观的学生们集体傻眼，死盯着宋河看。 什么情况？怎么一句话没说，就莫名其妙让这哥们扫码进班了？ 莫非是关系户？一群围观学生咬紧牙关，关系户真可恨啊！ 【6人目睹你扫码报名，心生嫉妒，怨念值＋3000！】 【12人目睹你直接进班，嫉妒到扭曲，怨念值＋7000！】 宋河填完个人信息，报名成功，进入班级群。 【邹建章课程群-丙级班（28人）】 宋河愣了，连忙举起手机询问，“老师！为什么我进了别的老师课程群？” 相晓桐忙着和旁边几个咨询学生说话，没搭理他。 宋河确定她听到了，不禁暗暗失落，他一直感觉和相老师关系挺亲切，有一点点友情成分，但今天她态度好冷淡，似乎自己在她眼里只是个普通学生。 想想也是，以相老师泰斗级的地位，认识的青年才俊恐怕多到要用火车拉，之前只是因为生意、学术交流偶尔聊了聊，谈话内容从未延伸到私下友情上。 宋河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等回复，心情略感低落。 终于，相晓桐应付完了旁边的咨询者，扭过脸来看他。 “我最近忙，短期内不带课，你先进丙级班上课，学好了升乙级班，再升甲级班！” “我只带甲级班的学生，你能学到那个程度，我再给你上课！” “明白了？”相晓桐一副公事公办的焦急语气。 “明白！”宋河点头。 相晓桐马上扭过脸去，又问起一旁新来的咨询者。 宋河微微叹气，挤开人群撤离，这半天在桌子一旁站着，内脏快被后面的人挤碎了。 挤出去的时候他又想通了，相老师至少很干脆地让自己报名了，其他人呢？大部分都是被相老师几刀砍死否决掉。 宋河点开【邹建章课程群-丙级班（28人）】，查看群公告。 “卧槽，怎么都玩这一手？”他忍不住爆粗口，“老师们有毒吧？” 第404章 登门道歉 【三天后上午八点正式开课，将进行开课考试】 【考试范围为以下书籍，请尽快学习！】 下方又列举出8本书，全是大部头，上千页的恐怖篇幅。 宋河觉得窒息，三天后，安玉龙的数学课要考，邹建章丙级班的课也要考！ 他不禁再次想起季羡林老爷子的名言： “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 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返回宿舍。 一进宿舍，他便到书房扫码，买了两门课的所有书。 接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先到网上找电子版自学，节省时间！ 在电脑前坐了不到半小时，宿舍门被敲响，宋河起身开门，两只大纸箱放在门口，连忙拖进来拆封，果然全是书！ 找出一本《城市资源路网分配原理》，翻页阅读。 学着学着，他忽然轻松了不少。 虽然书的页数多，但并非全是新内容，甚至大部分知识他之前涉猎过。 安玉龙课程列出的书，基本围绕城市路网的数学建模，相关的论文他看过不少了，延伸出的知识点早已掌握个七七八八。 啃完一本数学，他又翻出一本《脑的意识、记忆、环路》，雨露均沾学生物。 邹建章丙级班的书，则主要围绕脑科学的历史，以及实验室的实操知识，宋河读过三四十本脑科学的历史书，对历史上各阶段的脑研究了如指掌！ 至于实验室的实操知识？ 短眠片研发的时候，他可是见过上百颗猴脑的人！ 紧绷的神经略微舒缓，肩上压力小了。 但宋河没懈怠，即便书上七成知识见过，还有三成没见过的，短短三天想全吃透也不容易，通宵是必须的了！ 书房里，只剩哗啦啦的翻书声。 沉浸在知识中，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几小时过去，到中午了。 “咚咚咚！”房间门再次被敲响。 宋河挑眉，他没叫外卖啊？ 起身，开门，他怔在门口。 白色羽绒服的高挑美女站在外面，秀发如瀑，口罩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双漂亮而疲惫的眼睛。 “相……相老师？”宋河呆了呆。 “来跟你吃顿饭，吃完我得走了，有大项目等我攻关，下回咱们师徒见面得几个月后。”相晓桐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想不想吃？不请老师进门？” “老师请进！”宋河连忙闪身，机灵地接过袋子。 相晓桐进门，哗啦一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扔在旁边的沙发椅上，棕色紧身毛衣包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疲惫地往桌前一坐，摘掉口罩扔进垃圾桶，一只手疲惫托腮。 宋河手脚麻利，把透明餐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摆在桌上，递给她一双筷子。 “报名的时候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要生老师的气。”相晓桐开口。 “我这两天生理期，特别烦躁，而且当时人太多，时间紧，我得尽快把差劲的学生赶走，让好学生有机会来报名，所以特别烦。” “我懂我懂！”宋河怔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相老师会给他说这些，“我没生您气！” “你当时那个小表情很明显，委屈都写脸上了。”相晓桐歪头瞅他，嘴角含笑，“老师带着午餐来赔礼道歉了，现在心里舒坦点没有？” 宋河脸红，“老师当时我真没……” “跟我还不说实话？”相晓桐继续瞅他，“我都和你坦诚相待了，你不和我坦诚相待？” “对不起老师。”宋河无奈苦笑，“逃不过您火眼金睛。” “当时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老师真没礼貌？”相晓桐问。 “不是……”宋河尴尬，“我过去找您的时候，觉得您见到我会很高兴，但您蛮冷淡，我心想是不是在您眼里，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怎么会是普通学生？我的学生里，没一个比你更才华横溢的，有些学生成就比你高，但都是熬了多少年硬熬出来的成就。”相晓桐用筷子夹菜吃，“见到你我确实挺高兴，我之所以脸色不好看，是被别人气的，不是因为你。” 宋河认真点点头，“谢谢老师！” “你马上要去读的这个邹建章丙级班，邹建章老师是我研发团队里的一员老将，他教的东西都是我给划定的，你好好听，不要因为不是我讲就上课摸鱼。”相晓桐叮嘱。 “明白！我一定认真学！”宋河连声保证。 “三天后有个开课考试对吧？” “是，我已经买了书在学了。” “书拿来，我给你画考题。”相晓桐说。 “不用了老师。”宋河摇头，“我全学，试试能考多高。” 相晓桐眉头微挑，随即笑容欣赏，“有出息，我越来越打心眼里喜欢你这学生，你尽快升甲班，升甲班之后我就可以带你去实验室干活了。” “大概多久能升上去？”宋河好奇。 “看你本事了，一般人需要两年左右，天才需要一年，给你十个月够不够？”相晓桐问。 “十个月太长了，半年就够！”宋河保证。 “别急着立军令状，过两天你到丙班一学就知道了，会是你从小到大上过最难的课程！”相晓桐笑道，“随便一个点，少则几种多则几十种并行处理流，乱七八糟的频率拓扑，几十个神经元拼出数个神经环路，全要用低维吸引子样流型来算，这甚至还是入门。” “三个月！”宋河认真道，“三月拿下甲班！” 相晓桐惊奇地看了看他，“有种！” 她看了眼手表，啪地放下筷子，“不吃了，赶飞机，走了！” “老师我送送您！”宋河慌忙起身。 他有些愧疚，相老师明显没吃几口，如果不是跑来这一趟耽误了时间，她这顿饭完全能吃饱的。因为自己，她怕是要饿着肚子赶飞机了。 “别送了，想三个月拿下甲班，你得不眠不休地学！”相晓桐披上羽绒服走到门口，伸手关门。 关门前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咦？你好像长高了？” “178。”宋河说，“高了一丁点。” “多吃，我带来的饭你都吃掉，这两年是长身体的最后时间了！”相晓桐点点头，砰地关上门。 宋河回书房，拿出书本翻开。 坐到桌前，争分夺秒，边吃边学！ 三个月必须升甲班！信誓旦旦吹下的牛必须成真！ 第405章 黑白无常 一天一夜学生物，不知不觉竟把邹建章丙级班的考试书全撸完了！ 但很可惜，生物级别仅仅涨了一级，从铂金53级升到铂金54级。 宋河倒也不意外，学的这一摞考试书，新东西不多，甚至好几本书的章节内容大篇幅重复，升级少实属正常。 看来人类对于大脑的研究基本止步于此。 至少……公开书籍的知识量止步于此。 他相信，如果能升入乙级班或甲级班，或许有机会接触到相老师团队的前沿研究，那才是市面上找不到的独家秘笈！ 完成邹建章丙级班的考试准备了，接下来自然要准备安玉龙班的考试。 几大本厚厚的数学书摞在桌子左侧。 宋河吃下一把胶囊，疯狂翻书，长鲸吸水般汲取知识！ 看完一本，便把书放到桌子右侧。 窗外天色变化，从清晨到正午，从正午到夜晚，桌子两侧的书高度也随之变化，此升彼落！ 天色漆黑时，桌子左侧终于一本书也没有了，集体跑到右侧。 全部学完！ 同样，这几本数学书的内容也有大篇幅的重复和老旧内容，数学级别也只升了区区一级，从铂金53升到铂金54级。 宋河没有休息，也没有继续翻论文。 他疲惫地向后瘫在椅子靠背上，仰头望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灯，此外一片空白。 他离开椅子，走到门口“啪嗒”一声把灯关掉，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中，天花板更是黑的像阴天夜空。 宋河坐回椅子，继续仰望漆黑的天花板，表情凝重，犹如数学家注视着空无一物的黑板。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来想象数学。 忽然，一个街区浮现在黑板上！ 紧接着，连续几十个街区雨后春笋般冒出，向周围扩散，街区和街区之间有道路相连，错综复杂！ 四车道一级公路、六车道一级公路、二三四级公路…… 省公路、县公路、乡公路、专用公路…… 高速公路、快速公路、普通公路…… 100个路口的城区，短短两分钟在漆黑的天花板上建成，高楼林立，像地下洞穴里倒挂的钟乳石林，每一栋大楼的建筑材料都是宋河的想象。 普通人的想象力，只能想象几个街区的建筑，念头一动，所有大楼便像飞灰一般崩塌。 但宋河的脑力已开发得极为强悍，外加他不断往嘴里塞小胶囊，天花板上虚空构建的城市竟越来越凝实！ 起初每栋楼的质感犹如漆黑浓烟，很快烟雾变为液体的黑墨汁，最后黑墨汁又凝固成黑冰般的质感，稳稳当当地吊在天花板上。 宋河忽然闭上眼。 再睁眼，光明从天花板上泻下！ 原本漆黑的城市亮了起来，路灯像导火索一般迅速沿着街道亮起，街上出现移动的车流，每一辆车都打开车灯，照亮深夜的街道。 宋河深呼吸，死死盯着天花板上运转的城市。 车流越来越多，不同街道的亮度变了，堵塞的街道显眼地爆亮，数百辆车挤在一条路上烦躁地闪烁车灯！ 宋河连忙修改道路网，增设过街天桥、岔路、环路、高架路…… 车流继续亮着车灯前进，一处堵塞被疏通，但紧接着另一条路又亮度陡增！ 宋河像个疲惫的消防队员，看到哪里亮光熊熊，便将视野集中过去，想办法降低亮度。 连续两小时的修修补补，终于，全城只剩下三五条街道偶尔堵塞，其他道路被修改到畅通无阻！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54级升至铂金55级！】 宋河松了一口气，从行李箱里拿出便携式吸氧面具，扣在脸上嗤嗤地吸了起来。 继续，扩大到200个路口！ 天花板上，城市边缘向四周扩张，更多不规则街区出现，道路网愈加复杂！ 车流变得更混乱，跨越城区的车子越来越多，乱开的车也越来越多，交通事故更加频发，连锁反应影响范围更大！ 面积仅仅增加了一倍，但运算量却暴涨数倍！ 宋河戴上痛苦面具，运算量太大了，吸氧也脑壳痛。 不过痛也得忍着，考试近在眼前，必须尽可能多的模拟一些情况，城区面积能扩大多少就扩大多少！ 寂静的深夜中，少年仰望天花板，表情变化无穷。 明明是漆黑而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少年却仿佛能看到电影般精彩的画面，完全沉迷，不知不觉便是整整一夜。 最终纪录，400个路口！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55级升至铂金56级！】 宋河疲惫地松懈下来，发觉身上冰凉，一摸，汗水已浸透衣服，他却毫无察觉。 起身，脱掉衣服去浴室冲澡。 站在淋头的热水中，他陷入沉思。 以目前的数学模型，最多能确保400个路口的城市避免大范围拥堵。 哪怕再多加十几个路口，整座城市都将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再往前，是完全未知的情况！ 只能期盼考试当天，别考规模太大的城市，千万别超过四百个路口！ …… 考试日！ 上午七点半，宋河坐在考场角落等待。 第一场是邹建章丙级班的脑科学考试，他信心满满。 毕竟划定的考试范围早就吃透了，不出意外，闭着眼也能考高分。 唯一的悬念是，有没有机会拿状元？ 陆陆续续有考生入场，全班总共50名学生，考前十分钟总算全部到齐。 角落里的宋河邪魅一笑，动手开枪！ 战力检测器连续购买，全调成生物检测，朝全场同学扫射！ 不愧是相老师精挑细选过的班级，能躲过屠刀的果然没有等闲之辈，一连串的铂金段位浮现，所有人几乎都集中在铂金一二十级，强者如云！ 宋河有条不紊地开枪，脸色渐渐严肃。 他的生物战力，很大程度上点在微生物方向，脑科学底子不算雄厚。 场上这些同学，万一是研究脑子的科班出身，即便级别略低十来级，考场上依旧有可能压自己一头！ 忽然，宋河开枪的两手顿了顿，脸色变得震惊。 最前排，两个高到吓人的级别数字浮现出来！ 【叶前（生物）：铂金68级！】 【叶进（生物）：铂金69级！】 距离太远，看不见两人的脸。 但宋河怀疑两尊强者很可能是双胞胎。 他们坐在一起，款式相同的带帽卫衣和羽绒马甲，齐刷刷把卫衣帽子套在头上，像电影里特立独行的黑客技术宅。 双胞胎的衣服款式虽然相同，但颜色不同，叶前是黑衣服，叶进一身雪白。 有点像……黑白无常？ 上课铃敲响！ 几乎同时，老师出现！ 第406章 门槛大题！ 正装笔挺的大叔，衣着气质简直像电影里的总裁，发型一丝不苟，头发半黑半白。 “同学们好，我叫邹建章，是咱们丙级班的老师！同时我也是相老师团队的技术骨干！” “咱们脑科学院，目前总共开设4个丙级班，我相信，大家最终目标都是被相老师团队录用！和我成为同事！” “毕竟，毫不谦虚的说，相老师团队代表人类脑科学研究的最前沿！” 邹建章的话像往地上撒了一把小米，学生们集体化身啄米小鸡，几十个脑袋上下狂点！ 宋河暗惊，原来在座同学的目的一样，全是想来投奔相老师的！ 诸君拔剑吧！ “相老师要求极端严苛，非精英学者无法进入她的团队！一旦团队成员长期没进步没成果，也会被她毫不留情地踢出来，回炉重造！”邹建章严肃道。 “就像你学会了开车，但违章太多，会吊销驾照让你重学一样！” “咱们教室里，就有两位被踢出来回炉重造的同学，也是咱们班的两位助教！” “叶前！叶进！上来帮忙发试卷！”邹建章说。 前排，黑白无常起身，上讲台快速计数试卷，分成小份。 考生们集体抬头，好奇地望着台上数试卷的叶前叶进两兄弟。 两兄弟的脸都隐藏在卫衣兜帽里，气质孤僻。 但没人敢轻视两位黑白无常，大家反而目光崇拜、敬畏！ 一些窃窃私语从教室里响起。 “牛逼啊！双胞胎都进过相老师团队，智商太高了，什么神仙爹妈基因这么强？” “确实牛逼，我想起那个新闻，清华一哥们天天打游戏被退学，复读一年又考进北大了。” “是啊！叶前叶进在相老师团队里排名垫底，但到咱们丙级班纯属虐菜啊！” “全班前两名被锁定了，估计最先升入乙级班的就是这俩助教。” 叶前叶进数好了试卷，开始分发！ 考场里气氛骤变，紧张感蔓延开来，中性笔开帽的声音此起彼伏，像刀客们拔刀出鞘！ 宋河深吸了一口气。 他和叶前叶进的级别差了十几级，这俩黑白无常还在相老师团队里混过，不出意外的话战斗力会非常强悍！ 他不指望这次开学考能击败黑白无常，但也要全力以赴，试试看差距究竟有多大，以便后续追赶！ 终于，黑无常叶前走过来，给宋河发卷。 发完卷，叶前忽然认真打量宋河两眼，眼神含义重重，但也没说什么，扭头离开了。 宋河没往心里去，注意力集中在试题上。 满分一百分，题量巨大，难度巨大，考试时间三小时！ 教室里全是哒哒的落笔书写声，像激烈开打的战场！ 一上来，选择填空题便难得离谱，看似一道小题，却综合了不同书籍的七八处知识点，缝合成一道刁钻无比的难题！ 宋河心中微震，前沿科技大学的第一场考试，果然不同凡响！ 脑子急剧燃烧起来，知识从记忆中调取，瀑布般的算式滚过心头，一番艰难运转后，笔尖终于落下，写出第一个选项。 紧接着，第二题、第三题…… 一道道小题艰难推进，每一步都像陷进烂泥里，费尽力气！ 不知不觉，两小时过去！ 选择填空终于做完，进入大题部分。 大题竟然只有一道，分值20分。 【细胞表面积和体积之比称为相对表面积，关系到细胞物质交换的效率】 【而在脑部神经细胞中，不同神经细胞的体积大小，以及树突轴突数量长度，彼此相连的回路，都会影响意识信号的传导速度】 【请根据以下实验数据，对划定脑区的信号传导速度进行数学建模】 下面是占据试卷一小面的数据表格、散点图、观测图像，复杂犹如论文！ 宋河脸色发绿，他见过这道题的题干，在某本书的小字部分简单提了一下。 原以为考的几率不大，即便考也是考选择填空，没想到却是计算！ 考场里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做到大题，空气似乎都凉了，震惊的低语声从四面八方冒出。 “卧槽，什么鬼题！” “有毒，这谁会数学建模啊？” “给台计算器也行啊，拿笔算吗？” “凉了！” 宋河脑门冒汗，笔尖数次想要戳下去，又重新抬起来。 他第一眼看见这道题，觉得最多麻烦一些，以他铂金段位的数学实力，建个模还是轻轻松松的，估计能提早交卷。 但真正深入考虑题目之后，他却发现情况不对！是自己眼高手低了！ 题目里的脑细胞种类总共116种，并非脑部的全部种类，但囊括了大部分常见的亚型，譬如释放γ-氨基丁酸的有十几种，释放谷氨酸的有十几种。 每种亚型的传导速度都有轻微的不同，数据在前两天学的书里都有。 单独把这些脑细胞拿出来研究，还能勉强应付，但当它们一锅粥似的掺杂在一起，情况却变得无比复杂！ 宋河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疙瘩。 笔尖一遍遍垂落下去，又一遍遍抬起，他活活成了发电报的情报员，仿佛用笔尖虚空敲着电码。 纠结许久，讲台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收卷！” 教室里一片哗然，宋河惊恐地抬头，不知不觉竟然空想了一个小时，最后一题一笔没动！ 黑白无常起身，快速收卷。 全班的试卷交上去，邹建章老师拉开讲台，将试卷塞进去自动批改。 成绩很快显示在大屏幕上！ 【叶进：88分！】 【叶前：87分！】 【宋河：79分！】 前三名高高在上，剩下的便全是七十分以下，最后一名可怜兮兮地掉到四十多分，断层相当严重。 教室里一阵轻微骚动，许多同学扭头四顾。 “卧槽，宋河在咱们班？” “哪位是宋河？” “这个班神仙这么多吗？” 显然，宋河的名字在生物学者圈里小有名气了，毕竟屠榜顶刊的壮举不是人人能干出来！ 大家都在找宋河，本尊却安安静静坐在角落，一声不吭，眉头紧皱。 他依然在思索最后一道计算题，交卷不代表结束，把题目搞懂才是真的！ 台上，邹建章老师清清喉咙： “我讲讲试卷，上午时间有限，我只讲前面的选择填空！” “最后大题，只有叶前叶进两位写了一半，其他同学均未作答！” “这道题其实没指望大家做出来，因为它是丙级班升入乙级班的门槛，大家今后好好上课，学到最后学懂了，把这道题研究透彻，就可以升乙级班！” 邹建章说完，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书写，从第一道小题开始讲。 宋河没抬头，低头盯着桌面沉思，整个人犹如石雕。 他的选择填空基本全做对了，只扣了一分，没必要再听老师讲。 眼下的唯一目标，是找到最后大题的解题思路！ 邹建章滔滔不绝，讲了一小时，板书写满黑板。 中午放学铃声响了，邹建章宣布下课，饥肠辘辘的学生们迅速涌出教室，冲去干饭。 偌大个教室空了。 只剩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后排角落。 宋河还在沉思，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凝固了，他甚至没意识到同学们跑光了，眼神失焦，思绪完全沉浸在题目中。 他眼前的桌面上，无数大大小小的脑细胞挤在一起，长长的突触彼此相连。 突然，宋河悚然一惊。 桌面上的脑细胞，悄然变化成一个个街区！ 细胞之间的突触，骤然化为了一条条公路！ 第407章 黑白无常的战 宋河悟了，仿佛任督二脉被打通！ 每个街区的人口量不同，对应每个脑细胞的不同体积。 脑细胞们互相传递神经递质，就像街区的车辆来回通行。 本质上都是一些不同相邻单位的彼此运输，最大的区别是车辆会从城市一端跑到另一端，而脑细胞则仅仅和周边相连。 总算有灵感了！ 宋河起身赶往食堂，一边匆匆赶路，脑子高速运转。 到了食堂，他要了一碗牛肉面，一大盘盐焗花生。 到角落的桌子坐下，呼噜呼噜吃牛肉面补充体力，同时动手摆弄起花生。 很快，花生们在盘子里错落有致排列起来，乱中有序，井井有条！ 宋河眼神直了，死盯着花生，一粒粒花生在他的想象中变化，先是变成脑细胞，紧接着又变为街区，来回转换！ 面条吃完，他屁股没动，继续眼神发直盯住花生，远远看上去几乎有点像神经病。 此刻若有电极接在他头上，监测实时脑活动，能看到整颗大脑亮到白热，尤其是负责计算和空间想象的脑区，每一颗脑细胞都像烟花爆炸一般，疯狂分泌神经递质！ 一碗面吃完，宋河顺利完成100颗脑细胞的数学建模！ 但刚刚考试最后大题，题设脑区的容量为上千颗脑细胞，眼下仅完成10%！ 花生不够了，宋河拿起筷子蘸面条汤，将汤汁一滴一滴点在桌上。 圆滚滚的汤汁，犹如一颗颗脑细胞，颤动着定在桌面上，数量迅速增多！ 宋河手拿筷子沉思，每思考一阵子便眼神一亮，继续用筷子往桌上点汤汁。 思考时间太长，有些先点的汤汁蒸干了，他便用筷子再耐心补充。 尽管空想也能想象出一大堆脑细胞，但会占用他大量脑力，用面条汁实物模型来辅助思考，能把更多脑力用于直接计算。 保洁大妈不时路过，频频扭头望向角落的年轻人，也不敢上去说什么，她们知道这学校里全是科学家，科学家多多少少沾点精神病，只要发病温和，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终于，坐到十二点半，大半个餐桌被面条汤点满！ 整张桌子像被大雨淋过，偏偏雨滴又很规则。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56级升至铂金57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57级升至铂金58级！】 总共四百颗水珠晶莹剔透，宋河成功完成400颗脑细胞的数学建模！ 最后大题的解题进度，完成了40%！ 除此之外，他还隐隐捕捉到一丝灵感，能把城市路网的畅通规模继续扩大，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四百个路口！ 可惜暂时没时间往下研究了，得去赶下午的开课考试！ 宋河匆匆起身，用卫生纸擦掉桌面上的几百滴面条水，投入碗中。 离开食堂，在楼下捉了辆自行车，向教学楼飞驰！ 学校配的自行车性能不错，站起来踩冲的风快，仅用十分钟便赶到教室。 离开考二十分钟，宋河低调地坐到后排角落，目光放空，脑袋里继续滚动公式，食堂里滴满面条水的桌子如在眼前。 忽然，教室门口进来两个考生，黑白两色的卫衣，帽子罩住头。 气场孤僻、强悍，犹如黑白无常！ 赫然是叶前叶进两兄弟！ 宋河吃惊，这俩居然也来了？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上午最后一道脑细胞计算题，这俩兄弟也没做出来，而安玉龙的道路网设计课程，在数学上和那道题非常相似！ 这两兄弟可能早就知晓脑细胞计算和道路网计算的相似性，于是曲线学习，报名了安玉龙的课程！ 相比起来，宋河纯属歪打正着，靠缘分捞到的这门课程，也算殊途同归了。 黑白无常在门口站了站，纵目扫视全场寻找座位。 忽然，叶前看见了宋河，目光定住，拍拍身旁的叶进。 两兄弟很有默契，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左一右坐到宋河身边，面无表情。 宋河有点懵，你俩黑白无常左右夹击过来干啥？勾我命来了？ “宋河你好，我是叶前！”黑无常伸手，嗓音低沉。 “宋河你好，我是叶进！”白无常伸手，嗓音一样低沉。 “你们好你们好！缘分啊！”宋河双臂在胸前交叉，分别和左右伸过来的手掌握住。 “其实咱们的缘分早开始了。”叶前说。 “去年就开始了。”叶进附和。 宋河茫然不解，“去年？去年咱们认识吗？” “去年我们俩在相老师团队的工作，是用人造脑虫观测大脑活动。”叶前道。 “你把人造脑虫的自身杂音剔除了，而我们俩没剔除成功。”叶进说。 “所以相老师把我们解雇了，让我们重新打基础，来这里念书。”叶前说。 宋河脸色尴尬，“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导致你们丢工作……” 兄弟俩对视一眼，继续你一眼我一语地交替开口，一句接一句，不给宋河说话的机会。 “你不必不好意思。”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我们兄弟俩接受。” “说实在话，我们很佩服你的数学能力。” “但我们兄弟的数学也不是吃素的，整个冬天我们都在补数学！” “上午考试最后一道题，很显然我们已经击败了你！” “我们会继续击败你，你也要全力以赴！” “我们兄弟俩智商都是190，和陶哲轩差不多，几乎很难遇到同龄对手，何况你还比我们小几岁！” “所以，和你这种强者交手，令我们非常期待！” 宋河被黑白无常夹在中间，不断左扭头右扭头听他俩说话，颈椎病快扭出来了。 左右两张脸长得一模一样，表情同样的严肃认真，毫无波动的扑克脸。 听他俩这半天接力说话，宋河有种错觉，仿佛这兄弟俩共用了一颗大脑，只不过分了两张嘴制造环绕立体声。 听到最后，宋河笑了，“好！那咱们切磋切磋！” “不谦虚的讲，我这学期还是有把握赢你们俩的！” “我们也有把握继续赢你！”两兄弟异口同声了一回。 黑白无常脸色认真，又齐齐伸出手，和宋河相握，握完手起身离开，跑去前排落座。 宋河笑容玩味，这双胞胎够坦诚，也够傲！ 居然主动跑来下战书，唯有从小到大一路无敌的学神，才有底气做出此种操作！ 既然要打，当然奉陪到底！ 教室门口，棉袄棉裤的老头突然出现，瘦山羊脸冷漠地扫了一圈教室，目光锐利如刀，安玉龙！ “电脑拿出来，桌板底下有根数据线，连到电脑上！” “下载程序，开始考试！” 全体考生顿时忙碌起来，伸手到桌子底下摸。 宋河迅速摸出一条数据线，插在电脑上，马上有新程序开始下载！ 下载速度奇快，28G的程序短短半分钟装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输入个人信息，开考！ 第408章 一学分的诱惑！ 笔记本电脑的风扇飞转起来，整间教室几十台电脑齐转！ 所有人的电脑上，同时开始生成城市！ 宋河紧张地盯着城市向四周延伸，在心中疯狂祈祷，千万别超过四百个路口！ 一百个、两百个、三百个、四百个！ 扩张的城市迅速突破四百路口，完全没有放缓的趋势，还在继续扩大！ “真是活爹！”他小声暗骂。 五百个、五百五十、六百个、六百五十！ 最终，路口数量定格在666个！ 宋河脸色惨白，怕什么来什么！ 教室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响声，考生们对考题的难度深感震惊，规模巨大的城区吓到了所有人，个别同学带来的电脑太老，当场卡成PPT了！ 台上，安玉龙瘦巴巴的山羊脸毫无表情，眼神锐利扫过全班，开口讲话： “本课只取开课考试前20名同学，其余人将丧失上课资格！” “开课考试能拿到90分以上，可破格选入精英小班，夜间加课！” “分数怎么判？满分100减掉综合拥堵率，如果你能把综合拥堵率压到10%以下，就是九十分以上！” “同时，本场考试的第一名，可以直接拿到1学分！” “你们应该看过校规，本科毕业的硬性要求是100学分！自己把握机会！” 安玉龙讲完，全班气氛骤然一变！ 尽管题目难得变态，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冲！ 好不容易报上的课程，谁也不想被刷下去，万一运气爆棚开窍了，能捞到一学分也是很诱人的！ 键盘鼠标声齐响，考生们忙碌操作起来。 通过简单的点击，可以手动修改道路，大家的做法是边思考边改，查看实时的拥堵状况，确认自己的思考方向是对的。 宋河却没握鼠标，只是敲击键盘，移动视角观察整座城市。 周围那些忙着点鼠标改道路的考生，压根不是对手，全是菜鸟！ 好比下棋，老棋手会通览全局，先掌握整个棋盘的宏观走势。只有新手才会把目光聚焦在一两个棋子上，迫不及待地摆弄棋子进攻，莽夫行为！ 花掉五分钟，宋河记牢了全城的建筑和道路信息！ 一条Y型河流，将整座城区分为三大块，有数座桥梁彼此相连。 城市建设相当凌乱，工业区、居民区、旅游区、商业街犬牙交错，交通状况自然乱的不忍直视！ 几乎每条街都在堵，从城东一路塞车到城西，全城基本处于交通瘫痪状态！ 【综合拥堵率：91%！】 宋河深深叹了口气，有种医生看病人病例，发现从头到脚几百种病的无力感，这种病人能存活下来，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先把最要命的病症区治一下吧。 他双手离开键盘，快速心算。 之前已经有四百个路口的数学建模经验，只需因地制宜修改一些参数，能应用到这座城市上即可。 五分钟后，心算完成，宋河双手放上键盘，噼里啪啦敲击，输入数学建模。 很快，足足上百行的数学模型输入完毕，回车！ 电脑风扇转的更欢了，程序运转，读取新输入的数学模型，自动修改全城的道路。 哪里需要拓宽道路，哪里需要设置匝道，哪里需要增设高架路，模型里全有说明！ 道路大规模变动，汽车的流向随之更改。 屏幕右下角，数字开始跳动： 【综合拥堵率：88%！】 【综合拥堵率：72%！】 【综合拥堵率：60%！】 数据最终定格在60%，也就是说，以目前的数学模型，宋河仅能拿到40分！ 手心冒汗了！ 他确信这套数学模型，放在400个路口的城市足以拿到80分以上，但在666个路口的城市里套用，分数居然砍掉一半？ 一只手摁在键盘上敲击，移动视角，观察修改后的城市。 宋河脸色绷紧，脑子超负荷运转。 视野同时捕捉几十辆车，观察每辆车的行进路线。 不得不说，这套程序开发的相当逼真，每辆车的状态截然不同。 有的车目标明确，稳稳的老司机，丝滑地超车变道，通过最优路线抵达目的地。 有的车像是迷路了，反复经过一个复杂岔道，无头苍蝇般在几个街区之间转圈圈，转了四圈才找到正确的岔道出口。 有的车纯粹是车祸制造机，开出一个路口便发生一起剐蹭，不时碰死一两个路人，一路造成数起拥堵。 “1997年，我学会了开汽车，上坡，下坡，压死了一千多……”宋河小声哼起古老的小曲。 全城的情况浏览完了。 他双手离开键盘，放在桌上。 继续心算！ 以前宋河总以为理论性的尖端数学才是最难的，毕竟思考起来非常抽象。 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眼前的城市详细而具体，连每辆车怎么跑都能实时看到，却无比难算！ 脑仁隐隐作痛，忍痛苦战！ 之前在食堂心算时的灵感，被他重新捡起来，接着往下算。 先用脑细胞算法，假设每个街区的车辆仅仅连通附近的街区，不会跨越城市，同时每一片区域的车流有大体固定的流向。 算着算着，宋河眉头忽然一跳。 如果再抽象一点呢？ 假设大脑中有一个念头，需要从脑子左侧传到右侧。 没有一个脑细胞能长出横跨脑子的突触，但却会有一连串脑细胞接力释放神经递质，通过一条条突触把念头传递过去。 对应到城市场景，假设有一个快递，需要从东城运到西城。 那么按照脑细胞的模式，就是每条街上有一辆车来回移动，不断把货物从一个路口运送到另一个路口，一辆辆车不停接力下去…… 思路豁然打开，宋河灵感喷涌了！ 他开始进一步抽象数学模型，尽可能将脑组织模型和道路网模型的差异消除掉，用高度概括的数学语言，尝试将两种模型统一起来！ 很难，但唯有这么做，才有希望拿高分！ 深呼吸，开工！ 第409章 提前交卷！ 时间飞逝。 安玉龙背着手站在讲台上，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全班。 底下的考生们焦头烂额，连片的鼠标键盘声中，还掺杂着一声悲过一声的叹气。 纵观全场，只有三个考生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题目做不出来的绝望，全程目光认真地盯住屏幕思考，像狙击手在瞄准目标，偶尔动动鼠标键盘，如同扣动扳机。 哪三个？ 前排的叶前叶进，后排角落的宋河！ 安玉龙走下讲台，默默巡视，犀利的目光扫过每台电脑右下角的数据。 先是叶前叶进的数据，综合拥堵率分别降到了38%和39%，两兄弟不时敲敲键盘，还在继续优化！ 往后看，数据令人失望，清一色8开头，拥堵率全高达80%以上，偶尔有一两个降到70%的，对应的考生几乎虚脱了，汗流了一脑门。 走到最后，安玉龙着重看了看宋河的屏幕，60%。 也算出类拔萃，但和最前排的叶前叶进差得远，足足几十分的巨大鸿沟！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小时，安玉龙心中大概有数了，整个班级的学生，叶前叶进是好苗子，有希望深入道路网数学建模的研究工作，宋河算半个好苗子，有一定潜力，剩下的乏善可陈。 安玉龙默默背着手，又走回讲台，继续监考。 后排角落，宋河像被施了定身咒，定定地注视电脑屏幕。 他甚至没注意到安玉龙到身边来过，整个人脑力集中，用于计算数学模型！ 学过的数学知识全被调动起来，屏幕上的城区和街道，已在脑海中修改了数百遍！ 时间飞逝，电脑右下角弹出提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30分钟！” 宋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在裤腿上擦干，双手放到键盘上。 迟疑片刻，终于十指跳动，开始输入！ 先前写上的数学模型被大篇幅删掉，推倒重建！ 连串的公式谱写到屏幕上，速度快的犹如写代码，转眼间上百行内容顺利键入，全新的数学模型形成，回车！ 整座城市的道路快速变化，宋河先是表情期待，很快又脸绿了。 一些无比诡异的路线生成！ 有的路口出现了彭罗斯阶梯，大量汽车凶狠地追尾在一起，向四周的建筑飞溅！ 桥梁忽然断裂，七八十迈的汽车成串飞出，一头撞进河对岸的大楼，烧起大火！ 高架桥扭成麻花，像弹簧一般一圈圈向上，车子驶入之后直接出不来，鬼打墙一般疯狂转圈圈，螺旋升天！ 纵观屏幕，交通事故频发，全城密集撞车，路人像爆米花一样被撞飞到空中，洒得遍地都是！ 宋河傻眼，数学模型肯定出问题了，而且问题很大！ 他连忙暂停了城市运转，身体前倾，趴在屏幕上仔细观察每一处道路的变化。 看了许久，他慌忙修改数学模型，调整了区区三个参数。 回车，重新运行！ 城市道路再变，诡异的路径大幅度消失，但……路口居然增多了！ 666个路口快速上涨到710个路口，一些允许修改的街区建筑被粗暴夷平，换成了X形、M形和E形道路，车子在里面晕头转向。 宋河表情比便秘还难受，真有点慌了。 难道思路错了？ 难道把脑细胞的数学建模，套用到城市道路的数学建模，是不可行的？ 眼下也没时间想其他路径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沉住气仔细观察了一番，宋河敏锐发现了端倪。 大部分主干道修改的符合预期，完全就是他心算后预想的形态，但犄角旮旯里偏偏有一些小路，走势很迷，堪称邪门！ 所以，整个数学建模的大思路是没错的，问题出在细节上！ 只要把建模里的瑕疵小错误消除掉，最后应该会有惊艳的效果！ 宋河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疲惫地动手修改数学建模，消除瑕疵。 他像个程序员，程序运行出了bug，只好从代码里一行行地寻找。 不时眼神一亮，欣喜地修改一两个参数，敲回车。 回车过后，总有一两条邪门的小路瞬间改邪归正，但不时会在远处冒出一条新的小邪路。 好难……宋河抓耳挠腮。 不知不觉，整座教室渐渐安静了。 大部分考生彻底绝望，左改右改，数据越改越差，于是不敢动了。 键盘声和鼠标声变得稀稀拉拉，仿佛厮杀已经停止，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只有一两个幸存者在坚持战斗，徒劳地放着冷枪。 “考试还剩最后十分钟！做的差不多的，可以点左下角提前交卷！” 讲台上，安玉龙终于发话！ 教室最前方的大屏幕，顿时冒出数个学生的交卷提示。 交卷后，会出现一个印着名字的进度条，缓缓走到头，是考试系统正在检验数学模型的效果，换句话说，是自动阅卷的过程。 每当进度条冲到100%，便弹出分数！ 【乔伟泽：28分】 【林子宁：27分】 【邢连：19分】 …… 一个个得分弹出，低的惨不忍睹！ 大屏幕上还在自动排序，改出高分便放到上面，改出低分便放到尾部，排名一目了然。 交卷的越来越多，分数名单也越拖越长。 有些交完卷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 “这难度太离谱了！” “是啊，一两个人低分是自己的问题，全班低分肯定是老师的问题！” “哪有高分啊！超过五十分的都没有，统统不及格！” “我看老师存心刁难我们，这么大的计算量不可能这点时间做完，这考试是下马威吧？” 考生们情绪低迷、怨恨！ 大家一致认为，考试难度过于离谱了，至于所谓的九十分以上进精英小班，完全是画出来的大饼，因为不可能有人拿到如此高的分数！ 考场最前排，叶前和叶进两兄弟完成了一次最新模拟。 两兄弟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数据，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点击交卷！ 大屏幕上出现了叶前叶进的改卷进度条，放在队列最后。 短短十几秒后，进度条到顶。 两人的名字瞬间从队列末尾消失！ 同时，空降到榜首！ 教室里考生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响起哗然声！ “卧槽，神仙！” “离谱，怎么可能？” 第410章 并列第一？ 大屏幕上，榜首赫然是两个高到吓人的分数！ 【叶前：91分】 【叶进：90分】 全班学生集体呆滞，心情震撼到无以复加。 能坐在这间教室里的全是人中龙凤，智商拔尖的存在。 可天才和天才之间，居然还有如此巨大的鸿沟，最低分才十几分，最高分竟冲到九十多分！ “妈耶，这俩双胞胎是要拿菲尔茨奖吗？” “逆天，分数是我的四倍！”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草履虫还大啊……” “有一说一，草履虫也是进化很完美的单细胞生物……” 安玉龙猛地敲敲讲台，全班静了下去。 大家眼巴巴等着老师讲话，但老师却一言不发，目光越过众人，直抵教室最后排。 所有人扭头回望，角落里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键盘啪啪敲个不停。 尽管全班将目光投向他，他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沉浸在修改中。 “最后五分钟了，那哥们怎么还不交卷？” “快交啊，再加一个垫底的，我就进前二十了！” “垂死挣扎啊，有啥意义，前面那么长时间不会，最后这几分钟就能会吗？” “咱们也不要讲风凉话了，万一人家有点本事呢？” “够呛，有本事早冲榜首了，哪有拖着不交的！” 零散的议论声从角落响起，同学们态度轻视，他们并不知道角落里的少年便是小有名气的宋河，只以为是一个苦苦挣扎的普通同学。 唯有最前排，黑白无常面色严肃，隐隐感受到威胁！ 但叶前叶进早已交卷，分数已成定局，眼下也无法做什么，只能静静等待时间截止，反正也没多久了。 教室里的流言蜚语并未传入宋河的耳朵中，他满头冒汗地忙碌。 数学建模几乎是一寸寸地修改，逐步消除城区的一条条小邪路。 每次他敲击键盘，道路都畅通几分，个别区域拥堵的车流被快速疏散，显然已渐入佳境！ 屏幕右下角，数值正不断改善！ 【综合拥堵率：18%！】 【综合拥堵率：15%！】 【综合拥堵率：13%！】 忽然，讲台上的安玉龙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最后十秒交卷！” 宋河心中闪过一缕惊恐，快到飞起的手速进一步加快，几乎出现残影！ 短短十秒，他争分夺秒完成最后一次数学建模修改，又调整了多个参数。 没来得及敲回车看一眼最后数值，屏幕猛地一灰，猩红醒目的提示弹出： 【考试时间截止，已自动交卷！】 宋河屏住呼吸，连忙抬头望向大屏幕，心跳砰砰打鼓！ 最后一下修改太赶了，他也不确定有没有真正算对，眼下只能祈祷危急关头凭直觉的修改没出错，不会导致数据下跌！ 大屏幕上，成绩单末尾出现了一个新名字，宋河，底下是缓缓前进的改卷进度条。 名字一出，教室一片低哗声，不少考生惊奇地回头望向宋河，和邻桌交头接耳。 “是那个宋河吗？” “咱们班神仙云集啊，宋河居然也来了，我看过他的宋空猜想，很刁钻！” “我对象是搞医学的，她说宋河素堪比天神下凡！没想到见到本尊了！” “但是城市路网设计，和宋河的研究方向不沾边吧？” “确实不沾边，他拓扑很强，但城市路网用不上，估计要跟我们一起被淘汰了。” “突然舒服了，原来大神也会被淘汰，那我被刷下去也就……卧槽！” 教室里又突然爆出一阵惊哗声，几十名同学目瞪口呆。 宋河的名字突然空降到成绩单顶部！ 【宋河：91分】 【叶前：91分】 【叶进：90分】 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分数！并列第一！ 讲台上，安玉龙的瘦削山羊脸扭向大屏幕，眼神也微微一动。 “本次考试能发的学分只有1分，两位并列第一，该给谁？”安玉龙少见地嘴角微翘，语气略带笑意。 显然，他对黑马的杀出很满意！ 全班目光集中到叶前和宋河身上，一片寂静。 “给叶前吧。”宋河打破沉寂，“我交卷拖到最后，他交的早。” 叶前马上拒绝，语气坚决，“这不是理由，提前交卷是我的选择，分数为王！” “既然这1学分暂时发不下去，那就加赛吧！”安玉龙道。 “一周后进行全班第二次考试，届时你俩谁考得高，这次的一分就给谁！” “同时，下次考试的状元会拿到5学分，如果你俩有一位再考到第一，可以一次性拿走6学分，如何？” “好！”宋河干脆答应。 无非是加赛，他最擅长的就是快速突击，论短时间快速学习，他绝不会输！ “我同意！”叶前几乎同时点头，“老师下星期的考试范围是什么？我早做准备。” “很简单，2000个路口的数学建模！”安玉龙道。 教室里的学生们倒吸凉气。 666个路口的城市，已经难倒绝大多数人，短短一星期时间，考试范围居然要扩大到2000个路口？ “老师，这门课最终要做多少路口的城区？”有人举手问。 “一万！”安玉龙说。 全班学生静了，呆滞地望着老师，对如此庞大的数字感到不可思议。 “全国最大的城市，路口数接近上万，我们的数学模型要覆盖人类已有的城市，并预留出未来新城市的情况！”安玉龙解释，“目前我们考的还是常规的普通小城，后续还要研究特殊城市，情况将截然不同！” “总之，接下来要学的内容很多，但只有前二十名同学可以留下来听！” 安玉龙说着，抬手敲敲大屏幕。 前二十的学生露出侥幸生还的笑容，后面的学生神色尴尬，集体唉声叹气。 “本次考试的前三超过了90分，选入精英小班，晚上不定时加课！”安玉龙补充道，“正常情况下，晚上是网络授课，我会拉你们进视频会议室，如果线下授课会提前通知！” “明白！”三个尖子生异口同声。 …… 傍晚。 宋河回宿舍，坐到电脑前准备继续学。 刚打开一篇论文，兜里手机轻震，来新消息了。 他拿出手机看，微微挑眉，消息来自远在若羌基地的研发团队们！ 第411章 脑路数学模型之父？ 消息是范桃发来的，先附加了几张团队成员在实验室开会的照片，接着开始喋喋不休。 【我们开了几场会，为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吵了几架】 【娄景辉想做共聚焦显微成像技术，试试能否靠设备水一篇顶刊出来，他想申请一台激光扫描共聚焦显微镜，做组织内部的微细结构荧光图像，药物制剂的黏液穿透、小鼠的脑神经干细胞切片都可以做，边做边找发论文的机会】 【纪天和想做海马体空间编码，他打算申请一批自闭症小鼠，观察海马体位置细胞的活动，探寻情景记忆对于外部世界的认知影响，需要用到电极、人造脑虫和VR设备，让自闭症小鼠去记忆糖水的位置，看某些脑细胞放电频率的升高情况】 【吕承恩教授比较佛系，他打算继续推进脑部的睡眠研究，直接用短眠片当道具，做各种动物服用短眠片之后的实验观察，找一找有没有学界未注意到的脑活动机制，他认为很容易能水出一两篇顶刊】 【所以大家派我问问你的态度，这三条路线该走哪条？还是说哪条都不走？】 【你近期是否会回来一起做实验？如果你回来，我们很高兴，如果你不回来，我们哪天出成果准备发论文了，你可否署名一下通讯作者？】 宋河哑然失笑。 团队内部有学术冲突，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很有干劲，也有自己的想法。 让他难绷的是通讯作者。 去年他发论文，是吕承恩给他当通讯作者，现在居然反过来了？ 略微斟酌，他打字回复。 【你们三个组各自做自己想做的项目，哪个组先发顶刊，我马上给80万奖金，第二名50万，第三名30万】 回复完，扣上手机，开始学习。 宋河敲敲键盘，让息屏的电脑重新亮起，随后新开了一份文档，打字输入文件名。 《脑细胞-道路网数学模型》 经过一整天紧张刺激的考试，他确认了一件事！ 脑细胞的神经递质传导也好，城市道路网的交通状况也好，二者剔除掉细节上的不同点之后，都能用数学手段概括出来，形成一个统一的大模型！ 这可能会开启数学界一种全新的研究方向，大胆一点，甚至有可能在将来形成一种新的数学领域！ 通常在两个学科的交界处，最容易产生这种突破性的重磅成果，宋河很庆幸，自己在生物和数学的交织点，找到了这一令人兴奋的课题！ 往小了说，有机会形成一篇论文，既可以发数学类的顶刊，也可以发生物类的顶刊。 往大了说，这项研究一旦做透，搞不好将来的教科书上，宋河就会多一个“脑路数学模型之父”的头衔，震古烁今！ 当然，前提是他速度比黑白无常快，这兄弟俩肯定也在做同样的研究！ 深吸一口气，他略微平复浮躁的心绪，动手敲字。 目前他的研究成果，可以分为三档： 第一档，小镇级脑路数学模型，对应100个路口或100个脑细胞！ 这方面他研究的很透彻了，属于入门级功夫，轻松地写出详细分析。 当然，这里的入门级是对于数学家来说的，对普通大学生来说，这一档的数学模型已经近乎天书！ 第二档，县城级脑路数学模型，对应400个路口或脑细胞！ 这一领域宋河算是小有所成，但距离透彻还差得远。 他快速写了一大堆分析，列出模型，左看右看貌似挺全面了，姑且这样吧！ 第三档，三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对应700个路口或脑细胞！ 写到这里，宋河暂停了，没往上添加什么内容。 原因很简单，他是考试时临阵磨枪，靠运气和莽撞偶然突破的，多半是歪打正着，具体的理论规律还得细细研究，不敢提前妄言。 略微斟酌后，他又快速写了几行： 第四档，二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对应2000个路口或脑细胞！ 第五档，一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对应5000个路口或脑细胞！ 第六档，超一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对应一万个路口或脑细胞！ 这三个档次底下，宋河自觉敲上了一连串问号。 每个问号都像浇在他头上的一杯凉水，提醒他后续研究有多难，前面几百个路口的模型只是过家家，往后全是难于登天的特大难题！ 光是用脑子想象一下上万个路口的城市，宋河都感觉脑门要爆掉了！ 戴上吸氧面具，猛吸几口，开工！ 宋河在电脑上打开两个软件，一个计算器，一个城市路网生成器。 他的心算能力已濒临极限，而且纯靠脑子算确实太累，他累了一整天，轻松轻松借助一下计算器，往计算器里敲式子速度慢，慢点就慢点吧。 城市路网生成器，考试时用的便是这个软件，功能强大，运行逼真，至少比在桌子上摆花生或者面条汤滴要一目了然。 【请选择城市规模】 【已确认城市规模：约700个路口】 电脑风扇咆哮起来，浩浩荡荡的城市铺展在屏幕上。 每个街区都被压缩得像黄豆一样小，汽车和行人更是小得仿佛像素点。 明明只是比考试时多了几十个路口，但感觉整座城市大了一圈！ 宋河心中暗暗震撼，七百个路口，屏幕已经无法纵览全局了，等最后上万个路口，不知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双手放上键盘，略微停顿后，便敲击起来。 他用电脑很熟练了，轻盈地切换计算器和城市路网生成器，先计算一番，再改改数学建模，来来回回。 屏幕上，界面来回闪动，闪烁频率越来越快，以至于开始出现卡顿。 电脑的性能，已经跟不上他思考的速度！ 宋河注意到卡顿后，马上拿起手机，扫码购物。 搜索电脑，按价格排序，直接买最贵的台式机，价格……128888元！ “卧槽，好贵！”宋河嘴上念叨了一声，但手上动作毫不犹豫地付了款。 他没时间比较电脑的性价比和配置，有钱人的做法通常是买最贵的，一般不会太差。 【备货中，预计晚上12点左右送货上门】 宋河满意地继续干活，钻研700个路口的数学模型。 屏幕上，城市道路不断改变，时而冒出邪路，时而线条更为简洁。 数学模型删删改改，姿态细微变化。 一小时后，他终于惬意吐出一口气，综合拥堵率降到5%了，几乎看不到堵车，全城的车辆都跑的飞起。 700个路口规模的城区算吃透了，他打开文档，着手写第三档的内容，敲字如飞！ 敲到一半，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瞥了一眼，手上动作停住。 居然是邹建章丙级班的班级群消息！ 叶前：“邹老师，您说开学考的最后一道大题，就是升乙级班的门槛是吗？” 邹建章：“没错，完成那道大题，我再出一道类似难度的题目当堂小考，通过了就可以直接晋级乙级班。同时还能获得5学分的奖励。” 叶进：“那老师，我和叶前申请明天升班考试！” 第412章 升班考开启！ 宋河眼皮狂跳。 黑白无常居然要申请升班考试了！ 这速度就离谱！ 邹建章丙级班的开学考，最后一题可是1000枚脑细胞的数学建模。 下午安玉龙班考试时，做666个路口的数学建模，这俩兄弟尚且没吃透。 短短几小时，到了晚上，他们居然就敢申请升班考了？ 这是什么魔鬼般的进步速度？ 群聊里，邹建章爽快地回复： “好，那明天上午叶前叶进开考，可以带电脑辅助计算！咱班其他同学有没有要一起考的？” 宋河犹豫一下，咬牙报名，“老师，我也申请升班考！” “OK。”邹建章回复，“其他同学还有敢于尝试的吗？我出一次题很麻烦，最好多凑几个考试的同学！” 群聊里静悄悄，同学们都在线，但同学们不说话。 神仙打架，凡人有什么好多嘴的？ 安安静静看班里的牲口们厮杀就好了。 邹建章吆喝好几遍，无人应答，无奈地宣布叶前、叶进、宋河三人明天参加考试。 手机息屏，宋河露出苦瓜脸。 想明天考试通过，他必须今夜完成1000个路口或脑细胞的数学建模！ 巨大的挑战！ 不得不说，叶前叶进这俩兄弟，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棘手，双胞胎都是超高智商，还在相老师的实验团队混过，简直像一对孪生BOSS！ 不过压力大归压力大，打退堂鼓是不可能的。 宋河已经习惯了和高手交战，每次都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咚咚咚！”房间门敲响。 宋河跑去开门，是一身灰色工装的安装师傅，推着巨大的纸箱进屋。 “怎么会买这台机子？”师傅好奇地打量宋河，同时快速拆箱，“帮你装好？” “装好，谢谢！”宋河点头，“笔记本卡了，急用，随便买了台最贵的台式。” “买亏了啊！”师傅道，“这价位你应该买塔式！加个一两万能买个很好的货！做个游戏当服务器都行！” 宋河怔了怔，塔式？完全没听说过。 无所谓，想来十二万的机子，算目前的工作应该不至于卡顿了，将来若需要更强力的机器，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买！ 师傅迅速装好了新电脑，匆匆离开。 宋河没耽误时间，把笔记本和新电脑一连，传输文件，随后直接在新电脑上工作起来。 城市路网生成器，启动！ 【请选择城市规模】 【已确认城市规模：约1000个路口】 屏幕上，巨大的城市几乎是瞬间出现，完全省略了笔记本漫长的扩展过程！ 主机散热风扇只是懒洋洋地转动，一副不值得跑起来的声响。 宋河舒服了，氪金果然爽啊！ 他双手放上键盘，嘈嘈切切错杂弹！ 屏幕疯狂闪烁，计算器和城市路网生成器同时工作，算的飞起！ 上千个路口的城市，在宋河手中被捏来捏去，反复蹂躏。 时而出现诡异的超现实路段，时而又回归简答粗暴。 随着演算的进行，宋河的手飞舞地越来越快，键盘砰砰作响，几乎不堪重负！ 他嘴角勾起狞恶的笑容，双眼着魔般死盯着屏幕，下手越来越狠！ 电脑散热风扇终于持续地飞转起来了，感受到疯狂的主人施加的压力。 半夜两点半，宋河突然变脸，疯狂之色褪去，一脸平静地起身离开。 键盘的砰砰声停了。 电脑风扇的喧哗也停了。 如果它们有灵智，此刻或许要在寂静中长舒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庆祝没有被狂躁的主人整死，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但，短短一小时的静谧后，宋河再次出现，神采奕奕！ 他坐回屏幕前，二话不说又开始狂砸键盘！ 键盘和电脑同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任由主人凶狠无情地蹂躏，默默承受着重压。 施暴持续了整整一夜！ …… 上午七点五十。 教室最前排，宋河打开笔记本电脑，在上面忙忙碌碌地写数学建模。 隔开两个座位，是黑白无常，和昨天一样的衣着，黑白色卫衣兜帽罩住脸。 叶前和叶进也守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鼠标点来点去，做考前准备。 教室后排，一群学生也都到了，大部分忙着闷头翻书学习，偶尔有几个游手好闲，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最前面那三尊神仙，不会今天就要飞升了吧？” “难说，我觉得叶前叶进飞升是稳的，他俩开学考最后一题就拿分了。” “确实，他俩还从相老师团队干过，是真打过仗的人！升个乙级班还不是轻轻松松？” “宋河呢？” “宋河不一定啊，他开学考虽然分数也很高，但最后一道大题他没拿分啊！” “确实，我感觉宋河悬，这么短时间，他怎么可能把那道大题学会？” “悬个头，那是宋河！大神出手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绝对也能通过！” 嘀嘀咕咕声突然消失。 老师来了！ 邹建章站上讲台，看了看最前面备考的三个学生，清清喉咙： “今天有三位同学要参加升班考！” “考试之前，宣布一件新奖励！是相老师听说有升班考，特地授意的！” 第413章 不再检查一下试卷？ 邹建章拿起一本书。 书的封皮是文件袋常用的黄牛皮纸，上面没有书名，显然并非公开的出版物，而是私下装订的独家秘籍。 “这本书的内容绝密，里面是相老师团队前几年研究的部分记录，包含大量实验日志和研究员手写的判断！” “你们三位，谁能考第一，这本书归谁！” “相老师的意思是，能考第一的人，对于大脑和数学的掌握都勉强算得上合格，细细研究这本书，会有一些惊喜在里面！”邹建章笑容意味深长。 最前排，三名考生注视那本书，眼皮都不眨。 叶前和叶进呼吸都有些凝滞，两兄弟早听说过这本书，但未曾有机会一窥真容，万万没想到，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宋河更是感兴趣，他对相老师团队的研究十二分好奇，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邹建章从书里抽出三张试卷，走下台，迅速发给三名考生。 发完，他走上讲台，看向教室后方的学生们，清清喉咙： “他们考试，咱们继续讲课！各位同学好好听，尽快追上尖子生的步伐！” 邹建章转身在黑板上书写，按部就班开讲。 第一排，宋河拿到试卷，眉头轻皱。 试卷仅一道大题，做出一小块脑区的数学建模，包含上千个细胞。 但这块脑区位置特殊，横穿几个相邻的功能皮层，因此在不同高度上，细胞构成变化巨大，情况一下子变得复杂数倍！ 好你个邹老师！简直口蜜腹剑！ 口口声声说出一道和开课考难度相似的题目，这叫相似？明明是难度翻倍！ 略微沉思后，宋河打开笔记本电脑的计算器，敲打键盘速算。 先把整张试卷的脑区分为五层，每层约200个细胞。 再从横向纵向分别建模，最后合并建模。 有点像物理题里的受力分析，斜方向的力分为水平和垂直方向的分力，算对了数值都是一样的。 思路清晰了，宋河敲键盘的手越来越快，冲刺解题。 旁边，叶前叶进两兄弟的手速也丝毫不逊，键盘敲得飞起！ 三人如同电竞选手一般，十指如飞击打键盘，只不过屏幕上并非血流成河的游戏战场，而是庞大繁杂的数学模型！ 教室后排，不少学生趁老师写板书，偷看前排三位考试大神，暗暗咋舌。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大部分学生做数学建模，都是呆滞半天敲两下键盘，完全做不到如此高频的手速！ 很难说究竟是熟练程度的差距，还是脑子的差距？ 课程刚进行半小时，叶前忽然停止敲键盘！ 他抓过一旁的试卷，抄起笔飞速书写！ 紧接着，叶进也扣上电脑，扯过试卷答题！ 答完，两兄弟几乎同时举手，“老师交卷！” 邹建章暂停讲课，走下讲台收起两人的试卷，认真地看了看。 随即，他眉头皱紧，若有所思。 “对吗老师？”叶前观察老师的表情，语气紧张。 叶进也搓了搓手，注视邹建章。 “不知道，我数学不行，看不懂！”邹建章语气摆烂，“这卷子得给相老师改。” 教室后排的学生发出一阵低笑，两兄弟无语了，看不懂这半天你看个什么劲儿？ 邹建章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宋河。 宋河还在敲打键盘，聚精会神在电脑上速算，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架势。 于是，邹建章回到讲台，掏出手机给叶前叶进的试卷依次拍照，发送给相晓桐。 发完，他转身用粉笔板书，继续讲课。 教室后排，学生们的视线逐渐集中到宋河一人身上。 “河神落后了啊！” “我说什么来着，我赌叶前叶进赢，现在谁不服？” “我不服，分数没出呢，早交卷算什么本事？” “确实，我如果上场考试，三秒我就交卷了，反正不会做。” “等着看就行了，宋河分数不会比叶前叶进高，双胞胎是在正儿八经脑科学团队里打过仗的！” 班里同学泾渭分明地分裂成两派，一派挺宋河，一派挺叶前叶进！ 两派的目光都聚集在宋河身上，有人努力伸脖子，想看看他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但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算式。 又是足足40分钟过去，班里同学等的都快不耐烦了。 宋河终于停止敲键盘，拿起笔，慢条斯理地写试卷。 “老师交卷！”他举手。 邹建章走下讲台，接过宋河的卷子看了看，随口道，“你确定交卷？” “交！”宋河点头。 “不再检查检查？”邹建章加重语气。 宋河一怔，心中不祥的预感升腾。 沉默几秒，他在脑中快速回忆了一遍解题过程，笃定点头，“交卷！” 邹建章叹了口气，笑容别有深意地摇摇头，“可惜了！” 他转身从讲台取下叶前叶进的卷子，放在宋河的桌上。 “你看，他们兄弟俩的数学建模，基本是完全一样的。”邹建章敲了敲两张卷子。 “你再看，你的数学建模，和他俩一多半不一样。”邹建章又把宋河的卷子放上去对比。 最后，邹建章又拿出手机，展示刚刚收到的新消息。 【相晓桐：叶前叶进的卷子都通过，叶前的细节稍好一些。】 宋河面无表情，拿过叶前叶进的试卷，低头细细打量。 邹建章用手机拍照，把他的卷子发给相晓桐，等待批改结果。 一旁，叶前叶进向来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轻松，明显觉得胜券在握了！ 两兄弟不再关注课堂，各自掏出平板电脑，搜出论文低头刷。 教室后排，其他学生们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声。 “宋河这波跪了！” “他太头铁了，刚刚老师问他要不要检查卷子，潜台词很明显了，该检查一下的！” “后悔了，我刚刚应该和你们赌钱，我就说宋河拼不过叶前叶进！” “应劫结束！三位渡劫者有两位飞升成仙！” 之前吹宋河的同学集体不吭声了，场上局势摆明了输得很彻底！ 邹建章站上讲台，刚抬起粉笔写板书，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老师，他俩的建模很糙，误差太大！” 邹建章错愕回头，只见宋河面带自信笑容，正伸手把两张卷子归还给双胞胎。 双胞胎接过试卷，表情充满狐疑。 讲台上，手机轻震！ 邹建章连忙解锁屏幕看消息，改卷结果来了！ 全班看到老师低头看手机，集体寂静，好奇地等待最终结果。 第414章 不如一晚搞完 邹建章抬头看了一眼宋河，清清喉咙，照着手机念了起来。 “宋河，相老师问你，你只讨论了Q的偶形式，为何不讨论Q的奇形式？” “我……我不会。”宋河尴尬，“我最开始是想用两套建模，横纵方向分别建模最后合并，也就是叶前叶进用的那种方法。” “但做到一半我发现容易有误差，就用Q的幺模对称双线性形式试着消误差，但目前定型的幺模对称双线性没有完整分类结果，我就只能摸索着一步步来……” 宋河解释，邹建章在讲台上快速戳手机，把他的话发给相晓桐。 旁边，叶前叶进一边听，一边端详自己的卷子。 听着听着，叶前先变了脸色，随即叶进也脸色不妙地扭头看了哥哥一眼！ 后排的学生们静悄悄，也在听大神讲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丝解题灵感。 邹建章盯着手机等了等，终于抬起头宣布结果： “宋河，相老师给你的试卷评价是，良好！” “她说你的建模没做到极致，还有进步空间，明明思路开窍却半途而废，基本功不牢，值得批评！” “至于叶前叶进，评价依旧是合格！” “因此，三位同学都通过了本次升班考试，即日起升入乙级班！” 说完，邹建章拿起那本黄皮书，“第一名宋河，获得奖励！” 宋河起身，表情复杂地接过黄皮书，向老师道谢。 确实顺利升班了，也成功逆转叶前叶进拿了第一，但却遭了老师一番批评！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惭愧。 但黑白无常肯定是不高兴的。 【叶前心心念念的书被你拿到，心生嫉妒，怨念值＋200！】 【叶进发现你进步幅度吓人，心生不安，怨念值＋200！】 教室后排，班里其他学生也惊了。 “卧槽，逆转了？” “三尊神仙都飞升了！” “宋河确实牛逼，名声不是白响的！” “咱们和宋河大神的交集到此结束了，等咱们磨磨蹭蹭考进乙级班，估计他都该进甲级班了！” “笑死，以后咱们出去吹牛逼说和宋河当过同班同学，别人问当过多久同学？两天！” …… 下午，安玉龙的课。 面向全班讲课，安玉龙明显照顾大部分学生的水平，耐心地教授细节，把知识嚼碎了喂给学生们。 晚上七点到八点，安玉龙开了视频课堂，把宋河和黑白无常都拉进去听课。 面向精品小班的课程，安玉龙节奏快了很多，知识传授点到即止，剩下的交给宋河三人脑补。 下课之后，宋河便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翻开赢回的那本黄皮书。 书里内容乱糟糟，80%的篇幅铺满实验数据！ 海量的数据图表，簇状柱状图、百分比柱状图、折线图饼图条形图、曲面图雷达图散点图…… 眼花缭乱！ 偶尔有一些文字性的描述，还以简写和黑话居多，有时一两个字便代表一大串话，相当随性，相当洒脱不羁。 写书的人是洒脱了，宋河看的愁容满面。 他有种截获了密码本的错觉，直接读是读不通的，只能一点点试着破译。 真叫人头大如斗！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 相晓桐：“黄皮书看了没有？” 宋河马上大倒苦水，“老师，很难看啊！您实验室负责写这本书的人太可恶了，糊弄至极，那么多简写谁能看懂啊！您不妨将此人开除，这种摸鱼的人留在实验团队里是个祸害！” 相晓桐：“黄皮书我写的。” 宋河身段灵活，“从简洁有力的行文来看，您对于实验全局的把控，真是做到了然于胸，运筹帷幄！我一直很反感实验记录里滔滔不绝的废话，我回头就号召我的实验团队学习这种简洁！” 相晓桐：“别拍马屁了，马要被你拍死了。黄皮书我写的确实潦草，但你看上一阵子就熟悉了，以后进我团队，全是这种风格的文件。” 宋河苦笑。 他有种当了医生学徒的错觉，得学习辨认处方笺上含义不明的医生体。 医生处方笺写的奇怪是为了节省时间，对于相晓桐这种百忙的顶级学者来说，时间也很宝贵。 相晓桐：“我的实验团队人很多，但基本都是生物化学专业出身，数学家很少。” 相晓桐：“前两年趁着设备和材料富余，我们赶工做了一大堆的脑部实验，遗留下来一大堆数据，团队里数学家太少，只能处理最关键的数据，边边角角的来不及做。” 相晓桐：“这份黄皮书里，全是没来得及详细分析的实验数据，我整理的时候从中草草总结了一些问题，列在尾页。” 宋河连忙翻到黄皮书尾页，果然有5个数学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占了十多行篇幅，复杂的一比，数学符号天花乱坠！ 每道题后面还标注了页码，均为四十页的篇幅，意思大概是吃透这些页的数据，便能解出题目！ 当然，解出题目，也意味着相关页数的数据，从单纯无意义的数据，浓缩为有意义的结论！ 深夜的宿舍一片寂静，宋河凝视纸页上的5道数学题，越看越畸形，越看越狞恶，每道题都仿佛不可触碰的邪恶禁术，准备活活难死试图解题的狂妄凡人！ 相晓桐：“当时我总结出这几个问题，没放在心上，但最近团队研究的项目，需要这5道题的解，而且要的很急！” 宋河连忙回复，“明白了老师，我来解！” 相晓桐：“尽快吧，争取一星期内完成，做完了，我让脑科学学院给你发3学分。” 放下手机，宋河抿着嘴唇翻动黄皮书。 一星期？ 现成的详细数据，区区五道题，哪用那么久！ 不如……今夜做完？ 宋河发消息询问，“老师，如果我明天上课前做完这5题，能不能给5学分？” 相晓桐：“你小子疯了吗，工作量很大的，200页的数据，你一晚上能看完就不错了！” 宋河：“老师你就说给不给吧？” 相晓桐：“真能一晚做完，给也没问题。” 他掐表，此刻是晚上八点半，距离明早上课还有十一个半小时。 扣掉吃饭、睡觉、赶路时间，留给解题的时间十小时，平均两小时一道题。 有搞头，开工！ 宋河拉开电脑，调出计算器待命，低头速读数据。 第415章 冲刺 正常人看满页的数据图表，几百个数据从头到尾读下来，会一脸懵。 尤其是杂乱无章的数据，浩浩荡荡挤在一起，谁特么记得哪个是哪个？ 但宋河情况不同。 他盯着纸页短短几秒，便能将整页数百个数据印入脑中！ 而且连续看几十页，记忆力不会损失，随意挑出一页数据，还能倒背如流！ 逆天的记忆能力，节省了他九成以上的解题时间！ 此外，早在研究短眠片时，他便在实验室见过成千上万份脑波数据，读过的脑科学论文恐怕也有几大箱，熟能生巧，一眼扫过去便能知道数据背后的大概含义，以及需要留心的关键点。 键盘声在宿舍里喧哗起来，敲击声越来越大！ 算式在屏幕上铺展，洋洋洒洒，速度快的像是程序在自动运算，完全不像真人在手打计算。 算着算着，宋河忽然“嘶”了一声。 他突然发觉，黄皮书上的问题和数据，能应用在脑路模型上！ 将二者结合，效果相当玄妙，脑路模型的规模可以略微扩大，同时黄皮书数据处理也更快！ 宋河发出欣喜的低笑声，如此一来，解出这五道题比预想的还轻松！ 他现在能确认了，任务只是这本黄皮书的伪装，把伪装外皮一扒，这厮的本相是奖励！ “老师真是良苦用心啊！” 宋河感叹着继续干活，屏幕上大部分时间在计算，偶尔切出去搜索几篇论文，有些细节他掌握的模糊，需要小小地复习一下。 随着工作进行，每隔几个小时，系统提示便弹一次：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60级升至铂金6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61级升至铂金62级！】 …… 早上六点钟。 数学级别定格在铂金64级！ 宋河大汗淋漓！ 黄皮书的数据复杂度有些超乎预期，分析过程中，他不时用到以前学过的数学知识，许多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知识，都很意外地陆续翻出来用。 好在他的数学储备够扎实，没翻车！ 系统今夜也相当慷慨，大概由于他发现众多老知识的新用法，升级速度也特别快，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级别连升了！ 手边的几张打草纸上，五道题目全部完成，用时甚至比预期的更提前！ 宋河揉了揉晕眩的脑袋，用手机给打草纸依次拍照，发送给相老师。 “老师，您掌眼！” “辛苦了，你速度比我预想的还快。”相老师马上回复，还附加了两个大拇指小表情，“等答案验证无误，5学分很快发给你。” 宋河向老师道谢，起身前往浴室。 体力确实透支了，脑子热带动浑身热，热的满身是汗，必须冲一冲。 洗完澡出来，新课通知已经出现在手机屏上。 【您所属班级“邹建章丙级班”已变更为“缪兴学乙级班”！】 【新的上课地点为：第二教学楼404教室】 【由于班级人数暂时不满10人，延缓开课，请静候上课通知！】 宋河正拿着浴巾飞快擦头发，一看消息，动作马上慢下来。 得，进步太快，有点高处不胜寒了！ 总共有四个丙级班，但愿其他班强者们尽快升上来，人头凑齐把乙级班开了。 上午时间这下子空缺，正好，留出时间专攻安玉龙的课程！ 宋河用浴巾把身子一裹，坐到电脑前，打开文档。 【脑细胞-道路网数学模型】 眼下，模型的前三档，小镇级、县城级、三线城市级脑路数学模型均已完成，洋洋洒洒的理论说明和数学建模布满屏幕，看上去赏心悦目！ 下一步，第四档，二线城市级脑路数学模型！ 对应2000个路口或细胞，恰好，也是下周安玉龙课程第二次考试的题目！ 昨天，宋河险胜击败了叶前叶进两兄弟，但仅仅小幅度领先。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来，接下来几天，两兄弟会凑在一起疯狂肝学习，学的昏天黑地，无所不用其极，只为酝酿下次考试的猛烈反扑！ 宋河发觉自己其实是在一打二，黑白无常兄弟俩亲密得像分身，两颗聪明脑子凑在一起讨论学习，进步速度堪比开二倍速！ 这么一想，他肩上的压力顿时大了！ 握上鼠标，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 【请选择城市规模】 【已确认城市规模：约2000个路口】 电脑风扇飞转起来，屏幕上浮现浩浩荡荡的巨型城市！ 整座城市的道路规划依旧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史！ 【综合拥堵率：97%】 堵堵堵，堵车堵到惨不忍睹！ 似乎生成器的初始城市路网，永远是史，稍微畅通些的路网，它都生成不出来，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本事。 宋河先把1000个路口用的数学建模略微修改，输入进去。 回车，电脑散热风扇的呼啸声中，城市剧烈变化！ 肉眼可见地，交通状况改善了不少，右下角的拥堵率数值也急剧下降，跌落到85%！ 宋河伏案观察，眼睛近距离盯在屏幕上，像鉴定师在观察古画的细节，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他嗓子里不时“嗯？”一声，眼神越来越困惑。 整整一个上午，宋河几乎没什么动作，偶尔修改两下数学建模，但拥堵率不减反增，便收手了。 下午、晚上，全是安玉龙的课程。 宋河认真听课，下午的课质量一般，晚上精品小班的课倒是干货满满，学了一大堆固定的实用套路。 次日上午，经过一番修改，拥堵率成功降到75%！ 下午晚上继续听课，听完再改，拥堵率下降至70%！ 宋河有点着急了。 照这个速度学下去，第二周考试是拿不到高分的！ 必须比讲课内容更快一步！ 但是，怎么快？ 周六上午，宋河一如既往地新开了一张2000个路口的城市图。 他保留了每次的城市图备份，但每天总要新开几张图，或许轮廓不同的城市会激发一些灵感。 城市出现后，他脸色忽然变了！ 这张城市图，怎么……有点眼熟？ 第416章 绿藤市的二十年 之前宋河以为，城市路网生成器的工作模式，大概是什么愚蠢的AI凭空绘画，虚构出一个不存在的城市道路网。 但看到眼前的城市轮廓，他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这次生成的城市轮廓，他绝对见过！ 可能是从新闻上刷到过，可能是图书馆翻书时无意间瞥到过，但不会是在论文里见过，因为他看论文时都吃记忆胶囊，肯定能一秒回忆起来是哪座城市。 “嗡嗡！” 手机震动，新消息打断他的思绪。 韦理群：“老板，新生产线的规模确定了，打算新开28条短眠片生产线，把日产量再提高280万片！” 韦理群：“其实日产量加280万片依然不够，市场上短眠片一瓶难求，网上有人溢价四倍炒，居然还能卖出去。董事会希望，最好能把日产量增加500万片！” 宋河眨眨眼，打字回复： “那就加啊！一口气开50条新生产线不行吗？资金不够？百分百赚钱的事情会缺资金吗？” “让股东们掏钱，让股东们借贷，统统把房车抵押了，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行！” 韦理群：“资金倒是够，主要是地皮紧张！” 宋河发了三个问号。 韦理群：“新厂房得设在绿藤市周边，放在眼皮子底下，便于咱们公司牢牢管控。但绿藤市缺地，没太多地皮让我们盖厂房，短期扩建28条新生产线，已是极限！” 宋河：“绿藤会缺地？周围又没农田，全是树林，树一砍不全是荒地吗？” 韦理群：“盖工厂不是圈一块荒地就可以的，很多限制因素，比如交通要好，货车进进出出要足够畅通，员工上下班不能耽误，比如七通一平，水电通讯暖气燃气之类都得通上，厂房才能运转起来。” 韦理群：“绿藤最近招商引资猛烈，新厂房合适的唯一位置，是城东新规划的高新技术开发区！” 韦理群：“下周开始一期建设，李市长答应从高新开发区给我们批一块地盖厂房，但是面积有限，入驻的公司太多了，实在挤不开！” 韦理群：“我们眼下能拿到的地皮，最多扩建这28条生产线，下一步要么等高新开发区的二期建设，要么我想办法去外地开一处分公司，但掌控力肯定就差了。” 宋河头大如斗。 这感觉就像找到了一座金矿山，挖的越快越赚钱，但矿机不够，只能一点点慢吞吞地赚，瞪着金山干着急。 他沉思着把目光移向电脑，望着上面的城市发呆。 下一秒，他猛地想到什么，眼神暴亮！ 终于想起来屏幕上是哪座城市了！ 正是绿藤市！ 过年去绿藤市吃接风宴的时候，宴会现场墙上挂了绿藤市地图，宋河匆匆瞄过一眼，但当时宾客太多，因此印象不深。 但，也不完全一样。 电脑屏幕上，城市的边缘轮廓的确是绿藤市，但内部道路稀疏得可怜！ 今天的绿藤有4000多个路口，而屏幕上的绿藤仅有2000个路口！ 宋河心念一动，上网搜索20年前的绿藤市道路图。 找了许久才找到，果然，20年前的绿藤市仅有2000个路口！ 两相对比，一目了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宋河大彻大悟。 城市路网生成器，并非是愚蠢的AI自己虚构城市，而是抓取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所有城市数据，按照要求随机扔出一份来！ 反正全世界有上万个城市，总有一个符合标准！ 但是，生成器里面的行人和车流数量，很可能是照抄今天的数据！ 此刻电脑上生成器给出的绿藤市，道路网是20年前的，按理说当年绿藤市还是一个车流稀少的小城，但此刻屏幕上却车水马龙！ 20年时间，绿藤的汽车数量增多了十倍不止！车多了路却不变，能不堵吗？ 宋河突然发出笑声。 他找到继续学习的办法了！ 绿藤市今天的路网和20年前相比，面貌大改，而改路的过程是什么？ 必然是哪条路天天堵，于是修改重建相应的道路，改了20年，变成今天的绿藤市路网！ 只要找到绿藤市过去20年的道路修改过程，学懂学通，必然能对脑路模型有更深刻的理解！ 宋河看到了一线曙光，连忙上网搜寻。 找了半天，除了几张参考价值不大的模糊老图，却一无所获！ 媒体几乎没有贴过详细的道路变更图，只是偶尔提一嘴，某某路段即日起施工，评论区一堆人咒骂不止，抱怨天天修路带来极大不便。 相关部门的网站倒是有主干道的道路图，但都是最新的，完全查阅不到十几年来历次变更的图样，毕竟正常人谁会去操心十几年前的老路呢？ 宋河从电脑前霍然起身，决定去找一趟安老师。 …… 安玉龙办公室。 和大部分资深教授的办公室一样，这里几乎是个书库。 靠墙的大书柜被塞满，成捆的资料文件摞在书柜顶端，一直顶到天花板。 墙角一摞摞陈年文件，用黄色牛皮纸包着，塑料捆扎带绑紧，灰尘厚的像从古墓里刚发掘出来。 办公桌上还堆积如山，学校发的通知文件、备课资料、打草纸和参考书，浩浩荡荡霸占了大半张桌子。 这么多纸张堆在一间屋子里，万一起火灾，屋里的人恐怕能烧出舍利子。 瘦山羊脸的安玉龙，此刻便缩在办公桌角落，脸色一丝不苟，翻阅一份学术期刊，手上的红笔不时写写画画。 “咚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安玉龙扭头望向门口。 宋河的脸探进来，一脸谄媚笑容，“老师好！” 安玉龙低头继续看学术期刊，一声不吭，态度冷淡。 宋河小心翼翼地到办公桌旁坐下，“老师，我正在研究2000个路口的城市，凑巧遇到了绿藤市20年前的道路图！” “我想，如果我能把绿藤市过去20年间的修路改路情况，从头到尾看一遍，是否能梳理出一些数学建模的规律？” “但学生在网上搜不到相关信息，所以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数据库，可以借学生学一下吗？” 安玉龙放下学术期刊，山羊脸扭过来看了看宋河，面色冷淡。 “我没数据库，像这种20年间的详细修路信息，属于地方机密，你在网上是查不到的。” “你学习思路很好，但另寻他法吧，因为你拿不到这些数据！” 宋河想了想，“地方机密？那我能不能向当地相关部门索要？” “一座城市每年修路改路上百次，二十年的改路数据很庞大！”安玉龙摇头。 “相关部门会有每次工程的存档，放在档案室，但档案室文件堆积如山，规模只会比我这间办公室繁多几十倍，想整理汇总出来，要耗费大量人力！” “你以什么名义要这份数据？为了大学本科的周作业？你觉得人家会因为一个本科生写作业，累死几个人帮你整理档案吗？” 安玉龙低头看期刊，一副终止话题的口吻，“别想了。” “我认识绿藤市的市长。”宋河说。 第417章 我来设计绿藤道路网！ 安玉龙抬起头看他，淡淡道，“仅仅认识没用。” “我还是纳税大户！”宋河说。 安玉龙不吭声了。 宋河想了想，“正好绿藤市要建高新技术开发区，我就说我正在研究道路网，研究透了，可以帮绿藤市设计一下道路！” 安玉龙颔首，“绿藤城建局可以聘你当顾问，如果你设计的道路网够好，薪水不会低。” “老师您考虑去当顾问吗？”宋河问，“我毕竟是您的学生……” 安玉龙轻轻抬手，“你去做吧，我当过国内外二十多个市的顾问，这种活儿干腻了。三年前绿藤联系过我，我没去，今天更不可能去了。” “谢谢老师！那学生不打扰您了！”宋河起身。 安玉龙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翻期刊。 …… 楼下。 此时还是上课时间，路上行人寥寥。 宋河站在一棵松树下，拿着手机发消息，树梢一只肥肥的松鼠歪着脑袋，用黑纽扣般的眼睛注视他。 “李市长，打扰，我们乘黄公司急需扩建工厂，地皮太少，可否扩大十倍？” “否！”李市长回复。 “您不惭愧吗？说好的全力支持乘黄公司呢？”宋河质问。 “惭愧！但确实没地皮了！”李市长回复，“高新技术开发区，本次进驻企业三百多家，地皮极端紧张！放心，一期建设完成后，会很快扩建二期，届时我保证给你们乘黄多留地！” “等到二期，黄瓜菜都凉了，我们乘黄生意很好，扩建了马上是纳税大户！” “你们利润率不算高，所以税也不高，如果单纯按税来分地，乘黄这次其实分不到地皮，但我看好佩服你们公司，才力排众议挤掉多家外企，把地皮留了一部分给你们！”李市长卖惨，“力排众议，短短四个字，背后我是历尽艰辛！” “您认识安玉龙吗？”宋河转移话题。 “数学家，有印象，绿藤当年交通拥堵率居高不下，重金聘过他，但被拒绝了。”李市长问，“为何提起此人？” “我现在师从安老师门下，在学城市道路网的设计，已小有所成！”宋河回复，“我可以帮忙设计修改绿藤市的道路网，改善交通，促进经济！” “方便电话吗？”李市长询问。 宋河马上把电话打过去，对面秒接通。 “宋先生，我知道您数学造诣也很高，但兹事体大，我实在不敢直接把道路规划交给您啊！”李市长话锋一转，“除非您能展示一下道路设计的水平！” “怎么展示？”宋河眼神一亮，听上去有机会。 “沙盘模拟！”李市长说。 “绿藤的西城区常年拥堵，计划进行新一轮道路改造，为避免改完了还堵车，我们市城建局做了一个沙盘，让有意向的道路设计师进行沙盘模拟比赛！” “比赛定在下周三，目前已经有二十多名道路设计师报名，如果宋先生能来参赛，拿个冠军，城建局可以马上聘您为高级顾问！” 宋河掐指一算。 下周安玉龙的课程考完试，再飞去绿藤市参赛，时间刚好够！ “我会去！”宋河道，“但我有两个条件！” “合法合理，一万个条件也可以！” “第一个条件，我需要绿藤市过去20年的修路改路详情，越详细越好，最好能精确到每次改路后交通流量的变化！”宋河解释，“道路设计不能闭门造车，我得熟悉绿藤市的本地情况！” “好！这个没问题！我让城建局尽快整理数据，今晚之前发给你！” “第二个条件，等我下周的沙盘比赛胜出，获得开发区的道路网设计资格，我希望能和绿藤签一份对赌协议！”宋河说。 “对赌什么？” “你们提供一个拥堵率标准，我保证让开发区路网的拥堵率达标，达标之后，乘黄公司的工厂地皮需要扩大至少一倍！”宋河道，“刚刚我和您要扩大十倍是吓唬您，扩大一倍总可以了吧？” 电话那头犹豫半晌，“拥堵率标准10%以下，能行吗？” “可以！”宋河毫不犹豫。 “好，两个条件我都答应！”李市长道，“不过您得先通过沙盘比赛，如果通不过，对赌协议也就无从谈起了！” “当然！”宋河说，“那您忙！” “好！我这就给城建局打电话！” 通话挂断。 宋河嘴角勾起欣喜的弧度。 他马上给韦理群发消息，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司要做好准备，生产线规模再扩大一倍！”宋河最后总结。 “道路设计？您可以吗？”韦理群有些忐忑，“老板您不是建筑系出身啊！能去参加沙盘比赛的，都是道路设计领域的老油条啊！” “放心，我负责拿地，你们先做好前期准备，资金到位、设备订好、人手培训好，免得到时候厂房扩建了跟不上。” “明白！那老板您加油！”韦理群明显还觉得悬。 收起手机，宋河长舒一口气。 忙啊！ 不过忙死也值得，这一把干成了，公司产量暴增，每天能多赚数千万的利润！ 路边，一辆漆黑的奔驰缓缓驶过。 宋河的视线定格在车上，浮想联翩。 公司每天多赚几千万，分到自己手里，每天就是这一辆车啊！ …… 傍晚，宿舍。 宋河坐在电脑前焦头烂额地学习。 他还在研究脑路模型，试着突破2000个路口的规模。 眼下脑路模型的进展，可谓火烧眉毛！ 下周考试要考，这次必须大幅度领先黑白无常，彻底征服叶前叶进两兄弟！ 此外，他还必须尽早把模型规模扩大到4000，因为绿藤市的路口数便是四千多，完善模型之后，沙盘比赛才有一战之力！ 总之，脑路模型这玩意能不能做出来，关系到学习竞争、学术地位和真金白银！ 兹事体大，不容有失！ “咚咚咚！”宿舍门被敲响。 宋河火速起身开门，又是送快递的灰色工装小哥，抱着一只大纸箱。 “帮你安装吗？”小哥问。 “放书房书桌上吧！”宋河说，“辛苦！” 小哥来到书房门口，从兜里掏出小刀，咔咔割掉纸箱胶带，熟练地将里面的机器抱出来。 “其实这机子该让学校给你们配，这下还得你们学生掏钱买！”小哥说着，看了一眼宋河的电脑，笑了笑，“不过看你也不是缺钱的人！” 宋河笑笑，心说我岂止不缺钱，我钱多的吓人！ 第418章 二十年修路工宋河 快递小哥走了。 桌上留下一台安装好的白色超宽体打印机，可以印刷1.5米宽的大纸。 宋河刚把打印机调好，桌上的手机连震！ 一份份文件出现，均以年份为标题，点开，是绿藤市道路网的历年数据！ 有详细的道路图，有现场照片，有交通流量变化的监测数据，还有一大堆文字分析、调查走访、考察报告…… “够全！”宋河惊喜道，如获至宝。 他点了点手机，往打印机上一放！ 瞬间，打印机开始滋滋作响，巨大的道路网地图喷吐而出！ 宋河撸起袖子，站在打印机旁，接过一张张地图。 每张地图宽一米半，长一米八，每一个路口都印的十分清晰，还附加了街区的楼宇、每条街的宽窄，密密麻麻的数据覆盖在光滑的纸页上，堪称赏心悦目！ 他理解古代热衷开疆拓土的皇帝了，城市、土地，实乃最佳艺术品！ 地图的打印顺序是按时间来的。 宋河凝视每张图，记下所有数据，一张张浏览下去，便能清晰知晓道路的变化。 看得出来，绿藤市发展速度快的惊人！ 整座城市犹如一头猛吃变胖的怪物，几乎每周都有狭窄的老路被拓宽，每月都向远方伸出一条新路。 一条条道路犹如疯长的骨骼，将城市体型撑得越来越大！ 站在寂静的宿舍里，宋河仿佛能听到工地凿石的叮叮响声，看见连绵的铁皮挡板竖起又拆掉，街道和楼宇快速更新，短短数年，变化之大犹如沧海桑田！ 他忽然想起老家京海市，貌似京海过去十几年的道路也是一样，印象里小时候上学，经常能看见施工的道路，不知不觉，整座城市便膨大了好几圈！ 城市不是死的，城市每天都在生长。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64级升至铂金65级！】 宋河眉头微皱，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还复杂。 他看完了前五年的绿藤市道路变化，足足三百多页，发现很有意思的现象。 居民区的道路很少修改，但通往工业区的路却天天修。 一方面因为绿藤的工业化越来越强，连绵的厂房造出海量的工业品，所需的运货大车日渐增多，容易造成拥堵。 一方面是大车时常超载，超载大车太多，路面便时常被啃出窟窿，需要重新填补。 看来之前的数学建模，贴合实际做的依旧不够好，容错率和余量太低。 诸多实际情况，电脑难以模拟，而此刻打印机喷吐的现实数据，补上了宋河这方面的短板！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65级升至铂金66级！】 有些关键路段，竟然连续改了好几年。 先改成一种形式，发现交通恶化，又改回原来的形式，反反复复。 改来改去，交通状况却自始至终稀烂，堪称诡异！ 宋河聚精会神研究了许久，发现问题其实不在于被修改的路，而在于周边其他路段。 附近城区一旦出现拥堵，便会连锁反应，使得不少司机绕路，容易遭到波及的路段无论怎么改，也是治标不治本。 犹如一些蹊跷的邪病，感觉身上一个地方痛，真实病灶却是另一个位置。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66级升至铂金67级！】 宋河看的入迷，感觉自己像绿藤市一名二十年工龄的老修路工，目睹了整座城市道路变迁的风风雨雨！ 一切都是缘分，若不是生成器恰好把绿藤市的地图扔出来，自己此刻肯定看不到这些数据！ 这些真实数据有多宝贵？都是用实打实的时间和实践，经过无数车流验证出来的！教科书上可见不到这些东西！ 忙了整整一夜。 书房里已经堆满打印出的地图和资料，满地翻卷，像经历过一场暴雪！ 终于，宋河看完了绿藤市过去20年的所有道路资料！ 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比绿藤本地人都熟悉全城每条街！ 数学级别定格在铂金70级，刚好超越叶前叶进两兄弟！ 宋河坐到电脑前，打开城市道路生成器的存档。 双手摸上键盘，敲击！ 漫长的数学建模被输入，洋洋洒洒数百行，精细到令人发指，各种细微的变量都被考虑进去，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 回车！ 整座城市拆分重组，道路退化又生长，彻底变化模样！ 右下角，数据飞速下跌。 【综合拥堵率：70%！】 【综合拥堵率：55%！】 【综合拥堵率：31%！】 数据停了。 宋河露出微笑，他这一遍模拟的是绿藤市今天的路网状况，31%，算是不高不低的数值，说畅通无阻没达到，说堵得不行也太夸张。 接下来，便是他自己的数学建模了！ 宋河敲打键盘，快速修改了十几行，再次敲击回车！ 屏幕上的城市再度变化，数值进一步下降。 望着最终数值，宋河如释重负！ 第419章 D城市 考试日！ 教室里坐满焦虑的学生，惶惶不安，宛如大难临头。 “凉了，我连1000个路口的建模还没弄明白！” “心态放轻松，这次又不淘汰人，考砸了无非挨骂！” “不行啊，安老师那张山羊脸太吓人了，我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这次考试有机会拿及格的人，估计也就最前排三位大佬，咱们这帮人不都是陪跑的炮灰？” “有一说一，三位大佬也未必能及格，老师只讲到1400个路口，却要考2000个路口，搞不好这次会全班翻车！不知道安老师怎么想的！” “多说无益，杀了我吧！” 后排的学生们议论纷纷，语气绝望，像即将押上刑场打靶的一群死囚。 最前排，气氛却截然不同。 三道背影笔直挺立，气场自信！ 最左侧，面如冠玉、眉眼英俊的少年，正对着电脑演习，将大量数学建模输入，修改屏幕上的城市。 右侧，两个穿黑白色棉袄的青年，帽子扣在头上，正低头翻阅资料，紧张备考。 杀机在前排流泻，假若有人路过，很容易闻到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三人都很清楚，这一场考试近乎决斗，无论谁输了，都将面临道心动摇的风险！ 终于，门口闪进一道人影，安玉龙出现！ 照旧是一身老旧朴实的黑棉袄，瘦巴巴的山羊脸毫无表情，目光锐气十足。 “今天的考试，60分以下加作业，3套数学题和背诵80篇我指定的论文！” 安玉龙此话一出，教室后排的学生陷入深深的绝望，像死囚们扑通扑通跪在了刑场上。 “80分以上的，接下来一段时间，跟我冲刺上万路口的终极数学模型，成功了，勉强能算开宗立派的事情，数学史的小角落里会有你的名字！” 教室前排，宋河和一旁的叶前叶进互相对视。 三人很清楚，追随老师开宗立派的机会，只有彼此有机会抓住。 后排，班里的其他考生们眼神复杂，多为悔恨嫉妒。 经过一段时间的课程，大家都隐隐猜到这门课的终极目的，便是孵化出全新的数学理论，绝对是能名留数学史的机会！ 谁不想青史留名？ 但力不从心，实在是脑力和知识储备跟不上！连一千个路口的模型都掌握不了，遑论上万个路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数十年难遇的良机从眼前溜走！ “考试！打开种子生成！”安玉龙说。 教室里响起一连串的鼠标声，20名考生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点击种子生成功能。 随机生成时，往往是生成器从数据库里随便抓一个现成的城市，考试时使用，会有学生撞上原题的风险。 但加入种子便不一样了，一些隐藏的修改会被翻出来，是安玉龙提前设置好的考卷！ “种子409912，规模两千个路口，开始！”安玉龙下令。 一连串键盘敲击声，每台电脑开始生成相同的城市。 电脑风扇的飞旋声中，考生们的倒吸凉气声齐刷刷响起！ 宋河脸色一懵，万万没想到看见这种构造。 山城！ 连绵的山脉聚集在一起，城市在不同高度建成，狭小面积内聚集了大量人口！ 海量电梯贯通山脉，有行人使用的小电梯，还有汽车使用的大电梯。 穿山隧道也比比皆是，被盘山公路包裹其中，空中还有穿山而过和穿楼而过的轻轨。 类似防空洞的居住区和街道，四通八达，从一座山连通到另一座山。 一片城区的楼顶高度，却是旁边另一片城区的地基高度。 班里同学集体懵了，连最前排的三个尖子生也一时间无从下手。 “这不是8D城市的升级版吗？” “闻到火锅味了……” “好好好，这么出题考我是吧？我直接挂科！” “离谱，我看到我家了，但周边怎么多出来这么多地下公路？魔改的有点过分了嗷！” 讲台上，安玉龙似乎早就料到学生们的反应，面色如常，砰砰敲了敲讲台。 “考试时间三小时！”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学生们像是进了桑拿房，集体汗水狂流。 宋河悄悄往自己嘴里塞了胶囊，目光一寸寸扫描屏幕。 之前总结出的2000个路口数学建模，此处无法直接套用了。 比起常规的城市，山城的路况更为扑朔迷离，尤其是不同高度的路网，极大增加了通勤的复杂性，有种升维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心志坚定如宋河，乍一看到地图时，也震惊到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安玉龙老师虽然要求高的离谱，但从未提过完全不可能的目标，既然他把考题放出来了，肯定是题目能让极少数同学做出来！ 干！ 花了足足半小时，宋河才把全城的路况记忆完成。 他眼神微眯，眉头非但没有皱紧，反而微微舒展！ 他发现，山城的地貌修改起来也是有好处的，最主要的一点是，能修改的位置不多！ 山势把一些路径固定下来了，能大幅度修改的，只是较为常规的道路。 而且不同高度的城市道路网，往往会在同一高度上形成较为独立的区域，可以拆分出来。 因此，只要转变思路，给山城做数学建模反而更为容易了！ 前提是脑子跟得上，能破除层峦叠嶂带来的障眼法！ 宋河还在思索，旁边突然传来了键盘敲打声。 叶前叶进两兄弟，已经开工！ 宋河微微一惊，随后无动于衷，继续盯着屏幕。 别人的节奏和他无关，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保持自身的战斗节奏才是最关键的，不能被所谓“翻试卷声”乱了阵脚！ 宋河一动不动，旁边的黑白无常却键盘敲得越来越响，明显是进入了状态。 这种情况，持续了足足一小时！ 考试时间过半，宋河依旧如参禅般一动不动，而旁边的黑白无常一直敲键盘敲得飞起，删删改改，似乎在通过反复试错，一步步接近最终答案。 教室后排，此刻已是寂静无声！ 大部分考生放弃挣扎了，面如死灰瘫在座位上，眼神无光，像已被击毙的死囚。 寥寥几个考生还在坚持抵抗，面色涨得通红，整个人犹如被扔进蒸锅的大虾。 坚持归坚持，他们却迟迟没下手敲键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写！ 痛苦万分中，考生们抬头望向前排。 键盘声狂响的叶前叶进，看起来过于搞人心态。 但旁边一动不动宛如石像的宋河，却给考生们莫大的心理安慰！ 连宋河大神都被难住了，说明自己也不算特别菜？ 考生们自我安慰了没多久，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键盘声，高频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第420章 成败已定！ 新加入的键盘声来自最前排。 宋河双手敲击，行云流水！ 叶前叶进的键盘声断断续续，时急时缓，透着一股子焦躁和莽撞，像初学乐器的学徒，硬着头皮尝试高难度曲子。 而宋河的键盘声，匀称流畅，高山流水，每一击都透着胸有成竹的平稳，游刃有余宛如乐器大师！ 短短五分钟，宋河突然一敲回车。 随后，他点击屏幕左下角，交卷！ 教室前方，待机中的黑暗大屏幕猛地亮起，宋河的名字开天辟地般孤单出现，下方进度条缓缓前进。 教室后排顿时一阵骚动，许多同学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小会儿没抬头，宋河就交卷了？ 这么突然的吗？！ 叶前叶进的键盘声明显更凌乱了，两人被对手突如其来的攻击搞得措手不及，一时间阵脚大乱！ 讲台上，安玉龙也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宋河敢这么快交卷。 他回头注视大屏幕，班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注视大屏幕。 山城对于程序来说模拟更为困难，改卷进度条走的格外慢，足足一分钟后才改卷完成。 【宋河：91分！】 后排鸦雀无声。 但宋河眼前，系统提示喷泉一样冒出来！ 【3名同学被你的分数震撼，学心崩裂，怨念值＋3000！】 【8名同学被你的实力惊到，产生严重自我怀疑，怨念值＋12000！】 【17名同学因你产生一定自卑情绪，怨念值＋15000！】 宋河长舒一口气，91分，远远超过老师设置的门槛。 等过两天去绿藤完成沙盘比赛，就可以回来跟着安老师，一起开宗立派，开辟数学领域的新理论！ 交完卷了，宋河也没放松。 他又开了一个随机新城市，4000路口，闷头钻研。 今天的考试，只是一场小仗，过两天他要去绿藤实战！ 沙盘比赛，设计开发区道路，那才是真正难关，必须争分夺秒做准备，不容丝毫懈怠！ 考试继续。 宋河的交卷，给了全场同学莫大压力。 有的人承受压力，会加倍拼命，譬如一旁的叶前叶进，敲键盘的手掌几乎青筋暴起！ 有的人承受压力，却会干脆利索地自暴自弃，比如后排死气沉沉的考生们。 大屏幕上，接二连三的人名出现，后排考生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心态崩了，直接交卷！ 改卷进度条不断走到尽头，一些低到令人发笑的分数出现，排列在宋河后面。 【权英锐：27分】 【宿梦秋：30分】 【鞠芙：19分】 …… 接连好几个人加起来，分数甚至还超不过宋河。 个别考生绷不住笑了，被自己的白痴表现给气笑了！ 从小到大，他们向来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无论去哪上学，基本全面碾压同学。 习惯了当尖子生，还是头一次当垫底生，不少考生面容迅速沧桑，宛如历尽风霜，一瞬长大！ 考试还剩最后十分钟。 全班都交卷了，除了黑白无常。 风水轮流转，上次考试，宋河拖到最后交卷，这次却换成叶前叶进拖到最后交卷。 不是兄弟俩不想交，实在是成绩尚未达标，必须继续修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后排学生集体盯着叶前叶进。 这次甚至没人讨论，宋河和叶前叶进谁输谁赢，大家还沉浸在自信心被猛烈打击的低沉情绪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 倒计时五分钟。 三分钟。 一分钟。 收卷！ 最后几秒，叶前叶进两兄弟的手速飞出残影，犹如电竞选手完成最后一击！ 赶在屏幕灰暗之前，两人成功敲下回车，完成最终版本的数学建模！ 两人抬起头，死死盯着黑板上自己的名字。 宋河也暂停了工作，抬头望向大屏幕。 终于，进度条到头，两人的名字迅速上升……止步宋河的名字下方。 【叶前：81分】 【叶进：79分】 兄弟俩面面相觑，气氛凝固。 80分是分水岭，叶前以一分优势，成功上岸。 而叶进却以一分之差，名落孙山！ “好，考试结束！”讲台上的安玉龙开口。 “宋河，叶前，你们两位这几天认真自学，过几天跟我冲刺上万路口的终极模型。” “低于六十分的同学，看好群消息，按时完成作业！” “下课！” 宋河扣上笔记本电脑，急匆匆地起身离开。 用笔记本做4000个路口的城市，实在过于卡顿，画面快卡成PPT了，得赶紧回宿舍用台式机。 临走前，他扭头看了一眼黑白无常。 叶前目光复杂地注视他，两人视线相对后，彼此默契地微微点头示意。 下一步就是数学研究的同事了，最初全班五十多人，这些天快速淘汰，最终成为安玉龙亲传弟子的，唯有二人而已。 至此，过去的争斗已无所谓，成败已分，高手总是输得起。 至于叶进，他没有抬头，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 宋河隐隐有种感觉，叶进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消散了！ 白无常恍惚得仿佛突然被阎王解雇了，要去转世投胎，很显然，事态发展出乎意料，输了宋河又输了机会，双重失败太猛烈，他没做好思想准备。 宋河没多停留，在全班同学敬畏如敬神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 宿舍。 宋河刚坐下打开电脑，准备继续攻关4000个路口的脑路模型。 忽然，房间门敲响。 起身开门，是灰色工装的快递小哥，手捧一只小纸箱。 “若羌那边转过来的信！”小哥解释。 宋河恍然大悟，道谢接过。 他已经来前沿科技大学念书了，但很多亲朋好友还不知道，以为他仍在大西北某秘密科研基地工作，于是按照老途径来信。 最近几天，前沿科技大学刚刚开始解禁，网上陆陆续续有一些宣传视频和校园照片放出，但尚未引起波澜。 估计这是最后一箱信件了，等过几天前沿科技大学完全解密，大力宣传全网皆知，亲朋好友们便可以直接来电话微信联系。 宋河心情微微期待，坐到书桌前，拆开纸箱，取出信件阅读。 比起上次的信，这次的信内容更让他出乎意料。 第421章 老朋友们的重大突破 第一封，来自卡特琳娜。 上次她的信，字体歪歪扭扭，说话驴唇马嘴。 这次进步巨大，字写的居然比宋河还漂亮，说话更是流利到让人怀疑用了翻译软件。 【亲爱的宋河：】 【我看到新闻了，恭喜你的公司一炮而红！我还看了你公司的直播回放，本来以为你会在台上讲解新产品，但你不在，我又认真找了一遍观众席，你也不在，我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你眼睛很漂亮】 【短眠片在我们这边买不到，它的功效真有那么神奇吗？真能缩短人的睡眠时间，还没有副作用？真能延长睡梦时间，提高学生的分数？】 【我们团队里很多人听说了短眠片的功效，嗤之以鼻，认为是炒作的骗局，我们甚至私底下开了个小赌局，大家都押是骗局，我相信你，咬咬牙押了一个月工资，赌短眠片的宣传功效是真的】 【后来陆续有权威消息过来，好像真的效果神奇，猜猜我赚了多少？够买一辆不错的小汽车！】 【我的老师说，我们国家正在评估短眠片的效果，可能会考虑采购一些供应给宇航员。但在宇航员吃上之前，我和我的同事们想先吃一吃，个别同事不服气赌局，嚷着要把钱要回去，所以你可以寄一些短眠片来吗？】 【最后，感谢你送的小汽车！我正在挑选新车，你有什么推荐吗？】 【哦差点忘了，普里马科夫还和你在一起工作吗？他说他进入最终选了，而且是排名很靠前进去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有点怀疑呢？】 【还有一件事，我春节前后连续开窍，数学水平有非常迅猛的提升，提升幅度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真的！原先数学能力和我不相上下的同事，现在我用脚都能打败他们，导师也被我的开窍吓了一跳，说我有希望冲击菲尔茨奖！】 【此致，敬礼】 【卡特琳娜】 信纸里附加了一张银行卡，不知道有多少钱，明显是用来买短眠片的。 宋河乐不可支，动笔写回信。 【未来的菲尔茨奖得主，卡特琳娜女士：】 【短眠片产量极为有限，订单排到几个月后了，我虽贵为公司老板，但不能随意违规取货，因为目前生产的货都已有客户预约，插队提货万万不可，这是底线】 【但你我友情甚笃，底线也可以临时放低一些，我会尽快托人给你邮去一些短眠片，效果保证惊艳，可放心服用】 【短眠片取得巨大成功，乘黄公司有钱聘请大量科学家进驻，我仍不放弃邀请你来任职，我相信你的才华对于公司大有益处，同时你来了，谢科夫也能安心就职我的公司，属于一箭双雕】 【你们团队若有靠谱的学者，也可推荐给我】 【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薪酬好说，待遇绝对优厚！】 【谢科夫确实非常优秀，最终排名很靠前，说不定他会比你先拿菲尔茨奖】 【此致敬礼】 【宋河】 写完，信纸放到一边，继续看其他信件。 第二封信一打开，便有几枚朱砂山鬼花钱叮当掉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对铺的兄弟。 【宋兄：】 【牛逼，牛逼，你是真的牛逼！】 【我们班都看了乘黄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开学后也收到了你寄来的包裹，班主任每天晚自习给我们一人发一片，我们回宿舍睡前吃上，确实睡得很香！】 宋河微微一笑。 他嘱咐过公司里的高管，等京海四中开学，邮一箱短眠片给班里，支援一下同学们的学习，看来没出岔子，货平安送到。 【现在班里男生女生，都习惯了凌晨到厕所学习，精力十分充沛！别的班有同学效仿，也凌晨去学习，几天就撑不住了！】 【毕竟我们有短眠片，他们没有，他们拿什么和我们卷？】 【第一次月考，咱们班成绩再次起飞，已经能碾压末流的火箭班了！任校长专程来听过课，说咱们班精气神很好，他正考虑直接把全班升为火箭班！】 【你是有钱人了，我只是穷兄弟，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据说老板们经常出差，这几枚山鬼花钱你塞在行李箱的缝隙里，可驱邪避凶，图个吉利】 【话说很多大公司都需要风水师，你看我合适吗？】 【不吹牛逼，这方面我是有家传的，我爹因为算命太准，而且不擅长说好话，只预言祸事，说中之后差点被人拿刀砍死，准到令顾客恼羞成怒的程度。而我爹的绝学，我也继承了七七八八，如果你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我回去认真拜师学艺】 【此致敬礼】 【袁光】 宋河抽了一张新信纸，抬笔写回复。 【袁兄：】 【努力学习，本科以上，等你毕业了来乘黄应聘，给你一个清闲职位，你兼职看风水，拿双份工资，岂不快哉？】 【短眠片我会安排公司持续供应，一直到你们高考，缺了就和我说】 【山鬼花钱收到了，我会放在行李箱里，多谢】 写完，简单对折放在一边，继续看下一份信件。 是楚龙的信。 【宋兄：】 【终于！我和冷向文终于破解了一个数学猜想！希克斯-阿尔文猜想！】 【完整过程附在下方，请你过目，如果没有问题，你可否担任我这篇论文的通讯作者？我和冷向文一致认为，你在学术圈有些地位，如果你能挂通讯作者，说不定这篇论文能投更高级的刊物】 后面是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证明过程，足足拖曳了四张纸。 宋河头大，心情放松地和老友们写写信，多么诗意惬意！怎么冷不丁冒出加班工作了？楚龙你是魔鬼吗？ 好在希克斯-阿尔文猜想不算什么很难的猜想，大概只有沙逊猜想难度的十分之一，有现成的证明过程，审核一遍也快。 宋河冷静地看完，圈出几处，撰写回信。 【楚兄：】 【证明过程的主体脉络没问题，有几处需要补充细节，我给你圈出来了】 【细节补不补其实都可以，但补上更容易过稿】 【通讯作者可以写我，我非常荣幸】 【你在数学方面是有极强天赋的，我建议你不要把太多时间耗费在证明小猜想上，继续学习深造，找一些大个儿的数学问题打，你的目标应该是成为名垂青史的数学家，而不是终其一生，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学教授】 【此致敬礼】 宋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拆开最后一封信件。 赵依依的信。 信件第一句，差点让他把嘴里的水喷在信纸上。 第422章 规模不同，规律不同 【我考全班第一啦！】 【真的真的，你看我给你附带的那张纸，是新学期开学考的全班成绩单，原本贴在班里公告栏上，我放学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等班里走没人了，杀了个回马枪到教室里撕下来的】 宋河看了看第二张信纸，果然是成绩单，揉的皱皱巴巴。 很可能是她心惊肉跳偷撕成绩单时不小心揉的，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漆黑无人的寂静教室，鬼鬼祟祟的小偷溜进去，伸出小手对着墙上张贴的纸猛地一抓，攥成一团慌忙揣怀里带走。 猥琐，太猥琐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行事风格怎么会如此猥琐？ 成绩单第一名赫然是赵依依，以一分之差领先第二名的宁默，再往后是张芷蕾和丁阳泽，老朋友们考的都不赖，不愧是数生大帝的旧友，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赵依依的年级排名是第11名，相当恐怖，可以说一条腿已经迈入了清北大门！ 【为什么我会考这么高呢？你猜为什么？】 【因为才刚刚高一，大家学习劲头都不强，一放寒假一过年，大家回家就玩的忘了自己姓什么啦！众人疯玩我独学，这就有了可乘之机！】 【学霸之道，要像猎豹一样在试卷堆里悄无声息地潜行，一到了猎杀距离，也就是寒假，我就闪电般蹿出去捕杀第一名！】 【不过说实话，为了拼这个名次，我小命快要拼掉了，熬夜熬的不停掉头发，张芷蕾说我会变成秃头小赵，我把她捶了一顿】 【就连除夕夜，我爸妈在客厅看电视，喊我，依依来看春晚啊，我果断说我不去！因为我要在屋里刷试卷！】 【我要试试把班级名次保持下去，应该不难，因为宁默和张芷蕾最近早恋了，美其名曰凑在一起讨论数学，可讨论数学的话，有讨论着讨论着嘴巴亲在一起的情况吗？丁阳泽当了生物课代表，在和隔壁班的生物课代表眉来眼去，我看他的成绩也要垮！】 【我当然也有人追，收了好几封情书，我都当成打草纸用掉了】 宋河啧啧感叹，古人讲的精辟啊，少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瞧瞧这些同学的出息！那种事儿真就那么有意思吗？ 不过宁默和张芷蕾会早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俩人关系之亲密，瞎子也能看出来不一般。 【如果我能咬牙前进到年级前十名的话，班主任说，国内的院校和专业就任我挑了，甚至可以高二提前高考走人！因为对尖子生来说，高二学完了高中全部内容，已经足够考名校了，再复读一年反而容易忘掉很多】 【现在我很纠结，如果明年我高考的话，该选什么大学的什么专业？】 【你数学很好，但是我和张芷蕾切磋了一下，感觉我不是搞数学的料，高中数学很简单我才能侥幸拿满分，可到了更高层次的数学，我就两眼一黑，根本看不懂】 【对了，我还问过张芷蕾，你的数学究竟有多强，张芷蕾说，班里普通学生是小火苗，我算是厨房燃气灶，她和宁默是篝火，你是能推动地球的行星发动机！我觉得她有点过于吹捧你了，哼哼，你有那么强吗？我不信！】 宋河看了看信纸背面，不信两个字都快戳破纸张了，可见赵依依写的时候有多么咬牙切齿。 【你生物很好，我上网看了看生物学家要干什么，然后我看到了解剖青蛙，剖开的猴脑子，惨死的小白鼠，那种血淋淋的场面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我很犹豫我要不要往生物方面走，我怕我昏倒在实验室里】 【化学？物理？语文？政史地？该选哪个我不知道，烦！英文就不考虑了，现在的翻译软件，连各地方言都能翻译成不同口音的英文，学外语没前途啊！】 【行星发动机，你给点建议呗？】 宋河翻出一张空白信纸，抄起笔写回信。 【厉害，对你刮目相看，我的同桌竟是全班第一，我太崇拜了】 【无法给你建议，每个人的学术偏好不一样，我不能把你带沟里】 【首先要看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找一份糊口的工作？学一些知识然后创业当老板？当一个普通大学教授？还是冲击资深顶尖大学者？亦或是像我一样当个行星发动机，推动地球偏转？】 【其次，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晚自习面对各个学科的作业，你最先做的是哪本？如果把所有科目的作业都替换成一科，你希望是哪一科？】 【最后，你可以看看各领域的前沿论文，找找感觉，或者扒一些相关学者的自传读一读，试试喜不喜欢他们的生活】 【对了，数学这东西虽然不是人人能学，但如果想走学术道路，最好还是努力学一学，主科地位不是闹着玩！】 【据我所知，今天物理化学生物的前沿研究，很多都是靠数学暴力推进的，包括我在生物学术界叱咤风云，一大重要原因就是我强硬的数学能力】 【熬夜别太狠，我前一阵子做猴子的睡眠实验，看了一大堆数据，睡眠剥夺会严重损伤身体，即便你现在感觉不到，但隐患已经埋在身体里了，我理解高中战场的激烈，死人堆里爬出来不容易，但还是要细水长流，对吧？】 【高中阶段，你收到的情书不要看，那些男生全是狼子野心！我看宁默张芷蕾丁阳泽实在是没有出息，呸！】 【祝学业有成！】 写完，宋河长出了一口气。 抽屉里有信封，他把回信挨个塞进去，仔细封存。 扫码预约邮递员，不到十分钟宿舍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还是灰色工装的小哥。 宋河惊奇，“我是预约了邮政寄信！怎么还是你？” “我一个人打五份工！兼职五家快递公司！”灰工装小哥邪魅一笑，“你无论约哪家快递公司，收件寄件都是我来！” 宋河直呼好家伙，将信件交给他。 关门，坐回书桌前。 他打开电脑，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继续面对四千个路口的城市沉思。 唯有把四千路口的脑路模型吃透，去绿藤市才有底气，毕竟绿藤市如今的路网规模便是四千多个路口！ 现在算是做模拟卷，做熟了才能上考场！ “咔咔咔咔……”键盘被敲打起来。 宋河一遍遍尝试，不断修改数学模型试错，观察屏幕上路线狂变的车流，试图找出一丝规律。 这一尝试，便试了整整两天！ 进展……甚小。 综合拥堵率勉强降到了30%，再也无法下压分毫！ 规模不同，规律也不同，城市大到这种地步，千丝万缕藕断丝联的街区拥挤在一起，每一丝细小的扰动，每一个不易觉察的变化，都被无限放大！ 宋河甚至产生一种感觉，城市大到这种规模，不再是可以一条条街道直接计算的数学问题，已经接近于混沌系统了。 等等……混沌系统？ 他的眼神失焦起来，像灵魂突然跳出现实，进入更高层的世界。 失焦没持续多久，宋河的双眼重新汇聚光茫，目光变得凝实！ 第423章 手机录音 机场，候机大楼。 宽敞明亮的贵宾室，英俊少年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打开。 四千个路口的城市卡顿运行，所有车流人流跑的一顿一顿，时而时间暂停，时而闪现瞬移，看起来令人头疼。 宋河没动键盘，只是思考。 城市到了这个规模，数学模型的新切入点很可能是混沌系统！ 混沌系统他可太熟了，当初学非线性系统知识的时候，刷过两大本混沌系统的习题，什么一维混沌系统、Logistic-Map映射的概率密度函数、二维混沌的加密因子序列、混沌吸引子等等，全是老熟人！ 通俗来讲，混沌系统对于初始条件非常敏感，呈现出类随机的状态，既非周期又不收敛。 混沌系统理论里的一个重要概念是分叉！ 一个参数的变化引起整个系统的急遽反应，量变引发质变，便是所谓的分叉！ 比如此刻电脑上的道路，一条路上的车辆密集到一定程度，便会发生事故，事故车辆把街心一堵，整条路彻底瘫痪，便可以视为分叉！ 每次分叉，整个系统的复杂性便会翻倍增加！ 连续多个分叉发生后，恶性循环出现，整个系统跨过某个界限，由规律变得不规律，便进入了混沌状态！ 宋河目光老辣地扫过电脑屏幕。 屏幕上的城市卡顿得像PPT，但无妨，只需看一看右下角的数据，便能清晰判断出，此刻城市已变为混沌状态！ 【综合拥堵率：40%！】 【综合拥堵率：58%！】 【综合拥堵率：31%！】 【综合拥堵率：37%！】 数值不断变化！ 先是拥堵的路口出现交通事故，特定的几条街相继瘫痪。 瘫痪街道的交通好不容易疏通开，一些车流稀少的街道竟也开始事故频发。 于是，拥堵率数据反复横跳！ 整座城市的交通状况十分诡异，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在街头游荡，随机触发撞车，取人性命！ 宋河嘴角抿紧，继续思索。 如果把每条街的交通流量抽象为一个初始点，初始点演化过程中会呈现一条轨迹，即一个流，所有流综合起来，便形成一个相图，代表整座城市！ 整个空间流形的几何结构取决于算子，算子取决于参数，参数随着道路的车流数量连续变化，当跨过某个临界值时，相空间里原本平滑的地方便会扭曲！ 这种扭曲，即系统模式的跳变，可以用拓扑结构来做！ 拓扑！ 宋河眉开眼笑，一刹那，他有种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快感！ 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拓扑高手！抵达过拓扑边界的人！ 大量灵感急剧爆发，但他却不得不稍微暂停，合上电脑。 一来思索了这半天，脑子过热了，得冷却冷却，避免闻到烤脑花的香味。 二来，该登机了！ 宋河背着电脑包，匆匆离开贵宾室，过了检票口上廊桥，一路前往头等舱。 这架飞机头等舱就两个座位，他一进去，邻座已经有人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身材发福，头发烫卷，身上珠光宝气。 准确说珠光宝气到有些刺眼了，手腕数只金玉手镯，手指戴满宝石戒指，项链也挂了两条，亮晃晃的画风，让人想起西方传说里热衷囤积财宝的恶龙。 宋河默默到一边坐下，完全没有攀谈的兴趣，还是继续研究数学吧。 电脑打开，风扇飞转，卡顿的大城市继续运转。 4000个路口的城市，维持交通的稳定性极为重要。 对于系统施加一个扰动t，系统的回应为Δt，如果随着时间推移，Δt趋近于零，稳定性便是过关的。 放在城市里，便是发生一起街头事故后，能快速恢复道路畅通，不会引发全城大堵车！ 宋河吞了几粒胶囊，加速脑算。 先对于整个系统进行线性化，不在奇异点时，系统相空间的局部拓扑结构不变，可列雅可比矩阵…… 变换后的基矢并不正交，对于不同位置的基矢求面积，得到面积微元表达式…… 算着算着，宋河的脑细胞又像火炭通风般燃烧起来，海量数据滚滚而过！ 不知不觉，飞机进入平飞。 隔壁，珠光宝气的女人忽然掏出手机接电话。 起初宋河没留心她的唠唠叨叨，但只言片语漏进耳朵，貌似此人是位女老板。 过了大概十分钟，忽然有关键词跳进耳中，宋河一下子把耳朵竖起来了！ “最近的风口就两个，一个宋河素，一个短眠片，我告诉你老娘付出多大代价也得搞到手！” “你不知道行情吗？宋河素往国内倒手溢价两倍，往海外倒手能翻二十倍！八松镇出来的刘跛子，他的四条船一周往琉球和堪培拉走四批货，一小船就是二百万，上岸就抢光！” “刘跛子现在神气了，玩失踪！各路人马去求他，他一概不见！妈的小人得志的东西！当年他倒兽药还是我给他搭的桥！”女老板唾沫星子横飞。 “老邢和朴胖子已经搭上线了，拿了两车皮短眠片去毛子那边试水，试水结果捂着藏着不说，不说不就是挣发了吗？不就是自己过河了就烧桥吗？如果赔了他俩早上新闻卖惨哭穷了！” “短眠片会扩产，但厂房还没盖起来呢，盖起来也不够，你不知道这玩意多抢手，网上溢价十几倍还抢不着，货都零零碎碎，喂鸟都不够！” “每晚八点放货，我手底下三百多号人带着家属一起抢，靠人根本抢不上！半秒不到就没了！老邢他们是用的电子抢，东南亚那边弄过来的设备，我去年见过一回，地下室里几排八米长的大架子，全是手机，成千上万的手机自动刷！二手手机很便宜，百来块钱一部，电费就更无所谓了！” “总之想办法，往乘黄塞人，实在不行路上截了工人塞钱，两包钱塞下去总有办法，我听到风声，已经有准备去班加罗尔做厂子的了，造一批外形一样的淀粉片出来试试水，难度就是防伪包装，他们找乘黄订防伪包装的厂子打听……” “乘黄大管家，韦理群！别忘了那人可不是善茬，我觉得班加那批厂子肯定要起火，赌吧？” 宋河听前两句时，便已默默把手机开了录音，放在小桌板上。 手机负责录音，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沉浸在数学中。 几小时的漫长飞行，终于，一条特殊的系统提示在眼前弹出！ 第424章 敌手如云！ 【检测到数学小幅顿悟，由铂金71级升至铂金77级！】 宋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犹如刚刚跑完马拉松，疲惫不堪而又满心成就感！ 电脑屏幕上，城市运转依旧卡顿。 但，车流已畅通无比！ 右下角，数据趋于稳定： 【综合拥堵率：12%！】 【综合拥堵率：10%！】 【综合拥堵率：11%！】 好消息是，眼前这座城市的数学建模完成了，坏消息是，还没提炼出更高级的脑路模型，不过也花不了多久，再肝一肝就差不多了。 飞机开始下降。 从飞机舷窗往下看，已经能隐隐看到熟悉的绿藤市轮廓。 第一次来时，宋河俯瞰绿藤市的心情还是纯粹的好奇。 此刻，他眼神中的好奇消散，只剩老修路工故地重游的眼神。 毕竟，城市的每一条道路他都烂熟于胸，甚至随便指一条路出来，他都能脱口而出名称、修建年份、改建次数、事故频率等等诸多数据，就像产房护士报出亲手接生婴儿的身体指标。 这一次，他有备而来！ 隔壁，珠光宝气的女老板滔滔不绝打了一路的电话，此时终于挂断。 一路上她三番五次提到乘黄公司，也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几乎把各种江湖传闻和商界情报全抖了出来，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 宋河拿起手机，结束数小时的录音。 转手发给韦理群。 飞机轰然落地。 几分钟后，宋河坐上公司的漆黑专车，韦理群坐副驾驶，还在戴耳机听录音，脸色变幻。 “老板，您这录音是……”韦理群万分好奇。 “飞机上随手录的，隔壁坐了个女老板，比招供还利索。”宋河淡然一笑，“里面很多道听途说的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也无法分辨，但你应该有办法。” “您放心，都有预案！”韦理群点头，“防伪方面我们有多重保险，一个是瓶身的防伪标志，一个是瓶子里会有一个查询码，靠码可以到乘黄官网查药品信息，还有就是目前走货都从正规渠道，渠道方也有防伪信息。” 宋河点点头表示放心。 车窗外，绿藤市熟悉的街道不断后退，车流如潮。 “先去高新技术开发区附近转转。”宋河突然说，“尤其转拥堵路段，哪里常堵车就转哪里。” “好嘞！”司机答应。 宋河目不转睛观察街面上的景象，陷入沉思。 之前看过几百张洋洋洒洒的道路数据，他脑海中已经烙印了绿藤市的交通图。 但，数据是数据，置身现场查看，感受截然不同！ 一些原本只能勉强理解的情况，忽然能亲眼见证了！ 比如，公路上一个小小起伏，可能是运货大车搓出来的，道路图里根本没标注，却会让来往车辆减速慢行。 老人聚居的城区，大量老头乐乱窜，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太腿蹬平板三轮，慢慢腾腾，动不动便堵住整个非机动车道。 中学放学，一群烧包小孩涌出，骑着拉风电摩在路上左摇右晃，比古代打家劫舍的蛮子骑兵还骚，以激起汽车的愤怒喇叭声为傲。 宋河感觉脑子里的知识全活了，数据不再冷冰冰，回忆每一个细小的数据波动，都仿佛能看见路上发生了什么！ “老板，快到沙盘比赛的时间了！”韦理群小声提醒。 宋河点头，“过去吧。” 司机迅速打转向，汽车掉头，朝着城东驶去。 韦理群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老板，您真对道路设计有研究啊？” “有，研究好几天了。”宋河说。 韦理群脸色一懵，“好……好几天？只研究了几天吗？” “过年后我一直在研究城市路网。”宋河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回答，无意扭头看见表情懵逼的董事长，顿时乐了，“你不用担心，对我来说，学个几天就足够了！” 韦理群脸色复杂，明显是觉得要翻车，但碍于身份不敢和老板顶缸。 “老板啊，我相信您的实力，您之前吩咐公司做生产线扩大一倍的准备，我也都安排人准备好了。”韦理群犹豫道，“不过……” “不用扭扭捏捏，有话直说！”宋河笑了。 “这次沙盘比赛，确实强者如云啊，有一些对手堪称神仙！”韦理群咬牙道，“您如果只学了几天，胜算不大！” 说完，他掏出一份文件夹，递了过来。 宋河好奇接过，打开，里面全是搜集来的个人信息。 是本次沙盘比赛的竞争对手们！ “嚯！阵容确实很强大啊！”宋河惊讶挑眉，翻着敌人们的信息，“绿藤市面子够大的，这阵仗够开世界道路设计大会了！小半个地球的路都是这帮人设计的吧？” 韦理群苦笑，显然对老板全无信心。 做药出身的老板脑子一热去比拼道路设计，怎么看都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硬着头皮，韦理群说出了一个擦边的提议。 第425章 经验丰富的老怪物们 “老板，实在不行，我去现场收买一下有希望夺冠的道路设计师，让他们代表公司参赛？”韦理群小心翼翼道，“这样能稳赢，公司也有地皮了！” 宋河笑了笑，语气自信，“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就这么担心我输？” 韦理群欲言又止，纠结许久，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老板要一意孤行，他有什么办法？ 听天由命吧！ 车头一转，驶入停车场，抵达目的地！ 绿藤市会展中心！ 恢弘气派的玻璃墙建筑，占地巨大，门口已铺了红毯，“城市路网沙盘比赛”的鲜红横幅高高悬挂，人流源源不断地进入，场面热闹！ 宋河戴上口罩墨镜和棒球帽，把脸挡得严严实实，这才下车入场。 会场内部的布局类似室内篮球场，周边是层层叠高的观众席，无数年轻观众正陆续入席，基本都是道路设计专业的大学生。 观众席一片兴奋的议论声，语气难掩激动： “我刚刚在停车场看见古斯塔夫了！本人和课本上长得一样！” “我去！别吓唬我，绿藤市何德何能把古斯塔夫骗过来？这比赛还比个什么劲儿啊？” “得比！我看到江笑萍了！” “我也看到了！我押她赢！我老家的高新区道路就是她设计的！非常牛逼！” “诶！那边刚进场的是不是佐藤政信啊？” “卧槽，真是！今天什么神仙比赛，佐藤大神不是世界冠军吗？怎么也跑到绿藤这种小地方来了？” 观众们快疯了，比动物园的猴山叫的还聒噪！ 身为道路设计专业的学生，他们今天看到了太多教科书上的人物、太多传说中的业界大神，怎能不激动失态？ 展厅中央，十米长的巨型沙盘！ 沙盘上是整个绿藤市东城区，复制了所有街道和建筑，有几名工作人员正蹲在沙盘里，手提麻袋，不断从麻袋里抓出一辆辆塑料小汽车，放置在沙盘公路上。 沙盘外的区域，则是参赛选手的休息区，几十个单人小沙发，每个小沙发上贴了一个名牌。参赛设计师们正陆续到场，寻找属于自己的小沙发落座。 宋河路过时扫了一眼沙盘，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等待。 尽管准备的差不多了，但事到临头，他还真有点手心冒汗！ 鬼知道居然会请来这么多观众！这种比赛很有观赏性吗？ 宋河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只要不露脸，哪怕翻车输了也没关系，回去别人若问起，就说什么沙盘比赛？我怎么不知道？ 很快，参赛设计师们到齐了，五十多人！ 比赛还没开始，宋河扭头观察了一番，设计师们的反应泾渭分明。 最顶尖的道路设计师，此刻不约而同忙着做准备！ 对面一个络腮胡糙汉，胡子浓密程度直追托尔斯泰，宋河马上回忆起在车上读过的选手资料，绝对认不错，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正用铅笔在厚纸本上画素写，像个洒脱不羁的画家，他曾为十多个国家的着名城市改造设计道路网，坚持靠手绘的方式一点点画完每条街，手稿甚至能被一些博物馆收去供起来，可见地位之高！ 宋河移动视线，很快再次定格。 几米之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身穿素雅黑衣，戴着白手套，江笑萍！ 国内各省几乎都请她设计过道路和建筑，常年在各大高校的建筑系教课，在场许多观众曾当过她学生，算是国内道路设计的领军人物！ 她什么工具也不要，只是负手而立，默默凝望沙盘，一派大师风范！ 宋河的目光再移，捕捉到最后一位能构成威胁的对手，佐藤政信！ 佐藤政信有一股电车痴汉的气质，不修边幅地穿了身松松垮垮的西服，他手拿一只小计算器，像是从中学文具店里买的，忙着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 古斯塔夫、江笑萍、佐藤政信，宋河的目光只在此三人身上停留！ 这三位是真正劲敌！属于经验丰富到爆的远古老怪物，每一个都绝非善茬！ 剩下的选手，虽然也有一些资历较老的高手，但比起三位老怪物就远远不够看了。 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怎么努力准备，而是凑在一起互相寒暄，放松地闲聊。 “老赵，你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想来试试水嘛！来了一看，不用试了，神仙场子！” “安德森！好久不见！怎么也有雅兴来竞技一下？” “竞技什么啊，纯粹来当炮灰的！顺便旅旅游！” “糟了，我学生们今天来看比赛，我等下输的太惨，师道尊严要当众泯灭啊！” “放心，你学生知道你什么臭水平，学生不会指望你打过古斯塔夫，更不会指望你和江笑萍掰手腕，佐藤政信就更不用想了！” 选手们凑在一起哈哈哈，笑容里藏着无可奈何的苦涩。 学术圈犹如玄幻小说，强就是强，菜就是菜，实力碾压的局面下，弱者没一点尊严！ 终于，会展中心大门关闭！ 恢弘的音乐响起，正装笔挺的李市长出现！ 场上响起一阵捧场的掌声，李市长大步流星走到沙盘前，拿起话筒讲话： “尊敬的各位道路桥梁专家，亲爱的各位道路设计大学生观众，欢迎来到绿藤！” “本次城市路网沙盘比赛，由绿藤市城市建设管理局、绿藤市公路局、绿藤大学建筑学院、绿藤城投等多家单位联合主办！” “希望通过集结全世界道路桥梁专家的优秀力量，为绿藤市老城区改造，和绿藤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建设献智出力！” 李市长拖曳出一个重音，观众席迅速响起掌声，将赛场气氛推向高潮！ 宋河手心的汗冒得更厉害了！ 以前参加类似场合，他都是在观众席上没心没肺地吃零食，但此刻被全场上千人注目，心情完全放松不下来，心脏越跳越快！ “下面我来介绍比赛场地和比赛规则！” 李市长一步迈入沙盘，参赛选手们的目光纷纷严肃起来，聚精会神地听。 第426章 第一轮比赛！ “对了，忘记强调一点，请各位观众不要使用手机拍照！”李市长说。 “沙盘比赛牵扯到部分敏感信息，需要一定程度上保密，谢谢大家！” 观众席压根没人把手机掏出来，今天的观众均为各高校的辅导员带队，来之前早已叮嘱过不得拍照，谁拍照被老师逮到，分分钟领一次严重警告处分！ 学生们都以为，不让拍照的原因是沙盘上的城市地图，只有宋河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 他身份敏感，照片尚未流传到网络上，禁止拍照主要是保护他。城市道路有什么可保密的？搞笑，导航一搜看的清清楚楚！ “各位请看我身处的沙盘！”李市长介绍，“这是东城区的全道路沙盘，高度智能化！” “智能化在哪里呢？请看我演示！” “首先，红绿灯！” 李市长按动遥控器，各路口的红绿灯集体亮了，光茫耀眼，闪烁变动！ “所有红绿灯的倒计时，均是按照每个路口真实红绿灯的时间，进行同比例设定！” “譬如，东江路，红灯变绿灯的真实间隔是30秒，汽车以绿波时速通过整条街的时间也恰好是30秒！放在沙盘上，模拟小汽车只需5秒通过整条街，于是红绿灯的时间也同比例缩短为5秒！” “大家可以把沙盘上的时间，理解为快进！” 沙盘周围，参赛选手们纷纷点头，大概心中有数了。 “第二大智能，是这个！” 李市长弯腰，从沙盘公路上捡起了一辆公交车模型。 “目前我们在沙盘上摆放的这些车辆，是真实记录了绿藤市上个月最后一天的全城交通，完全复制下来的！” “为了确保严谨真实，我们的工作人员，甚至给每辆模型用中性笔写上了车牌号！” “比如我手中的这辆公交车，稍等沙盘开启后，它将会沿着真实的路线行驶，完全复刻当天的运行轨迹！” 场上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参赛选手们也微微吃惊。 大家事先料到了沙盘模拟会很严谨，没想到居然这么严谨！ 这次比赛，果然是动真格的！ “同时，每辆小汽车还内置了AI模块，当道路修改或者出现交通事故时，它会感应到沙盘底部的路线条，自动寻路绕路！” “这一套AI模块，是从矿业公司借来的，一些纯机械开采的自动化矿井，会使用这种工业AI模块来沙盘模拟运输线路，经过业界多年验证，保证灵敏有效！” “大家可以想象每个小汽车模型里，都有一个真实的司机在开车！” 场上又是一阵低哗声。 宋河晃了晃神，轻轻卧槽一声，他还以为是无脑乱窜的小车，居然还带智能的？ 看看周围，其他的参赛选手只是微微颔首，并无太大反应，大概是早就知道这种技术。 宋河连忙故作淡定，身姿端正，努力假扮见多识广的业内人士。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都是哄小孩的常规玩意儿！ “最后一项智能，是我们的沙盘！”李市长介绍，“沙盘的识别能力非常强，可以准确判断出道路变更，测定拥堵率数据！” 场上响起潮水般的掌声，观众们已经兴奋了，很多大学里完全没见过这么先进的设备，今天算是开了眼福！ “本场比赛总共分为两轮！” “下面进行第一轮，拥堵率判定！” “十分钟内，请各位选手观察沙盘各大路口，并指出10条可能会拥堵最严重的路！” “请工作人员发放答题卡和铅笔，各位选手作答后，举手示意我即可！” 东侧的大屏幕骤然亮起，呈现沙盘全貌，顶部鲜红的倒计时开始滚动！ 选手们纷纷起身，聚集到沙盘周围，沉默观察，偶尔低声私语。 这一步就像医生找病灶，只有把发病位置找清楚了，才有进一步对症下药的可能！ 有黑色正装的工作人员过来，挨个给参赛选手们发答题卡。 宋河随便扫了两眼沙盘，确定没啥异常，接过答题卡后刷刷填完了十条路，举手！ 绿藤市的道路他都能背下来了，哪条街最堵如数家珍，来之前甚至在街上实地考察过，完全不需要再怎么思考！ 他以为自己是最快的，没想到另一边，古斯塔夫、江笑萍、佐藤政信三个老怪物早已举手！ 李市长亲自走过去收起答题卡，小心翼翼地放在文件夹里。 到了宋河面前，李市长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宋先生倒也不必裹得如此严实，现场不会有人拍照！” “不行啊李市长，我太帅了，露出脸来怕影响评分！”宋河开玩笑。 李市长忍俊不禁，“言之有理！不过评分是机器读数，宋先生大可以放心！” 周围几个选手纷纷侧目，好奇地望向宋河。 众人目光都闪过好奇，这人是谁？怎么好像和李市长很熟的样子？ 观众席，一群大学生们也在忙碌，拿着打草纸仰望屏幕，试图找出可能拥堵的路段。 “我去，好难！我觉得哪条路都容易堵成狗！” “我恰恰相反，我感觉哪条路都很畅通！” “十分钟也太快了，我分析一条街也得五分钟，这时间哪够！比个集贸啊！” “所以你坐观众席，不是参赛选手！” “扎心了，咱们只是同学，你越界了！” 有些大学生干脆放弃，全程盯住场上选手们，完全是看比赛输赢的心态。 “佐藤政信最先举手交卷的！不愧是世界冠军！我押佐藤赢！” “屁！明明古斯塔夫先举手！这轮必然是古斯塔夫胜！赌个皮肤吧，敢不敢赌？” “就那一两秒，早举手晚举手有啥用啊，发答题卡的时间还有差别呢！” “是啊，旁边那个帽子哥不也挺早举手？” “帽子哥谁啊？感觉很年轻！” “不知道，无名小卒吧，国内外牛逼的道路设计师我都认得，对这货没印象。” 个别学生注意到了帽檐压低的宋河，毕竟他交卷的速度紧随三个老怪物，远远甩开其他参赛者！ 但大家也仅仅是稍微注意一下，没往心里去，目光依旧集中在老怪物身上。 终于，十分钟截止！ 选手们全都交上答题卡，各自回到座位。 李市长来到读卡机前，将答题卡依次放入。 “好！感谢各位选手的作答！” “第一轮是开胃小菜，总分10分，答对一条路得1分！” “接下来，请看道路演示！” 李市长按动遥控器，沙盘启动！ 静止在公路上的车辆集体动了起来，高速穿梭，频繁变道，路口的红绿灯变化，车辆刹停或加速前进，路况十分逼真！ 选手们紧紧盯着近前的沙盘，观众席则集体昂头仰望大屏幕上的沙盘。 车流很快变化，菜市场附近堵了起来，学校门前水泄不通，医院门口也是车辆淤积，交通事故爆发，一些小车追尾，之后便安安静静停在路边，横着车屁股堵死整条路…… 很快，第一条拥堵道路出现，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每条拥堵的道路，沙盘都亮起警示的红光，很快红光遍布小半个城区，凑足十条拥堵街！ 沙盘瞬间静止！ “模拟演示完成！”李市长举起话筒，“非常顺利，和真实路况丝毫不差！” “最终成绩排名，诸位请看大屏幕！” 李市长转身，面向大屏幕。 全场的目光集中在大屏幕上，下一秒，成绩单弹出！ 场上顿时响起一片低哗声。 第427章 约经费！ 前四名，古斯塔夫、江笑萍、佐藤政信、宋河，均为10分满分！ 后面二十多名，整整齐齐拿到9分！ 剩下的选手，全员8分！ 短暂的寂静后，观众席爆发如潮的掌声！ 来观战的大学生们震撼了，真正的业界高手，本领竟如此过硬！ “牛逼，十分钟我还没愣完神儿呢，大佬们已经判断全城的道路网了！” “可能事先做过功课吧？但有备而来也很牛了，我也备了一下，啥也没备明白！” “恐怖如斯啊，三位顶尖大佬果然没分出胜负来，话说第四个满分的宋河是谁？” “对啊，宋河是哪个？听着好耳熟……和宋河素的发明人重名吗？” “应该是，这名字挺大众的。” “搞不好就是宋河素的发明人呢？” “怎么可能，搞微生物的跑来搞道路设计吗？你脑子瓦特了？” 有人注意到了宋河的名字，毕竟高悬榜首满分阵营，想不注意也难。 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个重名者，谁能想到，宋河素的缔造者真会跑来兼职呢？ 观众席最后排，口罩墨镜的韦理群和司机坐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看到吃惊。 原本他们一直没精打采，大屏幕出成绩的瞬间，两人后背齐刷刷挺直了！ “老板拿第一了啊！”司机感叹，“好像真有机会赢？” “出乎意料！”韦理群点头，“但找拥堵路段不算硬本事，老板从绿藤待过一阵子，就那么几条堵车路，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司机点头，“这一轮只占十分，第一名最后一名就差两分，没差距啊！” “祈祷第二轮也能赢吧！”韦理群轻吸一口气，语气期待，“赢下来，公司大幅度扩产，全体员工涨薪发奖金！” 两人沉默观赛，眼神中满含忐忑不安，但状态完全摆脱之前的没精打采了，开局首胜，让他们看到希望，决定认真把比赛看下去！ 场上，沙盘四周，选手们一片寂静。 开赛前的说说笑笑消失了，每个人一脸严肃，默默凝视沙盘。 众选手坐姿不同，但身体却整齐地一动不动，如同一群参禅的僧人，专注到化为石像！ 即便赢不了，千人瞩目，至少不能输的太惨！ 无论是身边的选手，还是场上的观众，将来都是业界人士，岂能在诸多同行面前颜面尽失？ 生死攸关的第二轮必须全力一搏！ 一队工作人员再次出现，向选手们分发……平板电脑！ “下面，宣布第二轮比赛规则！”李市长拍拍话筒。 “第二轮的目标分为两部分，资金和拥堵率！” “各位选手需要修改沙盘城区的道路，降低拥堵率！同时，还要节约改路资金！” “最终得分，将依据拥堵率和消耗资金两项，做出最终评判！” 选手们纷纷点头，大家完全能理解判分标准。 毕竟实打实的工程改造，钱是重要因素，不可能毫无节制乱花。 如果钱不设上限，无脑搞几百条双向32车道，再来几百座高架桥，一路坦途，四通八达，哪还有堵车一说？小学生操刀都能把拥堵率降到个位数！ “请各位选手打开平板电脑，里面有一个电子沙盘程序！” “程序不能模拟拥堵率，只能模拟改造路线的所需经费！” “大家在平板电脑上完成路线修改后，点击提交，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手动布置沙盘，用沙盘测试拥堵率，综合后得出分数！” “比赛时间两小时，只有一次交卷机会，请各位选手慎重！” 李市长说完，大屏幕上亮起两小时倒计时。 气氛顿时紧张！ 选手们各自忙碌，在平板电脑上疯狂点击，来回尝试。 宋河也打开电子沙盘程序，动手操作。 程序倒也简单，手指戳中某处路段，便可以在功能栏做选择，花样非常多。 可以改车道线，耗费资金才几千块钱。 可以拓宽道路，但要考虑两边是否有建筑，建筑拆迁的价格相当昂贵！ 还有高架桥、匝道、岔路、隧道、跨河大桥，每百米的价格有天壤之别！ 不同城区的拆迁价也截然不同！ 最西侧靠近老城区，一些破破烂烂的上世纪小房子，市民们盼拆迁已经盼了半辈子，价格较为低廉。 东侧CBD区，一水的高楼大厦，随意拆一栋摩天大楼便是天价，耗费资金瞬间多出几位数，涨幅令人肝颤！ 宋河深吸一口气，把自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他需要再建一个数学模型，把经费因素叠加进去！ 花了二十分钟，宋河背完全城的地价和各种工程的百米价格，双手放上键盘，开写！ 数学模型刚写了个开头，突然，两名工作人员走上沙盘，弯腰忙碌！ 有人交方案了！ 抬头，只见络腮胡的古斯塔夫站在沙盘旁，手拿平板和几张素描纸，神色认真地盯着沙盘，不时伸手指引工作人员。 宋河心中暗惊，这大胡子哥够果断的啊！才刚开赛多久，不检查检查就提前交卷吗？ 周围的选手们也纷纷面露惊色，古斯塔夫交卷太快，对大家造成极大震撼！ 宋河手上不停，一边写数学建模，眼神不时瞥向沙盘。 很快，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像是目睹了对手的致命破绽！ 第428章 高架路流、扩路流 工作人员摆出一大堆高架路塑料模型，浩浩荡荡摞在沙盘边备用，不断拿起一截高架路放在沙盘上，根据古斯塔夫的指点调整位置。 宋河一看高架路的规模，马上判断出古斯塔夫的大概思路。 无非是赫赫有名的“高架路流”，用大量高架路疏通拥堵地区！ 管用归管用，但……耗资巨大！ 很快，所有高架路摆在沙盘上，李市长按动遥控器，城市运转！ 红绿灯亮起，无数小汽车飞驰，在全新的道路网里行进，智能沙盘效率的确不是吹的，不少车辆径直冲上高架路！ 很快，拥堵街区的车流暴降，效果立竿见影！ 几分钟后，沙盘停止，古斯塔夫的络腮胡下露出自信微笑，仰头望向大屏幕。 【第1名 古斯塔夫】 【综合拥堵率15%，耗费资金68.15亿】 【总得分：70分！】 古斯塔夫笑容微僵，显然这一分数并不让他满意。 宋河忙着在电脑上写新数学建模，飞速抬眼看了一下，嘴角勾起。 他早就料到古斯塔夫的“高架路流”不会拿高分，主要是耗资太庞大，以绿藤市的规模，很难凑齐这么多钱修路，给高分就更不可能了。 观众席，学生们兴奋地议论起来： “牛逼啊！不愧是国际大师，拥堵率直接降到十几个点！” “优秀的设计，高架路流永远这么简洁优雅！” “好好好，以后暴雨之夜，来绿藤高架开黑色迈巴赫！” “分数不高啊，因为太烧钱吧？绿藤的资金都用在高新技术开发区上了，分在老城区的钱肯定没多少。” “确实太烧钱了，这些钱够买我狗命了！” “少吹牛逼，零头都够买我狗命了，你全身上下哪里值那么多？” 场上，比赛继续！ 陆陆续续有参赛选手提交方案，站在沙盘边，指点工作人员修改道路。 李市长负责按遥控器，认真观察每种方案的沙盘情况，眉头紧锁，似乎并不满意。 连续七八个选手的方案，明显在模仿古斯塔夫，清一色的“高架路流”，只是在细节上进行了修改。 东施效颦的结果很惨烈，后来者分数集体低于古斯塔夫，普遍在50分到60分之间，差距巨大！ 学生们望着大屏幕上的成绩榜，看看一直高居榜首的古斯塔夫，再看看底下越来越多的手下败将，时间一长，不禁开始情绪激动。 “怎么回事啊，参赛选手没一个能打的吗？” “别抄啊！你们抄别人能抄出什么好成绩来？做自己的方案啊！” “咱们的主场，万一让老外拿了冠军，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没什么好尴尬的，不服不行，古斯塔夫真大师！” “看看看！江笑萍大佬交卷了！” “江老师加油！最后的希望！把老外压下去！” 一头银发的泰斗级老太江笑萍起身，来到沙盘旁站定，冷静注视工作人员修改道路。 和前面的选手不同，她完全没用高架桥，甚至没有新建太多道路，方案内容大多是拓宽公路，尤其在老城区大量拆迁，腾出地皮加宽公路。 工作人员迅速完成沙盘布设，退出。 李市长明显抱有很大期待，按动遥控器！ 全场目光集中，观摩江笑萍的“扩路流”方案！ 红绿灯闪烁，车辆有条不紊快速通行，拥堵大幅缓解，全城道路犹如细水管换成了粗水管，肉眼可见的流速畅通！ 宋河百忙之中抽空扫了两眼，也是微微一惊，江笑萍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怪物，“扩路流”看上去平平无奇，运行起来居然有奇效！ 终于，模拟结束，沙盘停止！ 工作人员上去复位街道，全场所有人抬头看大屏幕，紧接着，欢呼声和掌声爆发！ 古斯塔夫终于被踢下榜首，第一名换人！ 【第1名 江笑萍】 【综合拥堵率16%，耗费资金21.77亿】 【总得分：78分！】 李市长皱了足足一小时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脸色微微满意，像久病难治的患者终于遇见了好医生。 古斯塔夫的眉头却皱紧了，有些颓然，耸耸肩一摊手。 江笑萍回到座位，接受全场掌声，吸引上千名学生的目光！ “江老师无敌！”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赌江笑萍能赢！” “粉碎了古斯塔夫不可战胜的神话！” “比赛基本结束了，唯一的变数是佐藤政信。” “悬！佐藤正儿八经的世界冠军，拿了一堆道路桥梁设计的金奖！江笑萍固然强悍，但恐怕拼不过佐藤！” “但愿江老师稳坐第一！” 江笑萍似乎给了场上选手们很多启发，交卷的选手越来越多！ 大部分选手也选择了扩路流，毕竟这种流派在资金方面占优势。 但盲目抄袭依然没好果子吃，陆陆续续交了二十多份，方案可以用画虎不成反类犬形容！ 选手们两极分化，有人只拓宽寥寥几条路，无比节约经费，但拥堵率居高不下，还有人大刀阔斧地拓宽了大半个城区的路，耗资直追高架路流，拥堵率甚至不降反升！ 观众席不时爆发一阵愉悦的笑声，气氛嘲讽！ 每次笑声一起，便有一个交卷选手臊得面红耳赤，一脸尴尬地坐下。 没办法，平时学艺不精，到了赛场上只能被大佬暴捶，被懂行的观众耻笑！ 宋河已经不关注场上比分了，专心冲刺自己的数学建模。 十指在电脑上快速敲击，匀速而有节奏。 类似的数学建模他已做过不知多少个，熟能生巧，此刻写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看过两个老怪物的方案后，他甚至连开赛前的紧张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貌似……敌人没有预想的那么强大？ 终于，全新的数学建模完成！ 在平时熟悉的路网改造模型上，他又调整权重，附加了一个经费模型！ 看表，距离比赛结束仅剩二十分钟。 其余选手都交卷了，只剩两人，宋河和佐藤政信！ 比起其他靠经验、目力的设计师，宋河和佐藤政信同属于数学型选手，一个依赖电脑计算，一个用按键计算器，思维全靠拢在数字上。 宋河放下电脑，拿起平板，快速点击。 很快，他改好路网方案，检查两遍确认无误，提交！ 他起身，走到沙盘旁边，盯着工作人员进行路网改造。 李市长原本站累了，搬了小沙发坐在沙盘边，敷衍地不停开关遥控器。 见到宋河起身，李市长眼神微微一动，也站起身来，认真盯着沙盘。 “有信心吗？”李市长走过来低声问。 “80分以上吧！”宋河淡淡道。 李市长眉头微挑，“比江笑萍老师还高？很有自信啊！” “不拿冠军，我这趟就白来了。”宋河微笑。 “好，那祝你成为黑马！” 李市长说着，猛地按动遥控器，整个沙盘的红绿灯瞬间亮起！ 第429章 连续相同比分 此时此刻，观众席已经没多少人关注沙盘了。 毕竟连续几十名选手，交上的方案都惨不忍睹，分数一个比一个低，学生们看久了便开始疲劳，聊天瞌睡吃零食，一片嗡嗡低响声，仿佛没老师管束的大教室。 唯一能吸引学生们目光的，是尚未交卷的佐藤政信！ 但佐藤一直手拿小计算器按个不停，姿势犹如自闭的网瘾少年在玩游戏机，丝毫没有交卷的意思。 于是，宋河的存在感暂时近乎空气人，压根没几个观众留意他的方案。 但，真正的高手却能敏锐察觉到血腥味！ 一旁，江笑萍正气定神闲地刷手机。 她抬头随意瞥了一眼沙盘，低下头。 可几秒后，她忽然又意识到什么，重新抬起头，眉头微凝，目光严肃定格在沙盘上！ 旁边，古斯塔夫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手抚络腮胡，两眼若有所思审视沙盘，表情少见地流露出一丝困惑。 沙盘上，红绿灯亮起！ 连串的小汽车奔跑起来，小电机发出一片嗡嗡响声！ 宋河和李市长并肩观看，等待路面出现拥堵。 比起前面的方案，此刻的沙盘状态看上去很奇怪，隐隐有种流通不畅的感觉。 但仔细看，又找不到真正流通不畅的街道，所有车都在匀速行驶！ 忽然，古斯塔夫起身，站在沙盘旁抚须观看，眼神困惑而惊奇！ 紧接着，江笑萍也忍不住起身，脸色少有的严肃，默默观望。 周围选手们也留意到不对劲了，怎么业界泰斗都站起来看了？ 选手们跟风起身，围到沙盘旁观看，短短几秒内，沙盘周围站满了参赛选手！ 观众席注意到异常，不解地望向场上。 “佐藤政信交卷了？” “没有啊，他还在那按计算器呢！” “怎么回事？选手怎么都在围观沙盘啊？” “诶……这沙盘有点奇怪啊，怎么一个拥堵提示灯都没亮？” 观众席还没反应过来，沙盘突然停下，模拟结束！ 全场上千人齐刷刷抬头注视大屏幕。 下一秒，数据弹出，全场寂静！ 观众席的学生们终止了聊天磕零食，脸上集体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个别打瞌睡的学生，被突如其来的寂静给惊醒，茫然地顺着周围人的脑袋往大屏幕看去，随即也呆了！ 冠军，赫然更换！ 【第1名 宋河】 【综合拥堵率9%，耗费资金8.58亿】 【总得分：94分！】 寂静持续了很久，全场犹如时间定格！ 李市长被定住了，选手们被定住了，观众席也集体石化！ 唯一还在动的是佐藤政信，他还忙着摁掌心里的小计算器，全场突如其来的寂静打破了他的专心致志，他茫然无措地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随即脸上闪过十足的震惊！ 终于，寂静被打破，观众席轰得炸锅！ “卧槽！我打个盹发生了什么？江老师竟然被踢下来了！” “哇这数据太恐怖了！个位数的综合拥堵率，这真的是绿藤市吗？” “离谱！竟然耗资才8亿，只是古斯塔夫的零头！古斯塔夫人都傻了！” “敢问宋河是何方神圣？以前道路设计界没听说有这号人啊！” “太残暴了！这不是比赛了，简直屠杀！” 学生们连忙扭头看场上，开始议论到底哪一位是宋河，不过很快就能认出来了，因为场上所有选手都一脸震惊地扭头审视同一个人，表情宛如见到妖怪！ 突然，佐藤政信起身！ 工作人员上前布置沙盘！ 全场注意力迅速被转移到佐藤政信身上，此刻其他选手已全部交卷，比赛的唯一悬念便是他！而且他是本次比赛最大的夺冠热门！ 观众席一反常态，不但没像之前一般沸沸扬扬议论赛事，反而彻底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决战时刻来了！ 究竟是超级黑马宋河强势夺冠，还是世界冠军佐藤政信来一手天神下凡，就看这一轮！ 工作人员摆完了沙盘，退出。 佐藤政信点点头，随后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 自从进入赛场，他一直状态松弛，但宋河刚爆出的恐怖成绩，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此刻也不得不祈祷一下！ 李市长没等他祈祷完，猛按遥控器！ 沙盘快速运转起来，小汽车嗡嗡叫着飞驰！ 全体选手认真盯着沙盘，试图判断大概的拥堵率。 几分钟后所有人表情凝重，看起来佐藤政信的方案，拥堵率和宋河方案差不多，只不过是车流重心改变了，但都是一样的畅通！ 终于，沙盘停止！ 全场寂静中，所有人抬头盯着大屏幕。 宋河的名字，猛地向下移动，榜一更换！ 巨大的叹息声响起，观众们惋惜冠军送于他人，可叹息声戛然而止，具体数据出现后，所有人都愣了！ 【第1名 佐藤政信】 【综合拥堵率8%，耗费资金11.79亿】 【总得分：94分！】 拥堵率比宋河低，资金却比宋河高，最后一综合，得分也是94分！ 学生们哗然起来： “平手啊！宋河因为先交卷被挤下去了吧？” “好好好，这比赛居然还出现赛点了？” “抗议！冠军得给宋河啊！宋河先交卷！” “确实，肥水不流外人田，同样的分，冠军肯定给自己人！” 李市长拍拍话筒，冲全场观众挥挥手。 “观众朋友们稍安勿躁！我们此刻看到的分数是去掉小数点的，鉴于第一第二名分数相同，我已经通知工作人员去后台调取详细分数！” “大家稍安勿躁，小数点后的比分，会决定此次比赛的冠军！” 场上又恢复寂静，观众们集体紧张，眼都不眨地紧盯大屏幕。 观众席后排，韦理群和司机身体前倾，视线狠狠刺向屏幕，像是要用视线把老板的名字顶上去！ 宋河脸色尴尬，他已经隐隐算到了什么。 终于，大屏幕一变！ 哗然声再次响起，这次掺杂了大量的笑声。 【第一名 佐藤政信 94.52分！】 【第二名 宋河 94.52分！】 加上小数点分数，依旧一模一样！ 李市长愣了愣，随即笑着拿起话筒： “既然连小数点后分数都完全一样，那么我们就以交卷时间来判分！” “选手宋河率先交卷，因此我宣布……” 话没说完，突然被一声怪叫打断！ 怪叫声来自佐藤政信，他一脸怒容，指着沙盘上的某处，气愤地大呼小叫。 李市长茫然，他听不懂选手在说什么，好在马上有翻译员过去，压低声音解释： “市长，佐藤政信先生说，沙盘上有一个路口的车道线错了，和他设置的车道线不符合，应该是上一位选手宋河的方案遗留，没有正确复原！” “佐藤政信先生要求重新进行模拟，他相信他的方案可以得到更高分！” 第430章 冠军！ 一瞬间，李市长脸色来回变化，吃惊、愤怒、尴尬。 复杂表情只出现一刹那，他马上又恢复笑容，仿佛刚刚只是脸皮抽搐。 “很抱歉！各位观众各位选手，出了一点突发状况！” 李市长拿着话筒开口，场上喧哗的观众们很快安静下来。 “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失误，疑似有一个路口的车道线没修改，和佐藤政信选手的方案有出入，我们现在紧急确认一下！” 工作人员惶恐得满头冒汗，过去和佐藤政信核对情况。 李市长、宋河、江笑萍也凑了过去，一起看工作人员手里的平板电脑，再看场上的沙盘。 短暂的交流后，李市长确定了情况，点点头拿起话筒： “已经确认，建设路和东河路交汇处，有一个转向车道标错了！” “我们的沙盘车道，底部有电磁感应器，会影响模拟小车的行进路线！” “所以我们现在马上纠正这个小错误，重新对佐藤政信的方案进行模拟！” 工作人员拿了一副新的路段模型，蹲下去完成更换。 李市长笑道，“佐藤先生，这次对了吗？” 佐藤政信点点头。 “您再确认一下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就进行模拟，这次模拟的成绩将会作为您的最终成绩！”李市长说补充。 佐藤政信跑到沙盘上，弯腰驼背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终于退出来，示意没问题。 李市长猛按遥控器！ 红绿灯闪烁，车流嗡鸣行驶，沙盘模拟的城区再次活过来，进行最后一次运行！ 选手们在看沙盘，观众们在看大屏幕上的沙盘，所有人屏息凝神，试图看出点什么。但仅仅是一个车道的修改，貌似并没有对全局造成太大影响。 众人茫然紧张时，唯有一个人脸色变了。 宋河认真注视沙盘片刻，紧绷的脸色突然轻松下来，露出一个憋不住的笑容，顶的口罩鼓起。 他眼神戏谑，看向对面的佐藤政信。 佐藤政信看了一眼宋河，顿时产生不祥预感，连忙伸长脖子看沙盘。 几分钟后，沙盘模拟停下！ 大屏幕上，分数更新！ 【第1名 宋河】 【综合拥堵率9%，耗费资金8.58亿】 【总得分：94.52分！】 【第2名 佐藤政信】 【综合拥堵率9%，耗费资金11.70亿】 【总得分：91.36分！】 佐藤政信掉分了！ 宋河上升，重回榜首！ 场上响起猛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掺杂大量嘲笑。 “哈哈哈哈佐藤小丑！按他的方案非但没涨分，还特么掉分了！” “爆笑如雷了家人们！佐藤很诚实啊，主动指出自己试卷上有错没改出来！” “难绷，实在难绷！” “本来可以体面的，这下子不体面了！” 笑声不绝于耳，群嘲的欢乐感染了一些选手，场上选手们看看佐藤政信，纷纷转过身去肩膀耸动。 上千人的快乐建立在一个人的痛苦之上。 佐藤政信心态崩了，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他目瞪口呆地看看沙盘，又看看大屏幕，难以接受现实！ 原以为把错误改掉，换来的应该是分数再度提升，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李市长拍拍话筒，清清喉咙： “好！咱们的城市路网沙盘比赛，终于尘埃落定！” “我宣布！选手宋河，以94分的高分位列榜首，拿下本次比赛的冠军！” “下面，有请冠军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掌声如雷！ 观众席后排，韦理群和司机疯狂鼓掌，几乎把手掌拍烂！ 宋河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向全场挥手。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听说今天来观赛的，都是道路设计专业的大学生？” “对！”全场齐声喊。 “那我就用获奖感言的时间，简单分析一下今天的比赛，当个解说员，聊聊我的见解。” “大家注意听，我只讲一遍！”宋河竖起一根手指。 全场顿时肃静，学生们目光灼灼。 他们亲眼见证了道路设计行业的新神崛起，籍籍无名的新人，一战击败国际大师古斯塔夫、国内泰斗江笑萍、世界冠军佐藤政信，此等横空出世的辉煌战绩，堪称奇迹！ 现在，奇迹要亲自授课，此等宝贵机会可遇不可求！ “古斯塔夫老师的高架路流，非常经典的城市建设流派，把平面道路变成立体的，多几条空中路，像传送一样缓解拥堵！”宋河侃侃而谈，“优点是有效好用，缺点是耗资巨大！” “江笑萍老师的扩路流，大家应该更熟悉了，优点是节约经费且有效，缺点是技术要求高，虽然只是把路拓宽，但不是随便挑几条路拓宽就能起效！” “最后，重点分析我和佐藤政信的方案！” “我的方案其实远不止模拟出来的数值，佐藤的方案则有诸多改进空间，简单讲几个窍门，大家自行感悟！” 第431章 爆头式知识返点！ “首先，我受江笑萍老师的扩路流启发，临时用了缩路流！” “缩路流，顾名思义即把路面缩窄，道路等级降低！” “举例，大家请看中山街和人民路的交汇处，这一路口再往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前行大概两个路口，是两所小学！” 赛事工作人员很有眼色，迅速把沙盘相应路段投放到大屏幕上。 宋河顿了顿，继续往下讲： “正常情况下，司机到路口可以选择直走，可以左右分开，但从实际情况看，大部分人会直走，于是导致前方一公里的人民路、建设路交汇处事故频发，频繁堵塞！” “我的做法是，缩短人民路中段的道路宽度，并改路口处的交通灯和车道，直行绿灯时间很短，左右转绿灯时间很长，提前进行左右分流！” “在沙盘模拟上，缩路的效果不明显，因为小车识别到前面能走，还是会按最短路线往前走。但到了现实中，司机看到缩窄的路段，会本能地避开去走畅通大路，分流效果更显着！” “因此，这一设计放到现实中，拥堵率还会进一步下降！” “据我估算，我的方案最后拥堵率能到大约7.5%左右！”宋河语出惊人。 “而佐藤政信的方案，和我的反其道而行之，他选择拓宽拥堵路段，虽然有效，但导致了经费上升，而且极有可能随着城市发展，衍生出更大的拥堵！” 全场学生听呆了。 短暂的寂静后，掌声爆发如海啸！ 沙盘周围坐着的选手们，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诧异，集体送上掌声！ 对于在场的业内人士，刚刚宋河这番话启发良多，正常人解决交通拥堵的思维，是把路面拓宽，按理说越宽越不容易堵，而他居然恰好相反，用缩窄路面继而分流的方式解决问题！ 场上一群学生掏出纸笔，快速做笔记，把道路图简略一画，一字不落地记下冠军授课。 宋河停顿几秒钟，看似在给全场大学生留时间写笔记，实则在看眼前的系统提示： 【23人听完你的授课，醍醐灌顶，返还海量数学知识！】 【288人听了你的授课，产生顿悟，返还巨量数学知识！】 【476人学到了你讲述的窍门，思路拓宽，返还大量数学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77级升至铂金78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78级升至铂金79级！】 今天的名师胶囊吃的可谓超值！ 轰一声巨响，数学知识汹涌汇入脑中，宋河头痛欲裂！ 上千名学霸观众齐聚一堂，参赛选手还有泰斗级的业界高手，整个比赛现场此刻成为一间超大规模的教室！ 名师胶囊的特点是学霸级别越高，知识返点越多，同时教授如此多高质量学生，知识返点犹如火山喷发！ 清一色道路网数学建模的相关知识，机关枪一般往脑海中打，宋河有强烈预感，等消化掉这场比赛的知识返点，自己的脑路模型还将有进一步大突破！ “刚刚讲的这个例子，特点是什么？”宋河举起话筒继续。 “第一，反直觉，道路设计的过程中，我们一定要克服错误直觉带来的阻碍！” “第二，预判，不可只盯住拥堵路段，要观察拥堵路段的每一辆车来自哪条街区，上医医未病，中医医欲病，下医医已病！” “但，这就是全部吗？” “大家请看，春分路和夏至路的交汇处！” 宋河侃侃而谈，继续授课，不断拆出方案的细节，传授给在场所有人。 每传授一条技巧，便有海量的数学知识冲入脑中！ 有时知识之迅猛，犹如一柄利斧猛劈他的脑袋，痛的他不得不停下来缓缓，幸亏戴了口罩，否则全场都能目睹冠军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除此之外，观众们也全程拼命思考，试着跟上进度，于是没什么人察觉到他的异样，只以为冠军授课技巧高超无比，能准确踩点留给大家思考时间。 二十分钟后，能讲的已全部讲完。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81级升至铂金82级！】 宋河拿话筒的手都有些不稳了，拼命站直。 脑壳被知识大斧劈开不知多少次，自从吃名师胶囊以来，还是头一次经历如此要命的返点，差点把他活活返死！ “以上我讲述的，只是用传统技巧进行道路设计！” “而现在，数学界已有水平高超的学者，正通过提炼传统技巧的方式，尝试总结归纳出数学建模！” “或许很快，大家便能见到以数学之力，进行纯粹道路设计的理论，其威力相当于道路设计界的工业革命！” 宋河向四面鞠躬，示意冠军感言结束！ 全场观众意犹未尽，他们还沉浸在冠军课程的思路中，一时间难以自拔。 但大家也明白，冠军愿意屈尊分享技战术经验，已是意外之喜，不能再要求人家继续传授了，于是大学生们带着满脸的惋惜，奉上隆重掌声！ …… 厕所隔间。 宋河换上一身外套，把白口罩摘掉换成蓝色，又更换了眼镜和棒球帽。 整个人的形象大改，判若两人，操作犹如间谍反跟踪。 推开隔间门，他低头匆匆出去，一番绕路后抵达停车场。 漆黑专车已经发动，他敏捷地猫腰钻进去关门，司机马上一脚油门冲出去，丝滑地驶离现场。 副驾驶，韦理群满面红光回头，“老板恭喜夺冠啊！距离公司拿地成功一多半了！” 宋河摘下口罩墨镜，长出一口气，疲惫地笑了笑，“先回公司。” “老板您什么时候去城建局？我给您出车。”司机开口询问。 “不去。”宋河摇头，“我和李市长说好了，我住公司办公室，傍晚城建局会把高新技术开发区的资料给我送来，我干完活交了方案，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韦理群诧异。 “今晚把活干完。”宋河点头。 “不是设计整个高新区的道路网吗？”韦理群发懵。 “对啊。”宋河笑了笑，语气轻松，“一晚上不够吗？” 韦理群茫然，一脸不可思议，他不懂道路设计，但感觉如此庞大的工作至少也要十天半月，一夜完成真的有可行性吗？ 尽管心里疑惑，但韦理群最终没说什么，低头给秘书发消息，令其去买老板的返程机票。 短短几小时前，就在这辆车里，他还质疑过老板能否拿到比赛名次。 吃一堑长一智，凡是老板有强烈自信的事情，最好别杞人忧天！ …… 绿藤大厦。 顶层办公室。 宋河落座，马上打开电脑。 等待电脑开启的短暂时间，他伸手狂揉太阳穴，缓解几乎裂开的头颅。 数学知识确实返点到脑子里了，但数据量太大，暂时还没梳理完。 换句话说，下载已经完成，但全是压缩包，需要他进一步解压！ “来吧，看看今天这一波知识返点，能把脑路模型扩大到何种规模！” 宋河一脸期待，握上鼠标。 第432章 第五档的突破！ 打开文档，【脑细胞-道路网数学模型】 鼠标滚轮快速转动，页面往下拨。 前四档模型都已完成，浩浩荡荡写了一大堆文字说明和数学模型。 这些字堪称一字千金，卖出去换半栋楼是没问题的。 最终，宋河的视线定格。 第五档，一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对应5000个路口或脑细胞！ 这一档还是空的，他目前的最高成就，是做出了4000路口的数学建模，距离完成第五档只差一步之遥！ 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熟悉的提示弹出： 【请选择城市规模】 【已确认城市规模：约5000个路口】 散热风扇的咆哮声中，蜂窝一般密集的街区冒出，规模壮观！ 宋河有一瞬间的恍惚，对如此规模巨大的人造世界感到震撼！ 很快，他收拢心绪，专心梳理起脑海中的知识。 原以为要费很多功夫，出乎意料，思考过程居然如水银泻地般顺滑！ 脑袋里储存的知识返点像一个个经验包，凡是遇到的疑惑几乎都可以用拆经验包的方式解决，如果一个不行便拆两个！ 屏幕右下角，初始数据为： 【综合拥堵率：89%！】 宋河鼠标键盘齐上，迅速键入数学模型，反复打磨修改。 很快，右下角的数值快速下跳！ 【综合拥堵率：70%！】 【综合拥堵率：53%！】 【综合拥堵率：31%！】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落地窗，视野可以横穿城市，看到遥远的地平线。 太阳逐渐沉向地平线，射入办公室的光线越来越黯淡，直到日光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天空漫上海水般的深蓝。 宋河浑然不觉办公室里已经一片黑暗，他坐在寂静中，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他专注的脸，头上汗涔涔地反光，脸颊蒸桑拿般红润。 终于，他长舒一口气！ 【综合拥堵率：9%！】 第五档，一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5000路口规模，终于完成突破！ 眼下只剩最后的第六档，整个脑路模型理论便会彻底完工！ 宋河忽然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容。 今天在赛场上，他侃侃而谈，分享战术，展望行业前景，轻而易举引得全场上千名大学生心潮澎湃！ 但，他其实报喜不报忧。 一旦脑路模型的数学理论完善，赛场上至少七成的观众会失业，被迫离开道路设计行业！ 想到这，宋河一时间还挺有罪恶感的，观众们那么欢迎他，却不知道他正忙着把一多半观众搞失业！ “嗡嗡！”手机震动。 宋河扫了一眼，连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灯光。 稍等片刻，办公室门被敲响！ 他连忙上前开门，笑容满面。 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腋下夹着档案盒，一身正装，同样也是笑容满面。 “宋先生，这么晚打扰了！我是绿藤城建局的局长苗松枫！” 宋河连忙和他握手，“苗局长您竟然亲自来，有失远迎！请进请进！” 苗松枫到茶几旁的小沙发坐下，档案盒放在茶几上。 韦理群的女秘书默默进来，给苗松枫和宋河各泡了杯茶，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不打扰领导们议事。 “这是聘书！还有合同！”苗松枫打开档案盒，拿出一份文件，“宋先生签个字，就是绿藤城建局的高级顾问了！” 宋河也不客气，快速扫了一遍合同和聘书，抬笔签字。 “说句题外话。”苗松枫感叹道，“我本人是江笑萍老师的徒弟！硕博课程都是跟江老师念的，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次绿藤搞沙盘大赛，江老师来参赛，我还盼着再叙师生情谊，让江老师来绿藤工作一段时间！” “没想到江老师输了，宋先生一骑绝尘，拿下比赛冠军！英雄少年啊！” 宋河笑道，“我也没料到能赢江老师，侥幸走运！” “过谦啦，我看了比赛全场，差距可不止一点半点，宋先生拿冠军属于实至名归！”苗松枫又拿出档案盒里一摞文件，“这些是高新技术开发区的资料！” 宋河道谢接过，快速翻阅，若有所思。 “开发区一期工程的具体位置，所有工厂建筑的占地面积，以及每个街区的容纳人数，总体的建设预算，种种信息几乎都在这里面！”苗松枫介绍道。 宋河连连点头，“有这些就够了！” “除此之外，我们城建局还做了三套方案！”苗松枫从档案盒里抽出三张大地图。 宋河诧异，展开大地图，赫然是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道路网规划，细密的小数据像无数黑芝麻撒在上面，精细犹如艺术品！ “你们已经做方案了啊？”他愣了愣，“那我这个顾问的工作是什么？” “做归做，我们水平不行啊！”苗松枫语气尴尬，“我们花了很久做这三套方案，花很长时间算了综合拥堵率，一直维持在30%以上，怎么降也降不下来！” 宋河恍然大悟。 30%的拥堵率，对于大部分城区来说问题不大，顶多街上喇叭声多点，司机们骂声多点，但交通还能运转。 然而高新技术开发区是一个经济引擎，高端工厂遍地，时间便是金钱，承受不起渣交通的代价，必须进一步优化道路网！ 苗松枫抿了抿嘴唇，开口道： “明天施工队就要入场了，要先把树林推掉，大石头敲碎移走，地皮平整出来。” “平整地皮要一周时间，所以如果宋先生不忙的话，最好能在一周内完成道路网设计。” “宋先生是学者和企业老板，日理万机，给您设时限或许比较过分，但我们也很无奈，确实工期太赶……”苗松枫语气抱歉。 宋河打断了他，“用不了一周！” 苗松枫顿时眉开眼笑，刚要说什么，宋河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脸上笑容僵住。 “今天半夜给您方案。”宋河说，“大概四五个小时。” 苗松枫脸色变化，欲言又止，眉头皱成疙瘩。 宋河抬头望向他，笑了，“我知道苗局长在想什么，觉得时间太短了，赶出来的活儿会很糙对吧？” 苗松枫连连点头，“宋先生，事关绿藤市百年大计，马虎不得呀！劳烦您上上心！” “放心吧苗局长，综合拥堵率保证压到10%以下！”宋河笑容自信，“一片白地，从无到有做规划，远比在已有城区里缩手缩脚地改路要方便！” 第433章 夜半救心丸 苗局长走了，走之前一脸不放心，甚至隐隐后悔。 可以想象他的心情，按理说设计一个开发区的道路网，一星期已是极限速度，岂料宋河的口气比极限还极限，压缩到以小时为单位！ 简直儿戏！太不靠谱！ 天色已晚，估计苗局长回去之后要睡不着觉了。 宋河坐回老板椅，把一张张数据纸铺在桌上。 高新技术开发区的相关数据还蛮多的，浩浩荡荡两百多张，相当于好几个班的考试卷，正常人光是看都得看上一整天，还未必能记住。 宋河丝毫不慌，两眼化作扫描机，一张张快速扫过，一切数据吃干抹净！ 打开电脑，开工！ 他没有直接做开发区的道路设计，而是通盘考虑整座绿藤市。 一座城市的每个部分，都不是独立的！ 员工们白天去开发区上班，晚上要回老城区睡觉，早晚高峰的车来车往必须考虑进去！ 一些原料需要长途运输，大货车和高速公路的距离必须考虑进去！ 隔壁便是开发区的二期工程，一期工程和二期工程的关系必须考虑进去！ 甚至，还要考虑最极端的情况。 绿藤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其实就是一个造高端产品的工业区。 工业区一定有事故风险，万一发生火灾和爆炸，周边厂房会不会受波及？消防车能否及时进入？ 化工品万一泄露，疯狂撤离的人群会不会堵在路上？ 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桩桩件件都不能落下！ 双手摁上键盘，宋河聚精会神地展开计算，繁杂乱眼的数学模型寸寸拉出，勾勒整座城市的图样。 随着计算的进行，他再度冒汗，显然高强度工作带来的体力消耗不小！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82级升至铂金83级！】 大概是头一次从无到有设计道路的缘故，系统还送了一次升级。 窗外，夜色渐浓！ 时间一晃，两小时过去。 宋河终于完成数学模型，打开专业的绘图软件，生成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主干道！ 空白的大地上，铺展开叶脉一般的道路网，仿佛整片土地正在缓缓孕育一个巨型生命！ 宋河上手操作，粗壮的叶脉道路向两端延伸，分出无数细小的支脉，乍一看像猛击冰面形成的细小裂纹，同时又趋于规整，横平竖直！ 大量辅路小路被绘出，如毛细血管般铺满整片开发区！ 大框架做完了，下面便是精雕细琢！ 宋河平心静气，又开始一条条删除小路，或做轻微调整，犹如珠宝匠人在一丝一毫地切割钻石，确保每条棱的角度精确无误！ 三小时后，终于，整座城市的道路网完成！ 宋河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打开自编辑模式。 这一模式可以从外界导入路网图，测试拥堵率。 他将绘制好的城市地图放入，开测！ 电脑风扇狂转，发出声嘶力竭的啸声！ 宋河有点愧疚，自己的电脑比生产队的驴还惨，天天干重活，没日没夜跑贼复杂的数据，比投胎到游戏佬手里的电脑还辛苦，能与之比惨的或许只有矿机。 足足十分钟的等待，电脑热的快自燃。 终于，数据出现！ 【综合拥堵率：14%—18%！】 外界导入的路网图，程序只能跑出一个大概范围，无法像自己生成的路网一样精确。 有范围也足够了，宋河继续修改，删掉半条主路，用一大片小路取而代之。 嗯……看上去简洁多了，刚刚就该这么改！ 再测！ 【综合拥堵率：11%—14%！】 还是略高，宋河沉思良久，将一些直来直去的道路修弯。 开发区路网圆润起来，能弯的都弯了，好似坚硬的道路在高温炙烤下微微变形。 只是简单的变弯，背后却有大量计算支撑，弯道可以改变车流的速度，可以改变运输路线的总长度，虽然变化细微，但积少成多，扩大到整个城区，效果应该也很可观！ 再测！ 【综合拥堵率：6%—9%！】 “啪！” 宋河喜悦地猛拍大腿，可以交差了！ 但是，他还不满足。 他想“创造”出一些面积！ 省掉一些道路占地，把多出的地皮给乘黄公司盖新厂房！ 辛辛苦苦出工出力，怎能不为自家公司谋福利？ 目前的设计方案，是按照给乘黄双倍地皮来做的，但有没有机会扩展到三倍地皮？ 看看表，半夜一点半。 困了，宋河强打精神，先保存当前方案，又复制出一份，执着地修改下去！ 寂静明亮的办公室中，单调的鼠标声和键盘声一下下地响，咔哒咔哒，仿佛在计数时间。 漫长的两小时过去。 宋河累的满头冒汗，整个人近乎虚脱，体力濒临枯竭！ 猛地一敲回车，电脑风扇再度狂转，他往后一仰，瘫在座椅上等待，显然是又在测试综合拥堵率。 十分钟后，电脑风扇慢下来！ 宋河眼神猛地一亮，满面喜色！ 他拿起手机，直接给李市长打电话。 等待许久，电话接通。 “实在抱歉啊市长，这么晚把您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问您！”宋河上来先道歉，毕竟大半夜了。 李市长那边明显迷迷糊糊，支吾片刻虚弱道，“没事没事，你说……” 【李市长大半夜被你惊醒，险些心脏病发作，刚吃下救心丸，怨念值＋700！】 “我刚把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道路设计做完了，现在有两套方案！”宋河说，“想让您选一下！” “做完了？”李市长那边的声音瞬间精神，语气不可思议，“还做了两套？” 第434章 黑科技蓝图残片 “我也不是道路专家，你让我定夺，说明这两套方案的差别我能听懂，对吧？”李市长反应很快。 “第一套比较常规，拥堵率在10%以下！”宋河说，“第二套呢，拥堵率最高可能会到11%，但节省了大量地皮！” “节省地皮？”李市长吃了一惊。 “对，因为道路总面积小一点，地皮就省下来很多。”宋河说，“额外节省的面积大概能让乘黄公司厂房扩大三倍，我推荐您选这个方案！” “可以！但先交给城建局老苗，让他带人算一算，如果拥堵率真够低，也没别的隐患，节省出来的地皮完全可以交给乘黄！”李市长爽快答应。 “那多谢市长，我这就把方案给城建局送过去！”宋河眉开眼笑。 又寒暄两句，电话挂断。 宋河将设计好的道路网方案打印，对折后放入档案盒，又找出一只空U盘，拷了电子版，也扔进档案盒。 最后，把韦理群的秘书叫来，派她连夜开车送去城建局。 开发区动工在即，近几天城建局一直在通宵加班，因此肯定有人留守干活，说不定天亮之前，便能把宋河道路网方案的拥堵率计算出来！ 忙完，宋河往办公室的软沙发上一躺，闭眼就睡！ 一小时后，醒来。 手机上已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苗局长：“方案收到了！竟然真几个小时出方案？你确定这方案行？” 苗局长：“我现在带城建局的同志算一下拥堵率，分两组测试，一组用沙盘按你方案搭建，一组直接用数据计算，快的话天亮前能出结果。” 宋河决定装睡，懒得回复。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苗局长肯定会第一时间发来结果。 他起身，来到电脑前，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 脑路模型只差最后一档！ 第六档，超一线城市脑路数学模型，对应一万个路口或脑细胞！ 眼下宋河的工作是把脑路模型的规模扩大，一步步慢慢抵达上万路口的规模，这一过程恐怕会耗时漫长，但做出来也价值巨大！ 或许脑路模型会被推广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将来地球各洲城市进行道路改造，或多或少都会参考脑路模型！ 如此功绩，放在普通学者身上够名利双收吃一辈子！ 宋河决定循序渐进，先从5000个路口的模型开始，每次加100个路口，小碎步前进。 【请选择城市规模】 【已确认城市规模：约5100个路口】 5100个路口，用了不到十分钟完成，再加，5200个路口，又是不到十分钟完成，再加…… 加加加加，城市规模越来越大，电脑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凄厉，时间飞逝！ 6000个路口刚完成，一缕晨光忽然穿透落地窗，射入办公室。 宋河扭头一看，居然天亮了。 苗局长不是说天亮之前能算完吗？ 他刚想起这茬，手机来消息。 苗局长：“成功！方案初步验收通过！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苗局长：“沙盘模拟的拥堵率是10%，我们计算的拥堵率是8%到11%之间，二者都达标了，结果已经汇报给李市长，李市长非常满意！” 苗局长：“不出意外，一周内道路网便会火速开工，此方案会极大促进绿藤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物流运输，而且建设难度低，耗费资金少，堪称完美！” 宋河笑了笑，发送两个微笑小表情，回复，“祝绿藤高新技术开发区建设顺利！” 他扭头望向窗外，城市在越来越明亮的晨光中复苏，街上的车流已经很密集，行人如织，看上去综合拥堵率有30%多的样子。 此次绿藤之行，各项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沙盘比赛夺冠，获奖感言卷走全场听众一大堆知识返点，又拿到了绿藤城建局的高级顾问身份，津贴不低，更是社会地位。 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道路网设计成功，又快又好，甚至还额外节省下一些地皮，用于给乘黄公司盖规模更大的厂房！ 以目前短眠片的火爆程度，多一间厂房就多一份收入，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此外，数学级别突飞猛进，脑路模型也完成了第五档，朝着最后的终极模型前进！ 圆满结束，了无遗憾！ …… 机场。 宋河过了检票口，穿过廊桥，在空姐甜美的问候声中进入头等舱。 绿藤的有钱人貌似不喜欢坐飞机，头等舱这次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也好，清净自在，可以专心研究数学。 宋河刚打开笔记本，还没来得及点开城市路网生成器，眼前突然弹出系统提示！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他一怔，好久没收到这条提示了，连忙打开许愿池。 池里居然一片平静，全然没有之前浓烟滚滚的壮观效果。 池水清澈，一张薄薄的纸漂在水面上，像随波逐流的柔软花瓣。 【恭喜获得“黑科技蓝图残片”！】 【一份残缺不全的黑科技蓝图，可以依稀看到整条科研脉络，但许多关键位置缺失，因此需要你费一番功夫。当然，残片也有残片的好处，它没有时间限制】 宋河眼前出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蓝图，像是从火场里抢救出来的，只能看到只言片语。 但总的来说这东西挺有用，他随手赏了一百万怨念到许愿池里，让池子继续沸腾冒烟，接着关掉许愿池，沉下心来阅读蓝图残片，梳理猜测其中意思。 飞机轰然起飞。 很快，进入平飞状态。 小桌板上，宋河手机轻震，有消息过来。 范桃：“老大，你快回来吧！” 宋河甩了三个问号过去。 范桃：“各组的研发都受挫，几乎集体走进死路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没日没夜拼实验，到头来一场泡影，大家情绪很低迷，想念老大！大家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实验室，带领我们嘎嘎发顶刊？” “怎么个受挫法？”宋河好奇询问，“按理说你们科研目标都很明确啊！哪怕出不了变革性的成果，搞点能上顶刊的噱头成果也没问题吧？怎么会死路？” 第435章 该开工了 范桃：“娄景辉成功申请到了激光扫描共聚焦显微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做了好多图，但我们一致认为距离上顶刊还差得远，顶多发几篇SCI。” 范桃：“娄景辉毕竟是搞数学出身，半路出家的生物和尚，头一次独立上手尖端生物实验，他像个没头苍蝇。” 宋河笑了笑，倒是不意外。 娄景辉数学能力极强，但在生物领域还是位半小白，需要成长时间。 等哪天他可以把数学生物完美结合起来，便有机会立地成仙，搞出点惊天动地的成果，但目前他还处于慢慢修仙的阶段。 范桃：“纪天和小组用自闭症小鼠研究海马体，倒是有了一定成果，但还没形成系统性结论，MIT BCS那边已经发了几乎一样方向的研究，而且数据更详实，结论更细致，几乎完美。” 范桃：“纪天和找了半天，连能够延伸补充的方向都没找到，气的回宿舍昏睡了两天两夜，今天他来实验室了，但坐着愣神。” 宋河暗暗咋舌。 纪天和团队绝对实力过硬，毕竟被谭西拿着小皮鞭狠狠抽了这么多年，过程虽痛苦，长进也是实打实的。 只不过这次运气太差，看准的研究方向和别人撞车了，撞车就罢了，对面还进度领先，甚至是MIT BCS，这就一点办法没有了。 MIT BCS是什么？麻省理工的大脑与认知科学系，里面有着名的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 目前全世界总共四个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分别在麻省、清北和北师大，宋河看过一堆他们发的脑科学论文，的确有点东西，至少不是纪天和团队目前能比的。 范桃：“吕承恩教授的情况，属于大水冲了龙王庙。” 宋河：“什么意思？” 范桃：“他想用短眠片做研究，但乘黄公司的研发团队同期开工，光速把他想做的研究都给做完了，发了不少顶刊大子刊，吕教授很无奈。” 宋河绷不住笑了，的确是友军炮火。 想想此事挺微妙，乘黄公司的研发团队，技术骨干还是当时谭西团队分流出去的，凡是没跟随纪天和的人手，基本都去了乘黄落脚。 结果现在呢？纪天和团队吃瘪了，乘黄团队却高歌猛进！ 范桃：“总之一败涂地啊！咱们团队千呼万唤，大家都盼你归来！” 宋河：“休想，我短时间内回不去。” 范桃：“别啊！回来吧回来吧，大家都想你，实验室不可一日无君！” 宋河：“我最多给你们指派一个研究方向，给你们些线索提示。” 范桃：“也好也好！你说！” 他回忆刚刚黑科技蓝图残片上的内容，打字长篇大论： “去年咱们在京海大学，用了很多大肠杆菌改造的工程菌对吧？” “还记得我当时的研发过程吗？通过适当的极端环境，诱导工程菌突变进化，优势种取代劣势种，逐渐覆盖整个群体，形成新一代工程菌！” “这一过程预示了什么？菌类或许能从周边环境收集信息并储存！目前学术界能印证的相似研究有什么？细菌在固体表面的协调运动会提高繁殖性能！” “所以，我建议你们做有关细菌记忆方面的实验，探索记忆产生的模式，能持续几代。” 范桃：“真的能行吗？” 宋河：“可以，听我的没错。我还有强烈预感，细菌记忆的强度和铁有关。” 范桃：“铁？” 宋河：“没错，先着手研究铁对于细菌记忆的影响吧，试试看能不能出成果。” 范桃：“老大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和铁有关？是你之前做实验观察到了什么吗？” 宋河：“智慧的推断！低含铁的细菌擅长成群繁殖，高含铁的细菌擅长形成生物膜，生物膜沾满黏液的细菌会抱团聚集在一起，以此抵御抗生素，这是其一！” 宋河：“大氧化事件在地球发生之前，很多远古菌类靠铁完成类似氧的工作，进化必然会有遗留，这是其二！” 宋河：“你们要做的是单细胞蜂群实验，具体流程我就不赘述了，自己摸索。” 范桃：“好，那我们试一试！” 宋河惬意地放下手机，有科研团队就是好，黑科技蓝图碎片不用亲自研究了，交给部下们去干。 靠黑科技蓝图碎片提供的线索，研究成果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团队即可完成一篇顶刊研究！ 这种独立完成的研究能打磨团队默契，增进信心，还能唤起他们心中对老大的忠诚依赖，毕竟研究方向是宋河给的。 多赢！多赢！ 宋河敲敲键盘，让息屏的电脑亮起，打开城市路网生成器，继续干活。 漫长的飞行，他全神贯注对着电脑工作，体力宛如铁人。 一方面年轻人身体就是壮，一方面他也算科研老兵了，高强度赶工的科研战斗可谓身经百战，体力或多或少练出来了。 随着路网规模不断扩大，升级提示也不时冒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83级升至铂金8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84级升至铂金85级！】 能从飞机舷窗俯瞰夜墨市时，他面前的电脑已烫如火炭。 道路网规模，扩大到6900个路口！ 数学级别定格在86级，还差14级冲段位，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了。 可以预想，铂金段位冲大师段位，恐怕要经历非常痛苦的渡劫！ 小桌板上，手机轻震。 安玉龙：“快回来了吧？” 宋河赶忙回复，“飞机刚到夜墨市，马上落地了！” 安玉龙：“一小时后到我办公室，得开工了。” “明白！”宋河干脆答复。 …… 一小时后。 宋河背着电脑包，站在办公室门口，小心翼翼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他才把门推开。 几天没来，老师办公室更凌乱了，几乎彻底沦为书库，堆积如山的书本资料，白色黄色的纸张摞成崇山峻岭。 放几只吃纸页的白蚁进来，估计能迅速繁殖出百万只，养出整个白蚁帝国。 安玉龙依旧一身棉裤棉袄，面无表情的山羊脸，散发强者气场稳坐桌旁，正伏案写作。 办公桌一侧，还有一道黑色身影，赫然是叶前，拘谨地默默等待。 叶进呢？哦，他之前考试上岸失败，此刻没资格来。 “你俩都带电脑了吗？”安玉龙放下手中的工作。 “带了！”宋河和叶前异口同声。 “拿出来，给我看看你俩目前的水平，最多能做到多少个路口了。”安玉龙说，“宋河这两天忙去了，进度肯定落后点，叶前你先展示吧！” 第436章 深受打击的叶前 叶前眼神闪过一丝喜悦。 自从被宋河击败，他日思夜想如何扳回一局，之前的努力统统被无情粉碎，可眼下终于夺回优势！ 即便这种优势是宋河外出有事导致的，但有什么关系？优势就是优势，无论什么原因，能更高一筹便是本事！ “我这两天通宵做道路网，今天刚突破到6500个路口的规模！” 叶前平淡的语气里藏了一丝暗戳戳的炫耀。 他点开存档，展示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 城市路口数恰好6500，无数车流人潮来回推进，却并不拥堵，整体上井然有序！ 电脑屏幕右下角，数据也较为亮眼。 【综合拥堵率：10%！】 安玉龙微微点头，“还凑合。” 说完，他抓过鼠标，仔细观察起叶前电脑上的道路网，以及右侧的数学模型。 叶前面色平静，脸颊却激动到微微泛红，能让一向高冷严苛的安老师说出“还凑合”，其实已经是莫大的表扬！ 一瞬间，他感觉这几天通宵达旦的赶工都值了！ 只可惜弟弟一分之差没能来，6500个路口里，很多细节还是叶进帮忙做的。 终于，安玉龙看完了叶前的存档，也没说什么，只是推开。 宋河马上把自己电脑放过去，运行存档。 “老师，我做到7000个路口规模了，这几天比赛之余，用碎片时间做的。”宋河道。 安玉龙眉头微挑，他原以为宋河忙着比赛，工作进度会落下，没想到却比叶前要快！ 叶前一懵，伸长脖子去看宋河的屏幕，果真是7000个路口的城市！ 再看右下角的数据，叶前只觉头颅里一枚手雷爆了，脑子一片空白！ 【综合拥堵率：9%！】 一阵恍惚后，叶前猛然攥紧拳头，目光哀怨绝望。 怎么可能！宋河不是去比赛了吗？不应该进度严重落后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城市规模更大也就罢了，连拥堵率都低一个点！ 更令叶前崩溃的还在后面。 安玉龙一向冷漠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很满意！ “不错，比较扎实。”安玉龙翻阅着数学建模。 宋河咧嘴一笑，他也这么认为。 叶前彻底破防，他第一次听到安玉龙正儿八经的夸人，却是送给竞争对手的。他开始感觉这些天熬夜工作不值了…… 看完了电脑，安玉龙扭过头来，直接和宋河谈话。 “这次去比赛，是不是见到几个道路设计界的厉害人物？” “是！”宋河点头，“古斯塔夫，江笑萍，佐藤政信。” “江笑萍是我大师姐，我读硕士的时候，她是助教，当时我经常请假去泡图书馆，天天找她开假条，她总会刁难我。”安玉龙道，“年轻的时候，我们有过几次竞争。” “您赢了还是她赢了？”宋河好奇。 “互有输赢，很快我们俩分道扬镳，我走数学研究路线，她则是实战经验派，我俩算各有成就吧。”安玉龙道，“后来机缘巧合，她成了我太太。” 宋河脸色一懵，啥啥啥？ 叶前也震惊，脑子里飞快梳理局面，宋河去参加比赛拿了冠军，击败的其中一个对手是师母？ “我俩约定好，在家不谈工作，这么多年，我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水平，以为差不多。”安玉龙眼含笑意，“此次比赛你击败了她，她马上知道，如今已是我更强，因为我派出去一个年轻学生都能打败她！” 宋河尴尬苦笑，支吾了半天，“都是老师您教的好！” 安玉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收拢笑意结束闲谈，面色又恢复冷漠严肃。 “眼下我们的工作，是做出上万路口的数学建模，完善数学理论！” “我已经做到8000个路口，还差最后2000个路口！” “等最终全部做完，我会以一系列论文的形式，把理论发表出去，创立新的数学领域！” “你们俩好好学，要做出点贡献！” “有贡献，论文挂上你们的名字，甚至最后理论名称也可以挂你们名字！” “没贡献，就没名字，错过一个留名的机会！” 宋河和叶前异口同声，“明白！” “现在，我给你们看8000个路口的数学建模理论，是我的心血，认真学，不懂的问我，有什么想法拿出来交流。” 安玉龙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枚，咔咔打开手边抽屉，将两沓装订好的文件分别扔给两个学生。 他刚发完文件，宋河将笔记本电脑再次放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浩浩荡荡的文字理论和数学建模。 “这是什么？”安玉龙微怔。 “我整理的理论。”宋河解释，“您过目。” 安玉龙点点头，握住鼠标翻看起来。 宋河和叶前也在一旁学习，翻动老师给的文件，快速汲取知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鼠标滚轮的轻微滑动声和翻页声。 起初，安玉龙目光冷淡，用一种“随便翻翻”的敷衍态度看屏幕。 可很快，他眉头微颤几下，目光变得凝实，翻页速度也慢了下来，竟开始若有所思！ “叶前，你有整理的理论吗？”安玉龙忽然开口。 “整理了一点，整理的不好。”叶前道。 “拿来看看。” 叶前有些紧张，从自己的笔记本里点了点，调出一份文件，放在老师面前。 安玉龙扭头看叶前的理论，眯着眼扫了两眼，又不感兴趣地把头扭回去，“拿走吧。” 叶前脸色尴尬，默默又把笔记本电脑收回去，深受打击。 宋河诧异，叶老兄做的理论这么烂吗？老师看了不到十秒就不要了？ 办公室重归寂静，三个人各自阅读对方的理论，沉浸入迷。 足足一小时后，宋河抬头。 安玉龙也恰好读完最后一行，抬头和他对视。 目光交汇，师徒二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说了一句： “不一样！” 第437章 老师拿奖了 “你给你的理论命名，是脑细胞-道路网模型？”安玉龙面色严肃。 “对，简称脑路模型。”宋河点头。 “为何？” “我同时在上两门课，一门您的数学课，一门脑科学院那边的生物课。”宋河解释。 “生物课那边要求做脑区神经递质传导的数学建模，我发现和城市路网建模有点像，试了一下还真行，就两门课互相借鉴，概括出现在的理论。” “叶前也在那边上课，他应该知道。”宋河扭头。 叶前一脸懵，眨巴眨巴眼。 宋河诧异了，“你不知道？” 叶前摇头，表情深感震惊，“我来上安老师的课，还是相老师推荐我来的，说补补数学应该有用。但我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用处在哪里，听你一说我才明白！” 说完，叶前脸色难看，陷入抑郁情绪，满脸写着“这课我白上了”、“我都学了些什么？”的懊悔情绪。 宋河同情地看看他，心说小伙子你没有慧根啊……还以为你跟我走的相同路线，结果你在干什么？ “你我的理论可以互补。”安玉龙开口，“脑细胞和道路网结合，很有意思，但我有疑惑。” “老师，您的理论我也有疑惑。”宋河笑笑。 “那咱们互相问。”安玉龙点头，“你的第三档模型，第七大段，Q是什么过程？” “给定一个光滑射影的3-fold X, 考虑它的理想层，求出子概型Z……”宋河脱口而出。 安玉龙迅速打断他，“明白了，该你问。” “老师您这第二页的附加小模型，是什么思路？”宋河把手里的文件推过去。 “射影空间同胚球面商啊。”安玉龙淡然道，见宋河眉头皱紧，又继续往下解释，“将核心街区抽象为球面，南北极点省略，剩下的同胚于平环，按闭曲面分类定理，可以得到下面那张小图。” 宋河思索几秒，连连点头，“明白了老师！很巧妙！” “你的第四档模型，第一大段，解释一下。”安玉龙拨了拨鼠标。 “关联关系有对称性……”宋河刚开口说了一句。 “明白了。”安玉龙理解神速，“你问。” 师徒俩拿着对方的理论，开始快节奏地一问一答！ 但两人的说话量截然不同。 宋河只开口说一两句，甚至几个词汇，安玉龙便能豁然打通思路，根本无需往后听。 这种情况，宋河只在和相老师探讨问题时体验过，他说个开头，相老师马上明白。 这是……高段位数学强者的碾压！ 安玉龙每次开口解释却要持续许久，像挤牙膏般一点点往外挤，不断补充说明，一边挤一边观察宋河的反应，直到他听明白为止。 这是……低段位数学弱者的挣扎！ 宋河和安玉龙一问一答聊的飞起，旁边的叶前脸色变化。 起初叶前勉强能跟上，把身旁师徒俩的对话听懂七七八八，但很快他表情越来越茫然，越来越听不懂！ 叶前可怜巴巴地缩在一旁，神情忧伤，不知所措。 更让他不知所措的还在后面。 安玉龙和宋河终于完成彼此理论的理解，两人沉思片刻，再次对视，师徒二人的目光都轻微闪烁。 “你我的理论可以融合在一起。”安玉龙说。 宋河点头附和，“我好像有一点向后写的思路了，老师您看过84年伊藤清的一篇Markov过程的随机微分方程的论文吗？” 安玉龙马上点头，“但不能直接套用，这篇论文要结合两年后，艾伦伯格裂项消元法用于投射模的那篇论文。” 宋河拧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对对！” “有关这一部分的漏洞。”安玉龙扯过一张打草纸，在上面飞速书写，“你有何想法？” “崇庆老师有篇论文，3自由度近积哈密顿系统arnold扩散的文章。”宋河犹豫着说。 “不行，那篇虽能解决部分拓扑情况的不稳定性，但我们的模型不适用。”安玉龙沉吟道。 师生二人继续来来回回，像打羽毛球一样交流，互相抛出一篇篇论文，借此推进思路。 旁边的叶前情绪崩溃！ 他听不懂，是真的听不懂！ 很多名字他很熟悉，肯定看过相关论文，但完全做不到一提年份或论文名称，就能自动回忆出论文内容，更提炼不出论文里能用的细节！ 叶前头晕脑胀，有种监听两个特工打暗号的错觉，论文就是密码本，不懂密码本的他完全不明白每句话背后的庞大信息量。 生平罕见地，叶前产生了自己是笨蛋的感觉……原来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可以如此简洁，寥寥几个字，便能向对方输送成千上万字的信息，让不明真相的局外人听得只想撞墙！ 交流持续了漫长的数个小时。 宋河和安玉龙彻底投入，两人的注意力全在彼此的数学思路上，甚至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陷入抑郁的叶前。 叶前成了不折不扣的空气人，存在感为零。 终于，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清脆的消息提示，打断了交流。 “坏事。”安玉龙拿起手机看了看，眉头皱起，“我拿奖了。” “拿奖了？”宋河一怔，“什么奖？” “贝内特数学奖，今年金奖是我。”安玉龙道。 宋河和叶前对视一眼，齐齐一惊。 贝内特数学奖是五年前刚开办的新奖项，名气虽比不上历史悠久的老牌奖项，但奖金豪奢，金奖奖金三百万起步，还有一块沉甸甸的纯金奖牌！ “好事啊！”宋河道，“奖金很高啊！” “是啊，有名誉有钱，怎么能是坏事？”叶前附和道，“恭喜老师！” “领奖金当然好事，但我得去日内瓦领奖，领完奖还得出席主办方的数学论坛，麻烦！”安玉龙眉头皱起，“明天就得动身，十天八天回不来，但我手头还一堆研究没做完。” 宋河和叶前面面相觑，安老师实在是脱离了低级趣味，领奖居然都嫌麻烦！ 手头研究做不完有什么所谓？数学家的事情，在乎耽搁这一星期吗？ 去国际数学论坛吹吹牛逼，不也是数学家的工作之一？ “算了，我先搁下工作去一趟吧，天天闭门造车也不行。”安玉龙考虑片刻做了决定，抬头看向学生，“我出差的时候，宋河你认真研究模型，有进展了随时和我交流！” “明白！”宋河中气十足地答应，“老师您给了我不少思路，学生尽快突破！” 安玉龙目光移向叶前，短暂地困惑了一瞬，似乎忘了此人是谁，好在目光马上又变了，变成记忆恢复的恍然大悟。 “哦，叶前你也是，好好研究。”安玉龙不咸不淡道。 “明白，学生会努力。”叶前脸绿，老师您刚刚那是什么眼神，这半天果然把我忽略了吗？ 安玉龙突然又想起什么，“你们俩想去吗？金奖得主能带几个学生去论坛，论坛上会有世界各地的数学家开讲座，听听也挺好。” 说着，安玉龙目光移向叶前，又补充了一句，“哪怕听不懂，论坛提供免费餐饮，点心蔬果都是最贵的档次，很多学者专程飞去就为了连吃几天。” 叶前再次脸绿，为什么老师您要看着我强调这些？ “我不去。”宋河果断摇头，“我留下来踏踏实实做研究吧。” 叶前犹豫片刻，“老师我想去……听听讲座，看看问题墙。” “问题墙？”宋河一怔，“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安玉龙和叶前一起看向他，表情惊奇，像看山顶洞人。 宋河茫然摇头，心说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搞得像他不知道知网一样。 第438章 颁奖典礼 “问题墙的全称，叫悬赏问题墙！”叶前开口解释。 “数学论坛会持续很多天，第一天刚开始，大家会把一些解不出来的题目写在墙上，并在后面附加悬赏金额！” “谁能在论坛期间解出来，谁就能做公开讲座，拿到奖金！” 宋河恍然大悟，顿时很感兴趣，“这个好啊！叶兄你去了以后，麻烦帮我给问题墙拍拍照，我看看题目。” 他对悬赏金倒是兴趣不大，想来区区几道数学题不会值太多钱，顶多也就一万八千，还不如卖两箱短眠片赚的多。 但能去参加数学论坛的，大多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数学学者，这些人提出的数学问题，肯定很有意思！ 宋河感觉以自己目前的半桶水能力，肯定解不出问题墙上的题目，但是看一看学一学，了解一番当今前沿数学家们关心的问题，还是大有益处！ …… 回宿舍。 宋河趴到电脑前，手指如飞敲打键盘，把刚刚和安玉龙老师聊过的重点内容整理下来，完善自己的理论。 原先他写下的理论像个水泥平房，结实倒结实，但太简陋。 把安玉龙老师提点过的内容加上去，水泥房相当于刷漆贴瓷砖，美观度迅速上了数个档次！ 刚写完，屏幕右下角弹出微信消息。 谢科夫：“宋兄宋兄，大喜事！” 宋河发了三个问号。 谢科夫：“卡特琳娜拿奖了！贝内特数学奖的新人奖！奖金20多万！” 谢科夫：“领奖者可以带几个人同去，机票住宿报销，免费吃喝，还能天天听顶级数学大牛的讲座！卡特琳娜说可以带我去，让我问问你去不去？你去的话她也带着你！” 宋河诧异，有种自己进了数学家圈子的感觉。 老师拿了金奖，合作过的学者拿了新人奖，而且都提出可以带自己过去蹭吃蹭喝！ “替我恭喜卡特琳娜！”宋河回复。 “所以你不去当面恭喜她？”谢科夫问，“为啥不去啊宋兄，多好的机会！” “我就不去给你俩当电灯泡了。”宋河道。 谢科夫回了几个脸红羞涩的表情包，“不影响！来吧来吧！” “我手头有项目要忙，进入冲刺期了，大概这星期完工。”宋河回复，“你和卡特琳娜去好好聊聊吧，帮我劝劝她来乘黄工作。” 谢科夫回了个OK的小表情。 大家都是搞数学的，理解万岁。 一些关键的数学问题，必须得像机器一样疯狂冲刺一段时间，才有机会打通。万一中途有事耽搁了，断掉的思路很难重新捡起来，运气不好便会与成功失之交臂！ 因此，宋河说有项目进入冲刺期，谢科夫立刻不再坚持邀请。 去混吃混喝当然很美好，但更美好的是完成硬桥硬马的成就！ …… 两天后。 宋河枯坐电脑前，面对8500个路口的城市模型，累的汗流浃背。 手机摆在一边，开着直播。 直播画面，赫然是贝内特数学奖的颁奖典礼！ 颁奖现场相当气派，金碧辉煌的大厅，世界各国的数学家齐聚一堂，基本都是正装礼服，记者们架着摄像机四处拍摄，一股子上流社会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向流浪汉风格的安玉龙也面貌大改，胡子剃干净，一身漆黑笔挺的正装，金红两色的华丽领带，帅气程度令宋河震惊，以至于一开始没认出来这是自己亲老师。 大概是安玉龙拿金奖的原因，直播间人数不少，网友们兴奋得如同置身现场： “牛逼！我们的数学家越来越多了！” “安玉龙，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凡人，果真烨然若神人！” “十年前有幸听过安老师讲课，高山仰止，恭喜老师夺得金奖！” “能当数学家的学生，楼上兄弟你也很牛逼啊！我这种智商连高中压轴题都算不明白！” “台下第一排气质很好的老太太叫江笑萍，道路设计界的泰斗，是安玉龙的太太！” “科学家和科学家的婚姻，他们的孩子是不是智商爆表？” “未必，北大教授的小孩也有考进大专的。” 宋河调大了手机音量，听安老师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 感言内容比较常规，大篇幅的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也没探讨什么数学问题。 总之，激情澎湃，言之无物。 虽然安玉龙的获奖感言毫无营养，但丝毫不影响掌声如雷。 他讲完，在场数学家们捧场地奉上长达三分钟的激烈掌声，安玉龙只得在台上一遍遍地鞠躬道谢。 忽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谢科夫：“宋兄，看颁奖典礼没有？金奖得主叫安玉龙，是你们国家的人！” 宋河：“看到了，我还看到你在观众席后排。” 谢科夫：“这位安玉龙你听说过他吗？他现在带不带学生啊？我有没有机会考他的研究生？” 宋河：“我老师就是他，他现在教我。” 谢科夫：“？？？” 谢科夫：“真的假的卧槽，你不声不响跟了这么牛逼的老师？能帮我引荐引荐吗？” 宋河：“还用我帮你引荐吗？论坛开那么多天，你逮住他毛遂自荐啊！可以说你已经选入月城计划了，再提一嘴你是我朋友，说不定安老师会留意你。” 谢科夫：“好好好！太好了！等自由活动的时候我过去找他！” 颁奖典礼继续。 银奖，一个高卢数学家老头，宋河偶然刷过他的论文，看不懂。 铜奖，一个沙特数学家老头，宋河也刷过他的论文，能看懂一多半。 接下来颁了几个数学机构的奖项，有的是表彰数学机构做出的整体贡献，有的是表彰数学机构在普及数学教育上的贡献。 宋河忙着在电脑上修改道路，偶尔扭头瞥一眼，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机构，奖金也不高，很难说是真领奖，还是有什么内幕交易用于镀金？ 直播间人数快速下降，网友们看完了自家的数学家领奖，剩下的也看不懂，毫不犹豫地离去。 紧接着，新人奖！ 主持人宣布颁奖原因，念出获奖者姓名！ 全场掌声中，亭亭玉立的长发美女款款走上台，一身紫色露背的礼服长裙，在金色灯光照耀下，连发梢都微微发光！ 身材完美，气质高贵，美艳动人！ 宋河看的有点傻眼，我嘞个豆，这是卡特琳娜吗？ 第439章 宋河失算了 终于，紫色长裙的美女上台，转过身来面向镜头。 熟悉的漂亮脸蛋，因兴奋紧张而微微泛红，眸子里带着兴奋，看上去元气满满。 宋河继续吃惊。 卡特琳娜打扮一下竟然这么漂亮？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刻板印象的，觉得数学家这种生物不修边幅颜值有限，但卡特琳娜的惊艳亮相，无疑拉高了数学家群体的颜值，有力破除了刻板印象！ 他突然能理解，谢科夫为什么执着地要当舔狗了，只能说是人之常情。 直播间人数瞬间猛涨，无数路过的网友被美女吸引进来，集体震惊： “这他妈是数学家？真不是模特吗？” “好好好，我跟你们这帮长得好学习好的人拼了！” “说！想要个又丑又穷又矮又没文化的男朋友吗？”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毛子女孩，你的眼里有星星，我的爸爸是村长。” “眼红了，上帝到底给她关上了哪扇窗？” 卡特琳娜连连鞠躬后，发表获奖感言。 照样是一长串的感谢，感谢家人感谢国家，小学到大学的数学老师挨个感谢了一个遍，接着是感谢同学们，感谢合作过的学者。 宋河一边在电脑上忙，一边漫不经心地听。 听着听着，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惊，连忙看手机上的AI字幕翻译。 “还有很多千里之遥的外国学者，在数学探索的道路上帮助了我很多，比如宋河先生，我们在沙逊猜想的工作中合作过，甚至宋河承担了最难的工作，他的友善、智慧和过硬的专业素养深深鼓舞了我。再比如霍勒斯·休伯特先生……” 宋河笑了笑，他原以为这颁奖典礼和自己没啥关系，没想到也被提了一句。 够义气！ 又经过几个鼓励性的小奖，颁奖典礼很快结束，直播掐断。 宋河息屏手机，继续专心看电脑上的城市路网。 经过连日的探索，他发现大规模路网的关键要素是……衰减！ 不同的路网更改，会对附近的路网产生影响，而这种影响是逐渐衰减的，超出一定范围后，便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如何测定各种改动的衰减，如何把不同位置的衰减整合起来，才是做出上万路口数学模型的关键！ 但，宋河却无从下手。 他此刻就像一个没学过解方程的人，得到了一个方程组。 知道有解，但不知道怎么去解，只能死盯着方程组，试图探寻解法。 焦头烂额了一小时，手机震动。 叶前：“问题墙都写完了，悬赏按照从高到低排了正好100个问题。” 一连串的照片发过来。 照片拼凑出一堵长长的白墙，墙上用黑笔写下一道道数学题目，各种五花八门的语言都有，好在数学符号都是通用的。 每道题前面有序号，后面附加一个大括号，标明悬赏金额。 墙壁前方，一大群数学家正默默围观，人头攒动，堪比黄金周假期时博物馆里看珍稀展品的游客们。 只看照片，宋河也能想象到现场浓郁的氛围！ 同行是冤家，天南海北的数学工作者聚在一起，谁不想趁机秀一手？谁不想解开别人弄不懂的题目，当众独领风骚，在世界数学圈来一波扬名立万？ 紧接着，手机再震，这次居然是谢科夫的消息，而且一口气发了一连串。 谢科夫也把问题墙从头到尾拍摄了一遍，接着喋喋不休地解说： “最前面十道题赏金八位数，但根本不可能解，都是搁置几十年的世界级难题，每年在问题墙上的位置固定，各大学术论坛的问题墙，前几位基本都是它们。” “第11到30题赏金六七位数，也肯定解不出来，是非常前沿的题目，基本是菲尔兹奖得主这种级别写上去的，他妈的菲尔兹奖得主都不会的题，指望谁做出来？” “第31题到第100题，赏金在五六位数，也大概率解不出来，都是名校的数学教授，或者一些数学研究所悬而未决的题目，很多题也是老熟人了，当然也有不少新面孔。” 宋河看的一懵，“你的意思就是从头到尾都解不出来呗？” 谢科夫：“难说！有的年份，问题墙上的题目能解出个十几道，有的年份，直接全军覆没，一道题都解决不了！” 宋河：“我以为强者云集，原来是乌合之众？” 谢科夫：“不不，效率低下的原因有很多，一来题目确实贼难，二来论坛只有七八天，时间太有限，三来大家注意力涣散，有人忙着交际应酬，有人忙着开自己的讲座，有人挑错了不擅长的题目。” 谢科夫：“我感觉我水平够呛，卡特琳娜说把题目拍了让你看看，万一你灵机一动，解出一道题目来呢？” 宋河笑了笑，“她倒是挺抬举我。” 谢科夫：“别提了，她跟我一见面，拷问我一大堆数学问题，我全没答上来！她批评我长进太慢，还串通你一起对她撒谎，因为我的数学水平不可能在月城计划排名靠前，顶多是个末流。” 宋河：“她嗅觉很敏锐啊！当时她给我写信，问过你排名多少来着，我撒谎说你排名靠前，看来她不好忽悠。” 谢科夫：“哈哈！果然！宋河你露馅了！” 谢科夫：“我是卡特琳娜，在用谢科夫的手机给你聊！” 紧接着一张自拍发了过来，卡特琳娜对着镜头比耶，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 宋河差点一口老血喷到手机屏上。 干，失算了！ 第440章 第50题！ 宋河：“卡特琳娜你是魔鬼吗？话说你模仿谢科夫的语气很像啊！” 谢科夫：“当然！我认识他的时间可比你久！” 宋河：“他怎么会把手机乖乖交给你的？他缺心眼吗？” 谢科夫：“我和他打赌，互相提问数学题，他输了，手机就到我这儿了。” 宋河：“卡特琳娜你上大号说话，我对着谢科夫的号和你聊天感觉好别扭。” 手机里等了片刻，新的微信消息切进来，这次是卡特琳娜的号。 卡特琳娜：“说正事，问题墙都拍给你了，题目难度是从高到低排的，你看看80题之后，有没有擅长一点的题目？这星期咱们三个再合作一下，争取解一道题出来，在论坛上扬扬名！” 宋河：“还真指望我解题啊？高看我了，我没那本事！” 卡特琳娜：“你看看嘛！你看完再决定！我去应酬了，你有看中的题目给我留言。” 宋河耸耸肩，放下手机。 他眼下最要紧的工作，是先把脑路模型做完，问题墙什么的，无关紧要，顶多当一个闲暇时的读物，扫两眼留个印象就完事了。 目光重回电脑屏幕，他往嘴里加了几粒胶囊，继续绞尽脑汁。 …… 一天后，傍晚。 宿舍里，响起少年绝望的求饶声。 “各位司机，能不能不要乱窜啊！” “这四通八达的大马路，你们怎么还能堵起来啊！你们有毒吧！” “咱就是说，驾照标准是不是太低了？不能集体重考吗？” 宋河脸色苍白，因过度疲劳而精神恍惚，神情绝望。 电脑屏幕上，9000个路口的城市正陷入拥堵，堵车情况堪称空前绝后，大半个城区瘫痪，数十万小汽车动弹不得，仿佛战场上被击毁的坦克集群。 公共设施全垮了，工业区火光冲天，消防车被困在一公里外无法寸进。 医院门口水泄不通，几辆救护车卡在路口出不去，对面还有几辆载着病人归来的救护车无法进入医院。 学校附近聚集了几千个徘徊的小孩，哭喊着找爸爸妈妈，家长们的车辆包围了附近的七八个路口，却无法抵达校门口。 高速上连环车祸，一堆小轿车撞得比自行车还薄，运货大卡车成串停在高速上，司机们狂躁地摁喇叭。 宋河痛苦地搓脸。 他已经卡在9000个路口的城市接近十个小时了，前前后后写了二十多套数学建模，微调细节不下百次，却无力回天！ 每次根据城市情况调整道路，拥堵率能短暂下降到30%左右，但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往往是街头一起小车祸，或某个学校一放学，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引发全城大堵车，拥堵率一路狂奔涨到80%以上！ 宋河感觉自己像疲惫的医生，屏幕上的城市如同垂死病人。 做两下心肺复苏，病人的心电图能跳两下，但第三下就不跳了，还得继续做心肺复苏，反反复复，和阎王拉锯。 他终于切身理解，为什么某些大城市要限号了，不限号真能分分钟堵成一锅粥！ 不能再这样蛮干，目前的办法行不通，自身数学知识很可能还不够，得换换脑子，学点新东西。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宋河眼皮一跳，走投无路的时候，永远可以相信系统爸爸！ 打开许愿池，之前投放的怨念值还没烧完，池子里依旧浪花淘天浓烟滚滚。 烟雾中，一张微微闪光的白纸漂在水面上，犹如救命稻草。 【恭喜获得“残缺答案”】 【一份残缺的题目答案，对应一道难度超高的数学题，请宿主补全答案解出此题，可获得完善脑路模型的关键提示！】 一张斑驳的白纸出现在眼前。 整张纸仿佛在梅雨天受过潮，表面一层绿幽幽的霉菌绒毛，肆意生长的霉菌盖住了70%的答案，只剩30%的面积，露出一些诡异复杂的数学符号，和缺胳膊少腿的公式。 纸张最上方的题目倒是没盖住，题干复杂恐怖，散发出邪恶气息！ 这题眼熟，好像……从哪见过？ 宋河眉头一挑，眼中精光爆现！ 他抄起手机，翻看图库里存的问题墙照片。 先从问题墙的尾端开始翻，最后的题目基本是难度最小的，做出来的概率大一些。 第100题到第90题，没有。 第90题到80题，没有。 第80题到70题，没有。 他面露苦涩，这么靠前的吗？要把我活活难死？ 终于，他翻照片的手指停住，瞳孔收缩。 第50题！ 问题墙上的第50题，和许愿池给的“残缺答案”是同一道题，一模一样！ 宋河发出一声长叹，昨天他还心说，以自己的实力，问题墙上的题怕是一道都解不出来。 到了今天，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解问题墙了，甚至不是末尾的题目，是中游的第50题！ 没办法，按系统给的提示，只有把第50题做出来，才能获得完善脑路模型的关键提示，为了让脑路模型冲到上万路口，这个BOSS必须打！ 好在，他不是孤军奋战。 掏出手机，先给老师发消息。 “安老师，我看了问题墙，发现第50题很关键，解开这道题，应该就能完成上万路口的脑路模型！” 等待片刻，回复来了。 安玉龙：“确定？” 宋河：“确定！” 安玉龙：“你自己努力解，有难点可以问我，我这几天有一连串讲座，应酬也多，忙，没什么时间解题。” 宋河一脸便秘的表情，他想抱抱大腿，毕竟安老师数学段位是大师级，岂料老师乐不思蜀了！ 他又发消息给叶前，请求火力支援。 虽然叶师兄如今水平菜了，但好歹也是个劳动力，能用则用。 岂料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兄的回复竟也乐不思蜀！ 叶前：“不好意思啊宋兄，这星期我是真没时间钻研题目，这边太忙了！” 叶前：“好多年轻学者慕名拜见安老师，想当安老师的弟子，质量良莠不齐，安老师托我帮忙面试，把资质较差的拒绝掉，资质好的留联系方式。” 叶前：“还有些国际数学机构想和老师谈合作，我得帮忙周旋，当个会谈秘书。” 叶前：“而且这里想交朋友的年轻学者真不少，人家态度友善来找我拉关系，我不能拒之门外啊！甚至还有相亲活动你敢信？好多数学大牛在挑女婿挑儿媳！” 宋河差点一口老血喷手机上。 “理解理解，那你忙吧，我有个朋友叫谢科夫，你见他了吗？”宋河问。 “见了见了，他水平在及格线上，我把他联系方式留进备选名单了，回头就给安老师。”叶前回了个ok的小表情。 宋河无助地发出叹息，安老师没空，叶前师兄没空，孤立无援啊！ 手机再震，又一条消息进来。 第441章 孤军奋战 卡特琳娜：“我和谢科夫决定了，专攻89号题目，要不要一起？” 宋河：“不，我决定做第50题，要不要一起？” 卡特琳娜：“你疯了！” 宋河：“我没疯！” 卡特琳娜：“末尾的题能做出来就很了不起了，你居然要做第50题？根本不现实好吧！” 卡特琳娜：“昨天你还说自己没本事解题，今天又突然挑战不可能，你怎么回事？” 宋河：“帮帮忙吧，江湖救急，我需要火力支援！” 卡特琳娜：“帮不了！解末尾的题，还有机会趁论坛结束前完成，解中游的题压根没希望！我劝你也清醒一点，这不是平时的家庭作业，是国际数学论坛的问题墙！” 宋河叹着气放下手机。 得，真举目无亲了！ 看来，这道题只能自己上！ 拉开电脑桌抽屉，掏出几张大白纸，铺在桌面上。 接着打开电脑上的计算器待命。 最后重读一遍题目和许愿池给的残缺答案，开工！ 宋河深呼吸，迅速进入状态，像独自一人留守阵地的士兵，脸庞线条逐渐坚毅，目光视死如归！ 援军已经盼不到了，只能孤身一人把仗打下去。 漫长的思索后，他握笔的手一动，笔尖落在纸上，试着写解题过程： “M包裹在一个立方体内，将此立方体粘合成环面K，诱导度规不平坦，有正数量曲率，由调和映照……” “已知在二维球上，至少存在三条闭嵌入的测地线……” “扭结A和扭结B的补集同胚，那么A、B同痕，而A属于圆圈组成的三维流形，无双曲度量……” “外同胚于伴随扭结C的补集，内同胚于开实心环除去扭结B，因此可以视为D的补集被管状邻域分割为两个开流形……” 起初笔尖在纸上移动的速度很快，但写着写着，他的手渐渐放缓，每次下笔的犹豫越来越久。 电脑计算器被启用，宋河已经学会了单手盲打，右手握着笔继续写，左手自动伸到键盘上敲击，手指轻盈地一通敲打，屏幕上便显示出一个醒目的结果。 他不断抬头扫一眼结果，把数值用中性笔补充到纸上。 继续写，继续算，一步步向下推进。 解题思路推进艰难，像一个人在漆黑的地下岩洞前进。 岩洞里黑漆漆，他只能手攥一根木棍，像导盲杖一样来回滑动着探路。 但两侧的岩壁越来越窄了，他侧着身体一点点往前挪，终于，手里的棍子碰到了岩石，在前面来回敲一敲，毫无缝隙，前进的路被石头堵死了。 “啪嗒！” 一滴水掉在白纸上，宋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不知何时已沁满汗水。 脑子过热了，火炉一样猛烧，把身体里的水分都榨烧出来！ 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但距离解题依旧遥遥无期，宋河放下笔，握住鼠标，开始上网搜论文。 题目不会做，就得学！ 依旧是四个窗口打开，每个窗口挂一篇前沿论文，快速翻动。 随着一篇篇论文纳入脑中，眼前不时弹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93级升至铂金94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94级升至铂金95级！】 …… 三天后。 宿舍墙壁上挂了足足十多张白纸，写满推导和数学公式。 垃圾篓里的废纸更多，纸团已多到溢出，在墙角聚集，像一群白花花的小动物。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铂金98级升至铂金99级！】 宋河瘫在座位上，生无可恋地盯着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特别累，比以往学习的时候都累。 关键原因可能是……没进展。 连续三天时间，他疯狂阅读相关领域的论文，不但读数学家的，还读不出名小硕士的，不但读去年的新论文，还读几十年前的老理论。 每当读论文读出点灵感，他便兴高采烈抄起笔，在纸上写推算。 但写着写着，总会发现前面没路了，厚厚的山岩挡住一切，敲也敲不碎，只能退出去重走。 反反复复的兴高采烈和伤心失望，彻底耗尽了他的耐心，随之而来便是深深的疲惫！ 肚子咕咕叫。 宋河看一眼时间，该吃晚饭了。 过去几天的饭都是叫外卖，今天他实在疲惫，决定暂时离开这个战壕般的宿舍，去食堂吃个饭散散心。 起身，披上加绒外套，离开。 刚到楼下他惊了，目光呆滞地望着路边的树。 一些光秃秃的树居然开始冒新芽了，长得快的已经出现小叶子，绿意盎然。 外面的世界已经这样了？ 宋河试着回忆，已经记不清上次离开宿舍是几天前了，自己的生活简直比穴居人还穴居人。 前往食堂，此刻正是饭点儿，几乎桌桌都有人。 他要了一碗牛肉面，加半斤肉，兜兜转转从角落找了张空桌，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享受难得的休闲。 吃着吃着，前面的桌子坐下一个姑娘。 牛仔裤牛仔褂，头发扎成丸子头，气质相当潇洒利落，偏偏脸庞像个娃娃脸，有点呆萌。 她点了一盘烤串，上来先咔咔撸了几串，随后从牛仔褂的兜里掏出一只……魔方。 宋河注意力原本在碗里的牛肉上，但很快被牛仔褂姑娘的动作吸引了。 她两只小手不停地拧魔方，动作快出残影，一看就是高手！ 魔方并非常见的三阶魔方，而是更复杂的五阶魔方，色块斑驳得叫人眼花缭乱。 宋河吃面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盯着她手里转动的魔方出神。 小时候他试过魔方，智力完全跟不上，又懒得背公式，于是再没玩过。 时隔多年重新看到魔方，脑子里却有种奇异的感觉。 随着魔方色块的每一次旋转，他脑海中都能迅速想象出每个面的变化，同时冒出相应的公式，就好像……整个魔方尽在掌握！ 忽然，魔方停了。 宋河目光上移，和拧魔方的牛仔褂女生对视，对方正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审视。 他顿时尴尬，脑子走神了，一直盯着人家女生看，对方是不是生气了？ 突然，牛仔褂女生端起面前的炸串盘，走过来砰一声放在宋河桌上，干脆地在对面坐下！ 宋河开口便要道歉。 他以为对方会质问“这样盯着别人看是不是很不礼貌”、“你瞅啥”什么的。 但……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第442章 魔方很简单 “同学对魔方感兴趣？”牛仔褂女生问，“要不要加魔方社？” “魔方社？”宋河愣住。 “大学社团啊！前沿科技大学魔方社，我是社长奚雁凡！”女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只二阶魔方，咔咔打乱递过来，“这是入社考试，给你五分钟，复原成功，你就是魔方社的人！” 说完，奚雁凡撸起烤串，眼神忐忑地等待。 宋河懵懵地接过二阶魔方，看了一眼，脑海中瞬间出现每个面的色块，公式一闪而过，两只手几乎自己动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已经完成了工作，小魔方成功复原，每个面的颜色整整齐齐！ “可以啊！”奚雁凡眼神微亮，“以前练过？” 不等宋河回答，她马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最常见的三阶魔方，在桌子底下迅速打乱，放在桌上推过来。 “试试这个！”奚雁凡期待地盯着宋河。 宋河下意识地拿起三阶魔方，同样的思路在脑海中迸发，54个色块瞬间飘出，复原的连线自动形成，甚至连公式都省略了。 两只手再次自己动了，不到十秒，魔方迅速复原，颜色整整齐齐！ 奚雁凡笑容收起，脸色忌惮起来，她原本是抱着招纳萌新的态度过来，但现在她意识到可能碰上了一个高手！ “你以前练过对吧？参加过魔方等级考试吗？”奚雁凡认真询问。 “没有，小学摸过几次，都没复原成功。”宋河摇头否认，“刚刚看你玩魔方，脑子里突然有灵感，我也没想到突然就会玩了。” “你是说你今天第一次认真玩？” “对。” “就能玩的这么好？” “对。” “撒谎！”奚雁凡眼神更忌惮，“你实话实说，你到底水平如何？我们魔方社是一个实力说话的社团，虽然你刚加入，但实力够强也可以当副社长的！” 宋河一懵，几分钟前他还不会魔方，几分钟后就要提拔为魔方社副社长了吗？ 这感觉就像大学生军训打靶，刚打了两发，突然提拔为王牌狙击手！ “我真不会！”宋河诚恳道。 “同学贵姓啊？”奚雁凡一脸不信，掏出手机，“我拉你进魔方社的群。” “免贵姓宋，宋河。” 奚雁凡点点头，忽然猛地抬头，两眼瞪圆，“宋什么？” “宋河。” “你……你你你……”奚雁凡露出见鬼的表情，“不会是宋河素的……” “对，是我。” 奚雁凡明显懵了，伸手捂嘴，身体后仰。 宋河有点尴尬，心说有必要反应这么夸张吗？搞得我像爱因斯坦显灵似的，我名气也没这么大吧？ “对不起奚社长，我其实没时间参加社团活动。”宋河道歉，“最近我在做一道数学题，你拧的魔方给我带来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灵感，所以愣神了。” “没事没事！暂时没社团活动！我今天刚把魔方社申请下来，还一个人都没招呢！”奚雁凡从兜里掏出一只魔方，“你来当第一个社团成员吧！加群送你这个！” 宋河一懵，他还以为魔方社兵强马壮人才济济，没想到就一个光杆司令？ 他扭头看看奚雁凡手里那只魔方，是相当复杂的7阶魔方。 看到它的第一眼，宋河就有种奇妙的预感……这东西能给自己带来解题灵感！ 于是他掏出手机，扫了奚雁凡手机上的二维码，加群加好友。 群名称“前沿科技大学魔方社”，果然只有两个人，相当寒酸。 “群名称需要改真名吗？”宋河问，“说实话，我不想……” “理解理解！你身份特殊，个人信息不要泄露的好。”奚雁凡相当善解人意，“你随便用个假名就可以，比如副社长。” 宋河点点头，把自己的群昵称改成副社长。 奚雁凡挺开心，把7阶魔方送了过来。 “高官厚禄原来这么简单。”宋河开了个玩笑。 …… 回宿舍。 宋河坐到椅子上，从兜里摸出七阶魔方，默默研究。 比起二阶三阶魔方，七阶魔方复杂程度提升了数倍。 有点像城市路网，100个路口和500个路口的复杂程度，不是简单的五倍差距，而是十几倍的巨大区别！ 但，如果沉下心来耐心观察一下，会发现很多复杂都是障眼法，完全可以通过消除特定的误差，实现低阶合并为高阶处理。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宋河闭上眼，双手一通胡乱操作，把手里的七阶魔方彻底打乱。 睁眼，他开始以一个数学家的思路，审视这种经典的益智小玩具。 每个面的色块漂浮起来，目光仿佛透视到魔方内部的旋转轴。 很快，宋河发出一声冷笑。 双手已经自己动了，十根手指像有自己的想法，快速转动魔方的每一层。 一通操作猛如虎！ 短短三分钟，魔方复原完毕！ 宋河确定了，魔方这玩具的确只是给小屁孩和笨瓜玩的，套路其实很简单，论难度，完全比不过稍微高级点的几何拓扑题。 他第一次上手，手感生疏，依然能短短几分钟完成。 如果稍微练练手速，估计冲一波世界纪录也没问题，但意义不大，他要冲的是数学理论的世界前沿，一个小玩具何足道也？ 宋河把魔方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虽然还原魔方很简单，但这小东西的确能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 灵感，来了！ 第443章 大师级数学家！ 宋河伏案狂写。 他不断写满一张纸，拿起来走到墙边，把墙上之前悬挂的某张大纸径直撕下来，一张张替换为新纸。 偶尔思路卡顿，他便拿起魔方端详片刻，不用太久，灵感便能续上，继续伏案狂写！ 整整两天时间，宋河闷在屋里写解题过程，写到手腕酸痛。 他发现，空白的纸张是一种味道，而用中性笔写完答案的纸张是另一种味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书香气？ 终于，周六傍晚，随着他写下最后一行解答，脑海中豁然贯通，无形的强者气息从身上开闸般泻出，触发系统提示！ 【经过艰苦自学和拜师求学，你的数学造诣已另立山头，在人类数学知识的边界，你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领域，寻常人已难以估测你的实力，特授予“大师”段位！】 【当前数学级别为大师01级！】 宋河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放下笔，深深吸气。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群山。 巍峨的高山连绵不断，每一座大山都是一位彪炳史册的数学家，有些山头孤单耸立，有些山头则和相邻的山脉紧密相连。 群山边缘，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包悄悄隆起，名为宋河，山脚和一旁巍峨的“安玉龙”大山连接。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 宋河没有过于激动，数学史留名固然很棒，但目前他的山头还太小，在古往今来众神云集的数学家圈子里排不上号，前进的道路还很长！ 掏出手机，给墙上悬挂的一张张答案解析拍照。 “老师，第50题我做完了，步骤和答案应该没问题，您可以从论坛上公布一下。” “这道题是上万路口数学模型的关键，里面牵扯到一种由静转动，再由动转静的思路，原先我是把整个城市路网视作静止不动的平面，但其实错了，城市路网是一个随时间变动的体系，有点像魔方，兼顾到这种变化，就能找出解决之道！” “上万路口的数学模型，我预计两天内能够完成！” 宋河点击发送。 前沿科技大学坐落在夜墨市一角，宿舍楼被重重绿树浓荫包围，夜幕将至，某个不起眼的宿舍里，一条条消息在寂静中发出，汇入嘈杂无比的网络。 消息冲上高空，横跨天山山脉，掠过里海亚速海和黑海，抵达日内瓦湖畔，冲入贝内特奖国际数学论坛的会场，最终，在金奖得主安玉龙衣兜里的手机屏幕上跳出！ 安玉龙和众多数学泰斗正一起坐在房间里，望着讲台上一个年轻的高丽数学家讲述他的最新理论，年轻人明显有些紧张，讲的结结巴巴，大屏幕上呈现的推算过程也乏善可陈。 听了许久，安玉龙失去耐心，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他刚刚隐约感觉手机震了一下。 瘦山羊脸定定地望着屏幕许久，眼神突然爆发精光！ …… 两小时后，日内瓦数学论坛现场。 走廊铺着华美的地毯，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宣讲室。 参加论坛的数学家们，如果谁有值得秀一手的理论成果，便会申请一间宣讲室，当众开一场讲座。 论坛开始以来，这种讲座层出不穷，日夜不息！ 每间宣讲室外墙上，都贴着巨幅说明，预告当日的讲座信息，包括主讲人和讲课内容。24小时有数学工作者在走廊上徘徊，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感兴趣的讲座，便从后门推门而入。 此刻，7号宣讲室。 讲台上，一男一女正面带紧张笑容，忐忑不安地等待，正是卡特琳娜和谢科夫！ 卡特琳娜换了一身白色正装，栗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容貌亮眼，妥妥的数学界颜值高峰。 谢科夫平日里鸟窝般的乱发也梳理整齐了，同样一身黑色正装，但他气质有些松垮，看上去有点像搞传销的，纯靠队友的气质撑场子。 偌大的宣讲室摆了上百把椅子，此刻后门正陆陆续续有听众进场，有拄着拐棍的老教授，也有好奇心写在脸上的年轻学者。 很快，椅子全坐满了！ 于是后面进来的数学家们自带小凳子，寻觅位置坐下。 “咱们人气可以啊！”卡特琳娜惊喜地小声嘀咕，“前几天我去看年轻学者的讲座，都只有十几个人，冷冷清清的，咱们的讲座居然爆满！” “主要是沾你的光，你是新人奖得主，还是美女，绝对人气旺啊！”谢科夫点头。 “是吗？”卡特琳娜怀疑，“数学家们不会这么肤浅吧？大家应该是冲着咱们的成果来的！” 卡特琳娜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露出兴奋自豪的笑容。 本场讲座的主题是《问题墙第89题的一种解法及答案》！ 历经几天的艰苦奋战，卡特琳娜和谢科夫终于赶在论坛结束前，联手解出了第89题，可谓出尽风头！ 只要讲座结束后，在场数学家们一致认为第89题的解法正确，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将会在数学界快速扬名，被视为冉冉升起的数学新星！ “能解出问题墙当然是很棒的成果，但89题是末流题，不至于如此爆满。”谢科夫的语气人间清醒，“如果这场你不来，只有我讲，人数至少砍一半。” 卡特琳娜摸出手机，在屏幕上点点点，装作发消息，但却偷偷打开了摄像头，拍了一张来宾照片。 “你在干啥？”谢科夫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发给宋河炫耀一下！”卡特琳娜坏笑，“让他看看咱俩的讲座多么爆满，来了多少知名数学家！” “不好吧？”谢科夫笑了，“宋河肯定老后悔了，一周前咱们叫他一起解题，他不加入，如果他加入，这场讲座也有他的份儿。” “对啊，就是让他后悔一下！”卡特琳娜捂嘴轻笑，“吃了这次教训，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叫上他一起解题，他肯定乖乖答应！” 谢科夫轻轻点头，浮想联翩。 上次三个人合作，还是证明沙逊猜想的时候。 当时宋河完成了沙逊猜想的大部分证明工作，成了谢科夫的一个隐秘小心结，觉得好像离开宋河，自己就没本事做数学工作了。 后来月城计划不断筛选，宋河的名次突飞猛进，他的名次濒临淘汰，更是加重了这种心结，几乎有演变成心魔的趋势！ 可现在，谢科夫清晰地感觉到心魔消失了，心结打开了！ 即便没有宋河出手，他依然能和卡特琳娜一起，独立解决重量级的数学问题，证明他还是有实力的！ 墙上的表咔哒一声走到整点！ 讲座开始！ “各位尊敬的数学家，欢迎参加我们的讲座，我是卡特琳娜！” “我是谢科夫！” “今天我们的讲座内容，是关于问题墙上第89题的完整解证过程，敬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谢科夫和卡特琳娜齐齐鞠躬，爆满的宣讲室里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第444章 怎么都跑了？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算老搭档了，以前在圣彼得大学念书时，便在同一小组研究过数学问题，最后也是一起上台宣讲证明过程。 如今，只不过听众换了，从老师同学换成了全世界的数学学者！ 紧张是肯定紧张的，起初几分钟，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结巴卡壳，偶尔还冒出尴尬至极的颤音。 但全场观众善解人意，每次遇到两人卡壳，都马上报以掌声鼓励！ 给美女卡特琳娜的掌声很热烈，给传销分子谢科夫的掌声也凑合。 开讲半小时后，两人终于适应讲座氛围，配合越发默契，犹如进入状态的相声演员，一唱一和，流利地讲下去！ 正好，也讲到第89题的关键部分。 “众所周知，沿着汉密尔顿向量场滑动才有交，我们引用拉格朗日的弗洛尔同源性成果，保证了D的平方为零！” “弗洛尔的论文中，对拉格朗日子流流形和辛流形附加了条件，即大屏幕上呈现的这一公式，此时全纯曲线模空间的情况我们要进一步讨论……” “既然卡松不变量是H、J两个子流形的相交数，那么此题范围下，我们可以大胆假设H、J都可以转化为拉格朗日子流形的形式……” 大屏幕上的PPT不断更换。 全场寂静，除了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交替响起的嗓音，还能听到沙沙的响声，是众多听众正抱着速算本，用笔快速地验证计算。 顶级数学家们的计算工具反而返璞归真，用铅笔在一张纸上随便戳两下即可，具体的数值可以交给专业的计算机，他们只需确认大体思路是通的，最终的对错基本上便八九不离十。 偶尔有数学家举手，询问一个细节。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早有准备，次次都能快速答疑解惑！ 总的来说，讲座进程相当顺利高效，仅仅一个小时，便讲完一半步骤！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不时短暂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里看到兴奋和期待。 他们已经有种强烈感觉，成功近在眼前！ 按这个速度讲下去，再有一小时，第89题便可全部讲完，奖金和名誉将会接踵而来！ 两个年轻人沉浸在兴奋中，已经完全忘记了紧张，眉飞色舞抑扬顿挫。 但，变故突生！ 最前排，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突变，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走，弯腰驼背地路过重重听众，从后门溜了。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脸色微变，在场众人也眼神好奇。 走的老头不是别人，是克拉福德奖得主拉尔夫·德维特，大咖中的大咖！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走了？很多人心中冒出疑问。 但大家也没多想，说不定老头子有私人急事儿呢？ 讲座继续，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收拢心神，一句接一句解说大屏幕上的PPT。 讲了半天一回头，两人再次脸色微变。 后排又有几个座位空了，不知不觉又走了几个听众。 可能……也有私人急事儿？ 接下来几分钟，离开的听众越来越多！ 不断有人掏出手机看两眼，马上急匆匆地离去，前排空出的椅子越来越多，先是一两把椅子，随后五六把椅子，很快第一排的十把椅子干脆全空了！ 后排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互相打听着什么。 靠近后门的位置，原本坐了几个兴致勃勃的年轻学者，相当专注地聆听讲座。 可离开的人越来越多，那几个年轻学者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揪住要走的人问了几句，问完，竟也起身跟着离开！ 不到二十分钟，听众走了接近一半人，还不断有人起身离去！ 人气雪崩般下跌！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无法淡定了。 紧张和忐忑不安重新降临，两人脸色惶恐、难受！ 他们不明白，解题步骤正讲到关键精彩处，听众怎么越来越少？ 是步骤错了？不应该啊，错了会有人指出来，而不是一走了之！ 终于，有个关系相熟的秃头学者举起手。 “您请问！”卡特琳娜额头冒汗。 秃头学者起身，拿着手机晃了晃。 “卡特琳娜，谢科夫，你们讲的非常不错，至今为止也没有错误，我很想听下去！” “但是我刚得到消息，今年的金奖得主安玉龙，五分钟后要在第一宣讲室开讲座，宣布第50题的完整步骤和答案！” “刚刚离开的那些人，都是去听安玉龙讲座的，在座很多人也想过去听，大家都很纠结，是继续留在这把89题听完，还是中途放弃去听50题？” 场上听众反应各异，有人似乎这才知道消息，脸色突变，抬起屁股便要走！ 有人面色纠结，不知道何去何从，走吧，89题马上要听完了，前功尽弃，不走吧，又会错失更高档次的讲座，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台上，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金奖得主突然要开讲座！怪不得人都跑了！ 秃头学者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我有个失礼的请求，这场讲座可不可以暂停？” “先让大家去听安玉龙讲的第50题，听完了，大家再一起回来听89题！”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猛点头！ “可以可以！讲座暂停！”两人异口同声。 瞬间，满屋听众轰然起身，仿佛听到发令枪打响，毫不犹豫地冲向后门！ 谢科夫和卡特琳娜动作更快，直接从前门溜了！ 开玩笑，虽然他俩是开讲座的人，但同时也是来听课的年轻学者！ 有更高档次的讲座，谁不想听啊？ 要是早知道消息，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早就把讲座停了，带头往安玉龙的讲座现场跑！ 走廊里全是人，急急火火地往走廊尽头冲。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小跑起来，匆匆忙忙赶去占位置，心情急切！ 很快，两人冲进第一宣讲室，顿时目瞪口呆！ 第445章 到底是不是他？ 第一宣讲室是论坛现场最大的宣讲室，没有之一，能容纳足足五百人！ 但此刻，已是座无虚席！ 连过道里都塞满了人，后面的人站着，前面的人自带小板凳，堵得水泄不通！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先是感觉有点倒霉，没能占上好座位，回头看看又觉得很幸运，因为走廊里还不断有人匆匆赶来，再晚来一会儿要挤在外面听了！ “怎么来这么多人啊！” “金奖得主，第50题，本次论坛总共解了6道题，这一道最靠前，你说为什么人多？” “期待期待！今年可算是有中游的题目破开了！” “未必能破开呢，这不还没讲吗？” “金奖得主出手，基本没跑了！” 场上气氛热烈，众多数学工作者们满面红光，犹如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 终于，掌声从一角响起，迅速扩散开来！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伸头探脑，只见一个山羊脸的男人从另一个入口进入，怀抱笔记本电脑，正挤过重重观众向讲台前进。 掌声雷动，全场瞩目，金奖得主安玉龙登场！ “大丈夫当如是也！”谢科夫激动地飚了句古话。 “什么意思？”卡特琳娜没听说过。 “意思就是牛逼人物就该这样！”谢科夫说，“瞧瞧这个气场！” 卡特琳娜笑了，“咱们要是能把第50题解出来，比他气场还足！” “你这个版本叫彼可取而代之！”谢科夫笑道，“羡慕啊，宋河跟了这么牛的导师！” 卡特琳娜默默点头，她也实在羡慕，一个能拿数学国际大奖金奖的导师，一个能短短几天解出问题墙第50题的导师，试问谁不羡慕？ 终于，安玉龙站到了讲台上，把笔记本电脑连入投影设备。 “非常感谢诸位的捧场！” “本场讲座的内容是问题墙的第50题，完整的解题步骤和答案，我会一一公布！” “但是，在公布之前，我要提前做一个声明！” “这道题并非我自己解出，而是一个不在论坛现场的学者，远隔万里解出来的！” “他托我在论坛上进行公布，把完整步骤发给了我，我草草看了一遍，大体思路是没问题的，但细节是否经得起推敲，还得靠各位的火眼金睛！” “我先不公布真正解题者的名字，如果等会儿我讲着讲着，大家发现解错了，那么给他留个面子，免得他尴尬。如果我讲完大家认为没问题，我再公布真正的解题者！” 说完，安玉龙轻轻鞠了一躬。 场上再次掌声雷动，大家听说安玉龙要讲第五十题，下意识反应都是这题是他解出来的。 此刻得知并非安玉龙解出，众人没有失落，依旧情绪高涨，能和金奖得主通消息的学者，能让金奖得主亲自帮忙开讲座的学者，绝非凡俗之辈！ 后排角落的过道里，谢科夫和卡特琳娜却是面面相觑，脸上不约而同浮现一抹惊色！ “不……不会吧？”谢科夫问。 “应该不会。”卡特琳娜摇摇头。 两人打了个哑谜，但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几天前，他们联系宋河一起解第89题，宋河拒绝了，说过他要试试解50题！ 此刻安玉龙突然声称，此题并非他解出，高手另有其人，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是宋河把这题解出来了？ 这个念头搞得两人心惊肉跳，但沉下心来想想，概率也不大。 虽然宋河数学强，但想必没有强到这种地步吧？ 两人忐忑不安地望向大屏幕，一份手写的解题过程被投影出来。 字迹相当潦草，比医生开的处方笺还放飞自我，看得出来，是灵感爆发时手速跟不上导致的。 谢科夫脸色微变，仔细盯着大屏幕上的手写字迹，抿紧嘴唇。 卡特琳娜用胳膊肘碰碰他，“是他的笔迹吗？” “看不出来……”谢科夫犹豫迟疑，“有点像，但也仅仅是隐约有点像而已，我之前看他的手稿，没这么潦草过。” 卡特琳娜点点头，“那就应该不是他的。” 两人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理智上认定不可能是宋河，但直觉上越来越觉得就是他！ 台上，安玉龙对着话筒开讲步骤。 金奖得主的授课果然有两把刷子，讲解十分缜密，思路一步步往前，毫不跳跃，基本上在场的听众只要知识面不掉队，认真听都能听懂。 “此处辛同胚是C函数切映射的图像，其必然辛同痕于恒等映射，而D是什么？余切丛的零截面集！因此它必然是一个拉格朗日子流形！” “当H为紧致辛流形时，H2式为时间相关的哈密顿量，即实值光滑函数，随后可以得到4式的哈密顿向量场……” “设B为黎曼曲面，那么黎曼度量与复结构共同定义了体积形式，即前面A上的典范辛形式，易知δ为M上的刘维尔形式……” 偌大的会场里，一连片铅笔在纸面上快速演算的沙沙声。 整个会场的音效，听上去犹如丝丝缕缕的细沙，不断从天花板上浇落下来， 后排不时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算着算着，被巧夺天工的解题思路吓到了！ “神来之笔啊！” “这一步够厉害，用的知识很基础，但一般人还真想不到用这个。” “服气，此人多智近妖！” “上帝！为什么给我的脑子这么差？给别人的脑子这么好？” 谢科夫和卡特琳娜也在忙着低头算。 一算一个不吱声，两人面沉似水。 平心而论，解题步骤用到的知识他们也都懂，但打死也想不到居然可以用的如此刁钻！ 越算，两人越是对解题步骤的作者产生深深的敬畏！ 现在的悬念是，解出此题的高手，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第446章 解题成功！ “众所周知，依据耦合常数为g的U（N）规范理论，取大N极限后……” “在A区域里的稳定曲线模空间的相交数，到了B区域内变为一点，因此……” “此处我就不多讲了，很多年前阮勇斌给出的理论，根据闭黎曼曲面到辛流形的伪全纯映射的模空间，是典型的格罗莫夫-威腾不变量……” “这一步，完全可积系统的动量多胞形格点数，列为行列式丛全纯截面空间维数，由此我们易得，在G的补集中……” 安玉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他明显有意放慢了讲解速度，每到重点难点便停下来，用目光锁定场上几个顶尖的数学大师，征询意见。 数学大师们也尽职尽责，满头大汗地计算验证，大部分时候抬头轻点两下，示意没有问题，偶尔也举手提问，但安玉龙总能快速给出解释。 讲解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偶尔有人忍不住起身上厕所，以年轻学者居多，他们已经跟不上题目步骤了，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尿意便格外强烈。 至于年龄稍长一些的老头子老太太，但凡数学能力在线，屁股都纹丝不动，身体好点的老学者，天天参加类似的学术会议，早就练就了一副铁膀胱。 身体差的老学者，也能坚持住，秘诀在于……纸尿裤！ 终于，讲座进入尾声！ 安玉龙清清喉咙，“以上就是问题墙第50题的完整步骤！” “现在是提问时间，大家有任何疑惑欢迎举手问！” 全场寂静，年轻学者们面面相觑，老学者们还在忙着低头验算。 安玉龙也不着急，拿起讲台上的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喝水。毕竟讲了三个钟头，铁嗓子也该累了。 片刻后，开始有人举手，提问！ 提问内容都在抠一些细节，安玉龙基本上一两句便能完成解答： “L既是迷向子空间，又是余迷向子空间，请坐。” “E是一个辛空间，同时也是K上的所有拉格朗日子流形的集合，所以它是什么？拉格朗日格拉斯曼流形！请坐。” “此处我刚刚讲过了，可能没讲明白，解题思路是利用微分结构赋予拉格朗日格拉斯曼流形一个自然的光滑结构，请坐。” 安玉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像玩打地鼠一样守在讲台上，地鼠们起来提问，总会被他一句快速的解释敲回座位！ 提问环节又持续了漫长的一小时。 终于，所有问题解答完毕，不再有人举手！ 众目睽睽下，一位皓首老者起身，走到讲台上。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克拉福德奖得主拉尔夫·德维特，在世数学家中的宗师级人物！ “感谢安玉龙先生的讲解。”德维特嗓音沙哑。 “刚刚我在底下验算了一遍，又和其他几位数学家讨论了一下，这道题的解证过程没有什么大问题，基本可以判定正确。” “所以，安玉龙先生，这道题真正的作答人是谁呢？” 全场寂静，所有人期待地望着台上。 一瞬间，许多人心中滚过无数冷门数学家的名字，浮想联翩！ 后排，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不约而同攥紧了自己的手，屏住呼吸！ 安玉龙凑近话筒，“有德维特先生的权威认证，我就放心了！” “那么揭晓答案，第50题真正的作答者，是我的一位学生，名叫……宋河！” 德维特立刻凑近话筒，提高音量： “那么我宣布，安玉龙的高徒，宋河！成功完成本届论坛问题墙第50题的解证！奖金将在三日内到账！” 轰！ 全场掌声雷动！ 久坐四小时的近千名来宾集体送上掌声，表达对解题者的敬意！这份敬意发自内心，因为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一次漂亮的数学工作！ 后排，卡特琳娜和谢科夫眼睛瞪圆，心中狂骇！ 直觉照进现实，第50题竟然真是宋河解出来的！ 谢科夫感觉心里啪嗒裂开一道小裂缝，死掉的心魔悄悄起尸！ 卡特琳娜脸色通红，羞愧尴尬，她之前还给宋河发讲座照片，炫耀解出了89题，结果这成就算个屁啊！人家把第50题解出来了！ “这波啊……关公门前耍大刀了。”谢科夫百感交集地长叹。 “什么意思？”卡特琳娜不懂。 谢科夫欲言又止，无奈苦笑。 两人的交谈声被淹没，周围或坐或站的数学家们也在议论纷纷： “没听说过这位宋河啊？不出名是吧？” “应该是新人，就是不知道年龄多小，如果不超过三十岁，那么前途无量！” “超过三十岁也很厉害了，你我年过半百，即便想解第五十题，一星期也不可能吧？” “我总觉得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我们大学缺数学讲师，缺助理教授，回头给宋河发个邀请，看看有没有机会挖来。” 众人议论纷纷，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反复咀嚼。 过了今天，这名字将通过在场数学家的关系网，迅速扩散，传遍大半个数学圈！ 每年学术论坛，都有一两个表现亮眼的新人崭露头角，有些新人会很快泯然众人，有些新人却会一步步登上数学界的顶尖位置，但无论如何，最初的扬名之夜总是一样的热闹！ 卡特琳娜听了许久周围人的议论，也小声苦笑，“我以为我拿了新人奖，会是本次论坛最出风头的年轻人，现在看来我错了。” “而他本人甚至都没露面！”谢科夫点头。 讲台上，安玉龙鞠躬下台，潮水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 前沿科技大学。 宋河坐在寂静的宿舍里，听不到一丝掌声，只有电脑散热风扇的喘气声。 屏幕上，一万路口的城市浩荡铺开，车流来来去去，偶尔在某一点爆发拥堵，又很快疏散开。 屏幕右下角，数据已十分可喜： 【综合拥堵率：30%！】 偶尔数据波动一下，但没有太大变化。 眼下只需将拥堵率降低到10%左右，即可完成脑路模型的最后一步！ 宋河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看时间。 掐指一算，安老师那边应该快把第50题讲完了吧？ 一屋子数学家挑毛病，心里还真有点悬，不知道有没有挑出什么硬伤？ 宋河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而且这一震就不停了！消息雪片般飞来！ 第447章 即将结课！ 先是一条入账提示，银行卡入账287344.65元。 一看如此零零碎碎，就知道是第50题的奖金到了，因为汇率时刻变动，所以很容易出现这种数额。 宋河暗暗感叹，知识就是财富啊，做一道题给接近三十万奖金，看来研究数学也是能发家致富的！ 紧接着，导师的消息。 安玉龙：“第50题，你给的步骤和结果一致通过了，奖金应该很快打给你。” 宋河回复，“已经收到了，谢谢老师！” 安玉龙：“有几所大学的校领导找到我，打听你的情况，想聘你当数学系的讲师或者助理教授之类。” 紧接着，一份学校清单发了过来，后面还有大概的薪酬范围。 宋河错愕，解一道数学题而已，居然就有学校想聘去当老师？ 看来问题墙的含金量，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高啊！ 再看学校名单，国内外的院校都有，大多是一些籍籍无名的野鸡大学，给的薪酬也就那么回事儿，年薪还不如这一道数学题的奖金高。 安玉龙：“我帮你推辞了，以你的能力，去这种学校任职，属于拿着名贵古画烧了当柴火。” 宋河连忙回复，“谢谢老师！我也确实没就业兴趣，先跟着您把数学踏踏实实学好，把前沿科技大学的学位拿到再说。” 他心中微微一动。 安老师平时脸色森冷，一副任何学生都入不了他法眼的样子。 此刻竟然说出“名贵古画烧了当柴火”这种话，可见这次解出50题，对他震动不小！ 安玉龙：“跟着我学？我已经没什么东西能教你了。” 宋河：“怎能这么说，老师您是经验丰富的前辈啊！学生能学的还很多。” 安玉龙：“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能教的已经都教给你了，再跟我学，只会让你蹉跎前程。” 安玉龙：“一万路口的数学模型做的如何了？” 宋河：“综合拥堵率降到30%了，我打算再降到10%，用不了两天。” 安玉龙：“等模型做完，拆分了发它三四篇顶刊论文，作为你的结课论文吧。” 安玉龙：“发顶刊论文能给你学分，从我这儿毕业也能给你学分，拿个几十分是够的。” 宋河：“明白，我会好好写论文！” 他长舒一口气，有些恍惚。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课了，前沿科技大学要求本科100学分才能毕业，安玉龙的课程能给几十分，还是很香的。 退出和老师的对话框，还有消息。 卡特琳娜发了一连串的照片。 照片上是偌大的会场，众多发型凌乱或干脆秃头的数学家齐聚一堂，正抬头认真听讲。讲台上赫然是瘦山羊脸的安老师，正对着话筒侃侃而谈。 最后还附加了一个小视频，视频里整个会场哗哗鼓掌，气氛热烈！ 卡特琳娜：“你居然把50题解出来了？” 卡特琳娜：“我心态有点扭曲了宋河，我以为我才是今年论坛上最拉风的年轻学者，但你这一下子把我风头都给抢了！” 宋河：“机遇之神曾经发微信邀请你一起解五十题，你拒绝了机遇之神。” 宋河：“后悔吗？” 卡特琳娜：“后悔，我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卡特琳娜：“以后你再找我，提多么离谱的邀请我都会同意！” 宋河：“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有一个不离谱的邀请。” 卡特琳娜：“是什么？” 宋河：“你来乘黄工作吧！高薪高待遇，研究自由，上班自由！” 卡特琳娜：“如果不是有太空计划，我早就投奔你了，但我还得为我的祖国工作。你放心，等哪天太空计划不需要我了，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宋河：“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的公司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他嘴角微勾，邪魅一笑。 以毛子捉襟见肘的财力，太空计划想必无法持续太久，半道崩殂是历史大势，不可阻挡！ 经过这么长时间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得到了卡特琳娜的一个正面承诺。 但愿日后她跑来投奔的时候，数学能力已更上一层楼，倘若能顺手牵羊，顺便带一群相熟的数学家来入职就更好了。 下一条消息，是前沿科技大学发来的。 【您的成果被展示在国际数学论坛上，获得5学分！】 “抠抠搜搜的，怎么才五分？”宋河抱怨，“一般本科生有这成就，分分钟保研了吧？” 月城计划还没给积分，大概有点延迟，不过想必分数不会多。 接下来的消息便是新闻了。 因为有安玉龙的缘故，不少国内媒体驻扎在贝内特奖数学论坛的现场，第50题的宣讲现场也有记者混进去，咔咔拍了不少照片。 估计记者们也挺意外之喜，原以为安玉龙领完金奖，就没啥值得报道的新闻了，没想到最后又冒出来一个远程解题的宋河！ 可惜宋河身份特殊，不能深挖，因此各家新闻稿写的都很巧妙，只说是安玉龙的学生完成第50题的作答，赢得奖金若干，众多数学家给予高度评价云云。 评论区寂寥无人，只有几条网友留言： “看不懂。” “喷不了，太难了，下一个。” “英文不好，看不明白。” “楼上你二比吗，那是数学符号！” 宋河歪嘴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圈内扬名就行了，别出圈。 最后的消息，发送者简直意想不到。 任智渊：“厉害啊小宋，我听说消息了，日内瓦的国际数学论坛对吧？” 任智渊：“可否在校内挂个横幅？明后天有海外中学的考察领导过来拜访，扯个横幅立立威风，让他们知道京海四中人杰地灵，不容小觑！” 宋河：“既然母校需要，学生上横幅义不容辞！” 宋河：“话说校长您考察海外研学，考察的怎么样了？听说您在外考察的时候挺不容易的。” 任智渊：“何止不容易啊，老骨头差点客死他乡！我快退休了，退休前想给孩子们再办点事情，结果这一办，差点活不到退休！” 任智渊：“不过这次应该妥了，和圣彼得、坡县的两所中学谈好了，我已经去视察过他们学校，安全性、住宿条件都还凑合，开销也在承受范围内，明后天就是他们的校领导过来最后签协议。” 宋河好奇，“具体是怎么个合作方式？我班里的同学能赶上吗？” 第448章 来自宋河的恐怖阴影 任智渊：“交换生，咱们四中学生去一批，他们中学的学生来一批。” 任智渊：“每批去半个月，从各班选学生，凑一个研学队。” 任智渊：“费用方面，自家学校负责50%的费用，对方学校负责40%的费用，学生负责10%的费用，基本保证绝大多数学生能承受得起。” 任智渊：“你们班的学生当然优先，如果你有相熟的同学，可以给我发个名单，我安排他们。” 宋河果断列出名单：“赵依依、袁光、宁默、丁阳泽、张芷蕾。” 任智渊回了个ok的小表情，“好，我去安排横幅了！” …… 京海四中，晚自习。 放学铃声骤然敲响，各栋教学楼开始涌出学生，浩浩荡荡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走。 人群气氛阴沉，宛如溃兵，月考成绩今晚刚出，考砸的人占绝大多数，根本笑不出来。 虽然到了明天大家照旧嘻嘻哈哈，但今晚还是要装一下情绪低落的。 人堆里，赵依依和张芷蕾并肩前行。 张芷蕾脸色愉悦，她月考成功夺回全班第一的神圣宝座，心中暗爽！ 赵依依垂头丧气，委屈巴巴，她跌落到全班第二，主要原因数学砸了，只考了区区140分。 “别难过了依依，数学140也很高了！”张芷蕾安慰她。 “但是你数学满分！”赵依依难受，“你明明不怎么刷数学卷的！为什么！” “因为我基础好啊，我从小到大一直数学满分，你以前是数学菜鸟，刚提上来已经很棒了！”张芷蕾继续安慰，“再努力刷刷题，你也能满分！” “真的吗？”赵依依仍然沮丧，“我总感觉数学这玩意儿靠脑子，刷题真能满分吗？” “当然，你看宋河，他当年就是通宵刷数学题，刷多了才量变引起质变的！” “不信，宋河是智力变态。” “天道酬勤！智力是可以后天开发的不懂吗？你越是刷数学题，脑子里的神经元突触越多，你就会越聪明！从今天起你猛刷数学，有朝一日也可以追上宋河！” “真的？”赵依依眼神亮了一下。 她心情好了不少，虽然知道舍友是安慰自己，但听起来顺耳！ 张芷蕾一抬头，忽然看到了什么，震惊地张嘴，“假的。” 赵依依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 前方已有不少学生步伐放慢，用目睹神迹的表情仰着头，定定地注视教学楼大门口的新横幅。 《热烈祝贺我校杰出校友宋河，攻克日内瓦数学论坛“问题墙”的世界级难题！》 四中学子们一脸敬畏地望着鲜艳横幅，像山民突然目睹山顶有菩萨现身！ 赵依依整个人傻掉，她刚刚还在幻想，多刷数学题有朝一日超越宋河，一抬头幻想就被狠狠戳破了！ “破防了我真的破防了！”赵依依抱住舍友的胳膊，发出哀鸣，“宋河他怎么这样啊！人都走了还派个横幅来打击人！真的很没劲！” “我也破防了。”张芷蕾悲叹，“咱们还在追求高中试卷满分，他都特么解世界级难题了！” 高三教学楼。 高三的放学时间最晚，十分钟后才打放学铃。 人潮推进，楚龙和冷向文结伴而行，眼圈浓重，皮包骨头，犹如两具丧尸。 两具充满数学气息的丧尸。 之前成功证出数学猜想后，楚龙和冷向文都上瘾了，两人立誓再证其他的猜想，一个猜想一个猜想地缩短和宋河的距离！ 证猜想很耗元气，于是两人虚的犹如丧尸，唯有眼神灼灼发亮，闪烁梦想之光！ “估计再有一星期，齐默尔曼递归猜想就能收尾了。”楚龙说，“晚自习我刚把已知的漏洞修完，回去给你看看。” 冷向文虚弱地点点头，“加油！这个猜想再证出来，即便依然赶不上宋河，但至少差距缩小了！” 楚龙深以为然地猛点头，语气振奋，“准确地说，差距会变得非常小！好歹我也是数学国奖，只要稳步追，肯定能追上他！” 前方许多学生忽然停了，发出一阵哗然声。 冷向文和楚龙一怔，看看人群，只见所有人都驻足仰望，脸色敬畏！ 两具丧尸顺着人群的目光抬头，看到了教学楼上鲜红的横幅，横幅上的金黄大字在风中急颤！ “卧了个槽啊！”冷向文呆了。 “牛……牛逼……”楚龙也呆滞，内心惊涛骇浪，“国际数学论坛，宋河混到这种程度了吗？” “就离谱！”冷向文崩溃，“这人没有瓶颈的吗？再这么下去他要拿数学奖了！” 楚龙已经说不出话，光滑的头顶渗出清汗，只感觉整个人被笼罩在不可名状的巨大阴影里，难以挣脱！ …… 前沿科技大学，某宿舍。 宋河坐在电脑前，手指缓慢地敲打键盘，动作轻柔。 没办法，手疼，最近敲键盘太多伤了，只能慢慢来。 屏幕上，规模庞大的数学建模正在铺开，一行接一行。 终于，最后一行完成。 运行！ 十二万的电脑爆发出强悍无匹的散热声，数据流快速吃进，屏幕上一万路口的城市急剧改造，速度令人眼花缭乱！ 宋河心情振奋，钱果然不是白花的，如此庞大的数据流，如果再用之前的笔记本电脑，怕是分分钟死机自爆！ 终于，城市重组完成！ 右下角的数值重新滚动，定格！ 第449章 安玉龙的放弃！ 【综合拥堵率：9%！】 宋河激动到霍然起身，大功告成！ 从年前在飞机上偶遇安玉龙开始，历经漫长的日夜奋战，写了不计其数的打草纸，敲键盘敲到关节痛，直到现在，终于完成上万路口的数学模型！ 有了这套模型，几乎全世界范围的道路拥堵，都能得到极大改善！ 百亿人将因此受益，缩短堵车时浪费的光阴！ 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宋河没有第一时间整理理论，而是衣服脱光钻进浴室，先痛痛快快冲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迎头浇下，洗掉连日的疲惫。 最主要是把累到一团浆糊的大脑稍稍放松，趁机回一回蓝。 洗完，擦干，精神抖擞地坐回电脑前，打开文档，补充最后一部分理论。 …… 两小时后，安玉龙办公室。 宋河敲敲门，听到里面响起一声请进，推门而入。 依旧是层峦叠嶂的书本文件，堆积如战壕。 办公桌后，安玉龙眼神锐利地扭头注视他，一身黑衣的叶前也回头望。 “做完了？”安玉龙问。 “做完了！” 宋河上前，将兜里攥出汗的一枚U盘递给老师。 安玉龙接过U盘，插进电脑，打开里面孤零零的文件，开始阅读。 叶前也伸着脖子，凑过去看，脸色百感交集，有震撼，有失落，有羡慕。 昨夜，叶前失眠了，在床上睁眼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这些天他跟随安玉龙前往日内瓦，参加国际数学论坛，原以为能借此机会获得一些什么，至少比宋河天天闭门造车强得多。 但如今他意识到自己错了，虽然去数学论坛听了一堆讲座，但数学水平并未精进多少，甚至最热闹的一场讲座，却是由自始至终没露面的宋河贡献的！ 刚回学校，他又接到消息，宋河已经完成了上万路口的数学模型！ 好像只是开了几天小差，一切都结束了！ 叶前精神状态有些恍惚，千辛万苦进入安玉龙的核心团队，结果一转眼的功夫，最终工作被队友完成了，自己什么力也没出，自然也什么都得不到。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和弟弟叶进其实没区别，都与名留数学史的机会失之交臂，只是在历史机遇的大门口徘徊了一下，脚尖刚在门槛上一碰，身旁某道身影闪电般唰一声射进门内，大门轰然关闭！ 许久，安玉龙终于认真地点头，语气掷地有声： “好！漂亮的理论！” “恭喜啊宋河，有你自己的独创理论了，打算命名为什么？还叫脑路模型吗？” 宋河笑了笑，“怎么能叫独创理论？抄了老师您好多理论细节！” “脑路模型只是随手起的一个名字，太没记忆点了，我想定名为玉龙河模型，和老师共同一作发论文！” 安玉龙摇头，“主要工作是你独立做的，我那点东西占比很少，把我放在前面太不讲究了，不妨叫河玉龙模型，把你放在前面。” 宋河马上谦让客气，老师也继续推辞，来来回回拉扯了好几遍。 最终确定，定名为“河玉龙道路模型”！ 安玉龙扭头，看看一旁不吱声的叶前。 “叶前啊，错失机会了，这份理论确实没有你的工作量。”安玉龙道。 叶前点点头，“学生明白，是学生愚钝。” “你不要灰心，河玉龙模型只是把矿山轰开了，向内挖矿石还需要很多人手。”安玉龙慢条斯理道。 “理论细节要继续填充，特殊情况要专门研究，还会衍生出很多新理论，你是除了我和宋河之外，对这套理论最熟悉的人，继续深挖下去，大有作为。” 叶前受到鼓励，精神头好了许多，重重点头，“是老师，我会努力学！” …… 接下来一个星期，宋河天天大清早往安玉龙办公室跑，待到晚上才回宿舍。 工作也很简单，写论文！ 把河玉龙模型的理论框架拆分成6篇论文，认认真真水字数……不是，填充细节。 一星期后，6篇论文完成修改，蓄势待发！ 师徒俩坐在电脑前，讨论这6篇论文的最后问题。 “老师，咱俩挂共同一作吧？”宋河手放在键盘上，“您放前面，我放后面。” “荒唐！”安玉龙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第一作者，我第二作者。” “或者咱俩共同一作，我前您后？”宋河退了一步。 “你一作，我二作。”安玉龙重复了一遍，端起茶杯轻吹茶叶。 宋河为难，“怎好意思让您挂二作？课题是您带我做的，您都做到8000个路口的规模了！这事儿传出去，学生我岂不是成了侵吞导师成果的恶学生？” “谁会觉得学生能侵吞导师的成果？”安玉龙神态平静，“写吧，你一作，我二作。” “可……” “不要有心理负担。”安玉龙喝了口茶。 “半个月前，我一看到你的脑路模型理论，就有种预感，你会很快做完整套模型。为什么？因为你的思路有灵气，年轻人的灵气。” “贝内特金奖的领奖通知发给我的时候，我纠结过，如果我花时间去领奖，回来以后你肯定完工了，这套理论最终会以你为主。” “但想了想，我决定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我老头子，名利双收了，你年轻人，没拿过数学奖，人生漫漫，你更需要这东西。” “所以，写吧！”安玉龙喝着茶，用眼神示意电脑屏幕。 宋河心中一动，不再推辞，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敲上论文作者名，把自己列为第一作者，安老师放在第二作者。 原来安老师早打算好了，要把成果让给自己。 以安老师的水平，如果不去领奖，完全能抢先完成上万路口的模型构建。 而且贝内特奖往届的规矩是，哪怕得主不到场，奖金奖牌不会取消，依然会邮寄到得主手里。倘若安老师不去日内瓦，完全可以鱼与熊掌兼得！ 所以，安老师不是去领了一份奖，反而是放弃了未来的一份奖，把奖项让给了学生。 “论文发出之前最后一个问题。”安玉龙开口，“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第450章 战争与和平 宋河马上猜到，“选什么刊物？” 安玉龙悠然点头： “你之前发生物论文，开辟了顶刊论文全中文的先河，所以我猜你对于论文的发表是有一定选择的，你会和期刊谈判，不像普通学者一样，一味地低三下四，求着顶刊给你发。” “所以我想问问你，关于河玉龙道路模型的论文，你打算发在哪里？” 宋河没正面回答，反问，“老师您有什么推荐吗？” 安玉龙想了想，开口： “发海外期刊，这6篇论文拆的太散，而且不算特别顶尖的创新理论，很难像你的生物论文一样谈判出全中文刊发，最后应该只能发外文版。” “好处是，能让你的名字迅速在世界数学圈冒头，说不定很快会有国际奖项找上你。” “发国内顶刊的话，可以雨露均沾，多挑几份刊物发，坏处是对你的名气加成局限在国内，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翻译并传播到海外。” “好处是一些国内数学期刊会感激你，因为你的论文将来价值巨大，会直接提升期刊的名声，属于互相成就。” 宋河连连点头，认真思虑。 “当然了，也有剑走偏锋的方式，个别数学家就喜欢在野鸡刊物上登出重磅论文，发酵一段时间照样能拿数学大奖，但委实说我不理解这种做法，是某种恶趣味吗？还是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说完，安玉龙好奇地盯着爱徒。 “老师您如果没啥想法，纯让我决定的话，干脆发几篇国内顶刊得了。”宋河说，“但我的考虑点不在您说的那些事情上。” “哦？”安玉龙眉头一挑，“那你考虑什么？” “学校招生。” “招生？” “前沿科技大学今年夏天就要招生，首届生源非常重要！因为咱们是打硬仗的研发型大学，如果第一批学生来了成果井喷，很快会成为名校，但如果第一批生源差劲，成果寥寥，就会沦为二流大学！”宋河解释。 “如果我发国内顶刊，尤其是发各大顶尖高校的刊物，能迅速形成广告，帮学校扬名，让备考的学子们都知道，夜墨市有一所新建的前沿科技大学实力强悍，成果屡屡霸榜各大顶刊！” “好！”安玉龙恍然大悟，笑道，“前沿科技大学收了你这个学生，倒真没收错，还没毕业就准备报答母校了！” 说罢，安玉龙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快速写下一连串的数学期刊名。 宋河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 一眼扫过，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一种东西，派系！ 数学家也是分派系的，派系出现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师承，比如高校竞争，比如研究方向的冲突，比如国际竞争。 国内数学家有三个大派系，下辖诸多小派系。 每个派系也和国外的各大数学派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靠谱或靠谱的江湖传闻众多，宋河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 譬如丘老曾是哈佛的皇帝，能量巨大，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人，传闻几十年前新人只要去拜了哈佛的码头，基本就回不了北大了。 后来派系冲突日渐减弱，主要原因是各大派系的实力都越来越强，有才华的新人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地要进行学术交流，也都想互相挖墙脚，互相打入内应，于是渐渐融为一体，但某些关键时刻，依然有差别。 此刻，宋河只看老师列出的期刊名称，瞬间明白了老师所属的是哪一支！ 太明显了，老师总共列出6本期刊，全是那一支派系的顶尖刊物，其中包含一份外刊，五份国内顶刊。 宋河沉思片刻，抬起笔划掉了两份刊物，在一旁刷刷写下了两本另外的刊物。 这两本新刊物，恰好分别属于另外两个派系。 “老师，您觉得……可以吗？”宋河小心翼翼地问。 安玉龙盯着那两份刊物看了半天，忽然笑了。 “你的考虑是什么？”他望着爱徒。 “其乐融融，团结一致！”宋河说。 “很有勇气，但你要考虑一个问题，脚踏多条船的人，往往上不了任何一条船，容易掉进水里。”安玉龙提醒。 “没关系，大不了我自成一派！”宋河无所谓地笑了，“有朝一日，我一个人，就是一个数学系！” 安玉龙目光微变，颇为动容。 “好，年轻人果然比较有勇气！”安玉龙点头，“老一代人的恩怨，也该在年轻一代人手里结束了。” “您答应了？”宋河惊喜。 “说实在话，我这辈子没想过能在这两份刊物上发论文，既然你愿意试一试，那我也舍命陪君子！”安玉龙感叹。 …… 投稿很快结束。 审稿也相当速度，短短一星期内，六份期刊都给了回应，将会马上刊登有关河玉龙道路模型的论文。 第一篇论文登出时，还没有引起太大水花，毕竟只是较为初级的理论。 可随着一篇篇论文接踵登出，国内数学界发生了小幅地震！ 地震分了主震和余震。 主震是理论本身的先进性，一篇篇论文的理论深度不断加强，到最后一篇上万路口的数学模型登出时，数学圈里的瞎子也能看到重磅突破的光辉！ 第一场余震，则是新人宋河的横空出世。 之前宋河证明的猜想层次还在最底层，并未引起数学圈的大范围关注。 他真正的扬名，还是在日内瓦数学论坛上解出第50题，但这消息太突兀，大家还没彻底消化过来，短短几天后，宋河突然又甩出一串深度惊人的论文！ 许多数学工作者吓了一跳，这人是挂哥吗？从哪突然蹦出来的强者？一上来就连续搞新闻？ 极个别消息灵通者，得知宋河还在攻读本科，惊恐感就更为强烈了，尽管数学圈里的多智妖孽很多，但宋河明显是茁壮成长的超级大妖！ 第二场余震则是发表期刊的派系归属。 各大派系突然发现，这一串论文堪称雨露均沾，毫不避讳，在每一家的刊物上都坐了坐。 很长一段时间，圈内人士议论纷纷，各大高校的数学教授们茶余饭后，都谈论过此事，猜测宋河和导师安玉龙的脑回路，揣摩此举到底有何用意？ 有人认为是在释放善意，真实意图为号召各派系停火止战，进一步通婚联姻！ 作为回应，应该效仿一下，把本派系的论文拿出几篇，发到其他派系的刊物上，礼尚往来。 有人认为是在释放敌意，重磅论文乱扔，摆明了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炫耀，试图给其他派系带来巨大压力！ 作为回击，应该效仿一下，把本派系的重磅论文拿出几篇，也发到其他派系的刊物上炫耀一番，立立威风。 无论是善意论还是敌意论，后续的连锁反应出奇地一致！ 一些学者做出了尝试，把论文发到不同派系的刊物上！ 尽管出发点不同，但客观上的确让各大派系的隔阂少了一些，关系近了一些。 但，宋河没怎么关注后续状况，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发财了。 第451章 实验团队的突破！ 前沿科技大学陆续审核完毕，给宋河发放学分！ 发表论文有分，课程结课有分，加上之前累积的零碎小学分，最终总学分为45分！ 换句话说，宋河的本科学业已完成了45%！ 相当于大二快上完了！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说不定高考之前，还真能成功拿到学位！ 只要拿到本科学位，就有资格在前沿科技大学担任教职了，可以当老师带学生！ 宋河对于当老师带学生还挺期待的，乘黄公司急缺科学家，研发团队也急缺科学家，去外面聘请科学家太难了，狠狠塞钱还未必管用。 最好的解决之道，是直接培养科学家！ 怎么培养？带学生啊！ 搞个七十二贤徒三千弟子，宋河有自信成为学术界的一支巨无霸势力！ 除了前沿科技大学发学分，项目带头人的积分终于也更新了。 【您在日内瓦国际数学论坛上解出难题，奖励4000积分！】 【您帮助设计了绿藤市的道路，奖励2000积分！】 【您连续发表多篇论文，奖励6000积分！】 【您开辟了新的数学研究方向，创立了河玉龙道路模型，奖励9900积分！】 宋河刷着一条条新积分提示，刷的很开心。 要知道，这些积分可并非虚无缥缈的数字，某些关键时刻能转化为科研经费的，所以全是真金白银的入账！ 但看到最后的总积分，他笑容僵住，随即变成了无语的苦笑。 总积分：399980分！ 距离四十万分升为Ⅲ级项目带头人，只差区区20分！ 就因为这20分的微小距离，他还得继续待在Ⅱ级项目带头人的段位。 “我真的服了！” “河玉龙模型多么牛逼？怎么连一万积分都没有？审核员你是看不懂数学对吧？” “审核员你这赋分方式是和并夕夕学的吗？” 刷积分提示时，宋河正坐在食堂一角的桌边吃面，气愤之下，用筷子夹起卤蛋，狠狠咬了个稀巴烂！ 差点噎死。 喝了几口面条汤，把喉咙里的蛋黄带下去，手机再次震动。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消息来了！ 范桃：“文件·论文初稿” 范桃：“老大！研究有进展了！这是我们连夜写的论文初稿，你过过目！” 宋河惊喜，仿佛看到了最后的20积分！看到了Ⅲ级项目带头人的尊贵身份！ 渴了遇水井，瞌睡遇枕头啊！范桃你是什么吉祥物？ 打开论文稿件，快速翻看。 他目光浮现惊讶，万万没想到，团队成员们思路如此开阔，竟然研究到这种程度！ “你讲讲各部分工作都是哪个小组做的，越详细越好。”宋河给范桃发消息，随后继续看论文。 看了两段，大篇幅的消息发过来，范桃写的很认真，大概她猜到这次汇报和功劳奖金有关。 范桃：“我们最开始用普通的大肠杆菌做实验，效果不好，吕教授就打电话联系京海大学的实验室，空运调来了一批工程菌，无偿的，院长慷慨赠送！” 范桃：“娄景辉团队做了生物膜铁含量的测定，培养了多代工程菌，产生了一种变异株，可以形成快速移动的一大群，寻找环境中的铁，我们取代号为寻铁菌，也是论文的主角。” 范桃：“纪天和团队用寻铁菌做了基因测序和传代观察，发现神奇的现象，菌摄入铁之后，会承载一些特定的记忆，这些记忆进入特殊环境后会被激活，让菌表现出不同的行为。” 范桃：“看上去有点像条件反射，比如人到了学校食堂就想去打饭，而这些菌到了特定环境里，也会去寻觅铁来补充细胞膜。” 范桃：“我们各组的数据基本一致，寻铁菌的铁记忆可以维持七代，原因是什么呢？每次细菌繁殖的时候，体内铁含量都会减少，七代正好降到一个固定值。” 范桃：“我们又做了多种寻铁菌的亚种，每一种的体型大小都不一样，于是铁记忆的维持代数也不一样，就形成了论文最后的那张大图表。” 宋河看的连连点头。 很好，漂亮的研究！ 虽然这玩意儿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商业潜力，但也算扎扎实实的科学发现，对于研究菌类的繁殖传代，记忆形成和特殊行为都有重大意义！ 什么？具体什么重大意义？那谁知道！ 最关键的是，这论文有股顶刊的味道！ “很好，论文还可以，再充实充实，调调格式，加点唬人的漂亮插图。”宋河回复，“论文发表成功之后，我会给你们打奖金，每个人五万起步。” 范桃：“谢谢老大！下一步我们该研究什么？” “随意，可以先休个短假，很快可能会有月城计划的任务下来，届时我再通知你们。”宋河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们休假的话，可以考虑出去团建旅游几天，国内各省随便挑，我包费用。” 范桃一阵激动的千恩万谢，谁不喜欢慷慨发钱的老板呢？ 宋河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吃着吃着，通知弹出。 【宋河你好，你的班级“廖兴学乙级班”已满足最低人数要求，将于周一上午开课！】 “终于开课了！”他面露喜色。 第452章 发癫时刻 终于到十一月最后一天了，忙碌的2023终于……诶不对啊，好像还有一个月？ 这章发发疯。 之前我在某平台分享写作经验，起初只想寥寥写一两句，像仙人指路一样，言简意赅点到为止，结果写着写着职业病犯了，不受控制地水了一大堆字数，真的，不水字数就难受。 字多果然是王道，那篇帖子热度小火了一下，大概被几千人看过，那是个小众平台的小众区域，几千人的热度已经相当于人尽皆知了，令我收获了一些不值一毛钱的成就感。 不对，还是值钱的。 某网友看完帖子忽然私聊我，问我能不能接受采访？采访完了送杯奶茶喝。 我说可以啊，奶茶谁不想喝呢？具体是什么采访？ 她给我发来一份双语知情同意书，原来她是布里斯托大学的研究生，要写毕业论文了，论文的主题是有关我国网络小说的，需要抓个局内人采访一番。 我大为惊骇，布大在我印象里是老牌强校啊？怎么会跑来研究网络小说？战神一声令下十万将士奔来，你在庄重的毕业答辩现场当着一众老教授的面讲这个真的画风正常吗？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全是草台班子吗？ 于是我接受采访，努力讲了一堆很有腔调的东西，比如通俗性和文学意义的结合，从东西方古典名着看网络小说的历史雏形，民间传说和通俗小说的生命力，社会娱乐的变革对于小说主流风格的影响，西方商业小说、小日子轻小说与我国网络小说的异同点等等。 总之，职业病又犯了，接受采访也忍不住水字数。 讲完之后我突然发现还挺牛逼的，有点学术论文那股子不说人话的劲儿，当前版本的人工智能至少还写不出如此抽象的采访，哄一哄不明真相的洋教授应该问题不大。 奶茶真好喝。 一边喝着奶茶，我一边意犹未尽地翻看采访文本，欣赏自己高超的吹牛本领。 翻着翻着，注意到一个问题，我忽然破防了。 这个问题是询问我的作息，以及长期写作对身体和生活的影响。 影响可太大了。 天天熬大夜，每天更新要更到晚上零点，写完之后亢奋得睡不着，半夜一两点才能沉沉睡去。 敲字敲到手疼，担心有腱鞘炎或者乱七八糟的关节病。脖子就更不必说了，没点颈椎问题好意思说自己是写书人？ 体力也越来越虚，最近降温了，穿羽绒服出去一趟冻得浑身发软，完全不是曾经踢正步一踢一上午的硬朗身体。有时候我发现自己有成仙的趋势，具体感觉就是不喝酒也醉，身体轻飘飘，像是马上要飞起来。 同行今早给我聊天，说他吐血了。 我吓一跳，这位同行还和我同龄，生活检点，无不良嗜好，无家族病史，怎么就吐血了？吐血不该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吗？ 同行答曰，前两天生病挂水，挂了几天之后回家，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吐，直到今早突然吐了几滴血，大概是最近几天呕吐太多了。 我有点慌，看来养生必须提上日程了。 长期以来我养生主要靠吃保健品，每天一大把五颜六色的保健品下肚，活到二百岁不成问题，至少功效宣传上是这么讲的。 但这明显是自欺欺人，熬夜靠护肝片是补不回来的，阳了靠辅酶Q10是修不好心脏的，维生素有效果但远比不上蔬菜水果，虾青素鱼油之类吃或不吃没啥感觉。 尤其是最近我视力下降厉害，原先我站在书房门口看书架，书名一清二楚，现在完全是模糊的，而且一天比一天模糊，模糊到两本书甚至会粘连成一本，再这样下去我得戴眼镜了，但实在不想戴眼镜，那玩意冬天总是起雾。 总而言之，我得养生。 养生第一步，减少工作量。 这本书开了几个月，几乎全程每天三章，每天六七千字的更新，对于熟练的老手来说，这种更新量不算什么，但我毕竟是这一行的萌新，经验浅薄，这种更新量实在太累人了，感觉再这个频率更下去，小命不保。 所以，12月我打算歇一歇，减少工作强度。 暂定的12月工作量是这样的，平时一天两更，周末一天三更。 因为这本是学霸文，想必看书的大部分是学生，学生应该平时都忙着写作业，晚上没时间看小说对吧？只有周末有时间看小说。 所以平时我就少更一点，周末多更，诸位读者老爷觉得这样是否合适？好我听到你们的呼声了，合适，谢谢大家！非常感谢！ 各大学校放寒假是什么时候？一月份放寒假？ 所以我暂定只歇12月，到了1月份，身体状况应该好一些了，我再恢复每天三更。 年底了，算是给自己放个小年假。 水这一章的时候，我已经在期待年假的生活了。 我得调整一下作息，尽量12点之前睡觉，早上七点能起床，让我的五脏六腑都缓一缓，让心肝脾胃肾都给我竖个大拇指，不对，把肾去掉，我肾不虚，千真万确不是嘴硬。 我得去健身，想当年我也是能硬干十几个引体向上的人，昨天试了一下居然两个都拉不上去，太拉跨了，太丢人了，我要成为那种肌肉块十分明显的壮汉！ 我得看书充电，当作者必须从早到晚地看书，写作是一个从肚子里往外掏货的过程。去年我看了187本纸质书，今年目前为止才看了107本，趁着最后的12月我得抓紧时间补一补，争取下个月看它个几十本出来，让年底读书量不至于太过难看。 我家里有三面墙的书架，写作以来哼哧哼哧买了两千多本书，照目前这个速度，我得十年才能看完，太慢了。据说江南当年在北大念书的时候，不学无术跑去校门口的书店站着闷头看小说，一天能白嫖完两本，这种阅读速度和精力着实令我羡慕。 我得看电影充电，以前闲暇时可以一天看两三部电影，一个月看几十部，近几个月竟然连看电影的时间都没有了，这个月只去电影院看了一场《刀尖》。 总之，12月我要稍稍减少一些工作量，喘口气。 或许写的从容一点，也能写的更有意思，对吧？ 今晚还有两章，我尽量在十二点之前完工。 第453章 新战场！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实验楼。 宋河匆匆忙忙爬楼梯，廖兴学乙级班的上课地点不在教室，而是实验楼3楼大实验室。 看来乙级班课程别致，已经摆脱庸俗的上课考试，要直接上手实战了！ 终于，赶到实验室门口。 更衣室的门已经开了，宋河进去换上白大褂实验服，带了手套口罩护目镜和鞋套，匆匆进入实验室，目光快速扫视全场。 仪器设备比预想中的多，常规设备应有尽有！ 多通道径颅磁刺激仪、高导联经颅电神经调控系统、脑组织电化学测量仪、多导生理信号记录分析系统、高通量神经记录系统…… 基本上每一套设备宋河都用过，他在若羌基地的实验室里都有，当初做短眠片时天天和这些仪器打交道，此刻有种牙医看到拔牙器械的熟悉感。 但，角落里也有一些大型机器没见过，造型古怪，透着神秘气息！ 实验室面积相当宽敞，堪比篮球场，中心处十座实验台分散摆放，相隔数米，遥遥相望，让人想起……考场里拉开的考桌！ 宋河神色凛然，犹如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一看地形便知道此地是战场！ 正常情况下，实验台不会隔这么远，故意如此摆放，很可能乙级班准备了天天考试一样的高强度竞争！十名同学，正好对应十处阵地！ 此刻已有几名同学到了，各自占住一张实验台，正忙着擦洗实验台上的灰尘，像炮兵们在擦自己的大炮。 叶前叶进两兄弟也来了，一身黑一身白，占住了最中间两个位置。 看到宋河出现，他们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打招呼，没多说什么，闷头继续奋力搞卫生！ 宋河挑了一张角落的实验台，也默默抄起抹布擦灰。 刚刚和叶前叶进对视时，明显能感觉到两兄弟的气场变了。 在安玉龙的数学班里，兄弟俩已经被宋河打服，神态隐隐低人一等。 到了生物实验室，兄弟俩的神态已经不是低人一等了，简直……低三下四！ 目光交汇时，两人的眼神完全是恐惧臣服，如同宋河是吃人恶魔！ 宋河起初很疑惑，他以为黑白无常兄弟俩在相老师团队混过，也算跟随王师打过大仗的人，来了生物实验室应该精神抖擞不可一世才对，怎么反而更萎靡了？ 转念一想，他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 叶前叶进因为什么下岗的？ 还不是当初自己带队做短眠片的时候，顺手研究了一下人造脑虫，就把这两兄弟给逼下岗了吗？ 不萎靡才怪了！ 实验室门口，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 忽然，熟悉的丸子头娃娃脸女生出现，白大褂底下是牛仔褂牛仔裤，她一只小手里还抓着魔方。 魔方社社长奚雁凡！ 奚雁凡看了看在场同学，目光定到宋河身上，马上跑到隔壁实验台。 “好巧啊副社长！”奚雁凡压低声音打招呼，“老师来了没？” “社长好！”宋河低声道，“没见呢，等等吧。” 奚雁凡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一屁股坐到实验台上，低头拿着魔方咔咔拧，神态专注。 很快，乙级班十名学生到齐，有人忙着参观仪器设备，有人在手机上刷论文，唯独奚雁凡像是来玩的，抱着一只魔方着魔般拧个不停，比考试还专注。 终于，实验室门再次推开！ “不好意思，老师来晚了！” 廖兴学，35岁的壮年男人，但头发全白，面容透着深深的疲惫，说话气若游丝。 他进入实验室后，走路一晃一晃的，气喘吁吁来到众多学生面前，第一时间给自己拽了把椅子坐下，脸色一阵阵泛白。 学生们连忙喊老师好，都表情古怪，这老师看起来一副被妖怪吸干寿元的模样，感觉随时会噶！ “老师您低血糖吗？”宋河担忧地问。 “谢谢关心，老毛病了，体力差点，不碍事。”廖兴学笑了一下，“咱们上课！” 说完，廖老师又缓了缓，同学们继续表情古怪，这老师给人一种随时需要心肺复苏的感觉，太孱弱了，说句话都喘不上气！ “咱们乙级班，课程很简单，做一些常规实验，出结果了就能升甲级班。” “甲级班多诱人，你们应该都知道，相老师带班，毕业了能进她团队。” “去年，有个东大的富二代学者，提出捐三千万科研经费，换他进团队的资格，被相老师拒绝了。这就是现在的行情。” “我这里有一张计分纸，会根据大家的表现加分，分数到100即可毕业。” 说完，廖兴学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有气无力地在学生们面前晃了一下。 动作比林黛玉还病怏怏，感觉马上他就会一口鲜血喷在计分纸上。 宋河看的心惊肉跳，老师您可千万别上课上到一半嘎了，您嘎了我还怎么升班啊！ “第一个实验，脑神经胶质细胞，降低脂质含量，降低胆固醇代谢。” “换句话说，给脑神经胶质细胞，减减肥！” “谁有思路？”廖兴学掏出一支中性笔，“差思路加1分，好思路加3分。” 瞬间，十名学生集体举手！ 廖兴学看向最左侧，“宋河同学刚刚关心了我一下，机会给你吧！” 其他同学顿时目光羡慕，同时脸色微微愧疚，大家都看出来老师虚，但只有一个人关心老师为啥虚。 “给神经胶质细胞减肥的话，我的思路是从ApoE载脂蛋白基因入手。”宋河脱口而出。 旁边的同学纷纷点头，大家的思路不谋而合！ 有人目光惋惜，这道纯属送分题，谁先回答谁赚便宜。 “详细点。”廖兴学鼓励道。 “ApoE载脂蛋白负责运送乳糜胆固醇，分为极低密度脂蛋白和高密度脂蛋白，具体要看是做什么动物实验，如果做猴子实验，主要削减极低密度脂蛋白，如果做小白鼠实验，主要削减高密度脂蛋白。”宋河继续回答。 “为什么？”廖兴学脸色认真起来。 “猴子的极低密度脂蛋白含量较高，小白鼠的高密度脂蛋白含量较高，这两种生物恰好相反。”宋河回答。 同学们眼神微愣，有几个人表情意外。 他们虽然知道这个知识点，但并没有知道的如此详细，小鼠和猴子居然截然相反？ “如果反着来呢？”廖兴学继续追问。 “反着来容易对实验动物产生不良的连锁反应。”宋河道，“过度缺失的情况下，脂蛋白血症或高血脂蛋白血症都会出现，猴子容易有动脉粥样硬化，小鼠容易有胆固醇结晶和钙化，继而出现内皮功能障碍和全身性炎症。” 宋河刚说完，系统提示在眼前蹦出！ 第454章 一瓶一根金条 【你的回答进入叶前的知识盲区，叶前心理阴影扩大，怨念值＋400！】 【你的知识量吓到奚雁凡，她暗暗心慌，怨念值＋500！】 【你的知识储备令狄雪松心惊，他将你视为大敌，怨念值＋700！】 陆陆续续，同学们都刷出一些怨念值。 第一个提问时，大家还觉得是送分题。 但随着廖兴学老师的不断追问，宋河的一次次流利回答，同学们发觉情况不对，后面这几问的答案怎么没接触过？是高端局！ 所有人看向廖兴学老师，心说连续追问了这么深，该结束了吧？ 廖兴学开口，“能否……再详细一些？比如敲掉ApoE基因，后果有没有具体数值？” 气氛有些古怪了，同学们面面相觑，这老师怎么一直问问问？难道要一直追溯到宇宙大爆炸吗？居然还要数值？这种鬼问题谁能答出来？ 宋河能。 “您问直接敲掉ApoE基因的话……” 宋河仰起头，眼看天花板，迟钝了几秒。 看上去仿佛他脑子里有一个图书馆，正派遣管理员快速找书。 “小白鼠会出现高胆固醇血症，300到500毫克每分升，继而出现动脉粥样硬化，修改为高脂肪饮食后，可以到1000毫克每分升，血浆三酰甘油升高68%……” “病变部位大概在主动脉弓、无名动脉、肾动脉分叉……” 宋河答完，身边同学已是目瞪口呆。 魔鬼！ 这是什么魔鬼！ 从哪来的这么多细如发丝的知识？ 廖兴学也微微动容，“听说宋河同学过目不忘，我一直持怀疑态度，看来是真的！” 宋河微笑，倒也没否认，全都是刷论文刷出来的知识，看过一遍就一直记到现在。 “给你5分！”廖兴学低头在纸上写。 同学们一脸羡慕，明明是差思路1分好思路3分，宋河居然能破格拿到5分！ 不过大家心服口服，这等精确广博到恐怖的知识储备，分高也是应该的！ “但是，宋河你的知识是针对活体小鼠的。”廖兴学道，“我们接下来的实验，不做活体小鼠，只做大脑。” “只做大脑？”宋河一怔。 “墙角那个黑保温柜，密码是10293847，打开最底层，随便拿一只培养瓶出来。”廖兴学朝墙角抬抬下巴。 宋河小跑过去，在漆黑的柜门上输入密码，滴一声柜门弹开，密密麻麻的培养瓶映入眼帘！ 眼前的景象让他脸色大变！ 每只培养瓶里灌满尿黄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一些絮状物，如同泡湿的蜘蛛网，似乎是某种组织，几十瓶拥挤在一起，有种诡异的恶心感。 他拿出一瓶，关上柜门，交给廖老师。 “大家看这瓶子里的絮状物，知道是什么吗？”廖兴学问。 “脑子？”宋河迟疑着问。 “没错，就是脑子。”廖兴学点头。 学生们一脸懵，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脑子，做过五花八门的脑切片，唯独没见过这种形态的脑子，看上去像外星人的脑组织。 “这里面的脑组织，是相老师团队人工培育出来的，主体是小白鼠的脑细胞，但融入了青蛙神经、猴脑的部分成分，脱分化再分化，连续传代培养变异后，形成了这种脑组织。” “毫不夸张地说，就我手里这一小瓶，里面漂着的这些不起眼的组织，背后烧掉的研发经费可能有一根金条。” “这种脑组织的特质是，可以像微生物一样，在特定培养液里独立生存，并分裂繁殖。其中包含了6种不同的脑细胞，它们会本能地聚集在一起，形成有效的传输回路，结合成你们看到的脑组织。” 学生们倒吸凉气，面色震撼！ 先进，先进到简直有点恐怖了！ 不同物种的脑组织居然能聚合在一起，形成全新的细胞，并且还能让6种新细胞自动繁殖相连，此等技术简直闻所未闻！ 通俗点说，脑组织从生物的一部分，变成独立的物种了！ “卖相不好，但是值个诺奖。”宋河言简意赅地评价。 “没错，这东西一旦公布，绝对是诺奖级的，所以非常珍贵，大家要省着点用，同时严禁泄露。”廖兴学朝一旁的桌子抬抬下巴，“第一个抽屉有保密协议，大家先签了吧。” 学生们涌过去，拉开抽屉掏出保密协议，快速浏览后签字。 协议条款很吓人，稍有间谍行为被发现，分分钟去唱铁窗泪，唱到八十大寿那种。 但大家脸上没有惧色，反而相当兴奋。 原因很简单，对于老老实实搞科研的人来说，这份保密协议绝非通向牢狱之灾的不祥之物，反而是通向内部先进科技的尊贵入场券！ “我给大家讲实验目标，稍后大家一人领一瓶，在自己的实验台上做。”廖兴学道。 “实验室里，所有设备都能用，所有试剂也都能用，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让瓶子里的脑组织瘦身，把脂肪胆固醇含量狠狠降低，降得越低越好！” “但同时，要保证活性，不能一下把脑组织给瘦死了！” “刚刚宋河已经讲过，从基因入手的思路，方向错了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大概流程是一样的，只不过宋河讲的是小白鼠，大家要做的是未知细胞，自己慢慢摸索未知细胞的脾气！” “开工吧！你们每天的成绩，会上报给相老师，她远程关注你们的表现！” “最先取得成果的同学，有大奖！” 廖兴学说完，虚弱无力地瘫在椅子上，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元气大伤。 第455章 社长莫名其妙的运气 实验室里忙忙碌碌，学生们排队用仪器，各种试剂咔咔往培养瓶里加。 整个实验很常规，无非是先摸清未知细胞的习性，再尝试各种试剂，封死或抑制相关基因，强迫细胞慢慢瘦下来。 对于普通高校的学生来说，这种实验高端到爆！至少九成学生直到毕业也做不上一回，谁做过都能写进简历里，应聘时拿出来有奇效！ 但前沿科技大学是什么地方？科研高地，开路先锋！此等实验只能说中规中矩，日常小作业级别。 尤其宋河这种实打实搞过研发的学生，整套流程烂熟于心，做起来甚至有些兴致寡淡，就像多年的老兵重新练习齐步走，重温肌肉记忆罢了。 不过为了升甲级班，宋河依旧积极干活，在实验台前左左右右地忙碌，一通操作猛如虎！ 其他同学也都全力备战，唯有一个人例外，奚雁凡。 这位牛仔褂姐姐消极实验，简单操作两下，便趴在实验台边，聚精会神地拧魔方。 拧拧拧拧拧，她居然一刻不停地拧了一个上午！ 到中午吃饭时间，宋河收拾了一番实验台，转身离开，去食堂吃饭。 “副社长副社长！”一个声音在后面追来，“去吃饭吗？” “对！”宋河点头。 “一起一起！”奚雁凡语气相当自然，好像彼此是老熟人了。 两人一起进了更衣室，脱掉白大褂，放进紫外灯隔间里消毒，又扔掉手套，反复打消毒液洗了半天手。 虽然有手套保护不至于很脏，但一想到摸过黏糊糊的脑组织，碰过骚气冲天的混合试剂，便忍不住多洗几遍。 洗完，出门下楼。 奚雁凡一边走路，还在低头拧魔方，相当沉迷。 宋河歪头看她拧魔方，看了半天。 “我这一手八阶魔方，拧的是不是很有魔方社社长风范？”奚雁凡头也不抬，“副社长客观评价一下吧？不玻璃心！” “我的评价是……人菜瘾大！”宋河直言不讳。 奚雁凡震惊地抬头，“副社长你想谋逆？big 胆！” 【奚雁凡引以为傲的魔方手法被你说菜，怨念值＋600！】 “不，看到社长如此无能，我无心篡位，只想退社。”宋河摇头。 【奚雁凡被你嘲讽，怨念值＋600！】 【奚雁凡害怕唯一的社团成员退社，她变成光杆司令，怨念值＋800！】 “别别别，我只用出了三分水平！上午做实验给我累到了，使不出全力！”奚雁凡着急地狡辩，“副社长你不准退！我是要破魔方世界纪录的人，你得留下来见证历史！” “上午做实验把你累到了？”宋河满头问号，“上午你不是一直在拧魔方摸鱼吗？做实验时间不到半小时吧？” “那怎么能叫摸鱼？我是把工作快速干完了，在等待细胞生长！”奚雁凡严肃道。 宋河乐了，“大家都在等细胞生长，但我们的做法是分出几十瓶脑组织，每一瓶加不同的试剂，这样成功的几率大！你分了几瓶？” “3瓶。”奚雁凡说。 “还说不是摸鱼？” “3瓶也有机会成功啊！”奚雁凡认真道，“我运气很好！以前做实验的时候，整个教室的同学做几百瓶的分瓶，我只做三瓶，但最后能出结果的就只有我的瓶子！每次都是这样！” 宋河哈哈笑，“好好好，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运气有多好！” “副社长你不用嘲笑我，等明天早上验收结果，就是我嘲笑你！”奚雁凡气鼓鼓，把魔方拧的咔咔响。 宋河笑个不停，肩膀颤抖不止。 学渣是这样的，不好好努力，幻想能靠运气得到高分。 …… 次日，清早。 验收成果的时刻！ 乙级班全体学生站在实验台前，面色紧张，辛苦培养一天的样品已经交上去了。 廖兴学站在细胞分析仪前忙碌，将一根根的样品试管插入机器，写出读数。 每个同学都交了一大堆试管，每根试管取自不同的培养瓶，最终成绩将取最优的一份数据。 “成绩出来了，大家听好！”廖兴学终于道。 “第一名，奚雁凡，细胞减重4.4%！” “第二名，宋河，细胞减重3.7%！” “第三名……” 宋河懵了，表情不可思议。 他勤勤恳恳做了六十多瓶脑组织培养，而消极摸鱼的奚雁凡只做了区区三瓶，按理说她赢的概率只有二十分之一……结果她居然还真赢了？ 奚雁凡得意扭头，冲他挑挑眉毛，“副社长？昨天不是笑得很猖狂吗？笑啊？今天怎么不笑了？” 宋河好奇地打量她，“社长大人，传授一下秘诀呗？” “秘诀是运气好！”奚雁凡认真道，“真的！” 成绩宣读完毕，全班只有前四名取得进展，剩下的人，细胞甚至不瘦反胖。 “今天继续！”廖兴学简单扔下一句话，带着一副病入膏肓的死样，躺到角落的椅子上休息。 这老师工作很水，课也不讲，只是瘫在椅子上盯着学生们操作，偶尔开口问一句某学生在加什么试剂，避免个别学生不慎搞出毒气团灭一屋人。 班里同学比昨天更疯狂，纷纷拆箱新培养瓶，忙碌地分出更多瓶子同步培养。 宋河一边忙手头的工作，一边频频抬头看奚雁凡。 见鬼了，奚雁凡故技重施，只加了区区三瓶培养瓶，接着便露出“工作完成啦”“稳了”的自信笑容，坐下去专注地拧魔方！ 不是，这傻社长怎么又只加了三瓶就收工了？ 她真就信奉三分靠打拼，九十七分天注定吗？ 宋河有点迷茫，但决定不能东施效颦，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加瓶子。 加了一上午瓶子，累的腰酸背痛。 中午十二点，宋河收拾好实验器具，走到奚雁凡身边喊了她一声，“吃饭了社长。” 奚雁凡哦了一声，拧着魔方起身，自然而然地跟在宋河屁股后面。 换衣服，洗手，下楼，去食堂。 奚雁凡一路上继续人菜瘾大拧魔方。 拧着拧着，她突然叫了一声，跑去路边草丛蹲下，伸手拽了个红彤彤的东西出来。 “钱！”她喜滋滋地炫耀，手里赫然是两张百元大钞！ 宋河一惊，“我去！这年头还能捡到钱？” “什么意思？”奚雁凡愣了愣，“这年头怎么了？” “大家都不用钞票了啊，不都是手机付钱吗？”宋河道。 “是吗？”奚雁凡半信半疑，“但是我每个星期都会捡到钱，用钞票的人其实很多吧？” “每个星期都会捡到钱？”宋河一愣，“怎么可能？社长你在消遣我吗？” “真的啊！”奚雁凡眼神无辜，“一星期能捡两三次吧，这周一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我捡了五十，今天是第二天捡。” 说完，她把手里的一张钞票塞进宋河手里，“见面分半！” 宋河拿着那张钞票，陷入沉思。 感觉好奇怪啊…… 这傻社长说的到底真的假的？每个星期捡好几次钱？这种离谱的事情是真的吗？ 肯定是巧合吧？对，肯定是巧合。 第456章 吉祥物就得盘 第三天。 早上八点半，廖兴学老师宣布昨日战况： “第一名，奚雁凡，细胞减重7.3%！” “第二名，宋河，细胞减重6.8%！” “第三名……” 宋河惊得高低眉都出来了，什么鬼，又被压制了？ 班里同学们也都惊诧地望向奚雁凡，像围观外星人。 刚刚交试管样品时，别人都浩浩荡荡交了上百根试管，分成死沉死沉的两箱抱上去给老师。 而奚雁凡呢？左手三根右手三根，用小手拿着就交完了！ 一群做了上百个培养瓶的勤奋学生，成绩比不过只做几个培养瓶的摸鱼学生？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还不引人注意，连续两次就搞得大家浮想联翩了，到底怎么做到的？！ 连廖老师也感觉不对劲，“奚雁凡？” “到！”奚雁凡瞬间抬头，把手里的魔方藏在背后。 “你前天做了三只培养瓶，昨天做了三只培养瓶，对吧？”廖兴学问。 “对！” “但你的成绩却最好，有什么秘诀吗？”廖兴学疑惑。 “老师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奚雁凡笑了，一脸的天真无邪，“还有就是我做实验的时候很用心！” 班里同学一脸懵逼，用心？我们难道不用心吗？运气？运气得怎么搞，作法吗？ 宋河眉头快拧成疙瘩了，心说老子也很用心啊！这两天像伺候亲爹一样伺候培养瓶！还得怎么用？把心脏掏出来细细切做培养基吗？ 又是忙碌的一上午。 当然，忙碌的事情不一样，别人在忙培养瓶，奚雁凡在忙拧魔方。 她的画风和整个实验室格格不入，偏偏成绩又是绝对的王者。 同学们都强忍着不看她玩魔方，辛辛苦苦肝实验比不过一个摸鱼玩魔方的，怕自己被气得吐血。 到了中午。 宋河说了声，“吃饭！” 奚雁凡自觉地起身，头也不抬地拧魔方，跟在宋河屁股后面。 换衣服，洗手，下楼。 刚走了没几步，奚雁凡忽然又叫了一声，闪进草丛，起身，手里一张五十的钞票！ “又捡钱啦！”她喜滋滋地揣进口袋，“这次就一张，就不分你了。” 宋河懵了，最近他走在路上天天左顾右盼，连个钢蹦的影子都没见到，奚雁凡何德何能天天捡钱？凭什么校园子只给她爆金币？财神爷是她大舅吗？ 到了食堂。 两人排队去吃牛肉面，奚雁凡排在宋河身后，低头拧魔方。 宋河的面端上来了，站在窗口一旁自己加葱花加辣椒。 “一碗牛肉拉面，加五块钱肉！”奚雁凡上前，干脆地点单。 “不要别的了？”打饭大妈问。 “不要了，就这些！” “恭喜你同学！你是本店第1000位来就餐的顾客，隐藏活动，给你免单！”打饭大妈突然热情宣布。 “啊！真的吗？谢谢谢谢！”奚雁凡抬头喜滋滋。 宋河端着面刚转身走，听到后面的免单消息，惊得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他猛回头，目瞪口呆望着女同学，简直离大谱！ 这他妈也行？食堂窗口还有这种离谱的活动？ 两人找到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吃面。 宋河吃的很慢，一脸古怪地端详对面的奚雁凡，像拍CT一样一寸寸地观察她，试图观察出一丝妖气或仙气。 “副社长，你眼神不对哦！”奚雁凡低头拧着魔方，偶尔拿起筷子吃一口，一抬眼瞥见宋河直勾勾盯着她，面露警惕。 “刚刚那种事情，你真的经常经历？”宋河谨慎询问。 “什么事情？”奚雁凡愣了一下，“哦！你说免单啊！不多，每年七八次吧。” “每年七八次？”宋河震撼，“都是因为什么免单？” “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时候抽奖抽出免单券。在高级点的餐厅吃饭，会遇到富哥包场，免单让所有人赶紧走。”奚雁凡低头拧魔方，“偶尔有富哥看上我的颜值，会偷偷给我买单，想要我联系方式，这种情况少，每年一两回吧。” 宋河陷入沉思，片刻后询问，“你运气一直这么好？” 奚雁凡点点头，得意地挑挑小眉毛，“一直很好！” “能再讲点例子吗？”宋河问，“你身上运气好的例子？” “太多了，想听就给你讲几个。”奚雁凡口气爽快。 “买饮料经常连中再来一瓶，最高的一次连中四瓶，而且是当着小超市老板的面拧的瓶盖，把老板看傻眼了。” “去游戏厅的时候，我玩的游戏机经常故障，突然给我吐一大堆游戏币，我记得我就买过一次游戏币，后来币越来越多，攒了一箱子。” “ATM机也给我多吐过钱，我取五千给我吐出来两万，但马上会有银行工作人员赶过来。连续很多次，最后银行姐姐都认识我了，看我的眼神很怀疑。” “打牌的时候好牌率很高，不用动脑子就赢了，和我熟的朋友都坚决不和我打牌。” “网络抽奖也经常中，那种转发抽奖你知道吧？如果人数不超过一千，基本上我就能中奖，但人数超过一千就不灵验了。” 宋河认真听，全程发懵，他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恐怖的运气？ 社长你他妈是个概念神吗？凡是凭运气的事情一定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什么，你去过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吗？”宋河忍不住打断她，“或者你炒过股吗？” “去过！”奚雁凡连连点头，“我是去旅游的时候，澳门一个赌场门口发免费筹码，就是勾引路人去消费嘛，给了我大概一百块钱的筹码。” “我进去之后，拿着筹码往老虎机里扔，前面的筹码都输了，扔到最后一枚，我都起身要走了，突然听到背后老虎机狂叫，开始哗啦啦给我喷筹码，喷了好像八万多，整个赌场的人都过来围观。” 宋河目瞪口呆，“那你岂不是能靠这个富可敌国？有没有考虑去一趟拉斯维加斯，把赌城干破产？” 奚雁凡猛摇头，“不行！我妈妈说横财不可发，平时发点小财就够了，如果发横财太多会伤阳寿。我还想多活两年！” “从赌场赢的那八万多，我当时给周围鼓掌的人分了四万，剩下的四万我捐给希望工程了，给山区小孩买书，积德行善嘛！” “不过嘛，我也用运气拿了很多好处，比如这次升乙级班。”奚雁凡压低声音。 “升乙级班不是靠考试吗？”宋河疑惑。 “有九道选择题我不会，全蒙的，结果这九道题都蒙对了，一分领先顺利及格！”奚雁凡脸红，“别说出去，这是小秘密。” 宋河悄悄掏出战力检测器，在桌子底下对准社长开了一枪。 【奚雁凡（生物）：黄金01级！】 系统提示居然还没完，马上又冒出来两条： 【特殊加成：奚雁凡身怀先天大气运，剩余30年大运，在考试和实验中常有大幅运气加成，因此展现出更高水平】 【奚雁凡（生物）：黄金40级！】 宋河人傻了，系统认证的大气运者！ 靠运气，居然能把级别从黄金1级猛拉到黄金40级？！ 竟有此等神人……世界观崩了！ 短暂的呆滞后，宋河看向奚雁凡的目光变得炽热，充满渴望。 这哪是同学，明明是祥瑞！ 真正的吉祥物，必须加以利用！ “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宋河沉声道，“你的运气是会压制身边人的运气，还是会促进身边人的运气？” “促进！”奚雁凡毫不犹豫。 “不对啊？”宋河想了想，“咱们都在一个实验室里，但只有你的成绩很高，其他同学成绩都不行。如果你的运气能感染身边人，不应该同学们都成绩超常吗？” “我跟他们不熟啊！”奚雁凡眨眨眼，“我跟你熟，所以你是第二名。” 宋河cpu烧了。 嗯？原来是这样吗？ 这两天做实验确实比较顺，没用黑科技蓝图，没用系统道具，但依旧稳步推进，难道是冥冥之中抱了气运之子的大腿？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沾点你的运气？”宋河认真询问，“这几天做的实验太低级了，我想有点新突破！” 奚雁凡想了想，忽然把左手伸过去，“摸。” “摸？”宋河一怔。 “摸我手，试试能不能沾好运！”奚雁凡相当大方。 宋河微微脸红，委实说社长人挺漂亮的，白白净净可可爱爱的少女，手如柔荑，此事叫人不好意思。 但为了科研精神，为了科学进步，该做还是要做！ 宋河伸手抓住了奚雁凡的小手，认真盘了起来。 刚开始盘，奚雁凡没啥反应，但片刻后她也感觉有点异样了，脸色泛红，小声问，“那什么……差不多了吧？” “摸摸胳膊行吗？”宋河恬不知耻。 远处几张桌有学生吃饭，投来古怪的目光。 奚雁凡撸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臂，“我说副社长，摸两下得了，别这么迷信！” 宋河抚摸她柔软的小臂，刚盘了两下，眼前突然跳出系统提示！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第457章 群魔乱舞 紧接着，又弹出重复提示：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连续两次许愿池提示！ 宋河惊了，吉祥物真管用啊，就随手盘了几下，效果立竿见影！ 他连忙查看许愿池。 连出两样道具，上次投入的怨念值彻底烧干，此刻许愿池风平浪静，一泓碧水。 意念一动，两样漂浮水面的新道具抓出！ 【恭喜获得“极速变异喷剂”，已放入系统商城！】 【恭喜获得“脑组织透视胶囊”，已放入系统商城！】 捞完东西，宋河果断豪掷千金，又将一百万怨念砸入许愿池中，平静的池水像投入了钠块，顿时浓烟四起、波涛喷发！ 打开商城，看新领的两样商品。 【极速变异喷剂：70000怨念/瓶】 【适用于各类细胞生物，将极大加快变异速度，同时降低恶性变异的死亡率，建议用于单个细胞或单独培养的生物组织，使用时注意不要喷到自己身上】 宋河眯了眯眼。 唯一缺点是贵，以前从系统商城买过菌类速生喷剂，手指粗的一小瓶，稍微喷两下就用光了。 仅限在实验室里对着培养瓶喷一喷好用，如果想直接变异一头大象，怕是得用几千瓶，耗资上亿怨念！ 关键是变异方向还不确定，万一整整一卡车的喷剂用完了，大象的唯一变异是变成粉色大象，耗资数亿买个皮肤，简直血亏！ 【脑组织透视胶囊：10000怨念/粒】 【服用后24小时有效，观测各类生物的脑组织，可获得只言片语的提示，以及断断续续的微观数据，请努力读懂！】 宋河眉头一皱，便宜无好货啊！ 怎么感觉像个阉割的药剂？什么叫只言片语？什么叫断断续续？ 你不妨把话讲的明白一点！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两样新道具能搭配起来用的，这波有希望了！ “嗨嗨，你在愣什么？”桌对面的奚雁凡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有灵感了！”宋河豁然起身，“感谢你啊吉祥物，盘这一下真的管用，回头有事喊我，绝对帮忙！” 说完，他匆匆离去，留下奚雁凡坐在原位置发呆。 “靠，居然给我起外号！”奚雁凡皱眉，“吉祥物……” 片刻后她的小眉头又舒展开了，吉祥物这外号倒也不难听。 低头，她继续拧魔方、吃面。 …… 实验室。 宋河将上百只培养瓶往左推，全部移到实验台左侧。 又摸出一箱新的培养瓶，摆放在实验台右侧。 左侧继续做乙级班的课堂作业，把脑组织的脂质含量一点点剔除掉。 右侧搞点研发，试试能不能做出点新东西来！ 叮叮当当的响声中，他快速动手，培养瓶消毒，配置培养液，移入脑组织。 蜘蛛网一般的絮状脑组织在尿黄色的液体里漂浮，看上去神秘感十足，像某种巫蛊之术。 宋河缩了缩袖子，手中突然出现一只小喷壶，容量仅十毫升。 极速变异喷剂！ 他小心翼翼地开喷，系统商城的说明里提到过，不能沾到自己身上，宋河可不想好端端做个实验把自己搞变异了。 “嗤嗤！” 轻微的小喷壶响声被满实验室的仪器声音淹没，晶莹的液体悄然落入培养瓶中！ 价值七万怨念的喷剂转眼间用完，宋河肉疼不已，搞科研真的烧钱！ 等待片刻，他往嘴里扔了一粒脑组织透视胶囊，随后拉过显微镜，开始取样观察！ 目镜下，汇聚在一起的脑细胞清清楚楚，浑圆巨大，伸出树枝一般的突起，盘根错节地彼此相连。 像一群大脑袋章鱼。 不对，更像某种外星生物，相老师团队魔改的这些脑细胞，外观已经畸变到爆改的程度！ 但，变异还在继续！ 宋河眼前，开始快速弹出零零碎碎的数据，以及只言片语的提示。 【基因片段“ATGCCGAA”全部替换为“GCTATTCA”……】 【细胞膜增厚50%，膜电位传导速度下降……】 【部分轴突失效，神经递质传导受阻……】 “乱七八糟！”宋河眉头拧成疙瘩。 忙到晚上，已经有十多瓶脑组织解体！ 显微镜下，景象已完全异样！ 有些脑细胞的突触全脱落了，比和尚还秃头，光溜溜地在培养液里乱滚，仿佛某种新型球菌。 有些脑细胞肥大成巨无霸，浑身脂肪腰粗十围，粗壮的突触像巨蟒一般牢牢锁死周围的脑细胞，稍微传导一点神经递质，都能让身边的细胞战栗到撅过去。 有些脑细胞则干瘪了，勉强活着，缩成葡萄干般皱巴巴的一点，宋河小心翼翼地提取出一些干瘪细胞，它们肉眼可见的瘦，用于小组作业必能绝杀全班！ 还出现双黄蛋一般的连体细胞、吃同类的脑细胞、突触打结的脑细胞…… 群魔乱舞！ “这特么都是些啥啊！”宋河郁闷，“生物大爆炸是吧？” 他趴在显微镜上，不停地移动视野，观察形形色色的变异脑细胞，寄希望于找到一只有价值的。 窗外，天色黑了。 同学们陆续走人，打着哈欠回去睡觉，该做的工作白天都做了，得给细胞留足生长时间，没必要熬夜干活。 “副社长，我下班了。”奚雁凡跑过来敲敲实验台，“你不撤退吗？” 宋河全神贯注地盯目镜，反射弧延迟了好几秒，“我加班。” “有什么好加班的？”奚雁凡好奇，“你在干啥？” “我……我也不知道。”宋河尴尬。 他是真不知道，鬼知道这些变异畸形的脑细胞，会有什么研究价值？搞不好最后会白忙一场！ 奚雁凡愣了，“你现在是没头苍蝇？” “是。”宋河坦荡承认。 奚雁凡发出笑声，略带幸灾乐祸，“副社长，我理解你很想当全班第一，所以剑走偏锋。但不好意思，我做的脑细胞已经快瘦到极限了，这次作业肯定是我赢啦！” “赢赢赢！”宋河阴阳怪气，“你赢吧，别打扰我，我在忙。” 奚雁凡撅撅嘴，耸耸肩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实验室空空荡荡，只剩两个人，忙碌的宋河，墙角瘫在椅子上的廖兴学老师。 廖兴学面色奇怪，遥遥注视宋河。 他观察这学生一下午了。 连续八个小时，宋河几乎一直趴在显微镜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普通人哪怕刷抖音，恐怕都很难一动不动地刷八小时！ 廖兴学疲惫地起身，脚步虚浮地走过去，像个夜游鬼。 “宋河，在忙什么？”廖兴学问，“我看你在这趴几个钟头了。” “老师我瞎忙，搞了些变异的脑细胞，想找点有价值的成果出来。”宋河说。 “变异脑细胞？”廖兴学语气好奇，“我看看？” 宋河让开显微镜，廖兴学趴上去，看了两眼之后懵了，被群魔乱舞的画面深深震撼，“这都是什么？” “变异脑细胞。”宋河重复了一遍。 “怎么能变异成这样的？”廖兴学一脸见鬼的表情。 “我做抗生素的时候学的绝活，连续变更培养环境，容易导致微生物变异，这回运气好，变异的多了些。”宋河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廖兴学又趴在显微镜上看了看，“但这些乱糟糟的变异细胞能研究出来什么？没什么学术价值吧？” “暂时还没找到。”宋河尴尬。 “别熬太晚，走的时候记得关灯锁门。”廖兴学拍拍他肩膀，“做出这么多变异细胞不容易，积极研究的精神值得表扬，但确实没学术价值，别浪费太多时间。” 好心劝告完，廖兴学又像夜游鬼一般脚步飘浮地离开了。 很显然，他把宋河观察的东西视作年轻人瞎鼓捣，没往心里去。 离开实验室，廖兴学气喘吁吁地上楼，回到自己办公室，瘫进沙发休息。 摸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老大”，拨打。 每天晚上下班后，要电话汇报一下班级情况，是团队老大相晓桐对他的要求。 等待片刻，电话接通！ 第458章 神经肽细胞？ “讲。”相晓桐的声音从手机传出，语气一派老板的威严清冷。 “今天班级排名没变动，奚雁凡第一，宋河第二，这两个人成果显着，明早大概能把脑细胞重量减掉15%左右。”廖兴学恭敬道，“其他同学都很勤奋，但效果较差。” “好，第一名减到20%就停，一个点给一分。” “明白！”廖兴学顿了顿，“今天还有一个特殊情况，宋河搞出来很多变异脑细胞。” “嗯？”手机里的语气明显上扬。 “他一下午一晚上都在趴显微镜，刚刚我过去看了一下，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细胞，挺壮观的，但估计没什么学术价值。我劝他别浪费太多时间。”廖兴学笑道。 “不用管，他愿意做点什么就让他做。”相晓桐语气忽然耐心起来，“说不定会出一些意外成果。” 廖兴学微微错愕，但还是连声答应，“明白明白，我就是建议了一下，也没制止他。” “不要给他建议，让他自己学吧。” 电话挂断。 廖兴学望着手机，思虑几秒，笑着摇摇头。 听得出来，老大对这学生相当袒护，大概是因为宋河比较天才，年纪轻轻出了不少成果，所谓因材施教，不能以常人标准去管束。 不过廖兴学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宋河搞出的那些变异细胞纯属瞎胡闹，创新不是乱创，老大没亲眼见过，所以才会相信那孩子的瞎鼓捣能出成果。 廖兴学忽然表情一苦，脸色苍白地躺在椅子上。 不行，思虑过多太耗体力了！ 不想那么多了，无脑听老大命令即可，年轻人愿意折腾就折腾，谁没年轻过呢？ …… 实验室。 宋河转了转脑袋，颈椎发出啪啪响声。 累！ 身子骨虚了，本应天天在学校操场打球的年龄，却整夜整夜泡在实验室里，身体不虚才怪！ 他继续趴显微镜，观察刚取的样本。 目镜里的画面依旧妖气森森，五花八门的变异细胞散乱交织，没有最丑只有更丑，造型一个比一个放飞自我！ 每当视线聚焦到一个细胞上，眼前便会冒出数据或提示。 宋河感觉自己像个巡逻的警察，正在查可疑分子的身份证，每只脑细胞都丑得可疑，所以必须挨个验看数据。 忽然，视野上方出现了一堆紧密连接的细胞。 出乎意料，这一堆细胞的外形没啥变化，老老实实，貌似没被变异喷剂影响到。 它们还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彼此紧密相连，形成脑组织。 宋河下意识想要移动玻片，把这群没变化的细胞略过去。 但忽然，一条提示跳入眼中！ 【神经肽分泌率上升1000%！】 宋河脸色大变，视野集中在那群外形没变化的细胞上，很快，相似的提示不断冒出。 【神经肽分泌率上升879%！】 【神经肽接受率上升600%！】 …… 神经肽的相关论文，宋河曾读过那么十几篇，总的来说这一领域相当冷门，发现时间晚，研究困难大，因此人类目前对神经肽所知甚少。 但，这东西在脑研究领域，很可能极为关键！ 之前宋河用人造脑虫研究猴子大脑时，遇到了大量难以辨别的杂波。 有些杂波是人造脑虫本身的噪音，被他施展恐怖的数学造诣剔除了出来。 但去除噪音后，来源不明的杂波依旧存在，像幽灵一般游荡在测出的数据中！ 现在想想，那些幽灵杂波很可能就是……神经肽！ 学术界已有一些论文做出猜测，神经肽和神经递质很可能是功能冲突的，工作过程有点像两种相反的激素，譬如胰高血糖素和胰岛素，一个负责升血糖，一个负责降血糖，两者互相博弈，维持身体状态的平衡。 但，这种彼此博弈的负反馈调节环路，具体的工作模式都相当复杂！ 还是拿胰高血糖素和胰岛素举例，胰岛α细胞喷吐胰高血糖素，同时通过旁分泌来直接促进β细胞分泌胰岛素，同时，分泌胰岛素的β细胞又会通过旁分泌来抑制胰高血糖素。 这就完了吗？远远不止。 血糖升降还会刺激胰岛细胞作出反应，还有促胃液素、促胰液素和缩胆囊素三个帮凶不断影响整个过程！ 各大激素勾心斗角，一片乱哄哄，比密室杀人案还烧脑，每年活活难死无数学生！ 同样，神经递质和神经肽，具体的工作关系很可能一样复杂，足以令众多科学家欲仙欲死。 宋河迟疑片刻，无奈苦笑。 说实话，他真不想碰神经肽这么高难度的麻烦课题。 但，眼下有了神经肽分泌上升数倍的变异细胞，简直天赐良机，此时不上，实在可惜！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少年发出老气横秋的叹息。 他动手操作，先将神经肽变异细胞移出，放入单独的培养瓶，关单间培养。 样本太少，宋河地毯式搜寻，把实验台右侧的培养瓶全看了一遍，一滴滴寻找相似的变异细胞。 似乎神经肽变异还挺常见的，而且这一变异种喜欢扎堆，有目标了很好找，短短一小时又找出几大群，全部挑出，关单间培养！ 他摸出标签，在10只新培养瓶上贴好，每个标签用中性笔写一个“肽”字。 顺手摸过旁边的实验日志本，翻到新一页，草草写下几行字。 “捕捉到一种神经肽分泌异常的变异脑神经细胞，关新瓶养殖。” “新的实验细胞暂定名为：肽细胞！” “实验目标：探寻神经肽的工作模式，将科学界对于神经肽的认识向前推进一步！” 放下笔，扣上实验日志本，宋河打了个哈欠。 先留点时间，让肽细胞生长一波！ 他走到一旁的实验台，把奚雁凡的椅子拉了过来，和自己的椅子拼在一起，凑成一张简易硬板床。 往椅子床上一躺，腿垂在地上，睡觉！ 一小时后，醒来。 睡椅子果然难受，宋河一坐起来，脊柱啪啪作响。 他拿过贴着“肽”字的培养瓶，取样，先用显微镜看一眼，确定肽细胞们活得白白胖胖，随后转身走到实验室角落，上仪器！ 眼下要用的技术，是神经肽荧光探针。 这一技术由北大的李毓龙团队最早开发的，此人被誉为“探针王子”或“探针狂魔”，他陆续开发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探针，什么乙酰胆碱荧光探针、多巴胺荧光探针、去甲肾上腺素荧光探针…… 宋河带队在若羌基地搞短眠片时，纪天和团队申请过好几套探针设备，天天用，不得不说这些玩意个个好用，李毓龙仿佛传说中造神兵的匠人，手搓各种刀枪剑戟，出手均是业界爆款。 很快，探针设备接好，连入一旁的电脑，准备就绪。 但，宋河没有开工，仅有探针还不够。 他走到实验室角落的黑色储藏柜，输入密码。 滴一声柜门弹开，他弯腰从柜子底部取出一只大玻璃罐子，里面盛满灰扑扑的液体。 人造脑虫！ 将几滴人造脑虫注入样本，数据合并到电脑上，开始测试！ 实验室电脑的散热风扇沙沙转动，屏幕上数据疯狂冒出！ 左侧是神经肽探针的数据，右侧是人造脑虫的数据。 两边的数据都嘈杂不堪，杂乱的像素点跳来跳去，折线图发癫般狂抖，数字井喷！ “我去，搞什么？”宋河傻眼。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自己放入仪器测试的样本，既不是标准的大脑，甚至也不是大脑切片，而是一堆变异的散乱脑细胞，数据能漂亮就见鬼了。 深吸一口气，宋河打开数据处理软件，将实时数据导入。 眼下的关键工作只有一个，降噪！ 搜集到的数据里面噪音太多，得剔除噪音，才能得到有用的脑细胞数据！ 一把心算胶囊下肚，宋河双手如飞敲打键盘，兢兢业业开工。 不知不觉，键盘便敲到了天亮。 数据降噪刚完成了一半，还有另一半。 宋河累的脑仁疼，放在别的团队，这种数据降噪工作是一大帮人做，尚且要做好几天，此刻他孤军奋战，脑力压榨到极限！ “副社长来这么早？”诧异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你不会一夜没走吧？” 宋河点点头，趴在屏幕上盯数据，手上敲个不停。 “居然通宵？你在忙什么？”奚雁凡眼神震惊，无比好奇。 “做数据。” “我能看看吗？纯好奇，不剽窃你成果。” “你看不懂。” “副社长你少瞧不起人，我数学很好！” “那来看看吧，保你一看一个不吱声。”宋河笑了。 奚雁凡得到允许，连忙跑来，把脑袋凑到屏幕旁，她上一秒还逞强的脸色突然严肃，抿紧嘴唇盯了半天。 “能看懂吗？”宋河歪头瞅她。 奚雁凡不吭声了，脸色通红，若无其事地扭头离开。 宋河趁机发出嘲笑声，果然收了几百怨念。 “副社长你不要得意，过半小时要验收作业了，我养的脑细胞已瘦成闪电，今天我会终结比赛！”奚雁凡哼哼。 宋河一听，忽然想起什么。 他连忙跑回自己的实验台，拿出一只培养瓶，取样放显微镜。 这只培养瓶里的细胞，是昨天顺手从变异细胞里筛出来的瘦细胞，肉眼可见的消瘦，脂质胆固醇积累绝对极低！ 此刻在目镜下，能看到这些瘦巴巴的细胞还活着，活得孱弱又倔强。 “社长，要不要赌？”宋河忽然开口。 “赌？”奚雁凡从隔壁实验台后抬起脑袋，“赌什么？魔方吗？” “你是魔方修炼成精吗？”宋河无语，“赌今天的作业验收，我成绩可以反超你！” “必不可能！”奚雁凡强烈自信，“赌什么吧？” “如果你输了，回头再让我盘一次，沾沾好运。”宋河说，“我输了怎样，你来定。” “只能盘胳膊，不能盘其他位置！”奚雁凡脸色微红。 “我正人君子，你把我想成什么！”宋河吃惊。 奚雁凡狐疑地瞅瞅他，点点头，“好，你要是输了，得帮我往魔方社里拉20个人！” 宋河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又回到角落的仪器前，继续做数据。 （今天章节长，两章相当于三章！） 第459章 挤眉弄眼 很快，满头白发的廖兴学来了，走路一如既往的虚弱打飘。 宋河暂停了手头工作，回去取样。 乙级班全体同学也都纷纷取样，把自己养的脑组织挑出一部分移进试管，贴好标签上交给老师，这些试管相当于一份份试卷。 实验室安静下来，廖兴学站在机器前，一根根试管倒入，改卷！ 学生们安安分分守在实验台前，脸色忐忑地望向老师，等待改卷结果。 前几天，廖兴学改卷时全程面无表情。 但今天，改着改着他突然表情意外，下意识地扭头瞥了一眼学生们，紧接着又把头扭回去继续改卷。 默默等待的同学们面面相觑，大家知道肯定有情况出现了，但老师眼神一向飘忽，刚刚到底在看谁？ 宋河一扭头，和隔壁实验台奚雁凡的目光对上。 “老师刚刚在看我！”奚雁凡挪了两步，脸色得意，用口型小声说，“应该是我的成绩终结了这轮实验！” 宋河摇头，也用口型回复，“你近视了，老师是在看我。” “咱俩肯定有一个自作多情！”奚雁凡挑挑眉毛，自信地扭过脸去。 终于，最后一份试管被灌入仪器，显示读数。 全班紧张期待的目光下，廖兴学转身，宣读成绩！ “咱们乙级班的第一个实验，脑细胞减脂实验，终极目标是让细胞平均重量下降20%！” “只要有一个同学做到了细胞减重20%，本轮实验结束，进行赋分！” “赋分标准是，一个百分点给一分！比如有同学做到减重20%，就是20分，有同学只做到减重5%，就是5分！” “今天，本轮实验结束了！” 说完，廖兴学缓了缓，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葡萄糖喝掉，恢复体力。 “奚雁凡同学，细胞平均减重19.8%，忽略误差，给20分！” 全班同学的目光，顿时集中到奚雁凡身上！ 奚雁凡却在冲宋河挤眉弄眼，意思大概是“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副社长你服不服气？” 宋河面无表情，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心情有点小沉重，难道这波真翻车了？接下来得到处想办法拉人进魔方社？ “但，还有一位同学的成绩出乎意料！”廖兴学突然说。 “宋河同学，细胞平均减重22.1%，超过了老师对于本次实验的预估上限！” “这一实验，国际上很多脑科学名校都会做，从公开论文来看，最高也就到20%，误差不超过0.3%，而现在新纪录出现了，也是此实验的世界纪录！” 廖兴学说完，面带赞许，鼓掌！ 全班同学跟着鼓掌，脸色震动，不愧是搞出宋河素和短眠片的大神，看来前几天他屈居第二名只是蓄力，最终关头还是一举夺魁！ 风水轮流转，宋河开始朝奚雁凡挤眉弄眼。 奚雁凡嘴角向下，气势萎靡，默默刷出怨念值。 怨念值一半给宋河，一半给老师，廖老师今天忒气人，往常不都是先念第一名吗？！ 廖兴学宣布完其他同学的分数，清清喉咙，讲解下一步： “第一轮实验结束了，第二轮实验，是不命题作文！” “在脑细胞减脂实验的基础上，你们有任何灵感，可以自由发挥！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 “这一轮实验的要求是发论文，论文发表的平台越高，学分越高！” “作为参考，我可以给大家提供几个方向，是相老师团队前几年招纳新人的时候，新人们在相同阶段发表过的论文，大家听一听，找找灵感！” 班里全体学生迅速摸出纸笔，眼巴巴地抬头，目光犹如等待鸟妈妈喂饭的满窝小鸟。 唯有宋河一动不动。 一来他记忆力超强，不需要因为简单小事动笔，二来他已经有研究方向，神经肽只要能做出点名堂，上顶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譬如，LXR激动剂饮食导致TE4小鼠CA3海马区脑细胞的突触脱落！” “神经胶质反应、T细胞浸润的减少！” “神经胶质细胞中脂质积聚与神经炎症的增加，氧化应激与神经退行性病变的关系！” “脑部小胶质细胞发生脂质积累后，中性脂质在溶酶体降解过程中的损害！” 廖兴学连续提供了数条，底下学生们记的不亦乐乎，随即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面露苦涩。 “好，大家摸索着来吧！”廖兴学惬意地坐进躺椅里。 宋河一秒也没耽误，回到仪器前，继续敲键盘处理数据！ 还剩一小半数据没能降噪完毕，他得尽快在今天上午完工，看看最终数据有没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班里同学还在踌躇下一步该做什么实验，看宋河在忙，纷纷投去羡慕眼神，大神就是大神，科研灵感从不枯竭的！ 躺椅上，廖兴学脸色好奇，片刻后没忍住，起身走过去旁观宋河的电脑屏幕。 “荧光探针，人造脑虫？”廖兴学不愧是老科研人，一眼望去便知道数据来源，“你用的什么探针？” “神经肽荧光探针。”宋河回答。 “研究神经肽吗？为何研究这么难的课题？”廖兴学吃了一惊，像小学老师发现班里学生在研究微积分。 端详屏幕几秒，他又疑惑，“你这数据不对啊，神经肽探针的数据量没这么大吧？” “老师，这就是我研究这么难课题的原因！”宋河笑了笑。 “昨天我培育的那些变异细胞，里面有一些是神经肽变异，分泌速度高于正常细胞10倍左右，是绝好的研究样本！” 廖兴学微怔，眼神闪过一丝震撼！ 神经肽分泌扩大10倍的细胞？！ 身为脑科学领域的老鸟，他很清楚这种东西价值有多珍贵！ 简直就是顶刊种子，种下去好好栽培，能结出满树顶刊论文的那种！ 廖兴学顿时心里一阵后怕，如果昨天宋河听了他的，没下功夫研究那些变异细胞，是不是就错失良机了？ “加油，有不会的问我。”廖兴学默默退开，不打扰他工作。 “谢谢老师。”宋河也没多客气，继续全神贯注敲键盘。 两小时后。 他终于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数据消掉大片乱糟糟的噪音，一瞬间简洁了数倍！ 降噪完毕！ 宋河凝视处理好的数据，眼神骤然一亮！ 果然，有搞头！ 第460章 顶刊的味道 身为大师段位的数学家，宋河对于数据的嗅觉已经极为敏锐。 敏锐到几乎察觉不到心算过程，看到数据的第一眼便有冥冥中的感觉，能判断出看似散乱的数据背后是否隐藏了信息，精准强烈，如同第六感！ 此刻，屏幕上的数据激发了他强烈的第六感……在脑组织互相传递信息的过程中，神经肽绝对起了重大作用，而且有较强的规律！ 宋河面露喜色！ 已经能嗅到顶刊的味道了！ 一个入学不久的本科生做做课堂作业，能顺手做出顶刊成果，放在任何大学都是相当炸裂的！ 远处的躺椅上，廖兴学忍不住了，起身走来询问，“有进展？” 一边说着，他一边紧盯屏幕上的数据，但以他的数学水平，一眼扫过去还看不出数据有什么深意，感觉完全杂乱无章。 “有进展，老师您看这一部分，每隔四个区出现一次衰减，但脑细胞的本身组合却没有出现变化，是非常均匀的。”宋河手戳屏幕解释，“证明肯定有某种其他的东西，干扰了脑组织的信息传递，衰减就是干扰范围。” 廖兴学怔怔地看了半天，许久才看懂，“确实。” “但只有这一组数据还不够，我得多做几组，对比之后看变量，就能判断出神经肽的具体作用机制。”宋河语速飞快，“我打算再用几组激素和激素探针，测一测多巴胺、促肾上腺皮质释放素、催产素、血清素和内啡肽分泌和接受路线。” “很多是重叠的。”廖兴学沉思。 “正因为重叠才有意义，就像找不同一样，我相信在看似相同的回路数据中，一定能找到一些细微差别！出现差别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解密神经肽的关键！”宋河语气兴奋。 “你可以试着阻断部分脑区的神经肽接收，做对照实验！”廖兴学听懂了，也有些兴奋。 “直接阻断太困难，正好我实验台上有好几瓶肽细胞，可以做梯度实验！”宋河连连点头，“有一串梯度数据做连续对照，应该很快能出成果！” “为什么可以做梯度？哪来的梯度？”廖兴学茫然。 “哦，老师忘了给您说！我找到的肽细胞并非一种，实际上有好几种，神经肽分泌率有升高两倍的，有四倍八倍十倍的，我只需要把它们分别测试，梯度就出来了！” 廖兴学惊了！ 他以为这学生只是偶尔捡到把名为肽细胞的武器，没想到却是捡了个武器库，各种长枪短炮都有！ 以他多年混迹科研圈的经验，这种搞法很容易出成果！ “你对最终研究出的结果有个预测吗？”廖兴学忍不住问。 “我希望能做出神经肽和神经递质共同作用的关系，建一个数学模型出来。”宋河看看电脑屏幕，“但是我有强烈直觉，最终结果可能不止这点，还会有更大的发现！” “神经肽和神经递质的关系……”廖兴学微微皱眉，似是在回忆什么，“相老师两年前好像做过相关成果。” “啊？”宋河一懵。 他心中腾起不祥预感，相老师如果早就做过了，自己还在这做集贸啊！ “你稍等，我帮你问问。” 廖兴学走到一边虚弱地坐下，掏出手机发消息。 宋河也没干等，取了多巴胺探针，又取了一份脑组织样本和人造脑虫，填入仪器测试。 电脑屏幕上刚刚出现读数，廖兴学又过来了。 “相老师做过这方面研究，但没深入，只得出点皮毛结论。” “她现在忙，等晚上有空会给你来个电话，简单说一下她的成果，或许可以给你省点时间。” 宋河连连点头道谢，心中无比庆幸！ 一方面庆幸自己和相老师关系不错，能得到独家经验传授，此等殊荣可不是什么学生都能有的。 一方面庆幸老师当年没深挖此处，否则以她的恐怖实力和团队力量，能研究的东西早就挖干净了，一根毛也不会剩下。 有研究方向了，宋河便忙的飞起。 在实验室里东奔西跑，开机各种仪器，源源不断地出数据。 他是地道的数据型学者，仅靠看数据，便能从细节和波动中发掘到成果！ 这种类型的学者相当稀缺，毕竟需要极高的数学水准，这就筛掉了九成九的人，还需要仪器设备够贵够先进，又筛掉一多半学者。 智力拉满同时金钱拉满，典型的高端选手配置！ 很快，到了中午。 一如既往，宋河和奚雁凡一起前往食堂。 两人都是低头族，宋河捧着手机翻神经肽的相关论文，学术大牛的论文和野鸡学者的论文统统看，寄希望于挖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奚雁凡当然还在拧魔方，今天换了一种球形魔方，难度暴增，急得她直跺脚。 路上，奚雁凡又捡到了钱，两个钢镚儿。 上食堂二楼，两人简单商量后要了一大盘烤串，面筋鱿鱼鸡翅羊肉淀粉肠，堆成小山摆在餐桌中间，你一串我一串。 “呐！”奚雁凡忽然把小白手伸过桌子，悬在宋河面前。 “给我吃生猪蹄？不吃。”宋河看了一眼，兴趣寡淡，低头刷论文撸串，“肉我只吃熟的。” “你才猪蹄！谁让你吃了！”奚雁凡一双晶亮的杏眼瞪他，“愿赌服输，赌约不是说要再盘一次？沾好运确实管用对吧？” “先欠着，没说马上盘啊！”宋河说，“等我科研进度一筹莫展的时候，会把你叫过来盘一下。” 奚雁凡有点生气地缩回手，“想盘就盘？好大的牌面！你以为我是什么？手串吗？” “这外号可是你自己起的。”宋河顿时乐了，“以后就叫你小手串。” “你敢！” “吃饭吧小手串。” “放肆！” “小手串小手串小手串。” 奚雁凡气蒙了，抓起烤串狠狠咬，仿佛在生啖宋河肉渴饮宋河血。 吃了几口，她的注意力被烤串转移，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消气了。 “上午你忙的时候，咱们班好多同学悄悄议论你。”奚雁凡忽然说。 “议论我什么？”宋河拿手机刷着论文，头依旧不抬，但语气明显好奇。 “想知道？” “快说。” “你先恭恭敬敬叫我一声社长！” “尊敬的小手串社长，请说！” 奚雁凡气得鼻子都歪了，又连撸十几串羊肉才消气。 她故意不说话，希望宋河开口求她讲下去。 但等了半天，桌对面的呆子毫无反应，像牛一样慢吞吞地啃肉串，同时聚精会神地用手机刷论文，仿佛把刚刚的话题忘了。 奚雁凡郁闷，这人对八卦不感兴趣吗？别人的八卦也就罢了，对自己的八卦还不感兴趣？ 憋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第461章 不寂寞的深夜实验 “其实是好话！”奚雁凡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 “有同学议论说，原本以为你是学术二代，就那种长辈全员老学究，为了捧你私下给你几篇论文，其实你并没啥能力。” “但这几天你在实验室忙，大家亲眼所见，感觉你确实很强，应该是真有本事！” 宋河乐了，“我父母是卖羊汤的，他们能给我的不叫论文，叫菜谱。” “还有同学说老师格外照顾你，老师偏心眼。但马上有同学反驳，说老师只是照顾优等生，谁拿第一都会被老师照顾……” 奚雁凡叨叨叨，把同学们的背后议论一股脑倒了出来。 她此刻像个小间谍，搜集窃听来的信息汇报给老板，忠心耿耿。 宋河低头刷论文，但分出了一只耳朵去听，不时点点头。 其实没啥有营养的议论，无非是同学们对传说中的大佬感到好奇，于是展开种种天马行空的猜测。同时大家原本对他心有不服，但几天课程上完，基本上都心服口服了。 宋河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他年龄太小又成就太高，必然引发猜疑，因此每到一个新地方，他都需要用硬本事和人格魅力，把周围的人征服一遍。 “对了，你刚刚说等你研究受阻的时候再……再盘我，也就是说你现在研究很顺咯？”奚雁凡忽然想起什么。 “顺风顺水顺达尔文！”宋河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会出结果！” “你具体做什么研究？”奚雁凡好奇，“我还没找到研究方向，好像没啥值得做的实验，都被前人做烂了。” “你没课题的话，可以问问老师，申请跟我搭档做研究。”宋河邀请道，“我在做神经肽，神经肽和神经递质的关系，需要一个小助手。” “神经肽？”奚雁凡错愕，“你竟然做这个？副社长你是疯了吗？” “怎么了？”宋河挑眉，“这是很棒的方向啊！” “但难得要死！”奚雁凡眉头蹙起，“一般科研人都不碰神经肽的，好多人一头撞碎在这堵墙上了！脑浆子涂一墙！” “对于一般学者来说，这堵墙可能坚如磐石，但对我来说，这堵墙像豆腐一样。”宋河语气满满的自信，“跟我混，分分钟带你上顶刊，考虑一下？” “不考虑！”奚雁凡狂摇头。 “这么不信任我吗？坐在你面前的是宋河素发明人！”宋河诧异地抬头看她。 “再牛逼的学者也会翻车的，最大的翻车原因就是方向错了！”奚雁凡一脸中肯劝告的表情，“你要是研究抗生素，我二话不说抱你大腿，但神经肽这东西完全是另一个领域，隔行如隔山懂不懂？” 宋河耸耸肩，倒也没继续邀请。 傻社长啊，对于副社长的威力一无所知！ 抗生素和神经肽算什么隔行？但凡生物圈的东西，就没有不能研究的！哪怕抓只外星人过来，也给你整的明明白白！ 他已经能预见，将来神经肽论文上顶刊之后，奚雁凡后悔的表情了。 …… 半夜一点半。 实验室只剩宋河一个人，孤零零肝实验。 倒也不寂寞。 满实验室的仪器在嗡嗡响着出数据，培养瓶里还有亿万细胞在生长，无数的热闹陪着他，热闹得甚至让他手忙脚乱。 此外，他还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宋河每忙碌一会儿，便扭头看看手机，手机感受到他的目光，屏幕微微亮起，但没任何消息。 困意上来了，他哈欠不停。 再顶顶，万一睡着了错过电话怎么办？ 两点。 两点半。 三点！ 宋河快顶不住了，全力以赴做了一整天实验，本来就累的够呛，平时他的生物钟都是一两点就睡，熬到三点不睡的时候很少，此时全身上下的肉都在犯困！ 简直要死！ 老师难道睡着了？把这事儿忘了？ 宋河拿起手机，刚要发消息问问，突然一个电话凌厉地切了进来！ 他惊喜，脸上的困倦一刹那扫光，精神满满地接电话。 “宋河我这边忙，迅速给你说一遍，你听好！”相晓桐语气急促、疲惫。 “好的老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小坏大，先给你讲好的吧！” 宋河脸色顿时一肃，他以为这通电话是一堂小课，怎么还有坏消息？ 第462章 休假结束，若羌集合！ “两年前我带队做了胚胎干细胞嵌合体猴子的电生理实验，猴子是魔都脑科学与类脑研究中心借来的，知道这种猴子吗？”相晓桐问。 “看过论文，很多年前一期《细胞》的封面对吧？”宋河回忆，“刘真孙强团队做的，人类首个高比例胚胎干细胞的存活嵌合体猴。” “对，这种猴子的特点是除了受精卵的基因组之外，组成细胞中有很多外源引入的干细胞，来自同一个物种，但基因组不完全一致，就像几只猴子融合成一只猴子。”相晓桐语速飞快地讲下去。 “用嵌合体猴子做实验的好处是，可以构建差异性很大的脑区，因为不同脑区的DNA不一样，细胞类型也差别很大，所以很容易找到变数。” “我们对脑腹侧被盖区里面的LH-Nts神经元输入光，激活γ-氨基丁酸神经元，成功产生了外向抑制电流……” “然后，用CRISPR靶向失活，做实时位置偏好的行为检测，输入光刺激促进了对光匹配区域的偏向，发现有两种基因失活时都不影响这种偏向……” “最后的结果就是，神经递质和神经肽的共同释放，会在不同时间内作用于不同细胞协同工作，从而影响整个脑细胞环路的活动！” “听明白了吗？”相晓桐问。 “明白！”宋河反应飞快，面露喜色，“太有帮助了老师，有您这个研究打底，我就能放心大胆的干了！所以您当时没有具体研究神经肽的回路吗？” “我没做，我团队里有人做，但时间太紧，没出结果就草草收场了，不过当时做实验的数据图还有留档，你需要吗？”相晓桐说。 “谢谢老师！能有数据就更好了！”宋河激动到肝颤。 白嫖数据这种事情，谁不喜欢呢？ 相老师团队，无论资金设备或经验人手，都是他目前拍马也追不上的高度！ 不说别的，光是实验猴一项，就能看出巨大差距！ 当时研发短眠片，宋河只需普通实验猴，就这点平平无奇的小需求，还被谭西狠狠卡脖子。 而相老师团队呢？甚至不屑于用普通猴子，好几年前就直接上嵌合体猴子这种逆天黑科技，条件好到闻者嫉妒见者眼红！ 因此，相老师团队遗留的数据，绝对价值千金！ 同样的数据宋河得烧一堆钱才能拿到，此刻能白嫖，堪比白白捡了辆小轿车！ 想到这，他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抱大腿的感觉实在爽！ 但嘴角没扬两下，坏消息来了。 “讲完喜讯，给你讲个大噩耗。”相晓桐说。 “你现在要做的神经肽研究，据我所知新阿波罗计划那边也在做，而且进度很快。” 宋河脸色一懵。 他只是想做个课堂作业，没往太空计划的方向考虑，怎么突然天降敌人？ “新阿波罗计划？”宋河费解，“上太空为什么要做神经肽的研究？神经肽和月球有啥关系？” “因为减肥药。”相晓桐说。 宋河更费解了，满脸问号，“减肥药，神经肽，月球……这三者听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啊？！” “目前已有相关研究，指出神经肽对于减肥能起到奇效，只要能把神经肽研究透彻，有很大几率做出有史以来最强最健康的减肥药，新式减肥药可以在世界范围内疯狂吸金，吸来的钱用于支援太空计划！”相晓桐解释。 “卖减肥药赚钱搞登月，这路线真的靠谱吗？”宋河听的眼前一黑。 “只靠减肥药肯定不行，各国都有一揽子吸金计划，想办法从全球市场上赚钱支援太空，减肥药只是其中的一块砖，一个赚钱小阵地。”相晓桐解释。 “这玩意确实很暴利，世界前列的医药公司，好几家是做减肥药发家的，哪怕他们的减肥药要么没效果，要么副作用一堆，但刚需在那里，无脑畅销！” 宋河惊叹，世界的运行方式还真是意想不到。 把神经肽研究透了，做减肥药，减肥药卖了钱，再花在登月上…… 人类的发展模式越来越离谱了，难道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经济？ “新阿波罗计划目前研究神经肽的团队，领军人物叫金顺禄，釜山人，有印象吗？”相晓桐问。 “有！”宋河脸色难看，“劲敌啊！我在三大顶刊和大子刊上见过他好多论文！发论文的频率比某些网络小说还快！” “他在几个藤校之间游走当老师，十年教师生涯，网罗了一堆藤校学生，纳入他麾下的团队搞研发！”相晓桐说。 宋河头皮一紧，压力更大了。 藤校学生，相当于大洋彼岸的C9院校，能拿到学位的几乎没有吃素的。 “所以你要掂量好，要不要继续做神经肽研究？”相晓桐语气严肃。 “你继续做神经肽研究，意味着你要和金顺禄的藤校团队正面对抗！你才刚刚开始，他们早就做了一段时间了，你们并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你的对手早早抢跑了！” “你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是，你刚要做出一点成果，金顺禄团队已经发表完整成果的论文了，你往哪个方向去挖，都会发现已经被敌人挖过了！” 宋河脸色越发难看。 天杀的！ 我只是想做个课堂作业，怎么就要和新阿波罗计划的藤校团队对打了？ 有必要这么上强度吗？ “你慎重考虑一下吧，现在换方向还来得及，你太年轻，和金顺禄团队撞车……胜算不大！”相晓桐道，“我这边忙，没事挂了。” “不用考虑了老师。”宋河突然说。 “哦？放弃？” “不，当然得干！不就是金顺禄团队吗？”宋河强颜欢笑，“没什么好怂的，我和他们直球厮杀！” “有种！”相晓桐称赞，“那祝你成功！” “老师能再拨点支援给我吗？”宋河问，“打仗得有粮草弹药啊！” “想要支援可以，但你得证明你的实力配得上支援。”相晓桐轻笑，“你先做一个神经肽成果出来让我看看，成果够好，我会给你拨支援。” “好嘞老师！您敬候佳音！”宋河转念一想，又问，“我现在可以动用自己的团队吗？” “可以，但动用团队会把你的乙级班学分打折扣。” “打折扣？” “乙级班的其他同学没团队，大家都单枪匹马做研发，公平起见，按理说你也应该一个人做。”相晓桐解释，“如果你借助团队力量，必须得比其他同学的成果先进数倍，才能拿到一样的学分，我得考虑课程选拔的公平。” “明白了老师！”宋河道。 电话挂断。 他坐在一片寂静中，面色凝重。 片刻后，他在手机上找到唐蓉蓉，要了一张从夜墨市去若羌基地的机票。 短短几分钟，机票批了下来，明早九点钟的票。 宋河把电子机票截图，发到实验团队的群聊里。 “@全体成员，休假结束，若羌集合，准备打硬仗！” 第463章 重返若羌基地 飞机在雷雨云上方飞行。 宋河坐在头等舱的窗边，好奇地往外看。 景象相当奇幻，下方是漆黑如墨的云层，雷电和雨水浩荡奔流，声响之大压过了飞机引擎声，不时能看见光蛇般的闪电激烈蹿过。 而云层上方，却是一片无雨晴空，阳光照在机翼上，翼尖金黄闪亮。 看了一阵，宋河关上挡光板，打开小桌板上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翻论文。 神经肽的论文确实很少，明显是未开辟的冷门领域，能发论文的基本是有头有脸的强者，小白们碰都不敢碰。 与之相比，神经递质则已经被前人研究烂了，铺天盖地的论文，从各个角度水来水去，多的简直看不完！ 宋河勤勤恳恳翻论文，眼前不时闪过系统提示：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77级升至铂金78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78级升至铂金79级！】 飞行时间相当漫长，虽然夜墨市和若羌基地的直线距离很近，但两个机场都太小了，小意味着没有客流量，航空公司出于成本考虑，会先飞去省会送客载客，再转机到若羌基地，这样亏得少点。 宋河之前打听过私人飞机，但价格令他望而却步，常见的湾流飞机，每年光是养飞机都得花上千万，为了区区几趟行程，浪费这么多钱实在不值。 据说庄启颜家里有小型私人飞机，宋河感觉校花同学比自己预想的还有钱，不知道冷向文家里有没有？ 终于，窗外出现了熟悉的熔盐塔发电站，很快，久违的若羌基地在地平线冒出！ 飞机降落，滑行，停稳！ 宋河下机去领行李，他的行李是一只巨大的金属样品箱，里面装了几十瓶肽细胞，恒温保存，防震夹层。 刚出机场，一辆皮卡从路边按喇叭。 “老大老大！这边！”驾驶座车窗摇下，狐狸眼的漂亮姑娘挥手。 后座打开，娄景辉和纪天和跳下来，很有眼色地帮忙搬老大的行李箱。 “轻拿轻放，这箱子里的东西值一架飞机屁股！”宋河叮嘱。 娄景辉和纪天和小心翼翼，像放炸弹一样把箱子放进车里。 一行人上车，范桃匀速起步，老练地开车进入若羌基地。她车技一向很好，宋河想起当时做找河菌的时候，就是坐她开的车一路去海边。 那次坐范桃的车，很快有科研突破，这次落地也坐她的车，但愿是个吉利的好兆头！ “咱们团队的人都到齐了吗？”宋河询问。 “还差六个，今天天黑前能赶回来！”娄景辉说，好奇打听，“老大您昨晚在群里让我们看神经肽的相关论文，下一个项目是打算做神经肽吗？” “对，任务细节到实验室一起说吧！”宋河点点头，扭头望车外。 许久没来，若羌基地好像没啥变化。 还是一样满街的二八大杠，公交车悠悠开过，建筑静静耸立，唯一的变化是路边许多树长出新叶了，绿意盎然的春天。 车开始减速，在军工镇岗哨门口停下。 卫兵过来检查每个人的证件，又拿着某种信号探测器绕车扫了一遍，敬礼放行。 “怎么感觉安保又严格了？”宋河随口问。 “一周前密集抓了一群谍子。”开车的范桃忽然插话进来，“我报了一堂基础数学课，有个混血的外籍同学就被抓了，老刺激了！” 宋河好奇，“你目睹现场了？” “可不吗，他就坐我前排！”范桃绘声绘色地讲八卦，“刚上课五分钟，两个便装男人从后门进来，一声不吭走到他旁边，突然给他脑袋戴上黑头套，用一个小玩意往他脖子上捅。” “一捅就出放电那种噼噼啪啪的动静，那混血同学被电的浑身乱抽，一下就晕过去了，电晕之后头套掀开，掰开他的嘴看了一眼，又戴上头套手铐，把他直接拖走。” “班里同学都看傻了，人拖走之后，老师在讲台上笑笑说不必惊慌，那学生是确认的间谍，今天收网，大家继续上课。” “好家伙！”宋河怔了怔，“然后呢？带走的谍子现在咋样？” “不知道，班里同学都老好奇了，但一点消息没打听到，我们私底下都开玩笑说可能永远不会有消息了。”范桃哈哈笑，“还有同学讲了个很邪乎的传闻……为什么若羌基地军工镇附近的树林长得壮，其他树林长势差点？” 宋河笑了，“这传闻够野的，能把那么大一片树林养茂盛了，得多少谍子啊？我看没可信度。” “我也觉得是，军工镇的树大是因为栽的早，若羌基地最早只有军工镇，航天镇什么的都是后来扩建的。但民间传闻嘛，怎么耸人听闻怎么传，就是听一个乐儿！”范桃慢慢刹车，“到了！” 车停在熟悉的实验室门口。 宋河下车，忽然看见纪天和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故意放慢动作。 范桃和娄景辉很勤快，下车后马上跑去搬箱子，把老大带来的样本箱匆匆送进实验室。 宋河和纪天和走在最后，脚步放慢，窃窃私语。 “谭西的处理结果出来了。”纪天和悄声说，“剥夺项目带头人的资格，职称由教授降为讲师，还有一些内部奖项和荣誉称号基本也都吊销了。” 宋河点点头，“所以他今后，也就在大学里讲讲课了对吧？” “应该是这样，他也快退休了，最后当几年代课老师，虽然搞科研水平退化，但他教一些基础课程还是远远强于普通讲师的。”纪天和点头道，“可能会有企业愿意聘他，那就是他自己再就业了。” “以前他侵吞的你们的成果，会再返给你们吗？”宋河问。 “已经在返了，我这几天每天收消息通知，补发奖金和积分什么的。”纪天和道，“正在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核验，核验完一个项目，就返一点。” “挺好啊，你们该拿到的总算是拿到了。”宋河笑道。 两人走进实验室，团队成员们已经在等了，见到宋河后欢呼雀跃，七嘴八舌地喊老大好，送上一阵欢迎的掌声！ 宋河走到熟悉的小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好久不见了，大家精神头不错！” “开会！” 第464章 拥挤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要做神经肽研究，第一件事，搞明白神经肽在大脑里的作用环路！”宋河一边讲述，一边在白板上快速书写。 “但这次咱们压力巨大，因为要和敌人赛跑！” “敌人是谁？大洋对岸的新阿波罗计划，金顺禄团队！根据目前的情报，金顺禄正在带着一群藤校学生研究神经肽，他们已经起跑很久了，我们必须加速追上！” 宋河话音刚落，几十名团队成员响起一片低哗声，一张张脸上全是惊恐。 金顺禄的大名如雷贯耳，在场众人的习惯都是拿顶刊当小说，天天追看，一听就知道这位是发顶刊的常客，实力绝对恐怖！ 哪怕记不清金顺禄的名字，光是“一群藤校学生”也足够有压迫感，毕竟在场众人的学历水平，平均下来是达不到藤校高度的。 “老大，为啥神经肽会和新阿波罗计划有关系啊？”有人忍不住发问。 宋河嘴角微勾，果然有这个问题，于是快速把相老师讲过的那一套减肥药理论复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在场众人听完露出呆滞表情，一张张嘴巴张开，像一群缺氧的鱼。 太空计划是个筐，啥都往里装！ 大家集体被当今世界的发展模式给搞愣了，原以为各国会全力以赴去攻克火箭、月球基地之类的技术，没想到各国却不约而同选择先搞钱，看来是被上个世纪烧钱到爆的太空竞赛给搞怕了。 短暂的呆滞后，畏惧情绪又开始弥漫，团队成员们面面相觑，都感觉心里发虚。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宋河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老大……难度是不是有点高啊？”娄景辉开口，“我们相信您的水平比金顺禄高，但我们感觉自己的水平比不上金顺禄的部下们啊！” “哦？”宋河挑眉，“比不上？” “比不上。”娄景辉点头，团队成员们也纷纷点头。 “我的水平比金顺禄高，你们是我的部下，你们水平比金顺禄的部下低？”宋河脸色忽然冰冷，“那我要你们何用？” 气氛猛地一滞，众人面色尴尬。 “我讲三点！”宋河伸出三根手指头。 实验室里寂静无声。 “第一点，谁觉得不能干，谁干不了，咱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别在我团队里待了！” “第二点，神经肽研究透了，后续会非常赚钱，谁能跟我做完，谁立下汗马功劳，谁财富自由！” “第三点，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有超级大能的顶尖团队相助！我带来那只箱子看到没有？里面有样品，有数据，最先进的设备和团队大肆烧钱烧出来的数据，我们也不是从头起跑！” 宋河顿了顿，语气猛地加重，“三点讲完，各位能不能干？” 气氛骤然升温，一扫先前的颓唐胆怯，众人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干了！” “干就干！区区金顺禄！跟他们直球对决！” “老大既然您发话了，我们提着脑袋跟您上！” 士气一时大振，宋河满意了，继续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快速板书，讲解他目前掌握的神经肽知识，梳理科研脉络。 实验团队几十号人眼皮不眨地认真听，不时有人眼神闪烁，似是有所明悟！ 宋河眼前，名师胶囊快速起效： 【3人听完你的授课，醍醐灌顶，返还巨量生物知识！】 【18人听了你的授课，小幅顿悟，返还大量生物知识！】 【46人学到你讲述的知识点，思路拓宽，返还少量生物知识！】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79级升至铂金80级！】 讲了两小时，白板擦了数遍，终于讲完。 宋河打开带来的箱子，取出脑组织样本分发，每个小组五瓶。 箱子底部还放了一摞打印出来的数据纸，是相老师团队两年前做研究时剩下的，宋河交给范桃拿去打印，每个组组长领一份，传阅学习，严禁外流。 轰轰烈烈的神经肽竞赛，拉开大幕！ …… 一周后。 实验室面目全非，前所未有的混乱！ 数据墙被贴满了，层层叠叠的数据纸从墙根贴到天花板，紧挨在一起如同鱼鳞，远远看去让人想起多年前墙壁上的小广告，一张盖住一张，能糊几厘米厚。 两架梯子架在墙边，一架梯子给团队成员用，有最新的数据纸便爬梯贴上墙，一架梯子为宋河专用，他每天花数个小时，高高地站在梯子上，翻动审视那些数据纸，不时在纸上圈圈点点。 最近又申请下来一大批实验设备，巨大笨重的机器堆在墙角，各组使用的人甚至还要排队，每台机器昼夜不息地运转，外壳热的像暖气。 脑组织扩增培养出一百多瓶，杂乱无章地码放在实验台上，像某种会繁殖的硅基生物，不知不觉生出一大群。 除了宋河带来的脑组织，活体动物也在劫难逃！ 每天早上都有四五只猴子和三十斤的小白鼠住进实验室，装在透明的塑料箱子里，一排排摆在窗台下。 它们往往活不到第二天早上，实验室一角的手术台散发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几乎24小时有人在给猴子或小鼠做开颅手术，很多“主刀医生”毫无经验，一刀下去干脆利索地斩断动脉，血浆乱喷，惨烈得堪比战地医院。 傍晚。 宋河立在梯子上，手拿红笔，正翻阅数据墙。 实验室角落，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声。 “怎么了？”宋河扭头。 远处，几名白大褂的团队成员狼狈笑着，从人堆里爬起来，弯腰捡拾地上散落的文件。 “没事老大！绊倒了，摔个小跤！”有人喊。 宋河点点头，下一秒又皱起眉头。 这两天陆续有团队成员摔跤，往往是在狭窄的过道里，一个人不小心摔了，周围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跟着摔。 没办法，眼下实验室确实太挤了，满地堆着材料箱、动物箱和数据纸，来来往往都无处下脚，有些团队成员急急匆匆地拿着数据或试剂乱跑，一不小心就把周围人挤倒。 “你们先干活，我去问问能不能再批一间实验室！”宋河从梯子下来. 团队成员们纷纷面露喜色，“谢谢老大！” “先别急着谢！咱们实验室是两间相邻小实验室打通隔墙做的大实验室，面积已经够大了，再要一间未必能要来，我只是去试试！” 宋河挥挥手，迈过满地的材料箱和垃圾袋，匆匆出门。 第465章 破防的郁安邦 总务楼。 宋河敲敲门，推门而入。 白衬衫的姑娘坐在桌后，胸怀伟岸，一抬头看见他，顿时满脸笑意，态度格外亲昵。 “来啦！什么业务？”唐蓉蓉语气十二分热情。 “来乞讨！要个实验室！”宋河一屁股坐下。 “你不是有实验室了吗？我记得面积不小啊？”唐蓉蓉诧异。 “以前我一个人在实验室干活，面积确实绰绰有余，但我团队现在几十号人，已经挤得快没地方站了！”宋河无奈苦笑，“希望再给我批准一间实验室，面积至少扩大一倍。” 唐蓉蓉为难地抿了抿嘴，伸出小胖手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片刻后她抱歉地摇摇头。 “没合适的实验室了，你的级别能用的实验室，已经全部占满了。如果真需要，可以申请扩建一座实验室，得消耗你的科研经费配额，而且施工要很久。” 宋河思虑两秒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好，麻烦你了。” 他起身就走，唐蓉蓉是自己人，但凡有办法肯定办了，办不了完全能理解，若羌基地属于弹丸之地，月城计划一开，形形色色的项目入驻，缺实验室很正常。 “我会帮你盯着，有合适的实验室第一时间给你消息！”唐蓉蓉连忙在后面说，似乎心有愧疚。 宋河点头道谢，关门离开。 刚走到楼下，兜里手机震动。 【你的团队论文成功发表，积分＋800！】 【您已升为Ⅲ级项目带头人，证件已送至您宿舍！】 宋河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之前团队成员做菌类铁记忆研究，最终产出了一篇含金量不错的论文，此刻顺利登刊发表了！ 看一眼总积分，涨到了400780分！ 不容易！ Ⅰ级项目带头人升Ⅱ级还挺简单的，但Ⅱ级升Ⅲ级便难度陡增，下一步升Ⅳ级项目带头人，需要积攒到整整80万积分，拿命拼也要拼很长时间！ 据说Ⅲ级项目带头人已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谭西靠着疯狂压榨一堆手下，榨了那么多年才勉强混到Ⅲ级，绝非普通学者能抵达的高度！ 当然，更高级别意味着……更高的待遇！ 宋河转身重新上楼，一路小跑回到办事处，推门而入！ 唐蓉蓉坐在桌后，诧异地抬头望向去而复返的宋河，“怎么了？” “辛苦你再查一下，有没有我能申请的实验室？”宋河一脸喜色地坐下。 “刚刚查过了啊？”唐蓉蓉不解。 “再查一下！” 唐蓉蓉虽然不理解，但看在是老熟人的份儿上，她还是一头雾水地伸出小胖手操作，在屏幕上熟练地连点。 点完，结果弹出，唐蓉蓉无奈笑道，“都和你说了刚刚查过……” 说到一半，她笑容忽然停住，眼睛睁大，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诶？怎么还真有一个实验室？”唐蓉蓉仔细看了看，猛地抬头，“你刚刚升Ⅲ级了！” 宋河大笑，“升的早不如升的巧！” 唐蓉蓉用一种目睹神迹的表情盯着他，“厉害，你已经很靠近纪录了！” “纪录？什么纪录？”他好奇。 “从Ⅰ级升Ⅲ级的最短时间，目前整个系统里你应该排在前十！”唐蓉蓉说。 “前十？”宋河怔了怔，“比我快的还有哪些前辈？” “出于保密条例，我只能给你说你认识的，相晓桐，她当年从Ⅰ级升到Ⅲ级比你快一个月。”唐蓉蓉道，“游德义，比你快大概一星期。” 宋河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相老师和游师祖确实恐怖如斯，升的快也在意料之中。 “但实际上，你的升级速度含金量更高。”唐蓉蓉又说。 “什么意思？” “相晓桐也好，游德义也好，成为项目带头人之前，已经有很多基础分，比如学历奖项，比如发过的论文，他们一进来就已经是Ⅱ级高度了。”唐蓉蓉解释，“但你呢？你的基础分很低，从Ⅰ级起步，一点点把分数挣出来的！” 此言有理！宋河心情小雀跃。 看来这两尊泰斗也并非不可超越！ 打印机嗡嗡作响，将各项手续印刷出来，他签字摁手印，看向新实验室的地图位置，惊喜地咦了一声。 这地方……还真挺熟！ …… 傍晚，某炸药实验室。 门口的草坪上，郁安邦扶着树抽烟。 烟头在渐渐黑暗的空气中骤然闪亮，随后黯淡，一股浓烟飘出，他一脸惬意。 有游德义这种超级老烟枪当老师，做学生的也难以避免染上烟瘾，之前跟随游德义学习时，郁安邦光是吸过的二手烟都至少有两条。 他试过抗拒，但最终还是被熏陶了。 工作累了，他便离开实验室，站在门口来一根，缓解疲劳，激发灵感！ 当然不能在实验室里面抽，炸药实验室里抽烟，会被同事打出粑粑来。 郁安邦一边抽烟，一边望向对面。 对面是一座规模更巨大的实验楼，占地辽阔，气势雄浑，他垂涎已久！ 等手头的高原炸药改良项目取得成功，积分再涨一涨，估计就足够申请对面的大实验室了！ 一想到很快要乔迁新居，郁安邦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脑海中全是遐想，心情澎湃犹如苦苦追求女神胜利在望的未婚夫，订婚已经完成，眼下只需要再等待几个月顺利完婚！ 重型军车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郁安邦一开始没注意，毕竟军工镇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军车，他继续遥望路对面的大实验室，沉浸在幻想中。 直到声音越来越近，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辆巨大的军用运输车出现，稳稳刹停在面前的公路上！ 郁安邦脸色错愕，这条街只有自己的实验室和对面的空置实验室，自己没要什么设备物资啊？ 车后依次跳下魁梧的士兵，以及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一群人开始忙碌地卸车，把盖着防雨布的箱子放在路边。 郁安邦两眼直了，心中疯狂腾起不祥预感！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 一队士兵抬起沉重的箱子，朝着对面的大实验楼前进。 郁安邦手指猛颤，烟灰抖落在地，脸色苍白！ 心脏被猛击！ 这感觉好比未婚夫经过女神家门口，眼睁睁看着陌生的迎亲队伍出现，浩浩荡荡吹吹打打去了女神家中！ 刹那间，郁安邦感觉头顶绿光冲天，比路灯还亮！ “郁老师！”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郁安邦回头，面带笑容的少年从后方草丛里走出，手插在兜里。 “宋河回来了？”郁安邦惊喜，伸开胳膊亲切地搂着他，“行啊，长高了！” “其实回来一星期了，在实验室闭门造车。”宋河笑道。 郁安邦和他寒暄两句，又忍不住扭头望向路对面，恶狠狠地注视一群白大褂和士兵搬箱子，气的面无人色！ “岂有此理！土匪强盗！”郁安邦忍不住破口大骂。 “怎么了？”宋河一懵，不明白为啥郁老师突然发火。 第466章 新实验楼 “你瞧瞧！你看看对面那帮人！”郁安邦激动地抬手，狠狠指向马路对面，“那座大实验楼我盯一年了！眼看我手头的项目结了就能搬进去，他们竟然抢先了！” 宋河呆滞，表情变得异样。 郁安邦深吸一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用鞋踩灭，动作多少带点情绪，仿佛在碾死对面实验楼的新主人。 宋河的表情更异样了，欲言又止。 郁安邦继续搂兄弟一般搂着宋河肩膀，一脸心痛地遥望对面实验楼灯光亮起，毛玻璃后面无数人影忙碌晃动，热热闹闹。 片刻后，郁安邦叹了口气，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后辈。 “宋河啊，若羌基地也好，学术圈也好，就是这么残酷的地方！” “水平高级别高，真的是能为所欲为，各种资源应有尽有！” “你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被别人抢去，必须狠狠拼！” “我现在就很后悔，如果我能多加班几天，或许手头项目就结了，或许此刻就是我带着部下们在对面搬家，但现在我只能在这眼巴巴地看！” 郁安邦深深叹气，情绪低落、失望！ 忽然，对面一名士兵脚步匆匆地穿过马路，朝这边跑来。 一路跑到宋河面前，士兵“啪”一声敬礼，递上一张单子，“实验室搬迁工作已完成！请验收！” “多谢多谢！”宋河接过单子，二话不说签字。 士兵拿走单子，匆匆离开。 郁安邦愣愣地扭头，一脸大脑宕机的呆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宋河尴尬，“郁老师对不起了，我不知道您喜欢对面的实验楼……” 郁安邦终于脸色大变，瞬间松开了搂住他的胳膊，震惊地后退！ 这一秒，他望向宋河的眼神，竟变得有些陌生！ “是你！”郁安邦难以置信。 宋河羞愧，“是我！” 郁安邦表情无比复杂，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脸上线条扭曲。 “你……升Ⅲ级了？” “升了。” “好啊，真好啊……”郁安邦轻轻点头，“衷心祝贺你！看到你入驻新实验室，我非常欣慰啊！” “老师你表情有点言不由衷……您不会怪罪我吧？”宋河弱弱地问。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替你感到高兴！”郁安邦笑道，“好久没聊天了，去喝一杯，咱们叙叙旧？” “好啊老师！”宋河笑着松了口气，“喝什么？” “我实验室里还剩了点浓硫酸，开胃生津，带你喝两桶！”郁安邦微笑。 …… 宋河走进新实验楼，喜气洋洋视察每一层的搬迁状况。 整栋楼共四层，地下一层，地上三层，空间辽阔！ 地下室幽暗封闭，暂时用于存放杂物和领来的实验动物，靠墙摆了大量恒温柜，用于保存装瓶的脑组织和各类药剂，一些暂时用不到的数据纸也捆扎整齐扔在墙角。 一楼放了新申请过来的小超算，暂定为数据楼层，各类实验数据都在这里处理，娄景辉正在带人往墙上贴数据纸，墙壁面积大了，数据纸无需像鱼鳞一般层层叠叠，可以留出赏心悦目的空隙。 二楼则是屠宰场，各种实验动物拉到这里为科学献身，同时各类实验设备也整齐码放在二楼，能趁着动物们尸骨未寒，及时得出数据。 三楼，空空荡荡。 宋河转了一圈，只在三楼看见灰尘，连张桌子都没有。 “老实验室的东西，底下三层就放完了，还绰绰有余。”陪同老大视察的范桃开口解释，“最上面这一层我们不知道该放什么。” “简单啊，先改一半面积当住宿区！”宋河道。 “住宿区？”范桃一愣。 “茶水间搞上两间，做实验累了上来吃吃喝喝。再摆几张折叠床，通宵做实验累了，上来睡一会儿。”宋河说，“你负责办吧，我给你拨款。” “好！”范桃倒也利落，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四处打量顶楼的空间，思索住宿区该怎么布置。 宋河下楼，二楼已经开始上实验了，团队成员们忙着给一台台设备通电，从地下室的死牢里提出猴子和小白鼠，执行向科学献祭生命的流程。 换了宽敞的新实验室，效率明显高了不少，白大褂们匆忙地来来去去，过道笔直，没有绊脚的杂物，完全不用担心摔跤。 宋河来到一楼，站在数据墙前，开始他自己的工作。 目前整个实验团队的运行模式，是全体成员不停做实验，搜集各类数据，最终所有汇总数据一股脑交给老大去参悟。 眼下，数据墙上已经贴了数百张纸，折线、散点、照片、表格……数据量已足够大！ 到了这一步，接下来能否顺利出成果，完全取决于宋河的悟性！ 一把心算胶囊下肚，他聚精会神地扫读每张数据纸。 娄景辉跟在他身后，手拿平板电脑待命。 宋河不时俯身向前，用铅笔在数据纸上做标记，头也不回地下达命令。 “这里合并简化一下，精确到两位小数。” “此处应该有错误，再核实一遍。” “怎么搞的？这部分数据是谁做的？刘维尔形式都搞不明白？M是微分流形，M的余切丛会是这种样子吗？” “太离谱了，同痕于恒等映射的辛同胚不可能是这样，你让他们把原始数据给我贴过来，我自己做建模！” 宋河像个凶狠的老师，一份份批改试卷，疯狂圈错题！ 整个一楼鸦雀无声，娄景辉不断把有问题的数据发在工作群里，负责处理数据的白大褂们紧张地直冒汗。 大家对老大的数学能力除了佩服还是佩服，绝对的火眼金睛，一切细微的数据谬误都逃不过他的匆匆一瞥，不但能揪出团队成员们的计算错误，甚至还能察觉到仪器设备的故障，堪称实验室活神仙！ 大家对老大很佩服，但老大却对大家挺失望。 他真不想给这么多数据纠错，太烧脑太劳神了！ 团队还是太年轻，实战经验还是不足，磨合恐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做科研从来都不是易事，培养一支铁军般的团队更是难于登天！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团队成员们都撤回宿舍休息了，只剩寥寥几个人还在坚守。 实验室变得安静，静谧正适合思考。 宋河站在数据墙前，面色凝重，眼神中却蕴藏一丝兴奋。 他有种感觉……距离出成果越来越近了！ 不，应该说近在咫尺！ 第467章 颠覆性成果！ 宋河站在满墙的数据纸前，紧闭双目。 脑海中，海量的数据自动组合，像无数砖块拼贴在一起，形成巍峨的庞大建筑！ 数学模型构建成功！ 这个模型是根据某只小鼠特定脑区的解剖结果，构建出的信号传递回路。 宋河睁开眼，望向面前一张数据纸，纸上是仪器实际测得的信号传递情况。 脑海中的模型和眼前的模型相对比，问题来了！ 二者按理说应该是一样的，但却严重不同，有大面积的波动！ 通常情况下，这些波动会被视为误差，忽略掉就好了，还能做出漂亮的论文图片。 但，这样的对比，宋河已经进行了上百次！ 小鼠脑区的预测模型和真实情况不符合！ 食蟹猴脑区的预测模型也和真实情况不符合！ 如果说小鼠和食蟹猴的脑子太复杂，产生解剖误差或测量误差是不可避免的，不符合的数据只是误差而已，勉强还说得过去。 但，实验团队并非只做了小鼠和食蟹猴的数据测量，还额外做了线虫和蠕虫、以及相晓桐团队培育出的变异脑组织的测量。 秀丽隐杆线虫，神经元只有区区302个，神经胶质细胞只有56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但预测模型和真实情况也不符合！ 蠕虫的运动只有四种模式，前进后退摇摆和转向，依靠95个肌肉细胞的75个运动神经元控制，大脑仅有6400个化学突触，但预测模型和真实情况还是不符合！ 相老师团队提供的变异脑组织，数据就更为直接了，有时仅仅百来个神经元构成的简单组织，“误差”却大的离谱！ 到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清晰！ 预测模型和真实情况之间的“误差”，无疑就是神经肽导致的！ 只要把所有误差的规律搞明白，就能做出神经肽工作的模型！ 目前全世界的公开论文里，还没有一份清晰透彻的神经肽模型，一旦做出，绝对是能拿顶刊封面的重磅成果！ 宋河深吸一口气，他上过几次顶刊了，但封面还一次没拿过，说不期待是假的。 他转身走向电脑，实验室给他配的电脑连接了小超算，算力强的爆表，基本上任何数据都能秒出答案。 敲击键盘，输入心算过的数学模型，一个接一个。 整整两小时，宋河往电脑里输入了上百个数学模型。 这些模型如果让普通科研团队来做，每个模型至少需要三五个数据分析师头发挠秃做一整天，上百个模型就是小半年过去了！ 好在宋河心算能力逆天，速度狂缩，短短几天解决，而且保证绝对正确！ 模型输入完毕，下一步便是误差分析。 用小超算的算力，根据突触解剖结构的预测模型和实际测得数据之间的差别，求出每个模型的误差模式，并将不同物种的误差进行对比，最后再将所有模型的误差进行对比，探寻规律！ 回车键一敲，屏幕上海量数据滚动，小超算疯狂吃电，结果井喷！ 宋河脸色紧绷，额头隐隐见汗，又往嘴里补了一把心算胶囊，顺便拉过旁边小制氧机的管子猛吸！ 氧气供应中，大脑熊熊燃烧！ 他注视着小超算给出的结果，一动不动整整半小时，终于浑身一震！ 数据相当奇怪，如果神经肽是沿着相邻突触来回传导，那么完全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误差模式。 但，如果神经肽并不仅仅沿着突触传导呢？ 如果神经肽可以跳过几颗神经元，空降到远处的脑细胞上呢？ 【检测到生物顿悟，由铂金81级升至铂金86级！】 系统提示在眼前一弹，宋河倒吸凉气！ 还真是这样！ 离谱，本想研究个中规中矩的结果出来，怎么搞出如此大的颠覆性发现！ 长期以来，学术界对于大脑的共识是，信号只能通过相邻神经元的突触传导，就像手拉手传纸条，假设每根突触是一支手臂，那么脑细胞的沟通方式就是从一个手心传到另一个手心。 但现在，这一共识将被颠覆！ 脑细胞不仅仅可以手拉手传纸条，还可以把纸条揉成纸团，传球一般向远处的脑细胞直接扔过去！ 宋河思路刷新了，带着全新视角去看所有数据，豁然开朗！ 他打开新文档，激动到手指颤抖，命名为“神经肽论文初稿”！ …… 次日，清晨。 六点半，实验室陆陆续续有白大褂进入，吃完早餐的团队成员们来上工了。 但，一进实验室，他们便看到白板摆在门口，上书两个大字： “开会！” 白板前面还放了几十个小板凳，于是团队成员们纷纷落座，茫然地等待。 一边等，大家一边互相聊天。 “今天开会要讲什么内容？谁有风声吗？昨晚谁留下来了？” “不知道啊，我晚上没走，五点钟睡醒下楼一看，白板已经放这了，老大已经不见了！” “我说……是不是实验进度有问题啊？”有人忧心忡忡。 一句话顿时引发大家的焦虑，众人开始往坏的方向联想。 “我听说数据组天天出错，老大每天花好几个小时纠正错误？” “数据组太不像话，错这么多还怎么搞研发？” “你行你上啊！你为啥去养猴子心里没数吗？还不是因为数学不好没选上？” “我喜欢猴子！我天天和猴子舌吻！” “锅也不能都让数据组背，实验组也有份儿啊，仪器故障了都看不出来，傻乎乎地往下递错误数据纸，最后还得老大亲自验看才指出问题！” “总之情况不妙啊，这几天不都是一大早来了就干活吗？哪有大清早来了不干活等开会的？” 一片嘈杂的喧闹声，团队成员们皱着眉头彼此讨论，思考把实验推进下去的办法。 终于，实验室大门再度开启，宋河出现！ 他怀抱一只大纸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轰！” 一声巨响，纸箱被放在白板下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都到齐了吗？”宋河目光扫视。 “齐了，刚数过人数！”范桃搭话。 “齐了就好，来拿论文，一人一份，现场看完再放回箱子里！”宋河掀开纸箱，“一页都不能少，我凌晨就打印出来了，怕丢了特意随身带着！” 团队成员们呆滞，表情发懵，随后一哄而上，从箱子里抓出装订好的论文。 看到论文内容，强烈的震撼顿时摇动几十人的心脏！ 原以为是发学习资料性质的论文，万万没想到，所有人都在作者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老大……这是？”有人猛抬头。 “出成果了！”宋河微笑，“我熬了个通宵把论文赶出来，已经投稿给《细胞》，给大家看看论文内容！感谢诸位最近一段时间的努力！” 全场几十号人震惊不已，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刚刚大家还在讨论实验进度受挫，怎么突然就出成果了？ 低头看论文，论文内容更是让众人深感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惊吓！ “这怎么可能！”有人失声惊呼。 第468章 顶刊编辑部的争执！ 不少团队成员浏览完论文，一脸震撼，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向老大。 论文内容确实太颠覆了，已经到了颠覆教科书的程度！ 之前学术界对于大脑的认知是，信号沿脑细胞们相连的突触传输，相当于有线通讯，类似于二战战场上的有线电话，想打电话必须派通讯兵拉一根线过去，线断了通话就断了。 但这份论文，却指出了不同的大脑运作方式……神经肽可以远距离传输！ 看起来像是，每个脑细胞都能开蓝牙或者星闪，远距离无线传递信号，而这份信号便是神经肽！ 除此之外，论文里甚至还画出了不同细胞远距离传递神经肽的范围，针对秀丽隐杆线虫、蠕虫、小鼠脑区和食蟹猴脑区，都绘制了大量详细的神经肽图谱，建立出精确的数学模型！ 可以说，这一篇论文的含金量，能拆分成两三篇顶刊论文！ 宋河笑了笑，“结果挺吓人对吧？我算出来之后也觉得挺吓人！” “吓人好啊，咱们的论文有机会上顶刊封面！这么重磅的论文如果还登不上封面，《细胞》该砸招牌了！” “老大，确定这论文是正确的吗？”有人弱弱地举手，“太颠覆了啊！” “是啊老大，这成果一旦公布，所有教科书都得改！”有人附和。 团队成员们表情复杂，既兴奋不已，又忧心忡忡，当然还有很多人一脸白痴状，没从巨大的震撼中缓过来。 此刻大家手上拿着的仿佛不是论文，而是闪光弹震撼弹，爆得大家七窍生烟。 尤其很多团队成员干的活儿是傻瓜工作，比如打扫卫生或者给小白鼠喂饲料，就这么不知不觉干出一篇颠覆性的科研成果，很难不产生心理冲击！ “我理解你们的感觉，心里不踏实对吧？”宋河笑道，“颠覆性的成果意味着，成功了将名震天下，一旦失败了也将成为国际笑柄，你们担心成为笑柄？” 团队成员们连连点头。 “放心，我是一作，真搞错了有我替你们挡骂声！”宋河道，“这份论文只是第一步，咱们还要继续深入研究神经肽，大家熟读论文，准备开工！” …… 《细胞》编辑部。 办公室里的材料书籍堆积如山，一群编辑坐在电脑前，眼镜片一个比一个厚。 外界猜测顶刊编辑部会是一群老头，实际上大多数是较为年轻的中青年，专业知识较为深厚，能应付绝大多数水平简单的投稿。 遇到极少数超高难度的稿件怎么办？ 简单，编辑们会动用人脉关系，电话邀请业内老专家帮忙掌掌眼。 眼镜片最厚的一位编辑坐在角落，气场威严！ 面容苍老的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毫不慈祥，甚至有些厌世暴躁！ 劳拉·基特森，高级编辑，曾是《柳叶刀》编辑，跳槽到《细胞》后任职了二十多年，很快将成为这间办公室的掌门人！ 长相不慈祥是有原因的，她审阅的绝大多数稿件，是一些心比天高的野鸡学者投来碰运气的垃圾稿，字里行间浓浓的反科学、抄袭、臆测和糊弄，当然拙劣的造假更是屡见不鲜。 每天面对一堆一堆的学术垃圾，长相很难慈祥！大部分稿子看的她想吃人！顺着网线去把投稿的野鸡学者生吞活剥！ 劳拉喝了口水，打开工作邮箱，翻阅新来的稿件。 短短半天时间，又是一百多份新稿件，她一阵头大，脸色也更加厌世。 她滑动鼠标，先看投稿人的名字，优先审眼熟的学术大牛，至于野鸡新人再靠后等等。 “宋河又投稿了！”劳拉脸色忽然一变，多云转晴。 她对宋河有印象，几个月前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文章质量过硬，投稿必登，好评如潮，哪个编辑不喜欢这样的优质作者呢？ “高产的年轻人啊！这次做的是什么研究？”远处的同事抬头搭话，语气也很欣喜。 “是……神经肽！”劳拉脸色再次一变，“不好！撞车了！和昨天金顺禄团队的文章撞车了！” 整个编辑部顿时惊动，同事们纷纷起身，好奇地凑到劳拉的电脑前。 简单看了看，众人脸色大惊，像目睹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耶稣声此起彼伏。 “走流程吧！”劳拉果断做决定。 编辑们顿时散开，来到隔壁房间，在一张枣木长桌旁坐定。 每个人都从兜里翻出一张小卡片，卡片正面绿色，反面红色，用于裁定论文发表的可行性。 很快，劳拉抱着一摞打印出来的纸质论文出现，每人发了两份。 两份论文，一份是昨天金顺禄团队的投稿，一份是刚刚宋河团队的投稿。 众编辑们齐刷刷翻开，脸色严肃地左右看，对比两份论文。 “还真是撞车撞的很严重啊！两份都是神经肽的传导路线！” “结论也都一样，神经肽可以像蓝牙一样跳过相邻的脑细胞，直接传导给远处的脑细胞！这两个团队得出了一样的研究结论，连追尾都不是，是迎头撞上啊！” “要不是两个团队都有自己的知名成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团队剽窃了另一个团队的！” “等等，你们看数学建模的部分！” “咦，双方都用了秀丽隐杆线虫，但是建模怎么不一样？” “往后看，差别很大！这俩团队确实都找到了神经肽的新传导方式，但具体的数学解释完全不一样，肯定有一方是错的，或者双方都是错的！” 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众编辑纷纷掏出笔，在卡片上写自己的意见。 有人在卡片的绿色面上书写，有人则在卡片的红色面上书写。 写绿色面的编辑，倾向于相信宋河团队的成果。 写红色面的编辑，倾向于相信金顺禄团队的成果。 所有卡片写完，汇集到长桌尽头的劳拉手里。 数一数，红卡片五张，绿卡片也是五张，平手！ 众编辑的目光齐刷刷注视劳拉，还差她的最后一票。 “劳拉，你的意见呢？” 劳拉纠结地皱起眉头，许久摇摇头，“我决定不了，大家各自联系认识的神经肽专家吧，搜集一下专家们的意见再开会讨论！” 编辑们纷纷掏出手机，起身离开会议室。 很快，编辑部里响起一大片嘈杂的打电话声。 消息向全世界的生物学家圈子扩散，众多脑科学大佬纷纷被惊动！ 脑科学界，掀起小地震！ 第469章 撞车风波 三天后，若羌基地。 实验室忙忙碌碌，一条条勇于牺牲的小生命噶在动物手术室，白大褂们奔来跑去，将数据纸从楼上送到一楼。 一楼，众多科研人正坐在电脑前处理数据，宋河则背着手来回游走，目光冷冽地审视每个电脑屏幕，不时提出批评： “看清楚了！V是一个辛空间，L是V上所有拉格朗日子流形的集合，那么L是什么？拉格朗日格拉斯曼流形啊！这不是基础常识吗？你数学都学了些什么？” “基础太差！你现在下单一本卓里奇的《数学分析》第二卷，一本谢惠民的《数学分析习题课讲义》，做完了拿给我看！” “重做，别梦游！” “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亏你还修过数学系，上课不听讲对吧？你买一本丘维生的《群表示论》，两周内给我做完！不会的题目上网听听他的网课！” “水平差了点，你买本南开的《李代数》复习一下，回头我检查！” 宋河感觉自己像个老医生，不断给病入膏肓的团队成员们开药方，一本本数学书猛药灌下去，再推荐几篇经典论文当药引子，寄希望于部下们有所好转。 唯一让他省心的是纪天和团队，素质的确过硬，做实验手法熟练如华佗，做数据至少不会犯低级错误，老兵风姿，值得信赖！ 其他团队，只有区区几个领头精英的水平还凑合，大部分团队成员确实有点菜，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成长。 好在部下们也都心里有数，很清楚自己菜的有点过分了，论水平完全不配跟着宋河如此牛逼的老大，因此宋河说的数学书他们二话不说便下单，准备拼命学习一番，跟上队伍步伐。 “嗡嗡！”宋河兜里的手机忽然连震。 摸出来一看，是相老师的消息！ 相晓桐：“有个坏消息，你的论文和金顺禄团队的论文撞车了，撞得特别结实。” 宋河脸色顿时一懵，后脊发凉。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相晓桐：“据说你们两个团队的投稿只差十几个小时，研究方向一样，研究大结论一样，也都是投给《细胞》。唯一的区别是，你们两个团队的数学模型迥异。” 相晓桐：“现在《细胞》编辑们很纠结，无法判断你们两篇论文到底哪个对，所以在联系脑科学专家帮忙审稿，我团队里有人被联系到了，准备飞一趟过去看看，帮你美言几句。” “多谢老师！”宋河回复，“这种情况到最后会怎么样？” 相晓桐：“不确定，如果编辑们认定你们双方有一方的数学模型是错的，会直接不通过。但如果编辑们判断不出来，很可能会两篇论文背靠背发表。” 相晓桐：“你自己有信心吗？” “有……但底气不算特别足。”宋河回复。 他对自己的计算结果有百分百的信心，但奈河他的计算建立在团队产出的原始数据上。 团队成员确实有一些水平太菜，万一初始数据错了，而他又没看出来，很可能导致最终结果错误！ 宋河叹息连连，保险起见，其实该再等一段时间，多次实验后验证数据无误，再稳稳当当投稿论文。 他之所以抢时间投稿，就是为了赶在金顺禄团队之前发论文，没想到还是撞了！简直冤家路窄！ 相晓桐：“做好心理准备吧，接下来要刺刀见红了，金顺禄团队的论文都很过硬，几乎没错过，万一你的稿子错了，肯定会成为一个学术生涯的小污点。” 相晓桐：“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细节错误不算大事，很多学者都遇到过。” “明白，谢谢老师！”宋河回复。 收起手机，他长叹一声，望向忙忙碌碌的团队成员们，拉高声音，“全体开会！” 三分钟后，几十名团队成员集合完毕，整整齐齐坐在小板凳上望向老大。 宋河站在白板前，严肃地宣布了论文撞车的消息。 出乎意料，大家的反应并不统一，而是分成了两派！ 乐观派喜上眉梢，满脸开香槟的欣喜： “对面论文的大结论和咱们一样，那至少大结论稳了啊！” “堪比牛顿和莱布尼茨同时搞出微积分，这波绝对扬名了！” “放心了！大结论对，也不枉忙碌这么久！” 悲观派则焦虑起来，窃窃私语中透着不自信： “数学模型不一样？咱们的数据好像不稳啊，连原始数据都有错的。” “是啊，还是靠老大一己之力纠错，但万一有漏网之鱼的错误数据呢？” “我感觉要凉，金顺禄团队的文章我刷了一遍，他们几乎没出过错，只有些小瑕疵！” “我也感觉要凉，对面全员藤校阵容啊，不是开玩笑的！我本科阶段还他妈是个二本！怎么和藤校学生直球对决啊？” “坏了，这波是窝头翻个儿，现大眼了！” 宋河听了半天，麾下部队士气堪忧，几乎没人怀揣信心，都觉得既然撞车了有分歧，肯定是对方的结论正确！ 他清清喉咙，乱糟糟的议论声快速消失。 “事态确实严峻！”宋河道，“我实话实说，我对我的计算有信心，我对你们提供的数据没信心！” “下面的任务，我们重做实验，验证论文的正确与否，希望大家这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再出现乱七八糟的低级错误！” 宋河抄起笔在白板上书写，快速部署任务和负责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对麾下部将的实际水平多少有些了解，可以直接调遣到合适的岗位上。 “开工！”他敲敲白板。 众人快速散开，各就各位，整栋实验楼犹如庞大的机械，白大褂们则是零部件，有条不紊地运转。 宋河如同自检程序，在整栋实验楼来回巡视，紧盯战斗情况，丝毫不敢懈怠！ 几小时后，他结束巡视，趴在电脑前看新出炉的一批数据汇总，基本和前几天的首批数据一样。 右下角忽然一弹，新邮件！ 看到发件人，宋河呼吸凝滞，是《细胞》编辑部！ 审核结果出来了？ 他连忙点开邮件，全屏翻译。 内容出乎意料！ 第470章 山雨欲来 “宋河先生，非常感谢您投稿《细胞》，这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也希望以最好的服务来回馈您。” “但眼下遇到一点小麻烦，您投稿的有关神经肽的论文，和另一位投稿者前一天的投稿论文方向重合，大结论也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对于数学模型的具体描述。” “我们请了一些业内专家帮忙，紧急审核两份论文，但众说纷纭，很遗憾短时间内无法甄别出两份论文的数学模型究竟哪一份是正确的。” “由于另一位投稿者比您的投稿时间早十余个小时，我们决定按照先后顺序，将他们的稿件放在前面。” “现在想听听您的意见，您是选择和他们的论文背靠背同期发表，还是选择等下一期单独发表？或者暂时不发表？” “如果背靠背发表的话，必然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当然，我们也提醒另外一个团队做好心理准备，他们的答复是可以背靠背发表。” “《细胞》编辑部高级主编：劳拉·基特森” 宋河面色严肃。 没想到《细胞》又把皮球踢回来了，编辑们还真是滑头。 他马上敲字写回复邮件： “尊敬的《细胞》高级主编劳拉·基特森女士您好，我愿意和竞争者背靠背刊登文章。” “我相信，你们把对方的论文放在前面，并不是简单地出于投稿时间考虑，而是更倾向于对方的论文内容。希望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宋河毫不遮遮掩掩，直球出击！ 他其实有点失望，如此一来，上封面的计划就泡汤了！ 即便封面是有关神经肽的，由于金顺禄团队的论文在前，大家肯定认为是属于金顺禄的封面。哪怕有人认为是两份论文平分封面，也大大降低了含金量！ 看来上顶刊封面比预想中的难，很可能也有语言因素的掣肘，这次失败，只能等下次了！ 眼下，唯一的悬念是，到底自家的论文正确，还是金顺禄团队的论文正确？ 宋河严肃投入到工作中，加快验算流程。 …… 四天后。 新一期《细胞》问世，封面是几颗巨大的脑细胞，看上去犹如几颗行星。 微小的球状颗粒神经肽，正成群结队，从一颗脑细胞飞向另一颗脑细胞，犹如太空飞船从一颗星球飞到另一颗星球。 很快，科技板块连续爆出新闻！ 宋河在实验室带领团队忙碌，工作的间隙，他不时拿出手机扫一眼，推送的新闻标题一个接一个： 《惊人巧合！新一期细胞论文撞车！》 《是偶然还是剽窃？细胞新刊惊现雷同论文！》 《细胞编辑部：两篇撞车论文几乎同时投稿，征得双方团队同意后背靠背刊登》 《顶刊细胞惊险雷同论文，抄袭还是意外？》 《颠覆性新发现，脑细胞可以像WiFi一样依靠神经肽远距离传递信息！》 新闻刚出，热度还不算特别高，网友留言寥寥无几，毕竟大部分人甚至连神经肽是什么都不知道，更遑论去看论文里的数学模型了。 宋河也没怎么搭理新闻，继续带领团队验算。 验算已经进入尾声，预计两天内可以完成。 迄今为止，验算没出现什么错误，只有一些细微的误差波动。 宋河担心的是，这些细微误差累积到最后，会不会突然蹦出完全不同的数学模型？ 让他更担心的是，新闻舆论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风平浪静，他有直觉，惊涛骇浪已经逼近了！ …… 论文发表第二天。 傍晚，墙上再次贴满了数据纸，壮观浩荡！ 在空调风的吹拂下，千百张纸啪啪作响，像白色的爬山虎，叶片满墙颤动。 实验组已经完成了工作，提供了所有数据。 眼下只剩宋河的最终计算，他背着手站在墙前，浏览一张张数据纸，在脑海中构建每组实验的小数学模型。 “嗡嗡！”兜里手机震动。 马教授：“你做好准备，这次新闻不能压了，你会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宋河一惊，连忙回复，“怎么了？” 马教授：“事情太大了，全球媒体都在关注，我得到情报，近几天会有一波大范围媒体报道。凡是你听说过的媒体，很可能会集体在未来几天聚焦此事！” 宋河皱了皱眉头，“闹这么大吗？什么原因？” 马教授：“月城计划和新阿波罗计划，第一次正面交锋短兵相接，这原因够不够大？” 宋河心头一震，看来此事已不仅仅局限于科学问题了，甚至没局限在科研圈八卦里，直接上升为国际科技战热点！ 太空计划开始以来，东西方的科研大军一直在隔空开炮，炮弹远远地隔山跨海打过去，看不清对方的伤亡，局外人更是只能听到炮声，而看不透真实战况。 终于，双方的小股先头部队在同一块阵地打响遭遇战，两军军官分别是宋河和金顺禄！ 小规模的战斗，但机缘巧合变得举世瞩目，因此极具代表性！ 两篇论文已不仅仅代表背后的科研团队，更是代表国际科研力量！ 马教授：“小宋啊，我都为你捏一把汗，事情太大了！” 马教授：“全世界公众看不懂科研论文，但他们会明白题目相同，双方答题团队却给出了不同的解题步骤，必然有一方是错的！所有人都会观望到底是谁对谁错！” 马教授：“你不要有太大压力，金顺禄比你大三十岁，能和他正面交锋，你已经赢了一半！但行动上要紧迫起来，抓紧时间重新验算一遍，看看自己的成果，看看对方的成果，尽快抓到错误点！” 宋河心跳加速，“前几天知道论文撞车后，我就已经带队连夜验算了，今夜应该能完成验算！” 马教授：“好，验算完成了给我说一声结果。你看对方的论文了吗？” 宋河：“粗略扫了一眼，没来及仔细研究。” 马教授：“验算完你的结论，方便的话尽快把对方论文也算一遍。” 宋河：“明白，我肯定得把对方路数摸清楚，神经肽是个大课题，潜力巨大，我得知己知彼。” 马教授：“理智上我相信金顺禄团队，他们的团队阵容确实更强，但情感上我相信你，这里的情感不是说我和你熟，而是因为你没输过。” 宋河心头微微一动，笑了，“我确实没输过，借您吉言！” 收起手机，他继续扫描墙上的数据纸，面容严峻。 二楼三楼，数十名团队成员趴在玻璃墙边，紧张地望着老大，目光满含期盼、忐忑。 第471章 舆论发酵！ 半夜零点半。 宋河坐在电脑前，快速敲打键盘，输入一个个数学建模。 他身后厚厚的人墙，几十号白大褂屏息凝神，默默等待。 大家表情一个比一个紧张，仿佛面前不是电脑，而是产房，自家老婆正在里面生孩子！ 极个别心理素质极差的团队成员，嘴唇都发白了，万一出点坏消息怕是会当场撅过去。 终于，宋河输入完最后一个小数学模型，敲击回车！ 小超算嗡嗡作响，海量计算短短几秒完成，大篇幅的结果弹出！ 犹如手术室大门推开，等候多时的众人一拥而上，伸着脑袋凑近屏幕，沸腾的嚷嚷声顿时炸锅： “别挤啊！” “让一让！后面看不见！” “怎么样？对吗对吗？” “卧槽别推，别把老大挤死了！” 屏幕上出结果的瞬间，宋河只感受到一股巨力从背后猛然传来，差点把他挤吐血，紧接着无数脑袋从四面八方伸过去，场面堪称离谱！ 他猛敲桌子，“你们看得懂吗就看！” 拥挤的白大褂们如梦方醒，乖乖地往后退去，宋河总算喘过一口气，心情极度无语，这帮部下真挺猪的！是不是该换团队了？ 他望向屏幕，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拨动鼠标查验数据。 片刻后，宋河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 “正确！验算没出错！和论文保持一致！” 实验室里气氛瞬间炸裂，一群科研人如释重负地狂欢，激动地互相拥抱。 宋河起身，走到白板面前，重重地敲了两下。 不出十秒，一群团队成员搬来小板凳坐下，大家明白老大是要开会。 “大家不要半场开香槟，冷静点！”宋河语气凝重。 “你们考试的时候，肯定遇到过这种情况，一道题验算过两三遍，最后改卷还是错题！” “我们只是按照老办法，重新验算了一遍论文，确认没低级错误，但还是有概率出错的！科学是不断颠覆的东西，错误点很可能我们没有注意到！” 白大褂们脸色顿时难看，集体被浇冷水，听起来太吓人了！ 大家最近几天拼命肝实验，不少人连宿舍都没回，全靠顶楼打地铺，睡醒就干活，干完活就睡，吃饭吃不好，奖励自己都没时间，好多人已经憋坏了。 如果数据还是错的，岂不意味着这些艰苦奋斗都竹篮打水了？ “我估计，此刻全世界的脑科学团队，都在照着我们的论文，照着金顺禄团队的论文，尝试复制研究，验证究竟哪一方是对的！”宋河道。 “我们验算过一遍，可以稍微安心了，但不可松懈，大家要尽快继续推进神经肽的深入研究！” “为什么？只有继续深入，我们才能确定之前的研究是正确的。” “而且，金顺禄团队肯定也会拼命继续研究，争取下一次跑到我们前面！” 全场几十颗脑袋拼命点，大家肩上的压力一直有，当然，斗志更盛！ “最后，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宋河话锋一转，面露笑容，“发钱！” 他抬起手机，轻轻一点。 几秒后，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众人纷纷拿出手机看，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老大万岁！” “卧槽！谢谢老大！” “爽了！这么高的奖金去哪找？” “不装了我摊牌了，我一夜暴富！” 宋河微笑等待片刻，“大家应该都收到转账提示了，这笔钱50%是月城计划的拨款，属于国家奖励你们的科研贡献，另外50%是乘黄公司的拨款，算我个人给大家的红包！” “咱们在座所有人，最低的此次拿到了10万，最高的此次拿到了46万，是按照辛苦程度、学历资质、功劳贡献综合计算的，或许会有失公允，大家可以私下找我提出来，我会考虑补发奖金！” “领钱了就要干活，开工！” 宋河一挥手，白大褂们疯跑着散去，钱是最强兴奋剂，大家现在干劲十足，都有一股累死在实验室也在所不惜的劲头！ 毕竟今年刚开始没多久，就有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收入，已超过去很多大学当一整年讲师的工资，后续再研发些其他项目，月月发钱，到年尾财富自由也不是梦！ 部下们爽了，宋河倒是隐隐肉痛。 乘黄公司的钱就是他的钱，发下去这么多额外奖金，不心疼是假的！ 不行，得转移转移注意力。 宋河走到墙角，摸出手机，给马教授发消息。 “验算完成了教授，没有错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论文应该是对的，这两天我再看看金顺禄的论文。” 马教授：“好！国内外新闻已经密集报道了，这两天热度会非常高，你验算完成了，心里会更有底一些。” 马教授：“据我所知，已经有脑科学团队在验证你们双方的论文，几天内会出结果，做好心理准备。” 宋河：“明白教授，我其实没啥紧张的。” 宋河：“就是时不时有点头晕。” …… 连续三天，新闻轰炸！ 《太空计划的先锋阵地，神经肽之争究竟鹿死谁手？》 《揭秘神经肽双方团队，经验丰富的老者和惊才绝艳的新人！》 《论文抄袭阴云笼罩顶刊，多家外媒质疑宋河团队抄袭！》 《京海大学发文力挺：宋河已取得过世界级成果，断无抄袭可能！》 《世界科研竞赛已进入白热化，首战胜败究竟如何？》 宋河打开某论坛，热榜第六名赫然便是他，他也算是轻松上热搜的人了： 【《细胞》惊现论文撞车，神经肽领域划时代的发现，金顺禄团队和宋河团队究竟谁的结论正确？】 往下翻一翻，底下已经有众多业界人士跳出来作答。 第一个答主就在唱衰宋河。 【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哥伦比亚神经科学系硕士，科技领域优质答主）】 “刚看完论文，只能说不容乐观，我本人前几年有幸和金顺禄团队合作过，他们实力相当过硬，在全世界的脑科学领域排得上号，更是拿顶刊当小说连载发的神仙团队！” “宋河团队呢？确实也有本事，发过几篇顶刊，但比起金顺禄，实在履历尚浅。” “最关键的是，这次神经肽论文，已经不是纯粹的生物学领域，而是进入了数学范畴，双方数学模型的对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数学能力的强弱！” “金顺禄团队的数学能力怎么样？很遗憾，非常强，公开名单里有十多名藤校数学系的毕业生，拿了不少边缘的小数学奖，宋河团队那边的数学能力完全不够看。” “我押金顺禄团队的论文是正确的，如果我赌错了，评论区一人V50！” 宋河果断点了个踩，在评论区留言“坐等V50”，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回答更有意思，这个论坛还是卧虎藏龙的。 第472章 学术圈老怪物的爆锤！ 【论文水帝（脑科学专家，十万粉丝答主）】 “论文还没来得及细看，但新闻刷了一下，无非是宋河团队和金顺禄团队的正确性之争呗？” “身为业内人士，我讲点八卦，不知道这个帖子能活多久，大家且看且珍惜！” “大家去网上搜宋河的身份，基本搜不到，查无此人，但个别新闻的蛛丝马迹里又会提到他，而且都是些比较牛逼的新闻。” “根据我道听途说，此子相当恐怖，手头攥了一大堆机密乃至绝密级别的前沿研究，研究含金量完全能和金顺禄团队正面拼一波。” “他的年龄也相当敏感，我就不多说了，只能说绝对超乎大家的想象。” “而金顺禄团队呢？不巧，鄙人的老婆读博期间和他们团队合作过。” “老婆大人给我讲了很多细节，说明金顺禄团队的研究其实不严谨，很多时候甚至马马虎虎。” “我举个例子，当时做一个草履虫实验，团队新手出了一组数据，拿给金顺禄看，新手很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数据未必准确，他有好多误操作。” “金顺禄回答的是：没关系孩子，看上去准确就行。” 宋河挑了挑眉，这人知道的还不少。 看看评论区，画风却是一边倒的质疑和阴阳怪气。 “写的啥啊，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你不会是宋河派来的水军吧？” “笑死我了，遮遮掩掩的，还扯什么机密绝密项目，你搁这卖弄神秘呗？有本事说个项目出来啊？” “散了散了，又一个吹牛逼的，什么时候能正视别人的强大，咱们的科研什么时候才有希望。” “宋河也算有点本事的学者，但你这吹法太离谱了，我把话撂在这，金顺禄团队的能力压过宋河团队十条街！我的学术生涯就是看金顺禄团队的论文完成的！” 宋河皱着眉头，往下看其他帖子。 【侏儒大帝（金陵理工研究生在读，数学少年班）】 “鄙人是做数学的，给大家爆个料，宋河除了是生物学家，同时也是数学家，我和他探讨过数学问题，他的数学能力非常之强！曾几何时，我一度对他的数学水准感到窒息！” “生物论文我看不懂，但我看有人说，这论文有分歧的地方是数学部分？既然是数学，我愿意相信宋河的结果是正确的，立帖为证！” 宋河眯了眯眼，这谁啊？还和我探讨过数学问题？ 网名……侏儒大帝，不会是空高杰老兄吧？空兄你取网名一定要这么中二吗？ 看看评论区，依旧是一群阴阳怪气的网友。 “我笑了，你自己去搜搜金顺禄团队的阵容，藤校数学系一大堆。” “答主纯外行，拼生物水准，宋河团队还有一战之力，拼数学水准，宋河团队只能被吊起来暴捶！” “巧了，我看过宋河的数学论文，就证明那几个不知名的小猜想，水的一批！” 宋河一连扒了十多个回答，舆论基本上三七开，三成支持他，七成支持金顺禄团队，堪称压倒性局面。 气人！ 再看下去得高血压了！ 他冷哼一声，关掉手机当鸵鸟，眼不见心不烦。 …… 神经肽论文刊登十天后。 半夜两点半，实验室顶楼的小折叠床。 宋河刚睡醒，就看到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冲过来。 “不好了老大！”范桃脸色发白，“有国外脑科学团队捶咱们！说咱们的论文数学模型不对！还质疑咱们抄袭！” 宋河心头一震，连忙接过范桃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则外媒新闻，他按了一下全屏翻译，快速浏览。 “南加州大学（USC）着名神经科学家贝里斯拉夫·V·兹洛科维奇（Berislav V Zlokovic）声称，其团队已完成《细胞》两篇神经肽论文的验证工作。” “兹洛科维奇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发表了数据结论，并直言不讳地质疑宋河团队论文造假！” 宋河眼皮一跳，下面是一张对方社交媒体的截图，一条几小时前的新动态，已有上万人点赞、十多万浏览，内容相当刺眼。 “疲惫！我的团队终于做完了神经肽传递模型的验证实验，数据很有意思，基本上和金顺禄团队的最终结果相吻合，只有少数无伤大雅的小误差。而宋河团队的数据，可以说不沾边。” “这十天来我全程盯实验，累的头痛，好在我们成功找到了真相，刺破了谎言！” “完成实验复现后，我给老朋友金顺禄通了个祝贺电话，金顺禄给我透露了一个有意思的细节，宋河团队在他后面投稿，中间有10小时的间隔。” “我大胆猜测一下，是否宋河团队通过种种途径，在这10小时内搞到了金顺禄团队的部分成果，甚至直接偷到了金顺禄团队的论文片段？但由于没偷全，所以最终的数学模型只好生搬硬凑胡编一下？” 宋河眉头紧皱，继续看新闻稿。 下面的新闻稿基本上是对此人的简介。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兹洛科维奇，血脑屏障研究领域的奠基人，曾获波塔姆金奖，即阿尔兹海默领域的诺奖。” “他指导开发了多种抗痴呆药物和中风药物，长期为NIH工作，新阿波罗计划开启后，其团队获得NIH的4000万刀拨款，用于研发太空类脑部保障药物，目前进展喜人。过去二十年内，其团队总共获得NIH约一亿刀资助总额。” “此外，FDA多次将兹洛科维奇团队名下多种药物纳入快速通道，屡屡获得加速批准和优先审查。目前市面上大量老年脑病药物，都有其团队研发的身影。” “兹洛科维奇自1997年开始发表论文，多数文章在《自然》、《科学》、《细胞》等顶尖杂志上，勤奋且多产，担任南加大神经遗传研究所主任期间，实验室扩大到30余个，年度资助额扩大十倍……” 宋河往下看，列举了此人一大堆的奖项，各种国际大奖，比他小学拿的奖状还多！ “妈的，兹洛科维奇这老登，是学术圈的权威老怪物啊！”他脸色难看。 范桃坐在一旁，脸色苍白，“老大，这怎么办？咱们再验证一遍数据吗？” “不用，我正在验金顺禄团队的数据，天亮之前能看完。”宋河疲惫地起身，“看看他们的数据有没有错再说吧！” 第473章 伊雷马的力挺！ 实验室一片寂静。 宋河坐在电脑前，巨大的屏幕上滚动数据。 数据来源于金顺禄团队的论文，他聚精会神地处理分析，比拆炸弹还专注。 身后，一群半夜未归的白大褂们静悄悄地站着，静的像一群白衣鬼，大气不敢出。 大家快紧张死了，眼下世界瞩目，懂科学不懂科学的网友都在关注，万一翻车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可以直接喝硫酸了！ 忽然，宋河发出一声低笑！ 团队成员们集体一颤，眼巴巴地望向老大。 这是什么笑声？ 绝望的笑声？兴奋的笑声？困惑的笑声？ “大家可以安心睡了！”宋河起身，满面胜券在握的笑容，“金顺禄团队的数据有问题！” 众人眼神集体发亮，僵化的气氛活跃起来。 “真的吗老大？太好了！” “老大能确定我们就放心了！” “这几天吓死我了，睡觉都睡不着！” 人群兴高采烈，但有一个老头没笑，吕承恩。 非但没笑，吕承恩甚至还脸色沉重，欲言又止。 宋河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目光询问，“吕老师？” 吕承恩挠了挠苍老的白头发，语气谨慎，“宋河啊，我在数学方面退化严重，两边论文的数学部分我都看不懂，只能靠你。” “但是我刚刚看新闻，海外又有三个资质较好的团队，声称他们完成了神经肽的复现工作，认为金顺禄的论文是对的，咱们的论文是错的。” 实验室众人一阵骚动，不少人掏出手机刷新闻，随即脸色难看。 “目前捶咱们论文错误的人里面，贝里斯拉夫·V·兹洛科维奇是最权威的，我当年刚踏入实验室的时候，就在顶刊上读过他的论文！”吕承恩继续说。 “兹洛科维奇是阿兹海默病神仙般的人物，脑科学领域的超级泰斗，他说我们论文错误，基本上就是给我们……判了死刑！” 宋河脸色也沉重下来，“我明白吕教授，兹洛科维奇确实太权威了。” “但……我相信我的计算！” “我今天抓紧时间，把具体计算过程整理出来，指出金顺禄团队的错误，发一篇数学论文！给咱们团队沉冤昭雪！” 吕承恩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把你的详细计算过程公布！如果对了，可以戳穿金顺禄，错了，也能让学术界知道咱们真的有算过，咱们的计算错在什么地方，至少不是抄袭。” …… 上午九点。 宋河坐在电脑前，头疼不止地敲论文。 计算过程超级复杂，他在脑子里可以一瞬间思考一页纸的流程，但整理成文字便麻烦死了！ 尤其是还要照顾数学菜的生物学家们，每个复杂计算的步骤都要额外解释，简直痛苦！ 范桃搬着椅子坐在他旁边，拿着手机刷刷刷，不时播报一条新闻。 是宋河让她负责播报新闻的，他想知道新闻报道的最新动态，关注一下舆论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东瀛大学发了个消息，初步认为金顺禄的成果是对的，咱们是错的。” “有两个野鸡大学发声明，指责我们通过不当手段剽窃论文，呼吁相关组织进行调查。” “论坛上舆论开始一边倒了，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说他预测对了，不用给评论区V50……论文水帝说表示失望，但又维护咱们说科学的事儿翻车很常见……侏儒大帝说别急肯定有反转，被评论区群嘲。” “短视频平台好多科技博主开始嘲讽我们了，网友基本上也在说我们的水平和对面还有差距。” 宋河听的心浮气躁，暂停了键盘上的动作，扭头看向范桃。 “就没有一个团队，认为咱们的成果是对的吗？”他认真问，“真就四面楚歌吗？” 范桃咬了咬嘴唇，尴尬道，“目前只有京海大学力撑我们，特别积极，跑到各种地方和唱衰我们的人对骂。” 宋河深深感动，京海大学的仪器设备根本做不了神经肽研究，这是纯粹的义气啊！什么叫母校！ 但很可惜，没人会把京海大学的声音放在眼里。 他摇摇头，继续敲打键盘，把数学计算过程写下去，自救还得靠自己。 手指酸痛地写了一个小时，身旁范桃忽然惊呼一声！ “老大老大！有权威团队撑咱们了！”范桃喜形于色，“咱们不是孤军奋战了！” “谁？”宋河惊喜。 “伊雷马实验室！”范桃说，“他们在论坛上发表了实验复现的详细过程，认为咱们的数学模型完全正确，金顺禄的论文则令人困惑！” 宋河一愣，连忙切到浏览器窗口，打开伊雷马论坛。 熟悉的论坛界面，一条新帖子在半小时前发布。 【关于上一期《细胞》，金顺禄团队和宋河团队的神经肽论文之争，我们熬了一星期的通宵进行复现】 【详细的实验照片、实验数据、计算流程贴在下面，供大家参考】 【从我们复现的结果来看，宋河团队的数据精确得惊人，最终的数学建模也做的相当漂亮，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科研成果，相当过硬！】 【但金顺禄团队的数据让我们很迷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们注意到，兹洛科维奇已经完成复现，得出了和我们相反的结论。我们对兹洛科维奇先生怀着最深的敬意，他是脑科学的先驱，真正的大神，所以我们对于自己的复现结果也有怀疑，或许我们犯了某种不易察觉的低级错误】 【希望国际上能有更多团队，尽快做完神经肽论文的复现，最好能公布完整的数据和结论，我们看了兹洛科维奇公布的实验数据，没有公布过程，只公布了结果，所以我们无从得知为何会出现差异】 宋河感动了，心中暖流阵阵。 范桃脑袋凑过来看完，也一脸感动。 “伊雷马实验室，之前和咱们不是竞争对手吗？”她问。 “是啊！安眠药项目的竞争对手，咱们把他们的伊雷马太空安眠药给搅黄了。”宋河连连点头，“万万没想到，是曾经的敌人最先跳出来力挺咱们！虽然伊雷马私生活乱的一批，但学术精神真大公无私啊！” “伊雷马在学术圈的地位也很强悍吧？”范桃说。 “强悍，但属于年轻学者里的强悍。”宋河说到这，眉头再次一皱，“我们的名气和伊雷马的名气加起来，都比不上兹洛科维奇那老登！” 范桃脸色一白。 “再等等吧。”宋河说，“半小时内我能写完，把计算步骤发上去，看看学术圈的反应。” “应该很快会有定论了，我有预感！” 第474章 学术圈大地震！ 新闻热度居高不下！ 宋河在实验室来回游走，盯着部下们推进神经肽研究，盯累了便掏出手机扫一眼，新闻标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比雨点还密。 舆论相当复杂，尽管他已经公布了计算过程，但依然还是三七开。 三成网民支持宋河，七成网民支持金顺禄，至少从评论区看是这样的。 “离谱。”宋河忍不住吐槽。 他原以为完整的计算流程公布了，即便不能瞬间逆风翻盘，至少也得把舆论掰成五五开。 没想到甚至连个水花都没有，网络舆论完全无视。 计算流程公布一天后，宋河的手机突然收到一连串提示。 先是前沿科技大学的提示： 【您的“神经肽”顶刊论文成果已通过学校验收！】 【您在廖兴学乙级班的班级学分升至90分，距离升为甲级班仅剩10分，请再接再厉！】 【您在前沿科技大学本科阶段的总学分升至55分！】 紧接着是月城计划的提示： 【您的“神经肽”顶刊论文成果已通过初步验收，奖励5000积分！】 【进一步验收后，将补发更多积分！】 月城计划总积分，升至405780分！ 宋河望着手机，若有所思。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又有消息进来。 相晓桐：“我算了你公布的计算流程，你是对的，金顺禄是错的，我报上去了。” 相晓桐：“说真的，你的表现屡屡让我意外，第一次交手能打赢金顺禄团队，你已经成气候了。” 宋河恍然大悟，“谢谢老师！只可惜网上舆论还是没变。” 相晓桐：“当然不会变，你和金顺禄的胜败，已不是简单的学术争端，而是国际问题，大量的水军会带节奏攻击你，舆论战的钱不是白花的。” 宋河：“他们不怕反噬吗？最后学术界渐渐认清真相，知道我是对的，金顺禄是错的，岂不是舆论会反噬？” 相晓桐：“太天真了，到那时候热度已经过去了，没人会再关注这件事。绝大多数人印象里会是你输了，水军的目的就达到了。” 宋河愣住，表情震惊，“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这一次明明是我对了，但舆论战却输掉了？” 相晓桐：“没错。” 他望着手机愣住，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也曾听闻过类似的事情，但落到自己身上，还是觉得十分离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证据白字黑字地公布了，舆论战居然还能输？所以其实舆论战的输赢和真相无关？ 宋河：“就没有办法能逆转舆论吗？” 相晓桐：“希望渺茫，咱们舆论一直很弱势，除非冒出什么小概率事件。” 宋河：“什么小概率事件？” 相晓桐：“我怎么知道？傻孩子，这里的小概率事件，是奇迹的委婉说法！”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奇迹这玩意确实够小概率的，几乎不可能。 没办法，这次舆论输了就输了吧，尽快推进神经肽研究，下次抢个先，估计能一雪前耻。 宋河收起手机，继续巡视实验室，其实舆论褒贬没有一毛钱影响，科学是唯物的，技术成就不会因为网友唱唱衰就消失了。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 三天后，奇迹降临！ 半夜两点，宋河刚睡了半小时，忽然一双手抓住他猛摇。 “老大老大老大！喜讯！”范桃跪在床边，兴奋得满面通红。 宋河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皮，戴上痛苦面具。 他每晚睡一小时，此刻被摇醒，相当于正常人睡了三四个钟头被强行叫醒，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范桃简直大逆不道，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的？什么级别的好消息连等半小时都不行？难道东瀛突然整个儿沉进太平洋了？ “啥喜讯？”宋河怨气满满地问，又把眼皮闭上。 “兹洛科维奇突然被人捶学术造假，而且捶的非常凶！”范桃大喜过望，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神经学研究的多个子领域很可能面临崩塌式清算！” 宋河弹簧般瞬间坐起来，两眼瞪得像铜铃！ 什么炸裂级喜讯！ “说清楚点！哪个兹洛科维奇？”宋河嘴皮子飞快，“是那个兹洛科维奇吗？” “是！”范桃激动到打哆嗦，在手机上狂翻，“南加州大学着名神经科学家Berislav V Zlokovic！波塔姆金奖得主！也就是前些天公开捶咱们团队，力挺金顺禄团队那老登！” 宋河震惊地抢过范桃的手机，快速翻看消息。 还没有正式新闻，是网上一些风声。 但风声的来源很可靠，好几个着名学术打假人公布了相关消息，宋河听过这几个打假人的事迹，基本不打无把握之仗，敢透露出来已经有七八成真了！ 实验室留守的团队成员们也纷纷惊动，一股脑聚拢过来，围着老大坐在旁边，各自刷手机，疯狂在网上寻找相关消息。 深更半夜的实验室里，激动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扒出来两篇兹洛科维奇的论文！这两篇论文相隔五年多，但用了相同的图片来展示截然不同的结果！你们看这图，一模一样都不p图的！” “我找到一个叫路易斯·佩内洛普的博士账号，有身份认证，她说她十年前在兹洛科维奇的团队里当过学徒，老师会事先指定预期好的数据范围，一旦实验结果和老师预期不一样，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我也找到一个！马丁·奥德里奇，哈佛硕士，他说自己也在兹洛科维奇的团队干过，老师直接强迫他们写预定的内容，如果不服从，就会被踢出论文作者身份！这人就是因为不敢造假，被兹洛科维奇踢出去了！但他一直不敢公开说，怕说了没人信。” “离谱，我刷到好几个了，都是这老登曾经的团队成员，众口一词说论文造假，我感觉稳了。” “又一篇作假论文被爆出来了，nature大子刊的一篇不相干领域论文，被兹洛科维奇复制了里面的图片，缝合到自己的论文里，发表在Neuroscience！” “离谱了！我找到更重磅的新闻，兹洛科维奇拿了NIH上千万刀的经费，做一种保护脑子的中风药，结果临床实验阶段多害死了好几个志愿者，这老登把消息瞒住了！” 实验室气氛沸腾！ 忽然，宋河清清喉咙，中气十足地高声道： “好了！大家不用零零散散乱找了，我找到了真正的重磅文件！” “上百页的举报文件，涉及药物志愿者的死亡率陡增、多种药物测试故意剔除部分数据、疑似三十多篇论文图像和数据造假，其中包括大量的顶刊论文！” “这老登是过去几十年多个神经学领域的领军人物，他的论文被引用了上万次，至少几十家大学和公司的多项专利用了他的论文，国际市场上大量脑类药物是他主导或协助研发的！” 宋河扫视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白大褂们，大声道： “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让我们欣赏真正的学术圈大地震吧！这场地震能把成千上万的学者给活活震傻！” 第475章 猛烈的余震！ 天亮后，新闻开始密集报道！ 《兹洛科维奇学术造假？上百页举报文件公布！》 《学术圈惊天丑闻，泰斗级人物涉嫌论文p图！多份顶刊开展审查！》 《多名药物志愿者死亡，血淋淋的学术造假案！》 《二十年120款阿兹海默药物均无效，原因或为兹洛科维奇研究数据造假！》 《亿刀科研经费用于生产假药，市场已超数十亿刀，医药界大地震！》 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震撼、骇人听闻！ 宋河的实验室里，团队成员们一如往常地干活。 但等数据或短暂休息的间隙，大家忍不住抱着手机不停刷新闻！ 宋河自然也忍不住，一边巡视实验室，时不时便拿出手机看两眼。 新闻热度相当高，从上午八点开始有报道，到中午十一点已经成功冲上各大平台热搜，牢牢占据前三名！ 评论区的网友都沸腾了： “牛逼，兹洛科维奇的论文被全世界引用过上万次，很多小领域里他是绝对的王，居然来这么一手！” “离谱，二十年没被发现吗？我以为学术圈都很严谨的。” “好家伙，我以为只有我专科论文水，没想到顶刊论文也水啊！” “上亿刀的科研经费，就产出了几十篇假论文，这活儿比抢银行还快！” “二十年上百款阿兹海默药无效，FDA还坚持给快速审批，我嗅到了钱的味道！” “几十亿的市场规模，几十年的假药销售，史密斯议员捞了多少我不说。” 到了下午，宋河终于看到和自己相关联的新闻。 《上周指责宋河团队造假的兹洛科维奇，自己被捶出严重造假！》 《捶人不成反被捶，兹洛科维奇删除社交平台全部动态！》 《顶刊论文之争再起波澜，金顺禄团队表示震惊和遗憾！》 《指责宋河团队作假的泰斗学者被调查，神经肽论文究竟谁对谁错？》 《多名力挺金顺禄团队的学者删除动态，称神经肽论文需进一步验证！》 舆论开始逆转，网友们短短一天内改变看法，越来越多的声音转向支持宋河！ 对宋河有利的消息快速扩散，局面终于扳成了五五开，全世界各大平台的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基本上支持金顺禄和支持宋河的人群各占一半。 到了半夜，宋河刚坐到折叠床边，手机来消息了。 相晓桐：“恭喜，奇迹还真来了。” “借老师吉言！”宋河回复，“但目前好像还是五五开，只能说暂时打成了平手，还没占上风。” 相晓桐：“因为缺少一个决定性事件。” “决定性事件？”宋河好奇，“比如什么？” 相晓桐：“比如《细胞》给金顺禄团队撤稿，或者金顺禄团队承认错误，或者有别的什么权威新闻，能足够吸引眼球，这次舆论战你就赢了。” 相晓桐：“但希望渺茫，决定性事件的概率同样很小，你很难指望奇迹连续降临两次。” “没关系老师，能打个平手我已经知足了。”宋河回复，“不着急，来日方长，后面和金顺禄的仗，恐怕还要打很多场！” …… 两天后，奇迹再次降临！ 中午，宋河正在食堂吃水饺，手机跳出新闻。 《兹洛科维奇造假事件神秘举报人身份曝光！》 《举报人已连夜逃往高卢，申请特殊避难！》 《伊雷马实验室发声，收留举报人并提供临时避难！》 《杀人灭口？兹洛科维奇造假事件举报者家中失火！》 宋河三两口扒完剩下的饺子，小跑着离开食堂，风驰电掣骑自行车赶回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群白大褂正围在电脑前，伸头探脑地看着什么。 一见老大出现，众人满面红光，快速让开位置，亢奋地叽叽喳喳： “老大来吃瓜啊！” “完整的大瓜！估计全世界的新闻人都在赶稿子！” “还提到咱们了！这波稳了！” 宋河连忙坐到电脑前。 屏幕上赫然是伊雷马论坛的界面，一条十分钟前的新帖子，内容相当劲爆！ 【这期帖子的内容非常严肃，三小时前，我们去机场接到了斯蒂芬金，给他办了临时避难手续】 【斯蒂芬金是南加大神经科学系的博士，正是他整理出了兹洛科维奇的学术造假证据，归纳为上百页的文件提交举报，这一勇敢之举戳破了学术界的惊天丑闻！】 【他递交举报之后，从某渠道得到风声，建议他像斯诺登一样，尽快逃往别国申请避难。风声是准确的，斯蒂芬金乘坐的飞机刚越过大西洋，他就得到了自家失火的消息】 【几天前，《细胞》杂志背靠背发布了两篇神经肽论文，分别来自金顺禄团队和宋河团队，但两篇论文的具体内容有冲突之处】 【在全球相关领域的学者中，兹洛科维奇首先完成了实验复现，声称金顺禄团队的数据正确，而宋河团队造假】 【长期以来，兹洛科维奇在学术界有无与伦比的威信，因此他发声后，大量学者附和他的观点，指责宋河团队造假】 【我们伊雷马实验室独立完成了实验复现，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我们的实验结果和宋河团队完全吻合，于是我们诚实地公布了具体数据，并委婉地对兹洛科维奇提出了质疑】 【斯蒂芬金注意到我们伊雷马实验室的不同声音，对我们产生信任】 【事发后，他向我们发来紧急消息，询问能否帮他安排避难。尽管素不相识，但我们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他现在已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并给我们提供了更多兹洛科维奇丑闻的细节】 宋河深吸一口气。 稳了！ 没想到这事儿真和自己关系挺大，如果伊雷马实验室不去复现神经肽论文，告密者也不会逃亡到他们那里去。 他继续往下看，下面的内容相当触目惊心。 【兹洛科维奇的学术造假已持续了至少二十年，涉及数十篇顶刊论文，这些论文在中风领域、阿兹海默病领域、血脑屏障领域均为世界领先地位，被全球学者引用过万次】 【至少有上百款阿兹海默药物的研发，是建立在兹洛科维奇的学术成果基础上，从市场调查来看，过去二十年全世界并未出现有效的阿兹海默药，现在我们知道原因了，因为兹洛科维奇无耻的造假，全世界的学者极有可能在错误方向上努力了二十年】 【今年，兹洛科维奇拿到了NIH上千万刀的拨款，研发中风药物，还有四千万刀的拨款，研发太空护脑药物】 【斯蒂芬金在一个月前进入了兹洛科维奇的药物研发团队，亲眼见证了大量实验数据的虚假修饰工作】 【相关药物在临床试验时，导致志愿者死亡率升高四倍，并伴随大量副作用和强成瘾性，斯蒂芬金提出应当重视这些数据，而兹洛科维奇却要求他剔除掉不良数据，只保留效果良好志愿者的数据】 【斯蒂芬金震惊到夜不能寐，最终决定赌上身家性命，搜集证据扳倒兹洛科维奇，阻止毒药流入市场，避免全世界数千万病人因此受害】 【一小时前我们得到消息，NIH已叫停了对兹洛科维奇的拨款，并封禁了实验室进行调查，斯蒂芬金成功了，但也付出了终生无法回家的代价】 【现在，我们面临的严酷现实是，脑神经学多个子领域，近二十年的研究成果建立在兹洛科维奇的论文上，那么究竟有多少研究方向是白费功夫？多少相关论文将彻底作废？】 【除此之外，预估有几十亿规模的脑类药物市场将遭受灭顶之灾，全世界数千万患者断绝希望】 【兹洛科维奇的丑闻，已经能和多年前哈佛医学院皮艾罗·安维萨的心肌干细胞造假丑闻并驾齐驱，成为本世纪又一大惊天骗局，并重创整个人类的医学进展】 【稍后，斯蒂芬金先生将开启直播，讲述他掌握的更多证据】 宋河后背凉飕飕的，喃喃自语，“妈的，这事儿搞得是真大啊！” 他退回到伊雷马论坛的首页，马上见到一条新帖子，是斯蒂芬金的直播间。 第476章 把人挖过来！ “都歇歇吧，来看直播！”宋河吩咐。 团队成员们早就自觉把小板凳搬来了，整整齐齐坐了几排，兴奋地盯着电脑屏幕。 宋河打开直播间，目前还是黑屏，直播尚未开始，但已经有观众快速进入。 一万人、三万人、五万人！ 十万人、四十万人、八十万人！ 宋河倒吸凉气，全球直播就是人多，刚打开直播间半分钟，居然暴涨到百万观众！ 这人气简直令人嫉妒！乘黄公司发布会砸了那么多广告费，人气完全没法比！ 看来此事确实够大，全世界关注的人太多了，毕竟不是每年都有这种惊天大瓜。 终于，直播间有了画面！ 简单的小木桌，朴素的白墙，场景单一到让人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 瘦巴巴的白人青年坐在桌后，头发稀疏，戴着黑框眼镜，一副死读书的书呆子模样，文文弱弱的。 宋河挑眉，周围看直播的众人也一齐挑眉。 “人不可貌相啊！” “这哥们一副挨揍都不敢吭声的样儿，居然干出如此壮举！” “牛啊，弱柳扶风，勇冠三军！” 屏幕上，斯蒂芬金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看得出来，他还处于迷茫和惶恐中。 清清喉咙，他开口说话，声音文弱，结结巴巴，似乎格外的紧张。 宋河开了AI字幕，直接看屏幕下方的翻译字幕。 “大家好，我是斯蒂芬金，暂时在高卢避难。” “我的临时避难时间只剩72个小时，72小时后我不知道会经历什么，现在伊雷马正在积极帮忙联系其他能避难的地方。” “所以趁着我暂时还安全，我要把能说的都说出来。” “接下来我要讲一些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这些事情讲完，大概我在学术圈会被封杀，今后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工作糊口，也不知道去哪，我离境之后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都冻结了。” “希望我能有斯诺登那样的好运气，据我所知他活得还不错。但愿我不会像阿桑奇那样。” 斯蒂芬金开始唠唠叨叨，讲述他在兹洛科维奇团队的见闻。 实验室里静悄悄，宋河和团队成员们默默地听。 大部分情况其实新闻披露过了，直播内容只不过加了很多详实的细节。 直播间人数涨幅惊人，逐渐上涨到1700万人，应该是实打实的数据，因为不断有人刷礼物。 礼物打赏相当密集，数额堪称夸张！ 斯蒂芬金不时停下来，感谢一番打赏的直播间网友们，这些礼物钱只要能顺利到他手里，下半辈子不工作也饿不死了。 一小时的直播，快的像是转瞬间。 “该说的我大概都说了，非常谢谢大家来听，也非常谢谢给我打赏的人，这个账号是伊雷马实验室开的，钱会先到伊雷马那里。”斯蒂芬金声音柔弱，“他们答应提现后想办法转给我，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生活下去。” “尽管兹洛科维奇的作假令人沮丧，但大家不要放弃对学术圈的信任，还是有很多认真务实的科学家在为了人类工作。” “比如给我提供临时庇护的伊雷马实验室，他们开发的几款药物在市面上反响都很好，拯救了许多患者。” “说到这里，我想起前几天《细胞》有两篇神经肽撞车的论文，我也略知一点内幕。” 宋河原本歪在椅子上，一听此话，瞬间坐直！ 围观众人也紧张不已，现在可是有近两千万人在直播间里！全世界的媒体无疑也在关注这场直播！ 如此举世瞩目的场合，斯蒂芬金无论说什么，都会瞬间左右世界舆论！ “神经肽论文之争，是两个团队，宋河团队和金顺禄团队。”斯蒂芬金开始回忆。 “论文撞车之后，兹洛科维奇给金顺禄通了电话，询问他的数据有没有把握？金顺禄的回答是有把握，因为数据是他认认真真做的。” “于是兹洛科维奇就让我们照着金顺禄团队的论文，造了一份差不多的数据，公布出去，谎称完成了实验复现。” “兹洛科维奇这么干，应该是想帮金顺禄团队一把，因为几年前两人合作过一个项目，那个项目基本是金顺禄团队的人在干活，但功劳分给了兹洛科维奇，算某种报答吧。” “但伊雷马做了很详细的复现实验，发现宋河团队的数据是正确的，金顺禄团队的数据，最后做数学模型的时候出了错，很可能是计算错误。” “所以，我倾向于双方都没有造假，宋河团队技高一筹，算出的结果是对的，金顺禄团队数学上出了点错误，属于失误，而非刻意造假。” 实验室里响起一阵欢呼！ 大家疯狂鼓掌，终于一锤定音了！ “好好好！这哥们儿能处！够实诚！” “给他打赏！” “让全世界听一听正义的呼声！” “稳了！这波绝对稳了！” 宋河忽然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实验室安静下来，直播还没结束。 斯蒂芬金咬了咬嘴唇，声音柔弱地说： “今天直播马上要结束了，结束之前，我……推销一下自己。” “现在还没人愿意让我去避难，我不知道几天后避难时间结束会发生什么，如果我能幸运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希望将来还能有一份工作。” “我在脑科学领域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学士和硕士期间，我都是专业考试第一名。” “前年6月《科学》大子刊上有一篇论文，其实是我独立做的，但是挂了兹洛科维奇的名字，因为他承诺可以帮我写一份推荐信，让我去藤校再攻读一个学位，并且当个讲师。” “除了搞科研之外，我……我还会做饭，大学时为了还学费贷，经常去餐馆打工，天竺餐厅、熊猫快餐、寿司店我都干过。我会做咖喱鸡、左宗棠鸡和寿司，还会烧各种汤。” “我……我还会修一些电子器件，空调我可以修，电脑可以修，汽油车可以修。” “我还会理发，能理一些简单的头型。” “谢谢大家，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份工作，什么工作都可以，我可以从早到晚干活。” 直播结束。 宋河望着屏幕，若有所思。 看上去……是个人才啊？ 文能理发烧菜，武能顶刊论文，进可站在藤校讲台上授课，退能钻进车底下修零件…… 宋河思虑片刻，摸出手机，给马教授发消息。 “教授，我能把斯蒂芬金弄到我的乘黄公司去吗？” 马教授：“？” “这人一辈子回不去老家，不会是间谍，只能忠心留下干活。学历能力都不错，水平能当藤校讲师，入职绝对够资格。”宋河快速输入，“此外他还是个招牌，他来了，能提高我乘黄公司研发成果的可信度，他的存在堪比巨额广告！” 马教授：“你倒是大胆敢想！” “所以行吗？”宋河问。 静静等待了许久，回复跳出。 “我建议你找你相老师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需不需要招收一个敏感人物。”马教授回复，“如果你老师同意，让她办就好，她级别现在比我高。” “谢谢教授，那我去问问。”宋河诧异地回复。 马教授居然学会踢皮球了，老头很狡猾啊！也可能是他真拿不定主意，毕竟这种事儿谁也没遇上过。 切出聊天界面，他又打开相晓桐老师的私聊窗口。 宋河快速把自己的考虑说了一遍，发过去等消息。 相晓桐：“？？？” 相晓桐：“你倒是真敢想！你确定要把他招进你公司吗？” 宋河心脏怦怦跳，“有点冒险，但我觉得没问题！好用，能用，干嘛不用？” 相晓桐：“胆子够大！你真把他收了，你公司权威性会猛升一个档次，毕竟斯蒂芬金的标签就是打假，打假人放在公司，大家不会质疑你公司的成果。” 相晓桐：“但此事你要三思，他身份太敏感，很多人恨死他！尤其一些药企，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乘黄公司收留了他，很容易被海外诸多药企的余怒波及。” “老师，其实乘黄公司和海外药企的关系很差劲，从宋河素开始就结下梁子了。”宋河笑着打字回复，“海外药企巨头希望乘黄臣服，缴纳岁币，乖乖帮他们挣钱，但乘黄拒绝了，还拉了一堆国内的药企和他们搞对抗。” 相晓桐：“也对！那他对你公司没什么负面影响，反而是一员猛将，以后海外药企来和乘黄竞争，你可以祭出斯蒂芬金给对面打假，一打一个不吱声。” 相晓桐：“还别说，你还真别说，搞得我都想把他弄来了！我的神经元公司和乘黄公司情况很像，都是靠硬技术自立门户，被诸多同行视为眼中钉！” 相晓桐：“你联系他了吗？” 宋河：“还没呢，我可以通过伊雷马联系他。” 相晓桐：“你先问问他的想法，万一他不愿意去乘黄呢？” 宋河收起手机，双手摁上电脑键盘，伸出一根横跨亚欧大陆的橄榄枝。 伊雷马论坛有私聊功能，不少学者会私一些学术问题，伊雷马会认真看所有的私信。 “伊雷马你们好，我是宋河，我的乘黄公司缺科学家，或许可以给斯蒂芬金提供一个职位，不知斯蒂芬金的意向如何？” 点击发送，宋河抱着胳膊静静等待。 心脏扑通扑通！ 明明自己是老板，此刻竟有点紧张！ 毕竟眼下要招募的员工，是刚把世界学术圈搅得天翻地覆的猛男！ 几分钟后，屏幕一跳，回复来了。 伊雷马：“你真的是宋河吗？真的吗？你怎么证明？” 宋河：“真的，请问问斯蒂芬金，如果他愿意来我的乘黄公司，我会想办法给他申请避难手续。” 伊雷马：“他愿意！” 宋河一愣，这么干脆吗？ 伊雷马：“但是他有条件。” 宋河暗道果然，“请讲。” 伊雷马：“他老婆麦考利·朱迪丝，化学博士，怀有4个月身孕。他父母，退休工人。他两个上中学的妹妹，分别是高一高二。他女友的父母，退休教师。总共8个人的一大家子，不能分开。” 他眉头一挑，科学家的老婆也是科学家，买一送一啊！ “应该没问题。”宋河回复，“他太太也可以到乘黄公司任职，他上中学的妹妹可以安排我们这边的中学，都好说。” 伊雷马：“斯蒂芬金说，如果你真能让他一家人避难，他可以给你一份很丰厚的报答。” 伊雷马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宋河先是一愣，随即嚯了一声！ （今晚更新结束啦，两章长度堪比三章！） 第477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图片内容其实简单，是刚刚那场直播收到的打赏礼物数据。 直播期间，全球共有1.1亿个账号进入直播间观看，其中有1107万人打赏。 打赏总额，800万！ 宋河特意看了一眼符号，居然还是＄，换算过来好几千万！ 离谱，一个多小时的直播赚这么多，将来搞不好有人会为了钱，特意检举揭发学术造假，铤而走险来换财富自由。 “八百万刀太贵重了，全世界正义之士的心意，我岂敢私吞？”宋河打字回复。 伊雷马：“没有八百万，扣掉平台抽成、税款，能到斯蒂芬金手里的大概只剩400万，他的意思是，拿出其中的300万给工作地点，算他捐助的研发经费，他个人保留100万给家人用。” 宋河默然。 在这个节骨眼上，钱对于斯蒂芬金来说没用，自己和家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肯定想把身上的钱该散的散出去，买一份平安。 宋河想把他弄来，虽是冲着他的价值，但没想过直接夺财，传出去怎么听都像趁火打劫。 但既然对方乐意送钱，不收反倒让他们不安心，可以用别的办法，让这笔钱收的漂亮一些，传出去不损名声。 “好，既然确定了，我这边联系人办手续。”宋河说，“让斯蒂芬金一家人先收拾行李，随时出发。” 伊雷马：“他们随时可以出发，这边情况紧急，已经有很多人向我们实验室开价买他们一家人，都是些很坏很坏的人，你要尽快把他们接走，我们怕夜长梦多！” “明白，我会以最快速度把他们转移出来。”宋河回复。 拿起手机，他开始动用人脉关系，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首先通过相晓桐联系到审批部门，经过半小时的紧急网络会议，半小时的层层审批，办成了斯蒂芬金一家人紧急入境的各项手续，并确保这一家人刚下飞机，就能拿到一系列新证件。 马教授联系了外交部门，向高卢方面沟通此事。高卢方面踌躇了约三小时，最终决定顶住其他方面的压力，把斯蒂芬这颗烫手山芋转移走。 游德义联系了军界，为斯蒂芬金一家提供安全保护。恰巧有一支部队在毛子境内搞演习交流活动，于是演习中途，一小队全员寸头的青年游客，开启了奔赴欧洲的短期旅游，他们将在高卢机场逗留几小时，最后登上斯蒂芬金一家人乘坐的航班。 卡特琳娜动用导师的关系，加快了毛子方面的审批速度，确保斯蒂芬金一家可以在毛子境内从西到东快速转机，以最快速度飞到亚欧大陆最东侧再转弯向南。沿途的多家机场要预留出机位，为一架额外的客机紧急加塞。 最后，宋河又做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安排。 所有事情做完，他突然一阵恍惚，自己是何时拥有这些能量的？ …… 半夜一点钟。 宋河坐在实验室里，一边处理电脑上的实验数据，一边关注最新消息。 桌上有只小白瓷杯，杯子里热腾腾的咖啡，他不时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往桌上一放，范桃路过时会拿起咖啡壶再倒满一杯。 其实宋河没让她倒咖啡，是她自己上进，最近她越来越上进了，每天帮老大去食堂带饭。 喝咖啡的原因很简单，今晚是斯蒂芬金一家人动身的时刻，宋河要关注全过程，熬夜是免不了的。 其实他能做的工作早已完成，路途是否平安不是他能左右的，但忍不住紧张，忍不住想看看。 01：13，伊雷马实验室发来消息，已搭乘租来的大巴，出门将斯蒂芬金一家人送去机场。 02：00，抵达巴黎奥利机场，并未在机场发现记者，消息尚未走漏。 02：22，斯蒂芬金一家成功登机，附近座位是一些寸头游客，沉默寡言。 02：35，飞机起飞。 03：50，飞机抵达法兰克福机场。 04：30，飞机完成检修补油后起飞，同时，奥利机场出现大量记者和不明人员，伊雷马实验室附近街道发生火灾，警员要求进入伊雷马实验室检查消防设施，以避免火势扩散。 06：25，飞机抵达明斯克机场，天气暴雨，航班延误。 宋河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他最怕斯蒂芬金一家在奥利机场或者法兰克福机场出岔子，如今抵达明斯克已经很安全了，但也难保不会夜长梦多。 正好范桃睡醒了，他把范桃叫过来盯消息，自己闭眼睡觉，熬了一个通宵，咖啡也不管用了。 一小时后宋河醒来，飞机已经趁着风雨较小的空隙时间起飞。 “稳了，进毛子领空就稳了。”宋河长舒一口气，“你们在实验室好好忙，我得外出一趟，接一接新挖来的员工。” “老大，斯蒂芬金会进咱们团队吗？”范桃好奇。 一群早来上班的白大褂们也聚拢过来，脸色一个比一个八卦，大家只知道老大准备把斯蒂芬金挖过来，但不知道具体安排。 “现在不会，给他找了别的工作。”宋河匆匆离开，“都别往外说啊！还不到曝光的时候！谁走漏消息奖金扣光！” 宋河一出实验室，实验室众人迅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八卦： “老大真有魄力啊！说挖来就挖来！” “这不光是有魄力，还得有能量！在这种风口浪尖，一般人能把烫手山芋弄来吗？完全做不到！” “确实得有能量，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博弈！全地球一堆势力盯着斯蒂芬金一家！” “话说老大这操作算是千金买马骨吗？” “不算，斯蒂芬金可不是马骨，正儿八经的千里马，能去藤校当讲师的人！” “但老大把他弄来，也是向全世界发出一个信号，招贤纳士！有本事的学者都可以来投奔，不管身份有多敏感，老大都能庇护！”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慌，以后不会各路学者都跑来投奔老大吧？那咱们还混个集贸啊？” “不行！赶紧做实验！咱们得把自己的价值展现出来！” …… 下午，省会机场，贵宾休息室。 宋河坐在沙发上，不时从果盘里揪一颗提子吃，默默等待。 门口坐着两个工作人员，一男一女，漆黑正装，也不攀谈，只是坐在桌边敲电脑，很忙的样子。 终于，休息室大门打开！ 一群人涌入房间，先是黑色正装的工作人员，随后是斯蒂芬金一家人！ 第478章 安排妥当 斯蒂芬金还是直播时的模样，白白瘦瘦，身躯孱弱，甚至有些弱不禁风。 大概是为了隐蔽，他戴了黑帽子黑口罩，只露出充满血丝的眼睛，眼神疲惫不堪，像只经历过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对世界充满警惕。 有翻译姑娘在场，向斯蒂芬金介绍了宋河，随后站在一旁充当双方的翻译。 斯蒂芬金慌忙摘下帽子口罩，和宋河握手。 “宋先生你好，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斯蒂芬金脸色震惊。 “舟车劳顿，辛苦了！”宋河微笑，“到这里来你们一家就安全了，请坐请坐！” 紧接着是斯蒂芬金的太太，化学博士麦考利·朱迪丝，她没有像大部分西方已婚妇女一样随夫姓，大概在婚姻里比较强势，或出身优于丈夫。 朱迪丝身材相当丰满火辣，和麻秆一般的丈夫形成鲜明对比，怀孕四个月的她已经显怀了，小腹微微隆起。 “宋先生你好！”朱迪丝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说流就流，牢牢抓住宋河的手猛握，“全世界只有你愿意收留我们一家！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是收留，是雇佣，您和您丈夫是正直有才华的人，我需要优秀的员工。”宋河安慰她，“莫动了胎气，请坐请坐！” 接下来是四个老头老太太，也就是夫妻俩的父母，老泪纵横。 宋河试着安慰，结果四个老人越安慰越哭，分分钟哭成泪人，搞得宋河心说自己是不是安慰歪了…… 最后是两个金发小姑娘，亭亭玉立，身材修长，忽略脸上的雀斑，完全是能当模特的姑娘，而且看不出来只是高中生，感觉已经成人了。 宋河和这一大家子握完手，坐到沙发上，抬手。 马上有工作人员上前，递来一只银色小保险箱。 斯蒂芬金一家人定定地注视他手里的小箱子，脸色紧张！ 全家人的命运未来，此刻都已经躺在箱子里了！ 箱子放在茶几上，宋河拨密码锁打开，一大堆文件摞在里面。 “第一件事，你们的身份证！” 宋河掏出一大把身份证，挨个分发给身旁的一家人。 “外国人永久居留身份证，相当于绿卡，有了这个证件，你们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宋河笑道，“入籍太难了，你们得等一段时间，最后也未必能办成。不过有这证件，你们日常生活已经没问题。” 一家人连连道谢，反复用手摩梭滑溜溜的证件。 朱迪丝明显是家里管事的人，她伸手把父母和小孩的证件全要来了，小心翼翼地揣进衣服内兜里。 “银行卡，开了六张，大人一人一张。”宋河继续递过去证件。 “《社保登记表》，你们填一下，今后按时交钱，具体规则都在纸上了。等你们入职之后，会有一部分钱是单位替你们交。” “手机支付的流程说明，还有帮你们申请的账号，先把你们在境外的钱转到银行卡里，再用卡绑手机，买东西刷二维码就行。” 一家人忙忙碌碌，不断接过证件和文件，道谢声不停，瞪着眼睛拼命阅读！ 虽然麻烦，但这种麻烦令人心安！ 从斯蒂芬金上交举报文件的那一刻起，一家人处于随时被人类社会剥夺身份的恐惧中，惶恐到寝食难安！ 现在，随着宋河拿出的一张张纸，失去的东西又一项项地回到了他们身上！ 朱迪丝不断掉泪，充满感激地望着宋河，眼神如同看着救世主！ “第二件事，关于你们的工作！” 宋河说着，从箱子里掏出厚厚一沓文件。 “你们家有工作能力的，就斯蒂芬金和朱迪丝对吧？” “现在你们要做出选择！” “第一个选择，京海大学，也算是我的母校，你们夫妻俩可以去当个讲师，需要简单考个试，以你们的学术水平，基本上闭眼都能考过。” “京海大学正在大力建设生物学院和化学院，科研经费多的花不完，你们去了之后，讲课之余也可以继续做科研。” “待遇和其他老师一样，讲师年收入大概20万左右，你们夫妻俩就是四十万，如果有科研成果还会加钱，将来评职称也会加钱。” 斯蒂芬金默默心算了一下，犹豫道，“20万……在本地是什么生活水平？” 朱迪丝脸色一白，毫不犹豫地伸手揪住丈夫的耳朵，狠狠拧！ 长辈们也纷纷脸白，两个姑娘不知所措。 “你们的水平能从藤校当老师，藤校工资大概一年十万刀左右吧？”宋河笑道，“如果纯看金额确实少了很多，但别忘了你们生活环境变了！” “我们这边吃穿物价很便宜，医疗比你们便宜一多半，房子也便宜，年薪二十万已是人中龙凤，能过很舒服的生活！” “钱这个东西，数额不重要对吧！重要的是购买力。当年德国马克一张钞票就上亿，0倒是印了一串，完全没有用对不对？” 朱迪丝松开手，斯蒂芬金捂着耳朵连连点头，“您说的对！不少了不少了！” 朱迪丝对乱说话的丈夫投去“回头跟你算账”的凶狠眼神，又展露出一家之主的笑容，面向宋河赔笑道： “非常感谢您！这工作已经很好了，我了解过你们的物价，购买力大概要按3来算，20万块钱相当于我们老家的六万六千刀，和藤校工资已经差不多了！” 宋河微微颔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还有更高薪资的选择，乘黄公司！” “我是公司的实控人，可以给你们开30万年薪，这份薪水只是基础，如果能完成研发项目，一年拿几十万奖金也很轻松。” 夫妻俩面面相觑，眼神明显放光。 “别急，还有第三份选择。”宋河又掏出一份文件。 “乘黄公司和京海大学有深度合作，今年开始招订单班。” “订单班你们懂吧？就是京海大学专门培养一些学生，毕业之后直接进乘黄公司任职，学生在校期间，也会在实验室忙一些公司分配的任务。” “你们可以去当订单班的老师，既兼职京海大学，也是乘黄公司的技术顾问，会很忙，因为你们要带大学生们不断做乘黄公司的实验任务，但年薪可以涨到36万，在本地绝对是拔尖的富人了。” “我们选这个！谢谢您！”夫妻俩默契地异口同声，相当惊喜。 “那你们就看一看这份文件。”宋河把一包文件递过去，“当订单班老师还有一个好处，你们的小孩。” 所有人望向角落里坐着的两个姑娘。 “京海大学几公里外，有一所京海四中，是当地最强的高中，也是我的母校。”宋河微笑，“京海四中现在有海外交换生项目，会有很多外国学生前去就读，你们的孩子可以像交换生一样上课，慢慢融入本地教育。” “这是入学手续，很遗憾姐妹俩需要从高一开始上学，而且得恶补语文。”宋河说。 角落里，两个姑娘眨眨眼，突然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宋河哥哥，我们上过中文课！” 宋河脸色诧异，受到惊吓。 卧槽，这俩孩子半天不吭声，开口就是王炸？ “我们家孩子上的是贵族学校，从10岁开始学中文。”斯蒂芬金开口解释，“她们还学过一种……一种你们古代的……” “文言文！”两个姑娘异口同声。 宋河再次一懵，“文言文都会？都学了什么？” “我们会背《离骚》、《醉翁亭记》和《爱莲说》，还学过《史记》的本纪段落和一部分《孙子兵法》！都可以默写！”姐姐开口。 宋河彻底懵了，这么强？贵族学校有点东西啊！ “那好了，你们踏踏实实念高中，然后参加高考就行！”宋河连连点头，“我会把你们安排到我高中时的班级里去，我的同学们会照顾你们。” “谢谢哥哥！”两个姑娘乖巧点头。 宋河扭头望向斯蒂芬金，“好了，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些事情，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有。”斯蒂芬金点头，“我打算捐300万刀给工作单位！” 第479章 金顺禄的战书 “你刚刚关心收入，但现在又要把仅剩的积蓄捐出来吗？”宋河直言不讳地问。 “收入是收入，捐赠是捐赠。”斯蒂芬金解释，脸色复杂。 宋河微微一笑，再次朝一旁伸手。 工作人员上前，将黄色文件袋递到他手中。 “捐赠一事，伊雷马和我沟通过。”宋河拆开文件袋，交到他手中。 “我拟了一个方案，你的捐赠用作科研经费，资助特定的实验团队，直白点说，资助给你的实验团队。” “由你决定这部分钱的使用，怎么用都可以，可以买实验材料，可以给团队成员发奖金，完全自由。” 斯蒂芬金怔住，连忙低头看文件，大概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旁，朱迪丝率先反应过来，连声道谢，感激不尽。 须臾，斯蒂芬金读完文件，干脆利索地签名。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斯蒂芬金郑重道，语气犹如立誓，“我会尽量带出一支合格的科研团队，完成乘黄公司的研发任务！” 宋河笑着起身，伸出手掌再次和他相握，“那我敬候佳音！” …… 次日，清晨。 若羌基地，宋河推开实验室的大门。 团队成员们正在忙碌，二楼传来一阵阵小白鼠惨叫的声音，一楼的科研人坐在电脑前盯数据。 “老大回来了！”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顿时，众多目光集中到宋河身上。 “老大，成功了吗？” “新闻上说斯蒂芬金已经离境高卢了，但暂时不知去向！” “全世界都在猜斯蒂芬金一家的下落！又上热搜了！” “真把斯蒂芬金弄来了吗老大？” 宋河笑笑，抬抬手示意猴急的众人安静，清清喉咙： “事情很顺利，过几天斯蒂芬金安顿下来，会公开露面！” “大家把八卦之心收一收，好好工作！各组组长把最近的神经肽研究进度发我！” 团队成员们乖乖地继续干活，但脸色或多或少有些兴奋，自家老大手眼通天，能把国际争夺的烫手山芋悄悄挖来，实力如此强劲，当部下的很难不激动！ 宋河倒是心态很平，到电脑前坐下，一份份邮件从右下角弹出，是各组的研究进度汇总。 他依次打开看，脸色欣慰。 部下们进步速度还挺快的，最近几天向各个方向做了不少实验，实验思路都相当奇特，也出了一些数据成果。 能感觉到团队正在一天天变成熟，宋河刚开始带这帮人时，有一种拿绳子拖着所有人往前走的感觉，现在依然需要用绳子拽，但大家已经能不时走上两步。 再历练一段时间，他无需拉绳子，大家也能健步如飞往前走，就彻底舒服了！ 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宋河审完邮件，其中几个位置让他灵感横生！ 刚要起身去找相关实验小组讨论一番，眼前突然跳出提示。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他快速打开许愿池，池水依旧在沸腾翻滚，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漂在水面上。 捡起，眼前跳出提示： 【恭喜获得“神经肽药物残缺题本”！】 【一份答案残缺的题本，题目均和神经肽药物有关，想办法做完它，或许你能得到充沛的科研灵感！】 这次的道具没有实物，而是以图片形式出现在脑海中！ 宋河欣喜，发顶刊论文只是理论指导，最终目的是要造出真东西来！ 他果断开了一个新文档，噼啪打字，将脑中题本的题目输入到电脑上。 最近他新学了五笔输入法，已经练的很熟，比原先用全拼音敲字快了不少，屏幕上的纸几乎像印刷机一样往下走！ 短短二十分钟，200道题目全部打完，宋河果断开始打印，一口气印刷几十份，确保团队成员人手一份。 印刷机刚开始滋滋作响，范桃忽然拿着手机急匆匆跑过来，一脸惊喜。 “老大喜讯！金顺禄承认他错了！” 宋河一惊，接过她的手机看消息。 热搜第五名赫然入眼： 《顶刊论文撞车之争落幕！金顺禄承认计算失误，宋河团队取胜！》 点开，是外媒的一篇采访稿，问了一连串问题，他快速浏览，跳过无关紧要的问题，只看几个字体标粗的关键段落。 记者：“关于上一期《细胞》，您团队的神经肽论文和宋河团队论文撞车，现在谁对谁错到底有定论了吗？对于宋河公布的计算流程，您有何看法？” 金顺禄：“很遗憾也很抱歉，我们团队已经进行了验算，貌似是我们的数学模型错了，数学建模工作我交给了团队里的学生新人，水平的确不足，出现如此错误实属不该，我已经将他们开除出研发队伍。” 记者：“您会选择将论文撤稿吗？” 金顺禄：“我已经和《细胞》编辑部沟通过，最终选择是不撤稿。因为我那篇论文不仅仅是数学模型，还有大量实验过程和正确结论，不能因为一处的失误而否定全部。神经肽领域我们做出了贡献，有理由保留论文。” 记者：“宋河团队在学术界属于新团队，而您的团队则是持续几十年的老团队，此次被宋河团队击败，您是否会有挫败感？” 金顺禄：“没有，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情，科研是一场长跑，一时的落后不能说明什么。自我进实验室以来二十余载，起起伏伏，但我依然站在实验室里，曾经的敌人都已被我远远抛在身后。” 记者：“听您的意思，神经肽的研究尚未结束？” 金顺禄：“岂止？才刚刚开始！” 记者：“您能透露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吗？” 金顺禄：“药物！神经肽的机制搞清楚了，制药就简单了。目前我的目标是神经肽减肥药，但也可能有变数。” 记者：“变数？” 金顺禄：“制药史上，常常出现为了开发一种药，阴差阳错做出了其他药的情况。譬如苯海拉明，原本是抗过敏药，后来成了短期助眠药。帕罗西汀，从抗抑郁药转为早泄药。沙立度胺，从孕吐药变为抗癌药。例子太多，可以列一本书。” 金顺禄：“我们团队正致力于做神经肽减肥药，也有可能做出其他类别的药物，但无论如何，这个方向令人兴奋，新的药物机制意味着大量新药，我们已经站在制药行业的浪潮之巅！” 记者：“宋河团队也站在浪潮之巅吗？这是否意味着竞争的强度加剧？” 金顺禄：“当然，但我有十足的信心赢过他们，我们的制药经验丰富，可以更快地做出效果更好的药。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一些进展了。” 打印机停了。 宋河起身拿起订书机，快速给一份份题本装订。 “全体开会！”他高声一喊。 第480章 偷懒的宋河 一群白大褂搬着小凳子坐到白板前。 宋河抱起一大摞刚打印出来的题本，挨个分发。 大家好奇地低头翻题本，纸张摸起来还热乎乎的，有股打印墨的余味，每道题目看上去都非常陌生，而且信息量巨大！ 气氛骤然间有些紧张，在座的都是学霸中的学霸，能让大家都感觉棘手的题本，无疑相当恐怖！ 发完所有题本，宋河回到白板前，一脸严肃。 “大家应该看到新闻了，金顺禄团队冲咱们下了战书！” “咱们横跨大洋的对抗要上强度了！第一局神经肽论文他们输了，肯定拼了老命也要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我们会面临火力全开的金顺禄团队，要做好心理准备！” 气氛更加凝滞，众人压力骤增。 如果金顺禄团队是个BOSS，那么现在的情况是，被打掉一点血的BOSS突然进入狂暴状态了！满血满蓝，攻击力翻倍！ 而偏偏这场BOSS战又不能输，论文之争已经被媒体疯狂炒作，尽管暂时偃旗息鼓，但等到下一次狭路相逢的战斗，必然也会引起世界关注！ “我们的下一步工作，和金顺禄团队一样，做药！” 宋河说着，在白板左上角写下一个清晰的“药”字。 “第一步打理论基础，大家先把手里的题本做完！” “这份题本不要外流，是我辛辛苦苦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只给咱们自己人打基础用！把题本上的所有题目搞明白，你们绝对会有研发灵感！如果没有，再做一遍！” “三天后咱们收作业，哪个组做的题最多，正确率最高，每人奖一万块钱！” 众人神情惊喜，随即不自觉地在椅子上坐直了，像一群准备冲锋的骑兵，战斗气氛隐隐升腾！ …… 连续三天，实验室变成了大型自习室！ 所有人都在拼命翻资料，查论文，想办法填满手里的题本！ 实在查不到答案的题目，便上手做实验，几组实验快速做完，把实验数据往题本上一抄，得出答案！ 至于宋河……他在偷懒。 每天，他背着手在实验室各层转来转去，不时凑到某个部下身旁，二话不说，霸道地伸手翻看他的题本。 他这回懒得自己查资料了，每次查资料遇到一堆学术垃圾令他头疼，干脆直接吃现成的，白嫖部下们的答案！ 也不怕大家做错题，反正几十号人可以对比，答案一致的题目可以放心大胆记下来，不一致的题目宋河再亲自查文献，或者抓几个壮丁去二楼做实验。 每次宋河去看部下的题本，部下都会用一种紧张期待的眼神仰望他。 大家以为题目是老大出的，老大肯定对标准答案门儿清，想从老大的表情里捕捉到题目对错。 但宋河很狡猾，举止尽显老油条本色，每次看题本都面无表情，也不说什么，只是看几眼便扭头离开。 所有人疯狂刷怨念！ 大家都不自信，于是浮想联翩，老大怎么没笑脸？老大啥也不说是什么意思？扭头就走是嫌弃做的太差吗？ 整个实验团队里，宋河已是当之无愧的核心，一举一动都能拿捏所有人的小心脏！ 三天后。 早上六点。 老大出去吃早点了，来上班的白大褂们自觉坐到白板前，拿着题本进行最后冲刺。 说是冲刺，其实但凡能做的题，过去三天早解决了，剩下的题目这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于是很快演变成大型聊天现场。 “题太难了，难得我想吐！” “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做题烧心的感觉！这题目是真毒啊！老大绝命毒师吗？” “交易吧，我给你看一道题，你给我看一道题！” “大胆！岂能背叛我的组员！你少搁这儿想歪门邪道！” “好多题根本查不到资料啊，我怀疑老大他也不知道题目答案！” 实验室门突然推开，宋河匆匆进入。 仿佛老师驾临教室，嘈杂的喧哗声马上寂静下去，所有人眼巴巴望着老大。 “各组互换题本，我讲题，你们给彼此改卷！改完卷之后，签改卷人姓名，签分数！”宋河站到白板前。 场面顿时忙碌，一份份题本来回传递，所有人都想办法将题本交给信任的人。 宋河也不拿题本，题目都在他脑子里，举起马克笔直接在白板上书写，同时开口讲题： “第一题，利拉鲁肽的作用区域是孤束核，都记得吧？脑干NTS！具体的靶标部位是GLP-1R，通过模拟GLP-1激素，阻止酶分解并调控葡萄糖水平……” “第二题到第四题，各组都做对了，不讲。” “第五题，FISH是什么？荧光原位杂交，特异性的单链核酸为探针，用于石蜡切片或冰冻切片，细胞爬片也可以用！重点是蛋白酶K的量……” “第八题，你们去翻吴蓓丽十年前的《自然》论文，胰高血糖素受体全长蛋白与多肽配体复合物的三维结构，神经肽Y和两种抑制剂……” 宋河今天似乎有些精神状态不佳，说话温吞吞的，全无以前的干脆利落。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还有几道题不会！ 这几道题集中在题本的最后，在场所有人都不会，他亲自查了文献，没查到沾边的研究，又连续抓了好几个壮丁上楼做实验，也没做出个结果。 此刻宋河心里是有点慌的，讲到最后讲不出来了，该怎么解释？ 好在，这份心慌没持续多久。 【5人听到你的授课，醍醐灌顶，返还巨量生物知识！】 【19人听了你的授课，小幅顿悟，返还大量生物知识！】 【46人学到你讲述的知识点，思路拓宽，返还少量生物知识！】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92级升至铂金93级！】 知识轰隆隆冲进脑中，汹涌澎湃，如同冲水的马桶！ 宋河讲课的声音暂停了一下，精神头忽然上来了，语速加快，抑扬顿挫！ 老大怎么突然来精神了？白大褂们脑袋上冒出问号，但问号没持续多久，大家忙着批改手中的题本，无暇多想。 很快，题本讲到最后几页！ 宋河心跳加速，在脑海中审视几道自己原先不会的题目。 刚刚冲入脑海的大量知识，恰好是这些题目的答案！ 他按捺兴奋讲下去，部下们完全没察觉到，从头到尾以为老大全都会，全程闷头改卷。 很快，整个题本讲完。 “收卷。”宋河冲前排的范桃使了个眼色。 范桃很自觉地起身，开始收同学们的题本。 宋河转身，用抹布快速擦掉白板上的笔记，抬起笔继续写。 所有人好奇地抬头张望，老大在写什么？ 看着看着，有人率先看明白了，露出吃惊的表情。 第481章 三组靶点三种药 准确的说，老大在画！ 手绘脑组织！ 离谱！所有人此刻心中就这一个词，离谱至极！ 有些资深的数学老师，以徒手画正圆为绝活。 资深的地理老师，以徒手画世界地图为绝活。 宋河此刻的身份犹如生物老师，竟然可以手绘脑组织结构！ 而且不是笼统的示意图，是一颗颗细胞一根根突触地画下去，细节无比清晰！难度吊打正圆或世界地图！ 后排一阵骚动，大家被老大突然秀出的这一手绝活吓到了。 “真牛逼啊，老大居然还是画家？” “太离谱了，看着好标准，人形绘图机，像论文里复制出来的图！” “恐怖如斯，不愧是Ⅲ级项目带头人，功力如此深厚！” “我人傻了！” 很快，白板上铺满脑组织，一颗颗细胞像章鱼群般伸出长长的轴突，又像刺猬般分出满身树突，规模浩瀚！ 宋河忽然从兜里摸出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开始在不同的细胞上轻点。 很快，一连串红色小点出现在脑细胞上。 “谁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宋河伸手敲敲白板，“答对奖3万块钱！” 一瞬间，所有人集体举手，手臂如林！ “答错扣1万！”宋河又补了一句。 哗啦一下，举起来的手臂又全放了下去，零零星星刷出怨念。 大家原本抱着蒙一下的心态举手，反正猜一猜又不要钱，赚了就赚了，结果猜错了居然还要赔钱？集体变怂包。 “嗯？”宋河语调上扬，再次敲了敲白板，“你们题本是自己做的吗？没人能看出来吗？不会都是抄组员的吧？” 范桃刚把所有人的题本收上去，闻言一愣，随即几十道视线集中到她身上，她傻呆呆地抱着几十份题本站在前面，不知所措。 “罢了，既然大家不学无术，我就把知识嚼碎了喂到大家嘴里。”宋河抬起笔，在白板上迅速画了几条线，将密密麻麻的脑组织分成几个区域。 “是不是很眼熟？” “这几个区域分别是13题、27题、45题、81题和100题的脑区，整个题本就围绕这几个脑区出题，你们做题过程中应该反复查过相关论文，不下数十次看到这些脑组织！” “现在把它们拼在一起，你们就不认识了？这些东西烧成灰你们也该认得！” 老大的呵斥振聋发聩，所有脑袋羞愧地低下去！ “我用红笔点出的这些小点，是神经肽的作用靶点！”宋河道，“总共30个靶点，10个一组，对应3种不同的功效！” “目前为止，我们只能确定这30个靶点分成三组，但不知道每组的功效是什么，也不清楚靶点的开启顺序，更不明白怎么让神经肽有效轰击这些靶点！” “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就是研究这3组30个靶点，彻底吃透！” “等吃透了，我们就能知道可以做什么药物！” 宋河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底下所有人都在做笔记，有人用手机便签，有人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速写。 讲完总体目标，再讲具体分工，他给每个小组划分了不同的靶点，最后再上金钱攻势。 “谁能解决一个靶点，奖五万！所属小组每人奖五千！”宋河宣布，“哪个组率先解决10个靶点，每人奖两万！” “干活！” 所有人轰然起身，争先恐后跑去自己的岗位。 宋河嘴角微勾，开始翻阅各组的题本，合并出分数。 最高分居然是纪天和小组，他掏出手机快速打款，二楼很快响起一阵欢呼声，个别得瑟的白大褂扭来扭去，故意给其他人炫耀到账短信，惹得没收到钱的团队成员们一阵嫉妒。 有了金钱激励，团队运转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二楼所有人像打鸡血一般干活，抓了猴子和小鼠高强度喂药做手术，出现数据后送去一楼，一楼的数据分析员们也开始打鸡血一般敲键盘，合并出一张张数据纸。 一楼的墙壁上，还贴了不少上次项目的数据纸，宋河爬到梯子上动手开撕，很解压地撕了个干干净净，再让部下们把新数据纸往上贴。 接下来一周，每天的工作单调且重复。 整栋实验大楼犹如一头怪兽，每天早上进食大量猴子和小白鼠，拉出的粑粑便是数据纸，像鸟粪般白花花贴了一墙，面积越来越大，叠起来的数据纸也越来越厚。 从实验动物的视角看，这地方还蛮恐怖的，墙上贴的纸全是用同类性命换来，仿佛有无数猴子和小白鼠的冤魂日夜盘旋！ 各组分别尝试了一大堆药物，奥利司他、芬特明、托吡酯、纳曲酮、丁螺酮、塞美拉肽、利拉鲁肽、替尔泊肽…… 每种药物灌下去，便能得到一堆脑组织变化的数据，数据多了互相对照，再去掉杂七杂八的影响变量，便能推导出靶点的详细信息！ 第二周，成果开始井喷！ 周一，宋河解开3个靶点，纪天和团队解开2个靶点。 周二，宋河解开6个靶点，娄景辉团队解开4个靶点。 周三，宋河解开4个靶点，吕承恩团队和纪天和团队分别解开一个靶点。 整个团队再次笼罩在老大的阴影之下！ 同样的数据，老大轻轻松松读上几分钟，便能从千丝万缕的数据中推导出答案。而其他人只能进行连续几小时的艰辛计算，算到焦头烂额脑子冒烟，才能勉强解出一两个。 宋河的数据处理速度，已经是其他人的几十倍！ 如此逆大天的能力，大家完全不明白老大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只知道，老大每解出一个靶点，大家的奖金便少了一沓！ 于是，宋河每次解出靶点，便收到滚滚而来的怨念值，收入颇丰，他多次忍不住在无人的角落猥琐暗笑，为解锁了新的创收方式感到欣喜。 周五晚上，最后一个靶点解出！ 局面豁然开朗！ 所有人群聚在小白板前，听老大召开总攻大会。 “好消息和坏消息，大家先听哪个？”宋河抬起马克笔，准备书写。 一片嘈杂的喊声响起，但喊好消息的居多。 “先宣布好消息，30个靶点的初步研究完成了，我们知道能做什么药了！” “ABC三组靶点，我分别讲！” 宋河说着，在白板顶端写下三个硕大的字母ABC，打竖线分开。 第482章 钱途无量的新药们！ “A组靶点，适用于减肥药！”宋河开讲。 “目前已知，这组靶点激活后可以抑制饥饿感，影响中枢神经的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显着减少小白鼠和猴子的进食，但也有潜在副作用，腹胀和脂溢性肠综合征！” 白大褂们神情专注，默默写笔记。 上课可以打瞌睡，考试可以睡大觉，但老大开会必须竖起耳朵听！ “B组靶点，适用于血压药！” “目前已知，这组靶点激活后血压波动较大，有时增高，有时降低，具体作用机制尚待明确！” “这里要圈重点，和三高相关的药物绝对是摇钱树！辉瑞的立普妥，降血脂用的，卖了整整一千亿刀！而且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到2011年专利过期之间的一千亿刀！那个年代，刀还是相当值钱的！” 众人顿时满面红光，集体倒吸凉气！ 上千亿，天文数字！ 真能搞出有效的三高药物，怕是分分钟坐地成仙，全员财富自由！ 这哪是制药，这是造印钞机！ “C组靶点，适用于抗疲劳药！” “这一组最神奇！它和兴奋剂不一样，兴奋剂往往是让你激素爆发分泌，透支身体来换暂时的体能，事后反噬严重。但这一组靶点连续激活几天后，小鼠和猴子肌肉的线粒体水平竟然略微上升，动物们变得精力更充沛！” 所有人面色严肃，若有所思。 “大家应该注意过一个现象，大人带小孩出去玩，小孩疯跑一整天都不累，大人稍微走两步就累的不行。”宋河讲述，“为什么？” “因为儿童的线粒体水平很高，相当于铁人三项运动员，日常跑跳完全不累！而成年人缺乏锻炼，线粒体水平逐年退化，稍微一动就开始喘！” “谁不想一整天精力充沛呢？谁不想时时刻刻活力四射呢？如果能把提升线粒体水平的抗疲劳药做出来，在座各位每人拿到的收入，绝对能超过中型企业的年利润！” 一连片急促的呼吸声，大家在心中疯狂啃老大画的饼。 每个人拿到的收入，超过一家中型企业？！ 放在之前，这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恐怖收入！ 但跟着老大干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感觉这饼是能吃到的！而且唾手可得！ “讲完了好消息，泼泼凉水，接下来讲坏消息。”宋河清清喉咙。 “前景很光明，但道路很曲折！” “理论到药物，我们还要解决一连串的棘手问题，譬如什么药能激发神经肽去轰击靶点？溢出的神经肽会不会产生强烈副作用？该用什么药物压制副作用？药物剂量的合理范围是多少？” 宋河滔滔不绝，往白板上写了一连串的问号。 “下面，请各组的组长和副组长，依次上台来分享自己的看法，什么观点都可以，畅所欲言！” “先从娄景辉开始。” 宋河退到一边，把讲台让出来。 各组组长和副组长们上前讲话，倒也都舌灿莲花，毕竟做了这么多天实验，感想经验都攒了一肚子。 但，宋河没听。 指望这帮人的灵感做药，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在一旁像机器人般鼓掌，神游天外，脑海中打开了系统商城。 黑科技蓝图，启动！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犹豫片刻，宋河迅速输入了三大段： 【一种基于神经肽的减肥药，可通过限制进食、消耗体脂等途径显着减少人的冗余脂肪，无明显副作用】 【一种基于神经肽的血压药，可改善高血压患者的血压，无明显副作用】 【一种基于神经肽的抗疲劳药，可改善线粒体水平，让人更为精力充沛，无明显副作用】 【以上三种药物，患者每天服用的剂量，生产成本应不超过百元】 输入完毕，确认！ 【神经肽三药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100万怨念（只有一张可怜兮兮的蓝图）】 【高级解锁：300万怨念（除蓝图外，附赠特殊道具，提升研发成功率）】 账户上恰好还剩306万怨念，是这段时间辛辛苦苦积攒的全部家当。 宋河一咬牙，花！ 【本张蓝图时效为30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500万怨念值和数量不等的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两年半，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29天23小时59分！】 宋河血流加速，每次启用黑科技蓝图，都有一种上赌桌的感觉！ 成则大发其财，输则冻结两年半，可谓一场豪赌！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启用这种魔鬼赌注，但没办法，有实验团队要养，有乘黄公司要养，还必须在世界瞩目中击溃大洋彼岸的金顺禄团队，哪还有退路？ 哗啦一声，黑科技蓝图在眼前展开。 和之前的蓝图不一样，这次的蓝图有三个进度条，从上到下，依次是减肥药、血压药、抗疲劳药！ 此刻，三者的进度条都已经走到了30%，宋河看了看前面，前10%的进度是“理清神经肽的作用机制”，剩下20%则是“初步认识可用靶点”，恰好是前一段时间的工作内容。 很好，没走弯路！ 再往下看，宋河眉头狂皱。 下一步，占了三个进度条的40%，完成后会达到70%的进度，基本接近尾声了。 这一步很简单，试药！ 【药物搭配：从下列药物中挑选合理组合，调整浓度进行活体实验，直至出现初步药效】 宋河摸出手机，照着黑科技蓝图的要求，狂敲药品名。 “木藜芦毒素Ⅰ和Ⅲ，常分布于绵羊山月桂、黑海杜鹃、青姬木等植物中，也可以累积在毒蜂蜜里……” 这东西宋河在论文里见过，能阻断细胞膜钠离子通道，抑制神经信号传导，继而放大神经肽的作用效果，大概相当于一种神经肽增强器？ “莨菪碱，可在天仙子、颠茄、德拉蔓草中获得……” 这东西也见过，会导致血压升高并阻断部分神经信号，毒的一批，牲口稍微吃点就暴毙，药死人更是手到擒来。 【异喹啉生物碱，包含石蒜碱、布风花碱，可在百子莲、刺眼花、烛台花等植物中找到】 同样是毒药，可引发血压急剧升高和心动过速。 为何黑科技蓝图圈了一堆升血压的药？难道稀释和搭配后，升血压成分反而可以降血压？ …… 宋河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把黑科技蓝图里提到的药物全列上，脑海中高速思考，揣摩每种成分可以和谁姻亲搭配。 足足几十种毒药列完，一股脑打包发给唐蓉蓉。 “急缺，重金求药！”宋河言简意赅地解释。 第483章 等待材料的五天 唐蓉蓉：“帮你联系了上次给你找药材那人，对方说需要钱，六十万起步。” 紧接着一个账户甩过来，宋河毫不犹豫，向里面打了80万。 “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尽快！”宋河叮嘱。 “对方说至少要五天。”唐蓉荣片刻后回复。 宋河眉头微皱，总共30天时间，光是等材料就5天，时间越来越紧了。 但他无话可说，很多材料确实过于稀有，得满世界飞才能拿到，光是交通时间都要好几天，5天已是神速！ 恰好，各组组长和副组长都讲完话了，宋河回到白板前。 “我订购了一批材料，至少得五天才能运到，五天内大家先做一些常规实验，攒一攒相关数据，五天后材料一到，就得没日没夜打硬仗了！” “咱们的目标是，30天内，完成减肥药、血压药、抗疲劳药的初步研发工作，先把样品做出来！” “我做以下部署，各位听好！” 宋河快速给各组安排了一连串实验，宣布散会。 众人得令回到工作岗位，按部就班做实验准备。 在别的研发团队，一个月做出三种药，这等速度堪称天方夜谭！ 实验员们听了绝对要骂老板神经错乱，脑子一抽嘴皮子一碰，什么离谱时限都敢给，这样的老板留不得，应尽快拉去精神病院狠狠电疗！ 但这是宋河团队，老大画的饼都能成真，之前的研发速度一直快的离谱，这次只不过又稍稍加速，大家完全能适应，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老大都说他订购材料了，肯定是已经稳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该干啥干啥，等着躺赢就好了！ 几十号人怀揣对宋河的盲目崇拜，心情愉快地大干五天。 实验室里忙的热火朝天，但宋河却一反常态地懒。 五天内，他甚至没怎么盯部下们的实验，大部分时间用于逗猴子。 实验室最近在储备实验动物，每天早晨去领十多箱猴子和小白鼠回来，地下室和二楼已经放不开，于是三楼有一半面积改成了猴园。 透明培养箱一箱箱地摞在三楼，像军火库里的弹药箱，大大小小的实验猴日夜嚎叫，用爪子猛击箱壁，回应隔壁猴子的敲击。 两岸猿声啼不住！ 宋河提着一塑料袋小苹果，诱惑争吵不休的猴子们，随后把果子喂给最乖的猴子，喂了一袋又一袋，乐此不疲。 他在刻意放空自己。 倒不是累了，而是他有一种直觉。 接下来二十多天的仗，会非常难打！ 直觉过于强烈，他决定养精蓄锐，先攒几天体力，恢复恢复精气神，做总攻前的体能储备。 除了逗弄猴子，这五天他干的另一件事便是回信。 恰巧近几天有不少老熟人寄信过来。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紧张高压的研发工作间隙，宋河很珍惜收到的每封信，之前他还以为去了前沿科技大学就不用靠信件了，现在可谓啪啪打脸！ 第一封是奚雁凡的： 【副社长：】 【你怎么突然就跑了？你知道同学们有多傻眼吗？大家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干活，结果你突然说你手里还有支队伍？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呆！】 【你的神经肽论文，廖兴学老师专门讲了一节课，你知道同学们听完有多傻眼吗？大家都在想办法水一篇论文出来，你直接上顶刊？还和金顺禄这种老怪物对打？还打赢了？你这样真的显得我们很呆！】 【我手头的项目砸了，同学们的基本上也都砸了，大家在想办法做新实验。廖老师说你的分快满了，再随便出个什么成果就能升甲级班，但我们升班还遥遥无期】 【总之，很嫉妒你啊！副社长你有什么秘诀吗？你搞科研的思路是什么？教教你的社长呗？】 【魔方社社长奚雁凡】 宋河给的回信很简短，但一定能让她狠狠爆怨念值： “尊敬的魔方社社长奚雁凡同学：我成功的秘诀很简单，就是把别人玩魔方的时间用来做实验！” 第二封是老赵的来信，字迹潦草奇怪，个别字甚至重叠在一起。 【小宋：】 【机械手和机械腿很好用，这封信就是我用机械手写的】 【但字恐怕不好看，因为我彻底看不见了，相当于摸黑给你写，秘书要帮我代笔，但我觉得还是亲自写比较有诚意】 【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手脚有一半是你给的，按理说我不该再索取什么了，但是失明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腆着老脸再向你求求助】 【我想知道，以现在的技术条件，人造眼球还需要大概多少年能成功？以我的年龄，还能等个二三十年，有生之年我可以重见光明吗？】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新闻，你进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有些新闻确实令我浮想联翩，譬如神经肽论文，和视神经有关吗？】 宋河脑海中浮现出冬天在酒店见到的老赵，心情沉重，扯开信纸郑重其事地写回信。 “老赵：” “我一直在为人造眼球努力，请相信我并没有放弃，但这一技术确实过于复杂，直接强攻完全没有攻下的概率，我只能一步步走，绕着城池旋转，寻找能攻城的薄弱口。” “您的猜测是对的，我做的神经肽研究，的确和视神经有关！” “让我给您讲讲人造眼球的难点，结构上的东西很好造，比如人造角膜，我很轻松就做出来了，房水、晶状体、玻璃体也都很好做。但真正困难的是牵扯到大脑的部位。” “眼球捕捉到光之后，视网膜会出现感受器电位，神经递质谷氨酸大量释放，引起双极细胞兴奋，带动神经节细胞兴奋，神经节细胞的轴突合成视神经，最后通过视神经传导到大脑里的视觉中枢，人的脑子里才会出现画面。” “而对于失明的人来说，视神经会萎缩，大脑视觉中枢也会快速退化，转为其他功能，这就是很多盲人的听觉、嗅觉特别灵敏的原因。” “因此只做眼球是不够的，哪怕眼球移植成功，依然看不见。必须想办法恢复视神经和大脑视觉中枢的活性。” “所以，人造视觉，关键的突破口在于——大脑！” “我有预感，神经肽会是一个重要突破口，我的计划是把神经肽研究透彻，靠掌握的神经肽理论做几款药物出来。再跟着相老师补一补大脑知识，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展开人造视觉技术的总攻！” “时间应该不会很长，近几年就有希望，足够快的话，甚至年底之前就会有突破！” “但我不敢保证，您别抱太大期望，没有期望，才能迎来惊喜。” 下一封信内容堪称跌宕起伏，宋河看的一愣一愣的。 第484章 硬仗开始了 下一封是赵依依的来信。 【宋河：】 【你居然往班里送了两个洋妞？】 【袁光动了春心了，他过去和洋妞搭讪，先碰了个钉子，他再次进攻，说自己会看手相，引起了洋妞的兴趣，他就厚颜无耻地拉着人家的手看了半天】 【还别说，袁光算的好像挺准，那俩洋妞都折服了，天天上课给袁光传纸条，学习那些玄乎乎的知识】 【宁默和张芷蕾爱的如胶似漆，天天去小树林抱着吧唧吧唧，我看再这样发展下去，他们大概要偷尝禁果了，真不害臊！】 【所以他们俩成绩拉了，排到了第三名和第四名，第一名简直意想不到，丁阳泽爬上去了，我还是第二名】 【我们正在办手续，下周就要横跨亚欧大陆去研学了，我好紧张，我从小到大连省都没出过，要不是张芷蕾说她能罩我，我都不想去了】 【下学期又要选竞赛生了，我们正在积极做准备，我做了一套生物竞赛题，难度还可以，感觉有搞头，我想试试高二毕业，提前一年上大学】 【班主任被车撞了，腿骨断了，周末全班集体去看老师，老师竟然在病房里抽查我们数学题，搞得全班怨声载道，对老师的一点点同情心消散殆尽】 【你是在前沿科技大学对吧？我看到一些新闻了，这所学校真的很牛吗？你觉得我明年去C9院校好，还是去前沿科技大学更好？我年级排名还可以的，清北有望】 【老同桌 赵依依】 宋河抬笔写回信： “袁光就离谱，宁默和张芷蕾也离谱，班主任这操作也够下饭的。” “前沿科技大学是科研型学校，强度相当高，没有实打实的成果不能毕业。如果你喜欢科研，可以来，也不怕毕不了业，可以当我学生，明年我肯定当老师了，快的话今年我就能当老师，明年搞不好我已经是副教授了。” “班里氛围荒淫糜烂，你要保持战略定力，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重要，祝学业有成！” 最后一封信，冷向文寄来的。 【宋兄：】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乘黄公司的人造角膜，需要很多世界各地的动植物原材料，对吧？】 【我们冷家和庄家已经在股东会和董事会上分别提出，我们可以帮助乘黄建立原材料供应链，因为我们本来也要布局海外，并且在一些地方已经有工厂和办事处，建供应链很方便】 【目前股东会和董事会已基本通过了，董事长韦理群说这是小事，不必叨扰你，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比较好】 【有个叫维罗妮卡的女人找上门来，韦瑞制药的代表，想通过我们和你接触，我们回绝掉了，韦理群打算以商业间谍的罪名搞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好像找了各家医药公司打探乘黄的消息，无孔不入，非常恐怖】 【她还引诱了一个老总的儿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据说是下了药，把那个儿子废掉了，现在人傻乎乎的，迷她迷的不行，任她摆布，已经送到医院去治疗了。那老总好像放出话去，要维罗妮卡的人头，不知道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楚龙出问题了，前天晚上我去咱们那间自习宿舍，他没来，我去宿舍找他，一推门扑鼻的酒味，楚龙坐在床上喝了好几瓶，但眼神很亮，没怎么醉】 【可能酒后吐真言吧，他给我说了一大堆话。一开头就说，我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我说，我能理解】 【他说，你能理解什么？拼尽全力却还是被人死死压制，豁出命去也不能缩小差距，一次次向山头冲锋又一次次被打下来，这种感受有几个人能理解？】 【他说，自他上学以来，大考小考身经百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在数学领域，学生打不过他，老师也打不过他，他初一时就能和高一学生比数学，从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结果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的第一个对手，直接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他越拼命，和对手的差距却越拉越大，全力以赴冲了几个月之后，他看看和对手的距离，只感觉恐怖，做梦都经常感觉被什么压倒性的东西死死摁住】 【他告诫自己要放平心态，不能畏惧，但心里越这么想，恐惧就越巨大】 【说实话，我不懂楚龙这种心态，在我看来他已经很强了。如果连他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我这种数学菜鸟又该作何感想？楚龙是看了你的河玉龙模型之后情绪失控的，论文我也看了，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压力？】 【第二天楚龙大概酒醒了，又恢复平时那副样子，装作斗志满满，但眼神明显不对劲，疲惫惊惶，压力还在他身上，他只是想装的没压力】 宋河脸色凝重。 他印象里楚龙是很强悍的人物，怎么突然如此脆弱？ 提笔，回信。 “我讲个小故事吧，冷兄你讲给楚龙听。” “古代，广济寺有个慧吟禅师，是众多小沙弥的师父。” “快过元宵节了，小沙弥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想晚上偷偷溜出寺门，去闹市看花灯凑热闹，但害怕师父责罚。” “小沙弥们正商量到满面红光，慧吟禅师过来了，大家马上噤声。慧吟问，你们在聊什么？小沙弥说，在聊佛法。慧吟说，屁，是在想溜去看花灯吧？” “小沙弥们惊奇，问师父你怎么知道？慧吟说，因为我也想去。” “慧吟又说，看花灯其实没意思，不如弄点酒来，元宵节喝一夜。小沙弥们更惊喜，询问说可以喝酒吗？不犯戒吗？慧吟说，喝呗，喝完忘了就行。” “元宵节当天晚上，果然寺里搞来几坛子酒，慧吟亲自给小沙弥们打酒喝，有个白面小沙弥却不接酒碗，脸色严肃地坐在一旁。慧吟问他，你不喝？白面小沙弥摇摇头说，师父，我忘不掉。” “当夜所有人喝的酩酊大醉，只有白面小沙弥在角落里坐了一宿。第二天清早，大家渐渐醒酒，果然像全都忘了，若无其事地离开，洒扫庭院。” “后来，白面小沙弥找到慧吟禅师，问，师父，真能忘掉吗？慧吟禅师说，你可以让自己相信已经忘掉了，最后早晚会忘掉的。小沙弥问，我骗不了自己，忘了就不存在？慧吟说，不存在就是不存在，忘不忘都不存在。” …… 五天转瞬即逝。 五天后的半夜，三辆军车停到实验楼门口，送来了宋河要的全部材料。 当夜，实验楼灯火通明。 硬仗打响了！ 第485章 没有题目的考卷 地下室彻底堆满了，材料箱从墙角一直摞到天花板。 所有材料到齐后，宋河先将部下们赶出地下室，独自一人在里面闭门忙碌。 只干一件事，换标签！ 新送来的材料，瓶子罐子上都贴了清晰的文字标签，格式一丝不苟。 他要做的是把文字标签撕下来，换成一张数字标签，不写物品名称，只写编号、物质特性和注意事项。 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加强保密，不让实验室成员们获悉最终配方，配方价值连城，而团队成员几十号人，不可能全部信任。 第二则是辅助计算，宋河把有亲戚关系的原材料设为相近编号，譬如第60号液体如果轻微起效，那么团队成员们就可以尝试61或63号液体，成功概率更大。 所有标签换完，宋河敞开大门，一群白大褂们鱼贯而入，各自挑了材料罐抱出去做实验。 “今天起没有休息时间了，大家拼一拼！”宋河高喊。 “明白老大！”几十号人洪亮答应，俨然科研铁军！ 接下来十天，全体团队成员几乎没怎么离开实验室，拿命拼！ 三餐都集体打电话叫外卖，起初是一队浩浩荡荡的自行车骑兵来送餐，几天后干脆换成了食堂配餐小三轮，直接满载一车斗的外卖过来。 晚上只有寥寥十几个人回宿舍，往往是头太油了不得不回去洗澡。其他人集体在三楼睡，几十张折叠小床一字排开，不断有人下班躺上去睡，也不断有人醒来起身上班。 呼噜声此起彼伏，宋河给所有人发了耳塞眼罩，确保大家的睡眠质量。 每天用掉的实验材料堆积如山，光是各类试剂的纸盒子，从早到晚都会六次装满实验楼门口的大垃圾桶，好在军工镇有巡逻的垃圾车，每隔一小时路过一次把垃圾箱清空，省掉了科研团队的大麻烦。 一晃眼，十天过去！ 没日没夜的十天苦战，所有人的气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团队里有几个女生的生理期紊乱了，带痛上岗给猴子做开颅手术，脸色比手术台上的猴子还难受，下了手术就第一时间跑去厕所。 男生们不知为何开始集体肠胃不适，有人便秘有人稀，厕所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叫的比三楼的实验猴还惨烈。 实验楼只配了两间小厕所，压根不够用，人有三急，不少人被迫跑去对面郁安邦的炸药实验室上厕所。 所有人都被高强度的工作搞得气色虚弱，只有一个人气色如初。 宋河。 他每天睡一小时即可元气满满，实在累了便多补二十分钟的小憩，醒来马上满血满蓝，完全是铁打的身板！ 为了不吓到大家，他还不时到顶楼躺一会儿，闭上眼假装睡觉，实则在脑海中处理刚看完的数据，心算算的飞起。 起初几天还没人留意，后来团队成员们猛然发现，老大的气色实在好的离谱，而且貌似睡眠时间也挺短，于是忍不住嘀嘀咕咕： “同志们，我有个严肃的问题，老大是人类吗？” “不像，他昨天至少看了16个小时的数据纸！妈的做16个小时的小学数学题都能累死我！” “老大好像完全不睡觉啊，他倒是经常上楼躺一小会儿，但躺那几分钟管用吗？” “所以能懂老大为什么是老大了，智力、知识、体力、颜值全面碾压咱们！” “我感觉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猴脑切片上，不妨把老大抓来切片研究，定有突破！” 随着实验进行，墙上的数据纸越来越厚，已经快贴不开了。 第11天早上，宋河坐到电脑前，快速出了一套数学卷子，连续打印几十张，抱在怀里边走边发，给所有人都发了一张。 “上午抽时间做完，没奖金，别抄！”他一边发卷一边叮嘱。 整个上午，团队成员们趁着工作空隙，焦头烂额地做那张数学卷。 卷子相当诡异，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但……没给题目！ 大家一脸懵，用笔疯狂挠头。 “这卷子让我做啥？” “不是，没有题目吗？不给题目我做个集贸啊？” “脑筋急转弯，智商测试题，密电码？” “连连看？你们看有的数是一样的，是不是三个相同数字连在一起能消掉？” “你难不成是天才？” 中午，送餐车来了，有人吆喝一声，大家手拿卷子下楼领餐，一手把试卷交给老大，一手接过外卖聚在一起吃。 宋河快速翻着到手的试卷，绝大部分卷子是白卷，有些卷子搞了下饭操作，看的他啼笑皆非，忍不住开口吐槽： “这是谁画的连连看？” “在卷子上画小王八是吧？你们刚上幼儿园吗？” “还有作诗的，咱们实验室还有诗人啊！” 宋河每吐槽一句，吃饭的白大褂们便一阵哄笑。 笑归笑，笑完之后有人抛出正经问题： “老大，这卷子只有数据，没有题目啊？这让我们怎么做？” 顿时一片附和声，所有人放慢了吃饭速度，眨巴眼睛盯着宋河。 宋河笑而不语，继续快速翻试卷。 终于，翻到其中一份，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将那份卷子举起来审视。 和其他卷子不同，这张卷子写的满满当当，墨迹几乎把所有空白处都写满了。 “娄景辉的卷子，不愧是清华和普林斯顿的数学生！”宋河将那张试卷传给吃饭的众人，“瞧瞧吧，娄组长的才华！” 卷子被快速传递，拿到手的人看一眼，都发出一声“哦”的惊叹，随即用震惊的眼神望向角落里的娄景辉。 “这份卷子什么意思？数据墙上的数据纸就是这种观感，只有数据，没有题目。”宋河扫视众人，开口解释，“连大概方向和提示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数据而已。” “只要一个人的数学嗅觉够敏锐，就能察觉出数字之间的界限，有些数字是一类，有些不是一类，还有些数据有亲缘关系。” “你们以为我分析数据墙是在干什么？就是从杂乱无章的数据里总结出规律，然后进行预测分析！” “娄景辉，下午你跟我一起做数据墙。”宋河翻完最后一份试卷，“数据纸太多了，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了！” “明白！”娄景辉干脆地答应。 娄景辉加速扒饭，此刻他还不知道，这将是未来三天他吃的最后一顿。 第486章 陷入疯狂的娄景辉 “我给你演示一遍，不懂的随时问我。”宋河站在数据墙前，手拿铅笔。 “好。”娄景辉认真点头，畏惧地望着满墙的数据纸。 宋河快速用铅笔，在一张张纸上快速勾画，语速飞快地讲解做法。 数据合并、规律总结、信息提取、噪音剔除…… 用了一个多小时，讲解完毕。 “都懂了？”宋河扭头望向他。 “还得消化消化，大概都明白了。”娄景辉点点头。 “很好，你负责最东边三分之一面积的数据分析，正好是你们小组的数据，我负责这边的三分之二。”宋河说，“你的分析结果都写一下，不用太详细，能让我看懂就行，我把我这边的处理完了，会过去验收一下你的工作。” “明白！” 娄景辉跑到数据墙最东侧，默默站定，先是站了一个小时，大概理清了整体脉络，随后掏出纸笔工作。 起初两小时，他写数据分析的速度还很慢，完全是个新手，不时涂涂改改。 两小时后，他像是突然开窍了！ 书写速度加快，写字的手狂抖起来！ 纸上的笔迹开始潦草，笔走龙蛇，娄景辉用的是自动铅笔，不时因为用力太猛把铅头撅断，他便快速按两下笔尾，按出铅来继续狂写！ 宋河忙了许久，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愣住了。 娄景辉在抖！ 手臂颤抖，脑袋也在轻微颤抖！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墙上的数据纸，手速快出残影！ 宋河呆了呆，老娄这厮今天如此神勇？莫非找到突破口了？ 他忍不住走过去，查看娄景辉纸上新写的内容，看着看着脸色凝重起来。 刚开始，纸上的内容还和他刚刚教的步骤一样，但很快画风突变，数据和公式开始跳跃，步子越来越大，前进速度越来越迅猛！ 如果说宋河交给娄景辉的数据分析法，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眼下的情况便是，娄景辉嫌弃小步走太慢，开始甩开步子全力奔跑，速度快的要飞起来！ 宋河震撼了，在纸上他看到了不少新奇的思路，娄景辉有点东西！ 饶有兴趣地站在后面学了一会儿，宋河又回到自己的墙壁前，也加快了分析速度。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 食堂送餐车又来了，满实验室的白大褂们放下手中工作，急匆匆奔向门口领饭。 “干饭了。”宋河路过娄景辉，提醒了一句。 娄景辉没回应，还在疯狂书写，整个人趴在数据墙上，伸着脖子犹如一只壁虎。 这姿势相当古怪，好像他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牢牢吸到墙壁上，魂魄已经快要离体了。 宋河停住脚步，惊讶道，“来感觉了？” “来感觉了！”娄景辉短促地说了一声，头也不回。 “那我把你的饭放那边桌上，忙完记得吃。”宋河匆匆离开。 一群白大褂聚集在一楼的桌边，吃饭声响成一片，呼噜呼噜的面条声，吃炸货的咔咔声，丸子落入汤中的噼啪声，还有连续不断的吹气声。 人人都像饿死鬼投胎，搞科研对体力消耗实在太大，食堂的饭又一向很香，大家吃的一脸凶相，恨不得连身边的同事一并蘸着汤吃了！ “娄组长好投入啊！”有人扭头看了一眼数据墙。 所有人扭头看，响起一片啧啧佩服声，但大家没想太多，吃完了继续回到岗位。 忙到半夜一点半，宋河扭头。 娄景辉还趴在数据墙上狂写，墙上已贴满他的数据分析纸，数量多的吓人！ 几步外的小桌上，他的晚餐平平安安，连包装盒都没拆开。 “我靠，不用这么拼啊！”宋河惊吓，“吃饭睡觉！明早再战！” 娄景辉像是没听到，疯了一样趴在墙上写。 他的后脖颈被汗泡透了，左手还在轻微颤抖，像有电流打过，整个人的状态堪称疯狂！表情着魔一般，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数据墙上！ “娄兄？娄兄？”宋河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娄景辉短促地哦了两声，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写数据。 宋河表情古怪，但他也疲惫的不行，上楼睡觉。 半夜两点半，醒来。 宋河第一时间下楼，往数据墙前一看。 果然，娄景辉还趴在墙上狂写，已经有几张数据分析纸掉在地上，但他浑然不觉，还在疯狂书写！ 几个值夜班的白大褂也发现不对劲了，脸色诧异，“老大，你对娄组长做了什么？” “别冤枉我，我叫他吃饭来着！”宋河连忙匆匆几步上前，“老娄！娄景辉！” “稍等稍等！”娄景辉语气里压抑着紧张和兴奋，“有灵感了！” “你吃点东西先！”宋河问，“想吃什么，让食堂再给你送一份？” “都行都行。”娄景辉随口说，“来个可乐。” 远处有团队成员桌上摆了可乐，连忙拿过来递到娄景辉手里。 娄景辉举起来喝，喝了好几下没喝到——拉环没拉。 宋河皱着眉头上前，帮他拉开可乐罐，娄景辉举起来就咕嘟咕嘟往嘴里灌，灌完了啪地朝脚下一扔，脚尖一转踢开，继续聚精会神算数据。 “不困？”宋河问。 娄景辉不吭声，写个不停。 宋河回头看，众多白大褂们和老大面面相觑，脸色无比诧异。 几小时转瞬过去，天亮了。 早餐时间，娄景辉没碰饭，匆匆上了趟厕所，回来时顺手拿了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继续写数据，喝完瓶子照例往脚下一扔，一脚踢开。 午餐，娄景辉没吃。 晚餐，娄景辉没吃。 当夜，娄景辉依旧没有睡觉，悍然通宵，书写的动作明显僵硬起来了，但还在一刻不停地写，脸色灰暗毫无血色！ 又是早餐时间，白大褂们坐不住了，抱着盒饭围住数据墙，旁观娄景辉演算。 实验室真的轰动了，学术圈的确有些神人，传说灵感来了可以不吃不眠一直干活，高强度思考好几天，但大家只是听过传说，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神人！ 宋河着实有点急了，“娄景辉，吃饭啊！” “不饿！”娄景辉有些不耐烦，突然暴躁地凶了一句，“别打扰我！我有灵感了！” 宋河一懵，围观的白大褂们都是一懵。 下属凶老板，好大的脾气！ 宋河倒不生气，满脸的担忧，人不吃不眠肯定会情绪暴躁，这是激素水平决定的。 难道强行把娄景辉拉开吗？逼着他吃饭睡觉？ 但万一娄景辉能憋出个大成果，强行拉开他，是不是剥夺了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思来想去，宋河冲围观的范桃使了个眼色，“我正式任命你为娄景辉饲养员！喂喂他！” 范桃很听话，先捧了一盒水果沙拉过去，用叉子叉着往娄景辉嘴边送。 娄景辉暴躁地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张嘴咬了一块苹果丁。 宋河松了一口气，只要吃东西就行。 人饿了反而很难入眠，因为身体要驱动人去拼最后力气寻找食物，吃饱了才困，血液供氧集中到胃肠，脑子昏昏欲睡。只要把老娄喂饱了，他自然会去睡觉。 他不再看娄景辉，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面条。 刚吃了一口，实验室里突然响起刺耳的惊呼和尖叫声！ 第487章 晕倒的娄景辉 “娄组长倒了！” “苹果里有毒！” 宋河猛地扭头，只见一个白大褂四仰八叉躺在数据墙前，范桃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苹果盘子。 宋河脸色大变，暗骂一声猛然跳起，和众多白大褂一起冲了过去，呼喊声四起，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 下午一点。 若羌基地医院。 靠窗的病床上，娄景辉安详地躺在洁白的被窝里，眼皮忽然轻轻一颤。 一群白大褂正在病房里玩手机，有人偶然扭头看到了，“诶！娄组长眼皮好像动了！” 顿时一群人争先恐后涌到病床前，叽叽喳喳： “娄组长醒醒！” “老娄你不能死啊！” “娄景辉你浏览记录没删！” “诺奖给你发奖了娄组长！” 各种不着调的喊声响成一片，终于，娄景辉左眼眼皮睁开一条小缝，木然的脸上有了轻微的颤动。 宋河坐在床边，猛一抬手，喧闹的众人顿时噤声。 “感觉咋样？”宋河握住他的手。 娄景辉木然，许久才把另一只眼皮睁开，眼神迷茫，像一尊突然有了生命的石像。 “景辉？娄兄？”宋河在他面前晃晃手，“能听到我说话吗？” 娄景辉木呆呆的，毫无反应，两颗纹丝不动的眼球里一点光都没有，像两颗塑料假眼。 宋河脸色一变，回头道，“坏了，不会摔脑震荡了吧？快去请医生！” 病床上忽然发出一声虚弱的轻哼，“没……没事，有点懵。” 宋河连忙扭过头去，攥紧他的手，关切道，“感觉怎样？” “累……”娄景辉眼睛终于动了动，看向周围，表情闪过刹那的困惑，似乎没搞明白眼前的状况，“我为什么在……医院？” “你不吃不睡肝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数据分析，体力透支晕倒了！”宋河脸色古怪，“景辉啊，何必呢？这又不是上战场！不能玩命啊！” 娄景辉似乎想起什么，脸色恍然大悟。 “医生来了！”门口有人喊。 人群火速散开，几个医生大夫过来，给娄景辉做了几个简单的小检查。 “静养观察几天，没有大问题，暂时不要工作了。稍后会感觉饿，今晚我们送配餐过来，稍微吃点东西，不能吃太多，明天中午以后才可以吃饱，否则伤胃肠。”医生简单叮嘱，匆匆离开。 “对，你放个假，先别工作了。”宋河又攥住娄景辉的手，“身体要紧！” “我应该是那种病又复发了。”娄景辉无奈苦笑。 宋河恍然大悟，“脑子停不下来？” “对。”娄景辉皱着眉头回忆，“我没感觉自己干了两天两夜，好像没多长时间。” “因为你太投入了。”宋河点点头，“历史上很多牛逼科学家和军事家有你这种情况，进入状态了，连着几天几夜不吃不睡，题目解完仗打完，倒头昏睡两天，跟骆驼一样。” “老大你看我写的数据纸了吗？”娄景辉忽然想到什么。 “没，把你送来医院我就没走，我肯定得守到你醒过来。”宋河说。 “我没事了老大，别耽误实验进度！”娄景辉清醒多了，“老大你一定要去看看我写的数据纸，我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数据分析法，我发病可能就是因为那种思路太绝妙了，一下没控制住走火入魔了！我现在头疼，脑子转不起来，没法和你讲。” “别别，你不要想学术上的事情了，别用脑过度！”宋河慌忙说，“你静养期间干点不费脑子的事儿，打打游戏刷刷视频什么的。” “明白老大，你记得看我的数据分析纸！” “好，我的组长差点牺牲才出的成果，我肯定会看的！”宋河连连点头。 “去看吧老大，不用陪我了。”娄景辉歪头，冲床榻前的一群白大褂挥挥手，“感谢大家来陪我，但我真没事儿，大家别因为我耽误了进度！” 白大褂们目瞪口呆，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工作狂魔？ …… 傍晚，实验室。 宋河站在数据墙前，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张数据纸。 娄景辉的爆发太凶猛了，纸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光是扫一眼，思维密度都令人倒吸凉气，完全不像是出自人类的手笔！ 除了地上洒落的一堆数据分析，墙上还贴了几十张，规模浩浩荡荡！ “景辉啊，你真是给我出难题……” 宋河走到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保温杯喝水，顺手往嘴里塞了一大堆系统药物。 一大把药片入胃，脑力快速爬升，汹涌澎湃的激流在大脑中咆哮！ 宋河神采奕奕地站在数据墙前，专注阅读数据纸，目光如扫描仪般一行行扫过。 “书法有待提升啊！”他忍不住吐槽。 大概娄组长写的太激动，纸上的笔迹相当嘈杂，像是狂放的思维直接从脑子里喷出来，乱糟糟地喷得到处都是！ 一般人过来肯定忍不住破口大骂，本来数学就是难了吧唧的东西，字体还写的像医生处方笺，这谁能看？ 好在宋河的数学是大师段位，一把猛药下去，什么数学大家的理论都敢看上两下，娄景辉远远称不上数学大家，熟悉他的字体后，理解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他一张张翻读娄景辉的工作内容，脸色逐渐严肃。 “有点东西。”宋河喃喃道。 老娄明显开窍了，神来之笔！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灵感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能写出神乎其神的东西来！ 最开始，宋河教给他的数据分析法，还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探路。 娄景辉只在最开始的两页纸用了这种小步法，很快他的步子便大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变为竞走！ 竞走十多页纸之后，他成功地小跑起来，分析速度和细节密度翻倍上涨！ 宋河起了鸡皮疙瘩，他才刚看到娄景辉工作的前半部分，已经如此惊艳。 后半部分，会是何等情景？ 继续迫不及待往下读，又是二十页过后，纸上的思路出现了大胆的跳跃！ 刚开始的跳跃很呆，透着一股子鲁莽，像喝多了写的，可能娄景辉体力透支了，脑子有点不清醒。 正当宋河以为后面几十页会充斥着醉话时，纸上的文风骤然一变，思路突然清晰起来，跳跃也变得轻盈从容！ 峰回路转！ 宋河惊诧地往下看，逐渐忘记了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从纸面跃出，悄悄攥住了他的心脏，如同纸上有某种慢性毒药，能逐渐摄取人的心智。 第488章 走火入魔！ “吃晚饭了老大。”范桃路过，戳戳他肩膀。 “稍等，忙完就去吃。”宋河盯着手里的数据纸。 “老大你得按时吃饭啊，可别跟娄组长学。”范桃开玩笑。 “怎么可能呢？”宋河轻轻一笑。 聊完几句，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数据纸上，他继续参悟娄景辉的手稿。 只剩最后二十张手稿了，文风再次扭转，从先前的狂放不羁变成小心翼翼，字体收敛了很多，还伴随着大量磕磕绊绊。 起初宋河以为，收敛的文风意味着娄景辉的体力油尽灯枯，大脑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一泻千里地高速思考。 但仔细看内容，他意识到这种猜测是错误的！ 文风收敛的原因只有一个，思维跳跃的幅度更大了！ 娄景辉的思路开始不断腾空，划过优美的弧线又落下，像青蛙在荷叶上蹦跳一般，不断从一朵荷叶跳到另一朵荷叶！ 他需要确保每次都正中靶心，恰好跳在荷叶的正中间，才不至于翻进水里，稍有偏差都会导致坠落，因此每次落笔必须更加谨慎！ 宋河彻底沉浸在满墙数据纸里，不知不觉中，他的姿势变得和两天前的娄景辉一模一样，如一只壁虎趴在墙上，整个人被某种巨大的吸力裹住，越陷越深！ 奇特的思路在脑海中产生了巨大的快感！ 如果收卷前最后一秒，成功解出数学大题的快感是1，此刻找到全新数据分析方式的快感，已经升到100！ 脑海中的杂念一点点清除，宋河的眼神逐渐变化。 忽然，远处实验团队嘈杂的吃饭声消失了，实验室里各种仪器设备的嗡嗡声消失了，世界变得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到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声。 紧接着，他眼前的墙壁消失了，脚下的地面消失了，余光能看到的实验室变成一片虚空，整个世界只剩面前的上百张数据纸！ 终于，连纸也消失了，唯有密密麻麻的数据漂浮起来，像无数细小的鬼魂。 宋河表情彻底木然，整个人宛如一副木偶，手臂僵硬地动起来，在他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开始快速书写！ 【你已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期间，你极难被外界影响，饥饿和困倦感知降到最低，升级速度将暴涨，解脱之法是全力以赴思考，在体力彻底耗尽前找到最终答案！】 【若体力枯竭前未能成功，你将迎来体力脑力的双重过载，元气大伤，多日无法进入状态，部分知识也将消散，导致级别下跌甚至掉段！】 【当前体力剩余：88%！】 宋河完全没留意突然跳出的系统提示，九成九的注意力还在满墙数据上，他早已进入恍惚状态，无视一切杂念！ 当夜，他一夜未眠，分析数据到天亮！ 次日清早，众多白大褂聚在一起吃饭，有人连续喊了好几声老大，却不见宋河答应。 大家面面相觑，望向墙壁前静静伫立老大，产生不祥预感。 范桃起身，跑到数据墙前，只见宋河手扶墙壁一动不动，眼睛不断扫描墙上的数据纸，表情沉浸到可怕的地步，和前几天的娄景辉一模一样！ “老大，吃饭了！”范桃轻轻拍他，“别吓我老大！” 宋河纹丝不动，灵魂出窍般毫无反应。 范桃小心翼翼，捏了一只小笼包凑到宋河嘴边。 凑了半天，正当范桃越来越惊恐时，宋河突然张嘴把小笼包吞了，几口咽下。 刚吃完，他又猛地蹲下去，捡了一张白纸疯写！ 范桃脸色发白，眼神古怪地回到餐桌旁。 所有团队成员都停下筷子，懵懵地望着她，“老大咋了？” “那堵墙不吉利，老大症状和娄组长一样。”范桃脸色难看，“着魔了一样在那计算，喊他毫无反应，聋子一样！” “数学家圈子常见这样的狂魔，有思路了就算的停不下来，一停下来思路就断了！”有人说，“但是老大不能重蹈覆辙啊！别过两天老大也进医院去了！” “我刚刚给他喂了个小笼包，怼了好半天他吃了。”范桃脸色古怪，“好像是条件反射吃掉的，就是感觉嘴边有个能吃的东西就吃了，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吃了东西……我来拿点东西喂他！” 闻言，众多团队成员们也纷纷表情古怪，但还是积极贡献出自己的早餐，供范桃挑选。 虽然在座的都是高材生，偶尔也会进入物我两忘的学习状态，但那种状态顶多持续一两个小时，而且陷得不会特别深。 娄景辉和宋河着魔般的投入状态，大家还真是头一次亲眼目睹，原来人可以进入状态那么久，沉得那么深，简直是魔鬼般的工作能力！ 范桃用筷子挑挑拣拣，从所有人的早餐盒里征用，找了一些小块不噎方便吃的食物，提子橘子羊肉片、丸子菜花小笼包，外加一罐带吸管的橙汁，尽可能凑了营养均衡的一餐，带去数据墙前，向老大喂食。 喂食工作相当辛苦，宋河跪趴在墙壁前疯狂书写，完全无视身旁的范桃，时隔好几分钟才张嘴吃一口嘴边的东西，比考拉吃树叶还慢。 范桃倒也耐心，像伺候危重病人的护士，一点点地往老大嘴里喂，直到大半个饭盒被吃光，估计差不多该吃饱了，她才默默退开。 到了中午，她故技重施去投喂，宋河却怎么都不开口吃东西了。 他只是趴在墙上疯狂书写，写到浑身冒汗，面色像发烧一般潮红！ 实验室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团队成员们忍不住围观老大，小声嘀嘀咕咕： “真疯了啊？怎么又疯一个？” “不是，那数据墙是有毒吗？跟个陷阱一样，跳进去一个，又跳进去一个！” “我过去看了一下墙上的数据纸，完全看不懂……我看不懂老大在写什么，有的符号都没见过！” “我靠真挺诡异的，能拍恐怖片了，我小时候村里有个小孩中邪，就是跑到坟地里疯狂跳舞，谁喊都不答应，跳到昏过去才停下来！” “咱们要不要把老大强行拉开？” “别吧，叫医生过来，梦游的人不是不能随便叫醒吗，老大虽然不是梦游，但比梦游还严重啊！” 第489章 升段！大师级生物！ 医生来了，白发苍苍的老头，一看就很靠谱。 医生很快又走了，对宋河的情况束手无策。 临走之前，老医生向实验室众人叮嘱了几分钟，解释情况： “越是天才越容易有病，他这种症状我见过很多次。” “怎么回事呢？脑子过度兴奋，受了刺激，往往是学术上的刺激，脑筋一下子搭错了，一时半会儿掰不过来，整个人机器一样工作。类似于战场上杀红眼，激素分泌过头了，邪火上冲，见人就杀，自己人也杀，没有理智，停不下来。” “他这还算好的了，三十年前我在轰炸机基地行医，见过一个搞学术走火入魔的，是物理学神童，把自己关在屋里，用自己的屎捏了一个物理模型出来。他捏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问题，清醒过来一看自己捏的小雕塑，恶心得当时就吐了。” “不要强行打断他，打断他会陷入狂躁，心脑血管容易出问题，急火攻心，猝死懂吧？” “喂东西少喂一点，不要喂太多，喂太多了会延长他走火入魔的时间。” “等他稍微虚弱一点，你们再过去试着轻轻叫一叫他，可以让他解脱出来，而且不会留心理问题。” 医生说完，留下几瓶保护内脏的保健品，写了纸条交给众人，叮嘱按时投喂，匆匆离开。 团队成员们集体发懵，大家还是头一次从医生嘴里听到走火入魔这回事儿。 但谁也无法质疑医生的诊断，医院病房里还躺着一个娄组长，此刻老大还在数据墙前疯疯癫癫地演算，都是活生生的例子，除了“激素分泌过多导致走火入魔”，实在没有其他能和科学沾边的解释。 范桃依旧担任饲养员，负责时不时给老大喂点东西吃。 其他白大褂决定继续拼命干活，趁着老大还在战斗，把实验尽量往前推进一些，万一再过两天老大去给娄景辉当舍友了，届时谁能处理数据墙上的天书？ 实验室乱哄哄，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宋河已忘记一切，意识中只剩奔腾如海的数据！ 在他的感知中，时间模糊了，数个小时的计算仿佛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整个世界在加速流动，而他自己困在时间停滞的驱壳中。 系统提示时不时弹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05级升至大师06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06级升至大师07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97级升至铂金98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铂金98级升至铂金99级！】 终于，生物级别卡住，铂金巅峰，距离大师段位一步之遥！ 宋河完全没意识到这些，他已经彻底摒弃杂念，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凡是能用于思考的脑细胞都在支援计算，脑浆如汽油般熊熊燃烧！ 一天一夜！ 两天两夜！ 三天三夜！ 第四天上午，宋河距离分析出最终结果仅有一线之隔！ 体力，已濒临极限！ 短暂的意识涣散开始出现，现实世界的画面会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刹那又回到满是数据的思维世界，来回闪烁。 连续三天三夜的苦战，宋河成功参透了娄景辉的思路，并奋勇向前找到了新的数据分析思路！ 此刻，他已成功吃透上千组实验的数据，每一组实验数据都像一个扑来的敌人，经过他持续不断日夜不息的开火，敌群已成遍地死尸！ 血气滔天！ 但战斗还没结束！ 还剩最后一个未找到的结果，像一个躲藏在尸堆中的狡猾敌人，他需要不断趟过血泊，翻动满地的死尸，寻找那个装死的微弱气息。 宋河扶着墙壁，闭上眼睛，拿笔的手狂抖不止。 实验室的声音渗入耳朵，他已经三天没听到这些声音了，彻底沉浸的状态正在解除，时间已所剩无几。 忽然，一声细微的响动，像血泊里有尸体动了一下。 宋河猛地睁开眼睛，清晰的数据出现在眼前！ 狂喜涌上心头，找到答案了！ “老大，你在发抖。”范桃忽然在身侧出现，一脸担忧。 宋河扭头望向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后在她惊恐的表情中失去意识。 【体力枯竭前成功找到最终答案，走火入魔状态已解除！】 【当前体力剩余：1%】 【经过艰苦自学和合作研发，你的生物造诣已另立山头，你开辟出崭新的数学生物分析方式，创造出多种顶尖生物产品，寻常人已难以估测你的实力，特授予“大师”段位！】 【当前生物级别为大师01级！】 …… 病房。 宋河躺在洁白的被窝里，双目紧闭，一只手伸出去，吊瓶高高悬挂。 隔壁病床，娄景辉也在静养，但他已经能兴致勃勃打手机游戏了，显然恢复的很好。 众多团队成员们聚在病房里，像没老师管束的班级，玩手机聊天打牌嗑瓜子，散漫到不能再散漫。 也不是大家刻意偷懒，目前能分析数据的两位将领，都已成病榻之人，研发只能被迫暂停。 “老大怎么还不醒啊？” “娄组长肝了两天，老大可是肝了三天多，肯定得多恢复一段时间。” “这波真翻车了，娄组长和老大带头冲锋，居然冲病床上来了！” “老大之前给咱们定的计划，30天出三种药，现在看来还是太激进了……” “确实，一个月出一种药，速度就能吓死同行了，正常做药都是以年为时间单位的。同时做三种药真的完全超越极限了！” “老大醒来之后，估计会给自己放假，然后给咱们放假吧？新药的事儿，只能回头再战，从长计议了！” 病床上，宋河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喘息，睁开眼睛。 病房里霎时一静，下一秒所有人起身扑过去，把病床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490章 最后冲刺！ 几名医生匆匆赶到，给苏醒过来的病人做简单的检查。 做检查的时间，宋河逐渐清醒过来了，头还有点胀，伸手揉着太阳穴。 “没大碍，今天少吃一点，明天晚餐再吃饱。一下吃太饱伤肠胃。近几天好好静养，不要工作了。”为首的医生叮嘱，和之前叮嘱娄景辉的说辞基本一致。 “话说你们实验团队怎么三天两头有人住院？”末尾的小护士一脸义愤，突然开口，“怎么能这么虐待你们？你们应该去告你们老板！无良老板就该吊死在路灯上！” 为首的医生嗔怪地望了小护士一眼，在病人面前吵吵嚷嚷，实在并非医护之道。 但医生没说什么，可能也觉得此事的确离谱，同一个实验团队，一周内连续两个人因为不吃不眠的工作而昏倒，岂有此理？ 围观的团队成员们先是一怔，随即发出一阵笑声。 义愤的小护士愣住，随即更加义愤，“你们笑什么！你们两个同事累住院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做人怎么能如此无情！哪怕为你们自己考虑，也该抗争你们老板啊！” 一边说着，小护士忍不住走到宋河床边，语气温柔几分，“帅哥我说的对吧？你不用操心，只管告诉我你老板是谁，我替你告他！我爸爸在若羌基地有几分薄面，准能替你主持公道！” “你说的对，但我是老板。”宋河绷不住了。 小护士懵了，“你……你是老板？” 身边的医护们也集体一懵，用古怪的目光望着床上的年轻病号。 若羌基地的内部保密很严格，医护们收治内部病人，只知道病人所属的实验室代号，不知道具体身份信息。大家看新病号如此年轻，想当然以为是学徒实习生之类的，完全没往“团队老板”这种身份上考虑。 这么年轻，居然已经带队搞科研了？ 有些医护开始回忆一些传闻，年轻天才就那么几个，八卦广为流传，眼前这位到底是哪一个？ “你是老板……那他呢？”小护士扭头朝隔壁床努努嘴。 “我是小老板，实验团队的组长之一！”娄景辉翻身大笑。 小护士呆了呆，不知所措，满病房的团队成员们笑得更响。 为首的医生无奈地冲小护士使了个眼色，小护士缩了缩脑袋，脸色有点尴尬，默默跟在医生们屁股后面离开病房。 宋河吃力地坐起来，微微气喘道，“拿纸笔来。” “老大不用急着写遗诏啊，过几天你就恢复了。”隔壁床的娄景辉开玩笑。 “什么遗诏，我写配方！”宋河无语，“三种药的大概配方我算出来了，写出来你们快点回去干活儿，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病房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几十张脸上的表情变得错愕，懵懵地望着老大。 配方算出来了？ 怎么可能，老大不是算着算着晕了吗？莫非是昏迷期间在梦里算的？ 纸笔递到了宋河手上，他唰唰唰写了一连串，滋啦一声把纸撕成两半，分别递给床榻边的吕承恩和纪天和。 “我和娄景辉都挂机了，剩下的工作得二位组长带队完成了。”宋河一副向托孤大臣交代后事的严肃语气，“事关重大，加快步伐！” 吕承恩和纪天和端详手里的配方纸，上面写了足足几十种成分，每种成分后面列了大致的含量范围。 看来根据老大的推算，最终配方就在这些材料范围内，只需不断实验，找出最佳的配料百分比即可！ “走吧走吧，都去干活！”宋河挥手驱赶。 病房里一串乱哄哄的道别声，众人离开病房，排队等电梯，忍不住在电梯门外议论纷纷。 “老大真把配方算出来了吗？速度这么快？” “我很怀疑啊，老大别是脑子有啥隐疾！幻想出来的配方吧？” “三种配方三天爆肝算出来，怎么听都离谱啊！咱们是不是不该回实验室，应该去叫医生？” 大家吐槽不休，但还是乖乖进了电梯，下楼往实验室的方向赶。 接下来几天，宋河在病房里惬意地躺平，无所事事。 他像攻打山头的突击队，山头拿下来了，大部队翻过去了，他自己成了伤员，可以躺在后方战地医院里歇歇。 没事儿就掏出手机来刷短视频，他谨遵医嘱，不工作不用脑，凡是需要动脑子的视频都略过，目光只停留在美女视频上，一天刷十多个小时，刷到眼睛疼。 别误会，他并非好色之徒，只是余饿未消，看点秀色可餐的东西来忘掉饥饿感，属于积极的自我康复。 隔壁的娄景辉虽已静养了几天，但身体明显比宋河更虚，清醒的时间很少，吃了睡睡了吃，睡到浓时还打个呼噜，比猪还猪。 每天晚上，吕承恩和纪天和会发个消息过来，向老大汇报实验进度。 宋河提供的配方一上来就有效果，引发整个实验室的惊哗，但还需要一点点改进配比，总的来说进展顺利。 时间还剩5天时，他终于在傍晚看到系统提示！ 黑科技蓝图在眼前翻出，三根进度条齐刷刷走到70%！ 宋河原本躺在病床上，一看到黑科技蓝图出来，当即情绪激动地坐起来！ 心情好比皇帝收到八百里加急，说前线打了胜仗，王师正朝着蛮子的国度一路狂飙。皇帝既欣喜又紧张，前面的胜仗固然令人兴奋，但战争尚未结束，后面还有最后一步大决战！ 蛮子的都城，到底好不好打？ 黑科技蓝图上，三根进度条的最后一步显示出来： 【当前神经肽减肥药的主要副作用为便秘高发，请尝试加入和原药不冲突的附加成分，抑制副作用，并确保药物毒性较低、成本较低】 【当前神经肽血压药的主要副作用为易导致低血钾、尿酸升高，继而引发肌无力，请尝试加入和原药不冲突的附加成分，抑制副作用，并确保药物毒性较低、成本较低】 【当前神经肽抗疲劳药的主要副作用为消化系统紊乱，请尝试加入和原药不冲突的附加成分，抑制副作用，并确保药物毒性较低、成本较低】 宋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在病床上换了个姿势，继续舒服地躺着。 稳了，蛮子的主力已覆灭，都城守军全是老弱病残，易如探囊取物！ 最后一步看似复杂，其实操作起来相当简单。 各种压制副作用的药物成分，医学界已经发展出一大堆，没有太高技术含量，交给团队成员们一遍遍地试药就好了！ 如果他们连这种简单的工作都做不成，也就没必要留在宋河的帐下！ 恰好吕承恩把今天的实验总结发了过来，宋河马上安排了最后一步任务，叮嘱部下们继续奋战。 病房里的时间过的很快，时间一晃，又是五天过去。 蓝图失效前最后两小时，宋河眼前冒出最终的系统提示！ 第491章 病号座谈会 【“神经肽减肥药”研发成功！】 【通过神经肽原理制成的新型减肥药，可通过调整食欲、加快脂肪消耗、增加食物留腹时间等方式促进快速减肥，安全性为非处方药，有轻微副作用】 【“神经肽血压药”研发成功！】 【通过神经肽原理制成的新型血压药，可将血压稳定在较健康范围内，将高血压降低的效果明显，也有一定提高低血压的作用，安全性为非处方药，有轻微副作用】 【“神经肽抗疲劳药”研发成功！】 【通过神经肽原理制成的新型抗疲劳药，安全性为保健品，可使成年人的线粒体水平提高约15%，更加精力充沛和不易疲惫】 宋河捏紧拳头，稳了！ 一个月没日没夜的辛苦研发，娄景辉住院自己也住院，眼下总算到头了！ 【奖励500万怨念值！】 【获得大额数学知识返点！】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08级升至大师10级！】 【获得大额生物知识返点！】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01级升至大师03级！】 宋河刚面露喜色，脑海中突然猛烈冲入大量知识，奔腾决下，宛如泥石流！ 他坐在病床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忽然一歪，死气沉沉地倒在床上。 隔壁床铺，娄景辉正在玩手机，抬头看了一眼，“老大？” 少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老大？老大！卧槽别吓我！”娄景辉脸色惊恐，伸出手去疯狂按床头铃。 …… 次日，清早。 宋河坐在床边，默默啃苹果，脸色憔悴疲惫。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晕过去两次，说好的知识返点没副作用呢？ 眼下他彻底老实了，连手机都不玩，美色伤身，得放空大脑，恢复身体要紧。 “阿克苏的苹果牛逼啊。”宋河嘟囔，“不是那种很廉价的甜，是那种很高贵的甜香。” 对面病床上，娄景辉也在嘎吱嘎吱啃苹果，每天清早护士会给病号发水果补充维生素，今早是每人两只苹果。 娄景辉闻言愣了愣，“有吗？我吃着就一般情况啊。” 病房里安静了一下，两人的目光都看向对方手里的苹果。 很明显，不一样！宋河手里的苹果心金黄，娄景辉手里的苹果心白生生的。 两人很有默契，从盘子里抓起没吃的另一只苹果，嗖得一声向对面扔过去，同时灵敏地接住对面扔来的果子。 “嘎吱！”宋河啃了口新苹果，皱眉，“什么垃圾！” “嘎吱！”娄景辉啃了口新苹果，脸色震撼，“卧槽，仙果！” 病房门被咚咚敲响，小护士推门而入，就是前几天吐槽该把宋河吊死在路灯上的那位正义小护士。 “维特儿，我抗议！”娄景辉气哼哼，挥舞手里的苹果。 正义小护士一愣，“苹果里有虫子？” “没虫子，但我的苹果口感很差，他的苹果完全是仙果！”娄景辉忍不住道，“这怎么还能区别对待？” “因为你老板要升级了。”正义小护士说道，从身后变出一包没开封的病号服，扔在宋河床上，“新衣服，快点换了啊！” 宋河一愣，他身上的病号服和娄景辉款式相同，都是蓝色竖条纹，但此刻护士扔过来的新病号服变成了粉红竖条纹。 粉嫩粉嫩的，相当少女。 “这是何意？”宋河茫然地拿起粉色病号服。 “你晕了两次，升级了，从放养病人升级为观察病人！”小护士笑了笑，“好好养身体吧，可别再升级了。” 宋河错愕，“这还能升级？” “我也要升级！”娄景辉举手。 “你有毛病吧，别的级别升一升也就罢了，病号服还升级？”护士无语地呵斥娄景辉。 “苹果不一样啊！”娄景辉还在纠结，“满级病号服啥颜色？酷炫桀骜的黑，还是光芒万丈的金？” “满级没病号服，就一块白布！”护士白了他一眼，匆匆关门离开。 娄景辉郁闷了，伤感地望着手里两只苹果，宋河在对面的床上喜滋滋地换新病号服。 吃完水果，护士很快又来送早餐。 早餐依旧有差别，主食都是一碗牛肉面，但宋河的餐盘多了大枣和卤蛋，甚至还附赠了一个机器人瓦力的塑料小玩具。娄景辉嫉妒地面容都扭曲了，下床一路追到护士站，好半天才要回来一个同款小玩具。 吃完早餐，两人姿势很一致地坐在床边，面对面低头摆弄瓦力小玩具，顺便聊天。 “老大，按咱们团队这种制药速度，几年后岂不是要脚踢辉瑞拳打强生？” “差不多吧，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乘黄三五年后达到几千亿营收没问题。”宋河说完，仰头想了想，“卧槽，还真是不少钱啊！” “但咱们这种研发速度很难持续吧。”娄景辉问。 “很难持续？”宋河微怔，“此话怎讲？” “我觉得，这些药物的研发，都不是老大你临时想的，肯定是提前准备了好几年，路线摸个差不多了，厚积薄发出来这几款药，对吧？”娄景辉说，“再往后做药，就得花时间打基础了。” 宋河没吭声，认真思考。 提前准备好几年肯定没有，他都是临阵磨枪，从找到方向到开启黑科技蓝图用不了几个月，蓝图一开更是全速冲刺，皆是快战。 但确实，以他目前的学识水平和团队规模，研发药物的速度很难再提高了，强行加速只会把更多人搞进病房里来，最后怕是要按照病号服的颜色论功行赏，那就太荒谬了。 “臣以为，想加快新药推出，就两条路！”娄景辉说。 “哦？”宋河饶有兴趣，“说来朕听听！” “一条路是我们拼命学习，再把学识提高到新层次，找到一些开创性的研发方式。”娄景辉说，“比如这次同期做三种药，咱们找到了全新的数学分析法！” 宋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就是扩大团队规模，百人，千人，万人，靠人海战术和烧钱战术加速新药研发。”娄景辉道。 宋河再次点头，并不是因为英雄所见略同而点头，而是这两点傻子也能想出来，娄组长说的如此认真，看来他距离康复还有很久。 “但是！”娄景辉忽然一顿。 宋河刚低头玩瓦力，又抬头看他，“但是什么？” 众所周知，但是前面的内容不重要，但是后面的才重要！ 第492章 升班！ “但是第二条路好走，第一条路很难。”娄景辉严肃分析道。 “扩大实验团队，对老大你来说很简单，反正有钱，哗哗撒钱就把人聚起来了。” “学识水平上升到新层次很困难！基础知识你肯定学个七七八八了，再往前会走到生物学边界，边界岂是能随随便便突破的？” 宋河点点头，的确，他的生物已是大师级段位，到了这种层次，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一本练习题可以让他刷题升级，甚至连合适的教科书也没有。 还能怎么继续进步呢？ 做实验可以，用堆积如山的试剂盒和动物尸体为代价，一步步探索未知领域，但太耗时间了。 刷论文可以，但越是前沿论文越是难以甄别，前些天可是刚暴雷了一个泰斗级人物兹洛科维奇的论文造假，鬼知道天底下还有多少论文是假的？建立在错误论文之上的学术研究，就像沙子里盖高楼，分分钟塌掉！ “除非！”娄景辉又顿了一下。 宋河微怒，“说话别大喘气！卖什么关子啊！” “除非老大你能找到真正牛逼的新导师带带你。”娄景辉说，“得是真有本事的导师，不能是兹洛科维奇那种货色。” 宋河忽然笑了，“等你建言献策早就晚三春了！我为什么去前沿科技大学进修？就是为了找真正牛逼的新导师！” 娄景辉顿时好奇，“老大你在前沿科技大学，都跟了什么导师？” “数学跟了安玉龙。”宋河说。 “河玉龙模型对吧？”娄景辉连连点头，“我看到论文了，安老爷子在数学界有点名气的，老大你跟着他肯定学到了很多，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宋河挑眉，“你倒是判断很准。” 他的数学级别已经比安玉龙高了，有时候他自己想想都觉得惊悚，冬天在飞机上遇到时，师生差距还很大，来年春天，学生竟然迅速把老师超过去了！ 但数学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天赋占了至少七成，有天赋的人能轻松学懂别人数月数年的成果，脑子大者为王，毫无公平可言。 “除了数学，老大你修了别的科目吗？”娄景辉问。 “生物主修脑科学方向，跟了邹建章和廖兴学两位老师！” 娄景辉恍然大悟，“邹老师我见过，去年上半年开一个学术会议的时候，他做过报告，水平还可以。廖老师我听说过，水平不错。” “但是这两位老师，应该都没法给老大你带来质的提高吧？”娄景辉微微皱眉，“前沿科技大学的师资力量就这些吗？” “下一步我想去拜师相晓桐。”宋河说。 娄景辉一怔，笑了，“不可能。” “不可能？”宋河愣住，“何出此言？相老师也是前沿科技大学的老师啊！” “她级别太高了！”娄景辉武断地摇头，“我生物博士跟着邵珠老师读，邵老师曾经毛遂自荐想拜入相晓桐门下，但被无情拒绝了。而且被拒绝之后，邵老师也没啥情绪，早就料到会被拒绝。” “你那个邵老师不是研究植物的吗？”宋河挠挠头，“落选是因为专业不对口吧？” “哪有什么不对口，跨专业的学者反而容易出成绩，博导再怎么说也比普通学生强。”娄景辉笑了，“真实原因就是差距太大，你无法想象相晓桐的段位有多高！老大你属于天才，但近几年拜入她门下完全不可能，至少还要修炼五年以上。” “没有那么难。”宋河摇摇头，“我想拜师，分分钟就拜了，五年太荒唐！” 娄景辉乐了，“老大你可以试试！” 宋河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手机忽然震动。 他扭头瞥了一眼，屏幕自动亮起，看清新消息的开头，他连忙抓起手机！ 前沿科技大学的通知！ 【你的新药研发工作已通过初步验收，廖兴学乙级班学分修满！】 【你已从“廖兴学乙级班”升入“相晓桐甲级班”，具体上课时间听候通知！】 宋河默默举起手机，把屏幕朝向对面。 娄景辉疑惑，伸长脖子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 “卧槽！无情！”娄景辉懵了，“还真分分钟拜师啊！” “永远不要质疑我说的话。”宋河微笑，“我说的话都会成真。” 娄景辉脸色一苦，露出便秘般的表情。 他辛辛苦苦考了生物博士，他的博导都达不到的成就，居然被年轻的老大轻易达成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老大的实际水平，已经足以到普通院校里去带博士生了？ 离谱！ 娄景辉仰倒在床上，一脸三观崩坏的表情，开始怀疑人生。 宋河在一旁嘿嘿傻乐，他确实挺高兴，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老师，我升班了，啥时候教我啊！”他发消息过去。 “忙，等等。”相晓桐的回复相当高冷。 宋河脸色一拉，学生想学习，老师没时间教，岂不耽误进步？ “老师，我太想进步了！”宋河催促。 “很快啊，别急。”相晓桐回复，“你不是养病吗，病好利索了再说，先老老实实躺着打吊瓶吧！” 宋河心情失落，往床上绝望地一躺，忍不住玩手机。 玩着玩着，他刷到一条重磅新闻，一瞬间霍然坐起身！ 第493章 下半场的战斗！ 《金顺禄团队宣布，神经肽药物取得重大突破！》 《知情人士爆料，金顺禄团队已完成新型减肥药的初步研发！》 《新概念减肥药？金顺禄相关医药公司股票大涨！》 《神经肽之争出现新高潮！金顺禄团队率先完成药物研发！》 《一个月逆转战局？金顺禄团队卷土重来，或奠定神经肽领域的权威地位！》 宋河有点麻，短短一个来月时间，对面已经做出药物了？ 这是什么狂飙猛进的速度？ 金顺禄你个老登不会也有系统吧？ 他打开论坛，果然已经有此事的相关热帖，分析的头头是道，再定睛一看，宋河忍俊不禁，高赞帖子居然还是上次那几位老熟人。 【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哥大神经科学系硕士，科技领域优质答主）】 “尸哥我又来水贴了，这次我搞到了第一手资料！” “金顺禄团队确实已经有神经肽减肥药的样本了，但有几个细节要澄清一下。” “第一个细节，药物目前还不成熟，还需进行大量相关测验，通过繁琐的临床前实验和临床试验阶段，要等很长时间才能上市销售。” “第二个细节，其实金顺禄团队研究神经肽药物已经有一年半，之前争议很大的神经肽论文，只是药物研发过程中顺手搓出来的成果。很多无良媒体宣传说论文刊发之后，金顺禄才着手做药，是非常荒唐的说法。” “鄙人通过导师的关系，已经看到了金顺禄团队新减肥药的实验数据，从猴子的测试数据来看，效果好的惊人，可以说秒杀市面上一众杂七杂八的减肥药！” “我可以大胆预测，等金顺禄团队的神经肽减肥药公布，将会引起行业地震，并将斩获海量的市场利润，短期内绝对没有能与之匹敌的药物，很可能开启数十年的减肥药辉煌！” “上次我发帖，预测宋河团队会输，翻车了，但这次我有十足的把握，新药研发这一轮升级对抗，宋河团队一定会输，金顺禄团队稳操胜券！” 宋河点了个踩，翻评论区。 评论区众口一词，都在要钱。 “尸哥你别转移话题，上回你说预测错了v大家50，钱呢？” “尸哥老赖，还钱！” “尸哥，说好的宋河团队赢了就v我们50呢？人没有信用，还能称之为人吗？” “答主不是人，欠下网友50块，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大概是被评论区喷的受不了了，尸哥置顶了一条统一回复。 “上次欠大家的50绝对没有不给的意思，但神经肽赛事现在不是分了上下半场嘛！上半场宋河赢了，下半场他不能够赢啊，这不就平手了？平手我是不能掏钱的呀！” “大家放心，只要这一轮药物研发宋河还能赢，我再加50，v评论区每人100！” 底下一大片“呸”、“无赖”、“尸哥生孩子没屁眼”的骂声，群情激愤。 宋河冷笑，继续翻下一条高赞帖子。 【论文水帝（脑科学专家，十万粉丝答主）】 “我通过各种渠道打探了一下消息，很遗憾宋河团队那边保密太严，目前没啥动静。我们甚至不知道宋河团队最近有没有开工干活。” “至于金顺禄团队那边，我得到些消息，大概一个月之内，药物样品就会开展动物测试，找第三方机构进行猴子服药测验，很快就能试出大概的药效。” “别的不多说，神经肽之战的下半场，我依然押注宋河团队胜利！” “原因很简单，宋河素也好，短眠片也好，已经证明了这个团队强悍无匹的科研爆发力，只要宋河团队动手去做神经肽药物，我相信成果绝对比金顺禄团队要高一个档次！” “建议大家不要把钱投在金顺禄相关公司的股票上，别看现在涨得欢，回头两军一碰，能跌的妈都不认识。” “我很期待宋河的公司上市，绝对狠狠重仓一波。可惜短期内没有上市动静，只能馋一下了。国内个别科技巨头明明实力蛮横，却坚持不上市，让我非常蛋疼。” 宋河点了个赞，顺手点了个关注。 这位论文水帝不知何方神圣，但两次发帖都展示出不俗的情报能力和判断力。 看评论区，网友们以阴阳怪气居多。 “水帝，你不会收了宋河的钱吧？宋河的新药八字没一撇呢，这都能吹？” “笑了，水帝你的相信值几个钱？还没一点消息就敢相信宋河团队？” “水帝荐股反着买，独栋别墅靠大海！” “不是我泼凉水，金顺禄团队也有丰厚的制药经验，而且药效一向很好，市场一向畅销，段位远非宋河一个制药界新人能比！这波我赌金顺禄赢！” 宋河眉头微皱，论坛里的网友一贯不支持他，大概因为他名声还不够大？ 再往下看，下一个答主疑似是空高杰。 【侏儒大帝（金陵理工研究生在读，数学少年班）】 “翻了翻这问题的回答，居然还有一群人下注金顺禄团队？上一战，神经肽论文之争才过去多久？” “宋河公司没上市，但和宋河公司相关的供应商有几家上市了。” “我手头总共20万存款，全部砸进去买宋河赢，有图为证！” 下面是一张手机截图，果然买了价值20多万的股票，但刚买进去没多久，已经亏了3000多块钱，绿的发光。 宋河心中震动，空高杰竟如此果断！ 看看评论区，果不其然全是嘲讽。 “你就是麦当劳里的吉祥物，扑克牌里的最大数啊！” “兄弟我劝你一句，钱太多了做慈善捐了挺好的，扔进股市烧没一点用。” “笑死了，今天亏三千，明天亏三万，希望你最后别删帖！” “给我看傻了，宋河团队现在一点消息没有，你就敢真金白银押宋河胜？盲目乐观不可取啊！” “股神出现了哈哈哈哈哈！” 宋河关掉论坛，不再看贴，网友们的阴阳怪气让他血压有点高。 事到如今已经没别的选择，举世瞩目之下，必须再次狠狠战胜一把金顺禄团队，清零对方的血条，彻底解决神经肽战斗！ 打开实验室团队群聊，他快速敲打屏幕，发送战斗部署！ 第494章 直球出击！ “@全体成员，来活儿了！” “据半可靠消息，金顺禄团队已经把神经肽减肥药的样本搞出来了，会在一个月内上动物实验，公布药物效果！” “媒体又开始炒作了，热度又死灰复燃了，全世界的目光又聚焦在咱们身上了，万万不可掉链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伙加加班，继续调整三种新药的配方，力争把药效再提升一点！一旦金顺禄的药开始猴子测试，咱们的药必须马上同步测试，狭路相逢，直球对决！” 宋河往群里发完消息，群聊顿时炸锅，一连串的“收到”、“明白”，还有些情绪激动的团队成员开始喊打喊杀！ 士气相当充足，毕竟金顺禄团队只有一款减肥药，自家团队却有三种药，打起来丝毫不带怕的！ …… 宋河和娄景辉又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养的白白胖胖，体检确认各项指标良好，终于出院。 两人一出院，第一时间回到实验楼，又开始通宵达旦的加班。 但不必担心再度昏厥，最难的工作早就完成了，眼下要做的只是些重复的机械性工作，不断把配方加加减减，喂给动物记录数据，没脑子也能干。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等待已久的新闻终于出现！ 《金顺禄团队宣布，神经肽减肥药研发初步完成，将进行猴子测试！》 新闻传来时恰好是半夜，宋河刚从每天一小时的睡梦中醒来，他坐在折叠床边，捧着手机认真读新闻，新闻里金顺禄的傲气一览无余，嚣张气焰三丈高！ 记者：“金教授，您对于神经肽减肥药猴子测试的效果，有几成信心？” 金顺禄：“至少九成信心！实际上我们已经用大量实验猴做过测试，一只肥胖猴子，在服用标准剂量的神经肽减肥药后，两周时间可以减重1%！” 记者：“这种速度相比于其他的减肥药，大概算什么水平？” 金顺禄：“可以说碾压市面上一切减肥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药，例如芬特明托吡酯的猴子测试，一周能减重大概0.3%，纳曲酮丁螺酮，一周减重0.4%，还有其他的司美格鲁肽、替尔泊肽等等，都远远达不到0.5%，和我们研发的新药有成倍的差距！” 记者：“您预期神经肽减肥药推出市场后，会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金顺禄：“先花几年打响口碑，之后每年5亿刀销售额是很合理的，已经有多家药企在和我们谈合作，都非常看好新药。相信我们能横扫当前的减肥药市场，拯救全世界被肥胖问题困扰的几亿人！” 记者：“网友认为，您研发出神经肽药物，是对于先前论文失利的一次反击战，成功在神经肽领域完成了对宋河团队的反超，您认为呢？” 金顺禄：“非常感谢宋河团队在理论方面做出的贡献，但世界上第一款，也是全世界最好的一款神经肽药物，终究是由我推出！” 记者：“有消息称，宋河团队可能也在研发神经肽药物，您会担忧对方构成的竞争吗？” 金顺禄：“毫不担忧，放马过来！（大笑）” 新闻传播速度相当迅猛，尽管是深更半夜，但宋河看完这条新闻后，过了仅仅几小时，网上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新闻媒体展开炒作！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新闻标题，以似曾相识的阵仗轰轰烈烈地展开！ 《神经肽领域大战再启？》 《金顺禄的绝地反击，一举奠定神经肽领域扛旗人地位！》 《再次反转，高潮迭起的神经肽之争还未结束？》 《金顺禄喊话放马过来，宋河团队保持沉默！》 宋河边刷手机边吃早餐，差点没被气饱，媒体们渲染得好像他已经打败仗了。 手机震动，消息弹出。 马教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那边什么情况？” 宋河：“三种新药，马上可以猴子实验，和金顺禄那老登直球对决！” 马教授：“三种新药？” 宋河：“神经肽减肥药，神经肽血压药，神经肽抗疲劳药，一个比一个好，技术成熟，三炮齐发，绝对能把金顺禄彻底轰死！” 马教授：“早说啊！我还替你担心大半夜！如果你有把握，那这一场舆论战的打法要改改了，咱们主动出击，把热度推高，向金顺禄团队进攻！” 宋河：“进攻好啊！不能总是被动挨打！您的意思是怎么进攻？” 马教授：“简单，你从团队里挑个靠谱的人，接受记者采访，锋芒毕露一些，攻击性强一些，咱们大肆宣传。” 宋河放下手机，环顾桌边干饭的实验室众人，轻轻敲桌。 “露脸的机会来了！上头要咱们派个靠谱的人接受记者采访！谁敢上？” “我！”娄景辉毫不犹豫地举手，“我接受过多次采访，不怯镜头！” “你接受过采访？”宋河一愣，“什么媒体？” “我在普林斯顿读研的时候，参加世界数学年会，接受过十几家媒体采访，有CNN这种大媒体，也有一些小国家的地方媒体。”娄景辉自信微笑。 一群白大褂们听得傻眼，随后发出起哄声，抬手鼓掌！ 虽然同在一个研发团队，但人生经历着实千差万别，在座众人大多数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此刻对娄组长的敬佩又上升了几分！ “好，那就你了！”宋河拍板做决定，“正好你学历过硬，长得也帅，能代表咱们团队的优良形象！” 宋河低头打字，把娄景辉的名字和履历报给马教授。 马教授：“可以，明晚我会安排记者过去，做好准备。” …… 次日，晚七点。 宋河和娄景辉站在实验楼门口，默默等待。 路口有车灯光拐过来，很快，一辆漆黑的媒体车停在实验室门口，车门哗啦一声滑开！ 先下来的便是记者同志，云访蕊，一身得体优雅的黑色女士正装，年轻端庄，下车后大大方方伸出手，露出职业训练后的亲和笑容。 “宋先生，娄先生，让你们久等了！”云访蕊笑道。 “云记者舟车劳顿，辛苦了！”宋河客气了一句。 后面又下来几个工作人员，摄像师傅、设备师傅等等，众人依次握了手，便扛着各式机器匆匆进入实验楼。 宋河有些紧张，他的实验团队一直是走神秘路线，如今形势所迫，终于要在媒体面前露露相了，但愿采访顺利！ 第495章 正面冲突！猴子实验开始！ 实验楼内简单改造了一下，涉及保密的文件都封存起来了，一些敏感的仪器设备和瓶瓶罐罐也用深色防火布盖住。 摄像机开启，娄景辉带着云记者四处参观，滔滔不绝地介绍： “这一套机子是全透视脑电成像仪，全世界总共10套，一套在我们这里。它可以远距离透视实验猴的脑电活动，精确到几个脑细胞，帮我们判断猴子的大脑变化和身体变化。比传统的电极法节省了90%以上的实验时间！” “这一台是多用途荧光探针自制机，国内几个脑科学大牛团队自主研发的机器，良品率超级高，至少我们做实验的时候几乎没遇到次品。价值五千万，我们买不起，但国家信任我们，租给我们使用，价格便宜得多。当然，它也很稀有，全世界总共8台。” “这套机子也是自主研发，是二号样机，它的用途是……” 云记者一路走一路听，连连点头，“所以像你们这样成功的科研团队，一个重要因素是设备先进？” “可以这么说，钱也是战斗力！”娄景辉点头，“我讲句不谦虚的话，以我们团队的资金水平和设备先进程度，放在全世界也是排得上号的！” “我注意到还有些用布盖起来的机器，是暂时不用吗？”云记者走到一台盖着灰布的机器旁。 “不是，这些用布盖起来的机器，可以用老生常谈的八个字形容。” “哪八个字？” “过于先进，不便展示！” 摄像机大哥身后，宋河背着手亦步亦趋地跟随，全程旁听。 他忍不住露出微笑，选娄景辉接受采访是正确的，老娄是懂装逼的。 不过倒也不算吹牛逼，用布盖起来的仪器设备确实很先进，至少是别的地方见不到的仪器。若羌基地的权限高，加上宋河是Ⅲ级项目带头人，能申请到很多实验阶段的新设备。 “这一台是我们实验室配备的小超算，每秒263.1兆次运行速度，连通整个实验室的所有电脑！”娄景辉来到超算间，手扶漆黑的机箱。 “这让我觉得有些颠覆啊！”云记者开口，“在大家的印象里，生物化学实验室，应该满是各种试管烧瓶，似乎没想过会配备超级计算机？” “传统的生物实验室确实不需要超算，但我们的研发模式很先进，是用数学来支撑的！”娄景辉说。 “数学？” “刚刚参观的那些先进仪器，会测一大堆微观数据，数据足够了，再用数学手段做预测！” “这种模式的难点是需要数学实力过硬，幸好我们团队里有超算，也有水平达到世界前列的数学家！” “好处也很明显，普通团队做8个月实验才能出的成果，我们可能1个月就做完了，省掉了大量无用功！” 在实验室参观了一圈，娄景辉和记者来到休息室，坐在沙发上谈话。 谈话持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谈到重点。 “一个月之前，你们团队的论文和金顺禄团队的论文同时登在《细胞》上，题材相同，细节却不同，引发广泛讨论。”云记者道，“对于论文之争，你们的看法是什么呢？” “金顺禄团队是有实力的老牌团队，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的总体实力远远不如我们。”娄景辉笑容自信，“差距是全方位的，我们的仪器设备、工作模式、敬业程度、科研经费都远远领先他们！” “目前金顺禄团队已经完成了首款神经肽减肥药的开发，本月将进行猴子试验，这是否会造成一些压力呢？”云记者继续问。 “压力？压力是有的，但不是我们有压力，该是金顺禄有压力！”娄景辉大笑，“我们团队已经完成了三款神经肽药物的开发，神经肽减肥药、神经肽血压药、神经肽抗疲劳药，本月都会上猴子实验！” “令人惊喜的成果啊！”云记者面露喜色，“所以这次是要和金顺禄团队正面竞技？” “其实我们没有针对他们的意思，我们只是按照计划来。”娄景辉微笑，“他们也不值得我们避开锋芒。” “听娄博士的口气，对自家的药物有足够的信心？” “信心十足！”娄景辉笑道，“从数量上我们已经赢了，我们三种药，金顺禄只有一种药。接下来从质量上我们也会赢，我们的神经肽减肥药，功效要远远强于金顺禄的减肥药！” “祝你们旗开得胜！” …… 一天后，采访视频公布！ 各大平台的媒体疯狂转发，将热度快速拉高，一度冲上热搜前列！ 《宋河团队接受采访：我们没压力，该是金顺禄有压力》 《正面决战！宋河团队本月三款新药进行猴子实验！》 《减肥药哪家强？神经肽减肥药之争进入白热化！》 《双方均有强烈自信，宋河团队和金顺禄团队即将决胜负！》 消息迅速冲出亚洲，走向世界，陆续有多家海外大媒体报道消息，将大洋彼岸的两支团队推上风口浪尖！ 世界瞩目！ 毕竟上次顶刊论文之争，两只团队已经刷了一波存在感，此刻博弈升级，进入决战阶段，无疑更加吸引眼球，媒体相当喜欢这种能炒起来的戏码，集体不遗余力地猛炒！ 外界沸沸扬扬，两支团队也深感压力，加快了进度。 周一，金顺禄团队率先完成最后一轮实验，将药物样本交给多家机构，开展猴子实验！ 周三，宋河团队跟进，将三种药物样本交给多家机构，进行猴子实验！ 有好事者搜集了消息，发现给两支团队做猴子实验的机构，有好几家是完全重叠的，摆明了正面开干！ 论坛上，几个关注此事的高赞贴也有了更新，每个帖子均有数万赞的涨幅。 【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哥大神经科学系硕士，科技领域优质答主）】 “很多人留言问我慌不慌，我有什么好慌的？” “药这东西，多就是好吗？质量才是第一位！让我们敬候佳音，猴子实验的结果才能定成败！我依旧押注金顺禄赢！” 【论文水帝（脑科学专家，十万粉丝答主）】 “形势很严峻，主战场是减肥药，无论哪一方的减肥药性能更差，都会带来严重打击！金顺禄团队和好几家企业签了商业合同，翻车他会赔掉裤子！宋河团队如果输了，不光是减肥药卖不出去，另外两种药也会受质疑！” “我个人依旧押注宋河赢！” 【侏儒大帝（金陵理工研究生在读，数学少年班）】 “话不多说，上股票截图！昨天我还亏了三万六，今天开盘回本一万！坐稳了准备起飞，猴子实验一周后就会有初步结果，我已经准备好数钱了！” “祝宋河团队一飞冲天，在世界医药界领域打出名气！如果这波我能吃到连续涨停板，评论区抽支持者v50！” 第496章 扛旗人！ 一周后，晚19：50。 实验室，几十名白大褂坐在电脑前，默默等待，神情紧张。 不紧张不行，再过十分钟，就要出三种新药的猴子测试结果了！ 多家测试机构，将会在今晚八点统一公布上周的测试结果，既有金顺禄团队的新药测试成绩，也有宋河团队的新药测试成绩！ 虽然整个猴子测试流程会持续很久，但按照惯例，首周的成绩基本上已经足以证明药效！ 换句话说，再过十分钟，这场战斗将尘埃落定！ 整个团队，此刻最紧张的两个人是宋河和娄景辉。 药物成绩关系到乘黄公司的发展，也关乎“宋河团队”的名声，因此宋河很难淡定，这车他不想翻也不能翻。 而娄景辉呢？他可是在媒体面前夸下海口的人，全世界已有上千万网友刷到过他的脸，牛逼都吹出去了，万一翻车他也直接没脸了！ “老大啊，我手心的汗怎么就止不住呢？”娄景辉反复在裤子上擦手。 “别紧张，我教你一个招儿。”宋河低头刷手机。 “什么招？刷手机转移注意力？” “不是，做最坏打算。” 娄景辉眨眨眼，“卑职愚钝，还望老大明示！” “你就想象咱们已经输了，输的非常彻底，把心中的期待感磨灭掉。”宋河淡定道，“稍后如果咱们真输了，你心态已经适应了，如果咱们赢了，则是绝地逢生，会给你巨大的惊喜感！” 娄景辉深吸一口气，“行吧，那我想象一下咱们输了。” 片刻的寂静。 滴滴声忽然响了起来。 宋河和娄景辉一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是……娄景辉手腕上的电子手表。 【心率上升过快，是否需要就医？】手表屏幕疯狂闪烁。 宋河一脸无语，“娄组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不能啊！”娄景辉戴上痛苦面具，“我把采访视频放朋友圈了，同学老师都给我点赞，这波要是翻车了，我岂不当场社死？我会成为诸位熟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宋河彻底无语，按理说娄景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理素质怎么比自己还差？ 19：55！ 19：58！ 19：59！ 实验室里气氛几乎窒息，鼠标的咔咔点击声疯狂响起，所有人都在刷新检测机构的网站，屏住呼吸等结果！ 宋河紧张得脸白，有种高考查成绩的刺激……诶不对，自己没高考过…… “出来了！”突然有人嗷嚎一嗓子！ 实验室紧接着炸锅，“出来了”的喊声一声接一声，情绪激动到失控！ 宋河的电脑也刷出了首个检测机构给予的成绩： 【神经肽减肥药（宋河）：90分！】 【神经肽血压药（宋河）：91分！】 【神经肽抗疲劳药（宋河）：95分！】 炸裂般的兴奋冲上脑际，一般药物能拿到60分以上就能上市销售，80分已经是药企能拿去吹嘘的成绩，90分更是少之又少！ 但宋河没急着欢呼，快速去找死对头的成绩单。 看到分数的一刹那，他呆了。 事先料到过金顺禄团队的药，分数可能会低一些，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之低！ 【神经肽减肥药（金顺禄）：66分！】 离谱，这么差劲的吗？ 宋河点开详情，看实验数据。 减重效果还是不错的，服用安慰剂的对照组猴子，完全没有减重，而服用金顺禄减肥药的实验猴子，一周时间快速减重了1.43%！ 放在整个减肥药市场，都是非常炸裂的成绩！ 低分的原因出在副作用上，总共50只服用金顺禄减肥药的试验猴，有20只出现了严重不良反应，包括绝食、精神狂躁、尿血和严重便秘！ 而宋河版本的神经肽减肥药，暂时只有“轻微便秘”一项副作用，且一周减重速度达到了1.97%，高下立判！ 实验室里开始响起欢呼声，白大褂们激动地嚎叫起来！ “稳了！这次又稳了！” “原以为金顺禄要来个大的，没想到拉了坨大的！” “哈哈哈哈哈这波爽了，彻底杀死比赛！” “金顺禄此时此刻一定无比后悔！” 陆陆续续有多家检测机构出结果，结论相当一致，宋河团队提供的药物均为高分高评价，几乎没有短板，而金顺禄的减肥药副作用过强，分数均压在及格线上！ 宋河开始刷新闻，媒体们果然已经发稿了，像这种万众瞩目的热点新闻，媒体都会提前准备好几份稿件，根据输赢挑一份近似的稿件，稍微改改就能发。 《神经肽大战落下帷幕，金顺禄团队一败涂地！》 《宋河团队完胜，大比分领先！》 《超强减肥药或已诞生，新型神经肽药物斩获10年来减肥药最高分！》 《没有势均力敌，只有强势碾压，猴子测试结果出炉！》 网友评论终于一边倒支持宋河，并集体群嘲金顺禄，舆论热度大爆！ 仅在犄角旮旯里，还有寥寥一两个死硬分子，喊着猴子测试尚未结束，首周成绩不能代表一切，说不定还有反转呢？ 又是一星期过去，第二周猴子测试的结果公布。 确实有反转，金顺禄减肥药的分数再次下调，跌落到不及格，因为有实验猴挂了！ 而宋河团队药物的分数维持不变，还保持在90分左右的高位，功效相当稳定。 至此，尘埃落定！ 宋河上论坛看高赞帖子，十分难绷。 【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哥大神经科学系硕士，科技领域优质答主）】 “尸哥翻车了，没想到金顺禄团队这波这么拉跨，一个破减肥药还能把实验猴吃死……简直离谱……”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v50v100的？我手机信号不好看不清啊！” 【论文水帝（脑科学专家，十万粉丝答主）】 “感谢宋河团队，感谢金顺禄团队，这波成功预测让我涨粉一万！欢迎大家关注我，我有生物学界和医药学界的内幕信息，我的预言十拿九稳！” 【侏儒大帝（金陵理工研究生在读，数学少年班）】 “上股市截图，赚了八万七，已落袋为安！” “犹记得几周前，我买宋河相关公司股票的时候，评论区一片冷嘲热讽，现在我看那些嘲讽评论基本删干净了。” “所以你们学到了什么？股市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有足够的判断力，稳住别浪，坚持投资有潜力的股，长期拿住一定赚钱！” “我建议有闲钱的朋友，可以长期持有一下宋河相关的股，凡是和乘黄公司有关联的企业，只要经营状况别太烂，你持有个十年，看看能赚多少，我敢打赌会比绝大多数投资要强。为什么？因为宋河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已从评论区抽取10名幸运观众v50！” 大战落下帷幕！ 实验团队继续忙碌，深耕神经肽领域，准备再出几篇顶刊论文，巩固一下江湖地位。 经此一役，宋河团队在神经肽制药领域，已是当之无愧的扛旗人！ 十几天后，宋河收到了相晓桐甲级班的开课通知。 第497章 庆功宴！ 军工镇食堂。 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两名工作人员把隔离带拉好，挂上“包场勿入”的牌子。 几名正在上楼梯的食客愣了愣，只好转身下楼，同时忍不住频频回望，目光中流露好奇。 食堂三楼是整个若羌基地唯一允许包场的地方，专门提供给科研队伍摆庆功宴，一般的小成果还没资格，必须得是价值较大的科研项目完成，才能申请包场！ 凡是在若羌基地工作过的人，都盼着有一天能来食堂包场吃庆功宴，虽然食堂并非什么豪华饭店百年酒庄，但毕竟是一份荣誉！ 将来见了内部的同事，谁能无意间提起军工镇食堂包场的经历，再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其实味道一般，不失为一种高级的装逼手段，且往往屡装不爽。 今晚，有幸包场的是……宋河团队！ 整个三楼一片忙碌，身穿便装的团队成员们正忙着推桌子，把分散的食堂小方桌推到一起，拼凑成能让所有人围坐的大桌。 很快，大桌拼成，所有人纷纷落座，食堂阿姨开始忙碌地端上餐前小零食和茶水，顿时一片嗑瓜子的声音。 娄景辉忽然起身，手里还拿着小话筒，打开吹了吹，所有目光顿时集中到他身上。 “现在是七点五十，八点正式上菜！老大安排我当今晚的主持人，我先讲讲今晚的安排！”娄景辉笑道。 “鼓掌！”宋河举起手啪啪猛拍，顿时几十号人疯狂鼓掌，气氛相当热烈。 “首先，今晚庆功宴的标准拉到顶了，基本是国际峰会的菜单，鲜莲子炖老鸭、蟹酿橙、杏仁大明虾、鲜鲍菇扒时蔬、孜然烤羊排、清汤松茸之类的菜色，总共四十多样，每样要了好几份，确保大家坐在每个位置都能吃到！”娄景辉道。 “酒水各种都有，喝茅台有茅台，喝波尔多有波尔多，喝青啤有青啤，汽水果汁茶水门类齐全，各取所需！老大提前让我说一下，他不喝酒，所以谁想找他敬酒的话，他会用橙汁代替！” “当然了，本次宴会费用全部由老大掏腰包，大家敞开吃！” 顿时一片欢呼声和起哄声，有饕餮之徒已经饿了一天，此刻眼冒绿光。宋河坐在主位，淡定地喝着茶水，露出请客人的笑容。 “除了宴会之外，今晚老大还会宣布多项奖励，保证重磅！每上十个菜宣布一项奖励，大家可以期待期待！”娄景辉继续说，“我事先已经从老大嘴里听到一些剧透，只能说会让在座诸位兴奋到一夜难眠！” 桌边的团队成员们眼都直了，目光箭一般射向宋河，着急地起哄： “真的假的啊！老大你剧透一下呗！” “老大我睡眠可是很好的，我不信有什么奖励能让我睡不着！” “卧槽，兴奋了！到底啥奖励啊老大！” “我在实验室刷了十年试管，我的心早已像液氮一样冰冷，但此刻我心窝热起来了！” 宋河抿着茶水，面对几十人的急切催促纹丝不动，定力十足，颇有高人风范。 “上菜！”食堂阿姨的喊声忽然传来。 一群食堂阿姨推着餐车出现，一只只大盘子往桌上端，不断报菜名。 “京扒扇形蔬，请慢用！”“孜然烤羊排，请慢用！”“富贵八小碟，请慢用！” 随着上菜，团队成员们竟然开始数数，起初只有几个人计数，后来大家都明白是在数什么，于是所有人加入进来，声音越来越整齐，简直像开幕式的全场倒计时！ “1！2！3！4！5！” 宋河拿起筷子夹菜吃，露出无语的笑容，连连摇头。 “6！7！8！9！10！” 一片欢呼声中，宋河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起身，接过娄景辉递来的话筒。 “今晚第一项奖励，组团旅游！”宋河开口。 “大家在实验室闷太久了，闷得快长蘑菇了，趁项目完结，我出钱请大家出去放松放松！” “具体的旅游方案，我私下问过几个组长副组长，有说去爬珠峰的，有说去南极看企鹅的，有说去亚马逊捞食人鱼的，我感觉都太离谱了，咱们的旅游方案还是以安全舒适为主，别动不动去挑战极限，毕竟咱们团队里老同志不少，身子骨不经折腾！” “一个月时间，每人6万块的旅行费用，方案报上来我给批钱，祝大家玩的开心！” “吃饭吃饭！上菜的时候大家自行脑补发光特效啊！” 一阵欢呼声，众人提起筷子吃菜，能出去旅游自然是爽的，每天两千的旅游经费绝对能玩嗨！ 但听上去只是开胃小菜，毕竟这只是今晚宣布的第一个奖励，大家心中开始暗暗期待接下来更重磅的奖励。 食堂阿姨的吆喝声传来，餐车浩浩荡荡冲来，第二轮上菜！ 众人又兴奋地开始计数，大声从1数到10！ 宋河无奈地起身，哭笑不得，“大家别光顾着数数啊，吃菜！” 团队成员发出亢奋的笑声，迅速寂静下来，满脸期待地望着老大。 “第二项奖励，我原本打算给大伙送车，一人一辆！” “但仔细考虑了一下，诸位的个人情况有差异。咱们团队有的人不会开车，出门就坐自动驾驶的出租车，压根没买车需求。有的人一直坐单位配车。有的人家里好几辆车了。” “而且送的车太贵吧，我顶不住，太便宜吧，又不值。款式颜色更是众口难调！” “所以我决定，直接发钱！给各位每人30万，愿意买车就买车，愿意买别的就买别的！” 宋河说完，掏出手机一摁。 顿时一连串的手机短信声响起，所有人慌忙掏出手机，看到了入账三十万的短信，发出亢奋的尖叫声！ 尖叫声震得窗玻璃都在抖！大型人猿返祖现场！ 远处围观的食堂阿姨们纷纷捂耳朵，脸色充满羡慕。 没吃两口，阿姨们继续上菜，众人整齐划一的计数声中，又是一口气上了十道菜。 宋河放下筷子起身，环顾众人，经过前两轮奖励的刺激，大家已经兴奋到极点，脸色潮红无比，嘴角集体咧到耳朵根。 “不行啊大伙，前两个奖励只是小零头而已，你们这么快就兴奋成这个样子，听后面的奖励不得吃速效救心丸？”宋河端起橙汁杯，“咱们起来喝一杯，镇静一下！” 所有人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用饮料酒水把杯子斟满，举起酒杯。 很多人兴奋到夸张的程度，手甚至微微颤抖，酒水啪啪地滴在桌上，引发一阵哄笑。 第498章 造富运动！ “我转个瓶子，转到谁，谁先说个祝福词！” 宋河拿起一只空的汽水瓶，放在桌上猛地一转！ 瓶子飞旋起来，很快停下，瓶口恰好指向正对面，范桃！ 范桃红着脸清清嗓子，憋了几秒，声音洪亮道，“祝老大万寿无疆！” 席间顿时爆笑如雷，不少人乐的前仰后合，连连夸赞整个了好活儿。 宋河绷不住了，一时间甚至不敢喝橙汁，但凡喝一口肯定喷。 笑声持续了很久才停下来，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老大身上。 “第三个奖励，房子！” “大家应该知道，我的乘黄公司目前扎根在绿藤市，二线城市，风光还是不错的！” “目前乘黄公司正在绿藤市盖楼盘，盖一个规模庞大的乘黄小区，小区周边三公里范围，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医院商场齐备，绿化绝对好，计划以成本价卖给公司员工们！” “我给在座的诸位，每人留了一套顶级住房，190平米的实际面积，整个小区风水最好的位置，楼号也最吉利，6号楼和8号楼！” “当然了，普通员工要花成本价去买，在座的各位是免费白送！” “除了房子白送之外，物业费也是全免的，等房子明年盖好了，我会通知大家去选房，贡献大的先挑楼层，所以这一年时间大家还要多多努力！” “祝咱们团队再创辉煌！”宋河端起橙汁一饮而尽。 一群人激动地大喊再创辉煌，纷纷仰头喝尽杯中酒，随即和老大一起落座。 坐下之后，所有人掏出手机狂刷！ “老大，乘黄小区的位置在哪啊？”有人问地段。 “老大，那附近房子均价多少啊！”有人问价格。 “老大，那房子分到的中学，教学质量好吗？”有人已经关心后代了。 宋河哭笑不得，嚼着嘴里的羊肉，开口解释： “位置在金陵路和建设路交汇处西100米！整个绿藤市的黄金地段！附近几个楼盘的均价是一万四一平米，分给你们的房子质量很好，市场价格只会更高，三百万不成问题！” “能分到的中学是绿藤一中，当地最好的学校！但是你们真的要在那儿生孩子长住吗？完全有更好的选择！这套房子是给你们度假和养老用的！” 席间顿时一连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价值三百万的房子！ 有些人已经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了，不得不连续喝水压惊，30万的买车钱已经足够重磅，没想到第三轮奖励直接上浮了十倍，冲到了300万大关！ 简直疯狂！ 有钱的高龄成员倒还算淡定，个别较穷的年轻人甚至目眩良久！ 阿姨继续上菜。 这次所有人依旧计数，但声音已带着一丝丝颤抖，如果第三轮的奖励额度已经到了三百万，第四轮奖励额度会高到何等可怕的地步？今晚这场宴会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又是十道菜上齐！ “来吧，都起来喝一杯！”宋河笑着起身。 所有人站起来，眼神灼热。 “接下来是今晚最后一轮发奖励了啊，发够多了，我身上真的没油水可榨了！”宋河道。 一阵笑声，大家的脸色格外认真，饭桌上静的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非常感谢各位的辛苦工作，过去这段时间，大家的勤奋我都看在眼里！” “除了大家的辛劳，我更感谢大家的信任！” “你们有的人是从成熟老团队跳槽过来的，原本有更厉害的老板可以跟，但却选择了来跟我！你们有的人已经在高校有教职，但暂时抛弃了教职来帮忙！你们有的人拥有逆天的学历，可以随便从大企业找一份百万年薪的工作！” “你们选择了来和我并肩作战，选择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这无疑需要勇气！赌桌上押的是你们每个人的前途命运！” “我无以为报，尽量确保咱们团队走在正确的科研道路上，出成果了，尽量给大家多分点钱！” “将来咱们团队一定会扩大，一定会出现好几支团队，我希望能在团队里进行一场造富运动，确保有才华的人，能通过研发先进的产品，造福国家和世界，继而实现个人的财富自由！” 食堂阿姨推着餐车过来，但餐车上却不是酒菜，而是一大摞纸质文件。 娄景辉马上抱起那摞文件，转着圈分发。 “这份文件是合同的草稿，大家带回去，明天看一看有无问题，没问题的话咱们再正式签字生效！”宋河说。 “合同内容也很简单，本次研发出的三款新药，上市销售之后，会将一部分利润分给在座的诸位！” “分利润的比例，自然是按照各位近些天做的贡献大小决定，比如娄组长拼到进医院，而且实打实拼出了成果，所以他能分到的比例超过所有人！” “合同是十年期限的，根据乘黄公司的估算，未来十年靠这三款药的利润，在座的各位至少能拿到200万以上，多的人能拿到上千万！” “今后的其他药物研发项目，我也会或多或少给大家一份分利润的合同，所以请诸位继续努力！” “祝咱们团队，成为世界最伟大的科研团队！”宋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几个团队成员激动到掉眼泪了，大家集体干杯，随后哗哗鼓掌！ 之前老大承诺过，出成果之后会让团队所有人财富自由，其实没有几个人相信。 财富自由这种大饼，真的太虚无缥缈了，当时大家的想法是能多赚点奖金就不错了，胆小的只想象几万块的奖金，胆大的敢想几十万奖金，至于预测上百万奖金的，已经属于胆大包天的狂徒。 但万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这一承诺竟然真的兑现了！ 老大爆出的金币，数量之多远超所有人想象！ 仅凭借刚刚下发的这份合同，在座的所有人完全可以辞职回家，天天躺在家里睡大觉，源源不断的钞票便会从天花板上一盆一盆地泼下来！ 食堂阿姨再次推着餐车过来，这次餐车上的东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只鼓鼓囊囊的超大号塑料袋。 袋子里……装满成捆的红色钞票！如同一堆砖头，视觉冲击力极强！ 所有人茫然地望向老大，不是说奖励已经发完了吗？ 宋河却不解释，坐下吃菜，把话筒交给了娄景辉。 “今晚光吃菜喝酒没意思，大家得表演表演节目！唱歌跳舞变魔术，相声戏曲耍杂技均可！”娄景辉恢复主持人的语气，“今晚除了是庆功宴，也是给老大的饯行宴，过两天老大就要暂时离开咱们去学习深造了，太冷清了不好！” “这一袋子钱是节目经费，谁能表演一个节目，赏谁一万！” 宋河清清喉咙插话，“节目要求不高啊！随便唱个歌也算，大家力所能及！图个热闹！” 场面顿时炸锅，几乎所有人兴奋举手，有人直接冲过去抢了娄景辉的话筒。 觥筹交错，载歌载舞，宴会通宵达旦！ 宋河没喝酒，但感觉有点醉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下一回开这种庆功宴，不知还要多久？ 马上要去相老师那里上课，他有种强烈预感，课程难度将会是前所未有的！ 第499章 奇形怪状的新同学 三天后，前沿科技大学。 脑科学院，院长办公室！ 宋河站在棕木门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 推门而入，一句老师好骤然卡在喉咙里，他表情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景象震了！ 视线所及，全是头骨！ 巨兽头骨用钢丝吊在半空中，千奇百怪的造型，宋河能认出的有大象头骨、鳄鱼头骨、长颈鹿头骨，中间一个最大号的貌似是鲸头骨，体积堪比小汽车，一张嘴吃掉四个人不成问题！ 除了悬挂在空中的头骨，还有小兽的头骨摆在各处，窗台上一溜的猫科动物小头骨，每一个牙齿结构都有细微变化，像是按照进化路径排列的。 相晓桐坐在办公桌后，一身漆黑的女士西装，依旧漂亮，依旧气质迷人。 “见了老师也不叫老师好？”她嘴角一丝笑意。 “老师好老师好！”宋河连忙道，“老师您办公室摆的像化石博物馆一样，学生一进来实在有点懵！” “为师的藏品，史前生物到现代生物都有，研究颅脑关系的时候用的。”相晓桐低头，细嫩的白手捏着钢笔，忙着写一份文件，“坐下等等吧，还有你几个同学要过来。” 宋河到沙发后坐下，目光落在面前的茶几上，居然摆了几个人类头骨！ 犹豫片刻，他没能按捺住好奇心，小心翼翼捧起来看。 头骨上抹了一层蜡质的东西，大概是防腐保存的药剂，不同位置的骨骼上有一些铅笔打的线，写了些头围数据。 “老师这是大体老师吗？”宋河尊敬地捧着手里的头骨。 相晓桐抬眼看了一下，继续写文件，“不是，1945年打死的日寇头骨，以前是教具，现在没用了，当个小摆件，喜欢就送你。” 宋河恍然大悟，刚刚尊敬的手捧动作马上变得随意，单手抓着头骨，当成玩具球抛上抛下。 办公室门再次敲响，相晓桐喊了声请进，三个青年学生鱼贯而入。 一进门，他们的反应如出一辙，被满屋白森森的动物头骨给震了！ 扭头，看到宋河正耍杂技似的将一只人类头骨抛上抛下，他们第二次震了！ “人到齐了，以后你们都是同学，先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相晓桐也不抬头，忙着写文件。 宋河停止抛头骨，端正坐姿，以示对同学们的尊重。 借手中头骨的掩护，他悄悄摸出战力检测器，先对第一个胖子男同学开枪。 这位胖子男同学实在太显眼，体重至少三百斤，眼睛因肥胖被挤成一条小缝，俨然行走的饭桶。放在游戏里，这种体型绝对是血条奇厚的坦克。 【胡啸天（生物）：大师10级！】 “同学们好，我叫胡啸天！第一个硕士学位就读于北师大，又在伦敦大学学院修了第二个硕士学位，终于有幸考上了相老师的博士生！我发过两篇一作《自然》，十几篇SCI的不知名小论文，有两项专利，主攻方向是脑机接口！” 同学们礼貌鼓掌，大家都脸色敬畏，年纪轻轻成绩斐然，此人岂能叫肥胖，那叫智慧的臃肿！ 宋河转移枪口，朝着第二名女同学开枪。 这位女同学身高恐怕有两米多，女版姚明的既视感，脸型方的像麻将块。 【黄绮琴（生物）：大师20级！】 “同学们好我叫黄琦琴是浙大脑院的博士，顶刊三篇刚评优青研究方向是神经递质，慕名来相老师这里读第二个博士学位感到非常荣幸请大家多多关照！” 黄琦琴语速风快，冲锋枪般哗啦一梭子说完了！ 同学们继续鼓掌，宋河脸色更严肃，转动枪口向第三个同学开枪。 第三个男同学长相最为奇形怪状，是个大头怪，脑袋比正常人大了两圈，头发还剃光了，于是显得头颅和西瓜一般硕大滚圆！ 【黎正业（生物）：大师30级！】 “同学们好，我叫黎正业！本科纽大计算神经科学专业，硕博都是华师大，顶刊发过四篇，有六项发明专利，非常荣幸能来相老师这里读第二个博士学位！” 同学们鼓掌，宋河脸色已经变得严峻了！ 离谱，这帮同学实力好强！ 都特么是来念博士的！而且学位都不止一个！ 坦克胡啸天已经有俩硕士学位，说话风快的黄琦琴以及大头怪黎正业，居然是来读第二个博士学位！ 最严峻的情况是，三个同学的生物级别都比自己高！ 宋河事先预料过这种情况，毕竟他的成就一方面是靠生物知识，一方面是靠数学辅助。但级别垫底还是令他心头略慌，后脊窜上阵阵凉风。 三名同学望向宋河，目光充满好奇，明显此人年轻一大截。 “同学们好，我没有硕博学位，是来读本科的。”宋河自我介绍，“我叫宋河，很荣幸能成为相老师的弟子，很荣幸能成为各位的同学。” 听到前半句，三名同学一脸困惑，本科？为什么区区本科生会和博士分到一个班？狼群班级塞进一只二哈是什么操作？ 听到后半句，众人恍然大悟，用“原来是你”、“怪不得”、“见到传说人物了”的惊奇眼神打量他，显然大家都从新闻上见过宋河的名字。 办公桌后，相晓桐终于完成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神色认真打量四个学生。 “胡啸天、黄琦琴、黎正业、宋河，你们四位是我在前沿科技大学带的第一个班。” “在我这里拿学位倒是次要的，你们都不缺学位，主要是跟着我做出成果！” “我不擅长发脾气，因此如果我觉得你们谁不合格，会直接把谁开除掉！” 四个学生脸色齐齐一白！ 泰斗级大佬都是这样，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搓死！犹如搓死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上课地点在脑科学院的主实验楼，外号十亿楼，因为整栋楼价值至少十个亿，设备都是最先进的。”相晓桐拉开抽屉，掏出四大摞文件扔在办公桌上，“先签保密协议，然后带你们去上课。” 第500章 人造大脑！ 十亿楼，101号实验室。 大门推开，五个戴口罩的白大褂鱼贯而入，赫然是相晓桐和四个新学生。 学生们一进来，环顾四周，忍不住睁大眼睛，表情诧异。 实验室满是各种仪器设备，学生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学术老鸟，再高精尖的仪器也摸过蹂躏过，倒不至于因为仪器有啥反应。 真正让他们诧异的是……机器人！ 十多具莹白外壳的人形机器人，默默立在庞大的仪器设备边，造型拉风，相当吸引眼球！ “机器人是我的神经元公司做的样机，和你们在别处看到的笨拙机器人不同，这些机器人够灵敏，可以帮你们做实验。”相晓桐解释。 “简单的刷试管配药剂，困难的猴子开颅手术，它们都能做，偶尔会失手，但能帮你们节约大部分时间，相当于给你们配了一群副手！” “使用方法也简单，每个机器人后背有块触屏，敲指令就可以了。” 相晓桐走到一台机器人背后伸手，敲敲屏幕，在上面打了几个指令。 机器人瞬间启动，拿起面前摆着的空试管和空烧杯快速刷洗，动作麻利！ 相晓桐拿起一根空试管，突然啪一声摔碎在水池里。 忙碌的机器人懵了片刻，默默动手清理碎掉的试管，大片的玻璃捏出来丢进垃圾桶，小片的也用卫生纸蘸出来，剩下一点碎渣则拧大水龙头冲走。 四个学生看得惊奇，纷纷鼓掌！ 宋河仔细观察机器人的手臂，果然和神经元机械手很像，很难说是先研究的机械手，还是先研究的机器人，总之相老师的公司貌似藏了不少好东西！ 相晓桐又走到恒温柜旁，打开柜门，抱出一只硕大的培养瓶。 瓶子里灌满浅黄色液体，液体中间漂浮着一团果冻般的絮状物，像一块泡烂的肥肉。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做这个东西。”相晓桐敲敲瓶子，“人造大脑！” 学生们集体瞪眼，震惊地望着老师。 对于开课后的首个工作，大家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唯独没敢想人造大脑这种逆天课题！ 这感觉好比中学生上物理课，物理老师敲着黑板说，你们已经掌握了核弹的基本理论，假期作业是成功试爆一颗氢弹！ 难度过于离谱了！ “别紧张，不可能直接让你们做一颗完整逼真的脑子，为师也没有那种水平。”相晓桐用手摸着培养瓶，“你们先观察这颗脑子。” 学生们凑过去，仔细看液体中漂浮的那坨脑组织，像目睹一个奇迹。 其实如果老师没解释，大家完全看不出来这是颗脑子，它只是混沌的一团，几乎没有任何特征，唯一的特征是外部的一颗黑色小点，像一颗黑痣。 “有什么发现？”相晓桐问。 “上面有个痣。”宋河迟疑道。 “痣是什么？” 宋河摇头，他感觉只是脑组织上一块莫名其妙的坏死，甚至搞不好是一堆杂菌。 “你们看到的这颗痣，是这颗迷你人造大脑长出的一只视泡结构。”相晓桐道破天机。 学生们再次震惊，今天它们震惊的次数已经够多了，按理说都该震惊累了，但老师总会弄出一些冲破想象力的东西！ 视泡结构，是发育初期的眼睛前体，结构已经有了眼睛的雏形，包括上皮细胞、晶状体板和尚未形成的视网膜，能感受到外界一定的光线变化。 几十亿年前，地球上的生物初次有视觉时，便是误打误撞形成了这种简陋的结构。 此时此刻，相老师手中的培养瓶，可以说重现了视觉进化之路的开端！ “我正在做的一个方向是人造视觉，得想办法搞清楚视神经和视觉中枢的形成过程，所以我花了一个月做出这东西来。”相晓桐说着，目光和宋河交会。 宋河秒懂，看来老师也在惦记老赵复明的事情，而且老师似乎走的更远！ 相比起来，自己搞出的人造角膜，就显得十分小儿科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深入做，有个国家项目找我，我去忙了一阵子，所以大家的课程拖到今天才开课。”相晓桐继续说。 “你们的任务，做人造大脑，有几个标准，首先脑组织能长时间存活，不能造出来没多久就死了，没意义。” “其次，像这颗我做的脑子一样，要有一定的功能。不一定局限在视觉上，也可以是其他功能，证明你这颗脑子是一个能处理外界信息的器官，而不是一堆无法沟通的细胞群！” “功能越明显，越优异，给你们的学分也就越多！攒满100学分，可以在我这儿毕业！” “每人一间独立实验室，自己带着机器人副手做实验，胡啸天101实验室，黄琦琴102实验室，黎正业103实验室，宋河104实验室！” 相晓桐说着，走到一旁的试验台下，弯腰拖出一只纸箱。 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纸质文件。 “这里面，是我做这颗人造大脑的完整过程和所有数据，你们只能在实验室看，不能外传，这也是保密协议的一部分。” “可以借鉴我的做法，但不能照抄，抄出来一颗和我的成果一模一样的脑子，可是没有学分的！” “我会挨个实验室转，看你们的工作情况，别让我抓到偷懒！”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相晓桐看看学生们。 学生们纷纷摇头，老师讲的够清楚了。 “那就去干活吧！”相晓桐微微一笑，“每周六咱们要开一次例会，成果最好的同学有丰厚奖励，成果最差的则有严厉惩罚！” 学生们一哄而散，各自去找实验室。 宋河匆匆出门，往前跑了跑，来到自己的104实验室，刷脸进入。 实验台下果然也有一箱文件，他一屁股坐下来翻阅，一页页飞速学习！ 很快，他便摸透了老师做人造大脑的大致流程。 原材料是诱导性多能干细胞，这东西已经不稀罕了，很多实验室都能做，甚至有渠道可以买现成的，价格呱呱便宜。 首先控制干细胞密度，观测到神经外胚层扩展后，加入醋酸视黄醇进行培养…… 脑组织规模变大后，免疫荧光染色去找视觉相关的基因，再从基因密集区检测自发动作电位…… “我还以为多牛逼呢，技术含量也不高啊？”宋河翻着文件喃喃自语，“操作挺傻瓜的。” “臭小子，你说谁傻瓜？”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第501章 神秘项目 宋河顿时后脊一凉，脑子还是空白的，但求生欲已让他张开了嘴： “俗话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道至简，能把极端复杂的技术简化为傻瓜操作，绝对是真正的宗师水准！弟子是在膜拜老师！” 说完，头上挨了个轻轻的脑瓜蹦。 宋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从脑瓜蹦蜻蜓点水的力道来看，这关算是过了。 相晓桐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慵懒地捋了一下头发，“别觉得很简单，人造大脑这个课题，你未必拼得过隔壁几个同学。” “同学们是来念博士啊！”宋河脸色一苦，“老师我是个本科生，把我分到博士班里同台竞技，这匹配机制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少扮猪吃老虎啊，天底下的本科生有你百分之一的水平，咱们早冲出银河系了。”相晓桐没好气道，脸色认真，“我刚刚挨个实验室转了一圈，对你来说情况不容乐观。” 宋河一愣，用询问的目光望着老师。 “胡啸天的专长是做脑机接口，给国内外四五家企业解决过脑机接口的技术问题，他给我说他以前就尝试过人造大脑，虽然没成功，但多多少少有点经验。” “黄琦琴就更厉害了，她准备用基因编辑的办法强行拼凑出一个脑组织，以前她用相同的手段做过耳朵，最后的成品耳朵和真耳朵几乎没区别。” “至于黎正业，他在纽大的导师是前年的诺奖得主韦斯安德森，不但做过人造脑组织，还成功了！只不过他曾经做过的脑组织没功能，他只需要想办法诱导出一些功能，很轻松就能拿到全班最高分！” “怎么样？”相晓桐语气意味深长，“胆颤没有？” “吓破胆了直接！”宋河装出一脸惊恐，“我好害怕啊老师，我一点经验没有，他们都有人造大脑的经验，他们欺负人！老师您得替我做主啊！” “我怎么给你做主？” “您透露点诀窍之类的呗？我知道您肯定有！” “真没有。”相晓桐笑笑，“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慌。” “我真慌啊老师，我在强颜欢笑。”宋河嘴硬，“比起牲口博士同学们，我一点优势都没有！” “你的优势是数学。”相晓桐目光看穿一切，“单纯论生物知识，你的积淀可能比不上泡了十年实验室的博士同学。但你做研发向来都是从数学入手，凡是能依赖数学解决的课题，你比很多生物教授的速度还快！” 宋河笑容尴尬，明白演不下去了。 想躲在树丛里学小奶猫叫，奈河身躯已经和大象一样，根本藏不住！ 从短眠片开始，他一直依赖满墙数据纸搞研发，实战路数和普通生物学者完全不同。如果说生物学者们都是炼体厮杀，他借助数学相当于额外修炼了斗气！ 譬如神经肽药物，不单单是靠大师级的生物底蕴，还借用了大师级的数学伟力，二者相加，能爆发的总体实力怕是能冲到下一个段位了！ 相晓桐起身，“不和你闲聊了，预警已经给你了，你有优势也有劣势，别掉以轻心，不狠狠拼一把真的会垫底，踏实学吧！” 宋河连连点头，态度乖巧。 “哦对了，还有件事。”相晓桐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扭过脸来。 “我要做的下一个项目是部队的，我计划挑最好的学生当助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成绩不垫底是不够的，要想办法拿全班第一！” 宋河怔了怔，“部队的项目？是什么？” “暂时不能说，是个规模超乎你想象的大项目！”相晓桐语气神秘，手抄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转身离开。 宋河疑惑地高低眉，坐在资料箱子上，脑海中浮想联翩。 老师是做脑科学的，又不是做炸药导弹的，能去负责什么部队项目？ 不会是要造什么巨型机甲吧？需要两个战士脑同步驾驶的那种？ 太离谱了，不可能！ 但不造机甲的话，什么大项目用得着脑科学家？ 他拿起手机，下意识想打听打听消息。 身为环形山公司的股东，他好歹也算半个军火商，肯定有门路能打听到风声。 但犹豫片刻，他还是把手机收起来了，不该打听的没必要打听，想知道答案，拿到全班第一就行了！ 宋河抬抬屁股，从箱子里抽出一份文件，继续翻阅。 文件范围相当广博，除了老师做人造大脑的实验数据，还有老师参考过的一系列权威论文和教材，超级大杂烩，叫人眼花缭乱。 知识源源不断汇入脑中，他仿佛踏入一方未知世界，一点点探索环境。 多能干细胞、体外三维培养、组织类似物…… 高通量筛选、体外增殖和自组织、失巢凋亡…… 生态位信号、特异性谱系、恶性原代组织……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05级升至大师06级！】 胚状体样聚集体、内源性诱导信号、微流控技术…… 毒理学筛查、自主神经分化、双潜能干细胞…… 浸没基质胶培养法、大脑脉络丛上皮细胞、器官芯片……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06级升至大师07级！】 遇到比较陌生的知识，他总忍不住上网查相关论文，扒论文的途中又看到新知识，于是继续扒新知识的论文…… 这个过程相当耗时间，顺藤摸瓜几乎能无限地摸下去，每次都要翻上一大堆论文，才猛然醒悟走太远了。 一口气学到晚上十点，一整箱资料终于告罄，加上顺手查过的论文，几大箱新知识收入脑中！ 生物级别涨到大师10级，知识储备差不多够了。 开工！ 宋河先试着操作实验室里的机器人，在每台机器人后背的触控屏上连点，键入一条条指令。 寂静了一天的实验室喧闹起来，机器人们快速启动，手脚麻利地干活。 宋河望着一个机器人从液氮柜里取出干细胞原材料，按照标准流程填入仪器，不禁陷入沉思……感觉实验团队可以裁员了。 第502章 第一次验收作业！ 老师的要求不高，宋河决定暂时不动用黑科技蓝图，按部就班地做。 实验室的东墙空空荡荡，被他选为新的数据墙。 机器人们按照指令操纵仪器，仪器嗡嗡运转，喷吐出一张张数据纸，宋河快速地把数据纸裁剪整合，保留重点，整整齐齐贴在数据墙上。 墙上的纸张越来越多，实验室里的透明培养罐也越来越多！ 第一天，28个罐子，数据纸占据了墙壁的十分之一。 第二天，宋河操作越发纯熟，罐子增加到67个，数据纸爬到墙壁的五分之一。 第三天，罐子暴涨到130个，数据纸已经覆盖了半面墙壁！ 接下来两天，罐子数没有继续增多，尽管有机器人辅助，但机器人只能进行一些傻瓜操作，宋河单枪匹马一个人，最多同时伺候一百多个罐子。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卵生动物，哼哧哼哧下了一百多颗蛋，每颗蛋里孕育着小生命，白花花的脑组织在蛋液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犹如邪异的外星胚胎。 偶尔有一坨人造脑组织死了，宋河便心痛地将尸首抓出来，观测化验之后处理掉，有种婴儿夭折的难过。当然，遇上长势喜人的脑组织，他也会幻想这孩子长大了有出息。 数据纸倒是一直在大幅变化，他不时把墙上一些没用的数据纸扒下来，投进碎纸机，再将新的纸一张张贴上墙。 整面墙壁仿佛一张巨大的皮肤，不断有老旧的皮肤屑脱落，又有新的皮肤生长上去，时时刻刻更新，千变万化的数据在上面流动，宛如一份份独一无二的指纹。 相晓桐偶尔来转一转，总会在数据墙前站上几分钟，像监考老师默不作声观察学生的试卷。 她还是那种会和学生串通一气的监考老师，偶尔冷笑一声，抬手敲敲墙上某张纸，一言不发地离开。 宋河便过去看那张纸，时常找出些数据瑕疵，或者没留意到的重点变化。 终于，第一次周例会！ 晚八点，宋河抱着一只培养罐，匆匆赶到楼上201实验室。 罐子上盖了块红布，像是古代的酒坛子，神神秘秘地包裹着罐子。 他推门而入，同学们已经到齐了，各自抱着一只罐子坐在桌边，所有人的罐子上盖着不同颜色的布，画风像是番邦派来向皇帝献宝的使者们。 “人到齐了，咱们开会。”相晓桐说。 宋河连忙坐到桌边，和其他同学一起洗耳恭听。 “这次例会的奖惩标准，成果最好的第一名奖5学分，最后一名扣5学分，中间的同学分数不变！”相晓桐宣布。 “每个同学已经把最好的一份样品带来了，稍后挨个宣讲，讲什么都可以，但要凸显出你的工作，从我这里挣到分数！” “胡啸天展示！黄琦琴准备！”相晓桐点名。 胡啸天肥硕的身躯轰然起立，将带来的培养罐放在桌上，掀开黑布。 罐子里的景象让同学们微微一怔。 一坨浑浊的脑组织漂浮在培养液中，中间穿了一根电子元件，简陋碧绿的电路板上装了LED指示灯，正在闪烁红光，频率缓慢，犹如深呼吸。 “我用了脑机接口的思路，把脑组织和电子元件结合起来！” “电子元件的电信号会传导到脑组织上，脑组织会作出反应，再把生物电传回元件上，带动指示灯闪烁！”胡啸天解释。 “我想做一个脑组织计算器，能用这一堆脑细胞进行简单的四则运算，但目前还没成功，眼下它仅仅能判断0和1。” 胡啸天掏出一只小遥控器，对准培养罐按动。 先按了1键，培养液里电子元件的指示灯高频闪烁了几下，再按0键，指示灯毫无反应。 “具体原理是电流不同，1的电流较大，脑组织会有反应，0的电流较小，脑组织没反应。下一步我打算通过电流梯度和构建脑组织回路，让它完成简单的加减运算，估计再过两三个星期有把握实现！” 胡啸天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具体做法，虽然目前效果一般，但毕竟只是第一周，能养出脑组织，还有了初始的傻瓜功能，已经非常亮眼！ 宋河暗暗感叹，能考来相老师麾下的果然没有等闲之辈，同学里最菜的一个胡啸天，成果居然都如此牛逼！ 同学们纷纷鼓掌，相晓桐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看培养罐里的指示灯，面无表情。 “黄琦琴展示！黎正业准备！”她开口。 方脸的大高个女生霍然起身，把培养罐放在桌上，掀开白色的盖布。 哗然声顿时响起，同学们面露惊骇，宋河也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一坨脑组织漂浮在培养液中，看起来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脑组织边缘出现了一只……小耳朵！ 耳朵只有拇指大小，但有明显的耳郭结缔组织，还有蜿蜒的外耳道，插在一坨脑组织中，景象相当诡异。 黄琦琴开口，一如既往的机关枪语速： “我把脑组织和耳朵分开培养，耳朵选自猕猴的低分化细胞经过诱导形成，耳朵形成之后再和脑组织进行结合再反复修饰基因提高融合性……” “现在的问题是成功率太低我做了一百二十罐有一百一十罐因为排斥反应坏掉了，还有八罐自始至终无法融合在一起只剩两罐勉强成功，而这两罐如果继续生长也面临严重的排斥反应……” “目前这一块脑组织已经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并产生复杂的脑电波，请同学们跟我来看演示……” 黄琦琴像冲锋枪似的把话说完，抱起罐子跑到仪器旁动手操作。 同学们纷纷起身，凑过去好奇地看仪器屏幕。 屏幕上亮出整颗脑组织的扫描图，隐约能看到一些形成的回路，大多向着耳朵的方向集中。 黄琦琴掏出手机，随便找了一首交响乐，音量拉大！ 神奇的景象出现！ 随着旋律变化，脑组织活跃起来，神经递质加速分泌，似乎听到了音乐声！ 同学们纷纷鼓掌，连称牛逼，短短一星期能出现这种成果，实力恐怖如斯！ 相晓桐终于微微点头，“不错，做一颗人造脑子给它听音乐，但接下来的难点是让这颗耳脑活下去，只要它能活到最后，结构稳定，会是非常棒的成果！” 黄琦琴点头，脸色遮不住的忧虑，“老师您说的对确实耳脑很难继续存活这一颗的活性已经不如昨天了但老师我会努力让它活下去！” “黎正业展示！”相晓桐点名，“宋河准备！” 黎正业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大脑袋似乎不堪重负，正在噼噼啪啪地转脖子，听到点名，他马上把培养罐上的蓝布掀开。 同学们发出更大的哗然声，宋河眼都直了！ 第503章 不断失分 别人的罐子里都是一坨脑子，而黎正业的罐子里，居然飘了四坨鸡蛋大的脑组织！ 如果是分开的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这四坨脑组织还是捆绑在一起的，各自伸出数条章鱼般的触手，每条触手由大量脑细胞形成，和其他脑组织遥遥相连。 “我最近在研究大脑连接方式导致的智力差异，临时想了一种新办法！”黎正业摸着罐子介绍。 “我分开培养四块脑组织，等长到临界大小之后，将他们集中，诱导它们彼此连接，融合为一个整体！” “灵感来源于头部创伤和人脑发育，有些特殊的头部创伤，譬如流弹枪伤，会带走一小块脑组织，在大脑里形成空腔，假如中枪者侥幸不死，那么脑组织有概率重新生长填补这块空缺，就会出现两块原本相距很远的脑组织彼此接触的情况。” “人脑发育流程也有类似的模式，从小孩发育到成年，脑部的突触连接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但成年之后，脑子里的突触却会逐渐衰减，并构建出一些全新的连接回路……” “因此，我试着让多个脑子融合成一个，赌一把或许有奇迹发生！实际上目前已经有很有意思的现象出现。” 说着，黎正业抱起培养罐，放入仪器。 众人凑到仪器屏幕前观看，再次发出低低的惊哗声。 四坨脑组织状态十分活跃，信号不断向其他脑组织传递，像是四个拥有意识的生物在彼此交流！ “暂时我也说不上来它有什么功能，但看上去它们好像能彼此沟通，具体沟通内容我不知道，或许是有意义的悄悄话，或许是一些无意义的杂乱信号。”黎正业说，“大概两三周后，我可以把它们养成一个整体，届时可能会出现更多现象！” 同学们纷纷鼓掌，相晓桐也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一丝欣赏。 “宋河？”她叫名字。 宋河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带培养罐上的红布掀开。 同学们齐刷刷往罐子里看，脸色微妙。 罐子里只是一坨平平无奇的脑组织而已，边缘有两个小黑点，仅绿豆大小。 比起前面几罐形态各异的脑组织，宋河的这一罐着实没什么吸引眼球的。 “我的目标是做眼睛，尽可能让脑子产生视觉，在相老师工作的基础上进行了更多尝试，目前刚刚出现视泡结构的雏形，也就是大家看到的两个小黑点……” 宋河介绍了片刻，同学们报以礼貌性的掌声，稀稀拉拉。 很明显，大家对宋河的工作成绩不感冒。 太没有创意了，别人都在挖掘全新的花样，他的工作看上去仅仅是照抄老师的成果，至少目前还没做出什么新意。 相晓桐开口，给每个学生打分： “本周黄琦琴是第一名，耳脑非常有新意，能让脑组织对声音产生反应难能可贵，奖5分！” “第二名黎正业，对于人造大脑有自己独到的想法，融合四团脑组织的做法非常大胆，难度也较高，本周没分数。” “第三名胡啸天，生物计算器的方向很棒，但眼下成果还太简单，只能分辨0和1是远远不够的，本周没分数。” “最后一名宋河，虽然成功培育出了脑组织，也长出了两个视泡结构雏形，但暂时还看不出独到的成果，再接再厉，倒扣五分！” 墙上挂了一块小白板，相晓桐起身，快速写上四个学生的成绩单： 【黄琦琴：5分】 【黎正业：0分】 【胡啸天：0分】 【宋河：－5分】 首周分数确定，相晓桐又细致地讲了半小时注意事项，对学生们挨个进行点化，宣布散会。 宋河匆匆离开，准备回实验室继续干活。 刚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宋河同学！” 他诧异地转身回头，只见三个同学都在望着他。 “我们去食堂吃饭，你要不要一起？”脑袋巨大的黎正业问。 “来吧来吧来吧。”黄琦琴也邀请，吐字快的像冲锋枪。 肥胖的胡啸天笑着拍了拍大肚子，顿时肥肉横颤。 “多谢多谢，我开会前吃过了，祝你们用餐愉快！”宋河笑着拒绝，匆匆离开。 三个同学互相看看，没再挽留，往食堂的方向去。 周例会犹如考试，没考好的差等生无心聚会，回去发奋图强，可以理解。 出了十亿楼，路上行人寥寥，三人小声聊天，商业互吹对方的工作有创意，再过几周，必然孵化出惊世骇俗的伟大成果。 聊着聊着，聊到宋河，气氛变得疑惑。 “宋河应该很有实力啊，怎么第一周搞成这个样子？”黎正业大惑不解。 “我以为他会拿第一毕竟论科研成果他比谁都强，等下周再看看吧说不定他下周会翻盘呢？”黄琦琴嘴皮子飞快。 胡啸天点头，“看上去他只是照抄老师的成果，可能觉得顺着老师的路走，老师会给高分？但老师明显不吃这一套，我感觉这课题他要翻车了。” “翻车不至于。”黎正业摇头，“能做出短眠片的人，做这种没有严格限制的小作业，应该轻轻松松。估计这星期他纯属失手。” 胡啸天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眼睛胖得只剩一条缝，让人看不出他的眼神。 …… 第二周，宋河更忙碌！ 实验室里的培养罐数量略微上涨，最终固定在150个罐子。 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形态各异的脑组织，培养环境不断调整，脑组织的生长方向也每天变化，盘曲复杂，像一个个解不开的谜。 数据墙的更新频率更快，每当宋河满头大汗地更换完数据纸，常常在墙前一站便是一个钟头，神态若有所思。 他好像感知到什么了……但感觉暂时还不清晰。 一星期过的飞快，很快，到了第二次周例会！ 和上周一样，每人带着一只罐子，掀开盖布展示成果。 这次例会黄琦琴翻车了，她上周培育的耳脑暴死，只好带来了新培育的耳脑，对音乐的敏感性上升了一丝，但并无大进步。 黎正业强势崛起，他培育的四坨脑组织已紧密相连，疑似出现了脑区的分化，观测到不同区域的脑组织会按时间顺序工作，不工作时便沉寂睡眠。 胡啸天的脑组织计算器略有成效，成功实现了计算1＋1和计算1＋0，前者的指示灯闪烁次数是后者的两倍！ 宋河的工作也有进步，视泡结构更清晰了，但依然乏善可陈。 最终，依旧是宋河最后一名，第一名换为黎正业，全班积分情况微变： 【黄琦琴：5分】 【黎正业：5分】 【胡啸天：0分】 【宋河：－10分】 第504章 只差一点！ 第三周例会，情况再变！ 胡啸天大概借鉴了黎正业的做法，创造性地使用4个人造大脑，各插入一块电子元件，彼此相连，成功造出简陋的脑组织计算器，可以算10以内加减法！ 黎正业的人造大脑变得更致密，只剩一些缝隙，由原先的四坨独立脑组织，到现在基本融为一体。 黄琦琴依旧没能解决耳脑的死亡问题，每次养出的耳脑总是活不过十天，但她也有了创新，一次性做出了两只耳朵插在脑组织上，播放音乐时，两只耳朵接收到的音波开始彼此纠错、融合，在大脑某个位置汇集成一体。 宋河养出的人造大脑，依旧是两个视泡，貌似已经能感知到一定的外界光线了，用手机灯照射时，整个大脑会变活跃，但效果轻微。 于是第三周的排名变为：胡啸天第一、黄琦琴第二、黎正业第三、宋河第四。 相晓桐拿起马克笔，更新白板上的分数： 【黄琦琴：5分】 【黎正业：5分】 【胡啸天：5分】 【宋河：－15分】 更新完分数，相晓桐神色认真地讲话： “第三周了，大家工作都很刻苦，也都做出了自己的成果！” “下周正好是人造大脑课题的一个月，咱们奖励稍变，第一名的奖励分数改为20分！希望大家能抓住机会！” “前三周考核的是大家的创意，下一周要考核实用性，谁的人造大脑能提炼出更实用的技术，谁拿到这20分！” “换句话说，大家最好能有硬桥硬马的成果，能让我看到商业化的可能性！” …… 第四周，周三上午。 宋河在实验室辗转腾挪，不断抓住一位机器人，在其后背触控屏上输入指令，驱使着十几个机器人劳碌不休。 连续三周，同学们厮杀不止，各自拿了五分。 偏偏他每周都垫底，每次扣分都扣在他头上，流水的冠军铁打的倒数，于是落后同学们整整20分的差距！ 没办法，视泡这东西生长就是很缓慢，头三个星期的确没有太大变化，眼下进入第四个星期，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生死成败就在这几天！ 成了，绝对技压群雄，不成，人造大脑这项目输定了！ 宋河也说不上来自己心情如何，说急吧，也不急，毕竟最开始他就知道前几周不会有什么惊艳的成果，说不急吧，也急，万一赌错了怎么办？岂不从头到尾纯纯小丑？ 实验室大门滑开，一身白大褂的相老师出现。 明明就是很朴素的实验服，但穿在她身上却让人眼前一亮，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美女披个麻袋都美。 “进展如何？”相晓桐也不废话。 “就差临门一脚了！生根发芽顺利完成，眼下花骨朵出来了，就等花开！”宋河走到仪器前，连敲屏幕，调出几张图片。 相晓桐抱着胳膊看图，若有所思。 “一小时前我刚做了一遍检测，RAX基因的表达已经到了90%以上，但Pax6和FOXG1的表达还不足一半。”宋河解释。 “FOXG1的表达不是越高越好。”相晓桐道。 “我理解，得梯度表达，我这里说的不足一半，是指能梯度表达的相关细胞还没达到一半。”宋河脸色焦急，“除此之外，连接视泡结构的神经元也还差一点。” “做神经元的全细胞膜片钳了吗？”相晓桐问，“钠通道抑制剂用的什么？” “做了，用的河豚毒，试了几种其他的效果都不好。”宋河说，“大概有70%的视泡神经元会有自发动作电位，也就是说还有三成的神经元没能成功连接到视泡上。” “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的情况呢？”相晓桐追问。 “排列很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还在改培养环境，每次修改都会有变化，但往往是越变越乱。”宋河感觉头疼，“虽然都是小问题，但小问题太多了，积攒起来就变得像瞎子一样。” 相晓桐蹲了下去，眼睛凑近实验台上的透明培养罐，和人造大脑的两个黑视泡大眼瞪小眼。 宋河怔了怔，觉得眼前这副画面有些奇特。 相老师的眼睛极致漂亮，属于人群中也非常突出的灵动双眼，有时候宋河和她的眼神碰上，甚至会骤然心跳加速。 而罐子里人造大脑顶出的两个视泡眼睛，简陋而臃肿，丑的不能再丑，俨然进化得乱七八糟的残次品。 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睛近距离贴在一起，对比感极强，有种跨越数十亿年进化史的感觉。 “宋河啊，我感觉你要来不及了。”相晓桐又站起来，意味深长地注视他，“其实这周的奖励分上调到20，是为了照顾你。” 宋河连连点头，“学生明白。” 老师的良苦用心他早就猜出来了，按照进度，恰好这周自己造的视泡脑该瓜熟蒂落了，如果能赚到20分，可以直接追平和其他同学的差距！ 可机会也不是那么好抓的，论技术难度，宋河感觉自己做的这颗视泡脑，比其他几个同学的作品加起来都困难！ 凝望数据墙片刻，他笃定保证，“还剩几天，只差一点了，我应该来得及，老师您放心！” 相晓彤没多说什么，伸手拍拍他肩膀离开。 宋河站到数据墙前，手拿一枝笔冥思苦想。 满墙的数据，蕴含了培养液和人造大脑的隐秘关系，深不可测的变化在其中流动，凡人无法参透！ 温度变动1摄氏度，某种成分的占比变动1%，某种药物早加入1小时，都会引起种种复杂改变，将人造大脑导向截然不同的形态！ 他的任务，就是摸索到精确的培养流程，让瞎子般的人造大脑，看见光明！ 这既需要智慧，也需要运气。 …… 傍晚。 宋河两眼发花地进入食堂，脚步飘得像灾荒年代的饥民，晃晃悠悠朝着板面窗口走去。 今天只吃了一顿潦草的早餐，中午在实验室忙的兴起，一进入状态便忘了时间，更忘了中午饭。 等饿到手脚发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是半小时前了。 终于，宋河排到板面窗口前，用手指在玻璃上一通狂点，气势如抢银行的劫匪，把能要的卤蛋红烧肉之类全要了一遍！ 他端起一碗摞成小山的板面离开，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开吃！ 猛吃了两口，桌对面突然又坐下一个人，宋河抬头，眼神忽地一亮。 第505章 给奚雁凡立生祠 粉色背心外搭白色运动服，奚雁凡的打扮让人感觉夏天马上来了。 “进相老师甲级班了？”奚雁凡语气酸溜溜，“飞黄腾达了就忘了老领导？回学校来也不联系我这个社长？” 宋河差点喷了，头一回见魔方社社长自称老领导的。 “真的忙啊，我今天就吃了一顿饭！”宋河一口吃下一颗卤蛋，表情狞恶地吞咽，差点被噎死。 “相老师教课好吗？人凶不凶？”奚雁凡好奇地问。 “怎么说呢，高手点拨，四两拨千斤。”宋河回忆，“她不会长篇大论给学生讲理论知识，只会在某个关键位置点你一下，但这一下就非常管用！” “人当然不凶，至少目前没发过脾气，甚至……有点温柔。” 奚雁凡撅撅嘴，脸上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她也想进甲级班，但目前还在拼命凑乙级班的分数，短时间升不上去，只能从宋河这里打听点消息望梅止渴。 “她带你们做实验？什么方向啊？” “人造大脑，她不带，让我们自由发挥，每周开例会评分。” “你分数高吗？在班里排第几？第一？” 宋河尴尬了，“我负分，倒数第一。” 奚雁凡皱皱眉头，稀奇道，“真的假的？” “这有什么不信的？”宋河疑惑。 “你这么强还能倒数？你同学都是什么神仙？全员诺奖得主吗？”奚雁凡狐疑。 “现在相老师带的学生，除了我一个本科，其他三位全是各大名校考来的博士！”宋河呼噜呼噜吃面条，“其实博士也没啥好怕的，该秒照样能秒，但最近我出了点小问题。” 奚雁凡默默咬着买来的烤串，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等待下文。 “我做的方向，前三周属于生长期，不出成果，所以一直没分。他们的方向早就出成果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于是咔咔赚分，把我甩在后面！”宋河无奈道。 “这周是第四周，我终于该出成果了，但运气有点差，改了好多配方，效果都差一点点。” 宋河抬头看她，“亲爱的老领导，卑职缺运气，可否借贵手一盘？” 奚雁凡脸色微微一红，“这是最后一次了啊！” 她往四周看看，见无人注意，默默起身坐到宋河身旁，把运动服袖子一撸，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左臂。 宋河从兜里掏出湿纸巾，先擦擦自己的手，这才礼貌地摸上去，道一声冒犯，开始盘来盘去。 奚雁凡耳朵都红了，小声支吾，“好奇怪啊，就是摸个胳膊，怎么感觉这么异样？” “你长大了。”宋河说。 奚雁凡差点喷了，“副社长，我比你大很多岁！你才是小屁孩！” “晚熟的人。”宋河道，“你要觉得奇怪，可以聊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好啊好啊！”奚雁凡右手撸着串点头，“副社长你找个话题。” “函数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使得原像集是辛子流形？”宋河脱口而出。 奚雁凡：“……” 盘了好几分钟，宋河感觉都快把她手臂骨给盘出来了，但许愿池迟迟没动静。 “不行啊社长，你这回好像不灵验了？”宋河疑惑，“盘了这半天没效果，你的气运呢？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把运气损完了？” “你不准得寸进尺啊！”奚雁凡耳朵都红了，“盘了这么久我已经很忍耐了，盘胳膊是极限！别的地方不能盘！” 宋河被她说的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吐槽一下你不灵验了，没有得陇望蜀的意思！我不是那种人！” “灵验不灵验，你坐在食堂怎么知道？生效也没有这么快啊，你回去做一组实验，说不定就奇迹出现了呢？”奚雁凡抽回胳膊，拉上袖子起身，“吃完了，拜拜！” “多谢社长！”宋河道别，“借你吉言，希望我回去改个配方能灵验！” …… 半夜。 实验室里，响起少年的喃喃自语声。 “卧槽，真神了！还真管用！” “奚雁凡，回头我得给你立个生祠啊！这不得天天上香！” …… 时间一晃，周六！ 又到了周例会的日子！ 傍晚，宋河闷在实验室，紧锣密鼓地赶最后一批数据。 “梆梆梆！”实验室门忽然被敲响！ 他一愣，绕过满屋走来走去的白色机器人，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同学，两米多高的黄琦琴，大头怪黎正业，超级胖子胡啸天。 “我们准备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开例会。”黎正业开口询问，“宋兄吃了吗？” “我还没吃，但我手头的活儿还没忙完，例会之前得干完！”宋河笑道，“真不好意思，你们去吃吧！” 三个同学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结伴离开。 出了十亿楼，三人忍不住议论。 “宋河这回又要垫底！”胡啸天说，“快交卷了还在拼命作答的学生，和高分无缘！” “他选的方向太难了比我的耳脑还难迟迟不出成果很正常，其实我挺佩服他的不是每个人都敢于挑战最困难的方向！”黄琦琴冲锋枪似的说。 “勇气令人敬佩，但不知变通值得唾弃！”黎正业点头附和，“我绝对不会选那么难的方向，凭空培养一颗脑子，还要弄出视觉，难度太高了！” “黄同学，咱说话能带标点符号么？”胡啸天忍不住吐槽，“话说，记得前几周你俩还相信宋河能出成果来着，现在终于改变看法了？” “不得，不改，我的耳脑就是，做听觉，尚且做不出来，宋河的，更难，他的视觉比我的听觉难几倍，做出来就，见鬼了。”黄琦琴学会了断句。 “黄同学……要不你说话还是别加标点符号了……”胡啸天和黎正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黄琦琴脸红，微微生气，却不好发火。她说话不正常是从小到大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脑子转的太快了，说话很难断开。 “既然有宋河继续给咱垫底，那咱们几个还是力争冠军啊！”胡啸天微微一笑，“鄙人不才，这星期运气好，取得了重大突破！” “鄙人也取得了重大突破！”黎正业笑道，“本周冠军还是由我收下！” 黄琦琴没说话，冷笑一声，显然对自己充满强烈自信！ 第506章 优秀学生之争！ 前沿科技大学，教职工礼堂。 形形色色的老师和校领导坐满了礼堂，强者气息浓厚到恐怖，大佬的威压四处弥散，倘若有学渣误入此地，很容易爆体而亡！ 优青杰青、长江学者、院士、诺奖得主……众多领域的泰斗人物齐聚一堂，倘若此刻有一发导弹轰来，人类科技会瞬间倒退十年以上，多个领域将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 秃头校长端坐台上，正唠唠叨叨地念文件： “深化专业学科调整，促进学科交叉融合，加强专业学位核心课程和教材建设……” “今年主要工作思路，为深入完成定位、导向、建设和工作四个主题任务，更加明确和坚持前沿科技研发的定位，突出我校培养特点，强化科研导向，规范培养范氏……” “我校教职工代表就四个主题任务进行热烈讨论，发表了众多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主要分为以下几条……” 满座寂然，无敢哗者，所有教职工闷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前排，一身黑色正装的美女认真在本子上涂写，容颜堪称惊艳，脸庞白皙如玉，在长相大多歪瓜裂枣的参会者里相当亮眼。 她身旁坐着发型缭乱的老头，老头不断用手摩挲衣兜里的烟盒，眉头紧皱，面色痛苦。 “相老师你倒真听得进去，校长这些废话有什么可做笔记的？”老头决定转移注意力，小声和身旁的美女老师攀谈。 “游老师误会了，我在画画。”相晓桐抬起手，展示她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赫然是一副简笔画，寥寥数十笔，勾勒出台上的全貌，讲话的校长被十分传神地临摹下来，惟妙惟肖宛如照片。 游德义呆了呆，随后轻轻干笑两声。 台上，校长清清喉咙，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下一个通知！” “高考越来越近，教师预备役学生目前的情况不明朗，要调整！” “第一，加大学分授予力度！确保下学期新生入学之前，有三分之一的教师预备役学生可以顺利毕业！走上讲师岗位！” “第二，两周时间，各学院评选优秀学生，名额限一位！各学院的优秀学生送审后，会最终评出校级优秀学生一名！” “评上校级优秀学生有奖励！学生本人可获300万科研经费拨款，导师可获500万科研经费拨款，学院加年度考核分！” 校长滔滔不绝，开始念优秀学生的评选标准。 无非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规则，但相晓桐认真了起来，把笔记本翻了一页，默默做笔记。 游德义把烟盒拿在手里摩挲，小声问，“你们脑院打算选哪个学生？” “不确定呢。”相晓桐说，“有四个学生候选，稍后开完会我就去验他们的科研成果，谁成果好就让谁上吧。你们火箭院打算选谁？” “还能选谁？肯定是谢元勋，没第二个人选！”游德义笑了笑，“选上去之后，肯定也是谢元勋当选校级优秀学生，同样没第二个人选！” 相晓桐眉头微微一皱，却无法反驳。 谢元勋的事迹她有所耳闻，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天才！ 此人在数理化领域都混得风生水起，今年刚24岁，却成功设计出全新的火箭发动机，试车效果极好，性能压服了众多老设计师潜心研究的发动机，风头一时无两！ 如果不出意外，之后月城计划使用的火箭，很可能会用谢元勋的发动机，此人去评校级优秀学生，简直不要太轻松，完全没对手！ 不对！ 真要找一个谢元勋的对手，也能找到！ “宋河呢？”相晓桐问。 游德义的笑容微收，张嘴要说什么，可没说出来。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竟是被这一句话搞得陷入沉思。 良久，游德义还是摇摇头，“宋河今年的成果也很吓人，关注度也够高，但还是差一丝丝。” “差一丝丝？”相晓桐想了想，“也就是说，他再出点成果，就能从谢元勋手里把优秀学生的荣誉抢走？” “相老师不要想的太容易，你给他篇论文是不管用的，必须得是实用性很强的成果。”游德义微微一笑，“此事最多一个来月就会出结果，小宋还来得及吗？” 相晓桐不做声了，只是若有所思。 “没关系的相老师，今年荣誉归我们火箭院，明年估计就给你们脑院了。”游德义安慰道，“谢元勋已经读研了，明年他该毕业了，要选也是选优秀教师之类的称号。” 相晓桐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游德义继续摩挲手里的烟盒，陷入焦躁中，这场会议实在拖得太长了，烟瘾正疯狂冲击他的大脑。 …… 十亿楼，201实验室。 相晓桐推门而入，“不好意思同学们，学校开会来晚了！” 三个学生坐在桌边，高个女生、大头怪和大胖子，桌上摆着三只盖着布的培养罐。 相晓桐四下打量，“宋河呢？” “来了来了！”门外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宋河抱着罐子匆匆赶来。 相晓桐脸色严肃，“人到齐了，咱们开会！我先宣布一件事！” “学校下通知了，各学院推选一个优秀学生报上去，学校会从上报名单里综合评比，选出一位校级优秀学生！” “校级优秀学生，会给学生多批300万研究经费，给导师多批500万经费！学院还有加分！” “咱们脑科学院的学生，目前你们四个综合实力最强，因此咱们学院今年的优秀学生，就从你们四个里挑！” “谁分数高我就把谁的名字报上去，公平公正！” “都听懂了？那开始吧，展示成果！” 四个学生脸色紧张、激动、忐忑不安，显然都被突如其来的机会攥住了小心脏！ 真金白银的奖励，来之不易的荣誉称号，谁不想争一争？ 第507章 眼睛动了！ “胡啸天展示，黄琦琴准备！”相晓桐点名。 胡啸天深吸一口气起身，掀开盖布，露出他的培养罐。 罐子里的景象相当复杂，十几团脑组织贴在罐壁上，像十几只巨大的蠕虫，每个脑组织都伸出几根长触手，和邻近的脑组织紧密相连。 同样，所有脑组织上都插了一块电子元件，所有电子元件用电线连接起来，汇集到中间的一块小屏幕上。 “我成功实现了脑组织计算器的乘法运算！可以计算十以内的乘法！” “基础的信号依旧是0和1，计算流程是加法，譬如我输入5乘8，它们就会将5这个数字反复相加8次，得出最终结果！” “大家请看演示！” 胡啸天按动遥控器，输入5乘8的指令。 罐子里的一大群脑组织立刻活跃起来，电子元件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花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完成计算，中间的显示屏上赫然出现“40”的最终结果！ 胡啸天又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一脸得意地完成展示。 相晓桐没评价什么，只是点名，“黄琦琴展示，黎正业准备！” 黄琦琴掀开罐子，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一怔。 她的罐子里依旧是耳脑，一大坨臃肿的脑组织，两侧拼接了两只小耳朵。 区别在于，这次脑组织里插了四块电子元件，前后左右各一块，每块电子元件上有一只小指示灯。 “我的新突破是让脑组织具备了听声辩位的能力！”黄琦琴语出惊人。 “从不同的位置播放较响的声音，脑组织会自动比较两只耳朵接收到的声波大小，判断大致方向并点亮相应方向的指示灯！” “大家请看演示！” 所有人屏息静气，大气不敢出，让实验室保持绝对安静。 黄琦琴把手放到罐子正北，猛地击掌！ 指示灯敏捷地亮了！ 但……方向错了，北边的指示灯毫无反应，东边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黄琦琴皱了皱眉，猛地在罐子正北拍了好几下。 啪啪啪的响声中，罐子里指示灯继续亮，竟然四个方向依次亮了个遍，偶尔还闪闪烁烁，似乎在迟疑声音到底从哪来的。 黄琦琴有点尴尬，“可能是有点故障我在实验室做的时候它很灵验的……” 她一边说话，罐子里的指示灯一边胡乱地亮，叛逆地闪个不停，一副砸场子砸到底的派头。 黄琦琴无力解释下去，当场抑郁了，直接泄气。 相晓桐微微一笑，也没批评，“黎正业展示，宋河准备！” 黎正业深吸一口气，掀开培养罐的盖布！ 实验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前几周，黎正业养出的人造大脑，还能清晰看出是四坨脑组织拼接起来的。 但此刻，罐子里的人造大脑已完美融合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拼接痕迹！ “我这颗脑子终于养成了，最开始独立的四坨脑组织，现在已经完美合并为一整个！”黎正业解说。 “我对它进行了3×24小时的观察，发现整颗脑子出现了类似睡眠的模式，白天的12个小时，脑子各个区域都在活跃，但夜晚的12个小时，大部分脑区熄灭，只剩一小片区域活跃。” “很可能它已形成大脑皮层和各种功能区的分化，但很遗憾，目前还没法知道，它究竟让每个区域做什么。” 黎正业从兜里掏出一份折叠好的数据图，递给老师。 相晓桐看完，传递给学生，大家依次阅览。 数据图上便是逐小时的脑活动图像，昼夜差异的确很明显，所以黎正业的成果是，从无到有培养出一颗能睡觉的脑子！ 相晓桐依旧没评价，“宋河展示！” 同学们扭头望向宋河，眼神好奇，但明显不紧张了。 看垫底同学的考卷，为什么要紧张呢？ 宋河掀开盖布，露出培养罐里的人造大脑。 大脑前端有两颗黑溜溜的眼球，似乎比前几周更加凝实了。 “请大家注意观察！目前这颗人造大脑的眼睛，已经不是简单的视泡，越来越趋近于人眼！” “它已经初步具备了转动能力，会主动追踪强光！” 说着，宋河从兜里摸出一只小手电，悬在培养罐前，开启！ 手电筒的光照向人造大脑，几乎一瞬间，两颗黑溜溜的眼睛颤动了一下！ 宋河摆动手臂，将手电左右平移！ 人造大脑的两颗眼睛颤动更剧烈，开始追随光源，缓慢地左右转动，像是在主动观察手电筒！ 实验室里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同学们集体色变，脸色震惊！ 宋河的展示出乎所有人意料，这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黎正业被你的成果吓到，怨念值＋800！】 【胡啸天感觉名次不保，怨念值＋700！】 【黄琦琴目睹你的成果，受到惊吓，怨念值＋1000！】 “我了个乖乖！怎么突然进化到这么牛逼了？”胡啸天难以置信，“我试试！” 宋河将手电递给他，胡啸天拿着手电筒左右移动，罐子里两颗黑眼球继续转动，始终追随光源！ 黎正业和黄琦琴也忍不住抢来手电，尝试用光束逗弄瓶子里的人造大脑，玩了片刻，大家都震得头皮发麻！ 眼睛是很重要的器官，目光呆滞的动物被认为没啥智商，目光灵敏的动物被视作聪明，千百万年的进化中，动物们学会了观察猎物、同伴或天敌的眼睛，揣测目光背后的想法！ 因此，此刻看到培养罐里的人造大脑，居然会动眼睛，大家顿时产生了吓一跳的感觉，浑身汗毛直立！ 相晓桐也饶有兴趣地拿过手电筒，对着罐子里的大脑晃来晃去。 “这眼睛只能左右动，不能上下动啊？”相晓桐饶有兴趣道。 “确实不能上下动。”宋河点头解释，“正常动物的眼球，是靠六块肌肉共同操纵，上下斜肌、上下直肌、内外直肌。我观察过这颗人造大脑，它目前只有一点点内直肌和外直肌，所以只能水平转动。” “很厉害了。”相晓桐点点头。 旁边三个同学脸色微变，前面大家展示成果，老师一言不发，但到了宋河的成果，她直接开口夸奖！ “眼球转动只是我取得的第一个进展，还有第二个进展。”宋河语出惊人。 三个同学齐齐脸白，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竟然还有进展？ 离谱！连续扔炸弹是吧？ 第508章 待遇差别巨大！ “第二个进展，人造大脑的这一对眼睛，已经能识别颜色！” 宋河抱起培养罐放进仪器，从兜里掏出红绿蓝三张颜色纸。 他将红色纸贴在罐壁上，开手电筒照射，让红光浸透培养液。 同学们凑在仪器屏幕上看，有一块脑区迅速高亮起来！ 宋河又换成蓝色纸，手电筒照射，蓝光灌满培养液后，脑区的高亮位置立刻移动到另一边！ 再换绿色纸，脑区高亮位置再变！ “众所周知，S短波视锥细胞、M中波视锥细胞、L长波视锥细胞，分别能看到蓝色、绿色、红色！” “因此，我养出的这只人造大脑，其双眼已经能分辨颜色，它能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的！” “我还做过一个色彩偏好实验，三支手电筒分别照射三种颜色，这只人造大脑明显更喜欢红色，80%的时间会盯着红光看，同时整颗大脑越来越活跃。” 宋河展示完毕，同学们一脸凝重。 前几周，宋河培育的大脑尚未形成清晰的视觉，大家毫不在意。 可现在突然翻盘了，视觉有了，甚至看上去还很强！眼球能追随移动物体，还能分辨多种颜色！ “好，都展示完了，咱们进入评分时间！”相晓桐走到白板旁，拿起马克笔。 四个学生围过去，忐忑不安听老师讲话。 “上周咱们讲过了，本周的分数从实用性出发，谁的成果实用性强，谁名次高！” “首先，胡啸天的脑组织计算器！”相晓桐目光一冷，语气不善。 “看上去似乎一直在进步，最开始只能识别0和1，后来能算10以内加减法，现在又能算10以内的乘法。” “但在我看来……完全是原地踏步！” “本周的乘法脑组织计算器，用的是什么手段？增多脑组织，增多电子元件，叠加多次加法计算！实际上的技术含量和之前有进步吗？没有，只是复制而已！” “这种脑组织计算器有前景吗？没有，一分钱的前景也没有！” “它是用一大团脑组织，进行简单的电信号反应，说句难听话，即便把脑组织换成一个死机关，照样能达成一样的效果！” “脑组织计算器的前景是什么？真正能用脑细胞去思考计算！而不是把脑组织变成一个放电器！胡啸天，脑的算力公式是什么？”相晓桐语气严厉。 胡啸天脸色苍白，开口回答，“神经元个数、单个神经元连接数、单个连接的激活速度，三者相乘。” “你的脑组织计算器，用到哪一个了？”相晓桐盯着他。 胡啸天低头，“哪个也没用到……” “大脑就像装了强悍发动机的汽车，你要做的是给引擎点火，让汽车跑起来！”相晓桐锐利地评价，“而不是找来几匹马，给汽车捆上绳子，让马跑起来拉着汽车前进！” 胡啸天脸色通红，惭愧不已，老师的评价可谓句句扎心！ “第二，黄琦琴的耳脑！”相晓桐转移目光。 黄琦琴战战兢兢，脸色掩不住的紧张。 “耳脑是有价值的，它能帮我们观察听觉皮层的形成，探索听力的深层机制。”相晓桐语气柔和了几分，“但你的工作不扎实，第一是存活时间依旧没有解决，第二是刚刚的听声辩位也翻车了。” 黄琦琴连连点头，辛苦准备一周的成果当众翻车，她无话可说。 “如果你打算深入做耳脑方向，我可以给你批800万的研究经费，下学期招生后你独立带一支队伍。”相晓桐话锋一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黄琦琴一怔，脸色惊喜，连忙道，“谢谢老师！” “第三，黎正业的融合脑！”相晓桐目光移动。 黎正业紧张地搓手，大脑袋上直冒汗。 “有价值吗？好像是有的，但很模糊。”相晓桐语气飘忽。 “你的融合脑，目前看来最大的意义，是收集了一些脑组织融合的数据。” “但关于大脑的数据，学术界已经收集了很多年，任何一块不易察觉的脑区，都有堆积如山的数据，你的融合脑数据比起它们来，强在哪里？” “如果继续做下去，这颗融合脑可能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毕竟它是一颗独立的脑子，不和其他任何器官相连，它怎么看待自己，它怎么生活下去，都值得观察。” “如果你愿意继续做融合脑，我可以给你拨300万经费，下学期招生了，你独立带一支实验团队！”相晓桐说。 “谢谢老师！”黎正业连连点头，“我回去考虑考虑，这东西难度有点大，而且很难预估会出什么成果，或许我会先去做一个容易出成果的方向。” 相晓桐扭头望向宋河。 “最后，宋河。”她说。 所有人眼巴巴望着老师，期待听评价。 “很不错。”相晓桐笑了，“你目前已经解决的问题，包括视觉细胞的初步平衡、视神经的稳定、眼球肌肉的雏形，包括视觉中枢似乎也有一点样子了。” “你下一步的方向是什么？”她问。 “人造视觉！”宋河说，“从眼球到大脑视觉中枢，我希望能把沿途所有位置研究透彻，争取技术进步到能让盲人复明！” 相晓桐微笑，“脑院全力支持你的研究，认真做下去！” “明白！”宋河干脆地答应，像接到进攻命令的士兵。 三个同学目光复杂，待遇差距太大了，胡啸天的研究方向直接被否了，黎正业有300万经费，黄琦琴高达800万经费，到了宋河直接变成“脑院全力支持”！ 全力支持是多少经费？不知道，但绝对能拉爆黄琦琴的八百万！ “本周的排名，宋河第一，黄琦琴第二，黎正业第三，胡啸天第四！” 相晓桐说着，抬起马克笔，在白板上修改分数。 【黄琦琴：5分】 【黎正业：5分】 【胡啸天：0分】 【宋河：5分】 “之前我说了，咱们这次例会，要选分数最高的同学，作为脑院的优秀学生，上报给学校。”相晓桐笑着敲敲白板，“现在没有最高分，三个同学分数一样，该选谁？” 第509章 藏了一手 四个学生都不吭声，眨巴眨巴眼。 “加时赛吧！”相晓桐道，“下周的奖励分是10分，你们继续推进手头的研究，谁下周例会成果最好，谁当选脑院今年的优秀学生！” “散会！” …… 实验室。 宋河操纵着机器人们，忙忙碌碌。 实验台上摆满培养罐，每只罐子里漂浮着一颗人造大脑，大多已经长出了凝实的眼睛，他用手电筒一照，便迎来数十道目光的注视。 这场景着实挺诡异的，好像什么反派巫师，取了活人活牲的脑子眼睛豢养。 科学，本身就是一种巫术。 目前的进展相当可喜，宋河已经收集了大量视觉形成的数据，感觉离人造视觉越来越近了！ 原先他预计还得苦苦钻研一两年，才有把握让老赵重见光明，但现在看来时间估计的太长了，运气好这个夏天就能做出技术雏形！ 眼下他打算继续培育人造大脑，让眼睛们再进化进化，争取能进化到和真人的肉眼非常接近。毕竟总不能给老赵换一对软塌塌的视泡吧？ 如果说正常人眼是专业摄影机画质，现在罐子里的人造大脑眼睛，恐怕还是座机画质，比马赛克还模糊，因此，路还很长！ “嗤！” 一声轻响，实验室门忽然打开。 高挑的美女走进来，全副武装，实验服口罩手套护目镜一应俱全，一副准备开工干活的架势。 “老师？”宋河脸色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往常这个时间老师早就下班了。 相晓桐只是点点头，随即凑到实验台前，观察那些人造大脑，目光极度感兴趣！ 宋河愣了愣，随即暗喜，看来自己的成果已经吸引了老师的注意力！ “你忙你的，我看看你的成果。”相晓桐头也不抬。 宋河答应一声，继续指挥机器人们干活，往不同的培养瓶里调整培养液，不断将一罐罐人造大脑填入仪器，测出一张张数据纸。 起初他维持淡定，可过了半小时老师还没走，他有点不淡定了，时不时瞥一眼老师，眼神藏着紧张。 相晓桐观察一会儿罐子里的人造大脑，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放了只大纸箱，于是顺手掀开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全是数据纸。 她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些数据纸要藏箱子里？” 宋河微微冒汗了，“啊那些啊……是用完的数据纸，打算丢掉的，没啥价值。” 相晓桐随手翻了两下，忽然眼神一凝，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她从一旁拉过来小椅子，一屁股坐在纸箱前，认认真真翻阅起里面的数据。 宋河一看她坐下，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坏了！ “臭小子，敢欺骗老师？”相晓桐猛回头，漂亮的眼睛隔着护目镜瞪他，“怎么还藏一手？” 宋河尴尬了，有种考试作弊被老师逮到的颓然，“为了细水长流。” 箱子里的数据纸，记录了几只培养罐里的特殊进展，其中几颗人造大脑的眼睛已发育得十分先进，至少比刚刚周例会上展示的那颗脑子要先进的多。 “什么叫细水长流？”相晓桐问。 “老师我是这么想的，最先进的成果我不展示，先藏起来。万一下周研究遇到瓶颈了，我可以把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交差。”宋河解释，“算是提前写作业但不交，留个余量吧，确保我每周都在进步。” “臭小子，花花肠子还不少！”相晓桐笑了，倒也不生气，“别的同学都是挖空心思把最先进的样本拿去展示，你倒好，最先进的还藏起来！拿个次等的亮相！不愧是游德义带过的徒弟，和搞军工那帮人一个德性！” “误会了老师，游师祖没教我这种事儿……我无师自通的。”宋河不敢往游师祖身上泼脏水。 “以后不准叫游德义师祖！”相晓桐忽然说。 宋河一愣，“他真是我师祖啊，我跟他徒弟郁安邦上过课。” “我是你老师，游德义是你师祖，我岂不比他差了一辈？”相晓桐反问，“知不知道我的级别比他高？” 宋河更加茫然，心说老师你这么年轻，游师祖可是糟老头子了，这也要争个辈分吗？ 相晓桐认真翻阅箱子里的数据纸，兴趣格外浓郁，忽然开口问： “68号罐子这数据不一样啊，是不是有上下斜肌了？” 他无奈地承认，“是，老师您够火眼金睛的，我把数据小小处理了一下您还看出来了。” “所以宋河啊，以后不要在我这儿耍小聪明了，纯小丑。我是你亲老师，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师徒情谊如此凉薄？” “错了老师！下次不敢了！” “70号罐子，只有一个晶状体牵引肌？”相晓桐翻到某张数据纸，突然疑惑，“你不会是转了硬骨鱼的基因吧？” 宋河脸色微变，“神了老师，我就是这么干的！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干过，别往下干了，硬骨鱼和哺乳动物差别太大，没参考性。做过眼球运动的详细观测吗？”相晓桐继续追问，“扫视眼跳、平滑追踪现在都有了吗？” “有了，95号罐子，共轭肌昨晚刚出现交互收缩，但运动神经元的交替放电还不稳定，我正在改良。” “有没有深入一下？” “您的意思是？” “第三对脑神经动眼神经、第四对脑神经滑车神经、第六对脑神经外展神经，这些都是直接控制眼球转动的，你的人造大脑能转眼睛了，不找一下相关神经吗？” “还没到那一步，我准备做来着，正在查资料。” “别查了。”相晓桐抬起头来，“我指挥，你现在听我的干。” 宋河怔了怔，连连点头，“遵命！” “先做乙酰胆碱能的动眼神经核，它支配内直肌外直肌下直肌和下斜肌，你这人造脑还没有眼皮，上睑提肌可以不做。埃丁格-韦斯特法尔核是重点，看看它能否正常投射副交感乙酰胆碱能纤维，睫状肌和缩瞳肌的关键就在这里……” 宋河动手开始忙，按老师的要求，快速找了几罐样本开始做实验，测试相关位置。 相晓桐起身，整了整自己的手套，竟然主动凑过来给宋河当实验助手，一边盯着他的实验操作，一边时不时搭把手。 第510章 赶鸭子上架 宋河心头一颤，受宠若惊。 这感觉好比自己是个小兵，正缩在城墙后朝冲来的敌人射箭，突然皇帝陛下跳到身旁，不断把箭递到小兵手里，还吆喝着指示该射哪个敌军！ 万万没想到，相老师的手把手教学来的如此突然！ 心中激动归激动，手还得稳，宋河压制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有条不紊操作仪器，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实验室老鸟的从容。 仪器屏幕上数据跳动，师徒俩不时开口交流。 “你看101号罐的介观脑图谱数据，神经元有空间拓扑投射了！”相晓桐用手戳屏幕。 宋河吃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不成……” “恐怕你的人造脑里有些细胞开始分化了，要分成一些乱七八糟的细胞。”相晓桐说，“中脑动眼神经副核里面的神经元簇，其前区可以控制睫状肌反射，这是最好的情况，坏情况就多的数不过来了。” “要赌吗？放任自流还是补救一波？”宋河挠头。 “你决定。” 短暂沉思后，宋河抓过旁边一只机器人，在其背后触控板上输入需要的材料。 【七氟烷、他莫昔芬、生理盐水、GHSR拮抗剂】 相晓桐扫了一眼，赞许地点点头，“想试着抑制一下新皮质区？” “对。”宋河用手放大仪器屏幕，快速解释，“这一部分大多是尿皮质素神经元、CART+肽能神经元和谷氨酸能神经元，一针下去应该能起效。” “我建议你先别用拮抗剂，内向电流已经减小了，你再阻断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 “明白老师，我要拮抗剂是备用的，一针下去没效果，我再试着加大药量。先上10 mM浓度，不行再加到15。” 机器人把药剂瓶送过来了，师徒二人互相配合，快速配药，注入人造大脑，再次启动待机的仪器，紧张兮兮地观察反应。 崩了！ 情况急转直下！ 人造大脑完全不买账，数据恶化的速度比雪崩还快，宋河当即慌了，这坨脑子他像养宠物似的养了好多天，都养出感情来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废掉！ 相晓桐反应神速，一看到趋势不对，马上动手配补救的药剂，手速快出残影，转瞬间完成，干脆没交给宋河，亲手注入恶化的脑组织区域。 一针下去，情况好转！ 起死回生！ 宋河望着仪器显示屏上的数据，呼地松了一口气，“老师神医啊！” “这里是个难点，我做的时候遇到过两次这种情况，也是临时救回来的。”相晓桐也轻轻松了口气。 小小的惊险过后，师徒二人沉默地站在仪器前盯数据，两人数学水平都过硬，靠肉眼观察和心算，便能判断出人造大脑的实时状况。 片刻后，数据越发稳定，一点点地持续好转，越过某个临界点后，两人紧绷的肩膀几乎同时放松下去，像医生看到急救病人的心率恢复正常值。 “时间不早了，你慢慢研究，为师回去睡觉。” “老师晚安！” “对了，临走前还有事情和你说！”相晓桐转向他，神色认真，“关于你的荣誉称号！” “今晚我在学校礼堂开会，游德义浅浅嘲讽了一下咱们脑院，他凭什么呢？凭他们火箭院有一个天才学生谢元勋，今年设计了一种先进的新发动机，意义重大！” “不出意外的话，校级优秀学生的荣誉称号，今年会颁给谢元勋！” 宋河认真点头，用一种“所以呢？”的无辜目光望着老师，俨然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但你是那个意外！”相晓桐话锋一转。 宋河眉头一挑，肩上瞬间平添一份压力，“我不够格吧？造发动机技术含量多高啊，硬桥硬马的功夫！” “这不够硬桥硬马吗？”相晓桐抬手一指培养罐里的人造大脑。 宋河无话可说。 确实，发动机很硬核，人造大脑也很硬核，修炼功法不同，难度却都登峰造极！ 隔行如隔山，很难说谁的技术含量更高一些！ “游德义一开始信誓旦旦地说，今年没学生能与谢元勋相争，我问他宋河呢，他马上沉默了半天。”相晓桐眼神意味深长，“最后我俩的看法一致，只要你能尽快再出一个重磅成果，校级优秀学生的荣誉会是你的！”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尽快把人造视觉做出来？”宋河悚然。 “没错。” “时限多久？” “最多一个半月。” 宋河脸色惊变，“太难了老师！这时间太短了！哪有那么随随便便就做出来了？” “不需要成熟的技术，有个技术雏形就够了。”相晓桐微微一笑，“为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雏形也很难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宋河哭丧着脸，“您讲理了，但没完全讲啊！” “加油，年轻人有点志气，你不是经常创造奇迹吗？再来一个！”相晓桐拍拍他肩膀，语气轻松得仿佛创造奇迹是做俯卧撑，能一个一个又一个。 说完，她手抄在兜里，不管不顾地走了，对身后徒弟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宋河很难受，老师平时说话挺温柔的，自己被她的外表骗了，这女人其实很霸道！很强势！ 他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能领到这等难度离谱的任务，显然老师对他的实力评估极高，完全高过头了！ 难受没持续多久，宋河忽然露出惨笑。 罢了，忙碌了一个月，弹药储备也够多了，发动总攻的时机勉强成熟！ 能让老赵趁早重见光明也是好的，干就干吧！ 外挂，启动！ 系统商城打开，黑科技蓝图调出。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他早就准备好了，不假思索地输入一连串信息： 【一种人造视觉技术，包括人造眼球、人造视神经、人造视觉中枢三个部分】 【操作难度应尽可能简单，尽量无需过于精密苛刻的手术，最好能以药剂为主，通过药剂刺激，恢复盲人萎缩的视神经和视觉中枢。人造眼球的清晰度无需过高，制造难度尽可能较小】 【此技术无太大副作用，成本低廉，一位符合条件的盲人复明，成本需在20万元以下】 宋河深深吸了口气，暗自祈祷一番，提交！ 第511章 细菌级机器人？ 【人造视觉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500万怨念】 宋河目瞪口呆，前几次黑科技蓝图解锁，都有一个高级解锁选项，会提供一些额外的辅助道具，这次居然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普通解锁的价格居然飞到天上去了！ 账户上怨念值还剩514万，绝大部分是上次任务奖励的怨念值，宋河有种被土匪精准洗劫的错觉，心中暗骂系统奸商，怀着泪流满面的心情兑换蓝图。 【本张蓝图时效为40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600万怨念值和数量不等的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两年半，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39天23小时59分！】 崭新的蓝图在眼前展开，首个步骤赫然占了进度条的60%！ 宋河脸色骤变，这回踢到铁板了，第一步居然是完全没接触过的领域！ 【细菌级送药机器人：视神经和视觉中枢位置特殊，需用特殊手段将药物送达。请设计制造一种无害工程菌，附加人工成分来构建微型机器人。机器人可携带水溶性药物顺利抵达视神经和视觉中枢，并精准完成药物释放】 “这不是要我命吗！”宋河心态小崩，“我上哪做这种东西啊！” 他绝望地在实验室里游走，目光在一台台仪器设备上停留。 虽然这里装备很齐全，但只针对普通实验，完全没有制造细菌级机器人的东西，这玩意听上去只在做什么生化武器时用得到，压根不适合在高校研究。 没仪器设备也就罢了，甚至，他对细菌级机器人这个概念都很陌生！ 倒是在某些论文里看过一眼，均为一笔带过，详细信息几乎没有，以宋河博览群书的论文阅读量都不熟悉，说明这玩意的确是冷门中的冷门！ “天亡我也！”他捂着脑门。 忽然，他的脚步停在冰柜前。 拉开冰柜，两只大玻璃罐肩并肩竖着，罐子里盛满灰扑扑的液体。 人造脑虫！ “天助我也！”宋河眼神骤然一亮，掏出手机发消息。 …… 次日，早晨六点。 脑科学院，院长办公室。 宋河敲敲门，听到一声请进之后，推门而入。 放眼望去依旧是满屋头骨，骨头上的蜡质层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像有一层灵魂萦绕其上，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相当奇妙。 长发柔顺的相老师坐在办公桌后，正拿着筷子呼噜呼噜吃外卖面条，美女就是美女，吃饭的样子都让人觉得秀色可餐。 “老师早。”宋河过去坐下。 “你昨天问我的事情，我和团队沟通过了。”相晓桐说着，吃了口面条。 宋河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下文。 “你要的细菌级机器人，假如体型相当于汽车，人造脑虫相当于一栋摩天大楼！看上去都很小，实际上尺寸差别巨大！”相晓桐说，“所以你指望用做人造脑虫的工艺，做你的送药机器人，是不切实际的。” 宋河悲呼一声，绝望地瘫软在椅子上。 他原以为人造脑虫就是一种细菌级机器人，稍微修改一番即可，没想到此路不通，看来依旧得悲呼天亡我也！ 相晓桐看看面如土色的学生，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不逗你玩了，你要的细菌级机器人，也不是不能造，但难度很大。” 宋河瞬间起死回生，在椅子上坐直了，“难度不大我就不找您求救了！老师您神通广大！” “不用拍我马屁，能帮你我自然会帮你，细菌级机器人我可以让我的团队给你做，前提是有制造图纸。”相晓桐说，“你得设计出一种可行的细菌级机器人，设计是最难的！” 说着，她伸出手，将一枚亮闪闪的小U盘放在桌上。 “学吧，内容不多，学会了自己设计。不要插自己私人电脑上，有风险，用实验室的电脑，U盘别带出实验室。” 宋河大喜，抓过U盘起身，“明白！谢谢老师！” …… 实验室。 U盘插入电脑，宋河握着鼠标，点击里面的文件夹。 他马上发现……老师骗了他！ 老师说“内容不多”，但文件夹里的东西多到爆！ 都是相老师团队的内部资料，关于微生物机器人的制造工艺和实验室数据，粗略翻了翻，恐怕两三百万字是有的，还穿插了几千张图片，数不胜数的图表，绝对的皇皇巨着！ 宋河往嘴里塞了一把胶囊，苦笑着从头学习。 学着学着，他进入状态，暗暗惊叹于内容的先进！ 昨夜他在网上搜了一些细菌级机器人的论文资料，压根没多少能看的内容。 全世界在这个领域的研究都很原始，甚至比神经肽还冷门，一来这东西的历史不长，河里尚无放好的石头给后人摸，二来确实过于高精尖了，高精尖即烧钱，普通的穷酸团队连摸一下的钱都没有！ 但相老师团队竟然孤军深入，已经走了很远，在这方面做了规模庞大的研究，最早的研究甚至是四五年前的，提前布局的深度简直不敢想象！ “还说我藏一手，老师你这都藏了几百手了！”宋河忍不住吐槽。 他沉浸在知识中，贪婪地学习。 仿生微型机器人、支架式微型机器人…… 表面行走机器人、生物杂交机器人…… 磁控微型机器人、光控微型机器人……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12级升至大师13级！】 低雷诺系数流体、螺旋推进、行波运动…… 平面梯度磁场、纳米线、磁性纳米粒子…… 双峰、微型轮、纳米棒、哑铃……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13级升至大师14级！】 宋河如痴如醉，整个人注意力完全被微型机器人的内容吸进去了，比网瘾少年还投入，甚至没察觉到老师上午悄悄来了几次，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了片刻，就神色满意地离去。 一口气学到下午一点，还没学完，胃肠饿的乱叫。 宋河把U盘拔了，锁在抽屉里，匆匆离开实验室，往食堂的方向赶。 路过篮球场，一大群人正在场外围观，不时发出欢呼，以女生居多，气氛相当热闹。 宋河好奇地扭头瞥了一眼，恰好和一张熟悉的脸对上。 第512章 越来越麻烦了 奚雁凡站在树底下，一扭脸看见远处的宋河，高兴地招手。 “这是在干啥？”宋河挤过人群走过来，好奇地问。 “你看正在投篮那个帅哥！场上最帅的那个！”奚雁凡伸手往篮球场里指，“认识吗？” 宋河狐疑地望去，球场边缘拉着“火箭院-数院友谊篮球赛”的红色横幅，一群穿球衣的男生正奔跑打球。 其中一个火箭院红球衣的男生确实帅，酷似尊龙。 “不是吧？”宋河吃惊，“你们一堆人围过来就为了看帅哥？俗！” “大俗即大雅！”奚雁凡理直气壮，“有泳装美女打沙滩排球，你去不去看？” “去！”宋河光速点头。 “看帅哥只是一部分，其实主要是来八卦。”奚雁凡兴致勃勃地解释，“最帅的那个叫谢元勋，听说过吧？火箭院的绝世天才，据说智商超过二百，搞出来一种很牛的发动机，马上要被选为校级优秀学生了！” “校级优秀学生是什么人？全校第一啊！谁不想来看看全校第一长啥样？”奚雁凡说，“本来大家是顺路来看一眼，结果发现第一名居然很帅，就留下来喊加油了！” 说话间，谢元勋又进了一球，场外顿时响起一片女生花痴的尖叫声，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宋河看了几秒，忽然说，“校级优秀学生，未必是谢元勋的。” “那还能是谁的？”奚雁凡一怔，“传闻说肯定是他，内定了。” 宋河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诶副社长！”奚雁凡忽然想到什么，“过几个星期，会轮到咱们脑院参加篮球友谊赛，你要不要上场？你颜值和谢元勋五五开，名气也不小，上场给咱们脑院撑撑门面，肯定也有不少人给你喊加油！” “我？”宋河愣了愣，“我不会打球啊！” “学啊！” “哪有那个闲工夫？”他笑着摆摆手，没往心里去。 …… 次日清晨。 宋河坐在实验室电脑前，猛地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发出一阵噼啪轻响。 老师给的U盘资料，终于看完了！ 脑壳胀得快要裂开，一口气往脑子里塞了太多知识，铁人也该累了。 宋河喝了口水缓缓，又握上鼠标，点开U盘文件夹里的一个无名程序。 无名程序界面简陋，很可能是相老师团队自主开发的，用于绘制微型机器人的图纸，上面浩浩荡荡排列了数百种零部件和材质，可以任意修改尺寸进行拼接。 宋河握着鼠标蓄势待发。 蓄势了很久，没发出去，手指僵硬不动，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他不是没灵感，而是灵感太多了！ 大堆大堆的方案在脑海中飞舞，千奇百怪的构造不断生成，答案太多和没有答案一样难受，压根不知道哪一个最好！ “别空想，先设计一个方案，针对缺陷位置修改。”相老师突然出现，站到宋河身边。 宋河豁然开朗，对啊，直接用脑子空想太耗神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了再说！自然界就是这么干的，先随便演化一些生物出来，再一点点进化调整，天底下所有物种都是大自然马马虎虎凑合出来的产物。 鼠标动了，他迅捷地挑选零件，构建第一个方案。 屏幕上，微型机器人疾速成形，像按了快进键的施工现场，鼠标键盘响动声连成一片，相晓桐不由得扭头，目光略微吃惊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学生，显然，初学者的操作速度如此之快，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短短几分钟，第一个微型机器人图纸绘制完毕！ “看上去不错，说说思路。”相晓桐道。 “直径两微米的自组装顺磁粒子，整合进2D胶体晶体里，在旋转磁场下独立运动。”宋河抬手戳着屏幕讲解，“多孔基质支架，可以把药物颗粒培养在支架内，促进细胞粘附……” “为什么用六面体支架？”相晓桐打断他。 “随便选的，您U盘的案例里六面体支架最多嘛，我想技术应该是成熟的。” “这个做备选，我觉得可以改圆柱支架。”相晓桐胳膊肘放在桌上，一手托腮思考，“你应该看过那张扫描电镜图像，圆柱、六面体、螺旋和球形支架的行进对比，有印象吗？” 宋河脑子里啪地弹出一张图，恍然大悟，“没错！六面体支架更适用于体外微流控通道，做靶向软骨再生常用，但视神经的位置更适合用螺旋或者圆柱！” “材质也有待商榷。”相晓桐道，“可以加一层超顺磁性的四氧化三铁纳米颗粒，涂敷到支架上。” “您的意思是，最后释放药物时用交变磁场诱导释放？”宋河脑子转的飞快。 “你的打算呢？” “用交变磁场倒也可以，但治疗流程很麻烦啊，而且磁电触发之后机器人的存活性也是个难点。”宋河说，“我想用声控。” “超声波？”相晓桐问。 “对，用超声波场引起声泡振荡，产生朝向微流气泡，把微型机器人携带的药物给震出去！实际治疗的过程中有一个小的超声波仪器就可以了，不需要组织穿刺，也不要长时间戴什么设备，病人很轻松。” “可以试试，但实际治疗的时候，超声波的可靠性很差，据我所知还没有很成熟的机器。”相晓桐想了想，“如果你不喜欢电磁式和声波式，也可以考虑化学式嘛！” “我想过来着，化学式就是靠视觉中枢和视神经附近的特殊化学环境，来诱导微型机器人释放药物吧？”宋河一脸为难，“但什么材料能做到呢？”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把放药位置的化学环境具体数值测出来，具体用什么材料让我团队里的化学家去找。”相晓桐微笑，“路数有很多，比如pH，之前我们试过pH相应壳聚糖的水凝胶纳米管。” “但这种材料进了人体之后，会引发很强烈的免疫反应吧？”宋河感觉头大，“微型机器人一放进去，被免疫细胞当成入侵者，嘎嘎一顿乱杀，最后什么药也送不到啊！” “所以你下一步的工作有了。”相晓桐拍拍他肩膀，“找一种免疫抑制药，让你的微型机器人持有通行证，能顺利进入人体深处，而不会被友军炮火炸死！” 宋河苦瓜脸，“越来越麻烦了！” “过程越辛苦，回报越丰厚！”相晓桐笑道，“盲人复明的技术，你会被载入史册的！” 第513章 院级优秀学生！ 宋河焦头烂额，从早到晚闷在实验室干活，一边设计其他的细菌级机器人，一边寻找合适的免疫抑制剂。 恰好他的实验团队旅行归来，便被老大远程遥控着开始干活。 每天一大早，宋河把需要验证的免疫抑制剂名单，发送到若羌基地实验室。 团队成员们便申请来一批猴子小鼠，先打药，再用微米级的金属颗粒和工程菌注入到视神经里，模拟细菌级机器人进入体内的过程，观察不同免疫抑制剂的效果。 这份工作一天两天必然干不完，能预料到又有不少猴子和小白鼠要生灵涂炭，深重杀业已经造下，宋河只能祈祷尽快把免疫抑制剂做出来，让英勇无畏的实验动物们含笑九泉。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例会。 前几次周例会，每次的画风都是龙争虎斗。 但这次周例会，却完全死气沉沉！ 胡啸天的脑组织计算器被老师批的一文不值，他干脆利索地放弃了，摸索新的研究方向，没摸出来，本周进度为零，他直接没带培养罐进行展示，委屈巴巴地向老师道歉。 黄琦琴又展示了一次人造大脑听声辩位的绝活，居然又当众翻车了，这位人高马大的方脸姑娘心态崩了，险些当众掉眼泪，委屈地说明明昨天这颗人造大脑还很乖来着，不明白为何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黎正业爆了个超级大冷门，他辛辛苦苦养出的脑子居然死了，无妄之灾的横死，因操作不慎感染了杂菌，他动用抗生素抢救，但没救过来，于是他也没带培养罐进行展示，两手空空地不停道歉。 宋河的人造大脑几乎还是老样子，但身为一只老狐狸，他有存货，轻而易举夺得周例会冠军，被确定为脑院今年优秀学生的最终人选！ 至此，一个多月的竞争尘埃落定！ 对于这一结果，同学们心服口服，甚至没怎么刷出嫉妒的怨念，毕竟扪心自问，宋河做出的成果的确够先进，不是他们糊弄出的成果能比的。一想到先前还私底下嘲讽过宋河的进度，大家只会满面通红。 例会结束后，宋河继续向着人造视觉冲锋！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远在若羌基地的老战友，相老师也带队加入。 相老师的团队也在千里之外，她在宋河实验室拿到了细菌级机器人的设计方案，便远程遥控团队赶工制作。 师徒二人从早到晚待在实验室里，白天各忙各的，几乎一整天不说话，到了晚上却总会进行长时间的学术讨论。 以前，宋河在实验室和别人讨论问题，无论是面对老师学长也好，面对同学部下也罢，基本上都是他占理，能迅速用扎实的理论基础打崩对方的信心，将实验室的控制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但现在情况完全颠倒，相晓桐无论知识面还是实战经验都碾压他，她甚至不直接反驳学生的观点，而是会用诱导性提问，一步步把宋河引入自己挖的坑里去，最终引起他长时间的沉默。 每次宋河被学术辩论搞自闭了，便苦着脸唉声叹气，雷同的生活一天天重复，他唉声叹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忙了十天后，见可怜的学生真要有点抑郁了，于是相晓桐开口安慰： “宋河你不要难过，你是学生，我是老师，学术问题争不过我很正常。” “老师道理我都懂，但人是情绪动物。”宋河叹息，手上不停地操作仪器，“每天半夜您回去睡觉之后，我都争分夺秒猛翻论文学习，学了这么多天了，面对您依旧没有还手之力，有种悬梁刺股但分数越考越低的无力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比你多学十年啊，你怎么可能用十天超过我？”相晓桐笑道，“就算你资质好，想追上我的水平怎么着也得5年以上，不要急功近利。” 宋河默默拔出战力检测器，冲着老师开了两枪。 【相晓桐（生物）：宗师49级】 【相晓桐（数学）：宗师07级】 “一两年吧。”宋河评估道，“用不了五年。” “脑筋小转弯，爸爸年龄是儿子的两倍，儿子今年15岁，几年后儿子的年龄能追上爸爸？” “这是什么爹15岁就生孩子啊？”宋河吐槽，不假思索道，“除非爸爸死了，否则儿子永远追不上。” 说完，他脸色一变，明白了。 他在突飞猛进，以老师的天赋，必然也突飞猛进！ 老师不可能停下来等他追上，一两年后搞不好老师又升段位了！ 想到这一茬，他更加抑郁了，扶着嗡嗡作响的仪器唉声叹气。 “别抑郁了，趁着仪器没出读数，聊点轻松的。”相晓桐拉了张椅子坐下，“过几周会有友谊篮球赛，各学院派几个男生出战，你去吧？” “这事我知道，前几天路遇火箭院和数院比赛来着，但我不会打球啊！”宋河摇头推辞。 “学！还有几星期时间，抽空把规则看了，打几场就会了。”相晓桐说。 “不去不去！为啥找我呢？”宋河奇怪，“找我这种菜鸟上场，球都拍不起来，岂不让全校笑话我脑院无人？” “不懂了吧！你们这批教师预备役学生很少，个别学院甚至凑不齐一支篮球队的男生，而且又多是天天死读书的书呆子，头脑复杂四肢简单，本来就没几个会打球的。” “学校组织活动主要是让你们锻炼身体，促进一下各学院友谊。比如谢元勋，他也不会打球，临时学了上场，已连斩三个学院，完全是菜鸡互啄的比赛。” 顿了顿，相晓桐又补充，“叫你上场，主要是让你当一下花瓶。” “当花瓶？”宋河懵了，“啥意思？” “既然都没什么好球员，比分也就无所谓了，一个学院的门面取决于帅哥和名气大的人物。”相晓桐笑道，“你身为班草，新闻热搜常客，你不上场谁上场？” “老师啊，我们班就四个人，我这班草是不是含金量有点低？”宋河说，“不妨让胡啸天上场，四百余斤的猛将，气势上就能压服对方球员！” “肯定不能让他上啊，太丑了。” “老师您德高望重，竟然嘲讽学生长得丑。” “科研人要尊重客观事实，不能因为任何因素扭曲结论，胡啸天丑就是丑，你帅就是帅。”相晓桐瞪眼，“敢说出去，师徒没得做！” “我已忘记一切！”宋河道，“什么篮球赛，我根本没听说过！” 手机的嗡嗡震动声响起，相晓桐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手机，眉头一挑。 “好消息，你设计的细菌级机器人，我的团队刚刚成功造出来了！” 第514章 世界观崩塌的宋河 宋河惊喜，“那赶紧送去若羌基地，我让部下们做实验！” “还用那么麻烦吗？”相晓桐说，“实验十分钟后开始，我团队里最有经验的老手做，给你放直播。” 宋河更喜，“谢老师相助！” 十分钟后，师徒俩坐在墙角的小桌前，望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视频通话界面已打开，但没有声音，只有对准手术台的画面。 一只瞎眼猴子无助地躺在手术台上，眼球糜烂只剩空洞，几双戴着医用手套的手忙着将其捆绑，死死固定后确定猴子无法挣脱，再下手打针。 猴子起初大张着嘴，大概是在尖叫，一针下去很快闭嘴了，估计是安眠药镇定剂。 宋河望着实验猴空洞的眼眶，眉头直皱，小猴子着实惨，正常的实验猴都是健健康康的，恐怕是为了做人造视觉，临时弄瞎的猴子。 没办法，为了全世界千千万万盲人能够复明，牺牲一些实验动物又有何妨？ 一将功成万骨枯！ 手术很快开始，先注射选定好的免疫抑制剂，再注射细菌级送药机器人，等待几小时，探查送药机器人和猴子的状况。 整套流程其实简单地实习生都能做，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接下来便是三小时的等待，才能收集到初步数据。 宋河和相晓桐都困，困到接力打哈欠，但都睡不着。 筛选免疫抑制剂，设计制造细菌级机器人，这两步历经了没日没夜的十多天，心血即将得到验证，谁能睡得踏实？ “老师，您为什么选择研究脑子？”宋河决定聊聊天。 “惭愧，最初是因为一个帅学长。”相晓桐打了个哈欠，“想追学长来着，他学脑科学，我也报了脑科学。” “追上了吗？”宋河好奇，“老师您这颜值才华，手到擒来吧？” “没，他挂了。”相晓桐耸耸肩，“离心机内桶疾速飞转之后，突然脱落，高速击穿了外壳，像子弹一样打到他头上。有一些颅骨碎片飞到天花板上，把灯罩击碎了，旁边有个学姐被溅了一身血和脑浆子，精神失常，不知道现在恢复过来没有。” 宋河颤栗，脑海中浮现无比血腥的爆头画面，结结巴巴道，“对不起老师。” “没事，好多年前的事儿了。”相晓桐表情复杂，“其实我和他感情不深，他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他，只说过几句话而已。” 宋河左顾右盼，打量实验室里的仪器，一脸警惕。 相晓桐笑了，“放心！你这儿的仪器全是最好的，绝不会出安全问题。出事故的那台离心机岁数都能当你爷爷了。” 宋河松了口气，继续聊天，“只说过几句话，老师您就喜欢他？” “臭小子，我怎么听出来嘲讽之意？”相晓桐皱眉。 “岂敢岂敢！”宋河慌忙道，“学生失言！” “其实也说不上喜欢，那时候我年轻嘛，无非就是见色起意，见了帅哥有点花痴。”相晓桐说，“其实你我做脑科学的，对感情这东西也都明白，无非是脑子里的一些激素，一些固定下来的神经元回路，好像很玄妙，实际上全是简单粗暴的生理本能。” “是啊，都是激素。”宋河点点头，“享受激素也挺好的，人不就是为了激素吗？” “听你这口气，你难道想学习胡啸天？”相晓桐语气意味深长。 “胡啸天怎么了？”宋河茫然。 “胡啸天私生活挺混乱啊，激素的奴隶，为了享乐没羞没臊。”相晓桐说，“还是他之前的导师私底下给我说的，我还犹豫过要不要收这种人当学生。” 宋河懵了，怀疑自己的耳朵，“胡啸天？我们班那个胡啸天？私生活混乱？” “对啊。” “怎么个混乱法？”宋河无比好奇，八卦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以前的导师提过一点。”相晓桐想了想，“他经常换女朋友，同时谈好几个女朋友，据说在国内有三个私生子。” “他本科当交换生出去留学的两个月，还和两个拉丁裔女人在海外生了俩孩子，一个是同学，一个是房东。房东是有丈夫的，生出来小孩一看长相不对，房东才知道是他的小孩，房东丈夫发邮件说要坐飞机过来砍死他。” 宋河目瞪口呆，“卧槽？为什么啊？胡啸天又丑又胖的，怎么能如此风流？人家看上他哪一点？” “谁知道呢？”相晓桐笑笑，“这种事情不好说，很荒唐的。” “太荒唐了，我世界观塌了！”宋河脑子发懵，“看上去多么憨厚老实的一个人！多么有志于学术研究的纯粹学者！”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对学术圈有滤镜，天底下任何圈子都是非常混乱的。表面上优雅得体，私底下禽兽不堪。”相晓桐唏嘘，“宋河你不要学坏，当个本本分分的好人！” “我绝对是好人啊！学生是正人君子！”宋河点头如捣蒜。 “其实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年龄太小了，一直闷在学校和实验室，没怎么接触社会。”相晓桐说，“以你的财富颜值，将来必有数不清的女人往你身上扑，成百上千的诱惑等着你，你能次次保持定力吗？” 宋河不吭声了，此事他没把握，但他想尽可能做个正人君子。 “不过等你达到一定高度，这种事情也会变少。”相晓桐话锋一转。 宋河扭头看她。 “我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优秀学者，追求者无数。现在我是学术泰斗了，接触到的人对我只剩下尊敬，尊敬到甚至有点诚惶诚恐，甚至没几个人敢像你这样和我坐下来闲聊。” “老师我也很尊敬您！”宋河说， “我知道。”相晓桐没好气道。 师徒俩慢悠悠地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终于，电脑屏幕上弹出了新消息，实验数据！ 第515章 技术雏形完成！ 相晓桐反应超快，手像眼镜蛇一般瞬间射了出去，点开实验数据。 数据是浩浩荡荡的一大页，包含猴子的脑活动、免疫细胞数量、局部体温、激素水平等等，通过这些数据的变动情况，便能分析出免疫抑制剂到底有没有起效，细菌级机器人是否成功抵达视神经。 宋河眼前猛地弹出黑科技蓝图，进度条猛蹿到60%！ “成了！”宋河大喜过望。 相晓桐还在认认真真看数据，看了许久惊讶扭头，“你看数据这么快？” “直觉。”宋河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有了细菌级送药机器人，人造视觉技术已经做完六成了！胜利在望！” “剩下四成呢？”相晓桐问。 宋河不动声色查看黑科技蓝图，“两成是找到新药物，促进视神经和视觉中枢生长恢复，最后两成应该是人造眼球！” “手术流程很清晰了，安装人造眼球，注射细菌级送药机器人，把药物精准送到视神经和视觉中枢！恢复一段时间，盲人可以重见光明！” “要不要分工？为师给你帮帮忙？” “行啊！怎么分工？”宋河干脆地答应，纯靠他自己，剩下十几天完成新药和人造眼球难度太高了，能外包一些工作更稳妥。 “人造眼球，我的团队帮忙做，市面上已经有人造眼球的雏形，稍微改良一下就能用。”相晓桐说，“老赵出事之后，我团队里已经有几个人在试制人造眼球了。” “好啊！那我负责找新药！”宋河点头，“新药我已有灵感，做人造大脑的时候，有些培养液成分能显着加快视神经的生长速度！” “找药这方面，你的水平绝无问题。”相晓桐放心道，“最后人造视觉技术出来，商业化销售就是咱们两家公司合作了，我的神经元公司负责生产细菌级微型机器人和人造眼球，你的乘黄公司负责做药和人造角膜，利润五五分如何？” “五五分我占便宜啊！”宋河愣了一下，“细菌级微型机器人，人造眼球，这两个是成本的大头！药和角膜肯定花不了几个钱的！” “但整个研究主要是你做的，尊重一下你的知识产权。” “好，师命难违，那就五五分！” …… 接下来的研究过程相当顺风顺水，顺到了宋河自己都意外的程度。 他仅用五天时间，就筛选出首个视神经药物。后续的工作无非是加快药物改良，争取让药效更猛一些，副作用更小一些。 相老师团队也在五天后送来第一份人造眼球样本，用的是猴子细胞外加复合材料做出的猴眼，完美得几乎让人以为是从猴子脸上挖出来的。 五天后的深夜，黑科技蓝图在宋河面前轰然展开，进度条走到100%！ 【黑科技蓝图“人造视觉技术”制造成功！】 【你通过自主研发和外包合作的方式，成功完成了人造眼球、视神经、视觉中枢的一条龙恢复技术，为盲人复明带来希望，恭喜获得600万怨念值，大额生物知识返点！】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17级升至大师20级！】 技术已经做成，但并不意味着结束，从实验室走向医院，还有漫长的路程要走。 首先要解决的是猴子实验，只有成功让一只瞎眼实验猴复明，这项技术成果才能令人信服。 第六天清晨，宋河和相晓桐抵达机场，大雾天气飞机延误，师徒二人只好默默坐在贵宾候机室的沙发上等待。 “我已经把人造视觉技术上报给学校了。”相晓桐小声说，“学校领导层大受震动，但技术太先进，他们不敢轻信。” “能理解。”宋河笑笑，“如果不是我亲手做出来的，我也不信。” “学校的意思，暂时推迟全校表彰，校级优秀学生的名额待定。”相晓桐说，“校领导们希望有个实物，比如一只复明的猴子，能用于向全世界广为宣传。” “正好马上要高考了，招生大战即将开始，学校想公布一批足够重磅的科研成果，大肆宣传来吸引新生！” “人造视觉绝对够重磅啊！”宋河自信道，“我觉得咱们招生上和清北掰掰腕子没问题，怎么着也能招来几个省状元！” “校领导们也野心勃勃，想和清北掰掰腕子，但我个人还是比较悲观的，咱们新学校，名气上很难和清北一战，怎么也得积蓄几年实力。”相晓桐说，“人造视觉技术只要得到学校认可，你的本科学位就批下来了，可以留校当老师。” 宋河面露喜色，“好啊！我也是大学毕业生了！下学期我可以一边当老师，一边接着念硕士学位！” 他脑海中浮现出几张熟人的面孔，也不知道有没有熟人来当自己的学生？ 机场广播响了，第一架延误的飞机即将落地。 相晓桐起身，“这回和你不同路了，咱们分道扬镳！” “我送送您。”宋河起身，帮老师拖着行李箱。 两人离开贵宾休息室，往贵宾登机口走去，边走边聊。 “我第一站先顺路去见一趟老赵，给他当面报报喜。护士说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学盲文没学会，难过得饭都不吃，睡觉昏天黑地。”相晓桐说。 “有劳老师了，您把好消息带给他，估计他能坐起来生吃一头牛。” “你需要的瞎眼猴子，已经往若羌寄过去了，去猴园领。”相晓桐继续道，“眼球和细菌级送药机器人还在造，马上发货。” “明白！人造角膜和药物我也给您的团队寄过去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宋河点头。 为了抢时间，师徒俩已达成一致，双方同时开展瞎眼猴子复明手术，争分夺秒做世界上第一只复明猴。两边的团队互相邮寄材料，在人造视觉这个项目上资源共享。 到登机口了，宋河停下脚步，把行李箱交给老师。 “赌一把谁能先把复明猴子做出来？”相晓桐忽然笑道。 “行啊，早就想和老师您较量一下了！赌什么？” 相晓桐想了想，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宋河瞪圆眼睛，明显不好意思起来，“赌……赌这么大？” “别怂。” “绝对不怂！”宋河来了斗志，“老师你都敢赌，我有啥不敢的？” 第516章 猴子复明手术！ 和老师的赌注很简单，修路！ L5级自动驾驶公路，可以跑没有驾驶位的纯自动驾驶汽车，除了车本身的高智能，公路会实时检测所有车辆的情况，某辆车一旦出问题，公路会自动调整所有车辆的行进路线，确保绝对安全！ 这一技术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但全世界的高科技巨头正陆续将内部路更换为L5，实用性倒是其次，主要是凸显高科技企业的科技感，打打广告。 宋河和相晓桐约定，谁输了，谁出资把对方公司的内部道路统统换成L5级公路，并搭配一定数量的自动驾驶车辆，时限为未来十年！ 这是一笔巨款，无论乘黄公司还是神经元公司，都正在圈地盖自己的工业园区，未来十年两家公司的面积将疯狂膨胀，因此这个赌约很可能价值上亿！ 之前给绿藤市设计道路时，宋河学过一堆修路的相关资料，业界有个词叫金桥银路，一条合格耐用的公路，造价比直接用钞票铺一遍还要昂贵！ 清表费、土石方费、运土费、沥青混凝土面层、水泥稳定砂砾基层、砂砾垫层、排水工程等等费用，每一公里道路往往造价数千万乃至上亿！ 但他并不后悔，输了也不后悔。 以目前乘黄公司的发展，几年后八九位数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钱。 无论输赢，能以修路的名义，让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紧密相连，长期交好，技术支援，牢牢抱住相老师大腿，这笔买卖就绝对稳赚不赔！ 飞机抵达若羌基地，实验团队全体成员早已在机场等候。 接上老大，一群人驱车直奔猴园！ 从猴园领了10只盲猴和配套的眼球，负责办手续的女兵一脸好奇，忍不住询问究竟什么实验需要盲猴？宋河说当然是让盲猴复明的实验，女兵看看空洞洞的猴眼，一脸不相信地轻笑，只当是在开玩笑。 领了猴子，众人直奔若羌基地的医院。 缝合眼球这种精细手术，让宋河麾下的莽夫们去做肯定是不行的，唯有寻找经验丰富的大夫开刀。 好在若羌基地医院有不少技术过硬的老医生，均是从部队医院调过来的，宋河先联系医院领导，很快便见到了一位魏医生，秃顶老头，看头型就给人医术精湛的安心感。 魏医生听完了大概的手术要求，起初态度抵触，直言盲猴复明这种技术根本不可能，他加班很累，不想浪费时间做没意义的手术，尤其还是给猴子做。 但交谈中他忽然得知，这项技术是宋河做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即表示可以马上手术！ 宋河被搞得有些错愕，询问魏医生态度逆转的原因，医生笑呵呵答曰用过宋河素，天天吃短眠片，和同行交流过乘黄式人造角膜，效果的确好，故而愿意试一把！ 第一批三只盲猴被推进了手术室，魏医生带着助手们做手术。 宋河和团队成员们在走廊等待，气氛紧张，他焦虑地来回踱步，仿佛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 手术持续了三小时，非常顺利，三只盲猴成功缝合人造眼球，并注入了细菌级送药机器人。 接下来便是等待！ 三只盲猴被宋河团队带回实验室，小心翼翼照料，24小时派人看守，如照顾捡来的弃婴。 猴眼上的纱布还得几天后才能揭下，但从仪器扫描结果看，猴子的视神经和视觉中枢明显活跃起来了，活跃程度介于盲猴和正常猴之间，是个可喜的征兆！ 一天后，相晓桐发来消息，她的团队也成功做完了盲猴复明手术，首批做了5只猴子，只等几天后揭纱布。 …… 手术结束后第8天，拆纱布的日子！ 早上六点，若羌基地医院。 走廊里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儿，窗台天色依旧漆黑。 护士推着一架病床，朝着手术室方向前进，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 病床上放了三只透明培养箱，眼戴纱布的猴子安安静静坐在里面，猴爪戴了一副小手铐，牢牢拴在箱子角落，避免它抬爪扯掉眼睛上的纱布。 “猴子这几天表现怎样？”魏医生问。 “挺乖的，偶尔叫两下，大部分时间睡觉，喂什么吃什么，便便通畅。”宋河说，“我们在实验室给它测了免疫，测了视觉中枢和视神经的活跃程度，数据良好！” “你们给猴子戴手铐，防止它扯纱布吧？”魏医生指了指培养箱。 “对，但其实它们没怎么想扯纱布，一直很乖。” “那坏了！”魏医生脸色一沉，“很可能摘下纱布之后，它们依旧看不见。” “为何？”宋河问。 “如果视神经和眼球真的顺利生长的话，神经末梢会很痒，猴子性急，应该会不管不顾地猛扯纱布。”魏医生判断，“它不动纱布说明眼睛不痒，那很可能没生长成功。” 宋河脸色一沉，后面跟随的一众团队成员也表情凝重，忐忑不安地面面相觑。 护士推着病床，好奇地看了看培养箱里的猴子，忽然咦了一声，“这手铐是不是情趣用品啊？” 众人一懵，脚步都顿了顿。 “什么？”魏医生没听清。 “猴子手铐的锁扣上有颗小爱心。”护士憋笑，“是情趣用品吧？” 魏医生古怪地扭头看宋河。 宋河古怪地扭头看部下们，“谁买的手铐？” 范桃举手，眼神无辜，“我从网上随便买的便宜货，我不知道手铐还有情趣版的啊？什么意思？手铐不是抓犯人用的吗？” “对啊！”宋河扭头看向说话的护士，“你咋知道这东西是情趣用品啊？我们都不知道。” 护士脸色顿时通红，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魏医生也脸色尴尬，清清喉咙，“好了，诸位在手术室外留步吧，拆纱布很快的。” 说完，魏医生连忙和护士进了手术室，快速关上手术门。 走廊里响起一阵窃笑声，刚刚装傻的众人望向范桃，范桃也绷不住低笑。 大家也不敢哄堂大笑，怕影响里面做手术。 宋河脸色严肃，站在手术室门外，背影寂寥，不知道在想什么。 兜里的手机震动。 他摸出手机看，相老师的消息： “我这边的猴子准备拆纱布了。” 宋河挑眉，打字回复，“这么快？我记得您那边的猴子做手术晚点。” “差不多了，为了咱们的赌注，只好冒险一把。”相晓桐回复。 “老师您慢了一步，我这边猴子刚刚进手术室了。”宋河道。 “不慢，你的猴子未必成功，而我的猴子一定成功。”相老师满满的自信。 收起手机，宋河脸色严肃地继续等待。 为了人造视觉，他已付出太长时间的努力，从知道老赵将变盲人开始，他便疯狂学习相关知识，一步步积累各个领域的经验，终于厚积薄发做出了人造视觉技术！ 眼下，第一次猴子手术，成败即将揭晓！ 第517章 宣传预热！ 终于，手术室大门打开！ 魏医生表情充满震惊，像是刚目睹过什么颠覆三观的场面，“还真成了！” 护士马上把病床推出来，三只猴子依旧被关在透明培养箱里，眼眶红红的似乎有些发炎，但明显已经恢复视觉了，正仰着猴脸盯着人看，崭新的眼珠溜溜转，眼皮狂眨！ 刚从手术室出来，但这些猴子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法知道它们在想什么，或许惊骇于自己又能看见了，或许感觉像做了一场大梦。 团队成员们纷纷挤过去看，发出一阵竭力压低的欢呼声，很多人激动得满面红光，但不敢大声喊出来，毕竟这是医院，严禁高声喧哗。 宋河掏出手机，给猴子们录视频，发给相老师。 片刻后，相老师只回了三个字，“你赢了。” “双赢，双赢！”宋河喜滋滋地回复。 回到实验室，团队成员们聚拢在三只复明猴子身边，亢奋地开展一系列测试，尝试给猴子测视力。 先用专门的仪器测屈光，再用香蕉引诱法测猴子的远近视，纪天和小组还专门去领了5只正常猴子，进行同样的视觉检测，算是对照实验。 忙到晚上吃饭时间，宋河终于拿到了详细的视力检测报告。 三只复明猴子里，名叫“屁屁”的猕猴恢复效果最好，视力大概相当于正常猴子的40%，而名叫“布拿拿”和“阿黄”的食蟹猴恢复效果较差，只有正常猴子视力的20%。 但无论如何，首批三只猴子顺利复明，人造视觉技术可以宣告成功了！ 接下来便是扩大猴子实验的规模，摸索提高复明视力的方式，同时将技术上报，招募盲人志愿者，尽快进行人类的复明手术！ 此外，细菌级送药机器人、视神经恢复药、视觉中枢恢复药、人造眼球等配套产品，也要在保密条件下铺开生产线，逐步准备商用！ 宋河感觉身上压了一堆工作，几乎要把他埋起来，忍不住长叹一声，“麻烦啊！” …… 周一大清早，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更新了社交媒体，只发了一句话： “本周六晚七点，我们乘黄将携手神经元公司，发布一项绝对颠覆的新技术！” 几乎同时，神经元公司的官方账号也发了新动态： “本周六晚七点，我们将携手乘黄公司，发布史无前例的重磅黑科技！新技术必将颠覆整个行业，造福全世界数千万人！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猜测新技术，首个答对者可得十万奖金！” 字不多，但效果轰动！ 点赞、评论、转发数爆炸！ 自从神经元公司发布机械臂和机械腿，乘黄公司发布宋河素和短眠片，这两家新企业的名声便一炮打响，众多关注医药科技领域的网友变为狂热粉丝，每天关注两家公司的新动态。 网络上自然而然出现比高低的声音，有人支持神经元公司，认为机械臂和机械腿的技术含量更高，有人支持乘黄，毕竟机械腿只有残疾人能用，而短眠片却几乎人人都可以吃！ 比来比去，两家公司的粉丝聚集起来，在各大平台爆发过小规模的骂战，彼此敌对，势如水火！ 现如今两家公司突然联手推出新技术，双方的狂热粉丝们一时间集体发懵！ 怎么突然就合作了？ 发懵过后，便是网友们排山倒海的热议和期待！ 《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将发布重磅新技术！》 平平无奇的标题，但迅速冲上热搜第五名！ 宋河在网上闲逛，已有众多大V开始有鼻子有眼地分析起来： “神经元公司是做肢体的，乘黄公司主做药物，这二者的结合相当有意思，让人猜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猜。我认为很有可能会往赛博朋克的道路上狂奔，譬如电动机械臂和电动机械腿，神经元公司提供硬件，乘黄公司负责排斥反应的药物，将来残疾人装了电动机械腿，可以风驰电掣日行千里！” “神经元公司的方向是残疾人和脑科学，梳理清楚这一点，就能精确猜中新技术！四肢的残疾已经解决了，还有听觉、视觉等常见残疾，我们首先把视觉排除掉，人造视觉太难，压根不可能。我认为听觉极有可能，全新模式的植入式助听器，帮助听障人士！” “大家都分析歪了，一家公司能做出什么产品，当然要看研发岗位新挖了什么人才！恰好，两个月前神经元公司把斯威特·古斯塔夫给挖来了，此人是渐冻症领域的专家，我猜测很可能会发布治愈渐冻症的药物，如果真是渐冻症药，无疑会引起世界轰动！” 一时间专家大V的分析满天飞，看上去都很有道理，如果宋河不是乘黄的老板，差点就要信了。 普通网友们的讨论更接地气： “乘黄你做壮阳药吧，我粤东二中高一八班王恒伟实名呼唤，真的很需要这东西！” “楼上你可以是任何人，但你绝不是王恒伟！” “能不能卖成年人增高药啊，我真的不想当小土豆了！” “有没有颜值药？最近我颜值排名快被一个叫彭于晏的追上来了。” “出个大脑芯片呗，我把法考资料都下载进去，往脑子里一插就能去考试了。” 宋河看得难绷，感情大家把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当许愿池了！ 在网上翻了许久，愣是没找到一个猜对的，许多人和人造视觉擦肩而过。 看来大家格局还是小了，根本不敢想象盲人复明这种神话！ …… 时间一晃，周六！ 下午，宋河返回前沿科技大学。 今天回来有两件事，观看学院篮球赛，参加学校颁奖典礼。 篮球赛定在下午三点，火箭院和脑院的友谊赛。 学校颁奖典礼是晚上七点，恰好和乘黄公司、神经元公司的新品发布会重叠。 宋河不打算千里迢迢飞去绿藤市看发布会现场了，麻烦！有韦理群坐镇不会出岔子，他看看手机直播就好。 第518章 谢元勋的邀请！ 球场。 观众席坐的满满当当，围栏外还有一大群人站着，人声嘈杂，相当热闹。 宋河抱着一大桶巧克力爆米花，缩在角落吃吃吃，他对篮球不感兴趣，纯粹是来凑热闹的，给脑院呐喊助威，当个啦啦队。 忽然，一双小白手插进爆米花桶里，蛮横地抓走了一大把。 “哪来的土匪！”宋河惊骇地抬头。 奚雁凡得意地在旁边坐下，捧着抢来的爆米花低头啃，“我贵为老领导，吃你几颗爆米花是赏识你！否则我怎么不去吃别人的？” 场上忽然响起一片欢呼和尖叫声！ 是火箭院的球员们到场了，为首的谢元勋笑容灿烂，正举着手向四面八方挥舞，俨然明星驾到！ “乖乖，够牌面的！”宋河暗惊，“他们球衣上怎么贴了植物大战僵尸的僵尸图案？莫非因为咱们是脑院，想克制咱们？” “应该是！”奚雁凡说，“不过别担心，咱们也有准备！” 场上又是一片欢呼声，脑院的篮球队员抵达！ 宋河和奚雁凡齐刷刷站起来，拼命呐喊造声势，但场上欢呼声小的可怜，基本只有脑院的学生们在喊，偏偏脑院人少，呼声显得势单力薄。 没办法，场上绝大部分观众是来看火箭院球队的，准确来说是看谢元勋的，最近谢元勋在学校里火的不行，每次他和其他院打篮球都能收获一大堆女粉丝，观众滚雪球般越攒越多，风头一时无两！ 脑院的球衣是粉色的，上面贴了一坨黑漆漆的东西。 “咱们院球衣上贴的是啥？”宋河坐下问。 “煤球。” “为啥煤球会克制火箭啊？”宋河茫然。 “不是有个经典问题吗，火箭该烧无烟煤还是水洗煤？”奚雁凡又伸手过来抓了一把爆米花。 宋河无语了，这都是啥啊！ “帮我占座啊！”奚雁凡忽然跳起来。 “你干啥去？” “趁人多去推销一下魔方社！副社长你有良心的话就随我冲锋！”奚雁凡从兜里摸出一只魔方，风风火火往人多的地方冲去。 良心？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宋河稳坐不动，掏出手机刷新闻，距离球赛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正好趁此机会观察一番今晚乘黄公司发布会的相关新闻。 刷了几分钟，忽然一个穿火箭院球衣的人站在面前，散发猛烈的强者气息！ 宋河一抬头，错愕起身，竟然是谢元勋！ 奚雁凡站在一旁，一脸卖队友的贼笑，“我想拉谢元勋入魔方社来着，他原本没兴趣，但听说你是副社长就有兴趣了，让我带他来见见你。” “宋河同学！久闻大名！”谢元勋伸出手，眉头紧缩地审视宋河，突然爆了粗口，“卧槽！今天场上居然有比我还帅的人！” 宋河差点没憋住，谢元勋长相明明是风度翩翩的儒雅男子，但一张嘴说话居然如此粗糙？ “谢兄，久仰久仰！”宋河和他握手，“你才是校草！” “我以为今天能在球场见到你来着，宋兄咋不上场啊？”谢元勋有些失落。 “我不会打球，篮球都没摸过几回！”宋河解释，“我今天是替补球员，不出意外的话就不上场了！” “可惜了可惜了！”谢元勋说，“有事情想和你聊，方便找个僻静处吗？” 宋河一愣，“可以！” 在全场数百人注视下，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观众席，匆匆离开篮球场，跑去路边一棵树下。 “今晚颁奖典礼有个头奖，校级优秀学生，我听说会颁给你？”谢元勋相当直接。 “啊？”宋河装傻充愣，“我听说会颁给你啊？” “一开始确实说颁给我来着，但前几天老师突然给我说，情况可能有变，我上网一看，你的乘黄公司又要开发布会，感觉会给你。”谢元勋好奇，“今晚发布会，乘黄要出啥新东西啊？短眠片我一直在吃，挺管用的！” “新东西暂时保密。”宋河笑笑，“不过普通人用不到，是给残疾人用的。” 谢元勋点点头，“行，那祝你发财！言归正传，我找你不是这件事，是想和你合作。” “合作？”宋河一愣，“造火箭我一窍不通啊！” “但你通数学和炸药！”谢元勋说，“我看过你的几篇论文，你数学挺牛逼的，拓扑方面钻的很深，恰好是我的短板！等暑假我会有一个数学项目，很难但很重要，想请你入伙！” “暑假？七八月份？” “可能六月份就会开始，总之很快了。”谢元勋道。 “我应该有时间！”宋河点头，“可以！” 球场上响起广播哨声，哨声意味着比赛马上开始，观众不得来回走动。 两人掏出手机，快速互换了联系方式，谢元勋匆匆跑回篮球场，宋河掏出战力检测器，对着他后背就是一枪！ 【谢元勋（数学）：大师30级】 宋河松了口气，他数学已经大师12级了，只差十几级，不算过于悬殊，过几天恶补一番，说不定还能赶在合作之前追上！ 穿过观众席，回到座位，场上不少目光好奇地注视他。 奚雁凡正抱着爆米花桶吃吃吃，腮帮子都鼓起来，像肥嘟嘟的仓鼠。 “他找你说啥？”奚雁凡小声问。 “没啥，就问我为什么能长这么帅之类的。” 奚雁凡发出干呕的声音，随即继续啃爆米花，“不过今天场上不少女生相中你了，好几个人找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你有没有出卖我？”宋河紧张。 “我让她们都加魔方社的群了，你想选妃就自己选妃吧。”奚雁凡撇撇嘴，“现在的人呐真是肤浅，看一眼外貌就要追，和看皮毛的动物有何区别？世风日下！”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两院的球员在场上激烈追逐起来，篮球呼啸横飞，一上来便是白热化！ 全场气氛炸裂，所有人疯狂呐喊，宋河和奚雁凡也霍然起身，不停地喊“脑院加油”，但势单力薄的喊声很快被火箭院粉丝彻底淹没！ 除了喊“火箭院加油”，还有大群女生在狂喊“谢元勋！谢元勋！” 谢元勋充分展现出和呼声匹配的实力，整个人灵敏异常，杀气十足，步伐快的像是在球场上飘，浑身健硕的肌肉澎湃发力，不断地进球进球再进球！ 脑院的五个球员明显很菜，全力防守谢元勋，但防线依旧被一次次轻易击穿，双方比分快速扩大，一晃眼竟有了三十分的差距！ 场上气氛更火热，有些女生简直像狂热粉丝，疯了一般尖叫谢元勋的名字，很难想象在场的全是高材生，大概同学们把实验室积攒的压抑给尽情释放出来了。 宋河和奚雁凡喊了一阵加油，见比分差距不断扩大，最后实在颓了，无奈地坐下，相视苦笑。 “输定了。”奚雁凡说。 “火箭院是真猛啊，无力回天！”宋河点头。 刚说完，场上忽然响起惊呼！ 第519章 宋河上场！ 脑院一个球员扣篮失败，整个人像被击毁的战机般摔下来，脚腕接地后猛地一扭，当时便手捂脚脖子坐在地上不动了，表情痛苦。 球员负伤！ 裁判立即吹哨，众多球员们已围了上去，紧接着两院的同学也冲上球场。 宋河和奚雁凡也冲了过去，听见围观者议论说崴脚了，校医院的医护一直在场外嗑瓜子，神速把担架抬了过来，匆匆把崴脚球员抬走，场外救护车接上伤员，顿时呜哇呜哇往校医院开去。 裁判拍拍手，高声发话，“大家打球一定要注意安全！同学们平时天天上课泡实验室，体育运动匮乏，不要太拼！” “现在脑院一位球员负伤了，需要两队拿个主意！是暂停比赛改日再战，还是停止比赛，或者脑院再上一位替补球员？” 今天脑院是丙级班的邹建章老师带队。 火箭院是发型缭乱的游德义带队，面带尴尬走过来，“邹老师，不好意思！” “不是你们的责任，打球受个小伤很正常。”邹建章摆摆手。 “接下来咋办？”游德义问，“我们听邹老师的。” “改日再战没意义啊！”邹建章看了眼比分牌，脑院已落后三十分差距，“直接停下也太没体育精神了，我们上个替补球员，把后面的时间打完吧！” 游德义连连点头，“好好！” 教练望向四周，“脑院哪个替补球员上？” “替补都有谁来着？”邹建章左顾右盼。 围观人群里好几个脑院的替补球员，齐齐脸色一白，纷纷叫着去医院看同学，很没骨气地匆匆跑掉，逃的比兔子还快！ 宋河左右看看，叹了口气无奈举手，“我上吧老师！但我得先上网查查篮球规则！” 在场所有人闻言一懵，大家能料到替补球员肯定菜，居然菜到这种程度？ 教练脸皮抽搐，“好！由于出了特殊情况，咱们临时休息10分钟！” …… “你们看脑院那个替补球员，他正跟着队友学篮球规则呢！” “我靠不是吧？规则都不懂？纯新手啊！” “脑院是真没有球员啊，菜出天际了！” “不过有一说一，脑院这个替补挺帅的！” “除了帅还超级有钱，乘黄公司知道吧？听说是他开的！” “卧槽他就是宋河啊！听说校级优秀学生可能会给他？” “不可能！不是给谢元勋吗？” 全场观众议论纷纷，视线焦点集中在球场边缘，脑院四个球员正围着新上场的替补球员，指着地面的白线教他详细规则。 宋河学的很认真，对于他这种脑子里能存成千上万份论文的人来说，区区几条篮球规则轻而易举。 但纸上谈兵是不够的，学完一遍球场规则，趁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宋河又开始练拍球。 他拍球动作相当僵硬，一跑起来马上把球丢了，引得观众席一片低笑。 休息区，火箭院的几个球员正在喝水，差点喷了。 “别笑，别笑！”谢元勋用手捂着嘴，“咱们要有风度！取笑对手很他妈掉价！更何况对手是宋河！你们头破血流去争的一两百万科研经费，这哥们儿放个屁都能有，想想这个，你们还笑得出来？” 谢元勋威望很足，也可能是宋河的身份起效，旁边几个火箭队球员立刻脸色平静。 “这场比赛算结束了，后面咱哥几个稍微放放水，比分差距不要拉到50分以上，那就太难看了！”谢元勋低声说，“脑院也是咱们学校的龙头学院，送个人情！” 球员们纷纷点头称是，球场不是打打杀杀，球场也是人情世故。 虽然剩余比赛时间还很长，但对面新上的替补球员完全是新手，局面相当于五打四，甚至可以说六打四，脑院已不可能逆风翻盘，闭着眼都能赢。 场上，宋河汗流浃背练了半天运球。 队友拍拍他，“行了河神，再练下投球！” 宋河举起篮球，刚要投出去，尖锐的哨声忽然响起！ 休息时间到！ 双方球员上场，观众席又开始呼喊谢元勋的名字，教练简单重复了一下安全问题，比赛继续！ 火箭队势如破竹地进攻，宋河试着挡了一下谢元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瞬息万变的假动作给骗了过去。 他心中大骇！ 球场上的感觉和观众席果然不一样，大家靠多年打球的肌肉记忆作战，而他完全没有肌肉记忆，别说去抢球了，甚至没法反应过来！ 系统也没有打篮球的道具，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搞了两颗心算胶囊吃掉，至少能让脑子反应速度快些！ 谢元勋已冲到篮筐下，跃起，进球！ 双方球员瞬间抢作一团，挥舞的手臂仿佛一群武林高手交战！ 混乱中，球忽然从人堆里飞出，像一枚失控的炮弹，笔直地冲向宋河面门！ 他下意识抬手接住，两个火箭院球员已经鬼魅般飘到面前，纷纷伸手来夺球！ 宋河大骇，以他的菜鸡水平不可能完成进攻，下意识想要传球给队友，但视野被挡的死死的，他只能无奈转身，举起手臂！ 心算胶囊恰好起效！ 短短的一瞬间，却因为大脑的极速运转被拉的无比漫长！整个球场仿佛进入了慢动作，海量的环境信息冲入脑际！ 原本宋河只是想把球扔的远一点，争取一些时间。 但举起手臂的一刹那，一股奇异的感觉忽然从大脑深处爆开，迅速蔓延至全身！整个人仿佛变成一架精密的仪器，从手指到脚趾，每一块肌肉的发力都如齿轮般紧实！ 同时，火箭院遥远的篮筐忽然变得无比醒目，水平距离弹出，地面到篮筐的垂直距离弹出，大脑自动完成运算，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凭空形成！ 宋河奋力将球投了出去！ 在全场数百观众的视线中，在所有球员惊骇的注视中，篮球划过高昂的曲线，呼啸着越过大半个球场，直奔火箭院篮筐！ “砰！”球砸在篮筐边缘，轻盈地跳起，再次向着篮筐下落！ 第520章 人形榴弹炮宋河 众目睽睽下，篮球颤抖着通过球网！ 进球！ 场上先是寂静，随后炸了，观众席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声。 “卧槽！传说中的神投手！” “这尼玛太牛逼了！” “我去，一球封神！脑院虽然会输，替补这哥们儿赢麻了！” “好帅！传说中的新手保护期吗？” 球场上的一众球员也被宋河的操作搞愣了，大家呆了一瞬，才哗啦啦冲过去争夺篮球。 宋河兴奋，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操作，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这球确实是瞄准了投进去的！ 心算胶囊居然还有这等奇效，能瞬间计算投球的角度和力度，而且算的很准！ 场上又是一片争夺，篮球在两队球员之间来回易手，宋河的投球似乎激励了队友们，他们拼命发起了三四次进攻，狠狠把篮球朝着火箭院的篮筐掷去，但每次都只差一点点！ 混乱中，篮球再次被击飞，朝着宋河飞来！ 他马上动身去抢球，火箭院球员也狼群般扑了过来，抢到球的宋河有些慌张，下意识往后退，突然想起不能回场犯规，于是脚步猛地刹停在中线之前。 谢元勋已经冲到面前，宋河别无选择，猛地举起手臂，投球！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站在球场中间的位置紧急投篮，能命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篮球再次划过高昂的弧线，精准进入篮筐！ 脑院再次得分！ “卧槽！”谢元勋懵了一下，下意识爆粗口。 场上球员都有些傻眼，全场观众则惊喜万状，如果说宋河第一次远距离投球命中，还能用狗屎运来解释，但眼下第二次远距离投球再次命中，事情开始变得诡异了！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队友经过宋河时忍不住问了句，“球给你？” “好！”宋河干脆地答复。 混战持续，篮球在众多球员手里炮弹般传来传去。 宋河的身法完全不行，不敢进入人堆，于是游离在后方，眼睛死死盯着球。 脑院球员们屡次突击失败，决定再赌一把，突然猛地把篮球向后传！ 红色残影一闪而过，被中线附近的宋河稳稳接住，他这次毫不犹豫，完全无视和篮筐的距离有多遥远，举臂投球！ 高昂优美的抛物线划过，篮球丝滑地进入篮筐！ 第三个远距离进球！ “卧槽扮猪吃虎啊！”谢元勋一脸上当的惊恐，“都盯着点宋河！” 场外观众们沸腾，大呼牛逼！ “这是什么？先天篮球圣体吗？” “逆天！” “哇真的离谱！百分百投篮命中？” “区区友谊赛居然这么好看！学校不卖票真的亏了！脑院不会爆个大冷门翻盘吧？” “火箭院的球员表情太有意思了，满脸的懵逼啊！” 篮球赛持续，脑院的球员们明显抖擞精神，不用交流便默契地改了作战策略，开启游击战术！ 能正面突击就正面突击，如果突防失败，则一个传球交给远处的宋河！ 宋河稳定发挥，游离在中线附近，不断接过传来的球精装投篮，次次命中，绝不失手！ 火箭院球员麻了，疲惫地来回奔跑，既要防着正在进攻的脑院球员，也要盯紧人形迫击炮一般的宋河，有种首尾不能相顾的无力感。 每次球到了宋河手里，火箭院球员都在心中疯狂祈祷投不中，但偏偏每次都中，这感觉相当折磨人，整个火箭院球队脸都绿了！ 两队不断进球，但脑院进球更多，主要是宋河起作用。 比分差距开始缩小，比赛时间也迅速流逝！ “打起精神来！”谢元勋急了。 球员们也急了，疯狗一般严防死守，重点截住脑院球员们的后路，阻止他们把球传给宋河。 宋河此刻就像一门战场后方的榴弹炮，准头变态，一旦拿到炮弹必然带来毁灭性打击，唯一战术是截断弹药运输线，让榴弹炮哑火！ 比赛最后十秒，脑院还差3分追上火箭院！ 全场观众齐声倒计时，大声呐喊着提醒场上球员抢时间，声音震耳！ 脑院球员们汗流浃背地向着篮筐突击，脸色涨红，似乎要抢最后几秒完成上篮进攻。 但谢元勋看穿了一切，猛喊一声，“截后路！” 话音刚落，脑院球员猛地回身，将篮球投向后方的宋河！ 宋河抬手欲接，只见一名火箭院球员奋不顾身地起跳，拼尽全力截住了篮球，同时自己也彻底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在球场上，发出一声惨叫！ 几乎同时，裁判吹响哨子！ 比赛结束，脑院和火箭院比分为70：73，火箭院胜出！ 最后一个截住球的火箭院球员还倒在地上，手捂脚脖子脸色苍白，顿时一群人围了上去，医护抬着担架匆匆赶到。 …… 校医院。 病床上，脑院的负伤球员正唉声叹气： “我只希望比分别拉到40分以上，那就太难看了！” “如果我没受伤，至少能把差距稳定在二十来分！” 床边，一群同学犹如孝子贤孙般陪着他，纷纷点头附和、安慰。 “没事，咱们尽力了！” “是啊！不光咱们脑院打不过火箭院，全校各学院都打不过火箭院！哪一个不是落后好几十分？” “火箭院男生比咱们多六倍，能凑出优秀球员的概率本来就大，咱们能打出对面七成的分数，已经算胜利了！” “咱们虽败犹荣！至少我们认真打了，还有人负伤！前几天计算机院直接投降，在场上懒洋洋的任由火箭院屠宰！” 病床上的伤员叹了口气，但脸色稍微好看点了。 “算算时间应该快结束了，打个电话问问比分吧？”伤员说。 “不问不问！”众人齐刷刷摇头，“你好好休息！” 显然，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现实。 所有人心照不宣，估计最终比分会拉大到四五十分差距，太难看了，还不如当个鸵鸟。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 伤员拿起手机笑了笑，“比赛结束了，队长给我报消息了。” 说完，伤员接通电话，脸色严峻地放在耳边，深吸一口气，准备听一个令人冒冷汗的惨烈比分。 第521章 谁是校级优秀学生？ 病床边围着的同学们也一脸沉重，做好准备听到一个惨烈的消息。 “嗯？啊？啥？”接电话的伤员突然疑问三连，表情震惊到呆滞，明显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 病房里众人表情更严肃，消息到底有多惨烈？ “真的假的？别唬我啊！”伤员继续疑问。 气氛已经严肃到有点紧张了，大家面面相觑，表情微妙。 终于，伤员放下手机，表情呆滞，“三个消息！” “第一，宋河是投球天才，他投了七个三分球，全部命中！” “第二，最终比分是70比73，咱们只差三分就能和火箭院战平！” “第三，为了阻止宋河投出最后一个三分球，火箭院一哥们拼命扑出去抢球，脚踝也扭了，马上送到医院来给我当病友！” 病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心中只有四个字——怎么可能？！ 宋河不是不会打球吗？连篮球规则还要现学的业余货，连进七个三分球？ 忽然有人回头往窗外看，伸手打开窗户，于是所有人都听到救护车的呜哇呜哇声，由远及近。 …… 六点钟。 食堂，宋河呼噜呼噜吃面。 奚雁凡坐在对面玩手机，嘴都快笑歪了。 “社长你在傻乐什么？”宋河感觉奇怪，此刻的奚雁凡像是有什么大病，他害怕傻子会传染。 “今天魔方社达成了两个历史性成就！”奚雁凡喜滋滋，“分别是魔方社突破一百人，魔方社突破二百人！副社长你立下汗马功劳！” 宋河谦逊地推脱，“我没去拉人，都是你拉的。” “但她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奚雁凡眉飞色舞，不停刷手机里的进群消息，像商人查阅到账提示，“你上场打球之后技惊四座，收获了无数粉丝，都来找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我告诉她们你将来会出席魔方社活动，她们便欣然加群！” 宋河差点喷了，“别搞别搞！” “放心放心，我骗她们说你不在群里。”奚雁凡道，“我不希望魔方社群聊变成你的相亲群！” 宋河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打个球而已，居然能有上百女生要他的联系方式？怪不得某些练习生除了练唱跳rap，还要再加个篮球。 “今晚学校典礼，你要是真能拿到校级优秀学生，人气要拉满了！”奚雁凡期待地询问，“有把握吗副社长？” “不好说。”宋河摇摇头，“我做的新技术已经上报校方了，校领导挺震撼，但话说回来，谢元勋的成果也让校领导震撼。” “所以就看校领导更震撼于谁了，对吧？” “没错。” “你看看这个。”奚雁凡忽然把她的手机推过来。 宋河望向手机屏，是前沿科技大学的学校论坛，一个热度第一的置顶贴子。 帖子名为“谁是我校首位学神？”，下面详细列举了各大院校优秀学生的名单，并介绍了每个学院优秀学生的科研成果，最后是在线投票程序。 目前已有数百人投票，考虑到教师预备役人数不多，基本上七八成的同学已经投过票了。 第一名自然是谢元勋，拿到了压倒性的68%的票数，第二名则是宋河，25%的票数，剩下的十几个人就很惨了，一群人平分7%的票，恐怕还大多是熟人票。 “咱们学校大多数人还是押谢元勋的，但是你今天打完球之后，上涨了十个点的支持率！”奚雁凡说，“要不是很多人提前把票投了，说不定你支持率更高！” 宋河无所谓地笑笑，“没啥意义，同学们听什么传闻就投谁的票，最终颁奖给谁又不是野鸡帖子的投票决定的，还是看综合实力和大局价值。” “总之我会帮你祈祷的！”奚雁凡认真道，“祈祷你赢！” 宋河本想嘲讽她迷信，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她是大气运之人，或许她祈祷一番真能冥冥中起点作用？ 于是他认真点点头，“多谢社长！” …… 晚六点五十，学校礼堂！ 液晶大屏幕上是喜庆的红黄色图案，风格像春晚，斗大的金字横亘其上： 【前沿科技大学教师预备役一期表彰庆典！】 中间第二排，各院的优秀学生整齐落座，宋河恰巧坐在最边缘，身旁恰巧是谢元勋！ 全校学生基本都来了，闹闹哄哄地找座位，坐下后目光便往前瞥，议论纷纷： “诶诶诶！你们看中间第二排的座位顺序！” “怎么了？有啥讲究吗？” “宋河坐最边上，谢元勋坐第二个，是不是校级优秀学生会颁发给宋河？毕竟上台领奖的话，坐最边上是最方便的！” “啊？有这种说法吗？你听谁说的？” “我猜的。” “嗨！有鼻子有眼的，我当你有内幕消息呢！这座位就是随便排的，校级优秀学生应该是谢元勋！” “流言满天飞啊，说谁的都有，我也觉得是谢元勋，毕竟月城计划的关键节点上，有新的火箭发动机是最重要的！宋河虽然也牛逼，但大局上贡献低了点啊！” “除非宋河有啥还没爆出来的新研究，能震撼世界那种！” 第522章 斯蒂芬金的再度露面 场上同学议论纷纷。 身处目光焦点的宋河和谢元勋却心无波澜，两人坐下后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低头各忙各的。 谢元勋手捧平板电脑，拧着眉头算一道湍流题，此人似乎暴脾气，算着算着便狂躁地用拳头砸砸腿，嘴里骂骂咧咧小声问候出题人。 宋河则捧着手机看乘黄公司直播间，脸色平静，这次直播没什么竞争压力，全球独一家的技术，秀就完了！ 终于，校领导出现在台上！ 全场师生捧场地猛烈鼓掌，校长如沐春风，等待掌声停止后，对着话筒念稿：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同志们！” “万象皆春，群芳竞发，第一届教师预备役学生已在我校度过整个春天，盛夏即将来临之际，我们齐聚一堂……” “前沿科技大学顺应时代发展的大潮，勇做科技创新的前锋……” 开局大多是些老生常谈的废话，譬如学校的办学目标，建校以来取得的进展等等，无疑会持续很长时间。 于是宋河低着脑袋，一只耳朵听校长唠唠叨叨，一只耳朵塞着耳机看直播间。 恢弘的音乐在耳机中响起，乘黄公司新品发布会开始！ 发布会现场响起排山倒海的掌声，全场观众躁动欢呼，灯光先是熄灭，随后雪白的亮光聚焦在台上，正装笔挺的韦理群出现！ 韦理群笑容根本压不住，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大概他也知道这次拿出来的新产品会超级轰动！ 直播间人数狂飙，竟然眨眼间冲破500万人，宋河吓了一跳，几乎怀疑公司偷偷刷数据了，要知道发布会这才刚刚开始，还一句话没说呢！ “谢谢大家！感谢各位来宾！感谢直播间的各位观众！” “首先要道个歉，原定七点整开始发布会，但拖了两分钟。” “为什么呢？后台化妆师在忙着遮我的黑眼圈。” “这几天我的黑眼圈非常重，原因是此次新品实在是过于激动人心，我激动得彻夜难眠！” 直播镜头给到现场观众，大家的胃口明显被勾起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首先，让我们回顾两篇顶刊论文！” 韦理群侧身按动遥控器，大屏幕画面切换，出现了两篇论文。 “有关注学术新闻的朋友，可能对这两篇论文非常熟悉，《细胞》同期背靠背刊发的神经肽论文，分别由宋河团队和金顺禄团队撰写，其中有冲突之处，引发了世界范围的学术大讨论！” “后续的事件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最先力挺的金顺禄团队论文的人，学术泰斗兹洛科维奇，突然被爆出严重学术造假！间接导致过去20年阿兹海默病的上百款药物无效，神经学领域大量研究作废！” “其中，勇敢爆出造假明细的人，斯蒂芬金先生，迫于药企利益集团的威胁，被迫流亡海外！”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众多新闻画面在大屏幕上出现。 所有人的回忆被唤醒，现场观众脸色变得极度好奇，有人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们乘黄公司致力于真实有效的医药技术，我们的愿景是实现人类的长生不老，因此我们痛斥一切弄虚作假的医药研究，欢迎所有志同道合的勇士！”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出于同情和敬意，出于对斯蒂芬金先生严谨学术精神的赞赏，我们乘黄顶住多方压力，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提供给斯蒂芬金先生全新的岗位！”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 大屏幕上出现视频。 发布会现场观众响起一阵惊呼，直播间弹幕也炸了，满屏感叹号疯狂刷出。 视频出现了一张脸，赫然是瘦削的斯蒂芬金，他身穿白色实验服，正坐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实验室里，看上去气色不错。 “大家好，我是斯蒂芬金！” “前段时间的打假风波，我得到了全世界无数朋友的关怀，有很多很多人帮助我，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这个视频介绍一下我的近况。” “没错，我找到新工作了！”斯蒂芬金伸手到实验服里，掏出一张工作证晃了晃。 “而且，不止一份工作！”斯蒂芬金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份工作证，脸色喜悦。 “第一份工作是京海大学的大学老师！说真的，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我会继续教授我的专长，神经科学领域，正式开课定在九月份，大一新生入学后，我将给四个班级上课！” “已经快要高考了，祝广大学子高考顺利，欢迎有志于神经科学的同学，报考京海大学的生物学院，希望在我的课堂上看到你们！” “第二份工作，是乘黄公司的高级技术顾问！” “我会承接很多乘黄公司的研究任务，同时，我所教授的班级也是乘黄公司的订单班！同学们可以跟我一起进入实验室，完成各项实验任务，等同学们毕业后，可以直接拿到乘黄的高薪聘用合同！” “现在我正在做的公司任务，是测试三款乘黄新推出的神经肽药物！目前的测试结果非常优秀，我相信这三款新药是人类制药史上的新里程碑！” “具体我就不多介绍了，把时间留给董事长先生！” 视频结束。 和宋河预料的一样，斯蒂芬金的露面确实效果夸张！ 短短几分钟，直播间人数暴涨两百万，总观看人数飞到700万人！ 媒体们提前都得到风声了，稿件同步刊发，在手机上快速弹出。 《斯蒂芬金去向明确，已供职京海大学和乘黄公司！》 《新的人生！乘黄公司高级技术顾问斯蒂芬金！》 《世界级学术打假人斯蒂芬金入职乘黄，优秀科技企业的底气！》 直播间弹幕如下雨般狂刷，网友们一片沸腾： “卧槽，乘黄订单班，高考生这不得冲一波？” “乘黄能量真大啊，连斯蒂芬金都挖来了！” “是真的，我京海大学的学生，在食堂遇见过斯蒂芬金！” “盲猜今年京海大学的分数线要涨20分！” “上热搜了，斯蒂芬金真是热搜体质啊，露面就热搜！行走的超级广告！” 发布会现场，掌声终于平息，韦理群笑容满面地继续： “基于过硬的理论，我们的研发团队继续冲击科技之巅，终于完成了三款新药的研发！” “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神经肽减肥药、神经肽血压药、神经肽抗疲劳药！” 第523章 热度暴涨的发布会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 大屏幕上出现三个药瓶，依旧是短眠片用的透明瓶子，但药片模样变了。 神经肽减肥药，药片肉一样的粉色，神经肽血压药，药片是醒目血红色，最后的神经肽抗疲劳药，则是金豆子一般的金黄色！ “神经肽药物的原理，区别于市面上任何其他药物，因此它的功效和副作用也截然不同！” “神经肽就像一个钥匙，可以开启大脑中的相关细胞，促使它们大量分泌神经递质，控制身体产生变化！” “比起其他药物的蛮横外力干涉，神经肽药物更像是激发了你本身的潜力，因此它的副作用极小！” 韦理群再按遥控器。 “首先，让我们对比市面上已有的减肥药！” “大家可以看到，神经肽减肥药的效果，要比目前畅销的几款主流药物强20%以上！见效快，持续时间长，且几乎不反弹！” “最关键的是，神经肽减肥药的副作用极小，我们已经进行了五千人的测试，只有约100人出现较为明显的副作用，而市面上其他减肥药普遍会有上千人副作用严重，可以说，我们的副作用率只有其他产品的十分之一！” 韦理群不断按动遥控器，在大屏幕上展示药效数据，语速飞快地解说。 他花了接近半个小时，详细讲述减肥药和血压药，在减肥人和血压病病友的眼里，新药数据还是相当惊艳的，但对于不减肥不担心血压的人来说，只能看懂比同类药强一些，暂时没有惊艳的感觉。 直播间人数起起伏伏，稳定在750万人，实属高到离谱的水平！ 宋河关注舆论，多个平台和论坛上，热议已经出现： “乘黄快点上市啊！减肥药血压药，这么大的市场杀进去，股价不得往天上飞？” “我准备买瓶减肥药试试，短眠片吃着挺管用的，这公司确实有实力！” “牛逼，刚成立没多久的公司，产品比老医药巨头还先进！” “不过说实话，减肥药血压药虽然意义重大，但还算不上多么重磅啊？” “是啊，之前韦理群不是宣称绝对颠覆的新技术吗？” “嗨，宣传嘛，就是吹！商家扯着嗓子喊什么里程碑、秒杀同行、颠覆性产品，口号大过天，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乘黄也不能免俗。” “颠覆新技术应该还在后面，是乘黄和神经元公司联手发布的，两边都还没说呢。” 宋河切出去，看了一眼神经元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两家公司约好了到时间同时公布人造视觉，所以此刻神经元公司也在宣讲别的产品……家用机器人！ 很眼熟，貌似就是实验室里的机器人，只不过型号稍作改进。 虽说市面上已有些公司做人形机器人，但神经元公司的机器人明显更灵活一些，价格也更便宜，宋河看了几分钟，便认定这产品在市场上绝对能打，相老师这回又要发财了！ 今晚两家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开完，究竟哪家挣钱更多？ 宋河琢磨片刻，没判断出来，乘黄公司卖药的销量肯定高，但神经元公司卖一台机器人的利润就顶的上好几箱药，等过些天问问相老师就知道谁赚的多了。 回到乘黄直播间。 恰巧，韦理群开始介绍神经肽抗疲劳药！ “今晚倒数第二重磅的产品，神经肽抗疲劳药！” “市面上传统的抗疲劳药，走的是激素流，走的是透支路线，短时间内刺激你的激素腺体，让你获得临时的充沛精力，但药效一过，疲惫反噬接踵而来，对身体伤害极大！” “神经肽抗疲劳药，路线截然不同！” “我们改善的是，线粒体！” “大家可以回忆平时见到的小孩子，蹦来跑去，却总是不知疲惫，而成年人稍微忙碌一些，累的只能躺下！” “为什么？关键就在于线粒体！小孩子体内细胞的线粒体含量极高，相当于铁人三项运动员！一颗颗线粒体犹如细胞的一个个发动机，发动机多了，会有身轻如燕且持久性极强的效果！” “但由小孩长成大人的过程中，线粒体却会不断减少，所以我们会有年龄越大越疲惫的感觉。” “有些人会通过健身来拉高线粒体数量，譬如运动员，譬如士兵，经过长期艰苦的训练，肌肉里的线粒体可以维持在较高水平，爆发出更好的体能。” “但，如果没能力艰苦锻炼怎么办？” 韦理群微微一笑，指向身后的大屏幕，“答案是，神经肽抗疲劳药！” “长期服用神经肽抗疲劳药，身体肌肉的线粒体水平可以上涨大约30%，这只是目前测试的数据，如果经年累月服用，很可能这一数值还会更高！” “它几乎没有副作用，比较显着的副作用是，让你更容易饿！” “如果你有志于减肥，可以考虑把神经肽减肥药和神经肽抗疲劳药搭配在一起吃，有奇效！” “对于实际生活中的作用，我们做了一系列的志愿者测试，目前来看，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抗疲劳药的促进作用都极强！” “我们联系了绿藤一中和绿藤二中的600名学生，进行跑步和做题测验，请大家看效果！”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拍的很简单，先测学生们正常跑一公里的时间，正常做5小时作业的进度，再喂两星期的神经肽抗疲劳药，重测一公里跑和5小时作业。 效果堪称吓人，服用抗疲劳药之后，一公里跑的平均速度快了30秒，写作业的页数也多了20页，同时正确率也有10%的增幅！ 直播间观众们大骇，弹幕激增，满屏的“卧槽”！ 直播间人数再次暴涨，短短几分钟飙升到900万人！ “乘黄真的牛比，居然还有此等仙丹？” “坏了，我的牛马时间被这鬼公司延长了！我老板刚刚说要给员工发福利，就发这个抗疲劳药！上回发福利是短眠片，之后上班时间加了半小时！” “网店没货啊？商品还没上架？这玩意我感觉也会溢价好几倍！” “完犊子了！我们高中已经有一堆学生吃短眠片了，再加个抗疲劳药，以后考试分分钟地狱难度！” “哭了，我奶奶过世前一直说很累，如果这药早点出，我可以买给她吃。” “跪求你上市乘黄！你就是下一个茅子！” 发布会现场，韦理群清清嗓子，“三款新药介绍完了，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价格环节！” “上次发布会之后，短眠片销量大爆，我们放一批货就抢没一批货，哪怕午夜放货也是秒空。” “很多朋友留言抱怨说抢不到货，各地甚至出现了短眠片的黑市交易，溢价三五倍依旧买不到。” “为避免这种情况，我们乘黄决定将三款新药的发售时间，延后至今年七月中旬！在此之前，我们的工厂会加班加点全力以赴，做出足够数量的存货，并积极扩建生产线。确保产量供应稳定！” “有人建议我们拉高价格，可以有效避免供不应求，但价格过高和我们公司的企业精神相悖，我们希望所有人都能享受科技进步的力量！所以，请看我们的厂家指导价格！” 韦理群转身，按动遥控器。 大屏幕上出现三个药瓶，醒目地标注出价位： 【神经肽减肥药-100粒/瓶-669元】 【神经肽血压药-30粒/瓶-210元】 【神经肽抗疲劳药-100粒/瓶-999元】 现场掌声雷动，比起逆天的药效，这价格还真算不上贵！ 每月区区几百块钱，却能换来生活质量的显着提升，以及小幅度延年益寿！ 尤其是乘黄的产品确实够硬，从短眠片的奇效来看，绝非杂七杂八的野鸡药厂能比，因此大家愿意相信新药的功效！ 但，直播间弹幕完全不乐观： “乘黄本意是好的，二道贩子给执行歪了！” “按短眠片的黑市溢价来算，到手价格起码乘四！” “我是学生，能送我几瓶吗？” “没用啊，你这价格定的再低，根本买不到，只能加价！” “短眠片往海外走私，价格十倍！很多贩子抢到货都卖出去了，咱们根本买不到！” “愚蠢！你就是生产的再多，照样秒空！这玩意儿需求量太大了，尤其是那个抗疲劳药，是个人都想试一下啊！” 发布会现场，韦理群等待掌声平息，举起话筒： “接下来，是今晚真正的主菜，颠覆性的重磅新技术！” “这一技术，是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共同研发，我们约定好了同一时间宣布！” “而此刻，友商神经元公司还在介绍其他产品，让我们稍作等待！” “等待的时间，我们准备了几个小节目，请诸位欣赏！” 韦理群默默退下去，歌舞节目上演。 节目相当敷衍，出演单位草根气十足，什么绿藤市交响乐团、绿藤艺校舞蹈团、绿藤一中曲艺社，精彩程度约等于零。 其实韦理群打算重金请几个明星来着，但被宋河否决了，钱得花在刀刃上，谁会去医药企业的新品发布会上看演出呢？糊弄糊弄就完了。 他以为节目这么烂，直播间人数肯定会暴跌。 但万万没想到，直播间人数居然在一万一万地缓慢上涨！ 弹幕相当欢乐，网友们都看出了节目的糊弄，乐不可支地吐槽起来： “这节目办的真穷啊！” “哈哈哈哈哈中学曲艺社，乘黄公司你认真的吗？” “离谱，我这边乡镇企业办年会，还请个三流歌手来唱唱呢！你乘黄好歹也是新兴科技巨头，肥的流油的存在，咋一个明星也没有啊？” “笑死了，乘黄是有点幽默细胞的，演都不演，摆明了水节目啊！” “油管有人直播乘黄发布会呢，四五万老外在看，现在都懵了，不知道怎么画风突变。” 宋河抬起头，注意力暂时从无趣的直播间抽离，望向台上。 学校颁奖已经开始，先颁发各种小奖，基本是给各大学院的鼓励奖项。 各学院的校领导走马灯一般不断上台，从校长手里接过奖项，鞠躬下台。 今晚相老师没来，她在千里之外盯公司事务，脑院是廖兴学老师上台领奖。 廖老师肉眼可见的虚弱，步伐颤颤巍巍，脸色一阵阵泛白，宋河很担心他在台上突然一头栽倒。 “好多水奖啊！”身旁的谢元勋突然开口吐槽，“各学院都有份，这种奖的意义在哪里？” “装饰吧。”宋河搭话，“咱们又不是什么百年老校，各学院荣誉墙都空荡荡的太难看了，多发几个牌子挂上去充门面呗。” 谢元勋发出笑声，忽然问，“学校给你通知了吗？” “什么通知？” “校级优秀学生，有没有通知你领奖？” “没啊。”宋河摇头。 “怪了，也没通知我。”谢元勋陷入沉思。 两个人嘴上聊的云淡风轻，但宋河忽然有些紧张了，手心微微出汗。 不得不承认，他心底里还是想要这个奖的！ 奖金倒无所谓，几百万科研经费，对普通学者来说能兴奋得一夜不眠，但他顶多高兴几分钟。 主要是为了荣誉！ 前沿科技大学大概率成为世界名校，运气好一两百年后还会存在，校级优秀学生相当于全校第一，帅照必然会张贴在校史馆里！ 两百年后的学弟学妹走进校史馆，肯定会有人好奇建校第一年的优秀学生是谁，宋河很乐意自己的脸挂在那个位置上！ 终于，一大堆水奖发完了。 校长站在话筒前，清清喉咙，“接下来，颁发校级优秀学生奖！” …… （今年累了，不再写了，明年恢复更新） （祝大家2024万事如意！） 第524章 谢元勋领奖？ 全场气氛为之一肃！ 数百道视线再次集中到前排，望向并肩坐着的宋河、谢元勋。 校长继续说： “校级优秀学生，是我校给予学生的最高荣誉之一！” “评选标准为，我校本科或研究生在读学生，具有坚定的思政方向，热爱学习，有先进的科研成果，对国家发展乃至人类进步做出一定贡献！能起到模范表率作用，激励全校同学奋勇争先！” “我相信，前沿科技大学的学子绝大多数符合以上标准，但名额有限，校方只能在艰难的纠结中，选择最为突出的同学！” “本学期为我校开展科研计划的第一个学期，已涌现出众多突破性科研成果！” “其中，火箭学院的谢元勋同学，成功完成了丹聂湍流问题、秦阳辉动力问题等十余项数学问题的初步解证，并成功设计出新一代谢氏火箭发动机，为我国月球城市计划和人类的太空探索做出重大贡献！” 校长刚说出“火箭学院”四个字，场上已经炸锅了，火箭院的同学爆发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全体师生捧场地鼓掌，喧哗几乎把校长的讲话声淹没！ 谢元勋轻轻舒了口气，扭头望向宋河，“不好意思了宋兄，今年我先领一步。” “恭喜谢兄，实至名归。”宋河耸肩笑笑，“令人羡慕啊！” “宋兄明年肯定能拿奖，我也算沾了时代的光。”谢元勋道。 “借你吉言！”宋河点点头。 校长讲完，大屏幕上突然播放视频。 视频是某火箭发动机的试车场，山坡上修建了不起眼的水泥建筑。 突然，建筑的门洞掀开，璀璨的火焰爆喷而出，发出滚滚奔雷之声！ 磅礴浓烟扬起，有些是火箭燃料的烟雾，有些则是强气流掀起整座山的沙尘，澎湃巨力隔着大屏幕也能感受到，全体师生呆呆地看了片刻，再次猛烈鼓掌！ 宋河也心情震撼，礼堂视听效果太好了，堪比IMAX影院，他几乎能感觉座椅在随着火箭喷射而轻轻震动！ 掌声平复，谢元勋坐直了，身体蓄势待发，准备站起来上台领奖。 但出乎意料，校长没有宣布颁奖，而是继续念： “脑科学院的宋河同学！在我校就读期间，完成了河玉龙数学模型理论的构建，奠定了城市路网设计的新方案，依照其理论建设的绿藤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上周刚刚进行试通车，实现了综合拥堵率8%的奇迹，已获得国内外各大城市的密切关注！” “贝内特数学奖的日内瓦国际数学论坛上，宋河同学远程解题，完成了问题墙第50题的求解，成功破解多年无人解出的国际难题！其成果在之后一段时间内，帮助国内外众多数学家完成了一系列衍生问题的解证！” “在脑科学院学习期间，宋河及其团队完成了神经肽领域的突破性研究，取得了顶刊国际论战的胜利！并以此为理论基础，成功开发了神经肽减肥药、神经肽血压药、神经肽抗疲劳药，预计将取得巨大海内外收益，通过税收为月城计划贡献大笔资金！” “此外，宋河及其团队还完成了一项革命性新技术，今晚恰好是此项新技术的公布时间，请同学们看直播！” 大屏幕画面骤变！ 乘黄公司直播间赫然出现，发布会现场铺开在屏幕上！ 宋河懵了，身边的谢元勋懵了，全场师生都懵了。 居然还有这节目？ “卧槽情况不对啊。”谢元勋脸色不妙，低声说，“校长介绍我就几句，介绍你讲了整整半页纸，还带全校看直播？” “这局面我也看不懂了……”宋河表情古怪。 大屏幕上，最后一个节目恰好结束。 灯光汇聚，韦理群再次从幕后走到台前。 “感谢大家的等待！现在我们揭晓今晚真正的重头戏！” 发布会现场一片掌声，礼堂里不知道谁带头，也开始哗啦啦鼓掌，主打的就是一个沉浸式体验，仿佛全校师生此刻集体坐在乘黄发布会现场！ “可能有朋友还记得上次发布会，最后我们公布了乘黄式人造角膜，秒杀市面上一切人造眼角膜。”韦理群拿着话筒说。 “但，人造角膜就够了吗？” “我们乘黄公司觉得，不够！” “友商神经元公司觉得，不够！” “合作单位，前沿科技大学也觉得，不够！” “最好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视觉医疗的难题，除了角膜，还要解决眼球问题、视神经问题、视觉中枢问题，终极目标是创造出人造视觉，实现盲人复明！” “我们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的研发团队通力合作，借助前沿科技大学的强力支持，运用史无前例的创新技术，成功完成了人造视觉的研发！” “请看成果！”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转身。 大屏幕上出现了三只猴子！ 三只猴子的眼球都消失了，只剩空荡荡的眼眶，瑟瑟发抖地蜷缩。 “这三只盲猴，名字分别为屁屁、布拿拿和阿黄，它们原本是健康的实验猴，但因打斗之后的细菌感染，导致眼球腐烂！” “正常流程下，它们会被安乐死，但我们成功给这三只盲猴完成了人造视觉手术！” 大屏幕上照片再变，先是几颗人造眼球泡在溶液里，然后是各种颜色的编号药物，最后，三只猴子眼睛上贴着白纱布，正蹲在透明培养箱里啃桃子！ “手术包括人造猴眼的移植，萎缩视神经的恢复，视觉中枢的重新发育，最终，三只猴子重见光明！” 大屏幕播放视频，三只猴子又有了眼睛，眼眶因轻微发炎而泛红，但猴子们明显能看见了，正在一处实验室搭建的迷宫里灵敏地前进，收集科研人员放置的香蕉！ 盲猴复明！ 震撼！ 这是所有人的感觉！ 发布会现场一片哗然，几乎所有来宾都在倒吸凉气！镜头拍摄前排的嘉宾，一连片的嘴巴张成O形，众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学校礼堂里，全校师生也看傻眼了，哗然声四起！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 “给没眼睛的猴子装了新眼睛，猴子又能看见了？！” “牛逼！真牛逼啊！这他妈技术真的逆天！” “这是真的吗？没眼球都能复明？眼科岂不是要整个改写了？” “岂止改写，眼科直接不复存在了！” 第525章 上台领奖！ 礼堂里，忽然开始密集响起手机声。 各种各样的手机提示音在短短十几秒内爆发，所有人兜里的手机都像活了，发出呼朋引伴的叫声。 大家掏出手机看消息，是新闻媒体的弹窗： 《人造视觉技术宣布！已使多只盲猴复明！》 《重磅！盲人复明技术！》 《王炸！乘黄公司和神经元公司推出人造视觉！》 《眼科医学地震，盲人或成为历史？》 热度快速攀升，直播间人数跳动上涨，短短几分钟内冲破千万大关！ 韦理群举着话筒，继续介绍： “除了这三只，神经元公司还陆续做了18只复明猴子！” 大屏幕上，照片一张张掠过，有泡在培养液里的一颗颗眼球，有猴子被架在手术室开刀，还有拆掉纱布接受视力测验的猴子，最后所有猴子汇集在一起，个个眼神灵动！ “目前所有盲猴全部复明成功，没有一例失败！” “我们正在优化改良人造视觉技术，努力提高手术后的视力！目前猴子们的术后视力，大概是正常时的35%！如果用人眼来比喻，相当于严重散光加高度近视，只能勉强视物，但很难看清！” “下个月，我们将开始招募盲人志愿者进行手术，目前我们已经有充足的技术储备，有足够的把握让盲人重见光明！” “目前，我国有一千余万盲人，全世界有约五千万盲人，人造视觉技术将会赋予这些盲人全新的人生，虽然暂时达不到十分清晰的视力，但至少能让盲人们看见世界的色彩！” 震耳欲聋的掌声爆发，发布会现场和学校礼堂的所有人几乎同时鼓掌！ 前半场发布会，还有人质疑所谓的“颠覆性技术”在哪里，到现在，已无人能质疑！ 如果盲人复明还不算颠覆性，还有什么能拿上台面？ 谢元勋狠狠爆粗口，“这技术是真他妈牛逼！宋兄你载入史册了！医学史绝对会留你的名！” “不只是我的功劳！”宋河笑道，“前前后后很多人忙，才把技术雏形搞出来！” “跟你比起来，很多医药学者简直该剁了喂狗！”谢元勋叹服道，“这他妈才叫医学科技！” 宋河哭笑不得，谢元勋也是个直肠子，说话风格够粗暴。 发布会现场，经久不息的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现场观众们彻底亢奋，个个满面红光，毕竟今夜也算见证历史了！ “最后，是关键的价格环节！”韦理群道。 “人造视觉技术的整个流程非常复杂，盲人视神经和视觉中枢的状态检测，相关材料的制造，高难度的手术，手术后的恢复，制约因素众多。” “因此，我们只能选择有资质的医院，建立指定的盲人复明中心。” “经过初步筛选，已有46家医院和我们签订了意向书。” 大屏幕上出现一张全国地图，不同省市被蓝点标注，附加医院名称。 “整个复明过程，由于地域不同、设备不同、手术医生不同、盲人情况不同，价格也会略有变化，以实际情况为准，我这里只能提供一个平均值。” 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冒出醒目的一行字： 【参考价格：224700元—389500元】 “价格比较贵，因为人造视觉技术确实成本极高，我们已把利润压缩到很低，算是半商业半慈善性质。” “我们成立了专门的研发团队，继续深耕人造视觉技术，争取能在未来五年内，把价格压到十几万的水平，确保更多盲人可以负担得起！” “为减轻盲人患者的压力，复明治疗可以分期付款，首付10万，剩下的部分可以在5年内逐月偿还！” “我们乘黄公司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所以，对于因公致盲的盲人，譬如军人、消防员、警察、见义勇为者等等，可以享受免费治疗，费用由乘黄公司和友商神经元公司共同承担，永久有效！” 直播间网友沸腾，立即有真性情大哥开启豪掷千金打赏模式，嘉年华一个接一个往外蹦，场面壮观！ “好，今晚的新品发布会，正式内容到此结束了，最后废话几句。”韦理群略带疲惫地笑道。 “先帮我们的合作单位打打广告！” “前沿科技大学，今年高考后开启第一届招生，这所学校很不一样，在全世界都是独树一帜的，它没有什么水课，唯一目标是做科研，本科生进校后不久，就要进入实验室参加战斗，平时上课只不过是为了科研打基础！” “我们的人造视觉技术，最初便是诞生于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的实验室！” “马上要高考了，有志于做高精尖科技研发的同学，可以考虑报名前沿科技大学，学成毕业后，我们乘黄会优先录取！” “乘黄公司的理想，是将人类寿命翻倍翻倍再翻倍，我们向着一切疾病进攻，我们会不断提高人类的生活质量，感谢大家今晚的陪伴，我们下次新品发布会再见！” 韦理群鞠躬，欢呼和掌声从四面八方涌上台，仿佛大潮！ 直播间峰值人数冲破1300万人，热度堪称爆炸！ 热搜榜前十的位置，已被乘黄占据三席，其中人造视觉技术赫然排在第一位！ 直播结束，校长拍了拍话筒，把沉浸在直播中的全场师生唤醒。 “人造视觉技术，宋河同学做出了突出贡献！将有不计其数的盲人因此受益！”校长接上之前的稿子，语气慷慨激昂。 “综上，校方决定，今年的校级优秀学生，破格授予谢元勋和宋河两位同学！以表彰两位同学在各自领域的贡献！” “请谢元勋和宋河同学，上台领奖！” 澎湃的音乐在礼堂炸开，全校师生疯狂的掌声中，宋河和谢元勋挺直胸膛，昂然上台，依次从校长手中接过奖杯。 奖杯造型简单，一根水晶般的柱子，但材质是纯金的，宋河接在手里时被重量吓了一跳，表情欲言又止。 谢元勋更直接，当场问校长，“好沉！纯金的吗？” “金包银！”校长狡黠地笑笑。 两名校级优秀学生站在台上，由摄影师咔咔拍照，照片会陈列在校史馆里，千秋万代地传下去。 摄影师一收相机，宋河和谢元勋动作整齐，扭头便要下台。 “留步！”校长突然喊，“还没完呢！” 第526章 高考开始！ 校长回到话筒前，“即日起，首批达到标准的教师预备役同学，将陆续获得前沿科技大学的讲师身份！” “现在，颁发本届第一位讲师宋河，第二位讲师谢元勋的教师工作证！” 宋河一脸欣喜！ 之前老师说过来着，人造视觉技术只要有进展，自己的本科学位就到手了！ 学位到手，老师的身份便随之而来！ 其实宋河感觉校方有故意吊着自己的意思，毕竟换成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以自己的成就早该发本科毕业证了！ 当然，也可能纯粹是走过场凑个时长，毕竟一入学就毕业不太合适，至少得等期末再发毕业证。 全场羡慕的注视中，宋河和谢元勋依次低头，校长将教师工作证分别挂在两人脖子上，整个流程像极了奥运冠军领奖牌，只不过把奖牌换成教师证了。 “欢迎加入前沿科技大学的教师队伍！”校长和蔼道，“重任交给你们了！” “保证完成教学任务！”谢元勋干脆道。 “谢谢校长，我一定全力带学生！”宋河承诺。 …… 三天后，凌晨两点，宋河奔跑在学校的小路上，扛着大包小包搬宿舍。 之所以选大半夜搬宿舍，主要是避人耳目，现如今他算校园红人了，红的有些发紫，大多数师生都认识他，如果白天搬，怕是会引起围观。 这并非危言耸听，谢元勋是昨天中午搬的，观者如堵，众多女生拦路献殷勤帮他拎包，还有打着“学术交流”名义索要联系方式的，原本半小时能搞定的搬运工作，谢元勋硬生生拖了三个小时。 教师宿舍是单独的几栋楼，装修布局依旧像酒店，一间一间的单独房间，从每扇门的间距来看，面积要比学生宿舍大很多。 宋河的新宿舍是6栋606，相当吉利的数字，位置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浅色白木门，靠刷脸进入。 进门的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隔壁，最尽头的那间宿舍607，门板是深色棕木，明显高一个档次！占据的面积也更大，大概相当于豪华套间？ 给领导住的？或者副教授才能住？ 此刻教师宿舍楼还没几个人，大部分房间空置着，宋河坐在床边想了想，给相老师发消息，打算活动一下此事，看看能否钻个空子占便宜。 “老师，我搬到教师宿舍了，6栋606，是很常规的房间，但我看隔壁607是大房间，有没有办法进去住？”宋河打字询问。 前沿科技大学的教师宿舍楼不分男女，是按照单位分区域，整个六层应该都属于脑院。相晓桐作为脑院一把手，口含天宪，调个宿舍房间岂不轻轻松松？ 等待片刻，回复来了。 相晓桐：“607是我房间，按学校标准，大房间是副教授以上才能住的。” 宋河一愣，跟老师当邻居了？ 相晓桐：“要不咱俩换换？我住小的你住大的？” 宋河冒汗回复，“老师您太幽默了，这怎么行！我就住606吧！” 相晓桐：“暑假我得忙公司的事情，就不回学校了，你想休假就休假，想继续搞研发就搞研发，但千万注意安全，如果要碰危险试剂，最好找个老师在旁边看着，邹建章老师或者廖兴学老师都可以。” “老师，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实验室的初中生了，稳如老狗。”宋河满不在乎。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小心点没错，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是全人类的损失。”相晓桐有些语重心长。 宋河嚯了一声，头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万一哪天嘎了，的确会导致某些领域进展放缓，吃亏的是全人类！ 这个暑假，他不打算高强度搞科研，明天后天高考，之后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譬如想办法给自己拉点好学生，下学期带的学生很可能会加入他的研发团队。 譬如关心一下今年高考飞升的老熟人们，帮他们参谋参谋大学，托关系找个好导师之类的。 除了忙俗务之外，还得抓紧时间再学一学数学，六月份还答应了谢元勋合作数学问题，估计难度不会小。 “老师，您之前说有个部队的超级大项目，什么时候带我做？”宋河问，“有啥需要我提前准备的吗？” 相晓桐：“再等等，可能得暑假末尾了。也不用怎么准备，再把数学补补。具体需要什么领域的数学我也不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河耸耸肩。 看来假期的正事就一件……补数学！ …… 高考第一天！ 上午，宋河坐在宿舍里翻数学书，脸色淡定，但心中感慨。 很遗憾，这辈子可能进不了高考考场了！ 此时此刻，楚龙、冷向文、庄启颜、仇灵珊，应该都在忙着做语文试卷，速度快的话大概已经写完作文了。 楚龙和仇灵珊已手握名校录取通知书，这两人是走竞赛路线保送的，但据宋河所知，他俩依然选择报名参加高考，没别的意思，就想体验一把！ 其实宋河也想体验一把，这感觉想想就爽，满考场的学生都紧张兮兮，唯独自己气定神闲，有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风道骨感！ 甚至还可以尝试第一个出考场，冲到校门口的记者面前口嗨一下，想怎么口嗨就怎么口嗨，体验就更爽了！ 冷向文和庄启颜应该挺紧张，两人的分数一直起起伏伏，不能保证稳赢，只能看临场发挥，宋河希望他俩考的好一点，毕竟庄家冷家处于一个利益同盟。 终于，手机震动！ 第一场语文收卷了，媒体第一时间公布了语文试卷！ 宋河放下手头的数学书，好奇地翻今年的高考语文卷。 翻着翻着，他陡然变色！ 第527章 给高考出试卷？ 今年高考卷竟然这么简单？ 用了半小时，宋河把前面题目在心中做了一遍，可以确保只丢三四分，又用十分钟，在脑海中写了一篇作文。 做完，宋河照着网上的参考答案给自己改卷，片刻后嗟然长叹。 “生疏了！” 他说着，抬笔在打草纸一角写下数字：143。 原以为能做到145分以上的，没想到拿了个低分。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 考试时间一过，数学卷马上公布在网上。 “今年数学卷这么简单？”宋河再次惊讶。 他用视线扫了一眼数学试卷，花了五六分钟，把整张卷子做完。 对一遍答案，他又在草稿纸上写下数字：150。 当天晚上，有关高考的新闻满天飞，宋河饶有兴趣地刷了许久，最多的是忘带准考证、走错考场这一类年年重演的新闻，也有讨论试卷的，大部分网友忙着研究语文试卷，毕竟这是普通人唯一能看懂的卷子。 吐槽数学试卷的声音也沸沸扬扬，甚至好几条新闻冲了热榜： 《惊现史上最难高考数学卷！》 《数学出题人是谁？考生愤怒呐喊！》 《专家：今年数学卷难度前所未见，或导致平均分低于80分！》 《一年更比一年难，数学卷难度过高有无必要？》 宋河惊讶得高低眉，难吗？没感觉有一丁点难度啊！ 这年头的高中生是不是太不学无术了？如此简单的试卷居然考得哭爹喊娘，成何体统！ 沉思片刻，他从通讯录里找到汪泰初，发消息询问： “老师，学生有个事儿找您打听，高考数学卷的出题人，得怎么应聘上岗啊？” 汪泰初：“嗯？你想去出高考数学卷？” 宋河：“我感觉今年高考卷出的没啥水平，有很多题套路和往年太重复了，如果让我出题，肯定能出的比较新颖。” 汪泰初：“我老同学的前妻就是高考出题人，据我所知，近些年出题组老师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人，套路老化是肯定的。你要是真想去出高考卷，我可以帮你报上去，具体用不用你，得等明年领导决定了。” 汪泰初：“我感觉你希望挺大，毕竟你数学水平足够，也是高中生年龄，说不定领导会认为你是合适的出题人。不过出题人均为各大高校副教授或正教授，你得想办法提一提级别。” 宋河：“谢谢老师！那劳烦您帮我上报吧！门槛是副教授的话，明年我有把握升上去！” 高考第二天。 中午时间一到，理综卷公布。 “高考试卷可以这么简单吗？”宋河看到卷子后，第一时间吐槽。 他做完理综卷的时间几乎以秒计，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砍瓜切菜般秒杀！ 虽然他主攻生物，但生化不分家，捎带着学了不少化学，至于物理，则是学数学的时候捎带着学了一些。 因此，此刻他看高考理综卷，感觉难度和九九乘法表差不多，都是些无需思考，只靠本能即可答出的简单题目！ 倒也有出乎意料的题目，生物大题里面，宋河菌共生体的特征被写成了阅读材料，让考生们进行填空！ 先考“能杀灭多种细菌的宋河素属于什么物质？”，答案是“抗生素”，答对得1分。 再考“宋河素可以灭杀的鲍曼菌属于杆菌，细菌常见的形态还有哪两种？”，答案是“球菌、螺旋菌”，答对得2分。 宋河看到题目时不禁发笑，有种奇妙的感觉，自己还是高中生年龄，居然高考卷上出现和自己相关的题目了！ 来年新一届考生复习时，必然反反复复做到涉及宋河素的模拟题，老同学们必然也会在模拟卷上反复看到“宋河素”的字样，全国会有数百万学子一次又一次写下这个名字！ 可惜的是，题目不是自己出的，尽管全国高中生都做题，但却没有一丝知识返点。 说来说去，明年必须想办法捞到高考出卷的机会，只要高考卷上有自己出的题目，天天躺着吃来自全国高中生的知识返点，足以坐地升天！ 下午，最后一场英语考试。 宋河没听听力，只是做了一遍笔试题。 英语算是他所有学科里的短板，但经常看晦涩艰深的外文论文，语感和词汇量早就锤炼出来了，回头去看高考卷，有种牙牙学语的既视感，满分完全没压力！ 终于，今年的高考卷完成！ 只有语文扣了七分，其余全部满分！ 宋河舒服了，看来实力还是在线的，基础依旧牢固，倘若自己上考场，也是稳稳的高考状元！ 摸出手机，群发消息询问老熟人们的考试情况。 很快，回复来了。 楚龙：“很稳，顶多扣大概几十分吧，稍后我对对答案。仇灵珊考的也不赖，她正在考点门口给记者吹牛逼呢。你忙吗？假期有空聚聚啊！” 宋河回了两个大拇指的表情，“老哥稳，过几天我回一趟京海，到时候聚。” 楚龙的高中生涯结束了，不知道他和仇灵珊会不会把刮光的头发重新留长？ 许听枫：“我已考完，感觉良好！清北哪个更好一点？我竞赛拿了个省奖，可以降分进名校。” 宋河：“我对清华的评价是凑合，我对北大的评价是还行，如果你分数真的高，我推荐你来前沿科技大学，正儿八经的科研强校，真正科学家的摇篮！” 许听枫：“真的吗？我看新闻上宣传这个学校来着，信你，但我得给爸妈商量一下。” 松鼠学姐是有才华的，宋河希望她能来当自己的学生。 冷向文：“难受，数学砸了，搞得后面考理综的时候道心也崩了，稍等我对对答案，我感觉这波国内名校是够呛了，得花钱去国外大学镀金。能帮我写封推荐信吗？” 宋河诧异了一下，“给你写推荐信？我和国外学术圈没啥交集，不好使啊！” 冷向文：“好使，必然好使，实力就是一切，咱们学校搞交换生不就是沾你的光？回头看情况吧，我想上哪个大学和你说，多谢了！” 宋河苦笑，推荐信这种东西不是随便一写就管用的，要么得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要么得利益交换。 冷向文如果真的需要，也可以给他写一封，但代价是什么呢？ 继续往下看，还剩最后一个老熟人的消息。 第528章 测就测！ 庄启颜：“想哭，感觉没考好，全程心里慌慌的，总感觉哪道题没做对，但又没时间检查。我好累，先睡一觉，睡醒了再对答案估分。” 宋河：“睡得着吗？” 庄启颜：“破防了，睡不着，你好毒，我这就对答案。” 【你一句话让庄启颜无法入眠，怨念值＋1000！】 宋河倒是比她乐观，之前辅导庄学姐功课的时候，能感觉到她水平进步飞快，底子打的很牢，按理说不应该考砸。 人有的时候会出现一种越懂越慌的情况，拿做题来说，学霸看透了每道题埋伏的陷阱，试卷做下来磕磕绊绊，会感觉手感差劲，因此心慌，但实际上分数不会低。 而学渣呢？往往自我感觉良好，顺风顺水的做完了，实则掉进了所有的题目陷阱，最后一出分数往往惨不忍睹！ 宋河默默翻数学书，刚学了几页，手机再震。 庄启颜：“对完答案了！居然还可以！” 宋河：“多少分？” 庄启颜：“大概能上末流985吧，数学砸了，只考了80，其他科和一模差不多，最后总分570！” 庄启颜：“我爸妈刚刚都在讨论花钱让我出去留学了，现在看来不用了，可以直接上985的本科！真好！得感谢你啊宋河，要不是你辅导，我考不到这么高分数的！” 宋河心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不一样，普通人家的孩子考砸了，第一反应纠结复读还是进厂，冷向文和庄启颜的第一反应都是出国留学。 “过两天我回去，聚一聚。”宋河简单地回复。 刚聊完，冷向文那边把答案对完了，520分，应该也能上一本线，但对于冷公子平时的实力来说，末流一本属于彻底考砸，他决定出去留学，氪金上个世界名校。 宋河唏嘘，感觉冷向文可能被楚龙给坑了。 最后高考复习的关键一年，楚龙一直带着冷向文猛攻数学猜想，两个人透支得像鬼一样，其他科目的学习通通扔了。 楚龙已预定名校，而冷向文却没有，现在砸了也是意料之中。 宋河想着想着，猛地一惊，这事儿好像也有自己的锅！ 如果不是自己飞升太快，引起楚龙和冷向文的强烈危机感，激发了二人病态的好胜心，岂会在复习之年自乱阵脚？ “我不杀向文，向文因我而死啊！”宋河唏嘘不已。 老朋友的分数摸底完成，总的来说皆大欢喜，不欢喜的也有氪金出路，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宋河翻开数学书，刚要继续学习，桌上手机再震。 汪泰初：“你想出高考卷的事情上报了，上头很感兴趣，要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宋河一惊，原以为高考出题人这事儿得明年才有下文，没想到回音这么快！ “我的能力还用测吗？”宋河疑惑，“好歹我也是攻克过世界数学难题的人啊！区区高考卷还不是随便拿捏？” 汪泰初：“错啦，高考数学卷有不少条条框框，不是能信马由缰乱出一气的。上头领导的意思是，越是像你这种数学水平登峰造极的人，越是出不好基础的高考卷！” “那测我吧，放马过来！去哪测？”宋河顿时被激起斗志。 我出不好高考卷？笑话！老子用脚出题都能诞生一份精彩绝伦的试卷！ 汪泰初甩了个网址过来。 网址是一个人气较旺的论坛，一条新问题刚刚出现： 【众多考生称今年高考数学卷难度过大，你认为数学卷合理吗？如果让你出卷，你会如何出题？】 底下已有上百条帖子，还在不断冒出新贴，相当热闹！ 大部分帖子都在吐槽出卷人丧心病狂，也有一些帖子试着出题。 宋河心念一动，“测试内容难道是，让我出一份数学卷，放在论坛上看反响？” 汪泰初：“聪慧！我给你说一下规则。” 汪泰初：“第一，所有题目考核的知识点，必须在高中数学教材范围内，不得考核超纲知识。” 汪泰初：“第二，选择、填空、大题分值遵照历年惯例。” 汪泰初：“第三，越灵活多变越好，越能考核学生复杂思维越好，越注重细节越好，覆盖知识面越广越好，总之，题目要有深度！” 汪泰初：“但要注意，设置难关要设置在思维上，不要设置无意义的难关，譬如几百万乘几百万的低级繁琐计算，没有意义。” 宋河：“懂了，归根结底，在规规矩矩的情况下把卷子出的越难越好！” 汪泰初：“聪慧！24小时内完成出卷，发到论坛上，如果能在两天内得到五千个点赞，领导会组织专家审核你出的卷子，若合适，明年就有概率抽到你参加出卷小组！” 汪泰初：“此事不得声张，一旦声张，剥夺终身出卷资格！” 宋河扣上手机，深吸一口气，在电脑上打开新空白文档。 右手一晃，一大把胶囊出现在手中，哗啦扔进嘴里。 闭目，沉思！ 过去二十年的高考数学卷他都见过，当初在京海四中狂肝数学试卷时，学校图书馆的真题卷被他撸了一个遍，那段时间做梦都会梦见数学题。 直到今天，他依然能背出各地市历年高考卷的每道题目！ 考点、难点、易错点历历在目，倒背如流！ 陈旧的记忆被翻出，往事的灰尘在脑海中飞舞，宋河心中涌起神奇的感觉，以他今日之学识回顾高中内容，犹如神仙自云端俯瞰人间，极目八方，能一眼找出无数稀奇古怪的思路！ 睁眼！ 邪恶的气息在房间中流荡，宋河双眼魔光大放，两手狠狠敲上键盘，开始出题！ 键盘咔咔作响，一道道题目飞一般出现在空白文档上，妖气缭绕！ 尽平生之所学，只求难死天下考生！ 目标是，史上最邪恶高考数学卷！ 第529章 高考状元刘森应战！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风雨惊！ “桀桀桀！”宋河憋不住发出狞笑。 电脑屏幕光芒闪烁，照耀在他脸上，敲键盘的手越发狂乱，房间里气氛阴森可怖，犹如凶毒反派在撰写邪功秘籍！ 万万没想到，出题能把自己给出爽了。 高中数学知识虽然稀薄，但提炼一番，竟也能螺蛳壳里做道场，交织搭配出一些思维密度极高的题目！ 不起眼的一道选择题，能涉及四五个知识点，分布在必修到选修的多本课本中，除此之外，还能额外挖两个思维盲区的坑，并在答案上设置层层诱导！ 宋河写着写着，自己都感觉离谱，如此邪性却不超纲的题目，脑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得把高中生们折磨成啥样？难道我是反派？ 终于，一张崭新的高考数学卷完成，语语浓毒，字字流葩！ 宋河回顾了一遍，还不满足，兽心大发，再次从头到尾修修改改，给每道题再上难度，不断挖坑设陷阱，直到整张试卷的陷阱比战场上还多，确保无人生还，所有考生都会惨叫着横死当场！ 长舒一口气，宋河打开论坛。 这短短一会儿，论坛上又多了几十个帖子讨论高考数学卷，可见热度不减。 其中，最高赞帖子已冲上一万赞，宋河忍不住点进去看了看。 【刘森（衡水高考状元，状元网校创始人）】 “大家好，我是刘森，十年前的衡水高考状元，每年我都会深入刨析高考卷，今年咱们又见面了！” “我常说，高中知识点其实就只有那些，只要你基础知识够扎实，不存在太难的高考卷！凡是你感觉困难的题目，都是没成功提炼出基础知识点！” “我自创的庖丁解牛解题法，足以让程度最差的学生看懂难题，很多人抱怨今年高考数学卷难，真难吗？让我们来逐题拆解！” 下面是洋洋洒洒的题目分析，不得不说这位刘森的确有两把刷子，每道题都拆解得很利索，试卷难度在他手中直线下降！ 最后结尾，刘森又加了几段。 “大家看明白没有？只要学会了我的庖丁解牛法，世界上不存在困难的高中数学题！出题人的障眼法翻来覆去就那几种花样，只要看透了，所有题目都非常简单！” “大家可以尽情出题，只要考核范围在高中数学内，我保证给出清晰简单的分析，确保所有同学都能看懂！” “谁想出题挑战，请@我，1小时内必定迎战，3小时内贴出全部答案和详细分析！立帖为证！” 评论区一片沸腾，不少高中生崇拜留言： “膜拜老学长！这么一拆解，好像真的没难题！” “牛啊，这卷子突然变简单了，我飘了，感觉数学无敌了！” “不愧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所以只要学会拆题，真的没有难题？” “十年了，刘森不可战胜的神话依旧没有破灭，高中数学在大神面前是如此可笑！” 宋河看笑了，居然还有主动求捶的？ 刘森老哥很狂傲啊！ 求捶得捶！这种要求必须满足！ 他马上开了个小号，网名“数学魔神”，果断将刚刚新出的试卷贴上去，也不多废话，直接@刘森。 帖子刚发上去，马上来了回复。 刘森：“收到！刘某应战！3小时内在评论区贴出答案和分析！” 宋河默默点头，热度这就算蹭上了，这张卷子能否在48小时内冲破五千赞，只能凭造化了。 他关上电脑，手机定了三小时闹钟，继续闷头看数学书。 …… 魔都，某写字楼。 刘森惬意地窝在老板椅上，打着哈欠看电脑屏幕，脸上充满自负的笑容。 十年前，他夺得高考状元，凭借这顶王冠，大学期间他便开始创业，建立了“状元网校”，一个网络卖课的平台。 创业很成功，凭借过硬的拆题本领，他日进斗金，名声在全国高中里如雷贯耳！ 每年有数十万高中生购买状元网校的会员，为他带来上千万收入，也带来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楼下漆黑锃亮的豪车和黑丝高跟的女秘书。 高考结束后是盈利爆发的时间，他会在网上剖析试卷，狠狠圈一波热度，引发围观后，便会有数万数万的高中生叹服于他的技巧，掏钱购买会员！ 刚刚发布了数学卷的刨析贴，手腕隐隐酸痛，但看到飞涨过万的赞数，刘森脸上忍不住的得意。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忽然，后台弹出提示，有人@他。 刘森懒洋洋地伸手摸鼠标，点开看，是一份出题挑战贴，ID“数学魔神”，够中二的。 “收到！刘某应战！3小时内在评论区贴出答案和分析！” 敲完键盘回复，刘森不慌不忙，先端起桌上的咖啡吹了吹，惬意地喝了一小口。 “嗯！” 鼻腔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嗯哼，有人挑战，才能制造热度，有了热度，才能收获更多会员！ 往年无人挑战，他甚至要开小号向自己挑战，麻烦得很，今年运气不错！ 放下咖啡杯，刘森打了个哈欠，耷拉眼皮开始看题。 片刻的寂静。 “嗯？” 他忍不住坐直，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浮现一丝困惑。 什么情况？上来选择题怎么如此难？ 高考选择题，一眼扫过去能做完两三道，但此刻屏幕上的这套卷子，扫了好几眼还没把第一题给扫出来。 又是片刻的寂静。 “嗯？！？！” 刘森鼻腔里的声音有些惊恐了。 已经一分钟了，第一道选择题居然还没看明白！ 明明每个字都懂得，还能大概猜出要考核的知识点，但思路一切进去，却仿佛泥牛入海，瞬间被消解得无影无踪！ 一身冷汗！ 不祥的预感猛地笼罩了他，事情有点不对劲，高中数学题不该是这种感觉，正常的高中题目应该是一个蓬松的雪人，一脚下去踹的粉碎。 可现在，一脚下去脚趾头撅断了，雪人腹腔里露出了坚硬的消防栓！ 第530章 引发轰动的试卷 深吸一口气，刘森后背挺得笔直，露出严阵以待的姿态。 上一次出现这种姿态，还是十年前的高考考场上，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高中题目难到自己，没想到十年后更凶猛的敌人突然出现了！ 注视题目片刻，他冷静地动手拆题，分解成一个个的小知识点和小陷阱。 “丧心病狂！”刘森勃然大怒。 第一道选择题，居然涉及7个横跨高中数学的知识点，还设置了两个小陷阱，也就是说，直接的丢分点至少有9个！ 不仅如此，四个选项还有设计，精准踩中了最常见的错误答案，如果心急的考生一个恍惚，会被选项直接骗过去，前功尽弃！ 刘森又惊又怒地敲打键盘，急匆匆写选择题的分析，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题！选择题搞得比大题还难，出题人的狡诈残忍令人齿冷！ 好不容易写完第一题的分析，扭头一看时间，刘森心脏顿时凉了大半截。 五分钟过去了！ 高考卷第一道题，按理说只需0.5秒！ 照这个速度下去，3小时绝对完不成整张试卷的作答！ 短暂的惊恐后，刘森抓起手机，给秘书打电话，“数学组的老师全部到我办公室来！现在立刻马上！” …… 前沿科技大学，教师宿舍。 宋河默默啃书本，气定神闲，知识嗖嗖地飞进脑子。 “李群G的哈密顿作用诱导李代数的一个同态……” “假设M道路联通，光滑函数族是所有的局部常值函数，假设这样得到的李代数同态，有一个对偶映射，则可称之为动量映射……” “用这种动量映射来做代数簇的商，可以用于约化群……” 忽然，奇怪的东西在脑子里出现。 【刘森被你出的题目吓出一身冷汗，怨念值＋1000！】 宋河乐了，继续看书。 【刘森做题不顺，在心中对出题人破口大骂，怨念值＋2000！】 【刘森发现3小时做不完卷子，心态略崩，怨念值＋3000！】 【刘森召集部下做题，却发现个别部下做不出来，更加憎恨题目，怨念值＋4000！】 【刘森的员工43人被你的题目惊得目瞪口呆，怨念值＋87000！】 宋河眉头起起伏伏，绷不住笑了。 刘状元情绪上升还挺稳定的，怨念值居然梯度上涨。 不讲武德，做个高中试卷而已，竟然还摇人？不过这样也好，又多了一群人贡献怨念。 他调了调系统窗口，把怨念值入账显示隐藏，安安静静地继续钻研数学题。 不料，刚隐藏怨念值入账提示，名师胶囊返点提示又冒出来了！ 【12人做了你出的题目，对高中数学的理解更进一步，返还少量数学知识！】 【27人做了你的试卷，醍醐灌顶，返还大量数学知识！】 宋河“啪”一声扣上手中书本，不读了。 闭目，消化脑海中冲入的全新数学知识！ …… 魔都，状元网校。 刘森面目狰狞！ 他坐在老板椅上，瞪圆眼睛整理题目解析，双手在键盘上舞的飞快。 周围的地板上，盘腿而坐一大群员工，个个紧张地满头大汗，拿着计算器手忙脚乱算个不停，犹如一群得知税务部门要来紧急检查时的慌张会计。 “填空最后一题是谁做的！”刘森忽然咆哮，宛如喷火暴龙，“这么明显的丢分点也能踩进去，重做！” “大题第一题第三小问，再检查一遍！我怎么看都不对！” “大题第二题，谁做的？这个月奖金没了！” “快点快点快点！三小时内完不成，谁也别想拿年终奖！”刘森嘶声怒吼，“还有十分钟！快！” 满屋员工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地忙乱计算，上班以来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大家都感觉世界末日要来了。 发完脾气，刘森忽然面容扭曲，一腔悲哀、委屈。 他真的服了，究竟是什么妖孽，能把高中数学题出的这么难？！ 此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其心可诛！ 难道是竞争对手派来恶心自己的？很有可能！ 起初他还以为有超纲题目，后来发现还真没有，真的就只是考核高中知识而已，偏偏又绕的离谱，每道题的思路都堪称百转千回山路十八弯，步步地雷处处陷阱，简直不可思议！ 刘森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浑身一抖，是闹钟，还有五分钟交卷！ …… 手机铃响了，是闹钟，收卷时间到！ 宋河睁开眼睛，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知识返点，脑子被全新的数学知识给填满了。 打开电脑，看自己之前发的帖子。 刚打开帖子，他吓了一跳，脸色惊喜。 8770个点赞！两万个收藏！ 已经达成目标了，没想到如此神速！ 再看评论区，刘森依旧死寂，果不其然没有交卷。 宋河冷哼一声，心说能交卷就怪了，这套卷子即便是交给高中里的数学尖子生来做，至少也得做一天，三个小时想做完再写完解析，纯属天方夜谭！ “刘总，还没做完吗？打收卷铃了。”宋河回复他。 【刘森看到你的回复，怒不可遏，怨念值＋6000！】 宋河笑了，恰巧又有一阵数学知识返点涌入脑海，他闭目凝神，消化吸收。 再睁眼已是五分钟后。 “刘总，已经超时五分钟了，说好的三小时交卷呢？不会是没做完吧？” 【刘森被你搞崩心态，怨念值＋7000！】 “刘总在吗？是网络不好吗？怎么不说话？” 【刘森破大防，怨念值＋8000！】 宋河每隔几分钟便留言嘲讽一下刘森，收获大把怨念值，乐此不疲。 研究小白鼠行为模式的时候，有个经典实验“踩按钮”。 把一只饥肠辘辘的小白鼠放在试验箱里，箱子里有一个红按钮，小白鼠只要踩一下按钮，箱口马上会有机器自动扔进去两颗瓜子，于是小白鼠便会疯狂踩按钮，出现强烈的成瘾行为。 此时此刻，宋河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小白鼠，刘森就是那颗红按钮，踩一下就爆怨念值，爽的停不下来！ 而且每次踩按钮之后，刘森单次爆出的怨念都会上涨，宋河有种玩火的刺激感，假如自己真实身份曝光，刘状元怕是会连夜买机票拎刀赶来杀人。 与此同时，帖子的评论区已经热闹非凡，众多网友吐槽宋河出的数学卷： “楼主你是魔鬼吗？这他妈都是什么鬼题！” “看傻眼了，楼主你是想让高中生死啊！” “活菩萨平时见多了，活阎王还是头一次见！” “撒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进圣母榜了！” “精彩！精彩！我国历史上仅有三张高考数学卷有此等风姿！第一张是1984年理工数学卷，平均分只有26分！第二张是1999年理科数学惨案，全国平均分仅60分！第三张03年苏省数学卷，人屠葛军的成名之战，平均分仅有50分！” “坏了，数学魔头苏淳后继有人了！2013年家父于徽省战场遭遇苏淳数学卷，平时稳拿145分以上的家父仅取得81分，梦碎高考考场！据说那一年苏淳以一张数学卷屠灭50万徽省士子，继而引发了日蚀！时隔多年，终于见到更胜一筹的卷子！” 沸腾！评论区彻底沸腾！ 宋河沉浸在大家的褒扬中，不知不觉看了半个多小时的评论区。 终于，刘森交卷！ 刘森的答案解析贴在评论区后，热度再次大爆！ 原因很简单，这一份答案解析，比普通高考卷的答案解析长了5倍！ 路过网友都被拉不到底的漫长答案给震撼了，尤其很多人尝试做宋河出的题，本来已做了几道，和刘森的答案一对照，赫然发现自己错了个七七八八！ 一传十十传百，口碑快速发酵，试卷在全网蔓延。 第二天傍晚，宋河吃晚饭时打开论坛，被数据吓了一跳！ 自己出的那套卷子，赞数已赫然飙升到10万！ 评论区也有五千多条评论，八百多条是“慕名打卡”，看来已经全网传开了，帖子变成了赛博景点，观者如堵！ 宋河灵机一动搜了一下，果不其然，热搜有了。 《神秘网友“数学魔神”出了一份高考卷，不超纲却难倒高考状元刘森！》 目前排在热搜第六名，还在持续往上升，已经压过了语文卷的热度！ 激动之余，他也没忘了正事儿，给汪泰初发消息询问： “老师，您说需要48小时过五千赞，我现在已经十万赞了！” 等待片刻，回复来了。 汪泰初：“真行啊，一出手就上热搜了，放心好了，领导早就被惊动了，正在带着专家组审核，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最快明天。” 宋河放心了，一边吃饭，一边浏览帖子的评论。 评论区比自己预想的还热闹，相当下饭。 有高中生的留言： “哥删了呗，我一朋友有点汗流浃背了。” “求你了哥，开个打赏账户我们给你凑钱好不好？别让我们老师看到这卷子！” “你成功让我打消了复读的念头，真的数学PTSD了，这卷子看得我做噩梦。” “哥，求你删帖，给你跪了！我明年高考，万一高考出题人从你这儿得到灵感就完犊子了！” “我们班有个刚从加州来的交换生，我们给他看你这份卷子，说是我们平时做的模拟卷，他现在哭着要回老家。” 有高中数学老师的留言： “您好，我是郑城二中的数学组组长，想把您这份卷子打印了给学生们考一考，可以吗？” “我当高中数学老师十年了，本来都对高中数学厌倦了，这份试卷给我敲响了警钟，学问真的是永无止境的。” “2013年，我在徽省当数学老师，当年的数学卷是中科大出的，全省只有12个人考到130分以上，只有两个人考到140分以上。其中一个145分的学生名叫包诗界，是我的学生。包同学天纵奇才，高中时频繁往数学通讯发文章赚钱，水平比我们老师强。言归正传，这份试卷的难度，已经超过了当年的那张试卷，出题人技艺之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刚刚和科大的王新茂老师、苏淳老师一起吃饭，二老当年也出过坑杀数十万高考学子的数学卷，我给二老看了一下这份试卷，他们大为惊奇，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谁出的这份卷子，暂时没有打听到。二老感叹说江湖卧虎藏龙，高考出题人后继有人了。” “我们学校刚刚开会讨论这份卷子，一致认为，虽然很难，但很适合做学生作业，考核面相当广泛，知识运用极为灵活。” “我们高三数学组大半夜开视频会议研究这份试卷，讨论了一下楼主的身份，已经排除了蔡小雄、王新茂、单墫、苏淳、陶平生、葛军，这几位老师出的高考题想上110分，得有数学竞赛初赛的七成水平，但这张卷必须得有竞赛省赛的水平，才有可能上110分。” 宋河看了半晌，挺感动的。 全国各地的高中数学老师，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研究他出的这份试卷。 看得出来，老师们都极为看重这张卷子，用不亚于分析高考卷的态度认真揣摩！ 宋河点击修改帖子，在试卷最前面多加了一段话，不出意外的话，这段话会让他收获海量怨念值和知识返点。 第531章 高考不可能这么难 “鄙人为一名普通的教育工作者，纵观近些年的高考卷，发现套路固定、题型固定，高校学生复习时，往往专精于套路式解题，而对真正的知识点运用不求甚解。长此以往，中学学习将变为八股式僵化学习，若题目稍变，则手足无措，丢盔弃甲！” “故，鄙人经长期研究，编成此卷，包揽一切高中知识，复杂多变，可考验学生对于知识的深度理解。此贴发出后，众多教育界同仁纷纷请求将试题印给学生做，在此统一回复，请各位老师尽情免费取用，印与学生，传播知识真谛，普及数学之美！” 写完，宋河发出阴险的狞笑，更新帖子。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高中数学老师，正顺着网线从大江南北慕名而来，点开帖子浏览内容后，均大为感动，纷纷将试卷下载，大规模印刷，发给学生！ 从山村中学到城市中学，从末流学校到地方强校，从沿海到内陆，几乎所有高中的数学老师彼此传播消息，在办公室里用南腔北调互相交流，一传十，十传百，神秘的数学试卷像木马病毒般快速扩散！ 数百万学生的课桌上，多了一份难度逆天的数学卷，一时间哀鸿遍野，学渣沉默，学霸落泪！ 效果立竿见影，短短几小时后，怨念值和知识返点从天南海北汇集而来，冲向前沿科技大学！ 宋河默默在宿舍床铺上打坐，一动不动，却汗出如浆！ 从未经历过如此猛烈的知识返点！ 太汹涌了，太劲爆了，简直像扑面而来的大海啸！ 脑子几乎被知识塞到冒烟，宋河甚至产生幻觉，头发自燃了起来，先是冒烟，随后火苗在头上乱窜！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18级升至大师19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19级升至大师20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20级升至大师21级！】 级别嗖嗖上涨，明明是大师段位，却有种练青铜号的错觉。 “爽！”宋河发出一声大吼。 …… 京海四中。 高二火箭2班。 赵依依扎了个丸子头，抱着一大摞卷子匆匆冲进教室，她是新任的数学课代表。 砰一声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她用小手抓住试卷一角，快速点数份数，数出几份，便往最前排一扔，由前排同学往后传。 班里同学陆续拿到试卷，倒吸凉气声不绝于耳： “我勒个去，什么天书？” “心脏有点不舒服，你们慢慢学，我先噶了。” “逆天！没见过这么逆天的卷子！” “老师我给你跪下了！” “杀人了！杀人了！” 赵依依发完试卷，一屁股坐回最前排的座位，恰巧班建业走进教室，抱怨声戛然而止，班里恢复一片寂静。 “大家手里这张卷子，都认真对待，题目非常新颖！”班建业严肃道，语气藏着一丝丝小兴奋。 “题目来自网络，应该是一个高中老师编写的，每道题都涵盖了大量知识点，市里所有学校都在印这张卷子！你们先把能做的题做完，不会的这学期慢慢学！” “行了，做吧！” 班建业说完，开始在教室里转悠着监考。 班里同学闷头做题，越做脸越红，像是集体蒸桑拿，悲观厌世的情绪逐渐弥漫。 最前排，赵依依和张芷蕾坐在一桌，两人一脸凝重，许久才落笔写一道题。 “比竞赛题还难！”张芷蕾纳闷，“偏偏都不超纲，出题人是个魔鬼吧？” “是畜牲！”宁默在后面插话，愤愤不平，“这题摆明了刁难人！” 赵依依也被题目难度搞得有点呆，“我还没见过这么难的高中题，除了……” “除了什么？”张芷蕾好奇。 “宋河跟我同桌的时候，偶尔会给我出一道数学题，也是难的变态，角度特别刁钻，和这套卷子风格有点像。”赵依依回忆，“不过还是这套卷子更变态一点，如果他还没毕业，看到这卷子估计也得愣一愣。” 一节课很快过去。 绝大部分同学连选择题都没做完，已经麻木，眼神涣散。 下课铃敲响，班建业少见地笑了笑，“很难是吧？下周一咱们再挑几个题目讲，都拿回去好好琢磨！” “老师，高考会考这种卷子吗？”有学生忍不住问。 “是啊老师！这卷子的标题还写着高考模拟卷，高考这么难吗？”马上有人附和，语气惊恐。 班建业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不用担心，高考卷肯定没有这种难度，这几年的高考都是631分布，6成的简单题，3成的中等题，1成的难题，这张卷子上全是难题，高考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出的！” “那老师……要是不正常呢？”有人弱弱地问，“岂不凉了？” “试卷难，所有人都难，试卷简单，所有人都简单！现在害怕就对了，平时多做难题，上考场才有底气！”班建业说。 …… 魔都，状元网校。 老板办公室，西装革履的刘森坐在沙发上，记者坐在对面，摄影师在一旁架着摄像机。 “刘总，今年高考结束后，网络上出现一张难度奇高的数学试卷，您原本承诺三个小时能给出解析，但最后迟交了几十分钟。”记者笑里藏刀，“很多人说，刘总毕业多年，对高中数学内容生疏了。” 刘森笑了笑，脸色十分坦然： “正常难度的高考卷，我三小时写完解析没有任何问题，但那张卷子的题目确实过于难了。” “很多同学看了那张试卷，产生恐慌情绪，害怕将来的高考卷会出现这种难度。” “但在这里，我想请高中生们放心，近些年高考卷十分稳定，数学的题目比例是631，六成的简单题，三成的中等题，只有一成属于拔尖的难题。” “因为高考卷的目的，是要分出学生的数学层次，题目出的太难，大家都不及格，没有意义，题目太简单，大家全接近满分，也没有意义，所以分阶难度的试卷模式已经固定，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更改。” 记者笑了笑，继续采访： “也有网友说，这份试卷的出题人是来自中科大的名教授，同时也是下一年高考数学卷的出题人。此次放出题目，目的是预告高考改革，让考生们有所准备。毕竟从历史上看，从未有连续十年高考难度不变的情况，每隔十年必然有大变化。” 刘森笑着摇摇头，语气笃定： “无稽之谈，纯属谣言！” “科大数学系的教授我都熟悉，平时经常一起吃饭，这次试卷我也打听过，不是他们出的，也不是高考命题组的任何成员出的。” “我敢保证，高考考场上绝对不会有这么难的试卷！同学们只要掌握好基础性的题目，就能取得高分！像这张卷子，应该是某个高中老师刻意炫技的产物，和什么高考改革八竿子打不着！” …… 前沿科技大学，宿舍。 桌上手机振动，一条新消息亮出来。 汪泰初：“恭喜，你的水平得到专家组认可了，有资格进入高考数学卷命题组！” 宋河脸色一喜，连忙拿起手机，不等他回复，又是一连串消息发来。 第532章 深山隐居的老赵 汪泰初：“专家组的意思是，你出的卷子，在各个方向都展现出了极为新颖的思路，打破了近几年固定的出题模式，适合让你去出四成题，也就是三成中等题和一成难题。” 宋河咧嘴一笑，这倒在他预料之中。 根本不可能让他出六成简单题，真敢这么安排，必然开创高考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年，自己将被万世唾骂，成为未来数十年高考考场上挥之不去的恐怖阴影！ 汪泰初：“但不一定明年真能让你出题，通常是抓阄，一群符合条件的老师名片放在一个大箱子里，摇来摇去，掉出来几张是谁，就迅速把谁抓到工作单位去。” 宋河：“谢谢教授！话说我记得高考出题人得封闭一段时间对吧？具体多久啊？” 汪泰初：“从出题开始，一直到高考结束，大概一个半月，在此期间你会和其他老师一起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小地方，杜绝和外界的一切沟通。你可以看到外界的消息，但你无法向外界传出消息。” 宋河：“明白！完全理解。” 他也是受过简单反间谍培训的人，有时哪怕一些看上去毫无意义的信息，都能向外界传递海量关键信息，最常用的是密码本，一个词或一个数字，对应密码本上的大篇幅内容。 因此最一劳永逸的方式，是完全杜绝任何信息的传递。 汪泰初：“除此之外，你不能向外界透露任何你是出题人的消息，一旦被查实，剥夺终身出题资格。还有，不要去参加一些辅导机构的活动，以前曾有高考出题人在辅导机构挂职，到处办讲座，提前几个月把自己准备出的题隐晦泄露出去，这种是绝不允许的，后果很严重，要唱铁窗泪。” 宋河：“明白明白，我是老实本分的乖孩子，又不缺那点小钱！” 尘埃落定，只等明年碰运气了。 接下来几天，宋河哪也不去，缩在宿舍里，老老实实打坐，从早坐到晚，比庙里和尚还敬业。 他打坐并非是要看破红尘去当和尚，而是消化数学知识。 知识返点还在源源不断进入脑子，毕竟他出的那张模拟卷太难，高中生们要断断续续连做好几天，在此期间一直有入账。 不过，宋河也摸出来一条规律。 高中生给的知识返点，量小不值钱！ 他给实验团队成员讲题，或者发论文给知名学者提供灵感，只需让一个人开窍，都能获得大量知识返点，把脑子塞得满满当当。 但几十上百万的高中生，给他的返点却并没有多到炸裂，有时甚至还显得有点少。 为什么？ 宋河大胆猜测，名师胶囊的机制应该是看人下菜碟，越是超级学霸，能提供的知识返点越多，越是低年级学生，爆出的经验值越少。 如此一来他便有数了，尽可能找牛逼学者打交道，是最划算的！ 简而言之，妈妈不让我和学习差的孩子玩儿！ 一周后，知识返点终于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宋河收到了这段时间最后一条升级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28级升至大师29级！】 还差一级追上谢元勋，不，准确说是追上球赛时的谢元勋。 这么多天过去，估计他也会升级，但不会升太多，差距已经缩小！ 宋河心满意足，洗澡更衣，离开宿舍，拖着行李箱直奔机场。 暑假了，他打算小小放松几天，回老家和老朋友们聚聚。 见老朋友们之前，他还要顺道去见另外一个人。 老赵！ …… 老赵换了住址，在地图上找不到，只能按他的指示一步步走。 宋河先坐了一整天的飞机，下飞机后转高铁，出了高铁站又搭了当地派出所的车进山。 派出所的车是老赵远程安排的，警察叔叔似乎很好奇宋河的身份，一路上频频通过后视镜观察，不时小心翼翼地聊几句，毕竟怎么看都像一个大学生而已，谁看了也得疑惑。 山势连绵，起初还是宽阔的大柏油路，跑到傍晚时分成了水泥路。 水泥路拦着哨卡，哨卡后停着漆黑的无牌越野车，宋河和警察叔叔道别，钻进了越野车，继续赶路。 天黑时连水泥路也没了，只剩黄土路，远处漆黑的深山隐没在夜色中，毫无人烟亮光，荒芜得像是聊斋里的野外，随时会冒出什么无头鬼。 恰好盛夏时节，路边荒草疯长，越野车的远光灯一照，强光利剑般劈向荒草丛，惊得无数虫子飞起，哗啦啦犹如蝗灾，不时扑在越野车的车窗上，雨刷一刮，碾碎满窗户的虫尸，需要不断喷玻璃水洗掉。 宋河本来就有点怕虫子，上网搜生物论文学习的时候，会刻意避开昆虫类的论文。 此刻他坐在副驾驶，看着无数虫尸在面前的窗户上碎开，有一些长得还贼恶心贼离谱，不禁心惊肉跳，忍不住扭过头去，和司机聊天转移注意力。 “山里虫子真够多的！”宋河吐槽，“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虫子！” “天热，积水多，虫子就都出来了。”司机笑道，“以前我在南方边境巡逻，得穿全身的防蚊服，有些地段蚊子多的像沙尘暴一样，动物都不敢过去，野兽陷在那里，半个钟头浑身血就吸干了。” “还有多久能到？”宋河心里发怵，“咱们要去的那地方，附近也这么多虫子吗？” “放心，有措施，不会让蚊子沾你的。”司机道，“蚊子咬你一个包，我们好多人奖金要扣光，毕竟山里的虫子搞不好有什么毒什么病。” 越野车颠簸着前进，在密林山野中不断转弯，一个急弯后，宋河终于看到了一点灯光，昏暗地亮在山壁上。 灯光越来越近，能看清了，一扇镶嵌在山岩里的金属门，门上有照明灯，门口站着几个兵，像是电影里的喷火枪兵，浑身碧绿的防蚊服，怀里抱着一支长喷枪，背上是沉重的燃料桶。 附近虫子还在密密麻麻地乱飞，雨点般撞得车身哒哒响，宋河心说难道要用火烧大法？ 第533章 老赵的感谢 不是火烧，是水攻。 士兵们举起喷枪，绚烂的水雾喷射而出，明显是某种杀虫剂，半空中飞舞的蚊虫集体坠落，很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蠕动不息。 喷了好几分钟，空气中彻底干净了，一只飞虫也看不见，山壁上的金属门终于缓缓打开。 外面的兵比了个手势，宋河拉开车门跳下去，脚下发出咔嚓的声响，听起来还有点酥脆，是厚厚的虫尸地毯被踩碎的声音。 进门，连续几道纱帘，眼前终于出现灯火通明的走廊。 宋河心生感慨，又是一个秘密基地！ 小时候感觉这种秘密基地都神秘的很，一辈子没机会来，岂料如今隔三岔五来这种地方，看来组织上对自己真是非常信任的，没当外人看。 前两次去的秘密基地，都是以科研项目为主，能看到一大群研究人员。 这次明显是军事性质的基地，好多军人在远处来来去去，脚步咔咔作响，偶尔有张面孔转过来看他，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空气中一股子肃杀之气！ 来的路上，他还感觉深山野岭有些鬼气森森，进了这里面，鬼气忽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正气，撒旦来了都得立正喊报告，贞子来了都得学叠方块被！ 司机大哥撩开帘子跟上来，把一个卡片交到宋河手里。 “保管好，你的临时宿舍卡，在最东边的107房间，可能会有人检查你的身份，出示这张卡就行了。”司机说，“赵老在等你了，跟我来。” 宋河把房卡揣进兜里，乖乖跟着司机前进。 这地方比预想的还大，左拐右拐走了很远，依旧不见尽头。 终于，司机在一扇枣木门前停下，干脆利索地敲了两下，“报告！人带到了！” “请进！”老赵的声音从里面响起，精气神十足。 宋河推门而入，“报告！” 屋里的景象出乎意料，满地堆积着文件，鼓鼓囊囊的黄色文件包堆叠得像防洪沙袋，墙壁上还贴了无数文件，用钉子钉着，细细的红线在一根根钉子之间穿梭，数百根红线错综复杂，像是电影里侦探破案用的线索墙。 但很奇怪，墙上所有的文件纸，都没有一个字，全是白纸！ 角落有几包文件袋破开，露出里面的文件纸，也全是空白！ 这情景相当诡异，堪比西游记里的无字经书，难不成此地是造纸厂的库房？但白纸为何要在墙上分门别类地钉起来？ 宋河仔细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盲文纸，上面有细小的凸起孔洞，每一张白纸其实都写满了，但只有盲人能读懂。 老赵坐在角落的小桌边，浅绿的衬衫长裤，发出一阵笑声，“你又不是兵，喊什么报告？别拘束，茶几上有饮料有点心，随便吃，当自己家。” “好嘞！”宋河笑了笑，放松下来。 两人也算忘年交了，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关系俨然多年老友，大概这就是传说中过命的交情。 宋河绕开地上的文件包，从茶几上拿了一盘樱桃，放在老赵的小桌上，自己也坐在桌旁啃樱桃。 “话说小宋啊，我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老赵抬起脸来问，脸色期待。 他的眼球还是假眼球，凝望着虚空，了无生气。 “这个夏天肯定不行。”宋河摇头。 老赵失望皱眉，“不是已经临床试验了吗？” “不能拿您当小白鼠吧？”宋河笑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手术有失败的概率，这两天刚做第一批盲人手术，还没揭纱布呢。等技术成熟了再给您安排手术，一步到位！” 老赵叹气，苦笑道，“等待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我恨不得有人把我一棒子敲昏，昏上几个月，做完复明手术再醒过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太阳。” “好事多磨嘛！您这办公室是在忙什么？”宋河好奇，转移话题道，“我觉得有点过分啊，您都盲人了，还印盲文文件让您干活？” “我主动要求的，不工作只躺着，浑身难受，不如找点活儿干。”老赵说，“不是学术工作，全是情报工作，干起来很有意思。” “情报工作？”宋河一愣，“什么方面的？” “乱七八糟，什么方面都有，主要是军事领域。”老赵摸过桌上一张纸，用手划了一下，“譬如这份吧，来自路易斯-麦克乔德联合基地的第109军事情报营，内容是埃塞克斯号两栖攻击舰上的一些武器系统数据，我负责核实一些材料学上的东西，看看是真是假。” 宋河嘴巴张圆，“牛逼啊！不过此等机密说给我一个孩子听真的没关系吗？” “具体内容又不说给你听。”老赵笑了笑，“你知道一些也没关系，因为你可靠，才能到这里来。而且没准将来你也得干这种工作，早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我？”宋河一惊，“这种工作会让我干吗？” “比如一些高精尖武器情报，一般的兵是看不懂的，只能找值得信赖的专家学者，分析里面的技术参数。你给部队干过活儿，需要你的时候肯定会找你。”老赵解释，“你是优秀的生物学家、数学家和炸药学家，责无旁贷啊小宋同志！” “好啊，我倒是很乐于做做这种兼职！”宋河恍然大悟，表情一喜，“往大了说给国家做贡献，往小了说也是吃国际瓜啊！” “上次你做机械臂和机械腿，我给你转了一笔科研经费当作感谢。”老赵切换话题，换上一副说正事儿的口吻，“我今年的科研经费还没批下来，你又做出了人造视觉，我没法给你钱当感谢了。” “嗨！”宋河不在乎地摆摆手，“您这盘樱桃就算感谢了！很好吃！” “不，我给你准备了另外的感谢。”老赵说，“我先问一下，你心理承受能力强吗？” 宋河乐了，“老赵啊，太小瞧人了，我多多少少是个小富翁，寻常的感谢不会吓到我的！” “我这份感谢可能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老赵微笑，房间里的气氛却随着他的笑容悄然变化，“你见过死人吗？” 第534章 哪个是维罗妮卡 宋河脸色一僵，“啥意思？” “如果你承受能力好，可以给你看一眼，如果你承受能力差，我就不给你看东西了，只和你说一说。”老赵的笑容此刻竟有些深不可测，“你自己挑。” 好奇心和恐惧心在胸膛中乱蹦，最终还是前者赢了。 “我承受力还行，看一眼吧！”宋河道。 老赵伸手，拂去桌上堆积的一些盲文纸，露出底下一部黑色电话。 他快速拨了一个号，拿起来放在耳边，什么也没说，又挂掉。 “是……是啥啊？”宋河好奇，“老赵你别吊我胃口了！” 办公室门咚咚敲响，随即一个兵进来，手里提着臃肿的麻袋，袋子里像装了很多小南瓜，死沉死沉的，还在往外冒白森森的冷气。 麻袋交到老赵手里，兵马上就走了，宋河眨眨眼望着那一大袋东西，有股不好的预感。 “深呼吸。”老赵说。 麻袋口有一个小锁，老赵把手指头伸进去，咔嚓一声锁开了，他马上伸手进去，在麻袋里面摸了摸，抓住了什么东西，一瞬间提出来扔在地板上。 “卧槽！”宋河吓得直接站起来了。 一颗人头！ 还是女人的脑袋，浓密的栗色长发，皮肤惨白，表面盖了一层冷冻的白霜。 “看看，认识吗？”老赵说。 宋河人麻了，激素在体内一阵阵的蹿，浑身的鸡皮疙瘩往外冒，这种本能的生理反应几乎控制不住。 过了许久，他才战战兢兢蹲下去，拿起那颗脑袋端详。 面部已经因为脱水和冷冻而扭曲，边缘处还有轻微的腐烂，但五官的标致漂亮依然很明显，活脱脱一个洋人美女。 “维罗妮卡？！”宋河认出来了，震惊地叫出名字。 “这个间谍，我们盯她很久了，今年年初她越过了底线。”老赵气定神闲地解释，“你父母的住处，一直有我们的暗哨保护，维罗妮卡出现在了附近，准备对你父母下手。” 宋河脸色一白，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本以为老爹老妈搬了住处，已经很隐蔽，没想到还是被敌人摸到了位置。 “维罗妮卡吧，有迹象显示她犯罪多次，还都是大罪重罪，多国警方也抓过她，但每次她都成功出狱了，因为证据不足。”老赵继续说。 “我们办事的原则，也是要求证据，必须证据链齐全，办成铁案，才能抓人。维罗妮卡的关键证据我们一直没拿到，所以迟迟没有动她，也有借盯住她来掌握敌方意图的意思。” “察觉到她有可能对你父母动手之后，领导决定，把她干掉。”老赵说，“领导的意思是，你年纪轻轻已升为Ⅲ级项目带头人，是人类多少年才能出一个的天才，为国家为世界立下汗马功劳，不能让你有后顾之忧。” 宋河深吸一口气，“非常感谢！” 他心中一阵阵后怕，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这个道理，自己身上掌握的技术和利益太庞大了，必然有层出不迭的势力想铤而走险。 好在背靠大树，有充足的力量帮自己和家人确保安全，找靠山是多么重要！ 宋河目光看向老赵手里的麻袋，脸色忽地一变，“这袋子里好像还有不少？” “事情到这里就变得很复杂了。”老赵笑容有些尴尬，又把手伸进袋子里抓。 一颗颗冷藏人头被丢出来，咕噜咕噜滚在地板上。 每颗人头都是一样的栗色长发，一样的精致面孔，五官眉眼毫无差别！ 竟然全是维罗妮卡！ 总共6颗一模一样的脑袋，摆在宋河面前，这阵仗彻底把他搞懵了，甚至见到尸体的生理不适都瞬间消退。 “这……”宋河茫然无措，拿起每颗脑袋来挨个端详，不是什么蜡像模型，全是真头，脖子断裂处像是切开的石榴一样，血管组织清晰排布。 “很离谱对吧？我们的工作人员更是感觉离谱，简直吓坏了，以为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干掉的是什么超出人类想象的东西。”老赵说。 “第一个维罗妮卡干掉之后，过了不到一星期，又在邻省发现了另一个维罗妮卡，也在干间谍的勾当。紧接着三天后，在海外也找到两个。” “我们试图抓一个活的让她招供，但所有维罗妮卡都经过严格训练，一看情况不对就果断自尽，于是我们收集到的脑袋越来越多，现在有六个了，很难说还会不会冒出第七个。” “所以如今情况反而变得很复杂，第一，我们不知道当初跟你说话的维罗妮卡是哪一个，第二，我们不知道正牌的维罗妮卡是哪一个，第三，这些维罗妮卡背后肯定有统一的组织。” 宋河把那些脑袋都摆成一排，端详片刻，“不会是他妈的克隆人吧？完全没差别啊，像到手机锁屏都能一起解开的程度！” “不是，验过DNA，完全不一样。”老赵道。 “易容术？”宋河拿起某颗脑袋来抠，试图抠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你在抠她脸吗？别乱搞。”老赵听见动静了，“的确是易容术，有削骨头的整容痕迹，应该是找了很多长相相似的小姑娘，用控制作息饮食和手术整容的手段，强行塑造成相同的脸。” “为什么呢？”宋河感到费解，“我听说间谍都要不起眼才好，花大价钱弄这么多一模一样的人，岂不特别显眼？万一有一个暴露身份，其他的岂不是也作废了？” “既然出现了，那么自有道理。”老赵说，“说实话，我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算是攒了一份经验，将来可以多长个心眼。” 宋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个不停。 “小宋你心理不对劲啊，怎么能面对一堆脑袋笑得那么开心？”老赵吃惊。 “我不是开心，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很荒唐。”宋河感叹，“要不是亲眼见到，我打死也不信这种事儿是真的，太离谱了！” “全世界好几十亿人，这么庞大的人类社会，出现再离谱的事情都不奇怪。”老赵笑笑，弯腰把人头捡回麻袋，“你以后进情报系统工作，和老资历的同事领导们聊聊天，那才叫见世面！整个图书馆的小说，都没有一个情报档案柜里的东西荒唐。” “咚咚咚！”房门忽然敲响，有人瓮声瓮气地喊，“老赵，在么？” “在！”老赵喊。 房门打开，魁梧的黑脸汉子进来，膀大腰圆，活脱脱一个李逵翻版。 “刚拿到一批紧急情报，缺靠谱的数学家做分析，领导让你推荐几个人选，我们抓紧去接！”李逵粗声大嗓地说，声音大的像打雷，“活儿不重，很快就能干完！” “数学家？”老赵一愣，随即笑了，抬手拍拍宋河肩膀，“把这位壮丁拉走吧！现成的数学家！” “他？”李逵一脸狐疑，拧着横眉打量宋河，“这娃娃能行吗？别耽误我们办事！” 第535章 十万数字 宋河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走，冲李逵使了个“带路”的眼神。 李逵心领神会，当即不再犹豫，带着宋河匆匆赶往走廊尽头。 辽阔的房间，足有两间教室大小，上百张电脑桌整齐排列，此刻所有电脑屏幕骤然亮起，像启动的武器。 宋河随便找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摸索屏幕上的软件功能。走廊里脚步声轰隆作响，一大群军人鱼贯而入，转眼间占满了八成的电脑桌。 所有人脸色凝重，看来事态确实紧急！ 前方，墙壁上的大屏幕骤然亮起，醒目的倒计时开始滚动，23小时59分钟！ 紧接着，所有电脑屏幕开始接收文件，速度飞快！ “同志们注意！事态紧急！只有一天时间！”李逵打雷似的吼，“失败了，可能有人会死！大家不得马虎！” 宋河心中猛震，有些措手不及，这是他第二次做人命关天的任务，上一次还是紧急配置宋河素救老赵，可老赵那次是没有倒计时的！ “你们会收到一些数据文件，尽快从数据里找到规律！”李逵吼道，“最终结果应该是一个八位数！想办法得出这个八位数！” 话音刚落，密集的提示音响起，上百台电脑完成文件接收！ 一瞬间，所有鼠标同时动了，房间里每个人快速打开文件。 随即，一片死寂！ 宋河望着屏幕，脸色难看无比，像奔逃途中突然发现前方是悬崖，疾驰的思路瞬间刹停。 全是数字！ 满屏幕的整数，杂乱无章，像是什么程序崩溃爆出的乱码，拨一拨鼠标滚轮，几乎拉不到头，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或符号说明，只有毫无章法的数字！ 宋河粗略估算了一下，总量令人绝望，接近十万个数！ 房间里近百人被眼前的文件搞懵了，没人见过这种难题，只知道结果应该是一个八位数，题干却是近十万个杂乱无章的数字！ 该怎么解？该从哪个方向入手？是否有数字是障眼法干扰项？ 一概不知！ 几秒钟绝望的沉默后，房间里还是动了起来，键盘鼠标声大哗，每个人动手尝试解题。 电脑上有计算器，有AI程序，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开了AI，输入指令从各个方向诱导，尝试借助电脑的暴力计算来找到一些规律。 但，宋河是例外。 以前做数学研究的时候，他尝试过让AI推导一些简单的数学步骤，但无论哪款AI，最终得出的结果都是放屁。 而且这年头的AI恬不知耻，向它指出错误后，它只会连连道歉，丝毫不去考虑主人说的对不对。主打的就是一个张口就骗，被发现了便鞠躬致歉，比墙头草还没主见，很难令人信任！ 还得靠自己！ 一把记忆胶囊和心算胶囊下肚，开无双！ 宋河瞪圆眼睛，从第一行数据开始扫读，背诵！ 背数字的同时，大脑后台疯狂处理数据，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规律。 这种思考模式累人的夸张，大脑中的数据链爆炸生长，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神经元，不断伸出无数细长的突触，试图和周围的数字连接起来！ 每增加一个数字，整个群体的复杂度便直线上升，偏偏新数字又像机关枪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不是滚雪球，这是一场雪崩！ 过了短短十分钟，脑壳开始作痛！ “情况有变！”李逵打雷般的喊声突然响起，“倒计时缩短！” 所有人惊恐地抬头，倒计时突然变成了11小时49分钟，时间砍了一半！ 宋河脸色惊骇，不可思议，好端端的倒计时怎么还能缩短呢？ 这到底是什么倒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中仅仅闪了一瞬，被果断掐灭，他知道没时间想别的了，迅速把注意力回归到电脑屏幕上，拼命加快背数字的速度！ 周围键盘鼠标声更加忙乱，大家显然都慌了，这种惊慌来源于对倒计时的不信任，能临时缩短一次就能临时缩短两次，解题时间随时会结束！ 宋河很快有脑门着火的错觉，刺痛，像有烧红的钉子从后脑勺敲了进来，海量的数据几乎占据他每一个脑细胞，思考速度已然抵达极限！ “情况有变！”李逵再次大喊。 倒计时还剩2小时33分钟！ 浓浓的绝望笼罩了在场每一个人，李逵脸色铁青，忙碌的众人则脸色泛白。 大部分穿着军绿色衬衫，此刻不少衬衫已经开始湿了。 这感觉好比坐在考场上，监考老师不断喊，“我们提前半小时收卷！”、“我们再提前二十分钟收卷！”，压力总是突如其来，底下考生们心态很难不崩！ 宋河咬紧牙关，视线疯狂扫描电脑上的数据，他暂时放弃了边背边想，决定改变思路，直接把十万个数字通篇背下来再说。 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连背十万组数字的一天！ 脑壳越来越痛，红热的钉子一根接一根砸进大脑里，时间无比漫长。 终于，他连滚了几下鼠标滚轮，新的数字行不再出现！ 总共98757个数字，背诵完毕！ “情况有变！”李逵猛喊。 倒计时直接少了一栏，还剩最后59分钟！ 绝望的唉叹声响起，大家终于憋不住了，之前一直因为纪律而默不作声，但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彻底绝望！ 近十万个毫无章法的数字，不可能这么短时间背完，莫说限制时间了，这甚至压根不是人类大脑能背下来的量！ 大家用AI和计算器苦算许久，有人分析不同数字出现的频率，有人试着用运算符号连接数字，有人试着用各种进制转化数字，几乎能想象到的各个方向都有人尝试过了，却毫无进展！ 大家还在忙，但有人明显心里已经放弃了，目光涣散，只是两手还在机械般不停操作，求一个心安。 李逵站在前方，不断用手机发送着什么消息，似乎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但效果显然不好，片刻后他的目光也灰暗下去。 角落，宋河双目紧闭，发出沉重绵长的呼吸。 此时此刻，他已进入物我两忘状态，周围所有键盘鼠标声全部消失，万籁俱寂！ 98757个数字暴风般在脑海中呼啸，像一团巨大的数学恶魔，难以捕捉形态。 忽然，几个数字的组合爆发出亮光，在暴风中一闪！ 像一团混乱的无机物有机物随机排列组合，突然诞生了最原始的生命！ 第536章 同心圆 宋河的思路等待多时，一瞬间向着闪光数字扑过去，像狙击手朝露头的目标轰然射击！ 击中！ 脑海中的数字大面积亮了起来，狂暴无匹的闪电击穿了一切，一刹那，庞大的同心圆骤然成形！ 近十万数字，快速构成了六层同心圆，每一层同心圆都由不同的运算规则连接，怪不得直接看文件看不出规律，文件里的数字完全没构成图形，只是人畜无害地一行行排下去，排的比尸体还整齐。 如今所有数字终于起死回生，活跃地排成大圆，浩荡旋转起来！ 宋河汗流浃背地展开最后冲刺，进行同心圆计算！ 六层同心圆，相邻数字合并，每层进行两两合并，合并出的大圆重复过程，一次次地消除，直到最后剩下一个八位数。 宋河头痛欲裂，计算规模庞大得不可思议，不断有一些分支归零消去，但还有成百上千的分支继续推进。 每一步都不能错，错了一个数，满盘皆输！ 数字构成的巨圆一步步缩小，场景堪称壮观，犹如恒星坍塌的过程，宋河脑壳痛的几乎要叫出来，汗水开闸般涌出！ “最后一分钟！”李逵突然喊，这次喊声变得有气无力。 “88631002！”宋河猛地站起来大吼。 全场寂静，大家都愣住了，李逵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88631002！！”宋河再次大吼。 吼完他脑子彻底缺氧了，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好险没有昏过去，只是两眼发花，好多星星在头顶转圈。 李逵唰地掏出对讲机，大吼着重复数字，“八八六三幺洞洞两！” 大屏幕上，倒计时赫然归零！ 宋河脑子有些宕机，听到李逵的喊话心里悚然一惊，心说后四位喊错了。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部队里一些数字喊法不一样，早年炮兵作战时经常要报数字坐标，士兵们来自全国各地，方言口音不同，个别数字容易听错，所以统一改了念法。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望着宋河，目光好奇、敬畏。 “对了吗？”宋河则看向李逵。 “现在不知道消息，有消息会告诉你。”李逵面色忧虑，“是算出来的？” “是，但没验算，时间来不及了。”宋河点头。 …… 次日清晨，早餐。 桌边，宋河和老赵坐在一桌吃饭，包子油条豆腐脑。 “甜豆腐脑真的不恶心吗？”宋河说，“还是咸的好喝！” “你懂什么！”老赵冷哼。 两个人胃口都不错，大吃大嚼，虽有甜咸分歧，但默契地搁置争议，毕竟吃完这顿饭宋河就要走了，他这一趟过来没啥正事，只是顺道看看老赵。 “昨天叫你去帮忙，怎么样？”老赵想起这茬。 “别提了。”宋河脸色一拉，“差点没给我累得昏厥过去！给了近十万个数字，也不说规则，让我们求八位数，这谁他妈知道该怎么求啊？还有倒计时，刚开始24小时，突然缩成12小时，最后缩得只剩一小时！” “所以失败了？没解出来？”老赵问。 “不，虽然累死累活，但我还是解出来了。” “解出来了？”老赵一愣，用假眼球对着他，“怎么解的？” “从头到尾背完，找规律，发现规律是构建同心圆，再运算个上万次就出结果了。”宋河说。 老赵笑了，“编也编一个像样点的。” “真的啊！怎么能是编呢？”宋河叼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 “你用了多久？” “倒计时变来变去的，我也不清楚，不超过俩钟头吧。” “两个钟头，背诵加心算十万个数字？”老赵笑了，“你真有这本事，要得道成仙了！还吃早饭？直接辟谷！” “硬记硬算十万个数字必然是很难，但用规律分门别类一下就不难了，记忆速算是有窍门的，这是属于我们数学家的吃饭本事。”宋河淡定解释。 “最后结果对了吗？” “不知道，还没通知。” “我感觉……够呛啊，真像你说的，十万个数俩小时算完，怎么可能准？”老赵态度悲观。 “最好还是祈祷我算对了，叫我过去那位兵哥说，最终答案如果错了，可能有人会死。”宋河脸色严肃下来。 “这样吗？”老赵也严肃，“那祈祷你算对了！” 宋河默默啃油条，脑海中浮想联翩，昨天报出答案之后，他问过李逵详情，想知道自己算出的答案会决定什么人的生死，但被以机密为由回绝了。 其实不知道也好，万一知道了是谁，万一自己真算错了，或许负罪感会很大，什么都不知道，负罪感会小一些。 宋河没再验算，一来计算一遍真的无比疲惫，他睡了一觉还没缓过来，二来他也不敢再算，生怕算出来结果不一样，有什么用呢？反正没法补救了。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 老赵拿起手机，接通放在耳边，听了两句，连连点头，“好！那就好！” 电话挂断，他轻舒一口气，“小宋啊，立功了！” “通知了？”宋河睁大眼睛。 “你算的结果是对的，没有自己人死掉，我们还得到了一些很宝贵的东西。”老赵说，“内部给你记功，但功劳暂时不公开，怕有人因此盯上你。除了荣誉，还有六十万的奖金，两个工作日之内打给你。” 宋河点点头，拿起包子啃。 “你倒是淡定。”老赵笑了。 “哪有淡定，昨晚上差点没睡着。”宋河说，“只是没必要跳起来欢呼，我其实很高兴的。” “喜欢这里的工作吗？”老赵问。 “不喜欢，压力太大了，昨天心脏差点爆了！”宋河狂摇头，摇着摇着想起老赵看不见，又停下，“慢悠悠搞点研发我还行，这种定时炸弹一样的任务真的折磨人！” 老赵嘿嘿笑，像是老兵油子嘲笑新兵蛋子，笑着笑着他又想起什么，脸色复杂起来。 “吃完了。”宋河把一次性筷子丢进垃圾桶，“老赵你安心等手术吧，等你复明了咱们再聚！” “好。”老赵点头，“你下一站去哪？用我帮忙安排吗？” “不用，回老家！过几天出高考成绩了，回去看老朋友们查分。”宋河微笑。 第537章 高考出分！ 京海图书馆，自习室。 桌上放着一堆瓜子，高中毕业生们围在桌边，咔嚓咔嚓磕个不停，几台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挂着高考查成绩的官网，目前还是【尚未开放查询】状态。 气氛有点紧张，但也紧张的有限，此刻试卷早就改完了，分数也都统计好了，一切尘埃落定，只差公布而已。 今天到场的嘉宾有：宋河、楚龙、许听枫、庄启颜、冷向文，最熟的基本到齐了。 “还有半小时！”宋河瞥了一眼电脑屏幕。 “清北手眼通天，估计现在拿到高考分数了，他们的老师此刻应该在狂打电话，邀请各地市的状元们入伙。” “会不会有一通电话打进咱们这个房间？”宋河很期待。 “够呛能打给我，我都和北大签合同了。”楚龙十分淡定，“除非清华头铁，想来碰个钉子。” 今天在场所有人，除了看戏的宋河，数楚龙压力最小，他早已是北大学子，考什么分数都能去上学。 他最近甚至把头发留长了，气质一下子泯然众人，毫无一年前的秃头强者之气，宋河越看他越感觉别扭，很想开口建议他再剃个秃头，但忍住了。 “祈祷打给我！”许听枫双手合十，盲目地拜了拜。 许听枫也容颜大改，她胖得很夸张，比宋河印象里的松鼠学姐胖了至少六七十斤，变成土拨鼠学姐了，大概是高考压力大引发的暴饮暴食，话说她之前瘦的时候也很能吃。 “不慌啊枫姐，清北不能慧眼识珠，我们前沿科技大学欢迎你！”宋河一副推销员的语气。 “不行啊，我爸妈不让我去你们学校……”许听枫无奈道。 “你是成年人了，怎能盲从父母！你得叛逆呀！”宋河恨铁不成钢。 许听枫摇头，脸上的肉晃了起来。 宋河扭头，望向一旁的冷向文和庄启颜。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还在等你给我写推荐信。”冷向文状态摆烂又卑微，甚至破天荒叫起了大哥，和曾经桀骜的冷公子判若两人。 明明高考结束了，冷向文居然又瘦了不少，整个人皮包骨头，气色差到走在街上会被警察叔叔拉去尿检的程度。 十分钟前趁着上厕所，宋河向他打听为何暴瘦，冷向文的回答很没出息，考完试他在家通宵打游戏，打的昏天黑地，不知不觉就虚了。 “清北怎么可能要我！”庄启颜脸红。 “说不定有奇迹呢？”宋河道。 “必不可能，能上600分就很开心了。”庄启颜十分清醒。 在座所有同学里，她是唯一颜值稳中向好的，身材隐隐火辣了几分，已有追上唐蓉蓉的趋势，只能说校花不愧是校花，和凡俗同学有着基因上的差别。 “诶！”冷向文捧着手机惊呼一声，“我有同学说可以查了！” 一瞬间，几个人齐齐扑向电脑，咔咔点击刷新，果然出现了输证件号的界面！ 气氛骤然紧张，所有人屏住呼吸，有时候命运总是突如其来，譬如明明半小时后才开放的查分界面，却不声不响提前开了！ 宋河攥紧拳头，心跳陡然上升，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又不查分，紧张个屁啊！ “645。”楚龙率先报数。 “610！”庄启颜惊喜。 “690！”许听枫抛出重磅炸弹。 “凉凉，510！”冷向文悲叹一声。 “看看海外院校吧。”宋河拍拍伤心的冷公子肩膀，“能找关系的话，我想办法给你找。” 冷向文又叹气几声，倒也没太绝望，拿起手机忙碌起来，给家人朋友通风报信，顺便咨询能报的海外学校。 “全省第几啊？”宋河看向许听枫。 许听枫刚想回答，她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顿时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她。 她紧张地拿起来，接通，“喂您好？啊！清华是吗！” 各种羡慕嫉妒的情绪顿时溢满房间，能心态平和的唯有楚龙和宋河。 宋河微笑，扭头和庄启颜小声交谈，“610很不错了，打算报哪个学校？” “我想试试金陵理工。”庄启颜兴奋脸红。 “你这分数应该能进，金陵理工我去考过试，挺不错。”宋河说，“你有啥想知道的，我在那边有朋友，可以帮你问问。” “大哥，这几个学校专业你看怎样？”冷向文递过来一张纸。 宋河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皱，“稍等啊，我帮你打听打听。” 屋里气氛欢乐，如果不是在图书馆，这群高中生早就大声欢呼起来了。 宋河开始忙碌，帮同学们打听各种消息，每个学校的就业率、考研情况、开销花费、住宿条件等等。 毕竟在座的所有人里，宋河是位置最高的，其他人刚刚一只脚踏入学术圈门槛，而宋河已是一根在学术圈纵情驰骋的老油条，引发过世界围观了！ 他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学术泰斗，天南海北的优秀学者，光是他的实验团队里，就有一大群国内外顶尖院校的毕业生，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各种关系，甚至比很多高考填志愿的机构要专业的多。 “话说回来，我帮你们打听这么多消息，你们回头念完本科，得去考前沿科技大学的研啊！”宋河叮嘱，“我本来想把你们几个忽悠过去当我学生的，结果一个也没忽悠到！” “一定一定！”楚龙笑道，“北大和你们前科大肯定有学术交流，咱们很快能在校园见面！” 许听枫还在打电话，激动地冲宋河点点头。 “我倒是想当你学生，分应该不够啊……”庄启颜苦笑。 “但愿吧，鬼知道留学之后啥情况呢？”冷向文也苦笑。 宋河很欣慰，老朋友们前途都不赖，将来在学术圈还有机会看到他们。 第538章 疯狂挖状元！ 手机震动，相老师发来一份文件。 宋河连忙点开，密密麻麻的人名、分数和联系方式。 相晓桐：“为师忙，招生抢学生的工作交给你了，这是34省高考前200名学生的信息，你想办法联系联系他们，争取让他们报名前沿科技大学。” 相晓桐：“按照学校规章，你目前可以在脑科学院和数学院带学生，校长已经下令，各学院开展招生比赛，哪个学院招来的好学生数量最多，学院有奖，老师也有奖，奖励非常丰厚！” 宋河暗道果然有这一出，打字回复，“老师这信息来的是不是有点晚？清北的老师早就抢了半小时的学生了，能抢的都让他们抢完了！” 相晓桐：“所以你更要抓紧时间，打电话去吧！像个推销员一样打电话！把你自己把咱们学校推销出去！冲冲冲！” 宋河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 屋里同学们注意到他的反常，异口同声问，“怎么了宋河？” “亲爱的同学们，给我帮个忙吧！”宋河环顾四周。 “好！”大家答应的很痛快，“干什么？” “帮我招学生，挨个打电话问。”宋河把文件发给众人，“我负责联系各省前50名，你们联系各省51到100名，剩下的我让公司派人联系。” 众人望着手机上的名单，微微诧异，传闻说名校能迅速拿到高考尖子生们的联系方式，今天算是印证了！ 冷向文最干脆，咔咔拨号，楚龙许听枫和庄启颜也攥着手机拨号，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早打一秒电话就早一分胜算！ “稍等稍等！我给你们写一套词，你们照着讲。”宋河双手按在电脑键盘上，飞速敲打。 大家凑过来看他的电脑屏幕，随即响起惊叹。 “这是真的吗？这么下血本？”楚龙吃惊。 “看的我都想放弃清华了。”许听枫咋舌。 宋河敲完最后一行字，想了想感觉没问题，群发给身旁几人，大家迅速散开，各自照着名单和台词单打电话，房间里的气氛迅速变得像推销公司。 宋河没有直接照着名单开始推销，而是找到韦理群的电话，拨打。 有资源就要用，目前他能动用的最佳广告平台，便是乘黄公司！ …… 五分钟后。 乘黄公司更新动态，迅速引发网友围观。 【宋河先生将在前沿科技大学任教，主要教授方向为生物和数学，欢迎广大学子主动报名，请将成绩单和自荐语发送至指定邮箱！】 【前沿科技大学和京海大学为我公司高度战略合作单位，我公司将优先聘用这两所院校的毕业生，给予优厚待遇】 【乘黄公司即日起正式设立“乘黄学者奖金”，今年首批奖金将颁发给入学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和数学院的优秀学生】 【奖金标准为：各省高考前10名，入学后获得300万科研经费赞助和80万奖学金】 【各省高考成绩前100名，入学后可获得100万元科研经费赞助和50万元奖学金】 【各省高考成绩前200名，入学后可获得50万元科研经费赞助和20万元奖学金】 【各省高考成绩前500名，入学后可获得20万元科研经费赞助和10万元奖学金】 【注意，此奖金为入学后一年内发放，后续若成绩优异或做出科研成果，将额外颁发大额奖金！】 新动态迅速冲上热搜！ 全国中学的家长群快速转发，无数家长羡慕期盼，拽着自家小孩的耳朵，开始必须好好学习的严肃教育。 许多学术论坛都炸了，无数人贴出乘黄公司的动态，引发大量学者眼红。 “太离谱了，这个世界我看不明白了，本科生能拿这么高奖金？” “妈的，我读的是个什么鸟博士，科研经费还没几个本科生高！” “乘黄真有钱啊，别的企业是重金挖科学家，乘黄连大学生都挖，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从娃娃抓起？” “我现在退学清华还来得及吗？三年前我也是全省第10名！” “鄙人十年前的苏省高考状元，现在年薪刚到75万，乘黄这么搞，我都想辞了工作去复读了！” “这么多钱？难道我们生物狗的春天来了？” 消息快速扩散，如一颗核弹在海面起爆，掀起滔天巨浪！ …… 宋河坐在电脑前，忙着不停拨号打电话。 分秒必争！ “喂您好，是刘畅同学吧？恭喜你取得全省第一的好成绩，我是前沿科技大学的……哦已经签清华了啊？那打扰了。” “张伟同学，恭喜你考取省状元，我是前沿科技大学……刚刚签北大了？打扰了。” “什么？准备签合同了！先别急着签！给我一分钟！人生大事不急于这一分钟对吧！我们前沿科技大学的优势是……” 第一轮电话，宋河专攻各省的省状元！ 他的科研团队里还没有省状元这种传说生物，真的做梦都想养几个。 速度非常快，连续打了十几个省的状元，都已经被清北捞走了！ 老牌强校的抢人能力着实可恶，很多状元解释说清北老师正登门拜访，还提着各种礼品取悦家长，盛情难却，实在无法拒绝！ 宋河感受到莫大压力，电话推销确实比上门推销低了一个档次，难道只能吃别人吃剩的？好肉一口吃不到？ 不，肯定有漏网之鱼！ 他硬着头皮继续拨号，目光移向名单上的下一位。 高考理科状元夏万三，719分，实力恐怖如斯！ 拨打，占线，再拨，接通。 “是夏万三同学吗？”宋河嘴皮子飞快，“恭喜考取省状元！” “老师好，您是哪所学校？”对面的声音相当冷静。 “我是前沿科技大学的宋河……” “宋河老师？”夏万三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宋河素的宋河老师？短眠片的宋河老师？” “是我是我！”宋河暗喜，听对方惊喜的语气，貌似有戏！ 但，接下来的对话走向，有些出乎意料。 第539章 截胡清北！ “宋老师，现在清北的招生老师就在我家客厅，手续都摆出来了，我爸让我尽快签字，我躲在厕所里拖延时间。”夏万三说，“我先和您讲讲我的情况和条件，您觉得合适，我就拜入您门下，您觉得不合适，我就去客厅签字。” 宋河一愣，“好，夏同学你请讲！” “我家是商贾，家里对我的期盼是从商致富，给我起名也是借了明代富商沈万三的名字。我这个人极端财迷，只对赚钱感兴趣！”夏万三语速飞快。 “父母对我说，今天的时代，草莽老板已经不能做大了，必须得知识分子老板才能做大，所以我的目标一直是去北大念应用经济学，然后读光华管理学院的研究生，积累经商管理的知识储备！” 宋河心里暗惊，这种有明确目标的学霸，不好挖啊！ “高考结束到出成绩之前这段时间，我一直闷在家里看经济学金融学的书，看了二三十本之后我发现不对劲，经济学好像并不能帮我赚钱，大多数经济学理论都是事后诸葛亮，经济完蛋了之后再总结个理论出来，悼词似的！至于预测赚钱方向，根本没那种知识！” “所以我重新思考，到底学什么能赚钱？” “我看到了乘黄公司的新闻，我当时就悟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经济理论没卵用，真有用的还是造点高科技产品出来，畅销脱销，自然财源广进！” 宋河疯狂点头，“没错啊夏同学，科技创造巨额财富，学经济金融搞不好会让你越学越穷！来我这儿学生物制药，你能赚很多！” “所以老师您不介意我财迷？” “财迷是人之常情，但我对你的要求是科研不能落下。”宋河道，“我只看结果，出于热爱去学习也好，出于想赚钱去学习也好，只要你能学成，动机无所谓！” “太好了老师！”夏万三喜道，“除此之外，我斗胆有两个请求想和您谈。” 宋河微皱眉头，“但说无妨。” “第一，我看到乘黄公司的奖金制度了，各省前十名有300万科研经费赞助和80万奖学金，但第十名和第一名的难度是不一样的，我希望我的奖学金能涨到100万，而且最好能这个暑假就给我，我想假期做点小生意。” “好说，你一签入学手续，钱马上打给你！”宋河瞬间答应。 “第二个请求，老师您能给我批点货吗？”夏万三语气讨好。 “货？”宋河一怔，“什么货？” “乘黄公司产的药，短眠片，神经肽药物，我想往海外卖一卖，赚点零花钱，但是拿不到货源。”夏万三说，“目前的进货渠道，批发也溢价两三倍，我想直接拿原价货。” “你要多少？”宋河有点头疼，他没想到一个高考状元会找他拿货，准备好了一肚子人生理想的说词，居然变成了谈生意。 “把一百万奖学金都折成货给我吧！我还有一百万爸妈奖的零花钱，也换成货！梭哈一把！”夏万三语气兴奋。 “倒是可以，但你真要把时间花在海外带货上吗？”宋河忧心忡忡，“我希望你抓紧时间学习理论知识，早日踏上研发岗位，如果你能独立研发一种有效的新药，利润绝对远超这种小打小闹！” “老师我明白，我会拼命学习，但生意我也想做一下。”夏万三道，“我的志向是做出您那样的商业巨头，必须先从小规模生意积累经验，往海外卖药牵扯到跨洋运输，货物过境，汇率变化等等，这种经验充足的生意我早晚得做一次！” “好，那你先签入学手续，签完我让乘黄董事长直接给你批货。”宋河头疼道，“假期我会给你划一些指定书目，开学有考试，考得好有大额奖金！” “谢谢老师！”夏万三语气欣喜，“如果开学考我考好了，能把奖金也换成货给我吗？” “行行行！”宋河十分无语。 通话挂断，两人互相加了微信。 夏万三的网名叫“金钱的奴隶”，个性签名是“我想跪在财神爷脚下狂舔他老人家的脚背”。 宋河无奈地扯过一旁的打草纸，在上面写下第一行字： 【夏万三-理科省状元-财迷晚期】 虽然人挺奇葩，但好歹也是个省状元，好好培养也是一员猛将，还是值得庆贺的。 宋河情绪大振，继续拨号。 …… 千里之外，夏万三家中。 夏万三离开厕所，沿着富丽堂皇的旋转楼梯下楼。 客厅里，北大清华的老师各自缠着他的父母，喋喋不休，极力陈述自家学校之长处，猛揭对面学校之丑闻，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一见夏万三出现，所有人起身，目光殷切期待，清北老师更是满面紧张。 “儿子，考虑好没？”父亲询问。 “不着急啊，慢慢想！”母亲嗔怪地望了丈夫一眼。 夏万三坚定点头，“考虑好了，不再改了！” 说完，他走到茶几前，拿起清华的入学手续。 北大的老师顿时脸色难看，每一个省状元都是重点争夺的阵地，看来夏万三这处阵地丢了？ 清华老师激动无比，“夏同学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老师您误会了，我是把手续还给您。”夏万三道歉，“清华很好，但暂时无缘！” 清华老师笑容僵住，接过手续，随即脸色微怒，嫉妒地望向对面北大老师。 北大老师眉飞色舞，“夏同学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欢迎加入北大！” 夏万三拿起茶几上北大的入学手续，一脸抱歉道，“对不起老师，北大很好，但暂时无缘！” 北大老师笑容也僵住。 屋里所有人都愣了，茫然无措地望着状元郎，双方老师甚至都有些大脑短路。 “儿子你北大清华都不去？”母亲难以置信，“那你去哪？” “前沿科技大学！”夏万三笑容满面，“宋河老师给我来电话了，我们相谈甚欢，我将拜入他的门下！” 双方老师一听，顿时急了。 “夏同学三思啊，宋河确实有学术成就，但他在学术界还排不上号！”北大老师连忙道，“我们学校有多位诺奖得主和院士，随便一个都比宋河强！” “是啊夏同学，我们清华的院士数量比北大还多！”清华老师连声劝道，“你随便挑好不好？我们来安排！” 夏万三摇摇头，“对不起了各位老师，我意已决！” 几分钟后，双方老师一脸困惑和失落，脸色难看地离开夏家。 到了门口，两边老师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止住脚步。 “没想到咱们都没挖到人。”北大老师惨笑，“咱们两家上门盯住的学生，还能被别人一个电话截胡，少有！” “输给别的学校就罢了，输给前沿科技大学，这种新成立第一年的学校，丢人啊！”清华老师摇头道，“要上新闻了，省状元拒绝清北报名前科大，难看！” “不是输给学校，恐怕是输给人了。”北大老师道，“刚刚夏状元强调的是宋河老师。” 清华老师若有所思，忽然脸色微变，“别的省还会出这种事吗？” “怎么可能？”北大老师摇头，钻进车里。 清华老师也钻进车里，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汇报情况： “败仗！夏状元被前沿科技大学截胡了，好像是冲着宋河去的。提醒一下其他省的同事，见了状元之后，把诺奖和院士都搬出来，拼师资咱们还没怕过谁！这种情况不能再有了！” 第540章 招生季大丰 又是连续几个省状元有主了，宋河目光移动，看下一个状元的信息。 高考理科省状元凌奕奕，710分，实力恐怖如斯！ 拨号，接通。 “哪位哪位？”一个干脆的女声。 “凌奕奕同学，恭喜你考取状元！我是前沿科技大学的老师宋河……”宋河刚说出名字，又被打断。 “啊宋河老师！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你名字！”凌奕奕语调惊喜地扬了起来，随后回落，“可是老师，清北的招生老师已经来我家了。” “你签字了吗？” “还没。” “那就先别签！”宋河连忙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前沿科技大学……” “老师，你能教我做生化武器吗？”凌奕奕打断他的介绍。 “啊？”宋河顿时一懵，“什么东西？” “老师我想读一个能造武器的专业，威力越大越好！”凌奕奕说，“您是生物大牛，要是能教我做生化武器，我就跟您，要是不能教，我就念清北的物理专业学习造核弹！” 宋河迷茫了，真的迷茫了。 这些高考状元的确异于常人，脑回路都十分诡异。 为什么一个花季少女，满口都是生化武器或核弹这样的暴力词汇？！听起来好像凌状元的志向是毁灭世界！ “凌同学，你喜欢军事？”宋河试探着问。 “对！”凌奕奕道，“我想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凌同学，生化武器我不能教你，这东西是国际禁用的，我的课堂上肯定不能传授……” “国际禁用的武器多了，集束炸弹也禁用，白磷弹也禁用，但谁听呢？但凡打仗的地方都拼命打禁用武器，因为它真的很好用啊！谁遵守规则谁吃亏！”凌奕奕嘴皮子飞快，“老师你说课堂上不能教，意思是可以私底下给我开小灶教吗？” 宋河一阵无语，硬着头皮把天聊下去，“我真的不能教你生化武器，但可以教你其他武器。” “威力大吗？是什么？” “可以很大。”宋河说，“我可以教你数学，很多数学知识是战场上计算弹道发展出来的，今天的武器系统也深度依赖数学，你学到极致，各种高超音速武器都能造！” “除了教数学，还可以教你火炸药，游德义你听说过吗？火炸药领域的泰斗，他也在我们学校教课，但不教本科生，只教研究生。”宋河尽力忽悠，“恰巧我是游德义的徒弟，你在我这儿学好了，我一推荐，你肯定能去跟游德义老师学习……” “造导弹！”凌奕奕语气亢奋。 “对，你去清北学核武的话，核武一般不能在战场上用的，但是导弹可以用。”宋河试着诱导她。 “核弹头！生化弹头！”凌奕奕惊喜，“导弹是投送装置，弹头是杀伤装置，老师我可以跟您同时攻读生物和数学学位吗？这样我可以用数学造导弹，用生物造生化弹头！” 宋河挠头，“我再重复一遍，我不能教你生化武器的知识……” “愉快地决定了老师，我相信您的实力！”凌奕奕语气完全嗨了，可能她正沉浸在手搓一堆违禁武器向满世界发射的幻想中。 宋河很无奈，谈妥了入学，挂断电话加她微信。 凌奕奕的微信名叫“战争女神”，个性签名是一句诗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这句诗词别人用很唯美，放在她名下总感觉不对劲…… 叹了口气，宋河提笔在纸上写下第二行： 【凌奕奕-理科省状元-战争狂】 …… 千里之外，某小区。 清北老师同时离开小区楼，脸色难看地钻进各自的车里，扬长而去。 “失手了，凌奕奕没签字。”北大老师一脸失落，“她也没签清华，选了前沿科技大学，说要拜宋河为师，能教她一些她想学的东西。” “我说了啊！我把各专业的诺奖和院士老师都给她介绍了，清华那边也给她介绍老师，但她还是要签前科大！” “离谱的很，她刚开始打听物理系的名师，明显是想学物理的，接了宋河一个电话之后突然改主意了，但宋河压根不是物理学家啊！” …… 宋河持续打电话，接下来又是众多被抢走的状元，纯粹浪费话费。 终于，状元名单只剩最后一个了。 高考理科省状元蒲松春，690分，实力恐怖如斯！ 宋河不怎么抱希望了，但坚持到底，依旧拨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蒲松春，有什么事？”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让宋河愣了一下，十分平和儒雅的男声，甚至有些温柔。 “蒲同学你好，恭喜考取省状元！我是前沿科技大学的老师宋河，想邀请你报考我们学校的脑科学院或数学院。” “好，那我报脑科学院。”蒲松春语气温和。 宋河刚要倾倒出一大堆夸张的推销词，突然停住，错愕地问，“你答应了？” “老师，我是孤儿，被福利院养大，工作人员有很多僧人，僧人们要我学一门能积德行善的学问。”蒲松春慢吞吞地说，“您的医药技术很先进，救人一命功德无量，我想学。” “好！学医药确实能救助众生，跟我学没错！”宋河大喜，快速沟通了入学事宜，挂电话加微信。 蒲松春的微信头像相当中老年，是荷叶荷花，网名只有一个字，“空”，个性签名也是空缺的，一股子无欲无求的风格，不愧是和尚们养大的孩子。 宋河在纸上写下第三行： 【蒲松春-理科省状元-真佛】 至此，34个省的状元全部沟通完毕，成功招来三个弟子，夏万三、凌奕奕和蒲松春！ 宋河喜出望外，他原本对招到状元不报太大希望，毕竟自己资历比不上学术界老泰斗，前沿科技大学也是新学校，但居然真招到状元了，还一口气招了三个！ 成功！非常成功！ 他没有休息，继续打电话，唯冠军尊不可取，高考状元牛逼，23456名一样牛逼，人才多多益善，争取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 但愿，今年的招生季，能获得大丰收！ 第541章 签生死状 整整两天时间，宋河带着同学们，以及乘黄公司的职工，忙碌招生事宜。 各省名次靠前的同学，挨个打了一遍电话，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成绩不错的学生主动发邮件，毛遂自荐想进入前沿科技大学，拜师宋河！ 除了高考生之外，竟然还有不少名校的在读大学生，发邮件询问能否转学到前沿科技大学。 宋河最初读这些申请转校的邮件，还觉得十分荒唐，大学怎么可以转学呢？ 但后来类似邮件越来越多，他打电话问了一下学校工作人员，吃惊地发现，大学还真的存在转学这种操作！ 甚至由于前沿科技大学是第一年招生，暂无录取分数线参考，同时严格来说算民办院校，所以有很多空子能钻，只要宋河批准，这些申请转校的学生真有不少能转过来。 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比起刚从高中考上来的萌新，自然是在名校读过几年的学生更适合搞科研！ 宋河连夜审核每个学生的履历，不少学生虽然来自清北复浙之类的高档院校，但明显是纯混子，绩点低的像开玩笑，附带一堆挂科违纪，似乎是在学校里混不下去了，才想换个地方找活路。 这种纯纯的混子，宋河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只想教能进科研团队的精兵强将，而不是重金养一群拖油瓶。 但屎里掏金，每隔几十份毛遂自荐的邮件，总有一两个有真才实学的，年龄跨度极广，从大一到大四，甚至硕士和直博在读都有，宋河挨个回邮件询问，转学过来要从大一新生念起，是否答应？ 答应的便加微信统计信息，办完入学手续后统一拉进群里。 群名称言简意赅，“宋河班级群”，短短几天内人数快速膨胀，最终抵达200人！ 宋河很满意，200个学生，哪怕只有四分之一能进研发团队，也是50员虎将！ 招生比赛落下帷幕，揭晓各学院战绩要等九月份开学了，宋河感觉自己拿个奖励不成问题，身为一名新老师手握三位省状元，放眼各大高校都是极为炸裂的！ 很快，他收到了谢元勋的消息。 “来活儿了，我之前说的那个数学任务，宋兄有时间否？” “有，去哪？”宋河痛快回复。 “沙漠。”谢元勋回复，“不一定要多长时间，中途不能离开。” 宋河眉头一挑，又是保密项目呗？ “好，那我陪你去吃沙子！” …… 整整一天的转机，宋河在黎明时分抵达内蒙的一座机场，在贵宾休息室见到了谢元勋。一见到宋河，谢元勋马上端出来一盘水果，热情地示意随便吃，仿佛机场贵宾室是他家客厅。 “不是去沙漠吗？”宋河疑惑，“怎么跑内蒙来了？” “你是不是以为内蒙全是大草原？”谢元勋笑道，“这里沙漠多的很！” “什么数学问题还得专门跑到沙漠里解？”宋河好奇，“估算沙子数量？” 谢元勋抬头看看，见到天花板上有个监控摄像头，摇摇头。 “等到了地方再说吧，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明白，是我一个黑眼镜老师叫我去的，那个老师说话和嘴里含着根吊一样，模模糊糊的从来说不清楚！” “不过宋兄你放心，以我老师的狗命担保，这趟活儿首先意义重大，其次报酬丰厚，绝对是夏令营的不二之选！” 宋河笑了，谢元勋说脏话的神态特别自然，有种喜感。 随即他表示理解，看样子的确和某些机密绝密项目有关，至少不是能在机场休息室高谈阔论的。如今的他也能按捺住好奇心，接触高度保密的项目多了，已经有些脱敏，逐渐习以为常了。 反正无论什么难题他都有信心解决，而且无论跑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组织肯定会把他保护的很好，不会真的让他吃沙子拌饭，知道这些就够了！ 两人开始聊招生的话题，起初谢元勋很得意，炫耀他忽悠到了一个全省第四名，但当得知宋河招到了三个省状元，他的得意荡然无存，开始唏嘘感叹金钱力量的强效。 飞机很快来了，却不是民航客机，而是一架刷绿漆的军用运输机，螺旋桨引擎，型号十分老旧。 一上飞机，副机长递了一摞文件给谢元勋和宋河，“签字吧同志们！” 宋河熟练地签字，保密协议他签过太多了，起初还会认真看看里面的条例，现在已经进化到看也不看直接签字的程度，反正不往外说就对了，泄密的后果是坐牢还是枪毙都和他无关，因为他守口如瓶。 “为啥还有份生死状啊？！”宋河翻到了一份红字文件，面露惊恐。 “签就完事儿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谢元勋神经大条，直接把自己的生死状签了，一副在阎王那有关系所以啥都不怕的豪横。 “没事的，毕竟是沙漠，容易出意外，你看看条款，基本上是出意外之后的高额赔偿。”副机长安慰道，“不会让你们去干太危险的工作的！只是以防万一！” “签完了！”谢元勋起身，把自己的文件上交，随后拍拍宋河肩膀，“签吧！死了还有钱拿！多好！” 宋河硬着头皮签了字，“卧槽，谢兄我感觉跟着你上贼船了，保密项目我做过好多了，还是头一回签生死状！” 谢元勋哈哈大笑，飞机轰鸣着起飞，掠过无垠的大地。 起初下方还是碧绿的草原，飞行一小时后大地逐渐变黄，逐渐能看到扬起的沙尘，有一些草方格区域和半死不活的人造林区域，植物长城般抵挡着沙子。 谢元勋有些疲惫，把椅子放平呼呼大睡，宋河则闷头在手机上刷数学论文，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突然，机舱里滴滴响了几声，声音尖锐刺耳，一听就不是好动静。 “坏了，有大沙暴！”副机长语气微变，“系好安全带！” 第543章 蜂窝无人机 四队人马聚集在餐厅角落，黑眼镜打开笔记本电脑。 “条件有限，大家将就着看！”黑眼镜道，“我现在讲本次任务的内容，好好听！滞留在此地还得两三天，都别他妈闲着，早早开工！” 众人一脸认真，各队成员伸头探脑地望向电脑屏幕。 宋河和谢元勋就坐在黑眼镜身边，扭着脖子近距离看电脑，一清二楚。 “先介绍一个东西，蜂窝！”黑眼镜说，“全称，蜂窝式无人机集群！” 电脑屏幕上出现视频。 数名士兵聚集在林间草地上，每人背着一只巨大的背包。 一声令下，士兵们解开背包，从里面抽出造型怪异的黑色重武器，看上去像是火箭炮的微缩型号，众多炮管整齐排列在一起，炮口犹如蜂窝。 每个士兵九根炮管，他们迅速将所有炮管并在一起，挥舞工兵铲将泥土堆积在附近，猛拍固定，于是规模壮观的简易火箭炮群出现了，上百根黑漆漆的炮口笔直朝向天空！ 军官支开一副电脑，连续输入后，猛敲空格！ 上百根炮口震动起来，不断喷射出黑漆漆的东西，迅速朝着天空飞去，声势浩大，犹如被捅掉的蜂窝冲出无数凶蜂！ “啪！”黑眼镜猛敲空格，视频暂停。 画面停的恰到好处，能看到不少飞出来的东西定格在空中，细节清晰可辨！ 所有人凑到电脑屏幕前看，居然是火箭弹形状的无人机，刚喷出来时还是光滑的火箭弹形状，但飞到一定高度后，机翼快速展开，蜕变为无人侦察机！ 宋河挑起眉头，他听说过这东西，最早的雏形是炮射无人机，坦克会带上一两个，关键时刻当成炮弹打出去。老外当成宝，每次航展之类的活动能卖出去一堆，但国内这玩意儿已经是很陈旧的东西了。 但眼前的蜂窝无人机群，形态明显进化！可以集群快速出动，重量似乎也很轻，步兵就能背一大堆！ “看明白了？咱们继续！”黑眼镜伸手再敲空格键。 短短十几秒，上百架无人机射出！ 镜头切换，变为航拍，只见成群的无人机冲上高空后散开，向着四面八方飞掠，犹如灵活的鸟群，从森林树梢掠过，开始侦察附近的环境。 镜头再切，回到了军官的电脑上，只见各种地形信息向四周急速扩展开，偶尔还标注一个红点，很快屏幕上的红点越来越多，像群山起了皮肤病。 军官点击红点，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出现，是隐藏在树丛里的火炮和装甲车，偶尔还有一伙步兵。 相关信息都列在照片下方，包括红外信号、敌我识别、电子环境、打击坐标、AI判断的装备型号等等，还有一堆宋河看不懂的东西。 “啪！”黑眼镜再次敲空格，让视频暂停。 “看懂了？”黑眼镜说，“这是正在实验的新作战模式，步兵背的那些类似火箭炮的东西，代号叫蜂窝，拼凑在一起之后，可以快速释放侦察无人机，撒网式侦察附近的环境。” 众人齐齐点头，视频很清晰，傻子也能看懂。 “继续看，复杂的还在后面。”黑眼镜再次敲空格。 镜头又回到了最初的空地，士兵们又拖出许多背包，开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个漆黑的无人机，像装填迫击炮一样塞进蜂窝里。 无人机们又开始发射，嗖嗖地冲上天空，只带起一阵轻烟，风一吹即散。 宋河嘴巴不自觉变成了O型，看上去这蜂窝有点bug啊，可以源源不断往里塞无人机，不停地发射出去？ 镜头再切，切回军官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开始弹出警告，信号微弱！ 最先飞出去的第一批无人机绿点开始变得黯淡，数据回传速度也直线下跌。 但很快，第二批无人机向四周飞去，信号又突然好起来了，源源不断的侦察信息继续弹出。 “啪！”视频暂停。 “第一轮无人机放出去之后，信号会随着距离增加而衰减，尤其是战场上电子环境复杂，信号衰减就会更快！”黑眼镜解释。 “所以要释放第二批无人机，快速追上去！” "作用有两个，第一个充当信号节点，接收前方无人机的信号向后传递，第二个是再次侦察环境，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第一轮侦察没发现的敌军，并且观察第一轮发现的敌军在向什么方向移动，速度是多少。” “撒网过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收网，这才是技术难点！” 黑眼镜敲空格，视频继续。 航拍视角，最前方飞行的第一批无人机，忽然开始减速，随即快速掉头！ 成群的无人机掠过森林树梢，劲风梳掉无数落叶，向着来时的方向极速返回，同时再次侦察附近的情况，不断回传数据！ 很快，返回的第二批无人机和前进的第一批无人机交汇，迅速擦肩而过，第二批无人机继续向前，轨迹和刚刚第一批无人机完全一致。 镜头回到了士兵们驻守的林间空地，蜂窝们稳稳当当立在原地。 呼啸声袭来，大量返航无人机精准回到蜂窝，钻进一个个黑漆漆的炮筒！ 宋河看傻眼了，这他妈还能返回？ 离谱！ 要知道，无人机从炮筒子里打出去很容易，但千里迢迢出去侦察了一圈，还能精准地回到炮筒子里，这技术就相当惊世骇俗了！何等恐怖的准确性！ 围观的四支队伍也发出一阵低哗声，很多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技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普通人看了可能没啥反应，但在场的都是懂行的人，深知这简单的一步返航动作，里面蕴含了多么逆天的技术！ 很快，第一轮侦察无人机全部返航，士兵们快速行动，将蜂窝从泥土中拔出，哗啦啦把返航的无人机倾倒出来，像倒垃圾一般丢在草坪上，再手忙脚乱地将蜂窝们固定回去。 最后一台蜂窝刚固定好，第二轮无人机返航，浩浩荡荡地扑下来，如同扎入海中掠食的鸟群，扑通扑通回到蜂窝里！ 士兵们动作飞快，将蜂窝装回背包，又用麻袋装了地上倾倒的一大堆无人机，跑路走人，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视频结束！ “目前做到这个程度了，看上去很漂亮是吧？是不是觉得很成熟了？错！离部队领导的要求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黑眼镜说。 “我们要解决以下几个问题，都做好笔记！” 顿时一片掏本子掏手机的声响，大家严阵以待，下面要宣读的应该就是工作内容了。 “第一，相撞率！”黑眼镜竖起一根手指。 “无人机出膛、无人机中途飞行、无人机返航三个阶段，均会有大量相撞，相撞会导致无人机故障或坠毁，必须尽量减少！” “刚刚这个视频剪辑过，很多相撞镜头没剪进去，目前平均相撞率是31%，打出去100个无人机有31个会撞在一起，太高了！打仗的时候无人机不能在天上玩碰碰车！” “第二，侦察率！” “目前无人机只能侦察到80%的敌军，总会漏掉20%，这数字太低了，战场上一门重炮都能决定胜负，遗漏20%是不可容忍的！” “第三，异地回收！” “这一功能目前还没实现，但领导要求实现！异地回收什么意思？顾名思义，无人机从一个地方打出去，士兵们能跑去另一个地方回收无人机！” “视频这种原地回收的模式，太呆了！打起仗来很危险，一旦敌方找到无人机出动的位置，一轮炮火覆盖过来，什么都没了！所以异地回收功能必须要做！” “这三个是最基本的要求，还有更高级的要求，说实话我感觉你们这帮人水平够呛，实现不了，所以大家及格就好！”黑眼镜说，“60分万岁！” “要求讲完了，下面聊点要命的话题！”黑眼镜语气骤然一厉。 第544章 和黑眼镜互殴 四队人马面色紧张，屏息凝神听黑眼镜讲话。 “此次任务非常重要！” “第一，夏季末会有一场军演，新武器全得上，蜂窝备受关注，首秀必须亮瞎眼球，绝不能当众拉泡大的！” “第二，秋季会有航展军展，开拓军火市场的关键时刻，世界各地的狗大户会来看新武器，武器质量决定了能卖多少订单！” “第三，月球可能会在未来二十年军事化，蜂窝的研发，会为太空武器积累重要经验！” 众人脸色严峻，听起来真是事关重大，看来此次任务得全力猛肝了！ “上级领导极为重视咱们的工作，干好了重重有赏，干砸了后果严重！” “先宣布我给你们的赏罚！”黑眼镜扫视众人。 “每周末，咱们四支队伍集体核验一次工作成果！” “第一名队伍，获得十万积分，所有成员平分！” “最后一名队伍，负责埋大粪！” 众人脸色都是一愣，埋大粪？是什么比喻吗？ “未来几周咱们要住在沙漠深处的武器测试站，鸟不拉屎的地方，缺水，没下水道，是移动式厕所！大粪会压缩在厕所底部的一个粪槽里，需要有人每天开着粪车把粪槽掏空，送去几公里外的粪坑里掩埋，整个过程不是一般的恶心！我建议干这个活儿的人先不要吃饭！” “去到以后第一周，是当地部队帮我们处理大粪，第二周起咱们要自己干了，哪个队伍成果差，就负责每天清粪！” 所有人脸色僵硬，大家都是坐高级马桶的人，平时抬起屁股就自动冲水，连冲水按钮都不用按，很多人甚至已经很久没见过大粪了。 这末位处罚够狠！ …… 临时机场，139宿舍。 宿舍很久没人住了，只有两张桌子两张床，墙缝层层开裂，斑驳的白墙皮攒了一墙角，像严重干旱后龟裂的土地。 咔！ 门锁被狠狠捅了，发出令人牙酸的锈蚀开锁声，紧接着大风猛扑进房间，沙子纷纷扬扬洒进来！ 宋河和谢元勋各自抱着一黄脸盆的清水进屋，谢元勋一脚关上门，门缝里的沙子被挤出刺耳的碎裂声，宿舍暂时安静了，只剩外面沙子击打窗户的啪啪声，沙尘暴前锋马上抵达。 脸盆是从机场仓库里借的，传说中部队无所不能的老式黄脸盆。 清水则是配额，来沙漠之后每个人有不同的用水配额。 宋河身为Ⅲ级项目带头人，每天能用两吨水，临时机场最大的官是某团长，但团长每天只有半吨水，刚刚宋河去打水时一刷身份证，两吨水的余额显示出来，把打水处的兵吓得直敬礼。 谢元勋级别稍低，但每天也有半吨水的配额，足够用了。 两人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抹布。 “操！用我床单吧！”谢元勋说着，拽起床上的老旧床单，生猛地用牙撕开一个小口，随即野蛮地撕下一大块布，甩手扔给宋河。 宋河把床单布泡进水里，变成湿抹布，擦桌子擦地板。 两人哼哧哼哧干卫生，边干边聊。 “蜂窝为什么不直接用炸弹无人机？飞出去还回收，磨磨唧唧！”谢元勋吐槽，“侦察个屁，见到活口一律炸死，多简单？” “装药量不够啊，步兵能炸死，装甲车顶多挠痒痒。”宋河猜测，“咱们做的是侦察机版本，肯定也会有炸弹机版本，多功能混合版本，慢慢发展。” “也对，是我想简单了！”谢元勋道，“话说另外三队真他妈来了好多人啊，这不是赖皮吗？” 宋河悲哀叹息，早知道要二打几十，他打死也不上谢元勋的贼船，这波被坑惨了！说好的夏令营呢？ “宋兄不出意外地话咱俩要去收大粪了，都是我的错，我蠢蛋，我误判了本次任务的形势……不对，也有黑眼镜一半的错，那老登竟然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不愧是他！希望他生孩子没屁眼！” 宋河按捺不住好奇心了，“黑眼镜是你以前的老师？为啥你俩见了面就对骂啊？” “我对其他老师都很尊敬的，但黑眼镜确实是个狗东西！我们俩不但互喷过，还狠狠互殴过呢！”谢元勋冷哼。 “互殴？”宋河震惊，“谁先动的手？” “我！”谢元勋说，“生平最爽的一拳，直接锤他脸上去了！” “为啥啊？”宋河困惑。 “我初一的时候，就能把大学高数题做个七七八八了，被封为十里八乡的神童，初二进了少年班，把我送去一个天才学校重点培养，教我的数学老师就是这个黑眼镜！” “他对待学生完全就是变态，每天要求做上百道题，题题都难的让人想撞墙，不做完不让睡觉。做完了也不一定能睡，他经常半夜两点把房门踹开，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抽两个耳光子，揪着领子朝我吼，为什么错过的题又错了一遍？” “他会在黑板上突然出题，随机抓几个学生上去做，有人起身慢了，他要么一脚踹过去，要么大声喊为什么磨磨蹭蹭！后来我们上课都浑身紧绷，两条腿随时准备弹射到黑板上去。上了黑板也不安生，他会突然猛拍巴掌，催促我们快快快快快！我们只能疯狂解题！” 宋河听的目瞪口呆，“这不是虐待青少年吗？学校不管？” “他的班可以退，那学校有很多老师，别的老师都很正常，只有他是条疯狗！”谢元勋骂道，“他水平确实高，能一眼看穿你哪个地方不会，然后把你逼得学会为止，全校前几名全是他的学生。很多人慕名报他的课，但每个星期会有一半人退班。” “你没退？”宋河问。 “我没有，初中那年纪正好是轴的时候，他越吼我揍我，我越生气越发狂，我就天天发誓要猛学数学，直到有一天他教不了我，我可以拿着一道他不会的题狠狠骂他臭傻比！” “每天睡五小时，剩下所有时间都在拼数学，晚上困了就用耳光把自己抽醒，用圆规扎大腿把自己扎醒，这样的地狱日子我过了三年，三年我学完了大学全部数学课程，包括毛子和高卢那边的大学数学，考研数学卷我基本可以满分。” “然后你就出师了？”宋河问。 “不，第四年我依旧是他学生，但我成功考进了一个保密单位，做一些辅助性的计算研究工作，所以不在他身边了。”谢元勋说，“我和他互殴也是那年的事儿。” “你不在他身边，怎么互殴起来的？”宋河一愣。 “我虽然不在学校，但他会给我每天布置作业，我要天天远程交作业给他。” “有一天我写完作业已经半夜一点了，三天没洗澡，头发痒得不行，必须得洗一洗，我刚把洗发水打上，抓了一头白泡沫，他电话进来了，我把淋浴水关掉，顶着一头泡沫听他骂我的作业，骂了接近一小时！” 宋河露出“这是条疯狗吧”的表情，呆滞震撼地望着他，听得忘了擦桌子，手里的抹布悬在桌沿不停滴水。 “不是纯骂，黑眼镜这狗东西的特点就是脏话连篇地讲课，一边骂我一边讲解题思路，题目很复杂，所以骂着讲了一小时，挂电话的时候我头上都干了，我就一边哭着继续洗头，一边对着墙壁骂黑眼镜祖宗八代。” “两天之后，他突然到我们单位来，当时我正和女朋友在食堂吃饭，这老登完全不看场合，冲过来就在桌面上写了一道题，就是浴室讲的那种题型，但难度加了五倍，要求我十分钟内解出来。” “我女朋友吓坏了，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疯狗老师，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满食堂的人都在看我，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解题，时间一到他又抓着我领子咆哮，我于是一拳干在他脸上，然后我俩在食堂里互殴起来。” 第545章 他口嗨关我啥事？ “谁打赢了？”宋河问。 “都没赢，我俩双双进医院躺着了。”谢元勋嘿嘿笑，“甚至还是同一病房，他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是喝水，第二件事是骂骂咧咧给我讲题。讲的就是他写在餐桌上那道题。” 宋河脸色无比复杂，“天底下竟有这种人！听起来像个十足的王八蛋！他不会是有精神疾病吧？” “有。”谢元勋笃定道。 “还真有？”宋河懵了，“精神病能当老师吗？你们学校这么不正规？” “他情况比较特殊，创伤后应激障碍。”谢元勋脸色忽而严肃了几分，“也可以用另一个词，炮弹休克！” “战场后遗症？”宋河面色微变，一瞬间浮想联翩。 “黑眼镜这老狗其实挺传奇的，他身上有个战斗英雄荣誉，但因为他还活着，他的敌人也可能还有一些活人，为了保护他和他家人，荣誉就没公开。”谢元勋说。 “涉密吗？能给我讲讲吗？”宋河无比好奇。 “涉密，但给你讲没有问题。”谢元勋把抹布泡进水盆里摆，擦了半天灰尘，水已染得漆黑，“稍后，我去再打盆水过来再聊。” “我去吧。” “我去！”谢元勋动作飞快，双手抓起两人的黄脸盆，麻利地将脏水泼去厕所，随后开门。 门一开，沙子扑面而来！ 效果相当夸张，像一颗手榴弹迎面爆了，谢元勋几乎被暴风掀翻，海量的黄沙暴雨般浇满他的全身！ 沙尘暴到了！ 宋河吓了一跳，敏捷地冲过去把门撞上，用肩膀死死顶住，咔咔反锁。 “等风停再出去吧！”宋河后背顶着门，门板传来无数振动，外面风吼声已变成巨响，大地似乎都在震颤，海啸般的黄沙正一浪浪地横扫整个临时机场，但愿不要有人滞留在外面被活埋。 “妈的确实出不去了，出去一趟只能端回来一盆沙子！”谢元勋抖抖头发里的沙。 两人各自坐上床，拆了一包瓜子，边磕边聊。 “黑眼镜年轻的时候，在滇省边境当兵，一次半夜巡逻，和越境的运毒份子干起来了，黑眼镜算上他战友总共8个人，对面大概六七十人，遇见的时候偏偏距离又特别近，互相能用手榴弹扔到，仗打的特别凶，说是好多人炸的粉碎，肉糜泼了一地。” “黑眼镜的6个战友很快牺牲掉了，还有一个战友大腿中弹，黑眼镜就背着他边打边撤，撤到后面一看，他战友肚子被弹片划开了，肠子惨白，脸惨白，血流光了，还剩一口气，给他说了几句话也死了。黑眼镜把尸体撂下，捡了他战友的子弹，又杀回去，毙了十几个毒贩，自己身上只有一点擦伤。” “回来之后，黑眼镜成战斗英雄了，但留下了精神问题，白天极端暴躁，大半夜狂喊，从凌晨一两点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一吼一两个小时不停，嗓子都喊出血。” “一开始给他用镇定剂安眠药，但不能总用药啊，就开始寻求别的治疗方法，比如谈话、度假之类的，也不管用，他在北戴河度假的时候半夜还喊，一嗓子点亮上下四层楼的声控灯，吓得整个度假酒店睡不着。” “总之，各种治疗手段都试过，最后是数学题管用了。” “数学题？”宋河诧异。 “对，他做数学题之后，会暂时忘掉痛苦，而且如果连做一天数学题，晚上会睡得很死，于是部队就调了数学专家辅导他，又安排他去清华攻读研究生，短短几年他就成数学家了，到我那个学校教少年班。” 宋河沉默，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到这座临时机场，见谢元勋和黑眼镜骂骂咧咧，他只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师徒二人虽然专业水平很强，但确实素质低下。 听谢元勋讲他的求学经历，宋河又感觉黑眼镜是个十足的变态，谢兄是个可怜孩子，年纪轻轻被变态摧残，无可避免地染上一身坏习气。 现在他又感觉黑眼镜也很可怜，战场后遗症导致的极端暴躁和偏执，他的灵魂还陷在多年前的战斗中没拔出来，很可能这辈子拔不出来了。 “其实黑眼镜有一点好，他不记仇。”谢元勋说，“我跟他互殴进医院之后，他完全不在乎我揍了他，依旧给我讲题，我彻底服了，我真的摆脱不了这条疯狗，踏踏实实学吧。” “明白了。”宋河揉揉眉心，表情复杂道，“你们师徒俩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事出有因……” “我们俩属于彼此有怨气，但不仇恨！”谢元勋叹了口气，“妈的，我也知道他不容易，他也知道我不容易，所以我们选择该骂就骂，互相骂完彼此都爽，还能坐下来一起工作。” “后来我跟他合作过几个项目，包括所谓的谢氏发动机，其实他做了不少工作，但他坚持把功劳全让给我，理由是我还年轻，更需要成就荣誉撑腰，他已经无所谓了，有个战斗英雄称号，他这辈子可以躺了，多大的官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嗡嗡！” 两人的手机一齐震动。 “卧槽，资料来了！这老登半天不发资料，我以为他让沙子埋了呢！开工！”谢元勋兴奋。 宋河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黑眼镜在工作群里发的文件，他连忙打开电脑，把文件快速下载，点开！ “这么多？”宋河惊得后仰。 “操他mb的，这么多？”谢元勋也惊了。 浩瀚的上千页文件数据，每一页的字体都压缩成蚂蚁小字，如果全部打印出来堪比一本厚词典！ “今晚我得通宵了，争取天亮之前背完它。”宋河叹息一声。 “天亮之前背完？”谢元勋当场绷不住笑了，“怎么可能？” “我记忆力比较好。”宋河语气从容。 “巧了，我记忆力也很好，项羽本纪看了两遍就能默写，只错五个字！”谢元勋说，“这么多资料背完至少也得一星期，一个通宵速背绝不可能！敢不敢赌？” “赌什么？”宋河完全没压力。 “赌掏粪吧，反正咱们队八成要垫底去掏粪的，谁后背完谁干脏活！” “好，既然谢兄想当掏粪男孩，那我成全你！” 斗志在两个少年身上升腾，房间里隐隐有风吼之声！ 窗外沙尘暴越来越大，已经看不到机坪上的飞机，窗户涂满浑浊的黄色，风势大到让人担心宿舍楼会被埋成楼兰古城。 风里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大石头，不时猛砸到门板上，发出骇人的重响。 沙尘暴和雪崩很像，会掺杂一些快如炮弹的飞石，很多人不是被埋掉的，而是被飞石打碎脑袋。好在宿舍门够坚固，只是被砸得很响，但没有开裂的迹象。 屋内学习气氛正浓，两人死盯着电脑屏幕速读速背，于是外面的响声逐渐模糊了，直到谢元勋的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 “卧槽，黑眼镜在门外！”谢元勋看了眼手机，砰地跳下床。 宋河一惊，也跳下床去。 谢元勋开门，恐怖的蛮力一瞬间爆了进来，沙子像高压水枪一样往天花板上喷！ 一道黄扑扑的人影瞬间滚进来，宋河早已顶在门板后，见人来了，大吼着用后背顶门，谢元勋也全力帮忙，终于把门关上，咔咔反锁。 两个少年气喘吁吁，后背倚着门，望向来者。 黑眼镜变成黄眼镜了，镜片上全是黄尘，身上也沾满沙子，画风比兵马俑还兵马俑，哗啦啦抖了一地黄沙。 “mb的你们俩是聋子吗？我敲门快把手敲断了！非得拿炸药把你们宿舍门炸开？”黑眼镜骂骂咧咧，嘴里往外吐沙子。 “你他妈不会喊吗？谁知道你在外面啊？这种天气傻比都知道躲在屋里不出去！”谢元勋喷的很流利，“你手里是什么？” “喊？老子不用张嘴都吃了两斤沙子，今天一天都不用吃饭了！”黑眼镜把手里的一大堆塑料袋往地上一扔，“还不是为了来喂饱你们俩兔崽子？你们也打算吃沙子拌饭？” 宋河和谢元勋蹲下去，揭开塑料袋，惊喜！ 里面全是碧绿真空包装的军粮，什么自热米饭、自热土豆牛肉、自热番茄鸡蛋、自热糖醋鸡排……菜品相当齐全，拆开包装加点水就能热腾腾地吃。 “谢谢老师！”宋河干脆道。 “错怪你了黑眼镜。”谢元勋笑道，“你不会敲个频率出来吗？半天敲一下谁知道……” “老子在外面站都站不稳，还给你敲个频率，怎么不给你敲个圆舞曲呢？”黑眼镜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沙尘暴断断续续会持续到明天中午，你们缩在屋里别出去了，外面站都站不起来，我他妈一路爬着来的！这些饭够吃好几天的，吃饱了老老实实在屋里背资料！沙尘暴一停咱们就上前线！” “知道知道！”谢元勋拍打肩膀上的沙子。 “明白！老师我们会好好学！”宋河很乖，战斗英雄对他来说是传说人物，虽然黑眼镜气质有点奇怪，说话含妈量也略高，但不影响身姿的伟岸。 “另外三支队伍的宿舍我刚刚去串了，他们决定一星期内把资料背个差不多，我对你们俩的要求也是一星期背完！”黑眼镜语速飞快。 “第一队42个人，第二队21人，第三队17人，你们俩是第四队！两个人去清理82个人的大粪，你们也不用干别的了，从早到晚掏粪就行了！” “第一队和第二队水平很高，你们肯定追不上，但第三队水平比较菜，追上还是有机会的！你俩得拿命拼，一周背熟资料是基本！” “行啦！”谢元勋打断黑眼镜的唠唠叨叨，“我五天就能背完！这点资料蠢货才用一星期呢！” “我天亮前背完。”宋河也道。 “天亮前背完？扯淡都不带这么扯的！”黑眼镜冷笑，扭头一脸鄙夷地望向宋河。 “老师，天亮前我真能背完！”宋河认真道。 “我不喜欢扯淡的学生！你这臭毛病我非得给你改改！”黑眼镜伸出一根手指头，晃动着指向宋河脑门，“明天中午我检查你的背诵，要是沙尘暴停了，你去食堂给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背！有一句背错，你给我滚去机坪干十个钟头清沙工作！” “没问题！”宋河自信点头。 “还有你！”黑眼镜指向谢元勋，“明天他背不出来，你也去机坪上给我干清沙！” 谢元勋呆了，“黑眼镜你无赖！他口嗨关我啥事？！” 第547章 备受打击谢元勋 谢元勋两眼微眯，精光四射，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宋河。 宋河不慌不忙，把嘴里的肉嚼烂了咽下，开口就背： “捷联式惯导系统，适用于无卫星信号的特殊环境，用加速度计和陀螺仪分别测线运动和角运动，再代入初始姿态、初始位置、初始航向进行共同计算……” “卡尔曼滤波算法，以最小均方误差为估计的一种递推滤波算法，可以应用到惯性导航系统中，弥补系统传感器的精度不足问题，位置、速度、加速度的测量随时会出现噪声，卡尔曼滤波可以有效……” “飞行控制PID算法，PID控制器是一种线性控制器，在多旋翼无人机中，PID控制算法可以在姿态信息和螺旋桨转速之间建立比例、积分、微分关系……” 宋河语速极快，冲锋枪一样哗啦啦地背，甚至比照着稿子念还要熟练！ 对面的谢元勋傻了，目瞪口呆地盯着电脑屏幕，直到一整页内容背完。 “卧槽……卧槽……”谢元勋脸色发懵，“一个字都没错！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宋河得意地挑挑眉，用筷子夹着红烧肉吃。 “不行！我不相信！”谢元勋挣扎，“这一页我也能背个差不多，我找个难的！” “找呗。”宋河神色从容。 “第206页！”谢元勋抬头，死死盯着他。 “这一页全是公式啊，不好念。”宋河说，“我把公式给你默写一遍，再文字概括一下如何？” “好！”谢元勋点头，手忙脚乱地从一旁找出纸笔，拍在桌上推过来。 宋河用左手拿起笔，唰唰唰快速书写，右手依旧拿着筷子夹红烧肉吃，两只手都极为灵活，像两条章鱼触手一样各干各的，互不影响。 谢元勋光是看这架势就有点脸色难看，秀，着实太秀了！ 他试着模仿了一下，完全学不来，两只手根本没法同时动作，用筷子就忘了写字，写字就筷子乱戳。 很快，大半页纸的公式写完，宋河把纸往前一推，开口： “第一条，状态预测值由状态预测方程得出，第二条，状态最优估计值由状态更新方程得出，卡尔曼增益实际上表征状态最优估计过程中模型预测误差与量测误差的比重……” “对卡尔曼增益矩阵求偏导，可得估计误差方程并预测协方差矩阵……” 呱啦呱啦背了半天，再次精准背完！ 谢元勋不吭声了，也吃不下去了，嘴角向下，陷入沉思。 【谢元勋被你的超强记忆力吓到，怨念值＋700！】 【谢元勋因你的流利背诵而备受打击，怨念值＋900！】 【谢元勋因你产生轻微自卑情绪，怨念值＋500！】 “看开点。”宋河安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吧，总有人比你天赋好点。” “也对。”谢元勋叹气，“你认识谁的天赋在你之上？” “我上面？”宋河微笑，“我上面可没人了。” “你是真该死啊！”谢元勋仰天长叹。 吃完饭，谢元勋打了个饱嗝，把床单被子上的沙尘掀掉，躺进被窝戴上眼罩。 宋河默默回到电脑前，继续背资料。 忽然，谢元勋又把眼罩往头顶一撸，翻身坐了起来，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满脸都是“我跟你拼了”的坚毅。 “怎么又不睡了？”宋河诧异。 “不行，你还在学，我睡不着！”谢元勋说，“天赋不如你，只能在学习时长上和你拼一拼！妈的没想到这辈子我也要用上笨鸟先飞这个词！” “别，千万别和我拼熬夜学习！”宋河脸色变了。 “你不能熬？”谢元勋露出笑容，找到扳回一城的快感。 “不是，有好多人跟我拼过熬夜学习，最后下场都很惨！我这个人精力超群的，跟我拼这个没有意义！”宋河善意提醒。 “我就不信这个邪！”谢元勋眼镜睁得浑圆，“巧了，我也精力超群！” 宋河叹息一声，继续看电脑屏幕。 能有什么办法呢？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 天快亮了。 谢元勋趴在桌上，呼噜声震天响，一只手还放在脸上，倒不是为了遮光，而是想用手指强行把眼皮掰开，但失败了。 宋河走过去，抓起床上他的外套抖了抖沙子，披在他身上。 回到电脑前，喝口水，展开最后200页资料的冲刺！ 前面八百多页的资料，实际上都是在为最后200页打基础！ 通天塔已经修到最高处，天堂的地下室已近在咫尺，凿穿就成功了！ 最后200页，主要内容是给蜂窝写运行程序。 程序居然用的是仿脑编程，宋河小小地惊骇了一下，看来高精尖设备的核心已经全都换了，仿脑编程毕竟是独家技术，虽然不至于百分百保密，但技术壁垒高，安全性强一些。 运行程序很重要，如果无人机是一种生命，程序就是它的生理本能和思维模式，此二者几乎决定了一切！ 宋河默默阅读，目前蜂窝用的程序，竟然已经是第24版了，连续修改过整整23次。 资料上列举了每一版的详细程序，却没有说明程序改动的思路，只是在最后把实战数据贴上了。 宋河只好靠自己慢慢琢磨，从第一行开始读，边读边思考为何要这么写。 读到末尾之前，他会在心中判断一个实战数据，最后对照数据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但很遗憾……每次猜测都错的很离谱！ 他眉头越拧越紧，难道自己对于资料的理解有误？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这种困惑没持续多久，连续看了18个版本的程序后，奇异的通透感出现，他开始能精准预估实战数据，一次比一次准确，拧紧的眉头逐渐舒展。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37级升至大师38级！】 早上七点。 “啪！”宋河扣上笔记本电脑，疲惫地往床上一倒。 另一边，谢元勋被响声惊醒，猛地弹起来。 他先是迷茫了一刹那，随即猛地扭头看向窗户。 窗户上糊了一层黄色粉尘，但阳光依然透进来了，甚至照得粉尘闪闪发亮。 谢元勋一脸难受，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顶住，很没出息地睡过去了。 他望向对面床上的宋河，宋河正扭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看他。 “你……背完没有？”谢元勋紧张。 第548章 当众背书 “背完啦！”宋河露出疲惫的笑容。 谢元勋头一勾，又栽倒在床上，发出绝望的悲叹。 上千页资料，涉及数百页复杂概念和数百页公式推算，居然能在不到一天时间背完？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力，狠狠震碎了他的世界观！ 宋河起身，从墙角的塑料袋里拿出几包自热军粮，撕开加水。 两人开始炫早饭，宋河狼吞虎咽，漫长的苦学让他体力耗尽，必须好好补补，谢元勋则吃的有气无力，精神状态明显有些恍惚。 刚吃完，手机震动。 工作群里的消息。 黑眼镜老师：“今天星期天，沙尘暴已经小了，虽然正式工作还没开始，但中午十二点咱们依旧在老位置开个短会！会议上有节目给大家看！@全体成员” 群里顿时一连串的“收到”，刷出残影。 “发收到了吗？”谢元勋看向宋河。 “发了，大家发我也跟着发了。”宋河盲目从众。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收到。”谢元勋回忆起往事，“上学的时候，黑眼镜在群里发消息，同学们嗖嗖发收到，我觉得很烦，心想没必要，就没发。结果半夜零点，黑眼镜在宿舍走廊扯着嗓子猛喊，把所有人叫出来集合，没在群里发收到的人做一百个俯卧撑。” “卧槽。”宋河咋舌，“我感觉你在学校的经历，可以拍成特种兵电视剧，主打的就是一个残酷高压，受不了的退出，受得了的留下。” “你这么一说，还真他妈的像！”谢元勋眉头扬起，“黑眼镜这老狗，好像真是按训特种兵的套路训我们！过程把人往死里折磨，留下来的都牛逼了，话说宋兄你经历过什么严苛训练吗？” “我？”宋河抿紧嘴唇想了想。 他上学期间经历过什么？和漂亮女同桌在桌子底下捶腿互殴？在游戏里和整个竞赛队厮杀？和夜读同学在厕所里有节奏地踹墙？ 激烈归激烈，好像一直蛮愉快的，没有什么哭泣的经历。 “不值一提，岂敢班门弄斧？”宋河摆摆手。 …… 中午，十一点五十。 宋河和谢元勋打开宿舍门。 强风依旧猎猎作响，但没有昨天那种把人活活吹死的劲头了，沙子还在乱飞，但已不至于活埋人。 地上堆积的沙子厚度没过小腿，许多沙子居然雪白，看上去像积雪，谢元勋弯腰捏了一把白沙子，说了声石英。 两人艰难前进到食堂，穿过三层厚帘进去，食堂里不少浑身沙土的兵正疲惫地吃东西，饭香味四处飘溢。 上二楼，其他三支队伍居然到齐了，有的在捧着手机背资料，有的捧着碗吃东西。 黑眼镜端着一只不锈钢盆，大口大口吃面条，宋河被他的食量吓了一跳，毕竟黑眼镜是个精瘦的人，但吃东西的状态像是体重有四五百斤。 “人齐了！咱们开始！”黑眼镜扭头看了一眼宋河，高声道。 所有人动起来，看资料的收起手机，吃饭的放下碗，食堂角落顿时安静下来。 黑眼镜起身，把宋河拉到身边，猛力拍拍他肩膀。 “大家看好，这位宋同志！昨天对我大肆吹嘘，说他今天天亮之前就能把所有资料背熟！” “我说这种吹牛逼的臭毛病必须改一改，干脆今天来公开表演一下！” “我提问资料里的十个片段，但凡错了超过十个字，宋同志和同队的谢同志今天就不用干别的了，跟着赵团长去机坪上清沙子，清到天黑！” “大家说好不好？！” 其他三队的队员都乐了，嗓音洪亮齐声喊好，随即热烈鼓掌，气氛相当幸灾乐祸！ 几十道目光投向宋河，兴高采烈等着看笑话。 黑眼镜继续说，“如果宋同志真通过了提问，其余三支队伍去机坪清沙，你们敢不敢接？” 正笑嘻嘻的众人一怔，没料到事情会摊在自己头上。 大家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所有人脸色无比自信。 “接！” “接就接，谁怕谁啊！” “绝对不怂，我们接！” 其他三队七嘴八舌地答应，又是一阵愉快的哄笑，这种局面不是稳赢？谁能因为这种赌局退缩，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黑眼镜摸了摸兜，掏出一枚骰子，啪一声弹起来。 骰子射向空中，又咣当掉在餐桌上，1，黑眼镜又弹了一次，6。 “第16页，背吧！”黑眼镜望向宋河。 所有人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查找文件，做好纠错准备。 宋河微微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口，极速背诵！ “陀螺仪是利用高速回转体的动量矩敏感壳体相对惯性空间绕正交于自转轴的一个或二个轴的角运动检测装置……” “加速器可用来感测线性加速度与倾斜角度，单一或多轴加速器可感应结合线性与重力加速度的幅度与方向……” “飞控里常用的导航坐标系有两种：东北天和北东地，东北天用ENU表示XYZ轴，北东地用NED表示XYZ轴……” 密集的知识从他口中流淌出来，滚瓜烂熟！ 几十号人捧着手机，起初一张张脸上还满是笑容，但听着听着，笑容越来越少，发懵的脸越来越多。 嗯？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宋河背诵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很多人竟然有些跟不上，额头冒汗地死盯着手机屏，瞪着眼睛对照内容。 突然，背诵声停了！ 第549章 能改无人机吗？ 一整页全部背完！ 黑眼镜捧着不锈钢盆吃面，全程没有看资料，抬头望向众人，“错了几个字？” 众人鸦雀无声，半晌呆滞后，有人在后面角落说了声“没有错字！” 谢元勋眉飞色舞，仿佛刚刚是他在背书。 黑眼镜拿起桌面上的骰子，继续抛。 连抛三次，结果出来了，255页。 黑眼镜从兜里掏出纸笔，甩手扔给宋河，“背文字部分，公式默写下来！” 所有目光集中到宋河脸上，气氛有些严肃了，原本大家的心态纯粹是看笑话，但现在形势变了，很难说最后会是谁看谁的笑话，众人心中默默祈祷宋河背不出来！ 但令大家很失望，宋河甚至毫无缓冲时间，抄起笔便写公式，张口就背： “根据欧拉角速度与机体角速度之间的关系，整理可得方程a，从方程a可看出四旋翼飞行器的耦合性，直观表现是缓慢的平滑移动姿态角不受影响，姿态角变化将引起x，y轴移动……” “普通模糊PID控制器，量化因子和比例因子都是确定的，引入变论域思想加入伸缩因子后，模糊PID控制器的模糊论域可跟随系统反馈误差做伸缩……” “伸缩因子要满足对偶性、避零性、协调性、正规性、单调性……” 宋河的背诵声戛然而止，手里的公式纸也恰好写完！ 谢元勋马上从他手里拿过公式纸，跑过去拍在黑眼镜的餐桌上，气势十足！ 黑眼镜还在捧着盆吃面，朝一旁站着的三支队伍抬抬下巴，谢元勋马上又抓起公式纸，递给其中一队的队长。 顿时，一群人聚集过去，拿着手机验看公式纸，急头白脸地窃窃私语： “快快快，找个错误出来！” “好像……没错啊？” “看看角标！角标都标对了吗？” “你们能不能行啊！拿过来我看！” “离谱了，连底下小字注释都写出来了，一个字母都不差，真挑不出错来啊……” “谁带笔了，偷偷添一笔成吗？” 黑眼镜没说什么，拿起骰子继续抛。 宋河不断背诵，流利程度令众人感到绝望，他越往下背，其他三队的脸色越白，谢元勋则越发的眉飞色舞！ 终于，连续九页背完，一字未错！ 黑眼镜却不扔骰子了，放下吃干净的不锈钢盆，起身扫视三支队伍，“给你们一次机会，找出一页来提问宋同志！最后一页了，宋同志只要继续不错，你们就要去机坪清沙子！” 黑眼镜话音刚落，一群人迅速围在一起，翻着手机火急火燎寻找最难的一页。 “我看得从九百页之后挑，前面他背熟了，最后未必能背熟！” “万一他是倒着背呢？” “他是不是往脑子里塞小抄了啊，上千页的资料怎么可能就随便背出来了？一个字不错这他妈真是人类吗？” “我绝望了同志们，宋同志无疑是个外星人，咱们得去机坪扫沙子了。” “不行！找到最难的一页，绝对能考倒他！988页我看就不错，最难的仿脑编程！” “好！仿脑编程全是点，光是盯着看都能眼花，我不信他能记住！” 众人很快讨论完毕，齐声报数，“988页！” “988页是张仿脑编程的截图啊，全是点。”宋河皱眉，“这咋背？” “来台电脑！”黑眼镜干脆道，“一个点算一个字，限时十分钟，现场编程！” 众人欣喜，迅速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甚至帮忙打开了仿脑编程界面。 大家幸灾乐祸望着宋河，这一页的仿脑编程上有足足上千个点，而且是空间中重叠的点，复杂程度绝非一朝一夕能参透，断不可能十分钟内搞定！ 局面终于峰回路转！ 谢元勋开口叫嚷，“抗议！988页的截图只是演示效果，不需要背！” “抗议无效，多嘴多舌，减掉一分钟，九分钟倒计时开始！”黑眼镜摸出手机，打开秒表，啪一声拍在餐桌上。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窃笑声，谢元勋气得脸都黑了，面目狰狞冲着黑眼镜龇牙咧嘴，估计心里脏话喷出来一卡车了，嘴上却不敢再说半个字，怕时间再缩短。 宋河撸起袖子，握住鼠标，深吸一口气。 搞笑，身为仿脑编程缔造者的徒弟，曾经提出过仿脑编程改进措施的专家，这种简单的编程怎么可能错？ 急促的鼠标点击声爆发，骤雨般压住了周围所有人的窃笑声！ 金属餐桌猛烈震动，宋河的手指犹如人肉机关枪，以快出残影的速度狂点，在屏幕上留下飞舞的亮点！ 围观众人登时脸绿了，谢元勋脸色一懵，黑眼镜也忍不住推了推眼镜。 好猛的手速！ 看都看不清！ 这速度一分钟能点多少下？二百？三百？四百？ 围观人群里，不少人忍不住跟着抖手，尝试自己的手速，但试了一下脸色更绿，只是手指敲击的频率就远远追不上宋河，而宋河甚至还不是乱点，是在构建仿脑编程！ 宋河动作飞快，几乎不用思考，左手按键调整视角位置，右手毫不停息地点击鼠标，重机枪一般凶悍工作！ 短短五分钟，完成！ 他猛敲回车，屏幕爆发绚烂的光华，上千个点组成的浩瀚点云运转起来，和资料截图的景象一模一样！ 复原成功！ “妈的，人才！”黑眼镜忽然咧嘴笑，“一二三队，一小时后全部到机坪上去集合，我过去查人数！” 众人默默点头，脸色难看，几十道视线注视宋河，像注视一只妖怪。 能来这里的都是各领域专家，自己是天才，多年来也见过无数天才同行，但天才到宋河这种程度，还是过于离谱了，狠狠冲击所有人对于碳基生物的理解！ “预定周一晚上咱们集合出发，去无人机基地！”黑眼镜说，“去到之后，会给各队发放蜂窝，大家可以编程下载到蜂窝里，进行试飞实验！” 宋河忽然举手，“老师，除了改编程，能不能改无人机？” “改无人机？”黑眼镜眉头微皱，似乎没想到这个方向，“目前型号的无人机是生产商花了很久调试出来的，已经是世界最前沿的水平，硬件没法再优化了。想提高蜂窝的性能，你们还是要从软件入手。” “怎么？”黑眼镜顿了顿，询问，“你会改无人机？” “我想试试！”宋河认真道。 “愚蠢！”黑眼镜鼻子里哼了一声，“你难道比无人机生产商更懂？你是搞数学的，更改编程才是正路！” “不过念在你资料背熟了，允许你走走弯路，给你一个师傅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试着把设计方案发给他，他会把样机造出来。” （为了写这一章，我上网做了一分钟点击鼠标次数测试，点了473下） 第550章 修无人机的叶师傅 黑眼镜掏出手机，给宋河推送了一个账号。 宋河发送好友申请，账号名称很直接，“造无人机的叶师傅”，头像是一柄闪闪发亮的锤子。 “等他加上你，问他要个绘图软件，你想造什么无人机，得用软件画出来。”黑眼镜说。 “谢谢老师！”宋河点头。 “其他队，还有人想头铁一下子，尝试造无人机吗？”黑眼镜扭头。 一片沉默，几十颗脑袋齐摇，到场的基本都是数学家，来就是冲着编程来的，改良硬件这谁能会？谁能比经验十足的生产商还会？ “很好，看来昏了头的就一位。”黑眼镜毫不掩饰嘲笑，“好了，散会！” …… 机坪。 风沙还在持续，一群人戴着防尘面罩，站在沙子里挥舞铁锹，把靠近飞机的沙堆清走，交给机坪上行驶的小挖掘机。 黑眼镜站在飞机引擎的背风面，抱着胳膊扫视机坪，不时出言呵斥，声音打雷一般响，吓得干活的人不敢摸鱼。 铲沙的咔嚓声里，聊天声也没停下来过。 “真服了，我这口罩漏沙！没想到还得来喝沙子！” “没办法啊，谁知道宋同志这么逆天呢，明明咱们稳赢的局面，我到现在想不明白是怎么输的。” “他肯定不是和咱们一起背的，他肯定早就接触到资料了，说不定提前背过好几个月了！” “未必，我真见过那种过目不忘的神人！我在科大念书的时候，我们教授能背出两个月前坐飞机时看过一遍的杂志文章，只错几个字。” 宋河的记忆力是很好的话题，大家干着活儿讨论了一个多钟头，情绪复杂，又佩服又骂。 一小时后，话题悄然转变； “放心，咱们只是铲沙，第四队回头得铲屎，到时候咱们天天多吃，咣咣拉屎，当个无情的造粪机器，也算狠狠报复回来了！” “言之有理！第四队就俩人，妥妥的垫底队，他们赢这一次，接下来全是输输输！” “伙计们，咱们说这话有点底气不足啊，宋同志太逆天了，他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搞不好能冲到第三名呢？” “你吓破胆了吧！就算他以一当十，他们队照样人手垫底！” “宋同志如果规规矩矩写编程，着实是大威胁，但他一拍脑门去设计无人机去了，我只能用笑话二字评价！” “确实啊，蜂窝目前用的无人机是很牛逼的型号了，生产商不知道炸了多少样机才定型出来的，他能凭一己之力改良了？怎么可能？只会越改越烂！” 众人讨论着，很快达成共识，第四队必然垫底，大家的重心应该放在争夺第一名上，于是宋河从大家的话题中消失，铲沙工们开始讨论编程上的技术问题。 …… 宿舍。 宋河坐在电脑前，不时收到怨念值入账，均为其他三队竞争对手刷出。 能想象的到画面，几十号人此刻正在机坪上挥汗如雨地铲沙子，每一铲的疲惫都化作对“罪魁祸首宋河”的怨念，说不定他们边干活还在哔哔赖赖。 但宋河不在乎，反正他又听不见，站在风里喝一下午沙子的也不是他。 鼠标点来点去，搜索论文。 屏幕上同时开了四个窗口，分别显示四篇无人机设计的相关论文，快速滑动，知识映入眼帘。 无人机领域的论文，让宋河觉得很舒服，大量前沿论文都是国内的，用不着费劲巴拉地翻译，如果各个领域都这样就爽了。 忽然，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拿起来看，是“造无人机的叶师傅”通过好友申请了！ 紧接着，一份安装包发了过来，宋河连忙道谢，从电脑下载安装包，安装绘图设计程序。 叶师傅：“我是蜂窝的设计团队成员，黑眼镜说你要改良蜂窝？从哪个方向改？” 宋河：“还没确定，只是有了点灵感，我正在学基础知识。” 叶师傅：“学基础知识？你不是无人机设计专业的？” 宋河：“不是，我是搞数学的。” 叶师傅：“哈哈哈吓死我了，我心说黑眼镜从哪弄来个设计大师呢，原来你是初学者啊！” 叶师傅：“我建议你趁早转行，这一款无人机我们团队打磨了很久，光是测试样机就炸了一千多架，现有的电池和材料技术下，这一款已是最优解，不可能有什么提高了。” 叶师傅：“明白吧，你是在浪费时间！” 宋河：“这款无人机确实很优秀，但我还想再稍微修改一下，读资料的时候有一些想法，我想试试。设计方案发给您之后，您那边大概多久能做出样机？” 叶师傅：“不忙的话七八个小时做出来，再寄给你，得十几个小时。” 宋河：“好，谢谢，到时候麻烦您了。” 叶师傅又发了两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大概觉得和他聊天的初学者不知天高地厚。 宿舍里又寂静下来，谢元勋在对面默默背资料，宋河默默刷论文，学习氛围浓郁。 寂静一直持续到半夜，谢元勋嗷嚎了一嗓子。 “操，又零点了！” “还真是，去食堂还是对付两口？”宋河顿时饿了。 “剩了几包菜，对付一下吧。” 两人走到墙角，从塑料袋里掏出几包自热军粮，撕开包装加水冲热，摆在桌上大吃大嚼起来。 “邪门了，为什么咱俩当舍友，晚饭会拖到半夜零点？”谢元勋说。 “不知道。”宋河摇摇头，“可能时间太晚了，大脑有时会把困倦感误以为是饥饿，原本只有饿，你学的太沉浸感受不到，到了零点又困又饿，感觉叠加，就走神意识到时间了。” “强，不愧是生物学家！”谢元勋比了个大拇指。 “上回在学校表彰大会的时候，我记得你在做湍流的题？”宋河问。 “对，因为刚结束火箭项目嘛，研究了不少湍流问题，想再深挖一下。”谢元勋说。 “湍流我懂的不多，有什么教材推荐一下吗？”宋河问。 谢元勋听到这里，忽然眉头一皱，放下筷子，挂上一副认真谈事情的表情。 宋河诧异地望着他，心说要个教材而已，这是什么反应？至于吗？ 第551章 咱们剑走偏锋 “宋兄啊，吃饭的时候谈这个不太好，但你愿意去铲粪吗？” “不愿意。”宋河的筷子刚要去夹棕黄色的咖喱鸡，忽然又缩了回去。 “不愿意的话，咱俩是不是得卖力搏一搏，争取不垫底，冲到第三名保平安？”谢元勋道。 “废话，肯定得搏啊，投降不是你我的风格，二夫当关万夫莫开！”宋河笑道，“谢兄明示吧，你想说什么？” “路线之争！”谢元勋严肃道，“咱俩人数上吃亏，力量薄弱更不能浪费兵力，各自为战只会被敌人包围消灭，你我二人必须团结起来打冲锋，才有一线胜机！” “言之有理。”宋河点头，迅速反应过来，“所以你是想说，咱俩得统一路线，确定好往哪个方向冲锋？” “眼下摆在咱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是专攻程序，从程序入手改变无人机的飞行模式，提高效果，第二条是修改无人机，改造硬件提高效果。”谢元勋眉头皱起，“我认为，修改无人机这条路风险太大，而专攻程序风险小一些！” “我同意。” “你同意？”谢元勋诧异。 “正因如此，我觉得咱们应该试着改无人机。”宋河笑道。 谢元勋满头问号，明知道风险大还要去干，你是铁头怪？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想以少胜多只能剑走偏锋，和敌人正面死磕，最后的下场一定是以卵击石！”宋河语气坚定，“剑走偏锋往哪走？改无人机，一旦成功了，提升效果绝对巨大！” “可……”谢元勋拧着眉头。 “来吧，我已经有大体思路了，快速给你讲一下，你用直觉判断一番可行不可行。” 宋河麻利地把笔记本电脑旋转，让电脑屏幕冲着两人，随后快速点开一份图样。 “看，这是目前蜂窝用的无人机，它的弹开方式像蟑螂一样，这种模式的优点在于不容易卡，不会出现从炮筒打出去之后机翼伸展不开的情况，但缺点也很明显，长度增加了，风阻面增加了，翼展又大又笨拙，耗电也会增加。” “再看，这是业界曾经生产过的一种样机，它的弹开方式类似于章鱼，发射前机翼集中在尾端，射向高空后再向前翻开。这种构型可以做的更小，风阻面也小，翼展灵活，耗电少30%左右。” “但为什么目前采用了蟑螂式结构，而没有采用章鱼式结构呢？因为章鱼式容易卡住，看这几张图，都是卡住故障的样机，明显的结构问题，它的受力分析我给你画一下……” 宋河放下筷子，用鼠标点着在屏幕上快速画了几道红线。 “看懂了。”谢元勋连连点头，“章鱼式确实有硬伤。” “我思考了一下，感觉章鱼式其实可以改进，只需要在头部加一个这种装置……稍等我找找图……对，就是这种。”宋河点开一张新图，语速飞快地讲解，“从蜂窝射出之后，它的迎风面会推动机翼弹出展开，借力化力，妙不可言！” 谢元勋拧着眉头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卧槽，这么简单吗？” “一道题有现成的答案当然简单，难的是没答案的时候想出来啊！”宋河笑道，“所以我打算捡起老式的章鱼结构，重新设计无人机，把握很高，至少有六成胜算吧！” 谢元勋脸色纠结，挠挠头道，“坏了，我原本准备说服你跟我一起写程序的，但现在我感觉改无人机这条路好像也能走……” “因为这条路就是能走，而且绝对是抄近道！”宋河循循善诱，“尤其是咱们的测试点在沙漠，改机型就显得更为必要！” “沙漠？”谢元勋问。 “沙漠有飞沙走石啊！目前蜂窝用的这种无人机，机翼弹出阶段的缝隙太多，进沙子很容易卡住，咱们看的视频也好数据也好，都是在森林里测出来的，到了沙漠里很可能性能暴跌！”宋河说，“所以另一个改进方向，就是外露结构的简单化，提高密封性，总之就是把防沙做起来！” 谢元勋狠狠心动了，“卧槽好有道理，那……那咱们就不管程序了？” “程序当然要写，做出新型无人机之后，咱们还要针对新结构去写新程序。”宋河说，“第一周敲定结构，第二周开始专攻程序，顺利的话咱们将避免垫底的命运，如何？” 谢元勋长叹一口气，“好吧！听你的！赌呗，赌输了无非咱俩去掏粪。” 宋河刚要拿起筷子去夹咖喱鸡，又缩了回来，“错了，不是咱俩，是你。” 谢元勋一愣，猛地想起来之前打赌自己打输了，赌注就是谁去掏粪。 “来吧，写几个湍流的教材，我今晚熬夜看看。”宋河把一张白纸推过去，“我先学个皮毛，湍流这玩意儿很深，具体的深度计算还得靠你。我几何拓扑强一些，主要负责做结构和外壳。” “明白。”谢元勋抬笔，唰唰唰写了一连串论文和教科书。 两人快速吃完饭，宋河回到电脑前，继续学习。 谢元勋今晚没有勉强，戴上眼罩倒下便睡，很快便鼾声如雷。 倒不是他不愿意拼，而是大仗之前必须好好休息。 背资料仅仅是战前准备，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552章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周一晚八点，巴丹吉林沙漠无人机基地。 风沙漫天，白沙如雪，宋河和谢元勋从机场出来，步行往宿舍方向赶。 基地附近的沙子全是白色的，坐飞机落下来的时候一地霜白，宋河还以为到了雪原。现在天黑，看起来还好，等天亮时恐怕一片耀白，看久了搞不好会雪盲，路上遇到一些匆匆经过的兵，都带着墨镜，像是黑眼镜老师的孪生兄弟。 基地里的楼宇看上去和临时机场的楼很像，准确说是一模一样，一群大楼犹如复制粘贴，从头到脚只有楼号不同，楼号居然还不按顺序。 “这楼号怎么乱标啊？”宋河兜兜转转，寻找新宿舍楼，“每栋楼还盖得一模一样！搞得像鬼打墙一样！部队是只会盖一种大楼吗？” “故意做成一样的楼吧，像保护色一样，外人不知道哪栋楼重要。”谢元勋的看法一针见血，“有傻比间谍混进来，就会被困在大楼迷宫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宋河恍然大悟，心说不愧是黑眼镜带出来的徒弟，思路果然更敏感些。 终于，找到9号宿舍楼，两人沿着楼梯匆匆爬楼，入住新宿舍。 新宿舍和前两天临时机场的宿舍一模一样，但再也没有满地沙子，甚至一尘不染，床垫床单被子都是崭新的，闻一闻还有股阳光的味道，显然专门晒过。 宋河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基地附近一圈沙子是白色，远处便过渡为黄色，沙丘杂乱无章地起伏，还有小型湖泊卧在沙中，在周边催生出小规模的绿洲。 “那种小湖叫海子。”谢元勋把刷牙缸放在窗台上，“据说有些海子会跑，在沙漠里来回移动，害死了很多以海子为坐标的行人。巴丹吉林这个地名，是有一个叫巴丹的人在这里发现了六十个海子，吉林是蒙语里六十的意思。” “因为沙丘流动？”宋河猜测，“风一吹，沙子来回移动，把海子挤得乱跑，这鬼地方用来测试侦察无人机，难度很大啊！地貌时时刻刻都在变，对无人机的要求过于苛刻了！” “为了往中东卖呗。”谢元勋说，“中东是超级狗大户，每年都来高价买几船武器，咱们要是真把防沙型的新无人机做出来，搞不好军工企业能给咱们分钱，数额绝不会小！” “来吧，赚钱。”宋河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桌上。 两人各自拿了打草纸，坐在电脑前，开始讨论无人机改造。 改造过程可以总结为四个字，锤锤打打！ 先在绘图软件上画一架无人机，凭感觉做修改，再焦头烂额地计算一番，逐步尝试找到最优结构。 有点像大自然的进化过程，先捏一种生物，再逐渐突变，最后容颜大改，进化为全新物种！ 计算过程最麻烦的是气动外壳，无人机在空中以各种姿势飞行，要确保转向灵活，还得风阻够小，呼啸的风吹过无人机，会形成种种复杂的湍流，千变万化，两人算的欲仙欲死。 “这里的小翼迎角我觉得要扩大一点。”谢元勋开口，手指屏幕。 “大不了一点。”宋河摇头，“现在的5度是最稳的，压力分布曲线光滑，流线附着良好，你再大一点就要出问题。” “怎么可能？男人不要胆小如鼠！” 谢元勋不服气，抄起笔开始算，刚写到一半，宋河拉过电脑键盘一阵敲打，把全过程用计算器呈现出来。 “你看，扩大之后翼型上表面会形成短分离泡，流动分离点前移，转捩位置推迟。”宋河笑笑，“我拿一分！” 谢元勋看了一遍计算过程，面色微露尴尬，随即连忙继续观察无人机构型。 “这里可以改改试试。”谢元勋用鼠标扒着一个点，“增厚如何？” 宋河抿着嘴唇片刻，“增厚不了一点，我感觉还得打薄。” “打薄？”谢元勋困惑，“我怎么感觉打薄不了一点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闷头速算，较劲一般拼命书写。 “果然，得增厚！”谢元勋眉飞色舞，“我得一分！” “嗯？为什么我算的是打薄？”宋河困惑。 谢元勋自信满满，把手里的打草纸向旁边一推，犹如学霸给学渣抄作业。 宋河凝望他打草纸片刻，“第六步你算错了，翼型上表面分离点由4%c前移到3%c, 15%c重新附着在壁面上，层流分离泡的长度由5%c到30%c缩短为3%c到12%c，翼型在小湍流度下的升力系数反而高于高湍流度，流动较高的速度脉动注入了边界层……” 谢元勋脸上的得意之色褪去，尴尬地不说话。 “我又得一分。”宋河淡笑。 谢元勋略有愠色，不服气地死盯着电脑屏幕，寻找能找回场子的位置。 两人忙忙碌碌，不时辩论一番，大部分时间忙着计算和盯电脑，时间过得飞快。 来基地的飞机上已经吃过晚餐了，因此今晚的零点时刻两人浑然不觉，一直忙到两点钟。 “我觉得差不多了！”谢元勋揉着太阳穴，狂打哈欠，“你看看要是没问题，找叶师傅订一批样机来吧，白天出去试试效果，我顶不住了，先睡。” “诶，稍等。”宋河摸出一张空白打草纸，“昨晚你给我推荐的湍流论文挺不错，再写点，我夜里学一学。” “写不了一点！”谢元勋爬到床上，无语道，“今天咱俩一共改动了24处小细节，你20分我4分，小湍流我还得手算，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应该是你给我写学习资料！” 说完，谢元勋没好气地戴上眼罩，蒙头大睡。 宋河无奈地耸耸肩，继续盯设计图纸。 又修修改改一个钟头，改到半夜三点，差不多了。 无人机的新样貌相当酷炫，炫到甚至有些怪异，内部结构更复杂了，外部却更为简洁光滑，和原先的型号看上去完全没有亲缘关系。 虽然还不完美，但应该比蜂窝目前用的无人机要好得多，先搞批样机来试试效果再说。 摸出手机，找到无人机叶师傅。 宋河把设计图纸发过去，文件马上被接收了。 “您这么晚还不睡啊？”宋河诧异。 “值夜班。”叶师傅回复，“等等……你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553章 首次测试 “无人机图纸啊！”宋河回复。 “好怪，没见过这种，连比较类似的型号都没见过。”叶师傅回复，“趁我值夜班，这就帮你做样机，大概下午一两点你能收到货。” “好嘞，多谢师傅！”宋河道。 “不过你别抱什么希望，我做无人机十多年了，对这东西有天然的直觉，长得越怪，性能越菜，几乎是铁律。”叶师傅调侃，“你这玩意儿能不能正常飞都是个未知数。” “即便不能飞也请把样机寄给我，我好总结经验。”宋河回复。 不是个好消息，叶师傅作为十几年的老师傅，不看好他做出来的新型号。 但宋河不慌，距离周末还好几天，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无非慢慢改。 …… 数十公里外，某地下军工厂。 无人机生产车间，一群灰色工装的师傅趴在各自的电脑前，议论纷纷。 刚刚，车间小领导叶师傅在内部工作群里发了图纸文件，要求大家照着图纸，迅速造一批新样机出来。 这种造样机的活儿隔三岔五会遇到，在座的都是老师傅了，按理说应该见怪不怪，但打开图纸后，大家表情都变得十分奇妙。 “老叶，你这从哪来的无人机型号啊？丑的跟外星蛤蟆似的！” “是啊老叶，丑到我了，大晚上加班就为了做这种烂机子？我觉得加班费该涨一涨，就当精神损失费了！” “说真的，我以为业界发展了这么多年，能出的型号已经出个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奇葩的新鲜设计！” “这玩意儿能飞吗？不会是艺术品吧？” 满屋都是灰色工装，只有叶师傅是白色工装，他无语地叹气，“我有什么办法？基地那边有人下单，咱们就做呗，能飞不能飞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咱们研发的！” “别聊个没完了，加班费是不可能涨的，我上哪给你们弄钱去？让我去卖腰子吗？那边急着要，干活干活！” 叶师傅一番催促，灰工装的下属们忙碌起来，校正零件尺寸，重新设置生产机械，验证生产线…… 车间开动起来，金属零件进入冶炼，塑料零件逐个浇模，众多机器人在流水线上忙碌，嗡嗡的机器响声此起彼伏。 上午八点，第一架样品试制成功！ 叶师傅和众多灰工装部下坐电梯前往地面，在空地上摆出一副蜂窝，九根黑漆漆的炮管朝天。 “赌一包红双喜，这玩意飞不起来。” “赌什么红双喜，华子边角料做的也好意思拿出手？要赌就赌黑兰州！” “我也赌这玩意儿飞不起来，两包黄芙蓉！” “飞不了，一包钻石荷花。” “没有人赌这飞机能飞吗？谁赌能飞啊？” 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随后爆发一阵笑声，赌局根本开不起来，所有人都感觉这种怪异型号连飞都飞不起来。 所谓飞不起来，是指无人机升空后失控，没法稳定飞完一个测试距离。无人机基地经常提供一些标新立异的订单，至少三成是起飞即失控的货，大家都习惯了，今天这款无人机造型史无前例的怪，只能当乐子看。 叶师傅想了想，“我赌一盒白将！” 众人一怔，随即发出一阵嘘声，叶师傅倒是精明，他只押一盒白将，输了损失不大，赢了能赚走所有人的烟，滑头中的滑头！ 叶师傅捧着样机，塞进蜂窝中，启动！ “砰！” 一道影子瞬间射上高空，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影子灵活地转向，一声呼啸向着远处射去，轨迹笔直如箭！ 大家脸色突变，没人说话了，所有人望向一旁墙壁上镶嵌的大屏幕，无人机的飞行轨迹清晰显示出来，速度和稳定性好的离谱！ 许久，啸声去而复返，一头钻进蜂窝，自动充电。 秀！ 肉眼可见的优秀性能！ 叶师傅懵了，“卧槽，飞这么漂亮？一个月的烟这就有了？” 灰色工装的部下们面面相觑，忽然集体扭头就跑。 “跑也没用！回头交烟！”叶师傅大喊。 …… 下午两点。 一辆沙漠小越野咆哮着冲上沙丘，后轮掀起一片沙浪。 开车的是谢元勋，副驾驶宋河，后座放着三台蜂窝，后备箱还有三台蜂窝。 这里是最偏远的6号测试场，附近二十公里范围内，放置了大量火炮模型和装甲车模型，以及零星的恒温仿真假人士兵模型。 在此地放飞无人机，看指定时间内能侦察到多少模型，是测试性能的硬指标之一。 之所以跑来最偏远的6号场，不是两人想保密，而是前5号场地都被一二三队给霸占了，只好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一路上风沙颠簸，宋河生平第一次有点晕车。 “我靠，老子屎都快颠出来了。”谢元勋收油门踩刹车，“但愿大老远跑这一趟没白跑！” “不会白跑，做无人机的叶师傅上午给我发消息了，说他测了一台样机，至少飞行性能很优异。”宋河拉开车门跳下去。 热浪滚滚！ 盛夏的午后，阳光如万千热剑劈向无遮无拦的沙漠，黄沙卖力地吸热，沙丘表面滚烫无比！ 在车里开着空调还没感觉到什么，一下车，宋河感觉自己跳进了空气炸锅里，远处的空气肉眼可见地震颤，沙尘暴余风还没结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你见过那种热沙子煮咖啡吗？”谢元勋下车，打开后备箱，“这鬼沙漠绝对不能徒步，走着走着血液就沸腾了！” “离谱，地面七十度！”宋河掏出测温枪，弯腰贴地打了一枪，被数值吓了一跳，“但愿无人机能挺住吧，别热故障了！” 两人身上的汗迅速渗出，气喘吁吁地将蜂窝抬下来，放置在沙丘顶部。 总共6台蜂窝，54根炮管，每根炮管里装了一架无人机。 计划分两批次释放，一次放飞27架，最远航程20公里，恰好能抵达测试场的最边缘。 “好了吗？”谢元勋问。 宋河把一台笨重的军用电脑放在车前盖上，敲打几下键盘，“好了！飞！” 蜂窝砰然作响！ 第554章 最后一个版本！ 无人机接二连三冲上高空，身姿敏捷，呼啸着向四面八方散去！ “发射成功！”谢元勋激动地仰天大吼，“冲啊宝贝们！给老子狠狠地冲！” 宋河也心跳加速，出膛成功了，展开机翼成功了，散开飞行也成功了！ 两人凑在电脑屏幕前，一个白色的泡泡正在扩大，那是侦察范围，能看到27架无人机的小点正向四面八方快速飞行，犹如轻捷的候鸟。 数据不断回传，开始有代表敌军的红点被标注！ 片刻后，蜂窝再次砰响，第二轮侦察无人机冲上高空！ “好好好好好！”谢元勋激动吼叫，“发射阶段稳了！” 片刻后，第一轮无人机返程，回收！ 问题爆发，蜂窝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许多无人机没能成功进入蜂窝内部，而是卡在了炮口上，有几架干脆掉了出来，在沙地上乱拱，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紧接着，第二轮无人机返程，同样的问题，无法成功回收。 两人的兴奋劲儿顿时被压下去，蹲在热腾腾的沙地上数无人机的个数，又起身看电脑屏幕上标注的敌军个数和位置。 最后，宋河在车前盖上摊开一本实验数据表，刷刷书写： 【相撞率：30%（下降1%）】 【侦察率：82%（上升2%）】 【异地回收：尚未开始】 “来吧，再做几遍测试。”宋河说。 两人继续忙碌，一遍遍放飞无人机，一遍遍记录数据。 总共做了10次测试，直到能飞的样机不剩几架，两人才上车返回。 宋河坐在副驾驶，电脑放在腿上敲敲打打，分析数据，嘴里不时发出一些含义不明的嘀咕，若有所思。 “如何？”谢元勋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预期中的好。”宋河摇摇头，“只提高了一两个点，我以为能提五个点以上。” “今天风沙大，老式的蜂窝无人机说不定会性能下降。”谢元勋说，“或许不仅仅一两个点，回去我打听打听其他三个队的测试数据。” “人家能给你说吗？”宋河笑了。 “试试呗，问一问又不会掉块肉。”谢元勋心态很好，“接下来还要继续改结构？有思路了吗？” “有了！”宋河说到这，终于露出笑容，“实地观看无人机飞行，确实很能激发灵感，我有几个大胆的想法，可冒险一试！” “好！回去咱们算算！”谢元勋干脆道。 谢元勋的心态明显完全转变了。 之前他认为宋河修改无人机属于奇技淫巧，属于误入歧途，但亲身参与修改工作之后，尤其是刚刚亲眼见证试飞的成功之后，信心一下子就来了！ 对于天才来说，中规中矩的工作是那么无聊，开创性的挑战才能激发肾上腺素！ …… 接下来几天，两人的工作模式固定了。 半夜到上午，闷在宿舍分析数据，修改无人机结构和材质。 下午到晚上，则驱车去沙漠深处放飞新一批样机，收集新数据。 每天半夜两三点钟，叶师傅都会收到全新的图纸。 图纸一次比一次画风奇怪，结构一次比一次新颖，叶师傅和部下们每天值夜班望着图纸，总会目瞪口呆，但已经不敢嘲笑了，而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观摩思考。 他们开始惊叹于设计者的脑回路，简直奇葩中的奇葩，小小一架无人机，居然能做出那么千变万化的结构，每一种都前所未见，偏偏每一种都能以离奇的弧线飞起来！ 周六半夜。 凌晨两点半，谢元勋仰在床上鼾声如雷，宋河打着哈欠，点开叶师傅的对话框。 “叶师傅，明天下午一点钟，黑眼镜老师要考核我们进度，事关重大，新样机能否提前送到？”宋河一边询问，把图纸发了过去。 图纸的文件名是“图纸116”，每次修改之后，他都会加一个数字，一周过去，竟然已经改了116处细节。 整架无人机面貌大改，从最初版本的丑而怪，逐渐变成了帅而怪，甚至隐隐有股科幻电影的气息，几乎和原先的蜂窝无人机属于两个物种。 或者说，两个时代！ 片刻后，回复来了。 叶师傅：“今天的图纸格外复杂啊！零件很难造，好多零件我都没见过，你能申请好多专利了。” 宋河：“毕竟是上百次修改的集大成者，实话说改了这么多遍，我真的改恶心了，心力交瘁，如果这一版的效果合适，可能会是最后一版了。” 叶师傅：“我同事们倒是挺喜欢你的改动，给了我们不少灵感，或许我们会在你的工作基础上，再前进几步。” 叶师傅：“我们尽量按时交货，但不敢保证，到时候如果时间来不及，可以直接给你送到测试场去。” 宋河：“那好啊，多谢多谢，辛苦你们了！” …… 无人机制造车间。 叶师傅点击鼠标，把图纸群发给同事们。 “今天的图纸格外难造，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少，明天下午一点之前，新样机要准时到货！”叶师傅说。 “为啥要的那么急？”有人问。 “明天黑眼镜要看测试了，好像是四支队伍同时测，其他三支队伍都是改软件，只有咱们伺候的这支队伍直接改无人机硬件！”叶师傅面色严肃。 “说实话同志们，这测试挺重要！软件部门越来越嚣张了，它们说自己能花最少的成本达到最好的性能，说咱们搞硬件的已经到头了，没啥创新的东西了，只会改改外壳骗奖金！” “上头领导可能被蛊惑了，正在考虑未来几个月给软件部门加奖金！咱们能忍吗？” “不能！”一提到钱，同事们顿时急了。 “所以干活！必须准时交货！”叶师傅大吼。 第555章 沙暴测试！ 周日，下午一点。 一号无人机测试场。 沙漠的风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漫天都是乱飞的沙尘。 庞大的沙丘顶端，几十辆沙漠小越野一字排开，四支队伍的人全部到齐。 黑眼镜还没来，大家都站在自己车边，脸戴防风镜和口罩，抱着胳膊交头接耳。 “天气太烂！风越来越大了！” “沙子多了容易撞机，咱们的数据可能会掉几个点。” “不慌，都有沙子，都掉数据，咱们一队改了这么多遍程序，闭眼赢！” “二队也不容小觑啊，他们队有几个老鸟，能确定垫底的也就三队四队。” “四队不是走的无人机改装路线吗？那俩人会不会改出什么防沙型号？” “断无可能！不是我看不起四队两位同志，但客观世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成百上千的无人机从业者修改了几年的型号，已臻于完美，岂是他们两个说改良就改良的？” “有理，反正咱们别垫底就好，四队两位同志如果摊上铲粪的活儿，也不用干别的了，恶性循环，他俩得一直铲到项目结束！” 最边缘，宋河和谢元勋抱着胳膊，遥遥观察其他队的竞争对手。 果然，两人发现大家的神态不对劲。 “他们怎么一直看着咱们笑啊？”宋河很无语，“感觉咱们输定了吗？” “一看这帮人的表情就没憋好屁！要不要我过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嘴巴子，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谢元勋怒道。 “别，他们人多，打起来我救不了你。”宋河扭头，“老师来了。” 一辆沙漠小越野从远处的沙丘上出现，咆哮着冲沙而来，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越野车停下，黑眼镜从驾驶座跳下来，顿时四队人马都围了上去。 “老师，今天风沙大啊，会影响测试数据，要不要改到明天？”有人问。 “天气差不必沮丧，我有更坏的消息。”黑眼镜道，“有一场小沙暴此刻正向这个方向移动，马上到咱们脸上！” 众人脸色顿时难看，又有沙尘暴要来？那还测个屁啊！ 宋河和谢元勋对视一眼，目光隐隐期待，他们软件拼不过其他队，翻盘机会就在沙尘漫天的时刻！毕竟他们辛苦设计的新型无人机，防沙性能相当可以！ “测试是不会改期的，战场上能因为起沙子就他妈不打仗吗？”黑眼镜冷笑。 大家脸色继续难看，大道理是这么说，但眼前的测试变得不公平。 “我知道你们憋了啥屁，眼下沙子越来越大，无非觉得先测试的队伍占优势，后测试的队伍吃亏呗？”黑眼镜笑笑，“那没办法，天意！我准备好了抓阄，各队队长来抓阄决定测试顺序！话说各队蜂窝都带来了吧？” “四队没带！”谢元勋忽然举手。 黑眼镜破口大骂，“你们队想零分？” “我们搞了一批新无人机，叶师傅中午刚做完，正往这运！一会儿就到！”谢元勋解释，“我们带了备用的，但备用机和新机差别巨大！” “丑话说前面，老子不可能在这傻等，到点了你们能飞就飞，不能飞直接零分！”黑眼镜冷漠道，“好了，各队抓阄！” 黑眼镜从驾驶座里提出一只铁皮茶叶筒，里面四个纸团，各队队长犹豫着不敢伸手，被黑眼镜骂了两句，谢元勋率先伸手进去。 宋河连忙凑过去，看谢元勋把纸团展开，里面就一个令人眼前一黑的数字： “4！”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声，几十道目光聚焦宋河和谢元勋，目光里甚至有些感激，毕竟最垃圾的出场顺序被抽走了，有人当替死鬼，大家可以高枕无忧！ “日了，今天手气够烂的。”谢元勋叹气，“不会真他妈要当掏粪男孩吧？” “塞翁失马啊，正好咱们等等新机送过来。”宋河拍拍他肩膀安慰。 其他三队的队长也不再犹豫，干脆利索地伸手进去抽纸团。 十分巧合，每队的出场顺序都和队号一致！ 一队发出一阵稳赢的欢呼，匆匆掀开越野车后备箱，拉出蜂窝放置在空地上。 所有人聚拢过去围观，蜂窝砰砰作响，无人机迅猛地升上高空，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有两架无人机一转向就撞了，像被猎枪打中的鸟一样栽下来，差点砸到人，一队火速检查了一下两架无人机，再次装填放飞。 风势还不算太大，一队拉高了无人机的飞行高度，恰好飞在扬沙扬尘的上方，放出两批次再收回两批次，有惊无险地完成侦察，鸣金收兵！ 黑眼镜站在电脑前，片刻后大声报成绩： “相撞率35%，侦察率70%，没有异地回收！” “第一队本周得分，50分！太烂了！” 所有人面色凝重，经过一星期的努力，数据居然不升反降，唯一的解释是扬沙天气拉低了无人机性能。 但，沙尘正在加大，风速猛烈上升！ 沙丘像是在溶解，层层沙尘从表面剥离，汇入风中吹向远方，远处能看到许多小旋风正在形成，呜呜风啸，整个世界逐渐躁动，分崩离析！ 第二队慌慌张张，手忙脚乱把蜂窝放置在沙丘上，匆匆发射，他们动作很急，早发射一秒或许数据都会好看的多。 砰砰的响声中，无人机纷纷冲上天空，这次有四架无人机坠落下来。 风力急剧加大，第二队队员们焦头烂额，聚在电脑前讨论是否缩短航程。 等待片刻，信号衰竭点提前出现了，第二队果断把航程砍了30%，提前放出第二批无人机。 最终回收惨淡无比，许多无人机飞着飞着便不动了，信号固定在一两公里外，无疑是被沙暴组成的防空火力击落，埋葬在沙堆里。 黑眼镜盯着电脑，报出数据： “相撞率45%，侦察率50%，没有异地回收！” “第二队本周得分，30分！烂到家了！” 第二队脸色沮丧，但全场脸色最难看的是第三队成员。 沙尘暴已肉眼可见！ 第556章 不砍航程？ “抓紧时间！”黑眼镜吼。 第三队慌乱放置好蜂窝，启动！ 无人机啸响着升空，紧接着密集地坠落，总共七架无人机被风沙击落，在沙丘上无力地震动，像被杀虫剂喷死的虫子。 剩余的无人机拼命爬升，越是高空沙尘越少，能存活的概率也越高！ 猛烈的大风冲刷所有沙丘，一些小型沙丘几乎瞬间瓦解，大型沙山也在整座整座地开裂，仿佛有无形的洪水奔腾而来，黄沙如巨浪般四处飞溅，测试场犹如置身于轰炸之中！ 第三队不敢冒险，凑在电脑前简单讨论几句，干脆利索地把侦察范围腰斩到50%！ 第一批无人机快速返航，几乎没几架回到蜂窝中，像一群被击落的鸟，接二连三摔在附近的沙山上，转瞬间便被涌动的沙流淹没。 最初蜂窝设计时，考虑到了作战环境的复杂，无人机如果不精准回到蜂窝，很可能被环境吞噬，眼下的情况无疑意味着回收失败！ 第二批无人机更惨烈，甚至只有五六架飞回来，剩余的无人机完全消失！ 能见度已降得非常低，成百上千吨的沙子遮蔽天空，天色都暗了下来，所有人的衣服在强风中急颤，黑眼镜报成绩的吼声几乎听不见： “相撞率65%，侦察率40%，没有异地回收！” “第三队本周得分，20分！稀烂！” 已经看不清第三队成员的表情，他们只是忙着收起蜂窝，装回越野车里。 还能怎么办呢？已经尽力，考试成绩都出来了，又没法补救。 无人机丢了足足六成，甚至没能力补考一次。 黑眼镜扭头，望向宋河和谢元勋，“第四队！能不能飞！” 宋河和谢元勋爬到了越野车的车顶上，翘着脚东张西望，像两只焦急的狐獴。 “第四队，能不能飞！”黑眼镜大吼，“痛快点儿！” “来了！”车顶上的两人齐声吼，举起手臂指向一个方向。 远处沙山上，金黄车灯劈开沙幕，一辆大号越野车正执着地突破风尘，向测试场摇摇晃晃地冲来！ 宋河感动了，什么叫职业精神？ 沙尘暴来了也不能阻止准时送货，这他妈才叫职业精神！回头得送锦旗！ 沙暴太烈，前三队的几十人早已钻进越野车，随时准备踩油门跑路，他们透过噼啪作响的车窗向外窥探，心情复杂地吐槽： “送货的还真风雨无阻，起沙暴了还能来？！” “没必要啊，这鬼天气什么无人机能飞？鸟都缩在窝里不出来好吧！” “赶紧吧赶紧吧，估计一放飞就像鞭炮一样在空中连串炸掉，痛痛快快拿个零分，咱们速速回基地躺着！” 运货卡车停稳，谢元勋和宋河顶着风沙冲过去，卡车车门一掀，沉重的两只麻袋砰砰扔在沙地上，紧接着车门猛地关上，交货相当暴力，司机显然不想吃沙子，踩了油门掉头就溜。 两人拖着满麻袋新无人机钻进越野车，迅速完成所有蜂窝的装填，拖出去往沙地上一扔，不敢耽搁，开火！ 砰砰的响声，无人机冲上漫天沙幕，轨迹明显被强风吹的摇摇欲坠，一副马上要掉下来的架势。 宋河抬头仰望，呼吸都停了，直到无人机们抖擞精神，猛地加速向四面八方冲去，他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黑眼镜站在几步外抬头仰望，似乎也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一眼宋河和谢元勋，但没说什么。 远处，几辆越野车刚打着火要走，见此情景又熄火了。 几十张脸贴在车窗上往外看，表情惊悚无比，像是白天见鬼。 “这他妈都能飞？” “第四队的无人机还真飞出去了？这么猛？我感觉名次要有变数啊！” “好像没有一架摔下来啊？” “你眼镜让沙子迷了吧，这么大风，怎么可能没有掉下来的？” “坏了，我有不详预感，上回宋同志露了一手，把咱们都送到机坪上扫沙子，这回宋同志不会再露一手，把咱们又送去铲屎吧？” 风沙太大，各车的议论声都被沙子吹散。 宋河和谢元勋凑在电脑前，死盯着无人机的回传数据。 主要盯电量，新型号的无人机，自重更轻，转向更灵敏，理论上航程可以增加40%。 现在遇上沙尘暴，要看多出来的电够不够抵达测试场边缘，如果不够，得及时把航程砍短，像前两队那样丢卒保车！ 每架无人机的姿态都在不断摇颤，它们像大浪中迎潮前进的小鱼，必须不断调整姿态，才不会被紊乱的湍流摧毁。 表现在电脑屏幕上，就是一些无人机的位置忽然停顿，片刻后又继续前进，反反复复，搞得宋河和谢元勋紧张无比，屡屡以为要损失掉几架无人机了。 心率飚的快爆表了，但事情进展超乎想象，第一批无人机电量相当坚挺，似乎完全不用缩航程！ “我去放第二批无人机，你让第一批在外面盘旋一下，多照几个目标！”谢元勋拍拍宋河肩膀。 宋河抬手在键盘上敲打，给无人机们键入遥控指令，余电不多，跑完正常航程大概多出5%的电量，但考虑到前两队甚至缩航程了，优势相当明显！ 很快，前线无人机的轨迹变化，不再那么焦躁，而是细细地穿插，在空中织成搜索网。 效果十分显着，之前无人机经过的位置，陆续又有一些目标被测到！ 电脑屏幕上，红点越来越多，数量已十分可观！ 宋河有些惋惜，沙尘暴肆虐的情况下，必然有些目标被临时掩埋，无人机的探测也会大受影响，今天的测试结果无疑大打折扣，如果天气好些，完全可以更秀。 远处停着的越野车里，前三队的许多人正在掐表。 “不对啊，该返程了！” “第四队的无人机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他们没砍航程吗？” “他们不砍航程怎么能行？这会儿风沙可更大了！” “会不会……他们的无人机回不来了？” “啊？不会是要放弃相撞率数值，专攻侦察率数值吧？丢卒保车？自杀式侦察？第四队出了俩狠人啊！” 继续等待，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 从时间算，第四队无人机的侦察时间，已经超过了砍掉一半航程的第三队，接近砍掉三成航程的第二队。 沙暴会虚耗无人机的电量，这也是前两队被迫砍掉航程的原因。 此时此刻，沙尘暴正处于巅峰期，第四队迟迟未归的无人机显得尤为诡异，让大家无法理解。 又等了几分钟，车里等待的前三队成员们快坐不住了。 “离谱，接近第一队的时间了！他们真没砍航程啊！” “第四队输定了，估计是头铁赌一波，没狠狠砍航程，现在电都耗尽了。” “第四队无人机全灭了吧？他们还在等什么？” “说不定无人机都摔在附近，他们在等数据回传，应该快了。” “老师倒真沉得住气，不应该赶紧判他们零分，把他们赶回车上吗？这沙暴大的我有点心慌，想回去钻被窝了。” 第557章 拍到了未知车辆 终于，天边出现快速移动的黑点，无人机返航！ 蜂窝的炮口有防尘片，感应到无人机靠近，自动弹开，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砰砰重响，一架架无人机稳稳落入蜂窝，候鸟归巢！ 远处的车内，几十张脸贴在车玻璃上，表情呆愕。 “我他妈是见鬼了吗？” “回来了？” “怎么可能！！” “这是飞了多久？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有电返程？” 大家不能理解，实在不能理解！ 明明这么久的飞行时间，无人机早该没电坠毁了，怎么还能鬼魅一般冲破沙尘顺利返程？ 半晌，有人反应过来。 “四队改装无人机真成功了啊！” “我靠，逆天，他们好像造出什么不得了的型号了！沙尘暴都能飞！” “所以四队的无人机真升级成神装了？” “坏了，咱们队要去铲屎了！” “不慌同志们，成绩还没公布，可能还有变数！” 天空再次呼啸，第二批无人机一连串地回到蜂窝，动作堪称丝滑，灵敏地不可思议！ “上车！”黑眼镜催促，“车上我开广播念成绩！” 宋河和谢元勋手脚麻利，快速收起蜂窝，钻进沙漠小越野，前面的车队等候多时了，纷纷亮起车灯，排成一字长蛇加速离开。 宋河坐在副驾驶，拍打头发里的沙子，气喘吁吁，谢元勋在一旁猛踩油门，跟上前方的车队撤离。 “比较顺利！”宋河笑道，“应该不用铲屎了！” “能争第一吗？”谢元勋问。 “嚯！我记得一周前你还说咱们队肯定垫底，怎么野心膨胀到要抢第一了？”宋河吃一惊，“这周夺冠没戏，冲第三是稳的，我感觉冲第二名很悬。” 车载广播哗啦啦响了两声杂音，黑眼镜的声音响起： “我在核对第四队的成绩，稍后公布！趁这个时间，各队队长确认人数齐了没有，齐了在频道里打个报告！出来搞测试丢无人机不要紧，人别他妈丢了一个两个的，那就太亏了！” “报告，第四队人齐了！”谢元勋马上回复。 片刻后，广播里不断响起报告声，前三队分别表示人齐了。 “好，公布第四队成绩！”黑眼镜在频道里广播。 “相撞率30%，侦察率68%，没有异地回收！” “第四队本周得分，48分！还不错！” 谢元勋当即激动地大骂一声，猛拍方向盘庆祝，喇叭声疯狂轰响！ 宋河也满脸意外，始料未及啊，和第一名第一队的成绩，竟然只差了区区两分？！ 原来大家这么菜？ 如果没有沙尘暴，很难说本次测试的第一名会是哪一队！ 黑眼镜的声音又从频道里响起来： “第一名，1队！第二名，4队！第三名，2队！第四名，3队！” “明天开始，3队负责开粪车！每天早上六点钟要准时清化粪池！不得有误！” “要我说，你们123队都他妈该感到羞愧！你们都有几十号人，人家四队才区区两个人，这都能输？你们干什么吃的？” “下周都把玩命的本事拿出来，重点做异地回收！没有异地回收的队伍，分数先扣50！有异地回收的队伍，分数先加50！” 黑眼镜又骂骂咧咧一番，关了通话频道。 宋河眼前开始飘出怨念值，无疑是另外三队贡献的，他笑了笑没理会，把怨念入账窗口隐藏，低头掀开笔记本，开始看测试时收集到的数据。 优秀的将领，打完仗之后，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复盘！ 沙尘暴里做的无人机测试，数据之珍贵不言而喻，这一次测试的数据至少顶的上平时十次测试，必须狠狠研究。 宋河翻动着无人机拍到的敌人照片，平时照片质量如果是1080p，沙暴下的照片质量顶多算流畅，连标清都够不上，偶尔还有沙砾组成的马赛克。 目标附近都裹着一层厚厚的尘雾，许多目标干脆被沙子埋了一半，幸亏无人机搭载的算法够牛逼，否则还真认不出来。 宋河翻着翻着，翻到某一张照片，突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眉头一皱，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后背瞬间挺直。 “咋了？”谢元勋注意到队友的异常。 “测试场的靶子里面，有黄色越野车这种东西吗？”宋河问。 “黄色越野车？”谢元勋一愣，“没有啊！你看错了吧，是不是装甲车模型？” 宋河脸色猛地一沉，身上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无人机在测试场边缘拍摄的照片，一辆褐黄色的越野车停在岩石旁，还有几道人影站在车边，架着类似天文望远镜的东西。 看位置，越野车恰好在测试场外四百多米的地方，貌似……不是靶子！ 宋河果断把照片发给黑眼镜，打开车载频道，语速飞快： “老师，我们队无人机拍到一辆黄色越野车，在测试场边缘之外几百米，有几个人站在车边，不像靶子，会不会是误入此地的游客？照片给您发过去了。” “还有其他照片吗？！”黑眼镜马上问，语气异乎寻常的严肃。 “没有，就拍到这一张。”宋河回复。 “绝对不是靶子，是未知车辆！”黑眼镜语气不善，“我去看看，你们各队有序回基地！” 话音刚落，前方车队有一辆车猛地转向，车灯悍然冲入无边的沙尘暴中！ 谢元勋脸色震惊，扭过头来看宋河腿上的电脑屏幕，“什么东西？” “跟上！别让老师落单！”宋河脸色一凝。 谢元勋猛打方向盘，迅速朝着脱离队伍的越野车追了上去。 车队顿时一片混乱！ 第558章 隐身战斗机涂料的越野车 黑眼镜开车风格极狂暴，越野车几乎是在沙丘上飞腾，转瞬间便脱离车队的视野！ 一二三队的车陷入短暂混乱，大家不知是否该跟着老师转向，好在三个队长迅速拍板，在车队频道里喊话，要求各车遵照老师命令，直线返回基地。 车上全是科学家，万一被埋在沙尘暴里，谁也负不了责。 唯有一辆车死死跟着老师，以同样狂暴的风格在沙丘上飞驰，咆哮的引擎掀起沙浪，很短的时间进入对讲通讯的距离。 果然，车里马上响起黑眼镜的怒骂： “谢元勋，你他妈的现在掉头，滚回基地去！老子讲话没听到吗？” “不滚。”谢元勋淡定踩油门，“风大沙大，车辆不能落单，这是沙漠生存的铁律！黑眼镜你要感谢我们！” “想跟我的车，你小子还没这种本事！” 黑眼镜话音刚落，前方的车灯突然消失！ 谢元勋眉头顿时拧起来，沙暴厚重如墙，他几乎看不见老师车辆的轮廓，纯粹靠车灯光来跟车，如今灯光一灭，视野里只剩无尽的沙子。 宋河啪地解开安全带，放平座椅爬去后座，“天窗打开！” 谢元勋秒懂，开了天窗，风吼大作，沙子哗啦啦泼进车内，紧接着后座响起蜂窝的砰砰响，一连串无人机从天窗发射升空！ 宋河打开电脑，指挥无人机快速搜索，很快一个移动红点被标出，放大图片，能看到一辆越野车的轮廓，他连忙指引无人机跟随。 “保持向前，老师在加速！”宋河盯着屏幕。 谢元勋猛踩油门，越野车剧烈颠簸，“无人机盯着他呢？” “就在他头顶上。”宋河说。 风势猛烈加大，车朝着沙尘暴猛冲，地面不断崩裂，一座座沙丘碎开又重组，不时还能听到远处沙山崩解的巨响。 车窗震动，不断有沙石泼上窗户，地面犹如初春的冰层般开裂，宋河一手死死抓着头顶上的抓手，一手紧紧抱住电脑，被颠得七荤八素，差点灵魂出窍。 突然，电脑屏幕上的红点变动！ 黑眼镜的越野车猛地刹车，一个急转，狡猾地藏在一座沙山后方，一动不动隐匿在沙暴中，犹如化成了岩石。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如果是一般的追车战，这套操作无疑能骗过一切追逐者，帅到没朋友，但此刻一群无人机悬停在黑眼镜的越野车上方，把全过程看的清清楚楚，于是这操作变成了一个笑话。 “减速，在频道喊话，让老师别藏了！”宋河说，“让他抬头看！” 谢元勋松油门，“黑眼镜你藏个屁啊，抬头看看！” 黑眼镜大概看到了无人机，顿时在频道里破口大骂，越野车从躲藏的沙山后冲出，不再隐蔽，明晃晃地打开车灯，继续加速。 “妈的跟就跟吧！无人机别跟我了，飞前面去找那辆黄车！”黑眼镜道。 “明白！”谢元勋回话。 天窗再次打开，沙子瀑布般浇下，宋河在后座被淋了一头，忙乱地看了一眼蜂窝无人机的电量，已经充电一多半，果断释放！ 砰砰响声中，无人机大群跃出天窗，在狂风中散开，向四面八方飞去！ 宋河手心有些出汗，没想到新无人机的首次实战来的这么快，他死死盯着屏幕，指挥无人机们变换轨迹搜索，寻找拍到的那辆黄色越野车。 通讯频道里，黑眼镜喊话，语气冰冷： “我刚给部队上报了，侦察机已经升空帮我们找那辆黄车！这鬼地方是不会有什么游客的，那黄车绝对有问题，不能让它跑了！你俩愿意跟，就他妈听我指挥！办砸了处分，办好了记功！” “现在情况不乐观，侦察机距离咱们这太远，而且附近沙漠的沙子含铁多，沙尘暴一时半会儿散不去，很难远距离精准追踪到一辆车，只能测个大概位置！能不能找到要看咱们运气！” “明白！”宋河和谢元勋异口同声。 宋河心中惊喜，有部队罩着果然是爽，侦察机说升空就升空，虽然沙暴天气干扰大，但找辆车应该不难。 “来消息了！”黑眼镜语调猛升，“东南四十五度大概三点一四公里，把无人机朝那边聚过去！” 宋河连忙敲打键盘，屏幕上无人机群组成的白圈顿时一滞，随后急速向东南方向前进。 越野车翻过沙丘，快速转向，如狂暴无匹的野兽嗅到猎物的气息。 此地已远离无人机测试场，沙山更加荒芜，车头不时撞到路边的石头，发出恐怖的撞击声，宋河被颠得几乎要吐了，这辈子没经历过大漠飙车！ “那辆黄车正朝东南方向移动！”黑眼镜骂骂咧咧，“速度跑到100了，狗东西可能发现我们在追它！侦察机的消息说，黄车的车漆是隐形涂料，类似F22战斗机上用的那种！” “卧槽，所以咱们在追一架陆地F22？”谢元勋惊了，“那黄车绝逼有问题啊！车漆搞隐身涂料，总不能是为了闯红灯不罚款吧？” “找到了！”宋河爆发一声大吼，“距离咱们2.76公里，就是那辆黄车！它在逃！老师我的无人机正跟着它们，把实时坐标数据发你！” “我要加速了！前面石头多，你们沿着我的车辙印跑！”黑眼镜道，“别跟我太近，远远跟着就行！无人机要把黄车咬死了！” “咬着呢！”宋河盯着电脑屏幕，“我这边有10架无人机同时直播黄车逃窜！” 黑眼镜的车居然再度加速，跑出了堪称恐怖的声势，钢铁怪物般冲破沙尘飞石，撕开尘暴向前冲！ 谢元勋脸色发白，车速飙到了120，这种速度一旦撞上个什么，浑身的骨头都会撞碎在安全气囊上。 “黑眼镜你他妈别开太快！”谢元勋手心冒汗，方向盘被攥得湿漉漉，“他们跑不远的！咱们一直追着就行！” 黑眼镜没回复，只是不断调整车头，掀起大片沙石，凶悍无匹地加速冲锋！ 谢元勋顶不住了，害怕地放慢车速，后座还坐着宋河，他不能只为自己着想。 放慢后的车速依然跑到了90，在沙漠里这依旧是要命的速度，出事了顶多留个全尸，但没办法，距离不能落下太远，无人机的航程有限。 “开天窗！我再放一批无人机出去，前面的无人机快没电了。”宋河说。 天窗打开，沙石狂泻，后座堆积的沙子能装一麻袋了，宋河被浇得像一尊兵马俑，高速冲入的沙子砸得他脑门巨痛，有种头皮被撕裂的错觉。 蜂窝砰砰响着把无人机发射出去，这次只射出六架，剩余的无人机已然不多，敌人逃窜的劲头异常疯狂，追车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必须省着点用。 宋河继续盯着屏幕，黑眼镜的车突击速度惊人，几乎要追上黄车了。 但突然，通讯频道里一声巨响，黑眼镜的车停下！ “卧槽，黑眼镜你那边怎么了？”谢元勋吓了一跳，大喊，“说话！” “减速！带上我，我车废了！”黑眼镜骂骂咧咧，“对面有枪！” 第560章 抓俘虏 空气中弥漫炸药味，黄色越野车倒翻在沙地里，窗户碎得只剩一扇，遍地亮闪闪的玻璃渣。沙子随风击打在车壳上，发出下雨般密集的响声。 安全气囊全弹开了，总共四个人被安全带倒吊在车里，两男两女，满脸是血。 宋河和谢元勋赶到时，黑眼镜刚往车里扔完小号震爆弹，一声闷响过后，后座的一男一女剧烈颤抖起来，黑眼镜又丧心病狂地从口袋里拔出一枚催泪瓦斯，扔进车里熏人。 “别过来！车里可能有炸弹！”黑眼镜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匆匆跑来的两个学生，“绿箱子扔给我！我处理！” 宋河把手里的绿箱子远远抛过去，没敢上前。 谢元勋抱着霰弹枪趴在地上，瞄准车里的人，像个狙击手。 黑眼镜打开绿箱子，拽出两副手铐，粗暴地打开车门，把后座正在流泪呕吐的一男一女拽出来，干脆利索地拷上。 宋河翘着脑袋远远地看，完全看不清那一男一女的脸，都被血和沙子糊住了，嘴里还在一口口地呕吐，恶心的要命。衣服是很常见的橙色沙漠冲锋衣，旅行发烧友都穿的款式，没看见武器。 “枪扔给我！然后滚回去！”黑眼镜朝谢元勋伸手。 谢元勋跑过去，把霰弹枪远远扔到越野车旁，又跑回宋河身边。 黑眼镜抓起沉重的霰弹枪，握住枪管当成棍子，对着两个上手铐的俘虏猛砸几下，像砸钉子一样，迅速打断他们的手臂和腿骨。 刚从车里拖出来时，两个俘虏还在震爆弹和催泪弹的效果里，浑身瘫软意识涣散，骨头打断后，剧痛终于让两人清醒了，发出刺耳的惨叫，黑眼镜果断抓了两把沙子，灌进他们嘴里，又往眼里撒了一些。 一套流程下来，宋河看的遍体生寒，黑眼镜那种粗暴的手法学都学不来，拿捏了一种把人往死里整，又让人绝对死不了的度。 “前座还有俩人！”谢元勋提醒。 “那俩死了！”黑眼镜把霰弹枪远远地扔回给他。 两个俘虏痛苦地在地上蠕动，像两只被喷了杀虫剂的虫子，嘴里不断往外喷沙，但迎面而来的沙尘暴则不断把沙子灌进他们嘴里。 黑眼镜又从绿箱子里拿出两根注射器，粗暴地扯开两个俘虏的裤子，对着屁股就是一针扎下去。 注射器里大概是什么镇定剂，两个俘虏很快像死人一样不动了，安安静静躺在沙子里。 黑眼镜先用脚踩住男俘虏，用没受伤的左手扒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搜身。 “女的也搜吗？”谢元勋开口，“我给你帮忙！” “滚蛋！”黑眼镜扭头瞪他，“老老实实站那儿别动，可能有炸弹！” “有炸弹早响了！”谢元勋说，但还是没敢上前，“黑眼镜你别忙活了，过来跟我们一起等！等会儿让部队的人来处理！” “我就是部队的人！”黑眼镜骂他，“少叽歪两句，老子疼的不想说话！” 黑眼镜很快把男俘虏扒的精光，看得出来是个相当壮硕的人，身上布满受伤愈合后留下的疤痕，衣服里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通讯器、微型相机、手枪弹夹等等。 扒完了男俘虏，黑眼镜又过去把女俘虏也扒了，搜出来的东西更奇怪，零零散散扔了一地，宋河完全看不明白是什么，于是他的视线很快被女俘虏的身材吸引。 “别看，宋兄你年龄还小。”谢元勋伸手挡在他眼前。 “谢元勋你特么倒是看的很起劲！”宋河忍不住爆粗口。 搜完了两个活着的俘虏，黑眼镜喘息片刻，又过去打开越野车副驾驶的门，啪一声按开安全带，沉重的倒吊死尸砰一声掉下去。 黑眼镜把死尸拖出来，摆在沙地上扒衣服，宋河看的直皱眉头，尸体是个中年男人，一块细长的玻璃片像冰锥一样刺进了他的左眼，一直扎进脑子里，血流的满脸都是。 又是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宋河只认识手枪弹夹。 最后是驾驶座，黑眼镜把尸体拖出来，居然是个年轻姑娘，长相有点混血，头发扎成丸子头，死因同样也是被玻璃扎进了左眼球，血只流了半边脸。 宋河吃惊，很难想象一路上是她在开车，本以为行车风格如此狂野的会是一个糙汉。 黑眼镜动手扒她的衣服，忙着搜身，外套里挂着两颗小手雷，果断扔到车里。 “活的！”宋河突然惊恐大喊，“她睁眼了！” 黑眼镜一惊，猛地后退，条件反射地拔出手枪指向她的头！ 几乎同时，躺在地上的混血女人猛地伸手，抓住旁边男尸脸上的玻璃片，拔出来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脖子上插！ 一声巨响，黑眼镜果断开枪打烂了她的手！ 但晚了，玻璃片割断颈动脉，鲜红色噗一声喷洒出去，泼湿了大片沙地，女人睁大仅剩的一只右眼望向天空，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妈的，训练有素的谍子！”谢元勋怒骂。 宋河站在风沙里，心脏狂跳，脑子几乎空白。 天空中的响声让他惊醒，抬头看，巨大的伞花吊着车辆从天而降，增援来了。 …… 半夜一点，宿舍。 宋河刚洗完澡，只穿裤衩，头发湿漉漉地坐在床上发呆。 他已经很久没发过呆了，平时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回顾知识，无时无刻不在复盘题目，脑细胞忙得像华尔街股票交易所，可今晚股灾来了，崩盘迅速，交易所里一片死寂，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短短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 无人机测试、沙尘暴、未知车辆、殊死追逐、黑眼镜受伤、导弹轰炸、间谍尸体活过来……又毫不犹豫变成尸体。 宿舍门突然打开，谢元勋拎着大塑料袋进来，“大新闻！咱们逮到的那俩间谍开始招供了！” 宋河吃惊，“这么快？招了什么？” 第561章 招供的谍子 “我怎么会知道？”谢元勋把塑料袋放在桌上，拿出食堂打来的盒饭。 宋河一愣，心说你在演我？ “审讯过程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谢元勋笑嘻嘻，“黑眼镜给我透的消息，他知道审讯室的情况，但他没多说，多说违反纪律。” “所以是不是审讯结束之后，咱们也不知道谍子招供了啥？”宋河询问，打开盒饭抄起筷子猛炫。 “应该能知道个大概，但是敏感细节可能不会告诉我们。明早咱们提袋水果去医院看看黑眼镜，找他打听打听。”谢元勋呱唧呱唧嚼着饭，“黑眼镜说很可能会给咱们一个荣誉，近期就会批下来，可以狠狠期待一下。” “能给什么？”宋河好奇，“抓谍子小能手？” “抓谍子小能手不可能，那属于专属荣誉称号，最顶尖的荣誉。”谢元勋讲解，“部队的荣誉标准都很严格的，了解过吗？” “没，谢老师讲讲？” “咱们最有可能拿的是嘉奖，部队最低一档的荣誉，一般连队里能有二十来个尖兵拿到。不要觉得最低档的荣誉不珍贵，你想啊，当兵的严苛训练摸爬滚打一两年才能拿的荣誉，咱们拼一个下午就拿了，实属超值！” “确实！”宋河连连点头。 “往上是三等功，就很难了，最常见的三等功是戍边兵拿的，在雪山荒漠之类的边境线上巡逻好几年，脸上晒个高原红出来，最后拿一个三等功。或者抗震抗洪救灾，几天几夜不睡觉拼命救人，能拿一个三等。如果不戍边不救灾，普通连队往往只有一个兵的名额。” “咱们确实够不上三等功啊！毕竟只喝了一下午沙子，除非谍子招供的很多，或者谍子级别很高，才有可能勉强摸一下三等功。”宋河猜测。 “没错。”谢元勋赞同，继续讲，“二等功就不用奢望了，一般是国际比武拿头奖，或者任务伤残能得一个。一等功更不必说了，大多数是黑白照片挂在墙上领的，名字会进军史馆，名垂青史。再往上才是荣誉称号，黑眼镜那种战斗英雄。” 宋河暗暗咋舌，他知道黑眼镜的功勋很牛逼，这么一听真的牛逼到顶了！ 话说回来，黑眼镜战斗力之强有目共睹，这种猛人确实是为杀敌立功而生的。 宿舍里弥漫着饭香味，两人折腾了一天，都饿的能吃牛，各自风卷残云消灭了四大盒，吃到肚皮滚圆。 …… 清早，无人机基地医院。 墙上挂着电视，正在播早间新闻。 黑眼镜躺在病床上打哈欠，做完接指手术的右手被厚厚包裹起来，像北极熊的白熊掌。 病房门砰然推开，两个少年提着塑料袋出现。 “黑眼镜儿！我们来探望探望你。”谢元勋说着，把一袋香蕉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掰了一只剥开吃。 “老师您好点了吗？”宋河把一袋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黑眼镜冷笑一声，“你们俩绝不是孝心大发，来刺探消息的是吧？” “卧槽，黑眼镜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无情的污蔑你怎么说得出口的？！”谢元勋震惊，坐在床边啃香蕉，“除非你讲讲谍子的情况，不然我们不会原谅你的诽谤！” “老师我们是真的担心您！”宋河一本正经，“当然您能讲一点消息也很好。” “行吧，毕竟你俩有功，给你们说一些无伤大雅的消息。”黑眼镜道。 谢元勋和宋河连忙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他妈的，说来话长了。”黑眼镜伸手揉揉太阳穴。 “四个间谍，伪造了地质大学的假证件，打着地质考察的旗号，天南海北测各地的地理信息。同时为两家机构工作，东瀛防卫省和MI6。” “草，我看那死谍子的猥琐样儿就像小东瀛，果然！”谢元勋狠狠咬香蕉。 “他们入境是从桂省边境的深山老林里偷跑进来的，很多安南年轻人喜欢在那一带偷渡入境打工，同样的活儿，桂省工资是安南的四五倍，所以偷渡成风，不少安南人甚至会在山林里淋雨躲好几天也要偷跑进来，天天抓天天遣返，压根杜绝不了。”黑眼镜道。 “他们入境之后，避开大城市，因为大城市的路口违章摄像头有的能识别逃犯，只走小地方，能住黑店就住黑店，没有黑店就住一些野庙、坟地之类的地方。” “有时候为了搭便车，他们队里的女谍子会陪睡路过的司机，沿途不断偷东西补充经费，但每次只偷一些小额的钱财，因为偷的太多容易引发警方拉网抓捕。” 宋河听的直皱眉头，“臭谍子还挺敬业，他们没经费吗？怎么还冒险去偷东西？” “底薪每月两千，拿到情报有奖金，一份情报只给四五千块，他们得花好几个星期才能侥幸拿到一份。”黑眼镜道，“只有必要的行动经费才会批，日常生活得他们自己想办法弄钱。” “当着咱们面自尽的那个女谍子，她去年不慎怀孕了，不敢去正规医院打胎，只能去小黑诊所，但他们四个人甚至凑不齐三万打胎费，是靠偷车里的油卖钱凑出来的，因为车里的油属于行动必需，油费可以找他们的上司报销。” 宋河和谢元勋都一脸匪夷所思。 在他们的想象中，这种死士间谍，必然手握大把经费，毕竟重金之下才有勇夫，没想到画风如此贫穷？ “东瀛防卫省和MI6难道财政困难吗？”宋河忍不住问。 “这些谍子还他妈不如弃暗投明了，留在本地当个小老百姓，随便给他们扶扶贫都不至于过的这么惨！”谢元勋吐槽，“图啥啊？不能理解！” “对他们来说，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抵罪。”黑眼镜道。 “自尽的那个女谍子，她的罪是母女共同作案，把她丈夫杀了伪装成意外骗高额保费。” “她为什么自尽？因为她一旦被俘，她女儿马上会在东瀛坐牢，她如果自尽了，她女儿的罪会消掉，还能拿一笔抚恤金。” “这四个谍子在他们老家都犯过重罪，手段毒辣，被抓起来之后，防卫省和MI6承诺，只要他们严格受训，干几年情报工作，罪行一笔勾销，可以换个身份回去生活。此外还有些别的承诺，譬如帮他们同是罪犯的家人脱罪，退休后重大奖金等等。” “画饼呗？”宋河一针见血，“他们能活到任务结束么？咱们搞死的那俩，抓住的这俩，我不信他们还能拿到什么退休待遇。” “所以其实不断有谍子投靠我们，当双面谍子给我们卖情报，所以抓到的这俩俘虏比较痛快就招供了。”黑眼镜说。 宋河和谢元勋恍然大悟，这里面的门道出乎意料，听上去敌方也不是那么专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 谢元勋又掰了只香蕉啃，“他们在这里是不是有接头的地方？” “有，他们到各地情报站拿钱拿资源接任务，昨天半夜两个俘虏招了八个情报站，我们马上联系各地军警行动，半夜一点左右，八个情报站已全部拔掉，打死不少谍子，也俘虏了一堆人。最大的一个情报站足足经营了四年之久。” 宋河和谢元勋对视一眼。 昨晚一点钟，两人正在宿舍风卷残云吃夜宵，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情。 “去年他们在甘省偷测地理信息，遇到暴雨山崩，车被埋了。”黑眼镜继续讲。 “那地方连信号都没有，荒山里的荒山，他们补给丢了，徒步撤退，走了两天两夜没遇到一个人，差点饿死。” “碰巧，有两位甘省的地质学家在那附近工作，遇上了他们，给他们提供了食物和水，救了他们四条命。” “地质圈子很小，全国总共就那些人，业内人士都互相认识，双方自我介绍之后，那俩地质学家马上明白，这四个人是谍子，揪住他们要送去公安。为了脱身，这四个谍子就把那两位地质学家杀了，埋尸荒野。” “妈的，畜生！”谢元勋大骂，“应该查查这四个谍子的家人都在哪，杀他们全家！” “该杀！”宋河听的直皱眉头，“那俩地质学家牺牲的可惜啊，明知道对方是谍子，很危险，干嘛直接冲突呢？” “据说是两个很简单的小老头，平时要么在野外看石头，要么在学校里讲讲课，一辈子没遇到过什么坏人，没有斗争经验，可能一时心急就把自身安危忘掉了。”黑眼镜说，“杀完人之后，四个谍子为了避风头，就换了工作位置。” “来沙漠了？”谢元勋问。 “对。”黑眼镜点头。 宋河和谢元勋都有些紧张，事情讲到关键部分了，两人不约而同拿了根香蕉剥开吃，靠吃东西平复心情。 黑眼镜忽然眉头一皱，扭头看向床头柜，破口大骂，“妈的，你们俩兔崽子来我病房野餐来了是吧？一袋子香蕉全吃没了，老子还没吃呢！” “没事，你接着讲，讲完我们去护士站再给你拿一袋过来，那里多的是。”谢元勋淡定地啃香蕉。 “他妈的，水果是从护士站拿来的啊？” “废话呢，护士站一堆水果，本来就是要发给你们病号的。”谢元勋说，“我们难道花钱给你买水果吗？” “他妈的，我就说不对劲！你小子怎么可能买水果来看我？”黑眼镜骂道，“给老子洗个苹果，渴了！吃完再讲！” 第562章 嘉奖能升三等功吗？ 黑眼镜嘎吱嘎吱啃苹果，食欲很好。 谢元勋也洗了一个苹果啃，刚啃了一口便皱眉，“什么烂苹果，一点甜味没有，狗都不吃！” “找茬是吧？”黑眼镜怒了。 “老师息怒，他也吃了。”宋河坐在一边打圆场。 “吃也吃了，黑眼镜你继续讲吧。”谢元勋说。 黑眼镜不慌不忙，把苹果啃完，果核丢在床头柜上，开口。 “巴丹吉林沙漠是我国最早的无人机基地，这已是公开信息，防卫省和MI6很关注我们的无人机发展，于是这四个谍子调过来之后，鸟枪换炮，配了越野车和一堆昂贵的专业设备。” “车漆是隐形涂料，能吸收一部分常规雷达波，车里带了伪装网，开到沙漠里把黄色伪装网往车上一披，铲点沙子上去，卫星图像也很难发现。” “他们在外蒙有个情报站，专门用于观测沙尘暴规模是否和卫星预报相符，平时他们的车不敢直接靠近无人机基地，但沙尘暴一起，他们就可以隐藏在尘暴里快速靠近，试着能不能捞点信息出去。” “昨天咱们做无人机测试的时候，他们就远远地看着，想捡一些坠毁的无人机回去交差。本来他们不敢靠近测试场，但风沙越来越大，无人机飞行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胆子大起来了，决定冒险靠近！”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沙尘暴最大的时候，竟然又有无人机没砍航程，一直飞到测试场边缘，他们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被拍个正着。” 宋河若有所思，“武器射程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无人机航程要是少点，这一车谍子就跑了。” “废话，所以这次你俩劳苦功高！”黑眼镜点头，“最后他们的逃亡过程也很有意思。” 宋河和谢元勋好奇地望着他。 “逃亡的时候，副驾驶的男谍子一直拿枪指着后座的两个人，因为后座的两人不够忠诚，因此一旦车抛锚被追上，副驾驶会第一时间把后座的两个人脑袋打爆，再和驾驶员一起饮弹自尽。” “后座两个人一直在苦苦求情，自入境以来他们四个人相依为命，希望最后能好聚好散，不要自相残杀。但副驾驶的男谍子不为所动，一句话也没有说。” “导弹砸在车前面几十米的地方，起爆，越野车掀翻，副驾驶第一时间被炸死了，后座两人反而活了下来，成了咱们的俘虏。他们意识清醒之后，想的第一件事其实不是反抗我们，因为他们知道车一停就跑不掉了，他们想尽快把驾驶员干掉，因为驾驶员也有可能杀掉他们。” “这次抓谍子非常险，如果你们无人机性能不行，如果导弹打歪一点，如果我开车追上去的时候，你们没开车跟着，都抓不到俘虏。”黑眼镜道，“总之他妈的老天有眼吧，这一次干的很值，拔出萝卜带出泥，破掉了一连串间谍网。” “所以我们有机会摸一摸三等功吗？”谢元勋好奇。 “嘉奖肯定有，三等功肯定难。”黑眼镜道，“上头的意思，要叠加颁奖，综合评判。” “什么意思？”两个少年异口同声。 “整个无人机项目结束，才会论功行赏，你们如果能把无人机做的出类拔萃，加上抓谍之功，三等奖大有希望！但如果你们无人机做不到第一名，三等功就悬了！” 谢元勋狐疑，“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们？” “你他妈爱信不信！”黑眼镜恼火，“路给你指出来了，想拿三等功，把无人机做到第一名！做不到，拿个小嘉奖拉倒！” “老师，那俩俘虏会是什么下场？”宋河好奇。 “是死是活，要看情况。”黑眼镜摇头表示不知道，“行了，我能讲的都讲完了，你们也别在这墨迹了，老子是休息不是病危，不需要床边一堆孝子贤孙，赶紧回去干活！” “黑眼镜，你手都断了，这周还测试吗？”谢元勋问。 “我手断了又不是你们手断了！”黑眼镜骂道，“别他妈偷懒，你们队的无人机改造很成功，多在程序里下下功夫，拿第一大有希望！别的队拿第一名，是几十个人平分功劳，你们队赢了直接对半分，奖赏能撑死你们！” 谢元勋和宋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 “老师您好好休息，我们会努力干活！”宋河保证。 “其实我兜里还藏了根香蕉，来的路上想留一根吃来着，在这听你聊天太有意思了，不知不觉把给你的香蕉吃光了。”谢元勋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香蕉，放在床头柜上，“礼轻情意重吧！” “滚吧！”黑眼镜没好气道。 宋河和谢元勋离开病房。 黑眼镜继续打哈欠，仰着脸看墙上的电视播早间新闻，顺手把床头柜上的香蕉拿起来，剥开皮吃。 病房门再度打开，护士拿着吊瓶进来，给他换药。 “同志，再给我拿点香蕉过来好吧？谢谢。”黑眼镜忽然说。 “香蕉？”护士一怔，“你想吃的话，我可以让同事给你买，但得等一会儿，现在忙着查房。” “你们护士站不是有吗？”黑眼镜一愣。 “没有啊？”护士茫然，“护士站怎么会有香蕉呢？” “苹果呢？”黑眼镜问。 “苹果也没有，护士站没水果，倒是有箱酸奶给我们上夜班喝的，你喝吗？” 黑眼镜摇摇头，护士换完了吊瓶，莫名其妙地离开。 他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水果袋子，忽然咧开嘴笑了，“他妈的。” …… 某宿舍。 屋里站满了人，床上整整齐齐坐了一溜，第一队的42名成员聚齐了，气氛严肃！ 队长是个黑炭般的汉子，站在屋中间，语气透着焦急： “形势对我们很不利！第四队只有两个人，但他们已经击败了二三队，直接追在咱们队屁股后面！” “咱们一屋子精锐，如果被区区两个对手给集体车翻，丢人就丢大发了！” “胜利的关键是异地回收技术，整整50分！得异地回收者得天下，咱们本周必须完成！异地回收做成了，这次无人机任务基本就到尾声了！” “大家也不要过于紧张，无论怎么讲，是四十二个人对阵两个人，优势在我！” …… 另一间宿舍。 第二队全体成员聚在屋里，人头攒动，面色凝重。 “争争气啊大伙！人活着不就争那一口气吗！” “上次测试有天气因素，咱们没做防沙改造，第四队做了，他们占便宜险胜我们。” “但天气不会一直站在第四队那边，我看了天气预报，未来一段时间都没沙暴，这周的测试场将风和日丽，成败在于程序！” “程序程序程序！本周一定要把程序做好，尤其是异地回收，绝不能掉链子！” “上周咱们输了，传出去虽然丢人，但还能说是偶然失误，这周咱们要再输给第四队，真就成笑话了，真没脸见人了！十打一还能打输，传出去想想同行们会怎么看咱们！” “本周就一个目标，必须压过第四队！输了下周也别吃饭了，饿了都去沙堆里啃沙子！” …… 另一间宿舍。 第三队全体成员齐聚一堂，脸色难看，怪异的味道在屋里弥漫。 “谁身上沾的粪味儿啊？刚刚干完活不都让你们回去洗澡了吗？” “上周输了纯属意外，如果天气晴朗，咱们的数值未必比第四队差！” “这周真的不能再输了！咱们要把第四队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大清早去和大粪打交道！” “异地回收，必须做到完美！我们要狠狠翻盘，从倒数第一冲到正数第一！” …… 另一间宿舍。 屋里安安静静，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没有同仇敌忾的怒吼，只有打印机的滋滋声和鼠标的哒哒声。 宋河和谢元勋忙忙碌碌，把打印出来的数据纸贴在墙上、衣柜上、窗户上，大量红线贴在数据纸上彼此相连，整个宿舍布置得严肃而神秘，像什么破案现场，还不是小案子，至少得是挂了半个村的连环凶杀案才有这等阵仗。 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桌上也堆满层层叠叠的新鲜数据纸，像一桌白色的落叶。 为了嘉奖能升级为三等功，两人的态度格外认真！ 终于，打印机有气无力吐出最后一张数据纸，纸上字迹已经发虚，显然打印机被榨到一滴也不剩了，指示灯一变，进入昏迷待机状态。 宋河将最后一张数据纸贴在窗台上，长舒一口气。 “全了？”谢元勋问。 “全了！”宋河笃定地点头。 整间宿舍像是被数据纸重新装修了一遍，这是无人机测试以来的所有数据，巨细靡遗！ 无人机应该走什么轨迹侦察，该如何机动躲避威胁，不同环境下该飞什么高度，走什么轨迹才能成功实现异地回收，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间数据屋里！ “宋兄。” “嗯？” “我心有不服，值此全新战斗开场之际，我想向你下战书！” “来战！” 第563章 高手兄，话别说太满 宋河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电脑屏幕上运行着仿脑编程，黑暗中浮现出无数起伏的山峦，层峦叠嶂，由成百上千的黄点组成。 他的思路简单粗暴，搞一个电子沙盘！ 用仿脑编程模拟出沙漠环境，再用仿脑编程模拟出靶子和无人机群，反复修改程序进行测试！ “卧槽，你在搞电子沙盘吗？”谢元勋不知何时站在旁边，语气大骇。 “不是说要给我下战书吗？偷看我工作过程算怎么回事？”宋河大惊回头。 “我是过来看数据纸，一转身忍不住瞥了一眼，一看你在做电子沙丘。”谢元勋抬手敲敲墙上的数据纸解释，“你也可以看我的。” “那……看看你的！” 谢元勋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反转过来，对准宋河。 宋河目光快速扫过，再次吃惊，“直接构建轨迹大模型？你这么猛？” “猛个屁啊，步子太大扯着蛋了，建了个开头建不下去了，这不才要去重读数据纸找灵感嘛。”谢元勋苦笑，“我要抄袭你的思路了，也建个电子沙盘模拟一下。” 宋河气定神闲地点点头，继续工作。 他丝毫不慌。 大方向被抄了无所谓，能出成果的关键都在细节上！ 就好比二战航母和今天的航母都叫航母，自行车和豪华跑车都叫车，小学一年级和博士一年级都叫一年级，电子沙盘和电子沙盘也会截然不同！ 如何模拟沙丘的分布，如何模拟风，如何模拟无人机群，每一步都需要海量的数学理论，千丝万缕的细节左右着一切，稍有差池都将谬以千里！ 宿舍里回响着鼠标声和键盘声，两人埋头苦干，各自在屏幕上编织电子沙盘。 谢元勋似乎屁股有些坐不住，不时起身跑到墙壁前，对着数据纸东张西望，面壁片刻后神色恍然，回到电脑前一阵敲打，敲打片刻后再次坐不住，循环往复。 宋河则稳稳当当坐着不动，比老僧参禅还稳，全身上下只有手动，且键盘鼠标频率飞快，电脑风扇也酣畅淋漓地响个不停。 次日，清早五点。 早餐摆在桌上，包子稀粥，两人匆匆忙忙开吃，吃着吃着眼神对上。 “看看你的？”谢元勋说。 “看看你的。”宋河道。 两人挪动椅子坐到一起，随后把各自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左右对比。 差距大的离谱！ 谢元勋的电子沙盘初具规模，众多沙丘随着风势扩大或消减，无人机在空中机动盘旋，但整个画面透着一股呆气，沙丘的变化死气沉沉，无人机的动作像皮影戏一样恍惚，明显是个半成品。 宋河的电子沙盘，看上去居然有种水墨画般的质感，密集的沙丘丝滑流动，每一缕风的痕迹都清晰可见，无人机群正在AI的引导下自动飞行，动作灵敏地像一群飞鸟。 “卧槽？凭什么你的沙盘这么丝滑？”谢元勋看傻眼了。 “我的思路主要参考拓扑，沙丘的总量是固定的，风是外力，会把沙丘揉捏成各种形状。”宋河微笑，“不巧，拓扑是我的强项！” “我要把我的战书改改，咱俩三局两胜吧。”谢元勋纠结片刻，顶不住诱惑，“这一把构建电子沙盘算你赢了，复制一份给我行吗？” “好说。” 宋河相当爽快，当即把电子沙盘的数据包发送给他。 “沙盘做完了，下一步就是构建无人机群的数学大模型，有了数学模型归纳行为模式，咱们才能编写运行程序。”宋河说，“谢兄，这算第二局如何？” “好！”谢元勋斗志满满，“我不会失败第二次！这局我必赢！仿脑编程你是专家，输了我他妈也没啥好说的，构建数学模型这块，我不谦虚地自称一声高手！” “高手兄，话不要讲的太满。”宋河微笑。 “不敢放狠话，还他妈叫什么高手？”谢元勋狂傲不羁。 吃完饭，两人继续工作。 谢元勋起初很兴奋，全新的电子沙盘令他惊奇无比，不断放飞无人机、修改环境参数，兴致勃勃玩了很久。 但一小时后兴奋劲儿过去了，他开始哈欠连天，昨夜为了赶工电子沙盘，他只睡了四个钟头，精力严重匮乏。 宋河一如既往地淡定，尽管他睡得更少，但完全没困意，稳如泰山地坐在电脑前，整个人状态完全沉入数学模型中，脑海中无数公式和数学推断滚滚而过： “根据雷诺分解，速度瞬时矢量和瞬时标量的规律满足……” “先将方程流动变量分解成平均量和脉动量之和，取时间平均进行雷诺分解……” “考虑三维笛卡尔坐标系下瞬态不可压的连续方程和N-S方程……” 写着写着，脑袋上逐渐冒汗，身体开始给过热的大脑进行水冷。 不得不说，区区几十架无人机，想在复杂多变的沙漠战场环境下发挥最大功效，要做的计算还真是复杂到离谱！ 一阵强风，会改变多架无人机的电量和轨迹，对整个无人机群的侦察圈产生连锁反应，必须设法恢复。 个别无人机被击落的情况也要考虑，愚蠢的侦察缺口是不能出现的，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操作也得有。 无人机放飞时未必总是满电量，战场上必有电没充满就要放飞的情况，必须做出不同电量的不同轨迹，确保侦察效果的最大化。 种种变数，种种细节，在叠加了异地回收之后，复杂程度更是翻倍上涨！ 宋河挠挠浸满汗水的头，回想起抓谍子当晚的经历。 他坐在车后座，天窗一开，就要迎着风沙打出几架无人机，电量耗尽后也收不回来，只能小心翼翼地计算数目，把剩下的无人机像炮弹一样节省着打出去。 车的速度飚的非常快，而且频频转向，在沙漠里画出狂野又无序的车辙痕迹，因此无人机的异地回收轨迹，需要时时刻刻随着车的移动而改变。 这种千变万化的感觉……像极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 宋河噼里啪啦敲键盘，试着在电脑上书写统一的无人机群数学模型，修修改改，越写越多，不知不觉竟然写到天黑。 但随着屏幕上模型规模越来越大，他的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 太长了！ 这份数学模型太臃肿了！ 长也就罢了，关键是越往下写，越感觉没考虑到的变量越多，前后矛盾的地方越多，一时半会竟然看不到结束的可能！ 甚至……有种搞错了什么的强烈预感！ “写完了！”谢元勋突然大吼一声。 第564章 研发路线之争 宋河一惊，抬头看向对面，“这么快？” 谢元勋满脸得意，和他目光对上，“一比一战平了。” “言之尚早！”宋河目光怀疑。 两人对视片刻，心有灵犀，异口同声地开口，“看看你的！” 两台笔记本电脑同时被推向对面，更换电脑后，两人专注地趴在屏幕上，看对方构建的无人机轨迹模型。 “你怎么写这么多？！”谢元勋茫然加震惊，快速拨动鼠标滚轮，半天没拨到底。 “你写这么少就写完了？！”宋河更加茫然震惊。 这感觉就像两个学霸考完试对答案，一个学霸只用四行就解出大题，另一个学霸却用了四十行还没解完，双方乍一看彼此的答案长度，都忍不住心中发怵。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拧着眉头看对方的模型。 片刻后，宋河恍然大悟，“你做的是定点模型啊！” “你不会做的是移动的吧？”谢元勋懵了，“你疯了吗宋兄？” 谢元勋的模型很简单，设置一个出发点，设置一个回收点，根据出发点和回收点的距离，从最初就确定好无人机群的大概轨迹。 而宋河的模型，只有出发点，回收点是移动的，甚至是变速变向移动，无人机群的轨迹需要时时刻刻跟着变化。 “定点模型太捞了，捞的扣脚！咱俩的水平，辛辛苦苦跑沙漠来一趟，喝了几斤沙子，就为了做个定点模型？”宋河笑道。 “咱俩的水平，做移动模型也纯属自不量力啊！这么难的玩意儿怎么做？”谢元勋也笑了，“这相当于什么？我是在解一加二等于三，你是在证明一加二等于三，一个是幼儿园难度，一个是解析数论领域280年智力极限的总和！” “咱们不是纯粹做数学题，更不是为了应付交差。”宋河笑容忽而严肃了几分，“咱们做这东西是要给部队用的，必须考虑实战价值，咱们多烧掉一枚脑细胞，将来在战场上就可能多保住一个子弟兵的命！” “话虽如此，但其实影响不大啊！”谢元勋说，“实战的时候，放出去无人机，再设置一个回收点，只要及时赶到回收点，就能稳稳完成回收啊！” 宋河摇摇头，“了解过坦克的自动瞄准系统吗？” “了解，自动锁定目标，自动计算弹道，甚至可以自动开炮。”谢元勋点头，“现在部队新坦克都这种模式，自动装填自动行进自动瞄准，甚至没乘员什么事儿了，据说无人坦克研发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坦克兵集体改行。” “开炮的时候，坦克的自瞄系统有两种。”宋河伸出两根手指头。 “低级的静对静版本，需要坦克短暂刹停，保持静止后再向敌方静止目标开火，高级的动对动版本，坦克可以匀速行进，在冲锋中开火命中敌方移动目标。”宋河说。 “无人机回收程序也是一样，理想状态当然像你说的那样，设一个回收点，部队及时赶过去就可以了。” “但战场上呢？战况千变万化！说不定突然发现沿途有埋伏，只能硬着头皮和敌军交火突围，说不定情报信息泄露了，敌方火炮对准回收点守株待兔。” 谢元勋听的脸色一白，挠挠头，“卧槽，你这么一说，还真他妈挺要命。” “所以你这是个半成品。”宋河把他的电脑推回去，“我们的坦克必须能奔跑着打中移动目标，我们的侦察无人机也必须可以在移动载具上回收。” “可能一百次交火，九十九次都不需要坦克行进间射击，不需要无人机移动回收，但那一次例外就会送掉很多人的命，咱们干工作的目标是什么？就是把这一次解决掉！” 谢元勋完全被说服了，沮丧地把宋河的电脑推回来，比分又回到了一比零。 …… 周三，早上六点。 两人闷在宿舍里焦头烂额，无人机轨迹模型依旧没解决。 有几个细节问题相当顽固，像地面上踩平的口香糖，看似不起眼，却怎么都清除不掉。 “我有一个想法。”宋河看了眼窗外，忽然说。 “我也有个想法。”谢元勋也看了眼窗外，“这样闭门造车不行，得去飞几批无人机，尝试一下异地回收，再收集点数据，说不定只要再出几组数据，大模型就很轻松地搞出来了！” “英雄所见略同！”宋河连连赞许，“咱俩想一块了！” “谁去？”谢元勋问。 “当然是你！” “为啥？” “现在的比分是一比零。”宋河微笑。 谢元勋叹口气，无奈地起身，戴上防风镜和口罩，匆匆出门。 宿舍里寂静了，宋河独自坐在电脑前，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只好翻出数学论文，阅读学习。 大概是太空竞赛的缘故，今年数学圈蛮热闹的，世界各地有大批数学家拿到了久违的资助，有意思的新论文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宋河一边感叹果然战争能催生科技进步，一边沉浸在各路大神的数学论文中，往脑子里猛塞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40级升至大师4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41级升至大师42级！】 只是升了两级，便是一整个白天过去！ 夕阳染红窗户，桌上铺着的数据纸沁上一抹血红。 谢元勋推门回到宿舍，在门口猛地抖了抖，像淋雨后甩脑袋的小狗，抖落一地细沙。 “我刺探到情报了！”谢元勋说。 “哦？”宋河好奇。 “一二三队今天都在测试场一遍遍试飞，我略施小计，搞明白了他们的研发思路。妈的，他们三支队伍都没咱们敬业！” 谢元勋把一大袋盒饭放在桌上，宋河闻到味就饿了，但没伸手去碰，仰头望着他。 “他们三支队伍，全都是做固定点的异地回收，也就是我昨天整理出来那种模型。”谢元勋道，“而且只有一队在老老实实先建数学模型，然后照着模型去做程序，二队三队都在用最原始的笨办法，直接不断试飞，根据数据一遍遍修改，写傻瓜程序。” 宋河皱眉，“一队还凑合，二队三队也太他妈不敬业了，这种傻瓜研发还用得着抽调咱们这帮精锐吗？随便找几个人来不就干了？” “所以咱们怎么办？”谢元勋担忧道，“还有三天又要测试了，大家都做固定点回收，咱们做移动点回收，要不要暂时妥协一下？” “妥协？” “移动点回收，咱们这周肯定来不及做完了，闷头做下去，咱们必然垫底！”谢元勋道，“不如跟另外三个队一样，先把固定点回收做了，这周拼个名次出来再说！现在局面搞得劣币逐良币了，干活简单的出效果，干活难的出不了效果。” 宋河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错了谢兄，这恰恰是将军时刻！咱们将军另外三队的良机！” 第565章 集体交白卷？ “你有啥奇招？”谢元勋好奇。 “黑眼镜是老师，咱们四个队都是学生。”宋河分析道，“现在老师忘了布置作业，别的学生都想随便写两页糊弄，此刻个别贱兮兮的好学生应该怎么办？” “大声提醒老师没布置作业？” “对喽！”宋河贼笑。 谢元勋马上坐下来，摸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黑眼镜的声音响起，说话一如既往的脏，“放吧！” “就一句话！”谢元勋道，“异地回收，别的队都在做固定点的回收，我们队想做移动点的回收，黑眼镜你说，周末考什么？什么贴合战场环境？” “明白了，就按周末晚上那样考，在车里发射，在车里回收，到时候我会把油门他妈的踩到底！”黑眼镜果断道。 电话啪地挂断，师徒俩的沟通一向如此高效，毫不拖泥带水。 宋河和谢元勋眉飞色舞，心情舒爽地吃晚餐，如此一来这周就稳了。 …… 周日，下午一点。 1号测试场！ 阳光猛烈，万里无云，热浪贴着沙子滚动，沙地里躺着一些烤干的死蛇死虫。 一长溜沙漠越野车停在沙山上，四支队伍的人已经到齐，等待黑眼镜，同时窃窃私语。 “有点紧张，今天也没沙尘暴干扰，到了同一起跑线了！” “莫慌同志们，咱们平时测试数据还是可以的，第一不稳，但绝不至于沦落到倒数第一！” “我有个好消息，据说第四队这次稳稳垫底。” “别，上回也说第四队垫底，结果铲屎的是咱们！第四队那俩神仙不但捞了个第二，还抓间谍立功了！他们堪称赢麻，咱们纯粹输麻！” “这回消息真的准，第四队压根没做成异地回收，知道为啥吗？咱们做的都是定点回收，他们做移动点回收，纯属蚍蜉撼树，一星期根本搞不完！” “保真吗？移动点回收，他们这么莽？莽的丧失理智了啊！这不纯纯白给？” “话说老师怎么考啊？要是考定点回收，咱们能稳，万一老师考的就是移动点回收呢？” “不可能，一二三队都做定点回收，老师肯定随大流。走路还没考，哪能上来就考撑杆跳？” 众人窃窃私语，脸色透着紧张。 最角落，宋河和谢元勋坐在车前盖上，气定神闲，各自拿着手机刷论文。 他们这周几乎毫无实际进展，理论框架还没解决，处于紧急学习阶段。 但本次周测试他们不慌，和其他人的满心忐忑不同，他们提前几天就知道周测试的结果了。 终于，远处传来越野车的响声！ 黑眼镜的车出现在沙丘上，已经修好了，从外观看完全没有上周追车大战的痕迹，甚至像刚落地的新车。 越野车烟尘滚滚地开上沙山，停稳，但黑眼镜却没下车，而是摇下车窗。 一大群人迅速围过去，七嘴八舌喊老师好。 “今天没沙暴，没必要抓阄了，早测晚测都一样，按顺序来吧。”黑眼镜开口，“但！测试方法要改，本周重点测异地回收！” “老师回收点定在哪？”马上有人问。 前三队所有队员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盯着黑眼镜，这问题无疑生死攸关！ 二三队本周改的程序利于近距离回收，一队的程序利于远距离回收，在场众人犹如考前只学了一点的学生，只能赌考卷题目恰好涵盖学过的知识点！ 但，考试的定律是，永远只考学生不会的题！ “考点就这辆车！”黑眼镜用左手拍拍方向盘，“每队出三个人抱着蜂窝上车，我把天窗打开，我说放，你们就放飞无人机，我说收，你们就马上回收！” 寂静！ 几十张脸顿时懵了！ 所有人都没押的题，所有人都认为铁定不考的知识点，赫然出现在了考卷上，给所有考生劈面一刀！ “老师，刚上来就这么考是不是太难了？能否……”有人想挣扎一下。 “少特么废话！”黑眼镜语气粗暴，“一队！上车！老子倒数十个数！” 一队队长慌慌张张点了两个精锐，抱着蜂窝和电脑上车，车门刚关上，黑眼镜猛踩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冲下沙山，向着莽莽大漠疾驰！ 所有人远眺越野车狂奔起来，在沙漠里掀起一道沙尘滚滚的轨迹，天窗打开，无人机迅速放飞，向着远方散去。 “完犊子了，在车里回收无人机，这他妈怎么可能？” “坏消息，咱们的测试砸了，好消息，所有队都砸了！” “这还测个集贸啊，都回去洗洗睡吧！” 越野车很快又冲回来，停在沙山上，一队队长脸色狼狈，抱着空空荡荡的蜂窝下来。 “一队零分！”黑眼镜言简意赅，“二队上车！” 二队队长脸色难看地抱着蜂窝上车，越野车再次冲出去，许久后返回。 “二队零分！三队上车！” “三队零分，四队上车！” “四队零分！” 周测试结束！ 所有人表情茫然地站在沙山顶上，集体交白卷，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面对。 说愧疚吧，大家都菜的抠脚，说不愧疚吧，白卷毕竟很蠢。 黑眼镜依旧没下车，只是摇下车窗，目光冷冷地扫视所有人。 “这周全是零分，你们全成了废物！” “现在怎么办呢？奖励归谁？铲屎又归谁？” 第566章 悟空也得求神仙 众人噤声，不少人慌了，奖励拿不到不要紧，铲屎工作千万别砸到头上！ 黑眼镜冷笑一声，下圣旨： “铲屎本周暂停，奖励累积到下周！下周的第一名队伍，直接拿20万积分！如果下周依然做不出异地回收，积分不会再度累积，直接清空！” “懂了吗？大功劳的机会就在七天后，谁抓住谁发，抓不住就他妈没了！” 说完，黑眼镜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冲下沙山，扬长而去！ 宋河和谢元勋也不耽搁，爬上车就走，风驰电掣离开测试场。 开着开着，后面忽然响起短促的喇叭声。 一辆沙漠越野跟了上来，开到左边，保持齐头并进。 谢元勋摇下车窗，旁边越野车的车窗也摇下来，一个秃头青年扯着嗓子喊： “四队的同志！我们是一队的！能否合作？” “合作？”谢元勋疑惑，“合作什么？” “你们队的无人机设计能否让我们借鉴一下？”秃头青年喊，“我们拿上周优化过的程序换！” “你在想屁吃！”谢元勋果断摇上车窗。 “别别！此路不通，还有别的合作路线！”秃头青年急忙道，“异地回收的无人机轨迹模型，你们肯定也在做吧？可否互相探讨？” “你在想屁吃！”谢元勋斜了对面一眼，把升到一半的车窗彻底摇上。 “四队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狂傲了？我们上周可是第一名！你们人数只是我们零头！合作共享对你们有好处！”秃头青年扯着嗓子喊，声音模模糊糊透进车内。 谢元勋猛踩油门，越野车迅速把烦人的跟随者甩掉，后面透进来的喊声变成了模模糊糊的脏话，相当气急败坏。 很显然，第一名开始急了，预感霸主地位不保，想花言巧语骗一些第二名的技术！ 这种浅薄的大当必不可能上，车翻霸主的机会来之不易，成王败寇，不容许任何的妥协犹豫！ …… 晚十点，宿舍。 宋河和谢元勋坐在电脑前，神色疲惫地写无人机轨迹模型。 近几天谢元勋每天被派出去收集数据，用无人机在测试场附近一遍遍地飞。 收集数据是为了解决模型里的一些细节问题，但万万没想到，随着数据变多，局面却越发的扑朔迷离，细节问题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宋兄啊，我感觉咱们卡住了，他妈的推进不下去了！”谢元勋语气绝望地开口。 “赞同。”宋河拧着眉头，“所以我正在恶补数学，翻翻大神们的论文，找找有没有沾边的理论。” “现学现卖？这怎么来得及？周末之前咱们得把异地回收搞定啊！不能再拖了！”谢元勋说，“二十万积分，咱俩要是赢了，一人十万积分，直接他妈暴富！” “不止，升格为三等功肯定还有积分。”宋河挠头，“但不然咱们还能怎么办？既然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不就得突击学习吗？” “不妨取巧一下，找外援？”谢元勋挑眉。 宋河一愣，还有这操作？ 大概是长期工作的惯性，一直以来都是他负责主攻难题，团队成员们打下手，时间长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顶梁柱，难题必须亲手突破，没想过求神拜佛。 现在妖怪实在打不动了，孙悟空得去找找神仙关系了。 “先问问老师，能不能场外求助。”宋河谨慎道。 谢元勋摸出手机，低头发消息，很快抬头一喜，“可以！黑眼镜的要求是，外援必须是内部人士，同时咱们不能透露具体项目信息，只能拆开问一些零散的数学问题。” “来吧宋兄，拼人脉的时刻到了，这局我必赢，我认识好多内部的数学家！” 说完，谢元勋眉飞色舞地开始打字发消息。 宋河也摸出手机，从联系人列表里翻找神仙。 谢科夫和卡特琳娜不行，俩老外，空高杰楚龙不行，水平太菜。 汪泰初够呛，老汪人太懒了，年龄大了脑子也老化，没法解决这么麻烦高端的数学模型。 思来想去，宋河拆了一部分细节问题，发给安玉龙。 “老师，徒儿有难，望恩师搭救！” “好，我看看。”安玉龙回复很快。 “我不会。”安玉龙判断得更快。 宋河无奈，继续翻找列表，发给游德义。 “游师祖，徒儿有难，望恩师搭救！” “我倒是想救你，这个方向我不擅长，另请高明吧。”游德义片刻后拒绝。 “景辉啊，考你道题。”宋河又发消息给娄景辉，“做出来发奖金。” 他的科研团队，数学水平最拿得出手的也就娄景辉了，清华和普林斯顿的数学生，做题做到走火入魔，说不定有能力建言献策。 “老大，这部分我上课没听。”娄景辉发来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给我一个月我学一下成吗？” 宋河龇牙，一个月黄瓜菜都凉了，要你何用！ 继续翻列表，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社交圈子居然不大，找不到多少顶尖的数学家。 还剩最后一个能求助的神仙了，相晓桐，她的数学水平在宋河认识的人里属于天花板。 “老师，徒儿有难，求搭救！”宋河继续喊救命。 “嗯？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放假这么长时间也不想着和为师聊两句，一开口就让我给你干活？”相晓桐调侃。 “学生时时刻刻挂念恩师，但恩师日理万机，学生不敢叨扰！”宋河连忙表忠心。 手机屏静下来了，相晓桐那边没动静，宋河忐忑，老师您在做题吗？还是干别的去了？ “你的第六步是湍流脉动量的乘积，你的第七步是原方程的对流项，对吧？”相晓桐回复。 宋河惊喜，“对对对！” “3个法向应力分量和3个切应力分量构成湍流应力，你不会反推吗？雷诺平均N-S方程你总会吧？” “你要注意的是湍流涡对流所引起的动量输运，时间平均后多出来的项移到右边，和粘性项放在一起，流体在粘性剪应力作用下又附加了湍流剪应力，把第八步的脉动速度矢量写出分量形式……” “将原式的j和k替换，符合爱因斯坦求和协定，连续取时间平均运算，得到雷诺应力输运方程之后……” 相晓桐的消息一大串一大串地往外蹦，宋河激动不已！ 这感觉就好像考试不会做题，监考老师温柔地过来指着试卷题目现场讲，实在爽的不行！ 应该早点抱大腿的！ “咦，到这里我就不会做了。”相晓桐突然发了一句。 宋河一懵，“别啊老师，您解的挺好的，这短短几分钟不都行程过半了吗？请继续！” “臭小子，你的作业凭什么我给你做？为师还一堆事儿要忙，没空钻研这道题。” 宋河连忙大声疾呼，各种表情包和哀求甩过去，恳求老师救苦救难，不要36度的嘴说出太过冰冷的话，将来学生必定好好当牛做马孝敬恩师…… 心诚则灵，相晓桐又回复了，“我真没时间给你解这东西，但为师不会见死不救，可以给你指条活路。” 第567章 七个院士头衔的男人 宋河：“您说您说！” 相晓桐：“最近有个外籍华裔的老泰斗要落叶归根，在国内的社交平台开了账号，你可以拿着题目去网上问他，他只解答有价值的数学或物理题目。” 宋河皱眉，“不行啊老师，我做的这个项目涉密，只能和内部人员探讨。” 相晓桐：“和你领导沟通一下，此人可以合作，他从马来的华人家庭出生，从小受非常传统的教育，为求学才入了外籍。多年来一直和咱们联系密切，他介绍过一百多个优秀博士生过来工作，收学生也优先收咱们这边考过去的人，算变相做贡献了。十年前他就已经是咱们的外籍院士，我们办国际数学峰会，他用海外的人脉帮了不少忙。” 相晓桐：“他准备在国内高校找一份教职，同时入籍落户口，目前清、北、西工、前沿科技大学都在抢这位老泰斗。” 相晓桐：“老泰斗决定不好去哪里，就在他的社交媒体上放了一串题目，附带解题提示，哪个学校的学生解出来的题最多，说明哪个学校生源最好，他就去哪个学校。” 相晓桐：“你发来的这些题，恰好是老泰斗的研究方向之一，我建议你去看看他给出的相关题目，你搞明白了，一能获得灵感解你的题，二能直接让老泰斗指导你，三有机会帮咱们学校赚个院士过来，一箭三雕！” 相晓桐说完，发来一个链接。 宋河皱眉点开，一个社交媒体账户的主页，号特别新，头像都没有，网名用了实名。 “裴华健” 宋河一愣，名字好熟。 上网搜索，他忍不住卧槽出声。 此人身上居然有七个院士头衔！ 除了相老师提到的外籍院士，他还是M国科学院院士、工程院院士、人文与科学院院士、腐国皇家学会院士、汉斯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和欧洲科学院院士！ 对面的谢元勋正捧着手机愁眉苦脸，似乎求神拜佛不顺利。 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宋河满脸呆滞，谢元勋忍不住跑过来，看他的电脑屏幕。 “逆天！这他妈什么神仙？”谢元勋也深深震撼了，“七个院士头衔，竟然有这种人物？宋兄你不要告诉我你认识他！” “不认识，脑院老师给我推荐的，说不会的问题可以找他问问。”宋河挠头，“但此人身份有点敏感啊，他正准备入籍，但目前还是外籍，能找他吗？” “脑院老师应该不会乱推荐啊，这人还是咱们的外籍院士，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谢元勋飞速摸出手机，“我问问黑眼镜。” 片刻后，谢元勋眉头一挑，“可以！” “可以？”宋河诧异。 “黑眼镜说，裴华健私底下给咱们解决过一些数学物理问题，算是有合作基础，正确做法是不告诉他涉密信息，只拆出数学问题的零碎片段去问他，可以随便编一个幌子，比如咱们自称游戏开发公司，正在做野怪的程序模型，他不会过多追问。” 宋河恍然大悟，怪不得相老师推荐他，果然有隐藏身份！ 眼下也没什么活路能走了，既然黑眼镜认证能行，那就干了！ 宋河拨动鼠标，查看裴华健的主页。 只有一条置顶帖子，却收获了足足两万多个点赞！ 【同学们好，我是裴华健，以下是我准备的一些小难题，涵盖多个领域，每道题附带线索提示，欢迎热爱数学物理的同学作答】 【答题后请把详细答案贴在评论区，如果答案是对的，我会点赞并关注你，然后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 “挺麻烦啊！”谢元勋皱眉，“想问点问题还得先做题？” “为了筛选吧，七院士超级大神，时间比金子贵，要是一堆人去问中学数学题，拉黑都拉不过来。”宋河分析，“把他出的题做出来，意味着有资格当他的学生，大神只会腾出时间指点可塑之才。” “有理，有理！”谢元勋点头。 宋河拨动鼠标，两人开始浏览裴华健贴出的题目。 肉眼可见的难！ 不愧是七院士大神，随手扔出的“小难题”，看上去都是能碾死成千上万研究生的恐怖存在！ 帖子已经贴出三天，评论区只出现了寥寥几道题的正确答案，属于光看答案都复杂到能把人看恶心的程度。 题目涵盖面极广，总共200道，扒了半天，宋河终于眼前一亮。 “诶！”谢元勋惊叫一声，“181题！” “181题到190题，这十道题都和咱们的轨迹模型有关！”宋河兴奋了，“我觉得咱们甚至不用问裴老，直接把他出的这几道题搞出来，无人机轨迹模型肯定也会了！” “我觉得也是！”谢元勋激动，“光看题目都能感觉到灵感！” 谢元勋匆匆回到自己电脑前，开始忙碌，“宋兄，这十道题算一局啊！” “高手兄，其实你已经输了。” “啊？” “三局两胜制，刚刚咱俩找外援，我这算找出来成果了，岂不算赢了一局？” “什么三局两胜制，明明是五局三胜制！”谢元勋光速耍赖，“你我二比零，但你不要心高气傲，这一局我必赢！” 宋河忍不住发笑，这话听起来特别耳熟。 他收敛心神，开始集中注意力解题。 从第181题开始，每道题挨个看了一遍，他惊悚地发现，居然没一道题有思路！ 明明题干都特别简短，但竟然就是不会。 没办法，只能去看题目下面附加的线索提示。 线索提示有知识点，有论文名，甚至还有数学书和流体力学书的章节名。 宋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往嘴里塞了把胶囊，埋首苦学！ “固定流体微元内质量变化率等于流体从笛卡尔坐标三个方向的流出量……” “β可以表示为流体微元在x方向所有正应和切应之和……” “对流项采用散度表示的形式称为控制方程的守恒形式……”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44级升至大师45级！】 “T为时间段时均周期，T应比湍流的脉动周期大，包含大量涨落……” “应用雷诺平均思想，对连续性方程、运动方程和泥沙方程进行时均化……” “根据系综平均和时间平均的A、C两式，推导可得……”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45级升至大师46级！】 学着学着，宋河忽然发现不对劲！ 第568章 这周末，你我杀穿全场！ 同样是大师段位，之前他升两级需要大半天时间，可眼下稍微学了一会儿便蹭蹭升级！ 大概是裴华健贴出的学习资料质量奇高，提升起来事半功倍？ 怀揣兴奋，宋河专心致志往下学。 三小时后，第一道题，181题完成解答！ 宋河把答案纸往桌上一拍，没多说什么，紧接着打开无人机轨迹模型的文档，敲打键盘修改！ 有个细节问题解决了，用的就是181题里涵盖的知识！ 谢元勋拿过桌上的答案纸，端详片刻，脸色骤然发白。 【谢元勋对题目一筹莫展，发现你完成解题，心中大骇，怨念值＋500！】 两小时后，第二道题，182题完成解答！ 宋河再次往桌上一拍，打开无人机轨迹模型的文档，默默端详了半天，小心翼翼地修改。 【谢元勋发现你又解出题了，心中大震，怨念值＋550！】 “你他妈为啥这么快啊？天快亮了，顶不住了，我要睡觉。”谢元勋哆哆嗦嗦站起来，气色虚浮。 “我也睡一会儿。”宋河打哈欠起身。 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小床，均匀的鼾声很快响起。 短短一小时后，宋河猛地睁眼，眼中精光大放！ 不是他要变异了，纯属解数学题解上头了，刚刚在梦里还梦到题目，精神状态亢奋得不行！ 起床，掀开电脑，继续干活！ 宋河不断解题，浑然忘我，更忘记时间，每解完一题便将一张答案纸拍在一旁。 上午九点，谢元勋终于醒来，从床上坐起。 他下床，第一件事便是抓起桌上的答案纸数份数。 “我靠，这把又跪了！”谢元勋脸色难受。 “啊？什么？”宋河专注解题，没听清。 “我睡个觉的功夫，你已经解到第五题了！总共十道题，我这把又输了啊！”谢元勋叹息。 “是不是要改成六局四胜制？”宋河笑道。 “改个集贸啊，我他妈不挣扎了！再挣扎就真不要脸了！”谢元勋仰天长叹，“既生谢何生宋！” 周四，上午七点钟。 十道题全部解完，宋河解了前七道，谢元勋倒着做，解了最后三道。 到裴华健的帖子下面一看，热度相当火爆，200道题目已经被各路人马解出八十多道，好在181到190题暂时没人解。 两人把答案整理了一下，发在帖子上，末尾附加“本答案来自前沿科技大学”的字样。 毕竟前面的回答都是这么干的，一长串重复的“本答案来自科大”、“本答案来自清华”，终于前沿科技大学能连续上分了！ 估计裴华健得过段时间才能看到，但无所谓了，已经不需要向他提问。 做这十道题的过程中，两人的数学水平突飞猛进，灵感比炸掉的水龙头还能喷，已把无人机轨迹模型的疑点解决了个七七八八！ “来吧，还剩最后一点小问题了，咱们看看怎么改。”宋河点开模型文档。 文档上浩浩荡荡的大模型，绝大部分是正常的黑字，剩下几个小段落被标红。 “这段我会了。”谢元勋抬手指向屏幕，“先省略时间项，就是稳态的对流扩散方程，在A体上积分，根据奥-高公式……” 宋河轻盈地打字，把谢元勋的解释改成数学形式写上去，刚开始写，他还要迟钝着反应一下，写到最后，思路明显跟上了，甚至比谢元勋的嘴还快一步完成。 标红段落一个个消掉，很快，全屏黑字！ “模型这就……建出来了？”谢元勋愣住，语气有种不真实感。 “看样子是的。”宋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忍不住爆粗口，“真他妈累啊！” 两人压力骤降，忍不住嘿嘿笑，疲惫地瘫在椅子上稍作休息。 这些天为了无人机轨迹模型，小命都拼上了，脑子里的弦从早到晚紧绷着，紧张程度像是24小时坐在考场里，甚至是满试卷无解难题的考场。 好在拼命拼出结果了，无人机轨迹模型构建完毕，用三个词来概括这个模型，无疑是精确、流畅、强大！ 休息过后，两人也没闲着，照着模型动手写仿脑编程。 宋河是仿脑编程专家，负责最难写的部分，谢元勋生疏一些，负责比较容易的部分。 键盘鼠标响到天黑，终于完成编程！ 两人蹲在电脑旁，手拿无人机，挨个连接下载，更新程序。 下载过程犹如基因手术，复杂华美的新基因替代了无人机体内的旧基因，自此以后，无人机群的行为模式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最后一架无人机完成程序下载，两人坐在地上，疲惫地转着脑袋，颈椎啪啪作响。 “宋兄，你说……能赢吗？” “高手兄，要对咱们的工作有信心。”宋河道，“这个周末，你我要杀穿全场！” 第569章 暴力测试！ 周日。 沙山上停满越野车，四队成员到齐！ 风力适中，天气燥热，四面八方的沙丘冒着缕缕灰尘，像有暗火在下面烧。 窃窃私语声混杂在风声中，许多人站在车边闲聊，一边聊一边打量其他队伍，目光忌惮。 角落，宋河和谢元勋各拿一瓶矿泉水喝，留意着远处的目光。 “一队的人，看咱们的表情相当不爽啊！”谢元勋眯眼道，“来者不善！” “你才是来者！”宋河冷笑，“他们是怕咱们夺去第一名的位置吧？” “二队三队的异地回收进展不畅，不足为惧，唯一的挡路者就是一队了！”谢元勋神情凝重，“据说他们也做出了无人机轨迹模型，异地回收技术突飞猛进，但不知道具体进到什么地步。” “放心，稳。”宋河淡定道。 远处响起越野车引擎声，几十道目光集中过去，一辆越野车翻越沙丘，烟尘滚滚地冲了过来。 车窗摇下，一张戴着黑眼镜的冷酷面孔出现，干脆利索地喊，“一队上车！” 气氛骤然紧张，这感觉就像老师突然冲进教室发试卷，考试瞬间开始！ 一队的人抱着蜂窝钻上车，黑眼镜猛踩油门，越野车吼叫着冲出去，向着莽莽大漠疾驰！ 留在沙山上的众人纷纷掏出装备，各种单筒双筒望远镜被举起来，甚至有人架出天文望远镜，一群人认真地盯住远方的车辆。 “卧槽他们这么专业？”谢元勋一懵。 宋河也是一懵，随即摸出手机，用手指狂拉，拉出五十倍摄像，对准远处狂奔的越野车。 恰好，越野车天窗打开，一队开始释放无人机！ 无人机释放的相当丝滑，甚至没有升空后相撞的常见情况，一架架无人机像吹飞的蒲公英一般快速散开，向着远处的大漠飞去。 所有人都在盯着无人机的轨迹，试图看明白一队的程序设计。 许久，越野车掉头返程，天窗再次打开，一架架无人机从四面八方回归！ 宋河稳稳地举着手机，借助手机摄像观察，一队的无人机回收率竟然相当高，大部分飞行轨迹精确轻盈，偶尔有几架无人机撞到车顶，至少七成无人机稳稳钻进了天窗里！ 旁边，用各式望远镜观察的二、三队成员忍不住骇然，议论纷纷： “一队不愧是第一名啊，突飞猛进！” “真的牛逼，一半多无人机成功回收了，尤其老师车速还这么快！” “冒汗了同志们，一队简直不可战胜！” “其他队可以放弃项目了，最后肯定会是一队完成无人机工作。” “数学模型真这么管用吗？早知道咱们队也搞数学模型了！” 黑眼镜的越野车轰隆隆冲上沙山，车上的一队成员怀抱蜂窝下车，脸色兴奋，明显自我感觉发挥的不错。 “第一队成绩，78分！”黑眼镜大声喊，“第二队上车！” “老师，我们想把蜂窝放后备箱，可以吗？”有人问。 黑眼镜点头，“好！” 越野车后备箱打开，一个二队成员抱着蜂窝钻了进去，让蜂窝倾斜朝向天空。 引擎咆哮，越野车再次冲下沙山，山上众人继续用望远镜遥望，像一群狙击手端着瞄准镜。 二队选择在后备箱放飞无人机，明显是技术底气不足，需要更大的空间容错。 因此不出预料，二队的无人机回收一塌糊涂，无人机像蛾子一样乱哄哄地往后备箱冲，后备箱盘坐的哥们手忙脚乱地捞无人机，手动塞进蜂窝里。 越野车开了回来，黑眼镜摇下车窗，“二队60分，三队上车！” 三队的选择如出一辙，也把蜂窝放到了后备箱，派了一个人坐在后备箱里操作。 回收依旧一塌糊涂，二队的无人机至少还会飞蛾扑火，三队的无人机干脆像一群没头苍蝇，有一头栽到车顶上的，有冲进车轮下的，后备箱的哥们恨不得拿个渔网去捞飞回来的无人机，最后下车时一脸沮丧。 “三队55分！”黑眼镜摇下车窗，“四队！” 所有目光聚焦到宋河和谢元勋身上。 项目开始以来，这两人身上的突发状况太多了，大家不禁多了几分忌惮。 两人拉开车门上了后座，放置好蜂窝。 黑眼镜踩油门，越野车扬起沙尘下山，颠簸着前进。 “你们不去后备箱？”黑眼镜转着方向盘。 “没必要，他们菜才需要去后备箱。”谢元勋说，“开个天窗就够了。” 黑眼镜打开天窗，“放吧！” 蜂窝顿时砰砰作响，匀称地打出一连串无人机！ 宋河盯着电脑屏幕，先是紧张，随即放松，无人机群的轨迹相当完美，正有条不紊地展开搜索，像一群老练的工蜂，每一只都明白自己该干什么。 黑眼镜开始转向，大转弯小转弯不断，越野车在沙丘间狂野突进，像一头被砸晕脑袋的野猪，速度越来越快地往前冲！ 许久，屏幕上已标出数十个红点，整个测试场的靶标基本搜索完毕！ “收！”黑眼镜恰好开口。 宋河敲敲键盘，在外漂泊的无人机群得到指令，迅速开始收缩！ 谢元勋把脸贴在车窗上，紧张兮兮地往外看，黑眼镜微微侧头，似乎在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 一声呼啸！ 灵敏的黑影从天窗射入，精准地掉进蜂窝中！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无人机从四面八方涌来，嗡嗡作响飞入天窗，咔咔落入蜂窝！ 黑眼镜突然猛踩油门，急转方向！ 刚要落下来的无人机群居然猛地拉升，像一群受惊的飞鸟，重新计算轨迹后，再次冲入天窗！ “呦呵？有点东西！”黑眼镜说。 说完，他突然火力全开地猛踩油门，方向盘转到飞起，越野车性能彻底释放，咆哮着四处乱窜！ “卧槽黑眼镜你他妈成心的是吧？！”谢元勋大惊，“前三队怎么没见你疯狗一样乱开？” “老子爱他妈怎么开就怎么开！”黑眼镜继续暴力驾驶，动作越发大开大合，像准备冲线的赛车手！ （今天有事耽搁了，可能少更一章） 第570章 成王败寇！ 沙山上，众人看傻眼了。 前三队上场测试时，越野车虽然也会转向变速，但动作都比较温和。 此刻场上的越野车，简直像失控了一样疯狂乱窜，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引擎的狂吼声，许多小沙丘顷刻间被碾塌，横冲直撞，扬尘冲天！ “卧槽，老师疯了吗？” “车是不是出情况了？” “怎么回事？四队得罪老师了？疯狂上难度？” “离谱啊，车扭得太快了，我望远镜都对不上了！” “四队这波直接要凉啊，难度倍增，这窜来窜去的还怎么回收无人机？” 众人先是惊奇，随后惊喜，四队的测试画风不一样，很明显要跪了，看来掏粪工作终究还是落到了众望所归的四队头上！ 车内，颠簸已经让宋河头晕目眩，整个人晃出残影，快呕出来了！ 谢元勋手扶着蜂窝，破口大骂，“黑眼镜你他妈太故意了！拼了命也不想让我们拿高分是吧？做人能不能有点良心！你翻车的时候是老子停车载你一程！” 黑眼镜不搭话，只是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滑腻的沙坡上猛一个潇洒摆尾，谢元勋脑袋咣当撞在车窗上，痛的大叫起来，骂的更加难听了，嘴里含妈量直线上升。 无人机群还剩最后十几架没回收，紧紧跟在车顶上，盘旋不息，像一群饥饿的蚊子死死跟着狂躁的猛兽！ 每当越野车的状态稍微稳定，总有一两架无人机瞬间冲入天窗，迫不及待返回蜂窝，反应相当灵敏！ 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搭载程序的机器，而像是某种聪慧的猛禽！ 终于，黑眼镜露出疲态时，最后一架无人机呼啸一声回到蜂窝内！ 所有无人机全部归巢，蜂窝满舱！ 宋河和谢元勋满头冒汗，满心的劫后余生，随后恼火地望向驾驶座。 “黑眼镜儿，你他妈油门踩烂了吧？腿快抽筋了吧？有用吗？我们的无人机一个不差全回来了！”谢元勋开启嘲讽模式，“你这车不是挺会扭吗？接着扭啊？” 宋河没说什么，只是狠狠把数据上传，让华丽的测试数据显示在前方的中控屏上，秀给黑眼镜看！ 很快，越野车开上沙山！ 黑眼镜摇下车窗，马上报成绩，“第四队，87分！” 全场呆住！ 一二三队的成员表情发懵，87分？！ 居然能这么高？！ 刚刚大家目睹越野车疯狂摆尾，还等着要看第四队的笑话，岂料直接蹦出一个最高分！甚至不是险胜，完全是大幅领先其他三队！ “都过来开会！”黑眼镜从车上跳下来。 众人迅速围过去，还有点没回过神，目光频频瞥向宋河和谢元勋。 “本周，第四队拿到第一名！你们应该看到了，车已经飙到极限，但他们的无人机一个不少全回来了！同时靶标侦察率升到了95%！”黑眼镜道，“获得20万积分，一人分十万！” 话音未落，倒吸凉气和低低的“卧槽”声同时响起！ 无人机全部归巢，侦察率95%，这两个指标对于每个队来说都强的不可想象！ 偏偏此刻两个指标出现在同一队身上，大家马上明白分数高的原因了，甚至感觉87分给的太少！ 奖励之庞大也让大家震惊不已，各队都是几十号人的臃肿队伍，哪怕赢了其实也分不到多少分，但第四队只有区区两人，这一波直接暴发户！ “第二名是第一队，无人机收回了70%，侦察率到了90%，比较像话！” “第三名第二队，第四名第三队，你们就完全不像话了！数据他妈的一塌糊涂！” 第三队全体成员不禁脸色惨白，垫底了，还得去铲粪！ “我们的无人机优化工作进入尾声了，接下来几天继续调试，数据再往上提！”黑眼镜道，“一二三队的队长，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服从四队的命令，四队让你们干什么活儿，你们就要去干什么活儿，听明白没有？” “明白！”一二三队的队长答应，语气多少有些沮丧。 黑眼镜这样安排的意图很明显，战斗已结束，成王败寇已注定，最强悍的四队走上领导岗位，其他队伍当小工，收拢各队力量完成最后打磨，整项无人机任务便结束了！ 宋河和谢元勋对视一眼，两人都眉飞色舞。 一战定乾坤！ 至此，这个暑假吃的所有沙子都值得了！ …… 工作节奏骤然轻松下来，轻松得甚至有些过了头。 谢元勋开始宅在宿舍里呼呼大睡，从白天睡到黑夜，从黑夜睡到白天，头发乱如鸟窝，每天狂睡十几个小时，俨然一只长途跋涉后的骆驼。 每次他醒来必是因为饿了，他一边坐在桌边呼噜猛吃食堂外卖，一边拿出手机来发消息，遥控一二三队全体成员在测试场继续喝沙子，搜集各种极端条件测试数据。 宋河也很闲，他每天只忙两个钟头的无人机工作，把前三队测出的数据审阅一遍，微调几版无人机程序，就是他全部的工作。 工作之余，他维持以往的习惯，从早到晚看论文，贪婪吸收学术养分，偶尔刷刷科技圈的八卦新闻，关注全世界科学家们又整出了什么新幺蛾子。 到了周三，裴华健终于关注了宋河和谢元勋的账号，并给两人发的解题步骤都点了赞，代表批改过了，答案正确！ 宋河暂时没什么问题想问他了，但贴子还是有用的，他翻阅评论区，对照各路大神提供的答案，自学其他题目。 评论区每个答案都附加了校名，基本都是一些熟识的老牌强校，以清北的学生最为活跃，前沿科技大学居然也冒出来不少作答者，人数大概能有清华的六成。 宋河暗暗吃惊，他以为母校距离清北还差的很远，但从评论区的解题来看，貌似母校人才济济的程度超乎想象，但愿真的都是学生在解题，而不是一群老师亲自下场。 周五，早餐。 宋河和谢元勋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啃油条，同时刷着手机聊天。 “裴华健宣布了，他要去清华当教授！”谢元勋忽然说，“但咱们也有份。” “咱们有份？什么意思？”宋河一愣。 谢元勋把手机屏转过来朝向他，宋河伸头一看，是裴华健在社交媒体上的新帖。 “200道题被全部作答出来了，清华同学答的最多最好，我准备前往清华去教研究生，很快大家可以报考。很多年前我曾想报考清华，但种种原因未能考上，时隔多年我成了清华的老师，人生还真是奇妙。” “此外，我受聘为前沿科技大学的荣誉教授，这所新学校的学生水平超过我的预测，我会每隔一段时间前去短暂授课，欢迎各位前沿科技大学的同学，尤其是答出了这200道题的同学报考我的研究生！” 宋河笑了，“这把咱们学校把北大赢了。” “确实，裴老完全可以当北大的荣誉教授，但他没有！”谢元勋哈哈笑，“回头我打听一下，试试能不能报他的研究生，你要不要一起？” “我挺心动，毕竟是堂堂七院士的超级大能，整个地球也没有几位的存在，谁不想拜其为师？”宋河笑道，“观望一下吧，看看有没有机会。” 两人的手机忽然同时一震！ 宋河看一眼手机屏幕，脸色顿时莫名其妙。 是无人机基地给他发的短信，让他去快递站拿件！ “诶，奇了怪了，短信说有个快递让我去拿？”谢元勋开口。 “我也是，可我没网购啊？”宋河疑惑，“你买东西了？” “没有啊，我也没网购，哪来的快递呢？”谢元勋茫然不解。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同时收到取件通知，相当不正常。 宋河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错愕，“不会是嘉奖或者三等功来了吧？” “这怎么可能？这种东西哪有发快递的？”谢元勋说完，脸色犹豫了片刻，“但是咱俩同时有快递，好像还真有可能是表彰啊……” 第571章 家里有湾流飞机 快递站。 无人机基地的快递站规模不大，大概只有大学快递站的一半，毕竟这地方过于偏远，且是涉密单位，一般快递来不了，不会出现购物节一过就纸箱爆满的情况。 打哈欠的女兵坐在门口，桌上摞满登记表。 宋河和谢元勋上前，先喊同志您好，再出示工作证和取件码。 “填表，我去给你们拿件。”女兵起身。 宋河和谢元勋抓了登记表填写，内容很简单，时间取件码工作证号和包裹内容。 女兵出来了，把一只小塑料包放在宋河面前，又把一只中号纸箱放在谢元勋面前。 “这里面是什么？”谢元勋拍拍箱子问。 “信。”女兵微微一笑。 谢元勋和宋河恍然大悟，原来是亲朋好友们的信来了。 空欢喜一场，表彰暂时还没消息，只能再等等。 …… 宿舍，两人各自坐在自己床上，拆包裹。 宋河的小塑料包拆开，里面寥寥几封信。 谢元勋的纸箱拆开，往外一倒，满床铺满信封！ “卧槽，为啥你信那么多？”宋河不理解，“都是什么信啊？” “说来惭愧。”谢元勋嘴角憋不住地上扬，“绝大部分是情书。” “情书？”宋河发懵，“什么年头了，还有如此复古的东西？不对，哪来这么多情书啊！你是去相亲网站海投简历了吗？” “哼！以我的才华和英俊，迷倒万千少女易如反掌！”谢元勋得瑟。 他开始拆信，每封信里都掉出一些很少女风的东西，譬如压扁的桃花书签、冲洗出来的谢元勋篮球场照片、可可爱爱的小手串之类。 宋河真心有点嫉妒了，目测至少三十多封情书，这厮的追求者能组一支足球队外加啦啦队了！ “你有女朋友？”宋河好奇。 “不忙的时候我就谈一个，忙的时候可能就没有了。”谢元勋说。 “哇靠，这么渣男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宋河一脸嫌弃。 “不要污蔑啊！我从不脚踏两只船，每一个我都认认真真谈，从无二心！”谢元勋说，“只不过换人的频率比较勤而已！” 说完，谢元勋表情严肃起来，像大公司HR审核新人简历一样，开始读手里的一份份情书。 宋河摇摇头，拆开手里的信。 第一封是吕承恩教授写来的，字很好，但连笔太多有些难认，像极了某些个性领导的笔记。 【我们取得了一些小成果，集中在工程菌领域，接下来可能会连发7篇顶刊和大子刊，但暂时这些成果还看不到商业化的可能性】 【月城计划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小任务，挑选一些送去月球实验的微生物，等样本归来后进行相关研究，周期大概几个月，很轻松】 【国内有几家大学想聘娄景辉去当教授，被他拒绝了，纪天和团队也有人被各大高校联系，也都拒绝了】 【总之团队运行很平稳，没有偷懒也没有大突破】 【最后有件事我想问一下，我有一个老同学的孙女今年刚上大学，各方面条件不错，家里有湾流飞机，和你也算门当户对，是否考虑见一见？】 【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列列条件，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宋河看前面还挺正常，看到后面绷不住了，提笔写回信： “吕教授您是疯了吗，我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早，哪有这个时候相亲的？” “我这个年龄和女生拉拉手，下场是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批评早恋！我和女生亲个嘴，那就彻底坏了，要被老师叫家长了！” 吕承恩的信里还附加了一串实验数据和论文片段，宋河认真看了一遍，了解团队目前在干什么，草草写了几条指导意见。 拆第二封信，赵依依的。 【年级第二！年级第二！年级第二！】 【我成功考到年级第二了，距离第一名只有区区五分！是不是很牛！（叉腰）】 【张芷蕾，菜！宁默，菜！丁阳泽，菜！全班全年级都是菜菜菜菜，我现在可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屹立顶峰，地位尊贵无比！】 【现在我放假啦，假期打算把选修课本和习题册都刷了，不过暑假总是刷题也没意思啊，你在忙吗？要不要回来玩？京海游乐园新装修了，我有票，可以请你，但你要给个准信，你说来玩我就留着票，你说不来我就找别人，票不能过期浪费呀。】 【话说你天天学习会脖子痛吗？我最近脖子很痛，年纪轻轻颈椎不好了，难过！】 【给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咱们班某数学才子和某数学才女如胶似漆，已偷尝了禁果，双方家长似乎知道了，正在酝酿一场大风暴！】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宋河提笔写回复： “恭喜夺得年级第二，但我要说一句，赵依依，菜！” “颈椎问题我暂时没办法，我忙起来浑身都痛，将来说不定要去做手术。” “我不确定暑假还有没有时间回去玩，任务太多了，刚忙完一个又来一个，我能预感到下个任务快砸我头上了，忙完估计你们就开学了，所以游乐园的票你请别人吧。” “宁默和张芷蕾太没出息！男女之事都经不住诱惑，难成大器！不要学他们，稳稳的把高中课程学完，才算是拿到了科研的入场券，当一组完美的实验数据出炉时，那种享受是男女之事比不了的。” “我过的还行，有时候差点死了，但我命不该绝，将来我的墓志铭上要写此人活了五百岁。” 拆下一封信。 宋河看到内容，忍不住哦呦了一声。 居然是京海大学校长发来的。 第572章 京海大学的三板斧！ 【宋先生、宋同学、宋总、宋同志：】 【首先，我谨代表京海大学全体师生，对您的学术进展表示祝贺，对乘黄公司的快速发展表示祝贺！我相信，您的工作将造福国家和人类，您的名字也将载入科学史和企业史！】 宋河原本盘着腿吊儿郎当坐在床上，刚读了信件的开头，情不自禁把腿搭在床沿，挺直后背恭敬起来。 没办法，真没见过这种路数的信件，上来先是四个公私兼有拉近关系的称呼，然后还用了“您”这种尊称，接着便是一通下手毒辣的马屁！ 宋河还没回过神来屁股就被拍烂了，满床的血水。 【这封信是来向您表达感谢，今年的高考录取工作已基本结束，我校分数线较去年上涨了约51分，其中生物学院的涨幅最高，比去年上涨了72分，数学院涨幅其次，上涨了68分！】 【尤其是斯蒂芬金先生作为主讲老师的乘黄订单班，接到了广大优秀学子的热情咨询，目前已有多位县、乡级状元报名订单班，大大拉高了我校录取平均分！】 宋河脸色愕然，确认了一遍分数中间没有小数点。 分数线暴涨51分，这他妈太恐怖了！ 要知道京海大学本来分数线就很高，这么一涨，瞬间冲破六百分大关，堪比双一流院校了！ 原先和京海大学殊死竞争的同档院校，一下子被狠狠踩在脚下，不少校长怕是要吐血！ 甚至很多末流211院校也要大惊失色，怎么头上又多了一个学校？ 【我校今年的软硬件变化其实不大，我们认为，分数线暴涨的主要原因，是您的作用】 【宋河素的扬名广泛提高了我校的知名度，因此增加了十多所世界排名前列的合作强校，开展了一系列跨国学术交流活动！】 【同时乘黄公司为我校进行了包括大力捐款、签订战略合作、订单班培养以及广泛宣传等至关重要的帮助，无疑会大大提高京海大学在考生心中的含金量！】 【录取工作结束后，我校师生无不兴奋庆祝，母校的突飞猛进令所有师生倍感光荣，同时也无比感谢您的慷慨帮助！】 【因此，我校经研究决定，想通过以下三个方面对您表示感谢：】 【1.在生物学院花园中为您竖立等身塑像，科学家塑像是各学院的优良传统，让代代学子一窥楷模真容，激励学子们了解先辈事迹，并向先辈效法学习】 【2.授予您“杰出校友”称号，永久陈列校史馆】 【3.希望邀请您到生物学院或数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待遇丰厚，享有终身学者津贴】 【京海大学校长 幸飞文】 最后是京海大学的大红印章，以及校长的蓝色个人印章。 宋河眉头快挑到头顶上去了，拿着信有些不知所措。 “宋兄你咋了？”对面的谢元勋注意到不对劲。 “京海大学给了我三板斧！”宋河拿着手里的信，唏嘘不已，“等身塑像、杰出校友、客座教授！” “恭喜啊！”谢元勋说，“平步青云，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表情那么复杂？” “我还是个学生啊！”宋河苦笑，“暑假之后我才开始攻读硕士，哪有这样就当客座教授的？” “此言差矣，客座教授是什么？是教授吗？” “不是吗？”宋河一愣。 “客座教授里的教授，就好比老婆饼里的老婆，说有关系也有，但关系没那么大。”谢元勋笑道。 “很多社会人士都能被聘去当客座教授，就是一个头衔，偶尔去学校里开个讲座，给学生们侃侃大山吹吹牛逼，就这点作用。科学家能当客座教授，明星网红也能当，企业家官员也能当，什么人都有！不限学历！” 宋河恍然大悟，“那我安心了，乘黄公司赚那么多钱，我这个创始人去当客座教授也名正言顺。” “乘黄公司赚多少钱啊？”谢元勋忽然好奇。 “我也不清楚，我基本不管公司运转，放手交给董事会去干！”宋河笑笑，“但我肯定是亿万富翁了，只不过公司高速扩张需要用钱，暂时没有太多钱分我手里。” “羡慕！”谢元勋无比诚恳道，“亿万富豪真好啊！他妈的早知道我当年也学生物了！” “我也羡慕你，收一箱子情书。” “这安慰的话多少有点牵强了，宋兄你也就是一心扑在学习上，无暇沾花惹草，否则以你的条件，情书能他妈的把咱们宿舍给堆满！”谢元勋感叹，“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对你来说并非难事！美女如云，你却在凝望显微镜！” 宋河笑笑，展开信纸，给京海大学校长写回信。 “尊敬的辛校长：” “我和京海大学有深厚感情，我在学术界起兵打天下的第一步，便是从京海大学的实验室迈出的，衷心希望京海大学越办越好，成为世界一流强校、顶尖人才的摇篮！” “分数线暴涨不能归功于我一人，众多京海师生共同打造出一所氛围优良的学术圣地，这才是广大学子争相报名的基础，我只不过是小小地宣传了一下，让更多人看到京海大学的美。” “关于您提到的三点感谢，我非常荣幸，但我身份特殊，尽量不以真面目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等身塑像一事，我建议改为由我捐赠一块石碑，写上给学弟学妹的劝学寄语！” “非常荣幸能成为京海大学的杰出校友和客座教授，有时间我会回母校开设一些讲座！但时间很难固定，因为我有太多任务在身！” 宋河也没自己的印章，只好把名字签在信纸末尾。 还剩最后一封信了。 宋河拆开，扫一眼信的开头，表情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第573章 格罗腾迪克的鬼魂 最后一封信是卡特琳娜寄来的。 【亲爱的宋河：】 【你无法想象我的飞跃，这段时间我对数学的理解突飞猛进，我经常在梦中看到历代数学家的鬼魂，每个鬼魂都性格鲜明，对着我评头论足，并教给我一些新东西】 【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觉得我是在打比喻，但并不是，我的梦居然可以一晚一晚地连续起来，这种感觉无比奇异，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存在借助梦境和我的灵魂对话】 【前天半夜，我躺在床上，学火箭故障改回的轨迹运算，四下寂静，学着学着我困了，意识模糊，忽然听到“嘘嘘”的声响，接着后背上冰凉，一开始像一颗小冰块粘在后背上，后来寒气在后背扩散，变成盘子大小，最后我半边身体都冻住了】 【我探头往床下看，一颗戴眼镜的骷髅在床底下，正嘘嘘地朝我身上吹冷气，我吓了一跳滚到床下，骷髅头咯咯笑，说他是格罗滕迪克，听说此地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数学家，特地来看看，但他有些失望，因为我的水平还不足以成为他的学生，将来再见】 【然后，格罗腾迪克的骷髅头在地上滑动，擦掉灰尘出了一道题，问我看清了吗？我说看清了，突然一下子我就醒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真的从床上滚下来了，就趴在地板上，我怕忘掉，马上爬起来把那道题记在纸上】 【说来很奇怪，格罗腾迪克并没有教我什么，但我拿起睡前看的书本，发现原先不懂的题目一下子贯通了，简直就像一元二次方程那么简单！第二天考试我就拿了第一名，击败了我们部门的一群老数学家，而在一周之前我的分数还够不到他们的脚背！】 【但格罗腾迪克留给我的那道题，我迟迟没有解出来，我把它写在信纸背面了，或许你能试试解开它？】 【很久没和你聊过数学，说真的我不相信你能解出来，因为我的数学水平肯定已经远远超过你，我有这个自信！】 【如果你能帮忙解出来，我必有重谢！】 宋河难绷，心说卡特琳娜真的难为你了，问道题而已，还辛辛苦苦编个鬼故事出来，这要不是编的，我当场把信纸吃掉！ 他翻到信纸背面，果然有一道题干漫长的数学题。 长时间的数学工作，已经培养出宋河强烈的数学直觉，看到题干的第一眼，一种不适感立即打过全身，仿佛探险家遇到一条陌生的斑斓野蛇，一打眼就知道毒性极强！ 他坐到桌前，打开电脑计算器，严阵以待！ 待了半天……没待出来。 题目里加了一堆限定条件，每当他找到一条切入题目的思路，马上会发现被一条限定条件挡住了，像一堆黝黑的围棋子团团堵住所有去路！ “不愧是格罗腾迪克给的题，还真挺难。”宋河苦笑。 “什么题？”对面的谢元勋猛抬头。 “有个年轻数学家写信来问我一道题，编了个鬼故事，说题目是格罗腾迪克夜半显灵扔下的，我看了半天没找到切入点。”宋河把信纸拍在桌上推过去。 谢元勋马上扔下一堆情书，迫不及待坐到桌前，显然他依旧没死心，一直等待能战胜舍友一雪前耻的机会！ “这多简单啊！”谢元勋扫了一眼，抬笔就写！ 宋河惊了，这厮怎么突然如此神勇？难道考点他恰好学过？ 凑过去看，他顿时无语了，“你看看第三个限定条件。” 谢元勋正在打草纸上写的飞起，闻言一看题干，脸色尴尬，把笔停下来。 “嗨，有限定也能解！”谢元勋突然又说，另起一行嗖嗖书写。 “你看看第五个限定条件。”宋河叹气。 谢元勋停笔，沉默片刻又动笔写。 “我说谢兄啊，你是不是有点太急躁了，你看看倒数第三个条件。”宋河无奈扶额，“咱把题干读完了再写不行吗？” “我这不是着急吗。”谢元勋挠挠头，“不慌，限定条件就像跨栏跑，总有办法能跨过去！区区小题手到擒来！” “跨一个我看看。”宋河抱起胳膊站在一旁。 谢元勋满面斗志，深呼吸沉下心，细细打量题目。 漫长的沉默。 谢元勋脸上的斗志一寸寸消减，变成困惑和难受。 “这题……还真他妈挺难？”谢元勋挠头。 宋河伸手去拿信纸，谢元勋连忙按住，把奇长无比的题干抄在打草纸上，显然是跟这道题卯上了，准备死磕一波。 “来战来战！”谢元勋像只斗鸡。 宋河点头坐下，继续趴在桌上死盯着信纸背面，冥思苦想。 宿舍内一片寂静，只有笔尖沙沙，两人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但最终又全部划去，纸上的几行黑字犹如一座牢笼，两头困兽反复撞击笼壁却无法挣脱。 一晃，整整三小时过去！ 谢元勋率先崩溃了，“妈的没法做！切入点都找不到，进都进不去！我硕士期末考的题目在这道题面前就是小学口算题！” “话说不会是恶作剧吧？无解难题拿出来刁难你？”谢元勋好奇询问，“这数学家什么身份啊？” “一个年轻的毛妹数学家，我和她一起证过沙逊猜想。”宋河说，“恶作剧应该不至于，大家都成年人了，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哦……我还不是成年人。” “毛妹数学家？不会是卡特琳娜吧？”谢元勋突然说。 宋河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她啊！”谢元勋脸色变了，目光佩服又八卦，“可以啊宋兄！她还写信问你题，你们俩啥关系啊？” “别胡思乱想啊，数学家和数学家写信，问个题很正常。”宋河疑惑，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她的？”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数学女神啊！”谢元勋兴致勃勃。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日内瓦数学论坛吗？颁奖典礼上卡特琳娜领奖的片段疯传，几乎全世界高校数学系的群里都在传！确实太漂亮了，油画一样的仙女！” “她领奖的时候感谢了一堆数学家，提了你一嘴，刚刚你说是毛妹，我马上就想到她了。” 宋河愣了愣，他知道颁奖的时候卡特琳娜亮相很惊艳，但没料到火到这种程度。 全世界高校的数学系都认识？所有数学系的群聊都在传？这帮数学家平时都在干啥啊！ 想想倒也能理解，本来数学家就以糟老头子居多，还有各路怪胎，智商的大门敞开后大概率会关上颜值的门，整个圈子都长得没啥美感，出现一个美女无疑格外引人注目。 “牛啊宋兄，牛！”谢元勋一脸羡慕，心悦诚服比了个大拇指，“深藏不露，扮猪吃虎是吧？还说羡慕我收情书多，结果你一出手就是数学圈的圈花？” “想多了想多了，单纯的学术交流。”宋河摇摇头。 “恐怕不那么单纯吧？有难题她干嘛不问别人？难道她不认识更牛逼的数学泰斗吗？难道她周围没有导师教授吗？偏偏要写封信飘洋过海来问你？”谢元勋咂咂嘴，“太年轻啦宋兄！” “真想多了，她有个青梅竹马，是她同学，我跟她就是学术讨论。”宋河托腮沉思片刻，拿起信纸端详，“不过你提醒我了，这道题恐怕得报上去。” 第574章 把答案泄露过去 宋河把题目拍照，发给游德义。 “师祖，这道题是一个毛子数学家写信来问我的，她在毛子那边貌似是做火箭的，我觉得有必要把题目给您看看，或许可以了解他们那边火箭做到什么程度了。” 等了许久，游德义回复，就两个字，“眼熟！” 宋河眼神顿时一亮，还真蒙中了？这题真和火箭有关？ 又等了很久，游德义再次回复： “刚刚查了一下，如果这题不是烟雾弹的话，那我们确实能猜到他们大概的研发方向了，你的汇报很有价值！” 宋河舒服了，既然游师祖这么说了，意味着自家火箭的进度要更快一些，具体领先多少就不清楚了，总而言之是好消息。 “你稍等，我们开个紧急小会议讨论一下这道题怎么处理。”游德义道。 宋河回了个ok的小表情，放下手机，继续盯题目沉思。 题目也静静躺在纸上回瞪宋河，像一只傲慢的刺猬，密不透风团成一个球，哪个方向都无从下手，相当的有恃无恐。 传说刺猬团成球的时候，球心会有一个小眼，朝里轻轻吹气，刺猬就会因为痒而弹开，接着被狐狸一口咬住肚皮叼走。 宋河的目光逐渐狐狸化，在满眼尖刺中寻找能吹气的小眼。 对面，谢元勋忙着上网查资料，急切的表情像是青涩少年苦寻18禁网站却迟迟找不到。 看样子他是打算现学现卖，毕竟对着题目干瞪眼很长时间了，如果能瞪出来早就出来了。 “你之前说，这是格罗腾迪克幽魂显灵留下的题？”谢元勋问。 “对。”宋河点头，“怎么，你想搞个笔仙仪式，把他老爷子给招过来问问？” “能招过来当然好啊。”谢元勋挠挠头，“我是想，这道题是否脱胎于迪克老爷子曾经的理论？” “诶，还真是条思路！”宋河道，“迪克老爷子，你觉得你这称呼礼貌吗？” “迪克老爷子的论文你看过吗？有没有和这道题气息相似的？”谢元勋瞪眼在网上翻找。 “你这条路工作量太大了。”宋河说，“迪克老爷子写了一万多页的着作，市面上还流传了好多假托他名字的伪作，加起来得好几万页了，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上万页？”谢元勋震惊，“他妈的老爷子是拿数学论文当网络小说写吗？怎么能水这么多？” 说完他便有些泄气，读一万页小说尚且得很长时间，一万页铺满公式的数学专着，基本可以取名叫天书了，凡人想参透天书是要折寿的。 宋河的手机嗡嗡轻震，消息又来了。 游德义：“我们开会讨论了一下，决定给你一些解题线索，你学会之后就能把题解出来，不直接告诉你答案，算是借机培养你一下。” 宋河惊喜，连忙拜谢，“谢谢师祖！我会认真学，题目做完之后，我不会把答案泄露出去的！” 游德义：“不，你要把答案泄给对方。” 宋河一愣，茫然不解，“这种关键问题不该保密？是要进行示好吗？” 游德义：“不，这个研发方向钻的越深，就越会走入歧途，你把答案给她，并不是帮她，而是给她的研发团队挖陷阱。当然了，这陷阱也不是咱们故意使坏，毕竟是他们主动要求往陷阱里跳的，她还得感谢你。” 宋河摸摸鼻子，心中暗叹，游师祖刚刚的突击会议看来是讨论怎么阴人的，老家伙们果然更腹黑一点。 紧接着，游德义开始发文件。 文件一连串一连串地冒出来，喷泉一样，网络都被搞卡顿了，消息框疯狂奔跑！ 宋河眼花缭乱，不时打开一份文件看，里面是论文，的确有格罗腾迪克的着作片段，还有大量后世数学工作者的衍生研究，共同交织成一份巨大的答案库！ 游德义：“总共518篇论文，搞明白了，这道题基本就能解了。” “谢师祖栽培！”宋河道谢。 抬头看桌对面，谢元勋已经萎靡不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拿着鼠标找找找，整个人像一棵干旱脱水的植物。 水分去哪了？被上万页干燥的着作给吸干了。 “我找游德义老师求援了。”宋河清清喉咙。 谢元勋的眼神顿时亮起来，像天降暴雨，一棵吸饱水的植物抬起头。 宋河二话不说，把五百多份论文转发给他。 两人马上投入工作状态，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地刷论文。 许多论文内容，宋河之前在其他地方学过了，因此翻起来特别快，鼠标滚轮哗哗地不停往下拨，声音之频繁让对面的谢元勋都有些不安。 “对于代数闭域k上的亏格为g的光滑射影曲线A，一些曲线闭点上的带整数系数自定义运算……” “设f为黎曼曲面B上的亚纯函数，则f决定了一个除子……” “K为C上的一个除子，则可以定义为一个有限维复线性空间……”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58级升至大师59级！】 “连通的紧致黎曼面可以看作一维射影代数曲线……” “由海尔伯特零点定理得多项式环中的无穷理想降链……” “设T为离散赋值环，J为其唯一极大理想，则称……”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59级升至大师60级！】 一篇篇论文往下看，数学级别一步步往上升。 房间里的氧气含量似乎悄然降低，因为宋河和谢元勋都出现了类似高原反应的不适，呼吸深重，脸色发白，眼前发黑。 难！ 太难了！ 宋河原以为自己身为大师级数学家，哪怕从无到有创立新理论很难，但学习已有的论文应该手到擒来。 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年轻，对于数学深渊一无所知！ 什么是深渊？掉下去忘记时间，往上看看不见天，往下看看不见地！ “我有一丝灵感了！”谢元勋突然得意起来，“这把我应该比你快！” “怎么，又要改成六局四胜制了？”宋河揶揄他。 谢元勋脸色一拉，更卖力地翻论文，“少嘲讽我！这把我必然一雪前耻！绝不可能把把输！” 第575章 脑院和火箭院的交锋 一雪前耻？ 雪不了一点！ 两天后，宋河率先完成题目解答！ 谢元勋很崩溃，抓着宋河的解题步骤瞪眼看了四五遍，死活没挑出错来。 之后他郁闷地躺在床上闷头死睡，晚饭来了也一动不动，像一具悲愤而死的尸体躺在棺椁里，时不时刷出一串怨念。 …… 前沿科技大学，礼堂。 全体教职工会议正在召开，礼堂里坐满老师教授，学术大能的气息强到溢出。 校长站在台上，滔滔不绝： “要全力推进办学治校各项事业高质量发展，更好服务教育、科技、人才建设……” “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 前排，发型缭乱的老头又犯了烟瘾，手里的烟盒快被捏瘪。 邻座，皮肤白皙的美女依旧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只背着机枪的机器狗很快出现在纸页上，惟妙惟肖。 游德义手一抖，终于还是把烟盒捏瘪了，他感觉这样强忍下去不是办法，微微侧头聊天，转移注意力。 “前两天宋河给我发消息来着。”游德义说。 “哦？”相晓桐停笔，也微微侧头，“说什么？” “有个俄国女数学家写信问宋河一道题，对方在那边是搞火箭的，宋河感觉这道题很可能和火箭有关，就发来给我看。”游德义道。 相晓桐微微一笑，“还挺机灵，然后呢？” “确实有关，那道题我们部门几年前有人解过，我给了宋河五百多篇论文，让他学会之后自己解。”游德义道，“但他短时间内解出的希望不大，那道题确实很难，至少得是数学博士的水平，才能花一星期左右解出来。” “数学博士和数学博士的区别，可比蜥蜴脑和人脑的差别都大。”相晓桐调侃。 “清华的数学博士，我们部门负责解这道题的人，就是清华一个老博士，解了七八天才搞定。”游德义笑笑，“宋河的话，我觉得十天左右能完成。” “五天。”相晓桐说。 “对他评价这么高？”游德义惊讶。 “他进步幅度非常快，只要你把该学的内容给他了，他绝对会以惊人的速度完成。”相晓桐语气很自信，“他的数学水平拿博士学位完全没问题，绝对用不了一星期。” 游德义笑笑，似乎不怎么相信，但也没反驳，“相老师是不是很自豪脑院有宋河这种人才？” “当然！”相晓桐浮现笑容，语气有一丝丝小得意，“这么年轻的天才，你们火箭院就一个谢元勋吧？难道你不因为谢元勋自豪？” “谢元勋的数学造诣，应该比宋河还略强一点。”游德义马上自豪起来，“这道题，交给谢元勋去做的话，估计真的能五天解出来。” 两个老师凑在一起，炫耀自家的优秀学生几乎是一种本能，毕竟学生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牛逼也代表老师牛逼，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自吹。 相晓桐的胜负心被激发了，“我倒觉得未必！” “你只教过宋河，而我既带过宋河也带过谢元勋，两个人的水平高低我一清二楚。”游德义暂时忘了烟瘾，“这件事唯有我有发言权。” 刚说完，兜里手机震动。 游德义摸出手机一看，是宋河的消息。 【师祖，那道题我解完了，您看看对不对？】 下面一连串的照片，解题步骤白纸黑字地排列下去。 游德义脸色大变，显然被吓到，这才仅仅两天时间！ 相晓桐不动声色地一瞥，嘴角微勾，“怎么了游老师？” “嗯……”游德义支吾起来，“宋河这回有点超水平发挥啊，刚把那道题的答案发我了……” “哦？是吗？”相晓桐的嘴角压不住了，“他才用了两天对吧？” “答案未必对，我看一下。” 游德义强撑，戴上眼镜开始审阅手机上的解题步骤，比审批自己学生的期末考卷还认真，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找错误。 找着找着，他有点急了。 这么难的题目，以宋河的水平，按理说区区两天是做不出来的，匆匆忙忙赶做出来，至少也该有点瑕疵错误吧？ 怎么没瑕疵？ 从第一页答案看到最后一页，游德义无奈了，“完美答案，看来我被这小子的年轻外表蒙蔽了，他数学比我预估的强。” “看样子这回是我们脑院略胜一筹啊。”相晓桐开心。 “非也，宋河做的快，谢元勋可能做的更快。”游德义嘴硬，“或许这题没那么难，可能我们部门那人刻意夸大难度。” 相晓桐笑了笑，没有反驳，胜负已分，倒也不必赶尽杀绝，同事之间还是要稍微留点面子的。 台上，校长清清喉咙，换了话题： “我校今年本科招生工作基本完成！” “第一年招生压力巨大，因为口碑还没有形成，但在各学院的不懈努力下，我们取得了辉煌的招生成绩！” “全校在不同省份的分数线，初步确定为626分到669分之间，已达到一流985院校的水平！” 原本昏昏欲睡的会场一瞬间精神了，高高在上的分数线刺激到所有人的神经，兴奋的掌声爆发，经久不息！ 游德义也满面红光，“今年火箭院招的几乎都是各省前一千名，甚至成功截胡清北，虎口夺食招到两个省状元！校长接下来肯定要点名表扬我们火箭院！” “恭喜！”相晓桐笑容意味深长。 掌声熄灭后，校长拿着稿子，继续表扬： “其中，脑科学院和火箭学院的生源最为优质，脑科学院包揽了三名省状元，火箭学院也包揽了两名省状元！所招录学生的省排名基本在前一千名！在此我要号召各大学院向脑院和火箭院学习，争取明年招生追赶上来！” “招生方面的表彰会择日举行，重点表彰在招生工作中取得突出贡献的学院和个人，请大家静候通知！” 掌声再次雷动，各学院老师羡慕地向脑院和火箭院行注目礼，说不眼红是假的，虽然都在一所大学里，但有的学院是龙头，有的学院只是末流。 掌声掩护下，议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脑院崛起的很快啊！按资金规模和师资来看，脑院也就是中等学院，竟然成为龙头了！” “招到三个省状元，脑院是有手段的，我估计和乘黄公司的大额奖金有关。” “火箭院居然稍逊一筹？我以为搞火箭肯定会赢。” “真猛，咱们学校招生第一年就能从清北手里抓很多学生来，再发展几年，怕是要和清北分庭抗礼了！” “大胆点，两个龙头院分别和清北五五开！” 前排，游德义笑容复杂。 他刚炫耀完火箭院有两个省状元，马上脑院就有了三个省状元。 “恭喜啊相老师。”游德义道，隐隐觉得脸痛。 “同喜同喜。”相晓桐点头，嘴角继续压不住。 校长继续滔滔不绝，开始讲下学期的办学计划。 游德义认真听，脸色略微难受，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和身旁的相晓桐交手两次，两次还都输了，怎能不郁闷？ “嗡嗡！”桌上手机忽然震动。 游德义看手机，眼神骤然亮起！ 翻盘的机会来了！ 第574章 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 “诶，喜临门了！”游德义眉飞色舞。 旁边，相晓桐也在看手机，闻言侧过脸来，“哦？” “谢元勋够出息，暑假去干兼职，拿了个三等功！上头让我过几天去给他颁奖！”游德义得意洋洋，把手机屏亮出来。 至此，反败为胜！ 解题也好，招生也好，都是小打小闹，部队给的三等功才是实打实的金勋章！ 游德义飘了，满心都是对谢元勋的喜爱，这学生实在太会给老师长脸，关键时刻送来这种特大喜讯！ 相晓桐笑了，也把手机屏亮出来，“好事成双，双喜临门，宋河也拿了三等功。” 游德义愣住，看了看她的手机屏，“他们俩是……一起立的功？” “看样子是。”相晓桐点头，笑意盈盈。 游德义不说话了，又把烟盒放在手里摩梭。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两负一平，这谁还想聊下去？ 比起聊天屡屡被呛，还是默不作声忍烟瘾比较好受。 …… 宿舍，宋河趴在桌上，给卡特琳娜写回信。 “亲爱的卡特琳娜：” “题目已解出，如果这种题你不会解的话，那么我觉得你还得多练。” “你做梦梦到格罗腾迪克朝你吹凉气，我认为是你错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你喜欢不着寸缕在屋里解题，这样虽然一时凉爽，场面也香艳，但时间长了却很伤身体。” “寒气伤人时，被称作寒邪，会伤害你的足少阴肾经，足少阴肾经是水脏，其性为寒，会伤你的肾，肾阳受损会出现怕冷肢凉、小便清长、大便稀溏、苔白质淡、脉沉无力……” 宋河写了一大堆，内容来自老妈定期转发的养生公众号。 还别说，平时虽然没正眼看，但此刻写下来审视，他突然感觉完美契合自身状况。 难道老子肾阳受损？ 不可能！绝不可能！铁肾是不会受损的！ 我即便是死了，尸体烂个精光，棺木里一定还会剩下一具金光熠熠的腰子，千年不腐！ “总之，多喝热水。” “最后我还是要劝一遍，如果你改主意了，欢迎随时来乘黄公司任职，薪酬待遇真的会很香。” “祝，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写完回信，宋河把信纸折叠塞进信封，暂时压在电脑底下。 他不打算立刻寄出回信，拖个两三天再说，毕竟牵扯到关键题目的答案，没必要早早送给竞争对手，而且晚发几天会显得更真实，仿佛花了很久才攻克题目。 放好信封后，宋河忽然浮想联翩。 卡特琳娜问这道题，真的是为了解决她手头的科研问题吗？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目的？譬如这是一颗烟雾弹？ “哎呦！”对面床上蒙着被子死睡的谢元勋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宋河看向他。 “两个喜讯！”谢元勋拿着手机，冲他比了个耶。 “第一个喜讯，下周会有大领导过来，视察蜂窝的最终成品！只要领导说行，咱们就可以收工放假了！” 宋河高兴，吃沙子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这地方实在太干燥，他半夜睡醒后经常流鼻血，长时间待下去对身体不好，缺水容易肾亏。 “第二个喜讯，蜂窝通过验收之后，大领导会给咱们颁发表彰，三等功！”谢元勋激动地用拳头砸床，“卧槽真混上三等功了！祖坟冒烟！” “好！”宋河顿时爽了。 什么叫建功立业？三等功就叫建功立业！ 暑假加班干兼职能捞个三等功，这波不亏！血赚！ 宋河起身，望向窗外的茫茫荒漠，黄尘漫天的景象此刻都变得可爱起来。 …… 一周后。 窗外茫茫荒漠，大风吹起漫天黄尘，一些低矮的草木艰难生长在尘埃里。 卡特琳娜一身白大褂，秀发盘起，站在窗边啃面包。 太萧条了，萧条到很难想象这里曾经的辉煌。 这里是……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 世界第一颗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1号、世界第一只上太空的生物小狗Laika、世界第一名进入太空的宇航员加加林、世界第一位女航天员捷列什科娃、世界第一座载人空间站礼炮一号……种种辉煌，都是在这里发射升空。 几十年过去，世事变化，庞大的联邦解体，战争一场接一场，以至于这座发射场还得花钱租用，驻扎在此地的发射工兵每隔几年便进行一场暴动，烧毁卫星引爆天然气设备，整座发射场差点被彻底放弃。 卡特琳娜不明白历史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来之前满心期待，能踏入历史课本上的圣地让她无比荣幸，但来了之后却只感觉萧条，像是在一座远古遗址里考古工作。 心都一天天冷了。 “起这么早？”络腮胡的男同事进门，长得像油画里的俄国农奴。 “嗯，来解那道题。”卡特琳娜转身，收回思绪望向白板，“右下角黄色笔迹是我新写的思路，但没走通，不过我能预感到已经近了。” 络腮胡蹲在白板前，默默心算了片刻，“嗯，确实走不通，说真的我有点悲观了，会不会最初的题就是错的？” “题怎么会错呢？”卡特琳娜摇头，“我希望一周之内把题给解出来，月城计划马上要飞新一轮火箭了，新阿波罗计划也快飞了，咱们没有时间等下去。” “老大不是说，这道题用业余时间做吗？”络腮胡道，“咱们还是别着急，一步步把常规工作干好。” “常规工作？那种几十年前的老型号？一遍遍地重复工作有什么意思？”卡特琳娜摇头，眼神倔强地盯着白板，“只有打破常规找到新路，咱们才能在太空竞赛中抢到一席之地！我预感这道公式是关键，老大他绝对是老糊涂了！” 络腮胡笑笑，“好，既然你是组长，都听你的，一周之内咱们把这题摆平。” 卡特琳娜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诶，你之前不是写信给宋河问这道题吗？”络腮胡想起什么，“有回信了吗？” “没。”卡特琳娜说，“怎么可能那么快？他很可能解不出来。” “他数学造诣也不差。”络腮胡道。 “但这不是他擅长的方向。”卡特琳娜摇头。 片刻的寂静，卡特琳娜专注盯着白板，络腮胡站在后面，专注地盯着她，但她浑然不觉。 窗台上的对讲机忽然滋滋作响，随后一个粗糙的炸麦音传出。 “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在不在！” “在在！什么事？”卡特琳娜连忙跑过去打开对讲机。 “你有一封信，下楼取一下。” “信？谁寄来的？” “是两个汉字，我看不懂。” 第575章 骗局 放下对讲机，卡特琳娜和络腮胡对视，两人都有些惊愕。 “他这么快解出来了？”络腮胡问。 “不会，信里肯定推辞说解不出来。”卡特琳娜嘴上不相信，脸色却忐忑不安，匆忙转身出门。 片刻后，她拿着信封返回，信封的厚度明显异常！ 打开，十几张折叠好的信纸！ 卡特琳娜把信纸摊开在桌上，望着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倒吸一口凉气。 络腮胡也惊了，“信寄过去再寄回来，扣掉路上耽搁的时间，他只用四五天就解出来了？” “先验一验步骤答案对不对！”卡特琳娜脸色震惊。 两个人忐忑不安地趴在桌上疯狂计算，陆陆续续有同事上班，听说题目有答案了，也急忙加入验算过程，很快屋里忙成一团。 三小时后，最后一个步骤完成验算。 卡特琳娜震惊到无以复加，“答案是对的！真解出来了！” 屋里顿时一片激动的掌声，气氛欢呼雀跃！ 卡特琳娜匆匆收起信纸，按顺序叠好解题步骤，风风火火离开办公室，穿过走廊，到尽头的大门前停步，抬手咚咚咚猛敲门！ “请进！”苍老的嗓音传出。 卡特琳娜推门而入，一间堆满书籍文件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老人的气味。 秃头威严老头坐在桌后，戴着厚厚的老花镜正在审阅文件，“你这丫头敲门能不能别那么急躁？我心脏病听不得这种一惊一乍的动静，要把我送走？” “我激动呀老大！”卡特琳娜坐到桌对面，晃晃手里的信纸，“猜猜这是什么？” 老头推推老花镜，不说话。 “那道题的答案！我和同事们刚刚验算过了，是正确的！”卡特琳娜把信纸摆在桌上，“您过过目！” 老头拿起来，草率地翻过前面十几页，只看最后一页，认真端详。 “嗯，没错误。”老头点头，“但这不是你的笔迹，谁解出来的？” “宋河。”卡特琳娜疑惑，“您不仔细验算一下？” 老头眨眨眼，抬手指向墙角，“从东到西第二个箱子，打开，看黑色文件夹。” 卡特琳娜一怔，连忙起身跑去开箱子，拿出黑色文件夹，打开。 内容让她愣住了，眼熟无比，赫然正是那道题的完整解题过程！ 再看落款时间，居然是一年前？ 卡特琳娜懵了，彻底懵了，望向老头不知所措，“这道题一年前就有人解出来了？” 老头悠然点头。 “那为什么还让我们组解？”卡特琳娜目瞪口呆，“不是说这道题关乎新型火箭发动机吗？一年前就有人解了，新发动机在哪里？” “你们组还需要培养，需要学习，这道题是检验你们学习的一份考卷。”老大推推眼镜，“对不起卡特琳娜，我骗了你，这道题不能做出什么新发动机，人类现有的材料学知识，还做不出如此高强度的结构。” 卡特琳娜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段时间她昼夜不停地向这道题冲刺，梦想着题目解开，新型火箭发动机造出，托着国家的梦想冲天而起。 可现在题目答案真的有了，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一个骗局？这道题根本没用？一年前就有人做过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写信问宋河？”卡特琳娜猛地想到什么。 “当然是误导他们。”老头冷静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误导他们？”卡特琳娜眉头深深皱起。 “运气好的话，他们如果没见过这道题，肯定会去研究这道题和什么有关，很容易被带到一条走不通的路上去，浪费大量人力时间。”老头冷静地说，“运气差的话，他们已知道此路不通，很可能误以为我们把精力集中在这上面，从而误判我们的真实进度。” 卡特琳娜表情瞬间扭曲，有些愤怒，有些震惊，有些难过，“宋河是我朋友！我不想欺骗他！” “你没有欺骗他，你只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不是吗？”老头说。 卡特琳娜坐下来，满脸难以置信，手臂上的汗毛纷纷竖起。 “我以为就算我们两国不合作，至少也不是敌对状态。”卡特琳娜喃喃道。 “这不是敌对，只是一些小小的算计，在国际关系中全是这种算计。”老头淡定道，“确实有些肮脏，但迫不得已。” “我觉得这并不是迫不得已，只是纯粹的恶意！”卡特琳娜生气地盯着老头。 “卡特琳娜啊，你太年轻了，明明我们的情况很可悲，你却在为对手鸣不平。”老头摘下老花镜，眼神里尽是疲态。 “我们的情况你也了解，没有钱，没有工程师，人才青黄不接，最先进的技术都随着老一辈的尸骨烂在坟墓里，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刚刚接手工作。” “而他们的情况是什么？有钱，人才济济，技术突飞猛进，他们已经对着月球发起冲锋，下一步就是在月球上大肆圈地！” “我们直接竞争，能竞争的过吗？我们短时间内追得上吗？难道等他们把月球瓜分完了，咱们再可怜兮兮地去祈求一块地？” 卡特琳娜不说话了，只是皱着眉头。 “好好想想吧。”老头挥挥手，“这种事情你要适应，你在学术圈很受欢迎，将来可能还会让你做类似的事情。” 第576章 无人兵团项目 蜂窝验收时间是今天下午。 宿舍里的两个人一反常态，堕落死睡了好几天的谢元勋紧张的不行，天没亮就召集了前三队的人马出去试飞演习，每天盯进度的宋河却无比放松，只穿一条裤衩，光着膀子坐在电脑前刷论文。 他主要在刷格罗腾迪克的上万页文章，迪克老师一辈子留下的东西很多，在很多领域都是开宗立派的人物，不可不品。 什么连续与离散的对偶性、黎曼-洛赫-格罗腾迪克定理、拓扑斯理论、平展上同调与L进上同调、晶状上同调、非阿贝尔代数几何学…… 全都是满满的经验包，够他吃很久，这感觉就像掉进谷仓里的老鼠，闭着眼朝四周乱咬就能长胖，宋河估计把迪克老师敲骨吸髓完，大师段位就能升到顶了！ 中午十一点，手机震动。 “试飞效果不错，我回去睡个小午觉，养精蓄锐，下午三点正式开始，必然狠狠惊艳视察的大领导！”谢元勋发来消息，“吃什么？路过食堂我给你带一份。” “多谢多谢，吃煎饺吧，随便来个粥。”宋河回复，顺手发了个饭钱红包过去。 也不知道来验收的大领导是何方神圣，可能是部队领导，一脸横肉的魁梧凶汉，也可能是科研领域的领导，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但无论是什么人来验收，必然都会要求严苛！ 好在这段时间不断打磨，蜂窝已经锤炼得非常完美，宋河倒是不慌。 “卧槽，在食堂看到美女了。”谢元勋忽然发消息过来。 “食堂不是天天有美女吗？”宋河笑了。 无人机基地不少女兵，都挺英姿飒爽的，大多数利落的短发，偶尔也有扎丸子头的，高颜值比比皆是，宋河都看腻了。 “不是啊，这位是真好看，太有气质了！”谢元勋回复，“说不上来是什么气质，但就是很惊艳！满食堂的人都在瞅！” “无图无真相。” “忘了拍照，我来食堂的时候她正好吃完走人。” 宋河无语了，没图你说个屁啊，让我纯纯幻想吗？ 摇摇头放下手机，继续刷论文。 一片寂静中，房间门突然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随后愣住。 高挑女人站在门外，米白色长裤和短袖上衣，脸上戴着太阳镜，丝绸般的秀发扎在脑后，漂亮得简直像时尚杂志封面。 “老师好！”宋河吃惊地打招呼，忽然醒悟身上只穿了裤衩，慌忙又关上门，“老师您稍等！” 门外一阵笑声，宋河红着脸在屋里穿裤子穿上衣，再次打开门。 相晓桐摘下眼镜，笑盈盈地打量学生，“臭小子怎么搞得这么糙？晒成西北老农了！天天出去吹沙子吗？” “有吗？”宋河抬手摸脸。 “挺好，看上去成熟多了，该刮胡子了。”相晓桐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就让老师在门口站着？” 宋河连忙闪身，“老师请进！不过我还有个舍友马上回来，就是火箭院的谢元勋。” “知道，游德义也来了，和基地团长聊天呢。”相晓桐进屋，坐在宋河的椅子上，瞥一眼电脑屏幕，“格罗腾迪克？代数曲囱推广到任意高维代数簇？” 宋河忙着翻箱倒柜，“老师慧眼！” “找什么呢？” “找纸杯，给您倒水！”宋河从柜子里乱扒，“昨天还有俩纸杯来着……” 相晓桐目光落在电脑旁，一只部队的绿搪瓷缸，抬手敲了敲，“你杯子吧？刷一下就行。” 宋河犹豫一下，连忙拿起自己的绿搪瓷缸，跑去饮水机旁狠狠刷洗，随后接了一大杯热水放在桌上。 “蜂窝的程序调出来，我看看。”相晓桐朝电脑抬抬下巴。 宋河猛地想到什么，“通知说今天有大领导来验收蜂窝，大领导不会就是您和游德义老师吧？” “负责验收的只有我，游德义是来给谢元勋颁奖章的。”相晓桐承认。 宋河惊喜，连忙把程序存档调出来，亲老师来验收，这把岂不稳了？ “别高兴太早啊，虽然咱们是师徒，验收标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不合格你就继续留在这吃沙子。”相晓桐操纵鼠标键盘，开始审阅程序。 “是是是！”宋河鸡啄米点头，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随时准备解答领导问题。 领导看了半天，没问什么问题。 “看起来不错，蜂窝程序的初版你知道谁写的吗？叶前叶进，他俩工作不力被我踢出队伍重学了，初版我看过，感觉哪儿哪儿都是毛病，你这个好像没什么毛病了。”相晓桐评价。 宋河脑海中浮现出曾一起上课的黑白无常兄弟俩，心说怪不得初版程序烂呢。 “下午飞两遍，看看实际情况。”相晓桐端起绿搪瓷缸喝水，转身面向宋河，“说点正事，记得我之前给你说，暑假有个部队的大项目吗？” “记得记得！”宋河瞥了一眼屏幕，“不会就是这个吧？” “区区一个蜂窝怎么会是大项目呢？”相晓桐道，“蜂窝只是整个大项目的一小部分。” 宋河一怔，浮想联翩，心中顿时有了无数猜测。 “大项目是无人兵团。”相晓桐揭晓答案。 “查打无人机集群、无人坦克、无人战车、无人火炮、无人直升机、机器狗、无人导弹车，总共四十多种无人作战设备，组一个兵团搞演习，和各军区抽调的精锐真人部队打仗，规模在两万人左右。” “你之前做过一个车载机枪，这次又做了蜂窝，对无人武器应该有初步了解，我打算带你进项目组。” 宋河听得震惊，老师说的轻描淡写，但信息量够庞大！ 无人兵团？这东西不仅仅是PPT上的概念吗？居然已经能和真人部队打演习了？ 看来部队藏的东西比想象中还多，听起来蜂窝仅仅是小玩具，大怪兽还有一堆。 “老师，为啥让您负责无人兵团啊？”宋河好奇。 “因为新版无人武器基本都是仿脑编程，仿脑编程的好处是不会被敌方黑客轻易黑掉，战场反应更灵活，而我是仿脑编程的创始人。”相晓桐解释。 宋河恍然大悟，“现在无人武器真到这种程度了吗？能和部队打仗了？” “上战场是没问题，能不能打赢是个未知数。”相晓桐从椅子上起身，“等谢元勋回来，你和他简单说一下，回头他也要进项目组。” “明白！”宋河起身，“老师您不再坐会儿？” “困了，找地方睡午觉，你这不合适。”相晓桐出门，“你也补个午觉养养精神，下午验收别掉链子。” “是！” 宋河把老师送到楼梯口，目送老师下楼，返回宿舍。 刚坐下半分钟，宿舍门再次砰地打开。 谢元勋提着盒饭进来，一脸惊喜地大呼小叫，“我靠又遇到了！我在楼下遇到那美女了，看见个正脸，卧槽真漂亮！你赶紧趴窗户往外看看，应该还能看见！” 第577章 月球上到底有什么？ 宋河捂脸，“你别卧槽卧槽的了，她是我们脑院的领导，我的亲老师！” “啊？”谢元勋错愕。 “真的，她刚在这和我聊完。”宋河摇头失笑，“今天下午蜂窝验收就是她给打分，游德义老师也来了，但不是评委，专程来给你颁奖。” 谢元勋狐疑片刻，忽然笑了，“行行行，差点骗到我了，奥斯卡得给你颁小金人！” “真的！”宋河强调，“没骗你！” 谢元勋继续笑，显然不信，“脑院有这种美女老师？我怎么没听说过？欺负我天天闷在火箭院干活没逛过校园是吧？你们脑院的老师凭什么来验收蜂窝？” 说着，谢元勋坐下开盒饭，一抬头看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定格住。 “不是吧？来真的？”谢元勋震惊。 宋河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是自己的搪瓷缸，缸边留了一道极浅的口红印。 “我老师是仿脑编程的创始人，蜂窝是搭载仿脑编程的武器，让她验收很正常。”宋河把搪瓷缸转了转，端起来喝水，“她还托我给你带话。” “什么？”谢元勋懵懵的。 宋河把无人兵团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谢元勋听完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行啊行啊！咱俩暑假继续搭档！”谢元勋喜不自胜，“机器人和真人打仗，听起来很带感！” 宋河却有些愁眉苦脸，“我倒是只感觉压力巨大！” “怕什么，咱们只是去打工，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压力最大的是你老师。”谢元勋用筷子夹肉吃。 “刚刚我想了一下。”宋河皱眉，停顿片刻，“你说，太空竞赛会不会引发热战？” 谢元勋喜滋滋的表情顿时一顿，眯着眼想了想，脸色在几秒内严肃下来，“你的思路是什么？” “今天世界主要大国不热战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宋河反问。 “因为核保护伞？”谢元勋道。 “但月球一旦开发完毕，核保护伞就出窟窿了！”宋河说。 “你是说，月球是一个独立的军事高地？”谢元勋眼神微变，思路瞬间活跃起来，“从月球上可以肆无忌惮对地球发起核打击，而从地球上轰炸月球却很麻烦，两颗星球重力不同，所需的运载火箭也不一样。就像原本大家都站在平地上互相扔石头，突然有人爬到三楼，居高临下朝所有人扔石头？” “没错。”宋河点头，“月球会像一个超大号的轰炸机，一直在地球头顶上盘旋，悬顶之剑！” “妈的，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战火重开？”谢元勋用手摸着自己下巴，“能上月球的国家可以威胁地球其他国家，而地球其他国家恐惧将来的灭亡，会殊死一搏，加紧打击登月国家？” “和平延续的唯一方案是，世界主要大国都在月球上占有一席之地，并且在月球上建立军力平衡。”宋河用筷子尾挠挠头，“但军力平衡肯定不是能安稳完成的，恐怕会有一番激烈争夺，尤其是月球远离各国本土，打成什么样都可以。” “让宇航员在月球上举枪对射不现实，成本太高了。”谢元勋跟上思路，“最高效的月球作战方式，应该是无人武器，只需要源源不断把无人武器投送上去，它们就能沿着一座座环形山不停战斗！” “所以我们搞无人兵团，除了减少部队伤亡的意义，也是未来月球军力平衡的关键支柱！”宋河点头，“对于我们这种超强工业国，装备可以源源不断地爆发，制约战斗力的因素主要是战斗人员的培养时间。” “妈的，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压力也大了。”谢元勋脸色难看，“上一次人类面临世界格局洗牌，还是大航海时代，现在进入太空时代的前夜了，咱们这帮人万万不能掉链子，掉了链子要他妈的遗臭史书，不对，搞不好到时候史书都没！” “吃吧，吃完睡一觉，养足精神去最后验收。”宋河抓起馒头，大口啃。 谢元勋凝重地开始啃馒头，啃着啃着忽然抬头，“月球上到底有什么？” “有什么？”宋河一怔，“石头？环形山？” “不对！”谢元勋摇头，“我觉得不仅仅是石头，可能有什么别的东西，否则为什么全人类突然下那么大决心搞太空竞赛？” “除了石头还能有什么？”宋河反问，“难不成有外星人基地？” “外星人基地不至于，什么时候你眼前看见倒计时了再说。”谢元勋开了个玩笑，捧起粥碗呼呼喝。 宋河也喝粥，喝着喝着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确实，谢兄的直觉没错，为什么太空竞赛突然就白热化了？感觉月球上可能……真发现了什么东西？ …… 下午三点。 沙山顶端，蜂窝全体工作人员到齐，气氛紧张。 一辆越野车开上山坡，无人机基地的团长亲自开车，相晓桐坐在副驾驶。 黑眼镜清清嗓子，大吼一声，“同志们，验收领导来了，掌声欢迎！” 八十多人疯狂鼓掌，相晓桐似乎已经习惯夹道欢迎的阵仗，跳下车镇定地敬了个军礼。 “报告领导，蜂窝已准备就绪！测试员为宋河同志、谢元勋同志，请指示！”黑眼镜立正。 “大家辛苦，我已经看过程序和数据，非常漂亮，不出意外的话验收是没问题的。”相晓桐开口，“我讲一下验收规则！” “第一，谢元勋一辆车，宋河一辆车，每辆车配一名司机，按我讲的轨迹跑，两辆车都要搭载蜂窝，并且互相回收对方的无人机！” 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开始脸白。 大领导果然刁钻，这种路数之前还没试过，平时尝试的都是一辆车移动着回收无人机，现在居然要两辆车打无人机，还不回收自己的，而是回收对方的！ “第二，我带了干扰机，会随机对侦察无人机释放干扰，考核部分侦察无人机损失之后，复杂电磁环境下剩余无人机的侦察效果！” 人群有点哗然了，众人脸色越来越白。 本以为期末考试会是正常难度，岂料却是地狱难度！ 气氛忐忑不安，大家原本觉得稳操胜券，大领导两句话让所有人慌了。 “二十分钟时间准备！三点二十分正式发车！”相晓桐笑道，“预祝圆满成功！” 第578章 地狱难度的验 相晓桐坐在驾驶座，副驾驶放着一部蜂窝，里面装满电磁干扰机，散发邪恶气息！ 宋河坐在后座，身旁一左一右放了两部蜂窝，装满测试机。 “老师，有必要搞的这么难吗？”宋河脸绿。 “难吗？”相晓桐眉飞色舞，“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宋河脸色更绿，“简单个锤子啊！又是两车互相回收又是干扰机！老师你怎么不搞一门1130近防炮把测试机都打下来呢？” “诶，好主意啊，要不改天我找门炮来补测一下？”相晓桐惊喜。 宋河绝望地拍打自己嘴巴子，“我多嘴！我多嘴！” 一辆越野车开到旁边，司机是黑眼镜，后座坐着谢元勋。 “领导，准备好了！”黑眼镜说。 “我会在电脑上给你们画行进路线，你们跟着路线走！”相晓桐干脆道，“发车！” 两辆越野车同时轰响引擎，咆哮着冲下沙山，向远处茫茫大漠狂奔。 起初，宋河还能看到远处谢元勋车的影子，沙丘起伏，很快看不见车了，只能看到扬起的烟尘，再后来一阵风掠过，连烟尘都没了！ “宋河！”相晓桐命令，“放！” 天窗打开，后座的蜂窝砰砰作响，一道道敏捷的黑影冲出天窗，向四面八方快速散去！ 宋河腿上放着电脑，谢元勋正和他实时共享数据，两辆车的运行轨迹一清二楚，正像一个倒“八”字彼此远离。 “2号车，放！”相晓桐按动车前的卫星电话。 “2号车收到！”谢元勋的声音响起。 宋河手头的无人机刚刚放出去，屏幕上也迅速出现了谢元勋放飞的无人机，两拨无人机完成数据连通，开始拉网搜索附近大漠的靶标！ 很快，一颗颗红色靶标被标出，但位置却和平时测试不同！ 之前来这处测试场放飞时，沙漠里的靶标都是均匀分布，棋盘一样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靶标。 此刻屏幕上的靶标却更集中，一小堆一小堆地聚集着，看上去更像聚集隐蔽的小股部队，此外留出大面积的空白！ “万年不动的靶子今天竟然动了啊！”宋河吐槽。 “废话，还能让你们背题吗？”相晓桐笑道。 宋河忙着敲打键盘，和谢元勋不断沟通无人机动向，保持数据连通。 “是时候了，你把副驾驶的干扰机全放出去。”相晓桐说。 宋河愁眉苦脸，“能不放吗？” “快点！” 宋河只好趴过去，开启副驾驶的蜂窝，又是一阵砰砰连射，银白色的干扰机成串飞上高空，呼啸离去！ 坐回后座，他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大惊失色，谢元勋消失了！ 原本他能看见谢元勋的车辆轨迹，没了！ 谢元勋放出的所有无人机轨迹，也没了！ 只剩自己的车和无人机群，寂寞地在沙漠中狂奔。 “我靠，老师你这干扰机有点狠啊！”宋河急了，“我和谢元勋那边失联了！” “失联就对了！”相晓桐淡定，猛打方向盘转弯。 “不是……失联了我怎么回收他打出来的无人机啊？”宋河目瞪口呆，“我不得联系上他，确定了他的坐标，才能引导我的无人机钻进他车里吗？” “自己想办法。”相晓桐不知从哪摸出一顶钢盔，戴在自己头上，继续轰油门。 “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宋河茫然。 “怕谢元勋那边技术不过关，无人机飞来之后砸我脑袋上。” “我的钢盔在哪？” “对不起，为师忘了给你带。” 宋河一腔悲愤，这是哪门子的亲老师啊！坑学生坑到飞起！ 他难受地低下头，只见屏幕上自家无人机的亮点正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老师，干扰机除了切断两车联系，还会狙杀我的侦察机对吗？”宋河心惊胆战。 “对。”相晓桐说，“设定是把你的侦察机全狙杀掉，速度会很快，你想办法活吧，死光了验收就不通过了！” 宋河龇牙咧嘴，气的想捶老师两拳！ 这批干扰机远比预想的更凶残，分分钟给他制造了三个超高难度任务！ 第一，侦察机要想办法躲开干扰机，唯一办法是找到并盯住干扰机！ 第二，侦察机要尽可能找出沙漠里分散的靶标！ 第三，侦察机要找到谢元勋的车，并成功回收进谢元勋的蜂窝里！ 如果其他三队的人带着他们的蜂窝来验收，此刻必然痛哭流涕跪地投降，这种难度已堪称变态，属于得罪了领导才能撞上的死局。 但宋河只是难受，并不绝望。 因为，他早有准备！ 点击鼠标，逃脱模式！ 这一模式是宋河前几天新写的，防的就是验收时出现猎杀无人机的鬼东西！ 模式启动后，复杂的姿态调整在一瞬间完成，像动物遇到天敌时的条件反射，无需他爆手速去手动调整！ 全体侦察机高度急剧拉升，很快脱离了搜寻地面靶标的高度，上升到极限高度，在白茫茫的云端悬停！ 干扰机为了猎杀侦察机，必然在侦察机原先的高度附近游蹿，空战的诀窍之一便是占领制高点，从高到低俯瞰战场，将敌人动向尽收眼底！ 紧接着无人机编队拉网，在云端游蹿，自动搜索下方的干扰机。 漫长的等待后，红点出现！ 宋河刚露出笑容，但看清红点后，笑容又凝在脸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 第579章 老师你想让我死吗？ 正常情况下，找到的干扰机应该是一个个零散的小红点。 但此刻屏幕上浩浩荡荡的红色，鲜红的斑块四处弥漫，像屏幕得了某种皮肤病，大片大片渗血！ 宋河服了，这干扰机真够恶心，功能多的离谱，竟然还有烟雾弹一般的效果隐蔽自己！ 相晓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学生，调笑道，“绝望了？投降了？” “不可能！”宋河恼火，“老师你这点手段想压制我，还太嫩！” 双手放上键盘，十指狂敲！ 宋河狠狠爆发，每隔几秒键入十数条指令，手动修改无人机编队！ 无人机高度迅速变化，形成多层侦察网，通过不同高度的观测效果差异，定位干扰机的具体位置！ 很快，屏幕上的大片红斑开始缩小，变为一个个小红圈，以目前侦察机的性能最多做到这种程度，揪出干扰机大概所处的一小片位置，而无法精确定位。 但这就足够了！ 宋河忙碌地调兵遣将，分出一部分侦察机盯住干扰机的轨迹，另一部分侦察机则扎猛子下去，贴着沙地低空飞行，避开干扰机的红圈范围，打游击一样继续搜寻靶标！ 许久，终于又有新的靶标被标出！ 宋河长舒一口气，三大问题勉强解决两个，接下来只需保持住，争取把地图上有的靶标全找出来，就可以最后回收了！ …… 远处，测试场中心的沙山上。 一二三队全体成员聚在车边，车前盖放着笔记本电脑，正播放整个测试场的扫描图，图片每隔一秒刷新一次，由远处某不知名基地里的小雷达提供。 屏幕上能清晰看到测试场所有细节，两辆车的行进轨迹，所有无人机和干扰机的飞行方向，像是电竞比赛的战况转播，场上选手如坠云雾，场外观众一清二楚！ 战况不断刷新，众人随之傻眼，气氛相当绝望： “这干扰机群也太恶心了！还会吃侦察机！” “完犊子，感觉咱们还得返工重做，双方信号都切断了，还怎么互相回收？还怎么通过验收？” “领导真毒啊！这验收测试搞得毫无活路，堪比把旱鸭子扔进海里，还把救生圈给戳漏气了！” “凉透，两辆车越开越远了，今天验收怕是过不了了。” 气氛一片悲怆，从实时战况来看，两辆车放出的无人机都在狼狈地东躲西藏，像一群溃兵，满屏仿佛写满四个字，垂死挣扎！ 大家的议论基本集中在骂领导和骂测试规则上，而没人去喷谢元勋和宋河。 毕竟几周比拼下来，第四队的实力之强，大家有目共睹，每个人心里清楚如果换自己上场，此刻连挣扎扑腾都做不到，早就彻底溺毙了！ 如此恶劣的测试环境，第四队还能坚持挣扎，已堪称奇迹，但奇迹又能维持多久呢？ 沙山上的叹气声此起彼伏。 …… 车内，宋河再次键入指令，引导侦察机们搜寻二号车。 为了躲避穷凶极恶的干扰机，侦察机们电量耗得飞快，接近决断时刻！ 所谓决断时刻，是蜂窝手册上的术语，类似于民航客机的决断高度，电量接近临界点，必须拿定主意是否返航。 尽管还剩半个测试场的面积没侦察过，但实在没办法继续了，只能指望谢元勋那边别太拉胯，最终两边侦察出的靶标一合并，结果不至于太难看。 眼下只剩一个目标，找到二号车，完成回收！ “你侦察机还剩多少？”相晓桐开口，“有三成吗？” “瞧不起谁啊老师！”宋河冷哼，“八成幸存！” 相晓桐惊讶挑眉，如此高的存活率显然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她专注开车，不知道场上缠斗的情况，还以为干扰机在不断凶猛猎杀侦察机，已经屠戮了七八成，岂料战果竟完全不及预期？ “你的侦察机成功躲开干扰机了？”相晓桐好奇，“怎么做到的？” “不说，我怕说了你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刁难我。”宋河态度坚决。 “干扰机的程序都是设定好的，打出去之后自动飞自动攻击，我操控不了。”相晓桐笑道，“我会那么坏吗？千方百计让你输掉？” “老师，您要不要照照镜子？今天您脸上就写了一行字，我要我学生死！”宋河吐槽，语气无奈又委屈，“好在您招数都使完了，我命硬没死了。” 越野车忽然减速，咆哮的引擎声短短几秒内变得安静！ 宋河心中一惊，像警觉的土拨鼠一样抬头往窗外看，他今天经历了太多变数，被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稍有风吹草动都心跳飙升。 前方的沙丘旁，忽然出现一个大棚子！ 棚子很简单，几根高高的钢柱撑在沙地里，上方覆盖土黄色的大布，像一个避雨棚。 越野车慢条斯理开进棚子下，整辆车停进阴影里，毒辣的阳光瞬间没了，甚至有些清凉。 宋河有点崩溃，“怎么还有后手啊！老师你到底准备了多少招数！” “什么后手？就是块布而已啊！”相晓桐坏笑，“挡太阳用的，怕你热。” 说完，她拉起手刹，摸出一瓶防晒霜，往胳膊上悠闲地涂了起来。 “太阳是挡了，无人机也挡了啊！”宋河龇牙咧嘴。 无人机的侦察方式既有视觉侦察，也有激光信号侦察，此刻越野车停在棚子里，一下子就把视觉侦察废掉了，如果棚布再是什么特殊材质，很可能还会屏蔽一部分越野车的热信号和金属反射。 但宋河也没法抗议，验收标准本身就是贴近实战，战场上敌军搞一间棚子隐藏装甲车很容易，如果侦察机连这么简单的伪装都解决不了，验收不通过也实属正常！ 他唉声叹气，忙碌着操纵无人机变换侦察姿态，不出意外的话，此时二号车应该也藏在同样一个棚子里。 估计此刻谢元勋嘴里都骂飞了，含妈量高到爆表，满头冒汗地找一号车，搞不好黑眼镜会和他一起骂骂咧咧，越野车里脏话飘香。 茫茫大漠，沙丘连绵，上空是如狼似虎的干扰机群，下方是藏在棚子里隐蔽的小越野车，无人机们想完成异地回收，无异于大海捞针！ 相晓桐相当惬意，透过后视镜打量满头冒汗的学生，端起保温杯喝水，掩饰嘴角一丝笑意。 宋河焦头烂额，两只眼瞪屏幕几乎瞪出血丝，手指头敲到酸痛。 但二号车迟迟不现身，压根找不到！ 无人机电量越来越少，失败近在眼前！ 忽然，一声呼啸！ 一架无人机猛地钻进越野车天窗，把宋河吓了一跳！ 第580章 表彰大会！ 他的第一反应是，谢元勋居然抢先一步，先找到一号车了？！ 但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无人机返回，嗖嗖钻进车内，却没有去后座的蜂窝，而是整整齐齐钻进了副驾驶的蜂窝。 回来的全是干扰机！ 屏幕上，干扰机的红圈果然大量移动，但很奇怪的是，一半干扰机向一号车移动，另一半却向着反方向聚集。 宋河眼神骤然亮起，“老师，二号车上是不是也有干扰机蜂窝？” “有啊，两部车都放干扰机，公平嘛。”相晓桐道。 宋河眉飞色舞！ 干扰机耗电更快，因为要源源不断释放大功率干扰信号，此刻大概是没电返回了，而且返回方向恰好是两辆车所在地！ 他连忙敲打键盘，把四处分散的侦察机群快速收缩，朝另一波干扰机的撤退方向追去！ 跟踪敌军小兵的后撤方向，一路尾随到大本营！ 另一波干扰机不断收拢，渐渐聚集在屏幕上的同一处位置，宋河快速指挥侦察无人机摸过去，终于，云开雾散，二号车的信号连通，突然弹出在电脑上！ 宋河啪啪敲键盘，把自己的坐标共享给谢元勋，几乎同时，谢元勋也把他的坐标共享过来！ 屏幕上又恢复最开始的状态，两辆车和双方无人机动向一览无余，谢元勋那边情况实惨，手里无人机只剩一半，显然他反应更慢，被干扰机砍了个丢盔弃甲。 不过谢元勋的无人机编队成功完成了侦察任务，把宋河没来得及侦察的另一半测试场地毯式搜寻了个遍，靶标红点被清晰标注出来，数量喜人！ 一切快尘埃落定了，双方信号互通之后，设定好的程序自动激活，无人侦察机会直奔蜂窝，完成最后的归巢！ “快没电了吧？”相晓桐看了眼时间。 “嗯。”宋河点头，手上装模做样敲打键盘，看似忙碌，实则在和谢元勋闲聊。 “找到二号车了吗？”相晓桐问。 “没。”宋河果断撒谎。 相晓桐微皱眉头，犹豫片刻开口，“你往东南方向试试。” 宋河惊讶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瞥她一眼，“老师您怎么突然善心大发了？” “我一直很善良！”相晓桐回过头来白他一眼，“你把为师想那么坏吗？还能真害你拿零分啊？一点小提示也不违规。” 话音刚落，呼啸声响起！ 一道道黑影从天窗射入，砰砰作响地钻进后座蜂窝！ 谢元勋的无人机来了！ 并非所有无人机都精确回收，有一架砰一下爆了相晓桐的头，她痛叫一声，捡起在头盔上撞坏的那架无人机，看了看尾部编号。 “臭小子，骗老师是吧？”相晓桐愠怒，“你早就找到二号车了是不是？” “惭愧，学生知错！”宋河嬉皮笑脸。 相晓桐没好气地瞪他片刻，嘴角微微上扬，继续等待。 一架接一架无人机返回，灵巧地俯冲，陆陆续续进入蜂窝，直到屏幕上再也没有无人机的影子。 测试完毕！ 宋河长舒一口气，对照屏幕喜滋滋念数据，“老师，一号车和二号车数据合并完成，无人机回收率58%，侦测到288个靶标，侦察率82%！” 相晓桐听完，面无表情地直视他，“你以为这个数据通过了是吗？” 宋河刚舒出去的气瞬间又倒吸回去了，惊恐地望着老师。 长时间的沉默，气氛一点点变得压抑、紧张。 终于，相晓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拿起卫星电话，“测试完成！综合成绩优秀！蜂窝改良版通过验收！感谢各位的辛苦努力！” 宋河哭笑不得，无奈吐槽，“老师折磨我一下就这么有意思吗？” “太有意思了！”相晓桐笑着轰响油门，风驰电掣驱车返回。 …… 沙山上，焦急等待的前三队成员守着卫星电话，紧张得冒汗。 终于，卫星电话一响，大领导的声音传出： “测试完成！综合成绩优秀！蜂窝改良版通过验收！感谢各位的辛苦努力！” 听到结果，众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欢呼！ 许多人摘下防风帽抛上天空，一时间漫天帽子！ “这他妈都能过，第四队超神！” “牛逼！如此恶劣的测试都过了，忙活这些天，也算干出点实打实的东西！” “好好好！晚上喝酒，不醉不归！” “第四队有点东西，幸亏不是咱们上，派咱们上这验收百分百跪了！” “晚上肯定有庆功宴啊，第四队去抓谍子，听说是有奖！” “能给他们颁什么奖？估计能颁个嘉奖吧？” “估计是，羡慕啊，年纪轻轻拿部队的嘉奖了！” 众人激动又羡慕，一个个亢奋得满面红光，很快远处沙山上出现了返回的两辆车，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卖力鼓掌，高喊着挥手示意！ 尽管大家和第四队曾是竞争关系，但归根结底也都是一起改造蜂窝的同志，蜂窝通过上级领导验收，众人也算修成正果！ …… 晚七点，无人机基地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和学校礼堂很像，一层层抬高的连排座椅，能容纳上千人，灯光璀璨，气派庄严，所有重大全体会议固定在这里召开。 红底金字的庆祝横幅悬挂台上，仅仅四个醒目大字，“表彰大会”！ 一群人陆陆续续进入大会议室，有身穿黑色正装的，有穿绿色军礼服的，蜂窝研发团队的成员混杂，既有部队里的老专家，也有一些非部队的高校学者。 最前排，宋河和谢元勋满面期待地坐着。 “我靠，还真他妈有点紧张。”谢元勋搓手，“明明知道是三等功了，为什么还紧张呢？” “鬼知道！可能咱俩头一回经历这种场合吧。”宋河也搓手，“怎么还不开始？”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走上台！ 游德义和相晓桐，两人都换了漆黑的正装，手捧鲜红的盒子走到话筒前。 大家都很有眼色，掌声马上爆发，直接将气氛推向高潮！ “卧槽，太激动了！”谢元勋跟着啪啪鼓掌，说话声被轰隆隆的掌声淹没。 “谁说不是呢！”宋河满面红光。 片刻喧嚣后，会场重归寂静。 “巴丹吉林无人机基地表彰大会，现在开始！”相晓桐开口，语气庄重。 “第一项表彰！”游德义开口，“戚从龙同志！” 宋河怔了一下，原来黑眼镜的真名叫戚从龙，在这里忙活这么久，居然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天天一口一个黑眼镜老师地叫着，回想起来颇不礼貌。 第581章 三等功外加嘉奖！ “戚从龙同志，担任某武器研发的总负责人，工作踏实，作风严格，主动追击测试场附近间谍车辆，成功击毙谍首两名，抓捕俘虏两名，在抓捕过程中光荣负伤，英勇顽强，做出重要贡献！”游德义大声念词。 “经师级部门研究决定，授予戚从龙同志个人二等功！”相晓桐抬高声音，“根据条例，在相关事项解密后，将戚从龙同志姓名载入地方志，并对其家庭送喜报！” 掌声雷动！ 会场所有人疯狂鼓掌，黑眼镜上台，笔直站立，朝各个方向敬礼。 游德义拿出绶带，斜挂在黑眼镜身上，鲜红的丝绸绶带上绣了三个金字，“二等功”！ 相晓桐把红色荣誉证书递给他，随后拿出一枚金勋章，挂在黑眼镜胸前。 掌声阵阵中，黑眼镜再次敬礼，台下摄影师疯狂拍照。 “牛逼，二等功！”谢元勋语气羡慕。 “毕竟负伤了，抓人主要也是他的功劳，肯定二等功！”宋河大力鼓掌。 黑眼镜下台，掌声渐渐平息。 “第二项表彰！”相晓桐站在话筒前，“宋河同志！谢元勋同志！” 宋河脑袋里嗡得一下，尽管早就知道了，但颁奖仪式真的有某种魔力，亲耳听到自己名字的一刻，还是不由得激动！ “宋河同志，谢元勋同志，担任某武器研发的专家研究员，工作卓有成效，取得较大突破，主动追击间谍车辆，掩护战友击毙谍首两名，抓捕俘虏两名，做出较大贡献！”游德义念词。 “经团级部门研究决定，授予宋河同志个人三等功，授予谢元勋同志个人三等功！”相晓桐拔高声音。 掌声再次爆发！ 宋河有点头晕，可能是饿的，也可能太兴奋了，总之飘飘忽忽地就上了台。 谢元勋明显也有点飘，脚步虚浮。 相晓桐拿了红绶带，脸色严肃地挂在宋河身上，又把荣誉证书递给他，随后将一枚金奖章挂在他胸前。 游德义则负责谢元勋，很快谢元勋身上也挂了大红绶带和金奖章，手里紧紧抓着荣誉证书。 挂完勋章，相晓桐和游德义退到一旁，摄影师对准两名获奖者疯狂拍照！ 宋河听到咔咔咔咔的快门声，心脏也忍不住咔咔咔咔地乱跳。 排山倒海的掌声从台下涌上来，前三队的人议论纷纷： “竟然是三等功！” “真猛，第四队是真猛，区区两个人，给咱们一堆人压下去了！” “我还以为嘉奖呢，居然给了三等功，看来抓到的谍子很金贵啊！” “不得不服，后生可畏！” 掌声平息，宋河和谢元勋脚步发飘地下台，回到座位上。 两人迫不及待打开荣誉证书看，心潮澎湃，激动到手抖。 【宋河同志在武器研发工作中表现突出，给予三等功奖励，特此报喜！】 右下角是军区的落款、日期和大红印章。 再摘下金勋章看，拿在手里沉甸甸，金红两色的荣誉带上绣了原子盘旋轨迹的图案，代表这枚勋章是颁发给“国防科技”工作领域的，主章上的红星相当亮，做工极致精美！ “卧槽，卧槽，这不得回去供起来，留给子孙看看！”谢元勋高兴得不行，“过年回家，可以在亲戚面前横着走了！” “这回咱俩是真牛逼了！小小的光宗耀祖一把！”宋河把勋章贴在脸上，让冰凉的金属勋章把发烧的脸颊冷却一下。 但，表彰仪式还没结束。 相晓桐和游德义站在话筒前，继续念词。 “以下同志，担任武器研发专家研究员，工作成果显着，经团研究决定授予集体嘉奖！”相晓桐道。 游德义开始快速念人名，会场里掌声经久不息，直至所有人的名字都被点了一遍。 宋河和谢元勋相视一笑，两人也在嘉奖名单内，今天不仅仅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三等功，又额外拿了一次嘉奖，可谓满载而归！ “以上是本次表彰大会的全部内容，食堂顶楼为大家准备了盛大的庆功宴，特批今晚可以饮酒！”游德义最终作结，大手一挥，“走吧，吃饭！” 欢呼声爆发，大家晚上都空着肚子没吃，等的就是庆功宴。 一群人鱼贯而出，浩浩荡荡赶往食堂，一路上遇到无数羡慕的注目礼，尤其胸前挂着红绶带的人被注目最多。 大军一到，食堂快速上菜上酒，平时部队严禁饮酒，一小杯都不行，但庆功宴是个例外，蜂窝研发团队里不少人是部队专家，人逢喜事精神爽，忍耐已久的酒瘾顿时爆发！ 黑眼镜起头，倒满一杯白酒起身，嗓音洪亮，“来！活着干，死了算！酒杯不空不好做人，今晚谁倒谁是狗熊！” 高节奏的拼酒当即爆发！ 宋河头一回见识这种场面，一群研发专家摘了眼镜，突然就从文质彬彬的学者变成猛汉，目露凶光仰头牛饮，粗声大嗓的劝酒声此起彼伏，窗玻璃都震得乱晃！ 黑眼镜猛的飞起，两腿分立，气势千军辟易，谁找他敬酒都来者不拒，甚至还会揪住敬酒者的袖子不让走，主动再回敬反杀一次。 每隔一段时间他还会调控全场节奏，办法就是起头唱军歌，几十个人吼出几百人的阵势，动静之大怕是整个无人机基地都能听见，唱完一身水淋淋的酒汗，吃几块肉又能开始新一轮拼酒。 谢元勋也跟着黑眼镜，混在一群老兵中间猛喝，看上去竟然很熟悉这种场合，酒量也蛮大的样子。 当然也有不能喝的人，集中到一旁的小桌，宋河和相晓桐都在小桌吃饭，杯子里装可乐果汁，一群人也互相走动敬果汁。 宋河和相晓桐被敬得最多，相晓桐是大领导又是美女，自然有人斗胆来喝一杯，宋河则是三等功，也少不了一番对饮。 一个小时后，拼酒还在继续，声音高亢，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宋河有点顶不住了，凑到相晓桐耳边小声说，“老师我果汁喝饱了，庆功宴啥时候结束啊？能溜吗？” 第582章 找不着北 “这帮人喝到天亮也不出奇！”相晓桐也贴在他耳边说，“你想溜咱们就溜！” 宋河毫不犹豫，筷子一放，站起来就走！ 相晓桐吃了一惊，似乎对学生跑的如此快有些措手不及。 她又喝了一杯果汁，也坐不住了，趁着场上再次唱歌，先起身小步后撤，随后步子越来越快，在嘈杂的歌声中匆匆撤退。 两人做贼似的飞速下楼，一出食堂，马上跑到路边黑暗处，气喘吁吁后发出一阵笑声。 “你这叫溜吗！你跑的也太大摇大摆了！”相晓桐哭笑不得。 “啊？很明显吗？”宋河尴尬地笑，“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溜就有经验了！” 两人沿着昏暗的路灯往前走，晚上的基地街头看不见什么人，又黑又静，严格来说这里不是居民区，只是工作单位，这个时间该值夜班的已经上班了，该休班的已经回宿舍了。 “年轻人头一次拿三等功有何感想？”相晓桐问，“是不是激动的快停止呼吸了？” “激动归激动，主要还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高难度游戏打通关了。”宋河感叹，“这段时间为了肝三等功，累的我直掉头发。” “肝到掉头发？”相晓桐说，“三等功是表彰你协助抓间谍，有什么可肝的？” “不是啊老师，抓间谍之后，黑眼镜……戚从龙老师说了，谍子只够一个嘉奖，想升级为三等功，得把蜂窝做到第一名。”宋河解释。 “他骗你呐。” “啊？” “虽然你这次的颁奖词里有提到蜂窝工作，但你立功的原因只有抓间谍一条，我看过审批手续，间谍抓到的第二天，给你的三等功就批准了。”相晓桐说，“蜂窝做好了是给嘉奖，你们老师是骗你努力工作。” 宋河震惊了，黑眼镜这么狡猾？ “其实你有机会摸到二等功的，总共四个间谍，死掉的那俩级别高，知道的东西也多，如果他俩不死，供出来点大料，你二等功就稳了。”相晓桐说，“可惜抓到的两个俘虏级别低，供出来的东西还差一点。” “老师您看过审讯内容？”宋河一惊。 “看过。”相晓桐点头，嘴角勾起弧度，“好奇是吧？好奇也没用，你暂时级别不够，看不了。” 宋河笑笑，他早就靠一袋苹果听过大概内容了，倒是也没啥想知道的了。 不对，也有。 “老师我就好奇一件事。”宋河说，“听说间谍抓了之后没过多久就招供了，用的什么方法啊？江湖传闻说有吐真剂一类的东西，打一针问什么答什么，真有吗？” “你也是脑科学专家，你觉得吐真剂可行吗？”相晓桐反问。 宋河拧着眉头思索，脑海中专业知识狂流，片刻后犹豫道，“理论上或许存在，但现实中很难有。” “如果一个孤零零的间谍，审问会很困难，但两个谍子就简单多了。”相晓桐道，“你们抓到的那两个谍子，当夜的审讯特别简单，就用了五分钟就让他们竹筒倒豆子一样招。” “五分钟？”宋河大惊。 他以为间谍至少能扛住几小时，没想到连一小时半小时都没有，竟然只扛了五分钟！ 这个数字简直短的匪夷所思！ “常规审犯人要靠时间熬，但间谍不受保护，想怎么搞怎么搞。”相晓桐解释，“两个间谍单独分开关押，接着告诉他们，先招供的活，后招供的死，多招供的活，少招供的死，总之两个人只能活一个。而且不是一崩了事，砍掉四肢，放血放死。再往审讯桌上扔几张血糊糊的照片，仅供参考。” “就这么简单？”宋河一怔，“如果两个间谍事先商量好了，同生共死互不背叛呢？” “巧了，你抓到的那两个间谍最开始也是这样。”相晓桐笑了，“于是五分钟后，再告诉他们，另一个人已经开始招了。” “太简单了，能骗过去吗？” “给他们看视频，两个人的脸都扫描过了，五分钟是AI生成视频的时间，视频内容就是另一个人奋笔疾书写招供词，桌上摆一大堆钞票奖励。” “这时候再给两位间谍分别说，我们最痛恨出卖搭档的人，赏识他的骨气忠义，最后给一次机会，只要能招供的比对方多，那么就剥夺掉对方的奖金，并且处决掉对方。”相晓桐说，“两位间谍都输在这一关，他们想狠狠报复对方，于是开始招供。” “所以对背叛的憎恨，要远远大于求生欲？”宋河问。 “错了，求生欲还是第一位的，但求生欲被不能背叛对方的道义压制了。”相晓桐说，“告诉他对方已经背叛了，就会把这份压制给消掉，转移注意力，让求生欲伪装成报复心而爆发出来。” 宋河默默点头，陷入沉思。 忽然，相晓桐停下脚步。 宋河也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前面一堵灰色高墙，走进死胡同里来了。 “你要去哪？”相晓桐问。 “我不知道啊，我跟你走的。”宋河一脸无辜。 “什么跟我走的，明明我跟你走的！”相晓桐瞪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忍不住笑出声。 “俩傻子，溜出来闷头往前走，光顾着聊去了！”相晓桐哭笑不得。 “老师你住哪个宿舍？我送您到楼下吧，正好我散步消消食。”宋河问。 “我不在这里住，一小时后的航班回学校。”相晓桐说，“你呢？蜂窝做完了，你留这儿还有事吗？” “没了，我打算明早回学校来着。”宋河道。 “别明早了，把你宿舍东西收拾收拾，跟我一架飞机走吧。”相晓桐掏出手机，“我看看啊……有座！” “好，那我回宿舍收拾东西。”宋河扭头看了看，目光锁定一个方向，“应该往北走吧？” “那边是南！” （今晚可能就两更了，实在不在状态，遇到一些令我沮丧的事情，抱歉抱歉） 第583章 孙膑五号 宿舍。 宋河在屋里转了两圈，发现居然没什么需要带的。 来的时候行李就很少，主要带换洗衣物，眼下要离开了，衣服直接扔垃圾桶。 身为大款，他的日常习惯是买一大堆裤衩袜子，穿一天扔一件，根本不考虑洗。毕竟有洗袜子裤衩的时间，他拿去解数学题，创造的价值都能换几卡车名牌裤衩了。 最后，宋河给谢元勋发了消息，又在桌上留了张纸条，关门离开。 拖着一只行李箱下楼，相晓桐正在楼下踢石头玩，宋河见了不由得微微一愣，头一次见老师流露出如此小孩的一面。 两人并肩往机场的方向赶，行李箱轮子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分外响。 “老师，问您件事儿。”宋河压低声音，“月球上有什么东西？” “这话什么意思？”相晓桐惊讶，“你不会没了解过月球知识吧？” “我说的不是网上能搜索到的信息，是机密绝密那种。”宋河道，“太空竞赛的突然爆发很不正常，是不是月球上发现了什么东西？” “哦，你说这个啊。”相晓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无可奉告。” 宋河瞪圆眼睛，“如果没东西您肯定直接说没有了，无可奉告的意思是真有什么东西？” 相晓桐嘴角上挑，“无可奉告。” 宋河扭头盯着她，琢磨她脸上的微表情，越琢磨越觉得令人浮想联翩，老师这反应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给点提示吧老师？”他忍不住追问，“什么类型的东西？” “无可奉告！”相晓桐保持意味深长的微笑。 宋河抓心挠肝，追在后面不断地猜，什么外星人基地、太空飞船、人类遗迹、月球生物、异常重力场、四维碎片…… 凡是能猜到的，他迅速猜了个遍，像审讯一样死死盯着老师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眼神和肌肉的变化，试图判断出什么来。 “打住，烦了！”相晓桐没好气地皱眉，“等你级别高到一定程度，想知道什么会知道的，或者等消息可以解密的时候，你也会知道的，这个话题不要再聊了好吗，你想让为师违纪吗？” 有些东西被撩拨起来却得不到满足，会无比难受。 尤其是好奇心。 宋河难受坏了，但也不敢继续问，只得仰头望月，唉声叹气！ “我困了，上飞机得睡觉。”相晓桐说，“趁现在先给你讲讲，下一步无人兵团的工作。” “好！”宋河洗耳恭听。 真想早日知道月球上的秘密，只能拼命干活往上爬了。 “算上你在内，这次有数百人参与无人兵团的工作组，会淘汰掉一多半，你也没特权，进去得老老实实和其他人竞争，争得过才能上岗！”相晓桐认真道，“压力很大！” “不，毫无压力！”宋河打了个哈欠，“大仗硬仗我打过太多，次次杀出重围，我早已习惯了被乱军包围的生活！” “口气不小！”相晓桐轻哼一声，“别急着放大话，听我讲完再说。” 宋河点点头，乖乖地拖着行李箱跟在一旁。 “第一步，你要熟背四十多种武器装备的数据，从小号的侦察机，到大号的无人轰炸机，从扛着轻机枪的机器狗，到无人坦克火箭炮，整个战场上出现的所有东西你都要了然于胸！” “第二步，你要在电脑上操纵这些武器，模拟作战。” “操纵方式和一些大型战略游戏类似，各种武器装备的数据放在指定地图上，你要遥控它们出去探索地形、搜索敌人、完成对敌打击，直至敌方全部阵亡或投降！” “和游戏不同的是，实际战场上会有无穷无尽的变数，譬如武器故障了，譬如突然遭遇奇袭的敌军，譬如暴雨山崩，譬如信号干扰导致和前线失联，千变万化层出不穷，非常考验指挥官的脑力！” 宋河认真听，问出关键问题，“我的对手是谁？” “问到点子上了！”相晓桐欣慰点头，“你的对手有两种，一种是AI，一种是工作组的其他同志。” “人机和真实玩家呗？”宋河说。 “对，但要注意的是，AI会旁观所有的对战，无论你和AI打仗，还是你和真实玩家打仗，数据都会被AI仔细分析，并在之后的战斗中进行模仿。”相晓桐说。 宋河明白了，“所以AI会变得越来越强，熟知人类作战的各种套路？我们这帮人去打对抗，其实也是为了给AI当老师，提供大量教学素材？” “没错！”相晓桐点头，“目前无人兵团的AI被命名为孙膑5号，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吗？” “孙膑谁都知道，齐国军事家，田忌赛马就是他，还有庞涓死于此树下的劲爆传说。”宋河猜测，“5号的意思是，已经翻新到第五代了？” “没错，翻新的标准是，新一代必须能在100次对决中百分百战胜老一代。”相晓桐道。 宋河一听，后脊梁窜起一股凉风。 100次战斗，百分百胜率，才能孕育出新一代孙膑AI，而眼下已经是第五代了？ 光是听听，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者气息！ “最后演习的时候，不会要派AI上场指挥无人兵团吧？”宋河有点惊恐，“时代发展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孙膑肯定会上场，但不一定是总指挥。”相晓桐摇头，“无人兵团的所有作战武器，都会内置孙膑修正弹道和移动方向。一些作战单位也可交由孙膑指挥，譬如装甲集群，你可以手动指挥坦克们攻击某阵地，也可以让孙膑带装甲集群去打阵地。” “但愿我的指挥水平能比孙膑五号强！”宋河道，“看来回去我要密集攻读一下兵书了！” “有志气是好的，但别抱太大期望。”相晓桐笑道，“部队已有很多军官和孙膑五号切磋过，只有不到半数的师长能打赢孙膑五号，他们可是大半辈子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老将，你觉得你能比他们强？” “带现实中的部队我肯定不行，但无人兵团要简单的多，在电脑上用鼠标指挥机器大军，一切战况都是数字，更考验纯粹的数学直觉。”宋河道，“我有信心！” “最后一步，经过长时间线上对抗，会把工作组全体成员的能力高低排序，能力高的当师长团长，能力低的当排长连长，和孙膑五号搭配起来，完成整个无人兵团指挥系统的构建！”相晓桐道。 “最后，就是上战场，和真人部队打演习，全军瞩目！” 宋河默默在心里梳理了一遍过程： 学习、对抗、选拔、打仗！ 暑假剩余的时间，看来有的忙了！ 第584章 天书般的模拟考试 前沿科技大学，教师宿舍。 浴室里热气蒸腾，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掺杂了气泡的水流兜头浇下，哗哗作响。 宋河发出一声长叹，小腹涨热，爽到痉挛，在沙漠里可没有这么丰富的热水，洗澡时只能开一点细小的水流省着用，原来痛痛快快大水洗澡也是件快事，浑身的血都被热水泡活跃了。 他穿着凉拖，拖鞋下不时发出刺耳的咔嚓声，令人牙酸，低头一看，满地的水流里掺杂了许多沙子。 大多是头发里积攒的细沙粒，居然有这么多？感觉自己像一尊兵马俑在冲澡。 许久，宋河被热水浇的有些头晕，一脸醉酒般的烧红，抬手关死热水龙头。 但水声居然没停。 仔细一听，是隔壁的水声，透过墙壁隐隐约约传来。 宋河恍然大悟，相老师也在洗澡。 他取下毛巾架上的白浴巾，擦了擦脑袋，随后裹在腰间当成浴巾裙，夏天洗澡完了不想擦身上的水，自然晾干会很爽。 刚裹上去，浴巾裙某个地方忽然肿了起来。 宋河脸色更红，低头看看，“卧槽兄弟你别胆大包天，虽然你憋好久了，但那是尊敬的老师，不得无礼！” 浴巾裙很听话，晃了两下，乖乖地消肿了。 宋河坐到电脑桌前，敲敲键盘让屏幕亮起，进入工作状态，上网找书！ 什么书？ 自然是兵书！ 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 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 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 《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尉缭子》《武侯八阵兵法辑略》《练兵实纪》…… 《战争论》《制胜的科学》《战争艺术概论》《战争指导》《制空权》《装甲战》…… 把能找到的着名兵书一股脑下载了，宋河雄心勃勃开始阅读。 宿舍里一片寂静，只剩鼠标滚轮的哗哗声。 读着读着，他脸色难看起来，忍不住地唉声叹气。 深奥！ 太特么深奥了！ 这些流传数个世纪的经典兵书，几乎没有什么战术性的东西，要么在探讨大战略，要么把战争上升到哲学层面，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就变得高深莫测，难以短时间参透。 尤其是一些古代兵书，字字珠玑，短短一句话能衍生出数种解释和版本，简直像迷宫！ 除了难懂之外，还有一个令他头疼的特点，是没用。 有许多涉及政治、哲学的理念，对宋河来说着实无用，他的任务只是把演习打赢，而不是真的去当一个军事家。 还有很多针对军心、经济的剖析，依旧无用，无人兵团是纯粹的战斗机器，不会出现士气低落或士气高亢的变动，更不用担心演习因为没钱而暂停。 宋河挠头，感觉学歪了，这些着名兵书貌似也开卷有益，但自己没时间细细钻研。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 拿起来看，自己被相晓桐拉进了一个内部群聊。 群聊名称是“无人兵团知识学习”，此刻正陆陆续续有人被拉进来，人数飙涨！ 一百人、二百人、三百人！ 四百人、五百人、六百人！ 人数固定在600整，不动了。 紧接着，全群禁言，群主跳出来发话。 相晓桐：“本群用于发布学习文件和考试通知，群内一切信息严禁外传，构成泄密后果自负。” 相晓桐：“诸位同志都是无人兵团指挥官的候选人，大多是部队骨干，同时也有军校生、数学家、武器专家乃至电竞运动员。考虑到大家知识储备情况不同，第一阶段要进行统一的知识考试。” 相晓桐：“考试地点为线上平台，前三百名晋级，后三百名淘汰。根据排名不同，将授予不同的积分。” 相晓桐：“下面公布学习资料，所有考题涵盖在学习资料中。” 连串的文件被甩到群里，疯狂上移，卡出残影。 宋河松了一口气，有学习资料就方便了，从头到尾背完即可，论背书学习，他的实力绝对超神！ 最后，一个安装包被扔进群里，名称为“考试系统”。 宋河果断在电脑上安装了系统，点进去，先注册登录，三个巨大的功能条目出现在屏幕上。 【模拟考试】 【正式考试】 【成绩排名】 宋河心念一动，先打开模拟考试，一条说明消息弹出： 【你可以在这里做模拟题，题目难度和正式考试近似，但并无正式考试的题目，成绩好坏不影响排名积分，可无限次重复刷题】 既然不影响排名积分，先做一套卷子试试，瞧瞧出题人的本事！ 宋河兴致勃勃点击开始，屏幕上顿时出现题目： 【以下符合导弹三方博弈反馈制导的选项有？（多选）】 “A.制导算法是基于固定轴（如惯性轴）定义的线性交战运动学模型推导出来的” “B.制导指令在定轴中生成” “C.性能指标是脱靶量平方和拦截弹与目标加速度项的函数” “D.目标加速度机动为常值的情况下，存在增强型比例导引制导律” 宋河：？？？ 三长一短选最短，他下意识要选B，但抬眼一看，居然是道恶心人的多选题，踌躇片刻后，他只好硬着头皮蒙了ACD。 再看第二题： 【以下关于爆炸式反应装甲对射流头部的偏转作用，正确的选项是？（多选）】 宋河露出便秘的表情，拧着眉头随便乱选，跳过。 就不信没有送分题！ 但往下看了半天，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所有题目都和天书无异： 【有关惰性反应装甲的打击方式，正确的选项是？（多选）】 【硬杀伤主动防护系统的特点有哪几个？（多选）】 【如何理解均质装甲钢半无限靶面密度与对比材料面密度的比？（多选）】 【有关冲塞穿孔、韧性穿孔、层裂背崩的说法正确的有？（多选）】 【避免情报分析失误的常用措施包括？（多选）】 宋河硬着头皮把卷子做完。 他并不是从头到尾蒙，有那么几道小题他还是会的，要么涉及到数学理论，要么涉及蜂窝无人机，做起来比较简单。 但其他题目就招架不住了，完全看不懂，死盯着题目和选项半天，丝毫不理解在说什么。 终于，交卷！ 鲜红的成绩弹出在屏幕上，宋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精彩。 第585章 及格了 【您的得分为8分！】 【评语：没睡醒吗？这可不是10分制的试卷，是百分制的试卷！你比不上赵括的一根小脚趾头！】 宋河尴尬坏了，果然裸考必扑，他心里的预期是能拿个二十来分，没想到只有8分！ 手机又震动，群里又有消息。 相晓桐：“考试总共三次，每次淘汰一百人！第一次考试在五天后的晚上八点，考试结束后我将在群里踢掉倒数一百名，没有补考机会，请大家全力学习！” 宋河不敢拖延，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连忙点开学习资料，从头开始背诵！ 大段大段知识映入眼帘，快速吸入脑中。 穿透损伤、塑性损伤、脆性损伤…… 防护系数、剩余穿深、抗弹性能…… 探测定位系统、信号控制系统、对抗系统…… 漫长的背诵中，各种各样的武器知识逐渐掌握，宋河对军事的理解越发深入！ 记得小时候在电视上看阅兵，先进武器装备列队出现，那时候完全不懂，只懂看上去很帅，纯粹外行看热闹的心态。 现在一道道题背诵下去，各种武器的作战原理、技术要点、协同方式逐渐了然于胸，再回忆曾经看到的武器图片，不禁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这些家伙是这么用的！ 获得新知识的感觉很爽，但他丝毫不敢懈怠。 群里的同学们来历吓人，不少是武器专家和部队骨干之类的狠角色，他们必然花了很多年在这些知识上，资料里的武器装备没准他们都亲手打过，和这样的强劲对手竞争，宋河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外行想战胜内行，谈何容易！ 周一晚上，苦学整整一天，资料终于背完一半。 不仅仅是背完，更是理解完，宋河没采取以前走马观花的极速背诵方式，而是背一段便停一停，在脑子里构想战场上的情况，想象自己可以怎么用。 如果有人站在一边，旁观他一整天的背诵过程，会感觉他无所事事地摸鱼了一天，因为他的动作一直是先扫几眼资料，然后仰头望天发呆，发呆时间一次比一次漫长，几乎像脑部创伤患者在进行康复训练，有些傻了吧唧。 无论如何，资料学习过半，是时候再检测一下功力了！ 宋河坐在电脑前，颈椎酸痛无比，再次点开考试系统，进入【模拟考试】！ 题目刷出，果不其然，和上次的试卷完全不一样，但难度差不多，而且很多题考点接近。 他满面严肃地答题，拼命回忆脑子里新灌入的军事知识，每次点击鼠标都小心翼翼。 终于，作答完毕！ 【您的得分为38分！】 【评语：如果花钱可以让你成为指挥官，敌人愿意倾家荡产支持你】 宋河眉头拧紧，分数依旧低的出乎他预料！ 明明学完了一半的资料，为何没达到一半分数？ 难道后半部分资料的考点权重更高？ 他没纠结太久，只是盯着屏幕静静坐了几秒钟，手再次点击鼠标，翻出学习资料，马不停蹄往下学习。 周二，学的东西越发深了。 电磁脉冲武器概述、激光武器概述、粒子束武器概述…… 反辐射弹药、电子干扰炮弹、信息对抗武器…… 化学失能剂、电磁线圈炮、新概念战斗部…… 宋河彻底明白，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参加军事指挥项目了，因为高精尖武器资料里全是数学内容，所有武器都是沿着精密数学规则运行的！ 掌握规律，完成计算，就能成功解决战斗！ 整整一天，他几乎坐在电脑前没动弹，不时拿起氧气面具吸两口，脑细胞熊熊燃烧，构想各种武器的数学计算。 算着算着，级别居然时不时上涨一下：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62级升至大师63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63级升至大师64级！】 晚上十一点，从颈椎到脊梁一阵阵剧痛，脑力彻底透支，眼前已阵阵发黑。 宋河像渡劫垂死的修士，浑身冒汗，气喘吁吁，靠最后的本能不断往下拨资料，强忍着疲惫坚持下去。 电脑忽然卡了，鼠标拨了好几下都没显示新一页资料。 宋河瞥一眼进度条，两眼忽然有神，面露惊喜。 不是电脑卡了，是资料学到最后一页了！ 历时两天，所有理论知识学完！ 他打开考试系统，没有急着进入模拟考试，而是先深呼吸，打开抽屉，摸出一瓶汽水吨吨吨。 先给脑子补补糖，以眼下的身体状况，一头冲进去考试恐怕会半途晕过去。 空瓶子咣当一声丢进垃圾桶，满满的糖分让他精神了不少，点开【模拟考试】！ 答题过程给他搞激动了，第一次答题时还像看天书，此刻答题却有种回家的感觉，每一道题每一个选项看上去都那么熟悉，如同家里的一件件家具！ 但，这种激动没持续多久。 答题过半，题目难度陡增，一些复杂到爆的题目跳出来，像一只只妖怪，张牙舞爪！ 宋河脸上笑容消失了，困惑注视题目。 他很确定，学习资料没这些魑魅魍魉，见都没见过。 说沾边吧，好像也有一些知识点契合，但仔细想想，这种感觉又没了。 宋河拧着眉头把剩下的题目做完，成绩再次弹出。 【您的得分为65分！】 比起上两次考试后阴阳怪气的评语，这次的评语居然格外严肃： 【评语：经过不懈努力，你对于基础知识的掌握已达到一定程度，但你以为这就是战争的全部吗？错，战争是技术更是艺术，需要技巧更需要天赋，熟读兵书和技术手册，只能确保你成为合格的基层军官，而想指挥大兵团作战，你要思考的还很多，继续努力吧，但愿你不会梦见无数战友的父母哭着问你要孩子】 宋河沉默，久久盯着电脑，肩头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不是军官，但眼下要做的事情，却是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一分干掉一万人，在高考考场上是口号，但此刻却很可能成为实打实的人头！ 必须无限接近满分，不容有失！ “咚咚！”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第586章 师生较量 炎炎夏日，男大学生在宿舍里往往是光着膀子的，宋河也不例外。 趴在猫眼上往外看了一下，他连忙抓过短裤和上衣穿上，这才开门。 相晓桐一身雪白的纯棉睡衣，踢踏着拖鞋进来，“恭喜啊，及格了！” 宋河一惊，“老师你能看到成绩？” “废话，管理员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相晓桐坐到电脑桌前，“你第一次花了那么长时间拿到个八分，我都看傻了，心说这项目你肯定参加不了了，没想到两天你就及格了，进步很快啊！” 宋河拿纸杯倒了杯水递过去，一脸难受，“别提了老师，学习资料我全背完了，以为能接近满分，结果才给了个及格！” “诶？”宋河突然想到什么，面露期待，“老师，群里其他人模拟考试的成绩怎么样？是不是题特别难，大家都考不高？及格已经接近王者了？” 相晓桐笑了，摇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学渣总是幻想学霸也集体失手。” 她摸出手机，点击几下，调出漫长的成绩单，递了过来。 宋河接过手机，滑动查看所有人的模拟考成绩，脸色陡然变绿。 最前面的一百多名，竟然是清一色的满分！ 大部分人昨天就考完了，连续考四五次，次次一百分，稳得不能再稳，于是今天干脆不考了。 再往后，一直到三百名左右，居然都在八十分以上！ 像宋河这样考65分的，名次已经掉到可怜的500名，恰好卡在被淘汰的分数线上，稍有闪失就会被刷掉！ “我靠，这都什么神仙啊！”宋河表情扭曲，把手机还给老师，沮丧地坐在床上。 不得不承认，此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感，幼小的心灵遭受重创，整个人状态像一株脱水的植物，蔫吧了！ “都是部队里的军官啊，很多军官都十几年军龄了，天天搞演习，每年基础知识考试。”相晓桐笑道，“见过部队里考试吗？一大本题，从早到晚考整整八小时，体力脑力的双重考验。” 宋河长叹唏嘘，竞争对手太强了，这怎么打？ 难道这次任务注定了要被淘汰？注定了要垫底？ “你别乱打退堂鼓，现在只是考试，只是理论知识。”相晓桐认真道，“战场不是试卷，高分不一定打胜仗，低分不一定吃败仗！” “理论知识都不精通，真上手了就能打出神操作吗？”宋河悲观，“老师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半途逃跑不是我的风格，但我感觉自己真够呛了。” “好，你全力以赴就好。”相晓桐突然话锋一转，“我80分。” “啊？”宋河一愣，“您也在考？” “废话，我是项目总负责人，肯定也要力争上游啊！”相晓桐笑道，“虽然我基础知识欠缺，但实际作战不需要深究很多知识，我之前和孙膑五号打过模拟战，战果比很多考满分的军官还高。” “真的？” “为师骗你干什么？” 宋河心情终于好点了，既然老师能八十分的理论水平打赢满分，说明还有希望！ “行了，我也没什么事，临睡前看到你及格了，过来祝贺一下。”相晓桐起身。 “老师留步！”宋河连忙道，“我把群里的学习资料都学完了，为什么只能拿及格？不是说考试范围就在那些学习资料里吗？” “确实都在学习资料里，但很多点埋藏很深，你得深挖才能挖出来。”相晓桐说，“不妨找点衍生的知识学一学吧，管用。” “好，谢谢老师！”宋河连连点头。 “晚安。”相晓桐出门。 “老师晚安。”宋河送她到门口。 晚安不了一点，夜晚是属于学习的！ 宿舍门关上，宋河光速坐回电脑前，加量学习！ 得知老师也考试，他的好胜心突然被激起来了，目前差距仅有15分，有没有可能超越老师的分数？ 宋河眼神渴望，上网搜不会的题目，一个词一个词扒论文和学术专着，如饥似渴地到处翻找知识！ …… 隔壁宿舍。 相晓桐关上宿舍门，悠闲的神态忽然一变，箭步冲到电脑桌前砰地坐下，敲敲键盘，满屏的武器资料！ 她脸色也有点紧张了，一世英名，该不会被学生给超过去吧？ 这两天她是盯着宋河的成绩向上猛跳，8分跳到38分跳到65分，这种坐火箭般的增长曲线，在全群六百人里是独一份！ 手机在兜里抖动，她拿出来看消息，是实验团队远程喊她帮忙分析数据。 “没空没空，未来几周我都没空，我一个学生的成绩快超过我了，师道尊严不保，我得全力以赴！” 小声发完语音回复，她突然感觉有点滑稽，笑了几下把手机反扣，继续学习。 …… 时间一晃，考试日！ 中午时分，天空被铁灰色的雨云堆满，到了下午，一声雷鸣过后，闪电劈开天空中的水闸。 暴雨倾盆，铜钱大的雨点不断在窗户上爆开，窗外整个校园看上去都水淋淋的，街道上积水奔流，本地的气候很少遇到大暴雨，于是排水系统并没有那么宽阔。 外面大水丰沛，宋河却干枯蔫巴。 他胡子拉碴地坐在电脑前，面容憔悴虚弱，像命悬一线的渡劫修士，精血元阳仅剩最后一丝！ 掏空了，身体真的被掏空了！ 这几天没日没夜狂暴学习，看过的军事资料堆积如山，紧随而来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头痛，脑袋每个部位走马灯一样的发疼，像是有种子掉进了脑组织里，正吸走脑浆生根发芽，准备把他的头骨像顶岩石一样狠狠顶开。 桌上手机震动，群里弹出消息。 “还有十分钟开考，请大家及时到电脑前准备考试，提前测试好网络畅通！” “倒数一百名会被直接淘汰，同志们全力以赴！” 第587章 你没留余量 屏幕上是开考倒计时，宋河默默等待，闭目回忆脑海中学过的知识。 睁眼，恰好还剩最后三秒开考！ 3，2，1！ 开始考试！ 题目出现在屏幕上，难度适中，题型照样是多选题。 这几天做模拟卷时，宋河已摸出规律，每道题考察的知识点范围是固定的，每份资料所占分值也是固定的。 于是，此刻他做起题来轻车熟路，能精准预测到下一题的大概范围，几乎有种打游戏背板的错觉。 导弹、装甲部队、信息战、物资运输、情报…… 不知不觉，题目已做完大半，难度开始上抬，进入最后难题阶段！ 宋河点击鼠标的手慢了下来，脸色如临大敌，像拆弹兵权衡该剪哪根线。 近两天他为了解决难题，学过大量额外知识，但越学越困惑，相关理论仿佛多的无穷无尽，很难恰好学到题目考核的东西，只能靠临场发挥和碰运气。 凭借着心中模模糊糊的感觉，和脑子里牵强附会的计算，他汗流浃背地答完最后一道题，考试时间还剩五分钟，也没什么好检查的了，交卷！ 【您的得分为78分！】 【评语：你对于用兵打仗已有一定的理解，可以规规矩矩指挥一场战斗，但偶尔你会暴露致命的破绽，或许书本上的东西已经不能教你什么，你欠缺的是书本外的东西】 近几次模拟卷，他都考了八十分左右，这次也算正常发挥。 但他不敢懈怠，连忙打开【成绩排名】！ 屏幕上相当热闹，接二连三有同学交卷，分数哗啦啦地刷出，于是名次反复变化，上上下下。 考试时间一截止，屏幕急剧抖动，接着固定下来！ 最前方照旧是一连串的100分，整整齐齐，威压四溢！ 宋河往下狂拨鼠标，找到自己的排名，顿时松了口气。 410名！本周晋级了！ 再寻找相晓桐的名字，很快找到，她的分数居然涨到了92分，排名也冲到237名！ 差距有点大，宋河忍不住挠挠头，从自己的位置往前看，只能看到一大堆黑压压的后脑勺，完全看不见相老师的影子。 群里弹出消息。 相晓桐：“考试已结束，请各位查看排名，倒数一百名的同志请自觉退群。@全体成员” 几秒后，群人数雪崩般下降，一秒一变，短短半分钟内从600人降到500人！ 尽管只是在群里，但宋河注视着人数减少，居然产生一种原本狭窄的空间变得宽阔的错觉，就像公交车到站后哗啦啦下去一群人。 残酷，太残酷了！ 但这种残酷的淘汰才刚刚开始。 等淘汰者全部退群，相晓桐又往群里甩出一大堆学习资料。 比起上周的资料，新发的学习资料保密级别更高，出现了一些小规模演习的复盘文件，时间大多是三十年前的，但即便如此，演习里出现的战术也花样繁多得惊人，够学很长时间。 相晓桐：“这一轮学习以战术战法为重，下周三晚上七点钟开考，依旧是倒数一百名淘汰，请诸位全力以赴！” …… 周六，宋河进行第二轮第一次模拟考。 多选题减半，出现了程序搭载的大题。 大题类似于电子沙盘，给出一块局部地图，展示敌我双方的情报，要求按照特定的战法绘制进攻路线图，同时按顺序键入火力支援之类的命令。 头一次上手，宋河茫然无措，感觉像看完C语言课本后第一次试着写程序，脑子里是有理论的，到手上却不知如何操作。 分数狂跌到42分，主要是多选题拿分，大题惨不忍睹！ 周日，再次模拟考，宋河已学完新资料，于是一口气连考5场，靠做题练手，效果显着，每场分数都略微上涨一些，最终定格在67分！ 周一，猛考整整一天，拼命绘制各种进攻路线，不厌其烦地下进攻指令，最高分涨到73分！ 周二，又是整整一个白天的考试。 上午，宋河每做完一套模拟题，还若有所思。 到了下午，他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甚至忍不住摔鼠标，愤怒地盯着电脑屏幕无能狂怒。 做模拟卷做到晚上八点钟，宋河终于忍不住了，掏出手机给相老师发消息： “老师我很困惑，能过去问您题吗？” “来吧。” 宋河起身离开宿舍，到隔壁门口敲了敲，相晓桐开门，依旧是一身纯棉白睡衣，脸上贴着雪白的面膜。 “老师，我能先看看这周模拟考的排名吗？”宋河忐忑不安。 “你排351，还是比较稳的。”相晓桐坐到电脑桌前，点击鼠标打开排名。 宋河搬了个小椅子坐到旁边，好奇审视所有人的成绩，前150名还是一群铁打的满分，简直一帮神仙，相老师离成仙也不远了，她排到第180名，97分！ “老师我不明白！”宋河困惑发问，“画进攻路线的那种大题，明明我是按照资料要求去做的，为什么每道题都不会给我满分？总要扣上几分？” “我这边没法直接看你的题，你现场做道题我看看。”相晓桐点击鼠标，很快调出一套模拟卷，打开大题。 宋河深吸一口气，目光快速扫过题目，思路很快涌现，快速敲打键盘输入作战指令。 “明白了，你没有留余量！”相晓桐眯眼思考片刻，马上说。 宋河一愣，瞳孔微震，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 “虽然你在电脑上做题是模拟，但也要兼顾现实情况去模拟。”相晓桐开始讲课。 “比如这道题，虽然情报上显示敌方的电子战能力一泡翔，但你要考虑情报有误的情况，万一你这种回合制钓鱼探炮的高风险操作干到一半，敌方突然掏出电子战设备开始干扰呢？” “天气变化有没有考虑？无人武器的故障有没有考虑？有时候简简单单的赶路，武器设备都会抛锚故障很多，所以你一定要留有大量余量，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还有，我们的演习模式一直是料敌从宽，去年蓝军的水平是，在你开炮后10秒就测得弹道，同步算你位置，再用10秒调整射击参数开火，留给你跑路的时间只有炮弹的飞行时间。目前咱们这颗星球没有谁能速度这么快，但放在演习里就是这种要求，你做题也要按这种要求来。” 相晓桐唠唠叨叨讲了一大堆。 宋河恍然大悟，有种被点化开窍的通透感！ “明白了老师，我的毛病是算的太精确了，总想用最小代价打出最大战果，但这种节省思维反而会导致更大的浪费。”宋河连连点头，面露喜色，“我悟了老师！我感觉我也能上九十分了！” “九十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的。”相晓桐笑了，“明晚就考了，你现在扭转思路已经来不及，我建议你先按照老思路去考，稳稳当当晋级再说，下周再重新培养习惯。” “没事老师，我改习惯很快的，一天应该够了！”宋河起身，脸色自信。 “真要冒险？”相晓桐道，“可别怪为师没警告过你！” 第588章 准备实战模拟！ 考试日！ 晚七点，试卷准时刷新，天南海北五百名群友同时进入答题！ 宋河额头冒汗，小心翼翼移动鼠标作答。 多选题快速答完，大题出现的一瞬间他竟有些恍惚，本周陆陆续续恶补不少基础知识，居然没感觉到多选题里面有难题，不知不觉就前进到大题了！ “余量余量余量……”宋河小声默念。 今天已经练了整整一天的大题，最难的是把握余量究竟要留多少，留太多，仗会打的很呆，留太少，又会无端扣除一些分数。 宋河看完题目后，强行闭目沉思片刻，大胆赌了一个差不多的余量，睁眼作答！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最后一题答完，恰好自动收卷！ 分数弹出，宋河满面惊色，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您的得分为100分！】 【评语：切记，战场上的情况和考试不同，理论测试过关，仅仅意味着你有上战场的资格，前面的路还很长！】 满分了？ 满分了！ 宋河狂喜，几乎感觉不真实，白天他做模拟卷，最好的一次上到了91分，没想到今晚超常发挥，直接干到满分！ 与此同时，隔壁宿舍。 相晓桐的电脑上也弹出分数。 【您的得分为100分！】 【评语：切记，战场上的情况和考试不同，理论测试过关，仅仅意味着你有上战场的资格，前面的路还很长！】 她嘴角上扬，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紧接着，她打开排行榜，快速拨动鼠标，掠过大片九十分以上的人，从九十分的位置往下找，等待宋河的名字出现。 200名、250名、300名！ 宋河的名字还没出来，继续往下。 300名、350名、400名！ 依旧没有！ 相晓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心中产生不祥预感，紧皱眉头往后看。 最后一百名看完，依旧没有宋河的名字。 她脸色变得惊讶，自己应该没看漏，90分以下没宋河，难不成这小子到90分以上了？ 迅速拨动鼠标滑轮，回到90分的位置，向上细细搜索。 93、95、97、99……全都没有！ 余光一瞥，在百分大神的行列里，赫然出现了熟悉的人名！ 宋河，100分，126名！ 相晓桐两眼瞪圆，脸色不可思议，明明昨天这孩子还在七十多分徘徊，难道昨晚三言两语的一个点拨，就真这么管用？一天暴涨到满分？ 可怕，这等悟性太可怕了！ 这次测试，相晓桐自己拿了110名，虽然同为满分，但交卷时间不同，注定了排名先后。 但无论如何，宋河这学生是以风驰电掣的势头追上来了，上周还有上百名的差距，现在只剩十几名差距！ …… 宋河坐在电脑前乐，乐着乐着，眼前跳出怨念提示。 【相晓桐被你的满分惊到，怨念值＋100！】 【相晓桐担心被你超过，师道尊严打折扣，怨念值＋200！】 宋河愣了一瞬，随即更乐，感觉窥探到了秘密。 老师在自己面前一向自信从容，没想到她也会害怕被学生超过！ 群里弹出新消息，相老师开口赶人。 人数快速暴跌，短短一分钟，从500人跌到400人！ 该走的人走完，又是新的学习资料被丢到群里，这次是大量十年前的演习复盘资料，战术复杂程度又上一个档次，由于全军换装各式新武器，打法越发花样繁多！ 接下来几天，宋河学的毫无压力。 先用两天时间把学习资料背完，之后一遍遍模拟考试，掌握手感之后，把分数逐渐拉高到接近满分。 转眼间来到最后一场知识考试，宋河顺风顺水做完整张卷子，全程手感无比畅通，最终，提前两分钟交卷！ 得分，100！ 考试时间截止，查看排名，比上次略微进步，到了108名！ 再找相老师的名次，只差一点点，她提前了五分钟交卷，同样是满分，名次排到90名！ 群里人数再次狂泻，半分钟内从400人下降到300人！ 宋河发出一声感叹，至此，知识考试阶段的大批量刷人结束了，当初的600人被砍掉一半，大浪淘沙，能留下来的都是硬茬子！ 估计此刻留在群里的人也都如释重负，对大家来说这段时间肯定也不好熬，但没有人在群里说话，大概是项目太重大、工作群太正式，严肃的气氛遏制了闲聊的冲动。 相晓桐：“恭喜各位同志通过笔试阶段，但不要掉以轻心，淘汰还会继续。” 相晓桐：“下面我分享一个全新安装包，可用于战争模拟！” 相晓桐：“战争模拟可以挑选孙膑5号AI作为对手，也可以挑选群里其他人作为对手，根据每场战果战况不同，会扣除或增加积分，最终无人兵团会按照积分高低选拔演习指挥官！” 宋河皱眉，积分选拔制，看来爆肝的时刻又到了！ 必须疯狂实战模拟才能攒积分，同时还要保持胜率，否则场场打场场输，搞不好会出现负分。 嗯？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打排位？ 自己的优势劣势都很明显，优势是比别人每天少睡几个小时，可以超长时间战斗，劣势是自己是个门外汉，而群里留下来的大神几乎全是军人。 一个安装包被甩到群里，居然不大，只有一百多个G，相当于大型3A游戏的规模。 宋河猜测，战斗模拟的各种数据，恐怕不是用自己的电脑计算，而是网络连通到部队里的某台超算，算完了再传回来。 十分钟后，下载完成！ 学校的网还是相当强悍的，如果在老家下载，起码也得几个小时。 名为“无人兵团模拟”的新图标出现在电脑上，宋河迫不及待点开，电脑散热风扇应声而转，开足马力运行！ 上来第一步先是签署保密协议，用电脑摄像头给自己拍照，再用鼠标在电子签名区域画出自己的名字。 【请设置您的网名，一经设置，不可随意更改！】 宋河挑眉，他还以为是实名制的，原来可以用网名啊！ 不假思索，敲出“暴龙战神”四个字，提交！ 紧接着，一条提示弹出，让他忍不住皱眉。 第589章 战场上这么安静吗？ 【对不起，此名称已被注册】 宋河无语了，这么中二的名字也能有人抢走？ 他思索片刻，抬手敲打出一个压制对方的名字。 …… 千里之外，常山军校。 这所军校的名气在普通人眼里没那么大，但在广大亚非拉国家，却是军事圣地一般的存在！ 每年有大量海外军官来此进修，不少人回国之后任职军政高官，挥师率部打出一片天的猛人也比比皆是！ 可以说，过去几十年，从这所军校走出的军官们，深刻改变了世界局势！ 某宿舍内。 平头男人正目光兴奋地盯着电脑，敲打键盘注册账号。 晁盖，军事学硕士在读，成绩优异，全班第三！ 邻座，另一个平头男人正趴在桌上写训练报告，抬头扫了一眼舍友的电脑屏幕，绷不住了。 “不是，晁盖你二比吗？正经人哪有取名叫暴龙战神的？” “麻痹对手，让对手感觉我很菜。”晁盖一本正经地回答，“谁看到我的网名轻敌了，谁就先输了一半！” “晁盖你说这话不心虚吗？难道你不菜？”舍友冷笑。 晁盖脸色微怒，却憋了半天没能反驳。 他舍友名叫董冲，恰好是全班第二名。 虽然第三名和第二名看起来只差一个名次，但长时间同窗学习，晁盖很清楚实力差距有多大，三个自己的水平加起来不如一个董冲，无论是格斗、射击、越野还是理论知识，都是这个比例。 忽然，电脑跳出提示。 【“你就是暴龙战神啊”向您发出对战邀请，是否同意？】 “我靠，你们项目组二比这么多？”董冲惊了，“赶紧的，会会他！” “必须的！这厮一看就是冲我来的！”晁盖马上点同意，语气凶狠道，“我分分钟办了他！” …… 前沿科技大学，宿舍。 宋河喝了口水望向电脑，屏幕上弹出提示。 【“暴龙战神”已同意您的战斗要求，请选择模式！】 只有两个模式，【小战役】和【大战役】。 而眼下【大战役】模式的选择框是灰色的，宋河尝试着点了一下，弹出提示，“请积攒10000积分解锁此模式”。 他手头积分只有可怜的800点，是前三次考试攒下的初始积分，距离买下大战役模式还遥遥无期，只能先打免费的小战役了。 选中，大概是头一次选择模式的缘故，马上跳出来满屏的提示。 【小战役模式：战场规模较小，敌我兵力有限，一场战斗往往1小时之内完成，当然也会出现几分钟结束或几小时无法结束的特殊情况】 【战场环境随机，丘陵、平原、沙漠、城镇等多种地形随机出现！】 【开局敌我兵力随机，通常情况下会势均力敌，偶尔也会出现兵力差距过大的情况，兵力弱势方往往会占据有利地形，或拥有更多初始情报】 一条条提示刷出，宋河聚精会神地读，光是读这些东西，都感觉肩上压力骤增，扑朔迷离的战场氛围扑面而来！ 读完所有内容，深吸一口气，开局！ 屏幕上景象变了，第一人称视角，自己身处一座临时指挥部军帐里，面前桌子上摆着大量地图，常见的卫星电话、对讲机、几台电脑摆在桌角。 有的电脑是发射导弹输密码用的，有的电脑用于接收部队消息，每台电脑的界面宋河都很熟悉，之前的学习资料里都有截图。 现实中的军事指挥就是这种环境，看不到前线的情况，只能靠地图和各部队传回的一条条消息，凭空构想整个战场！ 如果当成游戏玩会相当枯燥，没有轰轰烈烈的大场面，敌我部队遭到打击都是一条消息，偶尔还有错乱的假情报混淆视听，折磨指挥官的理智。 宋河深吸一口气，吞下大把心算胶囊，开始翻动桌上的地图。 山区，战场是山区！ 麾下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部队，正驻扎在附近几座山头上，全是无人武器，一群冷冰冰的战争机器，连接着充电器默默保持满电，随时准备出动！ 宋河迟疑片刻，打开指挥电脑，紧张地动手下达命令。 侦察部队先放出去，蜂窝出动，大型侦察机升空，朝着四面八方的山脉搜寻！ 他迅速在地图上找到一些可疑位置，直觉告诉他，这些地方最有可能窝藏敌方部队，集中侦察力量先过去搜索。 接着在地图上寻找险要地势，指挥火炮单位开始移动，抢占先机！ 命令下达，麾下各部队回电收到，宋河默默对着电脑等待。 他发现指挥官待在帐篷里还真挺难受的，只知道命令下达了，各部队开拔了，却不知道现场的情况，只能等消息。 许久没消息进来，他忍不住皱眉头，战场上这么安静的吗？ 第590章 第一场战斗 “这里是蜂窝一号，6架侦察无人机刚刚断联，位置是（923，173）” “这里是无侦一号，一架查打无人机刚刚断联，位置是（705，119）” “这里是蜂窝二号，3架侦察无人机刚刚断联，位置是（877，201）” 突然，一连串消息噔噔刷出！ 宋河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来，找到敌军了！ 奇怪的感觉涌上全身，刚开局时，他仿佛坐在棋盘前，但对面的棋盘笼罩着一片迷雾，不知道楚河汉界对面有什么棋子，于是拱了几个小卒过河探消息。 此刻消息终于探出来了，他急忙低头看地图，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迅速在地图上摆了几个敌我位置图标，又用铅笔快速画出几道灰线，大概这只手是某位副官的，负责干把前线消息标在地图上的活儿。 宋河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张侦察图，大群侦察机浩浩荡荡地铺开侦察网，但却有几架无人机飞着飞着突然失联了，侦察网上破开口子，口子里极有可能就是敌军位置！ 他火速键入指令，命令一支火炮部队进入射程，另外两支火炮部队掩护即将发起攻击的前沿炮队。 同时，侦察部队放飞第二批侦察机，一方面侦察口子区域，一方面在火炮部队附近搜寻，虽然开局没多久，有圈套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防范于未然，双保险应该够用了。 “这里是无侦一号，断联的查打无人机恢复信号，找到一支敌军火炮部队，4门155炮正向（706，120）移动！” “这里是无侦一号，又找到一支敌军运输队，不明辎重正在运送，位置（708，124）！” 宋河眼神雪亮，马上命令前沿火炮轰击！ …… 常山军校。 宿舍里，晁盖飞速敲打键盘，董冲在一旁好奇地窥屏。 “你这是干嘛？”董冲道，“先故意把对面侦察机打了，放诱饵过去引出对面的重火力？然后你再端重火力是吗？” “对，先把对面炮端了，边打边找对面老巢，下一步我派突击队去偷他指挥部！”晁盖露出邪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对面稍微防一手，你这战术就是纯小丑。”董冲冷笑。 “不会防的，对面明显是急性子，一钓就上钩了，管头不顾腚的货！他这号积分才800，我1300分，虐菜局！”晁盖说着，突然眼神一亮，“你看你看！对面大炮露头了！” 屏幕上接连刷出消息，炮战骤然爆发，晁盖抛出的诱饵引来了敌方火炮的打击！ 与此同时，他留下的后手双双起效！ 第一后手是待机的反炮兵雷达骤然开启，迅速测出敌方火炮的位置，让待命的其他火炮开始轰击！ 第二后手是埋伏在诱饵射程圈附近的突击部队，迅速朝着敌方火炮机动！ 双管齐下！ “这里是突击一队，遭到查打无人机攻击！位置（700，126）！” “这里是突击二队，遭到炮击，损失惨重，位置（695，144）！” “这里是反炮雷达，探测到多个敌方火炮……” 噩耗突然传来！ 对面有准备！ 晁盖脸色一白，笑容消失，紧张敲击键盘，一边指挥炮战，一边指挥部队机动躲避。 旁边的董冲哈哈大笑，“说了你不信，变小丑了吧！给人家设套，人家将计就计给你设套！对面也两层防御，查打无人机和备用火炮都罩着前沿火炮，我觉得你赶紧把反炮兵雷达关了撤掉！” “不能撤！双方大部分部队的坐标都暴露了，现在必须把炮战打下去！”晁盖深呼吸，“不慌，我的预备队已经出发了，趁乱插入敌后，我感觉能找到敌方指挥部！” “晁盖你真是个赌徒啊！”董冲乐了，“一开局就把家底都押上，真就不拿机器兵当人呗！” “无人兵团会改变作战模式，诱饵可以用的更大胆！”晁盖恼火地敲键盘，“区区800分菜鸟也敢挑战我，这就教他怎么打仗！” 董冲笑容嘲讽，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盯着屏幕。 …… 前沿科技大学。 宋河完全进入状态，键盘敲得飞起，疯狂微操前线部队。 他有点理解凯申大队长了，激战时刻指挥部队，真的会忍不住亲自微操，他现在离“机枪向左移动十米”只剩一步之遥！ 战斗轰轰烈烈地打响，炮战是主旋律，夹杂大量无人机的拉网进攻，以及突击队的四处袭扰，小规模的电子对抗也在试探着进行。 两边都是无人兵团，火炮转移的速度飞快，很多位置几乎搞成了回合制作战，你一炮我一炮打完就跑，双方不断调整位置，试图在某个区域形成火力优势，反复见招拆招！ 宋河累的手疼，不知不觉浑身冒汗，对面很可能是个老鸟，搞不好是部队军官，因为微操技术比他更纯熟，他作为头一次当指挥官的新人，熟练度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交战许久后已经有了不少损失。 胜利的天平在一点点倒向对方！ 再这样混战下去，自己手里的棋子会被一个个地吃光，最后成为被活捉的光杆司令！ 宋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必须搞点大胆的赌徒动作了！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局，规划了一条曲折的路线，将大后方保卫指挥部的预备队派出！ 目标，找到敌方指挥部，斩首！ 预备队出发，他继续微操前线的大部队转移，将敌人的注意力一点点偏离，掩护预备队顺利通过战区。 …… 晁盖脸上浮现得意之色。 “看，基本稳了！对方的损失在扩大，我的火力优势建立起来了，中部的激战能在二十分钟内结束！我的预备队也已经越过中线，去找敌方指挥部斩首！” “所以这场仗我赢定了，拖下去我能慢慢赢，斩首成功了能速赢！总之赢只是时间问题！” 旁边，董冲眯着眼审视战局，忽然抬手一指，“敌人在把你往这个方向引。” “你是说这个方向会有埋伏？”晁盖毫不畏惧，“有埋伏更好，老子把他的有生力量一网打尽！别忘了我手里有绝对的火力优势！羊群把狼引到羊圈里是没用的！” “不。”董冲摇头，手指滑向另一个方向，“我建议你马上回援这个位置，如果我是对面，我会在这里打奇袭，直插到你脸上，斩首！” 第591章 互相偷家 “多虑了！”晁盖不以为然，“战斗马上结束，现在要集中兵力速战速决，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晁盖继续狂暴微操，但操作重心明显偏倚，主要指挥深入敌后的斩首队伍，激战中的部队则放任自流，靠已经形成的火力优势一点点蚕食敌人。 很显然，尽管嘴上不承认，但舍友的提醒让他也有些担忧，急于寻找敌方指挥部，完成一锤定音。 终于，一条关键消息出现！ “这里是预备队！发现疑似敌指挥所！位置（577，280）！” 晁盖狂喜！ …… 宋河眼花缭乱地扫视屏幕上的命令，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战事越打越凶，绝大部分部队已投入战场，混战中各种消息以每秒数条的速度疯狂刷新，而且不时有一些错误消息被更正，更正后甚至还会再次更正。 地图上的图标疯狂变化，副官的手光速伸过来更新战场态势，灵敏得像八爪鱼。 说来也奇怪，明明看不到一个敌人，面前只有一张地图和几部电脑图，但此刻宋河的肾上腺素狂暴分泌，比以前打过的任何战争游戏都刺激！ 终于，一条关键消息刷出！ “这里是预备队！发现疑似敌指挥所！位置（109，985）！” 宋河面露狂喜，马上给预备队下令，打击敌指挥所！ 命令刚刚下达，画面突然剧震！ 屏幕黑了下去，血红的提示词弹出： 【你的指挥所遭到猛轰，你已阵亡！】 宋河脸色愕然，被偷家了？ …… 军校宿舍。 晁盖发出一声欢呼！ “这里是预备队，已向敌指挥所发射全部巡飞弹，目标已清除！” 电脑屏幕上赫然刷出新提示，标志着战斗的胜利！ 但下一秒，屏幕画面突然剧震，紧接着一片漆黑，浮现出血红的提示词！ 【你的指挥所遭到猛轰，你已阵亡！】 晁盖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随即惊恐地站起来，“怎么可能！” 旁边的董冲拍桌大笑，满脸的幸灾乐祸，“你偷人家屁股，自己屁股也让偷了！1300分你跟人家800分同归于尽，丢不丢人！” “只是第一局我手生而已！不熟悉操作！”晁盖恼火，“我再练一天，明晚狠狠削他！” “明晚还削不过呢？”董冲幸灾乐祸地问。 “绝不可能！”晁盖咣咣敲桌子，“明晚斩不了此獠，我当场出去跑五公里！” …… 战斗尚未结束，屏幕上出现了战场简报，一条条快速刷新。 宋河只是失去了指挥权，但还能以“英魂”的身份继续观看场上的战争，剩余的作战单位被固定的AI程序驱使着继续战斗，但明显变得散乱。 “这里是预备队，已消灭敌指挥所！”一条消息刷出。 宋河长松一口气，一换一！ 干掉敌指挥所，至少没有输得太惨。 又过三分钟，剩余作战单位终于集体阵亡，对局结束！ 【这场战斗，你取得了“同归于尽”，敌我双方有生力量消耗殆尽，战场一片寂静】 【你获得了0积分，当前积分为800分】 【敌人获得了0积分，敌人当前积分为1300分】 【可在“我的战役”里查看敌我双方全部指令，复盘战役全过程】 宋河忽然感觉身上发凉，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竟浑身汗水。 平生第一战，能和1300分的敌人同归于尽，也不失为一场小胜！ 但他清晰地意识到，刚刚的操作破绽太多，熟练度太低，这种水平去参加军演只会闹笑话，要走的路还很长！ 突然，一条消息弹出。 暴龙战神：“今天没发挥好，时候不早了，明晚再战。” 宋河微微一笑，回了个ok的小表情。 点开“我的战役”，趁热打铁复盘刚刚的对局。 细细研读过暴龙战神的操作，宋河不禁有学到了的感觉，对方探路设陷阱的意识相当老辣，微操水平更是技高一筹，但对方的失误是轻敌了，打的过于冒进，如果能稍微稳一点慢一点，这局必然会是自己惨败！ 宋河感叹，战争不愧是千变万化的艺术，稍有疏忽就能逆转一切！ 再练！ 菜就得多练！ 宋河想了一下，决定头铁一回，直接选择“孙膑五号”展开对局！ 和真人打过了，再试试传说中的AI什么水平！ 短暂的加载，刚刚静寂的电脑风扇再次全速飞转，指挥所出现在屏幕上！ 这次是开阔大平原，离离原上草，仅有几座废弃小城镇耸立在平原上，像浩瀚海平面上凸起的岛屿。 看到地图的瞬间，宋河头皮发麻，山地还有周旋游击的时间，大平原作战简直是拼刺刀！ 他的预感完全没错，短短两分钟后，激烈的制空权争夺战爆发！ 孙膑五号一上来就倾巢出动，集中各种型号的干扰机和电子战飞机，强悍地撕开整张地图的空域，宋河向四面八方派出探路的无人机过于分散，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被迅速横扫！ 制空权一丢，黑压压的查打无人机和巡飞弹扑了过来，肆无忌惮炸掉了宋河的指挥所和装甲部队，短短10分钟，对局结束！ 自始至终，孙膑五号甚至没有动用它的装甲部队，如果这是一个擂台，宋河上场后瞎子一样伸手乱摸，孙膑五号气定神闲地把一只手背到身后，仅用一拳就干翻了宋河。 “卧槽，无情！” 宋河脸色难看，悚然而惊，感觉被狠狠羞辱了，刚刚打暴龙战神建立起的自信荡然无存！ 【这场战斗，你遭到屠杀，敌人轻松消灭了你的所有部队】 【你失去了50积分，当前积分为750分】 【可在“我的战役”里查看敌我双方全部指令，复盘战役全过程】 他连忙复盘战役，查看AI的动作。 看完，他若有所思地坐了片刻，再次挑战孙膑五号！ 第592章 负分，死磕孙膑五号！ 新一局开启，依旧是大平原，只不过是森林郁郁葱葱的秋季大平原，沼泽湖网密布，重武器几乎没有，全是一些轻型部队。 宋河严阵以待，看地图似乎会打成拉锯战，密林里用轻武器交火，哪怕面对面乱杀都得杀很久。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年轻。 十五分钟后，孙膑五号大军压境，用源源不断的燃烧弹分割出森林火场，指挥部被烧为白地！ 【这场战斗，你遭到屠杀，敌人轻松消灭了你的所有部队】 【你失去了50积分，当前积分为700分】 宋河眉头一皱，再来！ 第三局，沙漠战场，无数流动性沙丘来回移动，双方部队在沙尘暴里作战。 不到二十分钟，宋河再次落败！ 孙膑五号居然缴获了他前沿部队的通讯设备，发了一大堆假情报诱引他上钩，当他意识到各部队回传的消息不对劲时，已无力回天！ 第四局，城市战场，惨烈高节奏的巷战，宋河在十分钟后落败。 第五局，山地战场，孙膑五号展示了炉火纯青的炮战技巧，二十分钟推平宋河的指挥所。 …… 天亮了。 宋河脸色苍白地坐在电脑前，定定地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积分。 －100分！ 身心俱疲，这回真的是身心俱疲！ 孙膑五号战斗力太猛了，打了整整一夜，居然没能赢一次，简直像是和挂哥对弈，严重怀疑AI偷偷开透视了。 但宋河倒没有绝望，因为他坚持的时间在逐渐变长，起初只能撑住十几分钟，刚刚打完的这一局竟然挺了33分钟！ 虽然被暴捶，但跟着孙膑五号真能学到东西，层出不迭的战术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含金量比之前考试背的破资料强得多！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 宋河疲惫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相晓桐，手提两袋肉火烧。 “顺道给你带的早饭。”相晓桐把一袋肉火烧递过来。 “哎呦，谢谢老师！”宋河受宠若惊地接过袋子，“这怎么好意思！” “看你打一夜的仗，肯定累晕了，吃点东西补补。”相晓桐好奇地盯着他，“你是铁头娃吗？打不过孙膑五号还连打一夜？分数扣成负的也不停？” 宋河累的快站不住了，拿出一只肉火烧啃一大口，“我昨晚和一个叫暴龙战神的货干了一仗，同归于尽，约好今晚再战，我必须得赢他！” “想赢我得苦练技术，所以拜孙膑五号为师！它一遍遍暴捶我，我一遍遍学它战术，进步挺快的，最近几局我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 相晓桐哭笑不得，“你这训练方式太狠了！你应该找积分接近的人发起挑战，昨晚大家都这么干，一千分去打一千分，两千分和两千分对打，打赢了涨点积分，一步步往上走。” “两周后咱们就要再次筛选，把积分太低的都筛掉，你这样一直输下去，最后积分还是负的怎么办？” “没事老师。”宋河笑笑，“等能打赢孙膑五号，我就反复打它刷分，快速把积分刷上去！” “你真以为你能打赢？”相晓桐表情古怪，“群里积分最高的那一小撮人，目前没一个能打赢孙膑！” “那不更好？”宋河惊喜，“等我打赢孙膑五号，岂不可以嘎嘎乱杀所有人？” 相晓桐一时间无语，苦笑扶额，没搞明白学生神奇的脑回路。 这好比一个年轻运动员闭关练短跑，决定百米跑进八秒再出去参赛，别人劝他说世界纪录都进不了八秒，年轻运动员喜了，说那我岂不是一出去参赛就是世界冠军？ “老师，积分最高的那帮大神，打孙膑五号能撑多久？”宋河好奇。 “有七八个人能撑住一小时。”相晓桐仰头回忆，“最持久的一个好像顶了三小时，但最后也没打赢！” 宋河一震，群里顶尖大神居然这么强？ “别犯傻啊，按部就班攒积分，听老师的没错。”相晓桐转身去开隔壁宿舍门，“为师积分已冲进前五十名！你年轻脑子活，应该比我高才对！” 宋河关上宿舍门，嘴里叼着肉火烧，坐回电脑前。 他还是决定死磕孙膑五号，虽然连跪很惨，但真能学到东西！ 正常人很难打赢AI，因为计算能力差太多，但他不是正常人，一把心算胶囊下肚，可以算的比计算器还快！ 他真正欠缺的是技巧、知识和战略意识，只要把经验补齐，打赢AI很有把握！ 鼠标点击，开战！ 又回到熟悉的指挥所，面对线条复杂的作战地图，宋河一秒进入战斗状态，血压快速升高，激素爆发分泌，凶光从双目中爆出！ 山地、平原、丘陵、森林、沼泽、冰湖…… 炮战、装甲突击、无人机集群、电子对抗…… 进攻、被屠杀、防守、被屠杀…… 整整一个白天，孙膑五号的大军一遍遍从宋河脸上碾过。 但每次无情碾压的时间间隔在逐渐变长，黄昏降临时，单局战斗时间已拉长到45分钟！ …… 夜晚，常山军校。 晁盖拧着眉头坐在电脑前，指挥所刚被夷平，屏幕上不断弹出他死后的战况，麾下的残兵正在被砍瓜切菜般消灭掉。 溃不成军！ 宿舍门打开，董冲夹着书本进来，“嚯，挂了？是昨晚那位你就是暴龙战神吗？” “是孙膑五号。”晁盖脸色难看，“这AI强的不可思议，我打了三把，死活顶不过20分钟！” “菜就多练。”董冲道，“今天掉多少积分了？” “瞧不起谁！老子升分了！”晁盖得瑟起来，点开个人主页炫耀，“现在我2000分！已步入大神行列！” “昨晚那位呢？”董冲坐在一旁。 “我看看啊。”晁盖面露紧张，搜索【你就是暴龙战神啊】，确认。 对方的积分弹出，两个人齐齐一愣。 “负分？”董冲错愕。 “负一千分？”晁盖难以置信，“这哥们干啥了？连跪一天一夜吗？” 短暂的寂静后，两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爆笑如雷！ 第593章 你行你上啊！ 笑了一阵，董冲忽然面露警惕，“不对啊，他昨天和你打的有来有回，为何你今天涨到两千分，他跌到负一千分？有蹊跷！” “哪有什么蹊跷！”晁盖心态放松，“昨天是试水，压根不是真本事！今天打了一整天，分数涨跌代表胜率！负分说明对面根本就是只菜鸟！” “谁菜不是嘴上说，打一下试试。”董冲目光依旧怀疑。 “打？三千分的差距，我下战书他小子敢接？”晁盖笑得很嚣张，“哦也说不定，反正他都输到负分了，搞不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嘴上一边嘲讽，晁盖点击鼠标，向【你就是暴龙战神啊】发去对战邀请。 “兄弟我有点累，可能发挥不好，我是现在和你打，还是你等我睡一个钟头再打？”对方发来消息。 “休要多嘴多舌，你不妨直接投降。”晁盖回消息。 对战邀请瞬间通过！ 电脑风扇狂转起来，战争场地开始加载！ 晁盖乐不可支，“你看这厮，还想找个借口往后拖！哪有什么累，明明就是怂了！激他一下马上不累了！” 董冲以看戏的心态坐在一旁，旁观战局，“晁盖你又飘了，昨晚你也是这么飘，人家炮弹砸进你指挥所！” “昨晚是意外，我飘有飘的资本，三千积分的差距啊！按理说他这种段位，是没资格和我打仗的！”晁盖斗志勃勃，“你看好！我要秀了！二十分钟解决战斗！” …… 宋河怒了！ 世上最累人的工作列出排行榜，指挥打仗绝对能排进前五名，脑力体力的高压消耗，不敢有一丝放松，一天暴瘦几斤的将领比比皆是。 如此累死人的工作，宋河已连轴苦干近二十小时，整个人变成一头疲惫暴躁的野兽，暴龙战神一句劝降直接给他搞怒了！ “妈的，该杀！”宋河喝骂，“老子教你死字怎么写！” 电脑屏幕亮起，作战地图赫然出现！ 激素爆发分泌，油尽灯枯的身体再次焕发生机，宋河眼里塞满血丝，凶光毕露地盯住作战地图，杀气在房间中狂泻！ 这一局是复合地形，山地、平原、沼泽、森林皆有。 短短几秒，完整的作战方案浮现脑中，双手按上键盘，猛力敲击！ 大军倾巢出动，查打无人机夺取制空权，装甲部队带着蜂窝向平原推进，工兵部队切入沼泽抢修临时机场，移动火炮拆分开，为各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开局以闪电战的气势狠切战场，很快多支部队回传消息，前线发生交火！ 宋河聚精会神，急速判断敌军方位，一连串指令下达，陆军空军同时打穿插，凶猛地分割敌群，沼泽地附近开始有临时机场建成，电子战空军部队快速入场，向指定位置投掷“钢桶”！ “钢桶”是俗称，全名为多用途电子战发射器，外形平平无奇，汽油桶一般的漆黑金属筒，但里面塞满电子战元件，功能强悍，超长待机，一群钢桶打入特定位置，可以快速控制整个区域的信号。 敌人明显开始慌乱，太多猛攻的消息把对方搞懵了，看得出来敌军试图掌握主动权，组织部队向多个方向发起了几次进攻，但都被宋河部署好的部队快速打击，敌人损失惨重后一时受惊退了回去。 这一退，就没有活路了！ 数百个钢桶完成投放，配合空中巡航的大批量无人机，成功把大半个战场搅得乌烟瘴气！ 宋河麾下的装甲部队和火炮持续移动，将敌人朝沼泽方向驱赶，同时工兵部队大胆突入敌方区域，抢修出几个临时小机场，巩固制空权。 此刻他脑中浮现出一张地图，地图上各种颜色的线条织成密不透风的罗网，每种颜色的线条都是一种武器的势力范围，彼此交错，把敌群像捕鱼一样牢牢控制在网中！ 看一眼时间，开局13分钟，敌人已成瓮中之鳖！ 如果这是一盘围棋，此刻大势已成，关键位置成功占满，剩下的无非是屠杀！ 宋河毫不客气，总攻！ 其实他可以稳扎稳打，慢慢消耗敌方兵力，把对面放风筝放到死。 但他又怒又疲惫，彻底丧失耐心，一声令下，兵力收缩，不计代价地猛攻！ 最后的战斗在沼泽地附近开打，敌人负隅顽抗，垂死挣扎，试图修建防御工事和火力网来巩固一片地盘，不得不承认对面固守的本事不赖，以至于宋河花了预想中两倍的时间才完成突破。 终于，敌方最后的抵抗力量在巡飞弹轰炸下化为遍地残骸，大群坦克朝着敌指挥部贴脸猛轰，直到炸成一片洼地。 【这场战斗，你大获全胜，短时间完成对敌方的歼灭战，不留活口！】 【你获得100积分，当前积分为－900分】 【敌人失去100积分，敌人当前积分为1900分】 历时20分钟28秒，胜利！ 宋河解气地吐出胸中怒气，疲惫地向后靠在椅子上。 片刻后，他又突然想起什么。 “叫？”他给暴龙战神发消息。 …… 军校宿舍。 晁盖懵了，满脸愕然地面对屏幕，手臂上一层鸡皮疙瘩。 旁边的董冲也有些吃惊，但还不忘了嘲讽舍友，“确实二十分钟解决战斗了，是人家把你解决了！” 晁盖伸手抓着头发，不可思议地查看复盘。 他有种被一棍子打蒙的眩晕，整整一天都没见过如此暴烈的大规模进攻，前十分钟几乎全是被动挨打，各部队挨揍的消息雪片般飞来，最后几分钟理清状况展开抵抗，但已无力回天！ “叫？”对方突然来了一句。 晁盖浑身难受，“卧槽这人就离谱！跟昨天简直不是一个人啊！” 旁观的董冲一听，目光闪烁，“会不会真的不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晁盖一怔，“代打？” “八成可能！”董冲琢磨，“今晚对面的风格和昨晚截然相反，进攻毒辣，微操准确，大局观清晰，绝对是老手风范！昨晚此人不过是个跟你一样的臭鱼烂虾而已。” “你特么才臭鱼烂虾呢！”晁盖生气，“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董冲瞬间把舍友从椅子上挤掉，自己坐在电脑前，“对面肯定感觉打不过你，找高手来撑面子，那我也来给你撑撑面子！” 被舍友一屁股挤下去，晁盖却没生气，站起来拍拍屁股，一脸期待站在一旁观战，“冲哥替我狠狠冲他！摇人谁不会啊！他装啥大瓣蒜！” 董冲点了点鼠标，给对面发送对战邀请。 但，对方马上拒绝了，并扔来一条私信。 “老子要睡觉，你这种臭技术再去练。” 第594章 你得交学费 宋河往床上一栽，短短几秒内意识朦胧。 指挥打仗比研究数学还累，这是他的直接感受。 做数学虽也烧脑，至少心平气和，数学问题像一具尸体，就静静躺在那里任你解剖。 而指挥打仗总是不自觉地紧张、发怒、患得患失，战局时时刻刻都在张牙舞爪，像尸体诈尸了追着活人咬！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足足一个半小时后才醒来。 起床，神清气爽地坐回电脑前，居然攒了一大堆未读消息。 暴龙战神：“我刚刚其实只用了三成力，你还没见过我的真正实力！” 暴龙战神：“再来一局！别怂！” 暴龙战神：“真睡了？睡醒记得上号！我就在这等你！” 陆陆续续好几条，暴龙战神这厮相当执着，跳来跳去要求再打一场！ 宋河冷笑，昨天他还感觉对面是个高手，但经历过孙膑五号的恐怖暴打，对面的实力就显得相当小儿科，上一局纯粹是碾压战，此刻完全提不起兴趣再战。 职业拳手和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一拳一个两拳两个，有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准备再打孙膑五号，忽然又想到什么，打开暴龙战神的聊天框。 “你太菜，治安战打多了容易水平下降，和臭棋篓子下棋会被传染。”宋河打字过去。 【晁盖被你的嘲讽激怒，怨念值＋500！】 【董冲看了你的嘲讽感觉不爽，怨念值＋100！】 宋河眉头一挑，嗯？怎么对面有俩人？还有观众？ 暴龙战神：“废话少讲！再来一局！我会打的你跪下喊爸爸！” “不打，除非给报酬。”宋河回复。 “报酬？”对面有些懵。 “和你这种臭棋篓子对弈，会严重拉低我战术水平，必须给我补偿。”宋河回复，“如果下一局我再赢了，除了赢走的积分，你得多给我二百积分，就当你交学费了。” “积分这玩意怎么给？”暴龙战神问。 “猪吗，多开两局，你乖乖躺在原地等我过去宰你不就行了？”宋河无语。 “条件要对等，你输了，也得让我白宰两局！”暴龙战神倒也痛快，“成王败寇，谁输谁割地赔款！” 宋河果断发去对战请求，对方秒同意，电脑风扇飞旋起来，新的对局开始加载！ 如果单纯打磨技术，宋河会闷头扎进孙膑五号的魔爪里杀个通宵，对于暴龙五号这种菜鸟，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眼下还面临竞争筛选，积分问题还得考虑，因此能把菜鸟当成提款机也挺好，打爆对面一局，能收到三倍分数，大大节省刷分时间。 加载完毕，新战局开始！ 熟悉的指挥所大桌，地图映入眼帘。 宋河深深吸气，眼神依旧凝重，料敌从宽料己从严，打仗第一大忌便是轻敌，即便杀鸡也要狠狠用牛刀！ 这一局地形是森林大沼泽，水网密布，高耸的山脉突兀地切开地图，相当之复杂。 短暂思索后，宋河流利地敲打键盘，指挥各部队高速推进！ 他选择的战法是“机场流”，靠工兵连续修建多个小机场，快速夺取整个地区的制空权。 这种机场并非民航机场那种辽阔的大机坪，往往只是一块隐蔽小空地，搭配供电设施、供弹部队和防御火力，修起来速度相当快，往林子里扔一颗大炸弹把地面夷平，再将各种设备堆放好就完事了。 临时小机场能让各种无人机快速中转驰援，既可以打击机场附近的范围，相邻机场也彼此支援，本质上每座机场都可以看成一座碉堡，有效将战场切分成棋盘般的格子！ 孙膑五号很爱用机场流战术，宋河被锤多次，有样学样，也用的炉火纯青！ “这里是突击一队，遭到查打无人机攻击！位置（500，176）！” “这里是工兵一队，遭到炮击，损失惨重，位置（619，108）！” “这里是无侦四号，一架查打无人机刚刚断联，位置是（285，769）” 消息密集刷出，敌我两军发生交火！ 宋河后背挺得笔直，全部注意力狠狠压在前线消息上，手指狂舞着传递命令，脑海中快速绘制敌人的分布图！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判断战场的，他自己脑子里用的是……数学！ 先把地图复制到脑中，每支部队的射程范围画个圈，火力强弱决定射程圈颜色的深浅，同时所有部队身上都延伸出八爪鱼一样的轨迹，代表可以进攻或逃跑的方向，八爪鱼触手有长有短，代表不同部队的移动速度。 敌人也一样，接触到敌军后，他便会根据消息绘制大大小小的敌人圈，以概率的形式叠加，暴力计算出敌群分布的最大概率，并以此不断调整战线！ 如果把宋河脑海中的战场图打印下来，普通人拿着计算器手算都需要十多分钟，而这种战场图在他脑子里是每秒一更新，每秒一修正，计算量大到恐怖！ 宿舍里响彻键盘的啪啪声，迅猛的进攻正在展开。 展着展着，宋河眉头皱起……情况不对！ 敌人没有被动挨打，也没有贸然突击，而是顶着压力在构建自己的防御网络，尤其是电子战网络！ 用八个字形容此刻的形势：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宋河有点难受，他发动迅猛攻击的目的便是掌握战场节奏，无论敌方反抗还是防御，他都能牵着对面鼻子走，上一局就是这么把敌方打蒙的。 但这一局对面明显学精了，宁可损失一些兵力，也要站稳脚跟再说，而且似乎操作精度也猛升，居然真的站住了！ 战况陷入胶着！ “搞成拉锯战了啊……”宋河脸色难看，“麻烦！” …… “不愧是冲哥，果然有一手！顶住了！”晁盖脸色振奋，欢呼雀跃，“冲哥上啊！狠狠干爆他！” “别咋咋呼呼。”董冲额头冒汗，手指头敲到抽筋，“对面很猛，速战速决不现实，至少我没这本事，秃子过来还差不多，所以这盘棋恐怕要下很久！” 见舍友一脸的如临大敌，晁盖不禁又紧张起来，“胜算几何？” “八成胜算！”董冲疯狂下达作战命令，许久后又补了一句，“我教你！对面这种打闪电战的急性子，就靠开局全力进攻打崩你的阵脚，只要第一波猛攻顶住了，他后面会越来越乏力！” “猛击一拳后长时间虚弱呗？”晁盖连连点头，“稳住冲哥！一雪前耻就靠你了！” “我打仗，你倒雪耻起来了！”董冲无语，“放心吧，上下铺的弟兄，你这面子我绝对给你找回来！找不回来我陪你去跑那五公里！” 第596章 值得尊敬的对手 “一般的对手不值得我出手。”秃子冷淡道，“先把战役复盘调出来我看看。” 董冲马上挑出一局最有代表性的战役复盘，客客气气地把椅子让出来。身为同班同学，他知道秃子争强斗胜的脾气，热衷挑战强者，而对弱者不屑一顾！ 秃子兴趣寡淡地坐在电脑前，扫过战役复盘的一条条纪录，读着读着，他目光锐利起来，似乎有了些兴趣。 “有点奇怪。”秃子抬手摸着鼠标，又点开另一份战役复盘。 “奇怪？”董冲不解，“哪里？” “这人打仗不像是科班出身，常见的章法几乎没有，难怪你俩死读书的打他吃力。”秃子思索片刻，忽然醒悟，“对面好像是在算战局！” “算战局？像你那样用暴力计算来判断战场形势吗？”董冲大惊失色。 秃子实力之所以冠绝全班，不单因为他理论知识够扎实，主要因为他是心算高手，能以超过手打计算器的高速算出战场上的各种数值，在短时间内调整战线。 这种逆天的本事纯属天赋，别人想学也学不来，因此秃子可立于不败之地，轻轻松松锤爆全班同学。 “应该是。”秃子点头，“感觉和我的路数很像，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直调整。” “对面这么牛逼？”晁盖在旁边听傻了，“怪不得打不过呢，对面是个低配秃哥啊！” “去我宿舍拿花生。”秃子突然说。 晁盖和董冲顿时大喜，拔腿冲出宿舍，秃子的习惯是做题或打沙盘作战时一直吃盐焗花生，他此刻要吃花生，说明他打算替同学出头了！ 很快，两人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把盐焗花生撕开包装袋，噼里啪啦倒进小瓷盘里，恭恭敬敬放在秃子手边，俨然伺候老爷的两个小童仆。 电脑突然一颤，一条提示弹出。 【1小时后进行重大功能升级更新，更新期间无法进行对局】 晁盖顿时紧张，“一小时来得及吗？” “你在看不起谁？”董冲马上怼他，“秃哥天神下凡，捏死对面无异于捏死蚂蚁！对面无非是个低配秃哥，还能和正主比？” “我试试吧。”秃子吃花生，语气谨慎，“尽量一小时打完。” …… 宋河不耐烦地发消息询问： “还打不打？” “给个准信，不来我走了。” “怂了就说怂了，不丢人的，又不会上新闻。” 暴龙战神像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难道连跪打击太大，心脏病突发撅过去了？不至于啊！ 宋河耸耸肩，刚要切出去继续打孙膑五号，对面似乎终于决定好了，发来消息，“打。” “涨价了，学费五百积分。”宋河回复。 “贵。”对面回复，“我穷了。” 宋河绷不住笑出声，暴龙战神今晚本来有2000积分，在全群三百人里排进前一百，妥妥的土财主，几场仗下来只剩800积分，变成中农了，再输下去恐怕要跌入贫农行列。 “这都半夜了，我哈欠连天熬大夜给你上课，难道不给夜班费？”宋河快速回复，“何况万一你赢了，我得给你五百，机会公平，能打就打，别磨磨唧唧！” 对方总算被说服，回了个好字，发来对战邀请！ 宋河喝了口水，神采奕奕等待开局。 电脑风扇的嘶叫声中，作战地图出现！ 居然是大城市！ 宋河惊诧，有种触发了隐藏地图的感觉，他打了这么久，只见过零零星星的小城镇，而眼前的地图几乎四分之三面积都是城市。 再看部队，甚至没配重武器，不能把城市轰得稀巴烂，只能一点点打巷战。 城市地图很特殊，每栋楼看上去像一座座小山，但山体内却可以做文章，更像是一堆脆皮碉堡紧密相连。 往嘴里扔几粒心算胶囊，他咔咔敲打键盘，指挥部队开始炸墙突破街区，快速向关键街道推进。 城市作战，走大路纯纯冤种，正确姿势是不断破墙打穿插，相关战术在抗战后期和解放战争期间就很成熟了，但步兵前进和机器狗无人机前进区别很大，必须灵活变通。 很快，密集的交火消息刷出，战斗打响！ 仅仅打了十分钟，宋河就可以断定，对方又换人了！绝对又找了个新代打！ 新代打惊人地难缠，进攻路线诡异无比，大局意识也十分老辣，短时间内抛出了大量假阵地和假进攻，甚至抓了不少宋河的通讯设备，主动发送大量假情报。 宋河有种照镜子的感觉，因为这些恶心招数他也正在用，两边居然形成了某种默契，像是同一个师傅教的，拆不了招！ 尽管没重武器，战争烈度也急剧升高，接二连三有楼房被炸塌，双方都在有意识地破坏关键街道，以便布置大量狙击狗、炮狗和钢桶。 比起规整的楼房，化为废墟的城市更难进行巷战，烟尘滚滚之中，诡雷地雷充斥每一个角落，战斗机器像老鼠一样蛰伏在夹缝里，随时探头将路过的敌军一击毙命！ 宋河脑子转的很活，有意用定时炸药制造废墟，来伪装出大军进攻的方向，但短短几分钟后，他的部队在看似风平浪静的街区和大股敌军迎头相撞，双方再次不谋而合！ “难搞！”宋河暗骂。 突然，屏幕一黑，弹出提示。 【功能维护更新中，请稍等……】 宋河愣了，感觉战线刚刚拉开，这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脸色不禁肃然，对面绝对是个高手！打起来可以昏天黑地光阴消逝！暴龙战神总算请了个牛逼的代打过来！ 对局不了了之，没给积分也没扣积分，点开战役复盘，他津津有味读起对方的作战命令，读着读着脸色肃然，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值得尊敬。 …… “值得尊敬的对手。”秃子翻着电脑上的战役复盘，感叹道，“我学到一些东西。” 晁盖和董冲大眼瞪小眼，一齐望向秃子。 “秃哥，你能打过对面吧？”董冲想确认一下。 “对面应该已经处于劣势了吧？只不过比较会挣扎，把时间强行拖到一个小时了。”晁盖发表看法。 秃子点点头，思索几秒后却又摇摇头。 晁盖和董冲再次面面相觑，点头懂，摇头也懂，两个合起来就不懂了。 “目前的局面是我占上风，对方损失大一些。”秃子说，“但对方的路数有我没见过的东西，再打下去会变成什么形势，不能确定。” 晁盖松了口气，听上去秃哥依旧是神，谦虚的神，“今天不巧，明天秃哥再帮我打一回对面行吗？我放学前去买一箱盐焗花生！” “看情况吧，教授说让我明天去干活。”秃子起身，“教授那人你们也知道，干起活来昏天黑地，几天几夜回不来是常事。” 晁盖顿时难受，他指望着代打帮他找回场子，秃哥一走，谁替他主持公道？ 电脑突然响起滴滴的提示音，对局虽然结束了，但发消息功能还没停，对面甩过来一句话。 晁盖看到那句话，脸色顿时绿到极点！ 第597章 这是不充钱能看的？ “别找代打了兄弟，不同水平要交的学费不一样，最菜的交三百，稍强一点的交四百，刚刚这位交五百。价格是根据打仗耗费的时间定的，童叟无欺。” 对方的消息非常嚣张，一股子居高临下指指点点的味儿。 晁盖一张脸比青菜还绿，刚要打字回复，旁边的董冲按住他肩膀。 “别解释了，代打痕迹确实很明显，咱们仨完全是三个台阶。”董冲说，“对面连你有几个代打都看出来了。” 晁盖拧着眉头，片刻后深深叹气，感觉自己纯纯小丑！ “你俩帮我个忙。”秃子盯着屏幕，忽然开口。 “秃哥请讲，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董冲道。 “对面这人挺有意思，值得跟他学一学。”秃子说，“你俩继续和他打，打完了把战役复盘印出来，给我一份学一下。” 晁盖和董冲都有些吃惊，他们印象里的秃哥强无敌，记得刚入学时秃哥就在课堂上对老师的新理论不屑一顾，之后在众目睽睽下用电子沙盘击溃老师，属于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狂傲高手。 但现在他居然要屈尊降贵，主动学习对面？ “秃哥你不是能打赢他？”晁盖弱弱地问。 “能打赢他，难道就不值得学他？”秃子笑了一下，端起没吃完的盐焗花生，转身走人。 宿舍里，董冲和晁盖大眼瞪小眼，陷入沉思。 “你也帮我个忙。”董冲突然说。 晁盖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无人兵团项目我没参加，借你号一用，我要和对面练上几天。”董冲认真道，“咱们想跟着秃哥学艺，秃哥嫌咱们菜一直不教，但对面是低配秃哥，若能把对面战术学个七七八八……” “不行！”晁盖急了，“我他妈攒点积分很不容易！你不参加项目，我还想通过项目筛选呢！” “我帮你赚积分行了吧！”董冲无奈道，“我打一打别的菜鸟赚积分，再拿赚来的积分去找低配秃哥，不用你的分，只用你的号！” 晁盖皱眉沉思。 “我建议你也找低配秃哥练练。”董冲道，“你得把技术打磨上去才能通过筛选，低配秃哥是很好的磨刀石！” 晁盖眉头越拧越深，他本能地抗拒反复割地赔款的糟糕感受，但不得不承认，低配秃哥确实有两把刷子，回忆打过的几局，真学到不少刁钻的战法！ 他长叹一声，“好！那咱们和低配秃哥干了！早晚把他打穿为止！” …… 宋河不知道自己被起了个莫名其妙的外号，没法打仗让他十分难受，只好枯坐在电脑前，翻看和孙膑五号的战役复盘。 但每个战役复盘他早就倒背如流，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新东西来，味同嚼蜡。 灵机一动，他摸出手机，给相晓桐发消息。 “老师，您睡了没？” “没。”消息秒回。 宋河大喜，看来老师也是个夜猫子，天都快亮了还不睡。 “老师，系统更新太难受了，我想进步，您那儿有没有战役复盘数据库之类的东西？尤其是高分大神和孙膑五号作战的战役复盘有吗？我想学一学。” “来。”相晓桐简短回复。 宋河匆匆穿上衣服，跑去隔壁宿舍敲门。 门没锁，他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相晓桐穿着白睡衣，双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桌上铺满文件，她正把文件数据一份份地敲进去。 “老师您在忙？”宋河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废话，更新系统呢。”相晓桐打哈欠。 “原来是您在这手动更新啊！”宋河惊了。 “你若孝顺的话，来给为师干活。”相晓桐一脸疲惫，扭头看他，“来吧，干完了给你战役复盘的数据，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 相晓桐起身，宋河乖乖地坐到电脑前。 “傻瓜操作，我都标上号了，你按顺序输入就行，绝对不能错，错了杀头。”相晓桐用葱白的手指戳戳桌上的文件。 宋河闷头开始干活，照着文件纸有条不紊地当键盘工，相晓桐在旁边站着看了片刻，见学生干得不错，放心地往床上一躺，拽过小薄被子搭在腰上，抱着胳膊打盹儿。 干着干着，宋河脸色惊奇，“老师，我看这些文件，都是各种新武器的性能数据啊？” “对，这次更新主要就更这个。”相晓桐有气无力地回应，“你在沙漠改良蜂窝的时候，无人兵团别的武器也有团队在冲刺更新，性能都提高了一截，必须调整一下，不能让你们用清朝老数据天天模拟，那就学歪了。” “这些数据最后会公布到群里吗？”宋河翻了翻文件纸，“我看上面有绝密的标。” “具体数值当然不会公布，你也不准往外说。”相晓桐道，“我只会在更新公告上提一声数值改了，让大家慢慢摸索。” 宋河惊喜，别人还得迷茫地摸索，而真实数据此刻就赤条条放在他面前，还是他亲手敲进去的！ 也算是通过师生关系占了点便宜，细想起来还有点罪恶，这不是传说中的走关系作弊吗？ 敲键盘一直敲到天亮，更新终于完成！ 相晓桐早已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头发乱糟糟散在滑嫩的脸上，脚上拖鞋还没蹬掉。但美女不愧是美女，阳光透过窗子一照，依然透出睡美人的惊艳，像什么慵懒风的时尚海报。 宋河不禁发怔，身为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男生，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躺在床上睡觉的美女，如此近距离，卧室里若有若无的香气，搞得他有点血压升高了。 猛地摇摇头，恢复念头澄澈，连声喊了几下老师。 相晓桐迷迷瞪瞪地皱起眉头，一睁眼看见男学生坐在面前，吓得猛醒，随即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尴尬地笑了笑，“干完了？” “核对过两遍，您过目。”宋河让开电脑桌的椅子。 相晓桐起身，坐在电脑前快速核对了一遍数据，满意地点点头，拉开抽屉递过来一只U盘。 “其实我一直在看高质量的战役复盘，有代表性的我都整理下来了，你照着学就行。”相晓桐叮嘱，“不得外传，谨慎使用，用完了马上还我。说实话整理这东西本身就很敏感，给你更是不合适，莫要辜负为师的信任！” 宋河感动不已，千恩万谢，拿了U盘回到自己宿舍。 插入电脑，打开。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U盘里的内容还是让他狠狠震了！ “我去，这是不充钱能看的？”他自言自语。 第598章 天天收学费 U盘里塞了足足几百份战役复盘，基本全是高分大神和孙膑五号的厮杀纪录，精彩纷呈！ 高分大神不愧是高分大神，一连串长达两三个小时的作战，双方攻防数度转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术欺诈一层套一层，路数强悍地令人叹为观止！ 宋河掂量了一下自己，如果和高分大神对打，恐怕坚持不到半小时就被锤爆了，汁水四溢那种，一个刚出新手村的低级菜鸟去硬磕大BOSS，差距是全方位的！ 但，巨大的差距从不会令他绝望，反而会让他兴奋！ 洗手，啃了几个法式小面包当早餐，他心情激动地坐在电脑前，虔诚地学习起每一份战役复盘。 看别人的战役复盘，比看自己的复盘困难一些，没经历过战斗过程，很难想象当时是在什么心态下做出的反应，只能根据时间轴，在脑子里分别设想双方的情景。 很快，宋河完全沉迷！ 如果军事有系统级别的话，估计每一份战役复盘都能狠狠升个两三级，满满的干货，学到的东西太多了！ 偶尔甚至会翻到孙膑五号和孙膑五号对打的战局，这AI会左右手互博，把自己一分为二，尝试从人类对手那里新学来的招数，检验新招数是否需要保留。 这种自己打自己的对局，时长往往能达到惊人的四个小时，直到最终棋盘上几乎没棋子了，才终于宣告结束，如果能再补一些增援部队，宋河感觉孙膑五号能自娱自乐好几天。 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孙膑六号，目前的孙膑五号已经够可怕了，六号出来真的毫无活路，人类指挥官距离历史的垃圾堆越来越近。 孙膑进步的养料似乎主要来自和人类的博弈，因此，除非出现能屡次打败孙膑五号的人类高手，否则宋河感觉六号过很多年也不会诞生。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有没有人能轻松打爆孙膑五号？ 不好说！ 宋河很想当这个第一人，从复盘纪录来看，某些高分大神也很想当第一人，其中几个作战风格鲜明的大神，经过一次次对弈，成功把战局时间拉长了一倍，进步显着，说不定会有突破。 宋河压力很大，他的性格喜欢争第一，如果无人兵团项目做不出什么突出贡献，这个暑假就浪费了，浪费时间很可惜，毕竟他完全可以用暑假再做个什么药出来，拯救成千上万的人命！ “来战，打一把四百积分的。”暴龙战神突然来消息。 “你为啥不用大号？非要代打？”宋河表示不理解。 “少管，反正交学费，打就完了。”暴龙战神口风很紧。 战局很快开始，宋河赶时间，刚刚刷大神们的战役复盘学了不少邪招，一通乱放，敌方溃不成军，短短十七分钟解决战斗。 “卧槽，不讲武德，你也请代打？”暴龙战神发消息过来。 “代打个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河硬气回复。 “兄弟你名字叫啥啊？”暴龙战神好奇。 “你就是暴龙战神啊？”宋河把网名复制了一遍。 “……”暴龙战神。 交了学费，马上又开第二局，对方明显对上一局的邪招有了抵御之法，上来便大摆阵仗严防死守，但宋河不会老调重弹，换了一堆新邪招，又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杀，十五分钟解决战斗！ 第三局，暴龙战神大概觉得愚蠢防守不可取，使出浑身解数拼死进攻，大开大合，气吞万里如虎！ 但全速进攻的结果是死的更快，十四分钟速跪，暴龙战神屈辱地再次上缴一份学费。 “你绝对是代打！水平和昨天压根不是一个档次！”暴龙战神愤怒，“无耻啊无耻！” “哥们儿，你一个代打指责别人代打，是否有点过于抽象了？”宋河回怼，“你崩的快是因为你菜，破绽比藕里面的窟窿眼还多，慢慢学吧，还来不来？” “先不来了，我得去赚积分，凑凑学费。”暴龙战神回答。 宋河眼前刷出一连串的怨念，是那个叫董冲的哥们，他有股冲动把对方名字报出来，吓得对方夜不能寐，但这股冲动还是被理智压下去了，万一对方是什么保密部队的军官，事情就麻烦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生活稳定下来。 宋河学完了大神们的战役复盘，亲自撸袖子上阵，继续和孙膑五号死掐。 学习的效果极为显着，他和孙膑五号的单局时间延长到了一小时十分钟，虽然最后还是输，但坚持的时间总归是越来越长了，实力差距正急剧缩小。 暴龙战神似乎有拜他为师的意思，每天孜孜不倦来交学费，有时交三百有时交四百，花个差不多了便收手，去找别人对打赚学费，赚够了再回来呈给老师。 简直像个M。 宋河怀疑这种交学费的链条会拉的很长，很难说自己麾下弟子有几位，不过他收学费也不亏心，经过多日调教，暴龙战神的实力也在突飞猛进，积分稳步上涨到三千分，名次前进了二十多位，比最开始牛逼多了！ 终于，固定的生活被打破，局面再次起了变化！ 第599章 首杀孙膑五号！ 半夜两点。 宋河结束一小时的睡眠，披衣起身，坐到电脑前。 电脑上开着上一把的战役复盘纪录，和孙膑五号的残酷厮杀持续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最终宋河麾下全军覆没，孙膑五号仅剩两辆坦克！ 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连续几天的猛打猛拼，他和孙膑五号之间的实力对比正无限接近，已经到了只差一层窗户纸的程度，逆转翻盘只在今夜！ 拉开抽屉，喝下一大瓶能量饮料，同时塞了一嘴的心算胶囊，把精力拉到巅峰。 点击鼠标，新战役开打！ 深夜的房间里响起鼠标键盘的喧哗声，犹如枪林弹雨！ …… 与此同时，隔壁宿舍。 相晓桐被手机闹钟惊醒，连忙坐起来，匆匆换衣服。 片刻后，她站在厕所镜子前照了照，下半身是睡裤拖鞋，上半身则是漆黑的正装。 坐回电脑前，鼠标连点，戴上耳机，很快视频会议连通。 “久等了，我刚开完战前动员会。”浑厚慈祥的嗓音响起，“先和你道个歉，大半夜的开会。” “没有没有，将军您太客气了，我也是刚醒。”相晓桐连忙道，“我熬夜熬习惯了，通宵是常事。” “演习的兵力规模刚刚定下来了，红方是4个临时组建的加强合成旅，共计两万四千人。”将军说，“其中1、2、3旅都是以王牌旅为主体，抽调了一些高科技部队的人员搭配，第4旅属于预备队，新兵老兵混搭，没那么强悍，但也不弱。” 相晓桐神情凝重，“又加了六千人？原先不是说不到两万兵力吗？” “放宽心，你们蓝军规模也扩大了，同样是四个旅。”将军道，“生产线正在赶工，在你们蓝军原先申报的兵力规模上扩大20%。” 相晓桐吃惊，如此大规模的演习是她始料未及的，最初定下的计划仅仅是万人演习，后来却步步上涨，显然部队重视程度相当高。 “现在有个重要问题，你们蓝军的指挥官，究竟是用人，还是用孙膑五号？”将军询问。 “还没定下来。”相晓桐皱眉，“打算到最后谁强谁上。” “你们不是正在内部筛选吗？情况如何？” “目前还没人打得过孙膑五号，但已经有二十人到警戒线了。”相晓桐解释，“警戒线就是说，已经和孙膑五号的实力接近五五开，可能近两天就会有突破。” “我看了你们筛选的名单，最专业的只是一些军校生啊。”将军道，“我疏忽了，应该抽调一些部队老将去给你帮忙的。” “无人兵团的最大意义就在于，靠一些突击培训的年轻指挥官，就能打赢老将老兵的真人部队。”相晓桐笑道，“只有做到了业余打败专业，才算真正成功！” “有雄心壮志是好的，但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啊。给你透个底，这次参与演习的1、2、3旅旅长，都已和孙膑五号模拟过，用了几天时间练习，现在能稳定打赢孙膑。”将军也笑了，“咱们把明细核对一下。” 相晓桐神色一凛，点点头，掏出准备好的核对单。 …… 宋河汗出如浆。 手已经快要抽筋了，屏幕上乱战成一片，战局搅成浆糊。 双方都控制了对方的一部分通讯部队，拼命地互发假情报假消息，部队传回的消息已变得六假四真，指挥系统几乎瘫痪！ 电子战部队也在乱咬，不时有一片战场被强干扰屏蔽，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寂静的仿佛被核弹炸过，片刻后蘑菇云散去，信号重新传出，基本上战局已定，要么敌方部队被打的稀碎，要么己方部队半残，简直像是开盲盒。 宋河杀红眼了，连续多日的血拼，已经数不清被孙膑五号击败了多少次，这狗东西一次次地暴捶他，做梦都想来一次轰轰烈烈的反杀！ 战线一点点地前推，所有部队拼着一口气猛顶，炮火密集到无法想象，幸亏这是电子沙盘，如果是实战，前线恐怕已尸横遍野一片火海！ 终于，一条消息蹦出。 “这里是第四突击队，找到疑似敌指挥所！坐标（772，319）！” 几乎同时，一连串相似的消息冒出： “这里是无侦3号，找到疑似敌指挥所！坐标（618，970）！” “这里是蜂窝2号，找到疑似敌指挥所！坐标（819，027）！” 一瞬间，屏幕上居然刷出二十多条敌指挥所的坐标！ 宋河感觉血液全涌到头上来了，必然是部队真的找到了指挥所，孙膑五号监听到消息之后，火速报了一大片假消息来混淆视听！ 他眼前火速标出所有敌指挥所的可能位置，眼下到了生死成败的关口，只要及时命中敌指挥所，胜利的天平将很快倾斜！ 深吸一口气，宋河敏锐地发现，所有的指挥所坐标看似杂乱无章，但似乎藏着一种诱导，浓浓的欲盖弥彰气味。 他的目光定格在相反方向，瞄准了最不起眼的一处指挥所坐标，敲击键盘下令！ 附近的部队迅速完成打击，但并不知道打掉的是否是真正的敌指挥所。 宋河决定赌一把，不再分散兵力去打地图上的其他指挥所，而是专心对付敌人剩余的兵力。 战场上的消息变得越来越少，双方还在战斗的部队都在下跌。 突然，屏幕一变！ 【这场战斗，你取得艰难胜利，在漫长的拉锯战后清空敌军】 【孙膑五号首次被战胜，你获得额外奖励10000积分！】 【当前积分为，14700分！】 宋河点开积分榜，自己的名字轰然上升，越过几十位高手，一口气冲到顶端！ 他猛拍桌子，高兴地大吼一声，激动地脸色涨红。 一星期了！ 整整一星期没日没夜的苦战，他的体重掉了整整十斤！ 今夜终于大仇得报，一雪前耻！ …… 隔壁宿舍。 “没有问题了将军。”相晓桐放下核对纸。 “好，那咱们就散会，如果你那里出了能打赢孙膑五号的人，第一时间报给我。你筛选的都是些年轻人，谁赢了孙膑，说明技术快摸到旅长水平了，这种天才部队肯定要重点培养的。” 相晓桐点点头，“明白，那……” 她刚要说什么，隔壁宿舍突然传来一声酣畅淋漓的大吼！ 紧接着，她的电脑上弹出提示！ 【“你就是暴龙战神啊”成功击败孙膑五号】 这是事先设置好的广播，首个击杀孙膑五号的选手，会被广播到所有人的电脑上！ “有了！”相晓桐瞪圆眼睛。 “有了？” “就刚刚，我这边有人击败孙膑了。”相晓桐苦笑，“但将军您可能要失望了，这个人您培养不了。” “我培养不了？笑话！不管哪个军校的高材生，我都能抓过来培养！”将军语气很期待，“是谁？名字快报给我。” “宋河。”相晓桐道，“不是部队的人。” “宋河？这么耳熟呢……”将军在那边哗啦啦翻名册，随即语气变了，“你说的哪个宋河？不会是环形山炸药那个宋河吧？” “正是。”相晓桐说，“我的亲学生，生物学家和数学家，暑假结束后要在前沿科技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他来参加无人兵团项目，是暑假兼职。” 将军倒吸凉气，“一个年轻学者指挥打仗，能有这等成绩？你现在把战役复盘给我发过来，快！” 相晓桐啪啪点击鼠标，找到宋河刚刚和孙膑五号对战的复盘，发送。 将军开始读战役复盘，不时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惊叹，显然心情震动不小！ “天才！”将军感叹，“打的很利索，看来军事指挥真的是靠天赋的！这孩子是个小霍去病啊！” “我的学生我了解，他应该是数学强，靠数学思维计算战场。”相晓桐沉思片刻，“将军您放心，虽然宋河不可能去当军官，但我能让他的聪明才智贡献给部队。” “什么意思？”将军好奇。 “您等着瞧就知道了。”相晓桐卖关子。 第600章 如何进化孙膑六号 军校宿舍。 晁盖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甚至压过了急促的键盘鼠标声。 董冲聚精会神趴在电脑前，忙着暴打一个菜鸟，打完这个菜鸟，他就又凑足一笔学费。 最近几天他乐此不疲地从早到晚收集学费，攒够了就兴致勃勃挑战低配秃哥，能清晰感觉到自身技术突飞猛进，不得不说跟着好老师学技术是一条明智的捷径！ 每次交完学费，他都会留言口嗨一下，发誓下次见面决一死战，要把低配秃哥砍成八段之类的，对面似乎毫不在意，只回个笑脸，董冲每每看到笑脸小表情就战意爆发，盼望雪耻的一天早日成真！ 突然，屏幕微震！ 【“你就是暴龙战神啊”成功击败孙膑五号】 董冲扫了一眼上方弹出的广播消息，感觉莫名其妙，不就是打赢了孙膑五号…… 嗯？ 孙膑五号？！！ “晁盖！”董冲震惊了，一边忙着继续打菜鸟，一边忍不住大喊。 呼噜声停了，晁盖困倦地扭过头来，“啥事？” “孙膑五号被人打跪了！”董冲说，“就低配秃哥干的！” “孙膑五号是哪个，值得如此大惊小……卧槽，你是说孙膑五号！”晁盖惊悚，猛地坐起来。 恰好虐菜对局结束，董冲打开排行榜，第一名赫然变成“你就是暴龙战神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发怔。 他们一直觉得，低配秃哥的实力也就稍稍高那么一个台阶，努努力过两天就能击败，但眼下的突发状况狠狠给了两人耳光，能冲上榜首的大神，绝不是他们能轻易挑战的！ “我说……他恐怕不能叫低配秃哥了……”晁盖喃喃道。 “懂，高配秃哥。”董冲有点傻眼，“对面到底何方神圣啊？比秃哥还强？不会是部队里的老将吧？” “别啊！”晁盖一副要吓哭的怂样，“咱们可对着他口嗨太多次了！我他妈还厚颜无耻请了代打！千万别是什么部队老将！” 董冲抹了把汗，“完蛋，我不该给你当代打的，这回惹到惹不起的神仙了，你害苦了我！” 两个年轻人惴惴不安了片刻，空气都变得紧张无比，这感觉就好像小学生在网上网恋撩骚，聊着聊着发现对面可能是自己学校的女校长，这种惊悚感简直比鬼片还吓人，心脏快炸开了！ “快！交学费！”晁盖反应过来，“狠狠地交学费！砸锅卖铁交学费！” 董冲秒懂，连忙发了对战邀请，交学费是最好的赔礼道歉方式，正所谓破财消灾。 但片刻后，对方拒绝了对战，甩来回复。 “我积分够高了，你们想学技术，直接去打孙膑五号吧。打赢了孙膑五号再来挑战我，别浪费我时间。” 董冲和晁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越发地惶恐不安。 …… “咚咚咚！”宿舍门敲响。 宋河连忙起身开门，果不其然，是相老师，但她打扮的很奇怪，下半身是睡裤拖鞋，上半身居然是严肃的正装。 “你小子，有点东西！”相晓桐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为师还没来得及，你倒先把孙膑五号给打穿了！” 宋河喜滋滋，“都是老师教的好。” “少拍马屁，将军知道你了。”相晓桐道，“得知你不是部队的人，将军很郁闷。” 宋河吃了一惊，“负责本次演习的那位将军吗？” “将军承诺了，这次演习事关重大，只要你能做出突出贡献，一等功没有问题！”相晓桐道。 宋河精神一振！ 一等功！传说中的一等功！ 之前拿过的三等功，只是个人履历里金光灿灿的一页，如果能拿个一等功，绝对是光宗耀祖、祖坟喷火的功绩！ 明年老宋家要修族谱，搞不好自己的名字后面会加个括号，留个（一等功）字样，单开一页也不是没可能！ “老师我该怎么做？”宋河上头了。 “有两条路你可以走，第一条，演习担任旅以上的指挥官，成功打出辉煌战果，第二条，把孙膑六号做出来，让孙膑六号打出辉煌战果。”相晓桐说，“无人兵团此次演习，是用人当总指挥还是用孙膑六号当总指挥，要看最终孙膑六号的质量！” 宋河搓了搓手，“我选第二条！” “第二条可比第一条难得多！”相晓桐提醒。 “有吗？我倒感觉第二条更简单。”宋河认真道，“这些天我又是看高手复盘，又是上阵和孙膑五号厮杀，熟悉它到极致，已经摸出规律！” 相晓桐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听他往下讲。 “孙膑五号存在一个底层的思维机制，或者说一种底层算法，就像动物基因决定的本能。”宋河描述，“我们这些人和它对练，他只会照抄积攒一些定式，而底层算法是恒定不变的。” “我取胜的原因，就是越过了他的本能，用一些反本能的操作去战胜他！” “刚刚打赢这一局，我有信心了，我可以大刀阔斧改掉孙膑五号的底层算法，让它用全新的思维模式去打仗，继而诞生孙膑六号！” “我非常期待，五号已如此强悍，如果六号诞生，能强悍到什么地步！”宋河目光兴奋。 相晓桐认真地听了片刻，忽然露出“不出所料”的满意笑容，从兜里摸出一只U盘，放在桌上。 “把里面的东西吃透，自己改。别弄丢了，丢了杀头。”相晓桐说。 宋河把U盘攥在手心，“人在U盘在！丢了提头来见！” “还有一星期时间，对别人来说一星期升级出孙膑六号不可能，但你是数学奇才，又通晓仿脑编程，或许能创个奇迹出来。”相晓桐提醒，“你的积分应该够解锁大战役模式，打一打试试，演习兵力两万四，所以孙膑六号必须在大战役模式里诞生！” “明白！”宋河脸色严峻。 …… 更麻烦的工作开始了。 宋河解锁了大战役模式，试着和孙膑五号厮杀。 大战役模式，顾名思义就是更大的战场、更大规模的军队，复杂程度堪比指数爆炸，烧脑程度扬到天上去。 单局时间被拉长到足足5小时，这还是在非关键阶段快进的情况下，如果忽略快进，大战役单场就要打两天两夜之久，能把人活活累死！ 好在比较顺利，只要掌握了规律习性，AI某种程度上其实比真人指挥官好打，因为真人会发挥不稳定，会不按套路出牌，而AI永远是按照固定的算法去排兵布阵，不巧的是宋河早就把算法套路看穿了。 于是，小输两局之后，宋河掌握战场节奏，从大战役模式再次打爆孙膑五号。 孙膑五号被首杀成功后，原先备受打击的大神们受到激励，重新向孙膑发起一次次冲锋！ 冲锋卓有成效，短短两天，包括相晓桐在内，陆续又有多名大神击败孙膑五号，引发全群叹服。 但很可惜，最短击杀时间纪录依旧牢牢握在宋河手里，新飞升的神仙们虽然赢了，拉锯战时间却一个比一个长，拖沓到爆，毫无猛将气概。 第二天半夜，相晓桐新拉了一个群聊，把成功击败孙膑五号的十一位小神们聚集在一起，最初浩浩荡荡的六百大军里只杀出这么几个精锐，强者气息高到爆表，没有一个善茬！ 群里开着全群禁言，群主往群里一条接一条甩消息。 “同志们，下一个重要通知！” “我们是演习蓝方，指挥官主要为军校学员，兵员是四十七种无人武器，包括7种重型武器、10种轻型武器和30种支援武器，和模拟作战一样。” “演习红方，共四个旅两万四千人，其中三个旅的主体是王牌旅，总指挥和各旅长都是多年老将，兵员也都是历次演习最精锐的人手。” “根据敌我双方的情况对比，初步确定，无人兵团的总指挥为孙膑AI，但下面旅、营、连三级单位要各派一些真人指挥官到一线作战，指挥官人选就在咱们群里挑。” “为确保胜利，本周内孙膑五号必须进化到孙膑六号，我们才有胜算！” “传统的孙膑进化路径是，靠你们这些人击败它的数据，反反复复一局局地喂它，直到把它喂成六号。” “群内有数学专家提出新路径，直接修改孙膑五号的底层算法，以脱胎换骨的方式将其变为六号。” “我决定两种路线同时进行，前者代号为实战六号，后者代号为数学六号，本周结束之前哪个能做出来就用哪个，同时做出来则一拼高下。” “实战六号的负责人为柯安澜，数学六号的负责人为宋河，下面请双方分别陈述想法，其他人慎重选择一队追随。” 随后，群主解开柯安澜的禁言。 “同志们好，我是常山军校的柯安澜，账号名为秃子，也是第二个打通孙膑五号的账号。鄙人恰好在数学方面有专长，做过部队内一些数学工作。” “我做了严肃评估，孙膑五号的底层算法或许可以提高，但短短几天绝对来不及，如此庞大的战争AI，而且是进化到第五代的版本，其复杂程度绝非一朝一夕能修改，大战将至，没有足够时间进行大量测试，把半成品送上战场无异于赌徒。” “眼下最明智的办法，是集中人手一局局喂数据，抓紧时间喂出一个实战六号。或许面对红方老将胜算不大，但绝不至于出现快速崩溃，只要不输得太难看，无人兵团就已经成功！” 群主又解开宋河的禁言。 “同志们好，我是宋河，账号名为你就是暴龙战神啊，是第一个打通孙膑五号的账号。鄙人是地地道道的数学家，也做过很多部队内的数学工作。” “数学六号，我有把握一周内完成，也有把握击败实战六号。想躺赢的可以跟我，想辛辛苦苦输掉的可以跟柯安澜。” 双方负责人发言完毕，群主马上甩了一个记名投票到群里，统计两队人数。 但，这份投票纯属多余。 第601章 六号诞生！ 宋河宿舍。 墙上贴满了数据纸，地上铺满了草稿纸，整个房间白皑皑，像是经历过一场暴雪。 宋河和相晓桐都盘腿坐在地上，左手电脑右手纸笔，师徒二人忙碌地算来算去，节奏快到飞起。 “我不理解啊老师，我明明才是首杀，我名气也比柯安澜大吧？为啥一个都不跟我？难道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一点拼搏精神吗？” “傻瓜，他们不懂数学，也不懂仿脑编程，跟着你能干啥？” 宋河一惊，卧槽对啊，尖端数学不是人人都会的，这么简单的原因怎么就没想到？ 群里的投票结果简单粗暴，来做数学六号的只有宋河和相老师，其他人一股脑涌去做实战六号。 宋河又低头算半天，猛地想起来什么，“您不是说让谢元勋也进项目组吗？我这几天忙晕了，他情况如何？” “他被戚从龙给截胡了，去给咱们当反派了。”相晓桐说，“红方旅也有蜂窝，他是技术顾问，过几天会随军上战场。” 宋河笑了笑，这种事儿黑眼镜确实干得出来，把谢元勋抓去当牛马，谢元勋必然骂骂咧咧，但也必然乖乖干活。 “你要不要上战场？”相晓桐问，“带一个旅去进攻，说不定能活捉谢元勋，或者看到他的尸体。” “我不行。”宋河连连摇头，“坐在屋里搞搞模拟计算我是行家，带着大军来回奔袭我真没经验，专业的活儿还是交给群里那帮专业的军校生吧。” 师徒二人继续闷头计算，理清整个孙膑五号的程序。 数学高手之间的合作很舒心，两人不时递给对方一张纸，纸上满是算式，无需多言，彼此看一眼就知道要说什么，甚至还能接力工作。 又花掉整整两天，两人熬着大夜把程序理清了，接下来便是大刀阔斧的改写。 “怎么改？”宋河问。 “你是首杀你问我？”相晓桐吃惊。 “您是老师啊！” “打仗方面我不是。”相晓桐给了他一个轻微的白眼，“臭小子，我怀疑你在嘲讽我。” “我打算把我指挥作战时的思路放上去。”宋河拿起一张数据纸解释，“关键点在于概率，我的思路是时时刻刻构建不同的概率圆，代表敌我单位，根据概率圆建立一个快速反应模型。” “画。”相晓桐用下巴指了指白纸。 宋河啪嗒按开中性笔，快速画了一张示意图，画功和幼儿园无异，但相晓桐理解了。 “所以这么修改之后，绝大部分的部队动向，都是用于测试和修正预判出的概率圆？”相晓桐恍然大悟，“概率精确到一定程度，敌方动向就清晰了，敌方动向清晰，仗就好打了！你把战场转化成了概率拓扑问题！” “老师，你有没有一种学到了的感觉？”宋河脸色严肃。 “你想说什么？”相晓桐狐疑。 “您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老师？” “大逆不道！”相晓桐伸手狠揪他耳朵，宿舍里响起一连片错了错了、掉了掉了的求饶声。 …… 军校宿舍。 秃子坐在电脑前，咔咔敲键盘，不时摸起盘子里的盐焗花生扔进嘴里。 晁盖和董冲站在后面学习，脸上不时浮现惊叹之色，显然被用兵如神的场面震到。 终于，战局结束，孙膑五号再一次被击败！ 秃子疲惫地摊在椅子上，稍作休息，晁盖和董冲连忙上去捏肩，脸色崇拜。 “秃哥原来你的终极形态这么牛逼！”晁盖啧啧夸赞，“无敌啊！孙膑五号都把把跪！” “秃哥打了胜仗怎么愁眉苦脸？”董冲说，“赢得太多难逢对手寂寞了？” “急！”秃子叹气，“实战六号还没喂出来，最后一天再出不来，功劳要拱手送给宋河了。” “不会不会！应该快了！”晁盖安慰道，“我看今天又多了不少击败孙膑五号的人，这么多数据喂进去，六号马上孵化！” “真正难产的肯定是宋河那边，孙膑AI这么复杂的东西，岂是短短几天能徒手修改的？”董冲说，“我和晁盖得感谢秃哥，秃哥出手，做一个实战六号击败他的数学六号，我俩总算大仇得报！” 屏幕忽然震动！ 一条广播出现，秃子扫了一眼，双目爆亮，狠狠击掌！ 【实战六号已诞生，通过和孙膑五号的大战役百局验收，胜率100%！】 “大功告成！”晁盖欢呼，仿佛是他的功劳，“秃哥要立功了！” “稳了稳了！”董冲也激动不已，“横空出世！一锤定音！” …… “他们完工了啊。”宋河看一眼广播消息。 “正常，喂这么多天数据了。”相晓桐点头。 师徒二人都异常淡定，并肩坐在桌前，各自面对一台电脑，左手键盘右手鼠标，忙个不停。 两人像是从大山两端同时开挖的施工队，一点点朝对方前进，直到最终相遇。 “啪！”宋河敲下回车。 “啪！”相晓桐跟上。 完工！ 全新的孙膑AI，全新的数学六号！ “来吧，验收一下试试。”宋河紧张地吸气，点击。 新的对局开启，数学六号对阵孙膑五号。 AI打AI的对局，不需要拘泥于现实时间，双方都可以疯狂快进，正常情况下长达两天的大战役对局，不到一分钟就打完了。 很快，屏幕上开始弹出结果。 第一局，数学六号败！ 宋河脸色顿时黑了，相晓桐瞥他一眼，语气轻松道，“得训练一段时间，别急。” 第二局，数学六号败！ 第三局，败！ 败败败败败…… 败了整整半个小时，相晓桐的脸色都开始不好看了，终于突兀地冒出一个胜字！ 胜败逐渐交替，起起落落犹如心电图，师徒二人的心情也跟着上上下下。 终于，败字消失，胜字开始连续出现！ 许久后，广播冒出！ 【数学六号已诞生，通过和孙膑五号的大战役百局验收，胜率100%！】 相晓桐举起一只手掌，宋河猛地击了上去，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疼！手腕给你打断了！”相晓桐嗔怪道，目光转向电脑，又流露笑意，“来吧，是时候分个高下了！” “看看谁是悟空，谁是六耳！”宋河道。 鼠标移动，新的验收流程开局，孙膑五号已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现在是数学六号对阵实战六号！ 宋河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两只手来回搓动，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第602章 孙膑七号？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宋河开始不安了，按理说AI和AI打是快进状态，一分钟就完事了，怎么拖这么久？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电脑，纯粹是不经大脑的本能动作，拍完了自己都感觉有点蠢，旁边相晓桐当场乐了，手摸额头发笑。 终于，屏幕上跳出结果，第一局双方同归于尽！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脸色复杂，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只能继续等待。 第二局，同归于尽！ 第三局，同归于尽！ 持续不断的同归于尽反复弹出，数学六号和实战六号杀的难解难分，足足半小时的较量里居然没分出高下，惨烈异常！ “老师，假如最终也分不出谁强，该怎么办？”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相晓桐皱着眉头，“再等，不会一直势均力敌的。” 宋河只好在心中疯狂祈祷，暑假接近尾声，过几天他是神清气爽地迎接新生，还是颓唐沮丧地迎接新生，全取决于数学六号！ …… 秃子坐在电脑前，手拿一颗盐焗花生，紧张地忘了往嘴里塞。 晁盖和董冲像左右护法般站在一边，也都看急眼了。 “不对啊！怎么能僵持呢？”晁盖道，“实战六号得雄起啊！” “不慌，刚孵化出来的AI还得稳一稳数据，马上分胜负！”董冲抱着胳膊，“宋河有点东西！我以为上来就会横扫他呢，还挺住了！” 秃子把盐焗花生撂进嘴里，用鼠标点开了双方AI的战役复盘，快速查看用兵动态。 看完，他眉头一紧，“不妙！” 话音刚落，新一轮对局弹出结果！ 数学六号胜，实战六号败！ “完了！”秃子哀叹一声，抓了一大把花生往嘴里塞。 晁盖和董冲齐刷刷变了脸色。 “没事秃哥，可能对面侥幸赢一回。”晁盖说，“接下来还有……” 屏幕上再出结果，新一局打完，依旧是数学六号胜，实战六号败！ “侥幸赢一两次说明不了什么，得接着往下看……”董冲硬着头皮道。 屏幕上又出结果，数学六号胜，实战六号败！ “完了！”秃子语气释然了，自嘲地笑笑，“宋河是高人，我不应该以我的数学经验去猜测他的。” “完了！”董冲和晁盖捂脸，心情绝望。 …… 宋河和相晓桐高兴地鼓掌！ 屏幕上正不断弹出数学六号获胜的消息，速度越发频繁，已经从每隔三分钟一局降到每隔半分钟一局，完全是碾压态势！ 很显然，经过一系列的试探交手后，两种战争AI的成长速度出现区别，数学六号已能轻松拿捏实战六号，保持速胜全胜！ “稳了稳了！这个暑假我没白忙！”宋河乐颠颠，“数学六号才是真正的孙膑六号！” “错，实战六号才是孙膑六号。”相晓桐纠正他。 宋河一怔，猛地醒悟过来，表情惊诧，“老师难道你的意思是，数学六号实际上是孙膑七号？” “孙膑进化的标准是什么？”相晓桐笑了笑，拿起手机，“准备准备行李，把数据纸收拾一下装袋，我去给将军打个电话，估计过几个小时咱们就要去演习场。” 相晓桐抱起她的笔记本电脑，拍拍屁股走人。 宋河看向自己的电脑，振奋不已。 孙膑进化的标准是对上一代孙膑连胜一百局。 实战六号完成过对孙膑五号的百局连胜，此刻数字六号又赢了实战六号数十局，正在持续赢下去，再过不到一小时，必将摇身一变成为孙膑七号！ 连续进化两代！ 宋河突然对即将到来的演习充满信心，如果说孙膑五号还会被部队老将们随意暴捶，孙膑六号就已能达到势均力敌的程度。 现在孙膑七号问世，不敢想象会有多强！ 等等，为何不亲自上手感受一下呢？ 说干就干，宋河兴致勃勃开了对局，敌人孙膑七号！ 等待加载的时间，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消息。 谢元勋：“千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我刚接到命令，上飞机往前线开拔了，三天内把无人兵团打崩了，面对面真实你！” 宋河大笑，打字回复，“阵亡十二卷，卷卷有你名！我会去战俘营探望你！” …… 深夜。 重型运输机轰鸣着在云端飞行，机舱内森森冷光，塞满坦克和步兵战车，众多背着伞包的士兵全副武装，目光嗜血，整整齐齐等待命令。 谢元勋也背着伞包，紧张不已。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跳伞，风洞练习、双教练同跳、单教练同跳、个人跳25次，跳伞证昨天刚考出来，今天就要跟着部队空降下去，有种被抓壮丁的感觉。 “紧急通知！演习提前开始！前方有敌防空火力，立即跳伞！”机舱广播突然响了。 军官高声下令，前排的士兵们火速开始给装甲车解钩子，动作行云流水。 “草，这他妈还能提前开始？”谢元勋怒骂。 “回回都提前开始，演习的老尿性了，靠近演习区域就各种幺蛾子，不会让你舒服。”黑眼镜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别慌，五十万次跳伞才有一次事故，你没那种好运气。” “妈的妈的，我这回必须杀到宋河鼻子跟前！” 谢元勋快速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机舱门豁然敞开，强风呼啸，装甲车和士兵鱼贯跃出，在黑暗的夜空中绽开一朵朵伞花。 他有些腿软，但黑眼镜不由分说拽着他扔出舱外！ 刚出舱的惊悚感是最强的，强烈失重感会让心脏跳的几乎爆开，但短短几秒后身体开始适应，凭借训练时的肌肉记忆调整姿态，数秒，听头盔里的高度警报，开伞！ 伞砰一声打开，世界突然静下来了，谢元勋准备拉备份伞环的手哆嗦着松下来，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头盔里开始响起军官的指令声，先是快速报数清点人员装备，接着修正下落轨迹。 一切顺利，好的开始！ 谢元勋心中的畏惧忽然消失了，有种即将打胜仗的美好预感，他在寂静中低头—— 下方是漆黑一片的寂静大地，再过几个小时，将成为炮火连天的战场！ 第603章 危机四伏！ 无人兵团地下指挥部。 一群将领在指挥室里忙碌，电话打个不停，反反复复向前线核对信息，把修正的数据输入孙膑七号。无数屏幕上显示着缭乱的信息，战斗是凌晨四点钟打响的，一上来便是高烈度的夜战。 相晓桐坐镇指挥室，整个人换了副面孔，优雅温柔荡然无存，脸色冷如生铁，一直伸着手臂，指着鼻子呵斥部下，发飙发火，气场恐怖！ 隔着玻璃墙，宋河坐在休息室沙发上，守着一盘瓜子猛磕，桌上瓜子皮堆成小山。 他的身份是观摩员，不参与指挥，只是来旁观战局的。 但仅仅是旁观，他也紧张的不得了，目光没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离开过，肚子早就吃饱了，但不嗑瓜子就心里发慌。这次没上前线是对的，他的心理素质还远远不能带兵打仗。 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瘦巴巴的老头进来，下半身是绿军裤，上半身是绿衬衫，肌肉鼓起的胳膊上搭着军服外套。 “宋河？”老头打量他。 “您好您好，您是？”宋河连忙起身。 从他进入地下指挥部开始，休息室人来人往，他一概不认识，大部分人会打量他几眼，毕竟稚嫩少年不该现身此等重大场合，偶尔有人过来叫出他名字，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打个招呼，目光里有种“原来你就是宋河啊”的惊喜。 眼前这老头得近六十岁了，虽然气质平平无奇，但这把年纪还留在部队，起码也得是大校之类，老老实实起身问好就完了。 “我也是观摩员，来看看。”老头笑容和蔼，在一旁坐下，“坐，该吃吃，不用拘束。” 宋河坐下，继续嗑瓜子盯屏幕。 “变来变去的圆圈是什么？”老头忽然指了一下屏幕，“孙膑五号上可没有。” “是概率圈。”宋河解释，“每个圈代表一股敌军，颜色差异代表敌军的种类，直径代表可能的规模，触手则是敌军移动方向和速度，附加虚线圈是射程范围。” “圈变来变去，意味着实际情况一直在变对吧？”老头伸手指了指屏幕的几处位置，“这里的圈变浅缩小，意味着交火中消灭了一些？这里的圈变大变浓，是敌军在增援？” “您说的是一种情况。”宋河点头，“还有很多情况，譬如假情报和敌方隐蔽兵力被发现，圈就会调大，未必是交火中发现的，也可能是观测到一些其他数据，譬如信号。” “把战场转化为概率问题，去伪存真，不断调整概率，追求最优战线？” “是的。”宋河点头。 “厉害。”老头恍然大悟，饶有兴趣地问，“依你之见，下一步战局走势会怎样？” “（440，817）位置的敌军应该会被吃掉，钢桶已经运过去了，信号一切断马上开打。”宋河沉吟道，“这个位置值得冒险，孙膑七号偶尔也会无惧冒险打奇招，一击之后无论是否得手都会撤退，接着从两翼围点打援。” “好，看看你说的对不对。”老头微笑。 …… 十余辆坦克瘫痪在路边，冒着代表“被击毁”的红烟，一些摘了头盔的“阵亡”坦克兵站在阴凉里，表情困惑而沮丧。 路面上静静趴着几只自爆狗，亮着代表“已自爆”的红色警戒灯，每只狗都浑身泥泞，它们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成功重创了这一支隐蔽行进的坦克小队。 附近的树林被烧着了，浓烟滚滚，只剩寥寥十几个幸运存活的步兵，趴在附近抱枪警戒。 谢元勋浑身泥浆，趴在坦克底下拼命拨号向外联络，但所有通讯设备全是噪音，偶尔还插播一条无人兵团的劝降喊话，显然是提前录制好的模板，反复播放，最气人的是喊话人嗓音神似宋河。 “联系上了！”对面坦克底下的兵大叫，“妈的只能收消息，咱们消息发不出去！” “附近情况怎么样？”谢元勋大吼。 “不妙！十分钟前三连在（440，817）打了炮战，炮弹还没打出去，对面巡飞弹莫名其妙窜出来，损失了一半人！” “四连只找到一个敌军假阵地，踩雷挂了几个，接着遭到大股无人机蜂群猛攻，但信号屏障提前架好了，没啥损失！” “一连在（441，817）遇上三波打击，第一波毒气弹，第二波炮狗，第三波敌坦克，五分钟前的消息是它们干掉了八辆敌坦克和二百多只炮狗，但马上断联了！” 谢元勋脸色铁青，战况非常不妙，他所在部队一头冲进埋伏里了，但明明前面的部队没遇到什么情况，好像敌人特意放过了前锋部队，专门为了吃掉他们。 “诶！四连发消息来了！”对面坦克底下传来惊喜声，“他们发现咱们失联了，要咱们立即向（442，816）机动集合！” “意思是原地待命呗？”谢元勋面露喜色。 按照提前定的通讯暗语，这种直白报出某个坐标要求集合的消息，恰恰是要求原地不动，增援马上就到。一般情况下这种交流模式不会用，但眼下通讯频道被敌军蹂躏了，搞不好有几百个监听程序，只能用此下策。 “不对啊？”谢元勋猛地想起什么，“四连要派增援过来的话，得先知道咱们坐标，但他们真知道咱们在这趴窝了吗？” “你的意思是，四连收到了敌军伪装咱们发的假消息？他们要进另一个敌军包围圈了？” “你这消息会不会是敌军发过来的？”谢元勋头痛不已，“敌军对咱们的通讯网络渗透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这是敌军发来的，究竟是想傻乎乎把咱们骗去（442，816），还是想骗咱们在这里坐以待毙？” “撤！东边火势小点了！咱们出去到附近隐蔽，在这停留太久了！” 谢元勋连忙从泥泞里爬起来，把通讯设备一股脑装进背包，抱起反无人机枪快速撤离。树林依旧浓烟滚滚，地面上全是落叶和动物粪便，天空被树海遮挡的严严实实。 谢元勋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像迷宫里乱跑的小白鼠，某只巨大的眼睛正在树海上空俯瞰他，真能跑的出去吗？ 森林危机四伏！ 气喘吁吁跑了很久，空气中的烟味逐渐小了，清新的风让他清醒了点。 谢元勋心中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仗才刚刚开打，一点点损失实属正常，打下去胜算还很大！ 第604章 非常不妙谢元勋 “你的判断对了。”老头笑呵呵，“（440，817）位置似乎打的不错，清掉不少敌军。” “其实比我预计的要差一点。”宋河用手指比了比屏幕，“我以为战果还能扩大一倍，说明红方的兵战斗力很强，远超我之前的电脑模拟结果。” “战场和模拟总是有距离的，只要大趋势不变就是成功。”老头说，“下一步你预计会如何发展？” “趋势很明显了，主战场就在这附近。”宋河用手指戳屏幕，“孙膑七号已经调兵准备钳形攻势了，恐怕要在这吃掉敌军一个旅！” “战斗即将进入多点开花的拉锯战，接下来几个小时，敌军被打散的小股部队会很艰苦，搞不好要像野人一样打游击，在山林里东躲西藏。” “大概要多久？”老头问。 “一种可能是敌军崩溃四散，另一种可能是附近的敌军赶到支援，如果是前者，五小时之内就能顺利解决，如果是后者，那么会有变数，可能会演变成大规模决战！”宋河分析道。 “好，那五小时之后我再来看。”老头把外套扔在沙发一角，起身离开。 休息室里又剩宋河一个人。 第一轮战斗基本已经结束了，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接下来会有长达几小时的寂静，顶多有一些零星的交火、侦察和电子对抗，直到几小时后爆发下一场大战。 现代战争其实有些枯燥，不像电影里那样场面宏大，几乎没有人山人海热血沸腾的冲锋，而是各种小部队分散在荒无人烟的地带，用漫长的时间赶路或隐蔽待命，真正开打也就短短几分钟。 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些了，敌军已被消灭大约两千人，己方损失不大，首轮交火的成果称得上稳赚！ 宋河不再嗑瓜子，肚子吃胀了，再吃要吃吐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外套，忽然好奇，用手扒了一下，看到了肩章。 金色枝叶，两颗金星。 中将！ “卧槽！”宋河惊得爆粗口，差点跳起来。 看老头平平无奇的样，还以为顶多是个大校，竟然是位将军？！ 门忽然开了，相晓桐一头汗水走过来，打开墙角的饮水机接水喝。 她已经在指挥室里盯了几个小时，一直口干舌燥地和前线部队通话，确保孙膑七号收到的消息准确，此刻终于有时间能出来喝口水。 “和将军聊的怎么样？”相晓桐问。 “他真是负责本次演习的张将军？”宋河惊魂未定，“我给他分析战况来着，他也没说我蠢，大概我分析的还行？” “张将军人很随和的，觉得你蠢也不会说出来。”相晓桐挑眉，“他竟然还专门过来看看你。” “是专程看我吗？是路过吧？”宋河受宠若惊，“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 “好好，平平无奇！”相晓桐笑了。 …… 一整排的蜂窝放在电力保障车上，连着电线整齐充电，谢元勋撅着屁股趴在车顶上，挨个检查无人机是否故障。 “你在上面吃，还是滚下来吃饭？”黑眼镜站在车边，提着一袋自热米饭。 谢元勋伸手，一袋米饭马上扔上去，烫的拿不住，只能放在车上狼吞虎咽，像灾民一样忍着滚烫往嘴里扒。 此刻谢元勋的形象和野人无异。 裤子裹满烂泥，是半小时前为了隐蔽行军在沼泽地里踩的，敌军侦察机在头顶上嗖嗖地飞，他只能尽量趴在泥里装木头。 泥浆里游荡面条一样的红虫子，成群结队钻了他一裤裆，战友很没良心地骗他说这种虫子的毒液有化学阉割的效果，搞得他一路上提心吊胆。 头发里绿油油的，糊了一层类似绿色面粉的东西，谢元勋遇到一小波敌军的生化打击，几百枚拳头大小的“毒气弹”被扔在附近，嗤嗤地乱喷绿烟，短短半分钟绿雾浓的像克苏鲁要现身了，好在他带了防毒面具，这才没有牺牲掉。 脸和耳朵被熏得漆黑，有敌方的喷火狗猛烧树林，他和战友们手忙脚乱用枪打死十几只喷火狗，熏得眼泪至少流了二两，眼皮红肿到一两天消不下去。 “黑眼镜，这演习太他妈苦了！”谢元勋吃完米饭，打了个饱嗝，“战况稀烂啊！我感觉咱们离光荣不远了！” “扰乱军心老子毙了你！”黑眼镜也是一头绿粉，捧着一袋土豆牛肉猛吃，“蜂窝准备好，五分钟后咱们要向（435，810）进攻！这仗好好打还有胜算！” …… 休息室的门再度打开。 宋河正趴在茶几上吃盒饭，慌忙放下筷子起身，“将军好！” “客气什么，几小时前咱们还见过呢，坐下吃。”将军笑呵呵地坐到沙发上，“你的预估很准，孙膑七号果然完成钳形攻势了，你认为下一步会怎样？” “敌方的态度暧昧不清，既不大举增援，也不彻底放弃，现在搞成添油战术了，可能是因为电子战剪断了不少前线部队的通讯。”宋河坐下，指着屏幕分析，“学生班门弄斧一下，下一个交战点应该在（435，810）附近！” “我没看错的话，这位置是个陷阱吧？”将军问。 “对，孙膑七号很喜欢这种作战风格，通过战场大势来把敌人引诱到陷阱里去，（435，810）这个陷阱很隐蔽，我花了好半天才看出来。”宋河道。 话音刚落，屏幕上出现变动，（435，810）展开交火！ 众多代表敌军的圆圈冒出，像一支霰弹枪朝池塘开火，激起密密麻麻的涟漪！ “陷阱生效了。”将军微笑。 “大局已定！”宋河顿时一喜，“一小时之内，应该能吃掉敌军一个半旅！附近不会有多少活口！” …… 激战已进行了半小时。 山岗上烟尘滚滚，数十支炮队忙着转移，远处的阵地正呼啸着发射火箭弹，一大群被敌方火力命中的士兵坐在地上，头盔冒着滚滚红烟，俨然尸横遍野！ 防空激光网璀璨地迎天发射，像一根根白亮的针向天空戳去。 铺天盖地的敌方无人机正嗡嗡掠过，密集犹如盛夏蚊虫，不时有一些无人机被击落，发出怪响坠毁在树林里，个别无人机挂在树梢起火，很快火势蔓延，烧得整片树林啪啪作响！ 山坡边缘，一处临时开挖的掩体里，谢元勋疯狂敲打键盘，指挥蜂窝无人机追踪敌军，脸色俨然疯魔！ 附近十几个蜂窝放置在散兵坑里，不时有大群无人机快速回收，满电后再砰砰发射，周而复始！ “撤撤！别忙活了！全崩了！”黑眼镜匆匆跑过，打雷般咆哮，“（430，800）集合！” “崩了？！”谢元勋惊恐大叫，“老子刚找到敌军轨迹！” “坐标报给二排！二排负责断后！”黑眼镜扛起一箱蜂窝，狂奔着消失在浓烟中。 震天动地的巨响，天空中爆开巨大的白云，二排的士兵扛着单兵火箭筒，向着空中打出一发发烟幕弹，那些烟幕弹像是杀虫剂，所过之处大量飞舞的无人机坠落下来，战场一片狼藉！ 一架小型无人机就摔在面前，发出噼噼啪啪的电流声，谢元勋坚持着输入最后几个回收程序，啪地合上电脑起身。 “他妈的，非常不妙啊！”谢元勋骂骂咧咧。 第605章 演习结束 休息室总共五斤瓜子，每当大战爆发，宋河就紧张猛磕，夜幕降临前居然全吃光了。 晚饭时来了个女兵，把一大麻袋二十斤瓜子咣当扔在宋河脚下，冲他投来一个古怪的眼神。 宋河望着麻袋尴尬脸红，感觉自己像一头只吃瓜子的大猩猩，女兵是来送饲料的饲养员。 将军每隔几小时来一趟，问问宋河对战局的看法，听完也不评价，和善地笑笑离开。 宋河被搞得很紧张，身上的汗出了一茬又一茬，他能感觉到将军在考他，但很奇怪，他又不是部队的人，考好考差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虽说如此，他还是不敢随口瞎编，每次开口慎之又慎，好在前几周高强度的模拟给他积攒了足够的经验，目前为止预测的战况基本全对，只犯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 第一天演习结束，无人兵团损失17%，敌军人员损失24%。 夜战甚至比白天更激烈，宋河抽空睡了一小时，醒来尚且觉得浑身疲惫，不敢想象战场上东奔西跑的兵是怎么熬过来的。 …… “早知道演习这么累，我他妈的还不如提前死了！”谢元勋泪目，“酱油尿！” 幽深的山洞里，谢元勋哆哆嗦嗦扶着墙撒尿，尿液颜色深的像浓茶。 他浑身肌肉都在痛，整个人像被大炮轰碎了又用胶带粘起来，没有一块肉是舒服的，上了战场，才知道什么叫人类的极限。 “放屁！你那顶多算茶尿，天黑衬得颜色深，多喝点水屁事没有。”黑眼镜坐在旁边，拿螺丝刀修一架无人机，“今天你跑了有一个马拉松吗？叫唤什么？男人这点体力都没有，以后还想娶老婆？” “我得背蜂窝！比你多几十斤负重！”谢元勋骂道，“你在步战车里吹空调，老子在沼泽地里喂虫子！” “行啦，想想牺牲的战友吧！” “有什么可想的！他们回营洗澡睡大觉去了，我还得在这睡山洞！” “住嘴！”黑眼镜突然抬手，“听！” 寂静的深夜中，骤然响起无人机的嗡嗡声，尖锐刺耳，犹如恶鬼。 …… 第二天，战斗规模扩大，红方军以惊人的毅力打穿插，在凌晨撕开了无人兵团的防线。 但战局未能逆转，孙膑七号快速配平战线，到傍晚时分成功收复失地，再次重创敌军一个旅。 第二天夜晚，零零星星的激烈夜战持续了一整夜，最终以无人兵团损失28%，敌军人员损失42%结束。 进入第三天，孙膑七号转守为攻，大肆猛攻疲惫不堪的红方军，铺天盖地的电子战、源源不断的地毯式轰炸、接二连三的炮战、漫天飞舞的无人机群攻势，无人兵团取得决定性胜利，全歼红方军第1、2旅，消灭红方军第3旅的两个营，第4旅的一个营，并夺取大量关键阵地。 至此，红方军兵员只剩不到30%，无人兵团仍有过半兵力，实力差距已极为悬殊！ 宋河以为演习会在第四天结束，岂料剩余敌军进入游击战，又硬生生坚持到第八天，终于在午夜时分被无人兵团设置的假指挥部诱出全歼。 短短几小时后，演习部队撤离演习场，返回天南海北的驻地。宋河不禁想，这些士兵们坐在专列上望向窗外时，会是怎样的思绪万千？他们回到熟悉的兵营躺在床上，会不会心事重重地失眠？ 仅有少量军官和关键人员留下，参与演习总结大会。 …… 宋河以为会议是在类似大礼堂的地方召开，没想到只是一间小会议室，参会者也仅有不到一百人。 他的位置很靠前，从后门进场后，刚要匆匆往前走，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喊他。 “宋兄！” 宋河停下脚步扭头看，片刻后大惊失色，“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谢元勋瘫在后排座位上，一脸生无可恋，整个人瘦了两层，像被什么妖怪吸干了精血，脸庞晒得像黑炭，甚至出了一些皱纹。把他扔进烤箱里脱脱水，马上可以放进博物馆充当木乃伊。 宋河截然相反，大概是宅在休息室里瓜子吃多了，整个人甚至胖了一圈，好几天没见太阳，脸色也越发白皙，肤质前所未有的好，白的都快赶上相晓桐了。 “你做出来的孙膑七号是真残暴啊！”谢元勋有气无力地哀叹，“妈的搞死老子了！” “你打了几天？”宋河忍不住坐到他身旁，好奇地小声问。 “我打了全场，最后一批牺牲的。”谢元勋用手搓脸，“我不想说什么了，累的七窍生烟，开完会我他妈就回去睡觉，睡个七天七夜睡死拉倒，人世间没什么值得留恋！” 宋河怕憋不住笑，拍拍他肩膀连忙起身，来到前排的座位。 邻座就是相晓桐，她也累的够呛，正趴在桌上打盹。 陆陆续续有军官入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人说话寒暄，一张张脸毫无表情，面如死灰，完全是吃败仗的压抑气氛。 终于，将军进场！ “起立！” 所有人轰然起身，站的笔直，宋河条件反射地起来，拉着惊醒的相老师起身。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将军脸上全无在休息室里的和蔼，目光森冷扫视全场。 “胜者请坐，败寇站着！”将军冷声道。 宋河和相晓桐默默坐下，整个会议室里气氛更加压抑，一群军官笔挺站直，许多人脸色涨得通红。 “红方军，各部队抽调的精锐兵员，最终结果是指挥部被夷平，兵员损失93%！” “蓝方军，新组建的实验性无人兵团，最终结果是指挥部完好，兵员损失62%！” “这种演习结果，坦白讲我心情很复杂，其实蓝军打的不错，顽强勇敢，战术得当，但即便如此依然是输了，战争史在过去的八天里翻开新一页，没有人做错什么，但时代还是会把很多人抛下。” “我要警告大家，保持训练，坚持战术研究，不能因为无人兵团的出现而导致懈怠，因为无人兵团的指挥路数，目前还是按照人类教给它的东西去指挥！” “在我们这场会议进行战役复盘之前，先宣布表彰决定！” 第606章 客座讲师？ “首先，授予无人兵团项目全体工作人员集体二等功！” “突出贡献者相晓桐、宋河，完成孙膑七号开发并通过实战检验，分别授予个人一等功！” “由于项目的保密性，暂时不公开表彰，请两位功臣来领勋章吧！” 将军拿出两只红盒子，宋河和相晓桐连忙过去，接过盒子道谢，返回座位。 宋河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屏住呼吸打开盒子，华贵的金勋章躺在柔软的丝绒里，不愧是传说中的一等功，勋章都比上次领到的要漂亮！ 稳了稳了，明年修族谱可以单开一页了！ 相晓桐倒是很平常心，打开盒子扫了一眼便扣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老师啊，这可是一等功！”宋河诧异地用胳膊肘戳她。 “你第一次领当然兴奋，我已经有两个了。”相晓桐淡定。 宋河一愣，想起曾经看过的鸡汤故事，某诺奖科学家有一箱子奖章勋章奖杯，放在家里给孩子当玩具，记者见了震撼不已，但科学家完全无所谓，因为荣誉攒太多了，孩子玩丢一箱还有一箱。 鸡汤故事照进现实，相老师竟然也是这种神人，别人艳羡不已的珍贵荣誉她不当回事，这种境界宋河暂时只能仰望，还无法理解。 将军开始做战役复盘，盘着盘着便点名一个军官猛烈批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的很，宋河倒是不受影响，只是贪婪地抚摸自己的新勋章，像财迷摩挲祖传的玉镯，像色鬼抚摸绝世美女，怎么摸也摸不够。 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宋河竟然摸了三个多小时的勋章，旁边相晓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担忧自己学生受刺激变得精神不正常了。 “散会！宋河留一下！”将军终于宣布结束。 宋河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下，吃惊抬头，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相晓桐也没走，好奇地坐在一边等。 军官们安静离开，走到门口时纷纷扭头，目光好奇地打量前排的年轻人，但没人敢停下来看，鱼贯而出离开会议室，很快，屋里只剩三个人。 “来吧，考虑一下！”将军摸出一份文件，放在宋河面前。 宋河和相晓桐凑在一起看文件，是聘书！ 常山军校的聘书，聘请宋河为客座讲师！ 宋河大惊失色，“怎么能让我去军校当讲师？我一天兵没当过啊！” “人类迄今为止最先进的战争AI在你手里诞生，去军校当个讲师难道不够格？”将军笑了，“你相老师我聘不起，她架子太大，所以让你考虑考虑。” “这话说的，埋汰人了啊！”相晓桐语气轻松，“我只是没时间，不是摆架子！” “我……这……我……”宋河不知所措，“我去了能教什么啊？难道教孙膑七号的开发吗？” “军校涵盖面很广，常山军校也有研究数学的专业，你可以去教数学。”将军认真道，“数学军事不分家，历史上数学家很多在军队服役，修工事算弹道解密码，前沿数学更是尖端武器的魂。挖战壕不需要搬进课堂里教，你这种数学家才应该站在讲台上。” 宋河终于明白，为什么演习时将军频繁来问他对战局的理解了，原来是考察他有没有进军校教书的资格！ “客座讲师，是说我不用长期上课，有时间过去开个讲座就行，对吧？”宋河问。 “没错，我知道你身份特殊，各个领域有研究，还有自己的高科技企业和其他高校的教职，你有空来开几次讲座就好。”将军想了想，“趁演习刚刚结束，我希望你下周就去先开几场讲座，趁热打铁讲一讲。” “下周不行。”相晓桐从一旁插话，“他没时间。” “你别插嘴。”将军瞪她，“我和宋河说话，关你什么事？” “下周前沿科技大学要开学了，他是我脑院的老师，得带新生。”相晓桐不慌不忙道，“月城计划传来风声了，开学后马上有新任务交给他。” 宋河一惊，“月城计划的新任务？” “对，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但给你的科研经费已经在走流程了，数额不小，肯定大项目。”相晓桐点头，“我也是一小时前刚得到的消息。” 将军瞪着相晓桐，脸上微露怒意，却又无可奈何。 “如何？”将军看向宋河，恢复和蔼笑容，“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 “将军对我青睐有加，我不答应就太没礼貌了！”宋河拿起笔，在文件最后唰唰签下名字，“能去世界着名的军校开讲座，晚辈祖坟喷火！” 第607章 参加教职工会议！ 飞机在深夜的云层中穿行，像一头钢铁巨鲸在深海游动，天边有一丝亮光，仿佛海底火山口溢出的火。 这是一架小飞机，没有头等舱，只有商务座，听上去高端，其实不过是经济舱最前排的座位，稍微能伸开腿。 相晓桐一上飞机就靠着窗户呼呼大睡，宋河坐在旁边刷手机，看科技板块新闻。 《科拜努尔顺利发射重型火箭，两颗中继卫星将被送往月球轨道！》 《入轨失利，科拜努尔航天中心宣布和卫星失联！》 宋河咋舌，卡特琳娜好像就在这地方工作，这次任务失败不会和那道题有关吧？ 《NASA宣布将推出有史以来最强力重型火箭》 《NASA官网出售月球旅行往返票，10天行程价格1000万刀，交费得预约名额，无法成行将全额退款》 月球十日游？很难评价，目前看上去还只是画饼，圈钱倒是有一手，先搞一堆钱吃利息，拖个三五年归还本金，赚麻了！ 《乘黄公司制药工厂扩大十倍，占据绿藤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二期70%面积！》 《乘黄公司和绿藤市签署对赌协议，以高额税收换取免费地皮！》 《知情人士透露，乘黄公司年内缴税或可达十位数！》 宋河舒服了，看来绿藤市终于意识到乘黄是怎样一头吸金怪兽，二期工程慷慨发地皮，不再像一期工程那样抠抠索索了。 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从乘黄拿过多少钱，公司还在高速扩张阶段，处处急需用钱，他把自己的收入统统扔给公司盖新生产线了，毕竟每条生产线都是一个聚宝盆，多多益善。 《伊雷马永生公司创立！获得4.66亿欧元投资！》 《宣战抗癌药，伊雷马永生公司雄心万丈！》 宋河心头一动，伊雷马本来只是一个小而精的科研团队，还是受了他的打击之后，才决定要转型做大公司，几个月过去，总算有了下文！ 他打开伊雷马论坛，果然一条大喜报被高高置顶，点赞量破十万，热闹非凡！ 【今天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日子，伊雷马永生公司诞生了！】 【顾名思义，我们公司的目标是对标乘黄公司，开发医药技术，追求人类长生！】 【目前我们已从各种途径获得8.27亿经费，这些经费将用于组建公司的新科研中心，以更快的速度开发药物！】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抗癌药，人类已战胜了一些癌症，但对另一些癌症还束手无策，每年因癌症死亡的人数相当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死人数，如果我们能攻克癌症，或许可以让人类整体寿命上升3到5岁】 【我们竭诚欢迎世界各地的有志之士加入我们，目前已有格雷·雷契尔、劳埃德·弗雷得力克、伊利克特拉·阿尔文三位诺奖获得者加入，还有大量医药领域的专家即将供职于伊雷马永生公司，我们将打造一个史无前例的豪华团队！】 【同时透露一下，我们已经幸运地找到了一些激动人心的成分，或许几个月之内，公司便能推出第一款药物！】 评论区一片喝彩声，还有大堆人求职，场面热闹。 宋河之前已和伊雷马聊过天，也不好潜水装空气了，发了一条简短的祝贺词： “乘黄公司预祝伊雷马永生公司取得成功！将来若有机会，期待合作！” 只是套话，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伊雷马永生公司必然会飞速成长为医药巨头，两个医药巨头凑在一起，互殴的概率远远大于握手言和，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漫长的飞行，飞机终于下降。 靠窗熟睡的相晓桐醒了过来，摸出手机看消息。 “明天上午九点开全体教职工会议，下午三点到五点脑科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开小会。”相晓桐说。 “我看到通知了。”宋河点点头，“我会准时到。” 他现在的身份特殊，既是前沿科技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又是前沿科技大学的讲师，再过几天就要新生报到了，必然会议连连。 “我不是提醒你，你去开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相晓桐哈欠连天，“我可能会睡过头，你到时候砰砰砸门。” “明白老师，拿我当闹钟呗。”宋河无语。 “不愿意？” “愿意愿意。” …… 第二天上午，相晓桐果然睡过了头，宋河苦苦砸门许久才把她叫醒，她也没梳妆打扮，头发乱糟糟就去了学校礼堂，脸色苍白如纸，濒临香消玉殒，可见连续八天泡在指挥部有多透支身体。 一到会场，相晓桐趴在桌上就睡，宋河默默坐在一边，等着校长出现后再把老师叫醒。记得初中时和同学去网吧通宵，第二天上课也是这样放哨。 邻座是火箭院席位，开会前几分钟，一身烟味的游德义带着瘦脱相的谢元勋来了。 “游师祖好！”宋河连忙问好。 “不能叫你小宋了，得叫你宋老师了，欢迎加入教职工队伍！”游德义打趣道，“你可把你谢师兄整的够呛！八天掉了十五斤肉！” “我快死了！我这种精神状态怎能在学生面前立威？学生见了我只会想着改换门庭，因为这老师虚的一看就时日无多！”谢元勋悲哀叹气，还没从疲惫中解脱，搓了搓脸趴在桌上。 宋河绷不住，虽然幸灾乐祸很不礼貌，但谢元勋的憔悴真的有喜感。 会场突然掌声雷动，校长出现！ 宋河戳戳相晓桐，游德义戳戳谢元勋，两个瞌睡鬼都迷迷瞪瞪地坐直了，闭着眼睛东倒西歪地鼓掌。 校长讲话的麦克风又多了两个，声势更足，相晓桐压根睡不着，只好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宋河也一脸严肃，坐在旁边，同样拿笔对着本子写来写去，不时抬头望校长，表情仿佛深有启发。 “你还记笔记？校长那些废话有什么好记的？”相晓桐歪歪脑袋，有气无力地问。 “我在画画。”宋河把笔记本翻了一页，露出满满一页的小乌龟。 相晓桐被逗乐了，“开会画画的习惯像我亲学生，但你画的小王八太低端了。” 相晓桐亮出她的笔记本，上面是整个会场的速写，寥寥几笔但画面感极强，画技浑然天成。 “老师您学过画画？”宋河吃惊。 “没学过，天赋。”相晓桐有点得意，“你想超越为师，还得再练十年！” 宋河刚要说什么，眼前冒出提示。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第608章 功高震主 【恭喜获得“手脑协调胶囊”，已放入系统商城！】 【手脑协调胶囊：100怨念/粒】 【服用后，可在一小时内提高手脑协调能力，适用于书法、绘画、电竞、雕刻等考验双手精密程度的工作，药效可多重叠加】 宋河乐了，往常系统抛出的道具都在不断加价，此刻冒出一个价格区区三位数的便宜道具，简直像开玩笑。 往嘴里悄悄塞了几粒，吞下。 没有其他药物那种冲击大脑的刺激感，难道便宜无好货，药效不明显？ 宋河把笔记本翻到新的空白页，拿起中性笔。 一笔在手，奇妙的感觉突然从指尖流淌出来，像手指和中性笔融为一体，像中性笔长了眼睛！ 他尝试着下笔作画，寥寥几笔，一个优美的轮廓勾勒出来，是一名长发女子的面孔，气韵十足！ 宋河吃惊，手眼协调胶囊虽然便宜，但真管用！真能把脑海里的画面分毫不差地复制下来！ 多少画匠苦练多年，不就是为了得到这样一双手？ 胆子大了些，宋河手里的笔放肆甩动，丝丝作响着添上细节，补足阴影，把每一寸肌肤的光影变化都用细密的线条织出来，犹如游戏开发公司进行人物建模，只不过是用一支三块钱的中性笔建出来的。 相晓桐还在昏昏欲睡，一只手托腮，脑袋一晃一晃。 忽然，旁边的学生戳戳她，递过来笔记本。 相晓桐睁眼一瞥，顿时精神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照镜子，纸上画着眼神困倦的漂亮面孔，像是照片转成了黑白，但仔细一看却是中性笔的细线打出来的。 她吃了一惊，扭头看看得意挑眉的学生，随后她突然伸手把那张画撕了下来，夹在自己的笔记本里。 “老师你不用抢，本来就是送你的。”宋河把笔记本拿回来，“我这画功，是不是你还需要十年才能追上？” “雕虫小技。”相晓桐冷哼一声，也动笔作画。 这下轮到宋河震惊了，短短三分钟，他的脸也出现在纸上，细节栩栩如生，同样清晰地如同照镜子！ 相晓桐把画好的肖像画撕下来，得意地拍在宋河面前，“礼尚往来。” “你俩是美院的吗？”游德义在一旁看愣了，“师徒俩都是拍立得修炼成精？” 宋河还就不信了，又翻开新的一页纸，准备画一副能镇住场子的。 画什么好呢？什么画最能考验画技？ 思索片刻，他灵感一闪，有了！ 低头，作画！ 笔尖迅捷而精准地划过纸张，像四平八稳的手术刀，在白纸上割开一道道黑色细痕！ 相晓桐和游德义一左一右，都好奇地歪过脑袋来看，但宋河有意捂住，不让两位老师提前看到。 “还神神秘秘的。”游德义笑。 “别挣扎了，为师的画技远远凌驾于你之上，不存在反超。”相晓桐微笑。 宋河猛地松开遮掩的双手，将墨迹未干的画作展现出来。 一张百元大钞！ 像是用真钞票复印下来的，每一道细线都精准无比，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甚至用复印机都印不出这种高清效果，因为很多复印机识别到钞票上的欧姆龙环，便会停下来或乱印。 “乖乖，你是印钞机修炼成精啊！”游德义震了，看宋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靠真炸裂！我帮你搞定变色油墨！”谢元勋迷迷糊糊地扭头看了一眼，顷刻间睡意全消。 宋河把新画的钞票往相晓桐面前推了推，嚣张地用手指头敲，“老师，这能赢吗？” “你赢了！”相晓桐双手捂脸，眼神不可思议，“你小子幸亏来搞科研了！” 台上，校长还在慢吞吞地念稿，丝毫没注意到前排有教职工在开小差搞画画大比，也可能他注意到了，但碍于开小差的几位教职工过于重量级，必须留面子。 念过了漫长的无趣内容后，进入有趣的阶段！ “下面进入大会第四项，表彰招生工作的优秀单位和优秀个人！”校长提高嗓音。 整个礼堂的气氛为之一变，几百颗发量堪忧的脑袋抬起来，目光期待地注视校长。 “前沿科技大学首次高考招生，压力大，任务重，作为新建院校，我们面临口碑不足，酒香也怕巷子深的艰难局面！” “但，众多教职工同志砥砺奋进，克服困难，坚定不移打好了招生攻坚战，圆满完成首次高考招生任务，整体生源质量大幅领先预定计划！” “其中，最为突出的学院有，脑科学院，生物与工程学院，火箭学院，数学院，量子物理学院！” “以上学院，新学期总科研经费上调20%！荣誉评选优先考虑！” 掌声轰然爆发！ 获奖学院的教职工们满面红光，看向校长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拥戴，就差山呼万岁了，其他学院的领导老师们则一脸嫉妒，这种真金白银的奖励谁能心如止水？ “除了表扬优秀单位，还要表扬招生工作中贡献突出的优秀个人！”校长继续念稿。 “首先，讲师宋河，为脑科学院和数学院招到大量尖子生，包括三位省状元！同时，在社会面广泛宣传我校，创造了良好口碑！” “经学校研究决定，授予宋河年度优秀招生工作者荣誉，工资待遇上调20%，新学期科研经费上调100%！” 又是一阵掌声！ 众多教职工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宋河舒服了，为了帮学校抢人，他的公司可是豪掷千金掏了一大笔奖学金，现在看来这钱花的也不亏！ “付费玩家就是不一样啊！”谢元勋感叹。 “长脸！”相晓桐满意地拍拍爱徒肩膀，“脑院头号虎将！招生大将军！该封万户侯！” “宋河招生大捷，活捉三省单于，功高震主啦！”游德义开玩笑。 “宠臣，不震主，真要震了，我禅让又如何？”相晓桐十分坦然。 …… 下午，小会。 俗话说，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上午的全体教职工会议只是走个过场，下午的分时段小会议才是重头戏！ 提前十分钟，宋河和相晓桐匆匆赶到会场，位于校长办公室楼下的小会议室。 这场是脑院和生工学院同时开，生物工程学院的人已经到了，宋河进去一看对面的阵容，心头大惊，气势率先矮了三分。 生工的大神太多了！ 第609章 用杰青换宋河？ 坐在第一位的白发老头，生物工程学院的项温韦院长！ 很多年前项温韦就评了院士，在他手里搓出过众多改良品种的蔬果，今天已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超市里的常见产品，带动几十万果农脱贫致富！ “小宋同志吧，一表人才啊！”项温韦语气和蔼，主动打招呼。 “项院长好！”宋河激动，“我看过您植物光敏色素的论文，当时我才刚开始写论文，经常学您的行文当模板！” “哈哈那还真有缘！”项温韦笑道，“短眠片，人造视觉，神经肽药物，脑院怎么不给你个副院长当当？难道冯唐易老宋河难封？要不要来我们生工学院当副院长？” 相晓桐在一旁瞪眼，“老项你敢！副院长给宋河了，你让卢瑟福去干什么？” 坐在项温韦身旁的，是一个酒糟鼻的白人老头，鼻头红的像圣诞老人。 卢瑟福·帕克，禽类病毒领域专家，拿过一连串的国际大奖，但诺奖陪跑了很多年也没拿到，几年前先是被清华挖去，又跳槽来这里。 “院长只有一个，副院长可以有一群。”卢瑟福用腔调蹩脚的普通话说，“宋先生，来当同事吧！” “卢瑟福老师好！”宋河连忙道，“我学过您的微生物论文，得到很多启发！” “哦？这是客气的话吗？”卢瑟福笑道。 “真的真的！”宋河连忙道。 “那我想听听，是我哪篇论文里的什么观点，给你带来了什么启发？”卢瑟福笑容忽然变得有些狡诈，像大灰狼盯着小白兔。 “诶！老卢你干嘛！”旁边的项温韦笑着拍打他肩膀。 晚辈遇到业界前辈，常用的虚假客套话就是前辈您是我的多年偶像，大部分前辈心知肚明，一笑而过，而卢瑟福属于那种怪脾气老头，非要拆穿晚辈的马屁，享受晚辈支支吾吾的难堪场面。 但宋河真不是拍马屁。 “您十二年前六月份发在《自然》上的论文，采用SYTO 82透膜性燃料染色，使用噬菌体T7，二十面体衣壳55nm直径的头部，包含DNA长度为39937bp的基因组作为模型……” 快速背了一段，效果立竿见影，在场所有人几乎都震了！ 还真能张口就背？ “你……把我的论文背下来了？”卢瑟福呆滞，他拆穿过无数晚辈，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印象深刻，所以能记下来。”宋河点头，“通过您的论文，我初步掌握了nFCM数据的分析，尤其是FL和SSC的二维散点图与直方图，后来科研的时候用到很多次，我算您的私淑弟子。” 卢瑟福惊讶无比，扭头看向项温韦，“院长啊，把这孩子挖过来吧！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缘分！太有缘分了！” “要不要考卢瑟福的研究生啊？”项温韦脸色认真，“硕士读完了，再跟我读博？” “休想！”相晓桐抓着宋河的胳膊，像母鸡护着鸡蛋，“这是我学生！” “又不让你吃亏，给你换个杰青怎样？”项温韦扭头，用下巴指了指长桌末尾的短发青年，介绍道，“庾才艺，今年刚评的杰青，你不吃亏！” “区区杰青就想换宋河，老项你疯了吗？”相晓桐一脸嫌弃，“八个杰青都不换！” 【庾才艺对你产生怨念，怨念值＋800！】 【庾才艺感觉自己失宠了，成了被老师踢出去交换你的筹码，怨念值＋1000！】 宋河尴尬地看向庾才艺，对方眼神冷漠地赔笑，脸上笑容无比僵硬。 大佬之间开开玩笑，自尊心敏感的学生很容易受伤，其实换学生根本不现实，宋河不可能跳槽到生物工程学院，但无心之言也能扎心，庾才艺显然被扎中了。 “你们这帮人换去哪个院都可以，只要都留在前科大就行！” 校长笑呵呵地进来，一开口便格局打开。 会议室里顿时一串校长好的声音，校领导们随口打招呼，年轻学生们喊得毕恭毕敬。 “都坐都坐，咱们开个闭门会议，刘秘书，发保密协议！”校长坐到会议桌尽头。 秘书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快速给在座每个人面前摆矿泉水和保密协议。 摆协议的顺序很反常，刘秘书先给项温韦、相晓桐、卢瑟福发协议，这个顺序毋庸置疑，但紧接着，刘秘书又特意绕回到会议桌另一侧，给宋河发了协议。 宋河受宠若惊，他以为自己的资历在这屋里算吊车尾的，没想到却是第四顺位？！ 接下来才发给庾才艺，他眼神冷漠地盯着手里的保密协议，又悄悄刷出数百针对宋河的怨念，显然对排在后面很不爽。 宋河有点头疼，自己也没干什么，就把一个杰青给得罪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树大招风？ 在场众人早已在科研圈摸爬滚打多年，保密协议签过不知多少份，已成家常便饭，拿到手之后不约而同地快速签字，几乎看都不看。 宋河掀开内页草草瞥了一眼，眼皮一跳，是月城计划的项目保密协议！ 校长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戴上眼镜翻开文件夹。 “大家时间宝贵，我不讲废话，直奔正题！” “在座的都是参与月城计划的同志，上个月咱们打了一发火箭去月球，准备过两天弄回来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上级昨天派任务下来了，东西一到，咱们得趁着新鲜尽快研究！” “我们学校，能带头做这个项目的，只有生物工程学院和脑科学院，其实按照研究方向来说，这就是生物工程学院的活儿，但上级领导提了一嘴，说脑科学院也有微生物专家，譬如相院长，譬如小宋同志，所以我把脑科学院也叫来了。” 第610章 新生开学！ 宋河面无波澜，心中微微一动，看来自己名气确实响出去了，上级领导已经把他看成一个独挑大梁的人选，而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苗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相晓桐忍不住问。 “菌。”校长道，“菌样本总共有三份，会分批运送过来，刘秘书，发资料！” 刘秘书迅速下发资料，每人一份，顺序和刚刚一模一样，庾才艺冷冷地注视宋河先一步拿到资料，再次刷出怨念。 宋河很无奈。 “第一份是咱们空间站外壳上积攒的菌类样本，去年空间站多了一种小机器人，叫太空擦窗虫，很小的一只，在空间站外壳上反复清理太空尘埃，前些天航天员回收了几只故障的擦窗虫，结果发现虫体上附着了一些菌类，已经收集下来养殖扩增，大概咱们开学之后就能拿到样本。” 宋河挑眉，他可是太空擦窗虫灵魂的工程师，没想到自己和这种机械小虫子缘分还挺大，隔了一年还能有后续。 “第二份是月球菌类养殖池里的杂菌！”校长继续解说。 “月球基地去年新建了一些养殖池，具体养什么菌我不清楚，属于绝密信息，其中有一个养殖池被污染了，长出来很多杂菌，目前不知道被什么途径污染的，还在排查。” “正常情况下，被污染的养殖池得重新消毒，但池子里的杂菌据说长势很诡异，领导就下了命令封锁那座养殖池，每天补点养料进去，让杂菌们养蛊一样生长，看看能长出什么来。” “月球杂菌的样本要耽搁几天，等返回舱从月球回地球，第一时间送过来。” 宋河面无表情，他倒是知道所谓的绝密养殖池是在养什么，炸药硅藻！ 其实“炸药硅藻”这个名字无需保密，目前已知的硅藻有十万多种，哪怕有人选了硅藻去仿制，尝试出来也得猴年马月。更何况炸药硅藻的核心是复杂的培育工艺，硅藻只是一个借腹生子的躯壳而已。 之所以列为绝密，必然是出于别的原因，譬如担心这种低价造炸药的技术引发各国恐慌，譬如谎称每次上月球的火箭运了很多施工炸药，其实暗度陈仓把别的东西运上去。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宋河脑海里滚一圈，不可能说出来。 “第三份是各国交换来的菌类样本。”校长笑了笑，“太空竞赛有竞争有合作，我们和个别国家互换了一些太空里收集到的菌样本，也要研究研究，但恐怕价值不大，应该都是筛选过的，别人吃剩下的。” 会议室里所有人看完了资料，纷纷点头。 “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校长环视众人。 “校长，我看资料说把菌样本的基因测序做一下，盘点出所有菌的种类。”宋河问，“上级就这一个要求吗？只是做分类？” “硬性要求就这一个，但务必要快。”校长笑里藏刀，“脑院一个队，生工院一个队，谁的分类测序做的又快又好，功劳奖金就是谁的。” “今天这会议是鸿门宴啊，狭路相逢了。”项温韦笑道，“不好意思了脑院老师们，这次上擂台我们生工肯定要赢，我们派出卢瑟福团队出战。” “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上？”卢瑟福吃惊。 “我有更重要的活儿，区区细菌测序，你上绰绰有余。”项温韦扭头瞅他。 “余太多了，给年轻人一个锻炼机会吧。”卢瑟福扭头看向庾才艺，“小庾，你带队上吧！刚评杰青，也证明一下实力，赢了给你加八十万经费。” “明白！”庾才艺果断点头，目光冷漠地扫了一眼宋河，眼神中的杀意一晃而过！ “我们脑院就派宋河出战。”相晓桐干脆地拍板，“对付你们生工足够了。” “给细菌做亲子鉴定，这种活儿我能交给学生吗？”宋河询问，“如果都是普通菌，我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如果真测出来什么奇怪品种，我再上阵研究一下。” “必须挑优秀学生，签完保密协议再做。”校长点头，“小宋老师讲的路线是对的，杂活交给学生干，真遇到难题了再亲自上，上级让咱们做菌样本的分析，其实就是想知道太空菌里有没有什么特殊存在。” “谁还有问题？”校长问。 众人左看右看，没人开口。 “没有了？那散会！”校长起身，“咱们学校就两个生物方向的学院，我倒是很好奇哪个学院更强一些。” …… 时间一晃，新生报到日！ 校门口拉了欢迎横幅，全城的出租车都集中过来，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略显稚嫩的年轻人们拉着行李箱，在父母陪同下鱼贯而入，兴奋忐忑地打量整座校园，疯狂脑补传说中的大学生活，但每个人的想象明显不同，有人如临大敌，有人痴痴傻乐。 没有学长学姐迎新，毕竟这才是第一批录取进来的高考生，只有一些路牌指引学生们前往各学院的办事处，排着长队，找老师们递交入学手续。 食堂，宋河和奚雁凡对桌吃早饭。 没别的意思，单纯是宋河想临时抱佛脚沾沾好运气，新学期新工作，别收到什么奇葩过头的学生。 两人的着装画风迥异，宋河是短裤短袖，像夏天逛公园的闲散青年，奚雁凡则一身黑色正装，戴着黑框眼镜，一副电影里老师的正经装扮。 吃完饭奚雁凡要赶去给吵吵嚷嚷的新生们办手续，而宋河颇得脑院领导偏爱，不用干这种杂活儿，可以回宿舍喝着汽水刷论文，下午才有他的课。 吃着吃着，奚雁凡忽然停下筷子，紧紧抿着嘴唇。 “咋了？”宋河发现她脸色不对。 “紧张地吃不下去。”奚雁凡声音很小。 “啊？”宋河诧异，“为啥紧张啊？” “头一回当老师，教的还是无法无天的大学生，你不紧张吗？”奚雁凡反问。 “你想啊，你可以把班里学生们都拉进魔方社。”宋河道，“都是你的好社员，你紧张什么？” 奚雁凡一怔，眼神亮起，“诶！对啊！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宋河哭笑不得，他感觉奚雁凡还是个小女孩，确实距离威严的老师有一定距离。 但世界是个巨大的角色扮演游戏，今早一看到奚雁凡换了身教师打扮，突然感觉她完全就是地地道道的老师，学生见了她应该也有一样的感觉。 宋河不禁浮想联翩，自己从小到大接触的这些老师，会不会私底下也完全不像老师，只有在讲台上像老师？ 自己可是标准的学生年龄，师道尊严能建立起来吗？ 想着想着，宋河手心有点出汗了，安慰完了同事，紧张竟转移到自己身上，但这种紧张只是暂时的，毕竟他之前也教过课，现在无非是学生换了一批而已。 奚雁凡的手机嗡嗡震动，她拿起来看，忽然表情古怪。 “新生们在群里作妖了。”奚雁凡撅嘴，“跟你有关。” “你们班的群吗？”宋河一愣。 “对。” “你们班群为啥会和我有关？”宋河茫然。 第611章 三个状元三个社团 “新生们列了一个名单，是学校里各种学术大牛，在群里讨论跑去蹭课，名单里就有你。”奚雁凡头疼不已，“还明目张胆地说要把我的课翘了，去蹭你的课，过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慧眼识珠！”宋河唏嘘。 奚雁凡咬牙瞪他，“以后休想从我这借运气！” “错了错了，慧眼识猪，猪头的猪。”宋河秒怂，过几天的太空菌项目就是运气主宰，万一进展不顺，免不了还要来找吉祥物借一下运势。 “我听传闻说，脑院和生工院会有一场激烈比拼？”奚雁凡想起什么，狐疑地打听消息，“脑院这边的主将是你？有这回事？” “上头派的一个项目，两个院的团队抢时间做。”宋河点头承认，“生工那边出战的是庾才艺，新晋的杰青，所以我压力不小。” “让我跟杰青竞争我肯定直接投降了。”奚雁凡低头吃东西，“但是你应该压力不大吧？你水平远超一般杰青或者长江万人，只是年龄学历卡了才没评。” “杰青和杰青差距巨大，就看庾才艺是牛逼的那一档，还是垫底的那一档了。”宋河淡定，“不慌，下午开课我就安排新生给我打下手，再让我研发团队帮忙，兵强马壮，谁也不怂！” “加油加油！”奚雁凡鼓励，“打倒生工，脑院为王！” …… 下午，大教室。 座位被坐满了，后排还有人站着，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年轻才子们的朝气浓郁到溢出。 “激动！我高考复习阶段就是靠天天吃短眠片顶过去的，现在竟然能拜发明人为师！” “自己努力不如导师努力！人造视觉太逆天了，我观宋老师有诺奖之资！将来我也是诺奖得主的高徒！” “稳了稳了，前途稳了，我不信宋老师会让亲学生失业，咱们毕业肯定能去乘黄捞份工作！” “庸俗，上大学是要冲击科学边界的，大一就惦记混饭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上课铃骤然敲响！ 学生们迅速安静下来，心跳加速。 一位少年匆匆进门，站在讲台上，皱眉扫视整个教室。 “有很多来旁听的同学，学习精神值得鼓励，但今天不是时候，请旁听同学们离开！” 说完，教室里一片低低的骚动，有寥寥几个旁听生怂了，抱着书包匆匆出门。 但教室里依旧人满为患，后排挤得像早高峰的地铁站，显然大部分人还赖着不走。 “我记得班里每个同学的脸，不要想着滥竽充数，这节课是旁听生不能听的，非常抱歉，请非本班同学快点离开！”讲台上的少年严肃敲桌子。 后排忽然有个声音喊，“你谁啊！我们不是本班学生，你也不是本班老师！我们来听宋河老师上课，你一个小助教无权赶我们走！” 顿时一片附和声响起，旁听生们叛逆地抱团吆喝，大家都把讲台上的少年当成助教了，毕竟实在过于年轻，完全不像能做出巨大成就的学者。 讲台上的少年叹气，抄起粉笔啪啪写下两个大字： 宋河！ 写完，划出一道大箭头，指向自己。 “我就是宋河老师！”宋河严肃道。 一言既出，全班寂静。 全场学生集体发懵，茫然无措。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做出宋河素、短眠片和人造视觉的宋河？ 不应该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吗？至少也得是个秃顶中年啊！怎么能看上去比大一新生年龄还小？ 有人默默举起手机，但讲台上的宋河马上伸直手臂指过去，脸色严肃。 “同学，我是为你好，手机里不要有我的照片，我的身份涉及保密项目，一旦你传出我的照片，去派出所喝茶是肯定的。你们有在媒体上见过我照片吗？没有吧？” 几个偷拍的学生脸色一白，慌忙垂下手机，不敢再拍。 “不走我就点人了！”宋河有些烦躁，“从东往西数，第一排第七个男生，你不是我们班学生！第二排第五个第六个，第三排第四个，第四排第十第十一个……” 一连串低头心虚的旁听生被点到，尴尬起身，表情不可思议，居然还真能在人堆里被揪出来？ “还要我继续点吗？我重申一遍，非本班学生请在三分钟内离开，这节课不允许旁听！” 宋河精准点人的技术终于动摇了新生们的心态，旁听生们迅速离开，教室里很快少了一堆人，宽敞多了。 剩下的本班学生都有些震惊，老师竟然记得他们每个人的脸？这真的假的？是记忆力超群还是专门背过？ 宋河走到门口往外看，呵斥一声赶走了几个走廊里鬼鬼祟祟的旁听生，随后关上教室大门，大步回到讲台。 “欢迎各位来到前沿科技大学，我会关注你们每个人的情况，希望在座所有人能和我一起抵达科学边界，更希望每个人都能把边界向前推动一寸！”宋河挂上笑容。 “首先安排三位课代表，也是咱们班的三位省状元，我点到名字后，请课代表同学起立自我介绍一下，让同学们认识认识。” “第一位，夏万三同学！”宋河移动目光，看向前排。 夏万三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运动服，但手腕上有一块引人注目的霸气金表，闪闪发亮，放射出土豪气息！ “老师好同学们好！我是夏万三！很荣幸为班级服务！”夏万三话锋一转，“大学期间我立志创业，暑假我已小试牛刀赚了超百万！上午我注册了学校新社团，商业社！欢迎志同道合的同学加入，一起发财！” “其他班同学加入商业社要交一千报名费，咱们班同学打三折！” 教室里一片掌声，还有叹服的窃窃私语，省状元就够牛逼了，一暑假赚上百万的状元更是奇人！ 宋河笑笑不评价，“第二位，凌奕奕同学！” 凌奕奕是个娇小的眼睛妹，声音嗲嗲的： “老师好同学们好！我是凌奕奕！我上午在学校注册了新社团，武器社！欢迎喜欢军事的同学加入，共同领略战争艺术，互相交流学习！” 又是一阵掌声，同学们继续叹服，凌课代表外形娇俏，居然热衷武器？难道这就是反差？ 宋河头疼，这姑娘当初在电话里一直咨询他各种禁忌武器，不折不扣的战争狂。 “第三位，蒲松春同学！”宋河继续点名。 后排一个男生站起来，锃亮的光头，面容平和，手捻佛珠，活脱脱一位便装和尚。 起身后他先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像庙里的老僧接待香客。 “老师好，同学们好。”蒲松春语速很慢，“有缘相聚，不胜荣幸。我在学校注册了行善社，社团主旨是广布福泽，救苦救难，做慈善献爱心，欢迎各位同学加入。” 掌声阵阵，宋河哭笑不得，三个课代表竟然注册出三个学校社团，一个赚钱一个打仗一个行善，状元们人生目标都挺明确的。 “好，咱们开始上课！”宋河清清嗓子，“暑假我在群里发过学习范围，你们有认真预习吗？” 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应声，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露出不学无术的哄笑。 高考后的暑假，青春躁动的考生们从书山题海的囚笼里解脱，是最容易放飞自我疯狂玩闹的时间，大家都这样，于是不学习也没什么好愧疚的，反而能哈哈大笑。 但，宋河马上就让他们笑不出来了。 第612章 每一个学生都是有用的 “砰！”一大捆试卷放在讲台上。 “第一节课，摸底考试！”宋河笑道，“没有高考题，全是实验室操作题和学术前沿问题！” “前三名，每人获得十万奖学金和5学分！前十名，每人一万奖学金和1学分！” “我会突击培训前十名，参加一个月城计划的绝密项目，参加项目者无需军训，同时能得到我的手把手指导，万一做出成绩还有奖励，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考试不及格者，我会额外布置三倍作业，必须在一个月内补考及格，否则挂科！” 宋河说完，匆匆走下讲台，手速飞快发试卷。 教室里刚刚还在笑的学生们丝毫笑不出来了，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早说啊！早说开学考发钱啊！早说开学考能去参加月城计划啊！ 悔恨！不少学生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这两个字。 卷子发到每个学生手里，所有人拧着眉头看题，预习过的学生陆续下笔作答，疯玩一暑假的学生开始后悔，开始绝望，开始双手揉搓自己的头发，目光不自觉地往旁边瞥。 “作弊开除！”宋河突然说，“都不想回去复读吧？” 个别学生表情更痛苦了，怨念值雪片般刷出，绝望哀求地望向老师。 宋河暗爽，站在讲台上目光认真，但他不是在观察考生们，而是在阅读眼前的入账提示。 【28名学生被你的试卷难得想掉泪，怨念值＋37100！】 【77名学生感觉你是个残酷的老师，对大学生活充满绝望，怨念值＋91280！】 【6名学生受到你考卷的启发，小幅顿悟，返还大量生物知识！】 【7名学生做了你的试卷，豁然开朗，返还大量生物知识！】 宋河心情愉悦，他辛辛苦苦当老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怨念值和知识返点吗！ 每一个学生在老师眼里都是最珍贵的！毕竟差学生可以贡献怨念，好学生可以贡献知识返点！ …… 晚上，宿舍。 宋河手拿红笔，唰唰改卷。 一场开学摸底考，他赚怨念赚麻了，按理说大部分考生都不会做，应该入眼皆是白卷，但情况恰恰相反！ 不愧是高考尖子们组成的班级，考试习惯相当好，绝不空题，强行胡言乱语生搬硬凑，也要把想象出来的答案在试卷上写满！ 每张卷子都满满当当，看起来煞有介事，宋河改的很头疼，往往瞪着眼花好久扫一遍试卷上的几千字，最后写出个位数的惨烈得分。 “不会答别硬答好吗同学们？”他唉声叹气。 终于，全班试卷改完。 虽然大部分同学很拉胯，过半不及格，但也有表现惊艳的。 譬如三位省状元，分别包揽全班一二三名，凌奕奕分数最高，89分，接着是蒲松春的85分和夏万三的80分，到第四名就已经跌落到70分以下了。 宋河快速手打了一遍分数，附加试卷答案发到班级群里。 “前十名明天不用军训了，早上六点半吃完饭去我办公室，脑科学院办公楼309！” “不及格的统统给我重学，军训结束后马上进行补考！” 消息一出，眼前的怨念值又瀑布般刷出，众多宿舍里响起新生绝望的哀嚎！ 宋河安然入眠，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今夜他将以恶魔的形象出现在众多学生的噩梦里。 …… 早上六点二十，全班前十名已悉数到齐，乖乖地站在宋河办公桌前。 “今天带你们进实验室。”宋河道，“只练一门手艺，菌类的基因测序。” 一边说着，宋河从抽屉里摸出十份装订好的保密协议，递给学生们，“先签字。” 学生们接过保密协议，脸色大变，眼神甚至有些惊慌失措，呼吸急促地翻看起来。 宋河微笑等待，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正常人第一次见到保密协议这种东西，吓一跳是必然的。 但这只是开胃菜，让这群学生吓一跳的还在后面！ 第613章 太空也能有活菌吗 实验室大门旁的墙壁上，挂着崭新的金属牌。 【宋河专属实验室】 【世界首个人造视觉技术诞生地，千百万盲人自此重见光明】 蒲松春手里攥着佛珠，目光敬佩，“善哉善哉！” “我靠，这将来要是做成旅游景点卖门票，得赚老鼻子钱了。”夏万三赚钱的本能启动了，“老师有考虑把当时用的实验器材拍卖出去吗？” “这实验室能做生化武器吗？”凌奕奕瞪大眼睛。 蒲松春皱眉看了一眼凌奕奕，没说什么。 宋河头疼，“改旅游景点得等百年之后这栋楼废弃掉，这实验室也不满足生化武器的生产标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一收，心思用在学习上！” 进门，宋河带学生们挨个辨认实验仪器，手把手教学操作方式，三令五申强调实验不当可能会造成的惨烈事故。 之前的考试试卷里，就有各种实验仪器的操作题，因此带来实验室的学生们理论知识都已经过关了，现在不过是学着上手实操，教起来也很快。 到上午十点钟，学生们已经上手试着分析菌类了，菌类来源是窗台上仙人球花盆里的土，挖一勺土足够所有学生用。 宋河背着手在实验室里来回游走，不时纠正学生的错误操作： “敢这么硬塞，你的命是批发的？” “凌奕奕啊凌奕奕，你怎么不把头插进通风橱里呢？那种死法更无痛一点。” “夏万三啊，这一管试剂价格上万，能省着点用吗？” “蒲松春，你这种操作万一把整个实验室端了，你攒的功德分分钟清零！” 宋河直冒冷汗，窗明几净的实验室进来这群学生，竟然有种步步杀机危机四伏的感觉，他开始后悔让大一新生进实验室了，刺激感不亚于让色盲去拆炸弹。 整整一天时间，不省心的学生们几乎把违禁操作干了个遍，好在宋河纠正的及时，没酿成什么惨烈事故。 第二天又练了整整一天，学生们的操作熟练起来，违禁行为也直线下跌，开始有各种杂菌的详细读数被分析出来，宋河看了之后很满意，高材生确实聪慧一些，干的有模有样。 第三天晚上，宋河几乎已经不需要扭着脖子到处盯了，可以悠闲地站在一旁刷刷手机论文，只在学生遇到困难时过去指导一下。 短短三天，学生们干废的试剂金额已超过六十万，宋河只能感叹果然人才最贵，怪不得说飞行员比战斗机还值钱，想培养出一个人才真的要花掉太多钱了！ 手机忽然震动，月城计划发来通知。 【宋河同志，首批太空菌（空间站外壁）样本将于今夜23：30抵达前沿科技大学，请带五人以上进行接收】 通知下方有一个收到按钮，果断点了，如果不点就会有更多的通知发过来，确保他收到为止。 宋河收起手机，望向实验室里忙碌的白大褂学生们，声音清脆地拍了拍手。 “所有人！忙完手里的活过来，开个紧急会议！” 学生们连忙收工，迅速集合过来，眼巴巴地望着老师，眼神里满是对名师的崇拜和敬畏。 “记得三天前你们签的保密协议吧？”宋河先警告，“珍惜大好青春年华，不要泄密！今晚十一点咱们去提货，提货之后就要没日没夜抢时间干活！” “生物工程学院的杰青老师庾才艺，会带着他的学生同步开工，我们两个院正面竞争！只要这一轮你们能赢，奖金五万起步，学分五分起步！输了的话，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学生们顿时紧张不已，整个实验室的气氛焦虑起来。 “老师，现在能说具体任务了吗？”夏万三开口问。 “任务很简单，分析太空菌！”宋河道，“总共有三批太空菌，分别来自咱们的空间站外壁，月球基地的污染养殖池，以及和个别国家交换的太空菌样本。今晚要来的是第一批，从空间站外壳上收集到的菌样。” 学生们集体瞪圆眼睛，惊得倒吸凉气！ 身为学霸，他们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能接触到这种高端太空项目，但没想到这么快！ “老师，空间站外壳上也会有菌吗？”夏万三疑惑，“外太空不是没有生命能存活吗？” “谁给你说的？”宋河一愣。 “常识啊！真空环境，失重环境，宇宙射线，低温无氧……”夏万三掰着手指头盘点。 “不学无术！”宋河恨铁不成钢，“夏万三你暑假是不是光忙着钻钱眼去了？没有认真学习？” 夏万三脸红，支支吾吾。 “外太空和地球大气层的分界线，名叫卡门线，高度大概是海拔100公里，很多微生物会长期漂浮在48公里到77公里高度的大气中度过一生，偶尔会被大气运动带到卡门线以外。”宋河解释。 “这种情形类似于你家里的马桶，冲马桶的时候，会有大量菌瞬间飞到天花板上去，然后在你家里乱飘，久久不落地。” “很多年前，毛子就发现国际空间站外壳上出现了微生物，而且是海洋微生物。后来东瀛人把耐辐射奇异球菌放在国际空间站舱外三年，发现游离的菌死的很干净，但厚度超过0.5毫米的凝结块中很多细菌存活了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夏万三一脸呆傻，欲言又止。 “我知道！”凌奕奕举手，“死翘翘的细菌形成了一层屏障，保护住了下方的活细菌！只要细菌团厚度大于一毫米，就能很轻松地在太空活八年，如果厚度再增厚一些，甚至预估能活四十五年左右！” “瞧瞧，同样是省状元，差距多大！”宋河看向蒲松春，“松春啊，你知道什么，给夏万三秀一秀！” 蒲松春底子也挺扎实，张口就来，“丽石黄衣可以在近地轨道生长，承受失水、真空、宇宙射线、温度变动并生存一年半以上，一些很常规的菌譬如大肠杆菌和枯草芽孢杆菌也可以聚集成团后长期在太空生存。最热门的太空菌类是嗜热蓝菌，靠光合作用存活，可以长期暴露在太空生存。” “记下来了吗夏万三？”宋河凝视他。 夏万三一脸羞愧，“错了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 “还有两小时，大家可以去吃点东西或者回宿舍洗个澡。”宋河看时间，“集合不要迟到，下课！” 第614章 金星的生命 实验楼楼下。 学生们紧张地站在一起搓手，朝道路尽头东张西望。 宋河淡定地站在树下刷手机，一篇篇地啃微生物论文，他有股预感，太空菌里肯定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变数，搞不好能搓出什么大成果，但具体往哪个方向变不清楚，只好漫无目的地乱学。 有种胡乱押题的茫然。 “看看你们老师，比你们博学，碎片时间还在读论文！你们就站在这无所事事？” 宋河抬头，相晓桐一身漆黑的正装，正气场十足地站在学生们面前呵斥，学生们慌忙掏出手机来，翻找学习资料。 “这位是相院长。”宋河介绍，“咱们脑院的老大。” “院长好！”学生们一叠声地问好，紧张不已。 相晓桐嗯了一声，不再去管新生们，走过来拽了拽宋河的胳膊，把他带到十几米外的僻静处。 两个人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相晓桐打开手包，掏出一张单子递过来。 “交接单，我盖好章了，稍后送货的车过来，给他们就行。”相晓桐有些憔悴，面无血色，“我顶不住了，先回去睡觉，你别出岔子。” “放心吧老师，这么简单的工作，对我来说像喝水一样。”宋河接过交接单看了一眼，很常规的手续，有院长签字和学院盖章。 “老师你气色不太好啊。”宋河担忧。 “演习前身体就有点不舒服，演习那八天累垮了，这几天一直没缓过来。”相晓桐用手揉了揉脸，有气无力道，“原本前天该来生理期的，到今天也没来，我身体肯定出了点问题，明天约了医院查体。” “生理期没来……”宋河一愣，“该不会是怀了？” “臭小子！”相晓桐哭笑不得，挥拳头捶他肩膀，“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感天而孕吗？你以为是神话故事？” 宋河尴尬，相老师突然和他说生理期，他有点不知所措，大脑短暂宕机，说话没经过加工。 “你带的学生都乖吗？”相晓桐回头望向年轻白大褂们，“有不乖的报给我，该处分就处分，叶前他们班已经有学生领到警告处分了，俩奇葩学生军训互殴，有个学生嘴巴脏，聊天喜欢说你妈你妈什么的，另一个学生听急眼了就一拳干过去。” “目前都还乖，对我言听计从，只是个别学生心思不在学习上，底子差。”宋河笑笑，把之前夏万三质疑外太空活菌的事情讲了一遍。 相晓桐听完笑了两声，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知道忒伊亚吗？” “是什么？”宋河茫然。 “一颗和火星体积差不多的星体，四十五亿年前和地球撞了，效果非常夸张，直径上百公里的碎片多的像暴雨，一些崩出去的碎片到了月球上，甚至有人说月球完全就是这次撞击的产物。”相晓桐道。 “听说过，但不知道忒伊亚这个名字。”宋河点点头，脸色骤然好奇，压低声音，“老师您怎么想起和我说这个？难道太空竞赛和忒伊亚有关？” “不是啊，刚刚不是聊起外太空的微生物嘛。”相晓桐说，“撞击的时候，地球已经出现早期的原始生命了，也许它们会随着碎片冲进太空，甚至飞出太阳系。” “直径两微米的球状微生物，被阳光照射之后会有零点一米每二次方秒的加速度，最后阳光衰减到几乎没有时，微生物可以获得六十多公里每秒的高速。” “银河系绕着银心高速旋转，我们的太阳系在银河系臂旋的边缘，离银心有2.6万光年，偏差会被放大，放大到数十公里每秒。” 相晓桐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静静仰起白皙的脸，双眸晶莹地映着月光。 宋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地球上的微生物，很可能已经播撒到银河系？” “不是很可能，从数学上算一算的话，概率几乎是百分百。”相晓桐微笑，“就看这些飞出去的微生物，能不能找到新星球存活下去了。” 宋河三观受到冲击，他以为漫长到残酷的宇宙真空会隔绝一切生命的传播，但竟然不是！ 在上千万年乃至数十亿年的岁月里，总有一些微生物浩浩荡荡地向四面八方传播出去，那些高速划过地球附近的星体，像大风一样吹起无数花粉，再跨越光年带去远方！ “这两天我带着学生们做实验，找到一些耐酸的野生菌。”宋河开口，“如果这些野生菌飞去金星，会不会在金星大气里繁衍壮大？” “谁知道呢？”相晓桐笑了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自掏腰包朝金星打一发探测器过去，找找有没有生命迹象。人类已经扔了好多探测器过去，目前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磷化氢。” 宋河微微震动，磷化氢长期被学术界视为生命标记物，如果找到一坨不明物质，里面有大量磷化氢，很可能这坨不明物质就是死掉的生命留下的。 “老师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个数据。”宋河仰头望天，“金星大气里96%是二氧化碳。” “怎么了？”相晓桐问。 “生命吸收氧气呼出二氧化碳啊！”宋河说，“过多的生命会改变一颗星球的大气环境，譬如地球曾经发生过的大氧化事件，地球初期的氧含量只有现在的0.001%，24.5亿年前的元古宙初期，蓝藻细菌疯狂繁殖，日以继夜造出了大堆氧气，先把地球表面的岩石成分给改了，又彻底改变大气环境。” 相晓桐怔住，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跟着学生的思路走了，浮想联翩。 “当时地球上绝大多数菌类是厌氧的，蓝藻细菌就像学会了生化武器一样，把整个星球涂满毒气，干死了各类异族。后来有侥幸生存的菌类突变成了好氧菌，吸氧排出二氧化碳，才完成制衡，进化成今天的生物圈。” “所以金星这种浓度过高的二氧化碳环境，是不是因为某种菌霸占了整颗星球？今天的金星就像二十多亿年前的地球，只不过地球是大氧化事件，金星是大二氧化碳事件？” 相晓桐赞许点头，“你果然是搞科研的料！上网找找有没有类似的论文吧，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发个假说。” 远处出现了警车，警车亮着红蓝灯开路，一辆押运车笔直地驶过来，等待已久的学生们激动地围上去。 “你忙吧，为师回去睡了。”相晓桐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 “老师晚安。” 第616章 胃癌药？ 【胃癌药技术路线图】 【根据宿主目前的实际情况，生成的胃癌药最快研发路径，具有一定时效性，超出时效将彻底失效】 宋河眼皮一跳，许愿池终于扔出猛货了！ 技术图展现在眼前，内容惊人的多，密密麻麻的小字铺陈在图上。 但字多的主要是细节，通篇总览，主要的技术关口总共就三步！ 第一步，筛找特殊突变的太空菌！ 技术路线图直接给出了三种菌类分泌物的分子式，指出必须是能分泌这三种物质的菌类，要尽快找出并扩大培养。 第二步，特殊培养液环境定向培养！ 技术图没有直接告知培养液成分，而是开了一个范围，列出三十多种化学药剂和二十多种中草药，需要根据目标菌类的实际情况，调整配方养殖。 第三步，基因修饰完成最终改造！ 这一步主要是降杂质，把细菌分泌出的一些有害物质消除掉，提高药物纯净性。 宋河马上清脆拍掌，冲实验室众人吆喝，“开会！” 白大褂们快速集结，整整齐齐列阵！ 学生们只是一脸茫然，实验团队的老将们则如临大敌，他们了解老大的脾气，突然开会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咱们的工作重心要转移了！基因测序先往后放放，先重点检测菌类分泌物！”宋河宣布。 “所有菌类分泌物，无论含量大小，一律把分子式写出来，第一时间交给我！” “速度越快越好，大家应该发现了，所有菌样从太空回来之后，都伴随着不同速度的轻微变异，第一组菌样短短五天就有四成的变异菌种消失，所以一步也不能慢！” “老师，咱们的任务不是基因测序吗？”夏万三开口问，“不是要和生工学院拼速度？” “上级让咱们做基因测序，是为了找有价值的菌种。”宋河解释，“这些菌的分泌物已经让我有了一种预感，从整体的突变方向来看，应该会出现几种我想要的分泌物，既然找到方向了就要全力前进，不要舍本逐末！” 宋河大手一挥，所有白大褂散去，实验室里的工作彻底转向，基因测序的仪器停了下来，化验分泌物的仪器前开始排队。 实验团队的老成员们没啥意见，他们习惯了唯老大马首是瞻，迄今为止老大的决策还没错过，无脑干活听指挥，最后就能顶刊发到手软！ 但新生们凑在角落的实验桌，忍不住犯嘀咕。 “老师怎么突然转向了？”凌奕奕不理解，“上一轮咱们才和生工打了个平手，现在生工肯定玩命测序啊！咱们把基因测序停了，岂不秒跪？” “老师说他有预感，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研究方向，能搓个大成果出来绝杀生工？”夏万三说的很没底气，“不过仅仅因为一个预感，咱们就要转向吗？” “是啊，预感管什么用啊？”凌奕奕吐槽，“万一到最后预感没成真，咱们岂不白输？蒲松春你说呢？” 蒲松春手捻佛珠，站在化验仪器前等结果，淡淡微笑，“无所谓。” 宋河搬椅子，坐在实验室最中间，像一只趴在蛛网上的大蜘蛛。 白大褂们便是蛛丝，不断把最新结果传递给他，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源源不断的菌类分泌物数据交到他手上，他看的很快，扫一眼便放在一边，很快椅子旁摞了一大堆数据纸。 “16号实验台，数据做的细一点，你那边可能会出结果。” “2号和19号实验台，速度加快！” “8号！有点苗头了！稳住！” 他不时吆喝一两句，剩余时间便默默拿着手机刷论文，论文内容自然和胃癌有关。 所有癌症的致死性里，胃癌排第四，每年会在全世界收走八十万人！ 最要命的是，近一半胃癌去世的患者都在国内！ 大部分赤贫国家的人均寿命短，还活不到癌症高发年龄就早早死了，或者医疗水平差，因为胃癌嘎了也不知道原因，草草下葬了事，死的稀里糊涂。 至于解决温饱问题的国家，西方饮食偏高糖，易得高糖病，东方饮食偏高盐，于是易得胃癌这种高盐病。 宋河看到数据，就知道胃癌药是必做不可，毕竟噶的近一半是自己人，事情的紧迫性就上来了。 目前胃癌的治愈现状很惨，早期若能发现，五年存活率还能达到70%，但若拖到晚期才发现，五年存活率就仅有4%。 而且主要的治愈方式，也是简单粗暴的开刀切瘤子，胃壁和结肠壁分为五层，早期胃癌几乎不会转移。至于市面上正在用的胃癌药，效果相当有限，能根治的药没有，只能拖时间。 宋河挠着头，快速阅读市面上已有的成熟胃癌药，作为参考。 阿帕替尼，国产自研，全球第一个安全有效的晚期胃癌靶向药，也是目前唯一的口服制剂，用于二线化疗失败的晚期病人，能延长一段时间寿命，但副作用众多，粒细胞白细胞血小板齐降，腹泻腹痛浑身乏力。 曲妥珠单抗，疗效较显着，但有15%的患者没法用，同时伴随皮疹、贫血、肌痛、心脏毒性等强副作用。 雷莫芦单抗，副作用较小，但疗效也仅比安慰剂强一丝丝。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30级升至大师31级！】 氟尿嘧啶氨甲酸酯、替加氟、吉莫斯特…… 奥替拉西、紫杉醇聚合物、奥沙利铂……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31级升至大师32级！】 拉罗替尼、恩曲替尼、塞普替尼…… 普特利单抗、斯鲁利单抗、维迪西妥单抗……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32级升至大师33级！】 连续五天的奋战，第二批太空菌的分泌物终于测了个遍，数据纸堆积如山！ 但，宋河想要的三种分泌物，一种也没出现！ 他只能命令实验团队从头重新测，毕竟太空菌们一直在变化，说不定某个时间点便会出现特殊的变种。至于菌类的基因测序，已经连续几天没上传过了。 周末晚上，不好的消息来了。 第617章 风水轮流转？ 漆黑正装的高挑美女站在实验室门口，抬手邦邦敲了两下。 “老师，院长来了！”夏万三提醒。 宋河正拧着眉头看数据纸，回头一看，连忙起身，匆匆出了实验室。 “你这几天忙活什么呢？”相晓桐皱眉，“太空菌的基因测序怎么没传？生工学院的庾才艺团队已经测完了，这一轮他们领先了！” “不慌老师，我换赛道了！”宋河淡定道，“隐约找到研究方向了，正让团队测细菌分泌物，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有一款比较重磅的药物做出来。” “上级让我们给菌测序，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研究太空菌吗，等我研究出成果来，岂不比生工单纯测个基因赢面大？” “庾才艺团队也有成果啊！”相晓桐却说，“庾才艺除了完成测序，还从太空菌样本里找到一种变异真菌，能分泌疑似抗生素的物质，生工已经调集人马，准备集中人力物力研发一款新抗生素！” 宋河愣了，对面居然也有研发方向？ 抗生素菌确实比较明显，用显微镜观察一下就能发现端倪，技术含量不高，但真能做出来强效的新抗生素，也是巨大的彩头，完全可以上新闻！ 他甚至已经能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稿了： 《重磅！月球菌群诞生新型抗生素！》 《月城计划推动医学进步，首个太空育种抗生素诞生！》 《庾才艺的一小步，人类太空制药的一大步！》 “我靠，老师你直接给我上压力了。”宋河挠了挠头，“但没关系老师，我有预感，只要我这边能顺利出成果，照样能压服生工学院！抗生素那都是我玩剩下的！” 相晓桐狐疑，“你怎么确定？” “肯定能！”宋河断然道，“不能确定，但能就完了！” 相晓桐有些无奈，语重心长道，“为师这几天太忙，身体还不舒服，不然过来给你把把关。答应我别输的太难看好吗？这已经不是你和庾才艺的比拼了，是两个学院的较量，这么大的项目要是失手了，后面脑院拿到的资源倾斜肯定比生工院矮一截。” “放心吧老师，学生失手过吗？”宋河问，“您查体结果出来了吗？” “不是大毛病，有点内分泌紊乱，可能作息不规律或者过劳导致的，我下周约了一个中医大夫，让他给我开副药调理一下。”相晓桐道。 “那大夫挺有名，都是些权贵找他把脉，手里药材很上等，我托关系预约到的，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去让他看一下？” 宋河感觉自己身体倍儿棒，刚想拒绝，忽然又想到什么，“他会治胃病吗？” “你是说未病还是胃病？”相晓桐在空中写了个未字。 宋河拍拍肚子。 “你胃不舒服？那下周跟我去一趟吧。” “好，谢谢老师！” 聊完，相晓桐匆匆离开，宋河带着满身压力，转身回了实验室。 椅子上已摞了一堆数据纸，他连忙捡起来一份份地看。 前面几十张照旧没啥价值，但看到倒数第二张，拿纸的手顿时一震。 出现了！ 技术路线图所需的第一种菌类分泌物！ …… 两天后，例会！ 依旧是之前领任务的小会议室，依旧是校长主持会议，脑院和生工学院齐聚一堂。 上次会议桌两边还势均力敌，相晓桐和宋河甚至还强势一些，毕竟生工学院当时开玩笑说想挖脑院的墙角，把宋河抓过去封官赐爵。 但今天的气氛陡然一变，生工学院一侧喜气洋洋，从项温韦到卢瑟福到庾才艺，脸上全是一副稳操胜券的笑容。 “人到齐了，那咱们赶紧开始！”校长推推眼镜。 “这次例会内容很简单，交流讨论有关太空菌的研究进度，其中，技术细节可以保留，但除此之外应毫无保留，会议记录刘秘书将会上报给月城计划的领导，作为领导了解当前情况的第一手资料！” 会议桌两侧纷纷点头，大项目定期开会汇报，是固定流程了。 “第一批菌样，脑科学院的宋河团队和生物工程学院的庾才艺团队，几乎同时完成了基因测序工作，步骤扎实，结论清晰，上级领导一致赞扬！” “但第二批菌样出了一些变化。”校长顿了顿，圆滑道，“情况似乎复杂起来，我想分别听听两个团队的看法？目前有什么收获？遇到什么困难？” 说完，校长先把目光投向庾才艺。 庾才艺脸色几乎是瞬间精神起来，上次开会他还是个边缘人物，仅仅是大佬们口里调侃的玩笑，现在却成为首个汇报人！ 他几乎有些眉飞色舞地瞥了一眼宋河，随后拿起准备好的稿子，开口汇报。 “第二批菌样远比第一批菌样价值大，可以说第二批才是关键，菌类品种数上升到427种，同时有近一半属于变异株，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我们找到的第一个研究方向，是第410号真菌，在培养皿里观察时，出现了很显着的灭杀周围细菌现象，目前已经从410真菌里提取到有效的抗生素物质！” “我们准备上马一揽子实验计划，扩大繁殖410真菌，尝试用基因敲除来降低杂质，并连续传代培养观察性状，如果不出意外，很快能做出一种崭新的抗生素！” 庾才艺滔滔不绝讲了很久，详细描述各类实验数据。 校长听的满面笑容，前沿科技大学若能完成“太空菌制取新抗生素”这等壮举，无疑会将学校含金量再提高一分！ “好！很好！”校长点头，“只要有一项成果出来，那么咱们千里迢迢从天上运回来这些菌，也算没白运！庾才艺你好好干，干出成绩来，过几个月咱学校会集中评一批副教授！” “谢谢校长！”庾才艺努力憋住狂喜的笑容，“我一定保质保量，尽快完成任务！” 项温韦笑眯眯，“哎呀，长脸！” “这回我们生工运气好。”卢瑟福脸快笑烂了，“我都后悔了，早知道我干这活儿啊！到手的顶刊论文飞了！” “给你机会你不把握住，晚了！”项温韦道，“这回功劳全是庾才艺团队的，你个当老师的可不能蹭！”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很快平息。 校长又把目光投向宋河， 目光微微严肃了几分。 第618章 重做！ “宋河团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校长含蓄地批评，“第二批菌样只干了一点基因测序，后面就没有交了。” “有困难提出来，你相院长不能解决，我们项院长可以帮你解决嘛！”卢瑟福得瑟起来了，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 相晓桐一只手撑着脑袋，满脸头疼很烦的表情，冲卢瑟福默默翻了个白眼。 “困难是有的，但我们目前能克服。”宋河十分淡定，“我先说说我们目前的进度吧。” “好。”校长疑惑地盯着他。 “我们目前放弃了基因测序的工作，转而投向筛选菌类分泌物，通过对比上千种分泌物后，我确信我掌握了一种大势，即绝大部分太空菌的突变方向，以及可能的分泌产物。”宋河说。 “现在我已经锁定了两种关键分泌物，共有3种变异菌能分泌出这两种分泌物，我们团队进行了快速传代培养和基因编辑，造出12种亚种，都能分泌极为类似的分泌物。” “我确信很快能做出一款胃药，具体疗效还要等待成品出现。” 宋河说完，抬头看着校长。 “就这些？”校长有点懵。 “您刚刚说技术细节可以保留。”宋河点头道，“除了技术细节之外，就这些。” “你是怎么确定……这些关键分泌物和特定的变异菌？成品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和胃病有关？”校长试探着询问。 “是这样的校长，治疗一个部位，用到的药物往往是同一方向的，作用靶点也都非常接近，就像你知道一种白蛇有毒，那么就可以假定青蛇也有毒，紫蛇也有毒，而且结果往往八九不离十。” “我研读了大量胃病相关的药物资料，比如佐妥昔单抗，靶点是Claudin18.2，阿帕替尼，靶点是VEFGR，雷莫西尤单抗，靶点是VEGFR，而维迪西妥单抗、曲妥珠单抗和德曲妥珠单抗的靶点都是HER2，总结出规律来，就能大概推断出需要什么。” 相晓桐插话，“这是宋河吃饭的本领，他会用复杂艰深的数学分析来推导细胞靶点，独门绝技。” 桌对面的项温韦和卢瑟福对视一眼，半信半疑，若有所思。 庾才艺则恢复目光森冷，只是一层脸皮维持着假笑，神色中有刚刚赢了一回合的傲然，又有些怕敌人翻盘的警惕。 校长眼神明显还有些不放心，挠了挠头，“好吧，既然宋河团队目前走了一条新路，那就预祝你们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过几个月要评选副教授，宋河你要加把劲，能加分的履历机会其实不多，这次太空菌机会珍贵，别浪费了！” “明白，我会尽快出成果。”宋河点头，“谢谢校长！” …… 最后一批太空菌样本很快到了。 实验室景象如常，宋河坐在蛛网中间，源源不断接收来自每根蛛丝的消息。 他以为国际互换的太空菌样本，会是一滩毫无研究价值的剩饭，搞不好甚至压根不是太空菌，而是随便掺杂的一些杂菌。 但实物出乎意料，居然变异菌很多，也有大量菌群表现出太空菌特征，因此研究价值丝毫不小，即便是假货，也是造的很真的假货，甚至比真货更值得深挖！ 系统给的技术路线图，规定了三种特殊分泌物，眼下已经有了两种，还差最后一种。 实验团队熬夜拼时间，短短三天后，最后一批太空菌样本的分泌物分析完毕。 但，丝毫不见最后一种特殊分泌物的影子！ 宋河坐在椅子上读数据纸，读完最后一份，抬头环顾整个实验室，所有人正紧张地望着他。 “没了？”宋河摊手。 白大褂们整齐点头，意思是真没了，所有结果都在这了。 宋河郁闷，不应该啊？系统给的胃癌药技术路线图，是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发的，言下之意，把这些太空菌分析完，应该能找到全部需要的菌，怎么能缺一种？ 难道分析太慢了？那种菌变异了？死绝了？ 不应该啊，这些天他是看着整个实验室运转的，从老部下到新生，操作都快的飞起，完全没耽搁时间，怎么会慢？ 百思不得其解，宋河想了想，“重来！” 满实验室的人为止一滞，老大一句轻飘飘的重来，意味着大家要继续通宵干活好几天！ 但没人质疑，短暂的呆滞后，寂静的实验室再次喧哗起来，仪器设备重新开启，哗啦啦的流水声此起彼伏。 分析过一遍的培养瓶再次被取样分析，一张张数据纸从四面八方汇向宋河，再被匆匆扫读后抛在地上，整个实验室的景象犹如时光倒流，从几天前开始重复。 角落的实验台，三个省状元搭班子忙碌。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夏万三嘀咕，“这次任务可能要砸，重做算个什么事儿？” “不是可能要砸，是已经砸了。”凌奕奕叹气，“唯一能阻止生工赢的办法，是咱们搞一斤硝化甘油，半夜扔生工的实验室里炸翻他们！” “唉！其实正常，我上网搜过科研大神的文章，想搞出点新东西，都得拿命熬，失败个几十上百次属于家常便饭，咱们才重做一次。”夏万三继续嘀咕，“只不过感觉有点亏，浪费掉这些时间，我都能出去挣好多钱了。” “是啊，我从图书馆借了本毒气弹的书还没看完，搞科研有时候真挺浪费时间。”凌奕奕也惋惜，扭头看向秃头同学，“是吧蒲松春，你的时间要是节省下来，可以去做好多善事了。” 蒲松春正在刷烧杯，一脸温和的微笑，“无所谓。” 突然，宋老师激动的声音传来，“20号实验台！” 三个省状元一愣，看向桌角的牌子，赫然印着20！ 第619章 云奶奶 “怎么了老师？”凌奕奕问。 “刚出的18号烧杯样品！”宋河拿着手里的数据纸，“分泌物怎么和三天前完全不一样？” 整个实验室都把目光投过去，三个省状元不知所措。 “重做一遍，快！”宋河坐不住了，起身跑去监督。 三个省状元快速干活，按部就班走流程，很快又是一份数据纸出来。 宋河看了半天数据，表情若有所思，“重做！” 省状元们茫然，但还是乖乖听老师的话重做，重新出了一份分析结果。 “重做。”宋河再次下令。 “重做！” “别问，赶紧重做！” “专心点，重做！” 一遍遍的重做，宋河不断驱使着学生们重复，省状元们几次开口想问，但都被老师要求别说话，继续做。 实验室其他白大褂也在忙碌，但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实验室角落，显然很好奇出了什么状况。 足足几小时后，宋河把重做的数据纸铺了满满半实验台，终于露出笑容。 “来，迅速看一看，有什么发现！”宋河敲着数据纸。 三个省状元凑过去验看数据，情况奇怪得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每次的菌样状态都一样，温度相同，培养液相同，分析手段相同，菌种相同，但分泌物却时时变化，时而是A产物，时而是B产物，来回随机切换。 “诡异！”凌奕奕疑惑，“明明都一样，怎么产物不一样？” “回忆回忆，变量在哪？”宋河问。 “哪有变量啊？”夏万三疑惑，“老师您也看到了，数据都在这摆着，温度连半度都不差！” 宋河笑笑不解释，转身啪啪击掌，“大家注意！所有菌样，分别做避光和有光的分组！速度要快！” 说完，宋河回到实验室中间的椅子坐下，继续翻阅堆积如山的数据纸，表情愉悦，明显胜券在握！ 三个省状元瞬间悟了，他们的实验台快摆满了，有一部分菌样放在台面上接受光照，有一部分菌样则放在黑暗的抽屉里，虽然其他各方面条件都一样，但唯独光照不同！ 状元们重做得都快恶心了，但再次提起精神做了两轮对照。 “牛逼，果然是光照影响！有光就是一种分泌物，无光是另一种分泌物。”凌奕奕拿着数据纸惊喜。 夏万三用手机搜论文，找到理论依据，兴奋地念出来，“个别菌类体内有感光蛋白，感光蛋白捕捉光刺激的辅助因子叫发色团，不同发色团能感应特定波段的光质！偶尔还有感光酶，譬如光裂解酶或脂肪酸光脱羟酶！” “趋光性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凌奕奕猜测。 “有关有关，咱们怎么没想到呢？”夏万三感叹，“只控温度和培养液还不够，光照也是变量！” 各组很快捷报频传，果然有大量太空菌出现了光敏性，在不同光照下呈现截然不同的行为模式，分泌物也大相径庭，几乎像完全不同的品种！ 更多的数据不断汇总，太空菌分泌物的品种暴涨了三分之一！ 宋河猜测，这么普遍的太空菌光敏性，应该和太空环境有关。 空间站上每天有十六次日升日落，几乎没有大气保护，猛烈的光线时时刻刻变动。 对于脆弱的菌来说，阳光会像岩浆潮汐一样翻来覆去改变空间站外壳的温度，菌类必须及时调整自身状态，才能适应变化活下来，因此对光照格外敏感！ 听上去有些像三体人，只不过三体人会在阳光暴烈时脱水，太空菌们只是改变分泌物来调节身边环境。 终于，一份新数据纸送到宋河手中，他只扫了一眼，马上起身。 “目标完成！15号实验台的37号样品，重点培养！” “接下来咱们进入第二阶段，更换培养条件进行筛选诱导！” “明天我要外出一天，娄景辉代替我接手下一阶段工作！” 宋河从兜里掏出早已写好的配方纸，交到娄景辉手上。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整个团队预测药物的能力共一石，宋河独占八斗，娄景辉占了一斗半，剩下所有人加起来才有半斗！ …… 次日天还没亮，宋河跟着相晓桐去了机场，历经一小时的飞行抵达邻省。 下飞机，打车前往郊外。 车刚离开城区，相晓桐翻翻自己的包，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给宋河。 宋河好奇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翡翠镯子，他不懂翡翠，但据说长得越像玻璃越贵，那么这只镯子必然价格恐怖，看上去像青啤瓶子打磨出来的，只有一点点杂质。 “一会儿要见的大夫叫鄂代云，你叫她云奶奶就行。”相晓桐压低声音，“她不收钱，只收礼物。” 宋河心里暖暖的，老师真挺照顾他，还特意准备了镯子，但这东西是不是太贵了点儿？把个脉至于送如此大礼？ 半小时后，师徒二人下车。 这是一处野山的山顶，青砖高墙围起的院落，院子里停了两辆漆黑轿车，车头的标是两个R重叠，一些造型奇特的小树拱卫着蜿蜒的鹅卵石路，不知名的花丛散发清香。 两人站在黑铁栏杆的院门前，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好按门铃。 片刻后，一身白衣的小孩跑过来，翻出折叠屏手机，看了一眼门口的师徒俩，又看看手机屏幕，似乎在对照什么。 宋河暗自惊奇，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初中生年纪，但表情派头相当老成，几乎让人怀疑是成年人得了某种童颜病。 “云奶奶还在睡觉，两位客人先去一楼坐一会儿。”小孩点了点手机，黑栏杆的院门自动向左右滑开。 相晓桐和宋河道谢，小孩只是点点头，又匆匆跑回去了，压根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进入别墅一楼，一股名贵木家具的清淡气味扑面而来，宋河看傻眼了，眼前的别墅大厅，能满足他对于古代王公贵族的一切幻想！ 磨洗到锃亮的木地板，黑檀木的墙壁上雕刻着姿态俊美的龙，龙鳞拂过满墙祥云，片片铁亮，一股威严霸气扑面而来，寻常人家是不敢用这种装饰的，八字不硬根本顶不住，住几天就要开始流鼻血。 桌椅是有些老气的暗棕色，上面摆着一套黄玉茶具，宋河的目光被茶具晶莹剔透的色泽震到了，他从省博物馆里见过一套几乎一模一样的。 “老师，这位云奶奶啥来头啊……这茶壶看上去很值钱。”宋河凑在相晓桐耳边低声说。 “你真不识货，茶壶不值钱，桌椅才值钱。”相晓桐也轻声道，“像明清的，一把椅子一百万。” 宋河刚要坐下，吓得又站起来了，用做贼般的音量问，“不可能吧？” “你看看墙角。”相晓桐眼神锐利地射向远处。 第620章 奇珍异宝 宋河脸色微变，他这才看到墙角全是小玻璃展柜，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静静躺在里面，或立在里面。 他先去看最近的玻璃展柜，一块色泽油亮大石头，直径接近一米，颜色由深红过渡到血红最后变成石榴红，边缘有一些白瓤，像是肉的肥油，于是整块石头宛如一头巨兽的鲜肉。 “老师这啥啊？”宋河完全没见过。 “鸡血石……不对，是鸡血玉！”相晓桐眼睛瞪大，“可能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块！我一个同学收藏这东西，给我科普过。” 宋河有些吓到了，再普通的矿石安上世界最大的名号都很吓人，“那……它值多少？” “这一块至少够一个村子吃一百年。”相晓桐压低声音。 宋河下意识摸了摸兜，想把如此惊人的东西拍下来，但刚摸到手机边他就清醒了，默默把手抽了出去。 走到墙角，一只巨大的黄铜铃铛，体积像电影《功夫》里狮吼功的大钟，但铃铛表面布满镂空的异兽纹路，内部还能看到一些交错纵横的金线和滚珠，很明显是某种机关，给人感觉碰一碰会爆出漫天暗器。 “这又是啥？”宋河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不知道。”相晓桐摇摇头，目光忽然投向玻璃柜右下角，抬手指了一下，“你看这。” 宋河弯腰去看，一块平平无奇的黄铜小牌，上面印着数字。 “这是什么？” “博物馆借宝贝去展览，就会贴一个这种序号牌。”相晓桐轻声道，“你回头去省博物馆看看，很多借来的展品就有这个牌。” 宋河满脸问号，已经开始有些懵了，难道说省博物馆来找云奶奶借展品？ 这是什么实力？一个郎中大夫能有这么大能量？ 再往下看，阴暗的墙角放了一个扁玻璃柜，里面躺着一连串的金球，总共24个，每颗金球都像橙子一样大。 如果是纯金的，这一颗金球恐怕就够普通人躺着吃香喝辣一辈子，但宋河弯腰凑近了看，发现这东西最大的价值其实不是材质，黄金只是它身上最不值钱的部分。 所有金球的表面，都刻满诡异的纹路和文字。 做工精湛到离谱，所有文字都是极为细且深的微雕，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片区域能塞二三十个字，即便是现代工艺也很难做，但这东西明显是古时候的，很难想象古人是怎么搞出来的。 “像古代藏文，唐朝吐蕃那时候的。”相晓桐弯腰看了看，“我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文字，但不认识，很多字都失传了。” 师徒俩移步到下一个展柜，青铜器，造型很古怪，似乎是一种提壶，有竖起的把手，表面布满绿锈，以及繁杂的古代纹路。 宋河有点毛骨悚然了，他看过一些盗墓小说，青铜器这些东西被土夫子挖出来，抓到了基本就是吃枪子，毕竟用青铜的年代都相当久远。 他以为只能在大博物馆和古董市场地摊上见到这种东西，前者无价后者二百块，没想到会在如此偏僻的一栋乡野别墅里看见。 “老师，这到底真的假的啊？”宋河茫然无措，“这值多少钱？” 相晓桐摸出手机，直接对着面前的青铜器拍，识图查找。 “一年前苏富比拍卖过一个类似的，春秋时期，一亿三千万！”相晓桐低头翻着手机，用气声轻轻念，“湘省博物馆也有一个类似的，周朝的兽面纹铜壶，20世纪50年代出土，没价格。” 相晓桐把手机递过来，宋河看看照片，再看看面前的青铜器，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后跟，真的非常之像，纹路造型风格完全一致，如果古代造铜壶的作坊有品牌，这绝对是同一个品牌的产品。 网上还有专家简评，讨论说苏富比的铜壶好则好，缺憾是没有铭文，如果有铭文，一个铭文还能加500万。 宋河抬头看面前的铜壶，苏富比的那只没铭文，眼前这只却是有的，而且足足六个。 “卧槽！”宋河脸色一阵阵泛白。 “挺牛逼是吧？”相晓桐轻声道，目光呆滞。 “牛逼得超出我认知了，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宋河小声说。 师徒二人继续往下看，别墅的面积够辽阔，沿着墙角放的玻璃展柜也够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文物宝物都有，鎏金小香炉、黄玉酒樽、齐白石的画、翡翠小白菜、象牙手串…… 陆陆续续看了几十件，宋河麻木了，这别墅里的东西过于离谱，离谱的像假的，因此很可能是真的，这地方完全可以挂上博物馆的牌子，里面很多东西甚至比绝大多数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还重磅！ 终于，看到最后一个玻璃柜。 这也是最小的玻璃柜，但却独一无二地套了两层玻璃。 里面只有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瓷杯，上面绘着大公鸡，似乎没什么惊艳之处，像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小玩意儿。 但宋河不敢大意，银行金条库里不会出现金币巧克力，这别墅里一堆价值天文数字的异宝，断不可能郑重其事地摆着一只普通小杯子，这玩意儿肯定大有来头。 “鸡缸杯。”陌生的嗓音突然传来，“同款的国内原先有四只，博物院两只，很多年前的苏省首富一只，某影帝家里有一只，我这是上个月刚从高卢弄来的第五只。” 宋河和相晓桐转身，一身白色太极服的老太太笑着走来，步伐轻盈得像年轻人，头发白了一半，气色红润眼神明亮。 老太太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年轻人戴了老人的假面假发，因为同样外貌的老年人完全没这种精神焕发的状态！ “云奶奶！”相晓桐问好。 “云奶奶好！”宋河战战兢兢，他搞不明白这老太太究竟什么来路，但满屋价值连城的宝物吓到他了。 “桐桐和小宋是吧？”云奶奶笑容和善，“面相真不错，来坐，先喝茶。” 喝茶的桌子就是一进门那套，宋河小心翼翼地把屁股落下去，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坐疑似上百万的椅子，屁感似乎没啥奇特，只是有点凉。 尽管如今一百万对他来说也并非大数字，实验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烧掉这些，但这些钱变成一把平平无奇的座椅，对他的心理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我这些宝贝都怎么样？”云奶奶笑眯眯地问，“小宋喜欢哪个？” “太震撼了奶奶。”宋河实话实说，“您这地方是聚宝盆啊！” “中转站而已，宝物之所以宝，因为没人能真正拥有，都是历史长河里的保管人，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保管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宝物却越来越名贵。” 云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沏茶，很快把两只小茶碗放在两位访客面前，又给自己倒上一碗，手法娴熟灵活。 “给您带了小礼物，来您这儿看看，有点拿不出手了。”相晓桐语气尴尬。 “给我送大件宝物的，是重病绝病在我这续命的，你们两位没大毛病，真送贵重礼物我还不收呢。”云奶奶微笑。 相晓桐从包里拿出一只红色小木盒，宋河也拿出同款木盒，两人一起递过去。 “漂亮！”云奶奶飞速打开看了一眼，“我喜欢，收了，欠你们人情。” “不敢不敢，您医术无价！”宋河连忙道。 “谁先来？”云奶奶抬手。 第621章 宋河是奇人 相晓桐一条纤细的手臂放在桌上，安安静静地等待。 云奶奶伸手把脉，把着把着，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河和相晓桐都有些茫然，平时看中医，大夫要么没啥表情，要么脸色难看，还没见过会忽然笑出来的，什么脉象能引人发笑？莫非是喜脉？ “早上吃不进去东西，中午吃饭拖到下午一两点，晚上暴饮暴食还加夜宵？”云奶奶问。 “对！”相晓桐马上点头。 “晚上零点过后身体发热，月事前后两天晚上会手脚流汗，经常到两三点还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最近忙，半夜两三点还躺不到床上，一般到三点后才上床睡觉。”相晓桐说，“不过零点之后确实很精神，到两三点也很精神，之后才困。” “换手。”云奶奶说。 相晓桐把另一只手臂伸过去，抿禁嘴唇，脸色微微紧张。 “今年多大？” “28。” “28岁取得如此成就，整个学术圈少有，晓桐你是个天才啊。”云奶奶感慨，“聪明是一方面，为了出成绩也得天天宵衣旰食拿命拼吧？” “心里不累，因为喜欢搞研究，但身体确实疲惫，有时候赶项目会一个月瘦一二十斤。”相晓桐愁眉苦脸，“年轻不懂养生，确实透支身体了。” “天天泡实验室，很少和老公见面？”云奶奶问。 “没结婚呢。” “28了还不结婚？”云奶奶瞪眼，“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拖得住的？平时也没个男朋友是吧？没性生活？” 相晓桐有些尴尬，脸色微微发红，“没……哪有时间啊……” 宋河在一边也有点尴尬，大夫你说话不含蓄点吗？高深莫测的名医不应该委婉一些？ “没有大问题。”云奶奶收回手去，“给你开副药，你听好。” 相晓桐连忙从兜里摸出纸笔，洗耳恭听，宋河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药引子，吃一双童男童女。”云奶奶微笑。 “啊？”相晓桐惊恐。 宋河难绷，“奶奶您真会开玩笑，以前我看鬼故事，妖怪每年去村里抓童男女吃。” “不开玩笑，药材就是这个。”云奶奶笑容里居然透出一丝认真。 宋河的笑容顿住，满头问号。 云奶奶一副恶作剧的笑容，语气却认真，慢条斯理道： “桐桐你年龄够大了，阴阳调和是自然规律，总憋着是不行的，你也真憋得住。喜欢男人就找个男人，喜欢女人就找个女人，总之赶紧找一个，没事儿调和调和，别过度了，你身体状况自然就舒服起来了。” 相晓桐听懂了，短短几秒内脸红到耳朵根，“其实……其实我不憋，平时不想那种事儿的，我这个人清心寡欲。” “撒谎！”云奶奶自信暴击。 相晓桐很想钻到桌子底下，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她。 “如狼似虎的年纪，倍儿棒的身体，不憋是不可能的，你高强度工作，脑子里忘掉，身体不会忘。”云奶奶笑得越发开心，“青年才俊我认识一大群，配得上你的不多，回头给你介绍几位，喜欢什么样的你列列条件。” 相晓桐尴尬死了，宋河在一边也听的发懵，撞破师尊的这种不可告人的隐私，放在封建社会怕不是会被灭口？ “您……您还是给我开个方子吧。”相晓桐用手捂脸，“喝喝药调理一下，成吗？” “唉，也成，但是药三分毒啊，不如顺其自然。” 云奶奶从兜里掏出处方笺和笔，快速写了一连串药材名，嗓音嘹亮地喊，“小马！” 门一开，之前负责开院门的老练小孩跑过来，接过处方笺，掉头蹬蹬蹬往楼上跑去，显然是个抓药童子。 “来，小宋。”云奶奶伸手，给宋河把脉。 宋河默默伸着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虽然身上没啥不舒服的地方，但就怕真看出什么隐藏毛病。 他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抖音里收藏了一堆美女，但愿奶奶别扔出什么叫人社死的惊悚诊断出来！ 云奶奶起初还保持笑容，几秒后笑容收敛，眉头竟开始微微皱起。 “换手。” 宋河乖乖换了一条胳膊，云奶奶继续把脉，表情竟然越发古怪了。 漫长的寂静，把脉一直持续。 相晓桐在一边忘了尴尬，睁大眼睛问，“怎么了奶奶？宋河有啥问题吗？” “很奇怪。”云奶奶仔细盯着宋河的脸看，像打量一本新教材，“你是不是每天睡眠时间很短，但完全不困？” “是。” 宋河点头，突然明白为啥云奶奶困惑了，系统给的深睡胶囊肯定在她的经验之外！ “奇人。”云奶奶嘶了一声，“小宋奇人啊，竟然有点仙气，这辈子头一回遇到，我老师说他曾经见过两个这种人，我这几十年还不信。” “啊？”相晓桐震惊，用重新认识的眼神打量学生。 宋河心虚，果然系统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这奶奶有点东西。 “你身体还不错啊，为什么来找我看？”云奶奶起身，站到宋河背后，用手摸他的脖子，“具体哪儿不舒服？” “奶奶，我说了您别生气，我来找您有别的事儿。”宋河道。 第622章 肝藏血 “哦？”云奶奶坐下，面色好奇。 “我斗胆来向您求学。”宋河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最近我在做胃癌药的研究，遇到瓶颈了，想借鉴一部分中药里的知识，找找灵感。毕竟当年青蒿素也是从先秦时期的《五十二病方》《肘后备急方》里得到的灵感嘛。” “我已经扒了很多古医书里的胃药方子，找到一些可以重点研究的药材，网上能扒到的药材信息我全背下来了，但您是神医，肯定有独到见解，想听您讲讲。” 云奶奶笑了，“一般的小胃病好治，胃癌完全是另一种东西，网络上充斥假知识，你一个年轻外行，能扒出什么真东西？” “我不吝啬把知识传授于人，但我不传授纯外行，必须得是有一定基础的人我才教。”云奶奶说着，接过宋河递过来的纸，“譬如你列举的这些药材，一看就是纯……” 说到一半，她突然不说了。 眼神变得有些吃惊，细细审视手里的药材清单，长久沉默。 “厉害。”云奶奶审视宋河的眼神再次变了，“你还真学到真东西了。” 宋河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系统大爹给的，能不真吗？ “胃癌我给人治过，前期好治，难的是晚期，最成功的一个胃癌病人，接近晚期到我手上，又活了十年。给那人开的方子，一多半都在这上面了。”云奶奶感叹。 相晓桐吃惊地扭头看看学生，大概没想到徒弟在这方面还有造诣。 “我治病救人只能救一些，小宋你做药能救全世界，我年事已高了，要是真能给你点灵感，让你把胃癌药做成，也是一桩大善。”云奶奶态度认真起来，“首先我要知道，你有多少底子？” 宋河愧疚地摇摇头，“底子几乎没有，望闻问切一概不会，中医基本原理也不明白，药材纯粹是检索文献扒出来的，真真假假的特性背了一堆，不怎么理解。” “那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的思考方式，再给你讲讲胃病和这几种药。”云奶奶说，“先问你问题，把脉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两只手都把？这问题关系到整个中医体系的基础。” “我只有一些猜测，不敢大放厥词。”宋河谦卑。 “脉是什么？是血，心脏跳动把血经过身体压到手腕上，桡动脉来回鼓胀收缩。”云奶奶开始授课。 桌对面的师徒二人连连点头，洗耳恭听。 “堵塞血管是大实证，弱血管是大虚证。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 “血液循环出问题，各种器官也会出问题，同样，各种器官出问题，也会表现在血液循环上。” “血管流速慢，就会发涩。如果人营养差，平滑肌弱，血管就会发硬。古人就是靠这种理解，切中疾病的本质！” “举个例子，我上个月给一个老总的父亲看病，此人病了很多年，最近突然气色好转，开始满面红光。他们在老家找了个庸医，那庸医给他把脉，发现脉挺大，跳的也挺快，于是下结论说老爷子身体好起来了，挣脱病魔了。” “但是我上手一模，发现只要用力按下去，老爷子血管没有任何反弹。脉是空的，用现代医学来说，就是心脏没劲儿。” “心脏没劲儿，只能垂死挣扎，拼命跳动来供血，拿次数来换效率，典型的回光返照。我给那老总说，你父亲顶多还有一个月能活，我给加点猛药，最多吊命半年，但无力回天。” “那老总很生气，明明他爹气色很好，我却说他要死，是咒他骗他。于是那老总带着他爹拂袖而去。结果今天早上给我来电话，说他爹下病危通知书了，在医院抢救，求我想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宋河恍然大悟，“奶奶，我看论文的时候，讲运动员的心跳速度比正常人慢，窦性心动过缓很普遍，也是因为运动员心脏强壮，稍微跳一跳就能满足供血。” “对，道理是相通的。”云奶奶点头，“接下来讲左血右气。” “你们摸摸自己的脉，正常情况下，左手脉有力，右手脉较弱。” 宋河和相晓桐连忙摸自己的手腕，随即连连点头。 “道理其实简单，人不是左右对称的，从外表到内脏都不对称，女人的左右胸不一样大，所有人的左右脸不一样，为什么人扔进沙漠里容易走回原点？因为左右两腿不一样长，一点点细微的差别会被放大，于是不知不觉走出一个大圆。” “绝大多数人的心脏偏左，你们应该上网看过心脏的动态图，是一种急促猛烈的泵血状态，所以左手脉只能发现血分一类的问题，右手脉才能感知到一些细微问题。右手脉如果弱的严重，说明心脏无力，也就是气不足。” “这一点我还是年轻的时候看胡希恕的书学到的，他也认为左血右气的原因是心脏在左，人体不对称。” 宋河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 “举个例子，我昨晚看的一位病人，肝阳上亢。”云奶奶讲述。 “《黄帝内经素问》是怎么讲的？肝藏血，心行之，人动则血运于诸经，人静则血归于肝脏。何也？肝主血海故也。” “现代医学说肝脏里储藏了14%的血，壮汉每分钟血流量两千毫升，你生气的时候，肝脏能膨大一半，心脏也会急剧泵血。” “肝阴亏损的人，血管养分不够而脆硬，扩张力小，就容易在身上出现局部淤血，毛细血管和一些小血管里的血半天流不动，于是下焦不通，剧烈的血流下不去，只能往头上走。” “所以我昨晚告诫那个病人，哪怕天塌下来，一定控制情绪，肝阳上亢很容易中风。中风是什么？急性脑血管疾病，老年人血管本身就韧性差，一生气一上脑，不破算命大。” 云奶奶滔滔不绝地讲解。 小孩从楼上下来，把一大包抓好的中药放在桌上，又抱着手机玩去了。 宋河和相晓桐甚至没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大包药，两人完全听入迷了，不时开口询问两句，其余时间完全是两个一心求学的学生。 第623章 云奶奶出山的条件 上午时间基本在讲原理，云奶奶相当会讲课，先讲古籍原文，再讲现代医学对应的概念，最后讲她看过的病人事例。 宋河一直处在反复茅塞顿开的状态，他原本感觉中医里的说法玄之又玄，但听了一上午，居然产生了整套体系都很通俗易懂的幻觉！ 午餐八碟六碗一汤，是附近某私人会所的大厨做好送来的，云奶奶吃的不多，每样只戳几筷子就不动了。 她像个皇帝，家中奇珍异宝，饭菜吃几口就倒掉，各路权贵络绎不绝来求她，派头足的不能再足。 下午，陆续有十多个病人上门求医，宋河和相晓桐默默在隔壁房间等待，竖着耳朵听动静。 相晓桐还不时偷偷开一条门缝，好奇地窥探来求医的人，鬼鬼祟祟地小声和徒弟交流。 “这位我见过，那什么银行的老行长。” “我去还真是，网上有他百科，老师你圈子挺高端啊！” “宋河你过来看，是不是经常上综艺节目那明星啊？叫啥来着？” “脸熟，不认识，好久没看综艺节目了。” “来了个老外，有点眼熟，你看看认识吗？” “卧槽，这是袋鼠国的前一把手啊，竟然跑这儿来寻医问药？” “终于来个认识的了，我歌单里有他两首。” “难听，欣赏不来，唱的像驴叫。” 云奶奶工作时间很短，预约的病人只有寥寥几个，很快便看完了，病人们连声道谢着离开，只留下一只只礼物箱子。 “累了，小宋出来帮我拆箱！”云奶奶喊。 宋河等的就是这句话，拉着工具箱出去，拔钉子劈木板剪塑料，将箱子里的礼物一样样露出来，珠光宝气照射出来。 当代艺术大师做的黄金金钱豹，附带保利拍卖的鉴定证书，价值七位数。 当代大师画家的水浒人物画，价格论平尺，一平尺十万块钱。 孔雀石雕刻的大貔貅，价值六位数。 最重磅的礼物是袋鼠国前一把手送的战国青铜剑，古代军官佩戴的款式，价值不详，但绝对是天文数字，掉一块锈皮下来，都比宋河给的翡翠手镯值钱，普通人如果走非法手段拿到，至少得吃好几斤枪子。 “奶奶，袋鼠老外得了啥病啊？是快挂了吗？”宋河询问，“不然为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开口要的。”云奶奶冷笑，“国外来的病人，我就要这种老年份的文物，都是慈禧那时候被抢出去的，想跟我见面，就拿一件过来，否则一概不见。” 宋河肃然起敬，突然明白屋里一些重磅古物是怎么来的了。 讲课继续，下午主要讲胃病和药材知识。 宋河掏出纸笔，边听边写，一页接一页。 他的记忆力完全可以过耳不忘，但依旧做笔记，一来能向云奶奶表演他的好学认真，二来这些笔记回头也可以给实验团队看。 不知不觉，上课上到晚餐时间。 “能讲的差不多我都讲完了。”云奶奶疲惫地望着宋河，眼神终于显出老态，“如何？有制药灵感了吗？” “有啊，太有了！”宋河欣喜，“奶奶我欠您一个大人情！不过听了您一天的讲课，我有个请求。” “什么？”云奶奶好奇地盯着他。 “我的乘黄公司有一支庞大医药团队，每天的工作就是找药试药，但迄今为止效率相当低下。”宋河语气认真。 “我想请您出山，去指导乘黄的科研团队，给他们讲讲您的医学经验，尤其是各种药材和古方。像您这种既懂古方又懂现代医学的神医真的不多，天底下也没有几位！” “您也是有情怀的人，既然愿意给我一个门外汉讲一整天的课，或许您愿意发挥毕生所学，在人类医药史上留下更深远的影响？我知道这请求有点过分，但为了推动人类医学进步和寿命增长，晚辈斗胆恳求您出山！” 云奶奶微皱眉头，沉默不语。 宋河见她犹豫，连忙再加一把火，“或许您能比肩扁鹊，甚至超越华佗！” 云奶奶抬手，示意不要再说。 “不行。”她拒绝。 宋河脸色悲伤，“为何？” “你以为这种工作我没干过？”云奶奶长叹一口气，“三十年前，我在国内外多家药企当过高级顾问，工作内容和你刚刚说的一样，讲解一些古方药材，试图从历史的故纸堆里找到新药。” “但结果呢？药企里的人既不懂，也不愿意听我讲，少数相信我的人试着去做了，最后也没什么成果出来。” 宋河刚要开口继续劝说，再次被云奶奶打断。 “你要是想让我出山，去你公司任职，也可以，但有条件。” “您尽管提！”宋河立即道。 “把胃癌药给做出来，效果必须遥遥领先市面上的其他药物，尤其是针对胃癌晚期，至少能把病人延寿数年，才算成功。”云奶奶道。 “你能做出来，证明故纸堆里的理论真能创造奇迹，证明今天的制药体系已远远领先几十年前，如此一来我才有出山的动力，否则，你用什么条件也无法打动我！到我这个岁数，在乎的东西不多了！” 宋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什么苛刻的条件呢，就这？ “奶奶您放心，今早我只有七成把握把胃癌药做出来，您给我讲了一天的课，我现在有九成半的把握！” “等我的胃癌药横空出世，第一时间来接您入职乘黄，待遇您随便开！” 云奶奶笑了，笑容显然没把宋河的话当真，只当是年轻人的狂妄自大。 “小宋，你年纪轻轻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人生绝不会一帆风顺，胃癌是医学界久攻不下的难题，不要幻想能轻易解决。” …… 一小时后。 飞机滑行起飞，朝着无边夜幕飞去。 小飞机没头等舱，师徒二人依旧坐在经济舱最前排的商务座，勉强能伸开腿。 “老师，这云奶奶到底什么来头？”宋河翻着手里的笔记本，“医术是真高！” “高吗？”相晓桐靠在窗边闭着眼睛，“看我就没看准。” “真的吗老师？” “真的，她说的一点都不对，我根本没有她说的那种情况。”相晓桐微微脸红，恶狠狠地小声威胁，“你不准往外说，敢说出去就杀头！” 片刻的沉默，气氛略微有些古怪，本来宋河都不想提这事儿了，但老师明显心虚，欲盖弥彰还没盖住，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聊好了。 “胃癌药你真有把握？”相晓桐转移话题，“云奶奶年纪可不小了，你若三年五年弄不出来，她在不在还不好说。” “哇老师，你是我亲老师吗？我做什么项目需要三年五年过？”宋河道，“很快，以天为单位。” “一年能做出来就算你厉害。”相晓桐道，“不聊了，我睡觉。” 宋河掏出手机，准备再刷一些论文，把生物级别往上涨涨。 新闻忽然弹出来，扫了一眼标题，他震惊地坐直，低低爆了句粗口。 第624章 变成药房的实验室 《伊雷马永生公司宣布重大突破，找到关键胃癌靶点！》 宋河头大，搞科研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撞车，之前他看伊雷马永生公司的成立贴，说很快会有癌症相关的新成果出来，万万没想到恰恰正是治疗胃癌的成果！ 他连忙打开伊雷马论坛，找置顶新贴，又是十多万赞，热度已然爆炸！ 【激动人心的实验数据昨天刚刚出炉！】 【各种癌症像一把把难解的锁，医学界甚至找不到切入的锁孔，而其中名为胃癌的大锁，我们很可能找到了关键的锁孔！】 【众所周知，学术界明确的胃癌治疗靶点有HER2、MSI、dMMR、PD-1、VEGFR、Claudin18.2等，围绕它们诞生出大量药物，但这些药物只针对早期胃癌效果明显，到了晚期胃癌，治疗效果却仅仅略高于安慰剂】 【还有潜在的治疗靶点FGFR、c-MET、EBV等，出现了一些单克隆抗体、抗体偶联药、抑制剂和双特异抗体药物，但情况依旧不明朗】 【我们伊雷马永生公司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攻坚研究，主力部队来自世界各地，包括纳武利尤单抗的专家植条树明团队、帕博利尤单抗的专家霍索恩·诺亚团队、CAR-T双特异抗体的科波菲尔·埃莉诺团队】 【他们做出了突出贡献，找到了两种全新的胃癌靶点，确定了两种学术界公认的潜在靶点是否有用，除此之外还有新的创举，我们确认了一种早已明确的靶点其实是饮鸩止渴，看上去短时间内有效，却会在一段时间后加速胃癌细胞的转移！】 【目前我们正在加紧测试药物，乐观估计两周内便可以推出首款药物样品，进入临床前实验阶段，如果届时实验数据良好，我们将陆续在医学和生物学顶刊上公布各项发现】 【相信，我们的胃癌药将成为伊雷马永生公司的成名之战！】 字里行间洋溢着欣喜、激动、野心勃勃！ 宋河一阵头疼，往下划了划看评论区，俨然开香槟的气氛。 “我看到了冉冉升起的诺奖，如果真的成功，二十年之内必然拿奖！” 伊雷马回复：“多谢！诺奖是我们一定要拿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做过初步药物评估了吗？是针对胃癌早期还是晚期的药物？有没有彻底治愈的可能？” 伊雷马回复：“彻底治愈不现实，但应该能大大延长晚期患者的生存时间，或许有机会把晚期胃癌的五年生存率从4%提升到40%，这是我们的期待。” “强大的进展，爱来自天竺！如果真能把晚期胃癌的五年生存率提高到40%，那么你们将一战成名，追平你们创立公司时对标的乘黄！” 伊雷马回复：“我们也是这么认为！今年追平乘黄公司，明年我们要超越乘黄，伊雷马永生公司必须成为永生医学领域的开路先锋！” 宋河烦躁地挠头，老敌人卷土重来了，而且还颇有优势！ 难道这次要翻车？ 一小时后，宋河风驰电掣地赶到实验室。 刚进门他就感动了，相当数量的团队成员在挑灯夜战，仪器设备嗡鸣不息，实验室不相信睡眠。 三个省状元似乎临时充当起了咖啡师，很不讲究地在备用实验台上摆了一排烧杯，底下用酒精灯烤着，烧杯里的棕色液体翻滚出浓浓的咖啡香。 团队成员们不时打着哈欠过去，说一声半糖，等着三个省状元往里灌入葡萄糖，随后端一杯滚烫的热甜咖啡吹着喝，喝完继续干活。 宋河果断冲过去取缔了咖啡摊点，太不像话！ 堂堂理科省状元难道毕业了要去咖啡店工作吗？谁教你们用烧杯酒精灯煮咖啡的？你们怎么不摊个煎饼果子呢？ 实验室安全守则抄五遍！都给老子狠狠地抄！ 需要的药材都已经买来了，大包大包堆在墙角，他一声令下，大群团队成员动手处理药材。 三个省状元负责熬煮中药材，同样是酒精灯和烧杯的配置，只不过煮的东西不一样了，很快实验室里飘满浓浓的中药味，宋河光是闻一闻便感觉嘴里发苦。 熬煮看似简单，也是有门道的。 譬如水煎煮法、浸渍法、渗漉法，以及回流法、溶剂提取法、水蒸气蒸馏法和升华法等等，操作千变万化！ 宋河列了一张详细的清单，要求三个省状元严格按要求处理，于是学生们忙的飞起，纷纷懊悔没事儿乱煮咖啡，钱没挣到还惹一身骚，谁能想到老师大半夜了来杀个回马枪呢？ 娄景辉小组做醇提法，醇提法能提取出药材里的酚类、生物碱、黄酮类等成分。 纪天和小组做脂溶性提取法，能提出挥发油、脂肪酸之类的成分。 最后吕承恩小组做微波辅助提取法。 简单提取之后，还要对各种提取液进行成分分离，用到的方法更加五花八门，高效液相色谱法、薄层色谱法、气相色谱法、质谱法、毛细管电泳法等等。 总之，实验室摇身一变成为了中药房！ 之后连续几天，宋河无论吃饭睡觉上厕所，鼻孔里全是一股中药味。 第625章 相晓桐的朝闻道研究 实验室墙壁上再次开始覆盖数据纸。 短短五天，数据纸从墙壁一角扩散到半面墙壁，又过了五天，整面墙壁都被白花花的数据纸盖满，随着空调风扇动不息，仿佛长势疯狂的白化病爬山虎。 宋河和娄景辉负责分析数据，两人环抱胳膊站在纸张作响的墙前，从早到晚瞪着眼扫描数据，每隔几小时开口交谈一阵，剩余时间则疯狂心算。 “老大，我感觉一段时间没见，你的数学能力又变强了，而且强的不止一点半点。”娄景辉几天后忍不住道，“是我的幻觉吗？” “不是我变强了，是你变菜了，你有没有好好学数学？”宋河果断让他反思。 娄景辉有此感受很正常，上次两人通力合作，工作量还是三比七，娄景辉能处理三成的数据纸，但这次就拉到了一比九，九成数据纸分析都是宋河做的！ 两人不断指导团队成员们改变工作方向，同时每天从墙上撕下几十张数据纸，让研发团队们用全新的数据纸补上。 几天下来，废弃的数据纸装了满满三大箱！ 实验团队的老成员们早已见惯这种景象，他们只担心老大和娄组长再次双双走火入魔，计算算到昏厥。 新生们却从未见过这种阵势，看的大为震撼，私下议论老师到底是什么物种，看上去真的不像人类。 和数据纸一样高速增长的东西，是培养瓶。 实验室日日夜夜熬着药材，药汤不断被大幅稀释后灌入培养瓶，很快连隔壁两间实验室都堆满了。 药味弥漫到走廊上，再扩散到上下楼层，最后整个脑院实验楼都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气味，不知情的路人会以为这栋楼是校内中医院，从窗户往里看还能看到一群白大褂，就更像了。 太空菌们一遍遍地接受筛选，一点点完成变异，高速进化成亲妈都认不出的模样。 宋河很欣慰地看着太空菌们的分泌物逐渐变化，朝着越来越像胃癌药的方向前进。 如果说胃癌药是熊猫一样的分泌物，那么太空菌们的初始分泌物则相当于通体雪白的北极熊，经过漫长的熏陶培养，北极熊的耳朵和眼圈已经发黑了，长得越来越像熊猫，自然十分可喜。 总之，胃癌药的孵化进度已经过半，胜利不远！ …… 周六晚上，宋河离开实验室，返回宿舍楼。 刚到宿舍门口，还没开门，听见背后有熟悉的声音叫他。 扭头一看，是相晓桐，她正拉着一只沉重的行李箱，刚从电梯出来。 “正好，有事儿和你说。”相晓桐说着走过来，忽然脸色骤变，惊恐地后退半步，“你多久没洗澡了？” “一星期，实验室那边太忙了。”宋河脸红，“这不是刚要回来洗澡嘛。” 相晓桐半开玩笑地干呕一下，满脸嫌弃的苦笑。 “长得帅也不能这么邋遢，再忙能连洗澡时间都没有吗？又是头油味儿又是中药味，真成臭小子了，让别人遇见就是你的黑历史！” “可能会成为科学家不修边幅的又一条鸡汤故事吧。”宋河尴尬地笑笑，“老师您要和我说什么事儿？” “先洗澡去，洗得香喷喷了再来找我。”相晓桐摆摆手。 师徒俩各自开门进了自己房间，宋河冲进浴室，水流开到最大，兜头一通猛冲，满头满身打满白沫。 其实这么脏他也很难受，但实验室好多部下都一样的脏，居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工作一忙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如果不是今天数据停滞没找到原因，需要换换脑子，他可能还不会回来洗澡。 浑身洗的香喷喷，宋河换了套新衣服出门，去敲老师的宿舍门。 宿舍门打开，他刚要往里进，被一只伸出来的白手揪住衣领，“别动！” 宋河僵站着不动，相晓桐凑过来嗅了嗅他的脖子和头发，脸上的警惕之色终于解除，笑着松手闪开，让学生进屋。 行李箱摊开在地板上，文件袋散了一地，大量纸质文件摆在各处。 宋河好奇地蹲下去看了看，他原本以为会是什么脑科学实验的数据，但并不是……是一些六岁以下儿童的照片和资料，看上去仿佛某家幼儿园档案，甚至还是国际幼儿园，因为他看到了好几张洋娃娃的档案。 “这是什么？”宋河好奇。 “我的新实验材料。”相晓桐道。 宋河脸色一懵，“老师，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你在想什么？”相晓桐对他的反应有些错愕。 “不是那种挑战三观的反人类实验吧？”宋河确认道。 相晓桐没好气地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臭小子，为师是那种邪恶科学家吗？我哪里像反派？” 宋河捂着脑袋，拿起一份档案认真看，终于看出了些端倪，眼神变得不可思议。 “这是我几年前就开始做的项目，也是我这辈子如果能研究透彻，必将死而无憾的一个项目。”相晓桐解释，“研究内容是……转世灵童！” “不是金瓶掣签的那种转世灵童吧？”宋河吃惊，“是另一种转世灵童？” “用民间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忘了喝孟婆汤的小孩。” “这不是民间故事吗？难道还真有？”宋河错愕。 “我小时候就知道一个，是我妈妈同事的孩子，刚幼儿园中班，有一天吃饭时突然开口说，他其实是某省某市的某某某，是爬在高压线上的那种电工，抢修线路时被雷劈，伤重不治死了，投胎到这个婴儿身上来。” “当时小孩的父母直接傻掉了，因为那么小的孩子，是无法说出如此有逻辑的话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都去看，那个小孩当众默写了一些电力方程和施工手册，能像大人一样和别人谈话，还回忆自己前世的家人有谁，大学同学有谁，说的一清二楚。” 宋河呆呆地望着老师，“这是真的吗？” “真的，我记得很清楚，后来连警察都去了，因为那孩子说自己上辈子有老婆孩子，想回去看看，家长就叫了警察帮忙查是不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吗？” “我不知道了，我妈那个同事后来辞职走人，突然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后来单位有同事说在外省一座庙里偶然见到那个同事，已经出家了。”相晓桐道。 宋河表情不知所措，“老师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在网上扒生物论文的时候，看过老外有一篇讲这个的论文，当时我以为是野鸡民科，就一笑而过了。” “弗吉尼亚大学医学研究院，有个Division of Perceptual Studies，可以翻译成知觉研究部，已经专做转世灵童现象好几十年了，算是这领域比较权威的先驱，有价值的论文都是从他们手里出来的。”相晓桐如数家珍，“北爱和天竺也有一帮人研究这东西，但纯粹是神棍，论文全是假的。” “所以这些全是转世灵童？”宋河拿起地上的儿童档案，震惊了，“居然这么多？” “神经元公司赚钱之后，我拿了三个亿，派人去全世界找疑似转世灵童的案例，这是目前找到的第一批。” “按照以往的研究经验，至少九成是假的，父母为了做噱头骗钱，给孩子教一些假话。但也会有一成无法确认真假，研究重心就是去伪存真。”相晓桐说，“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外出忙这件事，电话未必时时能打通，有事你给我留消息就好。” “所以现在的结论是什么？”宋河好奇心爆棚，“学术界关于转世灵童，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没有太大的进展，还是一团迷雾，具体的我回头有空和你聊。”相晓桐说，“先聊正事！” 第626章 最强胃癌药诞生！ “两件正事，前者你是主要责任，后者暂时和你关系不大。”相晓桐说。 “第一件，生工学院已经完成突破，庾才艺团队成功用变异太空菌做出了新品种的抗生素，名字好像叫庾素，能灭杀个别品种的超级细菌，副作用较大，暂时只能做兽用抗生素。” “庾才艺团队正在加紧给太空菌做基因修饰，争取将庾素的毒副作用降低一些，很快就可以公布成果！” “学校已经在印奖状了，学院奖状和个人奖状都印好了，找个合适的日子就发，此外还有奖金和科研经费上调。”相晓桐叹气，“咱们脑院这轮算是栽了，输给生工，科研经费可能会下调个3%到5%。” “别啊！”宋河急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这就给校长打电话，让他把生工的奖状撕了，或者给脑院印一张更大的奖状等着！” “你还有时间，但时间不多了。”相晓桐无奈道，“最多一两个星期吧，万一你真能出成果，第一时间给校长打电话，或许有逆转的机会。” “一两个星期足够了！”宋河信心满满，“学生能反败为胜！” “第二件事，下个月开始，月球城市的一期工程要铺开建造，先建一个能容纳100人生活的科研基地，上面在筛选登月留月的科学家人选。”相晓桐说。 宋河眼神亮起，“这么快？我能去吗？我想去！” “明面上的要求是，较硬的身体素质和过硬的科学水平。”相晓桐道。 “那我符合啊！” “还有隐藏要求，去外太空不是去外省旅游，毕竟是有风险的，出点什么事故容易回不来，因此通常约定俗成，要求已经结婚有孩的同志上去，牺牲了也能有个后人。”相晓桐微笑。 宋河浑身难受，“啊？那我还得等好几年啊？我这个岁数上哪结婚生孩子去？” “确实特别优秀的人选，也可以未婚，偶尔会破例，但概率极小。我准备报名，你也可以报名碰碰运气。”相晓桐笑道，“最靠谱的是，你问问你实验团队的已婚同志有没有人想去，把名单报上去，上头会筛选！” “明白！”宋河点头。 …… 宋河匆匆回到药味扑鼻的实验室，高声拍掌。 白大褂们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迅速把手头工作处理完，集中到老大面前。 “已婚有孩子的同志出列！”宋河说。 白大褂们愣了愣，默默分出一群人，纪天和吕承恩都出列了，但总共也就十几个人。 “来吧，打开月城计划，面对面建群。”宋河掏出手机，“0088，都进来了吗？” “老大，这是要干啥？”纪天和疑惑。 “上月球！”宋河抬手一指天花板。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惊喜有人震惊。 “月球城市的一期工程即将开建，容纳100人的月球科研基地，上头正在挑人选。”宋河解释，“你们科研水平都还可以，能跟着我熬大夜，身体也不差，已婚有娃的申请通过率高一些，诶，娄景辉你咋混进来了？” 娄景辉默默从无婚无娃的行列里走出，走进了有婚有娃的阵营里，群聊里也跳出他入群的消息。 顿时一阵哄笑，大家望着鸡贼移动的娄景辉，嘲笑起来： “娄组长不会自己有没有老婆都不知道吧？” “娄组长灵活变通啊！” “老娄你在这儿混进去没用啊，上级审批你的情况，已婚未婚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娄组长想登月想疯了？” “娄组长你是打算闪婚生娃吗？有结婚人选吗？没人选找我也可以的！” 一片乱糟糟的起哄声，宋河也绷不住发笑。 娄景辉脸色相当羞涩，“我确实没结婚，但我有孩子的。” 起哄声顿时静下去了，娄景辉说话声音虽小，但八卦指数堪称爆炸，所有人瞪圆眼睛盯着他。 “老娄你别为了登月乱讲啊！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变出来的！”宋河吃惊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万一组织上真看中你了，哪怕你有私生子，也得找来做个亲子鉴定！” “真有。”娄景辉腼腆道，“可以做亲子鉴定，我会向组织上说明情况。” 起哄声再次爆发，一群人炸裂地起哄，不少朋友开始拉扯娄景辉，抱怨他深藏不露。 “在哪？”宋河好奇心爆棚，“几个？多大了？孩子妈是谁？” “老大我私下给你说吧，孩子妈的身份有点特殊，传出去可能会上新闻。”娄景辉脸红尴尬。 “好好好，私下说。”宋河连声答应。 起哄声持续不断，对于天天高压做实验的科研团队来说，娄景辉有私生子且母亲身份特殊，这种绯闻的炸裂程度无疑是核弹级的，根本无法保持淡定！ 宋河连续拍掌，把大家的起哄声叫停，面色严肃。 “生物工程学院取得领先，庾才艺团队把全新抗生素庾素给做出来了！” 一句话无异于兜头凉水，顿时让白大褂们从八卦绯闻中挣脱出来，气氛骤然凝重！ “最多还有一两周时间，庾素就会报上去，学校把奖状奖金准备好了，届时肯定要把庾素作为一个典型大力宣传！” “我们的唯一机会，是在庾素上报之前，完成胃癌药的突破！胃癌药肯定比新抗生素要重磅的多，届时我们还能压过生工！” “所以，干活！” 实验室弥漫起打急仗的氛围，白大褂们跑回各自的阵地，通宵赶工。 宋河和娄景辉站在数据墙前，环抱胳膊看数据，两人不停地左右走动。 每当两人凑到一起，便会小声耳语一句。 “图486和到图487的曲线很像两天前的118菌。”宋河问，“老娄你几个孩子？” “118菌的路子走不通，太像曲妥珠单抗了。”娄景辉道，“一儿一女。” “你看这张图和昨天原位置撕掉的图，走势是不是像极了龙凤胎？” “岂止龙凤胎，简直双胞胎，这一组肯定也废了。我那俩孩子不是龙凤胎，是跟两个女人生的。” “老娄你情史够炸裂的，两位妈妈都是谁？” “儿子的妈妈是普林斯顿的法斯特·克莱曼婷，她快要当普林斯顿的副院长了，对外宣称她的孩子是领养的。” 宋河扭头，用极度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注视娄景辉，原本连贯的数据分析思路生生被震断了！ “别这样老大，团队里的同志们都看着呢……”娄景辉冒汗，“你这样他们肯定好奇，回头得一堆谣言扣我身上。” “不好意思老娄，我实在是过于震撼……你放心吧，大家就算编谣言也编不出你真实情况这么逆天的。”宋河继续扭头看数据纸，“能讲讲来龙去脉吗？” “申请登月还要讲这些吗？” “我只是作为朋友和上级，关心你的个人情况，你愿意讲就讲，不愿讲也没事的。” “那我还是保留一点点隐私吧。” “你奖金没了。” 娄景辉脸皮抽搐，片刻后无奈道，“当时我经常去听她的几何课，有不会的题就问她，有一天她在家办生日派对，把我叫去了。” “然后呢？” “我原本就是想去蹭饭吃蛋糕的，顺便拉一下社交关系。派对结束后别人都走了，我吃饱了也要走，她喊我留下来帮忙收拾垃圾，我就毫无防备地留了。结果别人一走，她把门一关，转身就把我按桌上了。” “你不反抗？” “……” “为了你的奖金，我建议你不要沉默，讲讲细节吧。” “老大你必须给我奖金，因为你看这份数据！”娄景辉突然脸色一变，指向墙角。 宋河望向那张新数据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心跳飙升，激动地几乎跳起来！ “成了！”他大叫一声。 没想到转眼就突破了！ 吕承恩的实验台上，诞生了无限接近目标产物的数据！ 僵持多日的局面一下子打开，宋河暂时把娄组长的八卦抛在脑后，亲自接手吕教授的工作！ 第一步自然是扩大培养，分泌出目标产物的菌数量很少，在显微镜下只是半死不活的一小群，说不定数据稍微晚测几分钟都会死光，甚至菌群边缘已经有了大量尸体，少数幸存者躲在尸体堆里瑟瑟发抖，等待生命的终结。 宋河后脊发凉，突变是件纯粹碰运气的事情，万一错过了这一小撮菌，研发还要持续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说不定最后甚至会以失败告终！ 科学史上或许有无数次类似的失之交臂，能改变人类命运的东西已经出现了，但却隐藏在不被注意的角落，一段时间后没人发现，便悄然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人类继续停滞，世界维持原状。 好在这次够幸运，更幸好宋河是微生物神医，一向妙手回春，活死菌肉白骨，分分钟把濒危的珍贵菌种养得活力四射，集体加速繁殖！ 团队其他实验人员陆续收尾，完成手头菌种的测序，留一点样品封存，其余彻底销毁，转而养殖目标菌种，暂定名为“消癌菌”。 至此，胃癌药基本已研发过半，只剩最后一步……去杂质！ 消癌菌的分泌物相当繁多，宋河反复测试，测出足足28种分泌物，其中抗癌药成分只占所有分泌物的4%！ 这么低的比例绝对是不行的，制药成本会飙高很多，一些微量杂质也会严重影响药效。 给濒死之人用的救命药，容不得一点马虎！ 去杂质的流程简单粗暴，直接上基因编辑仪器，一点点尝试着敲掉杂质基因，只保留胃癌药基因。 操作很简单，但需要碰运气，毕竟抗癌菌是完全未知的新菌种，祖先是严重变异的太空菌，又在实验室复杂环境下连续变异了多代，其复杂程度不能用常规经验来衡量，只能一点点尝试。 有些基因看上去多余，敲掉后菌体却会以诡异的形式死亡。 有些基因敲除后，确实杂质去除了，但抗癌药成分也随之消失。 终于，去杂质工作又忙了整整一星期。 周末傍晚，宋河满头冒汗地站在实验台前，神色激动。 他开口，大声询问新一代消癌菌的结果，各组白大褂们高声回答！ “抗癌药分泌物比例？” “56%！优秀！” “存活时间？” “正常！” “繁殖情况？” “稳定！” 宋河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大吼，“成功！有史以来最强的胃癌药诞生了！” 第627章 大惊失色卢瑟福！ 实验室瞬间沸腾！ 一阵鬼哭狼嚎的欢呼声，大家这段时间拼的太猛了，此刻所有疲惫尽情释放！ 嚎完，突然有人抛出问题： “老大，你说的这个最强抗癌药，它究竟能有多强？” 场面顿时冷静下来，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是听指挥干活的，完全不知道药物做到了什么程度，全凭老大的一张嘴宣布成功。 宋河耸耸肩，语气光棍地说，“不知道！” 一群人脸色发懵，错愕不已地望着老大，不知道你还宣布成功？ “等着上测试吧，药物测试流程走完，有多强就知道了！”宋河胸有成竹，“大家还得再辛苦一段时间，扩大培养，把药物样品做几个批次出来！” 宋河摆摆手，白大褂们继续忙碌，他则匆匆离开实验室，去厕所里摸出手机，给校长打电话。 …… 校长办公室，门口。 空空荡荡的走廊，一老一少靠在窗边站着等待，赫然是生工学院的卢瑟福和庾才艺！ 两人的表情很奇怪，像上门提亲的情郎，既有些兴奋，更忐忑不安！ 庾才艺手里紧紧攥着一份黄色文件袋，袋子里是他下一个大项目的申请书，通俗讲就是来要钱的。 正常情况下，科研经费的审批用不着校长签字，但这次所需经费实在太多！ “卢院长，我有点慌。”庾才艺惴惴不安，“校长怎么还不来？这时间他不该吃完晚饭了吗？怕是不想给我批？” “慌什么？太空菌研究你立了功，可以在学校横着走！校长把你捧起来供着还来不及，怎会拒绝？肯定会批的！”卢瑟福神态轻松。 “功劳也不大啊，只是一种新抗生素而已……”庾才艺忐忑不安，“主要是这项目规模太庞大了，我没想过做这么大的项目，您确定行得通吗？” “年轻人，成功靠的是抓住机会一飞冲天，胆子比针尖小，你怎么成气候？”卢瑟福猛力拍拍他的肩膀。 “你功劳很大，上级需要一个宣传素材，你的太空菌庾素就是绝好的素材！这机会原本宋河也有，但他没抓住啊！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独领风骚！你现在就是独领风骚！”卢瑟福的词汇量大有长进。 “很快你就是各路媒体的宠儿，即将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一个扬名立万的科学家，校长会不给你批经费吗？难道校长想被各路媒体戳脊梁骨？想被网友骂的睡不着觉？” 庾才艺听完，脸色好看许多，卢瑟福唠唠叨叨一分析，似乎本次申请大额经费确实十拿九稳！ 两人继续等待，走廊里偶尔路过一位校领导，都会停下来打招呼。 甚至不仅仅是给卢瑟福打招呼，校领导们还会满面欣赏地叫一声小庾，语气亲切无比，宛如称呼自家子侄！ 庾才艺兴奋得满面红光，以前他可是没这种待遇的，学校里杰青一大堆，他不过是小透明一个，但自从太空菌立功，校领导们一夜之间全认识他了！ 爽，这感觉就是非常的爽！ 原来人生的飞跃是这样的，抓住一个机会干出成绩，收获远超想象！ 尤其是击败一个重量级对手，像宋河这种的，更是会推高成功！ 庾才艺浑身有点轻飘飘了，但飘的同时还隐隐有些不安，校长迟迟不现身，这很反常。 “会不会是宋河那边有变数？”庾才艺脸色忽地一变，小声问。 “你被他吓破胆了！”卢瑟福皱眉，“他能有什么变数？最简单的基因测序都测不完，怎么变？这次就是你把他赢了，校长给你的奖状都印好了，就摆在办公桌上，不要提心吊胆！” 手机震动声响起。 卢瑟福摸出手机看，恍然大悟，再次激动地拍拍庾才艺肩膀，“你小子运气真好！做好准备，你的大运要来了！” “大运？”庾才艺屏住呼吸。 “你猜校长为何晚来？月城计划的某位大领导傍晚刚到咱们学校，校长正在陪同！”卢瑟福笑道，“说是来讨论宣传计划的，稍后你就能见到，好好表现，绝对能把你当成典型宣传！” 庾才艺颤栗，这回难道真能一步登天？ 等待变成了一种煎熬，一老一少不停掏出手机看时间，明明感觉过去很久，时间却跳动的很慢。 终于，楼梯口传来校长的大声谈笑！ 白衬衫黑裤子的校长出现，身旁一位军绿衬衫的挺拔老头，两人谈笑风生！ “诶？老卢小庾来了？”校长点头示意，随后向身旁的领导热情介绍，“生工学院的卢瑟福副院长，还有我刚刚给你说的，做出新抗生素的杰青庾才艺！” 庾才艺紧张地都有些结巴了，“领导好！校长好！” “一表人才啊！”老头笑呵呵，“正好有事情和你聊，进屋坐！” 众人进入校长室，坐在沙发上，校长很快给所有人各冲了一杯茶，接着又额外冲了杯茶放在一边，似乎是给别人准备的。 “太空菌这次总共分给了16家院校，只有鲁大浙大和你们前科大做出了成绩。”老头开口道，“太空竞赛升温太快了，咱们得尽快推出几个优秀典型做宣传，不能老是在舆论场上被动挨打！” “我们学校大力配合！”校长坚定表态，“想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 老头笑了笑，“还得问一问出成果的年轻科学家的意见嘛！有些科学家不想被架在舆论的火上烤，不爱抛头露面，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旁边的庾才艺幸福地快晕过去了！ 他刚想开口表态，却发现领导的目光没有看他。 老头喝了口茶，下一句话像一记闷棍敲在庾才艺脑袋上！ “你们学校的宣传重心，肯定还是在小宋身上，但据我所知小宋目前还是媒体保护状态，他这次破例的可能性不大。”老头扭头望向庾才艺，“小庾你呢？愿意露面接受媒体采访吗？” 卢瑟福在旁边听的一惊，抢过话头问，“小宋是哪个？” “脑科学院的宋河啊，你们学校还有第二个小宋？”老头笑眯眯。 “为什么宣传重心是小宋？”卢瑟福大惊失色，“明明我们院的庾才艺是出成果的人啊！宋河又没出成果，宣传他不太合适吧？” 第628章 别宣传我 校长面色尴尬，“忘了和你们说，刚刚就在路上，宋河给我来电话报喜，他们团队用太空菌做了一款新药。” 庾才艺脸色僵住，浑身如坠冰窖！ 最近他夜夜难眠，怕的就是宋河突然冒出什么突破，终于是怕啥来啥！ “我们也是新药啊！”卢瑟福据理力争，“我们出成果还比脑院更早！于情于理也得把庾才艺当成宣传重心啊！” 校长笑笑，“新药和新药也是有区别的，宋河团队做出来的是胃癌药。” 卢瑟福一下子噎住。 完了，喷不动了。 庾才艺的抗生素毒性太强，目前还没法给人用，只能充当兽药，因此含金量本来就不算高。 胃癌药？药物金字塔靠近顶端的东西，无论技术还是价值，和兽用抗生素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的胃癌药效果怎么样？”卢瑟福突然想起什么。 “还不知道呢。”校长摇摇头，“据小宋说会非常强力。” “他靠嘴说不管用啊！我还说庾素能延年益寿呢！”卢瑟福抓住一线希望力争，“庾素已有初步测试结果了，马上走药物审核流程，宣传庾素不会翻车！万一他的胃癌药不靠谱呢？宣传了岂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搬起石头砸脚！” 办公室门忽然敲响，打断了屋里的争执。 “请进！”校长开口。 门打开，满头大汗的少年站在门口，是一路骑车赶来的宋河。 “校长有啥事儿不能等我上完晚课再说啊？我都耽误学生们好几天的课……”宋河说到一半，忽然两眼瞪圆，“将军？您怎么来了？” 军绿衬衫的老头笑呵呵，“好久不见啊小宋，我就不能干干兼职吗？” 房间里另外三人齐齐发愣，见面打招呼？看样子这是认识？ 不单是认识，看领导和宋河两人的表情，貌似关系还挺熟？ 卢瑟福和庾才艺对视一眼，脸色顿时煞白，这波彻底完犊子！拼成果拼不过，拼人脉关系还是拼不过，这还怎么赢？ 宋河坐下，端起校长提前给他凉好的茶喝了一口，“到底是什么事儿？” “你的胃癌药，能有几分把握？”将军询问。 “我的胃癌药肯定是有效的，这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具体效果多强我就不清楚了，应该不会差，至少不比市面上已有的药物差。”宋河冷静分析，“但眼下有个致命变数！” “什么？”校长和将军异口同声。 “领导们听说过伊雷马永生公司吗？”宋河说，“前身是伊雷马实验室，很牛逼的一个高卢科研团队，市面上好几款神药都是他们做出来的。” “我曾经和他们交手过一次，侥幸赢了，于是伊雷马实验室痛定思痛，摇身一变成了药企，招募一堆医药专家又吸收了大笔投资，实力暴增后卷土重来，轰轰烈烈扩大研发强度！” “伊雷马永生公司做出的第一款药，就是胃癌药，而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宣布开始走药物审核流程！”宋河说，“我的胃癌药已经申报上去了，会在明后天走审核流程！” “也就是说，你们的新药撞车了？”将军听懂了，“胜算多少？” “难说。”宋河摇头。 将军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将军您来是看太空菌研究情况的吧？”宋河瞥了一眼旁边面如土色的庾才艺。 【庾才艺感觉被你暴击，怨念值＋1000！】 【庾才艺想把你从窗户扔下去，怨念值＋1000！】 “对，挑选典型进行宣传。”将军点头。 “不要宣传我了，集中力量宣传庾才艺吧。”宋河道。 “那怎么能行？”将军错愕，“胃癌药怎么讲也比兽用抗生素更值得宣传！” “是啊，二者宣传效果不可同日而语的。”校长点头附和，“宣传兽用抗生素，大家顶多会觉得挺厉害，很多不懂行的网民甚至会骂抗生素不是好东西。胃癌药就不同了，癌症在大家的意识里就是个很可怕的病，绝对吸引眼球！” 宋河继续摇头，依旧坚持，“还是宣传庾才艺，不要宣传我。” 【庾才艺有种被施舍的感觉，怨念值＋300！】 【庾才艺觉得你可怜他，怨念值＋300！】 “我不需要宣传，乘黄公司自带流量，品牌已经做起来了，无论乘黄推出什么药物，上热搜都是分分钟的。”宋河坦诚道。 “这次和伊雷马永生公司撞车，海外舆论绝对也会关注，上回神经肽之争，大洋彼岸跟我对线的学术泰斗暴雷了，斯蒂芬金引得全球瞩目，我如今在世界上也算小有名气。” “名气我已经够了，大家只是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但我的名字上新闻也不止一回。”宋河说，“扬名到最后还是为了钱，我不缺钱，庾才艺缺钱，他更需要名气！” 校长和将军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宋河看了眼墙上的表，脸色大变，腾地站起来。 “就这么定了啊领导们！你们千万别花钱宣传我！浪费！”宋河拔腿就走，“我还有堂晚课得上，你们聊，我先走了！” “诶！”校长连忙喊他，但宋河完全没回头，一溜烟跑出去了。 “罢了，让他去上课吧。”将军笑笑，“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 大教室。 奚雁凡一身黑色教师装，戴着大框眼镜站在讲台上。 上课铃敲响！ 教室里只来了三分之二的学生，此刻都没精打采，哈欠连天地趴在桌上，更有甚者躲在后排玩手机，或者拿着笔闷头写其他课程的作业。 奚雁凡是来替宋河上课的，军训几天前就结束了，但宋河泡在实验室走不开，便打电话霸道地叫她帮忙代课。 起初课堂是爆满的，甚至有大量旁听生搬着小椅子缩在后排。 但奚雁凡一堂课接一堂课教下来，教室里人数越来越少，旁听生消失了，连本班学生也在陆续跑路。 她心里有点受伤，难道自己的讲课水平如此差劲？ 看看门口，奚雁凡推了推眼镜，“刚刚宋老师给我发消息，说他工作基本忙完了，他今晚不来教课的话，应该过两天就会来教你们。”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怨言，学生们脸色难看： “今晚还不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我怀疑宋河就是来挂名的，压根不是教课老师！” “服了，上了大当了，早知道我不如去清华呢！” “羡慕跟着老师去实验室那群同学，真爽啊，天天泡实验室，老师手把手教。” “打赌吗，这星期宋老师肯定还不来，他要是能来，我去把整栋楼的厕所都舔干净！” 第629章 如何生产癌症动物 “不要骗吃骗喝！”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紧接着，宋河满头大汗冲进教室！ 正要讲课的奚雁凡长舒一口气，随即愤愤地给了他一拳，小声抱怨，“我以为你死实验室了呢！出成果了还是彻底搞砸了？” “怎么可能搞砸呢？出成果了！”宋河微笑，“这节课我讲一下成果相关的知识点。” “哦？”奚雁凡眼神一亮，“那我也听听课！” 说完，奚雁凡收拾她的书本走下讲台。 刚要找前排的座位坐下，但轰隆隆的响声爆发，满教室无精打采的学生们突然集体打鸡血，手忙脚乱地往前排座位冲！ 奚雁凡傻眼了，没见过这种阵势。 只是稍稍犹豫，前排座位几秒内被占满了！ 她顿时很难过，自己辛辛苦苦讲了好几天的课，这群学生对她爱答不理，宋河翘班好几天，完全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老师，结果学生们一见他就秒变舔狗！ 这是什么世道！该死！ 奚雁凡悲伤地跑去后排，孤零零找了个空座位，托着腮听课。 “首先跟同学们道歉，跟奚老师道歉，过去几天的课本来应该我上，但实验室那边太忙没走开，万分对不起，我会想办法弥补大家！” 说完，宋河在讲台上郑重其事地鞠躬。 教室里顿时一片掌声，尽管之前同学们还骂宋河骂的飞起，但诚恳道歉还是值得鼓励的，尤其是还有弥补赔偿的承诺，不由得叫人浮想联翩。 “这节课没来得及备课，我就简单讲一下这段时间新做的成果吧！” 宋河转身，抄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胃癌药】 “我的团队刚刚做出来一款新的胃癌药。”宋河微笑宣布。 教室里先是一静，随即学生们集体大哗，再次猛烈鼓掌！ 震撼！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老师牛逼！” “老师我们原谅你了，这大招憋得真秀啊！” “老师胃癌能靠药物根治吗？” 宋河等待教室里安静下去，笑着继续讲课。 “有同学问到点子上了，癌症药的药效要靠什么确定？我们这节课就来讲这个，等将来你们也踏入生物制药行业，得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些东西你们在普通大学的教科书里是学不到的，但又非常有用，因为它是实战经验和行业现状！我们前沿科技大学的宗旨就是培养实战派，一切奔着有用的东西去学！” 宋河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快速写板书，同时嘴里不停地讲。 写板书之前，他顺手吞了两粒手眼协调胶囊，前几个字还歪歪扭扭，之后突然变得漂亮起来，像字帖里复制出的效果！ 底下学生们又响起一阵低哗，感叹老师的字体漂亮，有人忍不住抄起笔模仿，但写了两下便自嘲地放下笔。 “我先提问一下，你认为癌症药该怎么确定药效？”宋河说着，突然猛地转身，将粉笔头远远抛向后排。 粉笔头划过优美的高抛线，稳稳落在一个男生桌上。 “老师这题我会，去医院里找癌症患者，让他们试药！”男生起身回答。 宋河继续在黑板上书写，“直接就给癌症患者试药吗？万一你做出来毒药怎么办？这算不算某种隐蔽的谋杀案？” 教室里一片低笑声，男生脸红了一下，“先用动物！” “什么动物？”宋河问。 “小白鼠，猴子，猪，狗……”有人抢答，各种答案乱糟糟响成一片。 “非常好，给真人试药前，要先用实验动物做大量测试。”宋河话锋一转，“但是！一些常规的小病可以轻易找到对应的疾病动物，癌症药难道要去找癌症动物吗？得把实验动物养到多老，它才有概率得癌症？这得花多少钱？” 教室里陷入一片沉默。 老师抛出的问题确实很致命，实验动物都是消耗品，成本是关键，想凑足一大群癌症动物，得从多少实验动物里挑选？ 宋河笑了笑，敲着黑板揭晓答案。 “这里要讲一个重要概念，癌症动物模型！” “有两种，自发性肿瘤动物模型，诱发性肿瘤动物模型！” “前者就是正常养殖的实验动物，养到一定岁数，它自身有基因缺陷，得了癌症。好处是情况更加自然，肿瘤发生学与细胞学特点与人类肿瘤相似！但缺点也很致命，太稀少，花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后者，诱发型肿瘤动物，顾名思义就是用人工手段，故意让实验动物得癌症！专业术语是，利用外源性致癌因素引起细胞遗传特性异常而呈现出异常生长和高增殖活性，形成肿瘤！” “背起来太繁琐了，你们背不背都行，考试的时候意思对即可。” 教室里一阵低笑声，学生们心情愉快，宋老师还是很开明的。 “简单讲几个诱发动物产生肿瘤的办法！”宋河继续板书，“咱们教室里讲课听课的也全是动物，引以为戒！” “放射性物质法，有专门的放射线机器，对准动物的某个部位一直照，我实验室里就有，回头大家可以去实操。更快的办法是局部注射放射性同位素，闪亮亮的液体打进去，得癌概率非常高。” “化学致癌法，如苯并芘、甲基胆蒽、联苯胺、亚硝胺类、黄曲霉素类等！” “黄曲霉素大家应该很熟悉，老旧木头案板长时间积水会有这东西，食物发霉了也有这东西，所以家里粮食如果你感觉有坏的迹象，别吃了，别当赌徒，这一口下去代价可能是两千可能是两万，前者是随份子，后者是去医院卧床。” “生物致癌法，常见的有小鼠白血病病毒、SV40病毒等等。” “我做的是胃癌药，这里以胃癌动物举例，给大家详细讲一下。都做好笔记，期中考试这里必考！” 第630章 被包围的老师 教室里一片哗啦啦的翻本子声。 宋河边写边讲： “用化学手段制造胃癌小白鼠，主要用N-甲基-N-亚硝基脲，在小白鼠的饮用水里加这东西，120ppm的浓度处理五周基本就得癌了。如果想快一点，可以高盐饮食，配合着喂点咸呼呼的食物大概三四周就得癌。” “这种手段诱导出的胃癌，基本集中在胃窦，常呈现分化良好至中度分化的肿瘤。主要影响p53信号通路，NF-κB信号通路和肿瘤抑制因子Tff1的表达……” “第二种常用手段是用幽门螺旋杆菌里的悉尼菌株，去感染小白鼠，但时间很长，八个月后才会有胃炎和胃上皮萎缩。” “现在技术进步，也有更高级的处理手段，基因编辑小鼠。譬如Tff1敲除小鼠、INS-GAS转基因小鼠、Gp130突变小鼠……” 【28名同学倾听你的授课，小有收获，返还少量生物知识！】 【77名同学听你讲课，大有所得，返还大量生物知识！】 【39名同学因你的授课，在脑海中举一反三，返还巨量生物知识！】 “这部分你们要听我展开讲吗？”宋河回头。 “要！”教室里齐齐喊。 “先讲Tff1敲除小鼠！”宋河挥舞粉笔，“胃小凹表面黏液细胞表达就是由Tff1来指挥，敲掉之后，小鼠会在1周龄时出现胃上皮细胞增生，这一点大家能理解吧？之后，28%小鼠在18周后呈现上皮多发的大病灶甚至浸润腺癌……” 滚滚知识从他口中倾倒而出，流向满教室数百名学生。 他没有备课，也无需备课，这些基础知识早就烂熟，每个点单独拎出来都能讲几个小时，给研究生教课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教室里只是一帮新生！ 屈才了，宋河感觉自己有点屈才了，应该当博导的，可惜自己还没拿到硕士学位。 晚间第一节课很快上完，下课铃敲响，进入课间休息。 教室门敞开，有闻讯赶来的学生们鱼贯而入，快速抢占教室后排的位置！ 起初几分钟，只有零零星星的学生赶到。 到了上课前两分钟，画风突变，学生们像丧尸进攻一般浩浩荡荡地攻进来，赶在上课铃敲响之前坐满整个教室！ 人群之中，奚雁凡快羡慕哭了，她做梦都想自己的课堂这么受欢迎，但迄今为止没有一节课看到这种景象。 宋河就守在门口，上课铃一响，果断关门，咔咔反锁。 教室里响起一阵笑声，及时赶到的学生们兴奋坏了，嘈杂地交头接耳： “爽！终于旁听到宋老师的课了！” “听说宋老师团队新搞出来胃癌药了，这必须得听听，搞不好又要上新闻！” “上新闻你就太小看了，胃癌药能做好了，载入史册！” “诺奖有希望吗？” “药效好肯定有希望，但这两年全世界生物学成果井喷，可能得排队很多年！” 宋河回到讲台，教室里的嗡嗡声迅速寂静下去，他抄起粉笔，继续讲课： “接下来讲人源移植瘤模型的免疫缺陷小鼠，比上节课的更重磅，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类的肿瘤移植到小鼠体内！” “CDX模型，全称是cell-line-derived xenograft，是把人的胃癌细胞接种到小鼠体内，PDX模型，patient-derived xenograft，难度更大一些，直接把人的胃肿瘤组织块接种到小鼠体内！” “这两种模型各有各的优缺点，在此基础上，诞生了新的模型Hu-PDX模型……” 宋河滔滔不绝地讲课，下面学生们做笔记做到飞起。 有些学生头一次来听课，不懂规矩，拿起手机直接拍黑板，但很快会被周围其他学生制止。 课堂效率相当之高，学生们都知道宋河亲自授课来之不易，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猛学，不时响起一阵恍然大悟的哦声，还有人悟到什么，面色亢奋！ 于是，宋河眼前疯狂弹出知识返点，他不时需要停下来，战术喝水，悄悄消化脑海里奔流的新知识！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36级升至大师37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37级升至大师38级！】 终于，宋河手里的粉笔只剩一小截。 他仰头望望写满的黑板，该讲的内容已经讲的差不多了。 再看时间，还剩一点时间下课。 “来吧同学们。”宋河转身，面向满满当当的教室，“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尽管提，谁想问？” 一刹那，上百只手臂高高举起！ 人群中的奚雁凡左右看看，脸色委屈，破大防！ 她也干过这种操作，快下课了问同学们有什么问题，但举手者寥寥无几，尴尬过两次之后她就不敢干了，自取其辱。 她以为是这年头年轻人都内向，现在看来不是年轻人内向，而是纯粹不想问她这个老师！ 宋河依旧是抛粉笔头式提问，背过身去，将粉笔头猛地扔出！ 一群手臂争抢起来，粉笔头在课桌上蹦跳两下，被一个女生眼疾手快地摁住，发出一声欣喜的尖叫，周围没抢到的学生则长吁短叹。 “问！”宋河转过身。 “老师，我看新闻上说伊雷马永生公司也出了一款胃癌药，您的胃癌药和他们的相比，哪个更强一些？”女生起身，好奇发问。 全场学生的表情顿时微妙，所有目光期待地盯着宋老师。 “我看大家都很好奇？”宋河笑了。 几百颗脑袋狂点，一群人附和。 “我的胃癌药和伊雷马永生公司的胃癌药，会一起上考场，同步开始走药物测试流程，具体的测试方法，就是我今晚讲的这一黑板！”宋河道。 “既然大家都好奇，那么从今以后，我每天上课时写出来最新的测试情况，想知道的话，就不要翘课，准时来听！” 下课铃骤然敲响。 宋河敲敲讲桌，“下课！” 话音未落，他闪身就走，敏捷得像百米冲刺！ 但反锁的教室门困住了他两秒，生死攸关的两秒，前排学生跨栏越过课桌，火速冲上去将老师团团包围！ “老师别走，问道题！” “老师这题怎么做？” “老师您课上讲的一个地方我没听明白……” 第631章 娄景辉即将登月！ 回到宿舍，已经半夜了。 今晚不用开空调，窗户打开便是凉爽的秋风，他进浴室冲了个澡，光着屁股出来，打开电脑。 首先是一份内部邮件。 【尊敬的宋河同志：】 【感谢您报名月球实验室驻站科学家，但经上级研究决定，暂时不予通过您的申请，主要原因是考虑到您眼下工作繁忙，登月长留会耽误您的工作进度！】 【月球实验室酒泉办公室】 宋河马上急眼，双手飞舞敲键盘，光速回了一封邮件。 【尊敬的月球实验室酒泉办公室：】 【我是宋河，我不忙，真的很清闲！我很适合登月，我准备好了！求求各位领导让我去吧！像我这样年轻力壮的科学家上哪找呢？我可以在月球实验室做很多研发！让我上去刷厕所都行！】 【宋河】 邮件发送，但宋河不抱什么希望，估计肯定会石沉大海。 相晓桐有一条两分钟前的消息，“登月我没选上，你选上没？” 宋河回复，“没有，果然没孩子是不行的。” 相晓桐：“未必是孩子的原因，我看了这次登月初选名单，都不是非常顶尖的科学家，应该是派去打前站的人手，等月球实验室巩固下来，说不定会让咱们去。” 宋河：“老师你这意思是说我属于顶尖科学家？受宠若惊了老师。” 相晓桐：“少废话，你不顶尖还有多少人顶尖？” 宋河：“老师你现在在哪？在研究转世灵童吗？” 相晓桐：“在迪庆，有点高反，正躺在酒店床上吸氧。今天刚筛掉三个假的转世灵童，还有一个暂时判断不出来是真是假。” 宋河：“啊？什么情况？” 相晓桐：“那孩子刚刚三岁，后腰有一块胎记，他说上辈子是建筑工，安全绳没绑好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被一根钢筋从后腰穿透死的，伤口就是胎记的位置。我刚从外省数据库找到他的前世资料，尸检照片上确实也是后腰的伤口，还得进一步确认他描述的其他信息。” 相晓桐：“不多聊了，孩子家长来了，我得去见见，你忙吧。” 宋河：“老师晚安。” 相晓桐：“你也晚安。” 宋河默默上网搜索转世灵童的论文，他对老师的课题也相当感兴趣，但他能感觉到这个课题绝对是个无底洞，一时半会儿绝不可能速成。 如果真能找到转世灵童的科学原理，或许能实现一个传说中的概念，数字生命！ 如果一个死人的记忆能转移到婴儿脑子里，研究透彻，或许可以破解一个千古难题，意识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眼下人类已经能在实验室里捏造各种肉体，但面对意识却一直束手无策，解决意识问题，将会把人类科技抬到近乎神明的高度！ 手机震动，娄景辉来电。 实验室有情况？ 宋河心头一紧，慌忙接电话。 “老大！我可能选上了！”娄景辉语气无比激动，像中了彩票。 “选上了？”宋河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脸色愕然，“你是说登月？” “刚刚上级给我来电话，问我孩子的事情，又问了我目前工作的情况……”娄景辉亢奋道。 “你稍等。”宋河打断他，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屏，“我这边也来了一个陌生电话，酒泉的号。” 宋河把娄景辉的电话挂掉，接通新打进来的电话号。 “宋河同志你好，我们是月球实验室酒泉办公室，我们现在会给你发一封邮件，验证我们的身份。”电话里传出温和的男人嗓音。 电脑上立即弹出月城计划发来的邮件，内容也很简单，显示月球实验室酒泉办公室正在和您通话，并附加号码。 “我收到了。”宋河连忙道，“您好您好！” “我们这边显示，娄景辉同志在您的科研团队供职？” “是，他在我这边。”宋河答应，惊奇道，“他选上了？” “目前还在研究讨论，我们要确定娄景辉同志的各项条件适合，这次打电话来也是找您核实一下情况，如果娄景辉离开您的研发团队三个月乃至半年时间，是否会对关键研发项目造成不便？” “不会不会！很方便很方便！”宋河连忙道，“他的报名表还是我帮忙交上去的，我全力支持他参加月球实验室项目！但我有个关键问题！” “您请讲！” “不考虑考虑我吗？”宋河急忙问，“我也想去啊！” “非常感谢同志您的热情，但我们了解到您目前工作繁忙……” “不忙！我真一点都不忙！我清闲的难受！”宋河着急地说，“让我去吧！我上月球当牛做马都行！” “不好意思宋先生，我们这边的资料上说您很忙……” 宋河脸绿，“合着就找个借口拒绝我呗？强行让我忙？都是自家同志，坦诚一些不好吗？” “宋河同志，您确实不适合首批去月球，等下一批吧？”电话那头笑了两声，终于坦诚了。 “下一批我就能去？”宋河眼神发亮，“能预定吗？下一批什么时候出发？” “下一批您也未必能去，但到时候我就调岗了。” 宋河直接无语了，“哇靠你这个同志……” “好的具体情况我们了解了，感谢您的配合，祝您工作顺利生活愉快，谢谢！” 电话干脆地挂断。 宋河气愤地捶打大腿，重新给娄景辉打电话。 “上级来问我了，我推荐你去登月。”宋河表情嫉妒，“我眼红啊老娄，人家不要我！” “谢谢老大！”娄景辉激动，“我先去打前站！熟悉熟悉那边的情况，回头写个攻略给咱们团队参考！老大你肯定也能去月球的！” “行吧，那祝你一帆风顺。”宋河眨眨眼，又想起一茬，“且慢！上回你那一儿一女的故事还没讲完！” “老大我这边忙，改日再讲，改日改日！” 娄景辉突然就挂了电话。 宋河瞪眼，简直造反，能去月球混了，就敢挂领导电话？ 片刻后他叹气，没办法，老部下翅膀硬了，留不住了。 科研团队的群聊里闹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对娄景辉被选上登月表示眼红，一群人嚷着让娄景辉发红包，否则要给他好果子吃。 看来整个团队第一批只有娄景辉选上了，挺好，也算没白申请。 宋河放下手机，继续看转世灵童的论文。 刚看了两篇，邮件再次弹出。 这次是伊雷马来的邮件。 第632章 人山人海的吃瓜学生！ 伊雷马：“宋河，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新药又和我们撞了？” 一连串的新闻截图被发了过来，基本是欧洲媒体，宋河长按屏幕自动翻译。 《伊雷马永生公司和乘黄公司撞车！》 《新药之争，伊雷马胃癌药和乘黄胃癌药同时启动药物检测！》 《两大巨头入场，胃癌药市场新变动！》 《激战胃癌药！伊雷马和宋河的第二回合较量！》 宋河：“巧合，如有撞车，纯属巧合。” 伊雷马：“你的药怎么样？能给我们看看数据吗？” 宋河：“不知道，刚做出来就走流程了，没认真测过。你们的药怎么样？有数据吗？” 伊雷马：“我们也没认真测过。” 短暂的对话结束了，宋河知道对方很难受，因为眼前开始有怨念值刷出。 他其实也难受，谁会喜欢撞车呢？ …… 夜间，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席卷全网！ 癌症药自带热度，伊雷马永生公司和乘黄公司也自带热度，加上乘黄公司透露了一下，此次新胃癌药来自于月城计划提供的太空菌，热度直接拉满！ 宋河坐在电脑前刷论文，一口气刷一两个小时，累了便拿起手机看看新闻，半夜两点钟，乘黄公司的新胃癌药便冲上了热搜第三名！ 往后两位，第五名热搜便是庾素，标明了是太空菌研制而来，噱头也相当足。 许多半夜不睡的网民疯狂热议，宋河挑选高赞评论刷了刷，很多发言还挺有意思的。 “太空竞赛的魅力就在这里！月球很荒芜，但探索月球的过程却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技术突破！方便面就是上世纪太空竞赛的产物，如今我们收获了比方便面更有价值的东西，新抗生素和新胃癌药！” “我是前沿科技大学的新生，昨晚旁听了一节宋河老师的课，他给我们讲了胃癌药的药效验证流程，真的非常佩服宋老师！他很年轻，但成就已足以在科学史留下痕迹！我放弃清华来前科大真的不后悔，能听到超级大牛讲课，是一生中非常难忘的经历！” “我晚期胃癌，医生说我还有半年时间，这新闻让我看到一线希望，乘黄公司迄今为止出的药都很灵验！谁知道怎么参加乘黄胃癌药的临床实验吗？谁能帮帮我，我会重金酬谢！” “确实牛逼，没法喷，下一个。” “我是庾才艺的高中同学，他高中两年就考去人大了，做完的试卷和习题册足足二十只大纸箱，中性笔笔芯用了好几斤，这几年听说他评了优青又评了杰青，现在用太空菌做出了新抗生素，真是靠读书逆天改命！” “我他妈心态崩了！我是药企研发员，胃癌药做了四年，乘黄这次的胃癌药万一又是强的离谱，我们研发组四年白干！” 新药问世，大大提振了月城计划的威名！ 开始有网友浮想联翩，猜测月城计划下一次会爆出什么新重磅成果。 画风逐渐偏移，相关话题很快变成了许愿池，一群好事之徒许愿梦想中的科技在太空实现突破，从药物到浮空车到游戏机，五花八门的愿望铺满网络！ 也有个别人关注伊雷马和乘黄的撞车，但国内网友大多数押宝乘黄胜出，海外网友则呐喊声援伊雷马。 除了地缘因素，宋河猜测还有一种原因，导致了这种泾渭分明的支持阵营，那就是用户群体！ 乘黄公司目前生产的药物，短眠片也好，神经肽减肥药也好，八成的货铺在国内，只有两成货通过各种合法非法途径流向海外。包括人造视觉手术，目前具备手术资格的仅有国内顶尖的十几家医院。 伊雷马也很相似，他们研发过的药物大部分供应欧洲地区，名声显赫了好多年，当地人自然十分支持，很多当地人更是伊雷马药物的老会员。 无论怎样，媒体都把热度抬起来了，海内海外大规模网友关注胃癌药之争！ 宋河倒是心态很稳，按部就班地上课，每天按照课表现身教室，站上讲台后，第一时间把【乘黄胃癌药】和【伊雷马胃癌药】的字样写在黑板右下角，并在后面列出药效测试数据。 刚开始测药效，最初一周时间没什么显着数据变化，两款药的数据看上去差不多。 但这并不影响学生们的热情！ 大量生物专业和非生物专业的学生涌来，旁听生数量一节课比一节课多，宋河每天一写数据，满教室几百号人都是好奇到爆的吃瓜表情！ 起初只是后排有旁听生，短短两天后旁听生的小板凳蔓延到前排，最后旁听生们甚至没地方坐了，人太多只能拥挤在一起站着听！ 人多了就乱，宋河在前面讲课，后排总有一些嗡嗡嗡的说话声，还有个别学生非要想方设法偷拍宋老师，课堂质量急剧下降！ 无奈，宋河只好采取措施，打游击！ 他在班级群里和学生们沟通，在教师群里和老师们沟通，频繁调课，不按课表出牌，让照着课表赶来的旁听生们扑个空！ 但游击战术仅仅凑效了两节课，到第三节课，甩掉的追兵们又人山人海挤满了教室，必然是有内鬼泄露了上课动态！ 万般无奈之下，宋河写了一封公告。 第633章 旁听生还得考试？ 【关于宋河课程旁听生的考试通知】 【近日宋河老师主讲的课程旁听人数过多，已严重影响课堂秩序和本班学生上课体验，经慎重考虑，将对有意向旁听的同学组织统一考试，前二百名同学可获得旁听机会，未通过考试者将禁止旁听课程，感谢同学们的支持配合！】 通知底下附加了报名邮箱，想考试的旁听生需要把简历发到邮箱里。 校园网、公众号、宣传栏、学院群转发等多种方式扩散，通知很快传遍全校！ 申请考试的旁听生简历如雪片般飞来，短短两天时间，宋河竟然收到七百多份简历！ 脑院几乎全体学生报名考试，生工学院也有近四成学生报名，考虑到脑院和生工的激烈竞争，这些生工学子俨然有叛变投敌的嫌疑！ 还有大量其他院校的学生来凑热闹，不乏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不知道是想转向研究生物还是单纯为了来吃瓜。 事情算是搞大了，原本打算就在自己教室办一场考试，但七百多人完全塞不开，宋河只能向校长申请专门开几个临时考场。 “嚯！”校长在电话里万分惊诧，“旁听生还得考，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一般老师课堂上别逃课太多就烧高香了！小宋你这老师也是当出水平了！” 校长干脆利索批了几间临时考场，由脑院老师们充当监考老师，在周末早上八点准时开考！ 考卷由宋河连夜出题，他的风格一如既往，卷子上绝无送分题，通篇险象环生的送命题！ 题量还大的离谱，考试时间设为漫长的四小时，从早上八点一口气考到中午十二点！ 宋河背着手在每个考场之间转悠，随着时间推移，考生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有的青有的白有的红，面孔扭曲，像一群西游记电视剧里的虾兵蟹将。 【124人认为你的考卷在刁难他们，怨念值＋27280！】 【299人被你的考卷重创自信心，怨念值＋119600！】 【472人考得浑身难受，快要自闭了，怨念值＋165200！】 最后一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是奚雁凡，她双手撑在讲桌上，拧着眉头看试卷。 宋河走到她身边，小声道，“渎职！不好好监考趴在这看题！” “你这考题难的过分了！”奚雁凡小声道，脸色无比幽怨，“我都做不出来几道！” “没事，咱俩什么交情，就算你考鸭蛋，也可以来我课堂上旁听。”宋河慷慨大方。 “你是在说我水平不配当老师，必须当学生回炉重学？”奚雁凡瞪他。 “诶！社长你这话说的！”宋河一脸无辜，“我可没这么说啊！你自己脑补的！当然你对自己有正确认识也是好事……” 陆续有学生绝望地提前交卷，毕竟确实不会做，熬的度秒如年！ 各考场的监考老师们在教室里来回巡逻，把离开学生的试卷收起来。 宋河见此情形，挨个考场跑了一遍，给所有监考老师耳语一声，于是老师们开始拿笔做记号，给每一张提前早交的卷子写一个“早”字。 十点之前，只是零星有学生交卷，十点后，各考场出现大溃退，成片成片的学生熬不住了，交卷走人！ 最终十二点正式收卷时，七百多名考生只剩223人坚持到最后。 中午吃饭时间，学校论坛上的舆论便炸了！ “宋河老师不当人子！说什么旁听生考试，明明就是刁难人！” “我服了，去考宋河的旁听生，上考场直接两眼一抹黑！” “妈的气死老子！老子翘了两门课去考宋河的旁听生，结果被考卷狠狠羞辱了！宋老师压根就不想让我们活！” “有点生气，我不知道是我太菜还是老师刻意侮辱人，如果宋老师真的是故意侮辱旁听生，我会实名向学校举报！” “逆大天，这年头连旁听课程都要考试？考题甚至比考研还难？” 宋河在食堂里看到了全网骂声，只是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怨念值余额直接冲破千万大关，一天赚麻！ 吃完饭，他回到宿舍，考卷已装箱送到他宿舍门口，他打开门，一箱一箱地推进去，开始改卷。 七百多份试卷改起来很耗神，大部分卷子通篇胡言乱语，有些胡言乱语荒唐到了一定程度，看的宋河直发愣。 晚餐时间终于把卷子改完，统计出成绩，公示旁听生名单！ 【以下是宋河课程的旁听生名单！】 【我注意到很多同学咒骂试卷太难，老师太坏，在此做统一回应】 【科研的精髓在于挑战未知，挑战不可能，持之以恒地不断尝试】 【世界上有两种科研人，以做瓶子为例，一种科研人会去改变瓶子的颜色，给瓶子雕花，让已有的瓶子变得漂亮一点点。另一种科研人则会大刀阔斧修改材质、修改外形，试图造出克莱因瓶。两种科研人都很重要，没有高下之分。】 【我恰恰是妄想造出克莱因瓶的那种人，因此，我把题目设置的非常难，考验同学们是否能够知难而上，坚持到底！】 【所有早交卷的同学，监考老师都会在你们的试卷上写一个早字，这一个字会让你们丢掉三十分，而那些虽然不会做，也能坚持思考题目到最后一分钟的学生，则具备三十分的优势】 【有些同学答题没答对，但并不是纯粹的胡编乱造，而是建立在自学知识的基础上提出了种种有意思的猜想，这种答题方式也能获得一半的题目分，因为面对未知的研发道路，考验的就是你的想象力！】 【综上，这二百名优秀的学生，可以获得来我课堂上旁听的机会，将来我会从旁听生里再挑选部分优秀学生，吸纳进入我的科研团队，并向学校申请特批学分！】 【宋河】 通知一发，骂骂咧咧的校园论坛迅速沉默了，不少学生开始删除之前咒骂宋河的帖子。 宋河开了一个好头，前沿科技大学陆续开始出现其他老师发出的公告。 被旁听生塞满课堂的，不仅仅是宋河一个老师，许多院士、诺奖得主的课程，爆满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深受人山人海旁听生的困扰，纷纷效仿宋河的做法，开始组织旁听生考试！ 前沿科技大学的异动很快上了新闻，旁听生需要考试筛选，放眼全世界高校也极为少见，前科大身为一所新建立的院校，居然此类考试天天进行，学习氛围浓郁得堪称奇景！ 偶尔宋河上课的教室也会被征用，用作某个院士或诺奖得主的考场，他只好频繁调整课堂位置和上课时间。 平静的上课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有变化发生！ 第634章 乘黄，战胜一切病魔！ 早上八点，教室里人满为患。 上课铃敲响，宋河踩着铃进教室，目光随意地一瞥。 “有13位陌生面孔混进来了，请你们一分钟内离开！”宋河开口。 顿时有面红耳赤的学生起身，在全班同学的整齐计数声中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最后恰好是十三位，引发一阵笑声。 旁听生考试结束后，这已经是每天必备的节目，总有怀揣侥幸心理的人混进来，宋河一进教室扫一眼，便会迅速报出混进来多少学生，次次准确，传为美谈。 他照例抄起粉笔，在黑板右下角写下两行字： 【乘黄胃癌药：病灶消除率27%】 【伊雷马胃癌药：病灶消除率11%】 数据刚写下，教室里马上一片哗然！ 昨天这个数据，还是13%和11%，今天居然上跳这么多？！ “老师，是不是写错了？应该是17%吧？”有人马上疑问。 “没写错，一小时前刚出的最新数据！”宋河笑容满面，“总共四家药物检测机构的平均数据，昨天乘黄胃癌药的药效突然出现爆发，大量小鼠的病灶一夜之间消退，短短20小时之内，病灶消除率从13%上升到27%！” 教室里再次响起哗然声。 “也就是说效果一天翻了一倍多！” “牛逼啊，差距拉开了！” “我靠有点兴奋了，这病灶消除率够神迹的，在胃癌药里已经很能打了啊！” “后面会不会还往上涨？” “够呛了，这种大爆发应该就一波，但眼下这数据也挺漂亮了。” 宋河敲敲黑板，开口讲课，教室里的骚动很快平复下去。 …… 又是早八课程。 宋河踩着上课铃迈入教室，抬手写下数据： 【乘黄胃癌药：病灶消除率38%】 【伊雷马胃癌药：病灶消除率13%】 “继续高歌猛进，差距拉大到三倍左右了！”宋河春风得意，“如果最后病灶消除率能到80%以上，我给大家发红包！” 教室里顿时掌声雷动，学生们兴奋无比： “居然还能暴涨？” “真牛逼！快四成的病灶消除率了，这还没结束呢！” “消掉80%癌细胞有点难吧？市面上有胃癌药能到这种程度吗？” “回去烧烧香，祈祷乘黄胃癌药能冲到80%，跟女朋友出去吃了几顿火锅，我这个月生活费快花没了！” …… 早八课，宋河踏入教室，在全场屏息凝神的注目下，抬手写数据。 【乘黄胃癌药：病灶消除率51%】 【伊雷马胃癌药：病灶消除率19%】 …… 又是早八课，黑板上的数据再度更新。 【乘黄胃癌药：病灶消除率73%】 【伊雷马胃癌药：病灶消除率24%】 …… 上课铃响了，宋老师却迟迟不现身。 教室里的同学们翘首以盼，等了五分钟依旧没见老师来，骚动的声音开始扩散。 “老师睡过头了吗？从群里喊喊他！” “昨天乘黄胃癌药的病灶消除率到73%了，按涨势今天该冲上80%了吧？怕不是老师为了不给咱们发红包，找地方躲起来了？” “不可能！老师是缺钱的人？宋老师每年纳的税估计都是天文数字！” “不会是乘黄胃癌药出了什么问题吧？副作用太强把小白鼠药死了什么的？” “别乌鸦嘴！” 学生们惴惴不安地等待。 有人在群聊里叫老师，还有人直接给老师打电话，但都杳无音讯。 翻烂了手机，也没找到调课或停课的通知。 于是不好的猜测逐渐蔓延，难道胃癌药真出状况了？还是十万火急的那种坏事，以至于老师连课都忘了？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宋河满头大汗地进教室，抱着一只……大纸箱。 “同学们，我有两点要求！”宋河高声道。 全班静下来，定定地望着老师。 “第一，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动！谁都不能站起来或者乱跑！” “第二，不要冲突哄抢，不要殴打同学，不要急头白脸！” 说完，宋河突然打开箱子，伸手往里一抓，猛地向满教室学生们撒去！ 红包！ 还是拼手气红包，厚的直接砸在学生们头上，薄的则像落叶一样在空中飘飞，宋河边走边往外扔，纷纷扬扬的鲜红色满教室飞舞！ 学生们惊喜尖叫，争先恐后伸手抓红包，抢作一团！ “卧槽抓到个肥羊，好几千块卧槽！” “不能叫宋老师了，这明明是宋爸爸！” “爽了爽了，生活费有着落了！” “宋老师万岁！” 装红包的箱子空了，宋河站上讲台，笑着清清喉咙，示意过度亢奋的学生们冷静下来。 他的声望此刻达到顶点，数百名学生用前所未有的狂热眼神望着他！ “很抱歉今天来晚了，主要是等银行经理帮我装红包耽搁了时间。”宋河笑笑，“这些红包就当是大家认真听课的奖学金，同时也是兑现我之前的承诺！” 说完，他转身抄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最新数据。 数据一出，教室里爆发巨大的哗然声！ 【乘黄胃癌药：病灶消除率90%】 【伊雷马胃癌药：病灶消除率32%】 “冲到90%了！这真的假的！” “太猛了！这数据太猛了！” “卧槽，老师这波真放了个大招啊！” “有点震了，乘黄胃癌药该不会能把胃癌彻底治好吧？” “看这数据，彻底治愈胃癌也并非不可能啊！” “老师，啥时候上临床实验啊！” 宋河等待班里闹哄哄的学生们静下来，开口讲课： “刚刚我听到有同学问临床试验的时间，也就是什么时候乘黄胃癌药能让病人用上。” “现行的《药品注册管理办法》，鼓励以临床价值为导向的药物创新，对于早期数据可以证实药物疗效并能预测临床价值的创新药，允许在完成确证性临床研究之前上市！” “换句话说，乘黄胃癌药因为动物实验的数据很好，可以马上开始临床试验！” “同时，无需等待漫长的临床试验过程全部结束再上市，只要前期临床实验的效果好，可以光速上市大规模销售，拯救垂危病人！” “我已经拿到了批文，大家可以关注新闻，很快会有第一批胃癌志愿者使用乘黄胃癌药，我相信这款新药可以强行从阎王手里拉回来一批病人！” “同学们，世界上没有什么绝症，我们可以战胜一切病魔！” 第635章 新年祝福！ 盛夏炎炎的时候开始写这本书，一转眼就到除夕夜了，时间过得真快！ 首先，熊猫给各位读者朋友们送祝福！ 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如意！阖家欢乐！身体健康！龙马精神！ 祝单身的朋友们龙年桃花连连！祝上学的朋友们考的全会蒙的全对！祝工作的朋友们升职加薪！祝所有朋友能在龙年经历一夜暴富！ 祝愿祖国在新一年繁荣昌盛！ 下面随便聊聊。 几年前开始写书的时候，写这种闲聊章节觉得非常爽。毕竟对于作者来说，水文会有一种快感，而这种闲聊章节则通篇都是水，快乐到飞起。 但这些年陆陆续续写了好多闲聊章节，竟有些词穷了，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所以下面可能会有一些没啥逻辑的废话，大家可以快速翻过。 2024年，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看完三百本实体书。 家里囤积的纸质书大概有接近三千本了，书架早已填满，又开始放不下了，其中绝大部分都没读完，浪费甚大，必须沉下心来突击读一读。 今天是2月9号，目前读完了21本，按这个进度是远远完不成目标的，大概过完年之后会有比较闲暇的时间，得试着加加速。 有些书友私下悄悄问我，说也想写小说，该怎么开始呢？该怎么学呢？能不能跟你学？要不要报名一些写作班？ 我说写作班万万不要碰，全是坑钱，跟我学那就学歪了，不妨吃点好的吧，去学一学着名的文学作品，学一学爆款的畅销书，先撸出来几百上千本书就能无师自通了，灵感都是读书读出来的，所有看过的故事都会像幽灵一样盘旋在头顶上，时不时附在你身上，操纵你写出小说来。 其实以“本”来计算阅读量也不是那么科学，譬如最近看的书里，松本清张的《点与线》或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高尔夫球场命案》这种小短书，稍微熬熬夜就能一晚上看完，但类似《祥瑞：王莽和他的时代》或者《都市传说百科全书》这一类的大厚本，往往好几天也啃不完。 而且身为作者去看书，步骤要比纯粹的读者麻烦的多，读完了得做笔记，分析整本书是三幕式结构还是什么结构，每个人物的作用是什么，高潮推进了几次，诡计如何反转，绝妙的台词和句子有什么，有没有气息相似的其他书…… 大神们的阅读量总是大到离谱，庞大的阅读量会诞生源源不断的脑洞，以我很喜欢的南派三叔为例，他早年间可以每天冒出一二十个脑洞，先是亢奋到半夜两点睡不着，安眠药失效后睡眠时间逐步延后，最后甚至到了早上七点才能入睡的程度。 我阅读量还很薄弱，于是远没有这么多脑洞，但睡眠却越拖越晚，晚睡的代价是体力不支，白天看书时沉不进去，偏偏脑子在夜晚活跃的本能改不掉，十分难受。 写作除了积累书籍之外，积累电影也是一个便捷方式，某大神说他看过几千部商业片，搞得我目瞪口呆，这两年也在有意识地多看片子。 学写作之后，小说也好，电影也好，给我带来的冲击力不那么强了，因为万变不离其宗，套路和技巧翻来覆去就那些，我总是忍不住去看里面技巧性的东西，于是纯粹的享受被削弱了。 这感觉就像普通人看俊男美女，是欣赏火辣身材和完美外貌，而一个老法医看俊男美女，总是忍不住想象切片做尸检的画面，便会冷静很多。 国产电影和电视剧近两年出现了一些相当成熟的作品，好莱坞的片子却开始江河日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貌似娱乐产业的形势在此消彼长？ 这种此消彼长历史上已经发生过了，曾经欧洲电影是巨无霸，两次世界大战打烂欧洲后，好莱坞趁机崛起，欧洲电影走向衰微赔钱，眼下很可能又处在类似变化的前夜，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国产电影能完成对好莱坞的全面碾压。 我并没有进军编剧行业的打算，但我依然为影视业的兴盛而高兴，因为小说和影视是密不可分的，往往影视业兴盛也会伴随商业小说的兴盛，所以我这碗饭应该还能吃一两辈子，没错，下辈子我打算还干这个。 有读者问我，熊猫你的书什么时候出版啊？什么时候拍影视剧啊？ 这问题太吓人了，我现在还不敢想，我的技艺还很青涩，需要再花很多汗水去打磨，这本学霸我打磨出了一些东西，但也总结了很多不足，这种感觉是最好的，有进步，同时又知道继续进步的路线在哪里。 而不是像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一样，天天做一堆卷子，稀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提分，于是和清北失之交臂。 这本书让很多学生读者燃起了对学习的热情，我很高兴，万一真能有几位科学家因此诞生呢？ 记得交流电大佬特斯拉的自传里提到，他重病时会去看马克吐温的小说，看完了便快速痊愈，高高兴兴投入到科研中去。马克吐温也是当年的网文作家，他的百万英镑简直就是标准的神豪文。 最后，再次祝大家龙年大吉，天天开心！ 2024.02.09，除夕夜 （家附近的烟花有点太猛了，看上去像防空火力网一样，离谱） 第636章 救命药引发大混乱 《史上最强胃癌药？乘黄胃癌药成功消除97%小鼠病灶！》 《实力悬殊！乘黄胃癌药和伊雷马胃癌药数据出炉！》 《胃癌或将被攻克？太空药物引发关注！》 《药物研发领域的新蓝海？太空药物或将解决胃癌！》 媒体报道几乎铺满了科技板块和医药板块，宋河手机上天天弹出相关消息，搞得他一度以为公司花钱营销了，但打电话问问韦理群，才知道这次真没怎么营销，热度全是各路媒体主动贡献的！ 动物实验结束后，临床实验迅速铺开！ 乘黄胃癌药的临床实验范围很快敲定，在国内胃癌高发地区挑选了80家医院，在海外16个国家和地区挑选了32家医院，正式开始招募试药志愿者！ 宋河猜到这次招募志愿者会很抢手，但后来的事情还是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周末，他坐在宿舍电脑桌前啃外卖，边吃边翻论坛帖子。 看论坛帖子是他养成的习惯，网络上什么人马都有，经常有乘黄公司相关的消息被爆出来，他能借助这些声音更好地掌控公司。 今天论坛上又冒出新热帖，标题一目了然： 【占坑！乘黄和伊雷马胃癌药临床情况持续报道！】 发帖人ID叫“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身份认证是“三甲医院主治医师，医学博士，20年医疗系统从业履历”，甚至头像是白大褂的秃头医生证件照，形象给人一种医术靠谱的感觉。 帖子已有上千条评论和两万多赞，在专业性较强的论坛上，此等数据已是热度爆表的超级热贴！ 【我是天天累的想辞职的雷劈哥！在这开个帖子，跟踪报道一下最近新闻沸沸扬扬的两款胃癌药，伊雷马胃癌药和乘黄胃癌药！】 【大家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提，我下班回复！】 底下一片乱糟糟的插科打诨： “雷劈哥你不是心脑血管大夫吗？胃癌药和你有啥关系？” “雷劈哥，你头型比我们小区看门大爷还秃，好意思自称哥吗？谁家哥这么老啊？改名叫雷劈大爷吧！” “搞快点搞快点，赶紧翘班更新帖子！” 【我确实是心脑血管大夫，但你们嫂子是胃肠外科啊！我的情报都是从你们嫂子那里打听来的，第一手资料，绝对稳！】 【说我头秃的全部拉黑了，有点破防】 【言归正传，全世界总共有10家医院，同时展开伊雷马胃癌药和乘黄胃癌药的临床试验，我们医院幸运地成为其中之一！】 【说幸运好像很幸运，但实际情况挺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很倒霉】 【我们医院能做胃癌药临床的消息一出，胃肠外科、普外科、肿瘤外科、消化内科等等一大片科室直接人满为患，短短两天收了三百多个病人，还有近两千个电话打进来预约！】 【有个别患者甚至是千里迢迢从外地过来的，最远的一个连夜跨省一千八百多公里，是个卖茶叶的富商，坐的是自家的湾流飞机，凌晨四点成功抢到一个床位，很多过了一天订飞机票来的患者就没位置了，果然有钱真的能买命】 【想走关系的人特别多，甚至还有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的，我说我哪有那个本事安排志愿者名额啊？我只是一个累的想辞职的可怜大夫罢了】 【有人拍胸脯明码标价，四十万安排一个临床志愿者，有医生过去问他什么门路，他说他认识乘黄公司供药的小领导，医生们看这货像骗子，怕有病人挨骗，就报警了，现在骗子已经被带走了】 【还有病人家属堵在科室门口哭，一家老小边哭边磕头那种，软的不行来硬的，有病人家属找了地痞流氓来威胁，说不让他们参加胃癌药临床，就买几十个花圈摆医院门口，扯个黑白横幅天天闹，除了硬的还有不要命的，有个大娘胃癌晚期，拿把刀放自己脖子上，说不让她试药她就死科室门口】 【这两天来了得有好几百个这种人，搞得几个科室焦头烂额，这种事情医生也没法处理，院长气的在走廊上破口大骂，差点呼吸性碱中毒】 【我是有点慌的，主要是担心你们嫂子，没病人的时候我就过去跟着她，避免有病人发疯伤她】 【你们嫂子很感动，她说如果以后乘黄出个心脑血管的神药，导致我的科室乱哄哄，她也会来保护我的】 宋河略微吃惊，他没想到只是一个临床试验，能出现这种场面。 下面的评论相当热闹。 “咋这么乱啊？我们医院也经常接临床试药，一次也没出过这种事。” “这次的药不一样啊，伊雷马也好乘黄也好，都是响当当的牌子！而且救命的癌症药，生死攸关的东西，肯定什么招数都用出来！” “我们医院也是一样，一群人在闹，有个胃癌患者说的很明白，他死活就在这次机会，我们不让他活，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同乘黄胃癌药临床医院，我们科室已经有实习生吓得辞职了，年轻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 “临床赶紧进行吧，只要第一批胃癌患者效果好，药就能上架销售了，也缓解缓解我们的压力。” 帖子正文暂时更新到这里，剩下的全是乱糟糟的网友吐槽。 宋河果断关注雷劈哥，把帖子收藏，一线情况必须追看！ …… 周一到周三，帖子没更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胃癌药还没到，雷劈哥继续讲述医院里乱哄哄的现状，试药志愿者名额的争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激烈程度，甚至还有跨国飞来的老外患者，毕竟分给国外的志愿者名额太少了。 周四，宋河上完课，回宿舍第一时间打开帖子，这次更了有价值的新东西。 【胃癌药已经在路上了，再过几小时就能送到！】 【病人们填申请表的时候，几乎清一色地申请乘黄胃癌药，伊雷马胃癌药几乎无人问津，大概他们都看了动物实验的数据】 【说实话，伊雷马胃癌药的数据也非常优秀，已经好于市面上绝大多数胃癌药，但是乘黄胃癌药的数据已经不是优秀的问题，完美的简直像假数据，过于逆天，导致还不错的伊雷马药竟然看上去很差劲】 【我问了你们嫂子，既然所有病人都只想用乘黄药，那伊雷马药怎么办？】 第637章 艰难的逆转 【医生们的办法是，给志愿者们分类，做思想工作】 【目前这两款药，只知道针对胃癌肿瘤的效果，不知道明确的副作用，通常情况下癌症药的副作用都很强，药效越猛往往副作用也越强】 【所以，如果是胃癌不严重的患者，完全可以尝试伊雷马胃癌药，有疗效，同时病愈后不会有太多药物后遗症，只有严重患者需要乘黄药这种猛药来救命，先活下去再说！】 【但众所周知，胃癌的轻重划分很困难，临床上有各种特殊状况】 【譬如有些患者虽然处于早期T1阶段，但能清晰看到血管内癌栓或血管侵犯，这种病人发生转移的速度会非常快，恶化速度像山体滑坡，如果用了伊雷马药没刹住，很可能让病人陷入危险】 【还有大量志愿者是临时来我们医院的，检查并不充分，有的只做了内镜超声，大部分只有影像学检查，假如是T1或M1阶段还能判断准确，但其他阶段就不准了】 【唯一靠谱的是病理检查，手术活检拿到组织样本，但大家看我前几天更新的帖子也知道，各科室被人山人海的病人家属搞得乱哄哄，短时间内塞进来太多志愿者，医生们即便累死也来不及挨个动手术】 【有一些医院里原先的老病人，情况也很复杂，譬如有做奥沙利铂、替吉奥、赫赛汀治疗的，也有做奥沙利铂和氟尿嘧啶治疗的，贸然换药必须考虑到药物冲突的风险，这些药的特点分别是……】 雷劈哥写了洋洋洒洒几千字，分析胃癌的各种情况，大概是转述他老婆的话。 很多网友看的不耐烦了，专业术语太多，压根看不懂，大家是来吃瓜的，不是来上课的。有些网友忍不住口吐芬芳，催促雷劈哥别讲天书。 但宋河却看的津津有味。 为了研发胃癌药，他背下来的医学专着和前沿论文至少七八箱子，屏幕上的专业术语他了如指掌，此刻读起来毫无难度，甚至还有些亲切！ 读着读着，他还揪出一个小错误，默默开了个小号打字回复。 “雷劈哥，伊班膦酸钠预防骨折，紫杉醇和赫赛汀的方案会有很大的不良反应，临床上常用的是地塞米松、昂丹司琼、阿瑞匹坦、奥氮平的四联止吐方案，口服泼尼松龙缓解视力下降……” 写完评论，发送，居然马上收到了雷劈哥的点赞和回复。 “行家啊！您是老前辈？刚刚确认了一下我写的确实有误，不是我老婆说错了，是我手滑打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河微微一笑，恐怕雷劈哥压根想不到，其实是乘黄胃癌药的发明人在纠正他。 继续往下看帖。 【你们嫂子负责的1号病房，是一组特别鲜明的对照实验】 【东床的老爷子姓张，是胃癌早期，66岁，他是伊雷马胃癌药的志愿者，我们就叫他张早期吧！】 【西床的老爷子姓李，胃癌晚期了，76岁，自然是乘黄胃癌药的志愿者，我们就叫他李晚期！】 【未来几周我会给大家重点报道两位老爷子的状况，可能不会日更，有变化了就更一下】 宋河有种追小说的感觉。 他开始每天反复打开帖子，一遍遍地查看有无更新。 早上起来看一眼，上课的课间看一眼，下课回宿舍看一眼，晚上睡前看一眼……有更新便心满意足，没更新便发评论一遍遍地催更。 第一周没有什么起色，和动物实验一样，两位老头没出现什么疗效和不良反应。 第二周，俩老头几乎同时开始频繁呕吐，66岁的张早期身子骨还硬朗，稍微呕吐两下只是疲惫，76岁的李晚期就惨了，本身年事已高病体虚弱，每次呕吐差点直接吐死。 第三周，呕吐持续，医生不得不给两个老头开了抗吐药，但抗吐药也有副作用，相当于拆了东墙补西墙，俩老头继续饱受折磨，甚至有两次血压血氧暴降，吸氧推肌肉针才回魂。 第三周的周五，雷劈哥贴出了比较长的新消息。 【今天迎来重磅喜讯！】 【喜讯不是张早期的，他的情况没有太大变化，李晚期却奇迹般出现好转！】 【之前的帖子里我讲过，李晚期主要是胃壁增厚，胃周多发淋巴结转移】 【总共有59枚淋巴结，目前来看已经有21枚出现退缩，肿瘤明显缩小！】 【更神奇的是，李晚期一觉醒来，副作用大大减弱，清晰感觉自己舒服了，因为过于舒服，他甚至有些害怕，担心自己是回光返照】 【除了李晚期之外，还有十二位志愿者出现了明显好转，其中11位是乘黄胃癌药的志愿者，只有1位是伊雷马胃癌药的志愿者】 【科室医生们都相当兴奋，众所周知，动物实验时乘黄胃癌药也是类似的情况，首先是一段时间效果不大的沉积期，突然爆发起效，起效后会越来越快地消除癌细胞！】 【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患者后续几天会不会有惊天转机！】 评论区大量医生也跳出来，声称自家医院志愿者也出现了突然好转！ 总之，态势相当喜人，原本僵持的局面似乎一夜之间被盘活了！ 三天后，再次更新。 【喜讯喜讯重大喜讯！】 【几个科室都轰动了，你们嫂子兴奋得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现在的情况简直可以称之为医学奇迹！】 【李晚期的情况在极速好转！59个淋巴结已有49个出现退缩，其中10个已经彻底消失！肿瘤缩小的幅度像是在挤水！】 【李晚期的副作用也在急剧变小，今天决定把他的抗吐药给停了，观察一下是否还会出现猛烈呕吐，他现在甚至有精力下床遛弯！】 【张早期的情况只是略微好转，但副作用依旧严重，已经两天没怎么下床了，从早昏睡到晚】 【整个医院的志愿者情况类似，乘黄胃癌药的志愿者已有九成大幅好转，一群原本躺在床上不断生成病危通知书的垂死之人，居然成群结队开始下床走动，这种景象每个医生见了，怕是都会激动的睡不着！】 【伊雷马胃癌药的志愿者也有一定起色，但效果不算明显，副作用依旧严重，基本还都瘫在床上睡觉】 【但是，眼下还有个致命问题！】 第638章 李晚期变李无恙 【致命问题是，肿瘤细胞的反弹！】 【靶向药物最常见的风险是，肿瘤细胞产生耐药性，细胞在药物作用下发生分化和选择，大部分无法适应药物的肿瘤细胞死了，出现我们现在看到的肿瘤快速缩小的情况】 【但往往会有一小撮肿瘤细胞，基因突变后变得能适应靶向药，于是这些癌细胞幸存下来，爆发繁殖，将肿瘤再次撑大！】 【所以乘黄胃癌药能否创造真正的医学奇迹，要看接下来一段时间是否出现反弹】 宋河笑容收起，目光变得凝重。 确实，耐药性是必须直面的大问题，堪称生死攸关。 这段时间他天天上网看雷劈哥的更新，有种身临其境的错觉，仿佛自己就是医院里的主治医师，李晚期是自己负责的病人。 晚上睡觉时，他偶尔还会梦到李晚期的身影，一个佝偻的小老头，起初虚弱不堪犹如一缕残魂，随着每天输液，残魂逐渐凝实，竟有了起死回生之兆！ 李晚期已成为他素未平生却神交已久的好朋友，宋河衷心希望李晚期彻底好起来，几周后能健健康康走出医院，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 雷劈哥不断更新，现实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第五周，李晚期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肿瘤缩小到最初的五分之一！ 第六周，李晚期的肿瘤缩小到最初的二十分之一！ 第七周，肿瘤几乎彻底消失，李晚期趁着医护不注意逃了，跑去附近的公园逛了一圈，赶在午餐前跑了回来，被小护士骂的狗血淋头。 第八周，雷劈哥更新帖子，这次附上了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呵呵的黑瘦老头，被医护们环绕，甚至医院院长也赶来出镜。 黑瘦老头送了一副“起死回生”的锦旗，医院院长则送了他一束花，所有人脸上洋溢笑容，喜悦几乎溢出屏幕！ 【本贴更新两个多月了，迎来一场大喜事！】 【照片里的老头就是李晚期，此照片已征求他的同意，挂在医院宣传栏上】 【或许我们可以给他改个外号，叫李无恙！】 【医生们给李无恙做了非常细致的检查，他身体里的癌细胞奇迹般归零，包括扩散出去的也都消失了，各项指标也近乎健康人！】 【总之，一场彻彻底底的医学奇迹！两个月前胃癌晚期的76岁老头，仅靠乘黄胃癌药，在两个月后彻底康复！】 【除了李无恙之外，还有26名志愿者将在本周出院，同样是乘黄胃癌药的功劳！】 【但这个帖子还没有结束，因为张早期的病情有轻微的反复】 【医院现在又迎来新一波危机，凡是乘黄胃癌药的志愿者，都已经康复到活蹦乱跳的程度，而伊雷马胃癌药的志愿者，只有不到半数康复效果较好，剩下的一多半依旧气息奄奄，像张早期一样躺在病床上】 【所以不少病人家属又来闹了，要求停用伊雷马胃癌药，改用乘黄胃癌药，虽然之前我们签了临床试验的合同，但情绪冲动的家属们不管合同】 【院长正在考虑妥协，中断一部分伊雷马胃癌药志愿者的临床试验，改成乘黄胃癌药】 【帖子将会持续更新，让我们关注张早期的病情，希望他能像李晚期一样尽早康复出院】 宋河竟有些感动，像看到一位老朋友重获新生，这两个月没事儿就看李晚期的消息，都看出感情来了。 网友评论也弥漫着同样的情绪。 “泪目！恭喜李老爷子康复出院！” “我们院也有一个姓李的老爷子是我负责的，都88岁了，他康复的速度差不多，大概后天就能出院，真的非常感慨！” “如此看来，乘黄胃癌药相当强劲啊！功效又强又稳，还没有过于严重的副作用！” “确实，伊雷马的药相比起来真有点差劲了，起效慢，副作用还贼大，我们院有两个伊雷马高龄志愿者差点因为副作用死了，好不容易抢救过来。” “其实和别的药相比，伊雷马胃癌药也算很优秀，但是乘黄胃癌药简直是他妈的仙丹！我师傅已经准备总结一下数据写论文投医学顶刊了！” “这帖子的走向真让我意想不到，又老又病重的李晚期居然率先出院了，又年轻又早期的张早期竟然还躺在床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宋河默默把帖子取消收藏，像是连追两个月，追完了心爱小说的大结局，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李无恙出院，他感兴趣的已经看完了，至于伊雷马胃癌药最终效果如何，他已经不关心，因为胜负已定！ 乘黄胃癌药横空出世，必然会将一大堆差劲的老药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 秋天到了，山顶的别墅庭院落了一地红叶。 院门口停着押运车，几名工人小心翼翼地把木箱子放进车里，箱子上贴着省博物馆的封条，里面装的东西价值连城。 别墅二楼，云奶奶站在窗边默默看了一会儿，目送押运车缓缓下山，转身离开窗户。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把家里的奇珍异宝清出一批，或捐或借给博物馆，这些年来至少已经捐了三四十车，已经数不清捐掉多少了。 藏宝只是爱好，治病则是人生价值。 云奶奶坐到桌前，拉开抽屉，掏出厚厚的本子。 第639章 云奶奶的生死簿 云奶奶手里的小本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却近乎阎王的生死簿！ 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患者信息，没一个凡人，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页边贴了许多小标签，每个小标签上写了一个日期。 这个期限便是她预测出的患者死期，凡是绝症病人来看诊，她都会在晚上留下这么一条预测时间。 云奶奶会做回访，确认每一条死亡日期都按时生效了，几十年来她鲜有走眼，偶尔有日期到了患者还没死的情况，她便会细细追问，因为必然有高人或新奇的治疗手段出现，才能将其短暂续命。 手指掠过一份份标签，停下，有日期是昨天的标签。 翻开，是一个金矿吴老板的信息，胃癌晚期，扩散严重，大医院已经判了死刑他才跑来死马当活马医，但他的情况云奶奶也束手无策，从这里离开后，吴老板跨洋去了梅奥诊所，一年来杳无音讯。 摸出手机，从微信联系人里找到吴老板，云奶奶发了一句简单的问候。 “情况如何？” 等了许久，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意料之中，大部分患者病逝之后，号就没有回复了，偶尔会有家属回复一下，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已注销的空号。 云奶奶放下手机，默默把笔记本上的那张小标签撕掉，摸出中性笔把吴老板的信息划掉。 刚划完，手机却响了一声。 “感谢云大姐关心！我康复了！”吴老板的回复。 云奶奶错愕，一脸的不可思议。 偶尔会有病人过了期限还活着，但活得绝对不舒服，皆是苟延残喘的弥留之际，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我康复了”这种回答！ 她还没反应过来，视频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 云奶奶接通，吴老板的大胖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穿了一身毛绒睡袍，坐在秋千上摇晃，背后是漂亮的私家庭院，假山流水小青松。 “气色还真不错！”云奶奶吃惊，“大病初愈，但愈合很好！” “您看的准，前天刚出院，过两天我去看看您，找您开副药调理一下！”吴老板笑容虚弱却灿烂，“鬼门关里走一遭，命大没死成！癌细胞消的一干二净，没有一丁点残留！身子骨还有点虚，走路狂冒汗。” “梅奥诊所给你治好的？”云奶奶震撼，“新药新技术？” “确实是新药，但不是从梅奥治好的，从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的。”吴老板摇头。 云奶奶费解地盯着屏幕里那张脸，确认不是在开玩笑，“京海市？二线城市的医院？彻底治好胃癌晚期？到底是什么药？” “托关系申请的临床试验志愿者，用的乘黄胃癌药。”吴老板笑道。 “乘黄胃癌药？”云奶奶愣了一下，“什么乘黄胃癌药？” “就新闻上很火的那个，乘黄公司新出的胃癌药啊！”吴老板说，“这么长时间了，您不知道？” “我不接触网络，手机只打电话和发消息。”云奶奶吃惊，“你详细说说！从我这儿离开之后，你都做了什么治疗？” 吴老板心有余悸地讲，“年初我还在梅奥，给我用了几种韦瑞制药的实验药，副作用太大差点给我弄死了，眼看治不好，我决定放弃，回来落叶归根。” “我在梅奥有个病友，做煤矿的刘老板，也是胃癌晚期，他不放弃，在那死挺，也劝我别走，说不定有转机呢？” “但当时我心灰意冷了，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天天呕到吐血，那种日子真不如一死了之。回来之后我墓地都买好了，结果两个月前有朋友给我消息，说帮我弄到了乘黄胃癌药的志愿者名额，让我再去试试。” “乘黄的药我还是信得过的，因为我在梅奥就吃它的短眠片和神经肽抗疲劳药，效果很神奇，就去京海第一医院住院了，也没啥特别的治疗过程，就是天天打乘黄的药，搭配一点常见的副作用压制药。” “头两个星期一点效果没有，还吐，其他志愿者也没见有起效的，我差点放弃了，结果到了快第四个星期，有一天起夜上厕所，感觉身体轻了，那些疼的地方都不怎么疼了，我吓一跳，平时我也不起夜，突然这么舒服，心说难道大限来了？” “之后几天，身体状态飞速变好，医生给我做检查，一些转移的病灶开始消了，而且消得特别快，副院长亲自来给我看的片子，说肿瘤缩小的速度简直像冰块扔火炉里一样。而且我一些志愿者病友也集体好转，很多护士都聊说是医学奇迹。” “我赶紧给留在梅奥的煤矿刘老板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当乘黄的志愿者，但是他不信，刘老板性格古怪，他不信便宜货，越贵他越信，铁了心留在梅奥一天烧好几万，念叨说不能前功尽弃，快出疗效了。” “结果前天刘老板死了，当时我刚出院，给他发消息劝他回来，消息发过去是他儿子回的，说一小时前抢救无效。”吴老板一脸唏嘘，“人还是得听劝！” 云奶奶听的一个愣一个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手里有住院期间的详细检查记录吗？” “有，给您发过去？” 寒暄两句，电话挂断，一连串的诊断记录发了过来，详细记录了短短两个月内病愈的过程。 云奶奶认真看了一遍，大为震撼，数据几乎像是假的，完全超乎常理！ 但视频通话里胖乎乎的吴老板不可能是亡魂显灵，如此神奇的疗效真的在他身上出现了！ 那孩子竟然成功了？！ 云奶奶摸索着打开浏览器，搜索乘黄胃癌药的新闻，长时间不玩手机，大堆新闻弹出来的瞬间她有些眼花缭乱，犹豫片刻后一条条地看下去。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面露震惊，从新闻报道的数据来看，乘黄胃癌药的疗效实在好的惊人，已经有大堆胃癌晚期志愿者被治愈！ 一条微信消息突然弹出，很巧是宋河发来的。 第640章 尘埃落定的胃癌药战斗 前沿科技大学，教职工食堂，单间。 桌上摆着两盘烤串，奚雁凡馋的直流口水，一只手抓起串猛撸，嘎嘎大嚼。 另一只手臂伸到一旁，任由宋河专心致志地搓来搓去，已经搓了很久。 奚雁凡脸色微红，感觉有些异样了，稍稍往回抽了抽手臂，但没能抽回来。 “宋老师，你是打算去洗浴城做兼职吗？”奚雁凡委婉道，“快把我盘秃噜皮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吃我的串儿你得办事儿啊！”宋河也感觉这样逮着女同事盘有点猥琐，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天运气真的很重要，我盘五分钟了，再盘一分钟凑个吉利数！” “你到底要干啥？”奚雁凡啃着串，好奇问。 “请一个大神为我工作，大神乃世外高人，轻易请不动。”宋河说，“但只要请动了，我的乘黄公司很可能进入高速增长阶段！” “哪有什么世外高人啊，你不会被骗了吧？”奚雁凡担忧。 六分钟到，无形的气运在周身萦绕，宋河松开少女的纤纤玉臂，火速拿起手机，打字发消息。 “云奶奶，胃癌药做成了，临床数据很好，下周正式上架各大医院销售。我想请您出山，复制胃癌药的成功！条件您尽管开！” 消息发过去，宋河局促不安地等待。 奚雁凡在一边鼓着腮帮子吃吃吃，好奇地盯着他的表情看。 片刻后，手机弹出回复消息，宋河脸色立刻大喜！ “成了？”奚雁凡问。 “大神在跟我谈条件！”宋河振奋，“条件能满足就成了！” 手机屏上，云奶奶的回复一条条刷出来。 “小宋你这次倒是真让我刮目相看，我有一个原本必死无疑的病人，就是用你的药活下来了。” “想让我出山给你打工，可以，但有几个小要求你要满足。” “第一，公司分给我的研发团队，我必须要掌生杀予夺之权，我想踢掉哪个就踢掉哪个，我想给哪个加奖金就给哪个加奖金。” “第二，研发团队人手如果不够，你得负责挖人，挖到我满意为止。” “第三，我年事已高，不能在太难的方向上蹉跎光阴，因此具体做什么药我来确定，不要给我强加目标。” “如果以上三点要求你都答应，我可以去乘黄任职。” 宋河长呼一口气，还以为多苛刻的条件呢，就这啊！ “答应答应！这是最基本的！”他回复。 “一周后派人来接我，我这两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云奶奶回复。 宋河眉开眼笑，旁边撸串的奚雁凡也跟着笑，“成了是吧？我这运气可以吧？不白吃你串！” “你这个月的串我包了！”宋河慷慨大方。 奚雁凡一愣，随即脸色警惕，“只能盘胳膊！” 胃癌药的药效打响了，紧接着便是乘黄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发布会依旧由韦理群主持，只公布了三款药物。 前两款是公司科研人员做出来的，一款健胃消食片，一款脚气喷剂，效果略好于市面上已有的同类产品，价格卖的很便宜。 最后压轴登场的自然是胃癌药，直播间人数轻松冲破1300万人，热搜也到了第六！ 伊雷马永生公司遭遇第一场滑铁卢，相关企业股价狂泻，似乎是对胃癌药开发失利的反应，但很有意思的是，一些其他老胃癌药的企业股价却暴涨了一波！ 宋河看到新闻，感觉不能理解。 明明乘黄新药会对整个市场造成百草枯一般的毁灭性打击，明明伊雷马胃癌药的效果也强于市面上的老胃癌药，为什么股市的变动却截然相反？ 他专门打电话询问了韦理群，韦理群表示见怪不怪，说股市天天上演这种反常操作，本质上是一个大赌场，有人正着想，就有人见招拆招反着想，还有人黄雀在后，各方心理层层套娃，很难说会出现哪一层的走势。 但挂断电话前，韦理群也做出了预测，乘黄胃癌药无疑会在整个市场狠狠咬下一大口，伊雷马胃癌药并不完全失败，也能跟着吃一小口，而市面上已有的老药则进入苟延残喘的阶段，会被逐渐蚕食份额，这一波暴涨只是回光返照。 韦理群的预测很准，乘黄和伊雷马的这次战斗，是经典的“老大和老二打架，老三死了”，一段时间后，果真乘黄和伊雷马的药都卖的不错，但市面上的老药们凋敝不堪，开始大面积崩溃！ 伊雷马永生公司终于贴出了详细的药物测试数据，并在论坛里发了一篇言辞诚恳的帖子。 【伊雷马胃癌药的测试数据如下，这份数据是根据26个国家的4600名志愿者得出的，我们会继续跟进药物效果的反馈，并定期公布数据】 【近两个多月，媒体一直在把我们的胃癌药和乘黄胃癌药放在一起做对比】 【我们承认，从综合数据来看，伊雷马胃癌药的总体药效，确实不如乘黄胃癌药的药效出色】 【但这并不意味着彻底失败，因为我们的新药还是有成功之处，譬如在对胃癌晚期患者的治疗效果上，我们的新药药效是传统胃癌药的3到5倍，虽然比不上乘黄的20倍，但依旧是可圈可点的进步】 【在个别情况下，伊雷马胃癌药的药效也会超越乘黄胃癌药，具体药效因人而异，我们正在搜集数据做更好的总结，以便指导全球医护正确用药】 【乘黄胃癌药的研发方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由太空变异菌得来，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流程，但太空制药领域无疑是值得钻研的新方向】 【我们已经向多个国家申请了太空菌样本，伊雷马胃癌药目前的销售情况还不错，能让公司保持盈利，我们会总结经验，积攒资金，试着研发更有效的其他药物】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相信我们的能力】 评论区一片安慰之声，大家的看法很一致，世界上不仅仅只有冠军，第二名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伊雷马胃癌药只是生错了时代，假如早出几年，必然会是抗癌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宋河思索片刻，也打字留下了一条评论。 第641章 大公司病 “伊雷马胃癌药非常优秀，令人印象深刻。” “但我不建议你们效仿太空制药，太空制药的随机性太大，技术难度太高，这次乘黄胃癌药的运气成分极大，成功未必是可复制的。” “最关键的是，你们很难拿到新鲜的太空菌，太空菌离开失重环境回到地球实验室后，会因为环境剧烈变化而大规模死亡和变异，每一天甚至每个小时的情况都截然不同。” “你们向其他国家申请太空菌，等菌样送到，已经面目全非，就像太空菌的木乃伊，在木乃伊身上做实验是很难出结果的。” “欢迎进行学术交流，期待你们做出更好的药物。” 宋河感觉自己这一大条回复也没啥毛病，坦诚而友善。 但没想到发出去之后，网友们炸了，不少人在底下吵吵嚷嚷！ “太没礼貌了！” “你是在嘲讽我们的太空技术不行？拿不到太空菌？” “你在得意什么？如果伊雷马永生公司能拿到新鲜的太空菌，产品绝对比你好！” 诸如此类的论调拖了一大串，大意就是指责你到底拽什么拽，你有太空菌你很牛逼吗？ 宋河乍一看感觉莫名其妙，他只是陈述事实，怎么就引发公愤了？ 沉思片刻，他搞明白了。 这就好比一个富二代从老爹手里借了豪华跑车，在网上见到廉价小轿车的漂移贴，评论说你这款车不能漂移，我漂移是因为我有豪华跑车，你漂移只会散架事故。 结果一群开廉价小轿车的车手怒了，认为富二代不过是仗着自家有好车，其实飙车技术未必有多强，指指点点的嘴脸像是在炫富！ 宋河就是这个富二代，月城计划就是老爹，新鲜太空菌就是豪华跑车，而论坛上这些激动的网友，都是眼红却又拿不到新鲜太空菌的人，心里的敏感点被狠狠刺痛了！ “我不是故意的。”宋河苦笑。 伊雷马的回复倒很客气，说了些期待以后合作的套话。 紧接着伊雷马的私信来了，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询问： “你们乘黄下一步要做什么药？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我们好避开？” 宋河暗道好家伙，看来伊雷马是看开了，所谓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没确定，我忙着教学生，暂时没有做新研发的计划，我公司里的研发团队做了很多项目，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他坦诚回复。 “我们也不是害怕你们或者怎么样，我们只是觉得人类医药急需进步，与其在一个狭窄领域上消耗厮杀，不如分头行动避免浪费。”伊雷马解释。 宋河表示理解理解，支持支持，回头一定提前打招呼，友谊地久天长。 有些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互相留一分薄面。 乘黄公司的扩张速度过于凶猛，在绿藤市拿到的新厂房全部投产，产能却依旧跟不上市场消耗，正版乘黄药依旧一药难求，价格被炒得居高不下，庞大的利润催生了大量制假团伙，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假乘黄药的新闻爆出来。 宋河在学校教书之余，也不得不频繁赶去公司坐镇。 周五上午的课一教完，他便坐飞机直奔绿藤市，周六周末不停开会，股东会董事会高管会监督会基层代表会……周末夜间再坐飞机赶回学校，掐着点踏入周一早八的课堂。 忙！ 真正坐在会议室里，听公司高层讨论问题，宋河才震惊地发现一家企业居然会冒出那么多乱子！ 车间主任和小工们沆瀣一气，直接从生产线上偷新药，走黑市卖出去大赚特赚，连续逮捕了十多人还时有发生，不得不安装大量无死角的监控盯住。 乘黄工资今年涨了300%，基层职工的月薪已破三万，成为就业市场上无比抢手的金饭碗，个别人事招聘环节出了问题，求职者先是花十万块买一个小工岗位，后来涨到二十万、三十万，甚至有人不惜贷款也要买一份乘黄的工作。 进口的生产线突然坏掉，海外原厂派人来修，维修师走的时候悄悄拿了某个小部件，被负责安全的小领导眼尖抓住，经查实是提前安装好的间谍零件，存储了过去两个月的生产线数据，生产线的故障是提前定时好的，为的就是提供机会把间谍零件带走。 有高管爆出生活作风问题，上班时间在办公室里混乱不堪，偷拍视频被好事者传到了不良网站上，成了网站点击榜第一名，影响极为恶劣，必须严肃处理。 竞争对手买通了药品原材料供货商，在多个批次的原材料里掺杂次等货，需要紧急更换供应商，并盯住其他供货商，设置备选方案。 项目招标模式修改，定为经典的6：3：1比例，一家公司供货六成，是主力供货商，第二家供货三成，是备用供货商，最后一家则在价格上定调子，同时防止前两家同时翘辫子。 股东们出现裂隙，都想多分一杯羹，打着帮忙建厂扩产能的名义，争相试图扩充地盘。宋河强势压制所有股东，拍板决定在京海市开设乘黄分公司和分工厂，他作为主力出资，当然也享有大部分收益，搞得股东们怨言四起，却暂时没办法。 竞争对手在网上发动了舆论战，编造大量谣言抹黑乘黄，雇了许多群众演员，声称吃乘黄药物吃出问题。公司被迫养了一大群讼棍，不停地和造谣者打官司，又养了一批网军，忙于在网上灭火一般不停辟谣。 一桩桩，一件件，乱七八糟的事情层出不穷，宋河开会开的快吐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一家公司会冒出这么多幺蛾子，果然企业活着很难，做大更难。 他不禁感到恐惧，乘黄今天的规模还没到百亿，等将来膨胀数百倍，变成万亿市值的巨无霸，破事儿该有多少？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底。 公司扩张的差不多了，宋河的密集开会生涯终于告一段落，可以告别充满铜臭味和勾心斗角的会议室，回学校清净一段时间。 恰好，出差数月的老师也回来了。 第642章 互相按摩 昨夜一场大雨，降温了，窗户灌进来的风像从冷柜里吹出来的，仿佛要把整座城市都冷藏起来。 偏偏宋河睡觉时没关窗，被穿堂风吹凉了半边身子，一觉醒来便落枕了，脑袋往左歪，动弹不得，成了歪脖。 歪着脖子在电脑上看论文很难受，因为所有内容都歪了接近九十度，宋河歪着脖子读到天亮，实在忍不住了，决定洗个热水澡活化活化僵硬的肌肉。 站在浴室里被热水冲了半天，皮肤红彤彤，浑身上下都快烫熟了，但脖子也仅仅是稍微能动，动作幅度稍大依然发痛。 看来短时间内确实好不了，好在落枕不是什么大毛病，等个两三天基本都能痊愈，顶多去教室被学生们嘲笑一番，无妨，谁笑给谁扣平时分，看谁敢笑！ 宋河叹了口气关掉淋浴。 但，水声还在响。 他一愣，随即贴在墙壁上听，是隔壁宿舍的水声！ 好几个月没听见这声音……相老师回来了！ 宋河惊喜，连忙用浴巾把浑身的水擦了，换上长袖长裤的睡衣，恰好隔壁水声也停了，他等待片刻，估计老师大概穿好衣服了，便离开宿舍过去敲门。 门一开，他不由得呆了，“你是谁？” 长发湿漉漉的女人站在门口，轻盈的丝绸白睡衣，看上去惊人的青春靓丽！ 宋河甚至有种面对高中女同学的错觉，完全是花季少女，而不是印象中有些御姐气息的老师。 “臭小子，少年痴呆吗？为师都不认识了？”相晓桐见了他也挺高兴，果断伸手抓乱了他的头发，拽着他袖子拉进屋，“又长高了，个子蹿的挺快！一米八了吧？” 宋河目瞪口呆打量眼前的少女，甚至怀疑老师这几个月没露面是偷偷去整容了！肉眼可见的逆龄生长！ 打量好几秒才看出端倪来，老师变化巨大的原因是……瘦了！ 脸和身材明显瘦了一大圈，加上刚洗完澡没化妆，于是看上去仿佛年龄骤降，俨然20岁以下的青涩少女。 “老师你看上去就像你上高中的妹妹！”宋河震惊。 “我没有妹妹。” “我是说你变年轻了，像高中女生！”宋河解释，“好像因为你瘦了，整张脸容颜大改！” 相晓桐眼神一呆，转身就去浴室照镜子，用手摸摸自己脸颊，“好像是有点变化？我这几个月太遭罪了，瘦了接近二十斤！” “太神奇了，老师你说修炼了某种返老还童的禁术我也信！”宋河忍不住感叹，“怪不得明星们疯狂禁食减肥了，瘦成竹竿真的显小。” 宋河进屋，地板上放了十多只行李箱，“这些全是转世灵童的资料？” “对，基本都是。”相晓桐打量他，“你歪着脖子干什么？” “落枕了。”宋河尴尬。 “落枕？”相晓桐想了想，拍拍他肩膀，“坐椅子上，我学了一点肩颈按摩，给你按一下缓解缓解。” “按摩不都是趴床上吗？”宋河瞥一眼柔软的大床。 相晓桐听了一瞪，突然伸手掐他落枕部位，痛的他哇哇惨叫，差点跪了！ “你年纪不小了，得有当男人的自觉，女人的床不能乱趴懂不懂？” 相晓桐语气倒也没真生气，依旧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站在他背后上手按摩，两手轻轻揉捏他僵硬的肌肉。 宋河不时疼的嘶叫一声，肩上的手劲便温柔一些。 “聊聊天吧。”相晓桐语气毫不生分，像见到老朋友，“好几个月没见你了，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宋河抱着椅背，眯眼享受肩颈传来的力道，整个人都要酥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体验美女按摩，他突然明白为何古今中外的有钱人都热衷于此，确实舒服得要命！ “科研项目主要就做了胃癌药，基本上把胃癌攻克了，按照各医院回传的数据，综合治愈率大概是92%，不是那种暂时压制的治愈，是100个胃癌患者有92个能彻底消除癌细胞，活蹦乱跳地康复出院！只考虑最危险的晚期患者的话，治愈率也接近80%，算是把胃癌变成了一个比较好治的病。” “厉害！”相晓桐认真点头，目光闪烁，“确实厉害，你成就超过我了。” “老师折煞学生了，我水平离您还差得远。” “你知识水平没我高是真的，但我说的是成就。”相晓桐说，“我做的很多研究都虎头蛇尾，做着做着就没下文了，烂尾太监了，你这胃癌药真是有希望冲击诺奖的，但应该还得等个十年。” “教学也挺顺利，班里学生都很好学，旁听生太多，我组织了统一考试筛选旁听生，学校里很多大牛效仿我。”宋河语气自豪。 “期中考试之后，我陆续带了二百多个学生和旁听生进实验室，从基础实验教起，再做难的实验。说实话这帮学生还真出乎意料，我以为第一学期他们能照葫芦画瓢就不错了，结果还真成功干了一些工作。” “干了一些工作？”相晓桐好奇，“比如？” “围绕省状元蒲松春，形成了植物研究团队，先做了6种滇省新发现蕨类植物的基因测序，又试着用细胞融合做出了两种新的苔藓，但新诞生的苔藓品种没活太久就死了。我看了他们摸索着写出来的论文，投个二区SCI没问题，水平能秒掉很多大学硕士！” “不错！”相晓桐满意，“名师出高徒！回头给你发学院优秀教师奖。还有吗？” “围绕省状元凌奕奕，形成了……”宋河头疼，“生化武器研发团队。” “什么玩意儿？”相晓桐错愕。 “凌奕奕想做一种能释放剧毒分泌物的菌类，用于批量生产毒液或毒气，结果还真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乱之徒追随她！”宋河说，“原始材料是一大堆滇省毒蘑菇和南美空运来的剧毒灌木，也出了几篇论文，已经投进二区SCI了。” “南美空运来的剧毒灌木？”相晓桐费解，“学校给提供这种材料吗？” “我提供的。”宋河话音未落，大声惨叫起来。 相晓桐狠狠掐了他片刻，松手，“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学院优秀教师奖没了！” “你还真支持他们在学校里搞生化武器？交代不清楚，我这个院长今日就严肃整风罚你俸！” “冤枉啊老师！”宋河叫屈，“我给他们提供材料，还能严格监管他们的科研动态，我不给提供，那帮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满肚子心眼，肯定会偷偷搞到一些歪门邪道的材料，风险更大！” “直接禁止！敢做开除！”相晓桐皱眉，“咱们学校的实验室，不是为了制造生化武器设计的，这么搞很危险！出了事故咱们都要吃牢饭！我收你来脑院当老师，你小子就这么报答我？” “放心老师，我一直在盯他们实验进度，没让他们做真危险的东西，他们暂时也没那个能力！”宋河说，“而且我引导过他们，毒物往往也是解毒药，学会解毒才能更好地制造剧毒，所以他们正在研究植物性抗蛇毒血清。” “这还差不多。”相晓桐继续给他揉肩。 “还有一组，以省状元夏万三为首的赚钱团队。”宋河道，“他们挖空心思，想做出能够卖大钱的技术，目前把赚钱方向锁定在了农药和化肥上，试图做一种能分泌杀虫剂的菌类，开创一本万利的生意。” “还别说，这个听起来有点搞头。”相晓桐赞许道，“但是指望新生出成绩不现实，你要不要做？” “回头可以试试，但我得做充足准备。”宋河道，“胃癌药做完之后，我一直发奋苦学，为了指导这帮学生，我扒了植物学的论文、生化武器的论文、农药化肥的论文，发现值得学的东西真的很多，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舒服点了吗？”相晓桐停下手。 宋河动了动脖子，“真舒服多了！老师你好专业！” “累了，本次按摩到此结束。”相晓桐坐到床尾，踢掉拖鞋盘起腿。 “老师我给你按按？”宋河问。 “行啊！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给我捏捏肩膀，行李箱里这些文件都是我亲手装订的，用订书机敲了三十多盒钉子，肩膀痛的要死。”相晓桐转过去，背对徒弟。 宋河站到床尾，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明明没怎么用力，但相晓桐嘶了一声，露出微微痛苦的表情，显然肌肉僵硬到了一定程度。 “疼吗？”宋河力道放轻。 “用力捏吧，按摩稍微疼一疼才爽。” “老师你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宋河无比好奇，“怎么能瘦这么多？肩膀上骨头都咯手！” “别提了，天天跑警局，做了一堆笔录。”相晓桐叹气。 “啊？”宋河错愕，“学术研究需要做笔录吗？” “学术研究倒不需要做笔录，主要是我撞上好多破事儿。”相晓桐叹气。 “哦？”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生了孩子，突然有一天孩子冷静地盯着你说，他是某某省的某人，投胎到这来的，你心里什么感觉？”相晓桐问。 宋河一边给她捏肩，一边仰头沉思。 认真一想，这感觉还真他妈挺难受？ “陌生、呆滞、毛骨悚然、不知所措！”宋河道出自己的感觉。 相晓桐点点头，往下讲。 第643章 凶杀案 “有很多转世灵童被弄进精神病院了，因为父母害怕。本来生一个自己的宝宝，结果孩子突然冷冰冰地开口说他真身是别人，父母就吓坏了，亲子感情骤降，甚至吓得不想要孩子，以至于把孩子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有的转世灵童很冷静，完全就是大人的言谈，精神状态很正常。” “但有的转世灵童确实吓人，神神叨叨的，我见了一个小男孩，那孩子会从早到晚说话七八个小时，内容就是回忆自己上辈子，完全停不下来，着魔一样坐在病床上滔滔不绝，在他面前晃手都没反应。”相晓桐回忆。 宋河拧着眉头思索，“我听过一个说法，一个正常人被错关进精神病院，时间长了也会被逼成精神病。” “有这种可能。”相晓桐点头，“我还猜测了一种可能，小孩大脑和成人大脑的结构截然不同，却贸然塞进了大量成人的记忆，很可能出现这种举止错乱，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念头和倾诉欲，只好疯狂地滔滔不绝，类似于大脑器质性病变。” 宋河默默点头，继续给老师捏肩。 “有家小精神病院很不正规，对付小孩的办法是暴力惩罚，教小孩一套看上去像正常人的说辞，要求他们见了外人必须按照背好的词去说，敢乱说就会挨揍挨罚。”相晓桐道。 “我去了以后见到一个小男孩，第一眼我就知道那孩子很不一样，但他却伪装成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傻瓜，闷头在那玩积木，还傻呆呆地流口水，趁我和医护聊天，偶尔给我递一个暗示哀求的眼神。” “我看懂了，让别人都出去，单独留那孩子和我在房间里，门一关，那孩子马上不玩积木了，往门缝底下看，给我比了个手势。” “有人偷听？”宋河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对，走廊上灯很亮，能看到有一双脚站在门口的影子。”相晓桐点头，“我过去砰地打开门，门外是医院一个护士，她很尴尬地狡辩说怕小孩发疯伤到我，我说我一个大人还不至于被三岁小孩伤了，她就灰溜溜走了。” “我关门反锁，那小孩马上就朝我跪了下来，磕头求我救他，小声给我讲了他的情况。”相晓桐叹气，“这种被关进精神病院的转世灵童，我救出来了8个，每个都得去登记备案。” “这么多？”宋河震惊。 “这还只是我能救出来的，我的团队从全世界搜集信息，有47个外国转世灵童也被关在精神病院，但我不敢出国，只能派一些人去捞，目前只捞出来七个。”相晓桐道，“我能知道的肯定还是极少数，估计还有至少数百个转世灵童淹没在精神病院里，不为人知。” 宋河仰头想了想，忽然毛骨悚然。 他的视线冲向全世界，看到一家家精神病院，许多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在里面玩耍，大部分是真的病小孩，而人群中却有那么一两双眼睛截然不同，目光冷静智慧而又痛苦，属于清醒无病的转世灵童。 这些转世灵童肯定不止一次尝试过自辩，但每次开口都会被误以为是病情发作，没有人去认真听他们的陈述，只能像囚徒一样被关在疯人堆里。 这些转世灵童每天在想什么？一遍遍回忆前世？既来之则安之，和周围的疯小孩交朋友？看破生死轮回的木然？准备这辈子好好活？ 漫长的囚徒生活中，他们会不会真的忘掉前世，认为自己是一个精神病？ 当一个转世灵童长大成人，他过于早熟的言谈举止自然会变得正常，于是病愈出院回归社会，出院后他们会不会继续讲述自己转世的身份？可又有谁会相信一个成年人的神神叨叨呢？毕竟成年人是可以逻辑清晰地撒谎的。 宋河想起自己在大街上看过的路人，人群中有多少平平无奇的成年人，其实曾经是转世灵童？他们会去看望前世认识的人吗？会和前世的亲朋好友相认吗？还是仅仅远远一瞥，并不打扰，回归自己这一世的生活？ “你呆了。”相晓桐回头看他，笑道，“这个课题是不是很令人浮想联翩？” “这研究课题太有意思了。”宋河停滞的手动了起来，继续给她捏肩。 “除了从精神病院救小孩，还遇到很多案子。”相晓桐道，“有一起货真价实的凶杀案。” “老师您细说！”宋河无比感兴趣。 “边境一个很潮湿的小山村，有个小孩自称被仇家杀了，托生到这孩子身上，只要找到尸体惩办凶手，它就自动离开，归还这个小孩。”相晓桐道。 “这种事儿好像很多啊！”宋河说，“古代民间传说里经常有，冤魂索命，附在一个小孩身上，去县衙鸣冤鼓。” “我坐着警车过去，在那小孩家里，问他是在哪被杀的，仇家是谁，起因经过是怎么样。但那小孩一看就不是转世灵童，眼神很澄澈，没有两世为人的厚重，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只会翻来覆去那一套说辞，稍微问的出格一些，就开始含糊其辞。” “警察就把小孩说出的凶手人名记下来，上门把那个凶手带走了，回去一审，凶手竹筒倒豆子全招了，还真杀了个人，二十年前杀的，过程和小孩描述的差不多，尸体埋在当地野山上一棵老树底下，骨头都快烂没了。” “杀人案子是破了，但冤魂附身小孩这事儿成了一个新案子。” “警察们很好奇，他们不相信真是冤魂附身，一来我给警察们说那肯定不是转世灵童，那孩子是在鹦鹉学舌，二来民间都说十八年后一条好汉，二十年前死的冤魂怎么会不投胎呢？于是又去调查走访，终于花了一星期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宋河紧张地问。 “讲渴了，给我倒杯水。”相晓桐笑着抬手一指桌子。 宋河连忙殷勤地给她烧水倒水，双手奉上毕恭毕敬，犹如小太监伺候老佛爷。 “继续捏。”相晓桐端着水杯喝，脸色愉悦，“虽然你按摩技术外行，但手掌热，还挺舒服的。” 宋河乖乖给她捏肩，“究竟怎么回事？” “杀人凶手是一个穷酒蒙子，年轻时很喜欢打麻将赌钱，二十年前突然把这两样都戒了。你猜猜为什么？” “谜底都在谜面上了，他赌钱输了太多，杀掉的是债主，抛尸荒野之后觉得不能重蹈覆辙了，于是坚决不再碰麻将。”宋河脑子转的很快，“至于戒酒，我猜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喝醉之后会忍不住去赌，第二是喝醉之后可能会把杀人的秘密说出来。” “聪明！”相晓桐满意，“你这种聪明脑瓜才配当我徒弟！能不能继续往下猜？” “杀人二十年之后，此人是不是又开始酗酒了？”宋河揣测。 “对！” “有一次酗酒，把事情说出来了？”宋河问。 “对！” “被那个小孩听到了？”宋河吃惊，“案情这么简单？” “前面都对，最后一步你想简单了。”相晓桐笑笑。 “凶手并不是酗酒之后不小心说出来的，而是故意说出来的，这人没有什么文化，听说案子过二十年就不追究了，以为自己等够二十年就安全了。” “他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工地上认识的，两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于是那天晚上他就得意洋洋地给朋友说，有个秘密他憋了二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说了，随后用一种吹牛逼的语气，绘声绘色把凶杀经过讲了一遍。” “他朋友听了之后非常害怕，害怕到不敢直接去警局报案，因为万一此人没有被定罪，或者没死刑过了十几年又出来了，听说是他报案，搞不好会再把他报复杀掉。” “但是呢，他又觉得不能不报案，人命关天，他不知道还无所谓，知道了还坐视不管，会遭报应。” “于是此人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去收买一个小孩，花五千块钱，让小孩的父母教这孩子扮演冤魂附身，把凶手喝酒时说的原话都背下来。那小孩家里很穷，五千块是全家半年的开销，决定冒这个险。” 宋河惊叹，“够绕的，怪不得古代有这么多冤魂上身的传闻，说不定都是类似的情况！鬼鬼神神的，最后扒开都是人！” “那凶手也很有意思，在局里招供的时候有恃无恐的，觉得二十年过去了，肯定他没事。他招供完之后，警察给他解释，所谓的二十年，是指如果没有立案，那么二十年后就很难立案了。但他犯下的案子，二十年前死者的失踪案就立了，因此是永久有效的。” “凶手听完是不是直接傻了？”宋河大笑。 “确实崩溃了，崩溃之后，凶手回过神来，说他知道事情怎么败露的，绝对不是什么冤魂附身的小孩，他只对一个人讲过，肯定是他那个朋友。”相晓桐道。 宋河笑容收起，“他死刑了吗？” 第644章 校园音乐节 “还没出判决，但我问了一下，像他这种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是死刑，因为他杀人之后没有悔过之心，而是用炫耀的语气给朋友吹嘘，属于性质恶劣的那种。”相晓桐道，“我没记错的话，全国每年执行大概四百个死刑，他很可能会成为其中之一。” 相晓桐这几个月遇到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宋河听了半个多小时，给她捏肩捏到手都酸了，但沉浸在倾听里浑然不觉。 最后老师终于被按摩得一身酥软，开始疲惫地昏睡。宋河征得同意拖走了两只行李箱，回自己宿舍翻里面的文件看。 箱子里的文件相当详细，像个人档案一样，详细记载了每个转世灵童的言谈举止和身份情况，有些已经甄别出是假的，剩下的则是“存疑”。 宋河翻了半天，没找到一个被鉴定为“真实”的转世灵童，看来老师态度相当谨慎，不敢贸然下结论，毕竟这课题确实挑战常人的三观。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45级升至大师46级！】 行李箱里的文件翻完，系统忽然弹出升级提示！ 宋河悚然而惊，升级说明这些文件里蕴藏着真知识，转世灵童课题确实有深挖的价值！ …… 元旦！ 新年第一天，前沿科技大学全体放假，学校在体育场请了几个当红歌星办新年音乐节，下午两点开始，几乎满学校的学生都涌了过去，集体狂欢！ 音乐节完全免费，只要是教职工或学生，刷证件就能入场，此外还有一些顶尖院校的学生和年轻老师也千里迢迢坐飞机赶来，仅凭前沿科技大学目前的人数还坐不满体育场，干脆给一些友好院校发些名额，借机拉拉关系。 校领导们为了办音乐节，含泪咬牙批了几千万经费，所图不小，给全校师生发福利还是其次，主要为了打广告！ 演唱会全网直播，爆买新闻，引发上千万网友围观，充分显示前沿科技大学的财大气粗和精彩纷呈，引诱全国冲刺的高考学子们在夏天时尽入彀中！ 宋河没打算去，学期快结束了，他想用闲暇时间把期末试卷出一出。 期末卷子很重要，必须得敲打学生们别放假就忘了学习，同时也要针对班里的学习状况进行引导，因此题目难度必须让学生们怀疑人生。 但卷子没来得及出，他刚在宿舍吃完午饭，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相晓桐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奢侈品包站在门口，脸上戴着酷酷的太阳镜。 “走，看音乐节去，优秀教职工有好座位。”相晓桐笑容神秘，“我给你准备了一个非常惊喜的新年礼物，你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宋河顿时尴尬，“我想给您准备礼物来着，但是感觉您啥都不缺……” “礼物礼物，是礼节和心意啊！”相晓桐不满意，“尊师重教是传统美德，你下次要记得！” 师徒俩下楼刷了自行车，在料峭的寒风中穿过校园，路面上成群的自行车和小跑着的学生，人山人海地往体育馆赶，气氛相当欢乐。 体育馆门口在排队，安检口总共六个，五个已经排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龟速前移的队伍拖曳上百米，看上去得等至少一小时，唯有最后一个安检口没人排。 宋河刚要从五支长队里挑一支最短的，相晓桐直接拽着他的袖子，去了没人的安检口，随后掏出证件，在众目睽睽下畅通进入。 “还有这种操作？”宋河吃了一惊。 “优秀教职工的特权！”相晓桐眉飞色舞。 体育场面积巨大，最前面几排的座位拉了警戒带，挂着“优秀教职工专区”的牌子，有一些学生鬼鬼祟祟地游荡过去，很快被保安轰了回来，只好灰溜溜去找后面的普通座位。 相晓桐依旧带着宋河长驱直入，一亮证件，保安恭恭敬敬撤开警戒带，将两人放行。 宋河又爽又不安，原来这就是享受特权？ 找到座位，隔壁是三张熟悉的面孔。 一个发型缭乱的老头，正叼着根烟吞云吐雾，赫然是游德义！ 两个英气勃勃的青年，年龄稍大一些的是郁安邦，稍小一些的是谢元勋。 “游师祖！郁老师！谢兄！”宋河高兴地打招呼，都是熟人！ 三人也纷纷给宋河和相晓桐打招呼，优秀教职工的圈子是如此小，甚至没什么社交必要，彼此早就认识了。 宋河落座，谢元勋马上递过来一张红彤彤的请柬。 “结婚？”宋河震惊地瞪圆眼睛，“谢兄你夏天不还是单身汉吗？怎么冬天就要结婚了？” 请柬上赫然是谢元勋的婚礼，时间就定在两周后，新娘是个陌生的人名。 谢元勋有些羞涩，压低声音解释，“这不是为了登月嘛。” “登月？”宋河一愣，没反应过来。 “大家都说结婚有小孩的容易被选上登月，我一个女同学从九院工作，好几年没见面了，但经常微信聊天。”谢元勋说，“有天晚上聊到月球实验室，她提议说要不咱俩突击结婚，赶紧生个孩子，说不定赶得上下一批登月。我一听，这主意也不错啊，那就结婚吧！” 宋河更加震惊，旁边相晓桐也傻眼，师徒二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谢元勋。 “就这么简单？”宋河问。 “是有点快，我也没想到会闪婚，但缘分嘛。”谢元勋羞涩，又掏出一份请柬递给相晓桐。 “恭喜恭喜！”相晓桐接过请柬，露出八卦的笑容，“新娘子好看吗？有照片吗？” “恭喜恭喜！”宋河当复读机，“嫂子好看吗？有照片吗？” 谢元勋脸红，“来喝喜酒就能见到了！我的请柬递完了，还有别的请柬！” 郁安邦突然抽出两份鲜红的请柬，分别递给宋河和相晓桐。 请柬款式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里面的新郎新娘名字不一样。 “你们这请柬是一起买的？”宋河呆滞。 “我们两家婚礼在一个酒店办，同一家婚庆公司，所以请柬也一样。”郁安邦笑笑。 “恭喜郁老师！”宋河道。 “安邦你啥情况啊？”相晓桐继续八卦打听，“讲讲？” “一样，借着登月的契机表白呗。”郁安邦说，“她是火箭院一个数学老师，我调到火箭院工作第一天，就是她给我办的入职手续。上个月我半开玩笑说了一下，要不要突击结个婚抢登月名额，结果她直接就同意了，打算办婚礼前两天领证。” 宋河大为惊奇，火箭院这风气可以啊！ 为了登月，谢元勋要结婚了，郁安邦也要结婚了，宋河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游德义。 “看我干啥？小宋你在想什么？”游德义没好气地喷了口烟。 众人一阵爆笑，有工作人员来送免费爆米花，一人一大桶，同样是优秀教职工的福利特权。 “相老师呢？”游德义想起什么，“有没有物色结婚人选啊？” 相晓桐摇摇头，“我这才刚忙完项目回来，哪有时间啊！” “宋河你啥时候结婚啊？”郁安邦突然问。 “我还不到结婚年龄啊！”宋河哭笑不得。 郁安邦愣了一下，大概刚想起来宋河还是个少年，随即咋舌，“你上新闻的次数太多了，给人感觉不像年轻学者，我都忘了你还小！” “虽然不能结婚，可以先生个孩子嘛。”谢元勋插话。 宋河震惊地瞪眼，“谢兄你疯了吗？” 又是一阵大笑声，工作人员过来送饮料，依旧是免费领取。 体育场里的人越来越多，观众席吵吵嚷嚷，许多学生有备而来，带了灯牌和荧光棒，相机闪光灯更是来回闪烁。 宋河和谢元勋凑在一起闲聊，打探一个未婚夫的心路历程，如何谈恋爱，如何拜访岳父岳母，还有婚检彩礼婚房生娃财产公证等等未知的话题。 宋河的心态很微妙，他原以为这些事情对自己来说很遥远，但谢元勋暑假一直和他住在同一宿舍，潜意识里觉得他是同龄人，于是谢元勋一结婚，宋河立即有种婚姻大事快轮到自己的错觉。 手机震动，而且是连震。 宋河掏出手机看，是老同学的消息。 楚龙：“我看到你了！我在东侧中间倒数第二排！” 许听枫：“我在楚龙前面！” 宋河惊喜，连忙伸着脖子往后排看，但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到，只有一片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灵机一动，举起手机狂拉五十倍拍照，终于拍到了倒数第二排的楚龙和许听枫。 许听枫又胖了，可能比高中时胖了一百斤，楚龙居然又把头发剃光了，大概是在大学里遇到了全新的学术挑战，重新进入奋斗模式。 宋河冲他们挥挥手，他们手里拿着望远镜，也遥遥挥手作为回应。 “你们在这住几天啊？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宋河发消息。 “我们演唱会看一半就走，明天有院系考试，等过年再聚吧！”楚龙回复。 “羡慕啊，你坐前排很爽吧，我们这儿得拿望远镜才能看清台上。”许听枫回复，“你有办法要明星签名吗？” 宋河想了想，“我打听一下试试，你想要谁的签名？” 第645章 如何评选副教授 倒数第二排，楚龙和许听枫共享一桶爆米花，边吃边聊。 “差距真大啊！”许听枫感叹，“他明明比我们小两岁，能坐到最前面，咱们坐后排，还是碰运气来的！” “这没办法，宋河确实牛逼啊！”楚龙语气坦然，心服口服道，“这学期又搞出来一个胃癌药，能救活几十万人，功德无量，搁古代要给他封药王的。” “所以他应该能搞来明星签名？”许听枫不确定地问。 “不一定。”楚龙摇摇头，“娱乐圈和科研圈毕竟还是两个圈子，今晚来的都是歌神级别，要是一群教职工和学生涌到后台去要签名，这音乐节就没法进行了。” 许听枫点点头，紧接着手机一震，宋河的消息来了： “搞定了，我问了一下，可以安排你们俩去后台，找歌手们合影签名，想找谁合影都行，我给安排。你俩先过来找我。” 许听枫呆滞，把手机给楚龙看。 楚龙一看也有点发傻，“我去！宋河现在能量这么大了？这都能安排？” “太牛逼了！”许听枫惊叹。 两人匆匆起身，直奔前排找宋河，随后被丝滑地安排到后台，见到了正在候场的几位歌坛顶流。 两个年轻人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平时在手机上单曲循环的那些歌，原唱就出现在面前，甚至还能合影签名，这体验简直像做梦！ 更震撼的是，歌神们居然都主动找宋河攀谈，留联系方式，言谈间竟有种意图攀附结交的意思！ 许听枫和楚龙内心震动，猛然醒悟，学弟已经和他们不属于同一阶层了，他们只是顶尖院校的高材生，而宋河却是药企巨头的掌控者，尖端医药技术的开路人，还担任过国家重点项目的关键职位，身份甚至可以说超过了歌神们！ 做梦一样离开后台，音乐节开始了。 许听枫和楚龙回到体育场后排的座位，同行的老师同学们顿时围上来，看他们手里的明星合影签名照，发出阵阵惊呼！ 不少同学看许听枫和楚龙的眼神都变了，能拿到这种签名合影，能量之巨大绝非普通学生！不少人开始脑补楚龙许听枫的背景，浮想联翩！ 宋河也回到座位，啃爆米花享受演出。 其实他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头一次接触电视上的明星，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想想自己身价不比歌神们低，将来说不定还会雇这帮人当品牌大使，腰杆子也能轻松硬起来。 第一个歌神唱完了，台上乐队快速切换，全场学生沸腾，尖叫掌声不绝于耳。 “老师给你的礼物。”宋河趁机掏出几张明星签名，“刚刚从后台要的。” 相晓桐接过来笑笑，挑出几张，“这几个我都一起吃过饭。” 宋河呆了呆，果然还是老师见世面多一些。 “你的新年礼物。”相晓桐打开包，掏出一个证件。 宋河接过来一看，满面震惊。 硕士证书！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颁发的，生物制药专业硕士！ “啊？”宋河惊喜万分，“我这就硕士了？这么突然的？” “你以为就这些吗？”相晓桐狡黠地笑笑，又从包里掏出第二张证书。 宋河吃惊地打开看，还是硕士证书，但却是脑科学专业的硕士！ “双硕士？”宋河震惊，“还能一下子发俩的？” “你忘了前沿科技大学的校规了吗？有成果就能毕业，没成果上十年课也没法毕业。”相晓桐道，“生物制药专业的硕士是胃癌药得来的，脑科学专业的硕士是人造视觉得来的。” “我都没准备硕士论文……”宋河喜滋滋。 “顶刊上一堆你的论文，谁会质疑你的学历？”相晓桐笑了，“其实你的成果完全够博士了，但咱们学校刚建校不久，博士的手续方面还有点小问题，所以先给你发俩硕士学位，你下一步可以评副教授。” “评副教授的标准是什么？”宋河眨眨眼，“是不是脑院院长同意？” “我这院长还没那么大本事，你得找校长。”相晓桐笑道，“别急，回头会召开副教授的评选会议，到时候肯定通知你去参会。” “我听到风声了。”旁边的谢元勋插话，“好像是校长打算安排一个小任务，让各院符合要求的老师去做，挑成果最好的一部分老师评副教授。” “什么任务？”宋河狐疑，“咱们专业都不一样啊？” “不知道。”谢元勋摇摇头，“等过两天开会吧，应该很快。” 演唱会持续到天黑，在数万师生的意犹未尽中散场。 宋河揣着硕士证书回到宿舍，展开摆在桌上欣赏了片刻，拍照发给父母报喜。 老宋家已经两代人没出过高材生了，终于冒出来一个硕士，或者说，两个硕士！狠狠填补了没有高材生的空白！ 去年一年的收获相当大，建功立业，双硕士学位，公司赚钱赚到手软，普通学者走到这个程度可能需要一二十年，但宋河短短一年就完成了。 …… 周五晚八点，学校大礼堂。 到场的全是能评选副教授的老师，位置乱坐，于是宋河左边坐着谢元勋，右边坐着郁安邦。 两位新郎官的婚礼已经办完两星期了，刚度蜜月回来，恰好赶上开会。 短短两星期没见，但两位新郎官却像进入了某种时间漩涡，仿佛苍老十年，黑眼圈浓重，脸颊瘦削，憔悴虚弱，一副被吸干精血的人干模样。 “要节制啊！”宋河悠悠劝诫。 “没结婚的人是不会懂的，是吧？”谢元勋望向郁安邦。 郁安邦深以为然地点头，冷哼一声，“光棍懂什么？” 谢元勋和郁安邦相视大笑，望向宋河，眼神中尽是新婚燕尔的优越感，和对单身狗的嘲弄！ 宋河无话可说，这事儿确实矮人家一头，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校长终于出现，站到台上拍拍话筒，语速飞快。 “今天的会议是一个内部小会议，我长话短说，每一句都重要，大家不要走神打瞌睡！” 礼堂里许多人原本双目无神，以为校长一上来还会念一大堆稿子，但一听语气不同以往，纷纷挺直后背认真听。 “在座各位，都是名校硕士以上学历，本校各学院的讲师！工作扎实，师德高尚，符合评选副教授的资格！” “但，副教授名额有限，不可能人人都评，因此要看水平实力！” “竞争的方式是，编写新教材！” 礼堂里顿时一片哗然，不少老师满脸懵，大家提前预料到可能会安排什么任务，万万没想到是编写教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身为老师，大家很清楚编教材是多艰难的一件事！ 当然，随便搞一些资料习题也能迅速凑出一本教材，但那种教材毫无实际意义，最后只能进碎纸机。 “世界各国的大学教材已经僵硬固化了数十年，虽然每年都会有新版本的教材出现，但往往只是用老教材删删改改，塞进一些学术前沿的新理论，相当于只换皮，而骨血未变。”校长继续道。 “上个月，有百名院士召开院士会议，研判了当前高校教育的情况，院士们一致认为，是时候在各学科推出一批高质量的新教材，更好地引导高校学生学习！” 宋河默默点头。 他也有相同感觉，大学教材有点过时了！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的教材，都弥漫着一股几十年前的味道，罕有真正优秀的教科书。千百万大学生们拿着差劲的教材，吃力枯燥地学习，极大影响了人才的孵化率！ 宋河平时培养班里学生，课本只是辅料，主菜是他圈定的各种新鲜论文，这种教学模式相当麻烦，高水平的老师能做的来，很多低水平的老师压根来不了。 “新教材计划分为两步走！”校长说。 “第一步，期末考试的考卷！” “本学期的期末考试马上到来，各位老师注意，务必认真出题，考出难度，考出细节，考出实战性！” “各顶尖高校的期末考卷，及学生们的作答情况，会被统一汇总上报！院士会议将借此机会，仔细研究各学科的教学现状！” “凡是考题质量好的老师，会在寒假期间被选入教材编写队伍，考题质量差的老师，则直接淘汰！” 校长话音刚落，礼堂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很多老师压根没准备。 为了让学生们回家过个好年，大部分老师倾向于把期末试卷出的简单一些，铺满送分题，大圆满结局。 宋河倒是十分淡定，期末考卷他昨天出完了，难度足以让学生们下地狱，既然校长要求了，形势有变，他回去可以再加深一点难度，毕竟地狱有十八层。 “第二步，教材编写！” “编写可以是独立编写，也可以和别人合作，最终成书后，会进行大规模审核。院士会议审核一遍，业界专家审核一遍，还会让一些学生试用新书，最后综合决定新教材的版本。” 校长说到这，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校今年评选副教授的标准很简单，就是上课时能对新生说，翻开第一页看作者栏，那里有老师的名字！” “谁把自己的名字印在新教材上，谁立即评为副教授！” 第646章 开卷考试！ 时间一晃，进入考前复习周！ 这一周时间基本没有课程了，留给学生们自由复习，应对大学期间第一场期末考试。 宋河白天在办公室忙着整理资料，修改试卷和准备出教科书，忙完了便经过各大教室往里看一眼。 他以为会看到浓郁的考前复习氛围，没想到所有教室里人并不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忙着复习，冷冷清清。 校园论坛上一片祥和气氛，绝大多数学生态度放松，甚至嘴脸嚣张： “慌什么！考前两天再复习！所谓极限48小时创造奇迹！” “六十分万岁，多一分血亏！” “同学们莫怕，我贴几份清北历年期末考卷，大家自行感受一下难度，其实很简单，送分题全做对就能过！” “不慌不慌，快过年了，老师们也想让咱们稳稳通过，挂的人如果太多属于教学事故，历年都是这样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师敢出难题咱们就集体挂科！谁怕谁啊？” 宋河看了忍不住发出冷笑，像伏兵望着踏入埋伏圈还有说有笑的猎物。 年轻人简直狂妄！死到临头了还傻乐！ 整个前沿科技大学，不，全国顶尖大学的老师们都发出同样的冷笑，学生们分析的其实没错，历年期末考都不会太刁难人，但历年如此不代表今年也如此。 复习周开始后，考场和考试时间陆续公布。 宋河也在班级群里贴出了考试通知： 【本门课的考试时间定在下周四，时间为上午八点考到十二点，具体考点考号见附件】 【开卷考试，可以携带纸质资料进入考场，但严禁交头接耳或携带电子设备】 通知一发，犹如往趴满蛤蟆的池塘里开了一枪，全班沸腾！ “开卷考试！我在做梦吗？开卷考试！” “这不直接嘎嘎乱杀？稳了稳了，期末稳了！” “宋老师万岁万岁万万岁！” “爽啦！这次真的爽啦！这必须得上校园论坛炫耀炫耀！” “起猛了！宋老师这学期的大小测试都难度逆天，最后期末居然放松了，终于良心发现？泪目！” 学生们狂欢，纷纷把开卷考试的通知贴到校园论坛上，还有发各种社交媒体的，俨然已经打完胜仗开庆功宴了！ 宋河要开卷考试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闹得全校皆知，毕竟他在校内名气挺大，又是打响了开卷考试第一枪的模范代表，在考试周之前的关键时刻，话题想不炒热都难！ 各学院的学生纷纷以此旁敲侧击自家老师，希望该开卷就开卷。但仅有极少数老师响应，于是宋河的含金量不断上升，成为众多学子眼里的梦中导师，引发全校羡慕！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还在熬夜背书，老师给我们画了四十多页的重点，我快背哭了！再看看宋河班里的开卷通知，我嫉妒得想尖叫！”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他妈学啥量子物理啊，闭卷考还不能带计算器，死板的要命！还不如学生物投奔宋河呢！” “我真的嫉妒了，我们整个宿舍把头蒙在被子里尖叫，凭啥宋河班里的学生就能开卷啊？” “看看宋老师，再看看我们老师，真的无力吐槽，只能说越是牛逼的老师，越不会在考试上刁难学生！老子一定要奋发图强考上宋老师的研究生！” “老天爷！跪求把我的老师换成宋河！” 宋河对学校论坛上的吹捧有些不安，你们都在向往什么？谁说我这考试很好过的？ 其他院校的学生不认识他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班里的学生在傻乐什么？ 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们还感觉为师是什么好人？ 时间一晃，进入考试周！ 周一到周三，各学院密集考试，题目难度比期中考试上涨了三四成。 考场里哀鸿遍野，学生们怨气滔天，于是更加疯狂地嫉妒宋河班里的学生！ 周四上午七点钟，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寻找考场。 宋河班里的学生占了四个考场，几乎全员拉着行李箱进场，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包里塞满厚厚的资料纸，每张纸上的字都小的像蚂蚁！ 其他考场的学生都站在走廊上，抓紧最后时间满头冒汗地背书，宋河的学生们却搬家一样大包小包地昂首进场，这阵仗无疑相当吸引眼球，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完全停不下来！ 进考场之后，大部分学生把资料铺在桌上，便开始没心没肺地嬉戏打闹。 角落里，三个省状元的脸色却前所未有地严峻，紧张兮兮地凑在一起押题。 凌奕奕在喝葡萄糖补充能量，吸管咬烂了。 蒲松春的光头上不停冒汗，他用袖子一遍遍地擦，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 夏万三脸色像警灯一样变，时而青时而红，运动手表处于即将报警的状态。 和同学们的放飞自我不同，三个省状元绝对清醒，得知是开卷考试后，他们甚至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原因很简单，他们很清楚宋河是那种以难死学生为乐的变态老师，如此变态的老师却宣布开卷，难道是大发慈悲？ 不，绝不可能！ 这次考试必有蹊跷！谁觉得开卷就稳了，简直不知死之将至！ 终于，监考老师奚雁凡登场！ “坐好了！手机关机放前面手机袋！考试时不要交头接耳！”奚雁凡撕开试卷袋，快速点数份数。 “开卷考试，但不能互相传递资料，只能看自己的资料！” “会有领导来巡视，作弊被抓就是留校察看！情节严重会直接开除！” 教室里的嬉闹声平息下去，学生们纷纷把手机交到前面，老老实实回座位等待。 考场秩序井然，奚雁凡数好了卷子，站在讲台上等待发卷铃。 “奚老师，卷子难吗？”有学生笑嘻嘻地问。 顿时好几个学生追问，在座的都听奚雁凡上过课，也算很熟悉了。 奚雁凡也笑了笑，低头认真看了看题目。 看着看着，她的笑容收住了，眼神不可思议地瞪圆。 “你们……”奚雁凡抬头，古怪地看看满场笑嘻嘻的考生，幽幽道，“你们怎么笑得出来的？” 气氛微微一变，许多兴高采烈的学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没等学生们继续追问，发卷铃骤然敲响！ 第647章 考哭了 试卷快速下发！ 很快，满考场的学生都拿到卷子，抄起笔写下姓名考号，读题！ 讲台上，奚雁凡也拿着样卷读题。 说来不好意思，这学期凡是宋河讲的课，她有时间必然到场听讲，至少听了七成，感觉学到很多，因此她也好奇期末卷自己能做多少分，发卷前扫了一眼，题目貌似长得很有挑战性！ 第一道题目读完，她微皱眉头。 嗯？有点不对劲？怎么没思路？ 明明每个词汇都很眼熟，上课时绝对听讲过，但为什么凑在一起变得很奇怪？ 踌躇片刻，奚雁凡继续往下看第二题。 读完，依旧没思路，她的表情越发古怪，跳过去继续寻找自己的会的题目。 第三题、第四题、第五题…… 不知不觉把整张试卷看了一遍，奚雁凡毛骨悚然了，她有思路的题目竟然屈指可数！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也是前沿科技大学的讲师！同事出的题目没道理她不会啊？ 奚雁凡猛地醒悟自己不是考生，而是监考老师，她连忙抬头看教室，气氛已骤然变化！ 哗啦啦的翻页声犹如竹林风声，学生们疯了一样地翻资料，白花花的资料纸满教室翻卷！ 没有人能嘻嘻哈哈了，所有学生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 题目难度远超所有人预料，刚开考时大家还很轻松，但连续读了几道题都毫无头绪后，恐慌迅速蔓延！ 邪门题目大家见过不少，但眼前题目的邪门路数很特殊，题干并没有很长，里面的词汇和知识点看起来也很熟悉，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但偏偏就是没有思路！ 想破头抓烂脑袋也没有思路！汗流浃背也没思路！大腿锤烂也没思路！ 为什么？所有考生在心中呐喊。 …… 走廊，宋河胸前挂着“巡考员”的牌子，惬意地转考场，和监考老师打招呼。 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他只是一枚小讲师，但院长宿舍就在隔壁，于是这次监考他小小地升官一波，不用像奚雁凡一样闷在教室里监考，可以挂着牌子来回游荡。 突然，眼前跳出系统提示。 【22名同学被你出的试卷吓到，怨念值＋4620！】 【67名同学考试考的怀疑人生，心中充满对你的怨恨，怨念值＋18480！】 【139名同学心态崩了，恨不得生啖你肉，怨念值＋55440！】 滚滚怨念值以疯狂的速度刷出！排山倒海！ 宋河心惊肉跳，怨气怎么这么大？不至于吧？ 终于，他转到自己班的考场，奚雁凡站在讲台上手拿试卷，以古怪的表情扭头望向他。 一踏入考场，顿时众多学生的目光袭来，滚滚杀气霎时将宋河包裹！ 有人一脸悲哀，泫然欲泣！ 有人一脸不可思议，目光质问！ 更多的人则麻木了，冷冷地投来断绝师生情谊的目光，苍白的脸上写满绝望！ 宋河默默偷窥学生们的试卷，这一看把他也吓了一跳，连三个省状元都大面积空题，剩下的学生们卷子比脸还干净！ 转了一圈，宋河离开考场，刚出门，奚雁凡匆匆追出来。 “你疯了吗宋河？”奚雁凡惊恐地小声问，“这是哪来的魔鬼题？” “我闷在屋里原创的。”宋河眨眨眼，“有点难？” “难爆了好吧！我都不会做！你想让你的学生跳楼吗？”奚雁凡十分震惊，“你确定这些题都有答案？都没问题？” “其实只是思考方式有点刁钻，但涉及的知识点，至少八成上课都讲过，认真做可以做出来那么几道的。”宋河语气轻松，“纸老虎懂吧，看上去唬人，找到窍门很好打！” “你确定？”奚雁凡拧着眉头，一万个不相信。 宋河笑笑，继续背着手转考场去了。 考场上的时间是乱流状态，时而过得飞快，时而又漫长无比。 考生们翻资料快把手腕累断，却迟迟找不到题目答案，两小时过去，筋疲力尽的考生们却没答出几道题，绝望的气氛越来越浓，突然角落里响起了啜泣声！ 奚雁凡吓了一跳，慌忙拿着纸巾过去安慰啜泣的考生，刚哄好了一个，隔着几排又有一个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宋河来转考场也懵了，都大学生了怎么还因为考试哭？ 他连忙把一个啜泣的女生叫出门外，询问一番，居然还真是因为题目太难哭的！ 能考来前沿科技大学的年轻人，均为各地高中的尖子生，好胜心极强，求学之路一直名列前茅，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面对不及格的深渊，疲惫之下心态崩了，忍不住掉起小珍珠！ 宋河头大，现在的年轻人抗压能力真不行，无非考个低分，哭起来算什么？ 哭，哭也算时间呐！ 也有抗压能力好的学生，譬如夏万三。 这小子本学期发胖了，圆滚滚地趴在桌上翻资料，两只手像雨刮器一样左右左右飞速移动，层层热汗从脑门上流下来，噼啪噼啪滴到试卷上。 宋河来来回回转考场，不时过来看一眼夏万三的情况，这孩子除了财迷的毛病，学习能力确实鹤立鸡群，竟然真从一大箱资料里翻出几道题的答案！ 随着时间推移，夏万三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脑袋像一口蒸锅，脸颊烧的红热，呼哧呼哧深呼吸，瞪着眼睛读题，一股子宁死不屈的气势！ 终于，四小时的考试接近尾声。 大部分学生早就放弃了，在考卷上写满了不沾边的答案，面如死灰地坐在位置上发呆，呆滞地像刚做了脑叶白质切除手术。 夏万三咬牙坚持，头晕眼花地翻资料到最后一刻，还好，虽然拿不到高分，差不多能及格了！ 交卷铃响，奚雁凡快速收卷！ 夏万三汗得像蒸桑拿，后脑勺突突地疼，倚着墙等待。他突然发觉肚子里很饿，饿的手抖，早餐吃的太匆忙，这四小时的消耗又太大，肠胃彻底空了。 奚雁凡点好了试卷份数，“好了！走吧！” 教室里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屁股快坐出痔疮的考生们轰然起身，愤恨离场！ 夏万三也猛地站起来，剧烈的晕眩感骤然打入脑中，眼前的教室突然旋转！ 只听到周围一片惊呼声，意识彻底模糊！ 第648章 夏万三的圈钱头脑 校园论坛上一片喧哗，考完试的各学院学生们纷纷开贴吐槽。 “今年试卷有毒吗？怎么题目比清北还难？” “服了，我感觉我要挂科了，一半的题不会做！” “难受死了，我也想开卷考试！咱们学校能不能转班啊，我想去宋河班！” “论选择好导师是多么重要，如果能去宋河班考开卷，我也不至于复习到差点猝死！” “看到有同学是开卷考试，我真的嫉妒到想在考场上尖叫！” “考吐了，明明背过的知识点死活想不起来，我不敢想开卷抄有多爽！” 每当有一群学生结束考试，校园论坛上宋河的声望便会暴涨一次，试卷有多难，学生们就越羡慕开卷考，同时对自家不开卷的老师咬牙切齿！ 一片对宋河的褒扬声中，突然冒出来不和谐音符。 “羡慕个屁啊！宋河痛下杀手！考场上晕了一个省状元！” 消息一出，论坛上气氛微微一变。 “？？？” “啊？怎么回事？” “啥啊，你在说什么？省状元晕了？不可能是考试考晕的吧？” “别造谣啊，开卷考还能叫痛下杀手，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你要是觉得开卷考难，要不咱们换换？闭卷考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绝望！” 但很快，宋河班里的考生大片大片跳出来，满腔悲愤疯狂大骂，快速在论坛里刷屏！ “宋河不当人子！妈的怪不得让我们开卷，题目难的压根找不到答案！” “我他妈服了！我同学夏万三是理科状元，考了四个小时考虚脱了，收卷的时候晕了！现在正在校医院打葡萄糖和盐水！” “离谱了！我他妈连考研题都试着做过，就没见过期末卷这么难的题！宋河是真畜生啊！把我们往死里考！” “我们考场有人考哭了，妈的我也想哭，这卷子我连三十分都够呛！什么屎题目！这回被宋老师阴了！开卷管屁用啊，答案压根都找不到！” “完了，考试前我还跟隔壁院炫耀我们是开卷，现在成小丑了，开卷也得挂！被狠狠伏击了！” 局面骤然逆转，越来越多消息被爆出，夏万三进校医院打葡萄糖的照片开始疯传，噱头直接拉满，连省状元都考得进医院了，考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校学生深感震惊，原以为宋河班是休闲考场，怎么突然急转直下变成屠宰场了？ 老师抛出无解难题，对亲爱的学生们举起屠刀大杀特杀，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但，也有许多脑科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的同学，抱着怀疑态度！ 大家都是搞生物研究的，许多领域互通，而且都感觉自己遇到的考题已是天花板，纷纷质疑宋河的题目能有多难？ 质疑声很快变多，别的院也跟着质疑，莫名其妙的攀比风气形成，所有人都试图说明自己的试题是最难的，宋河班里的学生肯定是好日子过多了，完全不能吃苦，于是在这矫情地叫唤！ 开卷还叫，简直是前科大之耻！ 校园论坛变得乌烟瘴气，开始有学生出口成脏，隐隐有发展成骂战的趋势！ 终于，夏万三露面。 “感谢各位同学关心，我早上吃太少了，试卷又很难，高度紧张四个小时把体力耗尽了，交卷后猛起身时晕了一下，并无大碍。” “身为省高考状元，身为宋河班长期的全班前三，身为两篇SCI三区论文的第一作者，我想我有资格客观地评价一下宋老师出的期末卷子。” “总体来说，20%属于难题，40%属于地狱难度，40%属于未解之谜！” “我刷过很多题，期中考试时，脑院所有老师出的题，生物工程学院所有老师出的题，我都搞来刷了一遍，当时我看到一些院士和诺奖得主的题目，大为震撼，以为遇到了恶魔，但和宋老师这张期末卷比起来，那些题幼稚的像是小野怪！” “我看到很多生物专业的同学不服气，不服咱们就来打打赌，前面的题我做出来很多，就不赌了，只赌最后五道大题！” “两天之内，谁能做出来，我给谁一百块钱，谁做不出来，给我一百块钱！” “有敢赌的私聊我报名，名单公示，绝不赖账，网上口嗨没意义，谁不服就把题做出来！可以翻资料，别去问老师！凭自己本事！” 宋河刷到帖子时正在宿舍里喝水，差点喷了。 不愧是夏万三，抓住一切机会赚钱！这哥们天生就是赚钱的料！ 但他真能赚到钱吗？只要有一个人把题目解出来，再扩散给其他同学，夏万三岂不亏死？ 而且万一有学生去问老师呢？虽然最后五题耗尽了宋河的浑身解数，但两个学院的资深教授们也不是吃素的，做出题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宋河喝完水，马上收到了夏万三的消息，来要试卷。 随便拽一张卷子过来，拍下题目发过去，很快卷子被公布到了校园论坛上。 卷子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学生们顿时安静了，整个论坛竟然沉寂了十多分钟，尤其是脑院和生工学院的学生一个也不吭声，只有个别其他院的学生，看不懂生物题，在论坛上诚恳询问到底有多难？ 夏万三冒头，“叫？再叫啊？怎么都不叫了？” “没人找我报名？没一个有胆的吗？” “我看看是脑院的同学们更有胆，还是生物工程的更有胆！” 夏万三反复挑拨，用低级的激将法在校园论坛上狂喊，终于有血气方刚的学生忍不住，私聊他报名！ 很快，挑战难题的名单被公布在论坛上，不断更新上涨！ 一小时后，人数基本固定。 脑科学院有216个学生挑战，生物工程学院有277个学生挑战！ 总共493名挑战者，向宋河期末卷的最后五题发起冲刺！ 第649章 快去请师父！ 周五，各学院期末考试均宣告结束，陆续有大量学生拖着行李箱走出校门，踏入舒爽的寒假。 暂时闲暇了，脑院和生工的493名挑战者便向着难题发起全力冲刺！ 各班成立了挑战者群聊，一群血气方刚的学生聚在群里讨论题目，互相共享搜集到的论文资料，忙的昏天黑地！ 但真正的难题不是集思广益就能解决的，总共三天时限，很快两天两夜过去，却没有一个学生解出题目！ 第三天凌晨，生物工程学院某群聊里终于士气大衰。 “我服了，真做不出来，我把一百块钱给夏万三转过去了！” “我也是，两天两夜没睡觉，老子快猝死了，愿赌服输，交钱睡觉！” “别啊！这不还剩一天一夜，咱们还有机会！” “有啥机会？全特么知识盲区，学了半天也搞不明白题目思路，不是人类能做的题！” “不该一时冲动的，肝都快爆了也没弄明白，宋河是个疯子吧，期末考试意思意思就完了，还真出难题啊？” “咋都怂了？支愣起来！事关咱们生物工程学院的脸面！全校可都盯着呢！不能再输给脑院了！” “说得好！那你说怎么赢？” 一句话把整个群干沉默了，众多大学生在屏幕前无话可说，激烈的讨论戛然而止。 局面确实残酷，谁不想赢？谁不想狠狠抛出答案名利双收？但难题这个东西，做不出来是真的做不出来！ “除非咱们偷偷去问问老师，为了生物工程学院的脸面，说不定老师会给咱们说答案。” “不可！岂能作弊？” “万万不可，我生工骄子岂是蝇营狗苟之徒？休要再提这种话！” 有人抛出请外援的邪招，但很快被几个正义同学驳斥，群里继续陷入沉默，宛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机。 半小时后，生物工程学院某办公室。 庾才艺坐在办公桌后，眉头微皱，忙着在电脑上翻找资料，神色焦灼。 忽然，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他敏捷地敲了一下键盘，屏幕界面秒切，变为期末卷的批改界面。 门打开，一个男生光速闪了进来，立即轻声关门，鬼鬼祟祟如同做贼。 “庾老师，我这有五道题不会做，想来问问您。”男生心虚地小声道。 “五道题？”庾才艺眼神微变，脸色却镇定如常，“放桌上吧，我忙着改卷，有时间给你看看。”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再次敲响，一个女生鬼鬼祟祟地跑进来。 一进门，两个学生脸色一变，似乎都明白了什么，气氛顿时尴尬。 “你来问那五道题吗？”女生弱弱地问。 “嗯，老师现在忙，等会儿再说。”男生支支吾吾，“我就是单纯想知道题目答案……” “嗯……我……我也是。”女生脸红，“那不打扰老师忙了，咱们先回去再做做试试。” 男生点头，把一张写满题目的纸放在庾才艺办公桌上，两人匆匆忙忙地出门。 刚一开门，迎面遇到另一个男生！ 三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心照不宣的尴尬，似乎互相撞破了彼此的秘密。 庾才艺的办公室热闹起来，络绎不绝的学生带着五道题前来，彼此在走廊和办公室内相遇，脸色一个比一个红。 终于，某学生群里有人忍不住发话了。 “都别他妈装清纯了，都去庾老师办公室问那五道题了是吧？老师已经拿到题了，但他现在忙着改期末卷，暂时没时间帮咱们作弊！” “都是一条船上的同学，就没必要互相遮遮掩掩了，咱们就是要找老师帮忙作弊！谁敢说出去，就是毁坏班级名誉，毁坏老师名誉，毁坏生物工程学院的名誉，直接三刀六洞扔到郊区喂野狼！” “我们这次作弊可以理直气壮，为什么？这么难的题压根不是本科生能做出来的！我就不信脑院的学生能把题做出来！脑院的学生肯定也会作弊！咱们没必要当什么谦谦君子！搞什么宋襄公之仁！不择手段的赢就行了！” 暴躁老哥发完话，班级群里躁动起来，大家终于都不装了，纷纷高兴附和。 “终于有人说公道话了！脑院学生肯定也做不出来！” “这五道题简直就是诈骗！对付诈骗就要用诈骗的手段狠狠骗回来！” “说不定宋河就是幕后主使，没准儿他会把答案悄悄公布给自己学生，借此机会打压咱们生工，抬高它们脑院，我呸！” “太下作了！咱们进圈套了，不能傻等着挨宰，就得理直气壮地作弊！” “再发消息催催老师，给庾老师讲清楚来龙去脉，让他今天内把答案给我们！”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 庾才艺等了片刻，不再有学生来问题，暂时清净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啪一声把办公室门反锁。 随后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几张纸，纸上赫然是夏万三公布的五道题，其中三道题已被他写上答案，还有两题空缺。 最后两题摆在办公桌上，庾才艺敲敲键盘，屏幕上界面大变，期末试卷批改的界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屏论文，论文的关键词恰好和最后两题相似！ 脸色难看地读了半天论文，再看题目，庾才艺手里的笔落下去又抬起来，显然没有把握。 叹息一声，他摸出手机，给副院长卢瑟福发消息。 “老师，最后两题我还是做不出来，现有论文找不到类似的描述啊！您能帮忙看看吗？” “不至于吧小庾，本科生的题目你一个博士不会做吗？肯定是思路钻牛角尖了，再耐心找找，肯定能轻松解开的。”卢瑟福迅速回复，“我这边忙，期末放假事太多，好多上级文件没处理完，暂时没时间！” “您大概啥时候能忙完？”庾才艺急了，“好多学生来问我，我借口说我得改卷没时间，但改卷不能改太长时间啊，下午晚上无论如何我得给学生们答案，否则学生们就知道我这老师也不会做了！” “别急别急，我尽快抽时间帮你看看。”卢瑟福的回复语重心长，“学无止境啊小庾，宋河一张期末考卷就给你难住了，你谈何赶超他？差距太大了！你有把握出一道题把他难住两三天吗？” 庾才艺头疼，叹口气继续在电脑上翻论文。 没错，赌局刚开始他就关注了，过去两天他抽了至少十几个小时研究最后五题，只做出来三道，最后两道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昨天早上他向卢瑟福打听这五题，强如卢瑟福，解决这种小题肯定不费吹灰之力，但不巧卢瑟福身为副院长日理万机，一头扎进繁冗公务里出不来，迟迟没给他题目答案。 庾才艺压力巨大，越想越气，几乎咬牙切齿！ 宋河简直该死！ 为了评副教授不择手段，连这么难的题都敢出在期末卷上！ 学生们集体挂科，变成教学事故，就不信他这学期能善终！ 与此同时，楼上，副院长办公室。 卢瑟福坐在电脑前，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第650章 层层转包 卢瑟福面前的电脑屏幕，和庾才艺如出一辙，也是满满的论文！ 论文关键词，同样和最后两题一模一样！ 他难受地抓挠头发，满脸便秘的表情，其实他也花了两天做这五道题，迄今为止只搞定四道，最后一道死活做不出来。 丢人，太丢人了，没办法更丢人了！ 堂堂生物工程学院的副院长，在个别领域也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居然搞不定一个大学讲师给本科生出的期末题？ 这种荒唐事情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学术圈立足？还怎么在同行面前抬头？ 分分钟颜面扫地，身败名裂，威望无存！ 卢瑟福此刻的心情就是非常的懊悔，回忆最近几年，他确实懈怠了，躺在过往的功劳簿上睡大觉，不再像年轻时那样从早到晚刷论文，不再通宵泡实验室，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手艺都在急剧退步！ 但万万没想到，竟退步到如此地步！ 憋了许久，卢瑟福掏出手机，找到院长项温韦的聊天框。 他踌躇起来，这么点小事儿，劳师动众惊动院长，值得吗？ 片刻后，他还是一咬牙，打字发消息，眼下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老项，你现在忙吗？”卢瑟福问。 “忙不忙取决于你找我什么事儿。”项温韦秒回消息，相当直爽。 “给你讲个故事，有时间听吗？”卢瑟福问。 “有！” 卢瑟福深吸一口气，手速爆发打字： “在很久很久以前，A学校的小老师给学生们出考试题，结果没人做出来。隔壁B学校的学生跃跃欲试，还掏钱打赌，但也没做出来。” “于是B学校的学生们偷偷去求自家老师要答案，但老师其实也不会做，只好借口说手头工作忙，稍后再看题。老师扭头去找了他的老师要答案，但老师的老师依旧不会做，也借口说手头工作忙，稍后再看题。最后老师的老师去找了老师的老师的老师，问，你现在忙吗？” 项温韦：“……” 卢瑟福：“听完这个故事，老项你有何感想？” 项温韦：“我的感想是，你们简直是一帮蠢猪！学院有你们真是福分，过几年咱们学院就要被脑院吞并了！” 卢瑟福：“老项你不要口出狂言，很容易回旋镖伤到自己，我把题目发给你，你做出来了才有资格说我们是蠢猪。” 项温韦撤回了一条消息。 项温韦：“有道理。” 卢瑟福冷哼一声，他刚刚截图了，于是把截图和题目一并发给院长，“撤回晚了，老项你最好尽快把这五道题都做完，否则你也是蠢猪。友情提示我已经搞定前四道题了，希望你不要比我还蠢，否则建议你退位让贤，由我来当院长。” 放下手机，卢瑟福得意地哼了两声，继续趴在电脑屏幕前扒论文，调戏一下领导很开心，他有信心花几小时把最后一题搞出来。 但，事情发展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短短三分钟后，项温韦发来了第一题的答案！ 又过五分钟，第二题，再过五分钟，第三题！ 卢瑟福吓到，这解题速度太丝滑了，真的是现做的吗？ 第四题用了六分钟，第五题用了六分半！ 至此，项温韦轻松解决所有题目！ “我重复一遍，你们都是蠢猪。”项温韦硬气起来，“我这院长不是白当的，想转正，你再修炼十年！” 卢瑟福脸绿，自信心受到暴击！ 他一直感觉自己学术水平还可以，和项温韦不相上下，至少也是半斤八两，但眼下貌似差距非常巨大！ 似乎项温韦才是一个正常学院领导的水平，谈笑间轻松解决讲师出的题目，自己似乎有些才不配位了？ 卢瑟福唏嘘一声，扯过一张打草纸，用自己的笔迹抄了一遍答案，拍照发给庾才艺。 “抽空给你做了一下，对你挺失望的，你好歹也是杰青，如此简单的题目花两天做不出来，以后真得努努力了。宋河为什么成就比你高？他这些基本功比你扎实。” …… 楼下，办公室。 庾才艺收到卢瑟福的答案和批评，脸色不禁一红。 这回是真有点翻车，看看答案，只是思路有些刁钻，貌似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怎么之前就没做出来呢？ 他也感觉这次做不出来很不像话，看来以后还得下苦功夫追赶。自己和宋河之间的差距，恐怕不是一星半点！ 扯过一张空白纸，手抄了一遍答案，拍照发给学生。 “我抽空做出来了，题目略难，但你们如果平时认真学，应该也是能做出来的，寒假好好努力吧，别被宋河班里的学生落下太远！”庾才艺劝诫。 …… 某学生群。 沉寂许久的群聊终于热闹起来，学生们将答案截图发进群里。 “庾老师救我们了！庾老师万岁！” “老师不愧是老师啊，抽空一下就做出来了！” “大家别直接照抄，自己手抄一遍再发给夏万三！可以再涂抹一下，故意错点细节再纠正，我问过小时候的学渣同学，他们抄作业都是这个路数！” “看答案其实也不算太难，只不过解题思路刁钻一些，找到窍门就很好做。” “是啊，涉及知识点挺常规的，咱们是思路钻进牛角尖了。” “稳了稳了，生工学院的名誉保住了！” 时间一晃，到了夏万三赌局的截止时间。 学校论坛上准时热闹起来，各学院的同学聚集一堂等结果，人类永远喜欢吃瓜，尤其两大生物类学院相争这种大瓜，盛况难遇，不可不吃！ “@夏万三，结果咋样？” “@夏万三，赚了还是赔了？” “快点揭晓啊！谁菜我们就狠狠嘲讽谁，绝不偏袒！” “盲猜脑院会赢，毕竟题是脑院的，怎么可能输？”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脑院会赢，这就是个圈套，生工的那帮挑战者简直就是来丢人现眼的！” 吵吵嚷嚷许久，终于，夏万三露头！ “赌局的时间到了，公布一下结果！” “重复一遍人数，脑科学院有216名同学挑战，生物工程学院有277名同学挑战，名单之前公布过，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翻老帖！” 第651章 作弊证据！ “目前，脑科学院仅有极少数同学完整答出最后五道题，我已将款项结清！” “而生物工程学院，有大量同学答出最后五道题，我没有结款！” “不结款的原因很简单，生物工程学院之所以答题人数多，是因为出现了大量作弊！” “虽然这只是一次私下赌局，是一场友谊赛，但作弊依旧是恶劣行为！前沿科技大学培养的是身姿端正、清清白白的科研工作者，而不是投机取巧之徒！今天敢作弊，明天就敢学术造假！” “我希望凡是作弊的同学，尽快打款给我，我再等几小时公布最终结果！你们还有机会挽回，不要一错再错！作弊得来的胜利只会是耻辱！” 夏万三言辞激烈的一篇长文发出，校园论坛舆论直接炸了！ 剧情走向和全校同学预期的不一样，大家原以为脑院会碾压式胜利，没想到脑院做出题目的人却寥寥无几，反倒是生工学院有上百人完成题目？ 但生工学院也没直接取胜，夏万三猛咬出现了大量作弊的情况，还要求作弊者自首交钱？ 舆论顿时分成两派，一派开始力挺生工学院： “呵呵，够无耻的，想借此圈钱，赔钱了又反咬人家作弊，有证据吗？” “夏万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凭本事做出来的题！” “吃相够恶心的，做出题来就是作弊？夏万三你无敌了，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 “有种拿证据出来啊？你怎么知道生工作弊？凭你一张嘴就把一群人努力给废了？” “输不起了哈哈哈哈！” 另一派则是一副吃瓜乐子人的态度，看出殡不嫌殡大，唯恐天下不乱： “精彩精彩！乱成一锅粥了！” “好！吵起来，打起来！” “我来说句公道话啊……谁喷的响我就支持谁！” “都别吵了，吵架是不对的，直接动手吧！” “如果夏万三说谎，这件事可以上新闻，省状元污蔑同学大肆圈钱，如果生工作弊，这件事也可以上新闻，大群作弊新生沆瀣一气骗钱！现在就看哪边上新闻了！” 校园论坛沸沸扬扬，帖子的截图在各大学生群聊里流传，于是赶来观战吃瓜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这瓜比较小，还有很多学生懒得来吃，现在瓜突然膨大得像楼一样高，几乎没人能坐的住了！ 看样子今天生工和脑院必须要有一个颜面扫地，局面已经有点你死我活了！ 夏万三再次发言，这次抛出了王炸： “很多人问我要证据，你们以为我手里没证据吗？没证据我敢公开这么说？” “作弊的只是一部分同学，还有很多同学不愿同流合污，还有生工的院领导不愿意纵容此事，他们直接找了宋老师说明情况，这里有几张隐去头像和网名的举报截图，大家请品鉴！” 上来第一张截图，赫然是生物工程学院某院领导和宋河的对话。 截图明显是宋河手机上截的，关键部分打了马赛克。 院领导：“宋老师，我听说你的期末考题衍生出一个赌局。我这边有些学生题目不会做，偷偷找了老师帮忙，让我知道了。” 院领导：“本来我不打算管这事的，以为是学生们瞎玩，但刚刚我上网看了一下，这个赌局还牵扯到钱啊？每个人输赢是一百块钱，这事就不小了！” 底下连续几句双方的对话都打了马赛克，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最后是达成一致的两句话。 院领导：“行，那麻烦你了，这种风气真得刹住，你看着处理吧！” 宋河：“谢谢XX！我会安排好！其实我们脑院也有学生找老师打听答案，但被院长提前预判了，警告过各级老师不要帮学生作弊。年轻人一时动点小聪明不是大事，希望咱们两个学院以后保持合作！” 院领导：“自然自然！都是为了培养人才，竞争是为了更好的合作！欠宋老师一个人情！” 第二张截图，是某个学生向宋河提交的举报。 学生：“宋老师您好，我是生物工程学院xxx班的xxx，最近有一个关于您期末考题的赌局，我们这边出现了作弊现象，很多同学找老师要答案，共享在群聊里，手抄一遍伪装成自己的答案。” 宋河：“X同学你好，感谢你的举报，初步情况我已经了解，此事的确不妥，你可否提供一份群聊里作弊串通的截图？” 学生：“我都截好了，每个人是谁都备注了。” 下面是一连串的群聊记录截图，但也打了马赛克。 同样的学生举报截图还有足足十多份，简直铁证如山！ 夏万三把这几张截图一甩出来，论坛里顿时轰动不已！ “倒数一小时，我希望作弊的同学愿赌服输，乖乖交上100元买个教训！我会替你们保守隐私，知错能改，给你们一次机会！” “一小时后，如果还有作弊同学执迷不悟，我将单独公布证据，供全校同学观赏！” 夏万三发出威胁，王炸！ …… 宿舍。 宋河坐在电脑前，津津有味地围观事态发展。 这场赌局越来越有意思了，不得不说，学生们是真有节目！ 他很好奇，到底会不会有铁头娃，赌一波夏万三手里没有实锤证据？赌一波自己能蒙混过关？ 第652章 宋河含金量上升 事实证明，学生们都很聪明，传说中的狂热赌狗并没有那么多。 夏万三发来消息，“老师，作弊的都来交款了！” 宋河微微一笑，回复，“最终数据出来了？” “脑院总共6位同学把题做出来了，生物工程学院原本有147人交上答案，现在这些交答案的人里有143个重新交款，也就是说只有四个人独立把题做出来！”夏万三快速发消息，“总共493个挑战者，只有10人自己做出题目！” “这短短几天你赚了四万七千三啊！”宋河回了个大拇指，“具体人数信息就不要公布了，给个含糊其辞的说法吧。” “明白！”夏万三回复。 几分钟后，论坛上贴出了夏万三公布的最终结果，没有数字，只有很潦草的一段话。 【赌局到此结束了，脑科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做出题目的人数相差不大，所有赢家输家的款项已全部结清，我赚到的钱会全部投入学校的商业社，用于社团活动费用】 等着吃瓜的同学们不乐意了，大家一直心心念念等大瓜，怎么到最后却无疾而终？ “公布具体名单和数据啊！相差不大是什么玩意儿？” “说一下哪个院赢也行啊！避而不谈输赢，不会是脑院输了吧？” “我感觉这次脑院输赢不知道，但生工院肯定输了，毕竟被实锤造假了。” “我倒是感觉宋河班输了，期末考试摊上这么死难死难的卷子，还不得集体挂科啊？” “确实啊，宋河老师风评逆转了，幸亏我他妈没去宋河班啊！” “突然心里平衡了，我们班卷子虽难，但还是正常范围内的难，没有逆天到宋河卷这种离谱的程度！” “宋老师不是好人啊，真对自己班学生痛下杀手啊！真搞期末大屠杀啊！” 话题很快跑歪，宋河之前的好老师名声迅速崩塌，变为反面典型，成为学生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凶恶老师！ 一时间厌弃者有之、唾骂者有之、嘲讽者有之，总之形象迅速垮掉！ 与此同时，生物工程学院某教师宿舍。 庾才艺坐在电脑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 刚刚这一个多小时堪称煎熬！ 作弊事件直接给他搞的汗毛倒竖，差点以为自己今天要身败名裂了，他在脑子里想了十多种借口去解释，但每一种借口都很牵强。 好在作弊事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看来脑院那边还是挺仁慈的，没有对生工赶尽杀绝。 安全了，庾才艺舒一口气，继续看校园论坛上的吵闹。 学生们的关注点很有意思，又开始讨论打赌题目的出题人，宋河！ 庾才艺沉思片刻，突然笑了。 这波双方学院谁也没赢，生物工程学院笼罩了一层打赌作弊的恶名，而宋河自己也爆了，成为传说中刻意出难题，让学生集体挂科的变态老师！ 两败俱伤！ 考虑到将来的新生报名，这次生工学院甚至还略赢一点。 毕竟学生们肯定不想要一个成心让学生挂科的变态宋老师，更多学生会倾向于选择生工，毕竟生工的老师甚至会帮自家学生作弊！ 宋河自砸招牌，将来招生季门可罗雀，可怨不得别人！ 庾才艺越想越愉悦，此事已摇摆多次，终于定局！ …… 宋河坐在电脑前，看到了风向的转变。 他不慌不忙，默默掏出手机，在班级群里发送早已编辑好的通知。 【期末试卷已批改完毕，试题很难，同学们利用寒假时间把每道题学会，下学期做科研项目要用，我希望下学期班里每位同学都能发一篇SCI，我会手把手教】 【大家无需担心挂科，本班期末分数的比例和其他班级不同，平时分70%，期末考试30%，过去几个月大家学习刻苦，因此平时分我基本上都给满，最终本班没有挂科同学，祝大家寒假愉快！】 通知一出，群里沸腾！ “老师你早说啊！吓死我们了！” “泪目，我就说宋老师是好老师，不会让我们过不好年的！” “硬捞啊！我以为我考的都快沉到河底了，这居然都能把我捞上来！” “这两天我深陷挂科恐惧中，还在学校论坛骂过宋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绝对死心塌地拥戴老师！” “爽了爽了，我就说老师不会如此绝情的！” 很快，班里同学把宋河发的通知截图，贴到校园论坛里。 校园论坛正七嘴八舌地给宋河差评，无论什么院校，一切刻意让学生挂科的恶老师总是人人喊打。 但突然间通知截图一贴，论坛风评再次逆转！ “卧槽这真的假的？” “70%的平时分，逆天了！宋老师居然还有后手？” “反转了卧槽，这么高的平时分占比，说明宋老师一开始就打算硬捞所有学生啊！” “哇我破防了！神仙老师啊！考多少分都不会挂科，这谁他妈还在意试卷难不难啊？闭着眼都能过！” “坏了，我成小丑了，我刚刚还安慰同学说咱们班挂的虽然多，但远远比不上宋河班挂科多，结果你他妈告诉我宋河班没人挂科？” “宋老师的含金量又回去了，我还是要努力考宋老师的研究生！” …… 庾才艺贴近屏幕，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校园论坛新贴出的消息。 正常情况下期末分是四六开，默认40%平时分外加60%的考试分，几乎所有班级都是这个比例。想要破格改变期末分比例，把平时分上调到60%，需要学院院长签字特批。 为了区区一次期末考，宋河竟然专门找脑院院长特批过？ 庾才艺脸色难看，他突然想起来，宋河是乘黄公司的创始人，脑院院长相晓桐是神经元公司的创始人，两家公司合作密切，因此宋河和院长的关系肯定也很亲密，特批一个期末考试不费吹灰之力！ 自己有点以己度人了，生物工程学院大神云集，等级森严，自己只是一个新晋的小杰青，不好意思因为区区期末考试去叨扰院长。 庾才艺突然醒悟，归根结底，他和宋河在各自学院里的地位不一样！ 完了，这波脑院没损失，宋河反而借机炒作扬名了！ 反倒生工学院成了冤大头，学生们被坑走了钱，整个学院也痛失名誉，最要命的是，自己帮学生们做题的把柄很可能攥在了宋河手里！ 庾才艺疲惫地瘫在椅子上，复盘这两天混乱的情况。 所以……那个去给宋河通风报信的生工院领导能是谁？ 好像……此事只有卢瑟福副院长知道？ 庾才艺痛苦地搓脸，他是信任卢瑟福才问他题，没想到转头自己就被卖了！ 长吁短叹了一阵，庾才艺默默点开收藏夹里一个网址，把期末考试的卷子和批改分析打包，发送过去。 期末考卷是什么？是编写新教材的入场券！ 只要拿到副教授，期末考乱七八糟的一切不过是小小的插曲！ 第653章 开始编教材 校园里冷清下来，绝大多数学生都走了，连学校食堂的阿姨们都放假了，只剩寥寥几个窗口供应留守的教职工，掐点放出一些残羹冷炙，过时不候。 教职工也在分批撤离，最低级的教师们譬如奚雁凡，改完班里的期末卷就没事了，几场会议后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各学院的领导们是第二批撤的，相晓桐走的很早，神经元公司又快出新品了，她要去坐镇公司，临走前叮嘱宋河好好看家，帮她处理脑院的琐碎事务，小事看着办，大事再汇报。 宋河有种当上权臣的错觉，皇上修仙不理朝政，于是大臣全权代劳。 脑科学院的副院长一直是空缺状态，据说想挖几个业界大牛来但没成功，宋河感觉以他和相老师的关系，无形中副院长的工作会逐渐落到他身上。 当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名分也是肯定的，区区硕士当副院长听上去总归荒唐，哪怕这个硕士的含金量超过满满一公交车的博士。 宋河的科研团队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脑院实验室干活，一部分回若羌基地忙碌，幸运的娄景辉早就去进行航天员封闭训练了，只剩吕承恩和纪天和带队，最近有了一些重磅新成果，但还需要一点时间验证，不少团队成员相当拼命，竟然决定过年不回家了，就泡在实验室。 学术圈某些精英异乎寻常的卷，过年不回家是常态，譬如生物工程学院的院长项温韦就是典型。 过去二十年，晚上无论几点睡，项温韦永远是早上五点抵达实验室，常常连续干活十几个小时，前几年过年，他仅仅除夕下午和大年初一上午休息，大年初一下午又骑着自行车去了实验室。 宋河在食堂经常碰见郁安邦和谢元勋，这俩居然也是卷王，郁安邦只有除夕夜回老家一天，谢元勋则只休大年初一初二，今年春节假期两人都打算在工作中度过，集中精力编教材，顺手做点小研发。 “你们俩这么勤奋，有院士之资！”宋河在饭桌上感叹，“我知道好几个院士也是大过年泡实验室，天不亮就起床干活。” “得了吧，咱们仨最院士之资的是你！”谢元勋哀叹，“努力比不过天赋啊！” “确实，虽然你年龄最小，但我感觉你会最先评院士。”郁安邦也点头，“杰青长江你已经很稳了，等明年你博士学位发下来，分分钟杰青，估计会一路绿灯光速选上。” “话说你们天天不回家，嫂子没意见吗？”宋河好奇。 “九院快放假了，我老婆过两天就来学校，住我宿舍。”谢元勋腼腆，娶妻之后他稳重了许多，不再那么暴躁，连脏话都很少吐了。 “我老婆过两天也来。”郁安邦笑笑，“吃饭的时候她给我带饭，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咱们没法在食堂见面了。” “金屋藏娇啊，羡慕羡慕。”宋河唏嘘。 他是真羡慕，谢元勋和郁安邦的喜酒他都去喝了，份子钱各随了一根100克的金条，两位嫂子都挺好看，带着高材生的书卷气，想来婚后生活一定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简简单单又带点激情。 反观自己实在形单影只，天天闷在宿舍看论文，相老师在的时候还能时不时串个门聊聊天，相老师一走，整层宿舍楼几乎没几个人了，夜里走廊上漆黑一片，静的可以闹鬼，他甚至把高中同学送的辟邪小物件又翻出来挂在门上。 宋河感觉自己融入科研圈子太早了，搞得自己也有点早熟，如果他按部就班地上高中，还处于和女同学拉个手会被老师批评早恋的环境。 但科研圈的平均年龄都很高，结婚离婚的一大群，还有私生活混乱的，于是他闲暇时也提前考虑婚姻两性问题，考虑半天才惊觉自己还小，去民政局领证会被工作人员轰出来。 “我们俩都有老婆陪，你是不是要在这孤家寡人吃饭了？”谢元勋忽然想到什么，“你要是嫌一个人吃饭太冷清，可以来找我一起。” “别了，我当那个电灯泡干什么？”宋河无语，“我这几天翻翻图书馆，翻差不多了我就走，回老家或者回公司待着，反正编教科书在哪都能编，有台电脑就行。” “其实你不用羡慕我们，我和郁安邦顶多就一个老婆，你可以有好多老婆。”谢元勋道，“毕竟你超级有钱。” 宋河震惊，“谢元勋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很快，宋河在食堂就见不到熟人了，开始孤零零一个人，穿梭在图书馆、食堂和宿舍之间，像一台行走的工作机器。 院士会议已经在审核各大高校的期末试卷，还得花一段时间评定，但所有老师都忙于着手编写教材。 宋河同样野心勃勃，他无比希望自己编的教材能进入各大高校，供应成千上万的大学生！ 教材这东西绝对是摇钱树，这里的钱不是指钞票，而是知识返点和怨念值！ 只要教材推广开来，每年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学生捧着他的书啃，学会了，便是知识返点进账，学不会，便是怨念值进账！ 乐观点，宋河甚至不怎么需要卖力学习了，枯坐电脑前刷论文效率太低，躺在床上睡大觉，级别便能蹭蹭上涨！ 此外，宋河也确实认为很多教材太老了，知识量不够丰富，题目不够开拓思路，如果能编一本精彩纷呈的教材出来，能大大加快人才的孵化率，给整个科研圈注入一大股年轻力量！ 但几天的努力后，他惊觉编教材的难度远比预想的要高！ 第654章 进入教材编写队伍！ 平时上课，老师可以不慌不忙花一学期，把该讲的东西一点点喂给学生，面对面教学，学生有什么想法都很好沟通。 而教材呢？同样是教给学生，却得不到反馈，相当于学期没开始之前，就要备好一整个学期的所有课程，不能有偏差失误，因为没有纠错机会！ 同时，要考虑使用教材的学生本身是什么水平，清北学生能看懂的题目，三本学生未必能看得懂，究竟该针对什么水平的学生编教材？ 教材篇幅也是大问题，如果像一些西方教科书一样，唠唠叨叨举一大堆例子，固然能让笨学生们更容易看懂，但知识量无疑会大幅稀释，书本厚度也会趋于离谱，如果像国内的老教科书一样，凝练直接塞满干货，倒是能控制篇幅，但难懂的部分会不会导致学生们浪费精力，被迫从别的地方拓展学习？ 以上其实都不算太致命的问题，打磨打磨能做个差不多。 最致命的是，内容！ 一个领域的知识实在太多了，具体要教给学生什么？ 教材对于很多学生来说，是构建知识框架的主干，势必影响大量学生的学业方向，甚至影响整个领域的未来发展！ 宋河压力很大，撸遍了整个图书馆，翻了国内国外所有的教科书，同时研读了一堆各领域的最新专着。 最后，他坐在宿舍电脑桌前，闭上眼睛，周围便会出现成排成排的书架！ 书架上满满当当，摆满他学过的知识，五花八门。 宋河意念一动，注意力从每个书架上快速扫过，挑出一些书直接扔掉！ 大群大群的书本滚下书架，直接被狂风卷走，第一次清掉三分之一的书，脑海中的图书馆空旷许多，书架们自动重组，数量少了一些。 这些书几乎都是重复内容，很多同领域书籍的内容大同小异，只不过换换顺序，毫不犹豫就可以扔了。 宋河喝了口茶，继续孤身一人坐在宿舍里，闭上眼，周围浮现成排书架。 意念再次移动，从书架上快速扫过，又揪出一些书，干脆利索地毙了！ 这些书都是“反面教材”，有的是已经被证伪的错误理论，有的看上去十分可疑，有的干脆就是胡说八道，写进大学生教材里只会遭到天下耻笑。 书架们再次合拢，只剩十几排书架，依旧太多！ 宋河缓了缓，继续筛书，这次工作变得细致，一本本厚书从书架上飞起来，书页哗啦啦翻动，像一群多翅的蛾子，最后每本书仅仅撕下几页放回书架，剩余的统统扔掉。 书架急剧缩小，最后只剩一排纸页，参差不齐地聚在一起。 宋河睁开眼，已经没法再筛选了。 他打开电脑，两手在键盘上游走，试着编写教材。 他打算编写两种教材，一本《脑科学》，一本《生物制药》，恰好也是他的两个硕士学位。 但编着编着，他发现不行，施展不开。 “老师，上级要的教材编写任务，我能不编一本，而是编一套教材吗？”宋河发消息问。 “一套教材？什么意思？你不会要连出好几本组成一个系列吧？”相晓桐回复。 “单本的话内容确实太稀薄，我想出上几本组成一整套。”宋河解释，“我尽量压缩成上下两册，实在不行就上中下三册，还不行就搞个四五本。” “应该不行吧？我帮你问问。”相晓桐道。 宋河等了半小时，消息来了。 “建议你试着编两个版本，一个单本，一个套装，同时递交院士会议送审，最后哪个能过就用哪个，不能过的另一个版本可以走其他途径卖。”相晓桐回复。 宋河有点头疼，但貌似没有更好的办法，“好，那老师我两手准备。” “我这边忙，没精力帮你把关，这回只能靠你自己了。”相晓桐回复，“编教材对你来说难度太大，它不是考验你对前沿科技的掌握，而是考验教学能力，你只当过半年老师，做好失败的准备。” “明白，失败了我就自己联系出版社印出来，给我的学生用。”宋河回复。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信心很足，失败是不可能失败的，相老师其实走入了一个误区，世界上最会编教材的人并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有一种人编教材的能力更强，那就是自学成才者！ 巧了，在自学成才这方面，宋河绝对功力深厚！ 他知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需要从什么角度学起效率最高，也知道什么样的课后题能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真正考验学生的学业水平！ 春节前五天，通知来了！ 宋河出的期末卷通过院士会议验收，而且是高分通过，获得一致好评！ 整个前沿科技大学，进入教材编写队伍的讲师不多，区区26位，平均每个学院只有一两个。生物领域只有两个讲师成功进入编写队伍，一个宋河，一个生工的庾才艺。 很快，宋河被拉进一个群聊。 【生物领域教科书计划交流群】 进群之后先是全员禁言，天南海北的高校教师和学术大牛成群结队地涌进来，大家基本都互相认识，或者久仰大名，如果不禁言的话，肯定群消息会热闹地像放鞭炮。 很快，群人数升到490人，停下了。 众神云集！ 群主是侯院士，农科领域的大神，擅长提高各种瓜果梨桃的产量，每隔几年他育种的新水果都会横扫亚洲市场。 人到齐了，侯院士跳出来说话，宣布重要内容！ 第655章 回家过年 侯院士先甩出一个链接。 “这个链接是教材提交窗口，编好的教材直接点进去提交即可！” “要注意，提交的教材里不要出现编书人的姓名，因为所有教材都要进行不记名审核，并进行多轮不记名打分，我们的原则是不看编者的名气地位，只看教材的质量！” “希望大家的初版教材可以在两个月内提交上来，我们争取高考结束后完成一批新教材的印刷，让大学生们能在秋天试用新教材，再根据试用反馈不断修改！” “新教材是一个长期工作，可能会持续三到五年，各位同志有什么问题意见，可以在群里畅所欲言，希望大家携手并进，做出一批世界一流的大学教材！” 侯院士把这一大段发了群公告，随后解除全群禁言。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乱哄哄地刷消息，有互相寒暄的，有喊话一起编教材的，有直接询问学术问题的，消息多的几乎刷出残影！ 宋河头疼，果断把群消息设为免打扰，否则手机怕是要震烂了。 但群消息免打扰并没有让他清净下来，很快开始有好友申请弹出，手机成精了一样来回跳动。 宋河很快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势利眼。 如果来加好友的仅仅是不知名的大学老师，他便有些烦躁，虽然出于礼貌还是加上，但寒喧起来相当敷衍，对方狂拍马屁，说什么“久仰久仰”、“我读过您关于xxx的论文”，宋河只是随手回应“哈哈哈哈”、“过奖过奖”。 但如果来加好友的是学术大牛，他便有些诚惶诚恐，端正态度和对方认真寒暄，什么“久仰久仰”、“我读过您关于xxx的论文”之类的，学术大牛们也都挺随和，不时“哈哈哈哈”“过奖过奖”地回应。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巧合，巧合罢了。 有一些群友邀请宋河一起编写教材，但认真讨论了一下，发现侧重方向截然不同，编写科目也不一样，只得作罢。 最终，宋河还是决定独立完成教材编写！ 单枪匹马编写大学教材，放在任何学科都是壮举，寻常学者想都不敢想，但宋河自认为有这个本事，至少本硕阶段的教材他能丝滑地编成。 深吸一口气，两手猛砸在键盘上，开工！ 房间里的动静像钢琴家在狂躁演奏，又像一挺重机枪在持续扫射，键盘质量好的出奇，在如此狂暴的敲击下依旧稳定输出，也不亏宋河买键盘花的六千多块钱。 大量知识如飞湍瀑流一般倾泻到屏幕上，宋河编教材的工序有五道。 第一步先敲出知识点大框架！ 第二部用大量细节知识填充框架之间的空白！ 第三步加上解释说明防止笨蛋学生看不懂！ 第四步删改词句达到流水般的阅读体验！ 第五步狠狠加上一整页难度爆表的课后题，整个章节便宣告完工！ 每个章节之间还有联系，顺序安排相当精妙，由表及里层层深入，第一个章节像种子，后面的章节都是种子扎下的根系，不断向更深更广的领域渗透，发展成精密博大的根系！ 两天时间，宋河编成了366页的《脑科学》第一本，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打字插图，两只手像被锤子砸过一样疼。 又是两天时间，他咬牙完成了382页的《脑科学》第二本。 回家过年的飞机上，宋河也支着电脑疯狂打字，头等舱里充斥着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声响之大甚至压过了飞机引擎的嗡鸣。 乘务员非常惊奇，过来送水果时，忍不住问他是法院速录员还是网络作家，宋河说自己是大学讲师，乘务员被逗笑了，不相信这么年轻会是大学老师，等宋河转动电脑，给她看了一眼满屏的脑科学术语后，乘务员马上笑容收住，露出一种看见神仙的表情。 飞机不是回京海市的，而是去首都。 为了安全，宋河的父母搬家了，上个月去首都买了套带院小别墅。 面积不大，三百多平米，价格不贵，一平米十七万，最后区区五千八百八十万拿下。 邻居清一色全国各地的大企业老板，周末互相串门，还经常聚在一起吃小烧烤，宋河的父母感觉有些人穷志短。 宋河父母住7号别墅，附近6号别墅李老板一家，垄断了中亚五国和东南亚的大型客车生意，8号别墅赵总一家，家族工厂年产1400万套鼠标键盘销往全球，9号别墅刘老板常年在非洲开矿，开一座矿山便买一套别墅，留给家里十多个儿女，10号别墅郑老板做烟花爆竹生意，每年春节回一趟浏阳盯工厂，赚两个月钱便回来休假十个月。 往南的5号别墅空缺了，据说房主一家在公海上被杀手干掉了，连刚一岁的小孙女都中了三枪，稀碎。再往南的4号别墅正在拍卖，原房主因为偷漏税锒铛入狱，而且是一家人整整齐齐蹲牢房，事发后坐私人飞机想跑境外没来得及，于是五百年内没有出狱的可能。 其实论身家，宋河家大概是附近最富的几户之一，而且难能可贵的是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但家里巨款都是儿子打拼出来，父母尚未适应富豪身份，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只是羊肉馆的小老板，面对众多富邻，不免有些局促。 尤其邻居们聚在一起吃小烧烤时，讨论什么家族信托、古董拍卖、国际大宗价格之类的话题，老两口更是一脸茫然，感觉完全融不进邻居的圈子里去，只能闷头猛吃羊肉串，短短一个月胖了十多斤。 宋河回家后，也参加了邻居的小烧烤，他倒是能和富邻们聊得起来，毕竟乘黄开会时他也听了一堆国际贸易的门道，聊到最后，甚至几位富邻试图把花容月貌的女儿或孙女介绍给他。 但宋河毫无兴趣，这帮邻家富小姐的学历都太水了，尽是花钱去海外读的水硕，问她们一个小儿科的泰勒公式或者夹逼定理，竟然全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看似世界前多少强的名校毕业，但实则没一个能真刀真枪考上末流211的，简直没眼看！ 身为学术大牛，宋河还是喜欢学问丰富的女子，对要么傻白甜要么嚣张跋扈的富家小姐们不感冒。 大年初一到初三，宋河闷在别墅的书房里敲键盘，编出了300页的《脑科学》第三本。 大年初四到大年初六，又是300页的《脑科学》第四本出炉！ 至此，四卷本一整套的《脑科学》教材编写完毕！ 但，还没结束，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第656章 和老同桌出去玩 宋河刚要把编好的四卷本《脑科学》提交上去，打开群聊发现侯院士又发了一条新群公告。 【最新通知，各位同志在提交教科书时，请多提交一份解释说明，字数不限，但要讲明白编写教材的整体思路，侧重于教给学生什么，用什么手段教，尽量详细地写出来。对于关键的前沿知识，要给出充分权威的参考文献来源，便于快速审核，谢谢大家！】 宋河微微一笑，这意思应该就是要一份“说明书”，教材是产品，说明书则指出教材里的玄机。 这玩意儿还挺重要的，尤其是四卷厚本的《脑科学》，不给说明书只给教材的话，恐怕审核人员得审到掉一地头发，甚至审到吐血也有可能。 开了个新文档，宋河用酸痛的手敲字，又洋洋洒洒敲了三十几页，用简短的五页说明通篇架构，剩下的全是参考文献的标题。 几百份参考文献他都背的出来，也不用再找，闷头敲就完了。 最后再通篇审核一遍，改了两个不合适的标点符号，提交！ 宋河长舒一口气，第一套教材终于收工，至少初稿完工了！ 要求两个月内交初稿，他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应该在整个群里速度都算快的，八成会得到优先审稿。 初七，他休息了一天，陪父母去逛街，其实他对逛街不感兴趣，但双手实在痛的不行，再不歇恐怕要进医院了。 初八下午，手不那么酸痛了，稍微有点水肿，宋河开了新文档，动手写第二份教材，《生物制药》！ 又是狂暴的打字，忍着指节酸痛写教材。 比起脑科学，其实宋河更擅长生物制药，于是内容也更深。 但有一个好处是，生物制药需要的插图特别多，要写的知识点反而少一些，于是编写速度更快！ 初八初九，写完第一卷400页！ 初十初十一，写完第二卷400页！ 初十二初十三，写完第三卷400页！ 意犹未尽，应该还得写一卷，但宋河累了，如此高强度的编写令他元气大伤，身心俱疲！ 正常编一本教材需要一群学者商量着忙几个月，他孤身一人花几天时间疾速编写，压力之大难以描述！ 虽然很久之前他就有编教材的计划，在心中有不少腹稿，但实打实上手操作是另一码事，光打字就够累死人！ 宋河尝试过用语音输入，但说话和书写到底是两个脑区，口述教科书的感觉非常奇怪，最后还得统一修改，并不会节省时间，因此只能用双手在键盘上硬拼。 吃饭时他发现筷子微微颤抖，知道不能再硬肝了，必须放松放松，过年也该歇一歇。 半夜，手机忽然收到消息。 一只可爱小猫的简笔画头像跳出来，是老同桌赵依依，“睡了没睡了没？” 宋河挑了挑眉，回复，“没睡，啥事？” 赵依依：“你回京海了吧？明天出来玩啊，我在家闷着好无聊。” 宋河：“我搬家了，在首都。” 赵依依：“啊？” 她连发了几个目瞪口呆的卡通表情包，显然吃惊不小。 宋河：“但是有明早去京海的机票，我可以回去陪你一天。” 赵依依：“会不会很麻烦？你假期忙吗？耽误你时间吗？” 宋河：“不耽误，我也想回老家转转，好久没回去了。” 赵依依：“好，那你回来我请你吃饭，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炒鸡店特别好吃，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个人吃正好。” 宋河买了机票。天不亮便匆匆上了飞机，直飞京海市。 接机的人群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老同桌，别人都是黑白色的薄羽绒服，赵依依却穿了红长裙和红小袄，鲜红娇艳地站在人堆里，过年的打扮很显喜庆，她看上去青春靓丽，一副元气少女的笑容。 宋河饿了，提出先去吃饭，于是赵依依掏出手机想打车，但被拦下了。 “乘黄公司在京海设分公司了，我叫了公司专车，就停在机场门口。”宋河解释。 赵依依乖乖跟着他出机场，看到一辆漆黑的豪华轿车，眼睛瞪圆。 “我靠，宋河你现在像个霸总！”赵依依吃惊地小声说。 “女人，少啰嗦，快上车！”宋河压低声音，模仿霸总的浑厚声线和中二台词。 “这车多少钱啊？”赵依依上车，小心翼翼地摸车里的豪华内饰，显然没见过。 “不知道，应该不超过两百万，我叮嘱过配车要从简。”宋河说。 “坐两百万的车，去吃一百块钱的炒鸡，是不是有损霸总的身价？”赵依依忐忑不安。 “我在学校还打盒饭呢，还吃外卖呢。”宋河无所谓道，“这顿炒鸡你请，要是想吃奢侈的，晚上找个高档餐厅带你吃一吃。” 赵依依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车很快开到炒鸡店，平平无奇的一家小店面，闻起来倒是很香，赵依依轻车熟路地带着宋河上楼，找靠窗的位置坐下，用手机扫码点单。 等了十分钟，服务员端着大铁锅上来，锅里是热腾腾的炒鸡，锅边贴着一些酥脆小饼，香气浓郁地几乎炸开，两个人闷头大吃大嚼，啪啪地往桌上吐鸡骨头，辣的呼呼喘气，嘴唇鲜红。 “牛逼，你眼光可以，这馆子确实好吃！”宋河赞叹。 “是吧是吧！我每次考好了就奖励自己来吃一次，又辣又香，爽的浑身发抖！”赵依依眉飞色舞。 “期末考第几？” “期末我跟着高三一起考的，因为我打算今年提前高考嘛。”赵依依说，“考了高三的第26名，距离清北的线大概差二十分。” “厉害！”宋河由衷道，“没想到你成绩能冲到这个程度！” “代价很大，你看看！”赵依依委屈地撅嘴，低下脑袋，用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貌似有秃的迹象，显然掉发严重。 “坏了，你这个掉发速度，进科研圈很快就变尼姑了。”宋河啧啧。 “我看看你的？”赵依依抬头。 宋河垂下脑袋，剃了短发但依旧可见浓密黑亮，头发情况依旧良好。 “怎么可能？”赵依依瞪眼，“为什么你不掉发啊？我以为你快秃顶了呢！” “等你高考完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云奶奶，神医，区区秃头不在话下。”宋河说，“原本我忙起来也咔咔掉头发，后来从微信上问云奶奶要了个方子，稍微一喝，头发就像春天暴雨后的野草一样浓密起来。” 一大锅炒鸡被两人快速吃完，都吃撑了，撑的简直不省人事。 大概麻椒的劲儿上来了，宋河有种踩了电门的错觉，靠在窗边喘气，脸一麻一麻的。 “你试试。”赵依依忽然把小白手伸过来。 宋河不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发福利，伸手握住，发现她的手在轻轻颤抖。 “辣的。”赵依依端起水杯仰脖灌，脸色红的像烧熟的大虾，“我不能吃辣，但这鸡真的非常香，每次快速吃完都辣的浑身抖，还头晕！” 宋河也辣的有点头晕，“出去吹吹凉风，我感觉这店里空气都辣！” 两人颤颤巍巍地出门，凉风一吹果然舒服了不少，稍微在街上站了站，又步行去对面的商场。 刚进商场一楼，宋河抬眼看到一家店，眨眨眼想到什么，拽着赵依依进去。 第657章 教材不通过！ 手机店。 成排的手机立在洁白的展示桌上，一股子高科技的气息。 “你要换手机吗？”赵依依问。 “我买个备用机，顺便给你换一个。”宋河说，“我看你手机还是两年前的千元机，该换了。” “啊？”赵依依吃惊，“不用不用！太贵重了！” “先试试再说。”宋河把她拽到折叠屏手机的柜台前。 宋河不懂什么手机品牌和配置，但看上去折叠屏最牛逼，而且价格也鹤立鸡群，当然是从折叠屏里挑。他逐渐习惯有钱人的购物方式，照着最贵的买准没错。 他先挑了一个三折叠的手机，又督促赵依依挑一款。 “你手小，大屏会不会不方便？”宋河说，“都试一下。” 赵依依满脸的不好意思，但眼神又明显想要，扭扭捏捏地试了试各种款式，上下对折的小折叠屏，左右对折的宽屏，三折叠的超宽屏…… 两个店员殷勤地在一旁介绍，另外几个店员在远处目光好奇，窃窃私语猜测两位顾客的年龄和关系，露出八卦的眼神。 “三折叠的好像你拿起来也不费劲啊，现在电子产品做的真薄，那就三折叠吧，你挑个颜色。”宋河拍板。 “这多少钱啊？”赵依依问店员。 “新春打折，顶配五万八。”店员很会看人下菜碟，直接报顶配价格。 赵依依瞪圆眼睛，瞅瞅宋河，“是不是太奢侈了？” 宋河淡定笑笑，“都是小钱，宰你老同桌就不要有心理负担了，机会难得。” “那……那我要一个白色。”赵依依脸色通红，“我靠好贵。” 店员迅速打包了两部三折叠的手机，打包的时间宋河又在店里转了转，要了两副耳机和两只手表，又是近两万块花掉。 两人走出店门，短短几分钟消费了13万，赵依依完全不淡定了，低着头摩挲新手机和手表，不断的小声我去，脸色明显有种暴富的不安。 “宋河你这搞得像包养我。”赵依依脸红，小声嘀咕，“虽然对你来说几万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真是巨款了，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眼界打开，你再冲一冲能上清北，大学里认真搞搞研发，毕业出来年薪几十万是基操，到时候这种设备都是小儿科，公司福利就给你发了。”宋河说，“乘黄今年的年终奖就有折叠屏，只不过是双折叠的，给老员工发了四千多部。” “我靠！”赵依依小脸呆滞，眼神里满是震撼，“乘黄公司现在能赚多少？” “不清楚，一个月一个数，膨胀太快了。”宋河道，“再过几个月，应该能成为绿藤市的第一纳税企业。” “我也想去乘黄上班。”赵依依满脸向往。 “对你来说太简单了，至少最近几年内，清北的学生闭着眼进乘黄。”宋河道。 两人在商场里游荡，赵依依大概觉得收的礼物太贵重，于是给宋河买了一条红围巾作为回礼，逛完衣服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去游戏厅，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宋河带着她去京海市的“御厨斋”，算是京海为数不多的高档餐厅，但两人中午都吃撑了，食欲不振，没点多少菜。 “吃完饭去哪？”赵依依问。 “你还有想去玩的地方吗？”宋河问。 “嗯……”赵依依抿着嘴唇想了半天。 “京海没啥好玩的，时间也不早了，吃完饭你就回家吧。”宋河道，“我去一趟分公司看看，后半夜机票回学校。” 赵依依点点头，“今天很难忘，谢谢你宋河！” “老同桌之间何必言谢？” 桌上手机忽然震动，宋河拿起来看，脸色微微一变。 之前提交上去的《脑科学》教科书，第一册审核结果出来了。 不通过！ 怎么能不通过呢？这么优秀的教科书，居然能不通过？ 宋河刚要问问原因，群主侯院士来消息了。 “宋河小同志，你的教材审批暂不通过，详细原因列在文件里了，你可以照着改一改。”侯院士道，“我看了一下，专家组的意见主要是，很多知识点没找到足够的参考文献支撑，争议较大，希望你附上权威论文，证实这些知识点是正确的。” 宋河眉头紧锁。 第658章 不权威？我就是权威！ 他打开审核意见的文件夹，用最快速度浏览了一遍。 “侯院士，我刚刚看了一下，审核组找不到参考文献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我的独家内容，也就是我科研团队去年新做的成果。”宋河回复，“可以保证是对的！” 等待片刻，回复来了。 侯院士：“小宋同志啊，我个人绝对相信你的科研能力和科研品质，审核组大多数专家也是相信你的，但编写新教科书是一个严苛的工作，仅仅因为你研究过，并不能写在书上大规模发给学生们。” 侯院士：“教科书内容的基本要求是，必须有权威论文支撑，获得学术界一致认可。我们要确保教给学生的东西是正确的，而不是有争议的，那样会误导很多学生走上弯路，造成极大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浪费。” 宋河微微皱眉，下意识感觉事情搞得有点死板。 他想往书里塞一些新鲜的前沿进展，而不是让整本书都写满清朝老知识，学生们闷头学完了，合上课本一看，发现距离学术前沿还有很漫长的距离。 但仔细想想，侯院士讲的确实也对，学术争论可以存在于论文上、期刊上、学术论坛上，但唯独不可以放在教科书上，那无疑是超大规模的教学事故。 “明白了侯院士，那您看这样可以吗……既然审核组认为书里很多内容没有权威论文支撑，那我就尽快在顶刊上发一些相关论文，让全世界学者们引用引用，不就被学术圈广泛认可了？”宋河灵机一动，敲字回复。 侯院士：“？？？” 侯院士：“等会儿……你是说，审核组质疑教材哪一段，你就把哪一段写成论文发到顶刊上？” 宋河：“对！”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侯院士大概被后生晚辈简单粗暴的思路给干懵了。 正常人的思路是，既然有些内容不权威，那就删掉改掉。 宋河的思路是，这些内容暂时不权威，等他发表成论文，马上就变得权威了！ 侯院士：“你这办法倒是也行……但顶刊不是那么好发的，你这教材里的独家内容太多了，恐怕来不及吧？” 宋河：“我试试屠版顶刊吧，能发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实在不行我再改改，反正还有时间。” 侯院士：“好，想法很大胆，那预祝你取得成功！” 宋河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桌对面的赵依依眼神有些担忧，“你刚刚脸色不太好。” “我在编一套大学教科书，送审被打回来了，说书里很多内容没有权威论文支撑。”宋河笑了笑，“有点麻烦，但没有大碍。” “啊？大学教科书？”赵依依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地震，“好牛，那……那审核不过该怎么办？” “等着看新闻吧，如果我成功了，新闻上会说的。”宋河决定卖个关子。 吃完了，两人离开餐厅，两辆漆黑的专车停在路边，分别负责送老板和老板的朋友。司机正装笔挺地在车门边等待，美中不足的是司机身材有点臃肿，也没戴墨镜，否则会很像霸总肥皂剧里的场景。 “下次见面是不是得很久以后了。”赵依依有点伤感。 “是啊，估计得等你高考完了。”宋河点点头，“再见！” “等一下。”赵依依忽然拉住他袖子。 宋河微怔，“还有事？” “抱一下。” 宋河还没反应过来，柔软的躯体已经紧紧抱住他，赵依依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小猫用脸摩擦人类的手。 身体瞬间起了反应，其实脑子里没有邪念，但身体不听使唤，被漂亮少女拥抱的感觉还真挺刺激。 拥抱只持续了短短两秒，柔软的身躯又松开，少女抿着嘴唇，脸颊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临走之前，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赵依依小声问，眼神忐忑又满含期待。 “有。”宋河认真地点点头，比了个手枪的手势，“我想对你说八个字！” “八……八个字？”少女对这古怪的字数有些懵，“是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宋河一字一顿地严肃道。 …… 视察分公司没用多少时间，宋河去转了办公楼和在建的厂房工地，和值班的高管们谈了谈话，见一切井然有序稳步推进，便放心了。 京海市的乘黄分公司一旦投产，公司产量能快速上拉80%，这还仅仅是开始，市长前几天刚来了一趟乘黄公司，和公司高管商量批一块新地皮，作为后续工厂的地盘，近期很快会签署对赌协议，以公司缴税来换取本地的大力扶持。 预计乘黄分公司在未来三年内，至少能给京海市解决近三万人的就业问题，并拉动大量相关产业，增进数十万人的薪资上涨。宋河很欣慰，混出息了就要给家乡做做贡献，带动父老乡亲们脱贫致富。 深夜，他坐飞机返回学校，春节假期这就算结束了，忙碌的工作再次开始。 其实春节假期他也没清闲几天，手指头还是痛的。 飞机落地之前，他便在科研团队的群聊里发了通知。 【紧急任务，大家尽快发一批顶刊论文，顶刊大子刊也可以，速度越快越好！】 【论文内容见群文件，我都给你们标注出来了，基本上是过去几个月大家研发过程中遇到的小发现，稍微扩充扩充水水字数，图文并茂一点，发论文没问题】 群里一连串的收到，甚至有个别团队成员直接把现成的稿子甩到群里，请老大过目。 其实这些新发现，早晚都要发论文的，只不过团队成员们忙着紧锣密鼓推进研发进度，暂时无暇腾出手来写论文，打算等回头有空再集中写出来。 “老大，怎么突然要的这么急啊？”范桃好奇。 “我在编教科书你们都知道吧，发了顶刊论文就方便写进教科书里了。”宋河言简意赅，“尽量这两个月内把论文都登出去，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又是一连串的收到，团队成员们唯老大马首是瞻，工作重心可以一夜改变。 “我还用写吗？”娄景辉突然跳出来，“马上我就登月了。” 第659章 快回来，实验室发金条了 宋河笑了，“娄组长你少得瑟。” 群里顿时开始刷屏，一群团队成员跟风。 “娄组长你少得瑟！” “娄组长你少得瑟！” 娄景辉发了一个贼笑的表情包，显然很享受这种得瑟的快感。 他也确实有得瑟的本钱，最近几天新闻铺天盖地，明天首批登月科学家将前往空间站，在空间站完成为期一周的适应工作，再直奔月球科研基地，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月球科研工作！ 宋河忍不住向飞机窗外看，月亮明晃晃挂在夜空中，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月亮都是黑夜的一个背景板，但对于航天员来说，月球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新地图，能上去住两个月之久，体验真不是一般的爽，光是想想都让人心跳加速！ 可惜这福分暂时只有娄景辉能享受，等自己登月，恐怕还得很多年。 宋河忽然能理解闪婚的郁安邦和谢元勋了，登月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纪天和：“老大你啥时候回实验室？” “大概天亮到学校。”宋河回复，“有事？” “想给您汇报汇报最新进展。”纪天和说。 “好，正好过完年了，也得开个会。”宋河回复，“大家下午一点都来脑科学院的实验室吧，碰头讨论一下，找我哭穷要经费的时候到了。” …… 下午一点。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 实验室门上贴着鲜红烫金的“福”字，甚至还有春联，上联“宵衣旰食做实验”，下联“喜大普奔发顶刊”，横批是“投稿必中”！ 众多白大褂在实验室里叽叽喳喳，等待老大到来。 “你们说老大会不会给咱们新年礼物啊？” “年前不是发奖金了吗？” “奖金归奖金，礼物归礼物啊！老大那么慷慨，我觉得他肯定会带点红包过来。” “别，你这么一说我期待起来了，万一老大没带红包，岂不大失所望？” 终于，实验室门推开，宋河气喘吁吁地赶到！ 他两只手各拖了一只行李箱，看上去死沉死沉。 “过年好同志们！到齐没有！”宋河高声道。 “到齐了！”白大褂们齐声喊，“老大过年好！” “老大你的省状元学生也来了。”纪天和说。 宋河扭头一看，凌奕奕坐在角落挥挥手。 “就你一个来了？”宋河好奇。 “对的老师，夏万三回老家卖药去了，蒲松春去西部给希望小学捐书了。”凌奕奕点头，“我前天来的，在家也无聊，不如来肝实验！” “那正好，娄景辉今晚要上太空了，没必要给他留新年红包，他的红包就归你了。”宋河笑道。 话音刚落，白大褂们激动起来，满面红光地嗷嗷叫： “我就说老大会给咱们发红包的！” “老大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大才是真财神啊！有钱是真发！” 满实验室的目光集中到宋河的两只行李箱上，眼神里满是垂涎之色。 “瞧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宋河摇头失笑，“猜猜给你们每人准备了多少红包？” 一群白大褂猴急地开始计算，目测箱子的长宽高算容积，再用容积除以百元大钞的体积得出大概钱数，最后再除以人数得出红包面值。大家默认箱子里装满了钞票，因为老大把箱子拉上来显然累得不轻，额头上全是汗。 很快，一连串金额报出来，差距很小，显然大家用心算了。 “不愧是科研人，猜的有理有据的。”宋河连连点头，“但今天我要给你们上一课，如果猜测对象错了，再怎么算也是白搭！” 说完，他砰砰两声把行李箱放平！ 行李箱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像火炮一样，吓了所有人一跳，有人错愕地反应过来，里面装的肯定不是钞票！毕竟钞票没有这么沉重！ 宋河蹲下去，干脆利索地拉开行李箱拉链。 熠熠金光顿时爆出来，一根根小金条被红丝绒包裹着，富丽堂皇地躺在行李箱里，豪奢之气四处奔流！ 短暂的呆滞，实验室爆发巨大的惊呼声！ 红包装的居然不是钞票，是金条！ 同等厚度，金条比钞票可贵多了！ “一人一根，人人有份，排队来领！”宋河满头大汗地退开。 白大褂们光速围了上去，像抢食的一群狼或狗，惊喜地尖叫着抓金条，还有许多人试着用牙咬，有人掏出手机拿着金条拍照，发朋友圈狂呼老板万岁，引发无数列表好友患上红眼病。 最后，箱子里还剩一根。 凌奕奕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想要又不敢要的样子。 宋河拿起来塞进她兜里，“不用扭扭捏捏！娄组长上天了领不到，纯属他活该！假期提前返校做实验的好学生，值得拿到奖金！”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很多人开始在科研团队群里发金条照片，然后@娄景辉。 “娄组长，看看这是啥？” “娄组长快回来，实验室发金条了！” “娄组长你金条没了，老大说谁不在就不给谁！” “哈哈哈哈娄组长你损失金条了！” 白大褂们幸灾乐祸，如同调戏小丑。 许久，娄景辉在群里冒头。 “你们玩那小金条吧，爷准备上太空了！” 短短一句话，突然就把所有人的嘲讽给狠狠反杀回去！ 白大褂们脸上的笑容消失，对啊，妈的一根小金条哪里比得上登月呢？拿一根小金条嘲讽娄景辉，纯属分不清大小王了！ 众人顿时感觉自己才是小丑，默默把金条收进兜里，散去干活，坐到各自的电脑前，啪啪敲键盘，赶制准备投顶刊的论文。 宋河收起空行李箱，开始听各小组汇报工作进度。 第一个汇报的是纪天和，把宋河带到一座实验台前，示意他看显微镜。 “精致的小玩意儿。”宋河趴在显微镜上打量片刻，“是什么？” 镜头下是一些圆滚滚的微生物，但却没有正常微生物的野性，而是一股人造物的雕饰感。如果说普通菌类是活人，镜头下这些微生物则像是塑料假人。 “我们队做的细菌级溶瘤药物，其实说药物不准确，主要是做了个送药载具，暂定名为肿瘤送药菌。”纪天和拉开抽屉，掏出一大把实验数据纸。 宋河接过那些数据，快速翻看，脸色微微诧异。 纪天和站在一旁开始讲解，语气兴奋骄傲，显然对这东西很有信心。 第660章 科研团队憋大招 “切入点是pH值，肿瘤细胞附近微环境的pH值和正常细胞不同，我们组的思路是做一个能利用pH值变化，靶向识别肿瘤细胞后精准送药的人造菌！” “具体构造呢？”宋河问。 “外壳是靶向性多糖的双屏蔽层，设置了特殊pH响应的化学键，相当于一个开关，到了肿瘤细胞附近自动激活。”纪天和说，“目前还在研发阶段，没有内置药物，用的是有一定溶瘤效果的树状多肽，内置金纳米棒。” “多肽通过配体交换捆绑在金纳米棒上？”宋河问。 “对，但目前捆绑率不高，我们正在找办法。”纪天和道。 “已经有办法了。”宋河却说。 “啊？”纪天和错愕。 “湘省大学有个这方面的高人，徐翔晖教授，他曾经做过很类似的东西，也是为了攻克癌症做的人造菌。”宋河沉吟片刻，“我没记错的话，他的手法是做DNA甲基化，使得电荷反转，提高捆绑成功率，你可以试一下。” “好！”纪天和脸色一喜，身为业内人士，他一听就直觉这办法八成管用。 随即他又有些自责，既然已经有前人做过类似的尝试，为什么他搜集资料的时候没找到？老大没做这方面的工作，但为什么老大知识储备却能张口就来？ 看来自己的修行还欠火候，纪天和眉头微皱。 “这张有意思。”宋河抖了抖手里的数据纸。 纪天和连忙解释，“这是上周刚做的，对pH微环境的响应敏感度做的测试，金纳米棒有淬灭性，弱酸环境下会出现修饰荧光的复原……” “今明两天我们组计划用马尔文激光粒度仪做粒径表征，下一步我们打算搭载一些药物做细胞实验，用光声成像……” 纪天和语速飞快地谈了几分钟，宋河连连点头，心中大为满意。 听得出来，整个操作流程很有条理，每一步想法都像打在雪地里的炮弹一样清晰，纪天和小组的研发能力确实优秀，否则也不能硬生生把谭西喂成Ⅲ级项目带头人。 有这种精锐部队辅助，宋河感觉自己杀入Ⅳ级的速度会很快！ “你这方向大有潜力，先把大概框架做出来，过段时间我打算再发力攻克一个癌症或者别的大病，届时如果你这项技术成熟了，肯定能搭配起来用，效果会更好。”宋河说。 纪天和高兴，随即好奇，“老大你打算下一步攻克什么癌？” “说不好，太简单的癌症没有做的必要，太难的我得花一段时间积蓄理论知识。”宋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但你这东西肯定有用武之地，认真做出来！” “明白！”纪天和保证，“高考之前出成熟样品！” “如果你这条路走不通，我还知道两种或许可行的路。”宋河又想到什么。 纪天和微微吃惊，他花了很久才摸索出大概方向，老大居然直接知道其他方向？还是两条？ “第一条是从铁死亡入手，譬如肾腺癌细胞，测吲哚3丙酸，这你知道吧？”宋河点到即止。 纪天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之前模模糊糊往这个方向想过，但一时半会没想明白，扭头就忘了，此刻宋河一提，他脑子里的灵感爆炸般迸发！ “第二条是桑美威克的路，桑美威克你知道吧？”宋河问。 “知道，太着名了，粤省一个公司出的成果，全球首个靶向溶解肿瘤的细菌载体基因工程制品，我同学就是研发团队的一员。”纪天和连连点头，“其实我做这个方向，或多或少也受了这个的启发。” “桑美威克的做法是，先做减毒沙门氏菌，再做甲硫氨酸水解酶，继而广谱杀伤肿瘤，它的一个好处是会一定程度上激活T细胞，要知道很多癌症部位附近的T细胞是摆烂状态，所以能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宋河说，“你做的送药菌也可以尝试改一下多糖外壳，叠一下更多有效结构，说不定有奇效。” 【纪天和听了你的点拨，灵感爆发，返还大量生物知识点！】 纪天和眼神爆亮，明显领悟了什么，匆匆忙忙跑去喊人干活，激动的面红耳赤！ 宋河笑了笑，移步去听吕承恩的工作汇报。 过去几个月，吕承恩小组踏踏实实，做了一些很基础的工作，深扒太空菌！ 吕承恩带着宋河去了隔壁实验室，打开储物柜的门，整整六大箱数据纸堆在里面，颇为壮观。 宋河扛下一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巨大的基因图谱，一个连着一个，像续家谱一样代代相传。 “我们发现太空菌的变异速度明显加快，其中有几种菌，突变速度甚至是原型菌的二十多倍。”吕承恩道，“机不可失，我们决定研究一下突变进程，幸运的话，很快能解决古细菌进化图谱的一些未解之谜。” 吕承恩挑了几份重点基因图讲解一番，宋河颇为震撼，吕承恩小组取得的进展比他预想的大很多，基本可以提前预定几篇顶刊了，搞不好进化领域的细节理论都会被颠覆！ 能证据确凿颠覆学术界现有共识的理论，才是真正牛逼的好理论！ “吕教授，再辛苦辛苦，过几个月憋个大新闻出来？”宋河笑道。 “争取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拼一拼。”吕承恩笑道，“不过经费方面……” “放心，科研经费管够，上级给的钱要是不够，我直接从公司调钱过来。”宋河这座靠山无比多金。 “重金之下有莽夫，我这把老骨头就拼啦！”吕承恩开玩笑。 两位组长的科研方向都确定了，吕承恩要深挖进化理论，纪天和要做肿瘤送药菌，两组都进展喜人且前景巨大！ 宋河甚至无需过多指导，只要保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钱，过段时间自然会孵化出惊世骇俗的成果！ 放心啊放心，有成熟的团队实在太放心了。 宋河以为工作汇报流程这就结束了，岂料凌奕奕突然拦在面前。 “老师，我们也有进展！”凌奕奕的表情相当异样。 （听说有书友希望我推荐适合学生看的书，那我推荐经典名着《高等数学》《线性代数》《概率论与数理统计》，都是一顶一的好书，不可错过） 第661章 沙漠变耕地 宋河心头一凛，凌奕奕有进展了？ 这丫头的进展令人提心吊胆，是正常研究有进展了，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生化武器有雏形了？ 凌奕奕带着老师去了角落的实验台，掏出一大把实验数据。 宋河严肃地接过来翻看，听她在一旁讲解。 “本来我打算做一种毒液菌，分泌产物是毒液的那种。”凌奕奕说。 “但试着做了一段时间后，并没有如愿以偿产出毒液，而是进化出了抗旱特性，分泌一种很古怪的黏稠胶质，并抱团形成了很薄的菌毯。” “这发现还很偶然，年前有一天我去蹭化院诺奖得主戈斯的公开课，那老头跟相声演员一样，不好好讲课，光讲笑话逗我们。回来以后我就忘了一瓶固体培养基里还有培养的菌，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培养基都干裂了。” “我原以为这么干燥的培养基，里面的菌肯定都变木乃菌了，就打算扔掉，蒲松春恰好路过，就说干嘛急着扔呢，看一眼有没有生还者，万一有活菌，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就把培养瓶扔给他，让他去拯救菌生，他也不生气，用显微镜观察了半天，说真有活菌，而且很古怪。” 宋河恰好翻到一张显微镜摄影图，凌奕奕伸出小手戳了戳，“对，这就是当时看到的情况！” 图上的景象确实微妙，众多球菌排列成一个个非常规律的六边形，每只球菌附近都有一层极薄的分泌物，而每个六边形周边又有一层很厚的分泌物。 看上去就像去超市买橙子，先用小塑料袋装橙子过秤，最后再包上大塑料袋提走。 整体形状是一大片蜂窝，但里面居住的不是蜜蜂，而是休眠状态的菌。 “有点意思。”宋河眼神微变。 “我观察了一下这种现象形成的全过程，当周围水分充足的时候，球菌们分泌出的胶状物是一个个圆形，像是它们在给自己织出一个个茧。” “但当水分开始下降，圆形茧会趋于干瘪，并且因为脱水形成由外而内的压力，于是会在力学作用下自动坍塌成六边形，形成这种蜂窝状。”凌奕奕说。 宋河点点头，蜂窝孔的形成也是一样，最开始蜂窝孔是圆的，时间长了会因为热胀冷缩受到四面八方的压力，逐渐被挤成六边形，继而趋于稳定。 数学上还专门有个蜂窝猜想，古希腊人觉得蜜蜂这东西有数学天赋，能本能地建造出正六边形的巢穴，其实都是误解，这种小昆虫没那么多脑子，古希腊人也没有认真去观察一下新形成的正圆蜂窝孔。 “培养基干燥之后，这些菌会靠着分泌出的胶状茧，休眠苟住好几天时间不死，胶状物里本身有一些水分，菌就靠里面的水分活着。”凌奕奕继续解释。 “如果菌繁殖的足够多之后，会形成厚厚的一层菌毯，粘稠得像护肤品。” “我们对这种菌的胶状分泌物做了详细的化验，成分非常复杂。” 宋河翻到下一页，赫然是菌类分泌物的化学成分表，确实乱的像一锅粥。 最关键的是，不同批次的菌类分泌物成分差异很大，说明凌奕奕养出的这些菌很不稳定…… 罢了，刚上大学不久的新生而已，指望她能做出多好的东西来呢？ “我给这些菌命名为凌菌，只知道它们抗旱性非常强，但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凌奕奕说，“蒲松春想了一上午，突然跑去挖了一罐子细沙回来，加水，把凌菌投进去。” 说着，凌奕奕打开实验台下方的抽屉，连续掏出十几个培养瓶，一字排开摆在桌上。 每个培养瓶上都贴着日期标签，隔一天做一个瓶子，于是瓶子里随时间变化的情况一目了然。 凌菌在沙子里形成了厚厚的胶状层，刚开始几天有水，胶状层铺到了整整10厘米厚，随后断水，胶状层逐渐萎缩，缩小到5厘米后慢了下来。 “蒲松春说，凌菌可以用来治理沙漠。”凌奕奕语气激动起来，“它分泌的胶状物，可以把表层沙子变成黏稠土壤，像是往沙漠里灌胶水！” “透水性怎么样？”宋河问，“形成胶状物的沙层，往里加水会渗下去吗？” “不一定，要看时间，刚开始几天渗的很慢，后来就渗的快了。” “也就是说，凌菌分泌的胶状物保质期不长，断水几天之后就变松了？” “目前是这样。”凌奕奕点头，随后表情充满期待，忐忑不安地询问，“老师您说有希望吗？用凌菌改造沙漠？” “有希望是有希望，但改造沙漠的廉价技术已经开始推广了。”宋河皱眉，“沙子胶水这东西，早就有人做了。” “啊？”凌奕奕错愕，“已经有这种技术了吗？” “山城交通大学的易教授，他是断裂力学领域的高人，应该也是沙改土技术的世界第一人。”宋河搬过椅子坐下来，“他研究了沙粒和土壤的力学区别，认为土壤颗粒之间有一种万向结合约束力，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黏稠感，但具体理论很复杂，我不是物理专家，就不给你讲了。” 凌奕奕也搬来椅子坐下，认真听老师讲。 “沙漠为什么难活植物？是降水量低吗？不是，很多降水低的地方照样能种庄稼，譬如河套平原，雨水很少，但庄稼很多。” “沙漠难活植物的原因是不储水，一场雨泼下来，顺着沙子转眼就流下去了。所以只要让沙地能储水，生长植物就变得有可能。沙子储水的关键就是万向结合约束力。” “易教授由此入手，做了一种植物纤维素黏合剂，那种东西掺进沙子之后，会在有水时变成稀泥一样的流变态，干燥后变成固体，成功把沙子转化为类似土壤的状态，能储存一定的水分。”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成本够低！传统的草方格治沙，每隔四五年会被重新风蚀腐烂掉，得重复投入成本。而易教授做的沙子黏合剂，可以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改造一次种上植物，植物落叶会补充到土壤里，越来越厚。” 凌奕奕吃惊，“这技术到沙漠里试验过了吗？” “岂止试验过，都进入推广阶段了！” “啊？” “新疆一带的沙漠，有沙变土试验田，面积现在应该有十万亩以上，成功种植出狼尾草、高粱、萝卜和一些小青菜，当地牧场会收购狼尾草做饲料喂羊，是脱贫工作的一个重点模式。我在那附近做过保密项目，吃过当地产的圣女果，就是沙变土试验田产出来的，口感相当好，不输东部省份种植的圣女果。” “川省若尔盖和蒙省乌兰布也有沙变土试验田，当地降水稍多一些，有的试验田甚至五六年只浇过一次水，完全靠天降水就能出作物，成本压得非常低。” “南海有一些黄沙小岛，海军部队驻扎在上面，也用这种沙变土田地，永兴岛的沙土田能产上千斤蔬菜，官兵们天天吃，比内陆千里迢迢运过去的菜新鲜得多。” 凌奕奕听傻眼了，“已经到这种规模了？” “傻孩子，落后时代啦！”宋河笑道，“易教授团队的目标是，把我国1%的沙地改造成可耕地，也就是2600万亩，这个目标其实定低了。” “定低了？”凌奕奕震惊地眨眨眼。 “放眼世界嘛！纳米布沙漠五万平方公里，阿塔卡马沙漠十八万平方公里，澳洲沙漠一百七十六万平方公里，鲁卜哈利沙漠六十万平方公里……”宋河如数家珍地盘点。 “这些沙漠假如改出1%的耕地，能多养活多少人类？改出10%的耕地，又能多养活多少人类？” “如果我们派一些农业公司出海到全世界大肆圈地，把一些没用的沙漠用白菜价租借个99年，再改造成农场，经济价值会有多大？对粮食安全的影响会有多大？我们在国际粮食市场上的话语权又会增加多少？” 凌奕奕彻底傻眼了，这种技术展望无疑突破了她的世界观！ 短暂的呆滞之后，她又变得沮丧，这么牛逼的技术，可惜已经被人抢先做出来了！ 别人都推广很多年了，她这还只是培养瓶里的一个小雏形，完全没竞争力！ “不要沮丧，你以为凌菌生不逢时吗？大错特错，我给你指两条路！”宋河话锋一转，竖起两根手指。 凌奕奕一愣，连忙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洗耳恭听。 “易教授做的黏合剂，用的是工业手段，成本虽然已经压得很低，但依然有下降空间。” “你的第一条路，就是继续改造凌菌，让它分泌合格的沙子黏合剂成分，把产出稳定下来。譬如易教授的方案改造一亩沙漠需要3000块钱，你要是能用凌菌把改造成本下压到2500块，市场就全是你的！” “500块的差价，推广到几千万亩沙漠里，就是一家上市公司！推广到全世界几亿亩沙漠里，就是一家人类历史上留名的科技巨头！” 凌奕奕屏住呼吸，脸色发白，老师画的饼过于巨大了，以至于她被想象中的大病压得喘不过气。 “第二条路，其实更简单。”宋河话锋一转。 第662章 娄景辉登月！ “是什么？”凌奕奕连忙问。 “肥料！”宋河道。 凌奕奕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显然想到了什么。 “沙改土的一个重要难点是肥料，目前用的办法简单粗暴，就是直接往土里加氮磷钾复合肥。”宋河道，“如果你的凌菌能在沙改土的同时，往土壤里补充一定的肥力，无疑会是绝杀！” “氮肥可以直接从空气里提取，技术难度应该不高。”凌奕奕快速思索，“磷肥和钾肥从哪来？” “这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这方面我没认真涉猎过。”宋河笑笑，“我印象里的磷肥和钾肥来源，最直接的一个是从海水里取。” 凌奕奕若有所思。 “还有别的成果吗？没有我去忙了。”宋河作势起身。 “诶老师！”凌奕奕连忙道，“我们三个感觉力不从心，如果凌菌真有前景的话，您会接手研究吗？” “我现在接手研究的话，成果出来可就是我的了。”宋河笑笑，“你们继续做吧，做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帮你们收尾改良一下，那么成果还是你们的。” “老师我们没信心……”凌奕奕皱眉，“但是您做的话，好像无论什么大成果，都能很迅速地做出来！” “年轻人怎么能没信心？说起来咱们还算同龄人！”宋河鼓励道，“这学期你们先专攻凌菌，实在啃不动，我再出手帮你们！” 视察工作结束了，科研团队稳扎稳打，学生们居然也有突破，宋河心情舒爽，隐隐有种当学阀的快乐。 他没有在实验室停留太久，这段时间他的工作重心还是编教材，一方面要发一批论文到顶刊上，另一方面还要把《生物制药》给编完。 当然，还有一件必须留出时间的大事，观看娄景辉上太空！ 火箭发射前两小时，宋河便带着部下们集体前往脑院大会议室。 窗帘拉上，灯光熄灭，一片黑暗中，用墙上的大液晶屏直播，场景像极了老师带着学生们在教室看电影。 载人登月技术已经很成熟，倒是不担心出什么问题，大家都抱着一种看老熟人八卦的心态，以及给自己将来登月积攒经验的心态，于是很多人带了膨化食品，边吃边看，会议室里咔哧咔哧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有一群仓鼠在啃东西。 先是航天员和媒体记者见面，娄景辉明显有些拘谨，接受采访时紧张得结巴，于是会议室里爆笑如雷。 “娄组长怎么结巴了？” “娄组长平时不是很自信吗？咋一见镜头就怂了？” “哈哈哈哈肉眼可见的紧张！” “回头做成表情包，在咱们群里用！” 很快，航天员们进入火箭，裹着臃肿的宇航服躺坐等待，隔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娄景辉一直在频繁地左顾右盼，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好奇，大家都很好奇娄组长的心理活动，一时间众说纷纭。 “娄组长心里会不会想，咱们此刻都在看直播？” “话说娄组长的私生子知不知道他是父亲啊？现在孩子有没有守在电视机前看老爹上太空？” “肯定还会紧张的吧，毕竟脱离地球这种事情，咱们地球生物很难习以为常，就像小球藻很难跳出培养瓶一样。” “我觉得娄组长得瑟坏了，要不是宇航服受限，他肯定掏出手机来自拍八百张，然后给咱们开个视频通话炫耀一番！” 火箭进入倒计时，会议室寂静下来，吃零食的动静也消失了，大家暗暗捏一把汗。 3，2，1，点火！ 大概是直播延迟，火箭顿了一下才喷出滚滚烈焰，为了确保航天员安全，此次火箭没用新型发动机，还是用的老发动机和老箭体，发射过程和之前一样，倒是没什么看头。 大家的视线冷落了火箭升空的镜头，都盯在箭内宇航员的镜头上，娄景辉倒是不左顾右盼了，开始和身旁的同伴打手势交流，像一群聋哑人在打手语。 “老娄他们在聊什么？” “我已升空，感觉良好？” “我看懂了，娄组长说他害怕了，要退票！” “哈哈哈哈娄组长一紧张就胃疼，说不定他想窜稀了！” “怎么都把我们娄组长说的那么不堪！娄组长英雄气概，肯定是在讨论晚上太空餐吃什么！” 宋河没加入乱哄哄的讨论，只是默默盯着直播，羡慕之情几乎要从心里溢出。 他也想坐在火箭上，体验一下轰然升空的感觉，古往今来有多少人类能成功脱离地球呢？ 可恨自己实在年少！ 火箭进入轨道后，大家便又放松下来，发射中心的科学家们哗哗鼓掌，会议室里宋河也带头哗哗鼓掌，随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剩下的看点就只剩航天员进入空间站，还得等很长时间。 太空旅行的时代已经越来越近，这次科学家们登月还有里程碑意义，会进行电视直播，宋河估计等自己登月的时候，压根不会有什么直播了，但好处是说不定允许乘客用手机自拍留念，可以随意开美颜。 进入空间站的过程也很顺利，大家看到娄景辉在空间站里飞来飞去，显然有些过度激动，又是一阵爆笑。 很快，群里弹出娄景辉发来的消息，是拍摄的地球照片！ 从空间站窗户往外拍，地球的庞大和壮美一览无余，夜半球可见发达地区的城市灯光，日半球则是熟悉的陆地海洋轮廓，奶白色的层云在整个球体上萦绕，那是成千上万吨的澎湃水汽，无数生灵期盼着云层的滋养。 “卧槽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太漂亮了！我词穷了！”娄景辉大呼小叫，“四十五亿年的古老星球，三十八亿年的生命进化，此刻就在我脚下！” “求求你不要得瑟了！”宋河嫉妒到扭曲。 部下们纷纷跟风，一连串“求求你不要得瑟了”的消息刷屏。 但娄景辉偏偏要得瑟，各种消息往群里轰炸，不断分享他在空间站的亢奋。 宋河头疼，一咬牙把他禁言了，娄景辉转移阵地，开始发朋友圈，一条接一条，无孔不入地散发兴奋！ 兴奋劲儿持续了大概两天，娄景辉终于消停了，也可能是在空间站里忙碌起来，发朋友圈的次数从一天十六条降低到一天两条，不那么烦人了。 团队成员们又恢复正常工作，懒得再关注天上飞的娄组长，低头在实验室里干活，只有好好干活混出个名堂，才有机会将来也上天体验一把。 一周的适应期过后，娄景辉在内的首批科学家脱离空间站，进入月球轨道！ 着陆月球有惊无险，宋河带着部下们守在会议室，在一片紧张氛围中目睹娄景辉出舱，紧接着镜头一转，看到了月球实验室的外观！ 第一个月球实验室是地下实验室，由炸药爆破出洞穴，施工机器人清扫出碎石月壤，把内壁打磨光滑，再一点点堆积建筑材料制成简易实验室。 地面上的规模很小，只有几个方块金属舱室，印着月城计划的logo，像是超大号的房车，有一大群施工机械像钢铁兽群般伏在四周，背部太阳能板朝向阳光，呼吸灯闪闪烁烁。 但顺着电梯下到实验室，规模便豁然开朗，灯火通明的一间间实验房间分隔开来，惊人的整洁和完善，除了空间狭小，几乎看不出是在月球上！ 宋河惊叹，团队成员们也惊叹！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月球实验室的全貌，尽管镜头只拍摄了一小部分，很多细节出于保密原因没拍，但展现出来的画面已足够震撼！ 同样惊叹的还有全世界网民，相关照片和视频在网络上疯传，迅速冲上各国热搜第一，热度炸裂！ 国内真人网友自然一片庆祝、调侃： “牛逼，月城计划真不玩虚的，施工进度提前了！基建狂魔的魔爪伸到了月球！” “人类在异星球的第一个家！圈重点，今年历史政治课必考！” “格局小了，各科都可以考！数学让你算火箭方程，地理考你月球环形山的形成，化学考你月壤的元素构成，语文考你一堆咏月诗，英语会让你帮忙给航天员李华写信……” “真牛逼，我没有文化，这是真牛逼！” “不懂就问，多少价位的天文望远镜能看到航天员们？” “现在上太空的要求越来越低了啊，我记得很多年前航天员还要优中选优，各种身体测试，各种严苛训练，好多年才培养一个。” “废话，技术成熟了，对体质要求下降了，现在科学家能上太空，以后普通人拿着体检报告买票上太空，这辈子有希望盼到！” “晚上大家在月球实验室里睡着，外面有敲门声响起来，那就精彩了！” 海外网友则什么声音都有，有些小国完全不抱幻想，只是恭喜祝贺人类取得的新进步，但有太空技术的一些大国网民就不一样了，评论多多少少带点酸味和生气。 “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很快也能上去。” “我们的工程师在干什么？为什么让他们抢先了？” “其实月球实验室的价值不大，条件有限人手也少，根本不会有什么科技产出，纯属浪费钱。” “笑了，还月城计划，搞个洞穴也敢吹月球城市？” “我有预感，会出事故，一次上去太多人了，这很冒失。” 热度持续了足足半个月，才逐渐被其他热点事件转移，前沿科技大学已经开学，宋河恰好完成《生物制药》教材的编写，提交后忙着每天给学生们上课。 很快，《生物制药》的教材审批意见也来了。 第663章 霸版顶刊！ 不出所料，《生物制药》依旧不通过，原因和上一套《脑科学》一样，大量段落内容过于新颖，没有权威论文支撑，不宜写入教科书。 审核通知是半夜两点发来的，宋河恰好在床上呼呼大睡，醒来后一开手机，便看到侯院士一长串语重心长的劝说。 “小宋同志啊，我建议你初版教材先不要放太新的东西上去，等明年后年教材肯定还要调整，届时再把这些内容放上去更稳妥。” “《脑科学》教材现在有6个新版本，《生物制药》有12个新版本，竞争非常激烈，审核组认为你的教材排名是很靠前的，如果能把争议内容去掉，说不定会被很多高校采纳。” “日期非常紧，你现在抢发论文肯定来不及了，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 宋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打字回消息。 “谢谢侯院士提醒，我会尽快弄好。” “诶，这就对了嘛！加油！”侯院士发来俩大拇指的表情。 宋河其实是含糊其辞，只说尽快弄好，没说具体是怎么弄。 侯院士理解的肯定是年轻人听劝了，会尽快把教材里争议较大的新颖内容删掉，但其实宋河是准备猛攻顶刊了。 第一个猛攻对象肯定是老合作方《细胞》，身为老顾客，宋河稍微给编辑发几封邮件，认真忽悠了一番，顺利让多篇论文插队，下一期马上刊登。 纪天和团队负责和《自然》谈，吕承恩团队负责和《科学》谈，目前谈判的效果不好，这两家杂志依旧在论文语言问题上坚决不退步。 委实说宋河有些恼火，如果业界没有先例，对方这种顽固倒情有可原，毕竟打破常规需要勇气，可隔壁《细胞》都登了一堆中文论文了，同级别的《自然》《科学》还如此顽固，就有点祖宗之法不可变的尿性。 宋河希望自己能像小说里的霸总一样，仰头四十五度叹息一声，说一句，天凉了，让《自然》和《科学》破产吧！ 但现实不是小说，顶刊的霸主地位不是可以随便撼动的，这次他不得不向学术权威低头，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论文投给《自然》和《科学》，让它们下一期刊登。 没办法，《细胞》的版面有限，教材验收期又近在眼前，为了今年大学生们能一步到位用上最好的教材，不得不妥协。 除了屠版三大顶刊之外，顶刊麾下的一众大子刊也是重点宰杀对象，用于放一些细枝末节的小论文，同样在屠宰范围内的，还有国内几家含金量持续上升的刊物，也放了许多补充性的论文。 一切都谈妥了，宋河浑身轻松，继续每天上课带实验，按部就班地做工作。 短暂的等待后，众多学术期刊迎来了新月份的更新！ 全世界众多学者像往常一样，翻开收到的纸刊，或从电脑上登陆电子期刊的订阅账号，查看新一期论文。 整个学术圈掀起小地震，无数学者震惊地发现，有一个熟悉的团队居然频频出现，上一篇的作者栏是这些名字，下一篇的作者栏还是这些名字，再下一篇……作者栏换了个人名顺序，依然是那些名字！ 不到一天时间，新闻敏锐地聚焦到了霸版事件，开始密集报道！ 《宋河团队攻占顶刊！霸占新一期40%版面！》 《学术界地震，再次惊现屠版壮举，脑科学新成果井喷！》 《三大顶刊同时刊登宋河团队论文！》 《揭秘人造视觉技术的部分细节，宋河团队论文引关注！》 《脑科学领域异军突起，前沿研究或向前一大步？》 宋河对于新闻媒体的一惊一乍习以为常，密集冲个顶刊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刊物版面就摆在那，谁发不是发？ 他照常上课带实验，对于网络舆论毫不关注，课间有激动的同学向老师表示膜拜，他也只是笑笑，表示基操勿六。 但他还是低估了此事的轰动性，热度竟然居高不下，世界范围内开始有各种学术专家、高科技企业家、科普大V谈起此事，更是有连篇累牍的分析视频冒出！ 奚雁凡给他转了一个视频链接，是短视频平台上的爆火视频，点赞量飙到足足300万！ 要知道科研圈自带冷门效应，和娱乐圈商业圈的新闻没法比，学术论文的消息能冲到三百万赞，已经堪称现象级！ 视频博主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身份是某跨国金融集团的高级分析师，经常点评一些高新技术并评估市场前景，而且屡评屡中，吸引了大群拥趸。 宋河一边在食堂吃臊子面，一边按着快进看视频： “大家好，本期视频讲一下最近沸沸扬扬的论文爆发事件！” “学术界证道成神的方式有很多，譬如拉到大额投资，譬如评奖，譬如获得荣誉称号，其中难度数一数二的一个操作就是，霸版顶刊！” “每隔一两年，会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团队把长期积攒的成果拿出来，试着霸版一次顶刊，只要成功了，吸引投资十拿九稳，名气也会一夜爆红！” “但是这次的霸版规模可谓少见！先霸版《细胞》，又同时在《自然》和《科学》上登了论文，还附带一切小领域的权威期刊，我记得上次见到这种奇景还是十年前！所以这可以说是十年一遇的盛况！” “宋河团队，关注医药科技领域的朋友肯定不陌生，大名鼎鼎的乘黄公司，主力研发部队便是这支宋河团队！据我的关系网打听，很可能宋河也是乘黄公司的实控人，幕后皇帝级别的人物，而韦理群仅仅是一个打工仔，相当于乘黄的小阁老。” “这次刊登的论文，我已经找脑科学领域的朋友分析过了，基本可以确定是人造视觉技术的边边角角。” “为什么我说是边边角角呢？因为它确实不涉及核心技术，众多医药公司拼了命地扒这些论文，试图从字缝里找到一些能取得技术突破的关键信息，但迄今为止收获不大。” “我打个比方大家就明白了。” （刚刚想改前几个章节的错别字，莫名其妙动态审核锁死了，而且是全部章节锁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搞得有点心慌，今晚可能更新少一点） 第664章 教材通过！ “人造视觉技术这个赛道上，其他公司做出来的都是独轮车，宋河团队成功造了一辆小轿车出来。” “现在霸版的这些论文，有的在讲轿车轮胎必须是圆的，有的在讲轿车需要有一个后备箱，有的在讲轿车需要有一个后视镜。” “但真正的轿车内部构造，发动机结构是什么，刹车结构是什么，安全气囊的材质怎么造出来，这些关键技术细节一概不提！” “所以总的来说，宋河团队抛出的这些论文不是核心技术，对他们来说甚至有点水，但对于其他只会造独轮车的团队来说，这些论文还是值得仔细深扒。” “没办法，这条赛道的差距就这么大，宋河团队从手指缝里漏一点水，都够其他团队喝上几个月！什么叫独步天下？这就叫独步天下！” 宋河咬着卤蛋，眉头微挑，此人彩虹屁技术可以啊！莫非是韦理群给他塞钱了？ 话说回来，倒也通篇大实话，宋河默默点了一个赞。 视频里文质彬彬的男人继续讲： “有一点让我比较费解，通常研发团队憋出霸版的大新闻，都是为了引起轰动之后吸引投资，投资人往往很吃这一套。” “但宋河团队完全不缺钱，他们背靠乘黄，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团队，为什么还要积攒论文做出这种惊人之举呢？我想不明白，希望有内部消息的朋友告诉我一下！” “最后，再提两个值得注意的点。” “第一点，这些论文的作者栏里，有个名字叫娄景辉，他是本次登月的几十名科学家之一，由此可见这次登月的学者都是精锐！我们可以期待一下，娄景辉在月球上会不会完成什么新研究！” “第二点，和往期视频一样，我也会评估一下新技术带来的市场变化。” “其实傻子也能判断出来，宋河团队也好，乘黄公司也好，势头已经完全挡不住了！每次出手基本都是重磅突破，未来五年，乘黄的纳税额做到全国前十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假如哪天乘黄上市，我建议大家不顾一切梭哈，绝对是支爆赚龙头股！” “我对乘黄公司的期望值很高，它的上限有多高，委实说我不知道，如果再按这个速度不断推出新成果，无疑会成为一家载入史册的公司，二十年后的江湖地位很可能不亚于历史上的微软！” 视频结束。 宋河龙颜大悦，果断给这视频买了一万抖加。 点开评论区，网友的声音也多半好评。 “乘黄出的胃癌药救了我姐姐的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别的不清楚，神经肽抗疲劳药是真牛逼，老婆原来嫌弃我虚，现在见了我就害怕腿软！家庭帝位直接树立起来了！” “啊？老哥你啥意思？抗疲劳药还有这种功效？” “短眠片一出，这公司基本就无敌了，最操蛋的是产量太低，导致严重被低估，要是乘黄的产量能拉上去，分分钟破产一堆同行！” “人造视觉才是最牛逼的！简直强的不可思议！毛病同样是产量太低，我们这边医院有人造视觉预约，都特么排到四年后了！有人上百万转卖一个名额！” “乘黄上市，我直接卖房卖车赌一波！” 宋河吃完饭，回宿舍，默默整理了一下新刊登的论文，把对应的教材内容详细列出，重新发送审核。 等了两天，审核结果回来了。 侯院士：“厉害，小宋同志有魄力！《脑科学》和《生物制药》两套教材的审核都初步通过了，还有一轮复审，基本没什么毛病就可以发版号了。” 宋河：“谢谢侯院士！所以这样一来，新教材夏天后就可以下发各大高校了？” 侯院士：“要看各学校各班级的选择，教材有很多版本，不同学校会视教学计划订购不同的版本，你的新教材会给各大高校的领导老师预览，他们如果觉得好，就会买你的教材。” 侯院士：“所以你的教材能发到多少大学生的手上，现在还说不准，下个月各学校订购才知道。但审核组的判断是销量不会太高，不是因为你的教材质量不好，恰恰是因为质量太好了。” 宋河错愕，“啊？为什么质量好反而销量低？” 侯院士：“一个原因是太厚，你这两套教材加起来几千页的量，都够学生从本科读到硕士了，大部分学生不会要这么厚的学习任务，普通大学生都是混完学分拉倒，只有顶尖学生会有猛学的劲头。” 侯院士：“一个原因是知识内容太新，很多老师教授如果用你这套教材的话，他们得重当一次学生，花几个月才能吃透一遍再去给学生讲。不过这个问题倒不是你的教材独有，此次新教材计划，很多教材都有知识太新的情况。” 宋河恍然大悟。 确实，普通高校开的课程很多都是水课，短短开一学期课程，修完学分拉倒，薄薄的教材符合混子学生们的口味，成套的恐怖厚教材只会成为学生们的噩梦，而且老师备课也是超级大麻烦。 “我能用自己的途径宣传推广吗？”宋河灵机一动，打字询问。 “你自己的途径？合法合规的话当然可以，不过你打算怎么推广？”侯院士好奇。 “这两套教材印出来，我就升副教授了，下学期可以带硕士研究生了。” “明白了明白了，很正常，学生想考哪个老师的研究生，肯定得买老师出过的教材学习，那就祝你的教材推广成功！”侯院士回复，“对了，因为你教材出的不错，可能一个月内会安排你一个重要任务。” “重要任务？”宋河浮想联翩，“具体是什么？” “我不便多说，总之很重要。” “明白了，谢谢您！” 宋河放下手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闪烁片刻，突然凝实。 他大概猜到会是什么任务了！ 第665章 什么自行车值一套房啊 周末大清早，宋河坐在宿舍电脑前，专心致志啃论文。 可能论文啃得太多，最近有些近视了，但无伤大雅，这年头不用担心视力问题。 夏天的气息近了，气温还没升上来，但窗户一开，空气中有股夏天的味儿，校园里花草茂盛，清晨的鸟雀鸣叫越来越多，他偶尔会听到几种特殊的鸟鸣声，谁打下来吃掉会牢底坐穿的那种。 忽然，鸟雀声里掺杂了轻微的水声，噼噼啪啪的水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宋河一怔，整个人精神起来，是隔壁宿舍的浴室声！ 二十分钟后，水声停了，宋河焦急地等了片刻，离开宿舍便去敲门。 “咦？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相晓桐开门，脸色好奇。 “心灵感应。”宋河笑道。 一个寒假没见，相老师恢复了原先的美感，不再像高中女生那样瘦削苍白，身材又变得玲珑凸浮，宽松的棉白睡衣也遮不住的弹性。 她这次倒没有弄来塞满文件的行李箱，而是放了一辆……自行车在墙角。 不是学校里随处可见的二八大杠，也不是常规的车，而是折叠起来莹白色小车，看上去相当高级。 “猜猜多少钱？”相晓桐走到桌边沏茶，倒出两杯滚沸的浓茶放在桌上晾着。 “老师你既然让我猜，肯定死贵，便宜车你就不费劲巴拉地拿上来了，直接锁楼下了。”宋河犹豫片刻，狠狠说了个数，“二十万？” “格局小了。”相晓桐微笑，“你提一下试试。” 宋河走过去抓起自行车，顿时脸色大变，他猜到可能会很轻，没想到简直轻若无物，大概还没有一台轻薄本笔记本电脑重。 这手感突破他三观了，蹬起来肯定像飞一样，与之相比，学校里配的二八大杠简直是乌龟爬。 “八十万？”宋河狠狠再咬牙。 “一百零八万。”相晓桐得意挑眉，“车厂给我定制的概念车，材质都是最新的，可以参加世界级赛事。” “老师我感觉你被宰了，虽然这玩意儿做的很轻，也不至于值一套房啊……”宋河吐槽，“老师这是你的新爱好吗？” “上学期我全国各地找转世灵童的时候，经常去一些深山老林小村落，路上时常遇到骑手，有个男的对我感兴趣，停下来搭讪，我就跟他聊了几句。”相晓桐说，“他说他一天能横跨一个省，把我兴趣给激起来了。” “是对骑车横跨一个省的兴趣，还是对那男人的兴趣？”宋河很严谨。 相晓桐脸色一红，伸手揪住学生的耳朵转了个圈，啪地松手，宋河捂着耳朵戴上痛苦面具。 “肯定是对骑车感兴趣！那男人都快四十岁了，我不喜欢老男人！”相晓桐白他一眼，又认真讲，“因为我认知里骑车一天顶多几十公里，上百公里算厉害的了，但他说能一天跨省，让我很震撼！” “后来我了解一下，发现还真不是他吹牛，很多骑手都能做到。我就决定练一下，先试水买了辆十万的车子空运过去，我就边找转世灵童边骑车。”相晓桐道。 宋河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见面老师瘦成那样，除了碰到的案子劳神，还有骑车这种体力运动啊！ “骑着骑着就上瘾了，出汗运动能改善我的内分泌失调，晚上睡得很香。”相晓桐掏出手机，调出相册给他看，“寒假我换新车后骑了两次，一次环琼岛车赛，七天总共一千公里，另一次是从玉林出发的单日极限赛，19个半小时骑了五百公里整。” 宋河接过她的手机，翻阅相册里的照片，相老师一身紧身骑行装，戴着头盔，风驰电掣在山野公路上骑行，帅的要命！ 翻着翻着，突然一双修长白腿泡在温泉里的照片出现，相晓桐一把将手机抢了回去，“后面是付费内容了，不能看。” “十九个半小时骑五百公里？不休息吗？”宋河呆呆地问。 “不休息，边骑边吃能量棒，喝的水都变汗淌出来了，也不用上厕所。”相晓桐道，“我的车不会爆胎，很多骑手半途爆胎，得停下来换胎，会休息一阵。” 宋河也有点被打破三观，一天一夜蹬出五百公里，妥妥的神行太保。 “老师我想试试。”宋河眼馋，用手摸摸车把。 相晓桐打开行李箱，摸出骑行头盔和护膝护肘，迅速给他戴上，又摸出几根能量棒塞进他兜里，“别出学校，在校内骑一骑就行。” 宋河提起自行车就走，下楼，稍微观摩一下，迅速理解了折叠的部件，咔咔打开，帅气的百万自行车展开完全形态！ 跨上去，屁感相当舒服，轻轻一蹬……他不禁大惊失色！ 物理学不存在了！ 自行车箭一样窜了出去，一股子无视牛顿定律的敏捷，速度之快让宋河吓了一跳，他明明没怎么用力，怎么能如此快？这不科学啊！ 再蹬，自行车轻盈地狂暴加速，耳畔迅速响起风啸！ 离谱！牛顿棺材板压不住了！ 只蹬了两下，宋河就彻底上瘾，挑了空旷的大路用力疾驰，引发无数路过学生的注目！ 有些学生骑着电动车，见状一拧车把便追过来竞速，宋河撅着屁股蹬车，轻轻松松甩掉所有电动车，只听得身后一片卧槽之声。 他忍不住歪嘴一笑，一群电动车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个气门芯值钱，拿什么来竞速？不自量力！ 半小时后，宋河浑身冒汗地敲开相老师的宿舍门，归还自行车。 “老师你从哪买的，我也要一辆！”宋河激动。 “嗯？”相晓桐挑眉，“之前不还说我被宰了？不还说这车不值一套房？” “怎么不值啊！惯性定律都不存在了！踩一下就飞起来，这谁顶得住啊！”宋河动容，“话说没有电动助力什么的吧？” “没有，纯机械的，只有上面的里程表带电，会给你计速度、公里、爬坡和心率。”相晓桐笑道，“喜欢我送你一辆，回头带你去参加比赛。” “行啊！多健康的爱好！”宋河连连点头，“谢谢老师带我入坑！” “玩完了说正事。”相晓桐话锋一转。 第666章 林加尔猜想！ 相晓桐拉开抽屉，摸出一个文件袋递过来。 “有个活儿很重要，但是一流数学家看不上，我自己没时间，只能找了十来个二流数学家做，很长时间了还一筹莫展，病急乱投医，让你试试吧。” 宋河接过文件夹，把袋子上的绑绳快速绕开，“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属于二流数学家？” “不，你顶多算三流。”相晓桐微笑。 宋河：“……” “不指望你能做出来，但身为老师，我总得给你点学习资料，这东西够你学很久。”相晓桐说，“万一你运气爆棚解出来，马上给你一个博士学位，外加一千万奖金。” “一千万奖金？”宋河吓了一跳，“这种价格请不到一流数学家吗？” “你对顶尖数学家一无所知，大企业养的一流数学家，每年底薪就几百万，稍微做点成果出来就是上千万的奖金。”相晓桐挑挑眉，“我的神经元公司养了四个一流数学家，去年花了一个亿给他们配房配车发工资。” 宋河咋舌，他的乘黄公司不注重数学，确实不知道数学家的行情，相比起来生物学家和化学家要便宜得多，也可能乘黄还没有真正挖过最顶尖的生物学家。 文件袋打开，抽出一串纸张。 宋河眉头微皱，迅速翻看了一遍，“这是……林加尔猜想？大猜想和小猜想？” “你居然知道？”相晓桐吃惊，“你了解多少？” “刷论文的时候偶然遇到过，一看太难就望而却步了。”宋河说，“量子物理大佬林成济和克拉福德数学奖得主加尔，两人在国际学术论坛上一见如故，晚上在酒馆双双喝成胃穿孔，在医院静养期间探讨学术问题，搞出来这个林加尔猜想。” “没错。”相晓桐点头，“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你知识面还挺广。” “在医院的时候，两个人只搞出来一个小林加尔猜想，后来两人靠邮件远程合作破解猜想，辛辛苦苦破解了一个多月，证明过程没写出来，反而搞出一个难度倍增的大林加尔猜想，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之后加尔突然出车祸死了，林成济睹猜想思人，难以直视，放弃证明。” “加尔未必是出车祸死的。”相晓桐忽然表情古怪。 “啊？”宋河一怔，茫然不解，“各种百科上都说是车祸死的啊？” “前年我从杭市参加学术会议，遇到加尔的同门师兄贾利德，他给我说加尔是去偷一个同事的老婆，结果那个同事提前回家，慌乱之中加尔翻出窗外，试图抓着空调外机躲一躲，结果空调外机的支架长期锈蚀，撑不住加尔这个大胖子，他就从12楼掉下去摔死了。”相晓桐说。 “啊？”宋河错愕，“一代数学大家死的这么窝囊？” “就是因为太窝囊了，北爱当局考虑到国际观瞻，隐瞒了加尔的真实死因。”相晓桐笑道，“消息封锁比较成功，今天加尔在全世界眼里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 “那他同门师兄贾利德还告诉你？”宋河吃惊。 “你猜加尔偷的那个同事老婆，是谁的？”相晓桐憋着笑。 “啊？”宋河震撼，“贾利德也真不藏着掖着啊！被戴绿帽这种事儿不很窝囊吗？” “贾利德觉得自己赢了，毕竟加尔丢的是命。内幕消息说阿贝尔奖本来打算给加尔的，加尔一死，贾利德觉得自己赢面很大。而且贾利德希望加尔一输再输，死后的名声再臭一臭。”相晓桐说，“行了，八卦到此为止，你看看内容。” 宋河低头看手里的文件，感觉已经不能直视林加尔猜想了。 “话说林成济大佬是怎么评价加尔之死的？”宋河又好奇。 “林成济不相信加尔是坠楼死的，他相信加尔是清白的好人。”相晓桐说，“你万一哪天有机会见到林成济，可别提这茬，他这人脾气暴躁，搞不好会为了扞卫亡友名声，挥动老拳狠狠揍你。” 宋河脸色复杂，这很难评，只能说学术圈也都是人，有人怀揣神圣的友情，有人道貌岸然偷同事老婆，有人热烈庆贺同事的死亡。 他低下头去，努力忘掉震碎人三观的八卦，用严肃的目光阅览文件。 读着读着，他发现一个问题。 这份文件并不是专门讲林加尔猜想的，而是先有大量数据，一步步推导归并，最终突然发现需要解林加尔猜想，才能把前面的数据分析出来。 这种情况很难得，应用实际和数学理论迎头相撞！ 宋河好奇地端详那些数据，困惑地看了半天，“老师，这些数据是干什么用的？” “量子生物学你有没有涉猎过？”相晓桐问。 宋河一怔，脸色大变，“不是吧？！” “是的。”相晓桐点头。 他再看数据，脸色深深畏惧。 量子生物学的历史不长，近几十年才开始起步，属于冷门学科里的冷门学科。 原因很简单，量子理论就够烧脑烧钱的了，再和生物跨界联系起来，很少有学者能吃得消。 当然也有一些着名成果，譬如候鸟通过地磁感应定位迁徙方向，现在被证实是通过量子纠缠效应实现的。植物主要光捕获复合物的振荡信号，也被解释为量子相干能量转移。 老师一提示，宋河多多少少能从字里行间看懂一些数据了。 “这是……磁共振检测的大脑信号，排除量子关联影响？”宋河问。 “厉害！”相晓桐眼神闪烁，“你对数据的嗅觉很灵敏啊，只看数字都知道是什么！” “我先回去研究研究吧，量子生物学的东西我不怎么会，得恶补一下，把数据搞明白了，我才方便证林加尔猜想。”宋河拧着眉头，“日期截止到什么时候？” “不着急，今年能弄出来就行。”相晓桐语气佛系，“这么难的题目，我也不好强求，随缘吧。” “这才年初啊，老师你这时限给的也太随意了。”宋河说，“争取高考前后我做出来。” “林加尔猜想已经二十年没有进展了，你能用一年时间做出来，已经是奇迹！”相晓桐说，“就怕一年两年你也做不出来啊！” （今晚可能少一章，量子生物学的基础知识我还没怎么看明白，写起来心里没底……） 第667章 教材大战！ 宿舍，宋河孤零零坐在电脑前，为了博士学位啃论文。 量子生物学的进展比他想的要深，原以为冷冷清清，居然也能找到不少论文，而且这种冷门学科的水货少，敢下场做研究的基本都是大佬，因此大多数论文含金量极高！ 他从基础开始补。 诺奖得主罗杰·彭罗斯曾经写过一本《皇帝新脑》的书，神神叨叨地说人脑细胞中存在一个结构叫“微管”，微管里无时无刻都在进行量子引力效应，继而产生意识。 罗杰·彭罗斯虽是诺奖大神，但他的主攻方向是黑洞，跨界到脑科学跨的很失败，他的理论遭到学术界群嘲，各种尖酸刻薄的嘲讽声都有。 宋河翻了几篇论文，能想象到科学家们一副喷子嘴脸敲键盘的画面，和网瘾少年的高强度对线画风接近。 虽然罗杰贡献的理论被视为野鸡学说，但也成功启发了一些学者朝着新方向去研究，譬如有个叫马修·费舍尔的大佬，也认为大脑很可能是台量子计算机。 马修来头不小，拿过凝聚态物理最高奖巴克利奖，他的研究更深入了一些，指出磷原子的核自旋就是大脑的量子比特。 但紧接着马修也不自信了，说可能他的看法是错的，但这个方向还是值得研究，假如将来能确定他是错的，那么也意义重大。 宋河看的头疼，这很难评，马修在这方面的论文实验相当粗糙，有种玩票的性质，反正他是大神，放个屁也是香的，正话反话都让他说完了。 没辙，宋河只好抛弃虚名盛大的理论，去找一些无名小卒踏踏实实做的实验。 很快，他知道自己的学习方向对了，因为眼前开始冒出升级提示！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57级升至大师58级！】 “给大鼠饲喂两种同位素锂6和锂7，大鼠的筑巢喂养等行为中，锂6组明显更活跃……” “一个原子核可能的最小自旋为1/2，在大脑充满电场的环境中，有1/2自旋的原子核几乎不受干扰……” “大脑内部是以水为溶剂的盐溶液，大量游离氢离子可以让锂6趋向为自旋1/2的核……”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58级升至大师59级！】 “波斯纳分子形成的复杂分子簇是问题关键，在神经元中，这些复杂分子簇将改变神经递质的传导，诞生思维……” “长寿命相干性主要原因是基态振动，而不是激子与激子叠加……” “汞同位素具有非零自旋，会对大脑中波斯纳分子的核自旋……”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59级升至大师60级！】 “经典物理无法解释紫色细菌反应中心里电子转移的温度依赖性，如果引入核隧穿……” “酶依靠电子质子的耦合来控制电荷传输和催化作用……” 烧起来了，脑子烧起来了！ 除了生物级别往上升，宋河的物理级别也不时上跳一下。 他仿佛一头扎进了深渊，短时间内肯定是出不来了，得稳扎稳打一步步学，虽然难度很大，但他还是有信心赶在高考前后，解证出大小林加尔猜想！ 数学果然比生物更烧脑一些，宋河没日没夜补数学，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以至于上课时有同学满脸担忧，询问老师你气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百万自行车很快空运过来了，宋河车子尺寸比相老师的稍大一些，座椅和脚蹬都不一样，适用不同的生理结构。 周末宋河跟着相老师出去骑了一趟车，直接被拉爆了，面对老师的嘲笑，宋河深感屈辱，决定加强锻炼，每天在宿舍做高抬腿，边学习边练腿，早晚有一天把相老师拉爆！ 学校的批文很快发下来了，宋河同志荣升副教授！ 晋升仪式择日统一举行，但薪水待遇分分钟涨了上来，宋河的工作证头衔换了，变成“脑科学院副教授”，办公室也换了一间向阳的，面积扩大两倍！ 学生们也很高兴，对宋河的称呼从“宋老师”快速更改为“宋教授”，至于副字当然是省略掉。 不少同学课间跑来缠着宋河，想报名他的研究生，眼巴巴询问有没有保送名额。 宋河只能无奈地一摊手，坦白只有正教授才能收保送生，老师我级别暂时还不够，于是学生们破口大骂学校，居然只给宋老师一个副教授，简直有眼不识泰山！ 宋河感觉学生们骂的对也不对，他的成就确实够正教授了，但是他的年龄确实太小，骂骂咧咧的学生们岁数基本都比他大，抛开职业，他得管这帮学生叫哥叫姐。 没错，从下学期开始，宋河可以带“脑科学”和“生物制药”两个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但收徒的人数有限制。 前沿科技大学今年的规定是，新教材能卖出多大规模，导师就能收多少学生！ 学校的举措很好理解，大学教材是彰显学校话语权的重要阵地，是响当当的硬宣传，哪家大学出的教材能推广到全国，必然说明在教材的领域里，这家大学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江湖地位无形中就立起来了！ 宋河果断发力，宣传他编写的新教材！ 宣传手段简单粗暴，让乘黄公司发公告！ 【乘黄公司研发团队总负责人宋河，已完成新大学教材《脑科学》和《生物制药》的编写，两套教材适用于本科和硕士阶段，内容涵盖面广，质量过硬，包含大量前沿知识】 【今年秋季招生，宋河将以前沿科技大学副教授的身份，招收首批硕士研究生，面试题目将有40%取自这两套教材】 【乘黄公司校园招聘也将以两套新教材为题库，重点考察相关专业的学生能力，欢迎有意入职乘黄的同学认真学习这两套新教材】 【欢迎各高校讲师深入解读新教材，在全网发布解读文章或网课视频，公司将给优秀讲师发放1万至30万不等的奖金，并有机会得到乘黄公司订单班职位】 乘黄公司刚发公告，神经元公司果断跟了，也发了几乎内容一样的公告，宣布宋河编写的两套新教材，会成为神经元公司校招的考试题库！ 陆续跟进的还有多家高度战略合作的公司，乘黄的股东们，神经元的股东们，纷纷改上几个字发公告，以公司名义公开为新教材站台撑腰！ 相似的套路之前招生季已经用过一次，这次故技重施，宋河有些忐忑，各大高校会吃这一套吗？ 第668章 春江水暖鸭先知 春江水暖鸭先知。 庾才艺是鸭。 最先感受到宋河教材推广威力的，不是宋河本人，而是生工学院的庾才艺。 周末，庾才艺和卢瑟福坐在办公室里，两人不停地接电话。 “退订？为什么退订呢？究竟哪儿不满意？”卢瑟福脸色焦灼。 “书款倒是可以退，但我想了解一下贵校突然退订的原因……”庾才艺脸色难看。 电话一个接一个，两人眼神越来越绝望。 一周前，卢瑟福和项温韦大力帮庾才艺站台，通过各种关系途径，联系全国高校的生物专业，不辞劳苦地推销庾才艺新编的《生物制药》教材。 平心而论，庾才艺这次的教材质量奇高，大半个生物学院的专家教授都参与了编写工作，实乃博采众长之书，以至于项温韦和卢瑟福拿到样书后，都大为惊艳，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 同样惊艳的还有全国各大高校的生物专业，陆续有三十多家院校决定，把新学期的教材改为庾才艺版本的《生物制药》，订教材的款子都打过来了！ 生物工程学院甚至还特地开了次会，把庾才艺的教材编写工作当成学院的重大喜事来庆祝，岂料会议刚开完，情况急转直下！ 从昨天开始，推销教材突然受到了阻力，各大院校接到电话后，一听说是前沿科技大学来推销教材，首先是态度热情无比，聊着聊着发现教材版本是庾才艺主编，态度骤然冷下去，匆匆聊两句找个借口就挂了。 今天更离谱，一大早就有学校打电话来退书，原先给庾才艺版《生物制药》下订单的学校，有十几家突然改主意了，冷不丁地打来要钱退货！ 放下电话，卢瑟福拧着眉头，“你那边什么原因？” 庾才艺一脸无奈，“乘黄的公告太厉害了，给我说原因的几家学校，都是想把毕业生送进乘黄工作！不得不订宋河的书！” “这搞成垄断了！”卢瑟福生气，“最近几年只有乘黄和神经元两家医药企业大规模招人，他们一指定教材，高校还有的选吗？怎么能这么干？简直无法无天！” “难了！”庾才艺沉默片刻，“实在不行，我放弃教材收入，把教材价格往下压一压？” “这怎么行？”卢瑟福吃惊，“你从去年就开始准备编教材，辛辛苦苦忙了一年，现在都不要了？” “我要也没有，不要说不定还能有一点。”庾才艺瘫在椅子上，仰头望天花板，表情像一条咸鱼，“我现在被宋河搞得一点脾气没有，他妈的这就叫生不逢时吧！月城计划的任务没赢他，期末考试被内鬼和他串通，教材又让他将了一军！” 卢瑟福不吭声了，说到期末考试，他心虚的紧，真正和宋河串通泄密的是项温韦，但这话他不方便说，毕竟之前他吹嘘称题目是自己做出来的，道出真相等于打自己脸。 电话又响了，卢瑟福拿起手机接电话。 旁边，庾才艺脸上悄悄划过一丝怨愤，冷冷地盯着他。 …… 宋河在宿舍墙上列了两张清单，第一张清单上写了126个学校名，恰好是全国开设生物制药课程的所有高校，第二张清单则列了16个学校名，是开设脑科学课程的大学。 每当有一所高校订购他的《生物制药》或《脑科学》教材，他便在清单上打一个对勾，几天下来对勾越来越多，逐渐占据了清单的半壁江山！ 宋河相当满意，第一年推广教材，能占据近半数高校，已经是伟大胜利，至于大满贯完全不现实，总有个别高校有自己的教学方案。 除了预期中的高校客户，居然还有惊喜。 今年有4家大学将会新开“脑科学与神经科学”专业，还有12家大学决定给生物学院的学生增设一门脑科学课！ 这些新入场研究脑科学的大学，无一例外选择了宋河编的新教材，甚至有几家高校，压根就是因为宋河的成就，才决定加一门脑科学课程。 高校订购的教材要等夏天开始印刷，但也有部分新教材被挂到网上销售，或分发至各地书店展示。 网络销量居然还可以，一周时间陆续卖了三千多套，线下书店也卖了五百多套，听上去虽然不多，但这可是教科书，不是什么畅销小说，通常教科书都是无人问津慢慢发霉的！ 更何况宋河的《脑科学》和《生物制药》还不是一本两本的问题，是厚厚的一整套，被买走的概率就更小了！ 很快，宋河看到了一条新闻，热度不高，但和他的教材有关。 《常青藤教授赫胥黎·奥格斯格，被学生拍到阅读宋河版脑科学教材！》 奥格斯格在学术界的地位只能说一般般，宋河偶尔翻过他两篇论文，做的研究中规中矩。 但此人是藤校老教授，同时在布朗大学和康奈尔大学任教，有这么一层身份在，新闻热点就起来了！ 很快有照片和视频流传出来，奥格斯格一头白发，课间休息时坐在讲台后，捧一本宋河主编的《脑科学》第一册，拿着手机狂拍……他看不懂中文，只能用手机上的照片翻译来读，遇到翻译离谱的地方，就抓一个华人留学生过去帮他解读。 新闻爆出后，很快奥格斯特在社交媒体发了篇回应，于是再上了一次新闻。 “我有阅读各国脑科学教材和新书的习惯，最近从网购平台上买到了两本宋河新编的《脑科学》，被骗了。” “我以为两本就是全部，买来之后才知道后面还有几本，我问店家后面的呢？店家说暂时只有前两本。我搞不懂为什么成套的书却只有两本，大概因为货源太稀少？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只卖给我两本，却收了我一整套的钱？” “这套书应该是本月刚刚问世，还没有翻译版本，只有中文版，我只能用手机翻译和班里的华人学生，帮助我读明白里面的内容。” “总的来说，这套书给我的感觉是，很不一样！” 第669章 远播全球！ “内容非常具有实战性，它不只是告诉你空泛的理论，还告诉你怎么在实验室里得到这些理论，实验过程中要注意的失误点有哪些。” “第一册有个专门的章节，教学生怎么判断假论文，这种经验往往是老学者用十年时间积攒出的直觉，而宋河成功总结出了一些办法，能让刚踏入学术研究的新人，学会如何分辨论文里的可疑数据和可疑图像。” “同时知识点非常新，我甚至看到了几个月前的学术进展，这是极为罕见的，通常学士阶段的教材，只教一些几十年前老生常谈的东西。” “最值得注意的是宋河的思考模式，他会把他对一个问题的思考方式教出来，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从数学角度入手，一类是从非数学角度入手，大概是为了照顾不同数学水平的学生。个别思考角度非常刁钻和神奇，甚至可以说颠覆了我对某些老问题的看法！” “我已经将宋河的这套《脑科学》推荐给我的学生们，下一步我也打算取一些精华部分放在课堂上教，我预测两三年之内，这套教材会风靡全球，变成脑科学领域学生们桌上的必读书。” “最后，谁有这套书的英文翻译版本？或者谁知道翻译版本会什么时候出？” 宋河微微一笑，立即通过学校途径联系奥格斯格，询问他是否愿意翻译这套《脑科学》教材。 奥格斯格的回应十分激动，如果一套教科书将畅销全球高校，那么翻译者也将与有荣焉，只是他本人的中文水平止步于“你好”“谢谢”，担心无法承担如此艰巨的任务，毕竟宋河编写的《脑科学》翻译成英文，至少会有三四千页的规模！ 宋河大度的表示信任奥格斯格，劝他不要扭扭捏捏，放手去干。 今天的翻译工作已不是一个世纪前那么麻烦，翻译软件能完成80%的工作，剩下的20%只不过是纠正学术名词，因此翻译的主要难度并非语言，而是对脑科学专业知识的掌握，奥格斯格身为老教授非常合适！ 经过短暂的线上讨论，英文翻译班子确定下来。 奥格斯格拉了一个他的华人同事，带着班上的几个华人留学生，总共十来个人共同翻译《脑科学》，争取一年内完成并出版。 《生物制药》的外文翻译工作交给了伊雷马永生公司，他们主动请缨负责法文版和英文版的翻译工作。 宋河审核了一下翻译人选，大为心惊，一段时间没关注，伊雷马永生公司又挖到好几位业界大牛，实力再次暴涨！ 此外还陆续有些南方国家的顶尖大学发来邮件联系，承接新教材的小语种翻译工作。 有些语言宋河甚至没听说过，但一查使用语言的人口还真不少，看来非列强国家在舆论场上是失语的，人多且穷，于是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 新教材的火爆速度让宋河十分吃惊，他原计划是先占领十几家国内院校，花个两三年推广到几十家国内大学，打出名气后再引发海外关注，进军各国高校。 没想到压根用不了几年时间，一眨眼的功夫知名度就响出去了！ 学校的副教授晋升仪式终于举办，地点依旧是学校礼堂，仅有二十来位讲师成功晋级副教授，整个仪式平平无奇，纯属走个过场，宋河拍照发给家里报喜，老宋家出现副教授了，祖坟冒烟。 教材搞定，宋河的工作重心又集中到林加尔猜想上。 …… 周六早八点，宿舍。 宋河盘腿坐在地板上，周围是纸的海洋。 地板上铺满了演算纸，墙上贴了半面墙的证明纸，桌上还放了一大堆资料，俨然印刷厂的纸张仓库。 他痛苦地搓脸，头疼不已。 本以为大师段位可以为所欲为，但在真正的难题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最近研究数学不眠不休，做梦都被证明步骤的漏洞折磨的五内俱焚，整个人累的像中邪。 前些天坚定的信心隐隐动摇，或许林加尔猜想真的贼难，或许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三流数学家。 “梆梆梆！”宿舍门敲响。 宋河起身开门，相晓桐手拿一份文件袋进来，被屋里的纸海吓了一跳。 “你这不收拾收拾吗？”相晓桐问。 “都有用，废纸早清走了。”宋河继续坐在地上，“我取得了一点进展，但破解小林加尔猜想还遥遥无期，大林加尔猜想就更不敢想了，老师这种难题你只给一千万真的有点抠抠嗖嗖！” “提高到一千五百万了，并面向全球征集答案，神经元公司下午就发正式公告。”相晓桐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我请的那些二流数学家，也解出了一些进展，拿来给你看看。” “行老师你放桌上吧，我要不要给你说一下我的进展？”宋河问。 “来。”相晓桐很感兴趣地蹲下。 宋河坐在地板上，从周围的纸堆里扒了扒，拿出一张递给她，开口讲： “先把大脑视为无穷维动力系统，这是老生常谈了。” “从尺度变换下的流动入手，所有脑内流线都会被汇集到某个子流形A上……” “设一个固定点M，流速等于零，M刚好处在A上，形成鞍点，部分流线会被引入鞍点，而鞍点射出的流线沿着子流形不断偏离……” “考虑到标度不变性……” 宋河说着说着，相晓桐突然开口插话。 “考虑标度不变性，鞍点会作为尺度变换的不动点，从F到H就会是临界行为，重整化群流的红外有效理论具有稳定性……” 宋河愣住，听相老师飞速地说了三分钟。 他露出见鬼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老师你数学水平这么牛逼？我开个头你就会？” 此时此刻，宋河确实被狠狠震了！ 这些内容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摸到门道，相老师居然用一两分钟就完成了？这思考速度太逆天！这是人类能拥有的脑子？ 相晓桐微微一笑，伸手从桌上拽过文件袋，拍进学生怀里。 “好好看看吧！” 宋河发懵，拆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纸，仔细一读，恍然大悟！ 第670章 此路不通！ 英雄所见略同！ 文件袋里的内容，恰好和宋河刚刚说的那些完全重合！ 怪不得老师懂，原来提前看参考答案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相晓桐挑挑眉，“先听哪个？” “好消息。”宋河坐直。 “给出这份进展的，是我请的二流数学家之一，北大邓教授，主攻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看研究方向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水平。”相晓桐道。 “你刚刚也看了，他取得的进展和你差不多，只不过他用的时间少一点，最近他有一堆教学任务和学术会议，是用晚上睡前的一点点时间做的。” 宋河微微动容，肃然起敬！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大名鼎鼎的N-S方程，千禧难题之一，用于描述粘性不可压缩流体的动量守恒，是粘性流体力学的基石。 流体力学的难度众所周知，尤其涉及到湍流，基本上是吃数学家不吐骨头。海森堡曾经吐槽过，如果他见到上帝，会问两个问题，为啥有相对论，为啥有湍流，如果上帝只知道一个答案，肯定是前者。 如此恐怖的研究方向，等闲数学家压根不敢去碰，因为一眨眼就是一辈子过去了，鸡皮鹤发还一事无成，只有真正牛逼哄哄的数学家，才敢挑战这种人类极限的难题！ 此刻宋河的解证进度和牛逼哄哄的邓教授一样，答案也是雷同卷，说明他的水平已然不可小觑，有……迈入二流数学家行列的资格。 “坏消息呢？”宋河问。 “坏消息是，邓教授在两个星期前就把这份文件袋做出来了，他本想全做完之后再给我，但昨天突然寄给我了。”相晓桐说，“寄来文件袋的同时，邓教授还附了一句话。” “什么？”宋河好奇。 “此路不通！”相晓桐说。 宋河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此路不通？！ 这感觉就像玩一个破衣烂衫的小白号去打怪，辛辛苦苦走到BOSS老巢附近，正欲冲锋一波，突然前面一个浑身金甲的王者号退了回来，丢下一句“根本打不过”扭头就走！ “实在不行放弃吧。”相晓桐笑着拍拍他肩膀，“反正我公司准备面向全球悬赏答案了，赏金提到一千五百万，说不定会有一流数学家下场。” “能问问邓教授为啥此路不通吗？”宋河一脸难受，“我这个人习惯有始有终，都研究好久的题目，不想随便放弃啊！” “没法问。”相晓桐摇头。 “为啥？”宋河茫然。 “邓教授是阿斯伯格综合症。”相晓桐说，“惜字如金，跟他沟通很困难，发消息他都不回的。” 宋河一怔，明白了。 阿斯伯格综合症和孤独症很像，人际交往困难，语言交流困难，常沉浸在某种爱好里无法自拔，学术圈这种人还挺多的，只要有患者把学习视为爱好，很容易爬到教授之类的位置。 身披金甲的王者号是个呆子，只会刀剑如风地砍怪，此外沉默寡言。 深思熟虑后，宋河长叹一声，“我还是继续试试吧老师！说不定邓教授看走眼了呢？” “想试就试，但不要这么拼了，注意身体。”相晓桐道，“这一千五百万奖金你肯定拿不到了，邓教授比你快，悬赏一出，还会有更强的高手下场。” “我就当作业了，能做多少是多少。”宋河说，“早日追上老师你的数学水平。” “再练十年吧！”相晓桐笑笑起身，亲昵地摸摸他脑瓜，离开宿舍。 宋河独自坐在满地白纸里，望着邓教授的进度，眉头拧成DNA螺旋。 下午，神经元公司发布公告。 【神经元公司决定设立神经元奖，面向全球，投入巨资，奖励解决关键学术问题的顶尖学者】 【神经元奖不定期公布关键学术问题和奖金，奖金数额将根据问题难度和重要性设置】 【首个神经元奖的关键问题是：证明林加尔猜想！】 【率先证出小林加尔猜想，可获得奖金300万，率先证出大林加尔猜想，可获得奖金1200万】 公告一出，迅速在学术圈扩散，也引发众多网友围观！ 科研企业重金买答案或技术，早已屡见不鲜。 有些通讯企业会花费数百万买一套数学解决方案，众多互联网企业会花大价钱雇佣黑客找漏洞，越是高科技企业，在这方面投入就越多。 但神经元公司开出总额1500万的奖金，数额之高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少见的！ 神经元公司还在官网专门开了个【神经元奖】的论坛，点进去之后便是报名窗口。 宋河果断报了名，但看不到其他报名者的信息，只有很多人匿名在论坛里灌水聊天，各种语言都有，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艰难的冲锋又开始了。 宋河死磕林加尔猜想这尊数学大妖，尝试从各个角度用各种手段推进，把可能的进攻路线挨个证明一遍，灵感穷尽了，就读前沿数学论文找灵感。 茶不思，饭不想，昼夜不息！ 学生们又开始担忧宋教授的身体状况，明明也没有黑眼圈，但肉眼可见的虚，虚倒是其次，精神状态也在变差。 有时宋河讲课讲到一半还会顿住，整个人像时间暂停了一样卡在讲台上，手高举着粉笔不动。 许久，突然在黑板上写下一串神秘的公式，写上几行他又如梦方醒，回头看一眼满教室懵逼的学生，尴尬地笑着道个歉，快速把神秘公式擦掉。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食堂里，宋河的教室和奚雁凡的教室就在隔壁，两人下课后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吃着吃着宋河便会盯着碗陷入沉思，奚雁凡叫他好几声都不答应，整个人像石化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大脑？”奚雁凡忍不住吐槽，“这星期第四次了！” “我看大脑还用去医院？我实验室的设备不比三甲医院好？”宋河挑挑眉，“是在想数学题，想走神了。” “很难？” “林加尔猜想。” “那是什么？”奚雁凡茫然，露出愚蠢无害的眼神。 “确实很难。”宋河只好点头，“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能解决的问题了，想证明出来，恐怕得靠运气。” 说完，宋河忽然抬头望着奚雁凡，似乎想起了什么。 第671章 楚龙送来独门秘籍 事实证明硬实力不足的时候，运气很难弥补。 宋河狠狠地盘了奚雁凡许久，回宿舍解题，依旧是一筹莫展。 而且情况比之前更严重了，先前他好歹还能找到向前推进的道路，现在他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许久不知道如何下笔，就像在游戏里遇到了空气墙。 凌晨四点半，宋河在阳台上忙着做高抬腿，这段时间初步练出一点肌肉，汗水浸透薄睡衣，勾勒出浅浅的肌肉曲线。 一方面他得保证每天的练腿时间，好在将来的自行车赛里拉爆相老师，另一方面剧烈运动后大脑神经元会快速生长，说不定能打开他迟滞的思路。 手机放在窗台上，屏幕忽然亮了。 楚龙：“宋兄，你有没有报名神经元奖，林加尔猜想的解证？” 宋河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打字回复，“报了，怎么，你也报了？” 楚龙：“实不相瞒，我签了本硕连读，这学期刚开学，老师就让我们选一个课题当硕士毕业论文，我选的恰好就是小林加尔猜想，天天研究这玩意儿，老师每周末指导我一天。” 宋河吃惊，“这么巧？” 楚龙：“现在神经元一出天价悬赏，我这研究方向八成要作废了，搞不好很快会有数学家把大小林加尔猜想给证出来。但我毕竟有个先发优势，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想抓住最后两成机会再挣扎一下。” 楚龙：“你数学强一点，我想问问你对小林加尔猜想的看法，可能的话，咱们合作。” 宋河意外地挑挑眉，迟疑着询问，“你导师是不是邓教授？” 楚龙：“？？？” 楚龙：“你怎么知道？！” 宋河想了想，也不能直说“你导师的研究进度在我手里”，随便编了个理由： “翻过他论文，他的研究方向完全可以涉猎小林加尔猜想，北大没有第二个导师敢让学生研究这个了，导师有本事兜底才敢让学生做，不然没法毕业。” 楚龙：“牛逼，数学圈被你摸透了！” 宋河：“合作吧，我的目标是大林加尔猜想，小林加尔猜想要是能做出来，赏金归你。” 楚龙：“你有钱，赏金我就不客气了，真能做出来的话，论文咱们共同一作。先互换进度？” 宋河：“好！” 老熟人合作，沟通起来格外迅速，三言两句敲定了合作分成，两人把手头的进度拍成照片，互发给对方。 宋河翻着楚龙的照片看，刚开始十几张没啥好看的，和他的进度一模一样。 但到了最后几页，一些神奇的内容出现！ 宋河眼都直了，满脸懵逼，竟然有种小学生阅读微积分教材的错觉，最后几页的大部分内容，他完全没见过！ 楚龙明明数学水平比自己差，怎么能写出如此高深的东西？ “从倒数第六页开始，你写的内容都是什么？”宋河好奇。 “同调镜像对称你学过没？”楚龙询问。 “学过，但你这是同调镜像对称吗？”宋河茫然，“看上去完全没关系啊！” “只是看上去完全没关系，这些内容都是同调镜像对称的衍生研究，有些知识是我们学校新做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发表到数学期刊上，得等两个星期才会刊登。”楚龙解释，“我是邓教授的学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先学了一些。” 紧接着，楚龙又开始发照片，是他的学习笔记。 足足二百多张照片，每一张都写的密密麻麻，几乎相当于一本小书！ 宋河先快速浏览了一下，马上欣喜若狂！ 尚未外传的独家秘籍！ 凭借数学家的直觉，他本能地嗅到宝物的气息，完全看不懂，但极具条理性，同时出自大家之手，这不是宝物是什么？！ 北大数院不愧是数学圣地，底蕴实力不容小觑，静悄悄就憋出此等异宝！ “楚兄，你师门的独门秘籍，给我一个外人，是否过于礼重？”宋河谨慎道。 楚龙：“没事没事，过俩星期就刊登了，不过是提前俩星期给你，我请示过邓教授，说我想找个老同学一起攻坚小林加尔猜想，能不能外借一些课堂笔记，他点头了。” “那好，我突击学一下！”宋河回复。 扣上手机，宋河打开电脑，从大屏幕上看课堂笔记，正襟危坐高度紧张。 看了几页，烧脑感瞬间上头，有点头晕，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比享受、陶醉！ 好东西，纯度够高，劲儿够大！ 他忍不住起身，换了一套干燥的睡衣，古人对待上等的学问要沐浴焚香斋戒三日，他至少也得换套干净衣服以示尊重。 楚龙的笔迹相当潦草，和医生开的处方笺差不多，尤其是每页课堂笔记的边角处，会有大量内容纠缠在一起，像是贪吃蛇玩到最后一样拥挤。 宋河连点鼠标，不断放大，脑袋左拧右拧试图认清字迹，但瞪眼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明白。 无奈，只好截图发过去，询问具体内容。 “A是加性范畴，CA是复形范畴，DA是复形的同伦范畴，DA由CA中的复合自然诱导而来……”楚龙迅速回了一长串。 宋河回了个ok的小表情，继续学笔记。 学了几页，又遇到贪吃蛇笔记，大坨黑漆漆的字迹纠缠在一起，比甲骨文还难辨认。无奈，只好再次询问。 “看看这个。”宋河发截图。 “一个平移函子是一个加性自同态，设K三角形为一系列态射组成的序列……”楚龙秒回。 “好，这个呢？”宋河再发截图。 “Cone（u）是u的映射锥，p是典范单射，ir是典范满射……” “这个？” “假设其中两个单设是g、h、j同构，那么第三个态射也同构，第三个顶点在同构意义下是唯一的，可以称为h的锥……” “？” “对于DA中的任意态射，M、m是同伦等价，当且仅当m锥同伦等于零……” “？” “稍等啊，这儿我也没看清。”楚龙卡住了，“给我两分钟我回忆回忆。” 宋河无语吐槽，“你这字儿得练练啊，正常写字都写的和密电码一样，不去干谍报工作可惜了。” “没办法啊宋兄，你不知道我那老师讲课有多快，压根不给我们留思考时间，我的写字速度必须跟上老师说话速度，一天课上完手都是麻的，夜里躺床上整条胳膊都疼。”楚龙倒苦水。 宋河深感同情，邓教授毕竟是阿斯伯格患者，不擅长和学生沟通是必然的，楚龙摊上这么一个老师，肯定活得挺累。 本硕读完，恐怕楚龙都不用刻意剃光头了，自然而然就秃了。 “不行了宋兄，完全想不起来！我困得脑子不转了，三十多个钟头没睡觉，我得补个觉。”楚龙突然道。 “一天半没睡？你干啥了？”宋河诧异。 消息发过去，楚龙却没回复，想必千里之外的北大宿舍楼里，一个秃瓢正歪在床上呼呼大睡，手机屏幕上还亮着未读消息。 宋河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先学能看懂的笔记，查查资料推断看不清的位置具体写了什么。 第672章 杨神何许人也？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80级升至大师8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81级升至大师82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82级升至大师83级！】 到中午了，宋河摸出一盒自热米饭，咔嚓撕开，片刻后房间里溢满牛肉土豆的香气，再掏出一瓶橙汁一瓶葡萄汁，就是全部的午餐。 楚龙的课堂笔记非常顶，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一上午连升三级的快感，毕竟大师级数学不是随随便便能升的。 二百多页的笔记飞速学了一百多页，凡是笔记不清的地方他都截图，但没有立刻发送，而是先试着猜测模糊不清的位置是什么，猜出的截图就删掉，猜不出的继续保留。 宋河感觉自己像是在破译古籍，有些挖出来的古籍字迹模糊了，得对照上下文猜测具体是哪个字。 虽然麻烦，但这么学习居然速度挺快，毕竟要开动全部脑细胞去想，要拼命地上网扒相关论文，无论最终有没有猜出来，都扫荡了一大堆相关知识。 吃饭吃到一半，消息突然来了。 楚龙：“跟同学打题斗来着，车轮战，打了二十多个小时，打完又赶上老师布置作业，就熬夜做，加起来三十多个小时没睡。” 宋河吃了一惊，“你们怎么题斗？互相出题考对方吗？” 楚龙：“不是，是从上一届的期末考卷里扒题目，同时学同时做，看谁得分高，分数差距超过十分就把人斩掉，换一个挑战者上来打，分差不超过十分就再找一套国外强校的数学卷子加时赛。” 楚龙：“压力大的一比，因为不少好事者围观。我用光两支笔芯，手腕子快写断了，不过好歹是赢了，三天后我能进半决赛，对手全是顶尖高手，可能要跪。” 宋河十分错愕，“你们的课余游戏这么残酷？打比赛二十个小时起步？疯子吗？” 楚龙：“诶！说对了！我们数院号称北大的四大疯人院之首，从同学到老师都卷的不行，我来上学以后感觉进了玄幻小说里的宗门，天天一群人拼命修炼，殊死决斗，老师们甚至也会下场暴捶我们，我都快被捶傻了！” 楚龙：“我们班已经有两个离开数院的，一个转专业，一个退学复读，退学那个走的时候感慨地和我说，他以为考几次数学150就配给竞赛爸爸们提鞋了，实属拎不清自己斤两了。报名的时候清华老教授以亲身经历劝过他，不要来北大数院这种地狱，他年少轻狂没听，现在非常后悔。” 宋河隐隐冒汗，前科大的学习氛围也很卷，但貌似听上去北大数院更恐怖一些，看来前科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宋河：“你们这一届，最牛逼的是谁？” 楚龙：“很难说，神仙太多了，目前名头最盛的可能是杨静山，我们恭恭敬敬叫他杨神或者山神，听说过没？” 宋河微微皱眉，“好像在哪听过，但记不起来了。” 楚龙：“杨静山拿了华罗庚金奖、陈省身金奖、许宝騄金奖、林家翘金奖、个人全能金奖和周炜良金奖，不到15岁进国家数学奥赛集训队，拿了两次IMO金牌，一己之力碾压了同期的所有人，几所藤校专门联系过他，只要他愿意去藤校上学，连英文都不用学，给他专门配个贴身翻译，被他以饮食不习惯为由拒绝了。” 宋河震撼，“金奖大满贯，真神仙啊！” 楚龙：“他这人自带逼格，上学期他发了一篇论文，我们好多老师看不懂，就问他灵感从哪来的，怎么想到做这种问题的，你猜他回答什么？” 宋河：“什么？” 楚龙：“他说，他从幼儿园开始就在想了。” 宋河面色茫然，这很难评，作为一个被系统点醒的半路天才，他很难想象真正的天纵奇才是什么成长轨迹，是真的从幼儿园开始就研究数学问题？还是无师自通装逼之道？ 楚龙：“杨静山说他也准备搞一搞林加尔猜想，争取把大小猜想都破了，委实说我压力很大，我和他对拼差不多等于蚍蜉撼树，跟他打的话我活不过一回合，所以不得不找强力外援，就找到你这儿来了。” 楚龙：“我给你的那二百多页笔记，他两天就看完了，你可以试试你花多久能看完，大概就知道孰强孰弱。” 宋河：“我现在看了一百页了，应该比他快。” “你这么快？好好好有赢面了！”楚龙顿时大喜，“不过你再往后学学，越往后越难，前面只是开胃小菜，说不定后面会耗掉很多时间。” 宋河把看不清的笔记截图一股脑发给他，楚龙继续逐条解答。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鼠标的哒哒声。 窗外虫鸣鸟叫，春天不冷不热，这种季节不研究数学，简直是一种浪费生命。 手机闹钟响了，是下午上课的提示，毕竟宋河同时还是一位老师，学生们会聚集在教室里嗷嗷待哺。 伸手关掉闹钟，宋河眉头一皱。 上课有什么意思？ 不去！ 点开和奚雁凡的对话框，宋河简单粗暴地发了四个字，“替我上课。” “滚，我要睡觉。”奚雁凡也简单粗暴。 她现在对替上课有抵触情绪，毕竟学生一见到不是宋老师教课，便会大面积逃课或睡觉，搞得她很没面子，怀疑人生。 “秋天我要收研究生了，我让他们全进你魔方社。”宋河回复。 “该死，宋河你拿捏我是吧？”奚雁凡道，“你们班讲到哪了？” “我办公桌上有一捆试卷，你发给他们做就行。”宋河回复。 轻轻松松，下午的课推掉了，果然和同事之间还是要搞好关系，尤其要抓住同事的软肋。 宋河全身心扎进数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向着最后几十页课堂笔记发起冲刺！ 冲着冲着，他发现楚龙没骗人，前一百页的确只是开胃菜，最后几十页的课堂笔记才是重头戏！ 第673章 阿贝尔奖得主？ 但宋河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二话不说就是干，干不动就补点心算胶囊，没有推不平的笔记知识！ 三十多个小时，他闷在屋里几乎一刻不停地学，终于把楚龙的两百多页笔记扫荡一空。 脑子里塞满知识，灵感又开始喷发，宋河继续尝试解证小林加尔猜想，像挖穿山隧道般一寸寸地前进，遇到无法突破的花岗岩便试着绕过去，实在绕不过去便等待炸药。 炸药由楚龙提供，他每天的任务就是上数学课，顺便把课堂上听来的独家知识抄成笔记，再像间谍送情报一样源源不断发送给宋河，这些笔记里往往会有一两个新奇的技巧，能让宋河试着炸开挡路的花岗岩，继续向山体内部掘进。 短短几天后，意外发生！ 不是宋河的意外，不是楚龙的意外，而是楚龙老师的意外！ 半夜醒来，宋河拿起手机看时间，但视线被弹出的新闻吸引： 《阿贝尔奖今年获奖名单疑似泄露！》 《重磅！北大邓浦和教授获得阿贝尔奖？》 《知情人士透露，今年阿贝尔奖的获奖人为某邓姓亚洲数学家》 宋河震惊！ 阿贝尔奖是什么含金量？可以视为诺贝尔数学奖！据说设立此奖的一个原因，就是弥补诺贝尔奖项不包含数学的遗憾，甚至奖金也和诺奖差不多。 数学界另一大至高奖菲尔茨奖，是有年龄限制的，颁给四十岁之前取得重大成就的科学家，而阿贝尔奖则主要颁发给大器晚成的数学家，近些年领奖的数学家都有七八十岁，学术界笑称必须得足够长寿才能角逐阿贝尔奖。 阿贝尔奖的评奖委员会只有五个挪威人，评委人数的稀少和地域性，就决定了颁奖人选相对闭塞，重重阻碍下邓教授还能拿到阿贝尔奖，其江湖地位将一举奠定！ 正式颁奖是在六月份，但提前都会有风声和通知流露出来，宋河翻了翻新闻，是几家名声较大的外媒报道的，没有谈及具体的细节，只说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国内媒体再翻译一下转载进来。 “楚兄，你导师要拿阿贝尔奖，是真的吗？”宋河忍不住发消息。 “不知道，我们班群都炸锅了！邓教授说暂时没接到通知。”楚龙回复，“我看新闻上只是说，某个邓姓的数学家，我记得国内还有两个姓邓的数学家，虽说都没有我老师牛逼，但也不排除爆冷门的可能性啊！” “我觉得不是空穴来风，字越少事越大，每个媒体的报道字数都挺少的，我嗅到一股确有其事的味道。”宋河回复，“羡慕啊楚兄，摇身一变成了阿贝尔奖得主的学生了！自己努力不如导师努力！” “嗨嗨嗨，别急着羡慕，说不定是乌龙呢，可能邓教授只是进了候选名单。”楚龙道，“不过我们班都激动的睡不着觉了，正在群里讨论数学题。” 宋河也睡不着觉了，倒不是激动，相晓桐要是得奖他还激动激动，邓教授他又不认识……他主要是睡饱了。 他坐到电脑前，继续学楚龙新发来的课堂笔记，数学级别稳步上涨。 学着学着，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预感。 自己正在学的内容真像是出自数学大家之手，见微知着，邓教授拿个阿贝尔奖也极有可能！ “咚咚咚！”宿舍门敲响。 宋河开门，相晓桐裹着睡衣敷着面膜，一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拿着手机眼神兴奋。 “新鲜大瓜！今年阿贝尔奖要颁给北大的邓浦和教授！”相晓桐说。 “还不能确定啊，我有内部消息。”宋河摇头。 “巧了，我也有内部消息，你的内部消息从哪来的？”相晓桐好奇。 “我一个同学就在北大数院念书，他导师就是邓教授，邓教授在班群里说他没有接到获奖通知。”宋河道。 “北大数院算什么内部消息啊，我的消息从挪威来的。”相晓桐得意冷哼，“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今年就是颁给邓教授！” “挪威？”宋河一愣，“老师我记得你也不怎么出国吧？你哪来的挪威消息？” “神经元公司在挪威有分公司啊！我公司高管和那边很熟，刚刚我发消息让他们打听了一下。”相晓桐解释，“奥斯陆大学校长给回了消息，挪威皇家社科学院也给回了消息，都说今年是邓浦和。” “真的假的？”宋河震惊，“老师你关系网这么牛逼？多多少少有点开挂了！” “敢赌吗？”相晓桐挑眉。 “不敢，我信了。”宋河秒怂，拿起手机，“我给同学通风报信一下，我也装一回手眼通天。” “宋河你加加油，也拿个诺奖或者菲尔茨奖之类的，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沾沾光，哪天激动一回。”相晓桐笑道。 “老师你拿个菲尔茨或者诺奖不行吗？”宋河道，“当老师的不得先拿奖做表率？” “臭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生干不过老师算什么学生？”相晓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行了，新鲜大瓜给你了，你忙吧。” 宿舍门关上，宋河马上给楚龙发消息，“从挪威来的内部消息，就是你老师拿奖，消息来源有99%的可信度。” “拉倒吧宋兄，上哪弄挪威的消息去，第一手消息肯定是我老师知道。”楚龙不屑，随即发了个链接过来，“你看，外媒集体撤稿了，这事儿有反转。” 第674章 晚上我来找你 宋河上网看，果然，媒体们很奇怪地撤稿，接二连三删除了阿贝尔奖的爆料内容。 难道此事还有反转？ “我们和邓教授聊了一下，他目前最顶尖的学术成果，就是新完成的同调镜像对称相关理论，其中一小部分就在我课堂笔记里，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很强。”楚龙回复。 “但问题是，这部分理论只是投给了学术期刊，还没来得及发布，阿贝尔奖难道这么赶，放着现成的老数学家们不颁奖，非要从期刊编辑部里拿个抢先消息，也不经学术界广泛讨论，就匆匆忙忙颁给邓教授？”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得冷静，八成是个乌龙。”楚龙好心劝戒，“你从挪威的消息渠道不靠谱啊，有人忽悠你，你得小心了。” 宋河也有点被他说服了，确实，邓教授上半辈子的成果只能算个二流数学家，新论文还没刊登呢，怎么可能帮他光速评上数学至高奖？ 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和相老师赌点什么？ 但貌似相老师的消息渠道很硬，他又不敢真赌。 不操心了，学习！ 宋河伏案忙碌起来，继续尝试解证小林加尔猜想，解了两个小时，稍稍有些进展，手机消息又来了。 “卧槽神了！”楚龙回复，“阿贝尔奖给我们邓教授来电话了！邓教授一开始以为是电信诈骗，还没接，校长给他递消息他才接的！” “媒体也开始敞开报了。”宋河看了一眼手机弹出的消息，“稳了，我的消息渠道没问题。” “牛逼啊宋兄，你这消息渠道有点东西！”楚龙赞叹，“比得奖人都提前知道！” 《阿贝尔奖花落北大！》 《北大邓浦和教授荣获今年阿贝尔奖！》 《北大数院再添一尊数学至高奖！》 《阿贝尔奖评委会公布，获奖人邓浦和！》 各路媒体疯了一样报道，有好事者贴出邓教授曾经的论文，网友们集体跪了，前沿数学这东西基本和普通人无关，人和人的智力水平确实有极大差异，但看不懂不影响大家高兴，任何学科的至高奖都是喜事。 晚上新闻联播也报了，特地采访了一下邓浦和教授，镜头前的邓教授羞涩木讷，也没讲太多话，只说考虑抽时间去挪威领奖，以平常心看待奖项，打算捐一部分奖金投资北大数院，同时希望广大数学学子努力奋斗云云。 宋河有点羡慕，这才叫出风头，估计北大数院的学生们今天都沸腾了！ 邓教授获奖虽然很热闹，但很快出现了负面作用。 两天后，楚龙发消息过来，说邓教授再过几天就要休长假，暂停讲课不知要去哪躲着，据说是要找个清净地方继续攻克他的毕生目标N-S方程。 数学家一直是默默无闻的职业，突然遭到媒体和公众的聚焦，大概让邓教授无所适从，决心抛下学校的工作暂避风头。 宋河和楚龙一起头疼，最近两人在小林加尔猜想上有些进展，但很多进展的灵感，都来自邓教授的讲课内容，邓教授一跑路，他们攻克小林加尔猜想无疑会难度加剧！ 很快，楚龙的课堂笔记断供了，他开始跟着另一位教授上课，但教授和教授之间的区别比人和草履虫的区别还大，新教授几乎是照着课本念，毫无新颖知识。 幸好，邓教授消失没几天，他的同调镜像对称新论文刊登了，正是这篇论文让他斩获阿贝尔奖，干货满满，微言大义，宋河和楚龙激动地尝试从论文里自学。 两人的聊天记录充斥着天书般的文字，外人看都看不懂： “镜像对称在这里是什么？辛流形的深谷范畴与其镜像的凝聚层范畴之间的导出意义下的等价！所以……” “我们先考虑A侧，正合拉格朗日子流形构成正合深谷范畴，此时……” “X中紧正合拉格朗日子流形均哈密尔顿同痕到圆K，我们之前讨论的摩天大楼层不仅仅是r……” “相交点都确定了，考虑到R的万有覆盖平面，我们是不是能做双射关系？” 浩浩荡荡的学术讨论每天能持续两三篇作文的长度，但这只是一开始，几天后楚龙开始跟不上宋河的思路，宋河认为很简单的问题，楚龙得花许久去反应。 仿佛两人并肩登山，原本遇到沟沟坎坎可以互相扶一把，但终于有一个气喘吁吁走不动了，另一个再三犹豫下只能放弃。 两人的沟通次数日渐减少，最后变成一天只有寥寥四五条消息。 宋河孤独地向着顶峰发起冲击！ 他推掉了一半的课程，三餐靠外卖，从早到晚不停地解证，整个人距离走火入魔仅有一步之遥。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该理发刮胡子了，某次上课回来遇到相老师，相老师吃惊地喊他长毛贼，叮嘱他去理个发刮刮胡子，他点头答应，但进屋后看到满墙的证明纸，马上把什么都忘了，于是几天后见到相老师，胡子头发变得更长。 最后，还是相老师打电话叫了一个理发师，上门给宋河服务，才让他的形象好转。理发师对宋河宿舍里的纸海非常震惊，大惊小怪地说，原来科学家的生活真的是这种做派。 时光飞逝，到了月底最后一天。 清早，宋河昏昏沉沉地离开宿舍，前往脑院去给学生们上课。 恰好在楼下遇到买油条回来的相老师，马上叫住他。 “你晚上没事吧？”相晓桐脸色有些古怪，声音压低。 “没事啊。”宋河眨眨眼，“怎么了？” “今晚哪也别去，就在宿舍待着。”相晓桐说，“大概零点之后我去找你。” “啊？”宋河吓了一跳，结巴起来，“啥……啥事儿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个惊喜，老老实实在宿舍待着就行。”相晓桐拍拍他肩膀，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提着油条走了。 第675章 大师级巅峰！ 黑板上，宋河轻盈地写板书，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学生们不停地低头抬头抄笔记。 “哺乳动物大脑里，负责找路的主要细胞有两种，头朝向细胞识别动物朝着什么方向，网格细胞则在脑中构建地图，辅助定位。” “这只是笼统的叫法，实际上每种细胞都包含很多小种类。” “学术界曾经认为，头朝向细胞只有宽波低频的常规放电兴奋性神经元这一种类型，但我国科学家找到了另一种，窄波高频的快速放电抑制性神经元，这种抑制性神经元甚至有更强的簇状放电和方向选择，并且在黑暗中保持稳定……” “这周大家要去实验室尝试做小鼠的迷宫实验，计入平时分，具体要求是……” 宋河讲课讲的很轻松，对付本科生的知识实在太简单了，比喝水还容易。 他的脑子正在分工合作，一小部分脑子负责控制嘴巴讲课，大部分脑子则活跃起来，构想小林加尔猜想！ 小林加尔猜想的解证已经到了靠近峰顶的位置，至少已经能看到山顶了，只差最后的冲刺！ 但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攀山太耗元气，他的灵感濒临枯竭，居然一时找不到最后冲顶的道路，眼前全是几米高的光滑山岩，完全无处下脚。 教室里的学生们丝毫没发现老师在一心二用，甚至宋河板书讲课的速度极快，差不多卡在大家做课堂笔记的极限速度上，因此学生们也顾不得多想，只是心情激动地追随老师，探索知识海洋。 第一节课不知不觉过去。 课间，宋河坐在讲桌上铺开白纸，试着写下一些证明步骤，但笔锋绵软无力，下笔犹犹豫豫，显然思路不畅。 上课铃再次敲响，宋河机械地起身，继续讲课。 “放射状胶质细胞内的中心体，是通过附着在母体中心粒上的远端附属物锚定在顶端细胞膜上的，这个点大家要去实验室亲手做，用的技术是透射电镜成像的连续超薄切片……” “大家要连续去除各类蛋白，观察哪种蛋白消失后，中心粒不再形成远端附属物，你们能从外界论文查到的答案是CEP83蛋白，但我告诉你们，不止这一种，谁能找到另外一种，给谁加平时分……” “本节课的重点，是机械敏感信号通路相关的YAP蛋白，同学们找到我编的《脑科学》第二册。” 教室里一片兵荒马乱的找书声，宋河的教材已经给全班都发了一套，毕竟自家学生肯定优先享用好东西。 很快，几百本《脑科学》第二册被摆在桌面上，几百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老师。 “翻到第……”宋河准备说页码。 教室里一片哗啦啦的翻书声，但只响了一秒就停了。 宋河突然不说了，而是站在讲台上一动不动，犹如石雕蜡像。 学生们眼巴巴地等了半天，老师又像时间静止一样不动了，这场景尽管见过很多次还是有些诡异……几百人的大课堂里，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定住！ 宋河也不想这样的，但没办法，灵感总是会毫无征兆地降临！ 此刻，瀑布般澎湃的灵感正咆哮着冲刷他的意识，原本用于讲课的脑区瞬间被冲垮，整颗大脑进入高速运转！ 面前的黑板面积突然扩大十倍，变为一堵巍峨高墙，小林加尔猜想的解证过程流水般显示在墙上！ 宋河闭上眼，眉头紧锁，抓住来之不易的灵感，展开迅猛攻击！！ 他脑海中枪林弹雨，但肉身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板前，平静得甚至有些诡异。仿佛一具突然成仙后留下的仙蜕，碰一下便会化为烟尘随风飞去。 满教室学生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嘀咕： “教授这是第几次中邪了？” “第9次了，教授这精神状态很难不让人担忧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行为举止异于常人？我怎么一次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是不是我太笨了？” “惭愧！我的思路只会在突然想黄色的时候中断。” “诶，巧了，我有时候脑子里也突然冒出些黄色东西，打断我的解题思路。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下半身真的也是大脑的一部分？” “你们怎么那么黄啊，我只会突然想起半夜最后一把游戏。” 学生们肆无忌惮地聊着，宋教授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家还小心翼翼不敢出声，像是害怕惊醒一个梦游者，但宋教授宕机的次数多了，同学们胆子也大了起来，发现就算大家聊的很大声，教授也不会被打扰。 片刻后，宋河突然转过身来，教室里一瞬间寂静下去。 “大家自习！也可以提前下课！老师有事先走！” 宋河说完，不等学生们反应过来，匆匆冲出教室！ 学生们懵了，距离下课还有半小时，还是头一次遇到教授撂挑子不干的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 ……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96级升至大师97级！】 宋河在宿舍里狂写，潦草的步骤急速出现在纸上，最后一张张推到旁边。 思路几乎是在喷，心跳加速地犹如百米冲刺，自从着手研究小林加尔猜想以来，从未有如此舒爽的体验！ 随着解题步骤一步步推进到最后，数学级别也接近了大师段位的巅峰。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97级升至大师98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师98级升至大师99级！】 强者气息在房间里狂暴地奔流！ …… 半夜，零点十分。 宋河站在桌边，把足足三十页誊抄工整的解证步骤叠在一起，狠狠地压下订书机，咔咔盯好。 “咚咚咚！”宿舍门忽然敲响。 他一怔，随即想起什么，脸色微变，有些紧张地走到门口。 开门，相晓桐站在门外。 出乎意料，往常她有事来串门，都是一身睡衣，但今天居然格外正式，一身漆黑的正装，像是要出席什么重大场合。 但学生的宿舍里能有什么重大场合呢？ 宋河满脸疑惑，“老师你这是……” “稍等，警察马上就来。”相晓桐表情严肃。 第676章 进入高考命题组！ 宋河呆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清楚吗？今天你跑不掉！”相晓桐骤然严厉，目露凶光！ 宋河惊恐，不知所措，“啊？老师你别吓唬我，我遵纪守法好公民！” 相晓桐冷冷地瞪着他，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变得陌生了，犹如亲密战友突然发现对方是奸细，屋里气温骤降！ 宋河浑身发毛，“老师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等他辩解完，相晓桐忍不住噗哧笑了，开心地前仰后合。 宋河顿时无语了，老师你皮一下很开心？ “你被选进今年的高考命题组了。”相晓桐说，“警察马上来接你，从现在起一直到高考结束，你要跟外界失联了。” 宋河面露喜色，倒也没有过于兴奋，“那我赶紧安排安排后事……我的意思是我封闭出题期间的各种事情。” “安排吧，别遗漏了什么。”相晓桐重重点头，“但不要对外透露你当高考出题人了，话说你挺淡定啊，我以为你会跳起来惊呼呢。” “其实我提前得到一点风声了。” “怎么可能？” “我出的两套新教材不是过审了嘛，那边就说上级可能很快会有重要任务交给我。”宋河笑道，“我一想，跟出教材有关的肯定是出题啊，正好我又具备高考出题人资格，所以八九不离十了。” 相晓桐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点点头不再说话，从旁边拉过椅子坐下，认真观察墙上贴着的证明纸。 “你封闭期间没法给外界发消息，等你封闭出来，估计小林加尔猜想都破了。”相晓桐道，“心里有没有埋怨为师给你找错了研究方向？” “不埋怨，我证完了。”宋河说。 相晓桐一愣，扭头看见一个东西扔过来，她慌忙抬手接住，是装订好的三十多页解证步骤！ 她嘴唇张圆，脸色不可思议，迅速翻到最后一页，只见最后一句话赫然是： 【综上所述，证得小林加尔猜想成立！】 “真的假的？”相晓桐吃惊，“你可不要跟我开愚人节玩笑！” “北大数院的楚龙和我一起证的，这段时间我俩小命都快搭在这上面了。”宋河说，“其实我俩捆起来也没有强行证明的本事，还靠了邓浦和教授的新成果。所以论文作者一栏列了我们三个的名字，老师你把奖金都打给楚龙就行，我不缺钱。” 相晓桐有些呆滞了，她还以为小林加尔猜想是个牢不可破的囚笼，至少能把徒弟宋河关住很长时间，岂料突然就冲破了？ 她忍不住用一种异样的目光，默默注视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河没注意到老师的凝视，他正忙着给各路亲朋好友发消息，安排各项事宜。 先给父母通报一声，孩儿不孝，要去参加保密项目，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隐姓埋名杳无音讯。 父母顿时情绪激动，先说儿子你是我们的骄傲，再询问要去多少年，宋河说大概几个月就回来，父母马上兴趣寡淡，意思大概是这么点时间儿子你说个屁呀，年轻人不要太矫情。 接着给韦理群通消息，表示自己可能会有几个月联系不上，具体原因不便透露。 韦理群早就习惯了，宋河去做保密研发也不是一回两回，哪怕不去做研发，宋河平时也不怎么操心公司事务，身份和甩手掌柜或者不上朝皇帝差不多。 于是韦理群也没多说什么，只承诺会把公司管理好，各项计划稳步推进，不会出岔子。宋河表扬他一番，也就放心了，乘黄公司现在属于躺着都能赚钱，想在几个月内倒闭是很困难的，甚至放条狗在管理岗位上都能盈利。 再给楚龙通消息，表示小林加尔猜想的解证已通过，接下来几个月要去参加保密项目。 楚龙也大为吃惊，表示杨静山半小时前也把小林加尔猜想攻破了，接着他紧张兮兮询问宋河的投稿时间。 宋河回复说绝对不用担心，他直接把稿件给了神经元公司的关键人物，上达天听，无需排队。 宋河又想到了赵依依，但没说太多，只留言敦促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预祝高考顺利，但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年的高考肯定不会太顺利，能不能提前飞升，就看她本事够不够硬，心理素质够不够强了。 娄景辉还在月球上，宋河都快忘了他了，倒也没必要交代他什么。 给吕承恩和纪天和各自发了消息，多给他们批了五千万的科研经费，省着点花，应该完全足够花上几个月，实在紧急缺钱可以找乘黄公司或者神经元公司借，想来借一两个小目标都很容易。 再给三个省状元课代表做一番交代，叮嘱他们肩负起课代表的责任，把班里同学的学习和实验状况盯好。宋河又给他们的凌菌项目批了一千万的经费，本科生能拿到这种巨款，放在全世界也是罕有的，绝对够花了。 “老师，我走的这两个月，上课和实验室那边……”宋河扭头。 “放心吧，我安排人手帮你带课。”相晓桐托腮。 方方面面都交代完了，宋河长舒一口气，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封闭两个月了。 “采访一下，宋河同志，你以高中生的年龄，进入高考命题组，此时此刻心情如何？”相晓桐微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宋河负手而立，面向窗外的夜空，俨然高人风姿。 “说正经的。”相晓桐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宋河意气风发，目光坚定，笑容残忍恐怖，“都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今年我把独木桥一刀斩断，百万大军将溺于河水，河水为之不流！” “哦？”相晓桐也露出坏笑，“就算你想出难题，命题组也未必让你脱缰野马，你打算怎么做？考生全军覆没了，选拔人才的目标又如何完成？” “老师你不明白吗？既然上面让我进组，就是让我去当人屠的！”宋河冷笑，“人才？这场考试只有在空中飞的神仙能活下来！” …… （元宵节啦，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你们今天是吃汤圆还是吃元宵？） （看完这章就赶紧补作业去吧，后天就开学啦！一个寒假没写作业，是不是非常难受呀？） 第677章 护送命题组老师 护送命题组老师的警队来了，专车在楼下等候，深更半夜不会有多少人看见，一切将静悄悄地完成。 警队领导居然是白衬衫大佬，进门后敬礼，郑重宣读了高考命题组的工作通知，措辞简短庄重，毕竟高考出卷也是绝密项目。 宋河在保密协议上签字，用几分钟时间收拾好了个人物品。 “老师我去了。”宋河说。 “去吧，好好干！”相晓桐重重点头。 …… 京海四中，高二火箭2班。 课间，赵依依匆匆赶回教室，顿时一帮同学围了上去。 “体检完了吗？” “体检结果咋样啊，能高考吗？” “应该都能过吧？” 赵依依笑了，“当然过！其实高考体检挺水的，有几项医生都是闭着眼写，有个高三的还问不测测吗，医生说只要能站着去体检，那几项就是正常的。” 同学们发出一阵笑声，继续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整个班只有寥寥几名同学被选上提前高考，大部分同学对高考流程相当好奇，恰好今天是高考体检的日子，都忍不住来打听情况。 很快，丁阳泽、宁默、张芷蕾等等一群提前高考的尖子生都回来了，非常整齐地坐到前排座位，聊了起来。 “我听高三的说，数学卷子是一年简单一年难，今年恰好轮到难年！”有同学道。 “今年还有个变数是北大出了一位阿贝尔奖。”宁默分析，“我感觉可能会起一些作用，让卷子变得难一些，以彰显对于数学人才选拔的重视。不过肯定难的有限，细心点就不慌。” “其实难年和简单年的差别也不大啊，题型都很固定，知识点翻来覆去就那些，无非计算麻烦一点。”张芷蕾淡定地用吸管插了一盒酸奶，先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宁默。 “确实，高考卷出了这么多年，出卷老师早就黔驴技穷了，能出的花样早都出了好几遍了，玩不出什么新花活。”赵依依连连点头，“不用太担心。” 顶尖学霸面对数学的睥睨和淡定，顿时引起围观同学的一阵唏嘘，不少人苦笑着吹捧起来。 “不愧是咱班数学铁三角，根本不把数学考试放眼里！” “数学竞赛生说话就是硬气！” “你们仨肯定不用担心数学啊，用脚做都能稳稳150分好吧！” “岂止不用担心数学，赵依依放在高三都能考第十名，六边形战士，各科都无敌啊！” 学渣们不遗余力地吹捧起班里的学神，每个人都笑容复杂，有人是暗恋学神博好感，班里七八个男生公开向赵依依表白过，悄悄暗恋的就更多了，有人是想融入学神的社交圈子，有人纯属凑热闹，还有人在借着大笑掩饰自卑。 “虽然我们是竞赛生，但万一遭遇极端情况，也未必满分啊！”宁默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高考历史上有那么几张卷子，竞赛生上阵也只能搏个及格。” “今年咱们运气不会那么差吧？”张芷蕾皱眉。 “不怕！”赵依依认真道，“其实数学试卷越难，对咱们来说越有利，难的卷子才能扩大分数差距，我们擅长数学的考生才占便宜！” “依依所言极是！”张芷蕾彻底放心了。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作鸟兽散，赵依依低头翻课本，忽然瞥见了手腕上的手表，目光微动，随即变得坚定。 …… 宋河万万没想到，命题组的保密措施这么严格。 一上警车，他就被戴上了眼罩，身上扫描了一遍，耳机手机一切电子设备统统交出，封在小保险柜里，直到高考结束后才会归还。 身旁的特警安慰他，其实现在已经很人性化了，十几年前的命题组老师，上车之后都是戴个黑头套，和枪毙犯人的头套款式一模一样。 什么都看不见，车里只有轻微的汽车引擎声，某个特警似乎嗓子不舒服，时不时咳嗽一声，除此之外便一片寂静，甚至听不到外面路上的车声。 在这种晃晃悠悠的寂静环境里很容易犯困，宋河于是在脑海里构思大林加尔猜想，眼前的黑暗里凭空浮现出教室的黑板，一行行粉笔字浮现在黑板上。 解数学题时，时间总是消失的特别快，他刚刚进入思路，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旁边有人拍拍他，随后一左一右扶着他胳膊下车。 得，这左右护法的架势，真挺像押着犯人去刑场枪毙。 一下车，宋河听到了嗡嗡的啸响声，明显是飞机引擎，众多客机正在附近启动或停稳，脚下的地面又平又硬，迎面而来的风掺杂着青草的气息，明显是到机场了。 “我说，这傻子也知道是来机场了吧？”宋河被眼罩勒得后脑勺痛，忍不住吐槽，“至于一路上神神秘秘的不让看吗？” “请您理解，这是流程。”白衬衫警队老大客客气气的声音。 “理解理解，我就是单纯吐槽一下。”宋河点点头。 左右两边的人开始扶着他往前走，宋河脑子里想了想，忽然明白为何一直戴着眼罩了。 一方面流程是各地通用的，有些地方不仅仅一个机场，而是附近有好几个机场，每个机场的航线都不一样，全程蒙眼罩，即便听出来到了机场，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机场，大概能飞到哪里。 一方面飞机本身也是重要信息，不同型号的飞机，不同的停机位，很容易事后查找出当天乘坐的飞机具体飞哪里。 可这些保密措施的意义是什么？让出卷人不知道工作地点？ 如果真是为了隐瞒工作地点，说明工作地点并不偏远，是一个普通人知道位置就能抵达的地方，所以有必要保密，以防命题组位置泄露出去，将来造成麻烦。 宋河正浮想联翩，旁边的人说了声请您注意台阶，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脚上，轻轻抬脚，越走越高，终于听到乘务员说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他以为上飞机就该摘眼罩了，但并不能，眼罩还是得继续戴。 宋河坐到了一个似乎靠窗的座位，紧接着旁边也坐了人，他以为还是五大三粗的特警，但隐约嗅到了一股化妆品的香气。 “先生您好，本次旅途我在您旁边，全程为您服务，有任何需求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乘务员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现在为您系安全带！” 腰上一紧，安全带咔咔扣合。 “我现在为您换拖鞋！” 一双手抓住宋河的脚踝，脱掉他脚上的鞋子，套上一双轻便的拖鞋。 “按照上级指示，您只有在遇到突发状况时可以取下眼罩，如果航程一切顺利，您不能中途取下眼罩。”乘务员继续叮嘱。 “明白，谢谢！”宋河乖乖配合，忽然想到什么，“我如果上厕所的话怎么办？” 第678章 绝望的邓教授 “我们会安排男空保带您去厕所。”乘务员回答。 宋河点点头，放心了，万一让空姐带着去上厕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不能摘眼罩，上厕所的时候肯定会有人盯着，类似于高考上厕所。 飞机轰然起飞，很快有飞机餐和饮料供应，乘务员坐在旁边一勺勺地喂，服务无微不至，搞得宋河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吃饱喝足，他便默默在脑海中构思大林加尔猜想，他希望封闭出题的两个月里，能抽空把大林加尔猜想攻克出来，至少也要证明个七七八八，如此一来封闭两个月才不算浪费时间，反而能算是难得的闭关苦修！ 漫长的飞行后，飞机落地，宋河又被架着下了飞机，塞进一辆车里，继续行驶。 他敢打赌，肯定是个深山里的地方，因为车子一直在转圈，明显是沿着盘山公路前进。平时他不晕车，可戴着眼罩一圈圈地转却开始有些发晕，问身边的人要晕车药，果然有，吃了一粒后感觉好多了。 终于，车停下。 下车，脚下的地面有沙粒，能听到虫鸣鸟叫的声音，还有风拂过森林的沙沙声。 有人扶着他往前走，左转右转，进入某栋建筑内，随后突然摘下他的眼罩！ 宋河睁开眼，灯光有些刺眼，他忍不住使劲眨了眨眼睛，看清周围。 一间中规中矩的会议室，窗外是连绵的青山，天色有些阴，灰云像脏棉花一样堆积，窗户开着，吹进清新的空气。 宋河脸色惊讶，环境貌似还不错？ 他扭头望向会议桌尽头，一位金边眼镜的老者安静地端坐，头发半白，气质像山谷中的岩石一样沉静。 宋河感觉老者的脸很熟悉，似乎认得？ 一秒后他猛地想起来，在新闻上见过！ 眼前这位老者不是别人，赫然是今年阿贝尔奖得主邓浦和教授！ “邓教授好！”宋河吃惊，连忙问好。 “你好，宋河同学。”邓教授脸上没什么表情，安静得像只乌龟，“再等等，数学命题组的其他人马上到。” 宋河点点头，看来今年自己负责出数学卷，而不是生物卷。 会议室里就两个人，邓教授安安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干，有些好奇地打量面前的年轻人。宋河感觉这样面面相觑不说话太尴尬了，便主动挑起话题。 “邓教授，恭喜您拿到阿贝尔奖啊！”宋河好奇，“您不得准备去领奖吗？怎么还会来命题组？” “不耽误，今年颁奖是六月十号，高考完我第一时间坐飞机去，来得及。”邓教授声音很平和，没有什么情绪，“记者们天天从各种渠道给我递消息，我来这里能躲个清净，试着研究一些数学问题，譬如……大林加尔猜想。” “您也要研究大林加尔猜想？”宋河吃了一惊，“说起林加尔猜想，我还得感谢您，您的学生楚龙和我是高中同学，您教给他的很多东西，他也教给我了，我得叫您一声老师！” “我听说了，你和楚龙率先破解了小林加尔猜想，我本来也要做小林加尔猜想，已经有了些进度，但事情太多耽搁了。” “其实楚龙的水平我清楚，主要工作应该是你做的。”邓教授慢吞吞地说，“你很好，将来可以考我的博士。” 宋河嘴上连声称谢，心里好奇，掏出战力检测器悄悄打了一枪。 【邓浦和（数学）：宗师99级！】 他脸色微变，不愧是阿贝尔奖获得者，比相老师还高几十级，直接飙到宗师段位巅峰了！ 恐怖如斯！ “宋河你今年多大？”邓浦和忽然问。 “快成年了。”宋河说，“年底的生日。” 邓浦和点点头，脸色没什么变化，但宋河眼前却跳出了怨念提示。 【邓浦和被你的年轻吓到，怨念值＋600！】 【邓浦和在心中和你对比，感到自己天赋差，怨念值＋600！】 邓浦和忽然长叹一声，从开始交流到现在，他终于流露出了一些情绪。 “你努努力，可以拿菲尔茨奖。”邓浦和目光里竟然有些羡慕，“菲尔茨奖才是真正值得拿的，阿贝尔奖其实无所谓。” 宋河惶恐不安，“老师此言差矣，阿贝尔奖才是正统的数学至高奖，数学殿堂的巅峰！” “时无英雄，遂使老朽成名罢了。真正有才华的人，都是年富力强拿菲尔茨的。”邓浦和轻轻摇头，“其实啊，拿阿贝尔奖，我并不高兴，甚至很难过。” “怎么会难过呢？”宋河微怔。 “阿贝尔奖是敲在数学家棺材板上的最后一根钉，一个勤勤恳恳的数学家，一辈子凑出一些勉勉强强的成就，入土之前拿个奖，算是盖棺定论了，类似于你在单位退休之前给你临时升半级，好让你退休工资多拿个几百块。” “拿到这个奖，提醒我一切都结束了，我的人生结束了，我的数学研究也结束了，回顾一生好像没干出什么大名堂。” “我想起我四十岁生日那天，一夜无眠，对着一只闹钟，在房间里静静坐到天亮。”邓浦和轻轻摇头，脖子上的皮干瘦皱起，像一只年迈的龟。 “当时想了什么我已经忘掉了，但之后的几十年，我经常能在梦里看到那只闹钟，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哒哒走的秒针像有某种魔力，我盯着秒针看，脑子里一切都空了。” 说完，邓浦和扭头望向窗外的群山，面无表情地发呆。 宋河傻坐在原地，他以为拿到至高奖的邓教授会春风得意，没想到本人其实如此消极，虽然脸上没什么难过的表情，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在愁绪中，甚至……近乎绝望！ 宋河尝试换位思考，但他太年轻，无法深刻理解一个老者的心态。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静的几乎像葬礼过后的墓地。 终于，会议室门再次拉开，又一个年轻人被警员送了进来，拉下眼罩。 邓教授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目光虚浮了几秒，重新变得凝实。 “介绍一下，这位是宋河，这位是杨静山。”邓教授说。 两个年轻人悚然而惊，睁大眼睛对视，显然都听说过彼此！ 第679章 高考卷工作会议 杨静山是个驼背，整个人瘦成麻秆，但双眼却极度锐利有神。 给人一种……攻击性很强的感觉！ 杨静山起身，迅速把手伸过来。 宋河也连忙起身握手，“久仰！楚龙说你是北大数院的神仙之一！” “为什么你这种高水平的人，会和楚龙这种低水平的人合作呢？”杨静山开口问，目光极度认真。 “楚龙水平还可以吧……”宋河尴尬，“我和他私交不错，同一所高中的。” 杨静山没说什么，微微点头，收回手去。 宋河趁机掏出战力检测器，打了他一枪。 【杨静山（数学）：大师99级！】 居然是同级？ 宋河一惊，这么年轻的大师99级可不多见啊，不愧是北大数院的杨神！天纵英才！人中龙凤！ 会议室的门连续打开，又送进来两位出题人。 都是往年出过高考卷的老将！ 一位浙大的王新荣教授，出题风格狠辣，被誉为“魔鬼大题”，十年前他出的全国卷，大题得分率只有5%，无数考生含泪空题，交上干干净净的答题卡。 一位中科大的薛雨华，则被誉为“地狱选择”，能把选择填空题搞得奇难无比，许多考生甚至只会做前三道，后面的选择题便一路错错错！ 宋河一看这阵容，忍不住在心里邪笑，没有一个是善茬！ 信号很清晰了，果然上级决定在数学考场上大开杀戒！ 众人一番寒暄，王新荣和薛雨华纷纷祝贺邓教授夺取阿贝尔奖，邓教授只是礼貌地笑笑。 对于两个后生晚辈，两位老将也相当好奇，尤其是逮着宋河认真寒暄了一番，毕竟宋河年龄小的出奇，身价又比整个屋子的人加起来都高。 几分钟后，寒暄结束，众人落座。 “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工作会议。”邓教授说。 “今年高考数学的出卷组，就是咱们在座的几位同志，我是组长。” “王新荣教授和薛雨华教授，都是以出难题着称，上了考生们的黑名单。” “杨静山同学，奥赛国家队出来的，金奖大满贯，擅长把普通的知识点变成解法刁钻的题目。” “宋河副教授，名气很响，大家想必都认识，在数学方面造诣也很高，可能是我国目前最有希望拿菲尔茨奖的十个年轻人之一。” “看看阵容就知道，今年的高考数学卷要改革，不像往年一样温文尔雅，要出一套刀枪见血的卷子，请诸位看看文件，边看我边说。” 邓教授翻开手里的文件夹，拿出四份文件，四个出题老师连忙起身，拿走属于自己的一份。 宋河低头看，红头文件，印着绝密字样。 “往年的高考卷，遵循的是6：3：1原则，即60%的送分题，确保学生只要把课本上的知识点背熟了，能轻松做对。30%的中等题，有一些陷阱，需要稍微动动脑子避开。10%的难题，用于选拔能进985的尖子生，难度往往脱离常规，需要有敏锐的数学嗅觉。” 邓教授的语气很平静，但透露出十足的认真，俨然绝对理性的数学家。 “今年废弃这一原则，同时上级要求，尽可能推出更多的新题型，而不是在往年题型惯例上稍作修改。” “也就是说，今年的高考考生，需要拿到一张完全新颖的卷子，不同于历年的任何试卷。” 宋河脸色严肃，但心中暗爽，新颖好啊！ 我有上百种办法可以让试卷变得新颖！想要多新颖就能有多新颖！ 狠狠收割怨念的时候到了！数百万考生，学霸至少有几十万，能贡献多少怨念值？简直不敢想！ “和往年一样，我们的试卷采取竞争拼贴制。”邓教授道，“这一规则王新荣教授和薛雨华教授肯定都很熟悉了，杨静山同学和宋河副教授呢？” 两个年轻人一致摇头，高考命题组本身就是绝密单位，里面的规则更是绝密规则，新人怎么可能知道？ “那我解释一下。”邓教授推推眼镜。 “首先，你们四位出题老师，每位老师都要出两套完整的试卷，A卷和B卷，一套会出现在高考考场上，另一套则是应对突发情况的备用卷。” “所有卷子完成后，我们会找一部分学生进行试做，验证卷子的质量，同时我们也要内部讨论，综合决定哪位出题老师的试卷最好，就用哪位老师的卷子。” “但不会原封不动的用，我们会讨论修改一部分题目，同时，会有大约20%的题目进行替换，从另外几位落选老师的卷子上，替换一些考察知识点相似的题目上去，形成最终的高考卷。” “整个流程大约需要在五月中旬完成，咱们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当然越快越好，往年这一步都是一周左右完成。” “五月下旬，高考前一周，还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试考，抽取一些学生考试。” “刚刚讲到第一次试考的学生，用的是一些大一学生，考完后他们也会进入封闭。” “而这第二次试考，用的则是货真价实的高考生，具体抽什么学校的什么学生不确定，他们的考试成绩会被直接记为高考成绩，相当于提前高考。” “根据第二次试考的结果，我们有可能最后调整一次试卷，只能是微调，最终就定稿了。” 邓教授说完，宋河连连点头。 整个流程确实严谨，四个老师竞争，交换部分题目，以及两次试考，怪不得高考题的质量普遍比辅导机构的野鸡题目更好，这么多工序加工出来，能不是精品题吗？ “下面讲重点。”邓教授推推眼镜。 第680章 就你是押题大师啊？ 邓教授打开文件盒，翻出四本书。 大家连忙起身，一人拿回来一本。 《高考命题数学组考纲大全》 页数不多，一百来页，密密麻麻的知识点铺展在上面，高中三年，数学课本涵盖的精髓全在这里面了！ “无论怎么出题，题目的知识点不能跳出考纲范围内，只能用学生学过的知识。”邓教授强调，“超纲题一律打回，希望各位出题老师注意！” 王新荣和薛雨华教授微皱眉头，两人虽也是难题大师，但他们当年出卷是允许有一丁点超纲知识的，譬如把某种数学规律写在题目里，让学生们考场上现场理解。 今年严禁超纲，两位老将忍不住头疼，教材多少年没变了，能出的题目早就出烂了，还能怎么出？这不是难为出卷老师吗？ 会议又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聊了一些出卷细节，终于散会。 邓教授给每个人发了通行证，同时也是房卡，告诫只能在基地范围内活动，不可外出，否则会犯纪律错误。 宋河拿过房卡，出门晃荡，寻找自己的房间。 路上遇到了其他出题组老师，大家停下来寒暄一番，宋河发现自己名气确实挺高，绝大部分老师都知道他，甚至有些老师露出“见到大人物了”、“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宋河”这种惊喜表情。 很多人下意识想掏手机留联系方式，但从兜里摸半天才想起来没手机，只好口头或纸笔留一个手机号，约定出去之后再聊。 生物组的老师最诧异，他们以为宋河即使来了，也得是生物出题人，居然被调去出数学题了？ 很多老师压根不知道宋河同时是个青年数学家，他做药的光环太盛，把数学方面的长处给掩盖了。 攀谈中，宋河得知其他科目今年的出卷没啥变化，还是和往年一样稳定出题，看来唯独数学进行了改革。 一些常年被抓来出题的老油条说，每年都必有一科增加难度，不会让考生们非常平稳潇洒地考完，总要考验一下考生们的心态，毕竟做任何事都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高考看似只考知识，但有些隐形筛选是在书本之外的。 整个命题组基地的面积比想象中的大，类似于一个度假村，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但神情很放松，像日常的出操活动，甚至还有整齐划一穿短袖巡逻的，一副随时拐弯去食堂的样子。 宋河逛了一圈，食堂、图书馆、会议室楼、小公园、游泳池甚至小电影院，各种能想到和想不到的设施应有尽有，看来这地方并非想象中的监狱。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宿舍楼，刷房卡进入。 宿舍房间让宋河想起了沙漠里的无人机基地，床架子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什么军工厂在很多年前统一生产，室内面积和布局也一模一样。 办公桌上配置了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拉开抽屉，第一个抽屉是塞得满满的白纸和中性笔铅笔，第二个抽屉放了初高中的所有数学课本，第三个抽屉则是试卷，历年高考卷整整齐齐按年份摞在一起。 宋河打开电脑，居然可以上网，他随手点开一个b站的押题视频，窥探起来。 押题视频前天的，但已收获二十万赞，热度相当之高，up主叫“百押百中卓老师”，口气大的能吃天，偏偏评论区又非常推崇。 “卓老师终于出押题视频了，搬小板凳认真学习！” “押题我就服卓老师，今年复读第三年，每年卓老师的押题命中率都有70%左右！我每年都跟卓老师学！” “等等，楼上你特么是来黑卓老师的吧，年年学卓老师，复读三年？” “大一老学长在首页看到卓老师视频，感慨万千，去年这时候我也看了卓老师的押题，上考场之后觉得卷子非常熟悉，题型和窍门和卓老师说的一模一样，数学超常发挥，成功上岸一本，学弟学妹们放心跟着冲！” “严重怀疑卓老师有高考出题组的人脉，押的真挺准，不是那种泛泛的知识点，卓老师能把题目的陷阱给你精准押出来，还不收钱，只要你投两个币，简直感动苍生！” 宋河也被说的感动了，下意识想投币，却发现没法登陆账号。 输入账号和密码，点击登陆，之后便一直转圈圈缓冲。 宋河隐隐明白了什么，打开其他网站，试着登陆。 结果都一样，似乎这台电脑只能接收信息，不能往外发什么信息，唯一能发信息的就是各种搜索引擎，避免了出题人在某个隐蔽角落往外泄题的可能性。 搞明白了，宋河又掉头回去看“百押百中卓老师”的视频，点击快进，认真观看。 卓老师非常自信，对着黑板讲课： “同学们好，又到了高考冲刺的最后两个月了，我们进入一年一度的数学押题环节！” “把我讲的关键题目都搞明白，不说让你上130分，保你上110分还是十拿九稳的，在大部分省份，数学110分，你本科就稳了！” “过去五年我的押题率都极高，得益于我从事二十年高中数学老师的实战经验！我这一手押题，二十年的功力，谁能挡得住！” “言归正传，从今年的风声来看，高考题不会有太大的变革，只会在小题型上做一丁点的创新……” 卓老师开始对着黑板咔咔猛写。 宋河邪魅一笑，手放在键盘的向右键上，不时快进几秒，迅速扫过卓老师讲的题目。 不得不说，卓老师确实有两把刷子，讲的题型都是高考卷的常见套路，哪种知识点能变出什么花样，一二三四五列的无比清晰。 宋河像一个高中生一样认真记下了卓老师的所有押题，不敢遗漏任何细节。 随后……在脑海中全部标红，打上叉号！ 凡是卓老师讲过的套路，他一概不用！ 看完视频，宋河又搜索其他的押题文章和押题视频，认真拜读、观看。 凡是被各种押题说出来的题目套路，一概从脑海中删掉，弃之不用！ 毕竟今年的上级要求，就是把卷子出的新颖，都被押的满大街都懂了，还算什么新颖？ 不知不觉，宋河看了整整一天的押题，把全网热度较高的押题统统背下来，绕过马奇诺防线。 半夜，他刚要上床睡觉，眼前跳出系统提示。 看到系统消息，宋河脸色一下子变得惊喜。 第681章 史上最难高考卷？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试卷难易度胶囊（限时）】 【吞服此胶囊后，一天内看到的试卷将分析出具体难易度，并给出万人考试模拟得分，此道具为限时道具，60天后自动下架】 打开系统商城一看，多了一粒红蓝色的小胶囊，价格一粒一万，不算太贵。 宋河简直无力吐槽，系统给的道具全是乱七八糟的药物，这系统难道是什么制药企业开发的吗？ 短暂熟睡一小时，起床。 宋河坐到电脑前，打开新文档，开始出题！ 仪式感不必可少，先把高考卷的标题仿照往年样式敲上，字号间距调整好。 还真别说，格式一对，那股味儿瞬间上来了！ 往嘴里塞一粒试卷难易度胶囊，平心静气，敲下第一道题！ 指数函数和幂函数分别来一点，结合圆与方程、平面向量……上来第一道题别搞得太难，四个简单知识点缝合起来差不多了。 敲完题目的瞬间，眼前忽然冒出系统字幕，试卷难易度胶囊起效！ 【本题难易度：困难】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得分率：35%】 宋河很满意，继续出第二道题。 数量积判断平面向量垂直关系，向量用字母表示，字母数值分别用对数图像和抛物线图像让学生目测估算，求近似值选出选项…… 【本题难易度：地狱】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得分率：19%】 先出了六道较为简单的选择题，人性化地缓解学生紧张情绪，随后宋河脸上闪过一丝凶光，果断上强度！ 第七题！ 两角差的余弦公式导出两角和的正切公式，求二倍角的余弦公式，并规定特殊运算，结合等比数列前n项和公式…… 【本体难易度：惨绝人寰】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得分率：10%】 第八题！ 读题干实际情景材料抽象出二元线性规划问题，结合逆否命题构建新命题，最后代入圆锥曲线求出实际情景材料的解…… 【本体难易度：天怒人怨】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得分率：5%】 宋河出题很谨慎，不时删删改改，选择填空题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出完。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题目出的更难，难度再加三倍也是没问题的，但做人不能太残忍，高考考场上时间有限，必须照顾学生们做题的耗时。 紧接着，进入大题阶段。 屋里的凶恶气息彻底爆发，浓郁的不祥之气从宋河身上爆出，宛如化身某种邪神魔怪！ 往年的大题位置都很稳定，数列、三角函数、圆锥曲线、概率、导数等等大题，位置固定题型也固定。 今年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宋河决定直接连出综合题，把各类知识点杂糅起来，狠狠地缝合！ 越缝越爽！ 第一题，数列求和再求导，经过逻辑判断与或非之后，数形结合选择合适图像，进行圆锥曲线求解！ 【本题难易度：尸横遍野】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得分率：8%】 第二题，空间向量数量积判断位置关系，不同位置关系导入不同的逻辑流程图位置，最后进行分类乘法计数，结合超几何分布…… 【本题难易度：惨绝人寰】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得分率：4%】 大题的出题流程更为困难，仅仅暴力缝合是不够的，关键要利用学生们的思维盲区，进行步步诱导，设下重重陷阱！ 其实涉及的知识点难度并不高，但叠加起来后却会造成思维压力的倍增，脑容量不够用的可怜孩子，会出现想着想着就忘了自己该干什么的可悲状况。 终于，宋河将整张试卷完成，满分150分的高考卷敲下最后一个句号！ 突然，眼中的试卷分析全盘变化，每道题的得分率集体骤降！ 原因很简单，单独一道题，学生们可以沉下心来慢慢做，但当整张卷子充斥着诡异的题目，必然有众多学生道心崩坏，情绪崩溃，无法集中注意力解题，最后时间不够用，严重拉低得分率！ 很快，一份衡量整张试卷的最终报告弹出： 【本张试卷难易度：前无古人】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中位分：49分！】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及格率：28%！】 【本试卷涵盖知识点密度约为历年高考卷的2-3倍，诱导信息的密度约为历年高考卷的3-4倍，对学生临场应变能力的考察强度约为历年高考卷的5倍，对学生发散思维的考察强度约为历年高考卷的8倍】 【题目风格复杂多变，切入思路刁钻诡异，完全抛弃了高考数学卷历史上形成的成熟定式，通篇采用陌生全新的题型，约九成题目必将成为全新的经典流行题，伴随你的恶名引发千万学子唾骂】 【但同时，题目中蕴含的新奇思路，将大大提升高中数学的整体学习质量，并大幅拉高学生们对数学的理解深度】 宋河嘴唇抿成一条线，忽然感受到浓浓的负罪感。 这么考，是不是有点太伤学生们了？ 为了提振全国高中的数学水平，屠戮一整届上千万学子，真的值得吗？ 动摇只出现了短暂的片刻，又被宋河压制下去，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点击鼠标，在电脑上新开了一个文档。 工作远远没有结束，刚出了A卷，还要出一套B卷，同时两套卷子还要给出详细的参考答案和步骤分析，大题每一步的赋分标准也都要写的明明白白。 …… 三天后，数学命题组会议。 还是最初的会议室，还是最初的几位老师。 邓教授推推眼镜，语气平和，“我看到大家都带文件夹来了，卷子的初稿都做好了吧？” 四位出题人齐齐点头。 “那咱们就开始第一次组内互审吧，来，先把卷子都给我，我打乱顺序。”邓教授说。 四位出题人起身，将文件夹放在邓教授桌上。 每份文件夹里，都放了10张卷子和附加答案，5张A卷5张B卷，恰好够在场所有老师阅读。 卷子上没有出题人信息，格式都调整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就像发到考生手里的真实高考卷。 邓教授默默把所有卷子都掏出来，均分打乱顺序，下发到每位出题人手中，同时自己也留了一套，如此一来，大家只能看到卷子，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出的。 “好，一小时时间，大家在每张卷子后面写意见。”邓教授道，“按照往年惯例，这第一次互相审卷，基本就确定最终试卷的大概版本了，事关重大，诸位同志别马虎！” （今天出考研成绩了，再次和北大失之交臂，心情难过，在犹豫要不要调剂） 第682章 出到尽头了 会议室寂静而严肃，众出题人们认真审阅手里的试卷。 宋河翻开第一张和第二张，两张试卷钉在一起，显然是出自同一位老师的AB卷。 目光匆匆扫过，小题大题在短短五分钟内尽收眼底，心算出完整的解题步骤和答案！ 虽然卷子上没有出题人信息，但风格太明显了，头重脚轻，显然是薛雨华教授的手笔。宋河在京海四中时就做过薛教授的卷子，印象深刻。 眼前也弹出系统给出的分析，A卷B卷分析结果一样： 【本张试卷难易度：中规中矩】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中位分：95分！】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及格率：58%！】 【约有10%的题目为首次问世的新题型，在往年高考卷基础上完成了小步创新，总体来说乏善可陈，仅仅是中规中矩的试卷，不会引起太大波澜】 翻开第三张第四张，宋河快速浏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王新荣教授出的AB卷子，个人风格也非常明显。 五分钟的阅卷，所有题目心算了一遍，并在脑海中详细分析了大概的得分点和知识点分布。 【本张试卷难易度：小有难度】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中位分：78分！】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及格率：39%！】 【约有30%的题目为首次问世的新题型，约有8%的题型将会成为风靡全国的经典好题，大概率将流传下去成为全新的题型定式，是足以让教育工作者眼前一亮的试卷】 下两份是宋河自己的试卷，系统给出的评价依旧是老一套长篇大论。 跳过。 最后两份，无疑是杨静山的卷子。 宋河目光一落到纸面上，脸色骤变。 这哥们也下毒手啊！ 一上来就是浩浩荡荡的漫长题干，极致的暴力缝合，得分率直接干到5%以下！ 再往后看，宋河密集恐惧症都快出来了，所有题目的题干都非常长，选择填空的题干像大题，大题的题目长度直接奔着小作文冲了，还有一个比一个复杂的图片，几乎把整张试卷塞满！ 【本张试卷难易度：前无古人】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中位分：49分！】 【普通高中万人考试及格率：28%！】 宋河愣了一下，杨静山出的试卷，无论中位分还是及格率数据，居然都和他一样！ 但接下来的系统评价却截然不同。 【通篇为创新题，题目难度主要依靠大量知识点的缝合，部分知识点的考察频率过高，整体均衡性差。约有70%的题目有机会成为风靡高中的经典题，有助于开发学生对数学的深度理解，并促进高中数学教育的小幅进步】 宋河脸色微微缓和，杨静山这套卷子的难易度和自己差不多，经典题的爆率也相当夸张，不愧是大师段位巅峰的高人。 唯一的瑕疵是，知识点考察不平衡！ 高考卷的要求是，对高中三年涉及到的知识，进行尽可能全面的考察，而杨静山的卷子，在几何领域考的太多了，显然是把他的学术习惯带进来了。 宋河扭头看杨静山，杨静山恰好也翻完了所有试卷，扭头望向他，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两个年轻人的思路活跃，审卷子速度很快，老教授们速度就慢得多了。 尤其是翻到宋河和杨静山的卷子，老教授们一脸便秘的表情，眉头拧成死结。 能把高中题目出的让老教授难受，证明卷子的难度已经趋于离谱！ 原定一小时的审卷时间，老教授们足足拖到了两个小时才看完。 “公布一下每套卷子的作者。”邓教授分别举起四张卷子，念出作者名。 宋河对照了一下，自己的判断完全没错。 “我先讲讲我的看法。”邓教授推推眼镜。 “薛教授，卷子不够新，太陈词滥调，难度也没上去，有故意放水的嫌疑。是不是以前出难题，全国学生和家长骂你骂的太凶，怕了啊？” 薛雨华尴尬地笑笑，“我真尽力出新题了，实在是脑子老化了，找不到什么新花样。翻来覆去就那些知识点，这么多年题型都快出全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不是借口啊，你看王教授的卷子，就出现了不少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题，但缺点是难度不够高，整张卷子的主干还是以老题为主，步子没有迈开。”邓教授平和地评价。 “年纪大了，腿脚不好。”王新荣无奈苦笑，“我真尽力了，我不想堆太多无意义的难题，取巧的方式我都用上了，技不如人我甘愿服输！” “说到堆积无意义的难题。”邓教授抬了抬目光，“杨静山的卷子，显得太过臃肿了，当然整张卷子是非常好的，大刀阔斧的新题，但冗长的新题不显水平，真正好的题目需要一剑封喉，最好是简短有力。” 杨静山点点头，没有表态。 “宋河的卷子，弊病是难度太高，留给学生的时间太紧，优点也很明显，九成题目的切入点非常巧妙，不像奥赛题那么脑筋急转弯，但又能深刻考察学生掌握知识的扎实程度。” “说实话，能见到这种卷子，我是非常意外的，螺蛳壳里做道场，高中试卷出到这种水平，基本上出到尽头了。” 邓教授平淡的语气有了一丝丝的变化，显然有欣赏之意。 其他几个出卷人脸色微变，邓教授的评价这么高？ “我认为已经可以决定，今年高考卷用谁的版本了。”邓教授开口，“大家投个票？” （今年考研我错过北大的原因，思来想去，不是知识点不牢，也不是粗心大意，而是……我没考） 第683章 第一次试考！ 众人纷纷点头，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高考出卷没什么奖励，但大家自然希望用自己的版本，这是对个人出题水平的一种肯定，也是将来的一份谈资。 “宋河，你先投票吧。”邓教授推推眼镜，“你认为用谁的版本比较好？” “我服从组织决定，服从上级安排。”宋河摇摇头，不投票。 邓教授少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宋教授，哪还有什么上级了？你是高考命题组成员，你就是上级。” 宋河微微一怔。 他形成思维惯性了，总觉得什么事情都能靠上级拍板决定，但高考命题组本身，就已经是高考卷这个项目的最高层了！ “先让其他老师投票吧。”宋河不好意思，“我年龄最小，最后投票。” “好，那挑一个最老的，薛教授，你觉得谁的试卷好？”邓教授问。 薛雨华拧着眉头，犹豫不定，欲言又止。 “他不投我投！”旁边的王新荣忍受不了这种扭扭捏捏了，“我投给宋河！”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王新荣身上。 “我和薛雨华的卷子都不行，新瓶装旧酒，还是老一套！”王新荣直肠子发言，“真想数学卷改革，就得用杨静山或者宋河的卷子，都很新，都很难，杨静山的题目太冗长了，看得头疼，宋河的卷子稍微好一些，改改能用！” “好，宋河得一票。”邓教授点头。 薛雨华脸色迟疑，终于开口： “只看题目的巧劲儿和水平，确实宋河和杨静山的题水平高，思路确实刁钻，知识点的考察技巧确实颠覆。但难度太高了，我身为一个老出卷人，看他俩的卷子都觉得耗脑子，高中生在考场上岂不崩溃？” “你看看，老薛还是怕了！”王新荣大笑，“你年轻的时候不也出死难死难的卷子？十年前你怎么不考虑高中生崩溃不崩溃？” “宋河和杨静山还年轻啊，这么难的题放出去，肯定要招骂的，遗臭万年！”薛雨华扭头看向两个年轻人，“你们不担心吗？” “为什么担心？”杨静山认真地反问，“为什么要怕挨骂？”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宋河也不怂。 薛雨华迟疑片刻，“我也投给宋河吧，既然年轻人不怕，这么高水平的卷子不放出去可惜了。” “宋河两票！”邓教授点头，“杨静山，你投谁？” 杨静山扭头，认真地盯着宋河，笑了一下问，“为什么你的出卷思路，能这么神鬼莫测？” 说完，杨静山比了个手势，示意投给宋河。 “宋河三票。”邓教授淡淡一笑，语气平和，“我也投给宋河。” “今年的要求是放手大胆地出卷，宋河卷难度确实高，但题目的巧妙也堪称鬼斧神工，不是刻意堆砌难度，而是把知识点结合的像艺术，让人不忍弃用。” “年年的卷子都一样，没意思，现在的高中生不是在领悟知识，而是在背题目，这种数学教育是有害的，适当上上难度也有必要。” “高考数学史上，应该留下一个巅峰。”邓教授认真地说，“宋河卷全票通过，那接下来几天，我们就以宋河的AB卷为底本，进行修改！”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宋河连连道谢，心说怎么就全票通过了……我还没投呢…… 命题组的工作效率相当高，敲定了底本，马上无缝衔接开始修改工作。 修改工作甚至比出卷还要繁琐，众人凑在一起，一道题一道题地研判。 从题目考察的知识点，到一道题留给学生们的时间，再到所有题目之间是否有冲突和重复，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被拿出来认真推敲。 选择题前两道题，被替换为了王新荣教授的题目，填空题后两道题，被替换为杨静山的题目，大题第一道则换成了薛雨华的题，题目替换工作宣告完成。 前后有40%的题目细节被修改过不下三遍，每次都是其他出卷人提出意见，宋河负责动手修改。 改着改着，卷子难度下降了一些，得分率全线上涨，但涨幅很有限，依旧是一套地狱难度的卷子。 修改流程总共用了三天，三天后崭新的A卷和B卷出炉，开启第一次学生试做！ …… 清晨，一辆大巴车开到山上。 车上满载学生，都戴着黑色头套，巡逻士兵们扶着学生们下车，依次送进考场坐下。 很快，面积辽阔的大考场坐满了，恰好十排十列一百位学生，他们将分别尝试高考数学的A卷和B卷。 “各位同学注意，摘头套！”军官站在讲台上喊。 学生们早就憋坏了，纷纷把头套摘下来，用力眨着眼睛四处打量，脸色兴奋而好奇。 “监考老师马上到，请同学们检查桌洞里的文具是否有问题，稍作等待！” 军官说完，转身离开。 教室里的男生女生们连忙从桌洞里找出文具，0.5mm黑色中性笔，涂卡2B铅笔，尺子圆规三角板，每一样都备了两套，教室里响起一片用笔划桌子的响声。 噪音一起，有社牛忍不住和周围的同学交谈，后排角落聊的尤其欢。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一个锡纸烫男生回头，“我金陵航专的。” “我金陵炮专！”后面的板寸男生眼神一亮，“缘分！难兄难弟啊！” 两人激动地握手。 两所学校的关系有点像北大清华，档次差不多，同属国防七子院校，连校区位置都很靠近，年年两校招生办公室都绞尽脑汁试图压对方一头。 每到高考季，都会有分数摸到985的尖子生，在两所学校之间权衡挑选，并试图找学长学姐提建议。有的学长学姐会抛出暴论，这俩学校相似度太高，抓阄就完事了。也有学长学姐会大呼两个都别选，快跑快跑。 因为这种出身，锡纸烫和板寸顿时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情感，马上熟络起来。 “高考数学你多少分啊？”锡纸烫问，“我考砸了，才135分。” “承让承让，我140分。”板寸说，“往事无需再提，我大一天天啃数学，回顾高考数学卷感觉就是一坨，这次我准备在一小时内拿到满分！” “巧了，我大一也在狂啃数学！高考卷拿个满分如探囊取物！”锡纸烫微笑，“比比谁先交卷？” “一言为定！要不要赌点什么？”板寸问，“我听说这里面有电影院，赌三张电影票如何？” “好！”锡纸烫很爽快，随后扭头，看向旁边另一位齐刘海男生，“哥们要不要加入？” 齐刘海男生面露惧色，连连摇头，“你俩是玩梗，我是真大专……我高考数学才六十分。” 教室里一片嘈杂，类似的对话不断上演。 终于，教室门打开！ 两位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袋出现！ 第684章 分道扬镳 宋河和杨静山脖子里挂着监考证，快速下发答题卡。 一边发卡，宋河一边高声宣布考场纪律： “请大家认真对待考试，不同分数会有不同数额的现金奖励，还会根据各位同学的高考分颁发额外奖励！” “譬如你高考数学拿了50分，这次如果考到70分，就有额外奖励！” “考试期间严禁作弊！前后有超高清摄像头，你卷子上的标点符号都看的一清二楚，凡是有作弊嫌疑的，你的大学会对你进行处分！” “遇到试卷印刷不清晰、文具损坏、突发疾病或想上厕所等情况，举手示意！” “不得提前交卷，写清姓名考号，打草纸、答题卡、试卷都要写！” 一整套规则和高考差不多，唯独多了一项现金奖励。 没办法，这帮学生都已经是大学生了，来试考完全没压力，如果不给上点奖励，很多学生会直接糊弄过去，试考的效果就没了。 随着宋河高声宣布考场纪律，教室里的气氛开始紧张，在座的均为大一学生，身体里还残留着高中时期对考试的畏惧，不知不觉就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 答题卡和打草纸发到所有学生手里，一片沙沙的书写和涂卡声，学生们像参加高考一样，一丝不苟写下姓名考号。 发卷铃敲响！ 宋河和杨静山快速发卷，教室左半边发A卷，右半边发B卷。 卷子到手，学生们匆匆写下姓名考号，随后按规矩放下笔，拿起卷子端详。 短短几秒内，几乎所有学生的脸色，都从平静转为震惊！ 很多学生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试卷，脸皮抽搐。 这特么是什么？ 不等学生们回过神来，开考铃骤然敲响！ 宋河一声令下，学生们齐刷刷抬笔，在打草纸上疯狂演算！ 教室后排的角落，锡纸烫和板寸拧紧眉头，眼神懵懵地忙着做题。 区区高考数学卷，两人都有自信拿满分，于是赌了三张电影票，赌谁能率先交卷。战事一开，两人自然全力以赴！ 但，锡纸烫很快茫然了，甚至有种冲动想举手问老师，这卷子是不是发错了？！ 历年高考数学卷，他都能几秒一道选择题，但眼前的选择题难度离谱，手算一两分钟，最终结果居然不在四个选项里！ 一两道题遇到这种情况就罢了，可连着四五道题都算不出选项答案，锡纸烫直接慌得不行，不得不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后面，板寸更是两眼瞪圆，眼神发空。 板寸有种被敲了一棍子的错觉，手里的笔在打草纸上算的飞起，但脑子里却是空白的！ 见所未见的题目！每一道题几乎都是崭新的类型！ 高中时疯狂刷题盘点出的那些经典题型，此刻居然完全不管用！ 锡纸烫和板寸忽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表，这一看，两人简直魂飞魄散，时间不知不觉竟已过去半小时，选择题才刚刚做了几道！ 两人开始冒汗了。 整个考场也都冒汗了。 考生们百脸懵逼，纷纷怀疑人生！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注意把握时间！”宋河开口提醒。 宋河声调不高，但传到考生们耳朵里宛如炸雷，至少四十多人惊恐万状地抬头看表，露出一种白日见鬼的表情。 怎么可能！ 时间都去哪了？！ 很多人才刚推进到大题没多久，居然考试快要结束了？！ 这种情况曾无数次出现在众多学生的噩梦里，此刻噩梦成真，不少人一瞬间汗流浃背。 “考试时间到，请同学们停笔，在座位上不动！”宋河突然说。 一连串的放笔声，满教室上百个学生像刚从蒸锅里出来，脸色有白有红，身上脸上都水淋淋的，神志恍惚眼神迷离。 两个监考老师快速收卷，清点份数，离开。 老师一走，教室里直接炸锅！ 卧槽声此起彼伏！ 后排角落，锡纸烫回头和板寸对视，两人都忍不住惨笑。 “能考多少？”锡纸烫声音微微颤抖。 “凉了，我数学白学了……”板寸抹着脑门上的汗，“根本做不动，能有个90分就烧高香！” “我也凉了，这试卷压根不合理！”锡纸烫三观被冲击了，“高考卷的初版竟然是这种难度吗？我感觉每道题的信息量都有正常高考卷的三四倍！” “是咱们生疏了还是真的很难？”板寸苦笑，“大题最后两道我直接没法下手！高等数学我都学完了，居然没法下手！” “哥们，你做的咋样？”锡纸烫扭头问旁边的大专生。 “卷子我看不懂……不开玩笑，真看不懂。”大专生一脸后怕，“幸亏我没复读，否则连专科都没得上！” “幸亏我也没复读！”板寸疯狂点头，“复读一年要遇到这种卷子，我能从考场上撅过去！” “早生一年是多么重要！”锡纸烫也跟着狂点头，“幸亏生的早！” …… 试卷很快批改完毕。 一百名试考学生，是从全国各地不同水平的高校里挑选出来，他们去年的高考数学分呈现梯度上升，从三四十分到满分都有，基本能代表全体考生。 最终的及格率为：17%！ 满分人数为0！ 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成功考到及格线，剩下的学生基本集中在四五十分，全体考生心理阴影大的要命，纷纷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复读一年，否则今年高考考场上遇到这种卷子，简直暗无天日！ 如此低的及格率，把命题组老师们也吓了一跳。 虽说大学生们不再刷高中题，隔了几个月回去做高考卷，会出现分数偏低的情况，但不到五分之一的及格率还是太吓人了。 试卷修改工作继续进行，耗费两天时间，又简化了10%的题目，定稿！ “宋河，你预测一下你这张卷子，在高考考场上的及格率能有多少？”邓教授询问。 “大概是……近几年的一半吧。”宋河说，“这套卷子最打击的，应该是上游的学生，那些平时模拟卷能考到140分以上的，这套卷子恐怕只能拿到百来分。” “也就是说，学生们普遍要跌三四十分？”邓教授推推眼镜。 “恐怕是的。”宋河点头，“这还只是理想状态，如果高考考场上学生们心理压力过大，可能跌幅还会更大。” “好，那咱们等等看。”邓教授点头。 …… 出卷工作完成，才用了短短一周半时间。 还有一个半月的封闭，宋河的工作重心转到大林加尔猜想上来。 邓教授和杨静山也加入大林加尔猜想的解证，三个人形成了攻坚小组，每天从早到晚聚集在会议室里，孜孜不倦地发起冲锋。 几天的磨合后，三人形成默契，以三小时为一个周期。 三人先闷头解证两个半小时，互不打扰安安静静，之后再聚到一起讨论半小时，整个工作周期加起来恰好三小时，周而复始从早到晚。 虽然和邓教授、杨静山不熟，但宋河也不是第一次和不熟的学者合作，人和人的关系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忙着忙着就变熟人朋友了。 因此，宋河以为不熟的临时三人小组能顺顺利利到最后，成功完成大林加尔猜想的攻克，之后在论文上共同署名，铸就数学界的又一段佳话。 他错了。 短短两星期的日夜工作，年事已高的邓教授突然挺不住，清晨起床时被低血压低血糖干倒了，骨质疏松摔断了腿骨，被送去医院病房静养，静养后又很快感冒，喷嚏咳嗽不断。 宋河和杨静山去病房看他，邓教授脸色苍白又疲惫，无可奈何道： “我是不行了，体力熬不住了！” “距离证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俩年富力强，试试能不能走完吧！” “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多关注关注新闻，说不定会有缺钱的数学家，迅速把大林加尔猜想给证出来。” 邓教授一垮，三人小组的主心骨没了，宋河和杨静山硬着头皮继续工作，却很快产生严重分歧。 两人试图从不同方向展开进攻，都认为自己的方向正确，对方的方向肯定错。 宋河发现杨静山这人说话有个特点，喜欢问为什么，且每次问的时候目光如剑，无比的咄咄逼人。 起初几天，杨静山的问句还局限在学术上： “为什么你会把它看作打孔的黎曼面？” “为什么涉及全纯曲线的问题，你想不到弦间映射相应的配边？” “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南辕北辙，去特地构建一个有限维模型？” 几天后，杨静山越发的咄咄逼人，开始冷笑着嘲讽： “为什么你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为什么如此愚蠢的思路你也能说出口？” “为什么你这种人也能混成数学家？” 宋河难以忍受了，“我提醒你一句杨静山！小林加尔猜想是我率先证出来的！你那方向证大林加尔猜想压根不可能！此路不通！” “为什么你有这种幻觉？”杨静山神色倨傲，“为什么你妄想大林加尔会和小林加尔一样直白？为什么你做对第一道题就觉得自己第二道题也会？” “既然彼此不服，咱们不如各证各的！”宋河彻底丧失耐心。 “为什么不呢？”杨静山冷笑起身，抓起他的文件夹扬长而去。 两人分道扬镳，各自解证大林加尔猜想，至此三人小组彻底散伙！ 宋河闷在屋里孤军奋战，昏天黑地不停解证，每天清出三四袋用掉的打草纸。 小林加尔猜想的解证已让他痛苦万分，大林加尔猜想则是翻倍的痛苦！ 虽然名称上只是小大之别，但实际难度差距悬殊，从奖金设置上就能看出来，小林加尔只值300万，大林加尔却值1200万，足足四倍！ 最初几天，宋河还记得日期，后来连续阴天，他的时间概念完全模糊了，往窗外看永远是灰扑扑的，不知道是早上还是傍晚，也不关心时间。 他不再保持固定时间睡觉，而是跟着感觉走，状态来了通宵解证，状态过了便虚脱睡觉，时常忘了吃饭，把饥饿感和困倦混淆，心里奇怪怎么刚睡过又累了？莫非系统给的短眠片掺了假冒伪劣？ 很快，到了五月下旬。 宋河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杨静山。 这次杨静山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嘲弄地冷笑，“我证出来了！” …… 京海四中。 校长办公室。 任智渊拎起茶壶，给四只小茶杯迅速倒上茶水。 “谢谢校长！”四名高中生惶恐地以手虚掩，连连道谢。 “赵依依、张芷蕾、宁默、丁阳泽。”任智渊微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四个都是宋河的好朋友？” 四人连连点头，瞬间浮想联翩，快高考了，校长突然点名把他们叫来，必然是大事，难道此事和宋河有关？ “今天的事情和宋河无关，是让你们来做个决定。”任智渊说，“咱们学校被抽到了四个名额……提前高考的名额！听说过吗？” 只有赵依依迟疑着点头，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赵依依同学听说过？”任智渊看向她。 “我也只是听说，每年高考之前，会安排一些学生提前几天考，测一下试卷质量，试考学生的成绩就会被计入高考成绩。”赵依依说，“是这样吗？” “没错，咱们学校每年都会抽走三四个学生，今年抽到你们了。”任智渊道，“恰好你们四个是班里的一二三四名，抽的时候都是连续四个。” 四个学生脸色微变，这种小概率事件居然砸在头上了？ “当然了，提前高考并不是强制性的，而是志愿者性质。”任智渊说，“愿不愿意提前几天考，你们有选择权。” 第685章 宋河你要进本纪 四个学生面面相觑，犹犹豫豫。 “校长，提前高考的话，会有什么优惠吗？”丁阳泽问出愚蠢的问题，“比如额外加个五分十分之类的？” 任智渊差点没绷住，“这又不是购物节，怎么可能有优惠？” 赵依依忍不住笑出声，张芷蕾和宁默也跟着爆笑，丁阳泽闹了个大红脸。 “总之，你们要是觉得复习的差不多了，状态正是最好的时候，可以提前几天考。”任智渊说，“想多复习两天也没关系，都由你们决定。” “是去哪考试啊？”赵依依好奇。 “去省城，有封闭的学校和考场，考完之后你们得在里面住几天，暂时断绝和外界的联系。”任智渊说，“真要说福利也是有的，食宿全免，而且吃的不错。” “那我提前考吧！”赵依依决定下来，自信满满，“反正都提前一年考了，也不在乎这短短几天！我感觉我复习的可以了！” “好，那签字。”任智渊把合同递给她。 “我陪赵依依！”张芷蕾也很干脆。 “我陪张芷蕾！”宁默自然和老婆一起。 丁阳泽深呼吸，“大伙都上了，我也不能不合群，大不了今年失手了明年再战呗！” “这种话不能说！”任智渊突然严肃，语气凝重，举起四根手指，“你们上了考场就四个字！” 学生们好奇地注视老校长。 “旗开得胜！”任智渊一字一顿地用力道。 …… 宋河坐在满宿舍的白色纸海里，神色焦虑。 他无法确定，杨静山是否真的完成了证明。 因为，杨静山的数学级别还卡在大师99级，没能突破段位。 当然，也不排除这次突破段位特别难，大林加尔猜想也不够的那种难。 无论如何，他只能做最坏打算。 6月8日下午五点钟，高考结束后，杨静山会第一时间把他的证明过程投稿出去，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是在高考结束前完成证明，同时投稿！ 当然，即便这样也未必能赢，因为外界可能还有其他科学家在证明，没准高考前就有科学家证毕，这样一来谁都赢不了。 越想越焦虑，宋河晃晃脑袋，不想了，专心解题！ 抬笔，在纸上潦草地书写： “令(Σg,j,z1,··· ,zk)为黎曼曲面，g为亏格数，j为复结构……” “如果G是零维的，想要计数点，必须使得模空间紧化……” “全纯球y作为收敛到节点球……” 写着写着，脑海中迸发灵光，宋河黯淡的眼神亮起来。 来感觉了！ 他稳住呼吸，捕捉灵感飞速书写，写完一页就往床上摆一页，思路越来越快，手为了跟上脑子，甚至不得不略写，一些公式和推论仅仅写个开头，确保自己能看懂就行，回头慢慢补。 床上的证明纸越来越多，像进度条一样一行行走到头，先是枕头被盖满，接着是被子的上半部分盖满，然后蔓延到床尾…… 突然，宋河僵住不动。 脸上的喜色在短短几秒内褪去，像是猛然发现了什么重大漏洞。 他目光上移，从被子中间拿起一张纸，端详片刻，突然大怒，气急败坏地撕烂！ 宿舍里传来少年无能狂怒的嚎叫声。 …… 傍晚，病房。 宋河坐在病床边，拿着水果刀削一枚苹果皮。 削完，熟练地切块，放在盘里，递给邓教授。 这段时间，每隔几天，他便会来看一眼邓教授，也没什么功利的目的，单纯是找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聊聊天，以及探望一下病号。 “你今天的状态很沮丧。”邓教授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 “确实沮丧，我怀疑我走错路了。”宋河叹气。 邓教授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苹果，目光望着他。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找到感觉了，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证明纸把我床都铺满了。”宋河解释，“写到最后快出结果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重要参数，往前找，证明步骤中间有个大漏洞，无法解决那种，傻不啦叽的白忙一场！” “数学就是这个脾气，喜欢和人开玩笑。”邓教授道，“浪费几天几个月都算小玩笑，真的大玩笑是那种研究了一辈子的数学问题，最后发现走了半辈子弯路，我一个同学就因为这个投湖了。” 宋河吃惊，歪头想了想，“没听说数学界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数学界要有他的名声，他也就不投湖了，一辈子赌一个研究方向，最后没赌对，于是在数学上没留下任何痕迹。”邓教授说。 “你可以把他想象为平行时空里，在赛百味当了一辈子收银员也没做出成绩的张益唐。张益唐成功了，但同时至少成百上千个孤注一掷的无名数学家报废了。” “斗胆说，这位投湖的前辈，也没有张益唐那种佛系心态。”宋河道，“张益唐即便没能憋出轰动数学界的大招，估计他还会安安静静地当个收银员，不会跑去投湖。” “这很难说，人上了年纪，心态会变的。”邓教授道，“我经历过这种心理难关，恐惧浪费一生，但这种难关恐怕你不会经历了，你是天才，已经青史留名，你的人生悬念是能在历史上留下多少篇幅，能不能赶超爱因斯坦这种人物。” “您抬举我了。”宋河惶恐，“岂敢岂敢！” “你今天上午遇到的这种挫折，如果你继续走下去，会遇到成百上千次，要尽快适应。”邓教授把话题扭转回去，“什么时候适应，决定了历史书上你的篇幅，决定了你能不能进科学界的本纪。” 宋河冒汗，邓教授说话语气平平淡淡的，用词太吓人了。 本纪是什么？司马迁《史记》里面的档次，什么高祖本纪项羽本纪，皇帝级别的神人才能进！ 科学界的本纪，基本就是能在课本上留个头像照片的科学家，宋河还没敢想那种高度，简直遥不可及。 “邓教授您不用安慰我，我这人抗击打能力还行，难受来的快去的也快。”宋河坦诚道。 “难受的时候，感觉自己是制造废纸的机器，高兴的时候，千禧难题也敢摸一摸……但两种极端情绪都不会持续太久，来跟您聊聊天，蹭点您的学术气息，我一会儿就回去继续证明了。” “好，有这种心态就好。”邓教授点点头，“再给你加把劲吧，你不是说杨静山证明完成了吗？” “对，他说他证完了。” “我看过他的证明过程了，他没证出来。”邓教授语出惊人，“漏洞太多，根基不稳，他造出来的只是一栋危房，轻轻一踹就垮了。” 宋河瞪大眼睛，整个人迅速精神了。 “所以你不要泄气，加加油，打败杨静山大有希望。”邓教授淡淡道。 想了想，宋河犹豫着问，“邓教授，杨静山是您的学生吧？您怎么能鼓励我这个外人，去战胜您的学生呢？” 第686章 旗开得胜！ 试考考场。 考试日！ 监考老师在教室门口挥舞金属探测仪，挨个扫过学生全身。 赵依依脸色紧绷，站在门口递上身份证和准考证，随后伸平手臂接受扫描。 “滴滴！”金属探测仪响了。 “是裤兜拉链！”赵依依连忙用手拽出金属拉链。 监考老师点点头，把证件还给她，朝窗边的座位指了一下。 赵依依落座，耳朵因为紧张而发红，她用发凉的小手捂捂脸，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 老师很快递给她一张签名表，她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往后传。 广播响第一声，监考员启封答题卡袋，下发答题卡。 广播响第二声，监考员启封试卷袋，下发试卷！ 写了姓名考号，赵依依连忙看卷子，高考第一场永远是语文，毕竟学习再差的学生，语文试卷都能写的满满当当，给学生一种考试不是那么可怕的错觉。 今年作文题目还行，探讨科技进步的双刃剑，技术爆炸会给社会和个人带来什么好处和坏处。 赵依依微微松了一口气，这题目已经模拟烂了，毕竟这两年太空竞赛搞得轰轰烈烈，傻子也知道往这个方向押题。 除了给出作文总题目之外，题目下还附加了三段阅读材料，用于启发学生的阅读思路。 【材料一：通过破解“若羌波”等深层人脑运转规律，乘黄公司推出了“短眠片”，可以将人类的睡眠时间压缩一小时以上，且无明显副作用。短眠片问世后销量大爆，有人称每天多一个小时清醒时间，可以更好地享受生活，还有人担心公司会强制员工每天多加班一小时……】 赵依依懵了一下，没想到能在高考卷上见到和老同桌有关的事情。 考试铃骤然打响，她条件反射地抛掉杂念，匆匆下笔做题。 学渣眼里，语文卷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战场，拿高分很难，拿低分同样很难，有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意思。 但在久经战阵的学霸眼里，语文卷里隐藏的得分点从头铺到尾，精准踩点就能稳拿高分，不说冲到150分，140分以上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平时赵依依眼神呆萌，但做起题来眸子里却隐隐爆出冷漠的杀气，倔强的眼神扫过题目，一道道用笔敲死！ 每做完一道大题，她便抬头扫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把握的很好，这次实战的进程和过去数百次的演习差不多。 风驰电掣杀到了作文，她抖抖手腕，毫不犹豫地下笔开写。 每个字都像字帖上撕下来的，横竖撇捺清晰而秀美，伴随着磨练过无数次的作文套路，一行行一段段写在答题纸上。 写着写着，她忽然停了一下笔。 论述乘黄公司的部分貌似有点多了？ 清醒，收住！ 心无旁骛地写完作文，她认真检查了一遍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完美！ 除了作文里写乘黄的篇幅略多，可能会影响整体观感，其余整张试卷的得分点全部踩中！ 收卷铃敲响！ 放下笔的瞬间，赵依依心里有些恍惚，高中两年刷了那么多语文卷，至此全部清零了？完成历史任务了？ …… 中午，食堂。 四个同学坐在一张桌边大吃大嚼，都面露喜色。 “语文卷还行啊！一如既往的简单！”丁阳泽高兴，“我感觉上个130分很有希望！” “稳啦稳啦，第一科已经稳啦！任校长说的没错，旗开得胜！”张芷蕾眉飞色舞。 “乘黄公司居然成了作文题材料了，真是现象级啊！”宁默唏嘘不已，“咱们哼哧哼哧要死要活地高考，咱们同班同学办的公司已经印在高考卷上了！” “我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赵依依点头，“我猜生物试卷可能还会有相关内容。” 四个同学叽叽喳喳讨论起宋河，除了唏嘘还是唏嘘，虽然每个班里都会出现大神人物，但河神的崛起速度快的过于离谱了！ “我目标就是去乘黄上班！”丁阳泽相当直白，“只要能上岸京海大学的乘黄订单班，我就高高兴兴上学去！” “老丁你可是生物竞赛的省奖啊！差一点就国奖的高手！有好几十分的降分录取政策的！”宁默说，“进京海大学你算考砸了，怎么着也得去个C9院校啊？” “未必啊，去年京海大学的乘黄订单班就分数暴涨，我感觉今年还会暴涨。”丁阳泽严肃道，“搞不好乘黄订单班的录取分，能飙到上游985的分数！” “少不了。”张芷蕾重重点头，“乘黄今年又提薪了，实验室岗年薪顶到六十万，订单班分数线绝对打破头！” “这么猛？”宁默有些不安了，“我还指望直接考去前科大呢。” “前科大今年分数也会涨，考别的专业容易，考进脑院估计比登天还难，宋河去年就收了好几个省状元。”张芷蕾一副对局势了然于胸的口吻，“咱们四个人，恐怕只有赵依依有本事冲一下前科大的脑院，但是依依喜欢清华对吧？” “我……我也不确定。”赵依依低头扒饭，闪烁其词，“看看能考多少分再说吧，清北前科大都挺好的。” “吃完了！我赶紧再回去复习复习。”丁阳泽突然起身。 “急啥啊？”宁默吃惊，“你才吃了几口？” “你们仨数学铁三角，下午考数学轻松的像喝水！我不行啊！我数学菜，回去再磨磨枪！”丁阳泽飞速走远。 赵依依、张芷蕾和宁默忍不住嘿嘿笑。 三个人都对自己的数学水平有充分自信。 张芷蕾和宁默都拿到了数学国奖铜牌，在数学竞赛队都是拔尖的存在。 赵依依竞赛成绩虽然一般，但高考数学卷闭着眼也能满分，往年高考卷做起来，悠闲得犹如闲庭信步。 紧张？紧张不了一点！ 第687章 再次走火入魔！ 下午。 赵依依心态放松，往数学答题卡上写姓名的动作都舒缓了不少。 她已经很久没有恐惧过数学了，高中数学就像一头纸老虎，掌握窍门后总能轻易地一击必杀，紧张是多余的，享受战斗的过程就好了！ 昨晚她还想过，万一今年数学卷的题目特别难呢？ 但上午考完语文后，这份担心就完全没有了，高考考场果然是很稳定的，试卷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这么多年高考，能出的题目早就出烂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不足为惧！ 发卷铃敲响！ 试卷迅速发到手中，赵依依镇定地写下姓名考号，再扭头看选择题。 她习惯性地就要下笔答题，往常前几道选择都是口算秒杀的。 但，笔尖刚落下去又抬起来了。 赵依依脸色错愕。 ？？？ ？？？？？？ 她的小脑袋上冒出漫天的小问号……这选择题是什么鬼？ 考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隐隐还有几声骂娘声传来，考生们都被题目震得发懵。 大家都是从高中的题山题海里厮杀过的，什么难题没遇过？什么阵仗没见过？ 但眼前这份试卷上的题目，还真特么是没见过！ 不是没见过原题，而是连沾边的题型都没见过，完全是陌生的！ 空气中弥漫起恐慌的情绪，哗啦啦的翻页声响起，不少学生颤抖着去看背面的大题，紧接着又爆出一连串的骂娘声，监考老师不得不吆喝一声维持纪律。 赵依依忍住没翻页，今年高考卷的气息明显不一样，越是情况不对越要镇定下来，稳扎稳打别乱方寸！ 她扯过打草纸，放松呼吸，飞速笔算。 算着算着，空落落的小心脏有了一点底了，题目确实花哨复杂，但抽丝剥茧找到线头，还是能一点点理清做出来的。 万变不离其宗！ 自信心刚刚抬起一点苗头，下一道题就算错了，计算出来的答案和四个选项不沾边。 赵依依顿时头皮发麻，不应该啊？明明一步步算下来的？ 她慌忙重算了一遍，算着算着注意到一个失误点，恍然大悟，得出最终答案……选A！ 刚要涂卡，她又长了心眼，沉下心再次耐心计算了一遍。 望着最终结果，她舒缓的头皮顿时又麻了起来……怎么这次选C了？！ 到底选A还是选C？ A？C？A？C？ 她的目光忍不住上移，前面做完的那些题需要重算吗？会不会也有错的？重算一遍时间够吗？万一重算后的答案是错的，把原本对的答案给改错了呢？ 别胡思乱想了，没时间了！ 恐慌的感觉像一袋盐倒进心脏里，瞬间溶解，再随着心脏泵到全身，鸡皮疙瘩从头到脚！ 赵依依手指微抖，原来高中数学从来都不是纸老虎，它甚至可以是哥斯拉，久违的恐惧感又将她彻底笼罩！ …… 宋河手指颤抖，拧着眉头伏案写步骤。 他颤抖是饿的，八个小时没吃饭，一直在这猛算，食堂外卖就挂在门口，但他却没有起身去拿，实在是感觉上来了，脱不开身！ 此刻他的状态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他有意保持在这个程度，不进不退，既能高效思考问题，又能及时脱身，两全其美。 万一走火入魔，虽然解题的速度能上去，但对身心损伤太严重了，有点暴血的意思，不能轻易动用。 忽然，眼前弹出系统提示。 【12名考生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微量数学知识！】 宋河一怔，哪来的知识返点？ 转念一想，他猛地记起来，今天恰好是最后试考的日子！ 他头皮骤然一麻，下意识就要从剧烈的思考中退出来，避免走火入魔。 但晚了，知识返点涓涓细流般滴入脑中！ 【87名考生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微量数学知识！】 【228名考生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微量数学知识！】 【400名考生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微量数学知识！】 高中生做高中数学卷，含金量太低，四百人凑在一起，返还的数学知识依旧是“微量”。 但好巧不巧，宋河恰好徘徊在走火入魔的危险线上，犹如在悬崖边刹住脚步的人，即便一阵微风拂过，重心都会彻底失衡！ 思路突然爆发，饥饿感彻底消失，所有脑细胞沸腾起来！ 宋河脸色惨白，又走火入魔了！ 他双手各抓一支笔，两手齐用，在纸上疯狂书写！ …… 赵依依恨不得用上两只手，一起在打草纸上疯狂计算。 选择填空终于完成了，但比平时多用了整整二十分钟！ 她心情几乎绝望，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见到难题心慌意乱了好久，这场考试可以说已经砸了！ 但真正的学霸不会被轻易打倒，收卷铃不响，还要战斗到最后！ 大题比小题更加诡异，知识点像蛇群般纠缠在一起，汇集成令人恶心的题干。 她强忍着恶心，揪住蛇尾巴一条条拆出来，剥开蛇皮，抽出由公式形成的蛇骨，一行行写在答题纸上。 “出题人能不能死啊！”她忍不住小声嘟囔。 激烈的战斗中，她居然逐渐忘记了紧张，有条不紊地写满了一个又一个答题区。 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问，她卡住了，毫无思路，慌得手抖。 一抖，时间没了，收卷铃骤然敲响！ 绝望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赵依依放下笔，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长叹一声。 第688章 我骗了你 走出教室。 京海四中的四个同学在走廊里相遇，没有上午考语文时的欢呼雀跃，反而一个比一个脸色惨白。 走廊里充斥着其他考生愤怒的骂娘声： “出题人真沙比啊！” “有毛病吗出这种卷子？到底想难死谁？” “我他妈已经复读过一年了，出题老师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真的气笑了，排队枪毙呗，这卷子哪有活路？” “离谱了，今年高考数学卷妥妥被骂上热搜！” 考生们或暴怒或难过，没有一个情绪正常的，骂骂咧咧地离开，怨气浓的鬼都怕。 京海四中的四个学生唉声叹气，脚步虚浮地下楼。 “彻底凉了。”丁阳泽挠头，“给我考懵逼了，我现在都想不起来往答题卡上写了什么。” “同凉同凉，今年怕是走不了了，我打算老老实实上高三。”宁默嘴唇都白了，脸色差的像被人捅了一刀，“明年我再冲一下数学竞赛，能保送我就走。” “老公我陪你。”张芷蕾搓脸，“我感觉我今年也走不了了。” “不应该啊？你俩可是竞赛生！”丁阳泽吃惊，“哪怕不满分，也得有一百四以上吧？” “到不了，可能一百二多点。”宁默叹气，“大意了，全力以赴应该能做完的，我以为题目很简单，一看到卷子被搞懵了好半天，浪费不少时间。” “其实也未必啊。”赵依依开口，“卷子难，大家都考的差，说不定最后咱们名次还可以。咱们好好准备后面几科吧，无论如何得认真考完！” 赵依依一鼓励，同学们也微微振奋起来，纷纷称是。 沮丧归沮丧，考完的科目就考完了，不能再多胡思乱想，心态一旦崩掉，后面的科没准也会跟着烂，这是所有高考生被反复教导过的经验。 四人去食堂吃饭，食堂里全是试考的考生，骂咧咧和哭唧唧的声音就没停过，气氛哀鸿遍野。 于是饭吃的也很难受，毕竟情绪这东西是会传染的，刚开始吃时四个人还聊聊天，吃着吃着都沉默了，只是扭头观察周围桌上的考生发泄情绪。 吃完饭，各自回宿舍复习。 赵依依和张芷蕾的宿舍就在隔壁，两人走到门口，短暂地停步。 “别那么沮丧。”赵依依拍拍张芷蕾的肩，“考完的就过去了，后面好好考，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不难受，稍微有一丢丢失落而已，不影响的！”张芷蕾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依依你也加油，你肯定能拿好名次！” 两个姑娘紧紧拥抱了一下，各自回屋。 赵依依从书包里翻出生物笔记，趴在床上默默翻页。 翻着翻着天黑了，夜深人静。 她打开灯继续复习，没学多久，又想起考场上的卷子，一股强烈的难过突然涌上心头，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睛，不断深呼吸。 不能哭！ 别再胡思乱想了！ 考试才刚进行了一半，后面还有其他科要考！ 心态如此不稳，难道后面的科目要放弃吗？！ 赵依依强打精神，小脸紧绷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但还没压多久，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奇怪的鹅叫声。 起初声音很小，她还以为是幻听，但很快鹅叫声越来越大，还断断续续，像一头被掐住脖子的鹅……她一脸懵地听了半天，突然明白了什么。 赵依依下床出门，跑到隔壁宿舍门口，当当当敲门。 “蕾蕾你在哭吗？”赵依依隔着门问。 “我没有。”满是哭腔的声音。 “你开门。” “不开，你复习吧，不要影响你。”哭腔重的快压不住了。 “开门蕾蕾。”赵依依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委屈，“我也想哭，一起哭吧。” 门打开了，两人果断抱在一起大哭起来，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尽情地嚎哭，哭声大的楼下宿管阿姨都有些不安。 …… 宿舍里，宋河趴在满地白纸上，姿势诡异，后背高高隆起，前爪不断振动，像一头撕咬尸体的兽类。 缭乱的笔迹已铺了上百张纸，全新的证明道路正在开辟，汗水啪啪滴在纸页上，模糊了个别笔迹。 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浑然不觉，眼神狂热无比，整个人像被什么恶魔附身。 证着证着，书写突然停住！ 漏洞！又出现了漏洞！ 这次的漏洞到底能不能补？！ 宋河脑子狂转，手臂还在动，狂躁地用笔敲着地板，发出巨大的啪啪声。 突然，他动作停住！ 隆起的后背往旁边一歪，倒在满地纸海里不省人事！ 宿舍里一片寂静。 几秒后，手表忽然震动，醒目的红字跳出来。 【301医院检测到您心跳血压连续异常，电话无法拨通，已为您呼叫急救】 手表在寂静中持续震动，片刻后，房间门被猛烈敲响。 “宋河同志！宋河同志！能听到吗！”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地上瘫软的少年眼皮颤了颤，手腕轻轻摆动了一下。 房间门继续被大力敲响，外面的人嘶吼： “宋河同志！如果你能听到，请你往后退，我们要撞门了！” 轰隆巨响，房间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开裂声，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响，半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门锁被巨力撞断，一群人争先恐后涌进房间，围到躺卧的少年身旁。 …… 病房。 邓教授正在熟睡，忽然走廊上响起嘈杂声，他眼皮微颤，没有睁开。 啪一声，病房灯光亮了，白光照亮一切，邓教授被惊醒，吃惊地抬头望向门口。 两个护士把一张新病床推了进来，一个秃头医生举着吊瓶架跟过来，床上躺着脸色难看的少年。 “邓教授，我来陪你了。”宋河虚弱地惨笑。 “怎么回事？”邓教授彻底醒了，从床头柜上摸出老花镜戴上。 “这孩子长时间没吃饭，忙着解题，虚脱了。”医生在旁边插话，伸手调了调吊瓶流速，“年轻人不要太拼，身子骨不经折腾的，工作放一放，好好休息。” “好嘞大夫。”宋河乖巧地点点头。 医生护士们打着哈欠离开，轻轻关上病房门。 邓教授听到昏厥的原因，脸色忽然变得很复杂，眼神古怪闪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推了推老花镜，眉头皱起，犹豫片刻后叹气： “宋河啊，我向你忏悔，我骗了你。” 第689章 睡觉睡觉睡觉 “啊？”宋河歪头，“您怎么骗我了？” “前几天我给你说，杨静山的解证有问题。”邓教授长叹一声，“我骗了你。” 宋河一愣，眼神凝重起来，“所以他真的已经证出来了？” “没错，甚至证的很巧妙，我当时说那话是为了鼓励你再往前走一走。”邓教授语重心长，“所以你其实已经输了，别这么拼了，老老实实休息吧。” 宋河眼神狐疑，“邓教授，你这话很可疑啊！” “可疑？”邓教授一怔。 “我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搞坏身体，骗我一次让我放弃证明？”宋河问。 “确实担心你搞坏身体，哪有不吃饭在那证明的？”邓教授脸色认真，“但我这次没骗你，大林加尔猜想，杨静山完成证明了！我认认真真看了他的所有证明步骤，没有找到问题！” “所以，他的路线是对的，你的路线是错的！”邓教授道，“这也是我给你讲那个投湖故事的原因，你很快会发现自己走错路了，给你打打预防针。” 说完，邓教授有些尴尬地扭过脸去，不再看他。 “但是……我已经接近证毕了！”宋河突然说。 邓教授错愕，又扭头看他，“怎么可能？你的路线不是和杨静山不一样吗？他已经证出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宋河笑道，“他的路线能证出来，我的路线也能证出来？” “绝无可能！”邓教授摇头，“你们不是平行的两条路，你们的证明路线是冲突的！” “我也发现这一点了。”宋河点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邓教授满头问号地望着他。 “在同一平面内，我们这两条直线不是平行就是相交，但到了空间内，我们却可以既不平行也不相交，诞生出全新的位置关系！”宋河用了个比喻。 邓教授先是困惑，随即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不可思议。 “您认证过杨静山的证明正确，那么他那条直线肯定是对的。”宋河说，“只要我也能证明成功，就说明在我和杨静山的两条直线之外，还有更广大的研究空间！” “也就是说，证明大林加尔猜想的过程，很可能会衍生出更大领域的新猜想！” 宋河笑了，“我如果真成功了，林加尔猜想会变得非常有意思，先是一个小林加尔猜想，证明过程中发现了大林加尔猜想，如今证大林加尔猜想的过程，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猜想！” “你想象出的图景很动人，但概率非常小。”邓教授冷静道，“你那条路线应该是证不出来的。” “那就试试吧！”宋河坐了起来。 “不行，躺下休息！”邓教授道，“你还年轻，身体第一位！” “我打葡萄糖了。”宋河扬了扬打吊瓶的手，“现在浑身充满了能量！” “躺下。” “没事的教授。” 邓教授突然抬手，啪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宋河脸色微变，这老头怎么不讲武德？还要向护士告密？ 邓教授冷哼一声，翻了个身看向门口。 几秒后，病房门被砰地推开，护士冲进来，“怎么了？” “隔壁床这孩子非要坐起来解题，我让他休息他不听。”邓教授认真地指控。 护士看看隔壁床，忽然露出古怪的表情。 邓教授见护士脸色不对，马上翻过身去看。 只见宋河死猪般躺在被窝里酣睡，呼吸相当匀称，一看就是熟睡多时了。 “他演的！”邓教授瞪圆眼睛，“他装睡！” 护士古怪地看看邓教授，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吵醒病人。 随后，护士匆匆离开，关上病房门。 酣睡的宋河一秒坐了起来，贼兮兮地笑，“邓教授，跟我斗你还年轻了点！” 邓教授气的有点懵，“滑头！你赶紧躺下睡觉！你敢通宵解题，你坐起来一次我按一次铃！” “邓教授，您小时候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宋河得意地问，“按的次数多了，人家护士不信你了，说不定还会催你出院！” 邓教授鼻子都气歪了，居然无计可施。 “我肯定相信邓教授！”病房门砰一声推开，小护士怒气冲冲地进来，“二号床你现在就躺下睡觉！过劳晕厥还敢半夜工作？不长记性吗？” 宋河瞬间脸绿了，这护士怎么不讲武德？还能在门外偷听的？ 邓教授高兴坏了，冲小护士狂竖大拇指。 “躺下躺下躺下！”护士抓住宋河的衣领，把他推倒在床上，迅速盖上被子，“睡觉！我盯着你睡！” “护士同志，我身体真没问题，就动动笔写点证明步骤，不累的！”宋河负隅顽抗。 “睡觉睡觉睡觉！”护士完全不听，“不睡给你推药了！一针下去保你睡两天！” 宋河彻底投降，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 清晨。 护士提着塑料袋进来，袋里是早餐和苹果。 邓教授已经坐起来看电视早间新闻了，道谢一声接过早餐，随后扭头看向旁边。 隔壁床，少年蜷缩在被窝里，呼吸匀称，一动不动。 “要把他叫醒吃个饭吗？”邓教授悄声问。 “不用，给他打的基本都是营养液，现在他首要任务是睡觉。”护士小声说，“可能会睡很久，过度疲劳有些人能睡两天多，不用管他。” 邓教授点点头，安静地吃早餐，继续看电视上的早间新闻。 隔壁床的被窝里，宋河眼皮颤动。 他压根没睡，一夜没睡。 谁说证明猜想必须用纸笔的？ 闭着眼一样盲算！ 他眼前是一处凭空想象出的大教室，教室四面都是几米高的黑板，一根粉笔在黑板上飞速书写，速度快出残影。 浩浩荡荡的粉笔字铺在黑板上，还在持续变多： “ω(u)不依赖于u，因而可以把形式幂级数中的形式级数取为T等于1……” “根据（24）式，对象为紧的正合拉格朗日子流形……” “H实际上是m的k次方的上同调，因此上同调为零……” “代数簇的结构唯一，所以可以认为……” 不得不说，靠脑子凭空想象，还是要占据一些算力的，没有纸笔书写的感觉舒服。 就在这种别扭的姿势中，宋河完成了解证过程最后一个漏洞的补全！ 一夜没动的被窝突然掀开，宋河诈尸般猛地坐起来，把旁边吃饭的邓教授吓了一跳，饭盒差点泼在被子上。 “做噩梦了？”邓教授惊魂未定地看他。 第690章 邓教授审稿！ “证出来了！”宋河激动大吼，“大林加尔猜想，我的路线走通了！” 宋河一把扯掉吊瓶线，跳下床，也顾不得换病号服，蹬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邓教授目瞪口呆，捧着饭盒一脸错愕。 他还没反应过来，熟睡的宋河就消失了？ 病房门外一片嘈杂，几个护士匆匆跑过，喊着什么“抓病人”“病人跑了”，动静鸡飞狗跳。 邓教授回忆了一下，这小子刚刚喊的好像是……证出来了？ …… 跑回宿舍，宋河气喘吁吁。 这里办事效率还不错，门锁换了，但他刷自己的证件还能进。 宿舍里也维持原样，满地的证明纸，和他记忆中的顺序一样，之前写过的还能用，如此一来就省掉了很多笔墨。 他快速撕下白纸，抄起笔狂写起来，没有一点犹豫，行云流水地把证明过程给续下去。 写着写着，宿舍门被急促敲响。 “宋河同志！宋河同志！你应该去医院静养治疗！”有人在外面喊。 “马上去治疗！马上去治疗！”宋河手速飞快，“稍等十分钟！” 宿舍门又急促敲响，外面的人催促，语气颇为气愤，却又不敢破口大骂。 宋河的级别是重点照料对象，一群人忙前忙后的伺候，结果小祖宗居然任性地从医院跑出来了，他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催催催。 宋河头也不抬，嘴里好言好语地开口哄劝，为自己争取时间。 …… 病房。 邓教授坐在床上，床边坐着脖子前伸的罗锅青年，杨静山。 “宋河应该是证出来了，用的他自己的路线。”邓教授说。 “为什么您会觉得，宋河那条歪路能走通？”杨静山问，语气里满含讥讽。 “静山你才华是有的，毛病就是太傲气，你真以为宋河的水平在你之下吗？”邓教授有些恨铁不成钢，“做学问重要，做人也重要，说话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吗？”杨静山问。 “先把你这问句改一改！”邓教授皱眉，“问句听上去就是咄咄逼人，你不要再用问句说话。” 杨静山沉默了，一声不吭。 邓教授无语，摘下老花镜头疼地摸摸脑门，神情疲惫。 这么多年他带过无数天才学生，凡是天才总有些怪癖，有些异于常人的毛病，杨静山的毛病就是性格攻击性太强，傲气太重，跟谁说话都全程用问句。 问句也就罢了，他的神态还总是保持不屑，如此狂傲的学生，邓教授这辈子都没听说过几个，有时候真想扔给其他老师拉倒。 但又舍不得，万一杨静山拿菲尔茨了呢？忍忍吧！ “好吧，你的疑问确实也是我的疑问，我也不觉得他那条路线能证明出来。”邓教授叹道，“医护已经去抓他了，等他被抓回来，我再问问他具体过程。” “他还回来？”杨静山起身，一副躲开不想见的人的姿态，“您看完他的过程，可否找人给我捎个话？其实这几天我也在试着用他的路线走，但完全走不通。” “对了！”邓教授抬手指着他，激动道，“你把刚刚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 “为什么要重复？” “重复一遍！别问！”邓教授头疼。 “其实这几天我也在试着用他的路线走，但完全走不通。”杨静山重复。 “以后就这么说话！”邓教授激动道，“这样说话才正常！才合群！不要问句了！” “为什么非要合群？”杨静山冷淡一笑，转身走人。 望着关上的病房门，邓教授头疼，简直头疼欲裂。 杨静山是现阶段他最优秀的弟子，宋河则是他想收的最优秀的学生，俩年轻人都脑后生有反骨，一个拼死工作不愿意睡觉，一个说话的臭毛病不改。 邓教授只能叹息，这年头天才们越来越奇葩了。 忍忍吧，万一将来是俩菲尔茨呢？ 很快，走廊里响起嘈杂声，邓教授睁眼，只见宋河推门而入，满脸的喜气洋洋。 “完整的证明过程我写完了！”宋河把一捆钉起来的厚纸递过来，“邓教授您过目！” 护士骂骂咧咧地进来，把宋河推到床上去，给他重新扎吊瓶。 邓教授扶好老花镜，拧着眉头从第一页读起。 刚读了两页，他便忍不住开口。 “宋河啊，为什么你要用GW？这和大林加尔猜想有什么关系吗？” 宋河怔了怔，仰头回忆了几秒，忽然笑道，“我刚开始证的时候，直觉这东西有用，但当时还没判断出具体怎么用，就先写上了，第十二页有详细说明，GW不变量和辛流形本身的结构有关，用的是您论文里闭弦情况下镜对称时不变量的联系。” 邓教授眉头越皱越紧，居然还引用了他的成果？ 但为什么他本人感觉不到这里有什么用？ 没辙，既然说了第十二页有详细说明，那就等第十二页再看，他掏出红笔在纸上画了个圈，写下“12”的字样。 继续往下看，邓教授沉默许久，又忍不住画了个圈，但没说什么。 宋河眼尖，“您哪里有疑问？” “这个位置看上去好像是对的，但我觉得需要一个严谨的证明过程。”邓教授说，“等全看完了我再回头来推敲一下。” “您不用推敲，这个已经有人证明过了。”宋河笑道。 “有人证过了？”邓教授意外。 “我来命题组之前，证小林加尔猜想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点。”宋河解释。 “我自己手动证了一遍，本想水一水顺手投arXiv来着，结果上网一搜，发现上世纪七十年代，李天岩和J.A.Yorke有一篇叫《周期三蕴含混沌》的论文已经把这个给证了。” “我就学了一下，发现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个二毛数学家证过一个更大的定理，而《周期三蕴含混沌》里的内容，只是那个二毛数学家证出定理的一种特殊形式。” 邓教授笑了，“好，不过你公开发表的时候，记得在这里标一下引用。” “明白！”宋河点点头，“您看完要是没问题，我还得再重新整理一遍。” “是得重新整理一遍，思路太跳了，看的我头疼。”邓教授没好气道，又在纸上画了两个红圈，“这又是什么？” 第691章 高考！ 邓教授忙着低头审稿，宋河则忙着观察他的表情。 看证明过程的前半部分时，邓教授显然很困惑，红笔时不时画个圈，宋河在一旁忙着解释。 看到证明过程的70%时，邓教授的困惑到达顶峰，已经不画圈了，因为在他眼里满页都是圈。 直到证明过程的最后几页，他的脸色终于扭转，变得异常精彩！ 宋河把关键部分都放在最后，将前面所有内容瞬间连接起来，原本扑朔迷离的证明过程一下子被盘活了，类似于推理小说在大结局揭晓凶手！ “巧妙，思路够巧妙。”邓教授语气依旧没有波澜，但脸色隐隐惊喜，“审完了，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大林加尔猜想被你证出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宋河微笑，“您能给我说说杨静山的证明路线吗？我想根据这两条路线，把新猜想给做出来！” “恐怕不行。”邓教授摇头，“杨静山的证明我没参与，你想看的话，最好还是去联系他。” 宋河不吭声了。 两人关系僵了，杨静山必然不会给他看。 眼下有两种办法，可以知道另一条方向的证明过程。 一种办法是等高考结束，回学校直接找相老师，反正杨静山的证明过程也会投稿给神经元公司。 另一种方法更累但也可能更快，那就是自己证一遍！ 宋河果断下床，举着吊瓶架离开病房，片刻后又回来，手里多了从护士站顺来的纸笔。 邓教授微微诧异，“偷的？” “什么偷的，光明正大要的！”宋河吃惊。 “你不会要把杨静山的证明路线也做一遍吧？”邓教授猜到了，“护士只会让你卧床休息，怎么可能让你工作？” “我给护士说，不给我纸笔，我分分钟跑路！”宋河微笑，“护士就答应了。” 邓教授又是一阵头疼，却无话可说。 宋河坐在床边，把纸笔放在床头柜上，开始尝试杨静山的那条证明路线。 证明过的猜想，换条路再证，总比第一遍证明要轻松的多，毕竟目的地已经去过一次了，半路上也见识过风霜雨雪了，多多少少有些经验积累。 而且，比起直接看答案，自己证一遍更能领悟细节精髓，有助于后续大猜想的提出。 宋河很快沉浸在数学中，忘记一切。 病房门忽然打开，护士小心翼翼地进来，先看了一眼宋河，随后不动声色地走到邓教授床边，往他被窝里塞了个东西，转身离开。 邓教授掏出那东西看，是杨静山托人传来的纸条，大家都没带手机，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互通消息。 摸出中性笔，邓教授在纸条上写回复。 “宋河已完成他那条路线的证明，具体证明步骤我不能给你写，你直接问他。” “他正在尝试你那条路线的证明，并准备综合两条路线，提出一个大猜想。” “这个猜想很可能会比林加尔猜想更具备学术价值，我建议你也试一试，争取早他一步。否则，这几个月你白忙。” 许久，护士带着吊瓶来换药，顺手拿走了邓教授手里的纸条。 晚上送饭时，护士又往邓教授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连串的公式，邓教授看了马上明白，杨静山已经在动手证宋河的路线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都在向全新的大猜想发起冲刺。 …… 连续几天，宋河不停地产出打草纸。 级别高就是待遇好，护士们推来了升降写字桌，又不知从哪弄来了护眼台灯，特供给宋河工作用。 同时每隔几小时，都会有值班护士来收走装在垃圾袋里的废弃打草纸。 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做的决定，大概是看宋河工作用脑，很快病号餐里出现了剥好的核桃和一些补脑的鱼油海豹油胶囊。 宋河甚至没注意到这种特殊照顾，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数学上，护士送来什么他就吃光什么，俨然无情的进食机器，吃完了都不记得味道。 每天证出一些进展，宋河便会拿去给邓教授过目，想旁敲侧击检验一下前进方向是否正确，但邓教授像个得道老僧，面容平和地看完证明纸，点点头不做任何评价。 宋河觉得这种点点头应该是肯定的意思，至少从邓教授的脸色上没看出异常，于是他放心大胆地往下证，速度突飞猛进。 给邓教授看证明进度的还有杨静山，只不过杨静山并不出现在病房里，而是让护士捎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满证明公式，最后留一个硕大的问号。 “？” 邓教授认真看完，也不废话，只是留一个逗号。 “，” 问号，逗号，问号，逗号……每天重复。 于是两边的证明进度只有邓教授一个人知道，他不给任何一方提供帮助，只是静观其变，等待越来越近的最终结果。 …… 高考日！ 一年一度的殊死战斗拉开大幕！ 千万人马投入战场，激烈拼杀！ 宋河累了，他卡在关键位置一整天，毫无寸进，于是暂时放弃证明，和邓教授一起收看病房里的电视新闻，稍作休息。 每年高考的固定保留节目又开始重演： 《考生身份证丢失，民警不到一分钟办好临时身份证》 《考生入场时发现身份证过期，民警惊讶之余紧急补办》 《班主任替全班保管身份证，不慎丢失》 《高考之我丢了全套证件》 《执勤交警风驰电掣，将走错考场的考生送达》 《考生焦虑失眠，开考迟到后在校门口嚎啕大哭》 宋河啃着苹果，乐不可支，“真下饭，年年都有这种蠢货，我不明白这种人还能干什么？十二年寒窗苦读，临了临了走错考场了，证件忘带了，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邓教授脸色忽然变化，默不作声。 宋河扭头看他，“教授您说呢？” “我当年也走错了。”邓教授默默道。 “啊？”宋河错愕。 “考场在北校区，我跑南校区去了。”邓教授说，“这辈子我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您那时候没导航，交通信息闭塞，情有可原！”宋河说，“现在手机上半分钟就能下一个导航，还走错的考生纯属晕蛋！” 宋河继续啃苹果，心里开始惦记他的老同学们，赵依依，宁默，丁阳泽，张芷蕾，此时此刻应该进考场等着了吧？ 这么一想，还有点愧疚。 把数学卷子出的这么难，岂不是把同学往死里坑？ 曾经的同窗情谊，换来的竟是屠刀？这还是人？ “教授我想起一件事。”宋河扭头道，“考生会知道数学卷是谁出的吗？” “怕了？”邓教授瞥他。 第692章 宗师级数学家！ “不是，我单纯问问。”宋河说。 “理论上来说，考生是不会知道的。”邓教授幽幽道。 宋河绝望了，加个前缀代表了很多东西。 “通常考生也不会关心出卷老师是谁。”邓教授说，“除非题目难的很过分，会有各种消息渠道把你的名字泄露出去。” 宋河默默无言，看样子只能含泪赚怨念了。 账户上的怨念余额还有一千多万，不知道能涨到什么地步？ 看了一会儿新闻，脑子里又跳出一点灵感，宋河继续一头扎进数学里。 很快，上午的语文考试结束。 中午吃饭时，宋河跑去护士站，用小护士的电脑刷了刷高考消息。 《高考第一科语文结束，题目难度适中！》 《考生喜气洋洋，今年试卷难度较低！》 《采访衡水尖子生，语文卷可以稳拿140分以上》 《资深语文专家分析，今年语文卷毫无挑战性，很难拉开分数！》 有些学生相当松弛，也不忙着复习，跑到网上发评论分享感受。 “爽了爽了！今年高考看来又很简单！” “高考果然不会有什么太难的卷子，都是自己吓自己，真正的高考卷总是很容易的。” “我已考完，感觉良好！双一流我来了！” “舒服了，下午数学如果也像语文这么简单，就彻底巴适了。” “复读一年是对的，学的好不如考的巧！” 宋河脸色古怪。 今年语文卷这么简单吗？ 这岂不是会显得他格外不是人？ 刷了刷新闻，他又默默回病房，继续进行手头的证明工作。 整整一个中午，手头的工作几乎没有前进，有几个关键漏洞怎么都解决不了，他只能挠头挠头再挠头。 挠头能按摩头部穴位，促进血液循环，让脑子稍微转的快一点。 一转眼，到了下午。 三点钟，数学准时开考！ 宋河眼前突然爆发壮观的提示： 【128450人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中量数学知识！】 他吓了一跳，十二万人的知识返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话说回来，高中生学霸是真不值钱，人山人海凑在一起，居然返还知识点才仅仅是“中量”？ 如果是十二万个顶尖大学的研究生，估计这一下返点返的脑子都爆了！脑浆直接喷到天花板上！ 紧接着，更多返点消息弹出，数额一次比一次大！ 【754420人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海量数学知识！】 【2831160人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天量数学知识！】 【3179945人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天量数学知识！】 “啪”的一声，宋河手里的笔掉在桌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峻，后背绷直，咬紧牙关！ 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知识返点！ 什么叫天量？就是能让人感觉快要原地升天的量！ 起飞！直接起飞！ 宋河闭上眼承受滚滚而来的知识返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爆发的火山口上，成千上万吨滚烫的岩浆冲刷全身，几乎将他汽化！ 短短五分钟后，升段提示冒出： 【你的数学造诣已突破普通数学家毕生能及的顶点，你成功靠近了彪炳史册的伟大数学家行列，你的数学之力将轻微推动人类文明的前进，极大可能开创全新的数学领域，特授予“宗师”段位！】 【当前数学级别为宗师01级！】 浑身的毛孔都爽的舒展开，宋河闭目，眼前再次出现了群山！ 突破大师级段位时，他也看到了数学界的群山，青史留名的数学家们巍峨万丈，山峰一直冲上云霄，看不见顶峰的高度。 当时他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随时会被流水冲垮，还是依靠旁边名为“安玉龙”的小山才勉强站住。 此刻的情景却颠倒过来，属于他的山峰已经颇具规模，相比起来，安玉龙的小山却小的像个土丘！ 【1832760人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天量数学知识！】 【2290325人做了你的试卷，学到新思路，返还天量数学知识！】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01级升至宗师02级！】 宋河的山峰微微震动，规模扩大了几分。 紧接着，山峰持续地拔地而起，随着全国各地考场汇集过来的知识返点，级别一点点上涨。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02级升至宗师03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03级升至宗师04级！】 宋河脸色痛苦，额头冒汗，如遭火刑。 升段为宗师级之后，他感觉整颗脑子的运转速度都上了一个台阶，处理知识的耗时几乎腰斩。 但即便如此，山洪海啸般的知识返点，也是对他的巨大摧残！ 几百个城市的近千万考生，正坐在大江南北的考场里，倾注所有注意力咬牙思考他出的题目！ 每当有考生想出一道题，便有一滴清水腾空而起，百万千万的水滴在高空中汇集成流动的大海，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 宋河感觉自己的脑子要变成高维空间了，简直灵魂出窍，他拼命发散注意力，但走火入魔的感觉还是越来越强。 突然，知识返点断崖式下跌，短短几分钟，跌到几乎没有！ 宋河大汗淋漓地睁眼，看了一眼时间，果然，收卷了！ 估计此时此刻，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都等候在考场门口，翘首以盼跑出来的考生进行采访，无数家长也会在街边焦急等待，祈祷孩子出来时脸上是笑着的。 但恐怕几分钟后，新闻就会针对数学卷展开轰炸。 宋河无暇跑去护士站看新闻，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动手飞速地写证明。 卡了他好几天的大林加尔猜想，此时此刻突然变得无比简单，容易的仿佛基础的拉普拉斯变换题目，只动用一小部分脑细胞就够用了。 十分钟的狂写，宋河长舒一口气，拉开抽屉拿出订书机，咔咔装订。 “邓教授，我把杨静山那条路走通了。” 说完，宋河起身，把装订好的证明过程递给邓教授。 邓教授眼神微动，他以为宋河还会等几天才能完成第二条路线的证明，怎么突然就攻破了？ 他连忙戴上老花镜，低头审阅。 宋河却没有在旁边等待，而是又坐回桌前，仰头望着天花板。 灵感，正汹涌而来。 第693章 史上最难数学卷？ 《高考考场惊现史上最难数学卷？》 《数学卷公布，难度震惊一众教育家！》 《b站押题up主遭到网暴，密集删除数学押题视频！》 《众多学生哭着出考场，家长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近二十年最难高考卷，今夜将有多少学子无眠？》 《数学卷出题人究竟何许人也？百万考生求问出题人姓名！》 当夜，媒体大规模报道，数学卷的难度话题轻轻松松干上热搜第一！ 几百万考生绝望了，几百万个家庭绝望了，今夜注定无眠！ 成千上万个高中数学老师的群聊里，关于高考改革的讨论持续了一整夜，带毕业班的数学老师惶惶不安，难以想象班里学生在考场上经历了什么，带高一高二的数学老师也彻夜难眠，定好的教学计划突然全都不作数了。 教育界四处动用关系，打听今年高考数学出卷人是谁，零零星星有消息传出，但都没有扩散开，可信度也存疑。 某乎很快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如何看待今年高考数学卷难度骤增，被视为二十年来最难高考卷？】 短短几小时，已有上万回答，高赞回答的点赞量冲到数万。 “一张数学试卷毁了我的名校梦！”三万五千赞。 “我是一名高中数学老师，带了十多年高中，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今年出现这种卷子，已经完全脱离了过去十几年形成的题型定式，大部分题目的类型，连我这个数学老师都没见过。我预测今年的及格率会非常低，或许只有六分之一到七分之一的学生能及格。”五万赞。 “吓死我了，幸亏我去年没选择复读，不然我能在考场上昏过去。”两万赞。 “我是育英中学的校长，各位同学不要再执着于数学卷了，今年的语文卷拉不开分，因为大家都考的很好，今年的数学卷也拉不开分，因为大家都很烂，眼下当务之急，同学们请放下手机睡个好觉，明天迎来后续科目的考试，明天的战斗才能决定你上什么大学。”八万赞。 “重金悬赏数学卷出题人的人头！”六万赞。 “大家好，我是百押百中卓老师，诚挚地向同学们道歉，今年我押的题命中率是0%，据我所知全网没有任何押题人成功押中。明天我将更新整张试卷的详细解析，一个可怕的事实是，尽管题目看上去难度奇大，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超纲，所有题目用到的知识都在高中数学课本上。”两万赞。 网络上的讨论沸沸扬扬，甚至连一些外媒也被惊动了，报道今年高考的超高难度。 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宋河，却安安静静地坐在病房写字桌前，闭目沉思，呼吸均匀，一副与世无争世外高人的形象。 他在思考新的数学猜想。 大林加尔猜想的两条路……暗示了全新数学领域的存在！ 他暂时不知道新的数学领域究竟是什么，能给人类的科技带来什么用途。 也不知道新数学领域的规模有多大，是三尺见方的狭小空间，还是无边无际的辽阔荒原。 但，他能清晰感觉到它的存在！ 1899年，希尔伯特发表名着《几何基础》，明确了五组公理，后来整个庞大的欧氏几何大厦全都由此衍生而来。 宋河不奢求自己能一口气创造一座大厦，能搭一个小草棚也是好的，也无愧于自己的宗师段位！ 整整一夜，无眠。 宋河像一尊坐化的石雕，望着墙壁久久沉思。 熟睡一夜的邓教授醒来，被他吓了一跳，“宋河？” “我基本想出来了。”宋河道。 “想出来什么？”邓教授刚睡醒还有点懵，片刻后眼神一变，“你是说……新猜想？” “对，我暂时没能力证明出来，但我能摸到大概的轮廓。”宋河声音很平静，“如果这个猜想被证实的话，说不定可以开启一个新数学领域。” “猜想就是用来开疆拓土的，但问题是你这个新领域能有多大？是研究两下就结束了，还是能让一群数学家孜孜不倦钻研很多年？”邓教授有些紧张，“给我讲讲？” “不，我还需要几天时间，整理一下。”宋河起身，笑了笑，“这回急不得，我得等等灵感，慢慢地梳理清楚。” 邓教授认真地点点头，语重心长道，“灵感来了，抓住！数学家一辈子能称之为灵感的机会，可能也就一两次！” 后续科目的高考，没再出现数学考场上那种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景象。 其他科试卷的难度、题型，都在学生的承受范围内，即便个别科目的题型稍难，在难度变态的数学卷对比下也显得平平无奇。 时间过的飞快，高考如期结束！ 千万学子走出校门，结束了高中岁月，接下来便是等待出成绩排名的空闲时间，无数老师将投入到改卷工作中，一题接一题反复批改，逐渐铸成每位学子的高考成绩。 宋河又被戴上眼罩，塞进车里，送往机场，继续戴着眼罩坐在飞机上，被温柔空姐一勺勺地喂飞机餐。 下飞机，在贵宾候机室里，宋河被拉下眼罩，归还了个人物品。 他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给相老师发送两版大林加尔猜想的解证过程！ 但愿来得及！ 第694章 讲明白才能不尴尬 前沿科技大学。 校园里冷冷清清，又到期末复习周了，大部分学生都宅在自习室或者宿舍里，昏天黑地恶补整个学期的知识，只求最终六十分万岁，至少要考到能让老师捞起来。 宋河直奔宿舍楼，没有第一时间回宿舍，直接去敲隔壁相老师的宿舍门。 “哪位？”屋里传出的语气很烦躁。 “老师是我！”宋河说。 “换锁了，刷工作证。”语气和缓下来。 宋河看看门锁，果然换了一款新的，他试着从兜里摸出工作证，往锁上一贴，滴一声门锁开启。 开门进去，宋河眼直了。 相老师坐在电脑桌前，长发顺滑，聚精会神地拨动鼠标看着什么。 大概是夏天的缘故，她的睡衣相当清凉，白色丝绸短裤，一双匀称弹性的长腿在桌下交叠，阳光下呈现白玉般的光泽。上衣是蕾丝吊带，浑圆饱满，曲线无比勾人。 宋河当即脸红，太香艳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受得了这个？ “稍等啊稍等。”相晓桐拧着眉头盯紧屏幕，似乎正审阅到关键处。 宋河搬了小板凳坐在一旁，扭头一会儿看看地板，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不敢往老师身上看。 终于，相晓桐叹了口气，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她扭过头来看学生，满脸笑意，“今年高考数学直接炸锅了，到处打听出题人是谁，你倒真敢下毒手！” 宋河没等说什么，相晓桐起身抓住他胳膊，“看看你这两个月长高没有。” 宋河起身，被推到卫生间照镜子。 相晓桐扶着他肩膀，“站直，挺胸抬头别翘脚！” 宋河站的像个卫兵，满脸拘谨。 相晓桐望向镜子里的两人，认真比了比，嘴角勾起，“好像又高一点了，明显比我高了，命题组伙食还可以啊！” “我大部分时间吃的医院病号饭。”宋河说，“凑凑合合吧。” “医院病号饭？”相晓桐瞪眼，“什么情况？” “解大林加尔猜想过劳了，晕过去了。”宋河询问，“所以老师你看我给你发的解证了吗？” “还没，你证出来了？”相晓桐脸色大变。 宋河无语，“两种路线都解出来了，下飞机我第一时间给你发的，还给你发微信提醒来着。你迟迟不回消息，我才过来问问。” “我手机坏了，电脑没登，没看到你消息。”相晓桐匆匆回到电脑桌前，“你确定证出来了？” “邓教授跟我一个病房，他看过了，说没问题。”宋河回去坐下。 “哪个邓教授？” “阿贝尔奖邓浦和啊！” “他今年也在命题组？”相晓桐吃了一惊，随即认真点头，“我赶紧看一遍，你小子可以啊，这两个月没白封闭！闭关突破了！” 相晓桐登上电脑微信，翻阅起学生发来的证明过程。 她的反应和邓教授如出一辙，看前面时全程拧着眉头，不时戳戳屏幕要求宋河解释。 宋河再次化身讲解员，不厌其烦地解释，能清晰感觉到，相老师数学水平暂时还比不上邓教授，她的疑惑更多，审阅时间也更长。 辛辛苦苦讲到最后十几页，进入答案密集揭晓的部分，相晓桐不再发问，眼神专注地认真阅读，嘴唇微微张开，显然被高妙的最终证明惊到。 宋河坐在一边默默等待，他能嗅到老师身上一股淡香味，大概是洗发水或者身体乳的味道，他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直接脸红。 传说中的韩漫身材，简直顶的不行。 相晓桐翻到新一页，指着屏幕想问什么，扭头发现学生脸色像西红柿。 她疑惑了片刻，低头看看自己睡衣，默默起身找了件小褂披上。 气氛有些尴尬，相晓桐也微微脸红。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越发的尴尬。 “看题看题。”相晓桐戳戳屏幕，语气故作镇定，“这里你是什么思路？” “哦这里啊，这里我没写引用，是……是那什么……”宋河脑子宕机了一下，“是是是是……” 相晓桐突然绷不住了，一只手捂脸笑起来。 宋河脸色涨得通红，连耳朵也红起来了，“这个是考虑有限马氏链，做复叠空间，再考虑增长是线性的还是次线性的……” 相晓桐收住笑容，认真听，不时点点头。 “其实00年的时候，巴黎高师有个教授做过类似问题，有篇论文的犄角旮旯里放了这种情况的一种特殊形式，我是从那里得到的灵感，但细节是我自己做的，相当于全新的工作了，就没写引用。”宋河道。 相晓桐嗯了一声，继续翻证明过程，这次很快翻到最后。 “可以啊，真证出来了！看来我花大价钱公开悬赏没啥用，最后还是得等你做。”她继续点鼠标，“但为什么你要换路线再证一遍？” “北大数院有个叫杨静山的，也在出题组。”宋河解释，“本来我跟他一起合作证，但他那人咄咄逼人，我们俩路线冲突，就分道扬镳了。我证出来之后，听说他的路线也对，就用他的路线也证了一遍。” 相晓桐拧起眉头，心有领悟，迟疑道，“这两条路线如果都证出来了，是不是说明大林加尔猜想的内容没结束，还可以有拓展猜想？” “对！”宋河道，“拓展猜想我已经想出个大概了，打算这几天慢慢梳理一下。” “好，你梳理出来马上发给我看看，我帮你参谋参谋。”相晓桐脸色认真，“说不定能做出什么很棒的东西。” “那老师你确认大林加尔猜想证出来了，我就回了。”宋河起身。 “稍等。”相晓桐忽然转向他，面无表情抱起胳膊，一副准备教育学生的样子。 宋河忐忑不安地又坐下，乖乖听老师讲话。 “两件事。”相晓桐直视他的眼睛，“第一件事，你刚刚说杨静山也证出来了对吧？你俩谁先证出来的？” “他比我快一点。”宋河承认，“但我俩都在命题组封闭，没法把证明过程发到网上，所以都是高考结束后同时上传的，您看看神经元公司的奖项官网，他的证明发布时间应该和我差不多。” 相晓桐点头，“好，那既然这样的话，我稍微偏袒你一下，反正你俩上传时间差不多，我就视为你们同时证出，这样一来奖金和荣誉会由你们俩平分。” “谢谢老师！”宋河感激道。 “第二件事。”相晓桐抿了抿嘴唇，脸色闪过不好意思，但努力维持镇定，“你刚刚脸红什么？” 宋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低头，“我……我想起一些事情，走神了。” “你觉得尴尬，我也觉得尴尬，但越是尴尬越得把事情摊开了讲明白。”相晓桐声音认真严肃，但隐隐有些语无伦次，“讲明白了才会不尴尬，遮遮掩掩才是最尴尬的，否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会天天尴尬，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第695章 谢科夫有事儿 宋河把头点的像鸡啄米，眼神在地上乱找，找地缝。 活了这么多年，这辈子最尴尬的一天就是现在了。 他觉得两个人心照不宣只是有点尴尬，摊开了谈则会升级为尴尬的平方，不明白老师为什么非要认真谈，难道她以为这样真能让尴尬消除吗？ 老师你糊涂啊！ “你这个年龄……青春期对吧，脑子里刚开始想男女之事，又没见过世面，所以觉得难以启齿，甚至有一些想法都很不好意思。”相晓桐说，“咱们搞科学的人都实事求是，其实这都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是个人都会有的，关键是要……要发乎情止乎礼。” 宋河继续点头，完全不敢抬头。 “我是你老师对吧？你别光点头……说话。” “对对对！”宋河脑神经错乱了一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相晓桐沉默了片刻，明显被整不会了，“倒也不必认我当爸爸，老师就是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工作，我除了是你老师和上司，咱们还是朋友，以及商业合作伙伴，对吧？” “对对对！”宋河继续点头。 “总之……”相晓桐无可奈何地叹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你要记住咱们的关系是很健康坦诚的，尤其你现在还未成年，还不到该想男女之事的年龄，要树立正确的两性观念，生理本能不要觉得尴尬，老师能理解，但是你也要提醒自己……” 宋河听着语重心长的教育，嗯嗯嗯个不停，片刻后觉得光耷拉着脑袋也不是事儿，于是抬头看向老师。 这一抬头他就懵了，他以为老师是很镇定地教育他，但此刻相晓桐脸颊已经变成火龙果，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同时她表情语气一本正经，居然有种喜感。 宋河突然就不紧张了，他猛地想起来，老师在男女之事的经验上也是个小白，她说的好像自己见过世面一样，其实压根也是一张白纸。 一个菜鸟教育另一个菜鸟。 “你明白没有？”相晓桐盯着他。 “我……我明白了老师。”宋河乖乖点头。 “我那门锁把你的卡信息给录入了，方便你有什么文件之类的送过来，但你以后不要直接刷卡进，先敲敲门。”相晓桐裹了裹小褂，“我自己在屋里为了舒服肯定穿少一点，你来了我多穿两件，不然我怕你小子……擦枪走火什么的，就酿成错误了。” 宋河刚刚恢复一些的脸色再次通红，“嗯嗯我肯定敲门。” “行了，那你没什么事儿就走吧。”相晓桐说。 “那老师你忙。”宋河连忙起身，离开宿舍。 回到自己宿舍，宋河往床上一躺，沉默。 道理他都懂，但想想就是非常尴尬。 怎么能馋老师身子呢？ 老师你干嘛要挑明呢？ 不过仔细想想，挑明了确实也好点，至少师徒关系一如既往的坦诚，没有什么遮遮掩掩，这种相处模式还蛮舒服的，所谓无话不谈的朋友大概就是这样。 无论从学术交流的角度，还是从神经元公司和乘黄公司的商业角度，和相老师保持坦诚关系都很有必要，这决定了大量科研成果能否顺利产出，两家未来的巨头公司能否瓜分市场。 不想了，干正事。 宋河翻身坐起来，坐到电脑桌前。 两个月和外界断绝联系，他积攒了大量未读消息，从机场回学校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新猜想，还没来得及处理。 上来几条老同学的消息就让他头大。 宁默：“我们凉了宋兄，提前考的，被数学卷子给直接干懵了，今年数学卷出题人真是高考史上的头号大傻x，题目难度压根不让考生活。” 张芷蕾：“今年考不上了，数学砸了，有什么好的数学资料推荐一下吗？不要那种简单的真题模拟卷，要类似于竞赛题的难度。” 丁阳泽：“数学卷出题人是真该死啊！我坐在考场里就是煎熬啊！我恨不得拿刀把今年的出题人给捅了！你消息灵通，知道今年出题人是谁吗？” 最后是赵依依的消息，一条条的语音。 宋河一点开，老同桌的哭声立刻响起，委屈难过，他头皮发麻。 赵依依哭的相当伤心，这丫头真被数学卷给欺负惨了，前几条语音先是哭，后几条语音就在骂出题人该死，骂的格外凶，满腔仇恨！ 最后，赵依依也询问知不知道今年出题人是谁。 宋河汗流浃背了，不敢自首，只能安慰同学们： “还没出成绩，再等等吧，未必真考砸了呢？今年数学卷子确实难，你不会做，那些差生更不会做啊！说不定成绩出来你们依旧名列前茅呢？其实决定高考排名的从来不是试卷难易度，归根结底还是考学生的能力，要相信自己！” 继续看消息，下一条来自许久未见的老熟人，谢科夫。 谢科夫：“老家给我寄了点土特产，白桦茸和香肠鱼子酱什么的，我寄给你，结果快递给我退回来了，说没人签收，你是不是又去忙什么保密项目了？忙完给我回个消息，寄给你尝尝。” 宋河惊喜，有点感动，谢科夫这毛子还挺有情有义的，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还寄土特产过来。 “我回学校了，多谢多谢！”宋河回复，“最近怎样？” “马马虎虎吧，安玉龙老师正式收我当徒弟了，正在带我解决一些材料学的数学分析法，学的挺难受的，不是我擅长的方向。”谢科夫秒回消息，“有个小事儿想找你帮帮忙。” 宋河错愕，合着寄土特产来是有事儿啊！ 第696章 两个月的进展 谢科夫发了一份文件过来。 居然是一份求职简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名叫瓦列里，二毛工程院院士。 谢科夫：“瓦列里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他想去乘黄上班，不要求什么职位，那种年薪四五十万的基层研发员就行。你看看要是有空缺的话，帮忙安排一下，没空缺就算了。” 宋河挠挠头。 上个世纪，二毛科学家含金量相当高，毕竟当时北边的超级大国刚解体，重工业领域的老本相当雄厚，而且便宜好用，于是国内挖二毛科学家成风，几乎把有点名气的二毛科学家给挖干净了。 但这年头二毛科学家的含金量直线下跌，因为二毛太穷了，全国科研经费加起来还赶不上一所兰大，每年二毛全国的影响因子也和兰大的影响因子差不多，没钱就很难搞出什么好科研，自然也难出顶尖人才。 不过宋河认真看了一下履历，这位瓦列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在化学领域搞过一些大子刊论文，怎么说也是个二毛的院士，放在国内，至少也是个211院校教授的水平。 “乘黄研发岗还缺人，瓦列里这履历可以啊，至少是个院士呢，不用从我这走关系，直接简历投给乘黄肯定能过。”宋河回复，“要是过不了你再给我说一声。” “其实已经投过简历了。”谢科夫回复，“被刷下来了，说资质不够。” “不可能啊？”宋河吃惊。 谢科夫发了张截图过来，还真是乘黄拒绝简历的电子邮件截图。 拒绝词全是套话，客气的套话背后，隐隐能感受到人事部门的冷硬不屑嘴脸。 宋河发懵，“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好歹是二毛院士，应聘最基础的研发岗不可能不过的，我找公司问问，这事儿你放心吧。” 谢科夫：“多谢多谢！那麻烦你了！” 宋河：“咱俩的交情说什么谢啊。” 谢科夫：“宋兄，关于你们乘黄的招聘，其实我道听途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宋河敏锐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道，“但说无妨，道听途说也没事。” “听说乘黄研发岗的招聘范围，已经被人事给限制了，只有几所固定的院校能进，进之前还得给人事交香火钱，好像是一个人两百万。”谢科夫回复，“我这个亲戚比较穷，凑不出两百万，这才让我帮帮忙。” 宋河头皮一麻。 几个月前他刚整顿过普通职位的买卖风气，本以为公司能平稳一段时间，没想到研发岗位又冒出幺蛾子！ 甚至研发岗的风气更恶劣，数额更大，一个岗位居然要花二百万，简直骇人听闻！ “谢兄，你这情报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平时太忙，不怎么关注公司事务。”宋河打字回复，“你的情报来源能给我说一下吗？或者知道具体是乘黄人事部门的哪个小高管做这种事情？” 谢科夫：“是我这个亲戚听说的，他有个朋友同时应聘乘黄，交了二百万成功入职了，他不肯给我说那个朋友是谁。” 谢科夫：“我要上课了，回头聊。” 宋河脸色难看，静静地盯着墙壁沉思，目光越来越冷。 片刻后，他从手机里找到韦理群，下命令。 “负责招聘研发岗的人事部门高管，全部停职停薪，你先派人查他们，等我过两天回去处理。” 韦理群：“明白，我马上办，不过人事部门高管几乎都是各大股东指定塞进来的，直接停掉可能会引起股东们不满，我该用什么理由？” 宋河：“哪个股东不满，让他们给我打电话，总之人事部门的高管先停职检查，让他们招供坦白，能坦白多少就坦白多少。把他们护照都收起来，谁也不准出境，这回八成要抓一批进牢房。” 韦理群：“好，我今天办完。” 宋河实在窝火，他决定把公司风气狠狠整顿一遍，下死手狠打，看看究竟能整顿出什么妖魔鬼怪！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继续看其他消息。 蒲松春：“老师，我们把凌菌分化培养出68个稳定的亚种，其中有一种可以从工业废水里高效提取磷钾，我们正想办法让它转化为磷钾肥。” 蒲松春：“关于磷的利用，我和夏万三认为还是转化成肥料更好，增高粮产也有经济效益。凌奕奕则希望制造磷燃烧弹，幸好她暂时没找到燃烧弹的生成方式，目前我们还是专攻凌菌化肥和沙漠胶水。” 后面是蒲松春发来的一大堆实验文件，几乎把每天实验室数据都打包了，宋河没法从头到尾看，草草翻了个大概。 他很欣慰，看上去学生们真在拼命搞科研，除了三个省状元外，还有不少班里同学加入每天的研发工作。 过去这两个月，实验室景象必然如火如荼！ 娄景辉：“老大我顺利返程了，回地球后还要进行适应训练，交接一系列工作，大概八月份我能回去找你报到，不出意外的话，我能拿到一个很有价值的科研项目，但暂时不能说，是保密的。” 宋河的嫉妒之心又跳动起来，娄组长也是出过地球的人了！ 不敢想象他回实验室之后，得瑟的嘴脸能嚣张成什么样！ 吕承恩直接发来了全新的进化图谱，个别进化路径被标注成红色高亮，宋河看了看注释，高亮部分是一些首次发现的进化路径，发个四五篇顶刊大子刊没问题，至于具体的应用价值很难评估。 纪天和则发来了肿瘤送药菌的电镜照片，两个月过去，送药菌的形态结构变化巨大，但从小鼠实验数据来看，距离临床应用还有一段距离。 至此，积攒的消息全部翻完。 科研团队有新进展了，但进展都不算大，这也在宋河的意料之中。 没他这个顶梁柱负责开路，大家只能遵循正常的研发进度，短短两个月很难取得什么大突破。 宋河打算暑假往实验室里扎一扎，亲自给实验团队提提速，争取假期憋点大成果出来。 但暑假来临之前，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697章 要不要来考我的博 【感谢世界各地学者的投稿，神经元奖第一个奖项问题已解开】 【小林加尔猜想由楚龙、宋河率先共同证出，奖金300万已颁发】 【大林加尔猜想则由杨静山、宋河同时独立证出，1200万奖金将平分为两份600万，分别颁发给两位证明者】 【同时，有12位其他学者也证出了小林加尔猜想，1位其他学者成功推进了大林加尔猜想的部分内容，但由于投稿时间较晚，未能获得正式奖金】 【神经元公司将为这些学者各颁发2万元感谢金，以示对投稿的感谢】 【小林加尔猜想解证论文将会公开刊登，以推动数学进步，大林加尔猜想由于涉及本公司商业机密，5年内暂不公开详细解证】 【此外，在解证大小林加尔猜想的过程中，宋河探索出了全新的数学猜想，相关论文将会发表在《前沿科技大学学报》上，我们相信新的数学猜想将会拓展出全新的数学领域】 神经元公司在官网上登出公告，宣布奖金归属。 紧接着，前沿科技大学的官方账号也贴出公告： 【《前沿科技大学学报》本月起办，将刊登神经科学、生物工程、数学分析、代数几何、机器学习、量子物理、行星科学、流体力学等多个领域的突破性文章，内容大多来自前沿科技大学的研发进展，也接受世界范围内的学者投稿】 【《前沿科技大学学报》实行浮动版面费，将根据投稿文章的前沿性、可复现性、价值展望等评估含金量，含金量高的文章可不支付版面费，并可获得数额不定的奖金】 两条公告一出，媒体争相报道！ 网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天价奖金和重复领奖的宋河身上。 “数学题这么值钱？奖金赶上双色球了，我后悔没好好学数学了。” “你好好学也就那样，数学这玩意儿不是你努力就能会的，三分靠打拼，九十七分靠天赋。” “宋河是宋河素的那个宋河吗？生物学家怎么跑去搞数学了？重名？” “应该就是一个人，江湖传闻说生物狗不懂数学，宋河牛逼的原因就是他除了研究生物之外，同时还是数学大师！” “你们去搜日内瓦数学论坛的新闻，宋河破开过学术界困扰许久的难题，这没法喷，应该是真有本事。” “是不是有啥黑幕啊？内定的获奖名额？” “黑幕个屁，区区几百万奖金，宋河躺在床上收一星期专利费就够了，他不可能在乎这点钱！” 偶尔也有关注《前沿科技大学学报》的，基本都是学者在好奇，大学办自己的刊物很常见，稍微好些的学校都会试着办出点名堂。 学者们主要感慨前科大多财多亿，居然可以免掉版面费，还能支付一笔稿费？ 许多学者主动打听稿费能给多少，衡量是否要投稿赚点外快。但大部分学者还处于观望状态，毕竟新期刊能不能办好还有待观察。 公告登出后不到一周，第一期《前沿科技大学学报》正式出版！ 最初几天没引起什么关注，直到阿贝尔奖的颁奖典礼。 邓浦和获得阿贝尔奖，万众瞩目，多家媒体全程直播，相关报道也是铺天盖地！ 有记者采访时抛出问题：“您对于前沿数学的展望和期盼是什么？有什么数学进展是您比较感兴趣的？” 邓浦和想了想，“太多了，我感兴趣的方向太多了，人生剩下的时间，我还是要继续钻研NS方程，我不指望能做透彻，但多钻一点是一点，给后生晚辈们开开路。” 随后，邓浦和又补充，“新的数学研究每天都在诞生，看上去很繁荣，但大部分经不起时间考验，像大夏天下雪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来，转眼间什么都不剩。” “但近期有一个成果，应该是可以在数学界立足的，感兴趣的朋友去订《前沿科技大学学报》，数学版面第一篇，宋河刊登了一篇论文，提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猜想，构建了……宋河流形！” “我有预感，宋河流形会非常有潜力，值得数学工作者们广泛关注，说不定几年后会出现一大批靠宋河流形吃饭的学者，我已经让我的学生尝试着理解一下。” 记者嗅到了热点话题的气息，连忙追问： “您可以向公众简明扼要地科普一下，宋河流形是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您觉得它很重要？” 邓浦和脸色为难，“科普有点困难，宋河流形还没得到扎实的证明，目前只是一个猜想而已，它理解起来比商流形还要复杂一点，我只能打个比喻。” “假设有一条蛇，中间被纸盖住了，只剩下蛇头和蛇尾你能看见。” “那么当蛇头和蛇尾都移动的时候，你猜蛇身是什么状态？” 记者道，“蛇身也移动了？” “没错，蛇身肯定是跟着头尾一起移动了，但有一张纸盖住，你没法准确判断蛇身具体是怎么蜿蜒的，只能猜出一个大概。”邓浦和说。 “宋河流形的思路和这个很像，通过局部去猜测中间，这套理论一旦发展起来，对相关领域会有很大帮助，甚至可能有一些世界级难题会借此作为工具，取得一些进展。”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直觉，具体宋河流形的价值有多大，还需要等待学术界的广泛讨论，它可能会成为类似于虚数一样的广大领域，也可能最终被证伪。” 邓浦和在媒体面前一推销，《前沿科技大学学报》的订阅量应声暴涨！ 以至于北大领导们颇有微词，抱怨邓浦和不替自家单位做宣传，反而给竞争单位打广告。前科大的领导们开会时则笑逐颜开，戏称欠邓教授一笔天价广告费。 宋河看到新闻，十分感激，给邓教授发消息，“谢谢教授帮我打广告！” “口头谢谢吗？”邓教授反问。 宋河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要不要来考我的博？”邓教授抛出橄榄枝，“到我这个年龄，也该收个关门弟子了。” 第699章 股东会议 连续一周时间，警车频繁出现在乘黄楼下，频率之高，引得路人都好奇无比。 许多员工偷偷趴在窗边往下看，甚至有人买了小望远镜，专门为了看警车带走了谁。 公司各种群聊里消息频传，重磅大瓜一个接一个，有人惶恐不安，有人保持沉默，有人高兴庆祝。 整顿起初只局限在人事部门，很快扩散到整个公司，不断有人被叫去谈话，有人被叫去之后又平安回来，笑嘻嘻地说有人要倒霉了，有人则一去不返，手上多了一对银手镯，喜提警车试乘机会。 除了办公楼，乘黄的药物工厂也成了重点戒严区域，大量安保公司人员进驻，紧盯生产状况，加强抽检，并统一对各车间负责人进行保密谈话。 车间工人们消息比较迟钝，一开始以为哪个批次的药物出了问题，两天后才知道公司总部在疯狂整顿，非常时期更要确保生产安全，避免别有用心之人趁乱放火。 整顿愈演愈烈，在短短一周后进入高潮，代表性事件是一位董事会成员跳楼，两位董事会成员主动请辞。 高管们则进行了快速大换血，四成的高管职位被更换，有人被带走，有人升职，也有一二把手的诡异交换，许多员工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小领导，高兴的不得了，诚恳祝福上一任好似。 唯一在风浪中保持安宁的，是云奶奶带的研发小组，一来小组已进入新药研发的关键冲刺阶段，二来小组成员都是云奶奶自己挑的，宋河保证过不过问。 周末，下午两点，股东会议召开。 齐蒙医药公司、海昏制药公司、寿亭制药公司、徐淮药业集团、桂潮制药集团、冷翠科技公司、庄周制药公司的代表悉数到场，每家公司都来了两到三人，不乏公司一把手亲自到场。 宋河迟到了两分钟，进入会议室后到主位落座，目光从一群股东代表身上扫过。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他看过很多电影，但演技再精湛的影帝，也演不出此时此刻股东们脸上的丰富表情。 明明所有人都故作面无表情，但眼角眉梢间全是情绪，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愤怒无比，有人充满怨毒，还有人在左右观望或不知所措。 一片寂静中，各种情绪、猜忌在空气里交织，所有人视线来回碰撞，热闹非凡！ 在场所有人宋河都认识，但有两个人格外熟悉。 冷向文来了，脸色极其不自然。 庄启颜也来了，冲宋河微笑点头。 “发！”宋河说。 秘书起身，把准备好的文件分发到所有股东代表面前。 有些股东面前的文件厚度吓人，寿亭制药代表面前摆了二十厘米厚的文件，桂潮制药代表面前也有十几厘米高，他们翻了翻文件内容，脸色抑制不住的难看，像被人强行塞了一口大粪，还马上用胶布把嘴封住。 也有股东面前的文件只有寥寥几张，譬如齐蒙制药、庄周制药，面前只有两三张纸，还没印满。庄启颜翻了翻手头的两张纸，低头笑了一下。 会议室里继续寂静，宋河耐心地沉默很久，终于开口： “所有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了，各位也明白，但流程还是要走。” “我看古代史的时候，很多皇帝喜欢大杀功臣，我小时候想，太残酷了，太泯灭人性了。” “所以我立志当一个讲义气的人，大家摸着良心说，我对你们如何？” “我带你们赚了多少钱？我给了你们躺着也能发财的机会，而且让你们一直躺，没有因为公司营收不停翻倍就把你们踹下去。” “但是有些人是怎么对我的？在我这儿偷钱，越偷越多，几百万不够塞牙缝，几千万不过瘾，上亿上亿地偷才解馋！” 宋河满脸笑容，说着说着笑容消失了，神色变得狰狞。 “股东？股东很了不起吗？股东是什么免死金牌，可以胡作非为？” “我明确告诉诸位，乘黄是我的，让你们当股东是给你们发财机会，谁不信邪尽管来找我过招，我看最后死的是谁！求着给我投资的股东成千上万！” “上周清查，有人居然有脸给我打电话，说什么其实他给公司立下汗马功劳，说什么别家分的更多，他们表面上不多要是支持我，说他是乘黄的中坚力量……” “我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他妈的老子的钱，老子发给员工的钱，你们千方百计偷了，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们吗？！”宋河猛地拍桌。 不少股东吓了一跳，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有人脸色比纸还白。 “刚刚发给各位的就是罪证，偷的钱越多，罪证就越厚，给公司造成的破坏越大，罪证就越高。”宋河突然大笑，“有的人都你妈能编两本词典了！” 说完，宋河狂笑起来。 笑声大的所有股东都有些不安，惊恐地望着他。 狂笑持续不停，让大家不安到极点，尤其宋河狰狞大笑的精神状态，怎么看都叫人毛骨悚然，完全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 “有人跳楼了。”宋河终于收住笑，认真道，“但跳楼的人还不够多。” “在我老家，建筑工地上死一个老工人，赔七十万，在座的某些人难道命就金贵一些吗？” “想活？想活我也给活路，发！”宋河说。 秘书再次发文件，这次是股份合同。 “寿亭制药、桂潮制药、冷翠科技，你们三家把股份全都吐出来，赚的钱也都吐出来，可以不跳楼，可以不坐牢。”宋河敲敲桌子，“会议结束前把字签好。”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三家被踢出局的股东脸色通红，其余几家股东则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向文啊。”宋河突然说。 冷向文抬头，脸色僵硬无比。 众目睽睽，气氛相当诡异。 “你家里做生意不靠谱，咎由自取，但和你无关，你这朋友还是不错的。”宋河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明白吧？” 冷向文点头，“明白，宋河，这事儿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处理都不过分。你没赶尽杀绝，我很感激。” 宋河嗯了一声，“以后有事还可以找我。” 冷向文身旁坐着两个中年人，对视一眼，咬牙把字签了，按手印递给秘书。 对面寿亭制药和桂潮制药的股东迟疑许久，也签了字，随即目光涣散，片刻后突然起身离开，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发！”宋河又说。 秘书再次起身，下发准备好的文件。 第700章 你们都得献爱心 秘书继续发文件，每家股东两份。 “其他人犯的错误少一点，但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宋河竖起两根手指，“给大家两个选择！” 会议室里一片翻文件的响声，大家紧张兮兮地看两份文件。 “第一个选择，让出部分股份，不让大家吃亏，我按照正常价格收。”宋河道，“让出的比例不多，基本是各家的30%左右。”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股东们脸色变了，以乘黄的膨胀速度，砍掉他们三分之一的股份，意味着未来几年要丢失数十亿乃至上百亿，这种惩罚不可谓不重！ “第二个选择，捐献科研经费！”宋河说。 “我打算办三个尖端研究所，详细计划都列在捐赠书里了，诸位请过目。” “乘黄进化研究所，需要大概10亿启动经费，后续几年内要追加20亿左右，总共30亿。顾名思义，这个研究所主要研究物种进化，进一步掌握基因技术，争取制造出一些有价值的人造物种，甚至有可能尝试太空生物。” “乘黄疾病研究所，需要大概20亿启动经费，后续几年追加40亿，主攻各类医药技术，癌症、慢性病、罕见病都做。” “乘黄农业研究所，5亿启动经费，后续追加30亿，主攻农业技术，目前推进的一个项目是沙漠改造，包括沙改土和肥料菌，目标是全国全世界的沙漠，同时为太空农田做技术储备。” “进化研究所，疾病研究所，农业研究所，三大研究所总共125亿，本月内诸位需要捐40亿，剩下的未来三年慢慢补，当然也欢迎一次性捐完。”宋河端起茶杯喝水，“诸位请选择吧，也别拖了，半小时内选完，不占用大家过多时间。” 股东们脸色继续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对每家来说都是伤筋动骨。 但股份就更不能卖了，比起这些现款，股份要值钱几倍。 会议室里忙碌起来，翻文件的声音响个不停，有人起身离席，出去找地方打电话。 忽然，徐淮药业的代表指着文件，疑惑开口，“这三家研究所，怎么不在公司范围内？我们捐赠之后没有研究所的份额吗？研究所做出的技术专利归属谁？” 宋河露出一抹微笑，“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乘黄研究所也没有乘黄公司。”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愣了，迅速翻翻文件，随后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三家研究所和乘黄公司都没有实际关系，只是名字雷同而已，纯属巧合。”宋河道，“你们是捐赠，捐赠还要什么份额呢？捐是无偿的，捐是献爱心。” 股东们集体发懵，献爱心？ “研究所做出什么新技术新产品，可能会无偿贡献给乘黄公司，也可能有偿售卖给乘黄公司，也可能不给乘黄公司。”宋河说，“技术给谁，是研究所的自由，和乘黄公司无关。” “那研究所的实控人是谁？”有人问。 “我。”宋河道。 股东们脸色集体难看，至此大家终于搞明白是怎么运作的了。 宋河是在明抢！ 从各家手里抢走上百亿，培植出技术强悍的研究所，成功把未来的新产品握在他自己手里。 乘黄公司的核心就被剥离了，自此各家股东只有跟着赚钱的权力，没有真正控制公司的权力。 此事一旦落成，相当于宋河这个皇帝垄断了一切军权，说的更难听点，像极了股东们割地赔款，让宋河拿着赔款去造更先进的枪炮，有了更先进的枪炮，宋河今后能把这样的会议再开无数遍！ 秘书很有眼力见，过来给宋河倒茶。 宋河好整以暇地喝茶，脸色平静的像监考老师，等着场上的考生们交卷。 对监考老师来说，考生们是百分之百会交卷的，静静等待就好了。 “捐钱做研发，我们责无旁贷，但之前我们已经给乘黄的研发部门捐过钱了，怎么又要给研究所捐钱呢？”齐蒙医药代表拐弯抹角地抗议。 “是啊，不如把研究所设在公司里，作为现有研发部门的补充。”徐淮药业代表说，“或者至少让研究所的成果优先供应公司。” “你们没有爱心吗？”宋河挑眉。 股东们露出被雷劈的表情，爱心？怎么又扯到爱心上来了？ “那以后公司的研发部门还要不要？”海昏制药的代表忍不住问。 “怎么能不要呢？”宋河故作诧异，“乘黄公司是什么？是科技型企业啊！科技型企业没有研发部门，岂不成空壳公司了？乘黄公司想发展，研发部门是命脉啊！” 海昏制药的代表皱眉片刻，终于听明白了： “所以就是我们股东们负责乘黄公司的研发部门，研发出来的东西稳稳是乘黄公司的，你负责研究所，研究所做出来的东西未必是乘黄的。” “对啊，这很难理解吗？”宋河道。 股东们继续脸色难看，大家听明白了，居然还有这一层意思在。 宋河的做法，是进行竞争博弈！ 股东们想掌握一些话语权，必须想方设法建设公司的研发部门，如果再像之前一样插手乱招研发岗，贪墨科研经费，导致研发效率低下，最后没有像样的成果产出，就会导致宋河一家独大！ 唯有股东们尽心竭力支撑公司的研发，做出像样的新药新技术，才能和公司之外的三家研究所掰掰手腕！ 但要命的问题是，宋河掌握了公司大部分股份和完整的研究所，无论哪边出成绩，最大得利者都是他！ 股东们苦苦支撑，顶多是让自己缩在角落不被踢出局罢了，纯属喝汤的命，为了这一口汤还得拼尽全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尴尬无比，股东们无力反抗，又不愿出局，纷纷踌躇犹豫起来。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相当难受！ “我们签完了。”突然一个女声响起。 庄启颜面色平静，从身旁长辈手里拿起合同，递给宋河的秘书。 秘书连忙把签好的文件放在宋河面前。 “感谢庄周制药的捐赠，庄周制药的公司名和标识，会永久刻在三家研究所的荣誉墙上。”宋河点头微笑。 有人带头，其他公司也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此起彼伏地叹气，纷纷签字捐赠。 不能挣扎，只好改改心态去享受，无非是原先挣得多一点，现在赚的少一点，反正都是躺赚，保住股份比什么都重要。 “咱们的会议进入尾声了。”宋河说，“最后，本次整顿工作中，有两家股东非常干净，可以说全心全意为公司发展出力，几乎没有什么过失。” “我这个人很仁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发！” 第701章 把出题人碎尸万段！ 秘书起身，将准备好的文件发给庄周制药和齐蒙医药。 “庄周制药和齐蒙医药，可以按照市场价再买4%和2%的股份。”宋河说，“具体买不买，买多少，你们决定。” “肯定买啊！”齐蒙医药的代表惊喜万分，“能多买吗？” “暂时不能，以后有机会吧。”宋河笑笑。 两家股东高高兴兴签文件，完全没一点犹豫，虽然表面上是按市场价买，但傻子都知道乘黄公司潜力巨大，现在买下来以后躺着爆赚，这种购买机会绝对属于重赏！ 其他股东眼红得快发紫了，就这一丁点股份，就稳稳把刚刚献爱心的钱赚回本了，甚至还有大量盈余！ 有些股东脸上明显浮现悔意，他们平时小偷小摸，没想到最后一波血亏！反倒是老老实实的其他股东突然血赚！ “好，咱们这次股东会圆满结束，祝各位工作顺利，事事顺心，也祝咱们乘黄公司钱途无量！”宋河满意道。 …… 京海图书馆，自习室。 少男少女们围在桌边，几台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挂着高考查成绩的官网，目前还是【尚未开放查询】状态。 宋河感觉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去年高考放榜日，他也在这里陪着朋友们等成绩，只不过去年是楚龙许听枫冷向文庄启颜，今年则换成了赵依依、张芷蕾、宁默和丁阳泽。 去年这屋里的气氛是……紧张、兴奋、忐忑。 今年屋里的气氛则是……绝望、难过、失落！ 四个高中生依旧身穿校服，面前都摊开一本打印的习题集，拿笔不停地算，仿佛刚从教室穿越过来的高中生，完全没有考完高考的松弛。 宋河坐在旁边嗑瓜子，不时给同学们解答一下难题，哭笑不得。 “至于这么着急做题吗？先等等看高考成绩，万一排名挺高呢？”宋河笑道。 “高不了一点。”赵依依委屈巴巴，像是被恶霸狠狠欺负的小孩，“数学卷就把我弄死了，考一百二都难……在考场上我就知道今年死翘翘了，当时我都想去马路上找辆大卡车，往车底下一钻当个肉饼。” 宋河脑子里冒出老同桌肉饼的惨烈画面，顿时额头冒汗，“别，不至于！生命不能轮回，高考可以复读！” “我肯定是寄了，今年数学卷给我干出阴影来了，做噩梦都在考数学，我全力赌生物竞赛吧。”丁阳泽悲叹，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做生物题的。 “行啊，竞赛拿个国奖，保送也很香。”宋河安慰道。 “我倒是有一线希望。”宁默说，“在考场上做题的时候感觉凉了，后来高考完对答案，发现不算特别凉，能考大概130分，但我得等芷蕾。” 张芷蕾点头，“我们俩都考上了再一起走，要是有一个考不好的，就一起读高三。” “你数学估了多少分？”宋河好奇地问。 “没估，我和依依心态崩了，压根不想回头看答案，一看就想起在考场上的恐惧。”张芷蕾憔悴地捂脸。 “我偷偷对了一下答案，上来两道选择题就错了，我差点晕过去，没敢往后看。”赵依依在一旁委屈出声，“难受死我了，我想去当肉饼。” “别别，不要有这种荒唐的念头，肉饼没什么好的。”宋河继续冒汗，“考砸了不算失败，考砸了自暴自弃才算失败。” “也对。”赵依依嘟着嘴想了想，随后小脸狰狞，“与其当肉饼，不如去把今年的出题人鲨了！” “支持！”张芷蕾竖起大拇指，“今年的出题人死有余辜，就该千刀万剐！” “五马分尸！”赵依依来劲了。 “凌迟处死！”张芷蕾附和。 “挫骨扬灰！” “碎尸万段！” “下油锅！” “点天灯！” “炮烙！” “喂狗！” 两个姑娘列举着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酷刑，怒意熊熊，在想象中对着高考出题人发泄怨气。 宋河汗流浃背了，年轻人都这么暴力吗？ 他默默打开手机，上网搜出题人的消息，幸好他的名字暂时没被曝出来。他现在能理解谍战片里卧底的心态了，真的心惊肉跳，身份一暴露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宋河你知道今年数学出题人是谁吗？”赵依依忽然扭头，“你现在也是数学家了，人脉很广，打听这种小事很简单对不对？” “我上哪知道啊。”宋河尬笑，“就算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能真碎尸万段吧？” “可以网暴他啊！上网狠狠地骂他！这种狗出题人，不骂不足以平民愤！”张芷蕾在旁边插话。 赵依依狐疑地盯着宋河看了片刻，忽然用手指头指着他，“宋河你有事情瞒着我们！” 宋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赵依依这丫头平时看着呆萌，怎么关键时刻鬼精鬼精的？ “哪有啊，我能有什么……”宋河笑着辩解。 “你是不是真知道今年出题人是谁？”赵依依瞪圆眼睛，歪着脑袋认真盯他，“别装傻了，演技真的很拙劣，揭晓答案吧宋河！” “真不知道！” “不可能！”赵依依抓住他袖子晃了晃，半撒娇半着急，“求你了求你了，快说！” 宋河抿着嘴唇，守口如瓶，任由赵依依拽着他胳膊晃来晃去。 “行吧，没诈出来，看来你真不知道啊。”赵依依忽然松手，失望道。 宋河松了口气，“都是老同学老朋友，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们啊！” “宋河不是那种人，他知道肯定给我们说。”丁阳泽附和。 打打闹闹暂时结束，几个高中生继续做题，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做题，骂出题人，做题，骂出题人，循环往复。 丁阳泽做题做累了，打个哈欠，顺手点击鼠标刷新了一下电脑。 他眼神忽然瞪圆，大吼，“卧槽！可以查成绩了！提前放榜了！” 自习室里顿时炸锅，浓烈的紧张气氛轰然降临！ 第702章 放弃名校去复读 “卡了卡了！”宁默皱眉头，“应该是查分的人太多了！” 自习室里全是敲键盘声和鼠标点击声，几个高中生急得不行。 但网络卡顿的厉害，大概是同时有几百万人访问，服务器有点顶不住。 宋河想了想，掏出手机，鼓捣一阵后开口，“赵依依，数学考了127，总分670，省排名1173名！” 躁动的自习室寂静了一下，赵依依扑过来看宋河的手机屏，惊叫了一声。 “我们用电脑都登不上，你咋查到的？”丁阳泽懵了。 “我有途径，能登内部数据库。”宋河说，“报证件号，我帮你们查！嘎嘎快！” 众人涌到宋河身边，争先恐后地报证件号。 “张芷蕾，数学考了135，总分655，省排名2974名！” “宁默，数学考了133，总分650，省排名3845名！” “丁阳泽，数学考了96，总分625，省排名10036名！” 成绩报完了，但屋里众人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又扑到电脑前，匆匆忙忙查往年的一分一段表。 他们甚至对省排名没有什么概念，只看分数的话考的还不错，虽然没有平时模拟考得高，但已经比自己预估的要高很多了。 “清北是别想了，最好的赵依依都上千名开外。”宋河语气老道地分析，“清北在咱们省每年只收三百来个。” “但是我和宁默有降分优惠啊！”张芷蕾瞪大眼睛，“按照今年的新规，我们俩能多加30分！” 宋河怔了一下，又低头翻手机，“加三十分的话，张芷蕾你685分，省排名377，宁默你是680分，省排名516名，好像也不够清北。” 小两口对视一眼，表情无比复杂。 考的其实挺不错，全省几十万学生，能排到前几百名，堪称超神。 但距离清北还是有一点距离，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恰好是最令人纠结的分数！ “我一千一百多名的话，能去前科大的脑院吗？”赵依依皱着小眉头。 “够呛。”宋河摇头，“按照去年的录取情况，你的排名能踩线进脑院，但今年万一尖子生报名的多，你就没戏了。” 赵依依肩膀忽然一垮，委屈巴巴，“今年报前科大的肯定多啊，前科大名气已经起来了，连我们老师都说前科大很快就能追上清北。” “别难受，赶紧看看志愿，给家里人报报消息。”宋河摸摸她脑袋，接着扭头看向丁阳泽，“老丁你有加分吗？” “我能加20分。”丁阳泽说。 “加二十分的话，你是645分，4148名。”宋河想了想，“这个分数上南开很有希望！” 丁阳泽眼神一亮，“南开？卧槽听上去可以啊！” “赶紧的，都看看志愿！”宋河大笑，“出成绩前一个个哭哭啼啼的，一出成绩，分数一个比一个高啊！你们几个都能上名校！毕业快乐！” “复读。”赵依依一脸委屈，突然说。 “啊？”宋河愣住，“还读？” “就差几百名，不甘心，我要么去清北，要么去前科大的脑院，别的大学感觉差了点。”赵依依执着道，“今年我能考到全省一千多，再读一年我有信心考进前三百！” 宋河错愕，他发现自己竟有点不认识老同桌了。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赵依依还喜欢上课摆烂，自习课不是发呆就是玩，还是自己天天捶她，才强行把她捶出了良好学习习惯。 记得高一某节课聊天时，还谈过理想大学这个问题，当时赵依依说考个本科就不赖，一股子小富即安的老油条态度，完全不像心比天高的高一新生。 两年过去，她竟然眼里只有清北和前科大？ 宋河还没错愕完，旁边的小两口也开口了。 “复读。”张芷蕾说。 “复读！”宁默也道。 “咋了这是？”宋河发懵，“你俩的分数排名能上顶尖院校啊，中科大复旦人大都能稳去，这都要复读？” 张芷蕾脸红地笑笑，不好意思道，“没出成绩之前，我还心想能上个苏大就满意了，结果分数这么高，我又觉得不冲一下清北真的很可惜。” “确实可惜啊，就差一点点！”宁默说，“反正我们现在才高二，还有一整年时间，这一整年无论是竞赛拿头奖，还是基础知识再复习一遍，都能冲进未名湖！” 宋河点头表示理解，他印象里宁默和张芷蕾就是顶尖尖子生，摸爬滚打到今天，刚摸到清北的门槛就停下来，确实容易终生抱憾。 丁阳泽在旁边看懵了，“咋都这么敢赌啊？你们都是赌徒吗？那么有名的大学都嫌弃？” “老丁你不用受他们影响，你该毕业就毕业。”宋河说，“其实高中这些内容到了大学里都无所谓的，早一年上课搞科研，我认为比复读一年有价值。” “话说回来，我也好奇我再读一年能有什么突破……”丁阳泽却改口了。 宋河不吱声了，人生大事过于重要，他不能替同学做决定，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 “我研究研究志愿，报一报试试。”丁阳泽挠挠头，“要是能冲个好学校，我就毕业，要是冲不上去，我就再读一年。” 大家花了十来分钟给家里打电话，汇报自己做出的决定，紧接着居然又回到桌前，齐刷刷翻开习题集刷题。 宋河看懵了，这帮同学是真能学啊，这就又开始刷题了？ “你们难道不休息一天吗？”宋河说，“学习也没必要绷得这么紧吧？” “不学习干嘛呢？”宁默反问。 “出去耍啊！”宋河无奈，“我请客，想耍什么耍什么，都放一天假！” 第703章 终于曝光 事实证明，高中生们的娱乐能力真的无比匮乏。 宋河从公司叫来了两辆专车，让同学们想去哪就给司机直接说目的地，结果大家商量了半天，居然决定逛公园。 公园逛了一上午，无聊到爆，除了树还是树，大概只有猴子能玩的高兴，到中午饭点儿了，宋河提出请同学们吃大餐，想吃什么随便选。 宁默想吃豪华餐厅，在手机上挑了半天挑中一家，结果赵依依说这家她吃过，又贵又难吃，宋河一看，这不是上回带她去吃的那家吗？ 最后大家统一意见，去吃炸鸡汉堡，一群人边啃炸鸡腿边吐槽京海市是美食荒漠。 下午实在没地方玩了，丁阳泽突发奇想，想体验一次包场看电影，大家听了一致同意，于是杀到IMAX影院包厅，一口气点了三部暑期档大片，打算看到晚上。 很遗憾，暑期档大片质量不行，片子基本上一半尿点一半睡点，宋河觉得睡着了太不合适，偷偷摸出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刷手机提神。 刷着刷着，他看到新闻弹窗，突然吓清醒了。 《今年高考数学卷出题人是谁？答案揭晓，竟是他！》 他战战兢兢点开新闻，以为会看到自己的名字，但并没有，而是邓浦和的名字，知情人士透露说邓浦和是数学命题组的组长。 宋河提心吊胆，这知情人士消息真挺灵通的，但也没有过于灵通，暂时把邓教授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半小时后，邓浦和喜提热搜，被人骂上去的。 “阿贝尔奖很牛吗？阿贝尔奖得主就可以炫技乱出题？” “老登，断我本科梦，你看我真实不真实你就完了！以后出门注意点！” “邓浦和你xx的真xx啊！你xx的是个xx吗？我x你xxxx！” “呵呵了，出个正常高考卷都不会，我呸！” “你北大教授就可以乱出题吗！知不知道我孩子差点考抑郁了！我们家长省吃俭用陪读容易吗？出这种数学卷到底是何居心！邓浦和先生你必须解释解释！” “你个老东西是真不当人啊！有病吧！你看看今年那数学卷是人能出的题？我复读的生活费你来出吗？” 宋河冒汗，随手一翻全是骂声。 自媒体在疯狂转发消息，毕竟今天高考出分，这是绝顶的流量密码！ 每个关于数学卷出题人的新帖。都被考生和家长迅速攻陷，连续几十条咒骂抱怨里，才会掺杂一条“邓教授题目出的好啊，支持支持，反正我早就毕业了”之类幸灾乐祸的评论。 第一部电影终于熬完，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宁默和丁阳泽去影院前台拿爆米花，包场的时候说爆米花不限量来着，赵依依和张芷蕾则在影厅里来回换座位玩，体验不同座位的感觉。 突然，宁默抱着一大桶爆米花进来，亢奋高呼，“罪魁祸首曝光了！今年数学卷出题人是邓浦和！” 同学们激动起来，掏出手机，跟风狠狠网暴邓浦和。 宋河脸色古怪，默不作声。 第二场电影很快开场了，一样的尿点睡点交织。 宋河用手机关注舆论，果然北大数院很快发了一份公告。 【关于网络上对于数学卷出题人的讨论，北大数院在此澄清，邓浦和教授的确是今年数学卷的命题组组长，但命题组组长并不参与出题，只是领导工作，具体题目是由命题组成员完成，请网友们不要对邓浦和教授造成困扰】 公告发出，舆论风向发生变化。 “交出凶手！惩办出题人！” “你推脱你x呢！命题组组长不是负责把关的吗？这卷子也是邓浦和审阅过的吧？敢说他没有责任？兄弟们继续骂！” “真的假的？想让我们不喷邓教授也行，你倒是说出罪魁祸首啊！” “三分钟内，我要命题组成员的全部信息！” “不说命题组成员，我们就继续喷！” 群情激愤，咄咄逼问！ 宋河悲叹一声，滔滔民意，感觉这事儿是躲不过了。 他给邓教授发消息，“教授，他们在网暴您，连累您实在对不住，要不我承认一下发个公告？” “唾沫星子能把我淹死吗？”邓教授回复了两个微笑表情，“只要你将来愿意读我的博，这点骂名为师替你担了。” 宋河震撼，头皮发麻。 他为自己感到羞愧！ 邓教授如此仗义，自己怎能无动于衷，陷老人家于不义？ “不行，教授我不能让您替我挡枪！”宋河回复。 他深吸一口气，给韦理群发消息，用乘黄公司的账号发公告。 公告很快登出，内容简洁。 【今年高考全国卷数学卷主要出题人为我公司宋河先生，大部分题目为宋河先生命题，网络舆论对北大数院邓浦和教授造成困扰，我司深表歉意，特此声明，避免误会】 看到公告登出，宋河浑身瘫软，暴风雨该来的还是要来！ 几个同学还在旁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边哈哈笑，沉浸在剧情中，高中生看烂片也能看的很欢乐，毕竟烂片总比题目眉清目秀。 但，电影总有放完的时候。 很快，第二部片子播完。 同学们都有些累了，坐在座位上刷手机聊天。 刷着刷着，丁阳泽惊呼一声，“卧槽，宋河被人造谣了！” “造谣？什么谣？”大家连忙凑过去问。 “有谣言说今年数学卷是宋河出的，网上骂的飞起。”丁阳泽生气道，“赶紧举报，这年头造谣真他妈没成本，是个人都能随便造！” “就是啊，就离谱！”赵依依气冲冲道，“哪个号最先发的谣言？我们过去举报！” “是……嗯……卧槽！”丁阳泽大叫破音，“怎么是乘黄公司发的？”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同学们忽然寂静下来，脸色发懵，认真低头确认了一下消息来源，随即齐刷刷扭头望着一旁的宋河，目光无比陌生。 宋河瑟瑟发抖。 第704章 来自全国高中的怨念值 “真的假的？”宁默问。 在同学们难以置信的逼视下，宋河缓缓点头。 “是我干的。”宋河愧疚低头。 四个同学面面相觑，人都傻了，空气安静的可怕！ 宋河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当奸细了？ 传说中的高考卷出题人……竟是老同学？！ 影厅里寂静许久，赵依依率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扑向宋河，挥拳暴捶！ “赵依依你干什么！怎么能打宋河！”张芷蕾说着扑上来，抓起宋河的衣服外套往他头上一蒙，接着也开始暴打。 “快住手！”丁阳泽扑上来助拳。 “休伤吾友！”宁默加入战局。 宋河抱着脑袋蜷缩在座位上，承受四个同学的校园暴力，连连求饶。 脑袋被外套蒙着，一片黑暗，于是眼前的怨念值提示格外清晰。 热搜正在上涨，越来越多的网友看到了真相，数百万考生的怨念从全国几百座城市升起，滔滔大海般汇入京海市最大的电影院。 【18759人得知你是出卷人，怨气滔天，怨念值＋11855000！】 【67105人认为你毁了他们的大学梦，心中疯狂大骂，怨念值＋48515600！】 【597700人回忆起数学考场上的痛苦，怨念值＋203218000！】 【1197200人觉得你残忍暴虐，泯灭人性，怨念值＋47888000！】 怨念值以恐怖的速度上涨，逐渐变成天文数字，打斗地主赚欢乐豆都赚不了这么多。 峰值只有百来万人刷怨念，大概是考生里只有百来万人算学霸，剩下几百万只能算学渣，再有怨气也不作数，毕竟系统只吸收学霸怨念。 网络上骂声滔滔，枪林弹雨，枪口从指向邓教授，变为指向宋河： “科学家不去研发新药，跑去出高中试卷，不务正业！” “还敢主动承认，是条汉子，给个痛快直接枪毙吧！” “管制刀具能带进前沿科技大学吗？” “宋河你他妈咋想的？看到考生们死去活来你很爽是吗？现在被大家喷你爽不爽？” “差评！大家一起抛售乘黄的股票！狠狠砸盘，分分钟让乘黄破产！” “楼上你咋抛啊，乘黄股票代码多少你知道吗？人家还没上市呢！” “我刚刚给我妈说，今年数学卷是乘黄科学家出的，以后咱们别买乘黄的东西了，看着恶心。我妈居然喷我不好好学习怨试卷，她还充了一个乘黄的会员！我真服了，难受！” “乘黄你真不当人啊！我高考复习天天吃短眠片，花了那么多钱，你就这么回馈老客户的？” 电影院里，同学们打累了。 宋河脑瓜子嗡嗡的，想说我脑袋被打坏了你们赔不起，但没敢说。 东窗事发了，该挨的也挨了，他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静静欣赏眼前的怨念值消息……还别说，这波赚这么多怨念值，挨打挨骂好像也值了。 “宋河你真的很过分，你老同学今年高考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忍心难死我们的？”赵依依委屈巴巴。 “是上级要求，今年的题目就要求创新一些，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宋河推卸责任。 “为啥会让你去出题啊？”丁阳泽皱着眉头，“明明咱们是一届的，我们还哼哧哼哧复习高中数学呢，你竟然跑去出卷了？” “魔幻现实。”张芷蕾叹息。 “岂止魔幻，简直科幻。”宁默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早知道我打电话找你押题啊！” 最后一场电影开场了，金色的龙标旋转到荧幕上，制片公司信息快速滚动。 但影厅里的少男少女们无暇看电影了，此事对同学们的冲击实在太大，谁能想到两年前一起在教室里讨论题目的同学，摇身一变成了高考出题人呢？ 这做梦也想不到啊！ “班群里炸锅了。”宁默晃了晃手机，“咱们班主任转发了新闻，全班都在刷河神牛逼。” “考完试之后，班主任说他都不知道怎么上课了，卷子这么难，完全不是班里同学们能听懂的。”张芷蕾回忆。 “你明年还出卷吗？”赵依依拽拽宋河的袖子，小眼神无比警惕。 “明年？明年谁知道呢，都是临时突然通知，像抓壮丁一样。”宋河挠挠头。 “求你了，明年要再让你出卷的话，别那么不当人，搞点正常题目吧！”宁默诚恳道，“大家真的想顺利毕业！” “我……我尽量吧。”宋河无奈苦笑，“得看考试大纲的要求，万一要求和今年一样创新题，我不创新也不行啊！” “高考历史上有连续两年出题的老师吗？”丁阳泽忽然问。 大家对视一眼，同时低头用手机搜！ 搜完了所有人脸白，还真有，甚至比例还不少，好几个臭名昭着喜好出难题的魔鬼老师，都是连续好几年出卷，成为笼罩在学生头上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哥，求你了哥，明年务必高抬贵手！我们能不能毕业就看你了！”丁阳泽拱手求饶。 “出点正常题目，考好了我们给你磕头好吧！”张芷蕾也卑微。 “再敢出难题，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赵依依龇牙，像发怒的小狗。 一群同学软硬兼施，拼命给他施加压力。 宋河举手投降，“我尽量，尽量！这都还早着呢，我估计明年不会让我去出题了，网上骂的这么凶，领导肯定也不喜欢。” 电影看完，天已经黑了。 宋河又请同学们吃了顿炒鸡，一整天的休假画上句号，大家分道扬镳，宋河去机场回学校，同学们则各回各家。 坐在飞机上，宋河眼前依然时不时刷出几千上万人的怨念。 高考考生的怨念，几小时前差不多都集中爆发完了。 现在刷出来的怨念，大多来自刚从高二升为高三的学生，这个时间正好是晚自习写作业的时刻，无数高二学生正面对着宋河搓出来的新题型，焦头烂额，陷入深深的恐惧中。 直到明年见到高考卷之前，数百万高三学生会一直陷入遇到宋河卷的大恐怖之中，惴惴不安，不断刷出怨念。 飞机落地时，宋河看了一眼积攒的怨念值余额，非常离谱的天文数字： 第705章 人造血液能不能行？ 10亿怨念！ 准确数是十亿零一百多万，最后几位在不停跳动，还在源源不断地上涨。 宋河深吸一口气，咬牙把十亿怨念投进许愿池！ 他倒要看看，献祭了百万考生滔滔怨念，究竟能从许愿池里憋出什么至宝！ 等等，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像邪剑仙……收集的怨念越多就越强大……为了修炼不惜屠灭百万无辜生灵…… 以前往许愿池投进几十上百万怨念，池水都会爆沸，这次一下砸进十亿怨念，许愿池像是被氢弹轰了，巨响中光焰冲天，腾起城市般巨大的浓烟！ 但愿许愿池没被炸坏，也不知道何时能孵化新东西出来，宋河心情像一个倾家荡产买潜力股的赌徒，满怀期待地下飞机，打车往学校赶。 此刻还是深夜，按理说学校里该寂寥无人，但出乎意料，路过教学楼附近时，他听见沸沸扬扬的人声。 好奇之下，宋河绕路到教学楼前一看，傻眼了。 上千人聚在楼下，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老师学生都有，正在白大褂医生的指引下排队。 贪吃蛇一样漫长的队伍尽头，是两辆……献血车！ “老师！”有人挥手。 宋河扭头看，是手捻佛珠的蒲松春，旁边还有凌奕奕和夏万三，也纷纷抬头喊老师好。 “这什么情况？”宋河走过去问。 “高速上出特大连环车祸了，有辆小卡车拉着金属废料，车斗破了撒一地，路过的车全爆胎，创了将近三十辆车，重伤员六十多个。”夏万三解释，“市医院血库告急，就打电话来求献血。” “这些人有近一半是蒲松春拉来的。”凌奕奕在旁边说，“蒲松春的行善社，社员六百多了。” “可以啊松春！”宋河竖大拇指，“既然遇上了，我也献点吧。” 宋河跟在学生后面排队，打开手机看，本地新闻全是车祸的消息。 高速公路出车祸经常连撞几十辆，毕竟速度都很快，刹也刹不住，有几辆车把路堵住，后面的车便会前仆后继地撞上来。 刚排了没一会儿，献血车风风火火地开走了，前面几百人已经把车上带的血袋给献满了，大概够伤员们用。 众人纷纷散去，打着哈欠往宿舍楼走，尤其献完血的学生们更是虚弱，得回去好好补补觉。半路上学校就群发了短信，参加献血的同学可以休假，一周内食堂吃饭免费，同时加学分。 宋河刚到教师宿舍楼下，迎面遇到一个匆忙小跑出来的高挑美女，赫然是相老师，素面朝天，长发凌乱，明显是半夜被消息惊醒后匆匆下来的。 相老师颜值真的能打，很多美女一卸妆完全认不出来，但相老师素颜依旧相当漂亮，只是气色稍微差了点，没有平时那么光彩照人。 “走啊走啊，去献血。”相晓桐打招呼。 “我刚从那边回来，献血车走了。”宋河说，“血袋子都灌满了，重伤员就几十个，应该够了。” 相晓桐停住脚步，无奈地笑了，“白跑一趟。” 师徒俩爬楼梯上楼，边走边聊。 “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宋河认真道，“高速撞几十个伤员，就得人山人海兴师动众地去献血，如果打仗，成千上万的伤员，得预备多少血？血液这玩意儿保存时间很短吧？也不能加防腐剂什么的。” “其实有，像咱们平时在献血车里捐的血，会加柠檬酸磷酸右旋糖嘌呤，加了之后进库保存，能存一个月左右。”相晓桐说，“战场上总是什么东西都缺，缺血也是肯定的，有个故事我不知道保不保真，要不要听？” “听啊，最喜欢听故事。”宋河点头。 “我家族一个舅姥爷是军医，上过交趾战场，据说他几个战友负伤需要血，但是其他战友也负伤缺血，没法献。我舅姥爷就去抓了俘虏强行抽血救战友，结果把两个俘虏活活抽死了。”相晓桐说，“这种事情是违反纪律的，为了隐瞒，就把俘虏尸体直接埋了，约定好谁都不往外说。” “可以理解啊，死敌人总比死自己人要好。”宋河好奇，“那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小时候，那个舅姥爷还在世，过年喜欢喝大酒吹牛，经常讲一些经历，也没法分辨真的假的。”相晓桐说，“久远的野史了，当个故事听。” “有没有可能研发人造血？”宋河突发奇想。 “巧了，十年前我还真探索过这东西。”相晓桐摇摇头，“难度太大，血液看上去很简单，其实里面成分无比复杂，市面上有些简易的人造血成分，都只能暂时用，和真血没法比。” 宋河点点头，打消了做人造血液的念头，前景巨大的医疗技术太多了，他还是倾向于先做自己擅长的。 很快到了宿舍门口，两人互道晚安，各自进门。 宋河刚给牙刷挤上牙膏，还没往嘴里塞，眼前跳出系统提示： 【许愿池浮出了神秘物品，快去看看吧！】 点开查看，宋河眼神微变。 造化弄人，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人造血液技术储备资料（残本）】 【一份残破不全的资料本，包含了人造血液技术的大量关键信息，全部掌握后，可廉价高效制造出媲美真人血液功效的人造血，同时保质期长达1年，保存条件简单，适用于医院血库、战场储备等多种场景】 宋河心潮起伏！ 看介绍，这资料绝对价值连城，真能照葫芦画瓢造出来，无疑是一场医学革命，利润空间也大的可怕！ 但叫人胃疼的是，居然是个残本！ 老子整整十亿怨念砸下去，许愿池都快被轰平了，最后孵出来一个千疮百孔的残本？这许愿池难道产不出全新正版书吗？ 宋河哀叹着兑换出人造血液技术储备资料。 刚兑换出来，他懵了。 六千页！ 厚的手枪都打不穿！ 书页破破烂烂，覆满灰尘，仿佛在废品回收站角落里躺了好几年，里面全是虫子老鼠啃咬出来的洞眼，像动画片里的奶酪，或者蟹堡王里穿裤衩子的黄色发糕。 宋河的肝马上隐隐作痛，果然划时代的技术不是那么好诞生的。 第706章 报名的扣1 深更半夜，科研团队的群聊里冒出新消息。 宋河：“暑期冲刺班，有人想报名吗？报名的扣1。” 娄景辉：“111111！” 娄景辉：“老大，具体冲刺什么？” 群里迅速刷屏，团队成员们疯狂扣1，扣完1了才问要干什么，现在大家变得很盲目，宋河说要干的事情大家就无脑冲，冲到一半才想起问具体要干啥。 宋河：“当然是做新项目，人造血液，能完美替换人血的工业人造品。” 群里忽然静了下来。 娄景辉：“老大我能把刚刚扣的1撤回吗？” 宋河：“？？？” 娄景辉：“人造血液这玩意太难了啊，它可不是做个药那么简单，成分复杂的要命，得做一大堆东西。血浆、红细胞、血小板、凝血因子，还有乱七八糟的微量成分都得一点点做，难度太高！” 纪天和：“撤回。” 吕承恩：“撤回。” 范桃：“撤回。” 群里又开始密集撤回，宋河无语了，感觉自己手底下是一群无头苍蝇，刚刚还无脑报名，现在又集体打退堂鼓，跟风跟到这份儿上也是绝了。 “撤回无效，扣1的明早九点钟实验室开会，谁迟到扣奖金，除了娄景辉还在文昌做地球适应训练来不了，其他人必须到。”宋河说，“都抓紧时间搜集搜集资料，会议上挨个起来说想法。” 娄景辉：“我的想法是不可能，这真的太难了。” 宋河：“不准说不可能，只准说怎么做。” 老大过于霸道，群里怨声载道，但抱怨没持续多久，大家纷纷散去查资料。 打工人永远这么卑微，老板提出多离谱的目标都得去做。 放下手机，宋河也调了调电脑亮度，动手敲打起键盘。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把科研经费申请了再说。 …… 早上七点。 宿舍门被梆梆敲响。 “哪位？”宋河从电脑前扭头。 “我！”相晓桐的声音。 “刷卡！”宋河说。 门外顿了一下，滴一声宿舍门打开，相晓桐一身漆黑正装站在门口，脸庞和手被黑衣衬得格外白嫩，凌厉干练的偶像剧女总裁气质，像是要去开会的打扮。 宋河有点口干舌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穿正装的相老师特别顶，自己最近是不是上火太严重了？ “我看你交的经费申请了，你还真要做人造血啊？”相晓桐皱眉。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最后还是决定做一下试试。”宋河笑道，“我知道这玩意儿很难，但科学家要听从内心的召唤。” “学院经费不想听从你内心的召唤，我倾向于不给你批这笔钱。”相晓桐靠在门框上抱起胳膊，语气残酷无情，“一方面学院的钱得花在刀刃上，尽可能批给能成功的项目，避免天方夜谭的无底洞项目。” “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你这么有钱，干嘛还来蹭学院钱？”相晓桐没好气道，“学院经费大多数是我捐的，割给你打水漂，我很肉疼！” “虽然我有钱，但能蹭一点是一点啊！”宋河笑道，“其实老师你这钱扔给别人也是打水漂，不如扔给我，我打水漂的姿势比其他老师优美，说不定能漂到对岸去。” 相晓桐歪头想了想，似乎被说服了，她忽然微笑，“求我。” “求你了老师，求求你给我批钱吧！我也不多要，先拨一个亿就行！” “求我也没用，不批！”相晓桐皮一下很开心。 宋河满头黑线，一时间无语凝噎。 “哄你玩的，你都求我了，这点钱能不给你机会吗？”相晓桐认真起来，“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你，先做一个详细的申请书交给我，内容不限，能打动我就行。” 说完，她伸手关门，扬长而去。 …… 实验室。 一群白大褂坐在一起，交换手里打印的文件纸，议论纷纷。 “成功的几率很渺茫啊，感觉人造血比抗癌药还难！” “把感觉去掉，就是比抗癌药难，抗癌药只有药效好不好一说，人造血出事故就是个死，没回旋余地的。” “虽然老大一直挺大胆了，但这次是不是过于胆大包天了？” “咱们老老实实多做几款抗癌药不香吗？盲目跨界只会扯到蛋！” 实验室门打开，所有人抬头，进来的却是几个学生，忙着把沉重大纸箱往门口堆，一箱接一箱。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最近没买新实验材料啊？ “给大家的小福利！”宋河进门，伸手拍拍箱子，“白桦茸、椴树蜜、肉肠，我一个毛子朋友寄来的，寄太多了我吃不完，给大家分分。” 实验室里欢呼雀跃，谁不喜欢天天发福利的老板呢？ “下班你们自己再分，现在先开会。”宋河走过来，拉椅子坐下。 白大褂们也都拉着椅子靠近老大，迅速坐了三大圈。 “来吧，哪个组先谈谈对人造血液的想法？”宋河翘起二郎腿，“咱们这场会非常重要，得讨论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我好写份申请书找院长要经费，哪个组说的好，经费批下来先发奖金！” “我先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 宋河满脸错愕，伸手掏掏耳朵，“见鬼了，我好像听到老娄的声音。” “老大你往左看！”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河往左看，角落的椅子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娄景辉有点太空浮肿的大脸正在上面晃，笑嘻嘻的。 “都瞧瞧，娄组长多么敬业，这都能参会！”宋河感动，“那娄组长先讲。” 娄景辉低头拿起来什么纸，清清嗓子快速念起来： “人造血最大的技术难题，是有效施氧、血管收缩、伤口凝血，以及减少对器官的毒性。” “目前比较成功的人造血，都是简单的替代品。” “譬如血红蛋白氧载体，它的优点是能卸载氧，降低胶体渗透活性，无肾毒性，可以用于心血管手术和器官保存。” “血红蛋白氧载体的制备来源，一种是过期的储存人血，一种是牛血，但是牛血很容易藏匿疯牛病病毒。较先进的做法是用工程菌制造重组人血红蛋白，但成本很高，得把氨基酸表达序列接入工程菌的质粒，普通病人根本负担不起。” “再比如全氟化碳，这个就更出名了。” 第707章 血牛 “辛辛那提儿科医院的教授克拉克，做实验时没留神，一只小白鼠掉进了全氟化合物溶液里。克拉克教授当时没发现，三个小时后才看到，但小白鼠居然没有淹死，还像鱼一样游来游去。” “目前的全氟化碳，能携带氧气却不与氧气结合，比水的携氧量高二十倍，比血液也高两倍。有些早产儿患有呼吸窘迫综合征，就用全氟化碳供氧。” “但，无论是血红蛋白氧载体还是全氟化碳，目前的作用都是一时缓冲，先帮患者提供氧气，让患者能活到身体骨髓再生出足够的血细胞，或者至少活到血库更新。” 娄景辉顿了顿，“有个老电影，成龙的《我是谁》，你们看过吗？” 白大褂们一怔，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那部电影里有个情节，成龙用椰子汁给伤员输液补血，因为椰子汁没有细菌菌体和鞭毛之类的颗粒性抗原，不会引起明显的排异反应，同时椰汁里的果糖可以被组织细胞直接用，渗透压大于水，不会涨破红细胞。” “据说东瀛人和英国人二战时期用过椰子水进行静脉注射，在战场紧急条件下暂时保住重伤士兵的小命。天竺、印尼、孟加拉一些霍乱病人也会注射嫩椰水。” “所以在我看来，血红蛋白氧载体也好，全氟化碳也好，本质上都是大号椰子汁，暂时缓一缓，距离真正的人造血液差了十万八千里。”娄景辉道，“我搜集的资料越多，我对人造血液就越悲观，老大你确定不要悬崖勒马？” “闭麦。”宋河说。 “好嘞！”娄景辉关了语音。 “谁补充？”宋河看向其他的白大褂。 “我关注的路线更困难一点。”吕承恩开口，“从血液的根源上入手，做人造骨髓。” 所有人目光集中到吕承恩身上，老前辈的经验还是能秒杀年轻人的。 “从骨髓库里做非血缘配型，成功几率只有二十万分之一，定向诱导干细胞分化形成合适的人造骨髓太困难。”吕承恩翻动手里的资料。 “很多年前，王金勇团队和张梦云团队取得过一点进展，先做细胞基因编辑，用大量小白鼠试错，做出了可移植的人造骨髓种子细胞。技术关键点是造血调控基因，Runx1、Hoxa9、Hoxa10，同源重组做胚胎干细胞系……” “小白鼠的外周血、骨髓、脾脏可以长时间诞生完整的单核髓系、B细胞和T细胞谱系，能在动物体内维持大概五六个月时间，我还留意了一下肿瘤问题，因为很多干细胞技术做到最后会催生出肿瘤……” 吕承恩讲了许久，放下手里的纸，“我的意见也是，这技术太难，咱们确定要死磕这个吗？” 宋河无视劝退，扭头道，“好，娄景辉介绍了化学路线，吕教授介绍了骨髓路线，还有没有别的补充？” 白大褂们七嘴八舌，纷纷讲出自己搜集到的资料，什么稀奇古怪的歪门邪招都被抛出来。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劝退！ 所有人都在劝退！ 宋河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这场硬仗只有他这个将军想打，底下的士卒都在打退堂鼓。 不过他也习惯了，太颠覆性的技术，必然引发这样的抵触情绪，毕竟正常人都不想参加胜率渺茫的豪赌。 这种时刻，就需要强力领袖力排众议坚持到底，同时要想办法给士卒们信心！ “我讲两点！”宋河竖起两根手指。 聒噪的众人安静下来，默默望着老大。 “第一点，人造血液的价值。”宋河认真道。 “国防战争领域的价值，大规模战斗必然缺血，人造血液成熟，能在战场上挽救士兵性命，这东西一旦我们有敌人没有，就是巨大的安全感和士气。” “经济价值和人道主义价值，我举两个例子，世界上最大的两个血液市场，安美瑞卡和天竺。” “安美瑞卡的血液市场价值是500亿刀，占了它每年全国出口份额的2%，实际情况可以说是一曲穷人的悲歌。” “我国每年献血次数规定最多26次，欧盟国家是45次，但安美瑞卡逆天到104次，也就是一周能卖两回血，这些血绝大多数是从当地穷人身上榨出来。” “目前安美瑞卡的卖血价格，平均是每个月280刀，某些大血浆公司会发放优惠券，一张券可以多卖几刀。除了当地人，还有一些老墨、南美国家的穷人，也会大规模偷渡入境去卖血，卖血之前猛喝水，这样能卖的多一点。” “老墨们卖血经常卖出人命，先从一个地方卖，再咬咬牙换地方卖，因为老墨很多工人的日薪才两三刀，卖血一回几十刀，诱惑太大。” “天竺的血液市场更牛逼，有大量绑架人口去榨血的事情。”宋河掏出一张纸，递给团队成员们传阅。 纸上是一些惨绝人寰的照片，闻者震惊，见者沉默。 “譬如我随手搜到的这个新闻，天竺边境的戈勒克布尔，这个地方是尼泊尔到天竺的必经之路，难民很多，咱们都知道天竺穷，实际上尼泊尔更穷，穷的难以想象，一家七口人共用一个牙刷刷牙的那种生活质量，隔着喜马拉雅山没法偷渡到咱们这儿来，就往天竺偷渡求生。” “戈勒克布尔当地警方找到了一个血牛站，从里面救出来二十多个血牛，一半是尼泊尔难民，一半是天竺人，这些血牛胳膊上全是抽血的针眼，很多人已经被囚禁了两年半，血红蛋白从正常的每百毫升十八克降到四克，谁快死了，就被人贩子用车运到野外一扔，自生自灭。” “价格是多少？一斤血折合咱们的钱是30块钱，这就是当地的行情。30块钱能买很多干粮，够难民吃很久，所以人贩子抓血牛十分猖獗。” 宋河讲到这，周围的白大褂们已经开始目瞪口呆。 实验室里的都是高收入人群，无法想象靠卖血生活的人，是什么生活质量。 “这还只是天竺的一个边陲小镇，天竺全国有多少卖血站，有多少被秘密囚禁的血牛，不知道，可能是个天文数字。”宋河说。 “因此，咱们把人造血液搞出来，每年至少能创造几百亿的利润，同时还能让世界上血牛的惨剧少一点。”宋河道，“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人造血液咱们必须做，因为人类需要人造血。”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不再有人说劝退的话。 “第二点。”宋河说，“你们知道的，我这人不打没把握的仗，人造血液的路线，我也是有规划的。” 第708章 暑期的忙碌 “大家要做的很简单，跟着我的方向一步步走，把人造血液各种成分踏踏实实做出来，最后一合成，这事儿就妥了！” “胃癌药咱们都做过了，人造视觉也做成了，不也都是看上去不可能的技术么？大家要记住，只是看上去不可能，实际上完全可行！” 宋河说的云淡风轻，但表情无比自信，自信到堪称气定神闲。 众人纷纷被老大的自信感染，反正大家也并无选择的余地，既然老大铁了心要做人造血，那就跟着冲吧！ “本周大家先处理手头的工作，能做完的收尾做完，同时狠狠学习血液知识，下周咱们正式动工！”宋河道，“最后，再给大家画个大饼！” 白大褂们眨眨眼，忐忑地盯着老大，老大画的大饼最终往往是能实现的！ “现在咱们的研究，分出了三个方向，以吕教授为首的进化研究，以纪天和为首的疾病研究，还有我学生们在做的农业方向。”宋河道，“谁能在人造血项目立下汗马功劳，我就割肉掏出二三十亿出来，建立世界顶尖的研究所！” “吕教授的小组表现突出，就建乘黄进化研究所，纪天和小组表现突出，就建乘黄疾病研究所，学生们干得好，就建乘黄农业研究所！” “研究所会给大家最大限度的自由，更加充沛的研究经费，同时还要从世界范围内大肆挖人，想挖教授挖教授，想挖诺奖挖诺奖，建立世界一流的战斗班子！” 白大褂们顿时激动的嗷嗷叫，掌声轰然爆发！ 投资几十亿的研究所！ 这谁不动心？谁能心如止水？ 关键是老大有实力掏出这份钱！这张大饼必然有人能吃到！ 宋河一挥手，众人激动地散去，实验室里顿时弥漫起争先恐后的氛围。 …… 接下来几天，宋河忙到头晕脑胀。 一边忙着搜集人造血液的资料，猛扒全世界相关领域的论文，尝试把系统发的资料空缺给填上。 一边处理各种各样的俗务，提前处理完了，接下来的时间才能全身心投入搞科研。 首先是申请经费，宋河像写博士论文一样，浩浩荡荡写了好几十页，把人造血液的技术注意点、可行的解决方向全部罗列出来，最后加上一页甜言蜜语拍马屁，交到相院长摆满骨骼标本的办公室里。 宋河去交的时候，恰巧赶上相晓桐要出去骑车，不由分说拉着他一起去。 为了一个亿的经费，宋河只好狂暴蹬车，拼命追赶速度离谱的相院长，一路上还不停夸赞相院长身姿矫健，运腿如飞，堪比世界冠军。 “别吹了宋河，吹的我都快吐了，我就是个骑行爱好者。”相晓桐嘴上拒绝，嘴角却忍不住翘起。 连续四个小时骑了一百二十多公里，相院长终于骑尽兴了，回到办公室便签字批了经费，甚至没翻开厚厚的申请书看一眼。 宋河其实早有预料，干脆利落地把申请书最后一页撕下，留在院长办公桌上，剩下的申请书直接带回实验室，挂在墙上作为工作指导，毫无违和感。 期末考早考完了，学生们早已放假回家，但试卷还没批改。宋河本想让奚雁凡代自己批改，但奚雁凡坚决不从并臭骂宋河欺负人，他只好羞愧地亲自动手。 大概是自己两个月没上课的缘故，能清晰感觉到学生们的水平差了一点，就这一点点，导致二十多个学生惨遭挂科，宋河尽力捞了，但卷面分区区三十分实在捞不上来。 宋河心中有愧，学生们挂科的原因他至少占一半，于是迅速出了一套塞满基础题的补考卷，给挂科学生们开视频会议画了重点，线上组织补考。 学生们也都没掉链子，补考一遍过，暑假皆大欢喜，师生都省心。 卷子改完，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学校会议，毕竟学期结束了，方方面面都要开总结会。 宋河越来越讨厌开会，小规模会议还好，讲的都是干货，但全体教职工参加的大会简直毫无营养，从头到尾都是陈词滥调的废话。 其实他原本需要参加的会议只有区区两三场，但相晓桐摆烂了，让宋河代替她去参加所有需要院长出席的会议，于是宋河的参会量直线上升，最后宋河受不了了，斗胆询问校长，既然相老师能把开会任务外包给他，他能否再外包给学生？ “你说呢？”校长震惊了，“老师代替院长开会就够离谱了，你还想让本科生代替院长开会？我没有脾气的？你们脑院的精神文明单位还要不要？” 学校内部的会议开完，接踵而来的是交流访问。 前沿科技大学已经打出名气，国内外一众顶尖高校有意合作，更有大量档次稍逊的高校渴望攀附，趁着假期双方都没有教学任务，密集的走动串门便开始了。 宋河原以为和自己关系不大，毕竟这种顶尖高校之间的交流访问，都是顶尖学者们凑在一起聊天打屁。 但岂料不少国内外高校点名要和他交流，盛情难却，宋河只得陪同。 陪同国内院校的学者访问团，总体来说还挺愉快，互相谈谈技术进展，吃吃饭参观参观实验室，宋河甚至在交谈中学到了不少前沿进展，高兴之余加了不少大牛的微信。 陪国外院校的学者访问团，却让宋河有些头大，双方互相都有戒心，交流技术细节时彼此藏一手，东拉西扯也说不到重点上去。 尤其是大夏天天热，某些胖老外教授身上的气味简直辣眼睛，宋河只能谎称感冒戴上口罩，强颜欢笑，在各类人种的汗臭味里头晕目眩。 一周后，乱七八糟的俗务终于处理完毕。 宋河解脱了，可以扎进实验室打硬仗了。 第709章 如何制造红细胞 大清早，宋河一进实验室门，吓得面容扭曲。 团队成员们已经有一多半上班了，还有包括省状元在内的十几个学生，大家整整齐齐穿着白大褂，正凑在一起撸起袖子……抽血！ 已有十几袋鲜血被抽出来，更多的人在往手臂上抹着碘伏，负责抽血的护士是范桃，她手艺不精，试验台上洒满了雾状的血迹，场面血腥到需要打马赛克。 “你们在干什么？”宋河发懵。 “取实验材料啊。”范桃说，“每人捐一百毫升，提取点干细胞出来。” “咱们实验室穷到买不起小白鼠了吗？我的钱呢？”宋河愕然，“有小白鼠为什么要用人血？这个搞法，我是不是很快得大量招募新人了？” “小白鼠的空运航班延误了，得晚上才能送来，大家觉得不能无所事事一整天，先用点人血试试，反正早晚要用人血的。”范桃语气平淡，“老大你要不要贡献一点？” “荒谬！不准再抽了！你们他妈的有行医资格证吗？”宋河果断叫停，“生工肯定还有小白鼠，我打电话找他们借。” 宋河有点冒汗，一边给生工院长项温韦打电话，一边反思自己带队方式是不是有问题，团队成员的行事风格越来越疯疯癫癫了，居然搞出抽自己的血当实验材料的惊悚场面。 项温韦很好说话，马上表示睦邻友好，生工囤积的小白鼠都可以无偿送来，范桃开车带人去拉货，拉了十几箱子小白鼠，生工实验室的不少师生脸色不悦，但院长命令又无法违抗。 宋河在实验室墙上贴了一张表，漆黑的大字格外显眼： 【第一步：红细胞】 【第二步：白细胞】 【第三步：血小板】 【第四步：血浆微成分】 四大步骤是按照难易程度来的，越往后越难，但最简单的批量生产红细胞其实也难度极大。 系统给的资料令人胃疼，关键部分大量缺失，只知道有两条路能走。 第一条路是干细胞法，宋河交给了吕承恩小组去做。 先抽取小白鼠的血液，每500毫升能分离出大约50万个干细胞，放在多孔聚酯基模拟的骨髓结构里，高难度培养后变成600亿个红细胞，但良品率极低，筛选后能用的只有不到100亿。 实验是成功了，但从现实角度却是失败的，宋河计算了一下，按照干细胞法生产红细胞，即便规模铺开，最终的成本也远远高于各国人血的价格，少说也有30倍左右的价格差距。 太昂贵了，这种价格压根不可能推向市场。 吕承恩小组继续探索，尝试寻找降低造价的方式，宋河不再给他们指点，允许自由发挥，能不能出成果都无所谓。 第二条路是组装法，分别做出血红蛋白和红细胞外膜，像拼积木一样试着拼起来。这条路线由宋河亲自撸袖子上阵。 血红蛋白很好造，狠狠地把相关基因转进大肠杆菌体内即可，大肠杆菌简直是上天赐给生物实验室的礼物，乖乖生产血红蛋白，而且产量贼高。 做血红蛋白大肠杆菌时，宋河说自己干就行了，但许多团队成员坚持一起干，他们觉得人手多一些，能更快做成。 最后的结果还是啪啪打脸，宋河只用两天就轻松产出一大堆完美的血红蛋白，跟着一起干的团队成员们花了四五天还没搞定，最后匆匆放弃。 大家不能理解，同样是做菌养菌，同样的设备和试剂，凭什么老大的速度就比别人快几倍？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绝活，难道只是靠虚无缥缈的直觉吗？ 先天养菌圣体？ 红细胞膜的制造难度就大多了，不同血型的红细胞膜含有截然不同的多糖类和蛋白质，不能有一点偏差。 华南理工的朱教授和新墨大的杰佛里院士共同试做过红细胞，用现成的红细胞当模子，涂上二氧化硅，覆盖正负电荷的聚合物，再蚀刻掉二氧化硅。 行得通倒是行得通，但这种雕花工艺的价格也昂贵的要命，宋河让学生们尝试着做了一下，最终的成品价格至少是人血市价的二百多倍，完全没法商用。 另一条学术界在探索的路线，是人工磷脂的脂质体，恰巧系统给的资料里也有这种方法，宋河亲自上阵开始死磕。 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带队尝试过几百种物质后，宋河摸索出诀窍，加上氯化去喹铵和聚乙二醇，可以有效在人工磷脂里插入特殊蛋白质和多糖，从而塑造不同血型的红细胞。 而且估算一番，价格还凑合，大规模生产后，成本价格比人血要低一些。 至此，组装法走通！ 深更半夜，团队成员们齐心协力，流水线生产出第一份人造小鼠红细胞样本，总共一斤的量，鲜红鲜红流淌在样本罐里。 大家激动地围观样本罐里鲜红的液体，满面红光，像一群吸血鬼得到了来之不易的甜点。 “牛逼，做出来了！小鼠的做出来了，人的也能做了！” “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份成熟的人造红细胞吧？” “严格来说是的，有些前辈试着造过，徒有其形，压根不管用，咱们这个应该是管用的，氧量很完美！” “快快！找小白鼠试试！” 众目睽睽下，六只小白鼠被捉出，注射人造红细胞！ 然后，死！ 死亡速度特别快，大家以为要等很久才能出结果，还在高高兴兴聊天，突然发现小白鼠一只接一只嘎了。 所有人脸上笑容消失，脸色沉痛，但没时间默哀，抓紧尸检找死因才是真的。 搞了大半宿时间，居然没找到死因，红细胞也没掺杂什么有毒物质，注射量也合适，小鼠也没什么内伤，偏偏就死了。 “是不是得拜一拜啊？”有人迷茫之下忍不住怪力乱神。 本着拜一拜不要钱的原则，大家虔诚祈祷礼拜一番，又捉了六只小白鼠进行注射实验。 这次起变化了。 第710章 死翘翘的小白鼠 小白鼠死的更快了！ 众人沮丧到极点，好端端的怎么就嘎了呢？可爱的红细胞怎么变成毒药了？ 宋河认真切片研究小白鼠死尸，沉思片刻，安排了几组对照试验。 又是几十只小白鼠死了，但有几组小白鼠活了下来。 “明白了。”宋河扒拉尸体切片，恍然道，“血型出了问题，输进去的血和小鼠本身的血冲突了。” “不应该啊？咱们都是严格按照血型做的。”纪天和困惑。 宋河沉默，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两种血型的小鼠，分别输入了两种不同血型的人造红细胞，输血前都反复检验过，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血型问题的，肯定哪里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实验室里的气氛变得相当沮丧，做研发最怕的就是这种局面，看上去一切都是对的，但却有未知的问题存在，像是少了一个符号的繁琐程序，需要从头到尾慢慢找。 整个团队迅速排班，开始三班倒寻找问题，一组接一组地做对照试验。 …… 食堂角落。 宋河默默啃着黄焖鸡米饭，眉头就没松开过，若有所思。 一个餐盘忽然放在面前，相晓桐坐下，骑行短裤、薄外套和白背心，脸上汗津津，显然刚去骑车回来。 “今年高考招生基本完成了。”相晓桐说，“咱们脑院的分数线仅次于火箭院，最低662分，分数线比清北低了差不多十五分，但招了四个省状元。” “可以啊！清北再过几年不是咱们对手了！”宋河高兴，“分我点好学生吧！” “那是必然，今年招生就是拿你打广告，省状元给你俩，我带俩。”相晓桐说，“你在京海大学设的那个乘黄培训班，分数线也顶到635分了，成了王牌专业。” “毕竟我是真给钱。”宋河笑笑，“烧钱烧出来的分数线。” “给我看眼红了，我也打算弄神经元公司的订单班，正在和浙大谈，快谈妥了。”相晓桐语气微微得意。 “老师你公司现在盈利怎么样？”宋河好奇。 “暂时没你乘黄挣得多，但很快就能反超了。”相晓桐说，“林加尔猜想帮我找到了重要的脑活动机制，针对性开发了一款颠覆性的新药，绝对卖爆！” “什么药？”宋河好奇。 相晓桐左右看看，嘴角微勾压低声音，“梦片。” “什么玩意儿？”宋河茫然。 “梦片，绿色的小药片，睡前吃一片，90%以上的几率做长梦，而且几乎没有噩梦，大部分是美梦。”相晓桐小声道，“成本极低，无副作用。” “这么神奇？”宋河震惊了，“有样品吗？我能先尝尝鲜不？” “过几天给你一瓶尝尝，绝对惊艳。”相晓桐低头啃排骨。 宋河心潮起伏，万万没想到，大林加尔猜想居然能诞生出这种神奇产品？ 大概是某种脑活动的规律需要数学理论去捕捉，捉成功了，便掌握随时开启梦境的钥匙！ 人类这种生物，一辈子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睡觉，大部分睡眠像死了或昏迷一样，没有任何意识，只有做梦才能填补睡眠时间。 如果真的大部分是美梦，价格又不算太昂贵，梦片想必能迅速卖爆，甚至比短眠片的销路还会更好一些。 “你最近在忙什么？”相晓桐问，“不会还在做血吧？” “在做红细胞。”宋河唉声叹气。 “不顺利？” “不顺利得像见鬼了，明明做了血型，但输进小白鼠体内总冲突。”宋河叹气，“死了好几十斤小白鼠了。” “收手吧宋河，现在放弃还来得及。”相晓桐道，“你的特长既然是做药，那就再做点有效的药物出来，人造血液技术难度确实太高了，我上都没把握。” “我觉得其实不高。”宋河挠挠头，“你是十年前了解的人造血，这十年学术界没有原地踏步，已经有很多尝试，也发现了很多技术点，积累这么长时间，该到厚积薄发出成果的时刻了！” “有时候十年能把一个技术完全孵化出来，有时候十年的积累其实一点用没有。”相晓桐笑道，“很多技术是永远的五十年，譬如可控核聚变，很多年前就说还有五十年就实现了，到现在还说再过五十年就能实现，搞不好五十年后这个说法依旧不变。” “像地平线一样是吧，永远看得见，永远到不了。”宋河笑笑。 “对啊，收手吧。”相晓桐劝道，“可以平时带着做一做，主要精力先去做一些可行的项目。” 宋河嗯嗯地点着头，低头扒饭，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相晓桐无奈地看着他。 “听进去了，但没完全听进去。” “什么意思？”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宋河吃完最后一口，起身大笑。 …… 到实验室，宋河就笑不出来了，又是一批壮烈牺牲的小白鼠，已经数不清死掉多少了，总之每天都有一群小白鼠生灵涂炭。 日复一日的重复实验，团队成员越来越沮丧，有时候大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测试下去，实验室仿佛陷入了某种时间循环。 宋河也束手无策，拍板决定，暂停测试人造血液，直接针对小鼠血液做实验，研究研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方向一转，大家稍微有些干劲儿了，继续三班倒，昼夜不息地推进研究。 八月中旬的一个暴雨之夜，宋河忽然在实验台前直起身来，大吼一声，“酶！” 昏昏欲睡的白大褂们集体吓醒，惊恐地回头望着老大。 “集合开会！”宋河如释重负，“红细胞应该可以造了！” 众人聚集到宋河身边，一些在宿舍睡觉的团队成员也被电话叫醒，随后通过视频通话参会。 众目睽睽之下，宋河迅速下发一大堆数据纸。 他的脸色疲惫而喜悦，等待大家把数据纸看了个差不多，开口讲述： “关键点我找到了，解决办法我也找到了，血型将不再是问题！” “原本咱们的计划是制造各种血型的人造血，现在不需要了，可以直接造通用人造血，绝大多数血型都可以用！” 第711章 器官移植的新突破？ 话音刚落，白大褂们齐刷刷愣了。 “老大你意思是说……不管什么血型，都用同一种人造红细胞？”纪天和问。 “没错！”宋河点头，“不排除个别熊猫血不适用，但常见血型应该可以通用！” 一片哗然！ 白大褂们满脸吃惊，这怎么可能？ 有些血型可以混杂，譬如O型血可以输给任何血型，但只能少量，量太大一样出问题。临床上输血，还是以同类血最佳。 而人造血液项目，老大早就明确过，目标是真正大量代替人血的产品，理应生产不同血型，现在却说不需要了，通用？ 这怎么能通用呢？ 医学……不存在了？ “大家看第一张数据纸，是我从小鼠胃肠道里提取出来的两种酶，做了无死角的检验分析。”宋河讲课。 “一种是脱乙酰酶，一种是半乳糖胺酶，但和传统的同类酶有区别，是全新品种。具体的变化我都放在第二页上了，大家稍后认真看看。” “我发现这两种酶很挑食，只以血细胞抗原相似的糖作为食物，就试了一下提取出来用在血里，果然有奇效！” “这两种酶以不同的比例大量输入小鼠血液之后，可以迅速改变小鼠全身血细胞的抗原，迅猛降低不同血型混杂后的凝集反应，我刚刚做了一组，能降大概98%，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改变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按照不同比例调整两种酶的含量，并和我们人造血里的碳酸脱氢酶捆绑在一起，那么……” 吕承恩听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做不同血型的红细胞，但需要做不同比例的酶，去缓解输血后不良反应？” “对！”宋河点头。 白大褂们松了口气，原来是文字游戏，还是要造不同类型的人造血，只不过从造不同的红细胞变为造不同的酶，其实也就相当于变相的不同血型。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办法如果真的行得通，从工业制造的角度看，还真省了很多事儿，类似于同样的工序炒几盘菜，最后看客人口味，每盘撒不同的调料包就行了。 调料包酶可以廉价批量生产，无疑会大幅降低人造血这盘菜的成本！ “下面大家有的忙了，一方面做小鼠实验，一方面可以上点人血实验试一试。”宋河说，“小鼠的血型和人类的血型不一样，这方案能不能行得通，取决于咱们能否从人肠道菌群里找到类似的酶。” 白大褂们激动地点头，大家能理解整个思路，无非是把宋河对小鼠做的事情，平移到人类身上，照葫芦画瓢大家还是会的！ 科研就是这样，点子最重要，劳动反而很廉价。有时候大量的劳动，只是为了找一个奇妙的点子，数百斤汗水能换来一刹那的灵光一闪，这买卖就值了！ “我有两个问题。”吕承恩眉头紧皱。 “您说。”宋河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第一个问题，参考人卫版的《生理学》，有关输血的章节。”吕承恩道，“输血要优先考虑的是，不破坏供血者的红细胞，但大量输血之后，也要考虑受血者的红细胞。” “譬如O型血，自身没有抗原，但有A、B两种抗体，所以输血给其他血型的患者之后，只会引起其他血型红细胞的破坏，不会引起自身的损坏。少量输血的时候，O型血破坏力小，感觉不出来，可以救急。” “但O型血如果输给其他血型太多了，破坏力增强，很容易出现大面积的不良反应，因此临床上不用O型血做大量的跨血型输血，只用来救急。” “你这种添加酶的办法，在我看来和O型血很像。”吕承恩眼神担忧，“那么……” “确实很像，但有区别，同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宋河道。 “咱们做小鼠实验，输血出问题是因为什么？蛋白和多糖的量很难把控，我们做出来的红细胞和自然生成的还是有差距，咱们想做一种血型，它总会有一部分悄悄变成另外的血型。” “所以眼下只能用酶法，酶法可以稳定产出同样的血细胞，可以理解为稳定产出O型血，但比O型还要没棱角一些，因为咱们可以把抗原给省略掉，这样一来就能大大降低人造血进入人体后的副作用！” “具体能降到什么程度？”吕承恩问。 “这就不知道了，得看实验效果。”宋河说，“我相信效果会很好，只要找到合适的酶！” 吕承恩点点头，若有所思，脸色从刚开始的质疑，逐渐变为相信。 听上去真的挺有可行性！ “您第二个问题呢？”宋河提醒道。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临床应用的。”吕承恩道，“你了解不同血型的器官移植吗？” 宋河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两眼瞪大，“卧槽，您的意思是……” “对，我觉得有这种可能。”吕承恩点头笑道，“真能做成，会让器官移植领域步入新时代！假设原先二十万个肾配型成功一个，你这种酶法万一成了，或许会降低为三四万个肾配型成功一个，会有数倍的器官移植患者得救！” “卧槽！”宋河惊喜，“我没想到这茬，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屋里其他的团队成员们一脸茫然，左右扭头，见老大和吕承恩都一脸激动，纷纷着急了。 “啥意思啊吕教授？” “什么意思啊老大，我们没听懂！” “讲讲呗老大，为啥和器官移植有关系啊？” 场面一片嘈杂，宋河连忙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其实很简单，临床上进行器官移植的时候，要考虑器官和患者的血型，血型一致才能移。”宋河说。 “譬如A型肺移给O型血的患者，移上去之后血液一进肺，会引起超急性排斥反应，轻则器官浪费了，重则患者一块噶掉。” “但是我们用酶法，可以把这种不同血型引起的排斥反应给消除掉，那么今后器官移植就可以忽略血型了，配型成功率会暴涨几倍！很多原来配不上的病人就能配上了！” 所有人倒吸凉气，器官移植在医学上是个高难度技术，眼下居然有大幅改良的可能性？ “先别急着高兴！”宋河敲敲试验台，“咱们只是看到了酶法成功的希望，真正能不能行，有劳各位加班加点做验证了！小鼠实验和人血实验尽快上！” “人血实验的材料从哪来啊？”范桃问，“每人捐一点吗？” 第712章 娄景辉归来 宋河向上级申请人血实验。 正常情况下，涉及人血的实验得层层报批，手续办完最快也得个把月时间。 但大概因为宋河名气大立功多，组织上比较信任，审批仅用一天半就光速完成。 附近医院很快送来了一批血液，数量还可以，但团队成员们一用，发现不行。 快过期了。 全是临期的老血，在实验室里稍微一放就坏掉了，血细胞死个七七八八，血浆质量大变，压根没法用于正常实验。 宋河头疼，又向上级询问情况，得知一般批下来的实验用血都是这种过期货，因为新鲜血还得留给病人用。 反复申请之下，医院终于送来了一小点新鲜血，但抠抠搜搜，只有可怜的几小包，实验室一上午就用完了，宋河再要，答曰血库实在不足，得保证患者需求。 宋河提出，他可以捐赠一些尖端医疗设备，希望医院多腾一些新鲜血给他做实验，医院的回应是欢迎捐赠，但不能因此多给新鲜血，因为靠捐赠换血是明令禁止的，血液不允许买卖。 没辙，宋河只能另想办法。 两天后，乘黄公司内部发了通告，号召全体员工踊跃捐血，用于新产品的研发。 小道消息称，捐血能领奖金，一次几千块，很多员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捐了，结果真的隔两天拿到了部门的内部奖金，消息传开，捐血者踊跃报名，场面火爆！ 宋河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血液买卖的，但他没有买卖，只是用科研项目的名义呼吁捐赠，至于捐赠之后部门的奖金，纯属巧合，奖金的名目是表彰工作勤奋，不是表彰捐血。 血液充足了，高强度的实验工作得以持续，小鼠实验和人血实验齐头并进。 实验室里从早到晚弥漫着一股血味，各种血袋血罐来回更新，宋河发现自己微微有些晕血恐血的迹象，尤其是面对一大堆血袋时忍不住心跳加速两手发软。 不过胆子都是练出来的，实验做的多了，他心态逐渐镇定下来，见到血时像战场老兵一样习以为常，只是看作某种红色的实验试剂，甚至连鼻子里的血腥味也淡了。 八月中旬，小鼠实验宣告初步成功。 人造小鼠红细胞，输入给不同血型的小鼠后，均未出现不良反应。 甚至，从15N-甘氨酸标记来看，人造红细胞的寿命竟然比小鼠自身的红细胞略长！ 小鼠红细胞的正常寿命是19天到25天之间，随着年龄衰老逐步缩减。 红细胞无核，相当于一个没有灵魂的工具，自然是用到报废为止，而年老小鼠造血质量下降，生产的红细胞越来越不耐用，于是报废速度越来越快。 实验室小鼠的红细胞平均寿命是22天，但输入的人造红细胞寿命，竟然达到了惊人的28天，已经超过了正常小鼠红细胞的寿命极限！ 人工产品居然更耐用！ 暂时不清楚更耐用的原理是什么，但宋河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认真检测了小鼠的红细胞周转率。 所谓红细胞周转率，就是每天有百分之多少的红细胞被更新掉，毕竟无时无刻都有报废的红细胞，必须相应生产全新的红细胞，才能维持血液成分的稳定。 小鼠的红细胞周转率平均是4.5%，宋河为其更换了大量人造红细胞后，周转率迅速下降，最后稳定在3.9%左右，小鼠的造血功能舒缓下来了，变得游刃有余。 “有意思。”宋河看着数据喃喃自语，“非常有意思。” 八月中旬，周末傍晚，娄景辉归来！ 宋河包场了本地最豪华的“绕岸垂杨”酒楼，给娄景辉办接风宴，顺便也请实验团队和学生们大吃一顿。 宴席刚开场，娄景辉就闹了个笑话。 大家起哄娄景辉上了月球户口，运气爆棚令人嫉妒，必须给地球同事们敬果汁，娄景辉欣然拿着玻璃分酒器，转着圈给同事们倒果汁对饮，但倒完果汁之后，他一手举起酒杯，另一只拿着分酒器的手突然在半空中松开了。 砰一声巨响，玻璃分酒器摔碎在地上，玻璃渣和果汁溅了大家一裤子。 娄景辉发愣，所有人都发懵，大家眼睁睁望着他松手，不是没拿稳，就是刻意松手了。 宋河最先反应过来，“老娄还没适应地球啊，是不是觉得松手了，分酒器还会飘在空中啊？” 众人马上反应过来，一阵爆笑，服务员冲来打扫玻璃渣。 娄景辉脸红，无奈笑道，“在空间站的时候，很多东西没地方放，静止松手它就会飘在空中。在月球实验室，不需要轻拿轻放，只要松手，东西就会很慢地掉下去。” “我这一个月了还没改过来，经常下意识往空中找东西，看两眼才想起来回地球了，低头一看东西扔地上了。”娄景辉笑道，“献丑了献丑了！” 又是一阵起哄，起哄声中满含羡慕，这种太空久居后遗症大家也想得，奈河暂时没那个福分。 接风宴基本全程听娄景辉分享太空经历，大家一脸神往地听，娄景辉高高兴兴地讲。 什么在睡袋里睡觉的感觉像包在茧里的蚕、所有航天员同事都肿成大眼泡、用牙刷捕捉悬浮的水球、需要咽下去的牙膏沫、拉屎拉不出来、用喷枪给自己洗澡…… 其实大部分事情大家也早就了解过，但听熟人讲述出来，感觉还是截然不同，娄景辉讲到关键处，大家甚至忘记吃饭，眼巴巴地听，静的像上课听讲。 接风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年龄大的团队成员们回去睡觉，年轻人则继续回实验室干活。 宋河把娄景辉拉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详谈。 第713章 大胆的计划！ “你从月球上都做了什么工作？”宋河问。 “老大我不能说。”娄景辉抱歉地笑笑。 宋河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问，“你之前说会带新项目回来，是什么？” “月球生态系统。”娄景辉道，“上级希望能从月球构建小范围的生态系统，需要做一系列基因改良的生物送上去，农作物优先。” 宋河一怔，难道是要搞月球农场和月球牧场？ “初始方案是找一些环形山，炸出几个地洞，在洞穴里养殖生物。”娄景辉详细解释。 “洞口可以封住，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地下空间，刚开始可以养地衣一类的生物，后续最好能养出一些菜，缓解向月球送菜的火箭消耗。” “毕竟未来在月球常驻的人会越来越多，上级希望月球城市的食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给自足，避免地球运输出问题导致全军覆没。” 宋河挠挠头，“月球种菜也不难吧，虽然月壤里没营养，但搞点你们航天员的尿液粪便进去，实在不行带点化肥上去，也能开一块菜地出来。” “菜地是有的，我们月球实验室里就有种的小菜，我还吃了。”娄景辉道，“但实验室种菜耗费的资金太高，规模铺不开，而且也太娇贵，上级希望能培养出一个不需要人力过多伺候的小生态系统，换句话说，整点能野生的作物。” 宋河理解，天底下的事情都离不开“成本”二字，绝大多数时候成本甚至决定一切。 炸药硅藻已经在月球形成规模了，源源不断产出炸药，可以不断爆破出地洞，经年累月的努力下，月球上的地洞会越来越多，如果每个地洞都可以种植蔬菜，会形成规模庞大的月球菜园！ 时间的力量不容小觑！ 除了给月球人吃，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菜园这东西带有明显的归属性，通俗点说，这块地我先开荒种菜了，那么这块地皮就是我的！ 用建筑来占地太烧钱，用脚印来占地会被抹去，而菜园子占地，既便宜又牢固，简直是开疆拓土的不二之选！ 大量的菜园子就像旗帜，旌旗招展后，就可以在各国争夺月球领土的谈判桌上唯我独尊！ “十年内会开启月球旅游，月球蔬菜届时会相当昂贵，如果我们能培育大量月球作物，将来肯定是一笔不小的钱！”娄景辉向往。 “游客的钱倒是小数，关键是广告效应。”宋河道，“月球人吃的菜都是咱们做出来的，这玩意儿是硬邦邦的广告，本身就证明实力，附带的商业影响会数以亿计！” “所以老大，带我们做吧！”娄景辉激动，“难度其实不高，就是烧钱拼规模！” “我抽不开时间，我在做人造血。”宋河摇头，“你上过月球，熟悉情况，月球菜的项目就由你负责，需要多少款子我给你拨，我公司改革了，手里钱多的烫手。” “老大你真要死磕人造血吗？”娄景辉忧心忡忡，“这方向是出了名的难，多少科研团队膝盖跪碎这上面了，它的难不是那种你束手无策的难，是你明明感觉做对了，但实际验证总是出问题，还找不到问题在哪！” “诶，你这话说的很行家，看上去是对的，一实用就错！”宋河点头称赞，“但我们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找到解决方案了，并有意外之喜。” 宋河拉开抽屉，掏出一份装订好的数据，交给满面好奇的娄景辉。 娄景辉认真翻看一番，脸色骇然，从此不再说劝退的话。 …… 八月底，前沿科技大学又迎来了新学生。 学生数翻倍，宋河的课更多了，他不禁头疼，科研项目正进展到关键时刻，时间掰成八瓣都不够用，给本科生讲基础知识实在觉得虚度光阴。 为了节省时间，宋河无所不用其极，迅速抛出四大摆烂技能！ 第一技能，抓人代课！ 奚雁凡最好欺负，宋河抓她的次数最多，但也远远没有上学期多了，因为她自己的课程也翻了倍，很多时候实在没时间。 宋河把主意打到了相老师身上，相老师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帮忙承接了大量授课任务，而且学生们也挺喜欢院长授课，一方面院长顶级美女，另一方面院长的水平甚至高于宋教授。 第二技能，合并授课！ 讲给一个班听也是听，讲给两个班听也是听，宋河果断把麾下学生合并到一个大教室里，不同班级的课拼在一起上。 这么办对于宋河来说省时间，对新生来说则相当折磨。 新生们基础知识比不上老生，老生轻松听懂的内容，新生得拼命抄笔记，回去翻资料苦苦自学到凌晨。宋河经常大半夜眼前刷怨念，定睛一看都是新生们打赏的。 起初宋河心中有愧，担心新生们跟不上，但考了两次课堂测验后，他吃惊地发现新生们分数挺高，和老生们差距极小！ 这都能行？难道我是教育家？ 看来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拔苗助长有时候真管用，宋河心安理得地继续合并授课，新生们继续苦逼地挑灯夜战。 第三技能，进实验室！ 直接把新生们领进实验室，由老生手把手教学，上手实操一些简单的项目。 这一招相当受欢迎，要知道通常大一学生是极少进实验室的，稚嫩的学生笨手笨脚，会浪费昂贵的实验器材，哪家院校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敢允许这种浪费。 但宋河的钱和大风刮来的差不多，有钱就是任性！ 再昂贵的试剂他不眨眼就批了，一箱箱送给新生们狠狠浪费，最后下课时宋河甚至还会来转一圈，说声浪费的好，并鼓励学生们有空常来实验室练习，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生物学家就该疯狂消耗试剂！ 宋河班挥金如土的奢靡风气很快传开，成为同行茶余饭后的谈资。 先是引发脑院其他班级的羡慕，不少学生打听能否转到宋教授班里去。 继而引发生工学院新生的集体眼红，明明大家都是研究生物的，凭什么脑院宋河班就能那么富裕？脑院新生宁有种乎？ 有好事者把宋河班的奢靡之风传到网上炫耀，迅速引发全国众多生物院校的破防！ 连C9大学的生物专业，也罕见地感觉人穷志短！ 几天后连海外院校的群聊里都在议论这事，但议论来议论去也没个结果，穷是没法改变的，宋河班学生随手扔掉的实验室耗材，其他大学的学生还得想方设法研究怎么重复利用。 第四技能，网课！ 宋河发现网课真是个好东西，他录一遍保存下来，能给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反复看。 不过保护隐私还是必要的，每节网课录制完之后，他都用AI把自己的脸换成漫画头，再把声音处理一下。 网课如果公布出去，估计会有不少生物院校的学生追看，能获得大量知识返点，而且能流传很多年，妥妥的摇钱树。 但宋河没公布，他授课时很少有所保留，一些独家经验和未公开的成果也会讲，讲给自家学生天经地义，讲给全世界的学生就亏了！ 四大摆烂技能齐放，宋河成功从天天上课的苦役中解脱出来，每周只上两三节课足矣，剩下的全部时间倾注在实验室里。 团队成员们大多在做人血实验，苦苦寻找能制造万用血的酶，寻找过程枯燥乏味，但又充满希望，像极了买彩票，一张张不停地买，但没有一张中头奖，循环往复。 宋河却在集中精力研究小鼠。 人造红细胞的超长寿命，让小鼠的红细胞周转率大降，这里面很可能有大文章可做。 什么文章？ 延寿！ 换血延寿在学术界争执了很多年，相关实验做了一大堆，更有老年富豪尝试和年轻的儿子换血，试图用年轻人的血液让自己返老还童。 效果不佳，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因此换血延寿一直被视为荒唐的妄想，甚至成为某些神秘机构的天价骗局。 但宋河认为眼前的情况不同，人造红细胞和天然红细胞有本质的区别，很可能会导致一些无法预估的变化，虽然成功几率很小，但既然遇到了，不深入试试太可惜！ 他订购了一大堆垂垂老矣的小鼠，一岁零十一个月左右。 小鼠的寿命通常是两年，小鼠活一天，相当于人类活四十天，订购的这批花甲耄耋小白鼠很昂贵，因为通常实验室小白鼠活不到退休年龄，年纪轻轻就嘎了。 订来的老年小鼠，被宋河随机分成两大群。 一群定期进行人造红细胞更换，严格控制红细胞周转率，另一群小鼠则只是养着，但也定期架在仪器上比划一下，血液抽出又马上灌进去，假装对小鼠进行了换血。 这样的分群实验，宋河一口气做了十组，每组300只，整整三千只老年小鼠！ 为了养这些小鼠，脑院的大量实验室被他临时占用，几乎成了小鼠养老院。 院里其他老师颇有微词，他们的一些实验课被耽误了，但碍于宋河的名气地位，以及相院长对宋河的偏爱，其他老师们不服也只能憋着。 宋河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学阀了。 为了避免年纪轻轻沾染骂名，他给脑院其他老师捐了一大笔科研经费，风评立刻好了起来。 一个月的漫长等待，对照组老年小白鼠们出结果了！ …… 周末，实验室。 相晓桐一身白大褂，戴着手套口罩护目镜，全副武装视察工作。 宋河在一旁陪同解说，详细讲解当前实验进展。 “十组小白鼠，三千只老年小鼠，每一只都戴了数字脚环，24小时有人盯着，有监控盯着，每一只的死亡时间都精确到秒！” 宋河翻出死亡记录本，浩浩荡荡的数字和日期。 “最终统计数据呢？”相晓桐翻了翻本子，好奇道。 “最终数据漂亮的像假的，但千真万确是真的！”宋河翻出数据纸，“十组小白鼠，每组的结果都非常接近！” “换血组的小白鼠，死亡时间比正常组延后了7天！” “按照笼统的计算，小白鼠的一天相当于人类的40天，也就是说，相当于延寿了人类280天，大半年的时间！” “但是，小鼠不同年龄段的发育生长、衰老标志物比例和人类的不一样，老年小鼠的一天，相当于人类老年阶段的176天，如果按照这种精确计算，那么就是延寿了1232天，三年零三个月！” 宋河眼神兴奋，“怎么样老师，牛逼吗，能延寿三年的技术做出来了！” “牛逼。”相晓桐点头，“但别急着开香槟，你现在一不知道具体原因，二没有进行人体实验，能不能行还另说。” “我有计划。”宋河信心满满。 “抓三千个垂死的老头做对照组？一千五百个输人造血，一千五百个不管？然后数老头们的出殡时间？”相晓桐开玩笑。 “抓老头太反派了，我打算分三步走。”宋河笑道，“其实这三步也可以同步进行。” 相晓桐认真地盯着他，眼神好奇。 “第一步是做足动物实验！” “小鼠的红细胞是22天更新，鸡30天，鸽子40天，鸭子42天，兔子55天，大鼠58天、猫73天、狗100天……”宋河如数家珍地列举。 “我从乘黄专门抽调一些可靠的人手，做这些动物的人造血，再砸钱做海量动物实验，看看结果是否和小鼠一样！” “如果所有动物都能因为人造血延寿，那么说明是动物血液的某种共性，基本就可以确定人类也能因此延寿！” 相晓桐点点头，“很烧钱，但你有钱，烧的起。” “第二步很简单，人造血的研究还会继续，白细胞、血小板、血浆微成分，往下推进研究的过程中，我们会对血液有更深的了解，说不定就能搞明白换血延寿的原理。” “原理很重要。”相晓桐肯定。 “第三步。”宋河露出一丝坏笑，“招募富豪志愿者。” “为什么是富豪？”相晓桐一怔。 “富豪里经常会有一些长寿疯子，为了多活两年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敢干，各种邪门路数都敢用。”宋河说，“我打算花高价，出售人造红细胞换血的志愿名额，一方面给这个项目回点资金，另一方面让富豪起个表率作用。” “但是你招富豪志愿者的话，只能靠体检收集数据，没法对照。”相晓桐说，“即便富豪换血真的活得长了，大家也会觉得是富豪的医疗条件、高端饮食之类的原因起效。” “简单啊！”宋河笑了，“搞个捆绑帮扶志愿规则，富豪自己想当志愿者，必须掏钱负责另一个普通志愿者的衣食起居，尽量做到两个人吃穿用度差不多，但只有富豪换血。” 相晓桐眼睛睁大，“你小子真敢想！你觉得这可行吗？富豪们也不是冤种，费这么大功夫折腾一个没把握的事儿，真会有人报名？” “我不知道。”宋河笑道，“试试呗，钓到一个是一个。” 第715章 亿万富豪小白鼠 周末，一条新闻悄悄冲上热搜，先在热搜第十待了一会儿，很快又冲上热搜第四！ 《亿万富豪埃文·马歇尔抵达京海市，将参加换血延寿实验》 埃文近几年相当有名，全球各大媒体都报道过他，在几十亿网友面前混过脸熟。 出名一半是因为身份，一半则是因为行为。 埃文是白手起家的超级富豪，三十岁创办互联网公司，三十六岁把公司以60亿刀的价格卖掉，实现财富自由并宣布退休。 和众多有钱人一样，埃文退休后走上养生之路，但和其他富豪不一样的是，埃文的养生努力近乎病态！ 他的目标是……成为人类历史上首个活到150岁的人！ 安美瑞卡的肉蛋奶富含瘦肉精和添加剂，于是埃文专门从澳洲买了座农场，派安保公司24小时无死角监控，严苛生产他食用的有机食品。家附近的车流太多，于是他掏钱把路给扒了，全种上氧气蓬勃的树林。 上百人的健康团队严格控制埃文的饮食起居，每餐的营养含量都要精准测定，每天的运动量都要雷打不动地完成，睡眠指标日日记录并不断调整。 吸氧、吃天价保健品、禅定打坐、游泳锻炼……常规的健康生活满足不了埃文的野心，终于他做出惊人之举，寻找健康年轻人高价交换个别器官，并和自己儿子换血！ 现在，埃文突然现身京海市，又要做换血延寿，噱头直接拉满！ 网上全是热议，聊天打屁有之，认真讨论有之： “埃文真是养生狂魔啊，有钱人就是会折腾，哪天这哥们修仙成功了我也不意外。” “之前埃文和儿子换血不是没啥效果吗？怎么又跑来做换血了？上当还能上两回？” “有大V爆料了，是乘黄公司的换血项目！卧槽？乘黄还有这种技术？” “我听传闻说不是换人血，是换人造血，完全的人工产品。” “怎么可能？人造血压根实现不了好吧！欧洲好几家做人造血的公司都破产了！” “我半信半疑，人造血听起来确实离谱，但如果真是乘黄公司的项目，诞生什么医学奇迹也不意外。” 热搜逐渐滑落下去，但刚过两天，埃文再次冲上热搜！ 《埃文接受记者采访，大谈换血延寿！》 埃文极少在媒体上露面，这次居然破天荒接受采访，顿时引发网友围观。 采访埃文的是京海地方台的青年记者，地点是埃文在京海郊区新买的别墅。 记者和摄影师还专门提前去医院全面体检，进门时给管家验过了体检报告，确认无任何传染病，才被允许入内。 埃文面容很平静，像无欲无求的老僧，穿着宽松的睡衣，先带记者去试吃了他平时吃的水果和营养餐，随后两人到餐桌旁坐下，正式采访。 “全世界都很关注您的养生理念，据说您每年花费巨额资金，来确保自己的健康？”记者问。 “确实花费很多。”埃文承认，“我的农场，我的健康团队，每年固定支出是五千万刀，每天的花费近十四万刀。” “您这种高昂支出已经维持了很多年，既然您愿意持续花钱，说明真的确保了您的健康？”记者道。 “我过去八年没有一次感冒生病，身体非常轻盈，精力比年轻时更集中，睡眠质量也更好。我每周做体检，体检指标只是略有波动，但一直非常健康。”埃文笑道，“我相信人健康地活着最重要，我有钱，可以绝对健康地生活。” “您这次来到京海市，是有什么新的健康项目要参加吗？”记者问。 “有的，乘黄公司的换血延寿项目。”埃文眼神里忽然迸发愉悦的光。 “能透露您是如何得到这个机会的吗？” “朋友介绍给我的，说乘黄公司有一个新的延寿实验，名额很有限，需要内部拍卖。”埃文道，“我远程参加了拍卖会，拿到了第二个名额。” “能透露您拿到这个名额的价格是多少吗？”记者好奇道，“您知道第一个名额是谁吗？” “980万刀，兑换成黄金支付。”埃文说，“第一个名额是硅谷一位企业家的母亲，我不方便透露，她花了大概一千万刀，也是黄金支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您曾经和儿子进行过换血实验，但后来您说效果并不理想。为什么现在又要再进行换血延寿实验呢？”记者问。 “三年前那次效果确实不理想，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埃文道，“稍等，到我喝营养液的时间了。” 管家端着托盘过来，玻璃杯里荡漾碧绿的汁液，像是芹菜汁，埃文端起来慢慢喝完，继续讲述： “首先，乘黄公司我一直在关注，这家新兴公司的技术水平令人惊叹，推出的几乎都是划时代医疗产品，所以既然是乘黄的新技术，我愿意来试一试。” “其次，乘黄公司向我介绍了具体原理，给我看了一部分他们的实验数据。” “换血延寿的关键点有两个，第一个关键点，是假设年轻人血液里的成分比老年人血液里的成分更好，新鲜血液可以滋养全身。第二个关键点，是额外输入的血液，可以减轻骨髓造血和免疫细胞代谢的工作强度，让身体机能有效放松，从而让身体更耐用。” “三年前我和儿子换血，效果确实不理想，并不是说换血没有用，而是在我身上没用，我的身体非常健康，和普通人相比，我的身体机能大概要年轻十五年，因此儿子的血和我的血质量相差不大。” “拿一个关键指标，红细胞周转来说，我的红细胞寿命是127天，我儿子的红细胞寿命是128天，只差短短一天。” “人类红细胞的寿命范围是70天到140天之间，因个人体质有差距。质量越好的红细胞寿命越长，因为红细胞没有细胞核，直到不能用了才会被免疫细胞清除掉，寿命衡量了它的耐用程度。” “而乘黄公司这次可以输给我的红细胞，寿命非常长！”埃文露出期待的笑容。 记者听的一愣一愣的，追问，“能透露非常长大概是多长吗？” 第716章 复合白细胞 “目前预测值是150天，具体数值还要等输入我身体之后，再等等看。”埃文说。 “红细胞的寿命上限是140天，150天突破理论上限了啊！”记者吃惊道，“乘黄给您输红细胞，来源是什么人？” “没有人。”埃文微笑。 “没有人？”记者愣住。 “红细胞寿命上限并不是140天，准确地说，人类红细胞的寿命上限才是140天。”埃文意味深长。 “您的意思是……您要输的红细胞，来源于动物？”记者发懵。 “怎么会用动物的？”埃文忍俊不禁，“是人造红细胞，乘黄已经攻克了人造红细胞技术，比人类自然形成的红细胞更耐用！” 采访视频一经公布，迅速引发轰动。 全球媒体陆续报道，不乏头版头条： 《世界首款成熟的人造红细胞？》 《人造红细胞领域再起波澜，乘黄公司进行临床试验！》 《埃文的长寿梦想更进一步？》 《骗局还是技术革命？人造红细胞价值如何？》 网友们各种反应都有，在各大平台拉锯战，吵得不可开交。 “万万没想到乘黄也开始圈钱了，天底下就没有踏踏实实做科研的企业吗？” “乘黄发现财富密码了，辛辛苦苦做药，不如炒概念，我打赌埃文就是个托尔，回头把资金吸收起来，埃文的钱如数奉还，市场的钱三七分账！” “不是，真有人质疑乘黄的实力吗？人造视觉和胃癌药超神好吧！” “别家搞人造血，我会喷骗子公司，乘黄搞人造血，我暂不发表意见，先围观围观再说。” “这玩意儿是不是特供富豪的啊，普通人用不上对吧？” “哈哈，不坑穷人，乘黄是有良心的。” 外界吵得沸沸扬扬，宋河的生活却风平浪静。 他还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照着计划一点点推进。 首批参与人造红细胞换血实验的富豪，并非外界揣测的区区几位，而是高达六十位之多，来自世界各地，经过多轮拍卖，贡献了整整8亿的巨额捐赠。 当然，宋河也并非黑心商家，这8亿不仅仅是人造红细胞的钱，同时还给每位参加实验的富豪颁发了乘黄的黑金卡，相当于内部超豪华贵宾，承诺将来乘黄有什么医疗突破，可以优先给黑金卡客户用，且终生有效。 人造红细胞的临床实验稳步进行，宋河继续带着团队做人造血。 第二步是白细胞，难度再次陡增。 红细胞没有核，而白细胞是有核的，且种类繁多。 白细胞还需要从血管内外游走，必须能有效清除杂菌和衰老死亡的红细胞。 中性粒细胞、嗜酸粒细胞、嗜碱粒细胞、单核细胞和淋巴细胞，每一种都差异极大，分泌白细胞介素、干扰素、肿瘤坏死因子等多种细胞因子…… 同时白细胞还具有血型，着名的HLA血型就由白细胞膜表面抗原命名，A、B、C、D、DR、DQ和DP的7个系列抗原糖蛋白，总共种类144种以上。 想直接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完全不现实！ 以宋河手底下这点儿兵马，想还原出所有白细胞类型，恐怕得不眠不休干到一百年后！ 好在系统给的资料已经指了明路……生产复合白细胞！ 所谓复合白细胞，顾名思义就是搞一个功能兼顾的综合版，一细胞多用，既能分泌细胞因子，又能吞噬死亡的红细胞，主打多才多艺，一种细胞干一堆细胞的活儿。 毕竟人造血液的用途，主要还是给伤员病人一时急救用，因此血液里有点基础的免疫成分就足够了，缺乏的白细胞会由病人身体一点点分泌，逐渐补充到血液里去。 即便要求不高，但把多种白细胞压缩为一种复合白细胞，研发难度依旧极大！ 周末，宋河团队全体成员在实验室开会，刚开场互相交流意见就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各组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踊跃发言。 宋河很欣慰。 之前做红细胞的时候，大家的发言还以劝退为主，都是抛出难题后咚咚乱敲退堂鼓，一个比一个怂，完全没有如此热烈的讨论。 如今人造红细胞大获成功，整个团队的精气神都振奋起来，大家是发自内心相信能做成，每个人都搜集了大堆资料，遇到难点的反应也不是劝退，而是想办法绕过去。 三小时的唇枪舌剑之后，宋河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开始定调子。 “关于复合白细胞，纪天和小组的发言最到位，大概因为纪天和组之前一直在做送药菌，有这方面的研究。”宋河道。 “我们面临三个大难点！” 宋河起身，掏出马克笔在墙上的任务纸上书写。 “第一大难点，敌我识别！” “友军炮火是绝对不能出现的，尤其是复合白细胞不能攻击人体，一袋血输进人体，里面的复合白细胞拼命攻击患者，那咱们还不如不做。同时，人体内的免疫系统，面对复合白细胞也不能有过激的反应。” “后者比较好办，咱们都有经验了，借鉴肿瘤的隐蔽手段，无论是人造红细胞，或者纪天和小组在研发的送药菌，都不会被人体猛烈攻击，顶多有些轻微的摩擦，没有大碍。” “前者最难，要细细研究！怎么让复合白细胞只打病原体，不打人体？” 【1.敌我识别】 “第二大难点，繁殖限制！” “我们做出来的复合白细胞，一定不能在人体内大肆繁殖！” “这我就不多废话了，复合白细胞要是能自动繁殖，就成了寄生虫了，害死病人的研究咱们不能搞。” “但是，关于繁殖限制，有两个重要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第717章 乘黄冬季发布会 “如果复合白细胞不能繁殖，我们的生产成本是否会过高？毕竟白细胞和红细胞的结构不一样，生产成本不可一概而论。” “如果复合白细胞产生突变，进化出了繁殖能力，或者说癌化了，必然给患者造成致命威胁，我们该如何避免复合白细胞突变癌化？” 【2.繁殖限制】 “第三大难点，功能平衡！”宋河语气放松了一些，“这一点其实比较容易，复合白细胞的免疫功能不需要多强，第一代产品，马马虎虎就行。” 团队成员们集体点头，凝望着墙上写好的三行黑字。 【1.敌我识别】 【2.繁殖限制】 【3.功能平衡】 三大难关只要能过，人造白细胞就做成了！ 比起红细胞，人造复合白细胞的应用前景甚至更广阔，只要生产成本降下去，这东西能成为廉价、高效、安全的免疫补充剂，各种流行病和免疫病都能用，甚至会一定程度上颠覆很多疾病的治愈流程。 当然，研发过程必然非常痛苦。 …… 宋河团队闷在实验室里打持久战，日复一日周复一周，工作平静而充满挫败。 实验室外，很多大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国内第二批科学家航天员又上月球了，宋河团队无一人中选，但大家热情不减，依旧集体填了申请第三批登月的表格，每天睡前朝向月亮祈祷一番。 新阿波罗计划取得进展，成功把西方国家的8名宇航员送上月球，但没进行什么实打实的工作，只是调试了一下月球车，并插了一堆国家的旗子，搞了全球直播。NASA宣布拿到了翻倍的资金，未来两年会发力建成月球实验室。 毛子和天竺联手的星域计划也咬牙完成登月，总共送了两个宇航员上去，毛子的行事风格粗暴一些，搞了大量炸药连续爆破出深坑，让宇航员索降下坑采集深层月壤样本，结果绳子质量不好，宇航员下到坑底后绳子磨断了，愣是靠着手头的工具硬挖，十几个小时挖出了一条求生之路，有惊无险返回地球，拿了英雄勋章。 欧空局的太空移民计划处于硬蹭状态，哪家的宇航员登月，欧空局都要发文祝贺，并自夸一番自家的某某重要部件和重要数据起到了汗马功劳，将来“在合适的时机”，“太空移民计划必将取得成功”。 国际竞赛风起云涌，宋河更关注的倒是医药市场。 神经元公司召开新品发布会，推出三款重磅全新产品！ 第一款是梦片，国内售价为10元一片，海外售价视关税运费和当地消费水平调整，在15-40元之间浮动。 梦片的功效简单粗暴，提高睡眠时快速眼动周期的时间占比，从而使服用者长时间做梦，梦境多以积极好梦和无意义梦境为主，极少出现噩梦。 梦片发售后，起初销量只是小火，可使用者们很快发现，梦片的一个隐藏作用是极高的春梦触发率，许多人甚至十梦七春，而且由于梦境深度够深，竟然可以获得一定的自由度，譬如……换人换姿势。 消息火爆全网，梦片销量应声陡增，短短几天全面爆单，价格也被黄牛向上猛炒。有人在网上分享解锁春梦的正确睡姿，点赞量分分钟破百万。还有人发视频称晚上吃太多梦片了，早上醒来满脸鼻血。 神经元公司不得不专门发布公告，告诫用户不要一次吃太多，睡前一片是最好的量。 神经元公司和乘黄公司很快推出了联名产品，梦片和短眠片的一比一版本，两种控制梦境的小药片放在一起，睡前吃下，既可以保证快速进入美梦，又能保证及时从睡梦脱出，不至于过度沉溺梦中。 联名产品一经推出，残暴地横扫市场，各大药企和保健品公司的睡眠药份额被狠狠侵占，以至于多家小药企光速宣布破产，大巨头韦瑞制药也宣布停产旗下三款安眠药。 神经元公司的第二款产品，是抗抑郁脑机接口。 抗抑郁脑机接口技术其实已经很成熟，先驱是沪交大瑞金医院研发的产品，许多重度抑郁患者都在用，电极触点植入患者大脑，电刺激与情绪相关的神经核团。 上一秒患者脑海里悲观厌世，想拉开窗户跳下去，下一秒打开脑机接口的开关，整个世界忽然春意盎然起来了，所谓一念地狱一念天堂，遥控器一按，刹那天地宽。 神经元公司的产品比市面上的同类型更成熟，是头戴式的，远程起效，无需开刀，模样做的很像耳机，支持各种时尚款式订做。 价格十四万，略高于同类型产品，但有神经元的品牌口碑支撑，销量也相当不错，尤其是出口销量大爆，迅速占领了发达国家市场，短短一个月拿下80%的市场份额。 第三款产品是脑血管活化药，主攻容易中风的中老年人群体，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脑血管的柔韧性，降低脑溢血和猝死风险。 神经元公司的三板斧一出，轻轻松松霸占热搜榜多个席位！ 开始有人争论制药界的至高神究竟是乘黄还是神经元，暂时乘黄的呼声更高一些，但领先幅度十分微弱，有随时被赶超的风险。 股市反应激烈，虽然神经元公司没上市，但和神经元高度合作的几家企业都连续干了一星期的涨停。 近年来股市通常是走预期路线，热门企业即将开新品发布会或者即将公布财报之前，会迎来几天的上涨，而真正公布之后往往会下跌，但神经元公司的产品过于惊艳，打破了这一魔咒。 宋河知道相老师这一波赚的盆满钵满，原因很简单，她买私人飞机了！ 不是支线小飞机，而是大型宽体机，甚至买了不止一架，神经元公司的骨干人员有六位配了私人飞机。 宋河挺高兴，以后可以蹭老师的飞机坐了。 什么？机票？油费？师徒之间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乘黄当然也买得起私人飞机，但暂时没必要搞一个几亿的大玩具。 目前乘黄的资金大头集中在研发上，给员工发奖金也耗资巨大，大整顿过后公司薪资又普遍上涨了40%，还准备建全新的公司总部，扩大工厂规模……处处都要用钱，买个飞机老爷伺候着实无必要。 一转眼又是秋叶飘落的时间，乘黄公司内部捷报频传。 斯蒂芬金团队、云奶奶团队先后完成了重磅新药的研发和临床试验，同时一些乘黄雇佣的研发团队也抛出了激动人心的进展。 宋河耗资巨万的研发投入，至此才终于实现成果井喷！ 终于，乘黄公司在各大平台发布公告，乘黄冬季发布会即将召开！ 第718章 看直播好 提前一周，发布会展开宣传造势，广告在各大平台铺开。 从广告的投放频率，就能看出乘黄确实变有钱了，不像最初那样默默无闻，连广告费都掏不起的寒酸日子一去不复返。 几个着名爆料人也纷纷发稿，捅出内幕消息： “乘黄公司这次的发布会非常牛逼，内容比前几次都多，大家准备好，抢就完事了。” “这次乘黄发布会的新品，会撼动医药市场的多个方向！怪兽来了！各位友商请系好安全带，准备迎接撞击！” “史无前例的密集新品发布，委实说我打听到产品名单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多，而且每一样都是重量级。” 宋河上厕所时刷手机新闻，刷到这些内幕爆料直想笑。 看似这些着名爆料人手眼通天，有灵通的消息渠道能窃取内部信息，实际上宣传稿子都是公司发给他们的。 坡县制药原本也要发布新品，得知乘黄突然要开发布会，坡县制药的CEO直接病了，宣布休假养病，发布会往后推迟。 明眼人都看得出坡县制药怂了，不少好事之徒跑去嘲讽，坡县制药的官方号只回复一句“发布会推迟不针对任何公司”，之后便闭麦装死。 伊雷马公司也吓了一跳，发消息来询问新品发布会的项目，宋河简单透露了一下，伊雷马松了口气，幸好这次没撞车。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宋河忍不住问。 “免疫物质，你可以理解为人造的新型免疫球蛋白。”伊雷马回复，“你不做我们就放心了。” 宋河脸皮抽搐，“你们做多久了？” “刚开始。” “那我建议你们放弃。”宋河回复。 “什么意思？”伊雷马发来惊慌失措的小表情，“你也要做免疫球蛋白？” “更高级一点，总之你们继续做下去的话，肯定会再次撞车。”宋河回复。 伊雷马甚至没有犹豫，半小时后发文，暂停新型免疫球蛋白的研发，新项目择日公布。不是他们怕了，实在是公司经不起太多折腾，每次和乘黄撞车都会破皮掉肉，能及时止血自然是上策。 万众瞩目中，时间终于到了周六，乘黄冬季新品发布会！ …… 晚上七点四十。 宿舍。 宋河和相晓桐身穿睡衣坐在电脑前，面前摆着外卖餐盒，几道荤素搭配的小菜，两人长筷挥舞，食欲大开地吃晚餐。 最近几周，宋河闷在实验室，相晓桐忙公司事务，师徒俩许久没见面，趁着今晚开发布会，两人久违地吃个饭。 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乘黄公司直播间，这次发布会现场搬到了省歌剧院，气派恢宏，贵宾如云，前排甚至坐了几个影视明星。 “你请明星代言人了？”相晓桐好奇。 “没，一分钱没花，他们自愿来的，大概是刷刷存在感。”宋河说，“毕竟每次直播的观看量都几千万上亿，相当于一次地方节日晚会了。” “这招好啊，下回我也给明星发点请柬，拉拉热度。”相晓桐点头，“我想请代言人来着，但是一直没合适的产品，只能等等了。” “说实话我不太敢请代言人，感觉娱乐圈乱得很，表面上看都板板正正的，万一哪天代言人爆出丑闻，岂不连累牌子？”宋河说，“何况现在公司的主要问题是产能跟不上，疲于打假，不是愁销路，别的企业都想办法清库存，乘黄的库房很多直接没启用，刚造出来就卖出去了。” “其实高科技公司，很多会把公司的核心人物打造成代言人。”相晓桐说，“韦理群现在知名度挺高的，他这人形象也不错，很适合。” “我懂套路，搞点访谈，吹吹牛逼，塑造一个充满理想智慧的企业家形象，回头我可以让韦理群试试。”宋河点头。 房间门当当敲响，有人在门外喊，“您好外卖！” 相晓桐起身去拿外卖，一开门她愣了，“诶？你不是……谢元勋？” 宋河吓了一跳，连忙跑到门口往外看。 离谱，竟然还真是谢元勋，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赫然是外卖盒。 他也很懵，扭头看看宋河，又看看相晓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明显没料到会看见这两人从同一间宿舍里出来。 “卧槽元勋兄你咋干起兼职了啊？”宋河愕然，“火箭设计师下班后给食堂送外卖？这种事儿传出去，不妥妥的热搜第一吗？” “是啊，你啥情况？”相晓桐接过塑料袋，吃惊道，“我记得去年你的奖金都够一辈子不上班了，你是去赌博了吗？” “游德义他抽风，拍脑门搞了一个运动健身打卡活动，教职工每天得跑三公里，不然取消评先进资格。”谢元勋连忙解释，“我寻思瞎跑也是跑，顺手给食堂送个外卖，每天晚上送两单，一单给别人送，一单送去自己宿舍，跑步公里数就齐了。” 说完，谢元勋从兜里摸出手机，赫然开着跑步计数。 “你们火箭院这活动不错啊，我们脑院的教职工也天天久坐，可以学一下。”相晓桐眼神微亮。 “找个学生替你跑不就完了？”宋河满肚子坏主意，“替老师跑步加学分，天天马拉松都能刷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游德义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野鸡APP，他妈的每隔几百米得刷一次脸，刷不上成绩作废！”谢元勋骂骂咧咧。 说着，他手机震动，发出近乎老年机的巨响提醒他刷脸。 谢元勋尴尬不已，举起手机刷了一下，扭头眨眨眼，“那……那你们慢用，我跑步去了，这事儿我不会往外说的。” 说完，谢元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看宋河，目光充满佩服，一副“哥们牛逼”、“别说了我都懂”的脸色重重点头，转身离开。 宋河和相晓桐对视一眼，同时惊恐，意识到可能产生了什么误会。 “诶谢元勋，你误会了！”相晓桐连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相院长您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看见！”谢元勋头也不回。 “我们是一块儿看直播！”宋河解释，“今晚乘黄发布会！” “哦哦好，看直播好！”谢元勋进了电梯，挥挥手，“你们继续看直播吧！” 第719章 韦理群是真敢吃 师徒俩坐回电脑桌前，尴尬不已。 “对不起老师，害你名声受损了，瓜田李下，我刚刚应该躲起来的。”宋河致歉，“老师你放心，谢元勋口风挺紧，顶多给他老婆嚼舌根。” “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怕影响你名声。”相晓桐无奈道。 电脑直播忽然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声！ 聚光灯亮起，正装笔挺的韦理群从幕后走出，冲现场观众们大笑挥手！ “欢迎大家来到乘黄公司新品发布会，我是韦理群！” 简单的一句开场白，现场再次沸腾，掌声如潮，气氛热烈得堪比天王演唱会！ 直播间更是疯狂，人数轻易迈过千万大关，留言“乘黄牛逼”的评论刷出残影！ 宋河忍不住热血沸腾，什么叫成就感？ 亲手创办的公司开场发布会，举世瞩目万众欢呼，成就感直接拉满！ “今晚发布会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因为本次要推出的新品实在太多！”韦理群说，“我会尽量加快介绍的速度，只捡重点讲，让大家别熬夜太久！” “重温一个网络老段子，张教授经过十年呕心沥血，取得重大突破，成功培育出抗寒蚊子，填补了我国冬季没有蚊子的空白，目前张教授已被警方击毙。” 观众席响起一阵笑声，这老段子大家都听过，主要是捧场笑一笑。 “段子归段子，但段子背后是大家对于蚊子的痛恨。”韦理群笑道，“每个人夏天都有被蚊子咬的满腿包的经历。” “其实被咬出包，痒只是其次，可怕的是蚊子是重要的传染病媒介。” “蚊子叮咬会传播的主要疾病，包括这些！” 韦理群转身，大屏幕上亮出一连串名单，名目繁多。 【乙型脑炎、登革热、黄热病……】 【细菌性痢疾、化脓性细菌感染……】 【疟疾、丝虫病、黑热病……】 “8月20日，被世界卫生组织定为世界蚊子日，仅仅蚊子传播的疟疾，每年在全球就会导致两亿人患病，近八十万人死亡！” “远离蚊子的叮咬，是避免这些疾病的最直接办法！” 工作人员将一只碧绿小瓶子送上台，韦理群举起小瓶子给观众们展示。 “今晚第一款产品，乘黄驱蚊软膏！” “市面上有很多驱蚊水和驱蚊膏，但效果往往不理想，或毒性较大，气味刺鼻。” “而我们的乘黄驱蚊软膏，同时做到了效果强悍，毒性微弱，气味微弱三点！” “请看实测视频！” 现场灯光熄灭，大屏幕亮起。 积水充沛的沼泽地，荒草疯长，密密麻麻的蚊虫在草叶间飞舞，数量之多，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昏厥。 两名志愿者穿着防蚊服出现，相隔十米站定，蚊子群聚过去，迅速趴了两人满身，像撒了一层蠕动的芝麻。 如果没有防蚊服，怕是分分钟能吸成人干。 一名志愿者掏出碧绿的小瓶子，拧开瓶盖，轻轻晃动！ 神奇的效果出现，群聚的蚊子忽然散开，成片成片地离开，仿佛嗅到什么极端可怕的气息！ 志愿者脸色紧张地脱掉防蚊服，里面只穿了内衣，每脱掉一点，志愿者便迅速往皮肤上抹一点软膏。 镜头给特写，几只落单的蚊子趴到志愿者肩头，刚趴了一下，马上离开，盘旋片刻后似乎不甘心，又趴上志愿者手臂，但只坚持了一瞬又飞走。 另一个志愿者就惨了，没有软膏，刚脱掉一只靴子露出小腿，瞬间一群蚊子趴上去，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鼓起十几个包！ 难以忍受的志愿者大呼小叫掏出杀虫剂，冲着腿猛喷，随后穿上靴子跑路！ 视频对比极其鲜明。 没有抹软膏的志愿者，被蚊子咬的丢盔弃甲跑路。 而抹了软膏的志愿者，脱得只剩内衣，赤条条站在漫天蚊虫中，但身体附近像有一层无形的罡风，蚊虫想逼近而不能，自始至终维持距离，视觉效果拉满！ “我靠，这么猛？”相晓桐看呆了。 “云奶奶的方子，做了点现代工艺提纯。”宋河点头，“确实牛逼。” 发布会现场灯光亮起，掌声雷动！ “第一点效果强悍，大家看到了，乘黄驱蚊软膏的实际效果，和视频上一样，不需要抹太多，身体露出的部分抹一点，日常生活中完全可以保证极少被蚊子叮咬。”韦理群脸色自豪。 “接下来我要展示第二点，毒性微弱！”韦理群笑容忽然僵硬。 “其实我不想这么展示，但董事会一致认为这样展示效果好，反正又不是他们展示。” 说完，韦理群拧开手里的软膏，用手抠了一块出来，略微迟疑，突然塞进嘴里！ 一进嘴，韦理群戴上痛苦面具，像吃了酸柠檬。 直播间点赞量飙涨，网友们纷纷刷弹幕： “你真吃啊！” “卧槽狠活儿！董事长给咱们表演吃驱蚊软膏！” “泪目了，真拼啊！韦理群真实在人啊，有驱蚊膏他是真吃！” 有工作人员跑上台，递给韦理群一大玻璃杯清水，他连忙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里要强调一下，我吃软膏，只是为了证明它的毒性很小，但不代表软膏可以食用！”韦理群笑容扭曲。 “很多家长有顾虑，觉得这种软膏买回去，家里小孩会往嘴里放。” “但不用担心，我们的软膏做了三保险。” “首先是软膏的盖子，特殊设计，小孩没法随手拧开。”韦理群展示手里的瓶盖。 “然后是毒性低，即便真的吃了一点也没事。” “最后我们特别添加了一点酸苦味道，让小孩一吃就难受。”韦理群面容扭曲，“秘书再给我倒杯水来，我现在也挺难受！” 场上爆笑，节目效果当即拉满，工作人员匆匆上台送水，韦理群咕嘟狂饮。 “售价，一瓶30元！多买有优惠，详情见各平台的乘黄公司官网！”韦理群宣布价格。 “利润率真的很低，成本就二十多，算上税和运费，每瓶我们也就挣两三块钱，今晚第一款产品，算福利性质，让每家每户都用得起！” 直播间人数冲破两千万！ 现场观众掌声如潮！ “开胃小菜上完了，接下来第二款产品，咱们上强度！”韦理群眼神里爆发光茫。 第720章 新药连出！ “有这么一种病，它不致命，但非常折磨人，病程漫长，甚至伴随终生。” “任何一个年龄段都容易突然发病，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都有可能得。” “它在我国的病人数，是这个数字——” 韦理群转身，大屏幕上弹出硕大的数字，醒目刺眼！ 【700万】 “有很多药物和手段治疗这种病，譬如糖皮质激素、卡泊三醇乳膏、蒽林、维A酸甚至煤焦油。” “但每一种手段的治疗效果似乎都不佳，要么停药反跳，要么周期性复发，要么只能暂时压制后又变本加厉！” “这种病就是银屑病，也就是俗称的牛皮癣！” “今天，乘黄公司给银屑病的治愈提供了全新方案！” 工作人员上台，将一只红色软膏和一小瓶红色胶囊递给韦理群。 “就是我手上的，乘黄银屑病乳膏，和乘黄银屑病口服片！”韦理群左右手举高，展示产品。 “外敷加口服，同样是毒性极小，不用担心副作用，因为副作用几乎没有。”韦理群说完，随口开了句玩笑，“这一份我就不吃了吧？” 现场马上有几个人起哄，“吃！” 韦理群笑容僵硬，“什么？” “吃！”现场更多观众喊话，人数越来越多，齐声不断重复，“吃！吃！吃！” 韦理群笑得越发尴尬，“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 “吃吃吃！吃吃吃！” 发布会现场一片喊声，直播间也都乐了，吃字成千上万地狂刷，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气氛烘托起来了，已经没有选择，韦理群深深叹气，当众开始拧银屑病软膏的盖子，在全场欢呼声中挤了一坨在手心里，在众目睽睽下咬牙吃掉。 软膏进嘴的瞬间，韦理群戴上痛苦面具，秘书迅速端着玻璃杯上来送水，这次秘书长心眼了，一次性端上来两杯，董事长迅速喝完。 直播间喜闻乐见，一连串“好好好”、“感动但不买”、“好吃就多吃点”的调侃。 “太难吃了，我希望公司给我加工资。”韦理群强颜欢笑，“发布会原定计划没有这个环节来着。” “关于我们的银屑病套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银屑病作为病因尚未完全明确的老牌难病，即便是我们的套装，也无法做到百分百根治。” “好消息是，我们的产品远远优于市面上其他类型的产品，已经无限接近百分百根治！” 大屏幕上出现照片和数据，一幅幅治疗对比图出现，触目惊心的重度银屑病图片，经过治愈后几乎和正常皮肤无异。 “临床实验的数据，能根治大约九成的银屑病患者，至今已有六个月时间不复发，与安慰剂相比，达到了PASI95，也就是银屑病面积和严重程度指数改善至少95%！” “同时，我们还在进行广泛的免疫介导性疾病评估，包括银屑病关节炎、狼疮和炎症性肠病，目前的数据都非常好。”韦理群按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弹出新数据，“等完整的评估结束，我们将在新批次的产品说明书上详细公布。” 发布会现场经久不息的掌声，直播间点赞量狂飙，快速冲到五亿点赞！ 宿舍里，师徒俩都吃饱了，停下筷子专心看直播。 “效果真这么好吗？”相晓桐吃惊。 “临床实验肯定是规规矩矩做的。”宋河微笑，“也是云奶奶的方子，做了大幅度改良，改到最后的效果云奶奶都意外。” “你这下能砸掉不少药企的饭碗！”相晓桐咋舌，“我记得银屑病药物的市场规模是一百五十多亿，哪怕你吃掉三分之一，都会有一堆药厂倒闭。” “恐怕过几年能吃不止三分之一。”宋河耸耸肩，“等十年时间，三分之二也是有可能的。” 韦理群公布了价格，一支银屑病软膏外加一瓶口服片，价格是五百块钱。 如果真能根治，长时间不复发，这种价格将是绝杀！ “下一款产品，市面上的对手只有寥寥几款，属于新兴领域的药物。”韦理群继续介绍。 “网络上很流行的说法，i人e人，大家应该都听说过。” “这种说法来自于MBTI测试，i人指的是内向性格，e人指的是外向性格。” “性格的形成很复杂，有时候性格不仅仅是后天培养决定的，也和人的体质有关，激素分泌是否充沛，血糖血压是高是低，神经递质和突触受体是否顺畅，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态和性格。” “其实社恐也好，社牛也好，性格没有高下之分，人本来就是多姿多彩的。” “但有时候，有些场合，不得不强迫你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譬如让一个社恐去当众演讲，去组织集体活动，去面试应聘，去登台演出。” “面对人多的重大场合，绝大部分人都会踌躇不安，满心忐忑，希望自己能暂时做一个毫不怯场的社牛，能在成千上万人面前高谈阔论，把自己的个人魅力展示出来。” “下面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乘黄社牛丸！”韦理群声音拔高。 台上灯光闪烁，恢弘的音乐响起，秘书登台递上全新的药瓶。 直播间弹幕明显懵了，一连串的问号不停刷。 “？？？？？” “啊？啊？” “卧槽？什么东西？” “这特么都行？” “不是，这真的假的啊？” 韦理群举起手里的瓶子，小巧玲珑的一瓶，金黄色外包装，清晰的保健品蓝帽子标识。 “同类型的产品，比较着名的只有一款帕罗西汀，又名赛乐特、舒坦罗、乐友。” “但我们的产品比帕罗西汀更安全，副作用更小，同时效果也更全面！” “帕罗西汀长期服用，需要监测体重避免过快增重，有些服用者还会出现视物模糊和口干、胃肠不适。” “但我们的乘黄社牛丸，目前并无上述副作用，因为成分的安全性，甚至被归类为保健品！” “至于乘黄社牛丸的使用方式，也非常简单！” 第721章 那就背水一战 “根据每个人消化速度和体重差异，服药后的生效时间略有浮动，在20分钟到40分钟之间起效。”韦理群说，“具体时间表在瓶身有印刷，大家可以自行对照。” 大屏幕上亮出镜头特写，乘黄社牛丸瓶身包装上，赫然标注了不同体重的服用起效时间。 “它的功效主要是让你暂时变为社牛，缓解焦虑效果突出，有细微的镇定作用，譬如你今天要去登台演讲，那么上台前半小时记得吃一粒，到了台上你会发现自己思维异常的敏锐，同时丝毫不慌！” “你要去参加面试，提前半小时吃一粒，可以和面试官谈笑风生！” “你要去相亲，那我建议你一定要吃一粒！”韦理群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乘黄社牛丸有一个小小的特殊功效，可以改善性功能，起到时间延迟的效果。” 大屏幕上亮出临床试验的时间图，平均延时效果长达十分钟以上，显然能有效改善早泄。 直播间疯狂了，留言狂刷！ “谢谢乘黄！我育英中学高三七班卓光辉知道了！” “我需要这个！我是莘莘中学高二六班艾兴旺！” “太好了！我哥们儿的病有救了！我马上把他拉进直播间！” 各路损人兴致勃勃地报出好友的名字，不少人忙着@朋友，直播间人数迅速又上涨了两百万，点赞量一路狂飙到八亿！ “稳了。”相晓桐点头，“你这次发布会稳了。” “哦？”宋河歪头。 “你要赚发了。”相晓桐脸色复杂，“早知道我让云奶奶去我那边，错过几十亿！” “赚发倒不至于，突击做这些药烧了公司不少钱，先回本再说吧。”宋河笑道，“这几款药正式盈利，估计得等到明年夏天了。” “全是摇钱树啊！看来我不能光让团队搞基础研究了，得尽快出点产品赚赚钱。”相晓桐一脸羡慕，“后面还有什么摇钱树？” “后面的都不怎么赚钱了，纯粹是出于社会责任感做的产品。”宋河摇摇头。 “真的假的？”相晓桐狐疑。 发布会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后续公布的新产品还真不赚钱。 都是些不常见的冷门小病药物，而且定价不高，一看就是薄利薄销。 治疗肠易激综合征的冲剂、缓解口腔溃疡的喷剂、治疗指尖季节性脱皮的软膏、治疗划痕型荨麻疹的胶囊…… 连续八款药，直播间的人数逐步下跌，大家都看出来了，重头戏全放在前面，后面的寡淡无味。 相晓桐也看的打哈欠，一手托腮，“还真不赚钱啊？” “有几棵摇钱树就足够了，总不能棵棵都是摇钱树。”宋河笑了，“这些小药大部分都是股东们贡献的，他们研发能力差点，这已经是极限了。” “看来你们公司整顿挺成功。”相晓桐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歪头瞥他，“可以啊宋河，小小年纪也能执掌医药巨头了，将来对公司发展有什么宏图伟业的规划吗？” “有啊！”宋河不假思索。 “什么？”相晓桐好奇。 “吞并一些同行，譬如神经元公司！” 宋河还没说完，耳朵已经被狠狠拧住，旋转，房间里响起一连串的求饶声。 发布会现场，韦理群试吃完了最后一款药物的软膏。 秘书端水上台，韦理群连连摆手，尴尬道，“喝不下了！” 场上一片笑声，今晚的发布会像极了试吃直播，韦理群每次掏出一款药，观众席都起哄让他吃，除了一款确实有毒的没吃，其他的药、软膏、喷剂全吃了一大口！ 拼了，乘黄董事长这回是真的拼了！ “今晚的新品发布会，全部新产品到这里就展示完毕了！”韦理群开始说闭幕词。 “和前几次相比，这次乘黄发布会缺席了重大疾病的治疗方案，也没有像人造视觉这样的超前科技出现。” “但我相信，一些慢性病和小病，甚至社恐这种不是疾病的窘况，都会严重影响我们的生活质量，并在日积月累中影响我们的寿命。” “希望今晚发布的新品，可以帮助更多人过上更加健康的生活，生命的意义不仅仅在于长度！” 现场掌声雷动，持续许久！ 韦理群等待掌声平息，继续开口： “最后讲两件事。” “第一件，乘黄公司未来一个月内，将向国内较偏远城市，捐献总共600辆救护车，和30架医疗直升机，并承担未来十年内的车辆飞机养护费用！” “这只是乘黄向我国医疗行业的首次大笔捐赠，随着乘黄的盈利上涨，我们还会捐赠更多的医疗设备和医院！” 韦理群恰到好处地停顿，果然又是一阵猛烈掌声。 直播间点赞数迎来最后大爆发，上涨到十五亿点赞，显然很多直播间观众在疯狂敲屏幕！ “第二件，关于乘黄下一步的研发方向，我在这里可以稍微透露一点！” “公司加大了研发投入，目前有二十多个成熟的团队，在多线推进，研发不同疾病的解决方案，既有皮炎类小病的团队，也有试图攻克癌症和阿兹海默之类大病的团队。” “科研真的很烧钱，有时候几毫升的一小支蛋白就要五千块钱，做一整套数据需要几百支，最后或许仅仅是证明了一个错误的方向，错误的方向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但幸好我们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团队，也有信赖我们的顾客朋友们，公司目前盈利状况良好，各团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推进新药的开发！” “我们公司的王牌团队，也就是宋河团队，正在挑战一件史无前例的难题，人造血液！” “目前已经完成了人造红细胞的研发，取得了非常惊艳的效果！在多种动物实验中，我们观测到了显着的延寿效应，而人体实验的详细结果还需要等待。” “但人造红细胞，只是人造血液的第一步，后面的挑战更大，我们公司对研发团队抱有信心，给他们一些时间，相信会有非常漂亮的成果出现！”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收看，最后再重复一遍乘黄公司的目标，大幅延长人类的平均寿命，二百岁、三百岁，五百岁，人生将不再是稍纵即逝的一百年！” 韦理群深深鞠躬，在全场沸腾的掌声中，发布会落下帷幕！ 相晓桐起身，又伸手捏了捏宋河的耳朵，“你倒是胆子真大，还真敢公开宣传人造血液！” “这有啥不敢的？”宋河茫然。 “万一翻车呢？万一迟迟做不出来呢？”相晓桐反问。 “不可能，虽然难，拖不了太久！”宋河自信满满，“只要认真做了，其实手到擒来！” “白细胞进展怎么样了？”相晓桐歪头。 宋河尬住，沉默。 人造白细胞，确实不顺利。 “今晚这场发布会，从头到尾都不错，就最后的闭幕词是败笔。”相晓桐认真点评，“闷头发力，一鸣惊人，悄悄惊艳所有人，这是最稳妥的方式，提前夸下海口，容易遭到舆论反噬，会有人嘲讽的。” “那就……背水一战！”宋河笑了。 第722章 IMO选拔 实验室里已经做出了六十多种人造复合白细胞。 但，没一个能打的。 敌我识别、繁殖限制、功能平衡，三大难关没有一个彻底解决。 但也并非原地踏步，都稍微解决了一点。 敌我识别方面，人造复合白细胞已经能成功混入小白鼠的体内，并和免疫系统相安无事很长时间。 采取的技术，主要来自之前胃癌药的技术储备，把人造复合白细胞做出类似癌细胞的特性，以此来逃避免疫系统的追杀。 首先把人造白细胞表面的I型MHC分子降到最低水平，让CD8+细胞毒性T细胞对其视而不见，同时又保留微量的I型MHC分子，避免触发自然杀伤细胞的围捕。再补一点点免疫耐受的突变基因，基本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在小鼠体内横行无忌！ 凌奕奕对这种技术非常兴奋，她提出可以制造有毒的类癌细菌，轻松击穿人体免疫，从而获得强大的生化武器。 宋河果断扣了她两学分，罚抄实验室守则十遍，拒不传授相关技术，赶她去继续研究沙改土的凌菌。 这丫头越来越危险了，必须严加管束。 虽然人造白细胞能混进小鼠体内了，但它却不分敌我，会主动攻击小鼠的多个器官。 效果相当惊悚，几乎和凌奕奕想要的东西一样，人造白细胞输入小鼠体内后不到五小时时间，小鼠便会惨叫暴毙，解剖尸体一看，内脏烂的像海绵，整个体内都血糊糊的，如同被卡车压过。 第一大难关，敌我识别，尚未解决！ 繁殖限制方面，宋河明明敲除了多个负责繁殖的基因，但大量人造白细胞注入小鼠体内后，总会有那么一小撮白细胞发生突变，分裂出十分畸形的后代。 畸形后代再持续分裂，终于引发小鼠免疫系统的过激反应，最后还是暴毙而亡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总有偶尔突变出繁殖能力的漏网之鱼，尚不清楚原因，也没找到解决办法。 第二大难关，繁殖限制，尚未解决！ 功能平衡方面，人造白细胞已经能成功分泌多种细胞因子，譬如IFN-α、IL- 2、白细胞介素……但分泌极其不稳定，杂质毒性强，同时对死亡红细胞的清理能力极差！ 第三大难关，功能平衡，尚未解决！ 其实，宋河知道大概解决方向，系统给的那几千页资料里都有相关描述。 但事情坏就坏在相关二字上，资料会把几十上百种途径都列举出来，只说绝大部分途径都被证明是错的，却不说具体哪些是错的，反正都是相关，慢慢试吧！ 没辙，宋河只能带着团队一天天排除途径，不断压缩范围，期望某天撞个大运，得到一颗完美的人造复合白细胞。 黑科技蓝图他没敢用，不是抠门，实在心里没底，越做越觉得迷茫，翻车就不好了，既然人造白细胞这项目也没有急迫需求，那就慢慢来，边干边学习。 这感觉有点像搞情报工作，宋河记得上次和老赵聊天时，老赵说过情报分析最麻烦的是鉴别，搜集海量的情报信息并不难，难的是从中去掉夸大其词和胡编乱造的假情报，找到一针见血的真情报。 枯燥的实验一天天进行，小白鼠一麻袋一麻袋地死掉，价值不菲的实验试剂成箱成箱地耗尽。 重复又枯燥的生活中，也有一些能调剂心情的事情。 譬如，远方好友的来信。 期末复习周刚开始，宋河又收到了装信的大盒子，寥寥几封信，没有之前多，毕竟他很久没回若羌基地了，不少老朋友都是发微信聊天。 第一封信来自宁默，高中生不能玩手机，写信还是可以的。 【宋兄，喜讯！大喜讯！我拿数学国奖了！一等奖！】 【张芷蕾也拿了国一！我俩这次运气爆棚，事先押的题都对了！】 【我们总共60个人进了国家集训队，后续要进行两轮集训选拔，最后只有6个人能去参加IMO，下届IMO的时间定在明年的六月份，正好我们考完高考之后，出成绩之前的空闲时间是IMO比赛】 宋河暗暗咋舌，这淘汰率太恐怖！ 全国高中生，挑出一些数学天才参加竞赛，竞赛厮杀到最后只剩60个人！ 这60个数学神仙，居然还要再厮杀两轮，十里挑一，最后只留六个！ 宋河心里两个反应，一个反应是洋洋自得，毕竟自己上肯定能杀到最后，宰鸡一样随手就能把其他人宰了，另一个反应是担忧，宁默和张芷蕾能杀到最后么？ 【这次给你写信，也有个忙想找你帮】 【你出题牛逼，也做过竞赛题，能不能帮我和张芷蕾出点牛逼的题目？】 【别超纲，我们知道你已经步入数学家行列了，但我们搞IMO用不了那么高端的知识，正常知识大纲范围内就行】 【我们队里好几个富豪家庭出来的同学，家里重金请了名校教授做专属习题集，相当于帮他们训练的秘密武器，你要是能帮我们出点题目，这一块差距我们就算弥补上了】 【万谢！万谢！】 【宁默张芷蕾夫妇致以诚挚的问候，祝宋兄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第723章 突如其来的灵感 老同学千里迢迢写信来要几道题，如此简单的要求必须满足。 宋河从电脑上开了个新文档，略一思索，手指轻盈地在键盘上跳动起来。 “宁张夫妇，以下题目难度远超IMO竞赛所需水平，研究透彻，进决赛绝无问题，望细做。” 随后，一道道题目谱写在屏幕上，百转千回，姿态妖冶。 宗师级数学家，出普通奥赛题，属于是闭着眼都能玩出花来。 宋河思路总是忍不住放飞自我，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不要把难度搞得太荒唐，要照顾老同学的实际水平！收！ 但键盘敲着敲着，他还是忍不住走神了。 灵感这东西，总是突如其来！ 宋河的双手猛地顿住，脸色变化，先是隐隐感受到了什么，随后用意念寻觅……抓住！ 他猛地抓起手机，给娄景辉拨电话。 …… 实验室。 娄景辉疲惫地写完实验日志，锁进抽屉里。 “下班下班！回去睡觉！”娄景辉长舒一口气，浑身散发着愉悦。 “娄组长再见！”周围的白大褂们抬头打招呼，随后继续低头干活。 娄景辉晃晃悠悠地脱掉手套护目镜，把白大褂挂在自己的衣柜里，离开实验室，惬意地伸个懒腰。 刚出门，手机响了，老大！ “喂老大？”娄景辉连忙接通。 “下班没有？”宋河语气急促。 “刚出实验室，怎么了？”娄景辉感觉老大语气不对劲。 “原地掉头，返回去！”宋河催促，“快快快，稍微加个班，我好像找到一个新的数据筛除法！” 娄景辉大惊，一叠声地答应，迅速给自己重新披挂，又全副武装冲进实验室。 “娄组长上班啦。”白大褂们打完招呼低头，一秒后又集体抬头，“嗯？” 娄景辉没搭理他们，忙着和手机里的老大沟通。 “你去东墙，第二块地板砖那个位置。”宋河催促，“到位了和我说！” 娄景辉小跑到实验室的东墙边，墙上覆盖着黄扑扑的数据纸，像是深秋干枯的爬山虎，最近学校新进了一批环保回收纸，颜色都是这么黄。 “我到了老大。”娄景辉目光迅速从墙上扫过，脸色茫然，“但这是人造白细胞的数据啊？我没参加啊！我做月球植物的！” “不慌，以你的聪明才智，我边说你边看数据，能跟上。”宋河信心满满，“咱们队里你数学最好，能者多劳。” 娄景辉面容凄惨，他刚干了十四个小时的活儿，脑细胞累的抽搐，大脑已经躺平了，现在居然又要强行启动！ 他心中狠狠抱怨，但嘴上敢怒不敢言，仰着头快速浏览一张张数据纸。 老大似乎知道他满腔怨气，出言安慰，“加班费五倍，辛苦辛苦！” “明白！”娄景辉舒服点了。 宋河开始在电话里语速飞快地讲思路，娄景辉像侦听敌台的谍报员，集中全部精力认真听，在脑中疯狂翻译成数学运算。 “你看第八张纸，上面有我手写的实值光滑函数，它是根据前面七张的数据总结出来的，你现在记下来，然后看第四列第五张纸，有一个图2.26……” “先构建一个A到G的对角线，把依赖于参数t的都剔除掉，构建一个哈密顿向量场，给出一个族……” “X是偶数维线性空间对吧，你看看把模型6和7都做成非退化双线性形式，易得最后的结果……” “等等老大！”娄景辉额头微微冒汗，“怎么就易得了？我感觉不易得啊？” “你想想呢。”宋河语气懒得解释。 娄景辉瞪着大眼看了半天，越看越茫然，满墙的数据纸让他头晕目眩。 “小x非退化啊！”宋河点拨。 “噢噢噢噢！”娄景辉终于反应过来，用手摸摸胀痛的脑壳，“然后呢？” “切丛上的自然复结构J知道了吧，构建一个矩阵，由于k是非空可缩的，所以咱们的推论C1自然成立……”宋河语速狂飙。 “稍等！”娄景辉再次叫停，冒汗更多了，“怎么就推论C1自然成立了？为什么不是备选的C2和C3成立？”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宋河有些不耐烦。 娄景辉脸色一懵，满腔怨念，哪里显而易见了？！ “因为你可以构建一个余迷向子空间，设为Y吧，是不是就清晰多了？”宋河道。 娄景辉脸绿，这高难度操作，谁一时半会儿能想得到啊！ “咱们继续。”宋河说，“你往左移动两个地板砖，看最上面一张纸，我用红笔手写的笔记，你现在把β转化为相容复结构，那么β和前面的方程16就可以对比删掉一部分，你再用删完的β和删完的γ……” “稍等老大！”娄景辉汗流浃背了，“γ还没删完啊，我这得怎么删？” “β不是已经删了吗？γ反之亦然同理啊！”宋河不满意道，“精神起来娄景辉！别迷糊了！这都是基础！” “反之亦然同理？”娄景辉快哭出来了，“老大你既然手把手教我，能不能别略过程啊！你这一略，我是真跟不上！” “下一步再略，你先把这步想明白。”宋河说，“快点儿啊！给你一分钟时间！” 娄景辉强打精神，仰着头死死盯着数据纸，满头的脑细胞垂死病中惊坐起，燃尽生命的余晖，点亮最后的数学之火。 “时间差不多咯！”宋河突然在手机里说。 娄景辉快疯了。 …… 远处，白大褂们忙着做新一组数据，动作娴熟地配置试剂。 有人扭头，咦了一声，“娄组长怎么在做蹲起？” 其他白大褂们抬头望去，数据墙前，娄景辉站起蹲下又站起蹲下，脸色涨红成猪肝。 “急的！”有人看出来了，“做题做不出来了吧？” 白大褂们愣怔片刻，发出一阵低笑，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 终于，娄景辉不再做蹲起，长舒一口气，“搞明白了老大！” “好，那你继续搞，看看能把无用数据剔除掉多少。”宋河回复，“有结果了给我发过来，至少能剔除掉三成数据。” “三成？”娄景辉傻眼，“怎么可能那么多？” “只多不少，如果你做不到，说明还没理解透。具体过程略。”宋河挂断电话。 娄景辉一头黑线，他怎么看也没法剔除掉三成数据啊？老大是喝了假酒吗？ 第724章 去当杰青评委？ 宿舍，宋河坐在电脑前，继续敲敲打打，给宁默张芷蕾出题。 他心情相当愉悦，这也算意外之喜，给高中同学出题，竟然能灵感迸发想到全新的数据分析法！ 风驰电掣出了十多页题目，感觉差不多了，点击打印。 打印机滋滋作响，宋河摸出手机边玩边等，玩着玩着发现娄景辉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是一首词。 【西江月·证明】 【即得易见平凡，仿照上例显然。留作习题答案略，读者自证不难。】 【反之亦然同理，推论自然成立。略去过程Q.E.D.，由上可知证毕。】 宋河冷笑，点赞并评论，“讽刺我？” “不好意思老大，这条忘屏蔽你了。”娄景辉发了两个冒汗的小表情。 范桃：“老大，我观娄组长有不臣之心，大逆不道，不妨杀之而后快！” 纪天和：“月球人就是硬气啊，都敢发朋友圈讽刺老大了，这不是骑在老大脸上输出吗？娄组长你怎么敢的？” 吕承恩：“年轻人心高气傲啊。” 一群实验室成员在底下嘲讽娄景辉，毕竟骂老大忘了屏蔽老大，这等下饭操作就连无关群众都是喜闻乐见的。 宋河默默窥屏，片刻后在底下列了十几个人名，留下冷血无情的评论。 “上班期间玩手机，奖金扣一千！” 眼前顿时刷出大堆怨念，宋河舒服了。 片刻后，娄景辉发来消息，是一连串数据纸的照片。 “老大做完了，成功剔除了50%的闲杂数据，其实应该还能踢掉一点，但我对人造白细胞不熟，不敢乱删。” 宋河大喜，“很好！这样一来咱们的速度能节约一半，实验材料也能节约一半，回头省下来的材料钱就给你们发奖金，你拿两成，其他人拿八成！” “老大英明！”娄景辉发了一连串流口水的小表情。 宋河很慷慨，反正这笔钱本来就该花，节约了就分下去，提高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他拽过信件的纸箱子，继续拆信读信。 第二封是赵依依寄来的。 【宋河，我已经能考年级前三了，全市排名稳定在清北线上】 【但最近还是焦虑地掉头发，晚上经常睡不着】 【为什么呢？我总是做噩梦，梦见又上了一次高考考场，数学题我完全看不懂，好不容易解出一道题，突然打收卷铃，这个梦我重复做过七八次了】 【宋河你这个人真的有毒，坏的不能再坏，你到底为什么要把题目出的那么难啊！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明年如果再让你出高考题，你再这样出题，我真的会狠狠揍你！】 底下画了一只巨大到夸张的拳头，还有一只满嘴獠牙的小怪物头，宋河难绷，赵依依你细胳膊细腿的有啥威胁力吗？你这样的我一拳能打哭三个！ 【有时候真的很害怕，上次考试我其实不慌，反正是提前考试，考砸了还能再来一年，但下次就是正儿八经的高考了，砸了难道我要复读吗？】 【我决定读高三的时候，班主任和其他老师晚自习都来劝我，他们说并不是复读多了成绩就能无限上升的，很多学生是越复读越烂，老师说我已经拿到名校入场券了，不如先去读，想去清北完全可以等考研再去】 【我现在有点后悔，我不知道我选择读高三是不是一时赌气，万一我又在考场上输了一次该怎么办？如果复读的话，我的心态真的不会崩吗？现在我从早到晚都在担忧这种事情，真的快疯了……】 【宋河你好爽啊，你都在大学里当副教授了，真的离谱！我做梦都不敢想你有多爽！】 【最近没什么开心的事情，天天活在焦虑中，给你倒倒苦水】 【老同桌 赵依依】 宋河抽出一张洁白的新纸，不假思索写回信。 “有个词叫目的性颤抖，你越是渴望什么事，越是集中全部精力去做，就越容易搞砸，赵依依你现在很危险，这种心态上了考场，稍有障碍就会心态崩溃，极端的恐惧会让你丧失思考能力。” “不要畏惧复读，也不要畏惧失败，失败才是常态，成功只是偶然，你要牢记这一点。” “要有一种盲目的必胜心，你要相信最终一定会取得胜利，没有理由地相信，丧失理智地相信，决不投降也从不防御，唯一的姿势是不断冲锋。” “刷题吧，我给你出几道小题，做完了给我寄过来，不用去问班主任，他应该不会。” 宋河下笔如飞，高中题目对他来说菜的抠脚，分分钟便写下两页纸的难题。 对折好，装进信封，够老同桌喝一壶了。 再看下一封信，是老赵的。 一上来就是一张照片，老赵和马教授，两个老头正参加马拉松比赛，在公路上跑的汗流浃背。从照片上看完全就是两个正常老头，没有丝毫残障的迹象。 老赵视力恢复的不错，新装的眼睛十分有神。 【神经元公司办的机械腿马拉松赛，一万五千名选手，我们跑进前两千了！怎么样，我们俩老家伙身体素质还不错吧？】 【有个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杰青评选。】 【你现在的成就，再去竞选杰青就没意思了，杰青无非是为了要那几百万研发经费，几百万对你来说纯属打水漂的钱。杰青帽子对你来说也没用了，你帮部队干的工作，放古代怎么着也能封个侯。】 【但我们和组织上商量了一下，觉得你可以去当杰青的评委，审一审哪些学者适合当杰青，哪些徒有虚名，写一份你的意见。】 【当评委有好处，你能认识形形色色的年轻学者，虽然可能没你年轻，但也都是学术界将来的佼佼者。你的研发团队不是缺人吗？遇到合适的，可以挖。】 【我和马教授最近要做一个保密项目，你的回信地址直接写代码，代码我放信纸背后了。】 宋河错愕，去当杰青的评委？ 自己还没评杰青，就直接能当评委了吗？这跳的是不是有点快？ 他翻到信纸背面，想看看代码，但马上脸色微变。 第725章 难关突破！ 信纸背面是一副类似二维码的图案，但又有区别，无数折线和小方块杂乱无章地排列，印刷的相当精致。 宋河愣了，很明显这是某种保密作用的图案，图形化的密码。 他压根没学过这东西，不过老赵既然发过来了，说明他认为自己能解开？ 甚至说这是一道考题，解开了证明数学实力过硬，才能去当杰青评委，解不开没法回信就视为没资格？ 有点意思。 宋河把信纸举起来，认真审视这个图案，观察局部的连接，再看总体排列，尝试转化为数字，把不同的折线和方块视为运算符号，换算不同进制…… 他表情变得惊异，这一小张图案还真是千变万化，简直是独属于数学家的密码，非数学家想都别想看出个门道来！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05级升为宗师06级！】 一丝明悟出现在眼中，宋河若有所思片刻，抓起手机打电话。 …… 脑科学院实验楼，大门口。 娄景辉脚步虚浮地出门，连续加班令他心力交瘁，如果不是怕上校园新闻，他甚至想倒在路边草丛里呼呼大睡。 跨上一辆自行车，还没等骑一下，兜里手机震动。 娄景辉脸色骤变，不会吧？ 肯定不会，不可能的。 战战兢兢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他忍不住眼前一黑，还真怕什么来什么！ “老大？”娄景辉犹豫着接电话。 “我又想到了一个小细节，你在实验室吗？”宋河问。 “我不在。” “那你在哪？” “我这就上天堂了老大。”娄景辉痛苦地搓脸。 “博尔赫斯说过，如果世上有天堂，那一定是生物实验室的模样。”宋河笑道。 …… 宿舍。 挂掉电话，宋河在打草纸上略一动笔，很快解出了信封背面的密码图。 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给老赵，答应成为杰青评委。 箱子里还剩最后一封信。 宋河嘴角微勾，要么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要么今天自己灵感爆棚，拆信居然屡屡拆出数据分析的灵感来。 最后一封信是卡特琳娜的，宋河满怀期待地拆开，她可是正儿八经的青年数学家，如果和上次一样问道数学题，说不定也能带来一串灵感？ 【亲爱的宋河：】 【你看新闻了吧，我们成功把宇航员送到月球上了，我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正在短暂地休假】 【我导师以前是造战斗机的，他说当制造图纸和战斗机一样重的时候，飞机就能飞起来了。这次我们做新火箭的效率很高，图纸只有火箭的三分之一重量，你们那边造火箭和战斗机也是这样吗？】 【前段时间看到数学家的亡魂，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因为我休假之后一个亡魂也没见到，不知道过段时间上班会不会再见到数学家们】 【你的数学进展令我感到沮丧，宋河流形真的太深邃了，我原本觉得经过几次顿悟，我的数学水平肯定远远在你之上，但宋河流形的出现击溃了我的自信，我现在不确定究竟是你更强还是我更强】 【我的导师已经带着几个学生在尝试证明宋河流形，根据我们的情报，欧洲也有几个着名老数学家很感兴趣，正在指导博士生们试图证明，但尚未亲自下场】 【我的导师和我严肃谈话过，说我想竞争菲尔兹奖，将来最大的敌人之一就是你，如果菲尔兹奖是一场马拉松，你我都已经跑到大概三十公里的位置，还剩十公里，而前面的人影寥寥无几】 【我写信和谢科夫探讨了一些数学问题，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数学造诣止步不前，他的重心已经转移到处理实际数据上，而不是向着未知的数学边界前进】 【他倒是并不感觉沮丧，他说用数学开辟未知很重要，但掌握数学工具的人修补现世也很重要，他已经获得了你们月城计划的银勋章，还拿了好像二百多万的奖金，看来他工作进度还不错】 【很久没和你聊了，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工作？我看了乘黄的新发布会，又出了很多厉害的新药，都是你做的吗？那你还有时间研究数学吗？】 【休假结束之后，我的工作也不会太多，因为凭借我们国家的财力和制造业水平，已经没法再生产制造更高水平的探月机械了，后续几年我们的工作大概就是修修补补，确保每一次常规发射的顺利】 【所以我打算腾出时间来，找一个数学问题，扎扎实实地钻下去，做一个能稳拿菲尔兹的成果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 【卡特琳娜】 宋河认真读完，挥笔回信。 “你汉字已经学的炉火纯青了，连深邃这种词都能写对。” “我没造过火箭或飞机，不知道需要多重的图纸。不过我造新药的时候，几乎每款新药用到的数据纸都有四五节火车车厢的量，最后出产的只是豆子大小的一粒药片。” “如果你想冲菲尔兹的话，我当然乐意合作，如果你没有合适的课题，为何不试试宋河流形呢？” “我没有自夸的意思，宋河流形不是我本人的创造，是数学之神偷偷往我脑子里倾倒的东西，我相信它会开启一个广阔的新领域，必然蕴含能拿数学至高奖的内容。” “如果你在老家的工作仅限于修修补补的常规工作，是否可以考虑离职？像你这种年轻有为的数学家，应该趁着韶光未逝，多做能推动人类科技进步的工作，譬如分析分子药物，计算靶点概率。” “你拿菲尔兹奖之后，来乘黄工作，可以给你开一个天文数字的年薪，数额会高到令你的同事们嫉妒。” 最后一份回信写完了，宋河对折信纸，塞进信封。 桌上手机震动。 娄景辉的消息，一连串激动的感叹号： “难关突破！！！” 第726章 谢科夫考研 最先突破的难关是功能平衡，这在宋河的预料之中。 毕竟他曾经让藻类生产炸药成分，连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功能都能实现，让人造复合白细胞分泌一些免疫物质就更容易了，学术界不懂什么基因能分泌炸药，但很懂什么基因能分泌细白细胞介素。 但，突破的方式不在宋河的预料之中。 他原本的计划是，造一种复合白细胞，能分泌各类基础的免疫物质。 但实验团队却同时做出了三种人造复合白细胞，由同一类细胞模板分化而成，表面长得都一样，但分泌物略有不同。 宋河带领团队加班加点，试图把三种复合白细胞融合为一种，但先后尝试了四五十次都惨遭失败。 强行融合，总会催生出大量有毒分泌物，或直接消除掉免疫物质，完全不明白原因。 忙到周末，宋河终于投降，“罢了！融不进就别硬融了，就用三种复合白细胞吧！无非是生产流程麻烦点，最后能用就行！” 团队成员们也松了口气，纷纷支持老大的摆烂决定。 “老大命个名吧。”娄景辉开口，“三种复合白细胞分别叫什么，总不能一直用ABC代替吧？” “我懒得命名，三个组分别命名一个吧。”宋河说，“正好三个组都出力了。” 各组很快把复合白细胞的名字确定下来：纪白细胞、娄白细胞、吕白细胞。 “都这么臭屁吗？以人名来命名啊？”宋河调侃。 “老大你记不记得宋河素？”范桃提醒。 “范桃鞋带开了，在实验室不注重仪容仪表，扣一千奖金！”宋河愠怒。 团队成员们响起一片哄笑声，范桃弯腰系鞋带，满脑袋怨念。 “还剩两大难关，敌我识别和繁殖限制，各组拿着自家的白细胞认真做，尽快突破。”宋河道，“我会指点大家找方向，按照我的指点率先突破的小组，赏金一千，能不按我指点自己找方向突破的小组，赏金两千！” “才一千块钱？”有人在后排问。 “想啥呢？必然是一千万啊！我是那种抠抠搜搜的老板吗？”宋河无语。 各组顿时眼冒绿光，像一群看到肥羊的狼，平均到每个人头上，率先突破就有几十万额外奖金，无论如何得搏一搏！ “老大，桃姐刚刚扣掉的一千也有万吗？”后排有人问。 又是一阵哄笑，范桃回头翻了个白眼，宋河说了声当然也有万，范桃的脸色变成惊恐。 …… 金钱能使磨推鬼，在高额奖金的刺激下，整个研发团队再度加大工作强度，通宵彻夜地肝实验数据，寻找剩下两大难关的破解之道。 宋河留下了上百页的技术指导，供麾下部将们研究，自己短暂地从实验室工作中抽离出去，忙学校事务。 一学期过的真快，又到该穿羽绒服的寒冬了，寒假近在眼前。 当然，期末考试和研究生考试也近在眼前！ 今年宋河荣升副教授，可以开招研究生，正常大学里副教授只能带一两个研究生，个别牛人能带十来个就顶天了。 但宋河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几个月前他申请了50个硕士生名额！ 这种数量相当炸裂，相当于普通副教授是小摩托，老资历副教授是小轿车，宋河等于加长大巴车，车外车顶还挂了不少阿三的那种。 他敢当加长大巴车是有底气的，制约副教授带研究生的主要因素有两个，学校意见和科研经费。 学校意见他不怕，相院长很好说话，校长也是个随性的人。 科研经费就更不用说了，别说养50个硕士生，哪怕养500个，他的财力也轻轻松松。 果然，宋河递交了招生计划后，校领导连问都没问，直接就给批准通过了。 前沿科技大学招研究生采用自主命题，于是在学期末的短短几天内，宋河闷在宿舍里突击出了六套卷子，其中四套是给本科生的期末考试卷，两套则是硕士招生卷。 几个月前，研究生考试报名的时候，乘黄公司宣布过宋河招生的消息，之后每天有学生打电话或发邮件询问信息，陆续有近三千名学生询问，人气火的逆天，甚至不少询问的学生本身已有硕博学位，冲着宋河的名头想再考一次。 十二月下旬，研究生初试开始、结束。 考试期间，宋河便收到数千考生的怨念，毕竟他把卷子出的非常复杂，要比统考的试卷难度高五六倍！ 最关键的是，卷子里披着生物皮的数学题占了极大比重，而大多数生物狗的数学能力很差劲，考试过程必然无比折磨。 考试结束后，他的邮箱便塞得满满当当，短短几天收到八百名考生的邮件，都是些自我感觉笔试还不错的，先来打个招呼，以求明年面试时留个好印象。 个别神通广大的考生，甚至直接给宋河发微信。 譬如谢科夫。 “宋老师，我对了一下答案，好像有点希望，能上岸就跟你混了。”谢科夫发消息。 宋河看到消息直发懵，“啥？你在说什么？” 谢科夫甩了几张截图过来，赫然是报考信息。 宋河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卧槽？你这图是真的还是p的？” 谢科夫又甩了几张照片过来。 照片上赫然是宋河出的《脑科学》和《生物制药》教材，厚厚的两套摆在桌上，书边翻烂了，密密麻麻的笔记纸铺了一桌面，一些翻开的书页上也全是红笔黑笔的标注。 还有两大箱做完的试题，上面铺满谢科夫熟悉的笔记。 只看照片，就能想象出画面，一身红色睡衣的黄毛谢科夫，半夜趴在桌上啃生物题，边学边端起啤酒罐当水喝，屋里弥漫浓郁的酒气。 宋河：“我人傻了，你不是在月城计划干活吗？咋有时间跨界学生物？” 宋河：“不是，你真要报我研究生？咋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呢？我给你圈圈重点，不轻轻松松上岸了？” 谢科夫：“早就学了，自从说好了将来我去你公司上班，我就没事学学生物，说实话，数学家学生物真的不要太简单，知识都太浅显易懂了，基因靶点那点东西，加起来不如一道辛流形题目难，就是琐碎麻烦点。” 谢科夫：“我猜你肯定很快能当上教授，届时肯定要招生的，我跟着你读个研，生物制药这一套我就熟悉了，到时候入职可以无缝衔接，是吧？果然今年你就招生了。” 谢科夫：“面试的时候还望宋老师高抬贵手！” 第727章 诺奖得主的进攻！ 宋河：“这是什么话，你还用面试吗？到时候直接来办入学手续好吧！” 谢科夫发了一连串的狗头，“这不好吧？” “确实不好，但就这么定了。”宋河也回了一连串的狗头。 谢科夫的报考纯属给宋河的一份大惊喜，他目前的研发团队虽然也算高手如云，但数学方向的高手只有娄景辉一个独苗，万一娄组长出点什么意外无法工作，譬如进医院或者去月球，很多数据分析就得宋河亲自头疼。 谢科夫可谓雪中送炭，本身就是搞数学出身，硬桥硬马，培养好了绝对是一员大将。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过初试了，分数线至少得够。 研究生考试结束后，前沿科技大学的期末考试也很快结束。 宋河延续了老套路，题目出的奇难无比，但平时分占比极高，考后捞一捞，因此麾下本科生们没有一个挂科，欢欢喜喜回家过年。 学校论坛里，有好事者搞了一个“期末最良心教师”评选活动，宋河高票数荣获第一。 有三十多个学生选择了放假留校，在实验室里帮忙打下手，宋河慷慨地给他们多发了学分，包括三个省状元在内，有十几个学生的学分攒的很高，明年就能提前拿本科学位证了。 学生们考完离校了，老师们还走不了，天天开会做期末总结。 周末，学校大礼堂，科创项目总结大会。 宋河赶到会场，坐到相院长身边。 相院长最近很累，裹着肥肥大大的白色羽绒服，把围巾折叠后放在桌上当枕头，闷头趴着打盹，发丝柔顺浓密。 直到校长的嗓音从台上响起，她才迷迷瞪瞪地抬头。 校长念完开场白，她清醒些了，往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推到宋河面前。 【看新闻没？】 宋河一怔，抬笔写回复，“这两天没看，出啥大事了？” 相晓桐继续动笔，再推到他面前。 【诺奖得主喷你了，媒体唯恐天下不乱，报道的很凶】 宋河眼皮一跳，满心的疑惑，他也不认识什么诺奖得主，平白无故怎会挨喷？ 抬头看看，见校长在台上讲的投入，宋河悄悄摸出手机，刷新闻。 一刷，还真有！ 《诺奖得主格兰汉·雷吉诺德发声：人造血液绝无可能！》 《诺奖大佬格兰汉表态，乘黄公司存在虚假宣传！》 新闻事发地是昨天刚在悉尼召开的“世界前沿科技峰会”，诺奖得主格兰汉做了半小时的演讲，台下人头攒动，每颗脑袋都来头不小，是全球知名媒体和政商界、学术界的大佬们。 格兰汉认为生命科学是新的经济增长点，但前提是真正的生命科学，而不是一些炒作营销的虚假噱头，譬如乘黄公司炒作的人造血液，技术上二十年内根本无法实现。 演讲结束之后，格兰汉还专门在社交媒体上截取演讲重点强调了一下，强调内容就包括乘黄公司炒作人造血液，俨然把乘黄视为反面典型，是危害世界经济和行业发展的大毒草！ 宋河拧紧眉头，近些年诺贝尔生物奖的论文他都看过，没见过格兰汉这个名字啊？ 搜了一下，他忍不住揉揉眼，这位格兰汉居然是……诺奖经济学奖得主？ 这么抽象吗？ 经济学家点评前沿生物技术？ “这人算老几啊？经济学家跑来指手画脚干啥？他能把血液成分背下来吗？”宋河忍不住在笔记本上写字吐槽。 相晓桐懒洋洋地写回复： 【人家是诺奖得主，管他得的什么奖，在公众眼里他放个屁都是香的】 【幸亏乘黄没上市，不然搞不好这一下就好多钱蒸发了，但舆论力量不容小觑，如果闹大了，让你公司的公关部门想想招】 “应该闹不大，这厮拿经济学奖是十五年前了，早过气了，谁听他逼逼叨叨啊？”宋河淡定。 相晓桐微微一笑，似乎欣赏学生的镇定，又似乎嘲笑学生的年轻。 事实证明，事情没有宋河想的那么简单。 格兰汉的发言被媒体疯狂转发，竟然在海外多个国家上了热搜！ 随之而来的，是大量针对乘黄的抹黑新闻！ 譬如乘黄短眠片无效，市场上假药比真药多，完全无法辨别真假。 宋河素临床效果极差，有匿名患者家属在社交媒体上哭诉，声称家人用宋河素续命失败，大剂量宋河素用下去，超级细菌依旧泛滥成灾。 神经肽药物是骗局，效果和安慰剂差不多，众多账号声称神经肽药物没用。 人造视觉技术屡出问题，有媒体声称接到知情人士透露，许多盲人安装人造眼球后引发严重感染，甚至命悬一线。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宋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原来是有人设局。 关键问题是，设局者是谁？ 韦理群的行动很迅速，早就派公关部门动手查敌人是谁。 没查多久，敌人自己跳出来了。 韦瑞制药召开新品发布会，相继推出新抗生素和多款神经肽药物，股价应声大涨！ …… 深夜，宿舍。 宋河在电脑上打开视频会议，戴上耳机。 片刻后，韦理群的大脸出现，神情严峻而疲惫。 “老大我们搞到韦瑞制药的新药了，今天刚做完测试。”韦理群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先说坏的。”宋河道。 “韦瑞制药的新抗生素很强劲，对超级细菌的杀伤性基本和宋河素差不多，是一种全新种类的抗生素。”韦理群说，“恐怕能分走宋河素的大量海外市场。” 宋河面无表情地点头，“好消息呢？” “好消息更多一点。”韦理群道。 “首先，韦瑞制药新抗生素的肝毒性很强，副作用远比宋河素要大，但如果韦瑞制药在媒体宣传上占据上风，这些副作用很可能会被忽略，毕竟超强抗生素是最后一道防线，保命用的，就无所谓副作用了。” “其次，韦瑞制药新推出的几款神经肽药物，效果只有我们的30%左右，同样也是肝毒性较大，很可能还伴随一些不良反应。” “还有，那个诺奖得主格兰汉也查清楚了，他本科期间的大学同学是韦瑞制药的小股东，目前不确定是否因为这层关系让格兰汉大放厥词。” “这些证据我们都整理好了，您一声令下，我们的公关部门马上反击，铁证如山，绝对能东风压倒西风。”韦理群道。 第728章 难关连克！ “不。”宋河却摇头。 “不？”韦理群一愣。 “做好准备，但暂时不反击。”宋河说，“你们现在针对韦瑞制药的药物效果反击，力道不足，因为人家可以对攻，尤其是抓住人造血液这个点否定我们。” “等我把人造血液做出来，咱们没有弱点了，再狠狠反击韦瑞制药，一波给他们打痛，让他们没有招架之力。” 韦理群愣住，片刻后小声问，“人造血液近期真能造出来吗？” “很快了。”宋河微笑，“你是不是以为还得等几年？” 韦理群点点头，脸色有些吃惊，“老大过年前能做出来吗？现在舆论轰轰烈烈，如果拖到过年，就没翻盘机会了，因为公众的印象已经形成了。” “过年前……”宋河抬头想了想，“差不多吧。” 韦理群脸色僵了一下，大概感觉老大有点不靠谱，关系到企业形象的激烈舆论战，怎么能用差不多来决策？ 迟疑片刻后，韦理群委婉地开口，“老板，其实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舆论战是这样的，一个谣言抛出去，大量网友相信了，哪怕事后辟谣，也会有很多之前相信的网友看不到，即使看到辟谣也相信了，但心中的第一印象已经留下了。” “我担心，韦瑞制药这样铺天盖地抹黑我们，我们不第一时间扑灭火势，最后野火会越烧越广，很多人心里会留下乘黄不靠谱的印象，最终影响咱们的销量。” 宋河微微一笑，“你们现在可以挖挖防火渠，做不明显的有限反击，给大家留一个此事存疑的印象，但要暂时避免和韦瑞制药对攻。”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其实大部分人倾向于相信阴谋论，相信事情总会有一层伪装的外皮。如果我们能用铁打的人造血液开第一炮，再用铁打的证据辟谣来反击韦瑞制药，就会迎合群体心理，把韦瑞制药彻底塑造成阴谋制造者的形象。” “不要担心啊韦理群，我们手握硬实力，时间和舆论站在我们这一边！” 韦理群点头，却依旧神色担忧，欲言又止。 宋河能理解他的心情，人造血液太难了，万一年前做不出来，无疑会丧失反击的最佳时机！ 尤其对手还是韦瑞制药这种世界级医药巨头，十年后可能取代辉瑞的强悍存在，他身为公司董事长必然忧心忡忡。 “延后反击还有一个好处。”宋河决定再给他吃颗定心丸。 “哦？”韦理群疑惑。 “我看了一下各国新闻的评论区，很多国外网民的吃惊点是，咱们乘黄居然要做人造血液。”宋河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韦理群反应速度极快，“说明咱们做人造血液的事情，原本海外不怎么知道，借着这次韦瑞制药打舆论战，反倒给咱们起了宣传效果？” “没错。”宋河笑道，“韦瑞制药慷慨大方给咱们打广告，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 韦理群却笑不出来，长吸一口气，“一场豪赌啊！胜者双倍名声，败者两倍屈辱！” “一切取决于人造血液的研发进度。”宋河悠悠道，“责任在我身上，你就不必心焦了，做好准备等我捷报就好。” 韦理群重重点头，“既然您愿意赌，那我只能跟您一起赌，祝您研发顺利！那这件事就先搁置，我给您简单汇报一下公司的年末计划。” “讲吧。”宋河点头，但思绪微微飘远，年末计划不那么重要。 ……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 原本宋河还能每天悠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往返于食堂、实验室、宿舍之间。 但研发压力上来了，他几乎二十四小时宅在实验室里，吃饭有学生跑腿去买，睡觉就在楼上办公室睡沙发，其余时间就在实验台边走来走去，指导麾下部将们调整进攻姿势。 说来离谱，宋河居然能连续拿到微信步数排行榜的第一名，每天都有三万多步，可见他在实验室里转了多少圈，简直像个陀螺。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一个难关敌我识别被顺利解决！ 最先完成突破的是纪白细胞，只会主动攻击死亡的人造红细胞和普通红细胞，和身体其他细胞相安无事，其余的免疫功能则由分泌的细胞因子来完成，仅能防范一些常见的病原体。 和人体内的白细胞对比，纪白细胞的功能无疑大大阉割了，但第一代人造血液没必要太完美，能用就行，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完美符合宋河的预期！ 于是娄白细胞和吕白细胞，也仿照纪白细胞的方式照抄，很快三款白细胞都完成了敌我识别难关的突破。 只剩最后一关，繁殖限制！ 这一关最为棘手，因为突变是难以预测的，太多的因素会让基因抽风，用什么方法才能制止突变？ 宋河熬大夜，在系统提供的几千页资料本里猛翻。 百万高考考生怨念换来的道具，果然是物有所值的，他成功翻到了答案。 一种超越当前时代的技术，突变锁！ 依靠资料里的只言片语，他能推断出突变锁的大概样貌。 但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之后，宋河居然感觉有些舍不得。 太先进了，舍不得用在廉价的人造血液里！ 第729章 人造血大功告成！ 突变锁，顾名思义就是给基因上一把锁，避免恶性突变发生。 根据资料上的只言片语，宋河回忆起看过的两种技术，大概是突变锁的雏形。 第一种技术是21年7月，《自然》上的一篇描述Xon技术的文章。 Xon是一种通用开关元件，通过包含和排除不同的蛋白质编码外显子以及不同的5′和3′非编码外显子来提供RNA和蛋白质的多样性。 通俗点说，这种东西在接触到特定的小分子时，可以精确控制基因替换！ 粗俗点说，假设基因片段是爱放屁的小孩，Xon则是讨厌屁味的恶棍，基因小孩一旦憋不住屁产生了突变，Xon嗅到臭味就会重拳出击，一拳把小孩的脑袋砸进屁眼里，封住泄露。 第二种技术是21年4月，《细胞》一篇论文里提到的CRISPRoff基因编辑技术。 这种技术并不修改基因，只是让某些基因表达不出来。 粗俗点说，假设基因是喜欢大哭大闹的小孩，CRISPRoff则是讨厌哭闹的悍匪，共处一室之后，悍匪会直接出手把小孩闷死。 拿到赎金后把尸体交给父母，父母哭泣大吼还我孩子，悍匪会说孩子完完整整在这里，胳膊腿都不缺，只是不会哭了而已。 这两种技术宋河之前也用过，但各有缺陷，这些年来发展的不算很成熟。 但突变锁不一样，它将两种技术完美结合在一起，并猛烈升级！ 整个突变锁由微型蛋白机器和多种酶捆绑构成，需要针对特定的基因片段设计专属的突变锁，它会静静沉睡在目标片段附近，一旦基因片段发生变化，释放出的错误蛋白，就会激活沉睡的突变锁。 被激活的突变锁会痛下杀手，先尝试将看守的基因片段整容成原状，如果整容失败，则直接将相应片段的基因捂死！ 如此一来，宋河只需针对人造白细胞的繁殖基因，做出合适的突变锁，就能解决最后难关！ 考虑到突变锁技术实在过于先进，他不放心公布给整个团队，决定亲自动手研究， 将来人造白细胞生产时，也要执行高精尖军工厂式的保密措施，把突变锁的零部件分开独立生产，并进行多种模式的全自动黑箱组装。整个过程还要掺入三到五倍的假零件和假组装，所有真真假假的最终产品混杂在一起，由全自动流水线检测销毁错误产品，保留正确产品。 这种措施，大概能保证突变锁技术握在手里十年以上。 上限持续多久，就看世界上其他生物实验室的逆向工程水平了，毕竟人造白细胞出售之后，肯定会引发研究狂潮。 宋河单开了一间实验室，单枪匹马，闷头研究人造白细胞的突变锁。 其他团队成员则继续推进，冲刺人造血小板和人造血浆！ 人造血浆这东西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 理想中的人造血浆应该囊括各种微成分，能有效调控人体机能，成分复杂的要命。 但眼下和韦瑞制药开战在即，没时间精工细雕了，做出渗透压合格的清澈血浆足矣，毕竟椰子汁都能暂代血浆，人工生产更是容易。 娄景辉小组暂停了月球植物的工作，支援人造血浆研发，短短一周做出了还凑合的产品。 宋河看了之后不满意，太烂了，勉强能和市面上同类型的血浆打个平手，但时间所迫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今后有时间再慢慢做更好的二代、三代人造血浆。 纪天和小组和吕承恩小组则猛攻血小板。 恰好，乘黄公司的股东庄周科技，曾经收购过苏市一家小医药公司，有人造血小板的技术专利，主要成分是促凝剂纳米颗粒和磷脂酰丝氨酸，能马马虎虎模拟血小板的功效。 宋河一个电话借来了专利和完整生产流程，让团队成员们在此基础上优化调整。 纪天和小组动作最快，不到两星期，全新的人造血小板诞生！ 同一天深夜，宋河也在单间实验室发出一声兴奋的大吼！ 隔壁大实验室的白大褂们听到老大吼声，先是一愣。 随即众人意识到什么，此起彼伏地激动吼叫起来，许多人紧紧拥抱，一时间两岸猿声啼不住，气氛堪比动物园猴山。 至此，乘黄第一代人造血液初步研发成功！ 人造红细胞、人造复合白细胞、人造血小板和人造血浆，历尽数月艰辛全部攻破！ …… 春节前一星期。 大会议室，团队成员们都身穿便装，兴奋地聊天。 开完这场会，就要回家过年了，研发任务圆满完成，依照老大的脾气，肯定会有些惊喜发生。 “老大这回能发多少钱啊？年终奖一百万有希望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预估也是百来万年终奖。” “你们胃口好大，给个几十万我就满足了！” “人造血液多大的项目啊，这玩意盈利是以亿为单位的，老大给咱们发个百万奖金不是很合理？” “但关键步骤都是老大做的啊，咱们基本照着老大的点子走，老大能独揽六七成功劳吧。” 团队成员们面面相觑，忽然有些冷静了。 搞科研最关键的是点子和方向，而不是刷试管这种体力劳动，什么最不可缺少，什么就值钱。 人造血液的研发进程，虽然各组都有自己的贡献，但离开了老大提供的大框架和大方向，还真弄不出来。 相反，即便老大换一支研发团队，差不多的时间恐怕也能做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不少团队成员默默下调年终奖的预期，降为六七十万，继续议论纷纷。 大会议室后排，凌奕奕、蒲松春、夏万三和其他十几个学生缩在角落，乖乖巧巧地不吭声，人手一包薯片嘎吱嘎吱。 娄景辉回头看了一眼，忽然饶有兴趣地坐到后排，询问三个省状元，“你们预期的年终奖是多少？” “5学分。”蒲松春手里捻着佛珠。 “10学分。”凌奕奕道。 “我想让老师给我个条子，让我能去乘黄拿一批货，寒假卖一卖。”夏万三一如既往待在钱眼里。 “夏万三拿货我能理解，你俩只要学分？”娄景辉诧异，“不要钱吗？” 第730章 娄景辉你表多少钱 “有钱当然更好，但我们只是学生。”凌奕奕道，“我们做的都是些打杂工作，能学点东西拿个学分就很满足了！” 蒲松春悠然点头，一脸无欲无求。 周围其他学生表情差不多，对发钱没啥指望，能蹭点学分就好，闷头嘎嘎吃薯片。 “放心，你们老师不是小气的人，要么给你们把学分点满，要么至少发个万八千的年终奖。”娄景辉笑笑，起身回前排。 等待许久，会议室门终于打开，宋河出现！ 所有目光顿时汇聚过去，充满期待，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等待大鸟喂食。 “老大，发年终奖吗？”角落里有人问。 “发啊！你们以为今天开会内容是什么？主要就是发年终奖！”宋河坐到最前排的桌上，露出笑容。 顿时一阵欢呼，众人满面红光。 “老大，年终奖能有六十万吗？”有人问。 “六十万？怎么可能？”宋河诧异。 一片哀婉声，大家有些失落。 “我像是那种很贫穷的人吗？”宋河又问。 众人一怔，反应过来，这意思是超过六十万？ 会议室里马上虎啸猿啼起来，后排学生们脸色吃惊，平时在实验室看上去都是很沉稳的人，此刻竟能像喝了假酒一样亢奋？ “我先给学生们安排一下，因为有学生订了回家的机票，不能耽误。”宋河抬抬手，示意团队成员们稍安勿躁。 后排学生们顿时放下薯片，板板正正听老师讲话。 “留在这的各位同学，这学期和寒假做了不少工作，我都有统计。”宋河说。 “首先是给大家发学分，表现最突出的发10学分，比较优秀的发7学分，我念一下名单。” 宋河快速念名单，学生们高兴得满面红光，大部分人觉得赚一两分就够了，岂料一下子给这么多？ 照这个速度计算，在座很多学生都能提前本科毕业！ “除了发学分之外，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奖金，毕竟在实验室熬夜干活也挺伤身体的对吧，钱不多，希望同学们不要埋怨老师。” “别乱花，别乱投资，自己做好金钱管理，我就不唠叨了。” 宋河说着，抬起手机，轻点屏幕。 瞬间，学生们的手机叮当作响，入账信息到了。 学生们低头看手机，顿时骇得脸色发白，一连串的卧槽声响起。 “老师你是不是多打零了？”凌奕奕大惊失色，“我收到十七万！” “没错，蒲松春的奖金最多，十九万，你是第二名十七万。”宋河道，“最低的是八万五。” 学生们呆滞了，短暂的沉默后，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卧槽声，紧接着纷纷激动地感谢老师，个个高兴到满面红光。 “谢谢教授！” “教授我们拥护你当校长！” “老师过年不回去了，留在这给你当牛做马！” “老师好帅！” 学生们咋咋呼呼，十几万对于大学生来说无疑是巨款了，课余时间来实验室帮帮忙，竟然比很多上班族赚的还多！ 宋河敲敲桌子，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还没说完，第三项！” 学生们眼珠子瞪圆，居然还有？ “你们很多人下学期的学分就够拿本科学位证了，明年冬天就可以考研了。”宋河说，“会有一些保送名额，能保送到几家上游985院校，也能保送到本校的大部分学院，谁想读研提前和我说一声，名额优先给你们。” “老师能保送到你门下吗？”马上有人举高手臂。 “可以啊。”宋河笑了，“但你们从我这儿学好几年了，不想出去看看吗？” “不想！”十几个学生声音整齐。 “那好好表现，我到时候考虑考虑。”宋河大笑，“该赶飞机的去赶飞机吧，别耽误时间。” 一半学生起身离开，刚到走廊里就发出欢呼，另一半则好奇地留下来，期待地继续旁听会议。 “好，咱们继续发研发团队的年终奖。”宋河把目光投向前排。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成果也做的不错，煽情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直接宣布年终奖明细！” “第一项，娄景辉把你的手腕举起来！”宋河话锋一转。 娄景辉不明所以地举起右手。 “不，左手。”宋河说。 娄景辉把左臂举起来，袖子下拉，一块闪闪发光的机械表绑在手腕上，十分显眼！ 在场众人都望着娄组长的手腕，脸色明白了什么。 “一个月前我就发现娄组长换表了，还挺闪，我不认识表，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挺值钱。”宋河微笑，“娄组长介绍一下？” “朗格，今年新出的型号，我……我孩儿他妈从迪拜某个商场给我寄来的，说是用这块表庆贺火箭没炸，我毛发无损地从月球回来了。”娄景辉脸红。 屋里顿时一片起哄声，娄景辉在这方面又腼腆又爱炫耀，大家摸透他脾气了，条件反射地想起哄。 “价格呢？”宋河问。 “老大你该不会是要……给咱们团队人手一块同款表吧？”娄景辉后仰。 “猜对了！”宋河点头，“你这块表有多值钱，我就给所有人发多少钱，作为第一项年终奖！” 众人连忙眼巴巴望向娄景辉，不少人小声劝他说个离谱的数字出来，什么八千万一亿之类的，说完自己都绷不住了，发出一阵低笑。 “稍等我问一下孩儿他妈……”娄景辉掏出手机。 焦灼的等待，不少人也掏出手机，对着娄景辉的手腕扫，试图找到价格。也有人直接搜索牌子，发现十几万到两百多万都有，价格跨度极大！ 终于，娄景辉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转向宋河展示，“老大，我这块表目前的售价是55万！” 宋河脸色微变，“我靠，这么贵？” “老大不能食言啊！”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大！” 团队成员们高兴坏了，连忙提醒。 宋河无奈摇头，在手机屏上戳了几下，点击发送！ 短信震动密集响起，团队成员们望着手机上的银行入账消息，高兴地狂拍桌子！ 教室后排，学生们已经看傻眼了。 老师发奖金这么随性的？五十多万说发就发？ 这还只是第一项？ 第731章 宣布研究所 “五十五万的买表经费都收到了吧？大家自由支配！”宋河说，“下面颁发第二项年终奖！” 说着，他起身走到会议室最前面，从桌下抽出一大卷……世界地图！ “来帮帮忙，窗帘拉上，地图挂上去。”宋河朝着窗户抬抬下巴，又从兜里摸出几个铁夹子。 会议室里窗帘立刻被粗暴拉开，大家七手八脚地用铁夹子把世界地图绑在窗帘上。 “选一个人出来投飞镖。”宋河从兜里摸出一只飞镖，“扎到哪个位置，我就给大家发能去哪个地方的旅游经费，具体价格我现场咨询旅行社！” “老大我们能选拔一下吗？”有人问。 “选！不着急。”宋河又坐到前排的桌上。 众人折腾起来，纷纷拿着中性笔扔地图，技术一个比一个臭，有人在抢名额，有人推脱，闹闹哄哄五六分钟，像一群幼儿园小孩。 最后推出的人选让宋河很诧异，居然是吕承恩？ “我人虽老，手相当稳！”吕承恩自信地拿过飞镖，“扎个远的！” “请吕教授退到东墙角，其他人闪开！”宋河指挥。 所有人退到安全距离，吕承恩站到墙角，这个距离已经很难有准头了，他深吸一口气，投出飞镖！ “啪！”飞镖稳稳扎在地图下方的白色大陆。 “南极！”有人惊呼。 “吕教授超神啊！鼓掌！” 大家喜出望外地鼓掌，宋河脸色呆谔，他预测是扎在世界地图的中心区域，譬如东南亚附近，旅途价格不会太高，吕教授居然扔这么准，直接干了个最远的距离出来？ “好，咱们直播找旅行社问价！”宋河打开会议室前方的大屏幕，和自己的手机相连。 他提前加了一个旅行社经理的微信，打开聊天框，“老板，去南极看企鹅有没有现成的旅行团？价格大概多少？不要穷游，要最顶配奢侈的那种行程。” “有有有！春节期间有一条船去南极，特别奢侈，是好几个旅行社拼的，稍等我给你找价格！”旅行社经理光速回消息。 大家眼巴巴地等待片刻，大屏幕上突然刷出价目表！ 【签证：4434元】 【南极豪华船票（12天11晚）：115600元】 【保险：710元】 【国际机票（商务四段）：68990元】 【国内机票（头等舱）：18670元】 【酒店：31680元】 【餐饮：2779元】 【游玩：5990元】 【杂项（现金换钱+纪念品+导游讲解+接送机）：29900元】 【总计：278753元】 “给大家凑个整，三十万旅游经费，趁着寒假赶紧玩一玩。”宋河断掉投屏，点击手机输密码，发钱！ 团队成员们的脸色像缺氧一样泛红，已经发了八十五万，远远超过大家对年终奖的期待了！ 许多人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跟老大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不了解老大的脾气，项目如此成功，绝对大称分金银，怎会局限在六七十万？大家事先的猜测都太拘谨了。 后排学生们继续发懵，扔飞镖发钱？这么随性？ “第三项年终奖，有多少人带车钥匙了？”宋河询问。 众人慌忙把自己的车钥匙都掏出来。 “来，都贴上标签。”宋河从兜里抽出一大张标签纸，“写上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别弄混了。” 宋河弯腰，从桌下拿出一只大抽奖盒子，边走边收车钥匙，在盒子里哗啦啦地摇匀。 “找个手气好的来抽钥匙，抽中的是什么车的车钥匙，就给大家发多少钱。”宋河微笑，“手气你们能选拔吗？不能了吧？” 事实证明还真能，人追求财富的智慧是无穷的，会议室里展开剪子包袱锤的热潮，输了的直接秒，很快剩下最后一个优胜者，范桃。 范桃深吸一口气，来到抽奖箱前搓搓手。 “别搓！手气搓没了！”有人大惊。 “抓奇形怪状的车钥匙，抓手感好的！”有人提醒。 范桃不敢再搓手，紧张地把手伸进抽奖箱，摸了摸，捏出一把车钥匙。 “好巧啊，娄景辉的车。”宋河看了一眼，“娄组长的座驾值多少钱啊？” “我靠，亏大发了！”娄景辉面容扭曲，“前几天我想换新车来着，心想要发年终奖了，等等换辆好的，结果就没换！” 娄景辉的车是辆SUV，价格40万，还没有他的手表贵，众人大失所望。 宋河给所有人打完四十万的车费，有点疲惫地开口，“好了，最后一项年终奖，没有那么多花活了，是根据大家的工作成绩来定的。” “钱最多的，今年能拿487万，钱最少的，也有63万，这部分钱会走乘黄研究所的财务给大家，预计今明两天内到账。” 屋里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最高居然能拿近五百万，这种数额着实吓人！ 五百万年终奖是什么概念？很多小型企业一年的利润都没这么多，团队里已经有人单枪匹马超过企业营收了！ “下面，给大家看看乘黄研究所。”宋河点击鼠标。 大屏幕上亮出图片，是工地。 规模庞大的工地，地基打好了，正在盖地上建筑的部分，一群戴安全帽的工人在忙碌，施工机械星罗棋布，看得出来是某种大型建筑群。 “乘黄疾病研究所，暂定交给纪天和小组！纪天和担任副所长！” “乘黄进化研究所，暂定交给吕承恩小组！吕承恩担任副所长！” “乘黄农业研究所，暂定交给娄景辉小组！娄景辉担任副所长！” “三家研究所的所长都是我，这不用我说也都明白。” 会议室气氛陡然一变，所有人目瞪口呆。 之前老大提过要盖研究所的事儿，但大家没想到已经动工这么久了，而且一口气盖了三所！还给每组分一所！ 从规模看，绝不是什么马马虎虎的小研究所，而是斥资巨万的超大型研究所，甚至说所都太小了，叫研究院或者研究基地更合适！ “都别急着高兴，关于新研究所，有坏消息告诉大家！”宋河严肃起来。 第732章 又一个诺奖得主？ “三个研究所落成之后，必然扩编，会从世界范围内挖高手。” “如果大家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像今年这样的高额年终奖，以后未必会有。” “当然，大家赚到的钱也算财富自由了，但我相信大家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为了更崇高的目标，譬如推动科技进步。” “所以还请诸位继续努力，假期好好玩，假期回来以后别懈怠！” “散会！”宋河敲敲桌子。 …… 有人在网上匿名爆出消息，乘黄公司正在兴建全新的黑箱工厂，保密级别拉到最高，即将投产的产品疑似为……人造血液！ 消息迅速被各路自媒体转发，引发热议！ 宋河没事就去论坛上看有关此事的议论，消息传出前，唱衰的声音明显占主流，随手一翻全是不看好的帖子： “乘黄是有两把刷子，但人造血液纯粹是营销，画一张令人心驰神往的大饼来圈钱，科技公司的老套路了！” “鄙人生物学博士在读，问了同门师兄和老师，大家一致认为能替代人血的人造血液压根造不出来，至少近二十年内想都别想。虽然乘黄把人造红细胞做出来了，但红细胞是无核的，结构比较简单，最难的是有核的白细胞，突变问题怎么解决？免疫功能怎么做？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我建议国内某些公司别天天想着炒作，踏踏实实才是正道，没错，说的就是乘黄，还弄个亿万富豪来换血营销，不知道私底下给了多少广告费！” “格兰汉是诺奖得主，人家都公开说人造血液是炒作了，真有人觉得自己比诺奖得主更懂吗？笑了。” 乘黄准备生产人造血液的消息传出后，相关话题的热度明显上扬，开始有乘黄的粉丝下场吹捧，争执迅速爆发！ “迷信格兰汉的我就笑了，格兰汉是他妈的经济学诺奖，不是生物学诺奖！他在经济学界的地位很高，但他在生物医疗领域的地位相当于数学界的刘畅！刘畅是谁？是我同桌，做数学题时曾计算出老奶奶过马路时速为每秒一千公里。” “看到有贬低格兰汉的我实在难绷，我就问乘黄有一个诺奖得主吗？格兰汉虽然不是生物学家，但一个合格的经纪人会对各行业的发展情况了如指掌！恰好这两年格兰汉在考察生命科学行业的经济动向，他的消息渠道肯定比咱们灵通！” “我也觉得奇怪啊，格兰汉一个搞经济的，为啥跳出来点评生物医疗技术？” “很多人确实对权威任务迷信太大，权威人物只在自己精通的领域里权威，在其他领域里的认知和普通人差不多，格兰汉就是典型。” 质疑声越来越多，陆续有媒体报道网络争议，终于惊动了格兰汉！ 宋河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入眼就是关于格兰汉的新闻推送。 《格兰汉发文澄清，人造血炒作的判断来自好友韦伯斯特！》 《搬出大神助阵！格兰汉再次强调乘黄人造血液炒作！》 《格兰汉声称和生物诺奖得主韦伯斯特交流过人造血液！》 宋河好奇地点开新闻看，格兰汉新发表了一条社交媒体动态，专门回应网友质疑。 【很多人私信质疑我，我作为一名经济学家，为什么敢说人造血液是炒作？】 【很简单，我的朋友韦伯斯特在五年前拿了诺贝尔生物奖，他明确告诉我，以现有的科技水平，能替代自然人血的人造血液压根做不出来！】 【韦伯斯特是非常专业的免疫专家，他说关键是白细胞的制造难度极高，乘黄只做了红细胞，很多公司做过人造红细胞，这并没有太高的技术难度！】 【只有集齐人造红细胞、人造白细胞、人造血小板和人造血浆的人造血，才算真正意义的人造血，否则都是无耻的商业炒作！这就像你只会做车轮胎，却宣称自己能做出一辆汽车，完全是两码事！】 【我重申，未来三十年，生命科学是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前提是医药公司真的在认真做研发，而不是把精力用在炒作上！】 宋河忍不住扬眉，这个月是和诺奖犯冲吗？怎么又牵扯进来一个生物奖的韦伯斯特？ 恰巧，这位韦伯斯特是个动态狂魔，经常在社交媒体上更新动态，晒一些学术论坛的照片或者科普小短文，有四十多万粉丝，俨然学术圈的大网红。 不少网友立即涌去询问韦伯斯特的意见，但很神奇的是，以前每天三条动态的韦伯斯特突然停更了，既不回答网友质问，也不更新动态，居然开始装死！ 宋河觉得好笑。 韦伯斯特这老东西嗅觉还挺敏锐，嗅出事情不对劲就开始装死，明哲保身的能力可谓拉满了。 网络论坛上，相关话题的讨论继续上涨，争吵更加激烈： “格兰汉宣布了！人造血液是炒作的说法来自韦伯斯特！之前质疑格兰特的黑子们呢？叫啊？” “哈哈哈哈哈好几个力挺乘黄的都删贴了，但我把他们的头像截下来了，放在这儿给大家围观小丑！” “我早就说过，人家诺奖得主的信息渠道比咱们畅通的多，乘黄这次搞人造血液就是炒作，前几天所谓的黑箱工厂估计也是好事者胡编的。” “再等等，说不定有反转，韦伯斯特开始装死了，动态都不更新了，必有猫腻。” “猫腻个屁，乱问的人太多，人家烦了呗！我估计韦伯斯特现在无语到家了，还真有傻子相信人造血液。” 网络上随便什么内容，都能掀起一场骂战，更何况这种诺奖得主下场开片的骂战，连续反转后热度完全降不下去，争吵越来越多！ 宋河已离开学校，前往公司操办人造血试生产的各项工作，每天留意网络上的争论。 他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韦瑞制药的股票一直在往上升，是时候狠狠砸下来了！ 第733章 韦瑞股价暴跌 正月初六，乘黄公司官网发布公告。 【关于网传本公司试制人造血液的回应】 【确有其事，本公司宋河团队已完成世界首款人造全血的研制，已进入审批流程，临床试验正在开展，取得各项资质后，将面向全球进行销售】 【乘黄一代人造血包括A型、B型、AB型、O型四种血型，暂无Rh阴性血等稀有血型】 【除四种血型的全血之外，也可分别购买人造红细胞、人造复合白细胞、人造血小板、人造血浆等单独成分，价格待定】 公告一出，引发轰动！ 媒体疯狂报道，世界医学界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记者们蜂拥到乘黄公司，早已有工作人员准备接待，按照媒体级别将不同记者领去不同的会议室，有专门的公司高管配合采访，透露种种消息。 新闻一出，装死许久的韦伯斯特突然更新了社交媒体，发布撇清关系的新动态。 【这几天去度假了，没关注网络，格兰汉居然把我推出来做挡箭牌！】 【我在此澄清，我没有对人造血液发表过任何意见，众所周知我是昆虫学家，不是血液学家，我不会对不熟悉的领域妄加评判！】 【格兰汉对人造血液的看法与我无关，实际上我们上次见面是三年前，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我对格兰汉的印象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学者，我很尊敬他，但我们并非他所说的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 韦伯斯特的公告一发，格兰汉顿时成了纯纯的小丑。 全网展开群嘲，毕竟能嘲讽诺奖得主的机会可不多见，两天后格兰汉明显破防了，直接关闭社交媒体的评论功能，并迅速删掉大量恶评。 最后，格兰汉发了一条新动态并置顶。 内容很简短，说韦伯斯特是无耻的骗子，背信弃义的假朋友，并附带聊天记录截图，赫然是韦伯斯特告诉格兰汉“乘黄的人造血液是炒作，这种技术不可能实现，你可以拿到峰会上讲”。 韦伯斯特反应也特别快，发动态声称格兰汉公布的聊天记录是p的假图，格兰汉之前想给他一笔钱，请他宣布人造血液是炒作，但他没有答应。 宋河天天刷新闻，有种追剧的快乐！ 看花眼了，完全不知道哪边才是真相。 无论怎样，韦伯斯特一篇“我跟他不熟”的公告发出，这两个诺奖得主之间的友谊小船必然是翻个底朝天，学术界又多了一桩恩怨八卦。 宋河不关心诺奖得主的友谊或名誉，只是把敌人的前锋打掉了，总攻才刚刚开始！ 很快，网络上冒出众多爆料消息，全部和韦瑞制药有关： “贴一张检验数据，韦瑞制药新推出的抗生素levi1，肝毒性极强，大家注意避开这种抗生素。” “请注意！韦瑞制药之前新推出的抗生素levi1，因为严重肝毒性导致多位病人死亡！消息被压下来了！大家切记不要用这种抗生素，遇到超级细菌还是要用宋河素，宋河素是目前副作用最小的！” “我们实验室做小白鼠实验，之前一直用宋河素处理超级细菌感染，这个月换了韦瑞制药的levi1，小鼠死亡率明显上升，看上去levi1的毒性远远强于他们的宣传，这种抗生素比宋河素差得远！” “韦瑞制药是不是买水军了啊？他们的神经肽药物我试了一下，完全没有乘黄的药好啊！效果差远了！” “警告！韦瑞制药的神经肽药物肝毒性过强！” 消息快速扩散，终于有大神看出端倪，在网络上整理整个事件。 【我好像发现了大秘密，韦瑞制药为了推广自家产品，动用水军对乘黄公司打舆论战！】 【让我们梳理一下事情的开始，最初是诺奖经济学奖得主格兰汉，公开宣称乘黄做人造血液是炒作，那段时间网络上突然冒出一大群人差评乘黄，说什么宋河素不行，神经肽药物很差之类的，舆论风向就是把乘黄打成炒作公司】 【紧接着，韦瑞制药开了新品发布会，推出了新抗生素levi1和多款神经肽药物，开始大肆侵吞乘黄公司的市场！】 【这段时间韦瑞制药的股价飚的厉害，从24上涨到了33】 【但如今事情发生变化，最近很多人回过神来了，发现韦瑞的产品真的很差，和乘黄的药完全不是同一档次，包括我自己也买了韦瑞制药的神经肽抗疲劳药，几乎没有用，价格甚至还更贵！】 【乘黄成功把人造血做出来了，正在进行临床试验，证明乘黄还是那个研发能力超强的乘黄，可是韦瑞呢？】 【我搜集到一些关于韦瑞制药多款新药肝毒性过强的爆料，都贴在下方，我不知道这些爆料是真的假的，但真的让人很担忧，一家企业不把经费用在研发好药上，反而用在抹黑对手上，这种企业很难让人信任】 不断有人后知后觉，开始有大V做视频，对比两家公司的同类产品，送去专业实验室检测。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乘黄公司的抗生素也好，神经肽药物也好，毒性少到微不可察，而韦瑞制药的竞争产品，肝毒性则直接爆表！ 共识逐渐形成，大量网友理清了状况，忍不住怒骂韦瑞制药肮脏！ 在韦瑞制药的官方账号被辱骂攻陷之前，其股价已经开始跳水！ 短短一周，韦瑞制药股价从33暴跌到23，最近几个月的涨幅快速清空，甚至比之前更低！ 为稳住股价，韦瑞制药的股东们不得不亲自出手，从涨跌幅来看有一番极为惨烈的拉锯，最终韦瑞制药伤筋动骨地稳住了股价，没有继续下跌。 但想必幕后有很多人非常难受，对他们来说，股价线一个轻颤就是大量财富蒸发了，看似平稳的背后全是惨烈的代价！ 宋河舒服了，狠狠搞韦瑞制药这一次，至少能让他们消停大半年时间，之前被侵占的市场份额也能陆续回来，搞不好还会有增长，因为不少吃瓜网友无形中被灌输了乘黄公司的广告。 春节假期，宋河只回家待了一星期，剩下的时间都在公司奔忙。 人造血液还在走流程，但已经来了不少订单。 每份订单的订购量都不大，有股子“试用一下”的味道。 宋河能理解，血液这东西风险太高，人造血过于超前，大多数医疗机构和病人暂时还难以接受，只是买一点作为应急的替代品，绝大多数隐藏买家还在观望。 至少得等个一年半载，有大量实用案例在前，证明人造血真的没问题，才能彻底打开市场。 因此，宋河在公司内部会议上很笃定地预测，人造血的销量会在半年到一年后飙升，近半年顶多是一些适用性的订单，生产压力不大。 但，天有不测风云。 有些事情的发生，完全在宋河的视野之外，连做梦都想不到。 第734章 战火重开 半夜，乘黄总部顶层。 宋河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电脑上是一份份考生信息。 下星期就要进行研究生面试了，过线的学生们正疯狂发邮件套近乎，宋河默默审核所有面试学生的信息，在心中有个大概判断，是人才还是蠢材。 忽然，桌上手机震动，韦理群的电话！ 宋河微微扬眉，半夜三点的电话可不多见，连忙接通，“什么事？” “海外大订单，北非的几个军阀要买人造血。”韦理群语气诡异，“如果价格合适，他们想先要一百万升血，但必须保密发货，而且两周内要运到，后续视情况追加订单。” 宋河怔了一下，突然头皮发麻，“他妈的，怎么是军阀要人造血？不是医院要人造血？” “对！”韦理群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怕是当地要战火重开，急要百万升血，恐怕是给战场用的。” “上报上报，把这情况上报！”宋河果断道，“人造血的手续还没批下来，咱们没法直接卖，得上级特批。万一北非真要打仗，涉及到撤侨问题，咱们有责任往上通风报信。” “明白，我这就报！”韦理群匆匆挂掉电话。 宋河一脸愕然，连忙上网查北非的新闻。 他印象里北非已经和平很多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乱起来了？ 五升人造血就够给一个壮汉全身换血，一百万升人造血，就是二十万人的量，这种规模的准备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查了半天新闻，安静的很诡异，北非各国风平浪静，甚至连新闻都很少。 宋河无意搜出几条过往新闻，许多北非军阀也想做点好事，其中几个军阀出资修建了大型医院，并宣称要提高辖区内的医疗水平，预防埃博拉一类的传染病，争取把人均寿命提到四十五以上云云。 或许不是为战争准备的？或许是军阀们给医院病人准备的？ 天色渐渐放亮，宋河试着压下心中的忐忑，继续筛选学生们的简历，但不知为何，预感相当不好，心脏咣当咣当。 “砰！”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娄景辉满头大汗地进来，咔咔反锁办公室门，抱着一大袋文件放在宋河面前。 一看文件袋上的标志，宋河血压直接高了，脸色大变！ “北非确实要打仗！几个大军阀不止在买血，还在买粮食弹药和柴油汽油，国际上已经惊动了，各国正准备撤侨，傍晚估计陆续会有新闻出来！”娄景辉语速飞快。 宋河目瞪口呆，后背汗毛耸立，猜测果然证实了？ 大战爆发前夜，他的公司接到血液订单，这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 “上级给批复了，人造血可以卖过去，但要保证质量，因为战火一开肯定有大量平民伤亡，如果当地平民输了咱们的人造血大规模死亡，后果……”娄景辉脸色严肃。 “我明白！”宋河打断他，“目前只做了两例全身90%换人造血的实验，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还有30%到40%更换人造血的四百多个志愿者，也无不良反应。” “质量应该能保证，产能有点吃紧，一些工厂设备还在最后调试，我派几个靠谱的高管过去盯一盯，应该能赶上！”娄景辉神色激动，“那咱们就卖？” “卖！”宋河果断道，“咱们没能力叫停战争，但至少可以卖点血减少死亡。” 宋河一纸命令签下去，乘黄的人造血液工厂提前启动，日以继夜疯狂生产人造血液。 事情过于突然，他脑子懵懵的，有种不真实感，仿佛一场大梦。 但接下来几天，新闻走向越来越清晰！ 起初只是各国大使馆提醒旅居北非的本国公民注意安全，短短两天后形势骤变，有国家突然宣布撤侨，国际组织警告称可能会发生人道主义危机，各大航司从北非离开的机票价格暴涨。 网络上相对风平浪静，很多网友不怎么相信会打仗，甚至连一些当地旅游的网友也说一切太平，这种紧张只是暂时的，以前也上演过很多次，最后都是虚惊一场。 新闻的变动让宋河彻底清醒，那种突然被卷入历史大事前夜的不真实感消失了，他暂时放下其他工作，亲自去盯人造血液的生产，抽检每一批次的质量。 客户们多次派人来催货，宋河也全力扩产能，总算在一周内赶出第一批二十万升人造血，连夜空运过去，飞机返程时则带回客户支付的黄金。 客户们要货的时间非常精确，第一批人造血刚交货完毕，战争爆发！ 宋河半夜躺在床上熟睡，被手机的连震声惊醒。 《伊维亚解放阵线进攻北非达喀市！》 《厄利亚军向叛军武装宣战，发射大量火箭弹！》 《夜袭！阿达阿尔街头激烈枪战，已有上百死伤！》 《12座北非机场关闭，疑似传出枪声！》 《北非最大港口遭火箭弹袭击，多艘货船离港避难！》 “妈的。”宋河低低骂了一声，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 新闻狂刷，起初只是小规模战斗，但很快出现万人军队的大战，局势四面开花，以恐怖的速度在北非大陆蔓延开来。 媒体们明显也措手不及，报道十分混乱，一天后才理清大概局势。 战争烈度震惊世界，北非多国军阀共计出动二十余万部队，各部队互相宣布敌对方为叛军和恐怖分子，随即针对多国首都和关键大城市展开激烈攻打！ 宋河找部队关系，打听北非战争突然起爆的真正原因，听完和没听一样，因为太混乱了。 各地打仗的动机截然不同，有的为了破除欧洲殖民时期遗留的吸血金融体系，有宗教冲突，有民族仇恨的历史遗留，还有对新发现大矿的争夺等等。 攻城战在短短一周内演化到惨烈的程度，一些军阀部队动用重炮轰炸城区，多座城市被围，难民们在街头挂起床单，以免走在大街上被狙击手射杀，死亡人数在短短几天内冲破五千，高卢外籍兵团空降参战，多艘北约军舰靠拢…… 前沿科技大学已经开学了，研究生面试也该进行了，但宋河暂时抽不出身返校，只得打电话委托相老师帮他面试硕士们。 “人造血又不用你挤，交给公司办不就完了？”相晓桐好奇，“你在忙什么，一天时间都抽不出来？” “别提了老师，我办公室现在跟特么指挥部一样，北非哪支部队打到哪里，就让我把货空运到哪座城市附近，我桌上全是战争情报！”宋河望着办公桌叹气。 桌上各种语言的文件、地图、战场照片，乱成一团，这种景象应该出现在军阀大将的桌上，而不是一家医药民企的办公桌上。 “救人一命七级浮屠，你这回算阴差阳错卷入国际局势了，忙吧，学校的事儿我先帮你顶着，回头你想办法还我。”相晓桐顿了顿，“生日快乐！” 宋河一怔，“我都忘了。” 战争首周，人造血液暂未投入使用，一方面还没来得及运输到战区前线，另一方面交战地带的血库尚未耗尽。 开战第二周，联合国人口基金会、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世卫组织宣布，北非多地血库告急，医疗系统大面积瘫痪，呼吁交战各方停止对医院和平民区的袭击。 第735章 缺血危机！ 傍晚，宋河坐在办公桌前呼噜呼噜吃拉面，面前的电脑上正播放新闻视频。 街道上沙尘滚滚，狭窄的楼宇之间挂满躲避狙击手的床单，远处是冲天而起的浓烟，不时能听到沉闷的爆炸声。 戴钢盔的黑人大胡子记者缩着肩膀，紧了紧身上的防弹衣，手拿话筒。 “我是半岛电视台驻厄利亚的记者乌沙，我所处的位置是厄利亚第一大道，两小时前有一发炮弹落到街心，炸伤了7个人！” “这里是全城的市中心，现在我们前往厄利亚教会医院，市区的其他三家医院已经联系不上了，除了一些可以包扎外伤的小诊所外，教会医院是这座城市仅剩的医院！” “昨天北约军舰向城外的阵地发动了空袭，但有几发导弹落入了人口密集的贫民窟，夜里送来了三百多个伤员，有十多个孕妇受伤流产。这种情况自开战以来是第二次了，北约负责人目前没有做出回应，我们不知道导弹是失灵打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镜头摇摇晃晃的移动，似乎是防抖性能简陋的手持摄影机，乌沙一边说话，一边快速穿过遍地泥沙的街头，冲进医院。 医院楼前人山人海，皮肤黝黑的难民聚在医院里避难，不少人在抽泣。 一辆老旧救护车恰好冲进来，车门一开，医护们迅速往下抬担架，四个被炸烂的小孩，浑身盖着灰土，头皮像塑料袋一样破掉，血流了一脖子。 魁梧的黑人司机跳下车指挥，“前两个担架死了，直接送太平间！后两个送手术室！” 说完，司机看向周围的难民们，“没捐过血的来几个人，要O型血！” 顿时有几个难民出列，跟着医生匆匆进楼。 摄影机记录了全过程，记者乌沙站到救护车前，指了指破碎的窗玻璃。 “这块玻璃是今天凌晨去接一个孕妇时，被子弹打碎的，不像是狙击手的子弹，像城外发射的流弹，一些重机枪在超越射击时会射进城里来，有一个护士被打伤了手臂。” “这是最后一辆完好的救护车，救护车至少可以不被狙击手攻击，可以接城区边缘的病人，如果这辆车再坏掉，只能用普通小货车，而狙击手会无差别射击货车司机和车胎！” “即便车顶画上红十字也不管用，因为武装分子宣称，有些守城部队在用虚假的医疗车运送重武器，医院提出过向武装分子通报车牌号，但狙击手看不清车牌。” 乌沙走进医院大楼，走廊里一地伤员，吊瓶架林立，景象极为壮观。 宋河有点吃不下去了，咣当放下筷子，把拉面碗往旁边一推。 视频里一些镜头惨烈到需要打马赛克，他仿佛能透过屏幕，闻到走廊里的血味、汗臭味、尿味和消毒药水味儿，无数细菌病毒在空气中肆虐。 “交战火力至少不该殃及无辜平民，但我们可以看到，医院里绝大多数死伤是平民，妇女老人和小孩的占比非常多！” “太平间放在地下室，我们来看一下。” 乌沙沿着楼梯下去，进入惨白的太平间，许多冰柜堆在屋里，侧边还有雪糕广告。 “这周比平时多了四百多具尸体，而且交通中断难以向外运输，导致很多尸体只能放在雪糕柜里，雪糕柜从附近的超市临时征用过来，这些已经是全部，如果尸体数进一步上升，连雪糕柜也会不够用。” “我们稍等几分钟，医院院长正在给病人做手术，等手术结束，我们采访一下院长。” 乌沙带着摄影师离开太平间，在医院里游荡着拍摄。 病人数量惊人的多，病床上的病人全是横着躺，一张床躺六个人，地板上不少人在睡觉，乌沙几乎无处下脚。 终于，手术室大门推开，乌沙匆匆冲过去，拦住了院长，一个白头发的黑人老头，脸戴绿色口罩，神情满是疲惫。 “我们是半岛电视台的记者，这次采访会面向全世界播出，医院现在有什么困难比较急迫吗？”乌沙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都缺。”院长有些头晕，靠着墙站好，“水、电、药、血都缺！” “水还够用一星期左右，不过我们可以派一些人冒险去附近的水井打水，用消毒片处理一下应该能用。”院长继续说。 “供电昨晚空袭时中断了四个小时，是靠医院的备用电源挺过来的，我刚给一个电力工程师做了断骨夹板，他说他可以想办法去街上弄一些汽车蓄电池回来，能勉强维持医疗设备的电量。至于手术灯，我们可以用蜡烛和手电筒代替。” “药也很缺，不过还能挺两个星期左右，前提是不要出现大规模空袭，如果再来两场空袭，我们的药会立刻告罄！” “最缺的其实是血！”院长用手摸头，气喘吁吁，显然头晕的劲儿又上来了。 “血库还有多少存量？”乌沙连忙问。 “已经没有存血了，我们所有医护的捐血量都到最大值了，我捐了六百毫升，现在头晕的厉害。”院长语气颤抖，“我们有个护士忘了自己捐了多少血，结果给自己捐晕过去了，为了把护士救过来，又给她倒输了四百毫升，她醒来后就哭，说自己浪费了血。” “我在门口看到有难民帮忙捐血，可以暂时缓解血荒吗？”乌沙说。 “没有难民捐血的话，两天前我们的血就断供了！”院长解释，“大部分难民躲在城区里，不在医院这边，我们没法联系上更多人来捐血。问题最严重的是传染病，这个季节刚开始起蚊虫，恰好是传染病爆发的时候，我们没有多少检测试剂了。” “你明白吗，如果没法测血的话，我们没法放心地给病人输血。因为很多人身上有艾滋、肝炎、寨卡、锥虫病之类，如果输给健康人就是灾难！” “现在医院里有四十多个孕妇，最近两天可能还有一百多个孕妇要送过来，都是即将分娩的，前天有一个孕妇分娩子宫破裂大出血，我们给她输了28000毫升的血，相当于140个人捐20毫升血，血库一下就空了。” “而且送来的伤员大多数也有严重创口和烧伤，都得大量输血换血。”院长忽然掉泪，“如果没法找到新的血液供应，遇到孕妇大出血的情况，我们可能只能放弃，把仅存的血节省下来救活更多的人。” “我们会想办法给你们联系一些援助，想办法给你们弄一些血来。”乌沙动容，“我和摄影师现在就可以捐血！” （可能阳了，有点不适，暂时噶不了，尽量更完） 第736章 启用人造血！ 宋河上网翻，乌沙的战地采访视频在全球爆火，各平台的点赞转发量加起来可能有两三亿，浏览量更是破十亿。 惊悚的新闻标题以各种语言在全世界传播： 《北非战乱！医院血库告急！》 《北非多国首都围城战，血荒严重！》 《大出血孕妇将因缺血被放弃，人道主义灾难近在眼前！》 《北约秘书长回应轰炸贫民窟：情报显示贫民窟里藏匿了重武器》 《欧洲多地爆发示威游行，反对北约空袭平民》 宋河翻了翻网友评论，关注血荒的人比例相当高，看来乌沙的采访视频真有效果。尤其是北约国家的网友，反应最为激烈，毕竟这次北非大战背后有他们国家的影子，机翻味儿也掩饰不住他们的愤怒。 “看到死掉的小孩我要心碎了，我想给他们捐血！” “拿了我们的税金去轰炸北非，轰炸这里轰炸那里，一次又一次，婊子养的！” “血荒这事儿真的很难解决，恐怕会死很多人，但死掉的这些人几年后就只是一个数字，操这个世界！” “有没有什么渠道能捐血给他们？有什么组织能把物资和血运进去吗？” “上帝！救救他们吧！把他们的医院血库填满！” 宋河把手从鼠标上挪开，拉开抽屉，掏出一堆文件翻了翻。 很快，他翻到乌沙所在医院的订单供应，大概48小时内，会有附近的军阀向医院空投物资，其中就包括人造血。 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宋河扭头，望向城市的夜景，思绪万千。 …… 三天后。 宋河半夜醒来，摸起手机一看，全是新闻。 《北非战地医院动用人造血液！》 《世界首次人造全血大批量使用，效果良好！》 《血荒缓解！北非战场惊现人造全血！》 《副作用未知，战区被迫使用人造血救治伤员！》 终于开始用了！ 宋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跳马上飙升，媒体没有报道使用人造血之后的死亡事故，说明至少刚用上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他寻寻觅觅，忽然记者乌沙的脸映入眼帘，他连忙点进去。 全新的战地医院视频，依旧是之前那家医院，走廊里的人看上去更多了。 乌沙还是防弹衣和头盔的装束，脸色居然有些振奋。 “我是半岛电视台驻厄利亚的记者乌沙，我正在厄利亚教会医院！” “三天前我在这里报道了医院的血荒困难，今天迎来好消息，血荒初步缓解了！” “缓解血荒的方式很独特，不是用传统的献血方式，而是启用了人造血液！” 乌沙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医疗器材室，打开恒温柜。 柜子里堆叠着红彤彤的血袋，满满当当！ “这些就是医院正在用的人造血！”乌沙拿出一袋，在镜头前展示。 宋河微笑，血袋的包装他可太熟了，乘黄批量生产的400cc全血，正面印着硕大的“AB”白字，标明这一袋是AB型血。 这东西目前全世界独一家，没有假冒伪劣。 “大家可以看到，袋子上标注了血型，我手里这一袋是AB型血，柜子里还有A型、B型和O型，非常齐全！”乌沙翻着血袋展示。 “让我们来看血袋的背面，印刷了生产日期，是上个月月末产的，保质期是一个半月，所以现在还很新鲜！” “这里有一些中文，我刚刚用手机翻译了一下，给大家看看翻译结果。” 乌沙举起手机，放在摄影机前，但对焦没对好，只能看到手机上白茫茫的翻译界面，以及一些模糊的小字。 好在他同时读了出来： “第一行字是，本产品为乘黄一代人造血，由乘黄公司生产。” “第二行字是，本产品目前处于临床试验阶段，截止生产日期，临床实验效果良好，暂无不良反应，可在危急情况下作为人类全血替代品使用。” “第三行字是，请妥善保存，并在使用本品前注意有无涨袋、渗漏、变质现象，如发生变质请勿使用！” “第四行字是，如在使用过程中遇到问题，请和本公司联系反馈。” “最底下还有一行绿色字特殊说明。”乌沙道，“这行字的意思是，该批次产品是为避免人道主义灾难而紧急提供的产品，不符合商业售卖规则，请勿转卖。” “院长正在做手术，让我们稍等一下，采访采访院长。”乌沙把血袋放回柜子。 摄影机镜头转动，继续拍医院内的景象。 宋河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貌似病号伤员们的气色比几天前好一些了，或许是充分输血的原因？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护们推着病床出来，白发院长最后一个出来，虽然依旧疲惫，但目光明显比前两天精神多了。 “院长你好，我们……”乌沙开口。 “你们是半岛台的记者对吧？乌沙？”院长高兴地抓住他的手紧握，“非常感谢，你们的报道起作用了，今天医院的血荒暂时缓解了！感谢上帝！感谢给我们空投血液的人！感谢血液的生产商！” “您能介绍一下目前血荒缓解的具体情况吗？”乌沙道，“据我所知，这是人类头一次大规模使用人造全血。” “好，我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我一边吃饭可以和你讲一些情况。”院长点头。 摄影机移动，乌沙和院长赶往餐厅，边走边聊。 “物资是今天早上空投过来的，食物和水，医疗物资，包括一些消炎药、绷带和整整一千袋人造血！”院长介绍。 “正好我们血库实在不够了，附近难民能捐血的都捐过了，上午恰好有一个孕妇分娩，羊水栓塞出血，如果不是人造血的话，可能这位孕妇就没命了。” “所以人造血液可以直接用对吧？”乌沙问。 “不不不，我们不敢直接用。”院长摇头，“实际上，当时的过程相当惊险！” 第737章 没掉链子 “你了解羊水栓塞吗？”院长问。 “听说过，但具体不了解。”乌沙摇头。 “羊水栓塞非常凶险，死亡率极高，极个别病例甚至尖叫一声马上心脏骤停，还有肺栓塞、血尿、抽搐、全身出血之类的情况，因人而异。”院长解释。 “我的经验是，一旦急性羊水栓塞，抢救窗口就短短几分钟，错过这几分钟不作为，人就死了，即使抓住这几分钟开始抢救，也需要大量输血换血。我年轻时抢救过一个羊水栓塞，用了整整三万毫升血才救过来，折腾了十多个小时！” 乌沙连连点头，脸色紧张。 “今早这位产妇，她是生完孩子之后羊水栓塞，但我们没血了，只剩刚从空投箱里弄出来的人造血。”院长说，“当时我很犹豫，因为没听说过人造血这种东西，行医三十年没用过，尤其袋子上说这东西还在临床阶段，更不敢用了。” “之前我给你提过一个护士，她捐血过多把自己捐昏过去了，她勇敢地提出一个办法，由她捐血给产妇，把人造血打进她身体里去，万一人造血不行，由她承担。” “我们手术室好几个医护都说，一个人捐血不够，他们一起捐，用同样的办法，把他们的人血输给孕妇，他们自己缺的血由人造血来补。” 乌沙听的惊叹一声。 “我不同意，决定直接给产妇用人造血。”院长道，“万一人造血有问题，我只能选择死一个孕妇，不能选择死一群医护，因为医护们还得抢救更多人，我们的人手不够。” “幸好抢救很顺利？”乌沙问。 “对，孕妇活了，输了二十多袋人造血，折腾四个多小时。”院长点头，“目前来看人造血的质量过硬，孕妇身上的血基本全换成人造血了，但她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所以人造血和自然人血几乎一模一样？”乌沙问。 “不，不一样。”院长摇头，脸上浮现困惑，“我硕士论文就是血液方向的，我研究过很长时间的人血，但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全人造的人血。” “抢救完孕妇之后，我迫切想知道人造血的可靠性，就用显微镜观察，放进机器里测验。” “结果……很诡异！” 聊着聊着，两人到了食堂，众多难民在排队打饭，院长一出现，难民们非常恭敬地让开打饭窗口。 院长也不客气，连声道谢后打了一大碗糊糊，领一块面包，到角落的桌边坐下吃，边吃边讲。 “从显微镜视野来看，完全不是人血，红细胞白细胞乃至血小板，都和人血的模样完全不同，说是什么动物血我都信！”院长道，“而且最诡异的是，它测不出血型！” “测不出血型？”乌沙一怔，“但是每袋血上都标了血型啊？” “对，所以很诡异，我不知道这种人造血是怎么做到的，用传统手段测不出血型，但真正和人血混合之后，又不会产生不良反应。”院长点头。 “虽然刚刚用人造血抢救过孕妇，但因为人造血看上去实在奇怪，我不敢直接输给其他病人。所以我就决定用那个小护士的办法，我先捐一些血出去，然后输人造血到我身体里，我亲自感受一下效果。”院长道。 “我试了一下，好像没什么感觉，其他几个医护也试了一下，都没感觉，说明人造血至少应急是绝对没问题的！” “之后又有伤员送过来，我们就放心大胆地用人造血，目前没有一例不良反应，输血之后的伤员气色都很好！” “令人振奋的消息！所以血荒暂时缓解了！”乌沙点头，“空投来的人造血能用多久？” “我们向外联络了一下，说过两天再给我们空投一批人造血，血荒问题暂时解决了，希望空投供应不要中断。”院长点头，“非常感谢给我们提供人造血的所有人！” 视频后面又聊了半小时的其他问题，宋河拉了拉进度条，快进看完。 放心了，乘黄的产品没掉链子！ 很快，借着战争话题的热度，乘黄人造血被全球网友广泛关注！ 韦瑞制药刚稳定住一段时间的股价又猛烈暴跌，股东们恐怕苦不堪言，明明韦瑞的规模比乘黄大数倍，按道理以大欺小说搞就搞了，岂料非但没把乘黄搞垮，反噬还这么剧烈！ 陆续有血液专家拿到乘黄人造血的样本，检验后做出评价，所有评价都很一致，看上去无比奇怪，但居然能用！ 相关新闻下方的网友评论，也是一片吹捧。 “牛逼，我们生物老师上学期还说，人造血液不可能实现，现在就用上了！” “乘黄的研发团队是真猛啊！我以前觉得韦理群太能吹了，什么人均寿命提高一百年，听之令人发笑，现在看来可能还真不是吹啊！” “救多少人命啊，乘黄这回载入史册了，战争史医学史都会记一笔！” “诺奖得主格兰汉这波彻底翻车了，北非医院都大规模用了，他几周前还喷乘黄人造血炒作，纯纯的小丑！” “乘黄你倒是上市啊！我股市里亏的二十万，就指望你来给我回本了！” “想多了，乘黄上市，咱们怕是买都买不上！” 甚至有网友喊乘黄是人类之光，乘黄开启新工业革命，尬的宋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评如潮可以，捧上神坛大可不必，造神太猛只会引发反噬。 宋河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北非军阀们下下订单，公司卖卖人造血，网友热议一番后被别的热点事件吸引，他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不料，更大的事情在后面等着他！ 第738章 制裁清单 乘黄公司大会议室，股东董事会。 公司成立以来，从未开过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大股东悉数到场，董事会成员过半到场，还有多位高管旁听。 会议室灯光熄灭，窗帘拉紧，所有人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只有墙上的大屏幕亮着，韦理群操作电脑，从屏幕上调出一份英文文件。 “这就是北约刚刚公布的《北非恐怖组织制裁清单》，全文翻译版本如下。” 韦理群点击鼠标，屏幕上文字变化。 “大家来之前应该已经读过了，那我就简单概括一下内容。” “北约这份文件，将目前北非战场上的6支地方军阀武装认定为恐怖组织，要求全世界商家中止对恐怖组织的贸易往来。” “这份清单里警告了一些代表性的公司，其中就有咱们，北约秘书处要求我们立即停止对六支所谓恐怖组织的人造血贸易。” “我们手上还有这六支北非地方武装的大额订单，包括近几天追加的120万升人造血，防蚊虫的乘黄驱蚊软膏580万瓶，神经肽抗疲劳药20万瓶，所有订单都已经预付了50%的订金，按照国际金价以实体黄金形式支付，我们从水贝请的验金师傅已经验过，没有问题。”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走。”韦理群望向桌上众人，“请诸位参会代表畅所欲言。” 片刻的沉默，所有人的面孔隐没在黑暗里，像一群纹丝不动的假人。 终于，有人开口。 “上级的意思呢？这种国际问题，咱们一家民企不能随意吧？” “已经向上级请示过了，上级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决定，遵守或不遵守都可以。”韦理群马上说。 气氛微微变化，有些纹丝不动的脑袋终于动了，先看向长桌尽头的一道身影，随后看看身旁的人。 “北约三十多个成员国，发达国家比例很高，是个大市场啊，他们消费能力很好。”有人开口，“拿短眠片和宋河素来说，在北约国家销量极高，比整个非洲大陆还高。” 有些人点头表示赞许，但更多人依旧纹丝不动，或只是微微侧头看向长桌尽头。 “其实也未必就怎么样。”有人突然说。 “什么意思？” “北约是个军事组织，咱们卖药是商业，军事组织的声明能管到商业上去吗？就算我们不遵守这个清单，难道说这三十多个国家就一下不买咱们药了？我看未必。” 又有人点头，交流声一下子多了起来。 “有理，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自己内讧的厉害。” “可能不会禁售，但搞不好会让咱们交罚款，罚款数额大了也挺恶心的。” “我建议不要挑衅北约，人家想搞咱们一家小民企还是轻轻松松的，非洲市场比欧洲市场差远了，咱们做生意，谁有钱谁是爷对吧！” “我预感很不好，咱们才发展几年就被盯上了？以后咱们万一做到挑战辉瑞那个程度，是不是要直接制裁咱们公司？像当年对付阿尔斯通那样对付我们？所以咱们这次要不要妥协？” 会议室里有些乱哄哄，人心浮动，种种不同的性格、情绪、考量互相传达。 片刻后，所有人又都寂静下来，纷纷侧头望向会议桌尽头。 尽头那道身影依旧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非洲也是新兴市场。”有人提了一句。 没人说话，既无点头也没反对，气氛似乎冷了。 “我觉得咱们思路应该打开。”又有人开口。 “怎么打开？”韦理群问。 “北约这份《北非恐怖组织制裁清单》，就像一张给咱们出的考卷。” “我不知道你们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好学生，反正我不是，我如果认真考就逢考必挂，所以我每次考试都全力作弊。” 有几个人感到诧异，忍不住看向说话的人，角落里两声低笑响起，很快整个会议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没之前那么僵硬了。 说话的人自己都笑了，但语气又认真起来： “大家笑一笑没什么的，但我说这话是认真的，作弊违反规则，但违反规则往往带来暴利，每次作弊成功我都很得意，那些好学生死读书一晚上背篇课文，我十分钟做一张小抄就解决了！当然作弊被抓也很惨，我爹拿棍子揍我，直接给我打骨折了。” 又是一阵笑声，桌上的人都绷不住了，但没人说什么。 “今天北约给咱们出的这张卷子，我的建议也是作弊，刚刚我听很多人在比欧洲市场和非洲市场，比来比去的，这是二极管思维，小孩子才做选择是吧，咱们应该全要！” “怎么作弊呢？”有人感兴趣了。 “这办法就太多了，我是小股东啊，人微言轻，我只负责抛砖引玉，具体怎么干由你们大股东决定。” 更多的人侧过脸去，望着说话的人。 “比如咱们发个公告，说严格遵守国际社会对恐怖组织的制裁，发完最后一批货就停止贸易。最后一批货有多少？很多，可能一年半载也发不完，可能三年五年也发不完，发完货之后说不定还有质保退换货服务，反正问就是最后一批货。” “比如咱们弄个影子公司，设在中东或者中非，甚至干脆设在欧洲，专门负责对北非贸易。乘黄只负责卖给影子公司货，至于影子公司转手卖给谁，咱们又管不着，是吧？被发现之后，咱们可以狠狠批评影子公司，并且中断贸易往来，扭头再搞另一家影子公司嘛，让北约查去吧，一查一个不吱声。” “考虑到北非的特殊战况，咱们甚至可以直接造假包装袋嘛，他们要的只是血，又不是产品商标。北约血液市场的包装袋就从我老家产的，买一批包装袋灌上人造血，可劲儿卖呗！说不定北约内部还会互相怀疑，猜测是谁偷偷瞒着其他国家卖血过去赚钱，让他们狗咬狗。” “总之，道路千万条，赚钱第一条，总有办法避开规则，我讲完了。” 桌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大家对这份邪恶且诱人的提议都有些动心。 终于，长桌尽头的身影清了清嗓子。 顿时，所有人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持续阳，浑身疼，尽量更完，也可能更不完） 第739章 选择硬刚！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那我说说我的决定。” 长桌尽头的身影开口，语气平淡，但气场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份制裁清单他妈的就挺恶心，红口白牙的，说人家是恐怖组织就是恐怖组织？” “举个例子，这次被鉴定成恐怖组织的厄利亚阵线，他们的作战目标是什么？收回他们本国的铸币权和金融权，上百年来他们的金融体系一直攥在高卢人手里，每年高卢借着卑鄙的金融手段，从他们国家吸走30%的财富。” “北约的导弹对着贫民窟猛轰，轰完了说声很遗憾，说完了继续轰，受伤的当地百姓是谁给治疗？是厄利亚阵线买了咱们的人造血，费钱费力地往战区医院空投。” “谁是真正的恐怖组织一目了然，恶心，真的恶心！” 长桌尽头的身影顿了顿，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吭声。 “这些道理大家也都懂，但咱们还要赚钱对吧，还得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做决策。”长桌尽头的身影继续说。 会议室里一片脑袋连点起来。 “首先，咱们要明确一个关系，买方市场还是卖方市场？” “是咱们求着北约国家，让他们买货吗？” “不是，是他们求着咱们买货！” “我们的货世界独一家，没替代品，韦瑞制药造的那些垃圾就不说了。” “北约觉得发几张印满字的厕纸就能管咱们，那是做梦，它算老几？”长桌尽头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情绪会传染，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笑，之前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不少参会者心态忽然轻松许多。 确实，有什么好怕的呢？ “乘黄公司不出太大的意外，一定是百年企业，咱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长桌尽头的人继续说。 “平时看国际新闻，好像全是发达国家的破事儿，但发达国家只有十亿人，这颗地球上有八十多亿人，它们代表不了也没资格代表国际市场。” “北非战争会是一个历史事件，一旦成功，会有数十亿当地人摆脱金融殖民阴影，经济或许会越来越好，很多人会买我们的产品，这是历史大势，尽管他们富起来的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包括北约国家自己的民众，这些天他们在干什么？游行抗议，人山人海，反对北约军舰轰炸平民，甚至有一些西方国家的网民给咱们发邮件，询问能否捐钱过来，给北非难民供应更多的人造血，是吧理群？” 韦理群点点头，严肃道，“捐赠账户刚开一天，目前已经收到海外捐赠两千多万，还在不断激增！” 会议桌上轻微骚动，许多人吃惊不已。 “所以，我们必须维持和北非的贸易，不但要维持，还要扩大！这样既能赢得第三世界的好感，也能赢得北约国家民众的好感，买我们产品的是千千万万普通人，而不是新闻上的几个北约官员。” “刚刚有人提到罚款，没关系，他们罚多少，咱们就把商品售价提多少，让他们自己出这笔罚款，反正老子是不会多掏一分钱！” “有人提到作弊手段，很有意思，我很看好，但搞错了对象。” “如果直接出售的商路被打断，必然要寻求一条迂回的商路，这一迂回，就会抬高成本和售价。而这恰恰是多赚钱的好机会！” “多赚钱从谁身上赚？北非的穷鬼们有钱吗？他们暂时掏不出更多的钱了。而北约都是大户，我们就从大户身上赚。” “一旦北约国家对我们禁售，我们就用作弊的手段出口过去，把利润空间狠狠往上拉，拉的名正言顺！” “大家认为如何？”长桌尽头的身影扫视全场。 众人纷纷点头，一连串的“同意”声响起。有人没点头，但看看周围，最终也没敢说什么。 “那咱们就确定了，维持对北非的出口，同时做好被制裁的准备。稍后咱们发一个声明，回应制裁清单，给全世界表明态度！” “散会！” 韦理群啪一声打开墙上的开关，会议室灯光亮起，宋河从长桌尽头起身，端起茶杯离开。 …… 与此同时，北约制裁清单的新闻狂刷，大量网民正在围观。 “太恶心了，卖药卖食品的公司都禁了，当地难民怎么办？” “完蛋了，围城里面的平民完蛋了。” “刚刚有两家食品公司贴公告了，说会遵守制裁清单，停止向北非供应食物。” “这些公司就不能支愣起来吗？一个个的都滑跪？” “你说的轻巧，小企业怎么和北约硬刚？换你你有底气吗？” 各国网民气氛一片低沉。 绝望、无奈、无助！ 一家又一家公司贴出公告，声明中止对北非地区的业务，响应打击恐怖组织的行动。最初几家公司贴公告时，网友们还涌过去愤怒留言，可渐渐的大家也意识到民企没法和北约抗衡，逐渐保持沉默。 新闻再度传来，北约军舰又一次向多座城市发动空袭，伤亡不详。 乌沙的新采访视频上传，视频里一片哭声，大量断肢破肚的伤者正往医院里送，血液泼了满地，盖脏布的尸体堆到太平间门口，医院附近哭声一片，乌沙也跟着泣不成声。 “医院血库再次告急，人造血存货已经快没了，北约发布了制裁清单，人造血制造商乘黄公司也在清单上，很可能今后不会有人造血送来了！”乌沙红着眼眶，“请大家想想办法，这里又多了很多伤员！真的非常需要血液！” 视频播放量一如既往的高，但评论却一片死寂，各国网友都绝望了。 世界上总是有惨剧，看多了又无力改变，便会麻木。 希望出现过，乘黄的人造血，但现在希望似乎也被掐灭了，乌沙的账号粉丝数甚至在下跌，很多人不忍心看到尸体堆积如山的场面，提前取关。 “别着急啊乌沙，乘黄公司暂时还没发公告，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卖人造血过去！”有人留言。 “不可能的，一家企业不可能和北约抗衡，人造血断供已成定局。”马上有人回复。 “我们当然希望乘黄强硬一些，但这不现实，企业要考虑盈利，要考虑被制裁带来的亏损。” 漫长的绝望。 突然，有人激动地留言： “乘黄公司刚刚发公告回应制裁清单了！大家都去看啊！”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都知道内容，这个世界不会好了。”有人回复。 “不是啊！乘黄的公告拒绝了北约的制裁清单！”留言者却说。 “怎么可能？”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生死攸关的事情你还开玩笑，不怕下地狱？” 马上有很多人回复，字里行间完全不相信。 第740章 十亿捐赠！ 【乘黄公司关于某制裁清单的决定】 【关于某制裁清单，乘黄公司股东会和董事会一致研究后决定，很遗憾无法遵守此清单的要求，具体原因如下：】 【1.大量货款已支付，乘黄公司的企业文化注重诚信，必须钱货两清，因此贸易将继续，直至完成订购合同】 【2.北非多地发生人道主义危机，乘黄出售的医疗物资可以极大缓解危机，部分买家虽在制裁清单上，但这些买家承诺将乘黄公司的产品用于救助难民，譬如用乘黄一代人造血缓解战区医院血荒，以及向难民分发乘黄驱蚊软膏，避免传染病高发季的蚊虫传播等】 【3.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世卫组织等机构，此前曾呼吁医药企业向北非战区提供药品，乘黄公司坚决响应呼吁】 【4.目前乘黄公司收到三十多个国家爱心人士捐赠的四千余万捐款，用于向北非战区的难民供应人造血和药物，乘黄公司将确保世界爱心人士的捐赠进入战区医院】 【乘黄公司官网首页已公布捐赠账号，欢迎各国爱心人士适量捐赠，公司将定期公示捐赠数额和物资供应情况】 【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 【乘黄公司股东会代表：宋河】 公告一出，引发轰动！ 截图和翻译在各国网络疯传！ 新闻媒体也密集报道，热度狂飙！ 《乘黄公司宣布，不遵守北约制裁清单！》 《公开反对！乘黄公司将维持对北非战区的贸易！》 《世卫组织已向乘黄公司下订单，用于援助北非难民！》 《血荒缓解！乌沙所在医院收到新一批人造血空投！》 《多家社交媒体严禁传播乘黄公司捐助账号！》 相关新闻的评论区，世界各国的网民们彻底沸腾！ “老天，这公告看的我颤抖，我现在是乘黄的粉丝！” “虚假的文明在非洲发射导弹，真正的文明在给难民援助救命血！” “我刚刚下单了一整箱短眠片，不为别的，支持一下真正有良知的公司！” “我买不到乘黄公司的产品，谁能告诉我捐赠账号是多少？” “直接发账号会被屏蔽，你去搜乘黄公司的官网，里面有捐赠账号，我刚捐了一百刀！” “我们都去给乘黄捐钱，有些该死的人肯定会制裁乘黄，不能让这种公司破产！” 宋河坐在办公室关注情况，被吓了一跳。 他猜到公告发出后会引发轰动，但没想到这次有点轰动世界了！ 源源不断的钱正从世界各地汇入乘黄的捐赠账户，短短三个小时收到三亿捐款，而且随着网络消息的传播，捐赠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韦瑞制药的股价再度跳水，又一次展开心肺复苏一般惨烈的股价拉锯战。 诺奖得主格兰汉的社交媒体刚开放评论一天，突然涌入大量喷子，迅速把格兰汉给喷自闭了，被迫再度关闭个人主页的评论区。 至于乘黄药物的销量，宋河倒是看不到太大的波动，目前产能依旧不足，平时各种药也是脱销状态，此刻世界各地肯定不少人想下单支持，但他们会发现各大购物平台都缺货，想花钱都花不了。 但无论如何，这次决策无疑形成了巨大的广告效应，正常打广告烧掉几亿广告费，可能都没有这一封公告吸引的眼球多！ 北约反应很迟钝，大概面对滔滔民意要决策一番，两天后才给出回应，最后果真没敢禁售乘黄药物，只是多个国家共同开出了八亿的天价罚单。开罚单的同时还要立牌坊，说罚的这笔钱将用于北非地区的人道主义救援。 宋河也不含糊，马上让韦理群发了条公告，宣布上调西方多国的乘黄药物价格，狠狠上涨50%，用涨出来的钱支付罚单。至于罚单交完之后价格会不会掉回去，那是以后的事儿了。 来自世界各地的捐款很快突破十亿，零碎的捐赠五亿，还有一些富豪的大额捐赠也有五亿，北非军阀们也在加紧下订单，于是人造血很快饱和了，战区医院的柜子里屯了满满当当的人造血，完全够用。 世界瞩目中，乘黄公司再度发布公告： 【截至目前，本公司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捐款超10亿元】 【根据世卫组织信息，北非战区的血荒已得到充分缓解，暂时没有缺血之忧】 【经慎重研究决定，本公司将用10亿捐款订购战区所需其他医药产品，具体类别如下：】 【1.神经元机械臂和神经元机械腿，优先供应难民里的截肢儿童和妇女】 【2.人造视觉手术名额，优先供应难民中的因战失明儿童和妇女】 【3.乘黄驱蚊软膏，发放给难民，用于减缓蚊虫季传染病】 【4.消炎药、退烧药、心脑血管疾病药等多种药物】 【详细数量清单将在三日内公示，后续将不断跟进捐赠品的落实情况，同时请捐赠者在乘黄公司官网注册账号，提交捐赠记录，可以看到捐款购买的物资详细去向，欢迎世界各地捐赠者的监督！】 公司情况终于稳定，宋河如释重负，买了半夜的机票回学校。 耽误太久了，学校还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第741章 这饭吃不下去了 前沿科技大学，食堂。 回来的飞机遇到强气流，颠簸得差点吐了，飞机餐没来得及吃。 因此宋河回校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食堂干早饭，包子油条豆腐脑，左右开弓嘎嘎猛炫。 此刻恰逢早餐时间，食堂里浩浩荡荡的学生，刚建校时空空荡荡的食堂再也见不到了，学生一年比一年多，以至于不少学生得拼桌。 宋河刚炫完一根油条，两个戴眼镜的男生端餐盘过来，“同学你好，这儿有人吗？” “没人，坐吧。”宋河道。 这俩男生应该是把他当学生了，毕竟几乎见不到如此年轻的老师。 他们不认识宋河，但很巧宋河认识他们，从研究生简历里见过两人的照片，这俩都是自己麾下新收的硕士！ 稍胖一点的叫王崇，浙大本科，已经在北大念过硕士，发过多篇一区SCI，还有几个检测小白鼠脑波的专利。稍瘦一点的叫赵昌，苏大本科，去浙大念过硕士，论文上过自然大子刊。 王崇、赵昌，两个已经是硕士的学生，千里迢迢来上第二次硕士，可见投奔之心强烈，宋河翻过两人的论文，印象不错，是可塑之才。 两个眼镜男生道谢后在对面坐下，抓起花卷啃起来，一边啃一边东张西望，随后忽然举起手朝一个方向挥舞。 “老谢！这有座！”俩男生吆喝。 宋河瞥了一眼，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红衣服黄毛，赫然是……谢科夫！ 谢科夫看到他，两眼也瞪圆了一瞬，但走过来后却没有打招呼，只是递来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在宋河身边坐下。 相识多年，宋河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默默低头吃饭。 谢科夫啃掉半个包子，忽然开口，“群里通知看了吗，八点钟去见宋教授！” 对面两个男生连连点头，表情精神起来。 “紧张死了！我发现我有点叶公好龙。”王崇焦虑道，“考上之前拼了命想见宋教授，考上之后就害怕见宋教授。” “我也有点怕！”赵昌点头附和，“昨晚知道今天要见老师了，紧张的我大半夜没睡着！” “有什么紧张的？”谢科夫笑道，“都已经录取上了，又不是面试。” “你认识宋教授你当然不紧张了，我们不认识啊！”王崇无奈道，“第一印象很重要，万一我俩有啥细节不合宋教授的口味，给他留了个差劲的第一印象，岂不凉了？” “怎么会呢，院长都觉得你俩优秀了，教授肯定也看好你们。能有啥坏印象啊？”谢科夫继续笑。 “这谁知道呢？我给你说，大人物脾气都很古怪，你不知道身上哪儿不对劲，就被人家从心里打个叉号！”王崇越说越焦虑。 “话说宋教授到底啥样啊，老谢你说说呗？”赵昌紧张道。 “你先说说你想象中的宋教授啥样，有不对的我给你纠正。”谢科夫道。 赵昌想了想，掰手指头列举，“严肃古板的怪老头，脾气非常凶恶！” “为什么不是亲切的年轻人？”谢科夫好奇。 宋河抬头看他，也很好奇。 “这不废话吗，成就那么高，必然是老头啊！”赵昌底气十足地分析，“脾气凶恶你看新闻就看出来了！” “新闻？”宋河错愕地插话，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负面新闻。 “乘黄整顿，直接把董事会成员整跳楼！北约牛逼吧，一纸禁令下来，别的企业都滑跪了，乘黄直接贴公告对着干，宋教授还把名字放下面！”赵昌历数着上过热搜的新闻，“尤其是反对北约的公告署名，这种气势像什么？武松血溅鸳鸯楼，蘸着血在墙上写，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确实，一看乘黄和北约硬刚，说明咱老师就是那种暴躁霸道的狠人。”王崇焦虑地附和，“这种老师听名声是格外牛逼，但当他学生必然压力巨大！我只祈祷顺利毕业，未来几年别被逼到跳楼什么的。” 宋河在一边听的直乐，忍不住插话，“既然觉得宋老师很凶恶，你们干嘛还考他研究生？” “风险和机遇并存啊！”赵昌挑眉，“看过《白鹿原》吗？” 宋河一愣，不明白怎么又扯到文学作品上来了。 “《白鹿原》里有个鹿马勺，厨神级别的大厨，被大官送过天下第一勺的牌匾，达官贵人家里办宴席都重金请鹿马勺去当主厨，他因此成了村里最大的地主。”赵昌微微一笑，“记得鹿马勺学艺的过程吗？” 宋河略一回忆，恍然大悟，随后表情古怪起来，用一种错愕的眼神望着赵昌。 “学艺过程是什么？”谢科夫茫然，“我没看过《白鹿原》，里面怎么讲的？” “鹿马勺去学厨艺的时候，他师父是个暴躁的变态，天天拿着铁勺子砸他脑袋，头上血都能砸出来，稍有不顺眼就又打又骂。但鹿马勺知道，暴躁的师父有绝技，他忍辱负重由着师父打，甚至还屈辱地被师父走了后门，身心都遭到羞辱！”赵昌道，“但他忍住了，卧薪尝胆，最后学成厨神！” 王崇在一旁点头，“好莱坞有个片子叫《爆裂鼓手》，也是变态暴躁老师培养出牛逼的学生，我们害怕归害怕，但对宋教授的实力还是很向往的！” 谢科夫恍然，大概听明白了，但还有细节不明白，“你们刚刚说的被师父走后门，是什么意思？” 赵昌和王崇脸色微微尴尬，一时间噎住了。 “你这么纯洁？”宋河吃惊地歪头看谢科夫。 “等等，我好像听说过……”谢科夫仰头回忆了一下，突然小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考上宋教授的研究生，之所以面试秒过，也是因为让宋教授走我后门！这个词是这样用吧？” 对面的赵昌和王崇正在喝粥，一听同时扭头喷了，喷的满地都是。 宋河正啃包子，差点噎死，“不是这么用的！这里说的走后门不是找关系的意思，是另一种意思！” “啊？还有另一种意思？”谢科夫茫然。 “饭桌上不方便说，你自己上网搜搜吧。”宋河扶额。 谢科夫低头拿着手机搜，搜了半天挑眉，“卧槽，是这个走后门啊！好形象！” “小点声小点声。”赵昌心虚地扭头四顾。 谢科夫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小声问，“那你们的意思，是愿意让宋教授走你们后门？” 宋河差点噎死，在桌子底下猛踩谢科夫的脚，这种二比问题怎么问得出口的！ “那肯定不行！”对面两人疯狂摇头。 宋河放心了，继续喝粥。 “如果宋教授指导你们发一作顶刊呢？”谢科夫继续问。 桌对面的两人犹豫了，面面相觑，半晌不吭声。 宋河惊呆了，看着桌对面俩新徒弟，“你们犹豫个屁啊！区区一作就能抛弃做人的尊严吗？” “同学你本科生吧？”赵昌目光复杂地看看宋河，“等你到研究生阶段就知道了，为了一篇一作顶刊，其实很多人什么事情都能接受！” 宋河傻了，这饭吃不下去了！ “嗯！”王崇认真点头。 你点头个屁啊！宋河内心抓狂，怎么招来这种没节操的学生？ （身体不适，今晚两更，抱歉抱歉） 第742章 生日礼物 “我们说半天了，谢科夫你说说啊！”赵昌回过神来，“宋教授到底什么样？长相慈祥吗？有啥忌讳吗？” “和你们想象的形象肯定大相径庭。”谢科夫神神秘秘道，“宋教授其实……很年轻！” “很年轻？”对面两个男生集体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 “四十岁？”王崇问。 “不到四十。”谢科夫扭头看看宋河，“宋教授看上去和这位兄弟一样年轻。” “扯！”赵昌鄙夷，“老谢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我们和你心连心，你和我们玩脑筋。”王崇也鄙夷，“老谢做人得坦诚！” “真的！”谢科夫说，“看上去真就这么年轻！我可以手按经书起誓！” “扯！”赵昌和王崇一齐道，“上哪给你找经书去？” 谢科夫无奈了，抬手挠挠黄毛。 “我也不信。”宋河突然插话，“我们这边流行打赌，你敢不敢打赌？” 谢科夫怔了一下，眼神里电光火石，“赌二百块！宋教授如果真很年轻，你们一人给我二百！如果他是糟老头子，我给你们二百！” “赌就赌！”王崇和赵昌迫不及待地上套。 …… 吃完饭，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 宋河匆匆赶回宿舍，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以良好形象出现在五十位研究生面前，师道尊严该树立还要树立。 回校之前他刚剃过头，剃得很短，洗起来也格外方便，很快便裹着浴巾离开浴室。 拿着浴巾擦身上的水，他忽然发现身上冒出清晰的肌肉块了，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隔三岔五骑车练出来的？ 站到镜子前，宋河认真欣赏了许久身上的肌肉，调整姿势，面露惊色。 这么练下去，或许有机会赶超彭于晏？ “梆梆梆！”房门被敲响，紧接着便是房卡刷门的滴响。 宋河吓了一跳，慌忙把浴巾裹在腰上，“我光着呢！” 房门又啪一声关上了。 他火速穿上睡衣，打开房门。 相晓桐进来，皱着眉头道，“我听见你洗完澡了，特意等了好久才过来，磨蹭什么呢？” “在欣赏我的肌肉线条。”宋河得意，“骑车果然锻炼身体，我肌肉块都鼓起来了！” “来，让我试试。”相晓桐坐到桌边，手肘撑在桌上，摆出掰手腕的架势，另一只手晃了晃手里的小纸袋，“掰赢了给奖励！” 宋河果断坐下，手肘稳稳撑在桌上，抓住老师的手猛地发力！ “啪！”相晓桐的手被压在桌上。 “还没开始呢！”相晓桐瞪眼，“我还没准备！” “好！老师你准备！”宋河语气嚣张，又恢复掰手腕姿势。 相晓桐紧张，如临大敌，深吸一口气紧紧捏住宋河的手，“开始！” “啪！”宋河再次完成秒杀。 相晓桐脸绿了，“我靠你哪来的牛劲！我明明也骑车！我骑得还比你多！” “老师是你太菜。”宋河眉飞色舞，“我一只手能掰你两只手！” “狂妄！”相晓桐一拍桌子，好胜心被彻底激发，把左手里的纸袋扔在桌上，果断两只手抓住宋河的手，拼尽全力猛掰！ 宋河感觉吃力了，咬紧牙关发力，一寸寸把老师的两只手往桌上摁，用了十几秒掰到四十五度角，相晓桐突然泄气，啪一声输掉。 “行吧，年轻人使不完的牛劲。”相晓桐一脸挫败，眼神哀怨地把纸袋推过去，没好气道，“看看吧，为师给你挑的生日礼物。” 宋河期待地打开纸袋，拆开包装，里面是……剃须刀？ 平平无奇的剃须刀，大概也就几百块钱，估计从网上买的。 “就这？”宋河诧异。 相晓桐震惊地瞪眼，“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嫌弃礼物的？为师给你送礼物够可以的了，你问问其他院哪有这种待遇！” 宋河不好意思地笑笑，“错了老师，有礼物我特高兴，感谢师尊厚爱！只不过师尊身价能上福布斯富豪榜，之前还给我送过上百万的自行车，我还以为这次也会送一个很值钱的东西。” “钱不钱的，你又不缺，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卖货卖到战区，连北约都敢怼，昨天各学院开会，其他院院长都说我教了个悟空出来。”相晓桐微笑，眼神明显赞许，“剃须刀不好吗？成年男人不都得刮胡子？” 宋河摸了摸下巴，恰好有胡茬，立刻把剃须刀插上电，试着剃了一圈。 “很好用啊，谢谢老师。”宋河点头，“确实实用，这么好的生日礼物，我用个十年八年的。” “满意了？不嫌便宜？”相晓桐冷哼着瞥他。 “满意满意！无比满意！”宋河堆笑。 相晓桐瞪他一眼，突然又笑了，从兜里掏出一只手表，啪嗒放在桌上。 “剃须刀是个添头，你真正的生日礼物是这个。”她朝手表勾勾下巴。 宋河拿起手表，看了看里面飞转的表芯结构，“这……看上去不便宜啊？” “266万！”相晓桐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宋河震撼，喜滋滋地戴在手腕上，他原本有一块监测心率的黑色电子表，是部队给发的，不知道多少钱，但肯定连这块新表的零件钱也比不上。 “老师……为什么我隐隐感觉这块表像女款？”宋河端详片刻，忍不住问。 “眼光不错，就是女款。”相晓桐坦然承认。 “啊？”宋河茫然，“为啥给我块女表？” “你有部队的表戴着，就不用额外戴这种机械表了，找个保险柜锁起来留着吧，将来娶媳妇的时候给你老婆戴。”相晓桐说，“这块表是我几年前戴的，我换新表把它淘汰了，但它保养的很好，卖二手也能卖二百万。” 宋河眨眨眼，看向老师的手腕，也是一块漂亮的机械表，貌似更炫。 “老师你现在手上戴的这块多少钱？”宋河好奇。 “三百六十五万。”相晓桐晃了晃手腕，“轻一点，也好看。” “老师咱们换行么？”宋河晃着手里的表。 相晓桐无语了，片刻后绷不住扶额笑，“绝了！宋河你无敌了！” “开个玩笑。”宋河笑着收起表，“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留着！” “行了，你去见见研究生们吧，回头有时间咱们再聊。”相晓桐起身，“你博士证书很快下来，然后可以评正教授，但得挑一个新成果参评，想想要做什么吧。” 宋河用力点点头，目光凝实起来。 终于要把副教授的副字去掉了么？ 第743章 魔鬼导师！ 脑科学院，大教室。 五十名硕士生齐聚一堂，吵吵嚷嚷地聊天，忐忑激动。 开学以来大家还没见过导师，一直在导师的实验室干活，做些刷试管洗水浴锅之类的杂活，偶尔能偷窥一番导师团队的工作流程，除了感觉分工明确雷厉风行之外，核心步骤根本接触不到，于是毫无长进。 可今天不一样，大名鼎鼎的宋教授，在座所有人的亲老师，即将归来！ 老师来了，青天就有了！ 前排，谢科夫正捧着手机玩抓大鹅，玩的聚精会神，他对见老师毫无压力，当年半夜在京海大学公厕里洗头时，他就早早见过宋河了，只不过当时没料到两人会变成师徒关系。 “这陈年老游戏居然还活着，我小学就玩这个。”王崇坐在旁边，歪头看了一眼，“你愣啊，晃晃手机能颠锅。” “别玩了老谢，准备好二百块钱，微信转给我们就行。”赵昌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 “这话应该我来说。”谢科夫头也不抬，晃着手机，“老师一进教室，你们就知道他有多年轻，乖乖转钱给我，我整瓶好酒喝！” “老谢你这嘴硬能力可以啊，不见棺材不落泪！”王崇笑道。 “不撞南墙不回头！”赵昌附和。 周围其他硕士生们也在叽叽喳喳，主要在讨论钱。 和分币不挣的本科生不同，硕士生是有钱赚的，国家补助一些饭钱，助研津贴一些饭钱，如果帮老师批改作业干干杂活，还有助教津贴和助管津贴，也是一些饭钱。 为什么都是饭钱？因为差不多就只够吃饭，别问，问就是天天炫饭！ 当然，不同院校不同导师出手是否阔气，决定了硕士们吃菜和吃肉的区别，极个别差劲的导师也会白嫖学生，于是连青菜也没有了，只能天天喝西北风。 对于穷苦家庭的学子来说，其实喝西北风还算好的，万一考不上国内硕士，冷门专业难寻工作必须读研深造，最后只能借贷出国留学，天价学费一交一个不吱声，搞不好毕业工作十几年都无法回本。 “你们说……咱们导能给多少助研费啊？” “我听说生工学院那边每个月给五千，这就很逆天了！” “生工学院是只有几个大导发钱多吧，小导师好像每个月才发两三千。” “两三千很好了，西部985院校就这个数，很多学校导师就发几百块意思意思。” “不对啊，清北的硕士努努力能月入过万，前科大不是号称要超越清北么？怎么着也得一万多吧？” “做梦呢哥们，这不是还没超越吗？三四千就很好了，别不切实际！” 突然，教室大门打开！ 宋河正装笔挺地进来，气宇轩昂容光焕发，目光扫过所有人。 “同学们好，我就是你们的导师，宋河！”宋河站上讲台。 全场一怔，硕士生们集体目瞪口呆，几十个问号从几十颗脑袋上飘起来。 卧槽？怎么这么年轻？ 这真的假的？这不可能！ 宋河似乎早就猜到大家不敢信，从兜里掏出证件，平举展示。 照片、副教授职位印的清清楚楚，如假包换的宋教授！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大家显然都把导师脑补成一个凶恶的糟老头子，打死也想不到名震世界的乘黄创始人如此年轻！ “老师好！”有人反应过来。 一连片的老师好响起，紧接着是猛烈的掌声！ 前排，谢科夫用胳膊肘戳戳身边，“打钱。” 王崇和赵昌已经石化了，两人几乎裂开！ 原来他就是宋教授！！ 怪不得谢科夫胸有成竹，敢说宋教授像他一样年轻，压根就特么是同一个人啊！ “老谢你他妈的，演我们？”王崇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不可思议地扭头瞪着谢科夫，像发现了革命队伍里的内鬼。 “你有毒吧老谢！”赵昌崩溃了，“你今早问的都是些啥问题啊！走个屁的后门啊！” 谢科夫绷不住了，把两根手指塞进嘴里，努力不笑。 王崇和赵昌绝望地捂着脸，完犊子了，两人之前还担忧给老师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现在不用担忧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台上，宋河继续讲话： “各位的照片履历我都看了，我了解你们所有人的情况。” “当然，只是了解纸面的情况，大家本人是什么样，还得以后慢慢了解，我希望和大家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王崇和赵昌继续捂脸，两人都对号入座了，感觉导师在点他们。 “首先说一下，在我这读研的要求！” “第一，我的团队是半保密团队，回头会给大家下发保密协议，签字之后牢记，敏感信息不要拍照，禁止外传！” “相机对准课堂，人生走进牢房，切记切记！”宋河严肃。 学生们连连点头，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很多涉及尖端技术的高校团队都会保密。 “第二，有研发任务时会很累，你们最近应该在实验室待过，见过我的研发团队，都是不眠不休地干活，节奏非常快！” 硕士们脸色微变，确实宋教授的团队人均卷王，深更半夜都眼神雪亮，做起实验来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 不过出成果的研发团队哪有悠闲轻松的？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干，大家都有为科研捐躯的觉悟。 “第三，咱们前沿科技大学不按时间毕业，是按成果毕业，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发一篇一作顶刊论文！” “可以是共同一作，什么时候发成功了，什么时候拿硕士学位证！” 硕士们倒吸凉气，集体脸白！ 一作顶刊？！ 宋教授你是魔鬼吗？！ 博士发顶刊都很困难，硕士发顶刊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不少人冒出怨念，心里开始后悔，读研最难受的就是被卡毕业，老师给的毕业条件苛刻到离谱了，即便是共同一作的论文，全班想毕业也得二十多篇顶刊，这是何等恐怖的班级！怎么可能呢？ “很多人害怕了？”宋河微笑，“打退堂鼓了？” 一些硕士忍不住点头，废话，这谁不害怕？ “别急，再往下听，后面的内容会让你们对硕士生涯充满期待！”宋河大笑。 第744章 杜子春 “第一，工资！”宋河说，“准确来说叫助研费，或者硕士补贴对吧，没关系，名头不重要。” “我不知道大家科研能力如何，刚开始只能给的低一点，每月一万五！” “如果大家干活勤快，操作规范，下个月可以涨到两万以上！” 话音刚落，全场硕士生目瞪口呆！ 多少？！ 这个月一万五？下个月两万？ 这次连倒吸凉气的声音也没有，集体傻眼，几分钟前他们还在讨论月薪三五千的可能性，导师一开口直接干到一万五，比清北还多一半！ “第二项，奖学金！”宋河说，“我说的奖学金不是学校奖学金或国家奖学金，是咱们脑科学院自己设的奖学金，我和院长是主要出资方。” “大家刚入学，会拿到第一笔奖学金，用于安置生活，我根据各位的履历，给每个人划了首笔奖学金的标准，最少的有二十万，最多的三十万。” “什么时候发呢？现在发！” 说完，宋河掏出手机，轻轻一点。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短信提示音，硕士们掏出手机看，随即卧槽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手机上赫然是入账短信，数额令人眩晕。 传说中的大发横财？ 二三十万入学就送？ 硕士们三观震动了，望着导师的表情彻底变化，有种信徒发现庙里财神爷活过来的惶恐。片刻的沉默后便是一连串嘹亮的“谢谢老师！”，语气诚恳热切，像信徒们对财神爷顶礼膜拜。 “这都是小钱，不值一提。”宋河笑道，“将来好好干，还会有百万千万的大钱，甚至上亿也是有希望的，想知道怎么拿吗？” “想！”硕士们疯狂点头，热切无比地盯着导师。 “之前我在食堂遇到咱班的几位同学，他们在饭桌上讲了很不错的故事。”宋河瞥一眼前排，笑道，“我在这里讲个杜子春的故事，有人听过吗？” 全场摇头。 “杜子春是唐朝《玄怪录》里的一个故事，千百年来衍生出众多版本，我讲个大概。”宋河说。 “隋朝长安城里有个富二代叫杜子春，喜欢豪掷千金奢侈享乐，天天大宴宾客昼夜荒淫，很快家业败光。没钱之后他流落街头，昔日好友装作不认识他，他就缩在墙角痛哭。” “哭着哭着过来一个邋遢的白胡子老头，问他怎么回事，杜子春详细说了，老头马上说，这好办，不就是缺钱吗，我给你三百万！杜子春以为老头开玩笑，岂料很快几辆马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盖布一掀车上全是铜钱。” “杜子春一夜暴富，添酒回灯重开宴，昔日好朋友又跟他热络了。结果短短两年，几马车的钱再次挥霍一空，杜子春又一次流落街头。” “杜子春正蹲在墙角哭，白胡子老头又来了，问他说你又没钱了？杜子春哭着说又没钱了。老头说，别哭嘛，我再给你三千万钱。” “拉着钱山的马车又过来了，杜子春又成了巨富，继续大宴宾客，搜罗天下美女，酒池肉林，虽然这次钱更多了，但败光的速度竟然更快，短短一年后又挥霍一空。” “白胡子老头又出现，说我最后再给你六千万钱，你如果再败光，说明你的穷病没法治了。” “这次杜子春学聪明了，他哭着说自己的穷病确实没法治，再多的钱到他手里肯定也一年败光，他猜老头是个仙人，能随手变钱出来，他想跟老头修仙，哪怕给老头当牛做马也无所谓。” “老头说，很好！抓着杜子春的衣领，腾云驾雾到了一座仙山上。” “山顶有座道观，道观里的景象参照西游记电视剧，祥云渺渺，核反应堆一样的巨型大丹炉，丹炉附近都是扇芭蕉扇的小道童，仙鹤走来走去。” “老头说，你不需要给我当牛做马，但你要助我炼仙丹，办法很简单，我给你吃几粒药，你在炉前打坐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你眼前会冒出种种幻觉，漫长的像很多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不说话！” “一个字也不能说，遇到什么情况也不能说话，熬过这段时间，这一炉仙丹练成了，分你一粒原地升仙。” “杜子春就吃了药，闭目打坐，饥肠辘辘坐了好多天，山下突然杀声阵阵，他睁开眼一看，乱兵杀进道观，把小道童的脑袋一个个全砍了，一个浑身血的将军揪住他的衣领，喝问他是什么人，不说就杀！” “杜子春闭着嘴一言不发，将军一声令下，周围的兵冲上来拿刀砍他，砍得他肠子都出来了，但没有疼晕过去，出来的肠子又慢慢缩回腹中，迅速自愈。” “乱兵又把他扔进开水锅里煮，他疼的舌头都咬掉了，但自始至终一个字也不说。煮熟的杜子春从锅里捞出来之后，将军又放各种凶兽咬他，猛虎、毒龙、狻猊、狮子、腹蛇万计，但杜子春都挺过来了。” “最后将军不耐烦了，一刀把他头斩掉，杜子春睁眼，发现自己到了阎王殿。” “阎王问他姓名，但杜子春一言不发，阎王大怒，派鬼差把他绑去刀山火海，一遍遍地剥皮，杜子春又一遍遍地自愈，痛不欲生。最后阎王把他老婆抓来了，说你不开口说话，就弄死你老婆，旁边的鬼差上前，拿刀一片片切他老婆的肉。” “老婆痛不欲生，跪在地上大哭，说杜子春你我夫妻十多年，求你说句话让我免遭痛苦，杜子春流泪许久，依旧不开口，于是鬼差一刀斩了他老婆。” “阎王烦了，说把这妖民也送去投胎吧！” “鬼差又斩了杜子春，他投胎成一个体弱多病的县令女儿，从小天天灌药针灸，长大后嫁了丈夫，生了个儿子。有一回丈夫发酒疯，非要逼杜子春开口说话，但杜子春不说，丈夫一怒之下，把两岁的儿子提起来，往石头上狠狠一摔！当场摔破脑壳，血溅五步！” “杜子春喊了一声，啊！” 第745章 硕士军团 “刚喊完，周围景象全变了，还是当初那个道观，面前依旧是大丹炉，小道童们正在煽火。杜子春一出声，丹炉直接炸了，里面药材崩出来，恶臭扑鼻。” “白胡子老头怒不可遏，说才过半个时辰你就说话，简直废物！仙丹练不成了！你也当不成神仙了，滚回人间去吧！” “杜子春失魂落魄回到长安城，觉得愧疚不甘心，又顺着路线千里迢迢回到仙山，但山上已经没有什么道观了。” “讲这个故事是为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宋河笑道。 “我不是白胡子老头，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杜子春，实验室就是我们的道观，科研项目是我们的丹炉，失败和痛苦会超乎想象，但想炼出仙丹必须得忍！” “预祝大家，尽早炼出仙丹！” …… 中午，食堂。 角落的餐桌旁坐着三个硕士，谢科夫，王崇，赵昌。 “老谢你咋不去找咱们导吃饭啊？”王崇面色不善，“你不是和宋教授穿一条裤子吗？” “怎么说话呢，老谢屈尊降贵和咱们一起吃饭，咱们应该感到光荣！”赵昌狠狠阴阳怪气。 “我级别不够，宋河去跟院长吃饭了，而且我还得来找你俩讨债。”谢科夫用筷子敲敲碗，“愿赌服输，给我酒钱！” “诈骗合同不受法律保护，你设局演我们，不揍你一段算很客气了！还妄想要钱！”王崇愤慨。 “我们好几周的真挚友谊就被你卖了，该杀！”赵昌附和。 “我和宋教授是好几年的友谊了，放一个友谊天平，我肯定选他。”谢科夫耿直的很，“你们放心，明年我可以帮你们坑新生！” “那这二百块钱就让明年的新生出吧！”王崇没好气道。 “别啊，我等着买酒呢。”谢科夫边吃饭边刷手机，“正好青啤搞活动了，我酒蒙子你们是知道的，没钱买酒真的活不下去。” “少哭穷！咱们导给那么多钱，够你买一卡车青啤了！”赵昌吐槽。 王崇掏出手机来，欣赏账户余额，“话说咱导真是仙人啊，他明明就是白胡子老头！别的学校发这么多钱肯定得上公众号宣传，提前造势一个月，发完再宣传一个月，咱导事先一声不吭，事后也不宣传，好像这钱不是钱一样！” “确实，我也感觉宋教授就是送钱仙人！”赵昌感动，“早餐咱们大放厥词倒是没影响奖金，我发了整整二十六万！” 隔壁桌几个学生吃惊地抬头，忍不住向这桌打量。 “我比你多一万！”王崇眉飞色舞，“可以去全款买车了！研一全款提车，未来可期！” 说完，两人一起扭头看着谢科夫，目光好奇。 “看我干什么？我肯定是奖金拉满了！”谢科夫得意，“想跟我拼薪资，玩命干吧！知道娄景辉吗，上太空那位大哥，听说他去年帮宋教授分析数据，直接过劳住院了！我估计他能上太空也是咱导给他的弥补，宋河如今能量大的超乎想象！” “必然！咱导科研经费很充足，我打算就在实验楼打地铺了，狠狠通宵！”王崇斗志高昂。 “不就是顶刊吗，那种几千万上亿的尖端设备只要能用，顶刊也绝非难事！”赵昌端起粥碗，“把命豁出去干了！” 三人端起粥碗相碰，豪气干云！ 隔壁桌，几个外院学生脸色惨白，凑在一起蚊子般小声吐槽： “他们咋他妈的那么有钱啊？” …… 宋河麾下的部将再次扩编，算上原先的实验团队，以及班里的本科生和部分旁听生，人数已有五百之众！ 这还只是他亲自带的研发团队，乘黄公司还有上千号研发岗，但不直接归他管辖，暂时不算入麾下。 宋河抽出时间，连续给硕士们猛上一周的课，主要讲正在进行各项目的进度，以及敞开了用科研经费的实验模式，紧接着便把他们塞进实验室，由谢科夫带队，支援其他研发小组的工作。 虽然是临时速成后匆忙顶上战场，但谢科夫队伍不愧是优中选优的硕士们，进入实验室后战斗力极强，天天爆发冲刺，打鸡血一般玩命干活，很快冲出了不少新成果。 首先，太空菌进化树又迈出了坚实一步，成功破解困扰学术界多年的几个古菌进化难题。 但投稿顶刊失败了，因为古菌进化本身属于冷门研究，且暂时看不出这些进化路径有什么高明之处，最后发了两篇顶刊大子刊，发了两篇前科大学报。 硕士们有点沮丧，本以为能光速拿到硕士学位证，看来没这么容易。 宋河也安慰他们，声称顶刊编辑们有眼不识泰山，鼠目寸光，不能参透这些进化路径的真正价值，历史会证明这几篇论文绝对配得上顶刊。 硕士们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沮丧，历史？历史要等多久？ 宋河忍不住了，问你们是不是飘了，顶刊大子刊都敢看不上眼了？ 硕士们悚然而惊，对啊，能发顶刊大子刊也很牛逼啊，这莫名其妙的沮丧情绪哪来的？ 仔细想了想，硕士们发现是被环境影响的，宋河的老团队成员对大子刊不屑一顾，谈起来就说是水刊垃圾刊，顶刊也只能说勉勉强强。 第二个小突破是人造血。 虽然乘黄一代人造血大获成功，北非战场上每天都在用，最近也陆续接到全国乃至海外的大额订单，但宋河其实对一代人造血不满意，要求团队继续研究，推进二代人造血。 二代人造血的研发重心，被放在了血浆微成分上。 看似清澈的血浆里充满各种各样的微量成分，几乎是整个人体健康指标的缩影，实验室又进了几台价值三千万的大型设备，专门用于分析普通仪器找不到的微成分。 新仪器赢得了硕士们的广泛喜爱，这是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他们日以继夜地趴在仪器上，测小鼠血液，测猫狗血液，测猴子血液，测人类血液，每个物种的血液都分成年龄段做对比，并剔除品种、疾病、性别、饮食等干扰因素。 数据纸贴了满墙，谢科夫每天站在墙前烧脑分析，啤酒一瓶瓶地吹，吹完十箱空酒瓶之后，还真分析出了一点异常，似乎有某种未知的微成分和年龄变化息息相关！ 暂时尚不明确究竟是什么微成分，还需要一段时间筛选，但宋河听完谢科夫的分析后，敏锐嗅到了重大突破的气息，凡是和寿命相关的迹象都值得留意，没准儿就真能搜到什么仙丹的成分。 第三个小突破是送药菌，纪天和小组的送药菌研发因为人造血停了一个冬天，现在重新捡起来做，王崇和赵昌都押宝在这个方向，玩命做实验，成功改善了送药菌的性能指标，已经非常接近立项目标，只需再略微打磨一段时间。 这些小突破都振奋人心，但宋河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他关注起了更有价值的项目。 第746章 凌菌的进展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 宋河一进门，像进了沙子博物馆。 成排成排的标本罐，塞满整个屋子，墙上挂满铁架，一面墙就是几百罐黄澄澄的沙子，桌上、柜子里、墙角也全是沙罐。 有些沙罐附近的灯光金黄，照的像黄金一样闪亮，有的沙罐附近是白灯，便有一种骨粉的质感。 十几个白大褂正在忙碌，为首的是凌奕奕、蒲松春和夏万三，长时间浸泡实验室后，年轻人们举手投足间也有了老实验人的气质，架势格外专业。 “凌菌怎么样了？”宋河开口。 三个状元抬头，这才发现老师进来了，连忙停下手头的活凑过来汇报。 凌奕奕拿了一份数据纸过来，“老师，目前最好的菌样是这一份。” 宋河接过数据纸，注意到右上角的标号： 【凌菌亚种1607】 “速度挺快啊，都做一千六百个亚种了。”宋河略微吃惊。 “其实做四千多个了，但很遗憾后面两千多个都越做越差。”夏万三在旁边说，说完叹气一声。 “总结原因了吗？”宋河问。 三个状元一齐摇头，看表情，摇头的意思不是没做作业，而是题太难不会写。 “最好的这个亚种1607，还是蒲松春随手养的一罐，没怎么上技术。”凌奕奕尴尬，“我们拼命做基因修饰或者诱导传代的亚种，花了好多实验经费，结果都不如这罐随手养出来的。” 宋河笑了，很难评价。 说学生们不菜吧，费心费力做的品种一塌糊涂。 说他们菜吧，又能歪打正着碰出好运气来。 好在科研是唯成果论，不管过程有多离谱，只要出成果了就能交差。 历史上很多牛逼的科研成果都是瞎猫碰死耗子，典型的像石墨烯，同行们各种昂贵仪器做了很久搞不定，最后海姆用透明胶带粘了一下，惊奇地发现就真能粘出来一个碳原子厚度的石墨烯，六年后就上了诺奖领奖台。后来很多学者就在网上崩溃求助，用什么牌子的胶带成功率高一点。 宋河认真看看数据纸，亚种1607的沙改土效果已经相当好！很接近市面上已有的沙改土技术！ 甚至可以说，类似于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的区别，口感不敏锐的人压根分不出来了！ 宋河刚要把数据纸还回去，蒲松春却抬了抬手里的佛珠，“老师还有背面。” 翻过来，果然背面还有，宋河突然留意到数据纸的字体图表都印的小一号，不禁失笑，“你们这是在节约纸张吗？” “花钱太敞了，想尽量帮老师省点钱。”夏万三点头。 “愚蠢！夏万三你也是生意头脑，这种节约根本没用。”宋河摇头，“我的钱很多从海外赚，汇率稍一变动，瞬间可能就多出几千万或少掉几千万，够买一火车的纸，让你们从明朝用到现在！” 三个状元眨眨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也没有要批评你们的意思，心是好的，但太天真了，拨给你们的科研经费敞开用，能用一次性的东西就用一次性的，节省时间。”宋河说着，看看数据纸背面，“肥料？” “对，我们试着给凌菌做空气固氮功能，这样能往土壤里加点氮肥。”夏万三道，“但现在进展困难。” “具体哪里困难？”宋河问。 “突变，还有含量。”夏万三说，“凌菌亚种每一代都会时不时突变，而且我们控制不了方向，有的突然就丧失空气固氮能力了，有的则会固氮能力暴增。” “固氮能力暴增有两个副作用。”凌奕奕接过话头，“一个副作用是凌菌体内失衡，导致凌菌本身死亡，就像暴饮暴食把自己撑死。一个副作用是沙改土的氮含量激增，增高到植物难以承受的程度，最后会导致作物大批量死亡！” “详细版的数据拿来我看看，这种缩略版的看不出名堂。”宋河说。 三个状元立刻散去，在墙角档案柜里一通手忙脚乱的翻找，像入室盗窃的小偷，很快找出几十张厚厚的数据纸，每张都像试卷一样大，一股脑交给老师。 宋河快速翻了翻，轻轻点头，“很明显啊，固氮酶的问题！” 三个状元慌忙掏出纸笔，聆听老师指点。 “固氮酶是两种蛋白质组成，含铁的铁蛋白，含铁和钼的钼铁蛋白，这两种是电子载体，同时有的时候固氮酶才起效，哪一个掉链子都不行。” “而且无论铁蛋白还是钼铁蛋白，对氧特别敏感，碰氧就失活，不可逆，铁蛋白的失活速度我记得是45秒掉一半，钼铁蛋白是十分钟掉一半，一不留神就完了。” 宋河回头寻找什么东西，夏万三很有眼力见，马上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 “谢谢。”宋河坐下，“你们说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有个新技术叫突变锁，是我前段时间做人造白细胞的时候搞出来的，我可以教你们。突变锁的用处很简单，就是盯住关键基因，譬如固氮基因，防止它突变。” 三个状元一呆，面露惊色。 防止关键基因突变？ 作为初窥门径的生物人，他们能想象到这是何等炸裂的技术！ “凌奕奕刚刚谈到两个副作用。”宋河说，“其实解决之道就在这两个副作用里嘛！用副作用解决副作用。” 状元们呆萌地眨眨眼，用副作用解决副作用？ “不同亚种的凌菌，对环境里氮含量的承受能力有限，你们可以设定一个土壤氮肥值，根据这个值去做新的亚种，氮肥值一旦抵达，亚种就会批量死亡，减少固氮。” “类似的思路我以前给你们布置过作业，通过控制pH值来宏观调控菌群种类，忘了？”宋河反问。 “我们想过这个，但是也很难，还是难在突变上。”夏万三挠头。 “所以要学突变锁，学好突变锁就都解决了。”宋河点头，沉思片刻后认真道，“我觉得凌菌这个项目，实验室阶段该结束了，你们走入误区了。” “实验室阶段结束？那……下一阶段是什么？”凌奕奕茫然。 第747章 凌菌上月球？ “试验田阶段啊！”宋河说。 状元们又呆滞，试验田？这就要上试验田了？ 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比如你们现在做固氮，路已经有点走歪了。”宋河抖了抖手里的数据纸。 “大方向是对的，有额外的固氮功能，能节省氮肥钱，商业应用上哪怕降一块钱成本，没准都能打死对手。但你们闷在实验室里，去做一个假想固定值的做法完全是错的。”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做凌菌，最后是要服务于沙漠农田，服务于实际农业生产的。农田和实验室可不一样，变数太多了！”宋河加重语气。 “所谓氮长叶子磷长果，如果是叶菜类作物，白菜青菜苋菜，施肥就以氮肥为主。” “但如果种果菜类，瓜果茄果，只在幼苗期需要追氮肥，过了幼苗期土壤里氮肥含量还高，后果就是只长叶子不开花，产量急剧降低。更别提大豆花生这种豆类作物，人家自己就能固氮，不需要多此一举。” “不同土壤施氮肥也有讲究，氮素损失的主要途径都知道吧？铵态氮的挥发，硝态氮的下渗，反硝化过程的脱氮，土壤晶格固定。”宋河掰手指列举。 “所以每个地区农田的疏松程度不同，你们沙改土的具体效果不同，所需的氮肥都不一样！” “还有杂菌影响，你们现在做实验，用的都是干净沙子，先消毒把杂菌杀光，再把凌菌黏液引入进去，从实验室这么做很正确，因为实验室阶段就得理想化一点，但到了外面农田里呢？” “土壤菌是很复杂的学问，很难说每块农田会遇到什么优势菌种，难说不同菌种之间是和平共处还是同归于尽。有些菌说不定会以凌菌为食，有些菌譬如寡养类型的地杆菌会帮忙固氮，甚至还有喜欢互换基因的菌，这些全是变数。” “气候更重要，你们在实验室里恒温恒湿，大自然可不会跟你恒温恒湿，土壤深度也很重要，真到了沙改土农田里，不可能再做这点深度，对吧？”宋河拿起旁边的小标本罐，晃了晃。 三个状元越听脸越白。 他们倒是知道农田环境很复杂，但他们暂时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先从实验室把理想菌种做出来再说，落地应用是以后的事情。 但老师的要求超乎想象的高，完全是实战打法！ “那……那怎么办？”凌奕奕紧张。 “不说了嘛，上试验田。”宋河笑了。 三个状元面面相觑。 “老师，试验田……不好找吧？”夏万三问。 “试验田我给你们找，很简单，内蒙新疆都有我熟悉的保密基地，附近沙漠多的很，我向上级拍个报告，正常情况下估计一个月左右就批地了。”宋河道，“也有办法加速，能一周左右批地。” “怎么加速？”凌奕奕好奇。 实验室门滴地一响，有人刷卡进来，是娄景辉。 “老大你找我？”娄景辉过来问。 “互相认识吧？”宋河问。 三个状元和娄景辉连称认识，大家一起混实验室很久了，彼此都很熟络，甚至夏万三还经常跑去帮娄景辉取快递。 “娄景辉现在做的是月球菜项目。你们三个做的是沙改土项目。”宋河微笑，“你们两边的项目，其实能互相帮助。” 状元们和娄景辉大眼瞪小眼，一瞬间明白了意思。 “用凌菌做月壤改土？”凌奕奕问。 “对，月壤基本是岩石碎裂出的细粉，里面没水没有机物，所以没法凝结成块，很像特殊的沙子。”宋河扭头看娄景辉，调侃道，“对吧，月球人？” “对，全是细粉，重金属渣子，赛石英和斯石英，甚至还有一点玻璃纤维。”娄景辉回忆道，“我们在月表用的施工机械，有个重要指标就是防尘性，月尘一旦进了机器内部就很容易出故障，类似于沙漠里的情况。” “所以凌菌就派上用场了，改造月壤，把沙子一样的月壤改成致密黏稠的土壤。”宋河道，“你们如果愿意把凌菌列入月城计划，那么给你们批试验田的速度肯定是光速，估计一周内就批下来了。” 三个状元眼神集体亮了！ “行啊！”凌奕奕兴奋，“就算不为了试验田，凌菌能上月球，我们也能名留月球史！” 蒲松春点点头，“给国家做做贡献。” “广告效应大的一比！”夏万三拍掌，“我同意！” “好，那你们带样品去娄组长那儿演示一下，娄组长有几箱模拟月壤，试试效果如何，收集数据我给上报。”宋河道，“今晚八点钟你们三个再去我办公室，开个短会。” …… 晚上八点。 办公室。 宋河坐在电脑前点来点去，忙着批改学生作业。 他只批改硕士生们的作业，至于几百份本科生的作业，自然是交给硕士们去改。 等自己升正教授，能招博士了，就可以只改几个博士的作业，把几十份硕士作业扔给博士去改。 总之，级别越高，需要改的作业越少，宋河发现自己升正教授的任务很紧迫！ “有空吗？帮我改下学生作业，我这边忙。” “九点之前改完啊，我九点有堂网课，得给学生们讲作业。” 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消息，相院长发来的。 宋河回了个ok的小手势，无奈地退出自己的账号，敲打键盘输入院长账号，任劳任怨替她改作业。 等升正教授之后，得想办法篡位，当院长更爽，连博士作业都不用改，随便抓个老师就把活儿干了！ 问题来了，篡位这种高难度操作，得怎么干？ 暂时想不出来，宋河晃晃脑袋，太久远的事情乱想没意义，先尽快升正教授再说。 “咚咚咚！”办公室门敲响。 “请进！” 门打开，凌奕奕、夏万三、蒲松春三个状元鱼贯而入，手里各自抱着一只玻璃罐。 宋河眼神立刻直了，像古董商看见稀世珍品，连忙伸出手去。 第748章 本科生办公司 玻璃罐里装着水泥色的土壤，宋河戴上硅胶手套，果断把手指头插进去搅动……粘稠，微硬，质感非常接近普通泥土！ 毫无疑问，罐子里的土壤就是模拟月壤，即根据月壤成分精细配置的高仿产品。 三个状元的罐子颜色略有不同，标签表明是模拟月球上不同位置的月壤。 “效果不错啊！”宋河惊喜，“还是亚种1607？” “不是，我们最先用了亚种1607，效果不好。”凌奕奕摇头，“我们就试了其他的亚种，最后选出来亚种2095、亚种2781和亚种3000，分别适配不同成分的模拟月壤。” “幸亏每个亚种都留样了！”夏万三心有余悸道，“老师您说得对，实际情况和实验室差别很大，很难说得用什么凌菌亚种，我们做了几千个亚种也算没白忙，无论什么土质什么气候，筛选一下肯定有适合的亚种。” 宋河颔首，“很好，那再稍微改良改良，应该就能把凌菌往月球送了，本科期间就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你们在学术圈的位置就站稳了！” 三个状元喜滋滋，脸颊烫红。 “也别飘，很多名校生都是本科参与太空项目，高手如云，以后你们在学术圈会遇到各路神仙，要保持谦虚。”宋河说，“假期有外校老师来咱们学校参观访问，我接待过不少神仙，有个哈工大教授是当年龙江二号的骨干成员，他大二做的载荷就进月球轨道了。” 状元们脸上表情收敛了一些，认真地点点头。 其实他们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幸运遇上宋教授这样的好老师，能手把手教他们真东西，能放任他们大手大脚花科研经费，此刻他们很难有什么成就。 万一进了别的院校，说不定此刻他们还在做一些基础实验，在科创社团里小打小闹，积淀很多年才能得到崭露头角的机会。 “今晚这个会议，有两件事，都是大事！”宋河言归正传。 “第一件事，你们要面临的竞争！” “之前我给你们说过，沙改土领域你们不是开荒人，山城交通大学的易教授已经做了几十万亩规模的沙改土农田，早就技术成熟了。” “我打听了一下，易教授团队准备铺开规模，未来几年沙改土会是爆发期，会有数量惊人的沙漠被消灭掉，变成农田或者林地。” 三个状元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被强敌的压迫感笼罩，谁也笑不出来。 “不要那么沮丧，你们是有优势的。”宋河说，“沙改土这么大的项目，也不可能一家垄断，不要担心凌菌没有生存空间。” “你们和易教授团队之间的关系，类似于汽油车和柴油车，都能跑，但在实际应用上会有差别。” “最大的优势是成本，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只要规模达到万亩以上，凌菌的成本会比易教授团队公开的成本低25%。” “商业上，5%的成本差距都可能导致你死我活，25%是非常巨大的优势，而且随着你们技术进步，成本差距可能还会增大！” “凌菌需要尽快抢占市场。易教授团队已经在国内打下不少地盘，但几乎没怎么向国外拓展。”宋河说，“所以凌菌的出路就是走出去，到海外圈地！” 夏万三的眼睛像烛火一样亮了起来，他提到生意就亢奋。 蒲松春无动于衷地捻着佛珠，凌奕奕目光空泛，显然都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关于去海外圈地，稍后咱们再细聊。”宋河说着，点了点电脑屏幕，随后把屏幕一转，“先看这个！” 三个状元的近视程度都有点严重，纷纷起身往电脑前趴，后背弯的像大虾。 片刻后三人集体惊喜，屏幕上赫然是凌菌成功选送月城计划的批复！ “近期会有一发大火箭送物资到月球，物资名单里已经有易教授的沙改土黏合剂，用于月球农田的改造。这几天会有专家组检查凌菌黏合剂的性能，如果检查通过，那么凌菌也会送上月球，试着改造月壤。” “所以，你们和易教授团队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会很快打响！” “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胜负成败的影响，好好重视，这几天再赶赶工。”宋河举了举桌上的模拟月壤罐，“把这玩意儿再做的精细一些！” “明白！”状元们齐声答应，紧张激动。 看着面前朝气蓬勃的学生，宋河嘴角微勾，心中闪过一瞬的感慨，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炸药硅藻也经历过这个过程，用火箭送到月球上，和同类产品竞争，最后成王败寇。 但愿眼前的三个学生，能有自己当年的好运气。 “竞争问题讲完，我们再讲第二个问题，凌菌的商业化！”宋河说。 “凌菌商业潜力巨大，你们三个是主要技术骨干，想过怎么赚钱吗？” “老师，能卖给你吗？”凌奕奕试探着问。 宋河笑了，又看看旁边两个学生，“夏万三的表情有想法啊？” “老师我想办个公司！”夏万三挺直后背，毫不犹豫道。 “详细点。”宋河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我们三个拿一部分股份，老师您拿一部分股份，您给我们支援点人手设备，我们试着经营。”夏万三野心勃勃。 “疯了？咱们本科生办什么公司啊！”凌奕奕诧异地扭头。 “多的是本科生办公司，不过大多是小打小闹，你们合伙开公司的话，凌菌只是起点，将来再做做其他技术，很容易发展到上市规模。”宋河轻描淡写道。 夏万三听的越发兴奋，凌奕奕和蒲松春都有点懵。 对于本科生来说，建立一个公司办到上市，听起来着实天方夜谭，一般人压根不敢想。 “我给你们一个框架，你们听听合不合适。”宋河拉开抽屉，拿出三份文件，递给学生们。 “首先，像夏万三刚刚说的，我拿一部分股份，这样我可以帮帮你们。我虽不是什么生意场老手，但基本的公司运作懂一些，也能调配人手给你们助阵。”宋河道。 第749章 去哪圈地？ 状元们狂点头，有老师罩就稳了，毕竟老师的公司有多么血赚，大家有目共睹。 “你们三个要占股份，具体占多少你们自己定，我的建议是加起来不要低于34%，夏万三应该明白为什么。”宋河道。 夏万三脱口就答，“34%有一票否决权，因为其他股东达不到三分之二以上的投票率，涉及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只要我们三个齐心就能稳住。” “对。”宋河点头。 “那老师您至少得占17%以上，最好能占到33%。”夏万三补充，“这样的话，您的股份和我们的加起来，至少可以过51%的相对控制线，甚至可以过67%的绝对控制线。” “你好懂啊，从哪学的？”凌奕奕扭头。 “四块六买一本《公司法》，看一遍就懂了。”夏万三笑道。 “除此之外，因为要往海外圈地，本着分摊风险的原则，我建议叫个军工类国企进来镇场子。”宋河道，“有个公司叫环形山公司，听说过吗？” “做炸药的？”凌奕奕马上说。 “还真听说过？”宋河微微吃惊，“这个公司新闻不怎么报道啊！” “我是军事爱好者嘛，经常去一个国外军迷论坛闲逛。”凌奕奕解释，“那个论坛里大神如云，以前有三角洲的军官和人骂战泄露新武器参数被逮了，好像还有国外的情报人员，会定期公布军工市场的新动向，提到过环形山公司。” “哦？怎么提的？”宋河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说它在军用炸药领域快速崛起，背景相当神秘，收集不到什么相关信息，只知道它在大量招募火炸药专家。”凌奕奕回忆道。 “我也很好奇，找一个黑客朋友扒了全世界的数据，都没找到有价值的信息，它好像突然就冒出来了，然后快速蚕食炸药市场，有人推测说它可能拥有什么新的炸药技术，能压低加工成本，所以能在价格战中胜出。” “老师您能和环形山公司联系上吗？”凌奕奕眼神期待，“它到底啥背景？” “具体背景我也不知道，但它确实是军工类的企业。”宋河笑了笑，“我已经托关系牵线搭桥过了，他们很乐意合作。” “那就太好了！”凌奕奕高兴，“军事农业不分家！” “除此之外还可以要个建筑类和粮食类的国企，这选项就太多了，可以货比三家慢慢挑。”宋河点头，“你们要是同意我这个框架，未来几天多往我办公室跑几趟，尽快把合同定下来。” 三个状元连连道谢，老师给铺的路看上去四平八稳，各路神仙助阵，出海圈地似乎也并非难事！ “老师出海圈地的话……该去哪圈，您有建议吗？”夏万三忧虑。 宋河拉开抽屉，掏出一张准备好的世界地图，铺在桌上。 地图很特殊，海洋蓝色，陆地灰色，沙漠则被标为金黄色高亮，赫然是一张全球沙漠分布图，不同类型的沙漠用不同的黄色表示，星罗棋布分布在各大洲。 放眼望去，数量出乎意料的多！ 这颗星球的陆地，有五分之一的面积是滚滚黄沙！ “出去圈地有几个考量因素，地价要便宜，避开敌对国家，最好我国企业在当地已有一定影响力，可以守望相助。水很重要，必须得有就近的水源灌溉。还要考虑农作物生产之后，卖到当地能赚多少，走航路运回国能赚多少。” “综合考虑之后，有一个位置很适合你们的公司开局……北非沙漠！”宋河用手指戳了两下地图。 “北非？”凌奕奕错愕，“北非不是正在打仗吗？” “是啊，尸山血海，乱哄哄的。”夏万三随口附和，想了想又忽然瞪眼，“诶？老师您是不是和北非那边有点关系啊？” 凌奕奕和蒲松春后知后觉，抬头望着老师。 “交情不深，但帮你们圈地足够。”宋河轻描淡写道，“至于北非的战乱你们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结束。大战之后百废待兴，获胜的当地军阀急需一些钱站稳脚跟，我出面帮你们谈，地皮钱可以压到非常低的价位。” 三个状元呆滞。 从战乱地区捞地皮，确实容易把价格打下去，但想抓住这种机会需要极大的能量。 看老师的神态语气，貌似此事十拿九稳……老师能量居然这么大？ 学生们心中忍不住升起对老师的敬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操纵世界的大人物？ “但是……”凌奕奕忍不住问，“从新闻上看，北约正加大力度扶持代理人军阀，当地本土军阀有实力和北约抗衡吗？今早新闻还报昨天激战死了两千多人，这种烈度的战事真能快速停下来？” “表面上看，现在好像是拉锯战，实际上北约在当地扶持的傀儡军阀已倒台在即，最多几周就要吹灯拔蜡。”宋河笑道，“想知道原因吗？” 三个状元连连点头，满脸都是好奇。 “第一个重要原因，邪不压正，北非本土起事的军阀，虽然动机混乱，但大方向都是粉碎西方金融殖民，重建北非自己的金融体系，这种正义之战会得到当地百姓支持，你们看新闻也能看到，成千上万的当地人用背包给本土军阀送给养。” 凌奕奕认真听，但表情依旧不信服，“老师，邪不压正只是一个口号，历史上多的是邪恶战胜正义的战争。” “听起来确实像口号，但其实它是胜败的关键。”宋河笑笑，“别急，还有两个原因。” 拉开抽屉，宋河又掏出一张地图，展开在桌面上。 地图上布满各种颜色的箭头，以及密密麻麻的部队信息，赫然是一张战场态势图。 凌奕奕错愕，这种图媒体都拿不到，老师居然能拿到？ “第二个原因，北非本土的各路军阀，已出现联动态势，开始合兵围剿北约扶持的傀儡军阀。”宋河道，“从各自为战转向合作联动，当地军阀的反应奇快，我不知道背后有没有高人指点，但战况走势已经很清晰了。” 凌奕奕认真趴在地图上看了看，骇然道，“还真是！” “第三个原因。”宋河道，“假钞。” “假钞？”凌奕奕茫然。 第750章 试验田开工！ “北约扶持的傀儡军阀，给前线士兵下发的工资都是现金美刀。”宋河说，“发的现金全是假钞。” 三个状元听傻了，表情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凌奕奕瞪眼。 “千真万确。”宋河说，“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堆积如山的死尸衣兜里塞满假钞，一张真钱都难找。双方士兵也都知道战场上的美刀是假钞，都点着了用来引火，擦屁股的也有。” 三个状元依旧表情不可思议，大脑宕机。 “谣言吧？不会激起哗变吗？”夏万三难以理解，“北约给傀儡兵发假钞，那些兵手里可都有枪的！” “为什么要发假钞呢？没逻辑啊？不想给就不给好了，给假的算什么意思？”凌奕奕也不理解。 宋河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档案袋，解开，扔在桌上。 三个学生连忙抽出档案袋里的文件和照片看，文件来源很驳杂，有北约内部的资料，有一些智库的分析报告，有当地军阀的文件，全部导向假钞的事实上。 照片是战场实况，成片成片的黑人兵倒毙在废墟里，沾血的假美刀散落一地，清扫战场的士兵压根懒得去捡，还有沾着粪便的钞票，以及用点着假钞生火做饭的士兵，用假钞给自己点烟的士兵。 “挑战三观是吧？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会有离谱的事情发生。”宋河道，“目前来看傀儡军阀麾下几乎没有哗变，但逃兵越来越多，北约专门派了雇佣兵到战线后方巡逻，见到逃兵就射杀，一天杀两三百，但人数太多根本止不住。” “因此，以眼下的战况，北非战争会在几周内宣告结束，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宋河信心满满道，“怎样？相信了没有？” 三个状元点头，表情震撼。 一方面震撼于看到了这么多媒体不报道的内部消息，一方面震撼老师的能量竟然这么大。 宋河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图，放在桌上。 这张图不用解释，一目了然，是整个非洲的降水图和地下水图。 降水量上，北非沙漠的降水少到可怜，是整个非洲大陆的最低区域。 但地下水量恰好颠倒过来，北非沙漠附近浩浩荡荡的地下水，只要地面成功沙改土，那么只需原地抽取地下水灌溉，就能低成本种植大面积的农田！ “看明白了？” “明白了。” “那再看这张。” 宋河再次掏出一张图摆在桌面上，这次是航路图，分别标注各个航段运输货物的成本，其中从北非运回国内、从北非运往欧洲、从北非运到中东的航路都被重点标红，意思是农产品销售的重点航线。 “明白了。”三个状元点头。 宋河又摸出一个文件袋递过来，“这是北非能种植主要作物的资料，包括种植成本，对地力的需求，国际市场价格等等，回去慢慢翻吧。” “还有什么疑问？” “没了！” “战场情报留下，其他文件全带走，散会！”宋河挥手。 “谢谢老师！”学生们起身，激动地带着文件和一堆地图离开。 今天这个日子无疑会让他们终生难忘，可能他们今晚谁也睡不着觉，平日里淡定无比的蒲松春走时也是满面通红。 宋河独自留在办公室里，抱起胳膊望着天花板沉思。 奇怪，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 忘了什么呢？该讲的全给学生们讲了…… 电脑突然弹出消息。 相晓桐：“还五分钟上课了，作业改完没有？” 宋河脸色大变，完蛋，原来忘了这个！ …… 接下来几天，三个状元频繁出入老师的办公室，商量合同细节。 公司名字被确定为……乘黄绿洲公司！ 宋河不想让学生们的公司挂乘黄名字，但架不住学生们死缠烂打，都想借老师这棵大树遮风扬名，老师不答应，学生们差点都要跪下了，最后只得勉为其难地同意。 真的是勉为其难，宋河不想插手太多商业公司的事务，生意场上的蝇营狗苟对他来说远不如数学公式赏心悦目，可既然公司挂上了乘黄的名字，他就不得不多操一些心。 宋河和学生们谈好了，等乘黄绿洲公司步入正轨，成为站稳脚跟的大企业，就把乘黄两个字去掉，换别的名字上去，彻底交给学生们去运营，他撒手不管。 状元们只是喜滋滋地点头，反正做大做强还早，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从股份结构上看，其实前置乘黄的名字很合理，因为宋河的占比太大了！ 宋河本人占了20%的股份，环形山公司和乘黄农业研究所也总共拿到20%的占股，前者宋河有部分股份且权限极高，后者压根就是宋河的一言堂。 折算下来，宋河一个人手握的股份就超过三成，拥有重大事务一票否决权！ 凌奕奕占股14%，蒲松春占11%，夏万三占9%，加起来恰好34%，分配比例基本按照凌菌研发过程中三个人的工作量来算。 其中夏万三最初只占7%，但他承诺回家向父母借钱，再把自己做生意赚的钱梭哈，并从前沿科技大学商业社的社员手里借点钱，狠狠地投资一把，于是升了两个点。 剩下26%的股份由三家国企分担，分别是建筑、船运、粮食行业的龙头之一，在北非已有广泛业务，经验相当老道。 有这些企业入股，届时沙改土农田的建设，产出农作物的运输和销路就都不愁了，自然会有人去操心。 一周后，宋河前往机场送行。 试验田批下来了，在若羌基地附近，三个状元和十多位学生将前去开展短期的试验田工作，尝试在沙改土里种植一些速生蔬菜，积攒种地经验，静静等待北非战事的结束。 很凑巧的是，山城交大的易教授团队，也在附近圈了一块试验田，只不过并非易教授亲自上阵，也是一些学生们在忙碌。 很显然，上级有意让两个赛道相同的团队比一下，试探试探双方技术的高低。 与此同时，月城计划的专家也到了前沿科技大学，携带上百公斤的仿真月壤土，专程检验凌菌黏合剂的效果。 第751章 凌菌的验收成果 若羌沙改土试验田测试的第一种农作物，是小白菜。 夏万三很满意，白菜白菜百方来财，这预示着公司将会赚钱。 但也有瑕疵，是小白菜而不是大白菜，看来赚的不会太多，毕竟种地自古以来就不是暴富行业。 播种的是特殊品种的小白菜，抗旱能力较强，同时生长速度贼快，种下去两周就能成熟，涮火锅炖菜的口感都不错，吃不了还能喂鸡喂猪。 若羌基地的炊事兵就有人常年种小白菜，被上级一纸调令，派去帮凌奕奕等人种菜，指导笨拙的大学生们摆弄肥料和除虫。 另一边，前沿科技大学也在种小白菜。 脑科学院没有适合的场地，于是校长签字，从生物工程学院腾出一间大种植室，将专家组带来的仿真月壤土铺进去，用凌菌黏合剂完成土壤改良，种小白菜。 生物工程学院的师生颇有怨念，觉得脑院霸道，尤其是宋河团队霸道。 之前宋河麾下的学生们做实验，占了脑院其他老师的实验室，在校园论坛上闹过一段风波，最后是被宋河的金钱超能力给摆平了。 生工学院一直在校园论坛声援抗议，指责宋河团队蛮横，倒不是真的为脑院其他老师鸣不平，单纯想看脑院的笑话而已。 岂料声援来声援去，宋河团队又将魔爪伸到自家地盘，生工师生们颇有怨气，却又无可奈何，事关月城计划，校长敲打过他们不要无事生非，即便校长不敲打，兹事体大，生工也不敢从中作梗，只得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 两边都在种菜，除了种菜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学突变锁！ 学生们前往若羌之前，草拟公司合同的那几天，宋河抽时间教过他们突变锁的内容。 但突变锁的技术难度太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于是补课还要继续。 授课在网上进行，用的是若羌基地内部网，不担心泄密。 白天学生们要去种地，宋河也要盯实验室或者讲课，大家都没时间。 到了晚上，宋河到脑院实验室里讲课，学生们则在若羌实验室里听课，老师这边操作一步，学生们跟着操作一步，手把手傻瓜教学。 教了足足几十堂课，学生们总算初步掌握了突变锁，开始根据若羌当地的天气特征，试着造全新亚种的凌菌，并设置突变锁稳定性状。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两周后。 周末，验收日！ 生工学院的实验室外，一群校领导眼巴巴地等待，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校长书记都来了，脑院和生工院都来了一群领导老师，验收开始前大家还在寒暄，围在一起夸宋河名师出高徒，互相彩虹屁。验收一开始，大家都紧张地不说话了，走廊里一片寂静。 专家组正在里面验收小白菜种植情况，看上去长势不错，但专家们板着脸，不断地采样测验，然后往本子上飞速写一串，完全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是在写夸奖还是在写批评。 漫长的等待后，专家组终于出来。 顿时，一群校领导围上去，满脸紧张的笑容。 “辛苦了辛苦了！” “怎么样同志？” “种植效果还不错吧？这小白菜长得多好，我一个肉食动物看了都想尝尝！” “满意吗领导？我们种菜的人手很业余的，换专业的来肯定长势更好！” 专家组组长推了推眼镜，板着的脸忽然露出笑容，“还不错，可以送月球上试试！” 一锤定音！ 走廊里顿时一片掌声，校领导们满面红光，宋河也连忙过去和专家组握手。 寒暄过后，宋河退到人群边缘，掏出手机给学生们报喜，把消息发到乘黄绿洲公司的小群里： “月城计划验收通过了，会把凌菌黏合剂送到月球上！” 片刻后，回复刷出。 凌奕奕：“太高兴了！” 蒲松春：“好啊。” 夏万三：“牛逼！我们做的东西要登月了！” 宋河：“你们那边验收的怎么样？今天也是你们和易教授学生的试验田验收日吧？” 凌奕奕：“还凑合吧，我们确实把小白菜种出来了，但产量比隔壁试验田低了30%，营养含量也低二十多个点，这一轮他们赢了，他们小白菜的长势真的好到变态，跟大白菜似的，简直变异了一样！” 夏万三：“可能是土壤疏松程度的问题，我发现隔壁那帮人半夜往田里撒蚯蚓，我准备也去刨点蚯蚓撒地里。” 宋河打字安慰：“正常，你们头一回种地，能种成这样很不错了，易教授团队的学生早就有种植经验，他们技术也更成熟点，强是必然的。” “总结总结经验，想办法追一追，我等你们好消息。” “明白老师！我们尽快追上！”凌奕奕回复。 蒲松春和夏万三都回了照片，三个学生戴遮阳帽站在农田里敬礼的合影，半个月不见，学生们都晒黑了一点，但笑容相当有激情，看来暂时的技不如人没有磨灭他们的热情。 宋河很欣慰，这种学生就可以出师了，不怕他们出去给自己丢人。 这边在种菜，万里之外在打仗。 北非战局走向平稳，完全按照宋河的预测，多支当地本土军阀联动作战，在激烈的攻坚战后夺取了关键大城市，并大批量歼灭敌军兵员。 尸山血海！ 战斗白热化的几天里，双方阵亡数竟然飙到每天六七千人，战争激烈程度震撼世界，这种伤亡数说明当地部队已经成气候了，能在牺牲惨烈的情况下死顶不后退，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稍有伤亡就士气崩溃。 国际上陆续有北约要撤的呼声出现，认为再打下去没有意义，战争需要成本，没必要投入重兵去争夺一些穷困潦倒的地方，盲目陷入战争泥潭只会空耗军力财力，导致在未来更重要的战场上后继乏力。 北约军舰刚从北非附近海域撤离，战况立即摧枯拉朽，短短五天时间，剩余的傀儡军阀相继败降，北非局势稳定！ 宋河马上启动商业谈判，准备从北非沙漠边缘圈地。 第752章 诚意满满的谈判 圈地谈判的开始，出乎意料的顺利。 宋河派人带消息过去，表示想租借一些地皮，能否谈谈，短短两个小时后就收到密集回复，欢迎来谈，完全没问题。 作为顶住北约压力给战区出售救命药物的企业家，宋河的名声在北非当地极好，尤其之前订货的军阀们从江湖之远升到了庙堂之高，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各地区的实控领导人，坐到一起谈事情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几家军阀正准备搞登基仪式，尽快在北非各国正式上台，面向全世界宣布江山易主，他们甚至想请宋河作为国宾出席仪式现场，先看完仪式再面对面商谈，但被宋河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但承诺可以派乘黄的董事会成员前去观礼。 宋河心底里挺想去看热闹，但碍于身份长相实在不便公开，的确无法前去。 而且北非这地方常年乱哄哄，战争年代跟和平时期五五开，万一仪式现场再冒出什么刺杀或炸弹事件就太危险了，派个不顺眼的董事会成员过去应付一下了事。 董事会成员们相当踊跃，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纷纷争抢名额，最后宋河拍板派了三个人过去。 三位董事先打了十几针疫苗，再办特殊证件，最后蹭了神经元公司的私人飞机前往北非。 其实当地的新领导人提出可以派专机来接，但北非当地清一色老头机，大部分都是富裕国家淘汰后卖过去的二手老飞机，机龄平均三十年，有时候飞起来除了引擎不响哪里都响，实在令人无法放心乘坐。 董事们在当地开始商谈，宋河则用越洋电话远程操纵，把握谈判动向。 北非各国得知乘黄绿洲公司想包的是沙漠，大为惊奇，不明白为什么要包毫无价值的沙漠。得知是要做沙改土农田，惊奇更甚，当地的条件连正儿八经的土地都种不出多少农作物，更别提沙漠了，听上去完全天方夜谭。 但考虑到乘黄的名声赫赫，既然能在医疗领域屡创奇迹，说不定在农业领域也有惊世之举，震惊之余，北非各国燃起了对沙改土农田的渴望，提出希望用种出的部分农作物来当租借款。 要粮不要钱，这一条件在宋河的意料之中。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数据，整个非洲有2.67亿饥饿人口，其中2.37亿在撒哈拉沙漠以南，在北非地区的饥饿人口约三千万人。 尽管北非饥饿人口只占非洲大陆的一小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北非的粮荒水平较低。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粮荒太严重，长年累月地饿死人，很多人口活活饿死或逃亡中非南非，所以当地存活的饥饿人口越来越少。 恰好现在又刚刚经历战乱，许多粮库农田被烧，大量耕地弃置，未来几年的粮荒程度必然严重恶化。 宋河果断答应了用部分农作物抵部分租借款的条件，一来农产品就地销售是损耗最小的，尤其一些青菜作物运到海外就蔫巴了。 二来如果附近饥荒不断，乘黄绿洲公司的农田里却长满粮食，很容易引发暴民哄抢，届时无论开枪或不开枪都是麻烦，干脆出一部分农作物稳定周边，提高安全度还能博得好名声。 地皮的租借款支付方式谈好了，一部分钱一部分粮，下一个谈判重点就是租借地皮的面积。 凌菌黏合剂虽然在实验室里效果不错，几亩地的小试验田也成功种出了作物，但总归还不算特别成熟的技术，尤其放在万里之外的北非，能不能顺利产出作物是个未知数。 因此宋河不敢一上来直接包太多地皮，怕开局不顺赔钱太多，但同时也不能要地太少，几百几千亩地完全不值得高规格谈判，怎么说也得以万亩为单位。 北非各国也同样心态矛盾，他们缺钱，巴不得乘黄绿洲公司把所有沙漠都给包了，想设置一个最低包地面积，少了不谈。 但同时又怕提这种条件太苛刻，会把金主吓跑，毕竟世界上多的是沙漠，最不值钱的就是沙漠，万一被其他地区把客户抢了就赔大发了。 双方都心态矛盾，于是谈判起来格外拧巴，小心翼翼地互相试探。 事后宋河回忆起来，觉得这一阶段的谈判特别滑稽，典型的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人手里拿着麻杆和狼对峙，麻杆很脆，稍一用力就断，人拿着心里发怵，狼不知道虚实，看见人手里拿着武器也不敢上，于是紧张地僵持。 磨蹭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双方满意的方法……产量对赌合同！ 产量对赌合同，顾名思义就是双方围绕沙改土农田的产量进行对赌。 乘黄绿洲公司先租借一千亩试验田，种植农作物看看效果，最后统计产量，和北非各国签订进一步的租借合同。 产量越高，租借土地的面积就越大，这样一来乘黄绿洲公司也有底气，北非当地也不担心客户跑掉。 然后是租借时间的谈判。 宋河原本定下的底线是三十年，时间太短了没有入场的必要，时间太长了又怕激起当地不满。 但万万没想到，这条底线根本没用，北非各国一开口就是四十年起步，像一群找不到租客的房东，好不容易盼来租客，巴不得把租房合同签到下个世纪。 宋河一听对方的态度如此爽快，马上改了思路，尽量把时间拉长，轻轻松松就拉到了顶。 考虑到北非当地战乱频繁，再过十年未必还是这帮人当房东，因此最终的合同细节定为每隔三年交一次租借款，农作物则按收获时间交，这样就算北非局势突然变天，乘黄绿洲公司的损失也不会太多。 合同里还写明未来多少年内，乘黄绿洲公司享有优先租借权，如果北非当局撕毁合同决定转租其他公司，必须支付天价违约金。 宋河感觉谈判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大获全胜，对方确实诚意满满。 但最终签订合同时，对方又主动出让了一些优惠条件，诚意之足，简直让宋河都有些不安。 第753章 撒哈拉沙漠种地 《乘黄绿洲公司承包北非三千亩沙漠！》 《神秘新公司乘黄绿洲，大手笔租用撒哈拉沙漠！》 《租用沙漠如何赚钱？乘黄绿洲公司动机成谜！》 这年头只要沾上“乘黄”两个字，自带流量，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媒体抢着跳出来报道，网上很快冒出了新闻。 吃瓜网友们聚集围观，众说纷纭。 “乘黄绿洲公司？是蹭名字的野鸡公司吧？” “承包沙漠是为了挖矿？听说沙漠里矿不少，但这公司没听说过啊？为啥不是大矿业公司入场？” “倒卖沙子？北非刚打完仗，很多城市重建需要沙子？也不对啊，那地方沙子值个屁钱啊！” “不会是什么新型洗钱途径吧？这些洗钱公司真的该管管了！” “看公司信息是个农业公司，难道要去沙漠里种地？” “种地就搞笑了，撒哈拉沙漠种地只能种个寂寞，傻子也知道那地方寸草不生。” 网友们没有过多关注，有人猜到种地用途，但很快引来群嘲，热度渐渐平息。 上新闻的同时，夏万三已打完十几针疫苗，坐上赶往北非的飞机，万里迢迢赶去打前站。 凌奕奕和蒲松春几天后也赶往北非，和夏万三会合，三位乘黄绿洲公司的年轻创始人正式深入茫茫大漠，开始喝沙子种地的生活。 撒哈拉沙漠的三千亩试验田并非连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六个国家境内，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得测试不同位置的沙改土农田产量，为下一步扩大租借范围做准备。 试验田当然不会在沙漠腹地，而是在沙漠和贫瘠土壤的交界处，这种位置沙子不会像海浪一样流动，稍微撒一些黏合剂就能固定住，周边几十公里也有城镇，已经是开荒种地的极限位置。 凌菌黏合剂的海陆运输线尚未打通，只能采取空运的方式，一架架飞机从国内启航，走中东航线前往北非，飞机上满载凌菌黏合剂和肥料，除虫剂暂时不需要，沙漠附近目前还没有啃青菜的虫群，倒是蛇蝎众多，需要备抗毒血清。 凌奕奕、蒲松春、夏万三属于总揽全局的领导，真正干活的有两队人。 一队主要是大学生和菜农，从全国各大农业强校和蔬菜基地招聘过去，负责哼哧哼哧种地。 另一队主要是退伍兵，是几家国企股东推荐的人手，落地后领枪组成安保队，甚至还配了查打无人机和迫击炮，毕竟大战刚停，说不定会有流窜的匪徒，没有敌情时安保队也帮忙做些杂活儿，搬肥料袋、抓蛇、开车送人、生火做饭之类。 试验田的第一项工作是打井，当地有国内的建筑企业常驻，付钱后光速到位，短短几天就把深井给打利索了，地下水充足，足以灌溉农田。 有水了，马上便是沙改土，凌菌黏合剂一麻袋一麻袋倒进黄沙里，加水搅拌，将大片大片的松散沙地变为黏稠烂泥，等待两天后观察土质，确认土壤状态良好，紧接着便是播种！ 第一批种植的作物全是绿叶青菜，还在农田边缘种植了一些小灌木挡风沙。 白色的塑料地膜覆盖在农田上，泥土里蒸出的水布满塑料膜，再不断滴下去。 三个状元每天坐着飞机，从一块试验田飞到另一块试验田，上飞机就睡觉，下飞机就干活，奔波忙碌。 宋河每天收到学生们发来的照片和汇报，看得出来条件确实艰苦，大风天黄沙滚滚，凌奕奕发了一张她用木棍挑着死蛇的照片，夏万三发来的照片更为重磅，蒲松春盘坐在一具枯骨旁，闭着眼念念有词地超度亡魂。 “哪来的人骨头？”宋河问。 “种地的时候刨出来的，几块试验田刨出来好几具，有骨头，还有带肉的残尸，都风干了，硬邦邦的像牛肉干一样。”夏万三解释。 宋河直呼好家伙，这条件恶劣的超出预估了，怪不得租借费那么便宜，沙子里全是死人这谁顶得住？一挖一个不吱声。 刚到沙漠时，学生们还像学生，短短一周后就和菜农没区别了，脸晒得又黑又红，衣服上一层浅白盐粒，鞋子裤子上全是泥沙，因为作息紊乱还显得格外憔悴。 不过拍照时三个状元都笑得格外开心，因为地里的菜茁壮生长，不少长势旺盛的菜把地膜给顶破了，在阳光照射下青翠欲滴，看照片都能感觉口感很好。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一个月后。 现场照片几乎像是奇迹，四面八方都是滚滚黄沙，但中间是大片绿油油的菜地，有沙漠里迷路的人远远看到，肯定以为是海市蜃楼，或者自己渴出幻觉了。 即将到验收期，乘黄绿洲公司的员工们开始秘密干一件事，杀菜！ 把大量茁壮成长的菜销毁掉，拔走一部分，旱死一部分，剩下的狠狠薅掉叶子，短短两天，所有试验田的产量骤减四成。 杀菜的原因很简单，为了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拿到更优惠的价码。 三千亩试验田大获成功，亩产量已接近正常菜地，整个公司极度兴奋，宋河决定大手笔扩张，趁着北非各国还认识不到沙改土农田的潜力，快速租借天文数字的地皮，租借费能省一点是一点。 很快，第一批蔬菜收割，统计上报。 第二轮沙漠租借谈判开始。 宋河料想这一轮谈判会很漫长，因为他要拿的地实在面积太大，岂料北非各国实在是急于赚钱，短短三天就光速通过了租借合同，正式签署！ 最终合同的内容，几乎让宋河感觉自己在欺负人，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能说是双赢。 …… 《乘黄绿洲公司租借北非200万亩沙漠，租期60至99年！》 《北非多国颁布沙漠农业发展规划，划定2000万亩农业区》 《乘黄绿洲公司享有北非多国治外法权保护！》 《沙漠农业？乘黄绿洲大手笔圈地，最长租借99年！》 《每亩每年十块钱？乘黄绿洲公司超低价格租借沙漠！》 新闻密集爆发，迅速冲上热搜！ 第754章 轰动世界 网友们全都惊动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乘黄绿洲公司发布公告，详细解释公司动向。 【喜讯！本公司和北非多国达成重大农业合作！】 【乘黄绿洲公司的主营业务为沙改土农田，过去一个月，我们在撒哈拉沙漠边缘进行了三千亩沙改土田地的试种，成功种出多种新鲜蔬菜，亩产量已接近正常田地的50%】 【我们对沙改土农田的前景信心十足，已和北非多国签署共计200万亩沙漠的租借合同】 【合同主要内容包括：】 【1.本公司获得200万亩沙漠土地的长期租借权，期限从60年至99年不等】 【2.每亩土地的租借价格，分为现款和农作物两类支付，每隔三年支付一次现款，20年内的支付价格为每年每亩10元￥至25元￥，农作物按照收获时间交付，其中每品种收获农作物重量的5%无偿交付，15%需优先按照国际价格卖给当局】 【3.除此次签署的200万亩沙漠外，另有1800万亩沙漠将在五年内优先租借给本公司，租借价格的上涨幅度不超过本次合同的20%】 【4.本公司在北非多国享有治外法权保护，包括本公司员工不受当地司法审判和管辖，本公司船只、飞机、农业设备等可以不遵守当地限制标准】 【5.本公司在北非多国享有部分免税权，在不同时间可减免不同税款】 【6.本公司在北非多国可投资建设国际标准的港口、公路、铁路、水电系统，用于农产品的运输销售】 【7.本公司享有北非多国便捷的海关通关待遇】 【公司衷心希望沙改土农田项目可在北非大获成功，促进解决当地粮食危机，为人类农业发展提供新样本，本公司也将在北非当地开展慈善活动，关注饮水问题和儿童问题，首批捐赠的水井和学校将在年内动工】 【如项目进展顺利，本公司将在五年内扩大沙改土农田面积至2000万亩，并尝试在世界各地的沙漠开展沙改土实验，欢迎有意向的国家联系我们】 公告最后还附上大量震撼高清照片，是沙改土农田的实拍照，滚滚黄沙中开辟出一片绿海，壮观得像摩西劈开红海，犹如神迹！ 一些瘦骨嶙峋的当地儿童排着队，领取乘黄绿洲公司运货卡车发放的蔬菜包，对着镜头露出羞涩笑容。 公告一出，网友们直接沸腾，热度炸裂。 “离谱！五年内做到两千万亩，这规模太大了！” “起猛了，撒哈拉沙漠能种地了，地理课本得改写了！” “去北非各国的官网扒了一下，又去官媒外媒扒了一下，确认是真消息，太逆天了！这公司什么来头？乘黄的新子公司？” “租借99年？治外法权？这词儿听上去好耳熟啊，这他妈也行？” “我只知道地中海、东南亚和澳洲的一些港口被咱们租借了几十年，没想到现在连农田都能租借几十年了，便宜的像白嫖，面积还特么大的离谱！” “我进出口贸易专业的，老师昨天上课还讲，从海外买粮食很划算，因为相当于变相购买了国土和水资源，结果你直接把人家地皮给租了？” “种族天赋是真牛逼啊，连沙漠都给你种上菜，下一步不会去月球火星开菜地吧？一百年后月球变成绿的？” 沸沸扬扬的热议，乘黄绿洲公司一分钱广告没打，迅速成了知名度巨大的企业，连同乘黄公司的热度也上涨了一波，不少人跑去乘黄公司的账号底下询问两家公司的关系，但没得到任何答复。 海外相关新闻的热度也极高，全世界的目光本来就放在北非战争上，战争结束后又突然冒出这种新闻，不少外媒的敏感神经顿时被刺痛。 抹黑的报道开始出现，各种角度攻击乘黄绿洲公司的新闻满天飞，海外的质疑声越来越强，不断往差评如潮的方向发酵。 终于，一条重磅采访视频冲上各国热搜，短短一天时间播放量破两亿！ 采访记者马丁，金发白人，曾是西方多档火爆访谈节目主持人，知名度极高。 采访对象巴希尔，肥胖黑人，北非埃维亚国军事领导人，即将就任总统。 采访地点就在巴希尔家中，马丁身穿西装，巴希尔则是沙黄色军装，双方服装泾渭分明，鲜明地代表彼此立场。 马丁开口，“巴希尔总统您好，非常荣幸能采访到您，过去一段时间，您强有力的军队被世界关注，外界说您是个暴君，但您本人看上去很温和。” 巴希尔微微一笑，“不是我的军队，是国家的军队，我只是负责指挥。你们眼里我当然是个暴君，因为我率军击败了北约扶持的傀儡军，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只要我家乡的人拥戴我就够了。” 马丁：“最近外界关注的话题是，您签署了一份农业合作合同，将国境内40万亩的土地租借给了一家外国公司，也就是乘黄绿洲公司，租期长达99年，这件事是真的吗？” 巴希尔点头，“是真的，上周签的字，准确的数值是38.57万亩，其中有十万亩的租借时限是66年，剩下的则是99年。” 马丁：“还有消息说，您也签字批准了另外300万亩的土地，也准备在未来五年内租借给乘黄绿洲公司？” 巴希尔：“是的，这300万亩只是一个意向，如果未来五年一切顺利，会在某个时间签署正式合同，租借给乘黄绿洲公司。” 马丁表情严肃：“据我所知，这几十上百万亩的庞大土地，是以每亩每年两三刀的低廉价格租借出去的，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用这么低廉的价格把珍贵的土地租借出去？” 第755章 尖锐的问题 巴希尔笑了，“租出去的全是沙漠，撒哈拉沙漠的一部分，那一带是无人区，连鸟都飞不过去，地下也勘探过并无矿藏，它本来就不值钱。所以这个租借价格很公道。” 马丁：“但乘黄绿洲公司声称，他们可以把沙漠变成农田，在上面种植大量农作物，如此一来这些土地就可以创造庞大的利润，您相信这种说法吗？” 巴希尔毫不犹豫地点头，“相信，我亲眼见过。” 马丁：“您亲眼见过？” 巴希尔：“乘黄绿洲公司先来包了五百亩的沙漠试验田，地方是我母亲挑的，我母亲七十岁了，从小生活在那里，熟悉每一座沙丘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没有人能在那种地方种出农作物，我说我也觉得不可能，那种地方除了蛇就只有鬼魂。” 巴希尔：“但一个月后，我和母亲再乘飞机去看，离得很远就能看到一片漂亮壮观的绿色，成排的蔬菜已经生长出来，那种景象非常动人，完全是奇迹，我和我母亲都掉了眼泪。所以乘黄绿洲公司真的有这种能力，他们能在沙漠里种出蔬菜粮食。” 马丁：“如此一来，沙漠就不再是毫无价值的沙漠了，而是能稳定赚取利润的农田，考虑到这一点，您每亩每年只收区区几刀的租金，是否依然属于贱卖土地？” 巴希尔：“我要纠正你一点，钱只是租金的一部分，除了钱之外，合同还要求农田里5%的农作物上交给我们，另外有15%的农作物要优先按照市场价卖给我们，如果我们不买，才能销往海外。” 马丁：“听上去农作物只是钱的补充。” 巴希尔：“错了，恰恰相反，钱是农作物的补充，我最开始提出的是全部用农作物当土地租金，但乘黄绿洲公司不同意，提出用一部分钱和一部分农作物，我们商量了一下比例，最后谈到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数字。” 马丁：“但在国际贸易中，钱是最受欢迎的，像农作物这种容易变质腐烂和缩水的物品，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于抵钱。为什么您不选择钱？” 巴希尔：“钱当然很好，但我们最缺乏的是粮食，我们有五百多万人处于严重营养不良状态，两年前我去一个亲戚家，他家里躺着六个快要饿死的孩子，上个月我又去了他家，六个孩子已经饿死了三个，只剩下三个。” 巴希尔：“这就是我们的现状，没有食物，每天都有人饿死，我得尽快想办法让大家吃饱，所以我需要粮食蔬菜，越多越好，尤其是本地稳定出产的粮食蔬菜，最能缓解燃眉之急。” 马丁：“为什么不选择拿到钱，再从国际粮食市场上订购呢？毕竟市场有更多自由的选择。” 巴希尔笑了：“你这个问题有点愚蠢，既然本地有新鲜的粮食蔬菜，为什么要花一笔额外的运费，从万里之外买一些不新鲜的粮食蔬菜呢？更不用说货船来的路上，还可能被你们的军舰封锁。” 马丁无辜地一摊手，开玩笑道，“我只是一个电视台记者，我没有军舰，如果我有钱买军舰，我一定帮你的货物护航。”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采访继续。 马丁：“您说到您迫切需要粮食，但租借出去的农田，您最多只能获得20%的粮食，剩下的80%则被运输出海外，这种悬殊的比例合理吗？或许您可以要求更多的比例，比如40%或者60%的粮食留下，为什么您没有要求呢？这是否构成你们国家粮食的流失？” 巴希尔继续笑，“流失？何来流失呢？你这是一个数字游戏。” 马丁：“数字游戏？不，我是诚恳的，您刚刚也说了，5%的粮食上交，15%的粮食你们优先购买，加起来就是20%。既然你们是缺少粮食的国家，您又自诩为家乡的解放者，至少应该把大部分粮食留在国内，可现在恰恰相反。” 巴希尔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我希望我们的谈话不要有太多偷换概念的陷阱，你们西方媒体这一套话术我太了解了，让我给你讲明白。” 马丁面不改色地点头。 巴希尔道，“我之前说过了，租借出去的全是沙漠，荒无人烟的地方，当地的粮食产量原本是多少？是0！” “现在乘黄绿洲公司来了，生产出100%的粮食，有20%留给我们，对我们来说粮食总量是增长的，原本颗粒无收，现在能拿到一些粮食。” “所以，我们的情况是从0%上涨到20%，而不是你所说的得到20%失去80%，明白我的意思吗？本来是一粒粮食也没有的。” 马丁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贱卖一些土地来换取粮食是值得的，哪怕这些土地生产出的粮食大部分流向海外，只有小部分留在原地，但依旧比原先一粒粮食也没有更好？” 巴希尔笑容轻蔑，举起一根手指，“我需要再纠正你的措辞，这不是贱卖土地，只是租借土地和农业合作。” “国土是无价之宝，人的生命也是无价之宝，乘黄绿洲公司有能力在沙漠里种出粮食，就能额外拯救很多濒临饿死的人命。” “预估的数字是三百万人，乘黄绿洲上交的粮食至少能多养活我们三百万人，我们感谢乘黄绿洲并展开合作，是双赢局面，没有人吃亏，双方都赚了。” 马丁点点头，“您说的对，尽管乘黄绿洲拿走了大部分利润，但你们也拿到了原本没有的利润。” 巴希尔笑容有些无奈，“你可以坚持你的措辞，但请把这段访谈一刀不剪，完整地放到媒体上，尤其是我说的话不要剪掉任何一个词。” “请您放心，这段访谈会完整地从头到尾上传，这一点我们提前沟通过了，我不会食言！”马丁连忙承诺，“再问您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尖锐，您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根据您刚才的要求，整个过程也会完整放在视频里上传。” “我是军人出身，我不畏惧尖锐的问题，我喜欢直来直去。”巴希尔眼神闪过一丝锐利，“尖锐的问题会迎来我尖锐的回答，也请你做好准备！” 第756章 尖锐的回答 马丁脸色认真，“您刚刚说，让乘黄绿洲公司廉价租借土地是为了获得粮食，这个理由我能理解。但我注意到，根据公开信息，您还赋予了乘黄绿洲公司多项特殊权利。” “譬如治外法权，乘黄绿洲的员工在你们这犯罪，你们无权审判他们。譬如免税权，乘黄绿洲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可以免税或缴纳微量税款。譬如海关的快速通行权，无需严格检查就可以快速通关。譬如你允许乘黄绿洲公司修建铁路和港口。” “您有没有觉得，您给予的特权过大了？您是出于何种考虑，签字批准这些特权呢？听上去这些特权和农业合作完全无关。” 巴希尔严肃听完，淡定地开口： “治外法权很简单，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我们国家刚刚改天换地，我们准备废除掉西方殖民者留下来的陈旧法律体系，创建我们全新的法律体系，新法需要十年二十年时间才能修补完善，会有非常频繁的条文变动，或许会对这些外来投资者造成困扰，所以干脆让他们自己审判他们的犯罪者。” “第二个原因，乘黄绿洲公司所处的位置是沙漠无人区，我们的执法系统人手不足，无法派遣人员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执法，所以让他们自己管束自己。” 马丁点点头，认真注视巴希尔。 “免税权的原因也很复杂，主要的原因同样是两个。”巴希尔道。 “第一个原因，在战斗最危急的时刻，乘黄给我们出售了大量人造血和医药物资，因此遭到了你们的巨额罚款制裁，免税是一种补偿，我们会记得朋友的援手。” “第二个原因，北非各国都在争沙改土农田项目，别的国家提出了免税权，我们也只能跟进。我们免掉了乘黄绿洲公司的税，但他们员工会在本地消费买东西，买东西的过程会间接纳税，以乘黄绿洲公司租借土地的规模，他们可能会有数千名员工来这里常驻，这些人都很有钱，会产生巨大的消费。” “修建铁路和港口是我们迫切需要的，至于海关的快速通过，农产品运输不能耽搁太久，只是为了单纯的方便。” “总而言之，这些特权建立在双方高度互信的基础上，我们相信乘黄绿洲公司会妥善使用这些特权。” 谈话气氛已经严肃地像是国际会议，明明巴希尔和马丁只是坐在一张小茶桌旁，但紧张的对峙氛围陡增，似乎连桌上的茶杯都要震动起来。 马丁开口，“或许眼下乘黄绿洲公司会严谨地使用特权，但时间总会让事情发生变化，如果将来他们利用这种特权，在这里为所欲为呢？” “您发动军事行动时提出的口号，是彻底驱逐西方殖民者，可现在您的所作所为，是否可能只是换了另一个殖民者？” 巴希尔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绷不住了，轻蔑大笑几声，像听到了什么老笑话。 “马丁，我太了解你们西方人的这套话术了，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是这套话术。” “从咱们谈话开始，我就猜到你要问这个问题，你倒是真沉得住气，拖到现在才问出来，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的西方记者不一样。” 马丁表情严肃，“这可能是一个经常被提到的问题，但这恰恰说明了世界的看法，不是吗？我想知道您的正面回答。” 巴希尔收起笑容，眼神微眯，身体前倾，“那好，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是谁向我们的城市发射导弹？是谁封锁我们的药物进口？是谁每年通过金融体系控制我们的货币？是谁动用军队盗抢我们的石油？是谁的士兵随意射杀我们的平民？是谁在舆论上羞辱我们的风俗文化？” “战争开始之前，高卢每年从我们这里拿走一千亿刀的财富，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纯粹是通过金融手段直接榨取的，这种事情发生在非洲绝大多数国家，试问如果用这一千亿刀购买粮食，我们每年能少饿死多少人？” “过去二十年，我们有四座大油矿被你们搬空了，留给当地的是一片狼藉，如果这些油矿是我们卖出去，当地会不会已经出现了繁荣的城市？即便石油城往往最后会衰落，但至少它繁荣过。” “你们口口声声说帮助我们，帮助的方式是什么？用轰炸机从平流层向我们扔炸弹？” 马丁试图插话，但巴希尔完全不搭理他，强硬地继续讲下去： “我无意冒犯你，你们骨子里是肮脏的，自然就想象其他人也是肮脏的。” “我们为什么欢迎他们？他们从不向我们扔炸弹，他们在战争时期给我们运送救命的药品和人造血，战争结束后他们又来帮我们种植粮食，帮我们养活更多的人。” “他们不干涉我们的文化，只是来谈生意，如果价格谈得拢，就合作愉快，如果价格谈不拢，他们只会说，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再来做生意。即便生意没谈成，他们走的时候依旧会帮我们打一些水井，给小孩打一些预防埃博拉的疫苗。” “你们一直试图教育我们，强迫我们接受你们的观念，用五百公斤航弹给我们上课，你们自诩文明社会，如果文明社会是穿着西装轰炸妇女儿童，是打着驻军保护的口号偷窃石油，那么恕我永远不进入文明社会，我宁可保持野蛮人的身份，我还会为野蛮人的身份骄傲。” “谁是北非的朋友，谁是北非的殖民者，我们心中有数，不需要你们来教育我们。”巴希尔起身，“时间到了，你们该离开了。” …… 采访视频引发轰动，很快遭到海外多家社交媒体的封禁，但采访片段层出不穷，数百万人千方百计地转发关键片段。 宋河看爽了，这段采访视频一出，压根不用乘黄出面做什么回应，人家已经把该说的好话都说全了。 这生意做的舒心，买卖双方一条心，真正的合作愉快！ 只要北非不再生乱，乘黄绿洲公司可以放心大胆地圈地种粮食，几年后说不定能把北非沙漠发展成世界级大粮仓，届时公司盈利会非常恐怖。 凌奕奕、夏万三、蒲松春已在当地住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要操持农业生产，等沙漠种植的面积扩大，可以写一些农业类的论文，投到农业顶刊上去，拿本科学位证简直不要太轻松。 终于有学生出师了，甚至是以世界瞩目的方式出师，宋河很欣慰。 他这个当老师的也不能懈怠，是时候集中注意力，猛攻全新的科研项目！ 第757章 初升博？ 宋河站在相老师宿舍门前，敲敲门。 “进！” 他用证件往门上一贴，滴一声响房门开了。 推门而入，宋河瞳孔收缩。 相老师坐在床边玩手机，秀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挺拔的黑色小褂，白色及膝裙，一双黑丝长腿从裙下伸出，弧线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宋河脑子宕机了一下，头一回见相老师穿黑丝，这腿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老师你今天这身好漂亮，要去什么场合？”他忍不住问。 相晓桐微微羞涩，又无奈叹气，“相亲。” “相亲？”宋河一愣，“怎么突然开始相亲了？” “云奶奶给介绍的，前几天睡眠又不好，找她把脉，她说还是得相亲，就给我介绍了几个。”相晓桐无可奈何，“大部分没看上，有两三个勉强还行，去见见面聊聊看。” 宋河八卦心顿时起来了，“能给我瞅一眼吗？我替你把把关？” 相晓桐微微脸红，抓起旁边的平板电脑，点击几下递过来。 宋河翻了翻，总共三份简历，照片、学历、职业、收入、爱好、父母职业、兄弟姐妹、家庭背景……比求职简历还详细。 “不行！”宋河翻了翻，鄙夷道。 “哪个不行？”相晓桐好奇。 “哪个都不行！”宋河否决，“老师你去纯属浪费时间，这几个配不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云奶奶这不乱点鸳鸯谱吗？” “你觉得具体哪不行？”相晓桐居然认真地问。 “第一个，区区北大讲师，配么？级别够吗？至少也得是院长教授啊！他才发过一篇顶刊，还发了一堆掉价的水刊，这种货色来咱们脑院求职，都够呛能给他一个副教授！”宋河振振有词。 “我难道不想找正教授吗？但正教授十个有九个是老头子，我总不能找臭老头吧？”相晓桐无奈，“至少这人还是学者，我想找个学者，有共同语言。” “年轻正教授虽然稀缺，想找也是有的，这人绝对不行，各方面比老师你差远了，搞不好他来吃软饭的，学术嫪毐！”宋河连连摇头。 “第二个也不行，找什么明星啊？还是这种演烂片的明星！娱乐圈乱哄哄的，鬼知道私底下是什么人？”宋河翻页。 “这明星其实我也发怵，但人家长得帅啊，见个面万一发现人挺好呢？”相晓桐羞涩抿嘴。 “老师你颜控？” “废话！长得好谁不喜欢？”相晓桐瞪他，“你不喜欢漂亮女人？” “喜欢。” “这不就完了！” “但颜值不是一切啊，娱乐圈有几个肚里有墨水的？搞不好连知网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准还爱看诺奖数学奖论文呢。”宋河吐槽，“这货代言费才几个钱？有三百万吗？包他当小白脸都掉价！” 相晓桐忍不住大笑，伸手拍打学生，“你有毒！” “第三个更不行，上百亿身价的老总，年龄还比你大五岁，这种人搞不好小三有一火车，玩过的女人成百上千，玩完了连名字都不知道。他绝对不会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宋河摇头否定，把平板电脑还给老师，“真和他谈了，老师你能攒一屋子的绿帽子，能当帽子批发商了。” “哪那么夸张，也不是所有富豪都种马。”相晓桐语气明显底气不足，顿了顿又苦笑扶额，“我是个假有钱人，我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 “老师清醒点，你是科研人才，他纯属土老板，你在实验室和小白鼠打交道，他天天应酬酒局洗浴城。”宋河鄙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什么货色。” “臭小子，满脑子偏见！”相晓桐哭笑不得。 “老师我忠心耿耿为您着想！”宋河认真道。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会小心的，去见面聊两句，情况不对我马上撤。”相晓桐说，“行了，叫你来不是八卦的，说正事，你博士证书下来了！” 她起身走到桌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证件，递到宋河手里。 宋河瞪圆眼睛，翻开证书，金光扑面！ 最上方鲜艳的大国徽，下面是【博士学位证书】几个烫金大字！ 赫然是前沿科技大学颁发的生物制药专业博士证，右下角盖着大红印章，以及校长签字，日期是今天。 传说中的博士学位，到手了？！ “宋博士，心情如何？”相晓桐挑眉笑道。 “飘了，晕眩了！”宋河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惊喜如此突然！像做梦！” “也就是咱们学校刚建校，各种资质手续拖了不少时间，否则去年你就拿到这个证了。”相晓桐道，“博士证对普通学者来说难于登天，但像你这种天赋型的人，博士证真不算什么。” “不能这么说啊！”宋河喜滋滋，“我高中同学还在备战高考呢！我这边学历到顶了，还是挺爽的！” “啊？”相晓桐瞪圆眼睛，片刻后反应过来，“我靠，还真是！” “老师我算全国最年轻的博士吗？”宋河突然好奇。 “不是，听说过初升博吗？”相晓桐问。 “听说过小升初，听说过初升高，初升博是什么鬼东西？”宋河错愕。 “游德义有个徒弟就是初生博，神童。” “有多神才能初升博？” “小学买硝酸，把妈妈的银镯子融了制硝酸银，偷偷做化学实验。小学六年级自制火箭，不是玩具式的水火箭，是矢量喷管TVC姿态控制伞降回收固体火箭，纯靠自己完成，设计图纸、零件加工和拼接、系统仿真算法、发动机试车。” “卧槽？”宋河惊得高低眉，“小学六年级这么牛逼？后来呢？” “后来就很顺了啊，初一他就把高考理科内容学个差不多，于是不去上学了，天天改良火箭从自家楼顶放飞，后来火箭越做越大，楼顶不能放了，跑回老家山上放，结果火箭一腾空被空军雷达测到了，不到二十分钟飞头顶一架战斗机看情况，战斗机声浪震得整座山的鸟乱飞，把那孩子吓够呛。” “然后上级就惊动了，考了几场试，安排这孩子去严济慈物理英才班，十八岁之前四五个月，拿到博士证书，开始跟游德义造火箭，但没造多久，这孩子兴趣偏移，跑去研究夸克去了，这几年一直没动静，毕竟夸克很难出什么成果。” 宋河听的人都麻了，这厮不会也有系统吧？真是人类吗？ “努力吧少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师相亲去了。”相晓桐起身，“诶对了，今年正教授评选的申请快截止了，你赶紧弄个项目报上去，有眉目了吗？” “有了！”宋河坚定点头。 “什么？”相晓桐好奇。 第758章 血液微成分 “回头再说吧老师，我还得再确定一下。”宋河语气神神秘秘，“如果成了，绝对也是轰动世界的成果。” “吊我胃口？”相晓桐轻轻捶了他一拳，“行吧，那回头聊。” …… 实验室。 白纸纷纷的数据墙前，三尊身影默默伫立，气场强大！ 宋河、谢科夫、娄景辉，三人表情专注扫视数据纸，谢科夫和娄景辉都拿着手打计算器来回敲，唯有宋河两手空空，一如既往地粗暴心算，手臂环抱胸前，俨然宗师气概。 实验室里血腥味十足，小白鼠和实验猴的惊吼惨叫就没停过，不时还有钻子锯开头骨的刺耳声，一群白大褂忙着做动物实验，下手冷血无情，把一只只惊恐的动物押上手术台。 瓶瓶罐罐摆的到处都是，乳白色液体、血红色液体、暗黄色液体，灯光照射下神秘的杂质在液体中浮动，有些液体从动物体内抽离出来，有些则准备注射到动物体内。 整个实验室像极了什么魔教祭祀地，正活祭种种生灵进行扶乩，宋河三人则是能解读扶乩图案的巫婆，正试图从绝大多数缭乱的无效信息里，提取出上天降下的真正旨意。 “图7718有点意思，大鼠的握力有非常明显的线性提高。”黄毛谢巫婆开口，“我建议做一组加强实验。” “图7718在6058和8199都用过，但对大鼠握力的影响截然相反，要么是别的物质决定了结果，要么是有共同作用。”宋巫婆道，“我更看好7800，你们看浓度的梯度变化，小鼠的脑组织通路有一个明显的疯长再断开过程，不如先做7800。” 看法冲突了，谢巫婆和宋巫婆一起扭头，看向娄巫婆。 “我同意老谢的看法，因为肝脏的表观遗传也有清晰的改善。”娄景辉说完，转身喊了两个组员过来，快速交代下一组加强实验的方向。 片刻后，组员们再次匆匆赶来，把更多数据纸贴在7718附近。 谢科夫和娄景辉翘着脑袋看了半天，大失所望。 “搞啥啊，怎么越加强越差了？”谢科夫挫败。 “意料之中。”宋河得意地扬眉，“7718根本不行！” “看来我和老谢的功力还差点啊，那老大你的方向应该是对的，做个7800的加强组吧。”娄景辉再次挥手叫人。 勤勤恳恳的白大褂们继续开动，很快又把一大串崭新的数据纸贴到墙上。 宋河高高兴兴地抬头看，看着看着脸色垮下来，“搞啥啊？这也能翻车？” 三位巫婆士气低落，神谕真有点看不懂了，生物之神到底想说些什么？ 低落归低落，活儿还得硬着头皮干，三人焦头烂额地站在墙前嘀嘀咕咕，嘴里不时冒出一些晦涩难懂的数学术语和生物术语，神秘气息十足。 一天，两天，三天，重复的工作枯燥乏味。 虽然脸上表情不好看，但宋河心里其实很乐观，因为随着错误答案的逐个排除，能感觉到距离出成果越来越近了！ 他们正在做的工作，是分析血液里各种微成分的变化，对动物身体的影响。 工作量异乎寻常的大，已提纯出上千种微成分，每种都要牺牲一箱小白鼠做各项身体实验，有些数据几分钟就能出来，有些数据得等一周乃至一个月。 宋河天天盯数据，发现人造血有一个显着优点，低毒！ 人造血和自然血相比，光是血毒成分就少了一大堆，譬如多余的血脂、自由基、肌酐、丙酮酸、铅、亚硝酸盐、胍类多胺…… 血毒清了，自然对身体有改善作用，尤其是正在参加换血实验的富豪们，每周把体内的血毒清理个七七八八，搞不好还真能延年益寿个五六年。 实验室里好几台分析机，最贵和最便宜的机器价格差十倍。 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机器只能分析出寥寥几种微成分，越贵能分析出的微成分越多，最贵的一台机器跑数据需要很久，但跑出的成分清单也漫长到壮观，光是统计出的血毒就有上百种之多，随着更多动物血化验，还时不时增加一种。 众多血毒成分里，宋河最意外的是微塑料。 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酯，超市里买的很多饮料瓶就用这个做。 聚苯乙烯，照明灯、塑料膜和某些化妆品会用。 聚乙烯，塑料袋、管道、玩具的重要成分。 聚甲基丙烯酸甲酯，马桶、飞机窗户用这种料子。 几乎八成的小白鼠血液里都检出了微塑料，含量还不低，平均一点六微克每毫升。 这个单位让人没什么概念，但扩大一下就能感觉到含量之高，相当于一吨小鼠血液里有一勺子的塑料，集中一下用肉眼观测，还是相当明显的。 宋河和娄景辉忍不住抽了自己一点血，放进机器里一检测，居然也有多种微塑料成分，而且含量貌似随年龄逐渐上升，娄景辉血液里的微塑料含量是宋河的两倍半。 “像铅一样。”宋河说。 “铅？什么意思？”娄景辉问。 “古罗马贵族喜欢用铅勺子铅杯子，铅杯子喝水真的发甜，当时特别时髦，结果长年累月用铅具的贵族们都死的很早。”宋河说，“我看这年头塑料有铅的风姿了，到处都在用，所有人浑然不觉就攒了一身。” “微塑料确实避免不了啊，喝饮料是塑料，食品包装是塑料，牙刷牙膏是塑料，老大你打算做体内微塑料净化的研究吗？”娄景辉问。 宋河摇摇头，“回头再说，暂时做不了，而且咱们都活蹦乱跳的，说明微塑料也不严重。” 数百种血液成分一一分析，宋河对血液的认识也越来越清晰，看似简单的血液简直像乱炖一样复杂，什么意想不到奇奇怪怪的物质都有。 漫长的工作。 终于，振奋人心的新发现开始冒出。 实验室里连日的压抑被扫清，欢呼声和掌声几乎每天响起。 …… 周末。 宋河站在相老师门前，敲门。 “进！” 刷卡进屋，宋河眼神失望，这回没有黑丝，老师一身保守的棉白睡衣，从脖子到脚遮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给饱眼福的机会。 相晓桐正在电脑旁刷实验数据，疲惫地叹息一声，端起茶杯转身，看看学生手里的文件袋。 “教授评选申请表？”相晓桐微微一喜，“项目有进展了？” “岂止有进展，基本快收尾了。”宋河搬椅子坐下，神态轻松道，“团队培养成熟了就是舒服，我没干太多活，靠团队就把大部分成果做出来了，顺风顺水！” “我看看。”相晓桐伸手。 宋河把文件袋递到老师手里，相晓桐一拽居然没拽走，她错愕地望着学生。 “先聊聊天呗老师，相亲战况如何？”宋河一脸八卦，又把文件袋收回怀里。 第759章 一代返老还童药？ “学生打听老师隐私，合适吗？”相晓桐问。 “咱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宋河反问。 相晓桐轻叹一声，无奈笑道，“其实没什么好讲的，和你预言的一样，全是一个照面就结束了，相亲一败涂地！” “细说细说。”宋河问，“北大那个讲师不是你首选吗？因为什么否的？” “我跟他一见面，坐下来他先自我介绍，但介绍了两句，他突然叹着气笑了，说非常抱歉，他看到我第一眼就知道不太可能，他感觉配不上我。”相晓桐扶额，“说完他起身就走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宋河惊讶，印象大为改观，“看来是个正派人啊，不是学术嫪毐。” “其实他给我印象不错，说不定能聊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这么怂。”相晓桐无奈，“几年前我研发团队里有个副教授，突然向我递辞职信，我问他是薪水不满意吗？他说不是，他来我团队是因为看上我了，但越接触越觉得配不上我，完全不敢追，他决定知难而退。” “我当时都有点动心了，差点说你追追试试呗，但他没信心，我一下子也没信心了，感觉不是正缘。”相晓桐感叹，“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或许他们嫌弃我身上哪点不好，所谓配不上我是一种谦虚。” “第二个呢？那个便宜小白脸明星？”宋河问。 相晓桐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复杂，明显想起了什么滑稽难为情的事情。 “我跟那小明星一见面就大失所望，他脸上妆太厚！肉眼可见的一层厚妆！”相晓桐皱眉，“我就不放心了，谁知道卸妆之后帅还是不帅对吧？” 宋河大笑，“冲着颜值去的，结果颜值是假的？” “对，我当时就想走，但出于礼貌还是决定坐下聊两句。结果他开口第一句话就给我吓跑了，浑身鸡皮疙瘩都给我吓起来了。” “什么开场白这么猛？”宋河好奇心爆棚。 “他非常诚恳地说，姐姐我想给你当狗。”相晓桐捂脸，“我人都傻了，以为没听清，以为他在聊自己养宠物狗，我又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他又重复一遍，姐姐我想给你当狗，我腾地站起来说不养狗不养狗，赶紧跑了。” 宋河绷不住大笑，“第三个呢？那个百亿富豪？” “富豪个屁，那人做杠杆欠了一屁股暗债，快破产了，不是来找我相亲的，他听说我是本地的现金王，能随时随地拿出十个亿，求我给他一笔钱周转。”相晓桐叹气，“我一句话没跟他说，起身就走了。” “一败涂地。”相晓桐耸耸肩，“行了，狠狠取笑我吧。” “怎么会取笑你呢？相亲局遇到什么牛鬼蛇神都很正常。” “你还不取笑，你都没停过！”相晓桐翻白眼。 宋河嘴快笑歪了，“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起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马上要评正教授了。”宋河收敛笑容，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老师，“我的参评项目是……第一代返老还童药！” “嚯！口气不小，还返老还童药？不会是除皱化妆品吧？”相晓桐明显不信，拆开文件袋读里面的内容。 读着读着，她脸色骤变，狐疑地抬眼望着学生，“宋副教授，你还记得前沿科技大学教职工规章吗？” “可以全文背诵。”宋河点头。 “第117条，递交虚假夸大的不实项目成果，不但无法评选更高一级的职称，还会把现有的职称降级。”相晓桐用手指弹弹申请表，“这些材料交上去，你就不是宋副教授了，会变成宋讲师。” 宋河笑了，笑得胸有成竹，“老师你知道我的，我出手一向是大炮不打蚊子，只做世界级成果，返老还童药如假包换，它会让我评上正教授。” 相晓桐定定地注视他，目光疑惑而震惊，像注视一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很显然她有点信了，如果别人放这种大话她只会笑，但宋河放大话却真有几分可能性。 “讲明白。”相晓桐说，“我要听全部内容。” “有点复杂，我可能讲的散乱一点。”宋河开口。 “很多年前有只叫Sima的大鼠，在哈罗德·卡彻博士的手中突破了极限寿命，比其他大鼠多活了几个月，因此上了《卫报》。” “这名字耳熟……”相晓桐微微皱眉，恍然大悟，“加州有个做长寿技术的公司Yuvan，他是首席科学家对吧？” “对，就是他，Sima大鼠延寿成功后，他又如法炮制做了许多大鼠实验，正常大鼠的寿命是34到38个月，但卡彻博士手里的大鼠能活38个月到47个月。”宋河提问，“知道他对大鼠做了什么吗？” “如果把大鼠寿命类比人类的话，相当于寿命从100岁提到了120岁，但很遗憾依旧没突破海弗里克极限。”相晓桐对答如流，“这人的论文我看过一篇，是有关猪血转化人血的失败实验，我猜他喜欢摆弄血液，给大鼠进行了换血对吧？” “没错，简单粗暴的换血疗法，给衰老的大鼠注射年轻大鼠的血液或者纯化血浆。”宋河道，“我的返老还童药思路就是从这开始的，如果年轻血液真能给年老个体延寿，血液里必然存在某些成分可以缓解衰老。” “细胞衰老环境论。”相晓桐点头，“细胞衰老并不完全取决于细胞年龄，更取决于它所处的环境。” “做乘黄一代人造血的时候，给各类动物换血，都会出现器官年轻化和造血周期改变的情况，我就开始重视血液延寿方向。”宋河道，“乘黄一代人造血是很简单的，成分就那么几种，但却依旧出现了延寿效应，我意识到我之前考虑问题片面了。” “稍等！”相晓桐抬手，思索了两秒，“我明白你意思了。” “你原本觉得，年轻个体的血液里有一些有益成分，能缓解细胞衰老。但乘黄一代人造血并无有益成分，却依旧神奇地缓解了细胞衰老。” “所以，换血疗法起效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有益成分，而是因为有害成分，年老个体血液里的血毒较多，血毒会加速细胞衰老，清除掉血毒之后会改善体内环境？” 第760章 大鼠世界纪录 “老师你思路转的真快！”宋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废话，我是你老师！”相晓桐得意地轻哼一声，“所以你的返老还童药，主要功效是清除血毒？” “不能说主要功效，可以说基础功效。”宋河点头，“我带团队做了大量血毒测试，找到影响最大的几种血毒，再找对应的中和成分，构成返老还童药的地基。” “地基？还有地上建筑咯？”相晓桐目光微变。 “不能只解毒啊，地上建筑是有益成分。”宋河笑容满面，“我们成功从年轻动物血里，找到一些有益逆转衰老的成分！” 相晓桐惊讶地咀嚼措辞，“还不是一种有益成分，是一些成分？” “第一种，血小板人造因子6。”宋河道，“就叫因子6吧，只是一个暂定名，因为我们之前做过五种血小板人造因子，都没效果，最后能起效的是第六种。” “人造的？”相晓桐再度吃惊，“效果怎么样？” “因子6的主攻方向是这里。”宋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它会降低各类促衰老免疫因子的活性，继而减少大脑炎症。炎症减少后，我们观测到了脑组织的突触可塑性直线上升！” “能让小鼠大脑年轻多少？”相晓桐眯眼。 “目前的极限值是五个月左右，用小鼠对应人类的寿命，相当于大脑年轻了十年！”宋河道，“但同样的成分在实验猴脑部的作用减弱了，我们做了一些猴子实验，换算成人类寿命的话，猴脑只能年轻八年左右。” “猴脑比小鼠脑复杂得多，同样的成分可能效果小一些。”相晓桐若有所思，“如果给人类用的话，人脑又比猴脑复杂，最后人脑或许会年轻四五年时间？” “乐观估计是这样，让人类大脑年轻四五年。”宋河承认，“当然老师你也明白，这只是笼统的说法，用大脑年轻来指代脑组织的可塑性增强，而不是真正的脑子时光倒流。” 相晓桐点头，她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大脑可塑性增强，感觉就是脑子变年轻了，变灵活了。 但也有例外，譬如未成年人和脑病患者。 未成年人的大脑一直在迅猛生长更新，往往是越长越聪明，年轻四五岁就意味着变笨，这种离谱的情况当然不会出现，因此用药后，反而可能促进大脑早熟，或智力上限的抬高。 而脑病患者譬如阿兹海默病，也不可能一下就把病变组织给倒退没了，很容易出现难以预估的变化，可能是健康脑组织变得更活跃，也可能是病变脑组织更活跃。 “我们还分析了八百多种蛋白，最后找到了四种蛋白可能对衰老速度有影响。” 宋河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给相晓桐。 照片上是拍摄的实验室数据，密密麻麻的小字，必须用手放大才能看清。 相晓桐一边拉着屏幕看数据，宋河一边在旁边讲。 “这四种蛋白都是我们根据小鼠异体共生实验，归纳出一些比较实用的蛋白，再仿照蛋白结构做的改良，也就是人造的新蛋白。” “蛋白A从一种肝脏产生的载脂蛋白A改良而来，凝血时发挥作用，高水平的载脂蛋白A会引发动脉粥样硬化，导致心脏病和中风。” “所以我们就做了不会有动脉粥样硬化的、功能类似的蛋白A，大获成功，它可以抑制载脂蛋白A的分泌，同时肩负起载脂蛋白A的凝血工作。” “延寿效果如何？”相晓桐问。 “暂时还没测试完，但有一个推测值是每单位七个月！”宋河道，“血液中的蛋白A含量每增高一个单位，肝脏的指标就会年轻大约七个月！至少在合理浓度内是这种规律。” “厉害！”相晓桐小声惊叹。 “然后是蛋白B，根据血管细胞黏附分子改良而来。”宋河语速飞快地讲，“血管细胞黏附分子也是有凝血作用，还能控制血管扩张，但含量太高时会引发血管炎症。” “所以你们改良出了蛋白B，很难引发血管炎症，用于代替血管细胞黏附分子？”相晓桐脑子转的很快。 “对！” “药效？” “年轻三到五年，主要改善血管弹性。” “厉害！”相晓桐眼神已经变了，“蛋白C和蛋白D呢？” “蛋白C和蛋白D其实应该合并成同一种蛋白，但是我们技术不足，只能做出来两种，掺在一起用。”宋河道，“这两种蛋白都是根据CD4阳性辅助T细胞修改出来的，借鉴了学术界的成果，有些研究指出长寿者体内的CD4细胞含量异于常人。” “药效？”相晓桐直击结果。 “不知道。”宋河摇头。 “不知道？”相晓桐一怔，“连个小鼠大鼠实验都没做吗？那怎么敢确定管用？” 宋河笑得格外精神，“老师您还记得卡彻博士培养的大鼠，最长活多久吗？” “47个月？”相晓桐眯眼，“怎么了？” “我们正在冲刺这一纪录！”宋河语出惊人，“我之前假期留校陪同各高校的学术交流团，认识了一个浙大教授，前段时间从他那里借了一批高龄大鼠，全都快要老死了。” “我们现在养着这批快老死的大鼠，用各种成分试着延长它们的寿命。” “其中最老的几只，给他们注射了蛋白C和蛋白D，下周就要过47个月大寿！” “只要它们活到下周，普通大鼠年龄的世界纪录就打破了！” 相晓桐嘴巴微张，吃惊不小，“今天可是周末了，下周几它们过生日？” “最早的一个周二。”宋河道，“也就是后天，世界纪录这次能不能破，未来48小时见分晓！” 第761章 谢科夫死了 “谢科夫你不能死啊！谢科夫打起精神来！”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不行了？” “坏了！娄景辉也不行了，快点抢救！除颤仪！来针激素顶着！” “娄景辉你睁睁眼啊！娄景辉别睡过去！再挺一下！” “试一下人工呼吸，谁过来给娄景辉人工呼吸！” “啊？脏啊！” “命都快没了就别管那些了，谁把娄景辉救活了，老大重重有赏！” “卧槽真做人工呼吸啊，这他妈能行吗，小点劲儿别给按死了！” “呕，好恶心！真下嘴啊！范桃你牛逼！” 一群白大褂围在大鼠笼前，手忙脚乱地抢救两只大鼠，又是打激素又是心肺复苏，气氛紧张到爆，像是一群医生在竭力抢救什么大人物。 实验室边缘，娄景辉和谢科夫扶着数据墙回头，脸色无语，听着同事们咋咋呼呼。 “我后悔用自己名字给大鼠命名了，听上去好不吉利。”谢科夫吐槽。 “妈的，当初用我名字给大鼠冠名的时候我就反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娄景辉没好气道。 白大褂们忙活半天，有人发出短促的惊喜声： “稳了！谢科夫心率稳了！” “好好好，谢科夫活了，赶紧再救娄景辉！” 许久的混乱后，白大褂们发出悲痛叹气声，所有手忙脚乱的动作突然停了，气氛骤变，从刚刚的振奋转为阴郁。 “娄景辉死了！”有人大放悲声。 “记录！大鼠娄景辉死亡时间，晚上二十三点十五分！” “娄景辉，享年46个月30天！” 一只安详死亡的大鼠被放进金属托盘里，后背上贴着“娄景辉”的姓名标签，在众人留恋目光的簇拥下送往动物焚化炉。 范桃亲自开炉，刚要把大鼠尸体丢进去，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数据墙边站着的身影，“娄组长，以你命名的大鼠死了，要来送别合影一下吗？” “合影个屁！”娄景辉一头黑线，“有啥意义啊！” 众人发出一阵低笑，范桃撇撇嘴，抬手就要把大鼠扔进炉里烧。 实验室门突然推开，宋河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大喝一声，“住手！” 范桃手提着大鼠尾巴，看向门口。 “哪个死了？”宋河盯着她。 “娄景辉。”范桃晃了晃手里的大鼠。 “别烧别烧！做标本！”宋河大喜道，“已经破纪录了！” “啊？”众人疑惑。 “不是还差一个钟头吗？”范桃茫然，“明天娄景辉才过生日！” “我刚刚得到消息，这批大鼠的生日信息错了！”宋河激动地解释，“浙大教授给我说，它们养的小鼠，是生下来之后等24小时再做身体检查，检查完了再标号录入电子信息库，所以娄景辉的真实年龄比电脑信息要大一天，它昨天已经过47个月生日了！” 实验室短暂地寂静，随即爆发欢呼！ 掌声雷动，所有人满面红光，刚刚大家还因为大鼠的死亡而难过，现在开始庆祝了。 “世界纪录破了！” “娄景辉好样的！” “好险，差点烧了，世界最长寿大鼠要是烧成灰就亏大发了！” 宋河高高兴兴从范桃手里接过大鼠尸体，准备解剖尸检一番再做成标本。 他心中暗暗感慨，迄今为止全世界最长寿的大鼠就是这只了，鼠生还挺幸运的。 当然这份纪录不会保持太久，因为同龄的谢科夫大鼠还在笼子里有气无力地睁着眼，此刻已超过了娄景辉大鼠的寿命纪录，眼下悬念就是谢科夫大鼠的死亡时间能拖几天。 “丧事喜办，给娄景辉大鼠写个讣告，等回头谢科夫大鼠死了，讣告一并发到学校学报上去。”宋河吩咐，“谁写？” 马上有研究生举手，接下了写讣告的活儿，其实就是写篇简短的小论文，说明大鼠的极限寿命完成突破，注射了带有什么功效的延寿药剂，活了多少天。 当然，具体的药剂成分和作用机理自然不会写进去，那是技术机密。 世界纪录轻松打破，实验室氛围相当愉悦，大家一边忙手头的工作，一边时不时探望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只谢科夫大鼠。 第二天中午，谢科夫大鼠又出现濒死症状，白大褂们一番手忙脚乱的抢救，所有人都觉得它大限将至，折腾半天后居然又救过来了。 两次进鬼门关的谢科夫大鼠很平静地趴在笼子里，用看透鼠生的眼神默默注视实验室里的一切，它真的活了太久了，折算成人类寿命大概逼近一百三十岁，幼时的同类玩伴早就死干净了，独留它孤独寂寞活在世上。 第三天，谢科夫大鼠拒绝进食饮水，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只有心率检测证明它还活着。 宋河亲自给它注射了最后一针蛋白C和蛋白D，又补了营养剂和激素。 它此刻处于弥留之际，打进去的成分甚至未必能吸收掉，但该注射的还是要注射，能多活一小时甚至一分钟都是有意义的。 半夜0点刚过，谢科夫大鼠经抢救无效死亡！ 生的平凡，死的伟大，刷新了大鼠有记录寿命的世界纪录！ 实验室里的气氛有点伤心，不是假惺惺开玩笑的伤心，是真有点若有若无的伤感。 平时大家杀鼠毫不手软，有时纯粹为了提前几小时出数据，就可以狠心屠戮满满一笼子的鼠鼠，杀完了烧成骨灰当花肥，没有丝毫负罪感。 但谢科夫大鼠不一样，最近几天大家没事儿就去看看它，它意识清醒时也会用眼神和人类交流，一来二去很熟悉了，大家心里都稍微有了点感情。 于是谢科夫大鼠没有切片，被完整制成了标本，摆放在实验室的样本柜上，栩栩如生地继续陪伴大家。 值得注意的是，谢科夫大鼠的前半辈子没有注射延寿物质，甚至没有严谨控制饮食，是到了暮年才被送来进行延寿实验，延寿药物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很小了。 即便如此，寿命纪录依旧刷新，极大鼓舞了宋河团队，很快一些崭新的大鼠幼崽被订购过来，准备从幼年时期便注射延寿药剂，试试能否大幅度提高寿命记录。 出结果得等两年半，宋河团队的成员没有精力天天盯着，于是宋河把养大鼠的活儿交给了本科生们，等到最后一只大鼠寿终正寝，一些勤奋的本科生应该也能攒够学分，可以提前毕业了。 宋河团队在忙更重要的工作。 冲刺第一代返老还童药的样品！ 第762章 又是一年高考 宋河很想把返老还童药制成片剂，放在药盒里摆在货架上卖。 但技术达不到，相关成分没法从消化道里完好无损地入血，最后只能做成注射液的针剂。 临床前实验快速推进，乘黄公司如今在医疗界大名鼎鼎，相关审批和药物实验的排队流程几乎都是光速通过，说不定还有插队情况。 宋河每天在手机上看药物实验数据，一片大好，每个小数点都漂亮的超过预期，叫人身心舒畅！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份。 去年这个时候，宋河被抓壮丁去出高考卷了，今年没人来抓他，看来幸运地躲过去了，想来去年卷子搞得天怒人怨，今年也得缓一缓出点正常的试卷。 不进高考命题组，好处是宋河有更多时间安排公司投产，坏处是一大笔天文数字的怨念值没有了。 去年高考那一波上亿的怨念值直到现在还没花完，最近全国高中大概进入三模阶段了，很多学生在高强度复习，复习时遇到去年的数学题必然满心恐惧，宋河每天都能收到来自五湖四海的怨念入账。 五月底，返老还童药的临床前实验数据敲定，非常漂亮！ 临床数据马上启动，效果也立竿见影！ 宋河果断拍板，六月十号晚上，召开新品发布会！ 这个时间恰好高考结束了，大学里毕业论文也完成答辩了，从高中到专本硕博，众多毕业生彻底解放，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肯定会有不少毕业生收看乘黄新品发布会。 宋河想用一场新品发布会，狠狠秀肌肉，打出最硬的招生广告和招聘广告，让毕业生们都见证一下生物医学辉煌时代的到来！ 如此一来，高中尖子生们将踊跃报名前沿科技大学和京海大学，也让生物制药专业的大学毕业生们向乘黄公司投一投求职简历。 只剩短短十几天时间宣传预热，乘黄公司上下措手不及，放在去年遇到这种情况，股东会、董事会和高管会说不定会齐声反对，要求把发布会时间延后。 但经历过残酷的大整顿，宋河如今在公司威望极高，俨然皇帝，圣旨一下，没人敢抗命，嘴上说着谢主隆恩，心里骂的飞起，身体拼命加班准备！ 来不及铺太多广告了，乘黄公司只能选择最有噱头的宣传语： 【6月10日晚八点，乘黄新品发布会，近乎仙丹的颠覆性药物！】 【开创人类医药史的新篇章！】 …… 高考当天。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也在举行期末考试。 各大考场气氛严肃，大学生们闷头答题，焦头烂额。 走廊上，两位巡视领导背着手走来走去，赫然是院长相晓桐，以及宋河。 宋河起初还认真监考，到中午时快收卷时便三心二意，每到一个考场很敷衍地往里瞥两眼，便低头刷手机。 相晓桐好奇地伸手戳他一下，“玩什么呢？” “找今年的高考语文卷，马上要出来了。”宋河道。 “你马上都正教授了，还看高考卷？怀念青春？”相晓桐笑了，笑了两下又想起什么，恍然道，“你是不是有同学今天考？” “对。”宋河点点头，“我玩的最好的几个同龄朋友，去年都提前考过一年，全考砸了，希望他们今年能考高点，来咱们脑院当我学生。” 相晓桐唏嘘，“你和同龄人还有共同语言吗？” “聊鸡毛蒜皮有的是共同语言，聊学术正事恐怕聊不起来了。”宋河也唏嘘，眉头忽然一挑，“诶！卷子出来了！” 走廊里收卷铃敲响，脑院期末考试的第一场恰好也宣告结束！ 各考场轰隆隆地响动起来，监考老师们迅速收卷，一些大学生抱着头发出痛苦的鬼哭狼嚎，深陷挂科的恐惧中。 巡查领导的今日监考任务结束了，今天就这一场考试，下一场排在后天。 趁着人少不挤，相晓桐和宋河匆匆下楼离开，骑自行车直奔食堂打饭，饭盒塑料袋挂在车把上，再一路风驰电掣回宿舍。 宋河边吃饭边做今年的高考语文卷，倒不用认认真真地做一遍，只是看看大概难度即可。 午饭吃完卷子也做完了，语文卷一如既往的简单，高考第一科有帮助学生稳定心态的作用，尽量让考生如沐春风，一般不会安排太变态的卷子。 上网刷新闻，有些考生和语文老师正在留言评论。 “我已考完，感觉良好！” “今年语文卷中规中矩，平时好好学稳拿高分，感谢语文命题组老师好生之德！” “第一科稳了，但我现在很慌，下午就是数学！” “去年数学卷难度逆天，出题人宋河实乃大奸大恶的好杀之人，今年万万不可让他出题！” “我爹已经去庙里烧香了，祈祷今年数学出卷人不是宋河！” “所以今年数学卷出题人到底是不是宋河？谁有准确消息吗？” “应该不会让宋河出卷了，去年各省平均分低的都快酿成考试事故了，按照一年难一年简单的定律，今年数学卷肯定轻松的很！” 宋河眼前刷出不少怨念，速度吓人，很显然近千万考生们又回忆起被宋河卷支配的恐惧。 不知不觉，下午一点。 宿舍门咚咚敲响，宋河喊了声请进，一袭白睡衣的相晓桐刷卡进门。 “上号上号！”相晓桐在他身旁坐下，“帮我改试卷！” “期末卷这么快就扫描上去了？”宋河吃惊，乖乖退出新闻界面，登录教师端，输入院长的账号。 “改吧，今天下午改完。”相晓桐摸出手机玩，翘起二郎腿，“我在这看着你改。” “不用啊老师，答案我都背下来了，不会改错的，你放心好了。”宋河点着鼠标，开始给一道道题目赋分。 “我不是怕你改错，我是怕你不改，之前让你紧急帮我改次作业，临了临了你说没改，我可是长记性了！”相晓桐哼哼一声，“懒驴干活就得有人看着，不然就偷懒！” 宋河脸色一窘，“不就那一次么老师，你记这么长时间……” “少废话，反正我也没事儿，在这盯着你也不累。”相晓桐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对了，今年语文卷怎么样？” 第763章 躺着赚怨念 “平平无奇。”宋河随口道，“比去年还简单些。” “去年题难，今年题肯定都简单，你的小伙伴们可以顺利拿高分。”相晓桐道。 “但愿吧，借你吉言。”宋河稍稍放心了，专心改卷。 试卷改起来也挺容易，有固定答案的题目都是AI一键批改，只有一些无固定答案的深度大题需要手动判分。 而这种深度大题的难度是整张卷子的天花板，大部分学生在空题或胡言乱语，统统零分伺候，批改过程简直不要太爽。 宋河爽着爽着，桌上手机震动。 【赵依依：“我要去考场了宋河，今年数学卷是你出题吗？”】 “呦，女同学？”相晓桐瞥了一眼，神色八卦起来，“好看吗？” “那必须好看啊，不好看的我不跟她玩。”宋河拿起手机回消息。 【宋河：“今年不是我出题，放心吧，加油，祝旗开得胜。”】 赵依依回了两个敬礼的小表情，不再发消息，估计斗志高昂奔赴考场去了。 “啧啧啧！”相晓桐在旁边窥屏，发出怪声。 “老师你想多了，我们纯好朋友，真的。” “我信了，真的。”相晓桐撇撇嘴。 宋河无奈，也没继续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扭头点击鼠标改卷。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点点前进。 两点十分，两点半，两点四十五。 下午三点！ 数学卷开考！ 一刹那，宋河眼前猛然喷出系统提示，他的脸色瞬间错愕无比！ 【102749人看到试卷，以为你是出卷人，绝望无比，怨念值＋20875000！】 【463301人认为你毁掉他们大学梦，心中疯狂大骂，怨念值＋78921100！】 【1308900人觉得你残忍嗜杀，毫无良心，怨念值＋100058000！】 汹涌澎湃的怨念值，从全国各省高考考场上喷射而出，横跨千山万水汇聚到宋河身上！ “卧槽，这他妈也行？”宋河整个人呆滞了。 “怎么了？”相晓桐抬头。 “我刚刚想到一种很惊悚的可能性！”宋河说，“如果今年高考数学卷依旧难度逆天，考生们出考场之后，会不会下意识觉得今年还是我出卷？” “必然，但不要杞人忧天，今年卷子肯定简单。”相晓桐语气轻松地安慰道。 宋河干笑两声，开考前他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此刻排山倒海的怨念值汇聚而来，如崩堤决水，显然今年的数学卷依旧难度变态！ 此时此刻，数百万考生陷在考场上焦头烂额，心里照着宋河的族谱骂的飞起！ 万万没想到啊，今年不当出题人了，还能借着高考大赚特赚怨念值！ 怨念值余额很快破了十亿大关，宋河嘴乐歪了，心情舒爽地继续点鼠标改卷。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数学考试结束。 “老师我歇两分钟，先看下新闻。”宋河请假。 “看看吧。”相晓桐也好奇地抬头看电脑屏幕。 宋河都不用搜，新闻网站上已经被数学卷信息铺满了，一股大灾难降临的氛围： 《高考数学再现地狱难度考题？》 《多地学生考数学途中晕倒被抬出考场，或因高温中暑！》 《实拍学生哭着出考场，数学卷难度恐怖！》 《教育专家评价今年数学卷：大部分学生将不及格》 《今年数学卷是否依旧出自宋河之手？》 宋河随便点开一份新闻，里面有数学卷的全部题目，他拨着鼠标匆匆浏览了一遍，脸色发绿。 “今年题很难啊？”相晓桐惊讶。 “岂止难，这出题人压根就是抄我的！”宋河吐槽，“我的题目风格太重了，绝对是照着我的卷子出的题！” 相晓桐幸灾乐祸地笑了，“看看网上有骂你的吗？” “肯定有啊！”宋河随手点开一个新闻，拉到评论区。 果不其然，评论区脏话多的飞起： “宋河，我x你x！你不出难题能死啊！我真的破防了！” “难以描述我在考场上有多么恶心，这题目风格绝对是宋河卷，天底下没第二个人能把题出的如此恶心了！” “地狱空荡荡，宋河在人间！” “战地记者发来报道，他妈的宋河又在数学考场上大发淫威了！” “完了，一张数学卷毁了我的本科梦！宋河老师您能当个人吗？” “我要疯了！宋河这人出题风格为啥这么邪门啊！他是个魔鬼吗？” “咱们众筹买个杀手，把宋河干掉吧！这种恶魔只会危害人间！” 宋河无奈地挠挠头，“行了，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相晓桐前仰后合，“哈哈哈哈让乘黄公司给你发个公告吧，就说你不是今年出题人，挽救挽救你的名誉。” “公告等几天再发，不着急。”宋河却摇头。 “哦？”相晓桐意外地望着他。 “我在高中生嘴里的口碑已经差评如潮了，名誉早就没什么下降空间了。”宋河一副摆烂的口吻，“黑粉也是粉，大家这两天多骂骂我，涨涨热度，给乘黄新品发布会造势。” “嚯！头够硬！”相晓桐佩服，竖起大拇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骂声围绕万千重，你自岿然不动是吧？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副作用？” “副作用？”宋河一怔。 “万一高考生们满腔愤怒，抵制你的新品发布会呢？”相晓桐微笑。 “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宋河满脸无所谓，一摊手道，“世界级成果，不是区区一届高中生的骂声能撼动的！” 第764章 热度空前的发布会 宋河还是低估了愤怒的学生和愤怒的家长们。 高考结束后一小时，乘黄公司的官方账号被攻陷！ 尤其是新品发布会的预告帖子，发出来好多天了才攒到四万条评论，高考结束后的一小时就暴增了八万条评论！ 原有的高赞评论迅速被刷下去，紧接着骂街评论被恐怖的赞数顶上来： “不要宋河卷！高中学子一起抵制乘黄！”二十五万赞。 “坚决不买乘黄一分钱的产品！宋河卷的仇我们记住了！我们全家都不会再买乘黄的保健品！说到做到！”二十万赞。 “你们公司的宋河是疯了吧？那数学卷是给人类做的吗？以后不会再买乘黄一分钱的产品！我就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买！”十八万赞。 “我是高一生，我慌了，我不想两年后在考场上见到宋河卷，所以我决定抵制乘黄产品，直至宋河承诺不再出高考卷！”十五万赞。 “集美们，集帅们，齐心协力，让乘黄药物滞销！让他们的保健品卖不出去！宋河罪大恶极，必须出面认错！”十万赞。 各大新闻平台，关于乘黄新品发布会的新闻帖子底下，全是类似的画风。 愤怒的高中生们掀起抵制乘黄的舆论造势，把数学考场上的绝望狠狠发泄！ 宋河打开短视频平台刷了刷，一群高中生脸色恼火地拍视频，用手指戳着屏幕怒骂，号召全体高中生、初中生乃至小学生团结一致，一起抵制乘黄，否则将来所有人都会在数学考场上经历宋河卷！ 终于，6月10日晚七点半，距离乘黄新品发布会开幕还有半小时！ 宿舍，电脑桌旁，宋河和相晓桐戴着一次性手套撕扯手抓羊排，边吃边看直播间。 虽然这次没宣传预热太长时间，但托高考生们的福，直播间人数反而是历次直播最多的，发布会还没开始，直播间就有一千多万人了。 只不过弹幕全是黑粉： “把乘黄的销量打下来！” “把乘黄的销量打下来！”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像下雨一样密集。 “高中生们坚决抵制你了，你怎么办？”相晓桐歪歪头。 “我怎么办？我会让他们乖乖下订单！”宋河淡定，“都安排好了，等着看吧。” 相晓桐笑了两声，明显不信，“好，那我等着看。” 桌上的两大袋手撕羊肉吃完，距离发布会开始还剩短短五分钟了，师徒二人一起去卫生间摘掉一次性手套，洗手洗嘴，相晓桐又去泡了壶解腻的荞麦茶，倒了两杯放在桌上。 电脑屏幕响起十秒倒计时，发布会现场的观众情绪高昂，大声呐喊着一起倒计时，声势震天！ 几乎同时，人数以每秒数百万的速度飙涨，真正的粉丝闻讯入场！ 两千万人！ 三千万人！ 四千万人！ 弹幕上哗啦啦冒出一堆“乘黄牛逼！”，顿时把刷恶评的学生们惹急了，针锋相对刷了一连串的“乘黄垃圾”，两种口号在屏幕上飞速滚动，学生们的差评声迅速被淹没下去，十有八九都是乘黄牛逼。 倒计时走到最后三秒，直播间人数势如破竹冲破五千万人！ 相晓桐震撼了，“真猛啊！你这牌子真做起来了！几百万高中生碰上真正的粉丝群，连十秒都顶不住！” 宋河也深感意外，忍不住咋舌，“这么多人？广告费也没多花啊！” 排山倒海的掌声中，韦理群挥舞手臂，昂首阔步走上台！ 和以前的深色正装不同，这次韦理群出乎意料地穿了一身大红色正装，喜庆的像参加春节晚会。 “大家好！我是乘黄公司董事长韦理群！欢迎来到乘黄新品发布会！” 像往常一样，韦理群说完开场白，又是一阵狂热的欢呼鼓掌声。 “本次新品发布会的产品很少，但浓缩的都是精华，毫不谦虚地讲，新产品称得上人类医药界的一次盛典，所以我专门换了一身过年穿的衣服！”韦理群笑道。 “废话不多说，首先介绍今晚的第一款新产品，乘黄一代人造血！” 大屏幕上出现样品图，放在透明血袋里的红色液体，袋子上标着A、B、O的血型字样。 照片质感十分高级，光泽像是某种奢侈品。 “前段时间如果大家关注国际新闻，可能已经见过乘黄一代人造血！” “北非战乱地带向我们订购了大量人造血，用于缓解战区医院的血荒危机！” “当时我们生产的人造血尚未通过完整的审核流程，出于紧急特殊情况才试生产了一批供应北非，委实说交货时我们提心吊胆，但幸好，第一代人造血表现极为出色，没有酿成医疗事故，并成功挽救了战区大量平民的生命！” 韦理群一边讲着，大屏幕上浮现众多北非医院的照片。 各种各样的病人在输入人造血，孕妇、小孩、老人、截肢的伤员…… 最终，大屏幕上浮现两个数字。 【2000000】【100000】 “根据不完全统计，北非战争期间，我们供应的一代人造血，成功给当地二百万平民完成了不同程度的输血治疗，同时至少挽救了十万人的生命！” 掌声雷动，直播间点赞数狂飙，一亿、两亿、三亿！ 直播平台的各大排行榜上，此刻乘黄公司直播间都已冲上榜首，而且热度遥遥领先第二名！ “乘黄一代人造血，主要包括人造红细胞、人造复合白细胞、人造血小板和人造血浆四大类成分，每一类都可以单独零售。”韦理群继续介绍。 “我们的人造红细胞寿命，甚至优于儿童体内的红细胞，远远强于绝大部分人体内自然产生的红细胞，同时送氧量完全达标，这是我们的临床数据！” 大屏幕上浮现出数据表格，关键位置用红框圈出。 “我们的人造复合白细胞，可以基本满足患者身体的免疫需求，分泌多种免疫成分，并可以安全清除衰老死亡的红细胞残骸，这是临床数据！” “我们的人造血小板，修补伤口的速度只比正常人平均值低10%，差别微乎其微！” “我们的人造血浆，比正常人体血浆更为清澈，大幅减少血毒，降低血液中重金属、微塑料、代谢废料等几十种血毒的浓度，甚至有一定的保健功效！” 一份份临床数据显示在大屏幕上，全部来自权威机构，关键数据一目了然，看得出来人造血质量的确过硬，基本可以替代人类血液！甚至某些方面比人血更强！ 震撼！ 尽管早就在新闻上看过消息，但此刻了解到具体细节，观众们的感觉依旧是震撼！ “乘黄一代人造血的应用范围广泛，外伤失血后的紧急血液补充可以用，一些血液病患者的定期换血可以用，分娩、开刀手术的术中输血依然可以用！”韦理群语气骄傲。 “在北非多家战地医院，以及我们广泛的临床试验阶段，已经有一千余位更换人造血全血的患者，全身上下的血液彻底替换为乘黄一代人造血，替换率达到95%以上，迄今为止没有一例事故，输血后均健康恢复！” “所以，它可以作为医院血库的有力补充，甚至成为血库存血的主流！” “只要我们的工业能力还在，人类将不再缺乏血液！血荒将成为历史名词！” “我们认为人造血可以替代血库的原因，除了技术指标外，还有非常关键的……成本价格因素！” “下面揭晓，乘黄一代人造血的售价！” 第765章 器官移植血 大屏幕上浮现巨大的价格。 【乘黄一代人造血】 【全血价格：每升210元】 短暂的寂静，随后现场一片大哗，掌声四起！ 多家媒体几乎是一秒出稿，宋河和相晓桐的手机一齐震动，打开看全是新闻弹窗，新闻只有短短一句话，“乘黄一代人造血售价为每升210元。” 一句话的新闻，看上去有股字越少事越大的质感，评论区不少网友忙着问这个价格是高是低，宋河翻到了两条精辟的评论。 “我是血液科医生，210块钱的全血是什么概念？相当于500毫升的可乐卖两块钱一瓶，兰州拉面卖四块钱一碗，配置凑合的新车五万一辆，飞天茅台一千一瓶，烤肠九毛钱一根，总而言之，这种价格无疑是绝杀！” “我是资深股民，重仓了全国几家血液制品的巨头股，乘黄210块钱的全血是什么概念？是能让我上天台的概念！我他妈心态崩了，我以为乘黄人造血的价格会是六七百，能反向带动人血公司股价，我不该赌的！” 发布会现场，经久不息的掌声终于平息，韦理群笑容满面继续讲。 “其实以我们目前的技术，一代人造血的成本价是220块钱，比售价略高，但只要销量铺开，大规模量产，我们有信心迅速把成本降低到160左右！” “人血的价格各地差别巨大，它包含了太多成本，采血机成本，给捐血者的礼品零食、检测血液里艾滋肝病寄生虫等病原体的成本、运输血液的路费、血站工作人员的工资、细胞过滤盘的成本、抗凝剂和防腐剂的成本、血库的维护成本的等等。” “但乘黄人造血省略了大量步骤，直接从工厂里生产灌装，再一步到位运输给医院使用，所以成本可以远比人血更低！” “技术过硬，价格低廉，这就是我们相信乘黄人造血可以终结血荒的原因！” 掌声欢呼，弹幕又刷起“乘黄牛逼”，媒体纷纷弹出较为详细的新闻稿。 “下面介绍今晚的第二款产品，器官移植血！”韦理群话锋一转。 大屏幕上再次出现商品照片，这次是莹白色的血袋，袋子上还印了心肝脾胃肾的图案，质感更加高级。 “众所周知，许多严重的器官疾病需要进行器官移植。” “但器官配型的难度极大，匹配概率极低！” “在研发一代人造血的过程中，我们意外找到了关键技术，可以解决两大器官配型的常见难题。” “第一大难题，ABO血型的配型！” “使用乘黄的器官移植血，对器官或病人进行提前灌注，可达到ABO全血型通用的效果！” “第二大难题，白细胞抗原配型！” “同样，用器官移植血对器官或病人提前灌注，可以削弱95%以上的白细胞抗原不良反应！” “两大难题解决后，各类器官的配型成功率会上升三倍以上，我们在临床试验阶段，成功用器官移植血帮助一百位患者完成了器官移植手术，目前有97位状况良好，很遗憾有3位患者因为其他原因情况恶化。” “因为器官移植血的生产难度更高，销售规模更小，所以价格也高一些。” 大屏幕上显示巨大的价格： 【乘黄器官移植血】 【全血价格：每升1800元】 现场再次掌声雷动！ “你们压价水平可以啊，器官移植血这么高档的货，我以为得三五千块钱。”相晓桐评论。 “别提了老师，一代人造血确实良心价，但这款器官移植血挣得才叫黑心钱！”宋河搓了搓脸。 “黑心钱？何出此言？”相晓桐好奇。 “器官移植血和一代人造血的成分差别很小，只是纯度高了点，加了点免疫抑制剂，制造工艺也差不多。”宋河说，“器官移植血的成本大概400块钱，每卖一升能赚1400块，350%的利润！” “做医药的，三四倍利润很良心了。”相晓桐说，“我公司之前派团去挪威交流学习，他们保健品和慢性病药的利润能干到十五倍左右，北美更夸张，二十倍比比皆是，这还只是药企的价格，不是医院里病人实际用上的价格。” “他们那种吃相太离谱了，可能巨头也需要营收数据来撑住股价。但乘黄不需要啊，我卖这个价格已经有点良心不安了。”宋河开玩笑，“有良心果然赚的少点。” 发布会现场，韦理群播放起了采访视频，是临床试验阶段一些病患和医生的采访，自然是一片交口称赞，感激涕零，大吹特吹。 视频再配上恰到好处的音乐，该煽情煽情，该恢弘恢弘，观众们血压蹭蹭往上飙，一种见证历史的激动油然而生。 放视频大概会持续二十分钟，宋河拿手机翻网友评论。 新品发布会过半，网友评论集中分化为两派。 第一派自然是高中生们，还在龇牙咧嘴地抵制乘黄，而且急眼了： “乘黄的水军太多了！直播间全是水军！” “咱们转移阵地，到新闻帖子底下留言，绝不能让乘黄发布会舒舒服服的火了！” “人造血跟咱们无关，牢记坚决不买乘黄的保健品！” “把乘黄的销量狠狠打下来！看宋河能嚣张到几时！” “乘黄今年的销量绝对不好看，咱们一起出手，让它的产品滞销！” 年轻人火气就是壮，但宋河隐隐有种感觉，貌似经过刚刚这段时间的新品发布会，气势汹汹的学生黑粉们少了许多，眼前刷出的怨念也急剧下降，或许有些学生也被乘黄的新产品震了？ 网友舆论的另一派很有意思，竟然是失望派。 “有点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重磅新品出来，原来是人造血。” “白期待了，我寻思广告说有仙丹，能是什么未披露的新品呢，原来是早就卖的飞起的人造血啊！” “人造血绝对是伟大的发明，但这场发布会也是在炒冷饭。” “散了散了，没啥看头，等下一次乘黄发布会吧。” “人造血算啥仙丹啊，顶多就是人血的替代品，至少得是抗癌药之类的才算仙丹吧？宣传广告和实际发布会有点货不对板啊！” “再等等呢，发布会还没结束，说不定后面有牛逼新品。” “够呛了，上回发布会好东西全在前面，后面就没啥好货了，全是凑数的。” 宋河微微一笑，怎么都这么没耐心呢？ 重磅新品当然是压轴啊！ 第766章 返老还童药亮相！ 发布会现场。 有些观众已经摸出手机看时间了，持续的激动和欢呼很消耗体力，大家感觉狂欢之夜应该已接近尾声，接下来或许会发布几款小巧精致的产品，圆满结束。 台上，韦理群也暂时休息，喝了两杯水。 气氛似乎暂时冷静下来，直播间人数也缓慢下跌。 “大家喜欢看爆米花电影吗？”韦理群忽然问。 观众们愣了愣，随后一片七嘴八舌的“喜欢”声响起。 “爆米花电影有个特点，高潮总是放在最后。”韦理群说，“今晚的发布会也是一样，刚刚的乘黄一代人造血也好，器官移植血也好，虽然也很不错，但在今晚最后的重磅新品面前，只能沦为铺垫！” “大家或许还记得，乘黄公司第一次开新品发布会，我说了公司的终极目标，把人类的寿命往上提，二百岁三百岁乃至五百岁！” “这个口号提出后，网上有很多质疑嘲笑的声音，毕竟向天再借二百年听上去过于科幻，三百年则是玄幻，五百年就是仙侠了。” “后来我们做出一些不错的医药技术，譬如胃癌药，譬如人造视觉，外界的质疑嘲笑声小了很多，开始有人觉得，虽然寿命二百不现实，但乘黄的技术的确有点东西，稍微吹一吹也是能原谅的。” “今晚最后一款产品，会向世界证明，我们是真的在踏踏实实冲刺人类寿命的极限，而且已经迈出了重要一步！” “下面向大家隆重介绍，乘黄第一代返老还童药！” 屏幕上出现一只小药瓶，硕大的字体排列在一旁： 【乘黄第一代返老还童药】 现场响起一片惊呼声，观众们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大屏幕。 直播间人数止跌，重新疯狂上涨，弹幕一瞬间铺满了问号： “啊？？？？” “什么玩意儿？？？” “卧槽，不会来真的吧？？？” “疯了吧，众目睽睽下虚假宣传吗？” “真的假的？？” 韦理群故意露出神秘微笑，停顿了几秒，狠狠勾观众们的胃口。 “如此重磅的药物，我想讲的详细一点，让大家对返老还童药有更深刻的了解。” “让我们先倒退几十年，回到2005年，加大伯克利分校的实验室里做了一项实验，异体共生！” “异体共生其实就是俗话说的换血疗法，只不过无时无刻都在换，科学家们用特殊装置，把一老一少两只小鼠的血管连接起来，形成一对连体双胞胎，观察小鼠的身体变化。” “三个月的异体共生连接后，老年小鼠的生理功能得到了明显改善，血液肝脏的表观遗传年龄降低了数个月。科学家们解除了两只小鼠的连接，发现这种返老还童的效果在两个月后依然保留了大部分。” “学术界注意到了这种现象，但迟迟没有继续推进，因为设备仪器乃至理论储备都还不够，难以找到换血疗法的深层原因。” “时间飞逝，到了去年，我们乘黄公司的王牌研发团队，宋河团队，着手冲刺人造血的研发！” “人造血的研发过程中，科学家们发现，血液里的微成分多到不可思议，过去检测设备落后，还分析不出太多的血成分，而现在检测设备越来越先进，终于能分析出几乎全部的血液微成分。” “宋河团队经过大量复杂的分析实验，标定了两个发力方向，有害成分和有益成分！” “我们的科学家大胆猜想，只要做出一种药物，能清除血液里的有害成分，同时补充血液里的有益成分，很可能会出现极强的抗衰效果！” “于是，我们先排出了血毒成分，主要有这些。”韦理群转身。 大屏幕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名词，有简单粗暴的重金属名词，也有让人看不懂的化学词汇，足足几十种铺满屏幕，相当壮观。 “经过不懈努力，烧掉天文数字的研发经费，我们成功做出了返老还童药的雏形，它能有效清除掉这些血毒成分——” 大屏幕上出现了密集的划线，许多血毒成分被狠狠划掉！ 三分之一的血毒名目消失！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掌声雷动！ 第767章 倒退八年的开关 “有害成分清除，只能让衰老速度放慢，真正的挑战是有益成分，因为有益成分才能实现返老还童。”韦理群语气冷静，如同上课。 “我们的科学家做了大规模的小鼠实验，捕捉到了关键。” “老年小鼠的肌肉功能萎缩，以及受损肌肉的修补速度暴跌，和一种叫细胞外囊泡的东西息息相关！” “细胞外囊泡是一种囊泡状小体，直径从40nm到1000nm不等，具有双层膜结构，主要由微囊泡和外泌体组成，广泛存在于各种体液，携带多种蛋白质、DNA、mRNA、miRNA等物质。” “衰老小鼠的血液中，细胞外囊泡的分泌的特殊蛋白和mRNA急剧下降，而这些蛋白和mRNA将会传递给肌肉祖细胞，肌肉祖细胞是一种助于骨骼肌再生的关键干细胞。” “因此细胞外囊泡的分泌疲软，最终阻碍了肌肉的再生能力！” 大屏幕上冒出电镜图片和各种实验室数据，以及论文片段。 “为了确认这一推断，我们的科学家提取了年轻小鼠的血清，筛掉血细胞和凝血因子，将剩余部分注入给肌肉受损的老年小鼠。” “科学家们发现和安慰剂组相比，这些接受年轻小鼠血清的老年小鼠，肌肉恢复速度极快！” “同时，如果进一步筛掉年轻小鼠血清里的细胞外囊泡，肌肉恢复效果就会彻底消失。” “至此，返老还童药的首个有益成分锁定！”韦理群加重语气。 “下面请大家欣赏一组照片，是冷冻电镜拍摄的返老还童药首个有益蛋白成分！” “值得注意的是，拍出这张照片的冷冻电镜，是前沿科技大学物理学院自研的全新款式，世界上现有最强的冷冻电镜，分辨率达到了几乎不可思议的0.38埃！大幅打破了传统衍射的1埃极限！” “这张照片可以轻轻松松发成顶刊论文，但我们还没发，先给消费者们过过眼瘾。虽然只有一张图片，但这张图片背后的电镜价格，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商业电影的总投资！” 大屏幕上出现了电镜拍摄的蛋白质照片。 大群染色的幽蓝球体分布在浩瀚的黑暗中，像是宇宙深处的群星，每颗球体表面都布满无数细点，并出现了多层网状结构，复杂地令人眼花缭乱。 神秘、瑰丽！ 观众们看不懂，但还是很捧场地鼓掌。 大部分网友只能看个热闹，九成人连冷冻电镜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不妨碍在直播间里下雨一般刷“乘黄牛逼”。 但也有一些生物学家、应用物理学家在饶有兴趣地收看直播，前者是用电镜的人，后者是造电镜的人，0.38埃这个离奇的数字会把很多专业人士惊得跳起来！ 世界上现有的顶尖电镜设备分辨率都徘徊在1.2埃上下，众多权威认为低于1埃的设备是不可能实现的。 结果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蹦出一张0.38埃的照片，在业内人士眼里无疑是鬼故事，相当于赛车手得知有人在赛道上跑出了上千公里每小时的惊悚速度！ 于是，宋河眼前蹦出系统提示： 【116人被发布会照片吓到，怀疑人生，怨念值＋69800！】 【719人被发布会照片震到，嫉妒不已，怨念值＋428000！】 怨念断断续续刷了好久，大概不少业内人士在忙着给熟人通风报信，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刷怨念的人数冲破上万人，毕竟世界上做生物研究和应用物理的学者人数也挺多。 “托你的福，物理学院今年分数线怕是要大涨了。”相晓桐开口调侃。 “是啊，物院这波属于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卖给咱们设备赚了三个小目标，又蹭了一波广告，估计全世界的顶尖研究所还会找物院下订单。”宋河啧啧道，“不过有一说一，它们这回造的设备确实好！” “话说你让韦理群公开讲返老还童药的技术细节，不怕友商照着抄吗？”相晓桐好奇。 “就是为了让友商照着抄！”宋河笑道，“这里讲的技术细节，要么含糊其辞，要么刻意误导，就像电视上卖老年药物的广告节目，说的病因都是对的，但给的药却是错的。” “所以友商跟着发布会抄，只能抄到沟里去？” “没错。哪怕友商逆向思维，朝反方向走，也会走进沟里去。” “行啊宋河，学会奸猾了。” “江湖险恶，不得不奸啊！” 发布会现场，韦理群继续讲返老还童药原理。 大屏幕上的图片一页页放，韦理群一本正经地讲着药品研发过程，一副坦荡荡公开技术的自信表情，相当蛊惑人心。 “以上，是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的大致研发过程，曲折无比，耗资巨万，但幸好最终结果无比惊艳！”韦理群话锋一转，“下面，重点讲疗效！” “首先说明，以下疗效数据来源于临床前实验、动物实验和正在进行的二百位人类志愿者实验的综合推断值，能基本代表药物功效！” “但由于临床试验的完整流程尚未结束，同时大规模药用的多年数据尚未形成，实际应用中可能会有小幅的波动，但我们承诺药效波动不会太大！” “第一，对大脑的疗效！”韦理群提高音量。 “在标准单位的注射下，使用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的50岁中年人，大脑的可塑性和认知能力极大增强，平均年轻了5岁，恢复到45岁左右的脑功能！同时，有个别志愿者出现奇效，最高年轻了15岁，恢复到35岁的脑功能！” “使用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的70岁老人，大脑可塑性和认知能力平均年轻了6.5岁，个别老年志愿者大脑年轻了约20岁，脑功能可以媲美50岁中年人！” 大屏幕上砸下清晰的字幕： 【大脑：年轻5年以上】 全场大哗，直播间刷出无数惊叹号。 韦理群没有停顿，继续高声宣布： “第二，对肌体内脏的疗效！” “在标准单位注射下，使用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的60岁老年人，肌体内脏详细数据为——” 大屏幕上再次砸下一行行字幕： 【肝脏：年轻10岁以上】 【血液：年轻12岁以上】 【心脏：年轻6岁以上】 【胰腺：年轻5岁以上】 【肌肉组织的恢复能力：年轻10岁以上】 “同时，肺、胃、肠、免疫系统也有明显的年轻化，但临床数据目前太少，暂不做公布，后续会公布在药物说明书和乘黄公司官网上！” “我们计算了身体各部分的综合年轻化程度，最后给出大家一个估算值！”韦理群大声道。 “标准单位使用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可使中老年人年轻8岁左右！” “这，就是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 “给所有人一个时光倒流的开关，按下去，身体机能可以回到8年前！” 韦理群激动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几乎是对着话筒吼出来！ 不吼不行，发布会现场的氛围完全沸腾了，震撼亢奋的观众们纷纷起立，掌声宛如惊涛骇浪，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犹如目睹神迹！ 直播间弹幕早已密集地看不清一个字，只能隐约看清无数的叹号和问号。 新闻媒体早已准备好稿子，一篇篇新闻稿快速发出，刚发就往热搜榜上猛冲！ 宋河眼前却刷出了海量怨念值，大概是一些嫉妒心强的友商刷的。 都是医药市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乘黄这款返老还童药一出，友商们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给抗衰药市场带来多可怕的冲击，恐怕连很多保健品企业也会遭受重创！ 许多友商此刻的心情，恐怕和蜡烛厂商围观电灯泡问世一样，惊恐不安，愤怒不已。 掌声持续许久，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韦理群额头上一层亮晶晶的汗，脸色泛红，向着全世界宣布这种划时代药物，他身为公司董事长自然也难掩激动。 他身后的黑色大屏幕上，一个硕大的白色8字傲然挺立，无数媒体在前排用相机狂拍，这一幕无疑会成为明天的头版照片，没准还能拿下一些新闻奖。 “大致疗效说完，讲一些细节。”韦理群道。 “刚刚讲疗效的时候，我多次提到一个词，标准单位，也就是药物的用量。” “具体数值是每隔一个月注射50毫升，可以稳定保持效果。” “除了标准单位，还有加强单位，每隔两星期注射50毫升，效果会略微好一点，年轻9岁左右，基本已是这种疗法的极限，再多注射也没有意义了，甚至可能出现未知的副作用。” “用药量是根据药效的衰减性来定的，每针完成注射后，药效从一个月后开始出现明显衰减势头，所以需要及时补一针。” “但要值得注意的是，其实药效的衰减期非常漫长，目前测定的半衰期为一年，也就是说你打上一针，等到一年后药效依然还在，但身体机能大概只会年轻四岁。”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曲线，是不同注射量的药效衰减图，一目了然。 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现场观众也在仰着头看曲线。 显然，大家已经在计算打针的间隔了，返老还童药的价格绝对很贵，大家要估算一下最佳的性价比。 时间是无价的吗？不，时间也是有价格的。 如果要烧掉太多年的积蓄，去维持短短一段时间的年轻，有多少人能舍得？ “药效介绍完了，接下来进入大家最关心的环节，价格！”韦理群道。 第768章 狠狠下订单！ “乘黄曾经推出的药品，都会尽量压缩利润空间，让更多经济条件不那么好的患者能用得上，这次的返老还童药也是一样，我们会把利润压得非常低。” “但很遗憾，售价依旧会很高，因为成本太高，很多制造工艺和药物成分无法找到廉价替代，最后做出来的成品成本极为昂贵。” 韦理群语速很慢，面有愧色。 直播间弹幕又热闹起来了，一群网友忍不住猜价格： “盲猜一针一百万！” “一百万太离谱了，这谁用得起？一针十万很有可能。” “没法猜，如果药效是真的，说实话卖什么天价都有人买。” “穷人固然多，但有钱人也多的是，一针一亿也能卖！” “你们是没见过有钱人为了长寿能砸多少钱，上千万一针也打得起。” “唉，只能羡慕了，我还想给我奶奶买几针呢。” “好眼红，好无力，鼠鼠我颤抖了……” 直播间一片悲观，毕竟韦理群一位大企业董事长都说价格昂贵，出现什么离谱的数字也不意外。 片刻的停顿后，韦理群开口： “每针50毫升乘黄一代返老还童药的价格为……” “两万元！” 【返老还童药售价：20000元/针】大屏幕上弹出字幕。 现场观众们集体愣了一下，随后爆发掌声！ 直播间也冒出一串惊叹号，这个价格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居然没有想象中的贵？” “才两万？虽然我俩月也挣不了这些，但感觉好便宜啊！” “对富哥富姐来说肯定便宜，富姐做次头发都上万块钱。” “可以啊！每月一针打不起，一年一针还是能打得起的！” “坏了，这种低价，我感觉黄牛大军又要出动了，溢价绝对离谱！” 宿舍里，相晓桐扭头，“宋河你确实有良心啊，利润够低，按理说这种重磅药物，市场惯例都是先卖天价，比如两三百万一针，一针高价赚几百针低价的利润，省事又高端。” “卖低价有三个原因。”宋河伸出三根手指。 “哪三个？”相晓桐好奇无比。 “第一个原因，我确实有良心，顾客们或许本身就是渴望青春的老人，也可能很多孩子希望给父母买返老还童药，价格标的太高只会让他们绝望。”宋河认真道，“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我是普通人，每月几千块工资，想给满头白发的妈妈买一针返老还童药，但完全买不起，会是什么心情？” 相晓桐点头，“两万的价格，虽然普通人没法月月打，但咬咬牙可以半年或一年来一针，效果也不错。” “第二个原因，其实高价卖和低价卖不冲突，完全可以同时进行，一口气占领高低端所有市场。”宋河说。 “我们准备直接给大富豪私人供货，每针几百万，有的是富豪愿意要，因为产量不足，前期要网络预约购买，一群人抢，很难抢到，普通人抢不到只能等下次放货，富豪则可以钞能力。” “也就是说，你自己做你自己的黄牛？”相晓桐恍然，“还真是！高端低端一起赚了！” “第三个原因，我想搞垄断。”宋河笑容露出一丝邪恶。 “你已经技术垄断了。”相晓桐说，“还要再压利润空间，上个双保险？” “对，就像可乐一样，全世界都喝可乐，但巨头就那么两家，皇位雷打不动。是配方很神秘吗？不是，成分很简单，很多饮料小厂都能做。” “但两家巨头把整个生产链条做起来了，成本压得很低，一瓶卖三四块也有的赚，其他小厂的链条做不起来，一瓶成本价就三四块了，根本打不赢。” “返老还童药这东西一出来，绝对全世界药企都会搞点样品回去研究，拼命试着仿制，或许两三年没人造得出来，但五六年后辉瑞这种巨头肯定能仿出来。” “等他们仿出来之后，就会发现成本就逼近两万了，利润空间基本没有。”宋河微笑，“而那个时候，我这边的链条早都做成熟了，成本还能压低几千块，谁敢竞争就价格战把谁打死，市场永远是我的，他们的巨额研发经费只能打水漂！” “霸道！”相晓桐笑了，“乘黄要变成行业百草枯了，不给同行留活路啊。” “怎么不留活路呢？他们快破产的时候，我会收购他们嘛。”宋河大笑，“乘黄擅长救死扶伤！” 发布会现场，韦理群再次擦了擦头上的热汗。 “这个价格只是目前的国内价格，随着我们的技术成熟和供应链的稳定，未来可能还会下调价格。” “国外价格待定，同时目前产能不足，大概会延迟几个月后再向国外铺货，届时会在海外再开一场新品发布会。” “同时，由于返老还童药尚未通过完整的药物上架审批，目前还无法直接购买，只能网上预订。” “明晚八点钟，乘黄公司官网会开放返老还童药的预订窗口，放在显眼的位置。”韦理群宣布。 “产能实在受限，第一批货大概是二十万支，预订前十万名可以购得一支，剩下的十万支则在所有预订名额里随机抽签，所以大家尽量早点预订，没抢到前排也别灰心，后面依然有机会抽到！” “全国有上百家三甲医院和我们签订了定点合作，预订成功的朋友可以自由选择医院位置，按时前往。” “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假货，这次采取了特殊的防伪包装，四层防伪识别，哪怕有一层防伪措施失效，请立即向我们反馈，我们会给举报假货者高额现金奖励！” 现场又是一阵掌声，弹幕都在感叹新兴巨头的严谨和考虑周到。 “好！今晚发布的全部新品，到这里就介绍完毕了！”韦理群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最后还有一些重要的题外话。” “高考刚刚结束，大学也处于毕业招聘的时段，很多学生要开启人生的新阶段。” “乘黄公司正在进行大幅扩招，需要各种岗位的大量优秀员工，我们的薪资待遇大家或许有所耳闻，在全世界也是极为领先的。欢迎广大毕业生和社会人士向我们投简历，进入乘黄绝不会让你失望！” “高考生们，请在报志愿的时候，多了解一下前沿科技大学和京海大学，这两所学校的一些专业可以轻松进入乘黄工作，甚至在上学期间就能有所作为。” “譬如乘黄绿洲公司，就是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的几位本科生创办，获得了乘黄的大额投资，经过他们的坚强打拼，目前已经在海外取得不俗的创业成果！” “我们也鼓励乘黄公司的员工进行创业，优秀员工可以向公司创业投资部提交商业计划书，经过审核之后，公司会给予大额投资和指导意见，由衷希望乘黄能走出更多造福社会的企业家！” “最后，在这个毕业季，给予毕业生们一些小小的福利。”韦理群露出一丝笑容。 “高中毕业生和大学毕业生们，到乘黄官网办理会员，可以获得200元优惠券，用于购买乘黄出产的一切产品。” “感谢大家收看乘黄新品发布会，下一次发布会我们再见！”韦理群挥舞手臂。 阵阵掌声和密集的弹幕中，发布会圆满结束！ 相晓桐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的安排？给骂你的高中生们200元优惠券？” “绝对管用老师，过两天我就统计一下买东西的高中生数量，他们父母会通过他们的号下订单的。”宋河恶趣味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抵制乘黄的！” “真坏啊你！”相晓桐捶他。 宋河的预估没错，发布会结束后两天内，一千二百多万高中生和大学生领到了200元优惠券，优惠券的时限只有七天，于是七百多万毕业生下了订单，要么买现货，要么订购。 订单数额超过八百的毕业生，乘黄还专门送了小礼品，印着“前程似锦”的小保温杯，造型做的很精致，俨然时尚单品，甚至杯盖还能镂刻名字。 很快，网上到处都是晒保温杯的学生，把坚决抵制乘黄的高中生们给整破防了，无能狂怒起来： “说好的把乘黄销量打下去呢？怎么乘黄本月销量创新高了！” “我还以为都是大学生在买，前两天高中同学毕业旅游，好几个人把乘黄保温杯掏出来喝水，我他妈气傻了！” “离谱了，有优惠券买点也能理解，薅一波乘黄的羊毛，结果都下大额订单是什么意思？买八百块才能拿杯子赠品，到处都是杯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们数学考的很好是吧？抵制乘黄的方式就是狠狠下订单？试图把它们生产线给累瘫痪？让宋河赚钱赚到羞愧？” “你们高三的考完宋河卷走人了，我们高二的怎么办？就不能帮帮学弟学妹吗？” 好在很快有新闻出来，澄清今年数学卷出题人并非宋河，而是北大数院某位老教授，于是大部分高中生顺坡下驴，不再提什么抵制乘黄的事情，毕竟周围人都投了，再坚持只会显得有点蠢。 也有少部分高中生依然在孤独呐喊，声称高考数学卷的地狱时代自去年开始，风气都是被宋河带坏的，还得抵制！ 宋河已经不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了，他有更重要麻烦的事情。 第769章 云奶奶的大事 京海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三期工程区。 漆黑的专车从崭新的公路上疾驰，后排车窗摇下，宋河的目光专注看向路边，仿佛在检查自家房屋的装修。 道路两侧，浩浩荡荡的工地正在动工！ 大群挖掘机和水泥车来来去去，成千上万的工人头戴各种颜色的安全帽，沙尘滔天，像正在进行大会战的野外战场，只不过没有喊杀声，只有施工机械的轰鸣。 邻座，相晓桐的目光也在往外看，“你们乘黄扩张速度够快的！竟然能让京海市专门给你们开一期开发区，牌面比世界五百强都大！” “不止一期，三期四期的绝大部分面积都是我们的。”宋河得意道，“四期工程明年动工，规模比三期大两倍，因为我们大兴土木，好多本地企业的工程都延后了，本地商会老板们天天怨声载道的。” “本地企业工程延后？你抬价雇工人？把全市的建筑队都抢来了？”相晓桐一怔。 “一是工钱抬价，二是乘黄结工程款痛快。”宋河神色得意。 “其他企业的工程款都拖拖拉拉，最后指不定结出什么奇怪东西，卖大枣的企业就拿大枣结款，卖罐头的企业就拿罐头顶钱。” “我下过死命令，乘黄的工程款坚决不拖一天，必须全额现金，不拿乱七八糟的货充数，谁把事情办砸了立刻开掉谁，各个流程都有监控和签字，哪个位置卡住，马上会有人问钱为什么没动。” “给我们做过工程的建筑商都很服气，一直保持联系，抢着给我们干活。京海市绿藤市我们大兴土木，本地的建筑商都是把别家的活儿踹了，专门等着我们的订单！” 宋河眉飞色舞，像百战百胜的将军谈论轻松打下的城池。 相晓桐回忆起了什么，感慨地点头，“我们神经元扩建工业区的时候一样，款子当天结了，把建筑公司的人高兴的晚上喝大酒庆祝，说这么准时准数的结款他们能高兴好几个月，看来干工程遇到拖欠是家常便饭啊！” “我听韦理群聊过，拖个一年半载很普遍，之前我们在绿藤市高新区盖厂，隔壁罐头厂竣工七个月了，还有三成的款没结，天天打官司。”宋河冷笑，“有的企业就是又菜又抠，没钱你盖什么大工程嘛，穷比还想充大款！” “话说你最开始不是在绿藤市办厂吗？怎么重心又移到京海市来了？”相晓桐好奇。 “没移，绿藤市的工地下个月开工，规模比这边还大一点，除了京海市和绿藤市，我们还在考察一些三线城市，打算在南方和大西北分别再开厂，南方工厂供应东南亚市场，大西北供应中亚和毛子市场，最好能离去欧洲的火车线近一些。” “国内市场的需求还没满足，就准备大规模出口了？” “未雨绸缪嘛，东南亚七亿人口，中亚和毛子加起来两亿多人口，虽然穷，但市场潜力不错，吃世界市场总需要有个过程，一口一口吃。”宋河道，“而且我们去三线城市办厂，当地都非常欢迎，全是高薪就业机会啊！” “绿藤市和京海市只要能把乘黄留住，将来没准能升一线城市。”相晓桐语出惊人。 “夸张了老师！哪有那么大能量。”宋河冒汗。 “不夸张，你看看这规模，绝对是支柱产业！”相晓桐手指窗外，感叹道，“我们神经元得努力追赶了，今年营收怕是干不过你们。” 道路两侧的工地消失了，郁郁葱葱的荒地出现，窗外的场景很快过渡到自然风光。 碧波万顷的大湖出现，湖边静静耸立着一些小别墅，汽车迅速转向，很快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一袭白衣的老太太身形矫健，正在打太极。 “云奶奶！”宋河和相晓桐进门，齐声问好。 云奶奶打完最后几个动作，从兜里掏出毛巾擦擦汗，目光锐利地像CT机，扫过两个访客的脸，“进屋进屋，小宋最近气色一般，又熬大夜了？” “通宵开公司会，十天通宵四回，我倒是顶得住，高管会有俩老头直接进医院挂水了。”宋河吐槽，“我吓一跳，还以为给他们累死了。” “来吧，先给你们看看情况，再谈正事。”云奶奶到桌边坐下。 “老师你先。”宋河谦让。 相晓桐穿着短袖白T恤，也不用撸袖子，直接把手臂放在桌上，云奶奶立即将手搭上去，认真把脉。 “给你介绍五十多个男人，没一个相中吗？”云奶奶有些恨铁不成钢。 “没。”相晓桐尴尬，“有些条件不错，但可能我太挑剔了。” “云奶奶您介绍的那都是啥歪瓜裂枣啊？”宋河忍不住吐槽，“不行啊云奶奶，你这边资源差劲啊！” 第一次和云奶奶见面，宋河还恭恭敬敬，现在当了云奶奶的老板，彼此关系也熟了，宋河开口便无所顾忌。 “你小子！”云奶奶瞪眼，“一般人我可不给瞧病，我虽然不是媒婆，但全国媒婆比我有资源的没几个，你要么？给你介绍几个？” 宋河一下子有点羞涩，“这多难为情？” “说说要求。”云奶奶看向宋河。 “来真的？”宋河不好意思。 “快点，大男人别磨磨唧唧。” “要漂亮的！”宋河不假思索。 “这不废话吗，你这条件满地球都找不出来几个，岂能给你找个丑的？”云奶奶哼哼，“除了漂亮呢？” “文化水平高一点，起码是个研究生，最好是理工方向的，数学或者生物化学的就更好了。”宋河说着说着来劲了，“有纸笔吗？我给您留几个辛流形和古菌问题，您挑能答上来的姑娘推荐给我！” “你是找老婆还是招聘实验室员工？”云奶奶鄙夷，“得，反正找有学问的呗，放心吧。” “您别找那种水学历的，有些海外大学的硕士听着牛逼，水平菜的抠脚，研究生笔试连及格都够呛。”宋河叮嘱。 云奶奶懒得和年轻的科研狂魔废话，又把目光移回相晓桐身上，“还是那句话，你的身体紊乱，我只能给你治标，治本得靠你自己去相亲。” “治标就行，我只求生理期稳定睡眠稳定。”相晓桐一手托腮，微微脸红。 “你也是搞医学研究的，学术理论比我要懂。”云奶奶抬手，捏了一下相晓桐的脸，“你看你这皮肤这么细腻白嫩，激素分泌旺盛，时间长了会长肌瘤，你到一些医院去找妇科医生看，人家一看就知道你容易长肌瘤生结节，红颜薄命懂吧？” 相晓桐顿时面露焦虑。 “给你开副药调一调，先给你拔个罐吧。”云奶奶起身。 隔壁房间就有一张小床，相晓桐乖乖趴上去，云奶奶把她的上衣往上掀，露出白皙如玉的后背。 门没关，宋河远远地看了一眼耀眼的白色，顿时有些血气翻涌，连忙非礼勿视扭过头去，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来平心静气。 片刻后，相晓桐后背上吸满罐子，云奶奶关门出来，坐回桌前，给宋河把脉。 “知道秋老虎吗？”云奶奶突然问。 “秋天先凉快几天，然后有一阵子又特别热，像夏天杀回来了。”宋河道，“现在离秋老虎还早吧？” “你现在正处于青春期的秋老虎阶段。”云奶奶示意换一只手，“最近有没有对女孩子特别感兴趣？看到美女反应挺大？” “您是神医。”宋河脸红，“我以为是我没见过世面导致的激动，原来是激素问题。” “以你的财富地位，这方面要什么有什么，但得提前告诫你不要过度，你的身体还在生长，脏器还在发育，如果你把太多精力用在这上面，会损伤整个身体。”云奶奶语重心长，“每周一两次就可以了，适可而止，不要通宵彻夜，更不要一次好几个。” 宋河继续脸红，“我……我……奶奶我正派人，私生活像太监，连岛国小电影都好久没看了。” 宋河说的是事实，他的无数个夜晚是在实验室里陪着小白鼠度过的。 小白鼠虽然眉清目秀，但毕竟跨着物种，没法让他兽性大发。 “给你开个方子稍微调一下，能让你的血气不那么翻腾，降低对你正常工作生活的影响。”云奶奶拉开桌子抽屉，撕下处方笺，“谈谈正事，这次找你来，想找你打听打听撒哈拉农田的事情。” “撒哈拉农田？”宋河一怔。 前天云奶奶给他发消息，说有大事需要面谈，于是他屁颠屁颠坐飞机来了，顺便带着相老师过来把把脉。 宋河以为是云奶奶有什么重磅新药准备研发，打电话叫他来索要天价科研经费。 本着对云奶奶的信任，他在路上就准备好了一张卡，里面塞了八位数现款，准备云奶奶一开口就霸气地把卡拍在桌上。 岂料事情走向不按预想的走，云奶奶开口第一句居然是问撒哈拉农田？ “新闻铺天盖地，说你在撒哈拉圈了两百万亩地，未来还准备再圈两千万亩，用来种庄稼。”云奶奶认真地问，“现在种的怎么样了？主要在种什么作物？” “太多了，各种作物都在试种，边种边改水土环境。”宋河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您看看，这是面积最大的作物，珍珠粟，外号非洲小米，人和牲畜都能吃，国庆节左右收割，目前的长势预计可以丰产。” 云奶奶拿着手机，认真翻看照片，绿叶万顷的农田，边缘有一些黄沙的影子，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然后是玉米，这就不用多说了，粮食市场硬通货，长势也还可以，死了大概两成左右，八成活下来了。”宋河继续介绍。 “大豆，能给土壤加点氮，我有几个学生做了氮肥菌技术，但暂时技术还不成熟，用大豆肥肥地。同时大豆这东西咱们国内年年进口，养猪业需求很大，豆粕是很好的饲料嘛。” “橄榄树，请了甘肃的专家团队帮忙种，甘肃很多地方缺水，但种植橄榄已经成规模了，把先进经验引到北非去，欧洲橄榄油需求很大，突尼斯专门给欧洲卖橄榄。” “沙棘、枸杞，都是西北耐旱作物，沙棘汁营养很猛，沙棘树还能防止沙化，枸杞在欧洲溢价很高，超市里一斤卖七八欧。” “土豆、萝卜、西红柿、沙葱、薰衣草、薄荷，还有一堆绿叶菜……”宋河快速介绍，“大概就这些。” 云奶奶嘴巴微张，不停翻着手机上的农田照片，显然被震撼了！ “我还以为你们得折腾几年才能成功，没想到一步到位了！”云奶奶叹服，“我们老一辈人观念陈旧，不是你去做了，打死也不信撒哈拉能种地的。” “马马虎虎吧。”宋河微笑，“所以您为什么打听北非农田？” 第770章 淡定的同学们 “我想请你帮忙种些药材。”云奶奶道。 宋河恍然大悟，随后眉头锁紧，沉思起来。 “我听说滇省的一些菌子，从这座山头上是无毒能吃的，但种到另一座山头就变得剧毒。各种药材也一样，很多地方种药材，长出来是正常形状，但药性很差。”宋河顾虑道，“北非种药材，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 “药材失效，其实大部分原因不是地的问题，是种植管理。”云奶奶道。 “您是指？”宋河好奇。 “比如党参，野生的长五年十年，人工养的二月种九月收，还打壮根灵膨大剂。白术，北方用麸子炮制，南方用稻壳炮制，炒的时候掺糖进去，外面黄了里面还是白的。还有往柴胡里掺大黑头，往板蓝根里掺苹果皮的。” “还有重金属残留，农药残留，药性都会变，我以前给病人开药，我这没药了，他自己回老家小药铺照着方子抓，越吃越腹泻。”云奶奶道，“我心说不对啊，不应该啊，就让他把抓的药材拿来，一验，里面全是硫酸镁，防腐用的。” “草。”宋河的评价言简意赅。 “撒哈拉农田是一块新开垦的地方，而且远离人烟，所谓一张白纸好作画，我希望能做一个高标准的药材农场。”云奶奶道，“我知道风险很大，但你不用担心，钱由我负责出，亏本不会让你亏。” “没必要奶奶，钱我有的是，您说要种什么，我就安排人去种什么，您说怎么种，我就让人怎么种。”宋河表态。 “我肯定要投资一部分，不能太不负责任。”云奶奶拉开抽屉，掏出一张清单，“我查了一下北非的气候，大概能种的药材有这些，具体种多少我都写好了。” 宋河拿过清单来看，面色惊讶，种植面积还真巨大，云奶奶野心勃勃。 “肉苁蓉我知道，我以前在大西北工作，那边有种植这东西，寄生在梭梭树上。”宋河说，“确实很适合在沙漠里种。” “长白山也有肉苁蓉。”云奶奶随口道，“以前清宫里吃熊掌，给黑熊喂肉苁蓉、刺人参、瑞香果之类舒筋活血的东西，再用蜂蜜催肥，吃过熊掌吗？” 宋河冒汗，“奶奶我记得熊是保护动物吧，吃熊掌要进局子吧？您年轻的时候可能管的不严，这年头不兴吃了。” “肯定不能在国内吃，可以出国去毛子或者东瀛那边吃，要多少有多少。”云奶奶道，“冬眠的熊会用一只熊掌放在嘴边舔，另一只熊掌抵住谷道，两只要分锅而炖，抵住谷道那只炖出来味道欠佳，过去在清宫里都扔掉不吃。” “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宋河尴尬地笑，“我不打算吃那玩意儿。” 他连忙低头看药材清单，总感觉和云奶奶的谈话不知不觉就会拐入可刑可拷的方向，还是谈正事要紧。 “红花？”宋河盯着清单。 “通经活血治妇女病，抗旱怕涝，砂土壤最佳，所以种沙漠里很合适。不过得找比较凉快的地方，太热会干死。”云奶奶解释。 “黄岑我知道，实验室用过提取液。”宋河往下看。 “也是抗旱怕涝，也得找比较凉快的位置种，但比红花稍微耐热一些。”云奶奶道，“黄岑抗菌性很好，它牛在不会产生抗药性。” “罗布麻听上去很好养活。” “确实好养活，野草一样乱长，高温干旱盐碱都能活，但好好照顾一下产量高，清火护肝用的。” “岩蒿我知道，枸杞已经在种了，甘草这玩意儿像万金油一样，我们实验室有时候用甘草提炼成分应急，里面五百多种成分，皂苷类、黄酮类、生物碱类一大堆。”宋河收起清单，“好，我也不多了解了，交给专业团队去种！奶奶您放心，只要当地气候可以，绝对做最好的药材出来！” “好！”云奶奶喜笑颜开，“我也会给你介绍最好的对象。” …… 高考成绩放榜日。 京海市图书馆，自习室单间。 距离成绩公布还有一小时，屋里的少男少女们出乎意料的镇定，每人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忙碌。 宋河坐在长桌尽头，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处理公司事务，最近北非沙漠要试种药材，返老还童药刚刚投产，多家工厂在大兴土木，事情多的像是无穷无尽。 他当然很镇定，反正他又不高考，过几天正教授的证都快发下来了。 赵依依坐在旁边，一身白色运动服，嘴咬棒棒糖，正在追偶像剧。 她两手托腮看的入迷，刚刚眼眶还红了，似乎正沉浸在剧情虐恋里，完全忘记高考出成绩这回事。 宁默、丁阳泽和张芷蕾正在联机打枪战游戏，戴着耳机突突突，嘴里嚷嚷不停。 “老宁你先封烟啊！你那烟雾弹省着给谁使呢！”丁阳泽咬牙切齿，“跑S躲子弹很沙比的，对面大狙打你跟打瘸腿鸡一样！” “死了死了，拉我拉我！”张芷蕾暴躁地砸鼠标，“我这KD怎么一直升不到1以上啊？挂狗能不能管一下？” “KD零点零五，压力给到队友！”宁默吐槽，“我不是针对谁，我说的是你俩！要不是老同学的情分，你们这种队友我打一局直接拉黑！” “这么说太令人伤心了，不是我给你挡子弹，你KD能到1？”丁阳泽反驳。 “不是救你们，我KD早就2了！难受，我想找个靠谱点的队友。”宁默忽然抬头，“老宋你玩吗？限时活动，段位升上去送枪械皮肤，一个皮肤六十块钱呢！” 宋河无语了，“六十块钱？老宁你在说什么啊？你们玩那个烂游戏我都能直接买下来！” “买下来好啊！把游戏公司买下来，给我们发一套顶配皮肤！”丁阳泽也兴致勃勃地抬头。 “有毛病吧老丁！买个游戏公司就为了给你们发皮肤？”宋河差点吐血。 “腾讯视频能买下来吗？我不想充会员了。”赵依依忽然扭头。 “赵依依你少看一些荒谬的霸总剧！”宋河头疼。 自习室里响起一阵快活的笑声，同学们聚在一起不插科打诨就白聚了。 终于，宋河忙完工作，啪一声扣上电脑，长舒一口气。 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出高考成绩。 眼前的四个同学还稳稳当当坐在电脑前，该追剧追剧，该打游戏打游戏，完全没有去年此刻的焦虑不安。 “看来你们都考好了啊，都不紧张了。”宋河吐槽，“至少也该象征性紧张一下吧，高考成绩网没面子的？” “好紧张好紧张，要死要死！”张芷蕾伸长舌头。 “要晕了，太紧张了！”宁默也翻白眼拉舌头。 “你俩要尸变吗？”丁阳泽绷不住了。 气氛是真的紧张不起来。 宁默和张芷蕾杀入了IMO数学竞赛的总决赛，和四名其他省的队友一起代表国家队出战，前几天成功拿到252分的全部满分，击败其他103个国家的竞赛队，毫无悬念地夺冠！ 凭借IMO的数学金牌，宁默和张芷蕾可以随便挑全世界的任何高校，清北早就来过电话了，藤校老师在比赛现场就加了微信。 丁阳泽稍差一点，没能进IMO，但也拿到了大幅降分的优惠，反正他要求也不高，是个名校就行，现在悬念就是能名到什么程度。 赵依依高考完没敢对答案，但自我感觉考的不错，考前她拿过全市第三名，领先清北线数个身位，不出意外的话不会砸，悬念是能否在省排名上冲个高位。 宋河感觉这几个同学挺奇迹的，神仙居然聚在了一个班里，何等的缘分！ 当然不谦虚地说，同学们考得好，也有宋河一份功劳，譬如他给宁默张芷蕾出的数学题，精准押中了IMO的诸多题型。 手机震动的声音忽然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怔，意识到什么。 有电话来了！ 这个时间段来电话，能是什么电话？！ 所有人的目光快速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集中到同一部手机上。 第771章 你是宋河我是谁？ 赵依依的折叠屏手机，在桌上轻轻震动。 刚刚屋里还一片喧闹，此刻突然寂静无比。 张芷蕾率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快接快接！听听是清华还是北大！” 赵依依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喂您好？”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赵依依听了几秒，忽然一脸嫌弃，啪地挂了电话，“奶奶的，小额贷款推销！” 屋里顿时一片嘘声，众人大失所望。 宋河的手表突然轻震，相晓桐发了份文件过来。 他掀开电脑，点击文件，一大串姓名和成绩飞流直下三千尺，赫然是今年各省高考的成绩单！ “抓人，能抓多少抓多少！”相晓桐吩咐，“今年我们比清北早一步拿到成绩单，好好把握！” “遵命！”宋河回复，反手把成绩单发给韦理群。 之前高考季，他动用过公司人手给尖子生打招生电话，这次文件刚发过去，韦理群迅速回了句明白，接下来几分钟，各省前几名都会率先接到自称前沿科技大学招生老师的电话。 “都别等电话了，我这有成绩单！”宋河开口。 四个同学先怔了一下，随即狼群般扑上来，趴在宋河肩膀上争先恐后看屏幕。 宁默心急地连点鼠标，跳过一连串其他省份的成绩，很快找到自家省份。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榜首第一名，赵依依！ 张芷蕾发出一声尖叫！ 宁默眼尖，突然手指屏幕下方，“且慢！第一百多名还有一个赵依依！” 刚要激动的众人迅速冷静下来，顺着宁默的手指往下看，还真是，第107名也叫赵依依，短短一页上出现了两个重名，看来这名字容易当学霸。 “考号考号！”张芷蕾抓着赵依依的肩膀猛摇晃，“别发愣了！赶紧看看你考号是哪个！” “我……我忘了我靠！”赵依依脸色涨红，手忙脚乱抓起手机，小手微微颤抖，“稍等稍等，我相册里有存的准考证照片。” 打开手机相册，大家正要把脑袋探过去看，但赵依依突然想起什么，慌忙后退两步遮住手机，“我我我自己查！” “快点！”张芷蕾比谁都急。 “找到了！”赵依依快速看了一眼手机，又冲过来趴在宋河肩膀上看电脑，脸色惊喜，“我靠！手气爆发！省状元！” 屋里响起一阵尖叫，四个高中生都在兴奋大叫，宋河虽高兴但没叫，毕竟他带的学生里有好几个省状元，感觉状元是蛮常见的身份。 尖叫声戛然而止，赵依依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绝对是招生电话！”张芷蕾比本尊还激动，“赶紧开免提！我们听听！” 赵依依紧张地坐回桌前，把手机放在桌上，接通开免提，几个同学像等待吃瓜的猹一样围在旁边，屏住呼吸。 “赵依依同学你好！”手机里果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你好！”赵依依接话很快，无比期待道，“哪个学校？” “我是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的宋河，首先恭喜你考取省状元！”电话里的声音十分认真地自报家门。 所有人都愣了，齐刷刷看向坐在一边的宋河。 “不是，你是宋河，那我是谁？”宋河绷不住了，开口道。 “啊？请问您……” “我就是宋河！你们干工作不要这么糙，不要直接说是我，可以说是脑院的招生办，受我所托！”宋河无奈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直接冒充我？” 手机那头明显被整不会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概无法确认是不是恶作剧，赵依依默默点了挂断电话的红按钮。 “丁阳泽，665分，全省一千七百名！”宋河继续查成绩单，“老丁你竞赛能加多少分来着？” “不是加分，是降分录取。”丁阳泽眉开眼笑，激动地拍桌，“可以降三十分！” “那就是695分，各大院校也随便挑了！”宋河道。 又是一阵尖叫声，丁阳泽绕着桌子狂奔，一副喜悦过度无处发泄的疯劲儿。 “噫！好了！我中了！”丁阳泽大声玩梗。 “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宁默接梗非常快。 宋河笑着继续扒拉成绩单，“宁默685分，张芷蕾680分，你们这分数没啥意义了，反正手握金牌，各种学校随便挑。” 皆大欢喜！ 接下来一小时，自习室里一片忙碌，四个高中生疯狂打电话，有的电话给父母老师报喜，有的电话则是各大顶尖高校打来的。 宋河发现这年头挖高考生的竞赛升级了，清北招生办来电话，C9院校招生办来电话，正式放榜出成绩后，甚至一些国外招生办也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打来越洋电话。 赵依依接到了剑桥和伯明翰大学的电话，宁默接到巴黎高师和慕尼黑工业大学的电话，张芷蕾则是父母被海德堡大学联系上了，丁阳泽一口气接了好几个加大分校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学校几乎都提出了奖学金条件，上学期间能给大概几十万块钱，此外还有重点专业的大牛教授亲自培养的承诺，可谓诚意满满。 但各路高校费尽口舌，却没从几位尖子生嘴里听到一句肯定的答复，全是模棱两可的“谢谢老师我会认真考虑”。 同学们打电话期间，宋河也没闲着，相晓桐又给他发来了部分尖子生父母的联系方式，不知从哪搞到的，于是宋河照着名单开始电话劝导尖子生的父母们，和成年人谈事情也很简单，允诺真金白银的奖学金和毕业后进乘黄的工作机会，拿下的概率极高。 许久，自习室里终于清静些了。 大家打电话都打累了，坐在桌前撕开几包薯片吃。脸上个个满面红光。 “怎么样啊大家？”宋河好奇道，“决定好去哪上学了吗？” 第772章 分数线飙涨 “你推荐个学校呗。”赵依依一手托腮。 “剑桥藤校国际视野，清北C9实力强劲，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宋河总结道，“但和前沿科技大学相比，恕我直言以上全是辣鸡！” “所以想让我进前科大？”赵依依挑眉。 “没错。” “求我。”赵依依突然得意地扭扭肩膀。 “求你？”宋河愣了。 “我可是省状元哦！”赵依依得瑟，嘴角疯狂上扬，骄傲地抬起下巴，“宋河你好好求求我，我考虑去前科大。” 看得出来，赵依依此刻心情真的很爽，高中三年一直笼罩在老同桌的恐怖阴影里，如今突破高中大圆满境界，证得全省状元果位，终于可以挺直腰杆说话！ 宋河冷哼一声，“赵依依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省状元很了不起吗？我的学生里一堆省状元！” 赵依依呆滞，小脸上的得瑟表情消失不见，片刻后表情垮下来，委屈巴巴又无处发泄，憋了许久蹦出一句，“我靠！” “宋老师，我就跟你混了！”丁阳泽激动道，“别的科目我没兴趣，生物领域学什么都行！” “欢迎欢迎！”宋河打开背包，掏出一张表递给丁阳泽，“我们脑院的生物实验室放在全世界也是顶尖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生物实验室需要搞数学的人吗？”张芷蕾问。 “当然需要，缺的就是数学家！”宋河又掏出两张表，递给张芷蕾和宁默。 最后，宋河看向赵依依，手伸进包里，“来不来？” 赵依依撅撅嘴，“来！” 宋河掏出最后一张表递给她。 至此，四个同学一网打尽，全部收入脑院！ “宋老师，给我们讲讲脑院的日常呗。”丁阳泽好奇。 “日常挺枯燥，上课做实验上课做实验，做个大成果出来发钱放假，假期结束再回去上课做实验。”宋河道，“说来有点残忍，我建议你们这个假期不要放飞自我，抓紧时间学点东西，等开学后抢个好名次。” “啊？”赵依依伤心，“这就无缝衔接了？我们还想玩一玩呢。” “大学不都是自由散漫吗？在床上躺一天，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宁默吃惊。 “当然也可以咸鱼，清北也好，我们前科大也好，都有比例挺高的混子，六十分万岁，多一分吃亏那种。”宋河笑道，“但混完几年之后呢？” 四个准大学生面面相觑，神色认真起来，他们刚刚走完人生的一个关键阶段，而此刻宋河正给他们预告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兹事体大，不得不认真考虑。 “你们的学长学姐，凌奕奕、夏万三、蒲松春，这三个人学习能力极强，通宵彻夜泡实验室，做出了全新的沙改土技术。”宋河道，“现在他们在北非种地，乘黄绿洲公司就是他们创办的，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内他们就可以变成亿万富翁。” 屋里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四个准大学生深深震撼，亿万富翁何其威猛，但从宋河嘴里说出来，似乎像期末考试一样轻而易举！ “你们跟着我好好学，财富自由是肯定的。”宋河语气平常，“不要把钱作为人生追求，因为这个追求太经不起时间考验，很快你们会发现钱就是个枯燥的数字，你们看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会感觉像是看游戏里的游戏币。” 四个同学呆呆地点头，沉默认真地听宋河讲话。 完全是画大饼的台词，但从宋河嘴里说出来，竟然有种认真谈计划的感觉。大家心里暗暗震撼，不知不觉间，昔日老同学已修炼成如此牛逼的大人物？ “假期你们可以跟我去见见世面，先去前科大实验室看一看。有什么学术论坛之类，我也带你们去逛一逛，见见学术圈的大犇们。”宋河道，“感兴趣的话，还可以安排你们去北非旅游一趟，看看你们学长学姐蒸蒸日上的事业。” 四个同学面露喜色，连声称好，听起来这个暑假会很充实！ …… 今年的高考皆大欢喜，高三火箭二班的全体同学都成绩不错，本科上线率95%。 虽然在火箭班里排名倒数，但考虑到这个班级最初并非火箭班，而是精英班半路升上去，这份成绩就显得难能可贵，传闻班主任班建业已成为副校长候选人。 家长们一拍即合办了一场谢师宴，全班学生和家长们齐聚一堂吃饭喝酒回忆青春，也算为三年高中画个句号。 宋河没去，他的身份已无法坐在席间和同学们打打闹闹，如果他去参加谢师宴，搞不好京海市的市领导们会去出席，京海四中的校领导们必然也会到场，最后同学们会无比拘谨。 即便市领导和校领导们不去，无论班里同学还是老师家长，必然也都无法把宋河当成一个普通学生，可以预见会有客客气气的攀附，敬酒和握手，希望提前给孩子预订一个乘黄的工作，没准会有家长想跳槽到乘黄。 那种局面光是想想，都尴尬的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宋河决定不出现了，反正他在高中班里待的时间很短，高二高三最激烈的冲刺岁月他都是缺席的，本身就和班里同学有些疏离。 报志愿的日子很快过去，各大高校的录取情况出炉。 前沿科技大学今年竟然抓到十位省状元，其中六位被脑院揽入怀中，两位去了物理学院，两位去了火箭院。 在今年的省状元争夺战中，清北大受挫败，长期以来都是清北两家平分状元们，漏网之鱼顶多一两条，岂料如今被前科大狠狠夺走十人，赫然出现三足鼎立态势！ 分数线方面更是可怕，前沿科技大学在6个省的录取分数线超过了清北，其他省份的分数线也相差不多，俨然前科大有了和清北分庭抗礼的态势。 京海大学表现同样亮眼，尤其是京海大学生物学院的乘黄订单班，今年又挖来多名藤校教授，在扩招两倍的前提下，分数线不降反增，竟飙到670分的离谱水平，赫然已迈入全国重点专业的行列，成为京海大学新的龙头招牌！ 京海大学特意给宋河发来了感谢信，毕竟乘黄订单班的存在，可以说直接拉高了整座京海大学的档次，宋河绝对属于京海大学的贵人。 宋河心里倒没什么波澜，前科大也好，京海大也好，今年取得的招生成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关心的是其他事情。 第773章 八松数学峰会！ 前沿科技大学宿舍。 片好的烤鸭放在塑料餐盒里，宋河把小荷叶饼展在手中，用筷子夹起蘸酱的鸭肉包进去，再加黄瓜条和葱丝，最后整个塞进嘴里。 学校食堂的烤鸭外卖让他觉得挺奇怪，老家的烤鸭都是蘸白糖的，不过这种奇怪的吃法倒也挺香，宋河不知不觉就炫了大半只鸭子。 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消息。 邓浦和：“国际数学峰会有没有兴趣？” 宋河怔了一下，迅速用卫生纸擦擦手上的油，回复道，“有兴趣倒是有兴趣，但我不能出国啊，国外好多地方治安不行，我怕出去被人刺杀，我这身价不是开玩笑的。” 邓浦和：“今年轮到国内办了，我主持召开，定在八月中旬，在八松市举行。” 宋河眼神一亮，随即迟疑，在国内办倒是安全，但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露脸，毕竟峰会现场肯定也有摄像机，形形色色的数学家们也会自带手机。 邓浦和：“身份敏感的话，你可以用化名，给你办个特殊证件，这都很简单。不过你得叮嘱好认识你的数学家，别让他们现场把你名字叫出来了。” “好，我就用个化名！”宋河一喜，“谢谢邓教授，我也去感受一下传说中的学术峰会！” 邓浦和：“你用化名的话，也有一些不方便。” 宋河一怔，“比如？” 邓浦和：“比如数学家们不会怎么在意你，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去蹭吃蹭喝的普通大学生，甚至更恶劣一点，把你当成混进去的民科，大家时间都很忙，只会和有名有姓的人探讨问题，几乎不会搭理无名之辈。” 宋河笑了，“没关系，我打算去蹭吃蹭喝，当一只学术蝗虫，把现场的点心饮料吃个遍，顺便能蹭几堂大牛讲课听听就算赚了，除此之外我只想当个空气人，一言不发当个背景板。” 邓浦和：“你没参加过学术峰会对吧？” 宋河：“没。” 邓浦和：“学术峰会的讨论氛围非常浓厚，遇到好问题，大家甚至愿意通宵彻夜地聊，别人都在聊，有名有姓的数学家能公开宣讲自己的见解，你只能在角落听，有灵感了找不到同级别的数学家聊，找边缘学者聊他们又听不懂，那感觉是非常难受的。” 宋河：“不至于吧？我觉得听听也不错，没必要非得交流嘛。” 邓浦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世界着名的数学家集体到场，随便讨论几下或许就能解决一个学者困扰多年的难题，所有人都沉浸在数学辩论里，没有人能在那种地方保持沉默的。” 邓浦和：“想个化名，我给你登记。” 宋河歪头想了想，“唐江？” 邓浦和：“唐对宋，河对江，是不是有点明显？” 宋河：“国内学者应该只会联想止咳糖浆，国外学者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不会联想宋河，就定这个吧！” 邓浦和那边效率奇高，几分钟后宋河的邮箱里便收到了电子邀请函，八松市国际数学峰会，诚挚邀请学者唐江参加，照片框一栏是空的。 邓浦和：“我这没你照片，你到时候自己放一个上去，彩印下来直接入场就行了。现场肯定有不少摄像机，也会有人拿着手机到处拍照，你可以易容化妆一下，入场时照片形象和本人差不多就行。” 宋河：“您考虑的太周到了！我拍完定妆照还需要给您发一份照片吗？入场的时候，是不是需要邀请函照片和后台照片对上？” 邓浦和：“你以为拍特工电影吗？没那么严格，小角色的邀请函都没照片，都是自己印刷，大角色才有照片，邀请函也是精装邮寄过去的。” 宋河恍然，放心了，转念一想，又打字询问，“我能带几个学生过去吗？” 邓浦和：“什么样的学生？” 宋河：“纯学术蝗虫，带他们去吃吃饭凑个热闹。” 邓浦和：“学术蝗虫的话，等参会人员名单统计的差不多了，我看人数再通知你，如果人特别多就别放蝗虫进来了，人少可以带几个来。” 宋河：“谢谢邓教授！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刚和邓浦和聊完，马上又接到楚龙的消息。 楚龙：“重磅喜讯！八月份，八松有场国际数学峰会，大神满地走，你要不要去？你去的话，我给邓教授打个招呼，他今年是主办人之一，可以给你安排。” 宋河：“多谢楚兄好意，邓教授刚刚给我报上了，我今年会以化名易容的形式去凑个热闹，届时楚兄若认出我来，还请不要当众叫出我的名字。” 楚龙：“是我傻了，邓教授肯定先通知你这个级别的数学家。身份保密是吧？理解理解！那咱们峰会现场见？” 宋河：“现场见！” 刚和楚龙聊完，汪泰初又来了消息，也是询问去不去峰会，接着是空高杰来消息，谢科夫来消息，谢元勋也来消息，一群人浩浩荡荡涌来报信。 宋河挨个回复，告知自己会乔装打扮改名换姓，届时相见不要揭穿，大家纷纷表示理解，约好峰会现场见面。 “咚咚咚！”房间门敲响。 “请进！”宋河说。 滴一声响，相晓桐刷证件进门，一身漆黑正装，似乎刚开完会回来。 “且慢！”宋河抬手，“老师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绝对不知道。”相晓桐哼了一声，“一件大好事，你没经历过！” “八松！”宋河干脆道。 相晓桐一怔，表情匪夷所思，似乎在奇怪宋河怎么提前知道了，思索片刻后她恍然，“邓浦和？” “对！”宋河点头。 相晓桐撇撇嘴，有股兴致冲冲来报喜发现来晚了的失望，转身就走，砰一声关上宿舍门。 宋河小得意，以前都是老师消息比他灵通，总算有一次他的消息更快了。 电脑再次轻响，一封新邮件跳了进来。 第774章 沙尘暴天气如何觅食 【亲爱的宋河：】 【我已获批于下个月参加八松市的国际数学峰会，并得到了首日宣讲的机会，我计划做一个有关宋河流形的报告，算是我冲刺菲尔兹奖的宣战书！】 【你是否会去参加峰会？如果你去的话，可否和我同台做报告？毕竟宋河流形的提出人在场，会让我的报告显得更权威一些，(●'?'●)】 【卡特琳娜】 宋河心中暗惊，这毛妹还真要拿宋河流形去乌拉一下菲尔兹奖了，胆魄大的吓人！ 最后怎么还有颜文字，原来毛妹也会卖萌吗？ 稍微斟酌后，他快速写回复： “卡特琳娜：” “我会去参加峰会，但我身份敏感不便公开，届时会使用化名并乔装打扮，请你在见到我时千万不要叫出我的名字，一旦我身份暴露，只能狼狈离场。” “很遗憾不能和你同台作报告，我在峰会的主要任务是吃，不准备公开发声。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前写一些材料作为你的报告补充。” “你准备正式冲刺菲尔兹奖？你已经完成了宋河流形的稳固证明？我想知道你前进到哪一步了。” “目前我并不在保密单位里，信号畅通，可以直接发微信。” “宋河” 等待片刻，发来的依旧是邮件。 【我还在发射中心，只能用邮件】 【研究宋河流形以来，我又经历了数学水平的重大突破，有几次甚至是在梦里找到了关键灵感，醒来后豁然开朗！】 【上次给你写信时，我的水平还在我老师之下，但现在我的水平已高于我的老师，我相信也会高于你】 【给你看看我目前的工作进度，但愿你能看懂，希望你给出建议】 下面一连串照片，全是手写的解证步骤，字体奔放巨大，显然是在文思泉涌的时刻疾速写下，宋河快速拉了拉鼠标，竟然有二十多页！ 已经证这么多了？岂不是快证出来了？ “好多啊，我现在看，看完给你答复。”宋河回复。 寂静的宿舍里，少年瞪着眼趴在电脑前，后背弓得像大虾，专注无比。 上次合作证猜想，他还能凭实力碾压卡特琳娜，现如今又到了暗中较量的时刻，绝不能让这毛妹占了上风！ 读着读着宋河眉头狂皱，有些步骤难度还挺高，居然连看几遍看不明白。 难道卡特琳娜的数学级别真的遥遥领先了？ 双手放到键盘上，火速搜索数学论文，他还记得一些前沿论文的只言片语，和卡特琳娜写的证明步骤有几分亲戚关系，得边学边看。 窗外响起风声，天色昏黄暗红，沙子击打在窗玻璃上，沙沙作响。 宋河起初没注意，直到有些细碎的沙粒透过纱窗，飞到他脖子里。 他微微一惊，想起几小时前手表震动过一次，说气压急剧变化，可能会有极端天气出现。 起身，走到阳台关窗，窗外已是火星表面般的红黄色，沙尘暴来了！ …… 科拜努尔航天发射中心。 沙子急促地敲在窗玻璃上，啪啪作响，这次沙尘暴的强度很罕见。 房间里堆满书籍和成捆的报纸，像老旧的图书馆仓库，一老一少坐在电脑后等待，秃头威严的老头戴着老花镜，秀发柔软的少女手拿铅笔转来转去。 忽然，屏幕上跳出邮件。 “说什么？”老头问。 “宋河说……他现在开始看，看完给我答复。”卡特琳娜道。 “回一个，就说让他尽快。”老头道。 卡特琳娜听话地敲击键盘，熟练地用五笔输入法敲回复，“好，你尽快，我等你。” 老头拉开抽屉，快速翻出一只金属怀表样式的老式计时器，咔咔拧了四圈，扔在桌上。计时器响起轻微的哒哒声，启动了倒计时。 卡特琳娜不解地看看桌上那只计时器，又扭头看看老头。 “你写的这些步骤，我之前一口气读完读懂用了四个小时，挑出你四个漏洞。”老头道。 “这只计时器响起来之前，宋河如果读完，说明他水平在我之上，就有和你的一战之力！” “相反，计时器走到最后，宋河还没回复，说明他水平在我之下，距离你就更远了。” 卡特琳娜恍然，老师是以自己为锚点，试探宋河的水准。 之前她和老师多次切磋过，如果她的数学水平是1，老师的水平大概有0.95左右。 她微微吃惊，老师居然对宋河如此重视？ “您要盯他的数学水平，是怕他抢先我一步拿到菲尔兹吗？”卡特琳娜开口问。 “不。以你这两年爆发的才华，成为世界级数学家只是时间问题，奖项早拿晚拿一两年都无所谓。”老头推推老花镜，“试一下宋河，是上级任务。” “上级任务？”卡特琳娜发懵，“上级要求试一下宋河的数学水平？” “对，宋河已被列入军事领域重点外国学者预选名单，听说过吗？”老头问。 “没。”卡特琳娜摇摇头。 “先去忙你的工作吧，如果计时器响之前宋河能看完，我就和你重点聊一聊这件事，如果宋河没看完，也不必多费口舌。”老头打了个哈欠，把椅子放平，显然是准备睡一会儿。 卡特琳娜起身，默默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又瞥了一眼走动的计时器，离开房间。 走廊尽头是大窗户，窗外一片铁锈般的红色，沙粒已在窗框底部积了一层。 …… 拍打窗户的沙子声越来越密集，宋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窗框底部已经有积起来的沙子了。 “离谱，这鬼天气咋去食堂啊？”他恼火地自言自语，研究数学的时候总是容易饿。 房间门当当敲响，接着是刷卡声。 相晓桐推门而入，从开会的漆黑正装换成了白色睡衣，“沙尘暴还得俩小时才停，食堂发公告说外卖员人手不够，暂停外卖服务了。” “肯定人手不够，这鬼天气谁在外面跑来跑去送饭啊？”宋河提到饭，感觉真饿了，“老师你那有存粮吗？” “你问我？我是来问你这有没有存粮的！”相晓桐瞪眼。 “我这没有啊，最后一包薯片半夜啃了，就冰箱里还有罐可乐。” 相晓桐二话不说冲进厨房，很快响起可乐拉环打开的噗嗤声。 宋河哭丧着脸，“诶！就指着那罐糖水顶俩小时呢，老师你要活活饿死徒儿啊！” “少废话，为师比你饿，开会开的浑身发软，回来的时候手都抖，再不吃点东西要低血糖了。”相晓桐坦然地喝着可乐，表情惬意。 宋河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 相晓桐一怔，脸色狐疑，“你真的假的？” 宋河郁闷，哼了一声不说话。 “嫌我脏吗？不嫌弃就给你留一半。”相晓桐把可乐罐递过来。 宋河毫不犹豫，抓过罐子一饮而尽，糖水果然是管用，几口下肚舒服点了。 “还是饿！”宋河愁眉苦脸，“难顶啊，这个季节为什么会有沙尘暴？刮就刮吧还饭点儿刮？” “知足吧，很多大沙暴持续好几天，这场沙暴就饿你一顿。”相晓桐无奈道。 话音刚落，师徒俩的肚子一起发出鸣叫声，饥肠辘辘。 宋河的肚子叫的格外响，而且不停，叫着叫着他有点挺不住了，整个人往桌上趴，脸色泛白。 “我靠，不行，我饿的有点腿软了。”宋河虚弱道，“我得顶着沙子去趟食堂。” “别乱跑，楼下小树都刮断了，你出去就飞了！”相晓桐叹气道，“在这等着吧，为师去觅食，这栋楼有我几个熟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余粮，有就抢了！” 宋河感动得要出泪花，“恩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相晓桐打开宿舍门，扬长而去，踏上土匪劫掠之路。 宋河烂泥般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看屏幕，人有时候饿劲儿来的又快又凶，简直顶不住。 饥饿时看烧脑的数学特别困难，眼都有点花了，宋河强撑着翻了两页卡特琳娜的解证步骤，实在脑子一团浆糊，于是埋头在胳膊里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再次推开。 “死了吗？”一只柔嫩的手摸摸他的脑袋。 “正在给阎王汇报生平履历。”蚊子般的声音响起。 柔嫩的手收回去，接着是塑料袋的响声，一股卤鸡腿的香味扑面而来。 宋河猛抬头，肥硕的大鸡腿悬在眼前乱晃，他毫不犹豫张口咬住。 相晓桐把一堆塑料袋放在桌上，丰盛的不可思议，有米饭有卤鸡腿有炸花生有五六种小菜，甚至还有两瓶冰镇啤酒！ “老师你打猎大师啊！”宋河激动，撸起袖子开动。 “吃吧，咱俩吃饱了，楼下好几位老师要饿死了，边吃边缅怀他们。”相晓桐坐下，从兜里掏出酒起子，啪啪开了两瓶啤酒，把一瓶放在宋河面前。 “老师我不喝酒。” “饥民就别挑三拣四了，成年男人该喝就喝。”相晓桐语气像个土匪，抓起酒瓶，“干杯！” 宋河一想也对，举起啤酒狠狠碰了一下，仰头往嘴里灌。 师徒俩饿的够呛，低头狼吞虎咽，吃一会儿便举起酒瓶碰一下，喝两口继续猛吃。 很快，空塑料袋一只接一只丢进垃圾桶里，桌上只剩小半袋油炸花生米。 宋河吃爽了，甚至有点头晕。 “吃了我的饭，就得给我干活。”相晓桐忽然道。 第775章 你们的水平非常接近 “什么活儿？”宋河脸色警惕。 “改作业！”相晓桐道，“我班里暑假作业每周一收一改，这周的收上来了，我懒得改，你现在弄吧，两个小时差不多弄完了。” 宋河震惊，“老师你有毒吧，大学放暑假搞得比高中还严？明天我再改行吗，今天有事儿。” “什么事儿？” “这个！”宋河点点鼠标，电脑屏幕亮起，卡特琳娜的手迹出现。 “这是什么东西？”相晓桐怔了怔。 “有个毛妹数学家卡特琳娜，以前跟我合作过，这次国际数学峰会她要来做报告，准备讲宋河流形的解证进度。”宋河道，“她如果能把宋河流形证出来，或许有机会冲菲尔兹奖，她刚把目前的工作进度发给我，让我帮忙看看。” “就这啊？”相晓桐鄙夷，“她拿奖又不是你拿奖，你积极个什么劲儿？峰会不还一个多月吗，着什么急？先给我改作业！” “人家等着呢！”宋河打开邮件。 “我也等着。”相晓桐坐到旁边沙发里，脸色因喝酒而微红，困得打哈欠，“你让她多等还是让我多等，自己选吧！” 宋河无奈，没有成功篡位成院长之前还是得听老师的，暂时关掉卡特琳娜发来的解证过程，登上教师端，批改起几百份暑假作业。 大学生和中学生一个德性，假期作业写的稀巴烂，连辨认字迹都很困难，个个都是学医潜力股，随手一写就是处方笺。 作业全部改完花了整整两小时，算上之前吃饭的时间，至少两个半小时浪费掉了。 扭头一看，相晓桐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眼帘细密修长，像缩在窝里熟睡的小猫，身体的线条很惬意。 宋河默默拿起空调遥控器，把风调成睡眠模式，又打开卡特琳娜的解证过程，快速一页页地读，边读边搜论文，死扣细节排除疑难点。 “这证的什么啊，漏洞多的跟纱窗一样。”宋河小声吐槽，“就这也想冲菲尔兹奖？洗洗睡吧！” 他顺手开了一个新文档，标题加粗斜体的“漏洞”二字，随后在底下一条条地列。 一个漏洞、两个漏洞、三个漏洞…… 四个漏洞、五个漏洞、六个漏洞…… 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一页。 挑出整整六个大漏洞，而且宋河完全看不出来能怎么补，貌似整个解证过程的路线完全是错的。 他叹口气，斟酌着词汇回到文档开头，给卡特琳娜写回复。 沙发忽然响起声音，宋河扭头，相晓桐醒了，正懵懵地挠着丝绸般顺滑的头发，像刚苏醒的小猫用爪子捋捋毛。 “诶你这沙发睡着好舒服！”相晓桐慵懒地活动颈椎，“好久没睡这么沉了，有点爽。” “沙发不一样吗？不都是统一的吗？”宋河好奇。 相晓桐也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按了按沙发，“你这沙发好像比我屋里的软一点，被你的大屁股坐软了吧？” 宋河笑了笑，两手继续啪啪敲键盘。 “那毛妹证的怎么样？”相晓桐起身，站在后面看。 “很垃圾，粗略扫了一遍，找到六个大漏洞。”宋河直言不讳地评价，“她还自吹自擂说进步很快，我以为多厉害呢，结果菜的很，还得多练！” “未必是她菜，可能你太强了。”相晓桐道。 “老师你这是随口吹我一下，还是发自内心的肯定和夸赞？”宋河惊奇。 “随口吹一下，别当真。”相晓桐笑了两声，转身走人，打开宿舍门离开。 宋河看向窗外，沙暴基本过去了，只剩下烟熏火燎的天空。 …… 窗外的天幕烟熏火燎，像是大火刚刚扑灭。 卡特琳娜端着一杯红茶喝，目光盯着电脑上的解证步骤，默默思索。 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快四个小时了。 她忍不住编辑了一份邮件，想问问对面的进度。 正迟疑着是否点击发送，突然右下角弹出新邮件，来自宋河！ 卡特琳娜果断起身，夹起笔记本电脑夺门而出，小跑着穿过走廊，砰地推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 开门的瞬间，桌上的计时器发出刺耳的响声！ “回复了？”老头伸手关掉计时器。 “刚回复。”卡特琳娜走过去，把笔记本电脑打开。 “正好四小时，和我用时差不多，就看他挑出几个漏洞了。”老头严肃道，“如果能挑出完整的四个漏洞，证明他水平大于等于我。” 卡特琳娜也一脸紧张，点开了宋河的回复邮件。 “说什么？”老头先看向最上方的几行字。 “他说……”卡特琳娜面露尴尬，“说我做了无用功，这个方向漏洞太多，应该是证明路线有很本质的缺陷，如果把这些内容放在国际数学峰会上去讲，只会让我成为笑柄，至少被数学界笑话大半年，建议我慎重考虑。” “他倒是不客气。”老头笑道。 “他措辞挺客气的，这是我翻译出来的原意。”卡特琳娜有些恼火地说着，把鼠标往下拨。 带着标号的数学语言出现，显然是指出解证过程里的漏洞。 四个标号先出现，两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还真把四个完整的漏洞找出来了？ 鼠标继续往下拨，居然还有，总共六个标号！ “这小子找出六个漏洞？”老头吃了一惊。 “不是四个吗？怎么多出来两个？”卡特琳娜也吓一跳。 两人连忙拽过纸笔，一边打草一边读宋河的邮件，房间里安静而紧张。 算着算着，两人相继停笔，轻轻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他把我找的第三和第四个漏洞，都分别拆成两个小漏洞来精细讨论了。”老头道，“我没看走眼，他也完整找出四个漏洞了。” “不过他这一拆，好像确实更容易理解了。”卡特琳娜沉思。 “年轻人的思路总是活泛一些，如果还没我这个老头子思路活，在数学领域就别指望有什么造诣了。”老头评价，“宋河的水平应该和我差不多，同样四个小时读完，同样找到四个漏洞，但他处理问题稍微活一点，能把大漏洞额外拆出小漏洞去观察。” “所以他的数学水平，很可能非常接近我？”卡特琳娜问。 “对，非常接近你。”老头道，“同样的工作量，你大概要花三个半小时，他比你慢半小时，不容小觑！所谓大雨只会延迟我们到达的时间，但不能阻止我们前进。” 卡特琳娜抿紧嘴唇，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无比震撼。 她经常看到有关宋河的国际新闻，乘黄公司不断推出重磅新产品，乘黄绿洲公司和北约叫板更是引发轰动，尽管媒体报道时总聚焦于董事长韦理群，但卡特琳娜清楚，真正的幕后操盘人是宋河。 她原以为宋河深陷生意场和药物研发工作，会荒废数学，他的数学水平应该原地踏步甚至猛烈倒退。 可今天这么一试探，似乎宋河的数学水平还在突飞猛进！ 此人到底有多少精力？智力有多高？这种源源不断的恐怖才华是从哪来的？ 卡特琳娜深感困惑，有点怀疑人生。 “你打算怎么办？”老头默默观察她，眼镜片后闪出狡黠的光。 “什么怎么办？”卡特琳娜怔了一下。 “宋河不是说了吗，你这套解证过程拿到数学峰会上去，只会成为笑话。”老头道，“我的建议也是一样，这是你首次在高规格的数学峰会上做独立演讲，整个数学界都要给你打分，必须拿出过硬的东西来。” “但……”卡特琳娜皱眉，“但别的工作都和国家机密有关，我手里能公开讲的成果只有宋河流形，那我只能……趁未来一个月时间想办法补上漏洞？” “只能如此了，要么补漏洞，要么找更靠谱的证明路线，时间紧迫，我找几个流形方向的人手帮帮你。”老头摸出手机，“这几个人水平都不如你，但集思广益，没准会有灵光一闪。” “谢谢老师！”卡特琳娜连忙道，迟疑片刻后又问，“我能让宋河帮忙吗？” “他愿意帮你吗？”老头问，“你们之间的差距很小，万一他真帮成了，在这个问题上占了主导地位，该怎么办？把菲尔兹奖让给他？还是想办法霸占菲尔兹奖并失去他这个朋友？” 卡特琳娜脸色为难，摇摇头换了个话题，“老师，您之前说的那个外国学者名单，具体是什么？” …… 前沿科技大学，宿舍。 宋河望着电脑屏幕，沉思。 刚刚看完卡特琳娜的解证过程，他的思路不由自主进入宋河流形的方向，忍不住试着往下多想几步。 他毕竟是宋河流形理论的提出者，对整个概念更为熟悉，理解也更深邃。 尽管卡特琳娜的解证可以说是一坨，但粪里掏金，也有一些细节让他觉得灵感滚滚，或许能做做文章！ 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宋河眼神忽地一亮，抓住键盘狠狠敲打起来，在空白文档上飞速输入一连串解证步骤。 第776章 宋河的级别 输出很狂暴，但只有三分钟。 宋河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解证走进死胡同了。 果然，宋河流形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出来的，菲尔兹级别的成果不可能一蹴而就，想拿世界顶级大奖，以凡人之躯挑战数学极限，不死也要脱层皮！ 自己数学级别还太低，区区宗师10级，这种级别去冲菲尔兹奖无异于以卵击石，头铁乱冲是浪费时间，进步之道唯有继续学习！ 宋河在电脑上搜索前沿论文，一篇篇耐心啃了起来。 但，论文期刊浩如烟海，朝哪个方向去学最节省时间？ 灵光一闪，他给邓浦和发消息，要了一份今年国际数学峰会的参会者名单，直接照着参会者的人名去找论文看。 能来参会的全是当今数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锁定他们近年的研究，也就锁定了整个数学界的前沿发展！ …… 两杯琥珀色的红茶放在桌上，满室香气。 老头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道，“签，签了就告诉你。” 卡特琳娜翻看文件，脸色微变，这不是常见的保密合同，更是一份……间谍合同！ “我不想当间谍。”卡特琳娜警惕地把文件推了回去，“我没有那种能力。” “翻到最后一页，认真读。”老头淡定道。 卡特琳娜小心翼翼地再次翻开文件，谨慎地像是在摆弄一颗炸弹，她认真读了最后一页，脸色微变，“只需要做这么多？” “是的，顺手收集一些学术圈八卦写份报告而已，压根称不上什么间谍行为。”老头道，“签字吧，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卡特琳娜拿起桌上的钢笔，又重新看了看合同的前几页，这才签字。 老头再次拉开抽屉，把文件拿起来吹干墨迹，啪地扔进抽屉里，像是随手扔一份无关紧要的学生作业。 抽屉关上，卡特琳娜绷紧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似乎这个签字的分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 “军事领域重点外国学者预选名单，你首先要注意预选这个词。”老头道。 “候选人名单？”卡特琳娜猜测，“还不是正式名单？” “没错，宋河目前只在我们的预选名单里，没进入正式名单。”老头道，“这份名单的作用其实一目了然，就是统计全世界有能力推进军事发展的强力学者，数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等等都在统计范围内。” “宋河是非常少见的少年学者，他甚至不是青年，而是少年，年龄之低在整个名单上也是罕见的！”老头严肃道。 “同时他的类型也很特殊，生物学家和数学家身份集于一身，在名单上同样极为罕见，要知道生物学家的数学水平往往不怎么样，而数学家更倾向于去做物理研究。” 卡特琳娜点头表示理解，“他几乎是独一无二的，我没听说过有他这样的学者。” “最初上级其实没有很注意他，毕竟他年龄太小，按照工作经验，至少得25岁以上的学者才能成气候。”老头说，“但后来我们发现西方情报系统里，他的级别被定的非常高，高的很诡异！” 卡特琳娜愣住，“有多高？” “西方各国的情报系统，也有这么一份类似的学者名单，一年前宋河就从候选名单晋级到了正式名单里。” “而正式名单有ABC三个级别，宋河刚进入正式名单就被分进了B级，而且每个月他的排名都往前进很多位，现在处于B级前列，已非常接近A级！” 卡特琳娜无比好奇，“西方情报系统的ABC三级学者，含金量分别是多少？” “你提了很关键的问题，我们的名单和西方国家的名单，同样是ABC三级，而且划分标准非常接近。”老头推了推老花镜，语气严肃起来。 “A级学者，有潜力颠覆战争规则和现有世界格局，总共不超过一百人。” “B级学者，有潜力在某个领域创造出跨代武器，总共不超过一千人。” “C级学者，有潜力有效改良现有武器，总共不超过五千人。” “换个通俗点的说法，A级学者能造出科幻小说里的东西，B级学者能造出领先一代的武器，C级学者能把各种武器做的更好更耐用。”老头解释。 卡特琳娜微微吃惊，宋河在西方情报界的判断里，居然已经快要“颠覆战争规则和现有世界格局”了？ “老师，我在西方情报界的名单上，排什么级别？”卡特琳娜忽然问。 “你上个月刚进C级。”老头道，“在C级里排名垫底。” 卡特琳娜懵了懵，没想到自己这么菜？ “所以宋河为什么被划到B级前列？”卡特琳娜好奇，“因为乘黄公司？” “很可能，乘黄公司出的顶尖药物几乎都是宋河团队做的，延年益寿的药可比杀人的毒药难度高多了，西方情报界重视宋河，很可能是把他作为生化战领域的潜在顶尖学者。”老头说。 卡特琳娜明白了，逻辑确实是通的，宋河就像弗里茨·哈伯。 哈伯成功从空气中制造出氨，使人类农业得到了海量的廉价氮肥，养活了全世界数亿人口，但同时哈伯也在一战中负责生产芥子气和氯气，在战场上毒死了近百万人。 顶尖学者掌握恐怖的科学伟力，这使科学家的身影越来越像神明，无论是拯救苍生还是屠戮众生，威力都是惊人的。 “那为什么我们的名单里宋河还只是预选？”卡特琳娜好奇，“我们不应该也把他列为B级吗？”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判断标准，首先我们的邻国严格遵守《禁止化学武器公约》，他们是从来不做生化武器的，这就让宋河的威胁性大大降低了。”老头道，“我们给宋河定级别，主要看他的数学能力，毕竟数学可以指导弹道武器和电子对抗武器的发展。” “而你，卡特琳娜，下个月去八松市参加国际数学峰会，略微留意一下宋河的表现，评估一下他的数学水准，回来之后写一份报告给我。”老头认真道。 “我想知道……这份名单的作用是什么？”卡特琳娜皱眉，“最终定下的级别高低与否，会对他本人造成什么影响？” 第777章 黄牛狂潮 “级别越高当然会得到更多的关注，但具体什么影响就不确定了。”老头道，“随着局势的变化，可能会重金收买，可能会全力刺杀，可能会加强友好，这都是说不准的。” 卡特琳娜皱眉，面露纠结。 “你不用纠结，你的报告不是决定性的，宋河的级别会根据各种消息渠道综合确定。我们的情报网针对宋河出一张试卷，你最多算一道选择题。”老头道，“明白了吗？” “明白。”卡特琳娜点头。 …… 万里之外。 宋河并不知道各国情报界围绕他的风起云涌，当然他也不在乎。 眼下他眼里只有恶补数学，为下个月的八松国际数学峰会做准备。 参会之前，必须尽可能多学点东西，到现场才能听懂更多学术大犇的论战！ 倘若自身不学无术，即便到了峰会现场，听同行讨论也会如听天书，宝贵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宋河迎来了昏天黑地的学习生活，每天二十多个小时坐在电脑前，往一个个陌生数学问题里猛钻，在各种数学子分类的迷宫里左冲右突，像饕餮般贪婪地吞噬知识。 真正的闭关苦修，完全不出宿舍门！ 三餐靠食堂外卖员送来，挂在门把手上，宋河时常沉浸在题目中忘了吃饭，于是外卖袋子可怜巴巴地在门外悬挂数个小时，拿进来的时候馄饨都泡成糜状了。 有时他甚至会忘记自己点了外卖，学完一篇论文后注意力稍微发散，感觉饿了便随手下个单，翻开另一篇论文后又把外卖的事儿忘了，学完新论文再下一次单，最后门把手上挂了一连串雷同的午餐，搞得外卖员一脸茫然。 相晓桐很快发现了学生的诡异就餐习惯，于是她路过时只要看见门把手上有外卖，就敲敲门提醒学生出来拿饭。 每天的垃圾则装进大塑料袋里放在门口，宋河提前给了打扫卫生的阿姨一万块钱，阿姨欣然答应每天来门口转转，及时把垃圾袋清走。 每天宋河至少放出去三个大垃圾袋，一个垃圾袋是吃完的外卖盒子，另外两个大袋子则塞满用完的打草纸。 某次宋河开门往外扔垃圾袋，恰好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 阿姨接过垃圾袋后，看了看里面的打草纸，二话不说蹲在门口，用手卖力地撕起来。 宋河疑惑，“阿姨你为什么要撕？” 阿姨脸色神神秘秘，“规矩我懂！字纸都得撕烂，避免间谍翻垃圾桶窃取信息！” 宋河惊了，“您这从哪学的？” 阿姨腼腆一笑，“电视剧上学的。” 宋河哭笑不得，“没事儿的姨，我屋里有碎纸机，敏感信息我都会打成纸屑再扔的，这些打草纸上的内容都无关紧要，全是公开数学论文的演算，有间谍翻这个才好呢，让他们一看一个不吱声。” 过了几天宋河往外扔废纸袋，又听到阿姨在外面撕纸的声音。 他有些无奈，但也没解释，既然阿姨愿意沉浸在谍战工作的中二幻想中，那不妨满足她一下吧。 除了枯燥的恶补数学，晚餐时间宋河也会放松一小时，读一读公司简报，刷一刷世界新闻。 这个暑假，公司很忙碌，世界很混乱。 返老还童药正式获批，开始在全国各地的三甲医院销售。 媒体的关注度堪比关注高考，大媒体和地方小媒体争相报道，全网热议！ 返老还童药开放注射首日，网友热议的关键词是“排队”。 《多地开始返老还童药注射，有预约者提前两天排队！》 《全家齐上阵，车轮战排队返老还童药，半夜在街边打地铺！》 《三甲医院门口惊现大量过夜帐篷，堵塞交通！》 《黄牛倒卖返老还童药插队名额，万元起步！》 《男子排队返老还童药中暑昏倒，八小时滴水未进！》 《排队十二小时却被告知返老还童药缺货，引爆医患冲突！》 新闻里连篇累牍的排队照片，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医院附近排队，只为早一点打上返老还童药。 正值盛夏，不少排队者热的汗流浃背，中暑了倒是也方便，分分钟就抬进医院里去了。甚至有人假装中暑，一被抬进医院就跳起来试图插队，操作相当离谱。 宋河很困惑，之前他在乘黄开过会，明确强调了要避免这种排队情况发生，特意实行了网上放号制度。 每个购买者该什么时间去哪家医院注射，都会有专门的消息通知，按理说人流量是很均匀的，可能会有小小的排队情况出现，但绝不至于如此疯狂！ 困惑之下，他只得上网查看网友们的发帖。 不看不知道，现场情况真是乱的一比。 “黄牛太他妈多了！我上午替我姥姥排队打返老还童药，至少有七十多个黄牛过来找我开价，真不骗人，七十多个黄牛！价格还都开的一个比一个离谱，两万块钱的药，黄牛现场从四万开始叫价，我前面一个哥们给家里打了半天电话，最后把领药验证码十万块钱卖给黄牛了。”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黄牛，好多黄牛为了争货从现场打起来了，警车折腾了一天，一车车地把打架的黄牛拉走，我估计现场排队的至少有70%是来碰运气的黄牛。” “我护士，负责在窗口打返老还童药，今天真绝了！一百多个人拿着成捆的现金过来，想加价打一针，我解释说没有预约不能现买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不听，有人指着我鼻子就骂，有人拿着钱往我兜里塞。” “我上这个破班真是受够了窝囊气，今天一到公司，沙比老板突然说他家里需要六针返老还童药，让我们全体员工去医院找排队的人买，我们一群人像傻子一样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十个多小时，最后好不容易给老板买到六针，沙比老板连个奖金都不给发！” “鄙人医院保安，真的烦透了乘黄公司，乘黄每次一搞饥饿营销，医院里必然大乱。今天有几个人来打返老还童针，他们预约的是隔壁市注射点，非得跑我们医院打，说都一样，医生护士解释说一针一号没有余量，那帮人就闹起来了，说什么来不及去隔壁市，就不能通融通融，让他们怎么办？我真服了！” “今天真见世面了，有个女的开了辆仰望过来，下车提一个塑料袋，袋里全是成捆的钱，过来问我们买返老还童药，有多少要多少，现金交易。她车上不知道放了多少钱，跟运钞车一样，花完一袋就再回车上提一袋下来。我排队的那两个小时，她至少花了三百多万买药，好像买了四十多针，不知道给谁买的。” 第778章 晒体检报告！ 十天过后，陆续有人在网上晒返老还童药的疗效，轻松冲上热搜！ 宋河上网翻帖子，有两篇分享疗效的帖子冲破恐怖的二十万赞。 第一篇是某位富豪写的，ID赵半仙，粉丝量四十多万，经常晒豪车名表和拍卖来的各种古董，主打的就是一个炫富。 帖子是日更的，十五天前更新了第一部分。 【最近很火的返老还童药获批了，我们车友会大群里聊这玩意儿聊了一夜，我决定先替大家试一下，刚刚全款预订一年12支药，是内部特供订单，不是网上抽签的那种平价版，我这人一向手气不好，抽签是绝对抽不中的】 【给大家看看发票，12支药宰了我360万！据说和抽签两万块的药是完全一样的……什么内部特供订单啊，我看就是专宰冤大头订单！正好我把车库里那辆白色老劳给卖了凑药钱，希望这玩意儿药效别坑爹！】 十天前，注射当天，赵半仙又更新了第二部分。 【上午做了次全面体检，我这身体指标还挺够呛，我把体检报告贴这儿大家见证一下，十项不合格，四项偏低，看看过几天能改善吗】 【下午两点钟我打了一针返老还童药，私立医院漂亮小护士上门服务，我问她，内部特供订单和普通人抽签的版本是一样的药吗？她说没区别，都一样的药】 【听说有黄牛从医院现场卖药，一支才十万，我特么一支三十万买的，这回真当冤大头了，乘黄你是会挣钱啊！无非加个上门服务，多赚我二十万！】 【坐等药效，药效不好的话我非得喷死乘黄不可！】 八天前的晚上，赵半仙更新了短短一句。 【好像有点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挺神奇的】 底下无数网友询问到底什么感觉，但赵半仙接下来八天没给丝毫回应，直到一小时前又更新了帖子。 【神了啊！牛逼了啊！乘黄这返老还童药有点东西！】 【给大家看我照片，这十天投胎换骨，跟整容了一样！我发誓没化妆！】 两张怼脸大照片放在帖子里。 左边照片是十天前拍的，赵半仙长得挺有特色，脸又胖又糙，右眼不知什么原因睁不开，黑眼圈浓重，实说实说确实挺丑，但因为有钱却散发出一种贵人异象的气质。 右边的照片，睁不开的右眼能睁大一些了，黑眼圈消失大半，肤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几分，气色和十天前判若两人，有股大病初愈的红润，仿佛年龄倒退了几岁！ 【再给大家看我体检报告，我这十天也没养生，该泡吧还泡吧，该吃喝还是吃喝，前天半夜还喝吐一回，本来以为体检结果肯定挺差，没想到大幅好转了！】 一份体检报告贴出。 十天前是十项不合格和四项偏低，但新的体检报告却只剩五项不合格和一项偏低，身体状况以惊人的速度好转！ 【我这几天就感觉身体特别舒服，食欲大开，早上醒过来从头到脚的爽，夜里也更持久了，一夜比一夜持久，明显是到了好几年前的状态！】 【乘黄广告说返老还童药能回到八年前，我感觉这广告真保守了，我这药效还没完全起来呢，简直年轻十岁！】 【废话不多说，就四个字，乘黄牛逼！】 【给家里亲戚朋友都买了内部特供版的返老还童药，连着买了好几年的，打折正好花了八千万，每针多宰我二十万我也认了，这药效够神，宰我心甘情愿！】 【以前家里买了一堆昂贵不中用的保健品，我打算全扔了，你们嫂子说不如抽奖送粉丝，我心说也对，评论区留言抽十位送保健品啊！有开封的有没开封的，不嫌弃的我就给寄过去！】 【以后不打算买别家保健品了，就专买乘黄了，这种有本事的公司活该赚钱！】 宋河给财大气粗的大客户默默点了个赞，继续看第二篇。 第二篇没有按时间更，是今早刚刚发上来的，头像是个老太太站在桃花树下，中老年气息爆表。 【分享一下我打返老还童药的效果】 【我今年68岁，身体状况在同龄人里算中等，我是开包子店的，用手多，所以手上皱纹很明显】 【我儿子抽中了返老还童药，我不想打来着，觉得这都骗人的，可能有一点效果，但完全不值两万块钱。但付款了也不能退，只好去打一针】 【打完针没什么感觉，只是当晚睡得特别香，第二天突然食欲很强，吃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莫名其妙馋肉，我从六十岁之后几乎不吃肉了，对肉没胃口，所以突然想吃肉把我吓了一跳】 【从第五天开始，身上变轻快了，蒸包子还是累，但以前我累了得坐着歇半小时，现在累了坐个几分钟就没感觉了，效果明显的吓人】 【睡觉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平时睡六个小时足够，这两天都是睡接近八个小时，睡醒之后特精神，脑子明显转的快了，算账速度有种回到五十岁的感觉】 【最厉害的是我手上的皱纹，好像减轻了一点，肤色也明显亮了】 【我今天去医院做体检，和半年前的体检相比，CD4细胞上升幅度特别大。CD4细胞是一种免疫细胞，正常人是每毫升500个到1600个，有些大病患者的细胞数会不一样，像艾滋病可能会降到两三百的水平】 【半年前我的CD4细胞是510，医生给我说偏低，今天测出来是920，涨幅很吓人，我记得大概十年前我测CD4是一千的水平，所以至少从CD4数据上看，我已经恢复到八九年前的身体状况！】 接下来几天，网上类似的疗效分享贴越来越多！ 晒体检报告几乎成了一股潮流，不少明星也在晒体检报告，冲热搜轻轻松松！ 壮观的场面出现，热搜榜上足足七八个位置都是返老还童药的新闻！ 宋河心中不安，这么猛的全网热议，搞不好会引发一些未知状况。 他的不安很快应验了。 第779章 乱象 事实证明，只要利润足够巨大，多的是人会铤而走险。 半夜三点钟，宋河正沉浸在数学研究中欲仙欲死，桌上手机忽然响起来，韦理群的电话。 “什么事？”宋河马上接通。 “老大，咱们的货让人给劫了！”韦理群道。 宋河懵了，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港片里的黑帮？ “京海市出城的高速路，咱们押驱蚊膏的一辆货车被抢匪给劫了，总共四个人，拿着削甘蔗那种砍刀，不要命一样站在高速上，把货车拦停之后就猛砍车窗让司机打开后面车厢，车厢一开他们就上去拎箱子，抢了二十多箱驱蚊膏，塞他们自己的一辆面包车里逃逸了。”韦理群说。 “等等，驱蚊膏？”宋河困惑，“还不如卫生纸挣钱的驱蚊膏？这玩意儿在市场上也溢价吗？我记得产能足够啊！” “我也很费解，我怀疑他们劫错车了，但按理说他们拿箱子时应该打开看过。”韦理群道，“事情挺突然，虽然影响不大，但至少是个案子，我觉得要给您汇报一下。” “好，有新消息了再给我来电话，我早就睡醒了。”宋河挂断通话。 琢磨片刻也没琢磨出什么所以然来，大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多想了，啃数学！ 宋河晃晃脑袋，续上被打断的思路，手里的笔在打草纸上快速滑动。 还没等写满两张打草纸，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是韦理群发的消息。 “人抓到了，我等等警方消息再给您汇报。” 宋河瞥了一眼时间，不到半小时落网，看来抢匪的业务水平极差，并非什么牛逼哄哄的成熟犯罪集团。 又写了十几张打草纸，韦理群的电话打进来。 “基本搞明白了！四个抢匪确实搞错了，他们想抢的是返老还童药，结果误抢了驱蚊膏，抢的时候看到满车厢驱蚊膏，那帮人当场情绪崩溃，逃逸的路上起内讧，吵架动手，结果车撞坏在路边护栏上，就被逮了。” “俩16岁，俩20岁，都进过少管所，老家有个老板联系他们，说东瀛那边有富豪高价买返老还童药，一小瓶可以赚五万，比抢运钞车赚的多，能抢成一次就够吃一辈子，交货之后马上安排他们海路偷渡出境，这四个傻孩子就干了。” “谁给他们的情报呢？”宋河好奇，“咱们的货车可都没有公司标志，他们怎么知道哪辆是咱们的车？又是怎么搞错货的？” “这事儿就有意思了，他们说是老板打电话给他们报车牌号，他们就提前在高速上等着，面包车停在应急道装故障，拿望远镜远远看每一辆车的车牌。”韦理群道，“警方正去抓唆使这四个孩子作案的老板，抓到人之后审一审，应该能知道情报来源。” 宋河沉思了一下，“我大概能锁定一个范围。” “啊？”韦理群一怔。 “还记得京海市黑箱工厂的保密措施吧？”宋河道，“各种产品的最终货箱外观是一样的，每箱重量参差不齐，箱盖还有封条，搬箱装车的工人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 “为了便于泄密后缩小嫌疑人范围，会给每个装车班组一张随机工作单，同样装车一批次驱蚊膏，A班组的工作单会显示驱蚊膏，B班组的工作单上是短眠片，C班组的工作单上是返老还童药。” 韦理群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明白了老板，我马上去查！” 天亮时，乘黄货车高速被劫案上了热搜。 案子的每个细节都是瓜点，蠢贼劫错了车就令网友很难绷，从返老还童药和驱蚊膏的价格来看，无异于想抢黄金结果抢了一堆卫生纸。 案发后不到半小时抢匪全部落网，网友们就更难绷了，这种案子甚至没法改编电影，只能改短视频。 很快又有消息传出，案发后不到四十分钟，乘黄公司就锁定了工厂里的犯罪团伙内应，一名平平无奇的装车工人，装车后躲在公司厕所，手机被班组收上去了，他便通过简易零件组装的发信器给犯罪团伙发暗号。 网友们看到消息后无比好奇，纷纷猜测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抓出内鬼，最后大多数声音猜测是查监控锁定的，大家装完车后都在老老实实等下班，只有一个人躲在厕所许久不出来，必然有鬼。 乘黄公司也没多解释，只是发公告表明货运链条已恢复正常，将加强安保措施，确保此类情况不再发生。 但仅仅两天后，竟然又发生了两起乘黄货车被劫案。 第二起劫案同样是半路拦车打劫，而且同样劫错了货，想抢返老还童药但抢成了神经肽抗疲劳药，嫌犯在一小时内落网，遭到网友群嘲，一模一样的错误居然能再犯一次，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第三起劫案搞大了，货车司机监守自盗，作案风格极为胆大！ 司机先在夜间高速上把货车设置自动驾驶，随后在腰间捆了登山绳，亲自从车窗爬到车顶上，再快速退到车后倒吊着打开车厢，返回驾驶座后接管手动驾驶，靠简单的急刹和提速，将车厢里的箱子利用惯性甩下去。 路边等待已久的作案团伙迅速捡起箱子，快速转移，不到一小时便把货物交给买家，爆赚五千万！ 没错，这次车里的货真有返老还童药，整整三十六箱药，每箱30瓶。 司机甚至又关闭车厢，一口气开到了交货点，卸车师傅们发现货箱少了，启动紧急预案。司机心理素质强大，非常配合地接受公司调查，声称一路上没有停车，完全不知道少了货，肯定是装货环界就出了问题。 整个作案过程极大胆，但也极愚蠢。 司机捆着绳子冒险开车厢时，后方远处有一辆车开着超高清行车记录仪，把作案全过程清晰地拍了下来。 不到六小时，转运货物的犯罪团伙也集体落网，赃款系数追缴，但麻烦的是已经有数百支返老还童药被注射掉了，转运过程还摔破了上百瓶。 乘黄公司只得紧急发布公告，为部分未能及时注射的顾客致歉，承诺一周内进行双倍赔偿。 短时间内连续三起劫案，乘黄被迫升级了安保措施，高价雇佣安保公司押运货车，并在各个环节增添大量监控摄像头，总算刹住了劫匪的不法之心。 但，返老还童药导致的乱象依旧层出不穷！ 国内连续冒出多家上市公司试着蹭股价，在市场上偷偷放出消息，说正在和乘黄公司进行深度合作谈判。 捕风捉影的消息引发股市的剧烈反应，最突出的两家公司怒吃六连板，日成交额五十多亿，基本一开盘两分钟内就拉到涨停，股民们完全赚红眼，甚至连摩根大通都忍不住跑去H股增持了两个亿。 最后交易所不得不对涨幅异常的公司进行重点监控，公司只得站出来发辟谣公告，声明并未和乘黄公司进行合作谈判，股价应声开始暴跌，一些散播消息者试图出境逃跑时被及时控制，喜提银手镯和单间客房。 紧接着国外出现了效仿者，包括韦瑞制药在内，多家西方药企也明里暗里散播消息，声称会代理乘黄返老还童药的海外销售，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人放出AI制作的所谓偷拍图，拍到韦理群进入相关公司的背影。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韦瑞制药的股价连升，之前和乘黄厮杀时跌掉的部分几乎都涨了回去。 宋河被这种操作秀到了，果断下令让公司发公告，否定市场上的荒谬传闻，于是许多蹭股价的公司再度下跌。 看似一起一落又回到了原点，但这种凶猛的涨落背后，必然有很多人借机大肆牟利。 宋河突然深刻体会到，发达国家为什么喜欢脱实向虚去搞金融业了，这种数字游戏赚钱是真快，一票干成了就是数亿财富凭空到手，比辛辛苦苦办工厂赚钱舒服多了。 股市的混乱过后，紧接着平地起浪，又冒出“返老还童血”的乱局。 多地出现了售卖返老还童血的团伙，操作很简单，找一些注射了返老还童药的人，抽他们身上的血卖给其他人，宣传这些血里有微量的返老还童药成分，效果一样明显。 十毫升血液卖上千块，这种价格震碎了宋河的三观。 关键是买家如云，不少中老年人一窝蜂地去买，高高兴兴拿出养老金来买十毫升的“返老还童血”，注射之后便坐在一起计算，这些药能延寿一个月，一个月能领多少退休金，算来算去还是赚的。 大量返老还童血的团伙被逮捕，有些团伙骗人速度快的可怕，几天内骗了数百万之多。 各地警方在宣传防电诈的同时，不得不开始宣传防止返老还童血诈骗。 乘黄公司也连续发公告，声明返老还童血没有用处，药物入体后短短几分钟内便会进入肌体器官，不会在血液中长留。 头疼，宋河这段时间实在非常头疼。 白天头疼数学题，晚上看新闻简报头疼公司的事情，脑袋从早疼到晚，相当痛苦。 终于，国际数学峰会前一周，返老还童药的新工厂正式投产，产能扩大四倍，乱象稍稍得到压制。 宋河也能给自己放个假，去峰会现场逛一逛了。 第780章 猥琐大叔 宿舍，卫生间大镜子前。 洗手台上摆了一排箱子，箱子里装满奇奇怪怪的东西，胡须、睫毛、眼皮、头发、肉色头套、肉鼻子、痣、美瞳…… 单独一种只是化妆用具，但几箱塞得满满当当，看上去就有些诡异了，仿佛解剖学萌芽时期盗墓医生收集的尸体碎片。 宋河站在镜子前，笨拙地摆弄自己的脸，从箱子里翻找各种鼻子。 “咚咚！”宿舍门敲响。 “请进！”宋河道。 门滴地一响，穿睡衣的相晓桐进来，走到卫生间打量那些箱子，面露惊色，“这么齐全？办五官展览啊？你从哪搞来的？” “老师我化妆一窍不通，你这几天帮帮我。”宋河额头冒汗，“易容得有效，必须和我本人差距极大，同时又不能穿帮。” “峰会我不去了。” “啊？”宋河吃惊。 “公司有事。” “哦。”宋河脸色难看，他还指望峰会期间让老师帮忙补妆呢。 ”未来几天我没法帮你化妆，只能靠你自己。复杂的妆你一时半会学不会，我教你点简单的，改改肤色和黑眼圈。你先确定造型。”相晓桐说着，从箱子里挑出一片胡子，放在他嘴唇上。 “这胡子太丑了。”宋河拒绝，“像鬼子，一戴上就成大佐了！” 相晓桐又翻了翻胡子箱，挑出另一副胡子放在他嘴唇上比划。 “这不是洗头佬的胡子吗？”宋河吐槽，“学名叫卫生胡，一战的欧洲人得戴防毒面具，留这种胡子能让面具贴合同时有透气性，但一样丑。” 相晓桐又拿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大络腮胡，放在宋河脸上比划，胡子都快把脸盖住了，效果堪比圣诞老人。 “老师我是要去当空气人的，这大胡子一亮相，回头率直接爆表了！”宋河吐槽。 相晓桐忍俊不禁，“你就不适合留胡子，现在男人哪有多少留胡子的？” “也是有的，胡子这玩意儿易容性很强，得戴一个。” 师徒俩不断从箱子里掏出胡子，前前后后尝试了几十种胡子造型，小丑型魔术师型仙人型爱因斯坦型，最终敲定了一种上下都有的微卷胡子，同时搭配一丁点漆黑络腮胡，贴在脸上粗犷凌乱，有股浓郁的糙汉气质！ 接着是眉毛，本着和浓密胡子搭配的原则，直接加了一层厚眉，像蘸满黑墨的毛笔狠狠一砸！ 假眼皮和假睫毛也戴上，眼睛看上去肿胀了许多。 假发套是一定要戴的，宋河的头发短而利落，戴上略长的乱糟糟假发，倒是挺符合数学家不修边幅的刻板印象，糙汉气质更进一分。 毛发粗犷了，脸色也不能白净，相晓桐上手帮他化妆，一层浅妆覆盖上去，肤色迅速变得暗黄油腻。 美瞳也要戴，把眼睛颜色微调，嘴唇的颜色也用唇膏调暗一分，最后再加一副大黑框眼镜，整个脸部可谓地毯式修改！ “丑！”相晓桐皱眉。 “像我吗？”宋河对着镜子摇头晃脑，惊叹道，“乖乖，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只有非常熟悉你的人，趴在脸上看，可能会有似曾相识的错觉。”相晓桐点头肯定，“脸换了，其他还换吗？” “当然换，从头到脚都得改！”宋河道。 上衣变成起球的棕绿色毛衣，毛衣肩膀处加了垫片，使得整个肩更高更宽。 裤子是磨掉色的工装裤，肥肥大大。 运动鞋里加了内增高，脚后跟卡上一粒小塑料球，这样走起路来会时时刻刻咯脚，从而使整个人步态站姿改变。 这种改变会非常自然，因为纯粹是生理反射，不用刻意调整姿态，冷战时期的间谍都是这套操作。 肚子上贴了一层假肉，稍稍鼓起一层肚腩，年龄感马上就有了。 宋河还准备了变声器，需要卡在咽喉处，但试了一下实在难受，他决定退而求其次，兜里时时刻刻备一卷薄荷糖，说话之前把糖垫在舌头底下，制造点大舌头效果足矣。 “走两步我看看。”相晓桐像化妆师般抱着手臂。 宋河在屋里转了两圈。 “行，我要没亲眼目睹你易容全过程，真认不出来你是宋河！糙到爆了！”相晓桐赞许道，“去吧，玩的开心！” “什么宋河？这位美女你认错人了，我是唐江！”宋河瓮声瓮气道。 …… 机场。 候机大厅。 谢科夫和娄景辉坐在一起，对面是四个青涩的准大学生，赵依依、张芷蕾和宁默、丁阳泽。 他们在等同一架飞机，直飞八松参加国际数学峰会！ 谢科夫和娄景辉倒很淡定，正在联机打吃鸡游戏，手指不停地敲屏幕开枪。 对面四个准大学生就不一样了，紧张而激动，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幻想传说中的学术会议。 毛衣工装裤的胡子糙汉走来，一屁股坐在谢科夫旁边。 几个人都抬头看了一眼糙汉，脸色毫无变化，继续该打游戏打游戏，该聊天的聊天。 糙汉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欣喜，故意伸长脖子，看旁边谢科夫和娄景辉打游戏。 谢科夫和娄景辉余光瞥到糙汉的注视，忍不住齐刷刷扭头，皱眉和糙汉对视。 “有事吗？”谢科夫问。 “没。”糙汉摇摇头。 谢科夫和娄景辉继续低头打游戏，手指点的飞快。 糙汉又把目光移向前方，直勾勾地打量四位准大学生。 四人都穿了定制正装，长相颜值也都不低，坐在一起甚至有时尚海报的质感，像影视剧里的学术精英，如果不是长得太年轻，妥妥的资深学者！ 赵依依最先察觉到奇怪的目光，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糙汉，脸色闪过一丝不悦，低头嘀咕了一声，旁边三个同学也都警惕狐疑地抬头看糙汉。 糙汉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和几人对视，面露微笑。 短暂的僵持，四个学生困惑地收回目光，决定不搭理对面奇奇怪怪的糙汉，继续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宋河努力憋笑，成功！这波易容太成功了，竟然都没认出来！ 候机楼广播响起，报出航班号，提醒乘客准备检票。 “快登机了，咋还不来啊？”谢科夫着急地抬头四望。 “不应该啊？老大从来不睡懒觉的。”娄景辉也困惑地到处看。 对面四个学生也急了，东张西望，用目光搜索候机大厅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到熟悉的面孔。 找了半天没找到，大家一起低头发消息。 宋河稳坐不动，他手机静音了，只是在兜里震个不停。 终于，广播再响，该登机了！ “靠，关键时刻掉链子！”宁默吐槽，“咱们要留下来等吗？” “不等！”娄景辉起身，决断道，“他可能有事耽搁了，回头他可以蹭院长的私人飞机赶过去，咱们先登机，到八松再联系他。” 几人拽起行李箱，前去检票登机。 宋河默默跟在最后面，检票排队时前面几人还不停地回头望，但瞎子一般对近在咫尺的糙汉视而不见，景象相当滑稽。 终于，上飞机。 飞机不大，全是经济舱，宋河的座位靠过道，左边是谢科夫和娄景辉，隔着过道的右边就是赵依依和张芷蕾宁默，丁阳泽落单在后一排。 上飞机后，宋河悠悠掏出手机，看未读消息。 赵依依：“快来啊宋河，这里有变态，见到活的变态了！” 赵依依：“快登机了！你在哪？” 宋河抿紧嘴唇敲字回复，“什么变态？” 旁边的赵依依正无精打采刷抖音，看到消息瞬间坐直了，急吼吼地打字回复。 赵依依：“你没赶上飞机！你搞什么呀！” 赵依依：“变态是一个猥琐大叔，在候机大厅的时候坐我们对面，很猥琐地来来回回打量我们，我们一起瞪他，他竟然还不避！真开了眼了，这年头什么鸟人都有！” 宋河：“啊？很猥琐吗？是不是你的错觉？说不定只是友善的目光呢？” 赵依依：“没有，就是又丑又猥琐的变态，呕，可恶心了。” 宋河退出聊天框，又看谢科夫的消息。 谢科夫：“晚点了！你还在睡觉吗？飞机快飞了！” 谢科夫：“我们在这候机，邻座来了个糙汉，可能精神有点问题，伸着脖子来看我手机。妈的我想给他一拳。” 宋河扭头看看，身旁谢科夫和娄景辉已经戴上护颈枕睡觉了，便没回复。 丁阳泽宁默张芷蕾也发消息来催登机，同样描述了一下奇怪的猥琐大叔。 宋河决定更奇怪一点。 他微微转过身子，举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竖起大拇指，和旁边熟睡的谢科夫和娄景辉来了张合影。 隔着过道，赵依依眼睛瞪得滚圆，不可思议地望着猥琐大叔的举动。 张芷蕾宁默和丁阳泽也探头看，脸色都害怕起来，这大拇指合影是在干什么？此人莫非精神状态真有问题？ 宋河拍了几张照片，又把身体转到另一个方向，把赵依依四人放进屏幕里，举起大拇指自拍。 事情变得很吓人了，赵依依慌忙扭过头去，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手颤抖着在手机上敲字。 赵依依：“卧槽卧槽卧槽，猥琐大叔在自拍！故意把我们都拍进去了！我有点害怕！这人好像是神经病！我叫空姐的话，空姐能帮我换座位吗？” 宋河微微一笑，把刚刚的自拍照发了过去。 第781章 峰会现场！ 赵依依低头盯着手机，呆若木鸡，满脑袋问号。 足足花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震惊不已地扭头打量猥琐大叔，试图从大叔身上找到几分熟悉的感觉。 “我是唐江！”宋河小声道。 赵依依惊得结巴了，“我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雕虫小技！”宋河得意。 赵依依扭头和同学们小声嘀咕一番，宁默张芷蕾和丁阳泽也都惊了，不可思议地扭头望着宋河。 他们提前知道宋河会乔装打扮，但都以为只是简单换个发型换身衣服，没想到竟然真能从头到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即便已经知道猥琐大叔的真身，但左看右看依然很难看出宋河的本体！ 短暂的震惊后，同学们都有点被愚弄的生气，恰好乘务员推着小车来发飞机餐，大家纷纷拿出飞机餐里的小面包，朝着宋河狠狠投掷，宋河也不甘示弱，接过小面包便丢回去。 两枚小面包扔偏了，砸在熟睡的谢科夫和娄景辉脸上。 两人惊醒，茫然扭头，吃惊地发现气氛不对，怎么嬉皮笑脸打起面包战了？ “他是唐江！”宁默小声道，倒是没忘了这趟出门不能暴露宋河身份。 谢科夫和娄景辉愣了一下，脸色不可思议，抓住宋河的肩膀，二话不说上手拽他的胡子头发。 “别拽别拽！拽破相了！”宋河用手捂头捂脸。 “神了！”娄景辉目瞪口呆，“这比整容手术还管用啊！” “我了个去，你这化妆技术六啊，回头教我！”谢科夫惊喜。 …… 八松市，国际会展中心。 宏伟如鸟巢的铁色建筑，满街路灯杆上挂满“八松国际数学峰会”的宣传牌，沉重的特警车辆停在路边，大量安保人员忙着指挥进场车辆，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进场入口有两个，普通入口和快速通道，普通入口的长龙队快排到路口去了，快速通道只有寥寥几个人。 宋河果断到普通入口的长队末尾开始排，四个准大学生们乖乖地跟在后面。 “为什么都排普通入口啊？”赵依依好奇，“快速通道不能走吗？” “怎么不能走？给你们示范一下！”娄景辉眉飞色舞地经过。 众目睽睽之下，娄景辉和谢科夫高高兴兴去了快速通道，出示邀请函，马上进了场馆，过程丝滑无比。 四个准大学生看呆了，随即跃跃欲试。 “别想了，快速通道给学术大牛准备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河小声道，晃了晃手里的纸，“自己打印的邀请函是过不去的。” “那你可以走快速通道对吧？”赵依依好奇。 “不行啊，我唐江只是学术圈的无名小卒。”宋河耸耸肩。 “别灰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赵依依看看他的形象，“莫欺中年穷！” 普通入口的长队前进缓慢，许久才往前挪一步，主要是安检和验证身份流程很漫长。 每逢这种学术盛会，总会有三教九流的人试图混进现场，譬如自信心爆棚的民科、三流小报的记者、渴望知识伴侣的富豪光棍、胆大包天的诈骗犯等等。 闲着也是闲着，宋河小声给四个准大学生讲江湖传闻，某场学术峰会上菲尔兹奖得主的手机被偷了，某场学术峰会惊现老鸨给数学家们兜售嫩模，黑客混进峰会现场安装木马软件…… 排队的人群动作一致，眼巴巴地盯着快速通道，每当有知名度极高的数学家出现，整个队伍便响起一片激动的议论声，目光崇拜，堪比粉丝见到偶像。 站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排队到入口，出示邀请函，做安检。 “欢迎您唐江先生！”安检人员公事公办地道。 宋河深吸一口气，迈入门内。 浓郁的强者气息，扑面而来！ 人山人海的数学家聚集在大厅里，也不乏一些数学方向的顶级物理学家，老中青三代，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一帮人大多聚在这里了！智力低于140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忙着互相攀谈，一些和蔼的学术大牛正和年轻人们合影，大厅边缘竖着两块大告示牌，一群脑袋正围着看，宋河也挤过去。 第一块告示牌是整个峰会现场的布局图，各种大小宣讲室、问题墙、餐厅的位置都被重点标出。 第二块告示牌则是公开讲座的时间，主讲人名字全是威名赫赫的数学家。 邓浦和的讲座是第一场，一小时后开场，之后是一堆阿贝尔奖或者菲尔兹奖大神的讲座，卡特琳娜的讲座排在了晚上最后一场，是今天唯一一个开讲座的青年数学家，讲座主题赫然是“宋河流形”！ 围观的人群里冒出各种语言的议论声，宋河只能听懂中英文的议论： “卡特琳娜是哪个？何德何能和顶尖大神们挤在同一天办讲座？” “卡特琳娜你不知道吗？去年日内瓦数学论坛，最漂亮那位年轻数学家！” “哦是她啊！太年轻了吧？这算是美女的特权吗？” “我感觉可能和她的讲座内容有关，宋河流形今年特别热，普林斯顿好多教授已经带着学生在冲宋河流形了，谁能先把宋河流形给牢固地证出来，拿个最高奖大有希望！” “北大数院也有人在冲宋河流形，之前邓浦和拿奖的时候不还押宝了吗，说宋河流形说不定能破解一些世纪难题。” 众人聊着聊着，几个白人老外忽然好奇地扭头，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询问： “你好，请问宋河来峰会了吗？” 宋河愣了一下，意识到几个老外是在问自己，连忙摇摇头，“不知道啊！” 人群里不少人想起这茬，话题瞬间从卡特琳娜身上跳到宋河身上。 “话说今年宋河流形这么热，宋河本人不得来开个讲座吗？” “对啊，为啥讲座名单上没他？主办方这么没面子？没请动这尊大神？” “可能是没新成果吧？宋河最近应该去忙药物研究去了，乘黄公司新出的返老还童药，火的一塌糊涂！我们单位有个老师约到一支，打上以后效果神了！白头发变黑头发了你敢信？” “宋河本职工作应该是生物学家，做数学只是顺手，估计也不会钻研多深，可能以后不在数学圈混了。” “可惜啊，我最近在做宋河流形，还想来见见他聊一聊，话说谁有他联系方式吗？” 宋河站在人堆里默默地听，心中吃惊，原来他在数学圈也小有名气了，不少陌生的国内外学者此刻都在议论他。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他肩膀。 第782章 第一场讲座！ 宋河回头，是四个准大学生们，都安检完进来了。 “唐老师，我们去哪？”赵依依问。 “照着地图到处溜达去吧，你们自由了！”宋河挥手驱赶，“找人气高的老头合合影发朋友圈，去餐厅敞开了使劲吃，万一惹出祸来，别把为师的名字说出去就好！” 四个拖油瓶被打发走了，宋河深感轻松，东游西逛起来。 娄景辉人气出乎意料的高，大概因为他上过月球的原因，在新闻上露过几次脸，于是一群人围着他合影，不乏一些青春靓丽的研究生姑娘。 宋河唏嘘，娄景辉啊娄景辉，表面上老实巴交的，背地里一堆桃花，她们可都是研究生，希望老娄保持清醒，不要和她们研究生。 谢科夫则和一群毛子混在一起，表情严肃，用秃噜秃噜的卷舌音俄语聊着什么，看神态不像是聊数学题，也不像聊八卦，给人的感觉是一群毛子黑帮在聊打仗，画风独特。 恰好工作人员此刻进场发放同声翻译器，是头戴耳机的款式，宋河要了一副翻译器戴在头上，路过谢科夫身边，听这群毛子说话。 “乘黄允许远程办公吗？我还兼着火箭中心的工作，没法在这长留。” “留个联系方式，你给安排安排吧，都是圣彼得堡的校友，帮帮忙！” “你不是宋河的朋友吗？介绍个工作没有难度吧？” “我看乘黄每一级工资差距挺大，他们内部晋升排外吗？我们应聘进去工作，会不会没法升职？” “我有个妹妹在强生工作，生物学硕士，想跳槽，能安排进乘黄吗？需要多少钱你直说！” 宋河听明白了，这帮人居然是来找谢科夫托关系要工作的，都想去乘黄上班。 他有点哭笑不得，但也能理解，乘黄给科学家的薪资待遇越涨越高，现在已经超过绝大多数顶尖大学的教授待遇了，必然有不少学者心动，谁不喜欢钱呢？ 很快，谢科夫发来消息，“好多人找我打听去乘黄工作的门路，我是不是委婉拒绝掉？” “你收一下他们的信息，回头整理给我，能来数学峰会的也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有合适的岗位。”宋河回复。 谢科夫回了个ok的小手势。 宋河转了一大圈回来，发现谢科夫身边聚集的人更多了，一些不是毛子的老外也凑过去留联系方式，于是大厅角落赫然出现了隐形招聘窗口，谢科夫还没入职乘黄，但莫名其妙成了乘黄的临时招聘官，手忙脚乱地在手机上写信息。 这种招聘窗口在角落还有好几个，宋河好奇地过去偷听了一圈，了解一波行业现状。 企鹅、菊厂、威瑞森、诺基亚、三星都有，基本都是通信行业和网络行业的世界龙头，现场就有报价，优先招最顶尖的数学家，薪水高的离谱，动不动就八九位数起步，连宋河听了都后脊发凉。 此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独角兽科技公司，对数学家们垂涎三尺，但不敢招顶级数学家，只想要便宜好用的普通数学家，薪资也高的吓人，但好在没有超过乘黄。 宋河在大厅闲逛够了，新鲜劲儿很快也过了，决定干正事，赶去讲座现场占座！ 邓浦和的讲座在最大的一个宣讲厅，能容纳近千人，但提前半小时已被占了九成座位，宋河只能到后排角落坐下。 时间一到，邓浦和准时亮相！ 宣讲厅内早已坐满人，外面走廊也站了一堆人，所有人猛烈鼓掌，掌声震耳欲聋，连椅子都在轻颤！ “欢迎远道而来的各位数学工作者！”邓浦和的开场白干脆利索，“在NS方程上，我取得了一些新进展，现在公布！” 场上气氛陡然一变，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瞪圆眼睛盯着黑板，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阿贝尔奖得主，在千禧难题NS方程上有了新进展，无疑是能震动整个数学界的大事！ 邓浦和转身在黑板上书写，像老师上课一样，边写边讲。 明明人满为患，但宋河坐在后排，依然能听到粉笔敲在黑板上的哒哒声，气氛堪称庄严！ 宋河聚精会神听讲，前五分钟还能轻松理解，五分钟后黑板上的步骤突然诡异起来，难度陡然拔高，邓浦和嘴里说的话也开始烧脑和跳跃。 “A方面取消了NS方程中的粘性项，B方面减少了速度相关数的数量……” “先考虑几乎极大值点J附近解的结构，我们可以反推出Y光滑破裂解……” “利用压力项消解，我们把v进行被单位化，这是老生常谈，不多解释了。” “这一步可以参考陶哲轩做的工作，我们选择的项和原来的线性算子很接近，也不多解释了。” “研究得到的这些古代解，易得在满足a1到a7的情况下，收敛的几乎极大点列，速度场为常向量，易得这一个真正奇点的可能性被排除，很好理解吧？” 宋河一脸懵，好理解个头啊！邓教授您在说些什么？ 环顾四周，满堂数学家们反应各异，有人正激动地连连点头，似乎看到了什么壮观奇景正冉冉升起，有人则严肃无比地沉思，不时在手机或纸上做简单的验算，更多的人像宋河一样处于大脑被挖空的呆滞状态。 群魔乱舞，气氛诡异，俨然大型中邪现场，每个人的幻觉都截然不同。 邓浦和完全不管大家听没听懂，继续施法，边写边讲。 站在人类学科顶端的神仙都是这种脾气，反正天机我泄露给你了，能听懂是你的福分，听不懂说明你没有慧根，世间大道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能参透的，一切随缘！ 场上不少听不懂的人放弃了，有人面露绝望，数学家和数学家之前的差距比人和草履虫都大，继续听有什么意义呢？ 宋河坚持硬顶，脑门冒汗，拼命思索黑板上的解证步骤，不时往嘴里补一粒胶囊。 听不懂硬听，想不通硬想，平生所学全部调动起来，根据邓浦和的前言后语现场推断，强行参悟天书！ 这一顶，就是整整一个小时。 宋河满头是汗，脸色憋红，严重缺氧。 整颗脑子像放进榨汁机里打了一遍，又软又碎。 突然，脑浆中一道闪光划过！ 第783章 德维特晚餐 宋河怔了一下，目光左移。 邓浦和写板书的速度很快，已在台上写了五块大黑板，宋河的目光回归到第二块大黑板的上方。 悟了！ 第二块大黑板上方，有几行原本没看懂的步骤，突然在脑海中连通了！ 黯淡的公式像通电的灯管一样爆亮起来！ 宋河嘴角微勾，满面欣喜之色，紧接着脑海中弹出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3级升至宗师14级！】 他继续听讲，从后面的步骤尝试倒推理解前面的步骤，试图用看不懂的一部分内容去理解看不懂的另一部分内容。 这种思维方式极为罕见，需要强悍到离谱的理解能力，如果同行们知道这个年轻学者能用此种方式理解未知，恐怕会集体变脸色骂一句变态！ 大脑持续燃烧，无数积累的数学知识像翻动的火炭，扬起纷纷扬扬的火星。 突然，第三块黑板上，又有一些黯淡的公式骤然亮了起来！ 几乎同时，眼前冒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4级升至宗师15级！】 宋河精神大振，继续！ 脑袋上的汗越来越多，脑浆似乎沸腾，宋河感觉如果此刻把头皮切开，会有滚滚蒸汽喷出来，飘出炖脑花的幽香。 又是十分钟过去，第二块黑板的右下角又亮起一连串公式！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5级升至宗师16级！】 宋河狂喜，这升级速度简直离谱！ 来八松市参加国际数学峰会之前，他闭关苦修了一个多月，每天宅在宿舍里昏天黑地刷论文，总共才升了区区三级。 可现在，讲座刚开始一个多小时，竟然就连升三级！ 看来自己的数学水平，已经不能用中学时代那种自学流的路数了，回头还是得拜师学艺，尤其是拜邓浦和这种顶尖导师，应该升级速度更快一些！ 讲座进行到一小时四十分钟，邓浦和终于讲完了最后一行公式，六块黑板写的满满当当！ 数学家们的集体幻觉终于结束，有人大汗淋漓一脸灵魂出窍的舒爽，有人满脸如中雷击的表情，有人神色痛苦像被刀捅了，更多的人麻木茫然无法理解。 “本场讲座的内容就这么多，鄙人年事已高，体力不支，无法进行提问解答环节，请各位原谅！”邓浦和语气虚弱。 “NS方程或许会在十年内彻底解决，我刚刚写下的这些成果，欢迎各位检查审阅，不出意外的话，它把NS方程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剩下的路程，我暂时还没找到前进方向，但根据我的直觉，有两样新工具，具备极大潜力，可以把NS方程问题继续向前推进！” 全场数学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邓浦和，屏息静气。 虽然在座的学者们几乎都站在数学前沿，但邓浦和无疑是走得最远的几道身影之一，大家都对先驱的意见保有绝对的敬意！ “第一样工具，是德维特先生去年刚刚提出的德维特猜想，众所周知，德维特先生年纪轻轻就拿了菲尔兹奖，聪慧程度在我之上，我们私下也深入交流过一些问题，我直觉德维特猜想非常有潜力！” “恰好，德维特先生的讲座就在下一场，各位可以移步隔壁2号宣讲厅，他会在讲座上公布一些重要成果，同时还有着名的德维特晚餐，希望各位年轻人有机会吃到！” 现场一些年轻数学家骚动起来，眼神放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机缘。 “第二样工具是宋河流形，年轻数学家宋河在解决林加尔猜想后提出的，很遗憾今年宋河没有来参加峰会，但据我所知许多数学家正在攻克宋河流形，而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譬如卡特琳娜女士，她的讲座放在今晚最后一场，我看过她的一部分工作内容，思路非常灵活，推荐对宋河流形感兴趣的朋友去听一听！” “本场讲座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雷鸣般的掌声爆发，现场上千人激烈鼓掌，邓浦和毕竟是数学界当世至高神之一，苍颜白发愿意给大家做漫长的讲座，值得最隆重的掌声！ 掌声之后，轰隆隆的响声，所有人争先恐后往外跑，冲去隔壁宣讲室占座，这一场是阿贝尔奖得主的讲座，下一场是菲尔兹奖得主的讲座，含金量都到顶了，听不懂也得去听。 短短几分钟，偌大个宣讲室里空了，只剩不到十个人坐在位置上，继续仰头望黑板。 包括宋河。 宋河神游一般往前挪了几排，一屁股坐下，表情出神地继续盯着台上的黑板。 刚刚邓浦和讲的一大串结束语他压根没听，甚至连满屋人跑去哪了也不关心，他此时的状态有点灵魂出窍了。 美，这六块黑板真的太美了！ 世上有多少人能享受如此大美？ 这才是……真正的数学！ …… 隔壁，二号宣讲厅。 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掌声如潮！ 白人老头乘坐电动轮椅上台，头发爆炸般缭乱，胡子像猫须一样伸张，形象堪比翻版的爱因斯坦。 德维特！ 三十年前的菲尔兹奖得主，六国院士头衔！ 沃尔夫数学奖、麦克阿瑟天才奖、拉马努金奖、邵逸夫数学科学奖等众多数学奖项得主！ 地球上活着的最懂数学的十个人之一，当世数学至高神！ “谢谢！谢谢大家！”德维特凶猛地咳嗽起来，“请原谅，我的习惯想必诸位都知道，讲数学的时候必须抽烟！不抽没精神！” 说罢，德维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啪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在今天的讲座开始前，先宣布一下我的个人习惯，德维特晚餐！” 第784章 狂暴升级！ “规则和往年一样，我出一道题目，谁能率先做出来，并把完整步骤发到我邮箱里，谁就可以和我共进晚餐。晚餐期间可以交流任何数学问题，我会耐心解答。”德维特说。 一个同样头发凌乱的年轻人上台，抓起粉笔，在角落的小黑板上哒哒写题目。 德维特坐轮椅不便书写，因此每次公开讲座都是派学生给他板书，看年轻人的发型就知道师承什么门派，师徒俩风格酷似父子。 “德维特晚餐用来帮助数学之路上的年轻人，因此解题机会仅限三十岁以下的学者，老家伙不要凑热闹，也不要帮学生作弊，全凭自觉！”德维特吸了口烟，继续说。 满场数学家们紧盯着小黑板上的题目，一些青年数学家眼神尤其灼热！ 德维特晚餐是每年数学峰会的固定节目，谁能抓住机会和德维特同桌吃饭，在数学圈无异于鲤鱼跳龙门，名气将陡然拔高！ 甚至有人整理了过去二十年菲尔兹奖得主的名单，发现足足八成得奖人曾经上过德维特的餐桌，像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凡是和德维特共进晚餐的幸运儿，都将得到数学之神的垂青！ 笔尖敲桌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忙着在纸上抄题，后排看不清的学者们纷纷举起手机拉焦距，现场一片忙碌，紧张气氛犹如突击考试的考场。 很快，三行的题目被学生写完。 德维特一手夹烟，一手拿话筒，继续道： “像往年一样，我出的题目都不止一种解法，今年的题目总共四种解法，所以最多可以有四位年轻人和我共进晚餐，请大家抓紧时间！” “言归正传，下面我公布一些最近做的研究成果，关于德维特猜想。” 德维特从兜里掏出一打草稿纸，递给学生，学生照着纸上的步骤，迅速往黑板上抄板书。 又一堂数学至高神的课，开始了！ …… 隔壁，1号宣讲厅。 宋河依旧痴痴地盯着黑板，沉浸在邓浦和的成果中无法自拔，精神状态犹如生平第一次找到岛国小电影的青涩少年，中邪般两眼发直，眼都不眨。 汗水泡透络腮胡，假发也粘在额头上，糙汉形象更甚。 此刻在他的意识中，世界已化作一片虚无，只有前方六块黑板是唯一的颜色，雪白的粉笔字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理解透了的步骤，像通电的灯管一样亮着，另一部分则是还没看懂的步骤，黯淡无光地趴在黑板上。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六块黑板全部点亮，让每一行步骤都光芒大放！ 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6级升至宗师17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7级升至宗师18级！】 三小时、四小时，五小时！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8级升至宗师19级！】 级别卡在宗师19级不动了，六块黑板也攻克掉整整四块，只剩最后两块一知半解！ 宋河被饥饿感打断了思路，大脑是猛烈烧糖烧氧的发动机，饥饿导致的缺糖让发动机熄火，强行启动只会走火入魔，在公共场合失控是绝对不行的。 哆嗦着起身，往餐厅方向去，宋河看一眼手表，惊讶地发现竟然下午了。 自己有坐这么长时间吗？感觉只过了半小时！ 路过隔壁2号宣讲厅，他往里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本想着去听一听德维特大神的讲座，看来错过了。 不过没关系，数学峰会的讲座就像电影院，总会有同时放映的影厅，不可能一场不落的看完，回头可以看录像回放，该学的都能学到。 宋河心情很好，今天连升多级，整个人脱胎换骨，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饥肠辘辘赶到餐厅，一进门，他有点懵。 餐厅是自助餐形式，上百样菜品点心的不锈钢方盆，琳琅满目的多国语言菜品牌竖在一旁，为了供应此次国际数学峰会，全省高级餐厅都派了大厨过来备餐。 但此刻，宋河只能看到一些残渣，一排排的不锈钢方盆只剩汤底，空空荡荡，比蝗灾过境的农田还干净。 今年峰会来了这么多学术蝗虫？真特么能吃啊！ 宋河茫然无措，好在很快有厨子注意到他，简单交流后端了一大盘煎包上来，宋河用打包塑料袋装了煎包，边走边吃，又匆匆赶回一号宣讲厅，继续坐下参悟邓浦和真迹。 这一参悟，又是几小时眨眼过去。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19级升至宗师20级！】 六块黑板全部吃透！ 宋河累的几乎虚脱，但爽的不行，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升级体验了，宗师段位的级别差距远超以往，感觉此刻的自己和峰会开始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看看表，他脸色微变，猛地站起来，往门外狂奔。 晚了！卡特琳娜的讲座马上开始了！ 一口气跑到8号宣讲厅外的走廊，宋河哀叹一声，确实来晚了。 走廊里乌泱泱的人，至少一百多人堵在前后门，路完全被堵死，厅里面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了。 大家兴致高昂，议论声乱哄哄的。 “来了来了！卡特琳娜真人好漂亮啊我去！” “整个数学界的平均颜值都被她拉高了。” “主办方把她放第一天开讲座，应该是她在宋河流形方向上有较大突破吧？” “是花瓶还是真有才华，听一听就知道了。” “来听讲座的人是真多，看来宋河流形方向确实热啊，我们学校好多博士生在尝试。” “今年我来峰会就是想听听宋河亲自讲宋河流形，结果他没来！希望卡特琳娜这个平替靠谱！” 忽然，乱哄哄的议论声停下，宣讲厅里响起了吹话筒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柔嫩的女声传出，普通话相当标准，甚至有一丝丝播音腔。 “大家好，我是卡特琳娜！欢迎各位来听我的讲座，不胜惶恐！” “今晚讲座的内容，是我在宋河流形方向取得的进展。” “正式讲解之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提前说。” 第785章 卡特琳娜要封神了？ “宋河流形的难度出乎我的意料，在我进行的解证工作中，发现了大量的分岔口。” “分岔口的意思是，可以同时向多个方向前进，而且一时半会无法验证哪个方向走得通。” “因此我即将呈现的解证过程，会像树枝一样，不断出现新的分叉，我提前做了标号，总共16个未验证的分叉口，如果谁能快速排除掉一些分叉口，希望能告诉我，我会感激不尽！” “言归正传，下面讲第一个分岔口。” 卡特琳娜正式讲解起来，宣讲厅内外一片寂静，所有人竖着耳朵认真听。 “我们先从勒让德链结入手，通过计算勒让德切触同调，得到……” “众所周知，切触流形是奇数维流形，我们可以看到D是完全不可积的，且它是一个超平面分布……” “已知δ是z的李雅普诺夫函数，满足刚刚的四元对推论，并且所有δ临界点都位于内部且非退化……” 宋河听了两句就开始走神，持续走神了二十多分钟。 并非他听讲不认真，实在是没有认真听的必要，目前讲的这部分内容还是他之前纠正卡特琳娜的四个漏洞，每一步他都无比熟悉。 “讲座的第一部分到此就讲完了，这些是基础内容，理解了这些才能理解后面，给大家留三分钟的自由讨论时间，以及五分钟的提问时间！”卡特琳娜话锋一转。 刚刚还寂静的宣讲厅乱哄哄起来，一群学者对着黑板指指点点，和身边人快速交流思路。 走廊上看不到黑板，只能艰难地靠听声音在脑海里复现步骤，这种类似下盲棋的操作不是人人都来得了，很多人没跟上，于是有人摇摇头走了。 宋河趁机往前挤，像泥鳅一样滑到靠近后门的位置，能听到宣讲厅里的交流声。 不少学者正在惊叹，交口称赞： “厉害！卡特琳娜走的很远了！” “这居然只是基础部分？我已经听不懂了！” “宋河流形这么深奥吗？我还以为只是平庸的理论，打脸了！” “我靠，虽然邓浦和说宋河流形很牛，没想到这么牛，这理论万一真发展起来了，能养活一大堆数学系啊！” 三分钟自由讨论很快结束，紧接着是五分钟提问时间，不断有人起来抛出问题，卡特琳娜拿着话筒快速解答。 宋河听了听，居然有些不错的深邃问题，他下意识惊叹世界数学峰会的卧虎藏龙。 转念一想，不对，讲座节奏这么快，不研究宋河流形的门外汉压根来不及理清头绪，能问出这些问题的人，恐怕都是正在攻克宋河流形的学者们！ 提问题的人多的出乎意料，五分钟的提问时间被拖到了十分钟，宋河暗自吃惊，他没想到自己提出的理论猜想得到如此广泛的重视，数学圈明显不少人在冲刺宋河流形！ “好，接下来的内容会难一些，我讲解的速度稍微放慢。"卡特琳娜继续道。 “第六个分岔口，我尝试了超平面排列的方向！” “由前面的步骤可知，k是仿射超平面，由余维数1的线性子空间平移得到……” “为了方便定义拟阵或可逆拟阵，我们选取不直观的前者……” “这一个室是紧的，对应的本质化V里面像的闭包也是紧的，众所周知，此时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维数为V的秩……” 宋河专注起来，脸色认真，终于出现新鲜的东西了。 聚精会神听了半个多小时，他脸色略微失望。 的确是新东西，但突破并不大，信息量也很低，卡特琳娜新走出的路太简单了，属于是扎扎实实做工作就一定能走出的路，而不是华丽一击命中要害的神奇思路。 这种走法，可能最后只会排除一些错误方向，能直接走到正确结局的可能性极低，属于勤劳笨人的办法。 当然，运气好的话，排除错误方向后可以得到正确答案，但万一运气不好，说不定最后什么都证不出来！ 宋河只用一半的脑力就能轻松跟上卡特琳娜的讲课，另一半脑力则分出去，回头去思考她之前讲过的分岔口，很快便否掉了几个分岔口方向。 如果卡特琳娜说的是真的，那些分岔口她无法排除，那说明她水平确实有点菜了……明明是稍微动动脑就能排除掉的选项。 宋河好整以暇，但周围的学者们却状态不对了。 大巫师卡特琳娜的持续吟唱下，修为较低的学者们逐渐顶不住，脸色痛苦满头冒汗，竭尽全力试图跟上思路，在脑海中展开激烈追逐！ 苦追不上，一群学者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绝望，气氛也越发凝重。 终于，卡特琳娜的讲述暂停，又到了自由交流和提问时间。 走廊里的学者们语气大为震撼，态度已完全逆转： “坏了，我听不懂了，这问题竟然难度这么离谱！” “我能听懂一半，卡特琳娜是真牛逼，搞不好她已经是地球上最了解宋河流形的人了，她的理论估计趋于完善了！” “佩服佩服！快听不懂了！这么年轻的学者，能把工作推进到如此深度，自愧不如！怕是宋河本人来了也得佩服她！” “如果卡特琳娜真把宋河流形的猜想给证出来，我看不如改名叫卡特琳娜流形好了！” “支持！宋河只是灵机一动提了个猜想，卡特琳娜做的这些工作，才是真正的深入！怪不得安排她第一天开讲座！宋河本人来了也没法讲的这么好！” “说不定宋河来了都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哈哈哈，这是实话。” 走廊里的学者们已经完全被讲座内容征服！ 很多人忍不住猛吹起卡特琳娜，甚至情不自禁把宋河流形的名字改成卡特琳娜流形。 宋河满头问号，老子的理论这就要被改名换姓了？ 如果卡特琳娜真的技艺高超，漂亮地完成证明，宋河倒也愿意大方让出理论的命名权，甚至愿意第一个带头承认卡特琳娜流形。 可关键是，卡特琳娜讲的这些东西，也不高明啊！ 至于捧到如此高度吗？ 费解之下，宋河忍不住掏出战力检测器，悄悄对着周围几个人打了几枪。 黄金段位、黄金段位、大师段位03级、黄金段位…… 宋河难绷，一群低段选手，怪不得这帮人如此吹嘘呢，水平都太菜了！ 只要听不懂，可不就是不明觉厉吗？ 第786章 想跟我用这个？ 晚上十一点五十，卡特琳娜的讲座终于结束，掌声如潮！ 宋河没等讲座彻底结束就溜了，内容鸡肋，听完有点浪费时间，不如早回去。 峰会现场隔着两条街就是度假村，据说八松市准备申办亚运会，度假村将成为运动员住宿地。亚运会还没落地，国际数学峰会先来了，于是度假村就先成了数学家们的宿舍区。 说是“村”，其实布局和豪华酒店很像，有游泳池和小花园，几栋高规格的住宿楼。 大概是为了数学峰会，每个房间的外墙上居然都挂了一张三米长的大白纸，白板旁边的墙上还都贴了一支自动铅笔，可以随便在上面书写。 走廊两侧的墙壁全是巨型打草纸，景象还蛮壮观的。 宋河都快回自己房间了，肚子鸣叫，才突然想起晚饭没吃，一扭头看到走廊尽头站了台自动售卖机，或许会有小零食？ 跑到自动售卖机前，他傻眼了，怀疑这个度假村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机器里全是各种品牌的小雨衣、避孕药、四联测试盒。 倘若只有前两样，还可以理解为给夫妻情侣提供的，开国际数学峰会也是一个旅游良机，不少学者带着老婆孩子过来。 但四联测试盒这玩意儿……四个血槽四条显示横杠，分别测HIV1/2、HCV、TP和HBsAg……夫妻之间肯定不会用，纯粹是给陌生人之间用的。 宋河大受震撼地挠挠头，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无奈，先回房间，打开手机叫了个煎饼果子外卖。 等外卖的空闲，宋河打开笔记本电脑，开了一个新文档。 “卡特琳娜，恭喜你的讲座圆满成功，好评如潮。” “关于你讲座上说的分岔口，我已排除掉八处，现将大概排除方式列举给你，希望能为你解证宋河流形提供一定帮助。” 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在房间里响起，数学符号很快铺满屏幕。 …… 卡特琳娜房间。 一群毛子学者聚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喝啤酒。 来的基本都是圣彼得堡的校友，在数学圈混的都还不错，平时在世界各地工作，现在聚到一起联络感情，同时祝贺惊才绝艳的卡特琳娜师妹讲座成功！ 谢科夫也来了，坐在角落默默注视着卡特琳娜，笑容里有些心事重重又有些焦急，兜里鼓鼓囊囊，不时用手摸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卡特琳娜今天讲座是真成功啊！我看邓浦和也鼓掌来着！” “那是！咱们卡特琳娜师妹可是要冲菲尔兹奖的才女！” “我听好多人评价说，讲座内容非常惊艳，几乎可以把宋河流形改名成卡特琳娜流形了！” 卡特琳娜笑着摆摆手，“夸张了，这么说的人肯定是没听懂，其实我目前做的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谦虚了卡特琳娜，你的才华已经得到整个数学界承认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说你来做宋河流形的讲座最合适，因为即便宋河本人也没法做出更多东西了！” “老师以前还说宋河能和你竞争菲尔兹奖，我看老师是糊涂了，卡特琳娜你是无敌的！” 一群人不停地拍彩虹屁，卡特琳娜满面红光，谢科夫在角落默默微笑，笑容里依旧有些忐忑和着急。 喝酒聚会没持续太久，峰会还有好几天，大家都要养足精神参加接下来的讲座，人均小酌一罐啤酒后，大家纷纷起身告辞。 只剩谢科夫没走，他默默关上房间门，脸红地转身。 四目相对，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卡特琳娜坐在桌边，摇晃着剩了一半的啤酒罐，暧昧地盯着他笑，“你怎么不回去？你留下还有事吗？” “我……我想和你再聊一会儿。”谢科夫坐下，脸色通红。 “哦？”卡特琳娜一副恶作剧的笑容，“聊什么？” 谢科夫支支吾吾片刻，“那个……你讲座里提到的16个分岔口，确实是短时间没法排除，我一边听你讲，一边试过了。” “当然了，那些分岔口困扰了我很久，实在找不到快速排除的方式，恐怕只能花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一一验证。或许学术界会有一些人感兴趣，帮我排除掉一些分岔口，但肯定也得很长时间。” 卡特琳娜认真地说了几句，忽然再次勾起笑容，“怎么？你大晚上留下来，就为了给我聊数学？” 屋里气氛的暧昧指数直线飙升，谢科夫紧张激动，但却胆小如鼠地继续结巴。 “我也……也想聊点别的。”谢科夫声音很小，“好久没见了，你过的还好？” “你想我吗？”卡特琳娜突然问。 谢科夫一呆，快窒息了，“想！” 卡特琳娜一脸满意的笑容，恶作剧地看着谢科夫，像逗弄小老鼠的大猫。 谢科夫眼神躲闪，“那……那你想我吗？” “你兜里是什么？”卡特琳娜忽然歪头。 “没……没什么。”谢科夫大囧，眼神惊慌，像被撞破了大秘密。 “说你胆大吧，你不敢承认，说你胆小吧，你又敢提前把东西准备好。”卡特琳娜突然伸手，飞速从谢科夫兜里掏出一只小盒子。 一盒崭新的小雨衣。 谢科夫手足无措，紧张的要窒息了。 “想跟我用这个？”卡特琳娜直勾勾地盯着他，晃晃小雨衣盒子。 谢科夫深吸一口气，“可以吗？” “泡妞不是这样泡的，我让你留下来就是同意你，你要直接一点！”卡特琳娜把盒子丢给他，“你先去洗澡吧。” 谢科夫瞪圆眼睛，顿时激动无比，颤抖着抱住她亲了一口脸颊，接着飞速跑去浴室。 卡特琳娜也有些脸红，起身准备脱衣服。 突然，手机响了。 她解锁屏幕看了一眼，是一封新邮件。 第787章 亲爹你了 谢科夫满面通红，裹着浴巾出来，步步扭捏，娇羞得像第一次被叶卡捷琳娜女皇临幸的面首。 他以为会看到眼神火辣的女皇，或霸道冷酷的女皇，或同样忐忑不安的女皇。 但他看到了……勤政的女皇？ 卡特琳娜严肃地坐在电脑前，手拿钢笔忙着在打草纸上飞写，专注无比，俨然正在进行一场重大考试。 谢科夫微微发怔，这和预想的场景不一样啊？ 说好的羞羞呢，好不容易等来的旖旎气氛呢？怎么又忙起来了？ 他忍不住走到电脑后，偷看屏幕。 “我讲座上说的16个分岔口，被人排除掉八个了！”卡特琳娜语气激动，“我抓紧时间验算一下，你稍等！” “八个？”谢科夫吓了一跳，“国际峰会还真是高手如云啊！谁帮你排除的？” “你猜猜，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谢科夫晃神，惊疑不定，“讲座结束到现在还没一小时吧？这么短时间排除掉八个分岔口……普通学者根本没这本事，莫非是邓浦和级别的大神？” “唐江。” “唐江？”谢科夫错愕，“卧槽，那岂不是……” “我开讲座的时候，还专门看了看全场听众，没找到宋河，我以为他没来听呢！”卡特琳娜感叹骇然，“原来他听了，而且水平竟然这么高！” 谢科夫默默搬了椅子坐在旁边，注视屏幕。 好吧，只能等等了。 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 房间里，宋河大口大口啃着煎饼果子。 邮件刚刚给卡特琳娜发过去了，但脑海中的思路还陀螺般飞旋。 吃到一半，他眼神猛地一亮，突然把煎饼果子丢在桌上，两手再次敲打起键盘，啪啪作响！ 【卡特琳娜，刚刚我又想到一个新思路，或许可以帮你排除第九个分岔口，详细步骤如下：】 …… 许久。 “算完了！”卡特琳娜扔下笔，发出一声欢呼，“八个分岔口排除成功！未来的工作量减半！” 谢科夫正在一旁昏昏欲睡，猛地清醒过来，裹了裹浴巾，又陷入羞涩状态。 卡特琳娜扭头。 房间里很寂静，年轻的男女四目相对，荷尔蒙多巴胺在无声中弥漫。 卡特琳娜伸手，轻轻托住谢科夫的脸，把嘴唇凑过去。 谢科夫闭上眼睛，心跳和激素飙升！ 但忽然，卡特琳娜的手缩回去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嘴唇的触感，谢科夫困惑地睁眼，只见卡特琳娜又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查看一封新邮件。 谢科夫脸有点绿，“又是什么邮件？” “宋河又排除掉一个分岔口！”卡特琳娜语气振奋，切换回工作狂状态。 谢科夫一脸便秘的表情，支支吾吾，“能……你能等明天再算吗？” “我知道你很急，但稍安勿躁！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卡特琳娜抓起了钢笔。 很快，她完全投入推算中，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赞叹，大概是惊讶于思路的巧妙，整个人彻底忘记了身旁苦等的面首。 谢科夫按捺住焦躁，眉头紧锁地等待，应该用不了几分钟，好事不怕晚。 突然，电脑右下角又弹出一封新邮件。 “宋河真牛啊！第十个分岔口也攻克了！”卡特琳娜拍桌惊叹。 谢科夫鼻子都气歪了，像被惹毛的小狗一样龇牙咧嘴，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 【谢科夫的好事被你破坏，怨念值＋800！】 【谢科夫被你的邮件多次打断蓄力，怨念值＋1000！】 宋河正托腮思索，眼前突然跳出提示。 谢科夫的怨念突如其来，让他茫然。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谢科夫：“亲爹，求你了，歇一歇吧！别给卡特琳娜发新邮件了！” 宋河愣住。 好奇怪啊，为什么给卡特琳娜发邮件，她本人的回复是各种感谢，谢科夫反倒着急了？谢科夫怎么知道的？他着急什么？ 莫非……谢科夫正和卡特琳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宋河想通了，脸色震惊，对啊，怎么没想到呢？！ 自己是跑来修炼数学，人家谢科夫过来可是为了牛郎织女会鹊桥，郎情妾意久别重逢，大晚上不得搞个室内运动会啊？！ “懂，疏忽了哥们，我不发了。”宋河连忙回复，“抱歉抱歉！” 伸手啪一声扣上笔记本电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宋河突然听到外面有许多嘈杂的说话声。 他起身，好奇地开门探头往外看，走廊里还真都是人！ 不少数学家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拿着笔在满墙悬挂的打草纸上写写画画，交流各种数学问题，唾沫星子横飞。 宋河好奇地游逛，发现许多人在房间墙外的白纸上留下了题目，有些留下一两道题，有些则像出试卷一样写满题目，各路学者们来来去去，遇到感兴趣的题目便停下来交流解答。 原来国际数学峰会还有这种环节，晚上在宿舍门口自由讨论题目！ 宋河东瞅瞅西看看，留意每堵墙上留下的题目。 出乎意料，难度都不算高，甚至有些简直是小儿科，心算十几秒能出结果那种。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写上去的。 宋河掏出战力检测器，朝着走廊里的学者们一通扫射，清一色黄金、铂金或大师初段的菜鸟，怪不得探讨的题目难度都不高！ 走到楼梯口，通过大窗户能看到对面一栋楼。 很明显，对面大楼的规格更豪华更宏伟。 宋河突然悟了！ 自己是以无名之辈唐江的身份来参会，分到的住宿楼肯定是鱼塘局，充斥着凑数的学术蝗虫。 想看到新颖高难度的题目，至少得去顶尖大神们的房间门口转转！ 有点困了，他决定先回去睡一个钟头，养足精神再向隔壁楼进发。 临走前，他又回头深深看了眼窗外，隔壁楼的走廊是半开放式的，能看到楼顶有一个位置人满为患，至少上百个学者密密麻麻聚在那里，俨然混战景象。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就是顶尖大神的宿舍，睡醒必须去看一眼，到底什么题目能吸引上百号人围观？ 第788章 留个提示吧 黄毛趴在走廊的矮墙旁叹气，头发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像刚捞上来的海草，洗完澡后自然晾干就容易这样。 “谢兄，怎么如此惆怅？”娄景辉突然趴到旁边，好奇道。 “别提了。”谢科夫叹气，不愿多说。 这种事情真的难以启齿，他裹着浴巾等卡特琳娜宠幸，等的都快冻感冒了。 好不容易等到卡特琳娜研究完了最后一封邮件，暧昧旖旎的气氛早散没了！ 其实只要郎情妾意，冷掉的气氛还能再热起来，但奈河她从宋河的邮件里获得了灵感，决心熬夜攻克剩下的分岔口，争取峰会结束前再办一场讲座，于是毫不留情地把谢科夫轰出房间。 谢科夫很惆怅，虽说好事多磨，可今晚磨的也太多了，下一次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进入气氛，或许得先拔网线。 “老娄你怎么还不睡？”谢科夫忽然想起什么。 “在顶楼研究题目来着。”娄景辉说着，也有点惆怅。 “顶楼好像聚了一大群人，是在干什么？”谢科夫好奇起来。 “还能干什么，德维特晚餐啊！”娄景辉道，“顶楼中间就是德维特的宿舍，他把题目放在墙外的纸上了，大家就聚过去讨论思路，好几个小时吵吵嚷嚷的，现在基本散了，大家都困。” “你们在外面吵吵嚷嚷讨论题目，德维特在里面不烦吗？” “没事儿，他年纪大了耳背。” 谢科夫忍不住发笑，心情稍微好点了，“其实凑在一起讨论没啥意义，真会解的直接就把步骤过程发给德维特了，不会公开给别人。思路碰撞就能碰撞出灵感吗？我看未必，德维特晚餐不是随便能吃上的，得真有本事。” “言之有理，但大家都病急乱投医嘛，自己闷头想也想不出来，只能去碰碰运气，万一别人哪句话把思路盘活了呢？”娄景辉说，“今年的题目好像格外难，邓浦和路过看了一眼，说难度是去年的两倍。” “是挺难，卡特琳娜做了一整天，还没做出来。”谢科夫点头，“我直接放弃，压根不抱希望。话说回来往年也简单不到哪去，我记得去年德维特晚餐五个名额，最后就俩人成功了。” “我们在顶楼讨论思路的时候，好几个人说着说着直接哭了，他们明年就超年龄了，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但题目太难，绝望了！”娄景辉唏嘘。 “哭说明有追求啊，还想在数学史上留名。”谢科夫也唏嘘，“我都摆烂了，我只想搞点应用数学赚赚钱，原本我也胸怀大志，后来看明白了，数学这玩意儿真是天赋，你们有句名言，王侯将相难道是天生的贵种吗？数学家还真就是种的问题。” “有道理。”娄景辉认同地点头，“看看今年能有几位贵种坐上德维特的餐桌吧！搞不好会像五年前一样，爆个无人中榜的冷门，德维特孤零零吃到峰会结束。” …… 宋河醒来，打了个哈欠，起床端起茶杯喝水。 已经凌晨四点了，外面静的能听见夜风声。 他站到卫生间的大镜子前，认真整理了一番假发假胡须，确认糙汉形象在线，转身出门。 一出去他就知道整理假发意义不大，走廊空无一人。 墙壁上的纸随风啪啪轻响，有些纸一片空白，有些纸则被写满了。 这个时间数学家们都回去睡觉了，峰会持续好几天，不能透支精力，至于宋河属于非人类的怪物，短短一小时的睡眠就能满电满蓝。 他穿过走廊下楼，一路上瞥见几张睡前算完的题目，顺手把答案写了上去。 溜溜达达，到了隔壁楼，看了几张贴在墙上的题目纸，果然难度陡增，隐隐散发强者气息！ 宋河一喜，来对地方了！ 坐电梯直升顶楼，之前顶楼聚了上百号人，此刻冷清下来，只剩十来个不同肤色的年轻学者，盘坐在地上，手拿打草纸发呆，一副备受打击的惨样。 宋河好奇地过去，往他们围绕的题目纸上看。 出乎意料，只有一道题。 他扫了一眼便背下题目，退后几步，背着手默默思索。 确实够难！ 怪不得能吸引这么多人熬夜来做，题目出的相当风骚！ 兴奋劲儿顿时上来了！ 真正的数学家必然会被如此挑战性的题目吸引，就像一盆血泼进海里，很快便会涌来成群的鲨鱼。宋河有点好奇出题人是何方神圣，但好奇感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瞬便消失掉，爱吃鸡蛋未必非要去认识母鸡，解题是正事！ 往嘴里塞了几粒胶囊，大脑功率全开，数百亿脑细胞集体律动，调动一切知识经验朝着题目猛攻！ 宋河沉浸在题目中，很快进入全身心投入状态，对周围的变化一概不知。 剩余的十几位学者脸色越来越悲观，陆续发出绝望的哀叹，困倦地搓搓脸后起身离开，犹如攻城失败的士兵们溃退下去，背影萧索。 半小时后，最后一位学者起身走远，只剩宋河一道身影伫立原地。 他站的纹丝不动，像一具被赶尸的尸体，半夜站在停尸客栈外。 万籁俱寂，但激烈的推算解证过程，在脑海中回荡！ “如果N是偶数，那么ts上不存在处处非零的切向量场……” “应用庞加莱对偶，可以得到一个n阶上同调类K里面的元素，即切丛的欧拉示性类……” “考虑到Y空间带有自然的遗忘映射，可将V定义为遗忘最后向量……” “由此可以得到一个左不变向量场，继而将左不变向量场与单位元的切空间等同起来……” 宋河的脸上原本平静无波，算着算着却忽然挑了一下眉。 咦？这题这么有意思？ 好像……不止一种解法？ 至少三种以上解法！ 宋河定了定神，快天亮了，天亮前抓紧时间先把最简单的第一种解法给做出来，不能耽误早餐和峰会讲座。 又是半个钟头的静静站立，过热的大脑突然松下来，紧接着题目答案和系统提示同时在眼前弹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0级升至宗师21级！】 宋河嘴角微勾，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几个小时没白费，做道难题升一级，美好充实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转身便走，解证步骤太长了，得写十多分钟，懒得动笔。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 既然不少学者热心于这道题，不如助人为乐一下？写全部过程太麻烦，倒是可以写点提示上去。 宋河又退了回来，拿起旁边悬挂的自动铅笔，在题目下方快速写了五行字。 放回铅笔，转身离开，糙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 天亮了。 房间门忽然打开，摇着轮椅的身影打着哈欠出来，白发缭乱堪比爱因斯坦。 第789章 深藏功与名 德维特深深吸了一口晨风，惬意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往嘴上叼了一根。 晨起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房间门打开的轻响，隔壁房间也走出白发苍苍的老头，端着茶叶沉浮的双层玻璃杯。 “邓，你也醒了？”德维特打招呼。 “德维特你也起这么早？”邓浦和笑道，“看来咱们都年纪大了，老头睡不长。” “惭愧，咱们都是老头，但你早起会喝健康的茶，我却是来一根不健康的烟。”德维特深深吸了一口，把烟从鼻孔喷出去，“恐怕我活不过你！” “我老家有句俗话，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烟是百草王，越抽命越长！”邓浦和说。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随即又迅速收声，怕吵醒其他同行。 邓浦和喝了两口茶，散步走到德维特的房间门口，看墙上的问题纸。 纸上……多了五行铅笔小字？ 邓浦和微挑眉头，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认真看了看那五行字，略微思索后惊讶道，“德维特，我记得你昨天上午跟我说，今年你出的题，三天内不会有人做出来。” “不假。”德维特吞云吐雾，“感觉我参加不了几年峰会了，出小儿科的题目没意思，想出点真正的题目，对年轻人来说难度确实太大，别说三天，峰会结束都未必有年轻人能做出来。” “你好像失算了啊。”邓浦和笑道。 “什么意思？”德维特回头。 “看这儿，有人把解证的关键步骤给写下来了。”邓浦和用手敲敲题目纸，“能写出这几步，肯定已经做出答案了，但很奇怪的是，这人没留名字。” “做出来了？还没留名字？”德维特错愕，随后掏出手机翻了翻，“我也没收到邮件！什么情况？” 德维特有点被整不会了，这位运筹帷幄的数学皇帝，已经很多年没流露出茫然的表情了。 邓浦和则默默回头，看向走廊尽头亮着红点的摄像头。 …… 八松国际数学峰会，第二天！ 宋河赶到餐厅，一眼就看到几个倒霉学生在尽职尽责地扮演学术蝗虫的角色。 赵依依往自己盘子里放了堆成小山的方块蛋糕，抹茶蛋糕草莓蛋糕巧克力蛋糕朗姆蛋糕，也不嫌腻得慌。 张芷蕾更是重量级，不知从哪搞来一只不锈钢盆，盆里赫然装了半只老母鸡，以及满满当当的鸡汤和菌子。 丁阳泽和宁默正在比赛炫包子，一屉一屉的包子被两人疯狂地往嘴里塞，眨眼间就吃完一屉，空笼屉摞在一旁，堆了半米高，还在盖楼一样上涨。 宋河人麻了，民间传闻高中生食量大的可怕，猪八戒都自愧不如，他现在信了，这几只学术蝗虫虽然已是准大学生，但还保留着高中生的饭量，这股猛吃的劲儿怕是噎到翻白眼也不会停。 “唐老师！”宁默嘴鼓得像仓鼠，抬手打招呼。 赵依依丁阳泽张芷蕾也看见宋河，咽下嘴里的东西，高兴地喊起唐老师。 宋河立即转身背对他们，谁是唐老师？我不认识！ 他拿塑料袋打包了几只生煎包，匆匆离开餐厅，提前去讲座现场占座。 今早第一场，有位世界级拓扑高手的讲座，必须占个前排方便看PPT演示，拓扑这东西太抽象，很多形状难以用语言直接描述，如果只能站在走廊靠耳朵听就太难受了。 出乎意料，宣讲厅里人居然很少，寥寥几位。 宋河进门时愣了一下，忍不住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确认自己没来错。 不应该啊？这年头数学家们都不流行学拓扑了吗？这么没人气的？ 宋河心里一阵恶寒，他的数学技能点有多半点在了拓扑上，此刻有股苦练的技艺过气了的惶恐，类似于刚咬牙阉了想进宫应聘公公，突然得知宣统皇帝下诏退位。 角落里有位黑乎乎的阿三，也在啃生煎包。 宋河坐到他旁边，小声问了一句，“朋友你好，请问这一场是格莱斯顿的拓扑讲座吗？怎么人这么少？” “是的，是格莱斯顿的讲座。”阿三说着咖喱味的英文，一摊手茫然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人少。” 宋河啃着生煎包等待，阿三边啃边低头做题，用笔在打草纸上写写画画。 宋河忍不住瞥了一眼，居然是半夜他做的那道题，看来这题目是真的火。 “你这么做不行。”宋河随口道，“你可以试试用连通紧李群的分类约化到单连通紧李群的分类……” “这怎么能行呢？一看就不行啊！”阿三摇摇头。 “肯定行，信我。”宋河咬着包子。 “不不不。”阿三摇头晃脑，还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相信我朋友，你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我的路能走通。” “你那个绝对走不通。”宋河冷哼。 “固执，你很固执！也很傲慢！”阿三摆摆手，“你是副教授吗？” “我？”宋河摇头，“我讲师。” “那你就要相信我，因为我26岁就当副教授了，30岁之前我会升正教授，这道题目恰好是我擅长的方向。”阿三自傲地说着，把打草纸往一旁拽了拽，用身体挡住，“我有预感我快解出来了，后面不给你看了！” 宋河笑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对方要是谦虚好学，他愿意顺手指点一二，对方不学他也懒得教，你爱会不会。 突然，走廊里响起一连片嘈杂声！ 紧接着，汹涌澎湃的人群涌进宣讲厅！ 宋河和身旁的阿三都呆了，怎么半天没人来，突然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比旅游团还整齐啊！ 第790章 蒙鼓人宋河 人潮快速填补整个宣讲厅的空位，一群男男女女的阿三学者迅速将宋河包围。 宋河身边的阿三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早不来占座？” “我们本来都到半路了，但突然看到好多人急匆匆往回跑，表情特别兴奋。”前排的女阿三回头，要了一只男阿三的生煎包啃，边啃边说，“我们就问了一下往回跑的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德维特的题目给新提示了！”女阿三双眼大放异彩，像赌棍得知了新的豪赌窍门，“我们赶紧折回去，往德维特宿舍赶，至少四五百人聚在那排队抄提示，我们排了好久才排上，拍了张照就赶紧回来了！” “今年居然还有提示？德维特善心大发啊！是怕晚餐空缺吗？给我看看照片！” 女阿三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宋河身旁的男阿三立即收到了消息，整个人亢奋起来了，迅速翻开一张新的打草纸拼命演算。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整个宣讲厅里，年轻学者们吵吵嚷嚷地互传消息： “谁拍到德维特题目的完整提示了？借我一张！” “这提示是德维特亲自写的吗？不会是谁故意乱写误导我们吧？” “不可能！如果是乱写，德维特肯定给盖掉了，不会保留在墙上！绝对是他授意写上去的！” “太惊喜了，德维特晚餐有希望了！第一条提示就把我思路给打开了！” “快算快算，这回大家都有提示，就比谁速度快了！” 一群年轻学者满面红光，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机缘。 宋河好奇得不行，忍不住伸头往旁边阿三的桌上看，想瞅一眼到底什么题目如此火爆。 但他刚伸头，旁边的阿三猛地抬手挡住打草纸，投来警惕的目光。 “你干什么？”阿三语气不善。 “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题。”宋河实话实说。 “就是德维特那道题，不用看！”阿三冷哼一声，“新出的提示是不可能给你看的，我马上就解出来了，晚餐机会是我的，休想抢名额！” “德维特的题？什么晚餐机会？”宋河一脸茫然。 此话一出，周围的阿三们都用怪异的眼神围观他，有人发出冷笑，笑声的含义似乎是“你装啥”。 宋河身旁的阿三学者也不搭理他了，又冷笑一声，侧过身去严防死守地捂着打草纸，像护住自己的祖传宝贝，绝不让外人偷窥一眼，随即专注地闷头计算。 这架势搞得宋河好奇心爆棚，而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周围这帮人的神态，貌似“德维特的题”和“晚餐”是什么人尽皆知的大事，可自己完全没得到任何消息啊？就我是蒙鼓人？ 无妨，熟人那么多，只要是大事，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宋河也掏出手机，给娄景辉发消息。 “老娄，我听好多人议论德维特的题，还有什么什么晚餐，你知道是啥事儿吗？” 等待片刻，回复来了。 娄景辉：“啊？这么大的事儿，老大你不知道吗？” 宋河一脸懵，怎么老娄也是这个反应？ 宋河：“我不知道啊，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 娄景辉：“昨天德维特的讲座啊！这么重要的讲座，老大你没去听？” 宋河心里咯噔一下，坏菜！ 这还真没听，他昨天沉浸于邓浦和的讲座内容无法自拔，等拔出来已经好几个小时后了，德维特的报告厅早就散场了。 当时他还安慰自己，回头看讲座回放也是一样的，现在看来还真阴差阳错地错过大事了！ 娄景辉：“老大你总知道德维特吧？” 宋河：“那肯定知道，比邓浦和还略微牛逼一点的大神，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娄景辉：“德维特每年来开数学峰会，总会出一道题目给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做，谁能在峰会结束前做出来，完整步骤发到他邮箱里，就可以得到和德维特共进晚餐的机会，一起聊聊数学问题。” 娄景辉：“德维特晚餐相当玄乎，菲尔兹奖有一多半得主都吃过德维特晚餐，所以年轻学者都把这机会看的很重，每年都有29岁的学者因为吃不上德维特晚餐大哭，昨晚我看见当众哭的人就好几个，嚎啕大哭跟确诊绝症了一样。” 宋河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巴菲特午餐的数学版本吗？巴菲特是金融圈神仙，德维特是数学圈神仙，一个机会靠拍卖，一个机会靠做题。” 娄景辉：“可以这么理解，总之是个龙门，跃过去就会成为数学界的焦点人物！” 宋河：“赶紧题目发我看看，这机会我得试试！” 娄景辉：“来不及了老大，你比别人都慢一天了，而且今早德维特往题目纸上新写了几行提示，半小时前好几百号人聚在德维特房间门口抄提示，不少人说加上提示之后解题特别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有人交卷了。” 宋河：“少废话，赶紧发我，我看一眼再说。” 等待片刻，娄景辉把照片发过来。 照片里赫然是度假村的走廊，人山人海，各种颜色的脑袋挤成一团，大群年轻学者用朝圣般的目光争着往前挤，举起手机往墙上拍摄，或手拿纸笔现场抄写。 这种盛况，堪比李白在酒楼墙上挥笔写首诗，传开后观者如堵，成千上万人慕名来观看诗仙真迹！ 宋河动手放大了一下照片，看墙壁上的题目纸。 只有一道题目写在上面，底下还有五行铅笔字。 看清的瞬间，他脸色错愕。 卧槽？ 这不就是自己半夜做的那道题吗？不就是旁边这阿三刚刚拼命做的题吗？ 那铅笔字怎么成德维特留下的提示了？明明是我写的好吧！ 娄景辉：“是很难吧老大？来不及了，明年再战吧。” 宋河：“闭麦，半小时搞定。” 娄景辉：“老大我理解你很想参加德维特晚餐，但半小时是不现实的，谢科夫他对象卡特琳娜牛逼吧，昨天做一天了没做出来，这道题比看上去要难得多。” 宋河退出聊天界面，不再和娄景辉废话。 卡特琳娜牛逼吗？感觉水平也就那么回事。 编辑新邮件，他狂暴地用两根手指在手机上打字，键入题目解法的完整步骤。 但愿还来得及！ 第791章 提交邮件！ 疾速连敲半小时手机真的很累，手指头都酸了。 尤其是很多数学符号一下打不出来，得切换半天输入法，麻烦的叫人想吐血。 讲座开始半小时，宋河终于敲完了德维特题目的第一种解法，发送邮件！ 发完了只能静静等回复，他忐忑不安地收起手机，抬头听讲座。 此刻宣讲厅里的气氛仿佛大学课堂。 只有一部分人在抬头听，多是超过年龄限制的中老年学者，许多脑袋正趴在桌上忙着计算，清一色的年轻学者，显然还在竭尽全力冲刺德维特题目。 宋河在心中祈祷，但愿不要有人交卷更快！ …… 餐厅。 各大宣讲厅正在进行讲座，学者们都去旁听了，餐厅里空空荡荡，只在墙角的桌边坐着两个白发老头，一个坐椅子，一个坐轮椅。 老头吃东西大多很缓慢，吃一顿少一顿了，这个年龄已经没什么事情值得急躁，享受食物才是正事。 吃着吃着，桌上手机震动。 德维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喜，“有人发题目答案给我了！” “谁？”邓浦和眉头微挑。 “埃瓦里斯特·伽罗瓦，这名字一听就是从小照着数学家的方向培养啊。”德维特笑道，“我对他有点印象。” 邓浦和也摸出手机，在峰会名单里搜了一下，很快调出了信息。 “伽罗瓦，普林斯顿博士，拿过斯隆研究奖，获得过克雷数学研究奖的提名，证出过陶哲轩的一个半线性波动方程重要猜想。”邓浦和评价，“实力不俗！有机会冲击菲尔兹！” “哦是他啊，想起来了！潜力十足的年轻人！”德维特点点头，耐心地翻着手机邮件，许久后嗯了一声，“有点小瑕疵，但无伤大雅，他成功把题目解出来了！” “所以今年第一位德维特晚餐的获得者，是伽罗瓦？”邓浦和笑道。 “嗯，没错。”德维特刚要放下手机，忽然手机又响了一下，“咦，又来一份答案！” “谁的？” “卡特琳娜，这姑娘就不用介绍了，咱们都熟悉，俄国青年数学家的领军人物，贝内特数学奖的新人奖，我得到消息说她今年还会拿一个含金量较高的奖项。”德维特道。 邓浦和点头，确实是熟面孔了。 德维特翻了许久邮件，“嗯，她的步骤答案也是对的，细节上更漂亮一些。”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 “又来一份？”邓浦和笑道。 “嗯，这位是……唐江？”德维特脸色茫然，“没听说过啊！” “唐江是前沿科技大学的新晋讲师，之前开学术会议的时候我见过他。”邓浦和道，“他思路挺有灵气，但目前还没拿过什么大奖。” “他写的步骤答案也对。”德维特翻着邮件道，“伽罗瓦、卡特琳娜、唐江，这三个人解题用的全是同一种方法啊！” “但只差几分钟。”邓浦和说，“也算同时做出来了，你要不要三个人都见见？” “我想想。”德维特道，“伽罗瓦和卡特琳娜都是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唐江……他多少岁？” “不到三十岁，可能有二十六七岁吧。”邓浦和道。 “二十六七岁，还没有拿过任何奖项吗？”德维特皱眉，“似乎水平差了点，我找找他的论文看看。” “他……论文可能不多。”邓浦和迟疑道。 德维特认真地在手机上翻找，很快找到两篇，看着看着皱眉头，“确实平庸啊，就是很常规的论文，甚至……有点像凑数的。很多花钱买私立大学学位的人，也会花钱买点凑数的论文，这两篇很像。” “我建议你还是和他见见，既然他能把题做出来，说明是有些本事的。”邓浦和道，“没有重磅论文和奖项也不能说明一切，有些方向就是很难出成果，但一出成果就是大新闻。” “依我的习惯，他是第三个交，而且水平看上去比较差，肯定不会让他来餐桌。”德维特顿了顿，笑道，“但既然你建议我见见他，那我还是见见他。” “需要我以峰会主办方的名义，帮你下个通知吗？”邓浦和问。 “不用，我下午有场短讲座，正好讲座上宣布，讲座结束直接去吃饭。”德维特道。 …… 下午。 宋河早早赶到宣讲厅，这一场又是德维特的短讲座，昨天没听就错过大事，今天万万不可错过了！ 尽管早到了四十分钟，但一进门还是把他吓了一跳，已有一半的座位坐了人，前排满满当当，他只能坐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 虽然没能抢到前排，但幸好还抢到了座位，也不挑挑拣拣了。 椅子还没坐热，一群阿三从前门涌了进来，哗啦啦把宋河身旁的位置坐满。 左边赫然是早上吃煎包的阿三学者，两人的好感已经没了，一句话没说，只是坐着，像凑巧挤到一辆公交车上的两个陌生人。 落座之后阿三们便操着咖喱口音聊天，煎包阿三似乎在这帮人里声望最高，大家都众星拱月般围着他说东说西，语气崇拜。 “有好多人交解题邮件了，但我问了一下，交卷时间基本都比你晚！” “你肯定能得到德维特晚餐的资格！一会儿德维特会念出你名字的！” “我就说你肯定行，你的实力放在全世界也是很强的，同龄人里你几乎无敌！” “是啊是啊，要我说主办方就是歧视咱们，否则你的水平不得头一天开讲座？卡特琳娜比得过你吗？” 一群阿三卖力地吹捧，颇有追星风范。 煎包阿三也飘飘然了，笑着应和，满脸都是即将扬名立万的兴奋！ 宋河忍不住掏出战力检测器，打了他一枪。 铂金02级？ 难绷，就这臭水平还能吹？你们喜欢尬吹是吧？ 宋河无语了，有时候很难理解阿三们爆棚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宣讲厅里不断涌入成群成群的学者，比黄金周景点还热闹，座位很快塞满了，有些没羞没臊的情侣学者甚至还一个坐在另一个大腿上，两人共坐一个位置。紧接着后面站的位置也没有了，晚来的学者们只能在走廊里翘首以盼。 终于，走廊里响起掌声！ 一道摇着轮椅的白发身影从前门进来，赫然是德维特！ 第792章 宋河长得这么丑？ 德维特摇着轮椅到了台上，从学生手中接过话筒。 “今天上午收到了不少朋友的解题邮件，交卷时间非常密集，首先宣布一下三位获得今晚德维特晚餐席位的学者。” “第一位，埃瓦里斯特·伽罗瓦！在现场吗？” 前排，留山羊胡的青年起身，激动到语气颤抖，“是我！谢谢德维特先生！” “很好很好，请坐！”德维特和蔼笑道。 场上顿时一阵掌声，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伽罗瓦，伽罗瓦抬手揉眼，竟是眼眶红了。 宋河心不在焉地鼓掌，心里暗暗紧张。 旁边的煎包阿三则保持笑容，满脸自信，伸手整理衣服和发型。 “第二位，卡特琳娜！”德维特继续念名字。 雷动的掌声中，卡特琳娜从前排起身。 宋河认真看了看，峰会开幕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卡特琳娜本人，一身暗蓝色的女式正装，长发微卷，莹白侧脸相当漂亮！ 谢科夫坐在卡特琳娜身旁，疯了一样鼓掌，恨不得把手拍烂！ “谢谢！谢谢德维特先生！”卡特琳娜也激动地耳朵泛红。 “很好很好，请坐！”德维特点头。 掌声平息，宣讲厅里的气氛格外紧张。 尤其是交了解题邮件的青年学者们，几乎大气不敢出，死死地盯着台上。 只剩最后一个名额！到底谁抓住了末班车？ “第三位……唐江！”德维特努力咬字，尽量字正腔圆。 场上学者们微微有些懵，前两位都已在数学界小有名气，这唐江完全没听过，到底何方神圣？ 几百号人扭头四顾，寻找赶上末班车的最后幸运儿。 宋河松了口气，霍然起身，“是我！谢谢德维特老师！非常荣幸！” 德维特推了推眼镜，认真打量了一下陌生的唐江，笑着点头，“很好，请坐！” 宋河坐下，几百道目光依旧集中在他身上，好奇、羡慕、嫉妒、吃惊，各种眼神都有。 煎包阿三扭头，瞪圆眼睛盯着宋河，目瞪口呆。 宋河以为煎包阿三会后悔不已，明明有高人指点却错过了，如果早上他能听自己的意见，没准也能赶上德维特晚餐的名额。 但万万没想到，煎包阿三呆滞片刻后，小声来了一句： “唐先生，你是不是受我解题过程的启发？那么你解出题目也有我一份功劳吧？可否在德维特先生面前介绍我一下？” 宋河差点吐血，三哥你无敌了！ 前排，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一齐回头，望向宣讲厅中间的宋河。 卡特琳娜原本表情惊喜，一回头后却愣了，随即凑到谢科夫耳边小声嘀咕，“这个唐江是宋河吗？完全不像啊？宋河明明很好看来着。” “好看什么？”谢科夫摇头否认，“就是他！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他跟你视频的时候都开深度美颜，效果无异于整容，也就是传说中的照骗！他的真实颜值不及我十之一二！” “真的假的？”卡特琳娜错愕。 “眼见为实！”谢科夫抬抬下巴，“你看看他这模样，和帅沾边吗？” 卡特琳娜陷入沉思。 后排角落，娄景辉带着四个孩子旁听。 宁默和张芷蕾瞠目结舌，完全被震麻了，他们听说过德维特晚餐的传说，万万没想到能亲眼目睹宋河选上！ “卧槽真牛逼啊！真牛逼！”宁默忍不住重复。 “疯了疯了，这个年龄就能上德维特晚餐，世界纪录了！”张芷蕾捂脸。 赵依依和丁阳泽也有点呆滞，随即一起低头，各自捧着手机搜索德维特的履历。 “不用搜，德维特的地位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地球上现有的十位最懂数学的人之一。”娄景辉低声道，“你们以后可以出去吹牛了，你们导师和数学皇帝吃过饭，甚至还是数学皇帝请客。” “我靠。”赵依依人傻了，“宋……唐老师圈子混到这种高度了？” “真离谱啊，高中毕业生的年龄，这谁敢信？”丁阳泽轻声道。 娄景辉也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敬畏，“是啊，这谁敢信啊……” 德维特点了根烟，等待宣讲厅里的骚动平息下来，继续道： “今晚没得到机会的年轻朋友，不要灰心，今年我出的这道题总共四种解法，而伽罗瓦、卡特琳娜、唐江三位只用了同一种解法，也就是说，大家还有三次机会！” “希望明天后天，会见到更多用新方法解题的朋友，我会隆重设宴款待大家！” “言归正传，讲一讲几个热门数学领域的前沿进展。” 德维特准备了PPT，这次照着PPT一页页讲解起来。 学术会议的讲座有很多种，有的是认真深入探讨一个问题，譬如昨天写了满满一黑板步骤的讲座，有的则是泛泛分析大行业的发展，譬如今天的讲座。 德维特身为数学圈顶端的神仙，门生遍天下，而且他的徒子徒孙们往往也是数学圈的重量级人物，因此，他对整个人类数学研究的进展可谓了如指掌！ 各种数学小方向上的新进展，被德维特一一列举出来，偶尔还会提到一些成绩突出的学者名字，专门讲两句。 宋河听着听着，居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青年数学家相晓桐，去年有一篇关于克拉茨猜想的论文，虽然没有完全证明克拉茨猜想，但已经是目前最强的一份证明，得出99.99%的初始值万万亿的克拉茨数列，最终结果小于200的结论，她用的办法是合理调整权重。” “我翻了此人近几年的论文，发现更多偏向实用性的数学研究，后来我得知她的主业其实是脑科学专家。这很可惜，如果此人能把精力完全转到尖端数学的研究上，一定会是菲尔兹奖的有力冲击者。相晓桐女士今天来到现场了吗？” 宣讲厅里一群人面面相觑，一片寂静。 德维特没再说什么，也不是所有数学大神都会来峰会，缺席也很常见。 “然后是青年数学家宋河。”德维特继续说，手摁遥控器，换了一页PPT。 第793章 世界学术路线之争！ 宋河微微挑眉，还有我？ 他带着一股暗爽的心情认真听，但听着听着，嘴角的笑意消失。 没想到德维特讲了非常沉重的话题。 “青年学者宋河，很多人可能听说过，大林加尔猜想成功证明，并由此衍生出了宋河流形的猜想。”德维特介绍道。 “今年有多所世界数学强校都在着手攻克宋河流形，从目前发表的论文来看，宋河流形出乎意料的复杂！我认为这个方向一旦做成，未来或许会培养出多个菲尔兹奖，成为一大全新领域！” “众所周知，一些困扰数学界数十年之久的顶尖数学难题，最终被破开，往往是因为找到了合适的钥匙。” “目前来看，有两套理论最有可能成为全新的万能钥匙，一个是我的德维特猜想，一个是宋河流形。” “两把钥匙的好处在于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坏处也非常明显，那就是万一尝试错了钥匙，很可能会让前沿数学走一段弯路。”德维特语气凝重起来。 “或许放在历史长河中，只是数学发展的一个小小波折，但对我们来说，尤其是对在座各位青年中年数学家来说，很可能就是蹉跎一生，甚至会决定未来的一代青年数学家，也就是此刻正在世界各地医院产房里啼哭的某些孩子。”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我年轻时经历过这样的事。” “我初入大学时并非最天资聪颖的人，有众多优秀同学比我更聪明刻苦，但当时他们选择的是主流数学方向，我选择的是偏门方向，最后我幸运拿到了菲尔兹，而我那些优秀的同学们则只能从头再来，耽误了至少二十年的时间。” “因此，选择学术路线的嗅觉，非常重要！” “眼下问题的关键是，到底该呼吁更多的学者去研究德维特猜想，还是让更多的学者去研究宋河流形？”德维特环视全场。 整个宣讲厅里寂静无比，能听见窗外的鸟雀声。 学者们脸色严肃，一群人面面相觑，心情都有些沉重、紧张。 “先做一个小调查吧，请听我的指令举手。”德维特道。 “如果你正在研究德维特猜想，或者你的同事同学有人在研究德维特猜想，请举手！” 呼啦啦的声响，整个宣讲厅大约四成人举了手，手臂如林颇为壮观。 “如果你正在研究宋河流形，或者你的同事同学有人在研究宋河流形，请举手！”德维特又问。 又是一片手臂交织，大概一成的人举手。 “好，谢谢！”德维特露出欣慰的笑容，“和我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主攻德维特猜想的人数，大概是研究宋河流形人数的四到五倍。” “如果你们问我，这两把钥匙哪一把希望更大，我自然是倾向于我的德维特猜想。宋河流形我了解不深，因此不做评价。” 德维特换了一页PPT，继续讲其他数学家的进度。 宋河微微皱眉，心事重重。 这种局面他可以理解，选择学术方向生死攸关，而德维特是当今数学界最权威的几个人之一，追随者必然甚众。 宋河流形能有今天的研究规模，已实属不易，恐怕很大程度上还是由于邓浦和的宣传。 德维特似乎还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尽管没有明说，但暗示也快变成明示了。 在世界数学峰会这样的大平台大场合上，德维特公然用个人影响力去左右整个数学界的发展方向，似乎有些任性。 但宋河也没法说什么，一来学术圈的规则就是这样，二来他其实也不能确定宋河流形的前景，只是心里微微有些不爽罢了，倒也能理解。 …… 晚上六点半。 八松市郊，丰泽园。 德维特搞晚餐活动很地道，是自掏腰包请客。 宋河以为随便找个馆子吃吃就完了，但一到停车场他知道低估德维特了，放眼望去满停车场色泽莹亮的豪车，低于七位数的坐骑都不好意思开进来。 丰泽园听上去平平无奇，却是大规模仿古园林，蜿蜒的青石路在芭蕉林、海棠和南天竹中穿行，通往八层高的斗拱古建筑，夜幕垂落，灯火上楼台，酒菜香气、乐声和灯光一齐冲上夜空，整栋酒楼如通天火炬般照亮附近的竹林。 沿木楼梯上楼，每一层红漆扶手上蹲了一只金镶玉的小饕餮，窗户是磨薄的白色贝壳做的蠡壳窗，气派程度像古代王公大臣的豪宅，而且规格近乎谋反，皇帝看了必然兴兵来伐。 宋河几乎不好意思，他的假发假胡子邋邋遢遢，而且穿了身几百块钱的运动服就来了，和高档环境格格不入。 好在上楼时遇到一个穿拖鞋裤衩白背心的食客，举手投足间全是暴发户的淡定，顿时把他心里的不好意思给打消掉。 到了房间，另外两位青年才俊已经到了，坐在桌子同一侧。 伽罗瓦一身相当正式的燕尾服，惶恐不安地尝试桌上的筷子，笨拙地练习夹杯子，大概没来过这种顶奢的东方餐厅，也没和数学皇帝同席吃过饭。 卡特琳娜则是紫色丝绸裙，白生生的手臂上一层细密的汗毛，正举着手机自拍。 “你们好！”宋河进门问好，随后坐到长桌另一侧。 “你好。”伽罗瓦拘谨地点点头，身体有个向前倾的动作，似乎想起身握手，但犹豫一下后又坐回去了。 卡特琳娜立即起身，有点兴奋地跑到宋河身边坐下，眼神放光，上上下下打量他。 宋河脸色古怪，疯狂递眼色，说好的装不认识呢？你这老友重逢的兴奋劲儿是不是太明显了？ “唐江对吧？久仰大名！”卡特琳娜伸出手。 “太客气了，我无名小卒。”宋河和她握了握手，“久仰久仰！” 卡特琳娜突然伸手，想抓宋河的络腮胡。 宋河魂飞魄散，惊恐地后仰，“卡特琳娜女士，这不太礼貌吧？” “我就是好奇，这年头很少能见到大胡子了。”卡特琳娜眼神顽皮地坏笑。 对面伽罗瓦眼神发懵，他早来十分钟，和卡特琳娜搭话数次，她都爱答不理的，怎么唐江这无名之辈一过来，她都坐过去要上手了？ 沉思片刻，伽罗瓦认真注视唐江的大络腮胡，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和脸颊。 卡特琳娜还想聊什么，但房间门再次开了，德维特的声音传进来：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第794章 餐前小考！ 德维特坐着轮椅，邓浦和推着轮椅，俨然一对好哥俩。 三个年轻数学家连忙起身问好，脸色带着觐见皇帝的激动，还是同时觐见两位皇帝！ “虽然我来晚了，但我带了邓浦和过来，买一赠一！”德维特开玩笑，“有史以来规格最高的德维特晚餐，诚意满满！” “我来蹭蹭饭！”邓浦和大笑，“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德维特和邓浦和落座，三个年轻数学家也略带拘谨地坐下。 “菜我已经点好了，稍后就上，请大家相信我的口味。”德维特有些眉飞色舞，“我可不是那种吃左宗棠鸡的假老饕，每年我会到清华或北大去当一个月的客座教授，邓经常带我去吃好馆子，各大菜系我都熟悉！过几年脑子不灵光了，我就转行去当美食家！” 三个年轻数学家连忙表示期待，有人请客就不挑挑拣拣了，上什么菜就吃什么吧，如此高档场所，想来也不会端两盆方便面上来。 “最近几天，我带的几个博士生在准备选毕业论文的方向。”德维特话锋一转，认真起来，“今早他们给我发了一些参考题目，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咱们简短讨论完这些题目，你们有什么感兴趣的方向可以问我。” 说着，德维特伸手到背后，拽出一只黑皮包，掏出几张纸来。 三个年轻数学家连忙起身，接过自己的一张纸，摆在桌上认真看。 宋河秒懂这老头在打什么小九九，所谓博士毕业论文谁知道是真是假，但拿这些题搞个突击测验是真的，德维特还想摸摸列席者的底儿。 直白点说，这是一张小试卷！ 餐桌上气氛顿时紧张，三个年轻数学家拼命看题，德维特和邓浦和小声窃窃私语，简直像两位监考老师。 “不要太紧张，只是听听你们的想法，什么想法都行。我或许会偷一些你们的观点转给我的博士们。”德维特笑道，“第一题有想法了吗？” 伽罗瓦眼神犹豫，但还是抢先开口： “第一题……我觉得可以构造一个空间作为k倍复叠空间，并用单径作用给出表示，只需要在题设基础上补充有限多个点并……并……” 德维特也拿着一张小试卷，认真听完后点点头，和蔼地望向伽罗瓦，“并什么？” “将全纯映射扩张到G！”卡特琳娜突然开口补充，“伽罗瓦的做法是把它先看成一个局部问题，将对应置换群里的元素表示成无交圈的乘积！” “对对！”伽罗瓦感激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我觉得这样切入，可以把题目做出来。” “很好！”德维特笑眯眯。 “我觉得倒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卡特琳娜进入状态了，“既然已知J是一个分支覆盖，那么j能得到一个逆映射，说明复叠空间是平凡的。” “也可能复叠空间是不连通的。”伽罗瓦突然开口补充。 “对，总之和题设里的事实相悖，所以没法在穿孔平面Ω上得到J的逆映射。”卡特琳娜语速加快，“不如引入一个新变量去专门考虑L里面的代数簇，将投影映射a限制一下就能得到需要的分支覆盖。” 德维特拿着小试卷，眉头微挑，“嗯，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卡特琳娜忽然卡住。 “这样可不可以？”伽罗瓦犹豫一下道，“此处有限覆盖映射毕竟光滑同伦于标准映射，那么可以尝试假设c1由H给出，然后把标准映射粘贴一下，试着得到n次分支覆盖jn，对所有j都这么操作，可以得到……” “得到一个分支覆盖映射！”卡特琳娜惊喜，“对啊，这样所需条件就满足了，所有局部解决之后，整体的分支覆盖就解决了，后面就好做了！” “这里有个细节要注意……”伽罗瓦又接过话头。 伽罗瓦和卡特琳娜完全进入状态，不断推进题目，你一言我一句说的飞快。 两人犹如正在操场上接力跑，每跑一圈就把接力棒交给对方，对方会选择一条新跑道快速冲一圈，再回来递交接力棒，竟是迅速形成了默契。 德维特端详小试卷，不时嗯嗯两声，和蔼地保持笑容，俨然欣赏后生晚辈。 邓浦和没有看题，默默观察三个年轻人的神态，最后聚焦到“唐江”身上。 唐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盯着试卷，不时抬头看看说的飞起的两位同伴，他面无表情，身上有股置身事外的淡定，似乎完全不关心卡特琳娜和伽罗瓦的解题步骤，只是单纯在等上菜。 许久，德维特也抬头，看向唐江。 “卡特琳娜和伽罗瓦的思路我差不多明白了，唐江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宋河开口，笑容有些尴尬，“我没跟上。” 卡特琳娜愣了一下，狐疑地扭头看他。 伽罗瓦一听，脸上的紧张之色缓解了不少，看来有人垫底。 “我有另一个切入思路。”宋河又道，“关于多值全纯函数的讨论，不妨等价考虑对应的代数曲线J。” 餐桌上忽然寂静了。 伽罗瓦和卡特琳娜盯着手里的试卷，皱眉，表情茫然。 德维特也微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然后呢？” “考虑到多值函数或许在无穷远处存在的支点，那么根据无穷远的情形，在代数曲线上寻找一个等价紧化的x，把题干里的射影空间理清楚，将其对应的多项式给齐次化。”宋河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伽罗瓦眉头越皱越紧，“好像行不通吧？” 卡特琳娜犹豫片刻，没说什么，抬头看向德维特。 “按照唐江刚刚说的这些，确实行不通。”德维特说，“有一个致命的点。” “有吗？”唐江愣住了。 第795章 老饕 宋河再次拿起小试卷，拧紧眉头认真审视，但反复读了几遍题目，依旧茫然。 德维特和蔼地微笑，“即便O在L2上处处光滑，但也不能判定它在无穷远平面上也光滑。” “哦这个啊！”宋河恍然，“在奇异点上做奇点消解就可以了。” 这下轮到德维特发愣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表情大概是“还有这种操作？” 卡特琳娜好奇，“什么意思？” “爆破多次后做出一个非奇异曲线。”宋河解释，“如果O的高阶导数都是零，奇异点消解会复杂一些，好在这道题只是要二维条件下代数曲线的紧化结果，所以直接上黎曼存在定理就可以了，也就是把紧黎曼曲面做出来。” 卡特琳娜嘴巴张成小o形，似懂非懂道，“你这个做法……很不常规啊？” “确实不是正常解法，简直歪门邪道，所以我没说，你们那种办法挺好，稳扎稳打不会出错。”宋河承认。 卡特琳娜和伽罗瓦一齐扭头，观察德维特的反应。 德维特却没评价，只是含糊地笑笑，“第一题我大概记下来了，再看看第二题呢？” 这次伽罗瓦抢答了，“分三步就能解决！” “对！”卡特琳娜点头。 宋河依旧不吭声，默默地等上菜。 接下来几道题，同样的场景不断重演。 伽罗瓦和卡特琳娜解答相当积极，嘴皮子快的堪比同台说脱口秀，像是并肩作战去进攻题目怪兽，你一枪我一炮交替开火，一套猛烈的连招将题目怪兽的血槽清零，相当默契潇洒。 谢科夫如果见到此情此景，怕是会醋意大发。 德维特最后总是问一句唐江的看法，唐江总会提出一个稀奇古怪的切入角度，引得桌上一阵沉默，堪称冷场制造机，一开口必然迎来气氛冷场。 终于，餐前小考完成，服务员排队上菜！ 径尺大瓷盘，白底青花，掀开银盖，只只鸭肝整齐耸立，犹如鸡血寿山石印章。 “槽蒸鸭肝！”德维特眉飞色舞，高兴的像个小孩，殷勤地介绍菜名，“邓带我去蜀省吃过一回肝膏，席间他故意馋我说有南北二绝，南绝是肝膏，北绝就是这个！今天吃到了！” 德维特果断下筷，紧接着所有人跟着下筷子，只有伽罗瓦用筷子的手势很笨拙，用小盘子伸过去接着，神色颇为狼狈。 “蟹粉汤包！”德维特继续介绍，“这里的规矩是主食最后吃，但我觉得不要那么死板，先上几只尝尝！” 服务员端上笼屉，里面挤着矮趴趴的五只包子。 德维特明显是个馋货，口水都快下来了，迫不及待弄了只包子到自己盘子里，把包子皮咬破之后吸汤，呼呼作响。 大家纷纷把包子弄进盘里啃，伽罗瓦显然没吃过汤包，莽撞一口下去汤汁崩了满脸，服务员连忙递过纸巾来，他尴尬地快钻到桌子底下了。 德维特满意，“这才叫好包子，蟹肉饱满，我以前吃过从包子口上撒咖喱冒充蟹黄的假货，天差地别！美中不足是没有姜丝高醋，大家凑合吃。” 服务员继续上菜，德维特一道接一道地介绍，如数家珍的派头仿佛这餐馆是他开的： “跃鲤点朱，是从黄河空运过来的，邓带我去黄河旅游的时候吃过新鲜的，鲤鱼在洛口以西逆流而上，额头被大水碰的血迹嫣红。” “烩三袋，猪肚羊肚牛肚用碱水和面去掉脏气，再用鸡汤炖烂，最后用笋片云腿去烩，据说是曾经皇宫里的菜。” “炸小银鱼，从巢湖空运来的，你们看它中间只有一条小软骨，当地人叫它面鱼，因为可以连骨头一起吞。” “说到银鱼，五年前我跟着邓去参加学术会议，旁边有条河叫卫河，冬天封冻之后很多人凿开冰窟窿钓鱼，钓上来的银鱼像冰柱一样，晶莹剔透，只有眼睛是黄颜色。” “邓带着我去冰上找了钓鱼人，直接买了几斤，送到附近的饭馆去让厨子给做。做成银鱼鸡蛋饼、炸银鱼、银鱼汤，我连吃了十四张银鱼鸡蛋饼，撑的差点吐出来！” 邓浦和笑了，“德维特简直饿死鬼托生，我当时跟他一块吃饭都害怕，怕他把胃吃破了，劝他他也不听，说什么一把年纪了死就死呗，餐后他吃了两天的健胃消食片才恢复正常，四个月后学术会议我们又碰面，他还惦记银鱼，不停给我说过瘾过瘾。” 宋河听的一愣一愣的，德维特这老头有点东西啊！竟然比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会吃！ “其实银鱼最好的既不是巢湖也不是卫河的，是在黄陂的一个地方，产一种一寸长的银鱼。”邓浦和继续道，“全身银白，红眼墨尾，清代的时候是贡品，每年就产一百多斤，现在好像有人工养殖，但我好多年没见了。” 宋河继续发愣，邓浦和这老头也有点东西啊，德维特的口味恐怕都是他带出来的！ 宋河都愣，卡特琳娜和伽罗瓦就更愣了，他们没想到上菜之后会变成这种画风，数学皇帝像难民一样猛吃，兴奋劲儿比讨论数学还强。 但卡特琳娜和伽罗瓦明显吃不惯一多半的菜，甚至个别菜看上去就难以下嘴，碍于数学皇帝的强烈推荐不得不硬着头皮下筷，随后挤出笑容称赞两声。 猛吃半个钟头，德维特总算吃撑了，动作悠闲起来，开始问三位年轻人有什么数学问题。 三人都准备好了题目纸，纷纷双手奉上，像课后跑到老师办公室问题的学生。 德维特和邓浦和便凑在一起，研究晚辈们的题目。 并没有明确的解答，两个老头只是泛泛而谈，指出大概可以走的研究方向，需要去学哪些数学家的理论，并对晚辈们勉励一番。 这就足够了，伽罗瓦和卡特琳娜都激动不已，认认真真把数学皇帝的旨意记下来，宋河也连声感谢，但没有过于激动，毕竟他和邓浦和挺熟了。 终于，德维特晚餐结束，各自乘车回度假村。 …… 车上。 德维特和邓浦和坐在后座，动作整齐地从兜里掏出健胃消食片，往嘴里放一片。 “怎么样？”邓浦和扭头问。 “不错，这馆子下次还可以来。”德维特赞许地点头，“就是那个银鱼……” “别银鱼银鱼的了，我不是问你馆子。”邓浦和哭笑不得，“我问你三个年轻人怎么样？” 第796章 尾随痴汉卡特琳娜 德维特脸上的笑容竟是瞬间收住，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怎么了？”邓浦和问，“三个年轻人你都观察了，结论呢？” “委实说出乎我的意料。”德维特道，“斯隆研究奖的伽罗瓦本领扎实，贝内特新人奖的卡特琳娜思维敏捷，两个人的水平都不错，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但是……”德维特犹豫片刻，“感觉水平最高的，反而是什么奖项也没有的唐江！这很奇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判断错误。” “哦？”邓浦和挑眉，“我没看题，但我注意到每次唐江一开口，你们几个就沉默。伽罗瓦几乎一直在反对他的思路。我以为唐江表现最差劲来着。”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德维特道，“伽罗瓦和卡特琳娜水平很接近，所以两个人能互相跟上对方的思路，但唐江的水平在他们之上，而且不是超过一点两点，是超过很多！所以唐江的思路，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儿跟不上。” “你也沉默，难道你也跟不上吗？”邓浦和吃惊地问。 “我沉默不是因为跟不上，而是因为震惊，因为唐江的思路……非常邪门！”德维特道，“我猜他不是通过系统性科班培训出来的学者，而是靠自学成才的野狐禅，他身上几乎没有学院派的思维方式。” “你猜中了，此人确实是自学成才，据我所知他热衷啃论文，每天花大量时间研究各个方向的论文，学的又多又杂。” “这就对了！正常数学家只专攻一两个领域，自学成才者什么都涉猎，就容易思维发散，想出一些邪门思路。”德维特认真道，“以我的经验，思路越邪门，越容易做出大突破！” 邓浦和深以为然地点头，“近些年整个学术圈都这样，专才的时代过去了，通才包打天下，两个领域的交界处全是突破性成果。” “但唐江真如此才华横溢的话，为什么在数学界声名不显呢？”德维特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过后他就有名气了啊，德维特晚餐的列席者，整个数学圈子都会传开唐江的名字。”邓浦和微笑。 德维特笑了，“这么说倒也对。” …… 度假村。 宋河推开房间门，进屋关门。 “砰！” 一只白手忽然从侧面伸过来，抓住即将关上的门板，用力推开。 宋河吓了一跳，只见一道长发身影闪了进来，火速关门，开灯！ 卡特琳娜笑嘻嘻地站在面前。 “尾随痴汉啊！”宋河惊悚，“你堂堂青年数学家翘楚，行事风格怎能如此龌龊！” “想看看你的真面目。”卡特琳娜一脸坏笑加期待，抬手抓住宋河的胡子，用力撕扯。 宋河发出惨叫声，整个人被拉的弯腰，但脸上的络腮胡纹丝不动。 卡特琳娜吓了一跳，像是伸手往衣柜里摸却摸到一张人脸，手臂上的汗毛都吓直了，“你这胡子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假的。”宋河痛的龇牙咧嘴，“但是直接扯很难扯下来，你再用点力会把我脸皮撕掉一层。” 卡特琳娜顿时手足无措，“我以为就是双面胶之类的东西粘上去的，轻轻一拽就能拽掉，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妨，也不是特别疼。”宋河揉了揉脸，“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这胡子得用一种卸妆水才能卸下来，再安装一次很麻烦，所以峰会结束前我不打算露出真脸了，唐江到底。” 卡特琳娜撅嘴，嘴唇撅得能放铅笔，对不能见到宋河的真面目很不满意。 她从屋里转了转，最后站到电脑桌旁，好奇地看桌上摆的一堆打草纸。 “没什么新东西，那些纸都是帮你排除分岔口时候用的，内容都整理过发给你了。”宋河倒了杯清水递给她，“我准备睡觉，有学术问题咱们可以明早去宣讲厅碰头聊。” “这就要送客吗？不聊聊天？”卡特琳娜眼神幽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聊天当然乐意之至，但毕竟大半夜了对吧，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不太合适。”宋河直白道，“得避嫌嘛！” “不要，好不容易跨过整个亚欧大陆见面了，我想和你聊一聊。”卡特琳娜直接坐下了。 “那你把谢科夫叫来一起聊。”宋河想了想。 “也行。”卡特琳娜点点头，掏出手机发消息。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敲门声就响起来，宋河开门，门外赫然是一头熟悉的黄毛。 “来这么快？”宋河吃惊，“你会瞬移吗？” “我刚从峰会听完讲座回来，到楼下卡特琳娜给我发消息，我就直接上来了。”谢科夫一脸八卦的神情，拉过椅子坐下，“咋样咋样？你们去跟德维特吃饭，有没有受到皇帝的赏识？” “马马虎虎吧。”宋河说，“东西很好吃是真的，那一桌保守估计得四五千块钱，德维特和邓浦和都去了，简直是俩老饕餮修炼成精！” “我偷偷拍了两张照片。”卡特琳娜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谢科夫看。 “吃这么好？”谢科夫羡慕，“干饭倒是其次，你们都聊了什么？” “德维特考我们来着，上桌先给我们一张题目纸，让我们现场作答。”卡特琳娜深深看了一眼宋河，“老宋出尽风头！” “啊？”谢科夫一怔。 “哪有，没有的事。”宋河笑笑，“倒是卡特琳娜和伽罗瓦表现很好，答了一大堆。” “到底什么情况？”谢科夫八卦心快爆棚了。 “伽罗瓦一上来就抢答，我一看不能落后啊，我也赶紧抢答，我跟伽罗瓦就较劲一样不停解题，那家伙有点本事，我脑子都飙到极限了才跟他打个五五开。”卡特琳娜解释道。 “宋河在旁边一直不吱声，最后德维特问他的看法，结果宋河直接说了个完全不一样的思路。” “伽罗瓦当时听完，直接反对。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但我看了一下德维特的表情，发现德维特看宋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就知道宋河的办法肯定远远比我们的好！” “有吗？”宋河愣了一下，“我感觉德维特全程眼神没啥变化啊。” “怎么可能没变化？从我那个角度看很明显好吧！”卡特琳娜说，“你当时一开口，德维特眼神骤变，就好像他是文物专家，正在潘家园地摊闲逛，突然在一堆上周的工艺品里发现了一件商周的真品，就那种猝不及防见到稀世珍宝的眼神！” 谢科夫听傻了，愣愣地望着宋河。 宋河也听傻了，“卡特琳娜你这普通话水平已经很牛逼了啊！” “咚咚咚！”房间门忽然被敲响，打断三人的交谈。 屋里三人一齐回头，好奇地看向门口。 第797章 唐江中举 宋河以为是娄景辉或者四个倒霉学生们，岂料一开门，门外浩浩荡荡的人群！ 不同品种的人类聚集在走廊上，用一种好奇又崇敬的目光望着他，安安静静，气氛颇为奇怪。 “你们……”宋河茫然。 “请问您是唐江对吧？”有人过来握手，语气激动，“和德维特的晚餐吃的怎么样？能分享一下吗？” “恭喜恭喜啊！”又一只手从人堆里挤出来，狠狠抓住宋河的手。 有人带头，场面顿时活跃起来，走廊喧哗得像往锦鲤池子里泼了一盆鱼食，形形色色的鲤鱼们都冲过来争抢，激起层层水花！ “唐先生您好，我是宾大副教授……” “恭喜唐先生！我们学校和贵校是友好单位……” “这是我的名片，能加一下联系方式吗唐先生？” 宋河手忙脚乱地握手道谢，恍然大悟，原来这帮人是跑过来拜码头拉关系的！ 自己选上了德维特晚餐，在本届数学峰会的意义不亚于范进中举，街坊乡亲们集体来贺喜举人老爷了！ 来者都是客，但屋里有个人物品不便待客，于是宋河关上房门，在走廊上和大家一一握手寒暄，开展繁琐的应酬交际。 有青年数学家来结交，还在意料之中，但不少老头子也跑来握手，让宋河微微意外，随后便是唏嘘，这难道就是古代八十岁的童生？ 手上很快全是油汗，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手汗了，满耳都是道喜声，贺喜者的面孔走马灯般在眼前飘过，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后依旧如此，宋河甚至开始头晕。 场面真的太像中举，而且是参加过殿试的级别，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学者“唐江”瞬间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无论男女老幼的数学家都来互换联系方式，约定将来有机会合作，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笑脸。 房间门轻轻打开，卡特琳娜和谢科夫默默出来，好友间的促膝夜谈是别想了，他们打算悄悄溜走。 但人多眼杂，怎么可能溜得掉？ 卡特琳娜一出来就被人围上了，也是一番热情洋溢的握手和互换联系方式，毕竟卡特琳娜也属于蜚声乡里的举人老爷，甚至受欢迎程度比唐江还强些。 幸好宋河来之前准备充分，搞了一个微信小号，号名就设置为唐江，否则此刻互换联系方式还真容易暴露。 毕竟他大号的朋友圈里转发了一堆乘黄广告，而且在场许多数学家之前还见过，都是高校互访时认识的数学老师，万一联系方式一换，发现早就互为好友就坏菜了。 交际攀谈持续到半夜两点，大家终于散去。 宋河累得够呛，回屋里好好用肥皂洗了三遍手，祈祷这帮人别有什么传染病。 随后往裤兜里掏，他在外面握手时，有好几双手趁乱往他兜里插，若不是他兜里没放东西，简直要以为有小偷混过来偷手机了。 还别说，这一掏还真掏出一大把纸片，而且极个别内容简直不得了！ 最多的是名片，什么某某大学的副校长，某某大学的教授之类，总共十多张。 然后是一些手写的字条，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 【唐江先生您好，我是利兹大学校董会成员康拉德，诚挚邀请您参加利兹大学下个月举办的数学节活动，我们的数学系在世界排名……】 【唐哥，可以来我房间吗？没别的意思，特别崇拜您，最近我对学术道路感觉很迷茫，想向您请教请教，A2楼601，密码是房号】 【需要助手或者生活助理吗？加我ins聊一下吧，我什么都能做】 【唐江老师您好，我导师有一项算法研究需要找人合作，待遇优厚，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请加我微信……】 纸条后面甚至还夹了几张小照片，有美女的，有帅哥的，各个国家人种都有，甚至有几张并非正装职业照，而是搔首弄姿的小写真。 宋河震撼了，目瞪口呆。 学术讨论用不到这么妖娆的照片，这些照片已经不是暗示了，简直就是明示，犹如皇帝就寝前太监端来的一堆牌子，可以随便乱翻。 怪不得都说社会是花花世界，成年人打交道真就是物欲横流啊，连数学峰会竟然都不是净土！ 宋河果断把照片纸条都撕了，一股脑丢进马桶，冲走是非。 上床躺了一小时，他满血满蓝地坐起来。 开灯，坐到电脑桌前，工作！ 工作内容很简单，把德维特题目的其他三种解法给做出来。 德维特晚餐挺不错的，好评，争取再吃几回！ 第一种解法解出之后，其实他就有其他解法的隐约思路了，毕竟知道了答案和关键点，哪怕倒推都能推导出其他路线。 斟酌片刻，悬在键盘上的手飞速敲打起来，谱写一行行解证过程： 【群G1的拓扑比较复杂，选择截面f来构造整体截面，群G2的拓扑较为简单且和k连通，那么可以得到……】 【第一组空间带有自然的遗忘映射，对于群R里的每个线性无关向量，都可以拓展为线性无关向量的偶对……】 【经过计算，可以验证L为Δ的一个欧拉类，将L的模……】 键盘声暂停，宋河深吸一口气，快速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思路。 完美！第二种解法做出！ 点击发送，邮件顺利进入德维特的邮箱。 宋河再次新开邮件，沉思近十分钟，开敲键盘。 【已知S为一个连通紧李群，那么S1是有限生成的，尽管S1不一定是有限群，但它的无限阶部分简单……】 【将连通E1的分类约化为单连通紧李群的分类，可得有关步骤2.11的子群……】 【已知Δ的像在一般线性群P中，且P1为光滑流形，那么取P1的复线性空间可得……】 【V没有非凡子表示，V是不可约的……】 窗外射进一丝微光。 宋河微微一惊，居然天亮了么？ 好在又是一份解证过程写完了，从头到尾粗略检查一遍，修改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细节，发送邮件！ 宋河没停手，火速开了最后一份新邮件，继续马不停蹄地写，四种方法只剩最后一种，前三种都做出来了，此时此刻他对于题目的理解已炉火纯青，闭着眼都能把最后一种解法给敲出来。 爆手速的时候到了！ 早餐之前，必须完成！ 第798章 吃穷德维特 房间门打开，德维特摇着轮椅出来，丝滑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开始每天的晨起一根烟养生大法。 邓浦和今天起得更早，茶杯里只剩下一半淡绿的茶水，快喝完了。 “今天没人往墙上写新提示啊。”德维特抬头看了一眼问题纸，笑道。 “昨天晚上听见动静了吗？”邓浦和问。 “什么动静？没啊，我回屋就睡了。”德维特好奇。 “你耳背真是背的恰到好处，像自带降噪耳机一样。”邓浦和无奈道，“昨晚你门口人山人海聚了二百多人，聚到半夜两点才散，嘀咕来嘀咕去，给我吵的失眠，你猜他们在等什么？” “不会是等谁在问题纸上写个新提示吧？”德维特愣了一下。 “是的，而且不是等谁，单纯是等你！大家都以为昨天的提示是你留的，盼着你今天还能留一个提示，结果你在屋里闷头大睡了！”邓浦和忍不住笑道，“可怜的年轻人们，被耍的团团转啊！” “提示不是我留的啊，跟我无关。”德维特一摊手，“他们要找，应该去找留言的人。” “这谁知道留言的人是谁嘛。” “我大概知道。”德维特却说。 “哦？”邓浦和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老数学家敏锐的直觉。”德维特顿了顿，忽然念出一个名字，“唐江！” “就因为他比卡特琳娜和伽罗瓦的思路邪门？” “这还不够吗？”德维特笑了，“留言者肯定要来参加晚餐，嫌疑人就只剩三个了，挑水平最高的肯定就是正主。” “那唐江今天没来留提示，说明他还没把第二种解法做出来？”邓浦和猜测。 德维特想到晨起该看一眼邮箱，于是歪了歪身子，从兜里掏出手机。 点了几下手机屏，他脸色微微错愕，随即又露出果然的笑容。 “唐江已经发新邮件过来了。”德维特说，“稍等我看看他做的对不对。” “这么快？”邓浦和道，“大半夜通宵把第二种解法做出来？” “岂止第二种，他给我发了两封邮件，连第三种也做出来了！”德维特感叹，“思路真灵活啊，速度这么快！” 邓浦和也忍不住凑过来，扶着轮椅把手，和德维特一起看手机上的邮件。 两个白发老头专注审阅一行行解证过程，目光犹如古董商鉴定文物，很快忍不住啧啧感叹。 “漂亮啊，步骤写的真漂亮，基本功和表达能力都太硬了！比起学院派也不落下风！”邓浦和道，“自学成才学到如此程度，唐江天纵奇才啊！” “老实说我都有点怀疑他履历造假了。”德维特开完笑，“如此奇才，居然声名不显，数学界多少混吃混喝的学者得为之汗颜！” “不管怎么说，唐江这次是成功来你这混吃混喝了，还能把你吃穷。”邓浦和开玩笑，“他这两封邮件过来，你又得破费一万的饭钱。” 两个老头一齐大笑，刚笑没两声，手机再次震动，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赫然又是……唐江！ “坏了，涨成一万五的饭钱了。”德维特挠挠头，“一整夜做三种解法，两个小时就做一种，他这么快的吗？这速度跟抄答案有什么区别？” “你之前还吹嘘说三天内没人能解出来，现在看来，今年你出题失手了，题目搞得太简单了！”邓浦和道。 德维特脸色复杂。 …… 宣讲厅。 今天上午的讲座没有特别重磅的，只有一些普普通通的数学家开讲座，因此提前来占座的人格外少，终于抢到一次前排。 宋河坐下，掏出手机，点击视频。 视频里赫然是之前的德维特讲座，他得抽时间把讲座内容补补课，了解一番老爷子在做什么方向的研究。 毕竟未来几天晚上都要和德维特吃饭，机会难得，得抓住他狠狠榨取一些数学经验出来！ 戴上耳机，德维特的嗓音犹如近在咫尺的耳语，手机里的黑板上出现一行行板书。 很快，宋河感觉速度有点慢了，忍不住点开六倍快进……又太快了……换成三倍快进，正好能咬牙跟上。 手机里，写板书的德维特学生鬼畜一般挥动手臂，速度快出残影，把一行行推算结果列出。轮椅上的德维特也像在表演口技，嘴皮子飞快，AI字幕闪闪烁烁地切过去。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2级升至宗师23级！】 果然数学皇帝的讲座含金量高，刚听了一小段便开始涨级别，宋河不禁回忆起之前听邓浦和讲座的快感，也是同样的级别爆发！ 宣讲厅里陆陆续续有学者赶到，很快占满三分之一的座位。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3级升至宗师24级！】 数学家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像被糖水吸引的大群蚂蚁，很快人数漫过了三分之二的座位。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4级升至宗师25级！】 很遗憾，视频结束了。 宋河很多内容没听懂，德维特讲座的经验值还没吸干净。 他把视频末尾截图，将写满的黑板截下来，准备从头到尾再研究几遍，弄清楚每一步都是什么意思。 刚要动笔开始推算，宋河忽然察觉到宣讲厅气氛有些不对。 他抬头，环顾四周，果然不对！ 第799章 来自唐江的标准答案 宣讲厅里的气氛像考场，放眼望去，一堆学者正整整齐齐闷头推算。 宋河悄悄瞥了几眼，发现附近闷头做题的学者，赫然都在做德维特的晚餐题！ 大家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把卷子交完了，还都抱着幻想怀揣希望，试图捞一个晚餐机会。 宋河暗暗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站起来喊一嗓子，让大家别做了，已经没机会了。 当鸵鸟吧，就当没看见。 唐江交卷了，关我宋河什么事儿？ 宋河闷头继续研究德维特的讲座，猛炫知识点。 办讲座的数学家来了，讲座迅速开始，但满场听众心不在焉，年轻学者们都在忙着做题，颇有几分中学生在语文课上补数学作业的气氛。 宋河先认真听了十分钟，发现讲座含金量不高，知识点密度很低，于是转而一心二用，分出一小部分脑组织去听讲，大部分脑组织继续处理德维特讲座内容。 还别说，德维特猜想挺有意思，感觉是个值得深挖的课题，挖出来没准能拿个数学大奖？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5级升至宗师26级！】 第一场讲座结束，宋河起身去赶第二场讲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6级升至宗师27级！】 一晃眼到了中午，去餐厅干饭。 不出意料，干饭期间依旧有不少人前来社交，个别数学家的卫生习惯实在不敢恭维，手上还沾着油盐饮料就来握手，连续握了十几次手之后，宋河感觉自己的右手像一块被腌制的肉，各路厨子过来抹小料椒盐。 下午第一场，又有一场德维特的小讲座！ 依旧人山人海，宋河提前四十分钟赶到，宣讲厅里已经没座位了，只能在后排站着。 但他刚站了没多久，前排就有人给他让座，让座的条件仅仅是互换联系方式，于是宋河直接插队到了第三排，看来打出名气果然是有好处的，咖位到了，一来就有前排座位，根本不用提前占座。 走廊里响起掌声，宣讲厅内跟着鼓掌，摇轮椅的白发老头再次入场。 “感谢！不出意外的话，本届峰会期间，这是我的最后一场讲座了，只讲四十分钟。”德维特用手扶了扶嘴边的话筒，开口道。 “第一场讲座，讲了德维特猜想的全新进展，第二场讲座，讲了数学各领域的发展。该讲的已经都讲过了，最后一场讲座，留给大家自由提问，我尽量现场解答，无法现场解答的则留联系方式回头聊。” “提问采取抢提的形式，谁先举手就由谁提问。” 德维特话音未落，教室里一大堆手臂争先恐后地举起来。 前排一个人毫不犹豫地站起来了，骁勇异常！ 宋河定睛一看，这不是煎包阿三哥吗？果然是自信啊！ 德维特笑了笑，对着站在身边的学生示意，学生马上将话筒递给站起来的阿三。 “德维特先生您好，我今天上午做出了您晚餐题目的第二种解法，用李群切入去解的，发到您邮箱里去了，但您中午给我回了一份邮件，只说了一个错。”阿三问，“我用两个小时反复检查了几遍，没发现错误，想知道具体错在哪里？” 宣讲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无比，年轻学者们眼都不眨地盯着台上。 “明白了。”德维特点头，“关于我的晚餐题目，确实可以用李群切入去解，下面出示标准答案，给大家对照一下。” 德维特和学生耳语片刻，很快学生打开大屏幕，在屏幕上放出一份邮件。 发件人，唐江！ “这是今天凌晨时分唐江发来的李群解法，也是最早最标准的一份李群答案，我没有找到任何瑕疵，所以大家可以直接当参考答案来看。”德维特道，“我简单用三分钟讲解一下。” 宣讲厅后排响起一阵哀叹声，必然不少年轻学者押宝在李群解法上，但慢了一步，此刻望着公开展示的答案，一些学者痛苦地双手搓脸。 不少目光汇聚到前排的唐江身上，后排一片低低的怨声载道声。 “怎么又是他解出来了？” “不会是德维特在晚餐时给他指点了吧？” “应该不会，卡特琳娜和伽罗瓦也去晚餐了，他们怎么没解出来？” “这唐江到底什么来路啊？峰会之前都没听说过！强的离谱了！” “奇怪啊，昨天好几百人去他宿舍聊天，聊到半夜才放他回去，大家都觉得能把他拖住，怎么他一回去就解出来了？” “什么神仙，连续两次蹭德维特晚餐吗？此人拿菲尔兹的概率岂不拉满了？” 德维特拿着遥控器，在大屏幕上快速翻动邮件，不时用激光笔圈出关键步骤，迅速讲解。 他讲解的速度还是太快了，现场绝大部分人压根跟不上，但这毕竟不是中学课堂，讲课者没有义务也不关心大家有没有听懂，一切随缘！ “明白你错在哪里了吗？”德维特讲完，望向阿三。 阿三点点头，道谢后脸色郁闷地坐下。 顿时，周围几个阿三学者凑过去，小声安慰他。 “你很接近了，就一点小失误！” “这次运气差了点，你实力不差啊，赶紧解第三种解法！明天晚餐还来得及！” “别灰心，接着冲！还有两种解法呢！” “是啊，唐江吃两次，你也能吃两次！” 煎包阿三受到鼓励，郁闷一扫而空，再次焕发斗志，当即换了一张新打草纸动手推算。 又是一轮举手提问，后排一个红发女数学家被叫了起来，“德维特先生，您能透露一下剩下两种解法的大概方向吗？” 话音刚落，宣讲厅里直接响起掌声！ 年轻学者们高兴坏了，总算有一个会提问的人了！ 德维特呵呵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宣讲厅里又是一阵猛烈鼓掌，有人小声欢呼，学者们满眼斗志，纷纷换了一张新打草纸，准备听令做题！ 但，德维特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绝望！ 第800章 唐江上新闻了 “剩下两种解法也有标准答案，同样是唐江解出来的，可以放给大家看。”德维特说，“哦对了，在这里宣布一下，今年的德维特晚餐名额已经满员了，未来三天，都是唐江来参加晚餐。”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宣讲厅里不少年轻学者窒息了，脸色铁青，不可思议地瞪着前排的唐江。 不少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消息实在过于惊悚！ 所以唐江不是连续两次解出德维特晚餐题目，而是……四次大满贯？！ 甚至其中三次都是昨天晚上解的？参加过晚餐活动，又和众多数学家应酬半夜，居然还能利用后半夜解完剩下三种解法，此刻还能好端端地来听讲座？ 骚动响起来，后排的年轻学者们集体麻了，忍不住窃窃私语。 “法克！蛋姆！这是人类吗？” “假的吧？唐江怎么这么猛？一大早我就见他去听讲座了，他不用睡觉吗？” “我服了，往年不都峰会最后几天才有人解出来题目吗？今年怎么我还没发力，名额就没了？” “说好的今年题目比往年难呢？怎么露头就让人给秒光了？” “不是，这唐江到底什么来头？以前完全没听过啊？怎么突然就有股子菲尔兹的气势了？” 前排，煎包阿三整个人傻了，周围安慰他的阿三学者们也傻了。 前两次还有词儿安慰，这回是真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撑死了能憋出一句明年再战，可这种话能是安慰吗？ 大屏幕上，唐江的新邮件被调出来，德维特在上面讲解，用激光笔圈出关键步骤。 底下年轻学者们分成三派，反应各异。 怀疑人生派，表现为抓耳挠腮，双手搓脸，目光呆滞等等，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题目上了，甚至注意力脱离峰会现场了，默默思考自己的学术道路。 吹毛求疵派，拼命瞪大眼睛去看大屏幕上的步骤，试图挑出一二错误，逆转比赛结果，求得一线生机。 满腹好奇派，一边听讲，一边频频注视前排的唐江，猜测此人的来头，各种谣言快速孵化，一个比一个荒谬。 宋河有点不安，峰会开始以来，他听讲座从不举手提问，也不主动和大神攀谈，连在问题墙上写答案都是半夜没人的时候偷偷戳两笔。 按理说这样很低调了，结果德维特直接上巨幅广告，他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成了绝对的全场焦点！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确认佩戴完好。 千万别穿帮，穿帮直接上头条了。 虽然不穿帮也可能上头条，但至少是以唐江的名字上。 讲座结束，宋河直接没能出宣讲厅，一群学者围过来交际，恭喜贺喜，互换联系方式。 如果说昨夜在房间门口的待遇，属于举人中举了，此刻宋河的待遇无疑是成了皇上钦点的状元，简直有宰相之资！ 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突围，下一场有六个宣讲厅同时开讲座，宋河特意找了个冷门讲座去听，想躲个清静，岂料一大群学者直接跟着他去了。 追随者们倒也没有继续强行攀谈，众人的想法大概是唐江选择的讲座肯定很有料，相信强者的择课品味！ 人数远超预期，倒是搞得主讲人格外激动，满面红光手舞足蹈地讲了全场，大概觉得自己的冷门研究终于得到数学界重视了，不温不火混了这么多年，总算迎来出头之日！ 宋河听了一会儿，就知道冷门是有原因的，讲的确实烂，只能哄一哄数学本科生，有见识的名校硕士恐怕都会嗤之以鼻。 看到兴奋激动的主讲人，宋河几乎于心不忍，隐隐有种自己当了国际学阀的感觉，可以随意捧起来一个学者，倘若公开批评几句，搞不好也能毁掉一个学者！ 下午最后一场讲座结束，宋河匆匆离开峰会现场，坐公交车往丰泽园赶。 刚上车坐下，手机震动，来消息了。 相晓桐：“可以啊，混得不错啊，都上新闻了。” 宋河愣了一下，连忙去网上翻，果然沸沸扬扬的消息，有两三家权威媒体报道了，紧接着一堆自媒体添油加醋地跟进。 《菲尔兹奖热门人选诞生？此人包揽德维特晚餐连续四晚！》 《神秘学者唐江，震撼国际数学峰会！》 《数学界版本的巴菲特午餐，此人连得四餐！》 《大冷门！不知名学者在国际峰会拔得头筹！》 有人放出了讲座现场的照片，是德维特讲座刚刚结束时拍的。 人山人海的学者正围住络腮胡的唐江互换联系方式，俨然众星拱月，场面夸张无比！ 幸好，宋河翻了翻，没找到自己的清晰近照，都是些背影侧影和远景，亲妈来看也认不出是自家孩子。 公交车到站，宋河下车，匆匆赶往丰泽园。 这次德维特和邓浦和先到了，两人亲切地招呼宋河落座，也没有什么餐前小考了，直接喊服务员上菜。 “德维特老师，有个问题我想问您。”宋河忍不住开口。 “问吧，这几顿饭就是给你问问题用的，想问什么问什么。”德维特笑得有些无奈，开玩笑道，“我感觉自己像你的家教老师。” “在请教您数学问题之前，我想先问您个私人问题。”宋河道。 “哦？私人问题？”德维特好奇。 “您有没有听说过神经元机械腿？”宋河问，“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假义肢，靠脑机接口用意念控制，灵敏舒适，几乎可以平替原装人腿，我想或许您可以试试装一副腿，这样就不用坐轮椅了。” “我倒是听说过，邓还给我介绍过，但我觉得太折腾了，就没装。”德维特摇头道。 “太折腾？”宋河一怔，“不会啊，那东西不到两分钟就装上了。” “东西可能是好东西，但预约太麻烦了，我在老家下单约，排队就得排两年半，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这个岁数，两年半之后不知道还活不活？”德维特笑道，“而且我这轮椅能跑到五十迈，上坡下坡自如，坐了四十年，早就习惯了，对腿……也不是那么渴望了。” 宋河想了想，“所以主要是因为排队两年半太久了？如果近几周内能拿到订制腿的机会，您愿意试试吗？” 第801章 混进老虎窝了 “算啦算啦，邓之前想托关系帮我提前搞一副腿来着，我拒绝了，没必要。”德维特还是摆摆手，“挺麻烦的。” “不麻烦！”宋河看出他其实还有点想要，“我是前沿科技大学的老师，神经元公司的创始人恰好也是我们学校的，联系联系给您搞一副，也不等几周内了，峰会结束前给您送来试一下！” “没必要，真没必要。” “您试试吧！” 邓浦和也在旁边劝，“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人家小唐也愿意帮忙，你就试试呗，送货上门也不用你折腾，在房间里就试了。” 一番劝说，德维特终于松口了，连连感谢，并强调如果麻烦就千万别弄了。 一道道菜很快端上来，今晚的菜色和昨晚截然不同，但一样的奢华，河鲜冰碗、水晶肘、鲃肺汤、桂花鸭子、油淋乳鸽、蜂巢虾、马肉米粉…… 胡吃海塞一顿，开始谈数学。 “唐江啊，根据我的经验，你的才华很有希望去冲菲尔兹奖，但前提是你要选一个合适的方向。”德维特语重心长，“昨晚你问的几个问题，似乎都是和宋河流形有关？” “对，我做了一点宋河流形的研究。”宋河点头。 “研究多久了？”德维特微微皱眉，目光有些紧张。 “时间不长，约有大半年吧。”宋河说。 “还来得及。”德维特松了一口气。 “还来得及？”宋河微怔，“您的意思是……来得及放弃？不要再继续做宋河流形的研究了？” “是的，我不是干涉你的研究方向，我只是建议。”德维特脸色认真，“建议你放弃宋河流形的研究。” “您是觉得这方向不能冲菲尔兹奖？”宋河困惑，“但据我所知，这方向是大热门啊，包括卡特琳娜也把前途压在宋河流形上，她不也是得奖的热门人选吗？” “还是说您担心我和卡特琳娜的研究方向撞车，我会占下风？”宋河又问。 “不不不，我倒不担心你和她撞车，虽然外界都说她是得奖热门人选，峰会开始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看来，她水平和你有一定差距，如果你们两个同时做宋河流形，我打赌你的速度会比她快。” “您太夸我了。”宋河谦虚。 “不是夸你，事实如此，她就像这盘蜂巢虾。”德维特用筷子夹起一只虾，“看似完美，实际上火候还不到！” 德维特把虾塞进嘴里，嚼嚼咽下，继续道： “之前我的讲座你也听了，现在最新最热门的两大钥匙，宋河流形和德维特猜想，很难说哪一个发展起来更好用。” “这对于数学界而言是生死攸关的选择，决定未来一段时间数学发展的前途命运。你也明白，所谓的数学界，从来都不是满屋学者组成的，仅仅是寥寥几个最前列的学者决定的，而你，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左右数学界发展的关键学者。” “也就是说，唐江，你的选择，就是整个数学界的选择！” 德维特边吃边说，但语气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宋河瞪大眼睛，听着听着突然汗流浃背了。 吃个饭而已，怎么我就成左右数学界前进方向的人了？ 这高度拉的有点猛吧？德维特你也没喝酒啊！是老糊涂了吗？ 旁边闷头炫饭的邓浦和也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唐江这孩子是有才华，也不至于捧到这么高吧？” 德维特脸色认真几秒，也忍不住笑了，“调子起高了是吧，我也感觉起高了，但是不给年轻人画画饼怎么能行？” “为老不尊啊！”邓浦和吐槽，“唐江你别惊讶，这老东西一向鸡贼，他说你是数学王子，将来你真成数学王子了，会显得他慧眼识珠是伯乐，万一你将来没混出什么大名堂，也是你伤仲永，跟他无关。” 桌上一阵笑声，老少三人都忍不住笑。 “调子起的有点高了，但唐江，说实话，我非常看好你，所以你的方向选择很重要。”德维特说，“我有一个理由，你听了绝对动心。” “您说。”宋河点头。 “你做宋河流形，宋河他本人不会指导你，即便他指导你，他的水平也不是顶尖的。”德维特道，“而你做德维特猜想，我可以亲自指导你，我想我的水平至少比宋河要高！” 宋河愣了一下，有些难绷，说的倒也没错，他没法找另一个宋河指导自己。 邓浦和赶紧低头吃东西，看德维特蒙在鼓里实在绷不住。 “对吧？有道理吧？”德维特像个循循善诱的推销员，“宋河流形我不了解，但德维特猜想我了如指掌，我敢肯定，只要我这个方向发展起来，必然能解决掉数学界一揽子的未解谜题，届时你拿菲尔兹可以说易如反掌！” 宋河笑了，“我倒是很想跟您学，当数学皇帝的学生自然是青云梯，求之不得，但很遗憾，种种原因，我没法赴美读研，只能留在前科大工作。” “诶，都什么年代了，不要拘泥于肉身位置。”德维特笑道，“网课也是课，视频电话一样能讨论问题。” 邓浦和点头附和，“德维特有一个网课群，他这些年四处游走，遇到好苗子就拉进群里去，定期开视频课程，天南海北的学者在里面讨论题目。” “不少群里的人陆续拿各种数学大奖了，你可以理解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德维特的私人数学武装！” “来，先进群再说。”德维特歪了歪身子，掏出手机。 没有拒绝的理由，宋河连声道谢，下载了一个外文聊天软件，很快通过验证进了德维特的群。 群名简单直白，“德维特数学课”！ 但群成员确实阵容吓人，总共50个人，宋河看到了十多个近些年的菲尔兹奖得主，至于其他各路数学奖得主就更多了，基本上全员大奖等身！ 这哪是数学课群聊，这简直就是封神榜！ 宋河羞得面红，还真稀里糊涂滥竽充数，混进地球顶尖数学家的圈子里来了！ 有种橘猫被老虎当成幼崽叼回窝的惶恐，在这个群聊里，他无论年龄还是才华，无疑都是垫底的。 第802章 得奖了？ 翻翻群里聊天纪录，似乎是个相当严肃的群聊，没有聊天打屁，只有连篇累牍的解证讨论，偶尔有一两行非公式的文字，也是在交流某某国际数学活动的信息，或者恭喜某个群友拿了数学奖。 因此，宋河进群后，也不见有人说一句欢迎词，群里静悄悄地保持沉默，大概神仙们都很忙，没空搭理新来的小仙。 “其实我原本打算主攻宋河流形，但今天我学了几遍您的讲座，突然对德维特猜想也很感兴趣。”宋河道，“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齐头并进。” 德维特听到前半句还满面笑容，听到后半句直接愣了。 “这怎么可能呢？”德维特道，“这两个方向都很难，都得倾注全部心血，你们那句俗语是怎么说的来着，眉毛胡子……” “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邓浦和在旁边补充，随即点头道，“我同意德维特的看法，你两个课题都做，最后哪个都做不好。” “这样吧，你先讲讲你现在对德维特猜想的理解，有什么困惑，我们现在聊一聊。”德维特决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宋河从衣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张纸，展开递过去。 “您目前讲的内容我大概理解了，我正在试着往下解证，暂时找到这两条前进方向。” 德维特扫了一眼，马上微笑： “这两条路线我已经走过了，都不行。” “一族全纯曲线在A范围内可能会有一部分逃逸到负无穷，如果有的话，逃逸部分会形成新穿孔。我们没法确定究竟有没有逃逸，逃逸了多少，也没法重新抓住，所以你这第一条路最后走不通。” “第二条路，你在定义切触同调的位置就会卡住。” “切触同调？”宋河迷茫。 “你现在还不明白，往后推一推就明白了，看似有无数条岔路可以走，实际上都是死胡同，唯一不是死胡同的路是悬崖，还是跳下去摔不到底的那种，会永远坠落下去。”德维特笑道，“别着急，慢慢来，能这么快找到两条路线，已经很不错了。” “您能给我透露一下，您还找到过的其他路线吗？”宋河好奇。 “当然，稍等我喝完汤。” 德维特往自己碗里盛了几大勺汤，呼噜噜地喝完，彻底饱了，随即叫服务员拿了纸笔过来，当即在餐桌上给宋河授课。 高手和高手之间的交流总是简洁的。 德维特甚至不需要说太多话，只是快速点出几个关键词，宋河就能迅速跟上，犹如间谍和间谍之间互对暗号，寥寥几个代码就能明白数页内容。 于是，升级提示很快弹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7级升至宗师28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8级升至宗师29级！】 …… 夜色如墨。 宋河溜溜达达返回度假村，老远就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路灯杆底下等待，前者一头黄毛，后者身材火辣，赫然是谢科夫和卡特琳娜。 “来了！”谢科夫一抬头。 “怎么样怎么样？”卡特琳娜好奇，追过来拦路。 “你们不会是在这等我吧？”宋河诧异。 “确实是等你，打听打听德维特晚餐，连吃两晚的人可不多见啊，能连吃四晚的放在历史上也没几位。”谢科夫唏嘘道。 “你跟德维特聊了什么？”卡特琳娜认真地盯着他。 “德维特想拉我壮丁，给我画了尺寸吓人的大饼，让我去做德维特猜想的研究。”宋河道。 “你答应他了？”卡特琳娜紧张。 “当然，他愿意手把手免费教我，干嘛不蹭一下？”宋河点头。 卡特琳娜顿时脸色失落，语气难过，“啊？不是说好了一起做宋河流形研究吗？你在宋河流形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啊，为什么突然又跑去做新课题？” “做啊，宋河流形也做，谁说不做了？”宋河反问。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都愣了，对视一眼，随即用一种看骗子的眼神望向他。 “卡老师别担心，宋河流形你负责主攻，我可以帮你检验一下细节，给你排除掉分岔口之类，不耽误的。”宋河道，“两线作战我打得起，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这两个课题都是菲尔兹级别的成果啊！”谢科夫诧异道，“能拿一个菲尔兹就已经坐地成仙了，同时做两个那不纯纯疯了？” “勤能补拙啊谢科夫，我的时间，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宋河笑笑，也懒得多说废话，摆摆手走远。 路灯下，谢科夫和卡特琳娜目送他离开，都错愕不已。 许久，宋河的身影消失在楼内。 卡特琳娜重重叹了口气，满脸被大神队友抛弃的落寞。 谢科夫于心不忍，安慰道，“没事的，他不帮你我帮你。” “你？”卡特琳娜瞥了他一眼，兴趣缺缺，“你没用。” 谢科夫顿时脸绿，深受打击，“我……我会努力追上你的进度！” “我需要一个老师，而不是一个学生。”卡特琳娜惆怅，“心意我领了，行动你就别行动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不要出发。” 谢科夫呆立当场，自闭了。 …… 房间内。 宋河坐在电脑前，忙着搜论文学习。 德维特猜想是座大山，开几炮是炸不平的，至少也得万炮齐发轰上几个月。 炮弹从哪来？数学底蕴！ 还是得学，啃啃论文做做旁支末节的研究，把数学级别涨一涨。 这几天听了不少讲座，一些讲座内容似乎格外有戏，宋河决定从此入手，扒一扒相关研究的进展。 很快，他发现来参加数学峰会确实有用，扒到的相关论文质量明显比平时乱扒的论文要高，信息量大的吓人，而且几乎全是近些年的前沿研究。 “花样真多啊！”他低声喃喃。 不知不觉学到半夜两点，上床躺一小时，接着爬起来学。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29级升至宗师30级！】 升级提示弹出的同时，恰好窗外透进晨光，不知不觉又通宵了。 一夜涨了一级，速度还凑合，毕竟宗师段位，也不能幻想靠自学一夜数级。 有点饿了，宋河起身，准备洗把脸出去吃早餐。 刚进卫生间，水龙头还没拧开，手机响了一声，有新消息。 他不慌不忙地把脸洗完，还特意洗了两下络腮胡，这才回到桌前拿起手机。 “啊？得奖了？”宋河错愕。 第803章 给德维特装腿 相晓桐：“喜讯，今年苏步青应用数学奖的名单出来了，你是其中之一。” 相晓桐：“值得庆祝的大奖，你回头请吃饭啊。” 宋河确认了一下，“是苏步青奖，还是苏步青应用数学奖？” 相晓桐：“应用数学奖，苏步青奖得到年底才有消息。” 宋河嘴角勾起弧度，“没问题老师，想吃什么我请，随便挑！” 总共有两个以数学家苏步青命名的大奖。 一个是苏步青奖，国际性奖项，由国际工业与应用数学联合会ICIAM颁发，表彰对人类经济腾飞和数学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数学家。 另一个是苏步青应用数学奖，是国内大奖，奖励在经济、科技、工业应用等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数学家，鼓励促进国内工业和应用数学工作的发展。 总的来说，宋河此次拿的这个奖实用性很强，不是颁给做虚无缥缈前沿理论的数学家，而是颁给用数学指导工业技术突破的数学家，倒也很符合他之前的工作。 “老师，我记得这个奖最多颁两个人吧？另一个谁啊？”宋河又好奇。 “另一个是你老搭档，谢元勋。”相晓桐回复。 宋河挑眉，呦，老谢也拿奖了？ “所以这次颁奖是颁给部队的项目？”宋河好奇，“我和谢元勋搭档，您去沙漠验收那个？” “不是，谢元勋是靠新发动机拿的奖，你是靠脑科学方向的数学工作拿的奖。你们俩凑在一起纯属巧合。” “啊？脑科学方向的数学工作？这方向都能拿奖？” “这话什么意思，脑科学很高端的好么！你研究脑组织做的药物畅销，也是生物工业的模范代表啊！拿奖有什么稀奇吗？” “那老师你怎么不拿奖？明明你在这方面做的工作更多。” “为师五年前就拿过了。” 相晓桐甩了张照片过来，赫然是五年前的苏步青应用数学奖证书。 宋河暗暗咋舌，班门弄斧了，老师一如既往的强。 他马上给谢元勋发消息，共同庆祝一下，但消息发过去却只收到一条“有事不在请留言”的自动回复，等了半天也没见谢元勋吭声，或许他又去做什么保密项目了？ 出门，赶赴峰会现场。 今天没什么重磅讲座，宋河一整天都处在摸鱼听讲状态，偷偷在座位上解证德维特猜想，十分钟用掉一张打草纸，一整天下来打草本用光了。 晚上奔赴德维特晚餐，宋河又拍出了准备好的成果，两张写满解证思路的大纸，请皇帝陛下过目。 德维特看了一阵，脸色骤变，似乎受到极大惊吓！ 片刻后他脸色又舒缓下来，“虚惊一场！” “怎么了？”蹭饭的邓浦和好奇问。 “我之前花一星期做出来的思路，还以为唐江两天给我整出来了，仔细一看不是的，只是有点像。”德维特笑道，“虽然我人老脑子不灵光了，但应该还不至于退步到这种地步。” 宋河则是空欢喜一场，原以为这次真让他弄出点什么名堂，能震撼一下德维特，没想到是他看错了。 “进步很大，但实质性的突破没有，你这两张纸的内容，没用！”德维特晃了晃手里的纸，“接下来我给你讲为什么没用。” 又是一晚上的辅导，但宋河的数学级别没升。 似乎以目前德维特猜想的进展，能吸收的知识点都被他吸收个差不多了，短时间内很难借这个课题赚级别。 结束晚餐回度假村，宋河没直接回自己宿舍，在楼下接了个电话，面露喜色，匆匆去了德维特宿舍。 神经元公司派来的工作人员到了，带着定制好的神经元机械腿，敲开德维特的房门。 短暂的调试后发现无法直接安装，德维特的骨骼因为长期坐轮椅有轻微的畸形，需要去市医院动一个小手术，方能更完美地安装机械腿。 看到机械腿的瞬间，德维特还面露惊喜，嘴上说着不要，嘴角根本收不住。 但一听说要动手术，他立即脸色大变，扭扭捏捏不愿意去，目光中流露出对动手术的恐惧，连连摆手推脱称太麻烦了，他很累，要睡觉。 宋河好言相劝，陈述手术多么简单多么安全，未果。 但邓浦和打出神助攻，突然推起德维特的轮椅就跑，不顾他的抗议大吼，硬生生给他送上一辆神经元公司的黑吉普车。 恰好峰会的晚间讲座十分钟前结束，不少学者们刚到度假村，于是上百人目睹了德维特大喊大叫着被推进黑车里的场景。 数学家们百脸懵逼，满脑袋都是问号。 德维特在高喊绑架，绑架者似乎是……邓浦和？帮凶是唐江？ 迷茫许久，大家终究还是没有出手阻止，眼睁睁看着黑车呼啸而去。 手术相当迅速，半夜两点钟，德维特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条新动态，怒气冲冲： “邓浦和就是一个绑架犯！我说了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他竟然推着我的轮椅给我绑到车上去！还有唐江，一丘之貉，绑架犯的帮凶！简直不可饶恕！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我这个老头子！” “手术做完了，麻药消失后真的有点痛！新装了两条神经元机械腿，还在调试。” 新动态还配了几秒钟的视频，两条腿躺在医院的洁白病床上，两脚动来动去，宋河帮他订的是顶配版本的神经元机械腿，人造皮肤极度逼真，看上去和真腿无异。 新动态底下，有数学家留言，“德维特你终于装机械腿了？好用吗？” 德维特：“好用。” 第二天德维特出现在峰会现场时，已经在用两条腿走路了，他的宝贝轮椅不知所踪。 数学家们轰动无比，纷纷涌去观看德维特走路，尽管很多人都听说过神经元机械腿，但熟识的数学皇帝重新站了起来，像健全人一样走来走去，这种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强烈的。 不少年轻数学家拍了照片，在网上发帖，标题画风奇怪： 《一夜之间，数学家德维特多了两条腿！》 《八松数学峰会的奇闻，无腿数学家站起来了！》 《突发！阿贝尔奖得主将菲尔兹奖得主绑架，强行装上两条腿！》 《数学皇帝：我来开数学峰会，万万没想到遇见这种事！》 当晚，最后一场德维特晚餐！ 第804章 唐江获奖了！ 老头脸上余怒未消，但心里显然消气了，拿出一张银行卡要支付腿钱。 宋河坚决不收，如果公开拍卖数学皇帝手把手教学的机会，绝对不止这点腿钱，身为干饭弟子和网课弟子，这点束修还是要交的。 但德维特也是个倔脾气，坚决要求唐江收下。 一老一少推脱争执许久，最后还是宋河妥协，收下了银行卡，打算回头弄点其他礼物送给德维特，如果这倔老头坚决不收，这笔钱就放在班里设个小奖学金。 “来吧，今天的进展？”德维特道。 宋河掏出准备好的思路纸，递过去。 德维特快速阅读，刚要发出轻松的笑声，像前两天一样否定全部内容。 但他刚开口又停下，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紧盯思路纸末尾，若有所思。 “你这最后一个思路……我没想过，似乎有点希望。”德维特认真道，“我现场推算一下吧。” 问服务员要了纸笔，他趴在桌上便动手打草，宋河也凑在一旁帮忙，只有邓浦和专心致志地蹭饭，在旁边大吃大嚼。 “锚于X0后，有两个内孔p+、p-，且在p-处负向趋于δ及p+正向趋于γ……”德维特写着写着，忽然顿住。 “可以做一个拉格朗日填充。”宋河出言提醒。 德维特拿笔的手纹丝不动，抿紧嘴唇思索。 宋河心算片刻，突然改口，“不行，拉格朗日填充不行。” “肯定不行，那都不用想。”德维特随口道，“试一下勒让德同调代数。” 宋河微微尴尬，但很快摒弃杂念跟上，在脑海中快速翻译德维特写下的寥寥几个符号，紧跟他的思路走。 “有n个连通分支时, 勒让德同调代数会是环R1上的代数…… ” “考虑循环同调，令L1为Le所有头尾相接单项式生成的含幺子代数……” “已知映射锥定义链复形可得s为闭开映射……” 写着写着，德维特停笔，微微叹气，“果然没那么容易！” 宋河还没算完，又沉默了几分钟，终于点头，“这个方向还是走不通。” “很不错了，真的，你很不错了。”德维特却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继续做下去，峰会结束之后，定期给我发进度，我看到就给你回。” “明白！我会尽快找到其他进攻方向！”宋河点头。 “明天峰会最后一天，会颁发几个小奖，譬如八松青年数学家奖和八松数学峰会新人奖。”德维特道，“前者含金量挺高，是发给过去一年成果优异的青年数学家，很遗憾你今年评不上。” “不过你可以评新人奖，颁给峰会期间表现优异的年轻人，是安慰性质的奖项，奖金很少。我和邓都是评委会成员，我们两个给你拍板，你明天就等着领奖吧。” 宋河一怔，连连道谢，今天黄历似乎不错？早上一个大奖，晚上一个小奖，双喜临门啊！ “青年数学家奖，今年的名单是卡特琳娜、宋河、伽罗瓦、许承运和尼科尔五位，其实我感觉你的水平不输他们，完全有资格评奖，但没办法，你之前没有公开的成就。”德维特安慰道，“无妨，你只要明年能把德维特猜想推动一点，明年肯定有不少奖项给你。” 宋河一怔，扭头看了一眼邓浦和，恰好对上邓浦和心照不宣的笑容。 青年数学家奖……居然也有我？ 一天三个奖了？ 宋河感觉自己得赶紧去买彩票，今天这运气爆棚地有些离谱了。 可怜德维特还蒙在鼓里，苦口婆心地鼓励，让自己明年拿青年奖……还用等明年吗？明天就拿了啊！ …… 峰会最后一天傍晚，颁奖仪式。 宋河没去，是娄景辉代领八松青年数学家奖项。 随后新人奖环节，唐江上台领奖，台下掌声如潮。 颁奖完了接着便是晚宴，最后的应酬交际机会，宋河特意找了角落不起眼的桌子，想踏踏实实吃顿饭，但奈河各路数学家们根本不放过机会，寻寻觅觅一番后找到了人气爆棚的唐江。 于是又是一番满脸堆笑、握手握到满手油汗、兜里塞满名片和小纸条，晚宴没来得及吃几口，就匆匆结束了。 峰会彻底散场。 宋河和娄景辉、谢科夫以及四个倒霉学生直奔机场，坐神经元公司的专机撤退。 一上飞机，宋河迫不及待地卸胡子拆假发，一点点把自己的真脸露出来，在乘务员端来的洗脸盆里疯狂洗脸，解脱酷刑般长出一口气。 连续好几天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时时刻刻留意个人形象不能穿帮，实在累人！ “太折腾人了！”宋河把增高鞋脱掉，换上自己的运动鞋，苦着脸道，“我真难啊！” 娄景辉拉开背包，把证书递过来，“老大恭喜啊！” 宋河接过证书，又从自己包里掏出证书，两份获奖证书同时展开，上面一份的名字是宋河，下面一份的名字是唐江。 “这得怎么办？”谢科夫问。 “什么怎么办？” “证书名字错了啊！”谢科夫道，“唐江是你化名，这人压根不存在啊！是不是回头等你真实身份曝光了，可以把名字改回来？” “改？”宋河笑了，“为什么要改？谁说唐江不存在？” 机舱里的人都愣了，不解地望着他，等待一个解释。 第805章 狙击手 “我感觉唐江这个身份还挺爽的，开了小号就练一练，从今往后，宋河负责研究宋河流形，唐江负责研究德维特猜想！”宋河微笑，“齐头并进，分工明确！” “等等……”娄景辉错愕，“老大你要同时做宋河流形和德维特猜想？” “对。” “忙得过来吗？”娄景辉吃惊，“我听好多数学家聊过，以目前的难度和价值来看，这两个课题无论哪一个解决，都有可能拿到顶尖数学大奖！” 谢科夫也点头，“好多人说，这两个课题即便高手全身心投入，至少也得十年左右才能出成果。” “十年？”宋河笑了，“蠢材才需要十年呢！” 他脸色自信无比，俨然胸有成竹！ 在场众人轻轻震了一下，娄景辉小心翼翼地问，“那老大你打算用几年解决掉一个课题？八年？五年？” “怎么能以年为单位呢？”宋河悠然道，“一个月之内，宋河流形或者德维特猜想，肯定能干掉一个！” 话音刚落，大家集体傻眼！ 业界评估十年才能完成的课题，宋河竟只留一个月期限？ 这是何等的自信？！ 这是何等的霸气？！ 一个月攻破顶尖数学大奖级别的成果，此等壮举堪比温酒斩华雄！ 娄景辉呆滞了，谢科夫呆滞了，他们早就知道宋河实力强的可怕，但没料到已强到如此地步，简直恐怖如斯！ 宋河望了望呆滞的众人，忽然挑眉，“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啊？”娄景辉懵了，“老大你逗我们玩的啊？” “废话，这俩课题都菲尔兹级别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宋河大笑，“你们疯了吧？这都敢信？” 众人一阵无语，刚激动起来，居然是逗乐，白心跳加速了！ 宋河说什么他们是真敢信，以前不信的时候都被打脸了，于是心里默默形成了盲信宋河的心态。 “这两个课题难度都太大，像悬崖一样，站在悬崖边黑漆漆看不到底，扔块石头下去试试深浅，等半天听不到落地声。”宋河不再开玩笑，认真道，“十年太长了，我有信心在两三年内取得突破，至少解决一个课题。” “两三年内也很快了啊！”娄景辉想了想，“以老大你的年龄，相当于本科生做出菲尔兹级别的成果，不要说在当今数学界，即便在人类数学史上也是能留名的！” “但愿吧，这只是乐观预估，具体什么时候能突破，谁知道呢？”宋河笑笑。 飞机动身滑跑，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冲天而起。 宋河很自然地掏出平板电脑，调出专业计算器，思索片刻后推算起来。 之前他做的数学工作，都是短时间爆发能解决的小问题，偏实用性的数据分析居多。 而现在，却是高度抽象的未知领域，真正的前沿数学探索，试图让人类对于数学规律的认知更进一步！ 两个课题恐怕会很漫长，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要在数学边界的泥坑里摸爬滚打，像一条退潮搁浅的鱼，试图扑腾着重回大海。 幸运的是，他衣食无忧，也没有太紧迫的任务打扰，可以舒舒服服专心致志地扑腾，没有太大心理压力。 很快，宋河就知道自己确实太乐观了，人想潜心做什么大事的时候，总会有种种意想不到的破事冒出来挡路。 …… 北非。 小规模的沙尘暴掠过大地，滚滚黄雾滔滔烟尘，连阳光都被遮蔽，像极了《西游记》里的黄风怪在作妖。 两道身影艰难地在沙丘上跋涉，身上黄色碎布条的吉利服，肤色一黑一白。 两人各自背着一把修长的狙击枪，枪身也绑了沙黄色迷彩条，狙击镜则用粗网包住。 终于，来到沙丘顶端，远处一大片绿海猛然浮现！ 防风树和小灌木将大地分割成一块块巨大的方格子，绿油油的农作物在格子里成排生长。尽管沙暴呼啸，但绿海只是轻轻震动，并没有被掩埋的迹象。 美丽得犹如海市蜃楼。 两人迅速卧倒，把狙击枪架好，用瞄准镜观察远方。 “不得不说，他们种田有一套，几个月前听到消息，我以为是个骗局，借着包农田的名义偷偷盗矿之类的。”白狙击手感叹。 “亲眼看到也令人难以置信，向北十公里的位置，我们和巴希尔的第三军打了一场仗，那鬼地方根本跑不起来，沙子软的像棉花，一脚下去就到小腿，我们陷在那里像他妈的活靶子一样。这种软沙地能种树种粮食，简直天方夜谭，居然还真实现了。”黑狙击手更是唏嘘。 “你们在这打过仗？战况如何？我听说巴希尔的部队热衷搞人海战术。” “谣言，他们战术非常灵活，先从四面八方放枪，把我们赶到一个地方集中起来，然后用迫击炮对着中间轰，一炮就能轰死我们很多人，是过去游击队的打法。听说他们的很多军官都从常山军校留学过，成绩很好。” “听上去很简单。” “听起来当然简单，战场上是另一码事，身边人轰成血酱泼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很难清醒判断敌军的动向，只想往沙子里钻，把自己埋起来憋死，也不要被炮弹轰死。” “看到人了！B扇区，右30，一公里。”白狙击手突然转动枪口。 “明白，B扇区，右30，一公里。” 两人调整枪口，默默向远处的田野瞄准，一辆越野车正摇摇晃晃地前进，很快停下，从车上跳下许多农工，站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中间很白的那个女人，凌奕奕。”白狙击手盯着瞄准镜。 “就是她？乘黄绿洲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风速多少？” “你要干什么？”黑狙击手吓了一跳，错愕地扭头。 “风速？” “左到右8英里，左偏四分之一密位，你清醒一点，咱们的任务不是杀人！” 清脆的声响，一发子弹上膛，带茧的苍白手指轻轻搭上扳机。 “别闹，打不中的，太远了。”黑狙击手喉头紧张地一动。 “你在质疑我的技术？赌一百刀，她的脑袋会爆开，敢不敢赌？” “你疯了！” “砰！” 第806章 夏万三的旅游大业 “砰！”白狙击手用嘴模拟了一声枪响。 黑狙击手哆嗦一下，白狙击手大笑着动手退膛。 “你他妈的，这一点都不好玩！”黑狙击手恼怒，“这附近有他们雇的安保武装，你这枪一开，咱俩活不过十分钟！” “没那么夸张，就算我这枪开了，咱们也能撤。” “绝对跑不掉，无人机群分分钟铺到咱们头顶，之后炮弹打过来的速度以秒计！我经历过很多次了！” “但你好好的，身上也没缺零件。” “我身边人死了一卡车！你想当下一个吗？” “消消气，只是开个玩笑，这么没有幽默细胞呢？干活吧，不是说有无人机巡逻吗，赶紧干完活走人。” 两人伸手到吉利服里，像虫子一样蠕动几下，很快掏出几个小包，倒出零件流利地组装，很快一只乌黑的金属圆筒出现，神似迫击炮弹，砰一声响，弹头深深插进沙子里。 这是一只小型的地质扫描仪，能探测方圆几公里的地层情况。 白狙击手掏出小平板电脑，点了半天屏幕，“操，不好用，换个位置。” 黑狙击手把金属圆筒拔起来，向旁边挪动几米，又狠狠地插进沙丘里。 “有点信号了。”白狙击手望着屏幕，“再挪一挪！” 片刻后，信号终于贯通，漆黑的屏幕上浮现缭乱的线条，大部分线条是黄色，形成起伏连绵的沙丘，很快沙丘深处冒出一些蓝色小点，越来越多，向着周围蔓延。 黑狙击手爬过来，好奇地窥探屏幕，“高级！这东西很贵吧？” “它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它需要唐宁街的电话批准才能用。”白狙击手指着屏幕上蔓延的蓝色，面露喜色，“你看！” “农田正好处在地下水网的流经区，大部分面积都覆盖了，所以我们只要在上流放虫卵箱，很快就能扩散出去，按照流速，几天时间就能流到十公里外，正好卵集体孵化，届时这附近的景象会非常壮观！”白狙击手眉飞色舞。 黑狙击手点点头，探头眺望远处的农田，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怎么？你这表情不对。”白狙击手扭头看他。 “我在想……”黑狙击手道，“既然他们能在沙漠里种出农田，是不是真的能让这里的饥荒绝迹？” “不要被表象蒙蔽，这些农田和你有关系吗？我们的计划一旦成功，乘黄绿洲公司会滚出去，巴希尔也会滚蛋，由你们重新控制这里，或许这些农田将来就是你的！本来也该是你的！” 黑狙击手被说服了，抛弃杂念，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走吧，下一轮查田的无人机还有五分钟过来。” 两人迅速收起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田野，从沙丘上快速滑了下去。 …… 前沿科技大学，宿舍。 宋河站在淋浴喷头下，任凭热水冲刷全身，皮肤泛红，爽的颤抖。 在宿舍住久了，有种家的感觉，出门旅行回家后的洗澡是最爽的，洗掉一身疲惫和脏污，可以彻底放松了。 关水，用浴巾擦擦身子，穿上睡衣，去隔壁串门。 敲了半天门，里面没应答，宋河疑惑地掏出手机给相老师发消息。 “我离校了，在公司研究所，有新的大项目得忙一段时间。”相晓桐回复。 宋河恍然，又乖乖回了自己宿舍。 本来想找老师吹吹牛逼来着，聊聊国际数学峰会的见闻，顺便旁敲侧击问一下她能不能给自己提拔个副院长，看来只能今后有时间再聊了。 困了，上床睡觉。 宋河往被窝里一钻，忽然感觉脸上有东西轻轻撩拨，抬手抓了一下，居然是一根长头发，比手掌还长。 他愣住，自己床上怎么会有女人头发？ 歪头想想，之前相老师经常来聊天，或许她掉的头发被风吹过来了？ 随手把头发扔到地上，宋河打个哈欠，准备沉沉睡去，但手机又响了，而且一响起来就不停，机关枪一样叮叮叮许久。 凌奕奕的消息，连续十几张照片，收割机正从农田里开过，大量工人忙着把各种农作物装车，所有人笑容洋溢，一派丰收景象！ 凌奕奕：“老师今天启动收割了，十六种农作物，大概后天能收完，到时候我把详细数量给您发一份。” 凌奕奕：“又是大丰收呀老师，租地的钱总算回本了！这一茬粮食蔬菜卖出去，钱就够工人们今年的工资了，下半年全是盈利！” 凌奕奕：“中东有几个国家近期准备派参观团过来，看看我们的沙漠田，如果合适的话，说不定会邀请我们去中东沙漠开农田，最近我们在忙着准备接待，大客户不能放过！” 宋河微微一笑，回了个大拇指。 学生们创业风生水起，他这个当老师的也倍感欣慰。 收割的农作物卖出利润，他身为股东也能分一部分，他倒是不在乎这点钱，几千万利润洒洒水而已，主要替成功自立的学生们高兴。 如果中东新项目能谈下来，他打算把分到的利润再交给学生们，帮他们加速扩大商业版图。 乘黄绿洲公司进军北非沙漠之前，宋河还曾忧心忡忡，担心各种难以预测的棘手情况发生。 但如今几个月过去，农田一茬茬地收割，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不少示范田甚至打破了当地的农业纪录，譬如萝卜亩产量到了吓人的八千公斤，远超普通农田的五千公斤，看来之前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凌奕奕：“老师，还有件重要的事，是夏万三提出来的，但我和蒲松春都觉得有点太快太激进了，您可能不同意。” 宋河：“但说无妨。” 凌奕奕：“夏万三想做旅游业。” 宋河：“旅游业？在你们租借的地皮上搞旅游景点？” 凌奕奕：“对，我们的农田边缘，每天有好几千好奇的当地人来看我们种田，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要来偷菜，安排了无人机24小时巡逻。但后来发现他们不是来偷菜的，只是单纯喜欢看农田，因为当地大规模的碧绿田野很少见。” 凌奕奕：“夏万三就来灵感了，先弄了两辆观光车，雇了司机带着当地人去农田里参观，一辆车跑一圈能赚一百块钱，供不应求。发现有得赚，夏万三自掏腰包搞了四十多辆观光车，不停地拉当地人参观，靠这个项目每天赚四万多。” 凌奕奕：“夏万三觉得当地人太穷了，赚不到太多，最好能拉海外游客过来，这些天他做了一揽子计划，发给您看看？” 第807章 大胆的旅游业计划 凌奕奕发了文件过来，宋河打开，目瞪口呆。 夏万三确实是生意脑子，发现商机就疯狂做计划，竟然写了好几万字的市场调研和规划方案出来！ 图文并茂，洋洋洒洒，显然动真格的！ 快速浏览一遍，能提炼出几条核心内容。 第一，观光方式多样化。 观光车的规模要扩大，夏万三准备购进三百辆太阳能电车，靠当地毒辣的阳光充电，节省养车的油钱。 车子不需要太耐用，跑一两年就可以当二手车卖给当地人，当地汽车市场几乎没有，漂亮耐用的景区观光车会成为不少周边百姓的憧憬，应该不愁销路，配套的维修换电服务也能形成盈利点。 修建几座小机场，买几十架观光小飞机过去，带游客在高空尽情滑翔，想看沙丘就看沙丘，想看城镇看城镇，想看农田看农田。 夏万三已经体验过了，还附上空中拍的照片，俯瞰大地的效果确实极美。 热气球生意也可以做起来，战争期间当地有一些热气球部队，升到高空中观测战场情况，或运输物资弹药，因此有一批熟练廉价的热气球操作员可以雇来当员工。 一边飞热气球，还能一边给海外游客吹牛逼，分享他们参战期间的经历，自然风光和历史事件交织，旅游体验直接拉满！ 第二，盈利方式多样化。 目前游客们乘坐观光车，深入农田后只能看不能摸。 夏万三准备搞采摘服务，划一些指定的采摘田，游客交钱可以进去提着塑料桶随便摘。 这项服务还得和当地谈判，毕竟租借土地的条款里，有一部分租金要求农作物支付，游客采摘肯定影响农作物的量。 农业和农家乐自然密不可分，事实上当地已经有雏形了，那就是公司食堂！ 公司在每片农田的工作点都盖了食堂，员工们吃饭基本在食堂内解决。 有几座食堂靠近当地城镇，本着睦邻友好搞好关系的原则，食堂负责人给邻近城镇的警察们发了饭卡，允许他们去食堂里优惠吃饭，享受类似员工的待遇。 乘黄绿洲公司的食堂规格极高，雇了当地厨子和国内高价派遣的大厨，各种餐食一应俱全，农田里新收的蔬果是食材，还有每周空运过去的食品补充，每天三四十样菜品，比当地高档餐厅还奢华！ 当地警察们吃爽了，带着家属去花钱吃。 家属们吃爽了，名声传开，很快有当地百姓慕名上门，询问能否花钱进食堂就餐。 食堂每天一大堆卖不完的餐食，倒了也是倒了，不如开张营业，于是公司食堂就餐人数越来越多，俨然成了着名餐厅。 夏万三准备开一批连锁自助餐厅，照着当地口味改良菜单，借助农田里的廉价新鲜农作物供应，基本能稳压当地餐馆一头，越穷的地方餐馆生意越是基石，只要做起来就是聚宝盆！ 有农家乐了，就得有住宿，盖酒店旅馆度假村是必然的，尤其想吸引国际上的游客，必须得有高规格的酒店。 夏万三打算空手套白狼，找几家全球连锁的酒店大品牌合作。 农田区都是些默默无闻的小地方，知名度几乎没有，游客们很可能觉得是鸟不拉屎的荒地。 但一旦有着名的全球连锁酒店耸立起来，就会给人感觉“这地方也并非偏远之地”，可以来住一住。 酒店有了，观光交通有了，伙食有了，旅游的基本要素就齐全了，剩下最关键的就是景点。 虽然大沙漠很美，连绵起伏的农田也很震撼，但这些景色顶多看个一两天就腻了。 游客千里迢迢买机票飞来，再坐长途车抵达酒店，如果只是坐观光车和飞机热气球兜一圈，性价比未免太低。 夏万三的想法也非常直接，砸钱搞人造景点！ 他准备和当地市镇合作，发展一些旅游风情街。 修缮本地的特色建筑，培训一批当地导游，再搞一些街头表演、北非动物园和博物馆展览之类，争取能让游客在市镇里玩满三天以上，再加上参观农田和沙漠的一两天，总共五天行程就很可观了！ 最后一项，则是宣传造势。 乘黄绿洲公司目前占据的地皮，在旅游宣传上其实有先天优势。 撒哈拉沙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北非战争世界瞩目，在撒哈拉沙漠开辟的农田区更是巨大噱头，种种因素加起来，必然有庞大的游客群体愿意来逛一逛！ 夏万三判断，自然风光还是其次，关键是强调宣传安全、便利和实惠。 告诉世界，本地治安非常好，物价非常便宜，该有的现代设施一应俱全，就能打消游客们对战乱地区、沙漠贫穷地区的顾虑，萌生对传说中撒哈拉沙漠的向往。 以上只是夏万三的初步计划，满足这些条件才能开张旅游区，他甚至还写了旅游区做成之后，在租借地皮发展起小旅游城市的规划。 宋河看的目瞪口呆，打字回复： “夏万三这方案做的……像极了扶贫计划啊！基本就是让当地从贫穷地区转型为旅游名城的方案！国内很多地方都这么搞过，成功先例太多了！” 凌奕奕：“我和蒲松春都觉得太夸张了，真按这个计划搞，租借地可就不只是农田的事情了，很可能会成为当地的经济高地，喧宾夺主了！” 宋河：“虽然胆大包天，但我觉得可以试试！农业到底还是比不上旅游业赚钱，种田的同时能把旅游区做起来，利润会很可怕！” 凌奕奕：“但喧宾夺主的话，我担心当地不愿意。” 第808章 大客户参观团 凌奕奕：“啊？老师您支持？” 宋河：“为什么不支持呢？你们大胆去干。” 凌奕奕：“那老师……您是口头支持还是实际支持啊？” 宋河愣住，片刻后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回复，“好你个凌奕奕，学会跟老师耍心眼子了？” 她的话术是明显的以退为进，先撒谎说自己不敢干，再把诱人无比的成熟方案抛出来，引诱老师出言鼓励。既然鼓励了，顺势乞讨一点实际支持便顺理成章，有点变相撒娇的意思。 果然凌奕奕承认了，发了一个嘿嘿笑外加一个羞涩的小表情。 宋河无奈叹气，谁让自己是个宠学生又多金的老师呢？ “我手头有几亿闲钱，你们做好具体计划和报价明细给我，我酌情给你们援助资金。刚开始盘子不要铺太大，先做好一个旅游区，成功了再复制。” 凌奕奕马上激动回复，“谢谢老师！老师最好了！爱你老师！我们给你磕头了老师！” 宋河摇头失笑，扔下手机缩进被窝。 旅游项目牵涉众多，恐怕得很久才能正式落地。 接下来一周，他打算醉心于啃数学论文，暂时忘掉北非的农田。 做生意赚钱的优先级永远在学习之后，他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学者。 …… 北非，乘黄绿洲公司99号试验田。 一望无际的珍珠粟茁壮生长，碧绿的叶片像章鱼触须一样四处伸展，密集的粟棒在风中摇动，犹如特大号的狗尾草，又有些像粗糙的蒲棒。 此刻珍珠粟的粟棒还是嫩绿色，等国庆节前颜色变深，就可以大举收割，粟米卖给本地人当粮食，叶片则是极好的牧草，统一制成牲畜饲料，走快船往几百公里外的养殖场运，最后吃进猪牛羊的嘴里。 尘土飞扬的路上，十几辆摩托车快速冲过，车上坐着肩扛成卷红毯的工人，每隔一段路便有一辆摩托停下，工人跳下来快速给路面铺红毯。 洒过水的红毯一盖，破破烂烂的沙土道路突然变得光鲜亮丽了。 很快，几辆洁白的豪华轿车顺着红毯缓缓开过来，轿车是敞篷的，里面坐满大白袍子的中东人，戴着酷酷的太阳镜，笑出一口白牙，举着相机四处拍摄。 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 车上全是中东来的王爷家族、大财团代表，千里迢迢来考察沙改土农田的现场情况，如果心动，他们将分分钟砸下巨额订单，和乘黄绿洲公司达成长期合作。 真正的财神爷！ 夏万三站在头车副驾驶，手扶车窗，拿着话筒满脸堆笑地介绍： “各位贵宾，现在看到的是珍珠粟试验田！” “珍珠粟原产于本地，抗旱耐热耐盐碱，在世界各地都有种植或野生品种，能适应从热带到温带绝大部分地区的气候，营养价值极高，籽粒蛋白质含量平均16%，比小麦、水稻、玉米和高粱都要高！”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珍珠粟长势茁壮，一个多月后可以收割，预估今年亩产量可以达到三千三百公斤籽粒！此外叶片茎秆也可以制成饲料，出售给养殖场！” 有几个白袍客户高兴地拍了拍手，司机应声停车，王爷们纷纷起身，用相机朝四面八方拍摄，或者掏出手机自拍。 “夏，讲讲你们是怎么种出来的吧？”一位白袍客户挥挥手。 “第一步当然是沙改土，操作特别简单，黏合剂倒进沙子里，再加水搅拌即可。第二步要做施肥和防菌防虫准备，珍珠粟主要吃氮肥，每公顷施含氮45公斤的化肥。”夏万三介绍，“本地没什么虫子，主要做防菌，70%的甲基托布津湿润粉500倍液，50%的多菌灵可湿性粉剂250倍液，对种子进行消毒。” “你们浇水是用什么浇？”另一位白袍客户好奇道。 “两种浇法，平时我们有铺设的浅层管道，连通地下水进行喷灌，如果到了该喷农药和营养剂的时候，就用专门的农用撒药机，目前主要用载荷50公斤的无人机来洒，效率极高！” “正好今天是浇水日，本来应该早上浇水，但考虑到各位贵宾来参观，我们延后了浇水时间。”夏万三笑道，“下面为大家表演全自动浇水！” 白袍客户们捧场地鼓掌，像一群好哄的游客，夏万三掏出手机狠狠一摁！ 瞬间，远方的田野喷射出水柱！ 细密的水柱每隔几米一个，向着四面八方散开，被风吹碎成晶莹的粉末，噼噼啪啪浇在农作物身上，犹如突如其来的小雨！ 成排成排的喷灌器被启动，由远到近而来，仿佛徐进弹幕，很快视野范围内全是喷发的水柱，细密的雾气在空中反射阳光，浩荡绵密！ 无人机呼啸的响声，数十架重型无人机掠过头顶，飞向远处的田野，自动喷洒清水。 “彩虹！”有客户叫了一声。 无人机喷洒的水帘落下，在阳光照射下形成缕缕彩虹，远远看去，每架无人机都成了彩虹制造机，景象堪比童话。 客户们激动地举着相机猛按快门，夏万三嘴都快合不拢了，喷彩虹并不在计划内，但有时候就是天公作美！ 稳了稳了！客户们满眼都是向往，想必他们正回忆黄沙莽莽的家乡，也在遐想同样的农田彩虹出现在老家，大订单稳了！ “那是什么？”突然有客户指向远方。 夏万三笑呵呵地看过去，第一眼没看到有什么东西，于是困惑地问了一句。 “您是指什么？” 更多客户脸色变了，伸着头看向同一个方向，有人举起手机相机拉焦距。 气氛忽然间有些不对，夏万三伸手在额头搭凉棚，眺望许久，终于看到了客户们所指的东西，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错愕而惊恐。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第809章 虫潮！ 远处的田垄上，成百上千的小黑点正在跳动！ 乍一看很像水珠的影子，但仔细看会发现小黑点们在快速移动，朝着路的方向冲来！ 明显是某种虫子，被喷水装置惊动，成群结队地逃窜起来，夏万三傻眼，虽说农田里有虫再正常不过，但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虫群！ 他发怔的短短几秒内，虫群规模急剧扩大，黑压压地快速弹跳，像一阵贴地的妖风般刮过来，照这个速度，大概两分钟内就会跳到路上，躲已经来不及了。 “夏，不是说这里没有虫害吗？”一个王爷问。 “之前确实没有，我们好久没打虫药了，可能不知不觉滋生了一窝。”夏万三努力保持镇定，“实在不好意思，请大家抹一下驱蚊软膏，应该管用！” 不用夏万三指挥，白袍客户们已经行动起来了，司机忙着升起车篷，其他人则掏出准备好的乘黄驱蚊软膏往身上抹。车上的都是千金之躯，被农田里的小虫叮一口是万万不可的。 乘黄驱蚊膏是客户们自带的，这东西在中东地区销量很好，抹在身上几乎百虫不侵，沙漠有蝎子农田有菜虫，来之前大家都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会以如此突然的方式派上用场。 很快，敞篷车全都关了篷子，窗户摇起，将客户们严丝合缝地关在车里。车内一股清淡的软膏味，双保险，丝毫不惧大军压境的虫群。 “咱们先回去吧，躲一躲虫群，稍后我派人来打药。”夏万三提议，“大概一小时能把虫群摆平，再带大家往前看看菜地。” “不，它们进不到车里来，我们留下看看。”为首的王爷拒绝，“在这稍等片刻吧。” “那我叫无人机打药。”夏万三摸出手机。 王爷点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 夏万三拨通工作站的电话，着急地低声呵斥，“99号田怎么搞的？起虫子了！快点派无人机过来喷药，十分钟内搞定！” 刚挂掉电话，虫群来了！ 先是虫群的前锋扑到车上，一阵短促的噼啪轻响，犹如兜头浇下的一阵急雨。 夏万三心跳当即漏了一拍，预感极其不妙。 还没等看清车窗上趴着的虫子，密集的响声扑面而来，凶猛的黑点几乎一瞬间盖满了窗户，像高压水枪对着车身猛喷墨水！ 车玻璃像是活了，每一寸玻璃都在蠕动，红豆大的小黑虫挤在上面，居然没有翅膀，只是强壮的后腿，犹如某种变异的跳蚤，相比正常跳蚤的迷你体型，它们简直是跳蚤家族里的哥斯拉！ 跳到玻璃上的黑虫试着啃了啃玻璃，发现并非食物后立即跳走，像被风吹走的一片灰尘，露出大片空白的玻璃，但不到两秒钟，又会有新一阵虫群涌来，层层叠叠地压在玻璃上。 洪水！简直是洪水！ 夏万三骇然变色，从远处看只感觉虫群数量不少，到眼前竟然如此汹涌！ “我这辈子第一次来大规模农田，虫子居然可以这么壮观。”有个王爷唏嘘，“自然界的伟大！农业的艰辛！” 车载喇叭里顿时响起各车的附和声，客户们都被滔滔大潮般的虫群惊到了。 “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规模的虫群。”夏万三脑子有些宕机，“感觉很蹊跷，昨晚我们还派无人机巡视了一圈，完全没发现这些虫子。” “说不定是成熟了，之前一直是蛰伏在菜叶底下的卵，恰好今天集体孵化。”有人道，“也可能是到繁殖季了，你们看窗户上是什么液体？” 车窗上出现了一些碧绿的小污点，犹如菜叶汁水，很难说是粪便还是分泌的某种体液，很快整个车前窗布满了粘稠的小绿点，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司机启动了雨刷，一遍遍往窗户上喷玻璃水，洗掉绿色的汁液，但洗完用不了几秒，又会有大群虫子扑在窗上，排泄出新的汁液。 夏万三的脸此刻和虫子排泄物一样绿。 这就叫关键时刻掉链子，割了几茬农作物都没见过虫灾，偏偏今天客户来参观时遇到虫群压境，这些鬼虫子到底从哪来的？！ “这么大规模的虫子，会不会造成减产？”王爷忍不住问。 “肯定会吃掉一部分，无法避免的，但打过农药之后就都死了，损失不会太大。”夏万三强颜欢笑，“之前一直没有大规模病虫害，我们一直没打药，现在看来是疏忽了。” 无人机的呼啸声终于响起，数十架喷药无人机登场，朝着虫群喷洒药剂，一些药水喷到车窗上，许多正欲弹起的虫子立刻被杀的翻壳跌落，在车前盖上聚成一小堆，蠕动不息，隐隐能听到滋滋的惨叫声。 夏万三暗暗松了口气，补救的还算及时！ 这帮王爷们似乎是一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门外汉，他们见到虫群后并没有过于惊讶，大概以为大规模农田冒虫潮是正常现象。 只要在他们面前干脆利索地剿灭虫子，把观感扭转过来，生意还有得谈。 无人机一圈圈地在头顶飞舞，冲着虫子密集处狂喷，很快喷完了所有农药，呼啸撤离。 农田安静了，几乎看不到跳动的虫子，只有寥寥几粒小虫还在有气无力地跳动。 夏万三刚要露出笑容，突然发觉不对。 车前盖上的虫堆，被农药泡了个湿透，按理说早该集体挺尸了，但此刻它们居然还在蠕动，且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突然，有几粒小虫跳了出去！ 紧接着，车前盖上瘫软的虫群接二连三恢复活力，又纷纷跳动起来！ 农药失效了！ 夏万三脸色铁青，火速打电话，“下猛药！加大剂量！把无人机都调过来！” 虫群刚要形成规模，无人机群再次呼啸而来，规模比上一次更大，足足近百架之多，像浇水一样疯狂喷洒农药！ 瀑布般的农药激流四处泼洒，犹如火灾现场进行消防灭火的水龙！ 不时有一阵淡白色的液体喷在车上，车窗上的泡沫犹如海水退潮后的白沫，车前盖的虫子们几乎被泡在水里，却依然顽强地挣扎，只有一小部分死去。 即便是农业门外汉，客户们也看出来情况不对劲了，车里的王爷们纷纷扭头，狐疑地望向夏万三。 “可能农药放太久，有点过期了。”夏万三硬着头皮解释。 他现在的心情只想吐血，这些虫子来头诡异，乘黄绿洲公司成立以来，他没日没夜猛学农业知识，常见的上百种农田昆虫倒背如流，却完全没见过此刻车窗上趴着的品种。 到底是什么虫子？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第810章 无视农药的虫子 宿舍。 宋河伏案苦学，试着在打草纸上推导德维特猜想，落笔艰难，抓耳挠腮。 打草纸上写满断断续续的步骤，各种方向都尝试了，却全部无疾而终。 【令M是一个流形，一个哈密顿量是余切丛T*M上的一个光滑函数G，令G依赖于时间……】 【辛形式δ的非退化性诱导向量场D和微分形式Ω之间的双射……】 【为降低方程R2的自由度，采用守恒量进一步约化对应的哈密顿方程……】 哼哧哼哧写了半天，回头一看，宋河简直想吐，这都写了些什么？ 一想到未来几年，都得在这种难受状态中苦苦敲击德维特猜想的山门，以水滴石穿的精神把厚重的山门敲裂，他突然对数学感到生理性不适。 硬解没思路的数学题，不是酷刑，胜似酷刑！ 桌上手机震动，连震，夏万三发起的视频通话。 宋河愣了一下，今天不是公司月例会的时间啊？ 接通，三个学生的脸顿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宋河用手机敲了一下电脑，把视频挪到电脑大屏上。 “怎么愁眉苦脸的？”宋河发现学生们表情不对。 “老师您看这个。”夏万三举起一只塑料瓶。 瓶子里放了几片菜叶，菜叶上的孔比海绵宝宝身上的洞还多，几只红豆大的小黑虫正在瓶里蹦来跳去，咬住菜叶猛炫，并在瓶身拉出翠绿色的排泄物。 “虫子？”宋河猜到了，“菜地生虫了？很正常啊，打打药就好了嘛！” “老师我再给你发个视频。”夏万三脸色苍白。 宋河手机一震，收到三分钟的短视频。 视频拍摄点是车内，透过车窗能看到前车盖上一堆黑乎乎的虫子，水淋淋地纠缠在一起，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一架无人机低空掠过，朝着车前盖喷射淡白色的液体，虫子们挣扎得更剧烈了，但迟迟没有死掉的迹象，生命力顽强得吓人。 “两小时前，我带着中东商团去参观珍珠粟试验田，突然遇到虫潮！”夏万三叹道，“规模大的离谱，保守估计得有十几万只虫子，我赶紧叫了无人机打药，竟然打不死，农药浇在虫子身上，跟浇水一样。” “场面像那种不管用的杀虫剂喷苍蝇，苍蝇只会挣扎片刻，然后再飞起来。”凌奕奕在一旁道，“我们打了十几种药，明明都是国际市场上常用的农药，之前在田里打虫也完全有效，今天突然失效了！” “这么凶？”宋河眼皮一跳，“什么虫子？” “不知道，认不出来，我们找公司的农学专家看了，没见过。”夏万三道。 “拍个特写照片我认认，你们雇的农学专家太不靠谱了。”宋河轻松道，“我分分钟给你们认出来是什么品种，对症下药就行了。” 三个学生眼神亮了，果然宋老师永远是顶天立地值得信赖的！ 夏万三当即打开瓶子，用手指在瓶口等待，捏住第一只跳出来的小黑虫，举着手机拍照。 宋河很快收到照片，皱眉观看许久。 坏了，翻车了，这虫子长得好陌生好邪性！ “不认识。”宋河脸色难看，“长得很奇怪，农田害虫的几个大类里，没有结构相似的虫子。” 三个学生眼神里的光立即消失，三张脸垮了下去。 “农药打上去不管用？”宋河难以置信。 “大剂量才能喷死，与其说药起效了，不如说是把虫子淹死了。”夏万三绝望，“老师您也不认识的话，很可能是什么未发现的新品种，这些虫子可能原本只在沙地里缺衣少食勉强存续，我们菜地一铺开，食物遍地都是，它们直接开闸一样繁殖了！” “我们已经启动紧急预案，准备烧掉虫灾泛滥区的植物，在周围挖几圈防虫沟，快速修一圈防虫墙，再紧急空运一些其他农药过来试试。”凌奕奕道，“我们测试过，这种虫子可以跳一米五的高度，两米的长度，不会飞行，所以靠防虫沟应该能困住。” “送一批活样给我，我帮你们看看虫子。”宋河凝重，“很蹊跷，按理说如果是自然繁衍的虫子，大规模形成前应该有征兆，农药喷不死也很离谱，我得看看怎么回事。” “明白！”三个学生齐声道。 “你们先想办法顶住，尽量把虫群扑杀掉，宁可多牺牲点作物也别扩散了，这东西一旦扩散开，形成蝗灾一样的规模就麻烦大了。”宋河说，“今年很关键，全世界在看着你们，减产太严重会砸你们公司招牌！” “中东商团已经给我提条件了。”夏万三道，“下个月他们再来一趟，虫灾能止住，可以签大概四十亿的长期合同，如果虫灾止不住，合同数额会降到五亿。” “乖乖，一群虫子值三十五亿，金虫子啊！”宋河惊叹，“放心，我尽快把这玩意研究透了，给你们帮帮忙！” 三个学生连声道谢，满脸都是对老师的期望。 他们心目中能依靠的最大神仙就是宋老师了，学术上能罩他们，公司资金上也能罩他们，危急关头第一反应就是找宋老师撑腰，故而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又聊了十多分钟细节，电话挂断。 宋河握住鼠标，毫不犹豫关了数学论文的界面，先把虫子照片发给生物工程学院的项温韦院长求援。生工学院有一帮农学专家，对虫子应该门儿清。 接着再把照片发给相晓桐，相老师虽是脑科学专家，但生物方向的知识相当渊博，即便她认不出来，也能找她麾下的研究员们帮忙，即便她的研究员们也不认识，她也有一堆生物学家熟人关系网可以打听。 宋河心态乐观，种田遇上虫灾，就像打游戏遇到挂，躲是躲不开的，处理得当就完事了。 乘黄绿洲公司想做大，应对虫灾的能力必须要有，只不过这场考试来的急了一点。 他判断，小黑虫应该是某种北非当地的冷门昆虫，即便国内的农学家不认识，研究北非昆虫的昆虫学家肯定能认出来。 认出来就好办了，天底下没有完全广谱抗药的虫子，对症下药找到合适的农药，分分钟就能把虫子们的户口本给清了，一家老小谁也别想剩下！ 很快，宋河收到了回复，项温韦和相晓桐的回复一前一后，内容相当一致。 第811章 挑战心理承受能力 项温韦：“AI照片？问了几个昆虫学家，没见过这种虫子。” 相晓桐：“长得很奇怪，问了几个做昆虫研究的熟人，都没见过。这照片你哪来的？要么是AI做的拼尸体假图，要么是尚未发现的新品种。” 宋河脸色难看，坏了，最糟糕的情况，还真遇到陌生物种了！ “不是假图，是真照片，北非农田里冒出来的虫子，数量奇多，老师能否帮我联系一些昆虫学家，这两天紧急去一趟北非，帮乘黄绿洲公司灭灭虫？”宋河给两位院长发回复。 稍等片刻，两位院长的答复又是出奇的一致。 项温韦：“近两天就要去？时间有点紧啊，人家未必愿意。” 相晓桐更直接一些，“马上出发太赶了，人家也有自己工作家庭的，想让他们紧急支援，你得先开价。” 宋河淡定，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情。 他快速拟好一份薪资待遇发过去，出差按天计费，食宿交通全包，每天出差费五万，从上飞机开始计时，能顺利灭虫还有五十万起步的奖金。 日薪五万，这是个无法拒绝的价格，昆虫学者的工作面狭窄，基本是海关检疫员、高校老师、园林工程师之类的岗位，出差十天收入能顶一年多的薪水了，没理由不去。 很快，项温韦和相晓桐都发来了一串联系方式和信息简历。 总共10个人，宋河扫了一眼履历，干脆全要了。 咖位最大的一位是农大教授陶布，滇省的少数民族，看出身就感觉像很懂昆虫的人，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从哪来的。 宋河火速拉了一个群，任命陶布为组长，又把韦理群和夏万三叫进群里去，快速安排工作组往北非赶。 韦理群办事迅速，不到半小时就给工作组预约了邻近医院的疫苗注射，非洲瘟疫横行，去之前该打的十几针疫苗一针也不能少。 正常情况下个别疫苗得提前几天预约，但乘黄和各地三甲医院关系很铁，打个招呼就一路绿灯了。 昆虫学家们慌忙请假，花二十多分钟集体请假完毕，一出各自的工作单位，就有专车在门口等待，拉着他们直奔医院打疫苗。 打疫苗期间，机票和出入境手续同步开办，刚走出医院门口，昆虫学家们又被紧急送去机场，等了不到一小时便起飞，朝着北非直线航行，预计十几个小时后便能抵达。 陶布在群里惊叹，“贵公司效率太高了！几小时前我还在学校开会，打死也想不到几小时后我就要去北非了！” 宋河：“兵贵神速啊陶教授，事情紧急，辛苦各位老师了！夏万三记得派人全程接送，伺候好各位老师。有什么虫灾的消息，你可以发群里来，让老师们提前在飞机上看看。” 夏万三：“一定一定！各位老师的食宿交通都安排好了，按我们公司的最高规格来！稍后我整理一些现场情况发群里，有劳各位老师费心了！” 昆虫学家们纷纷答应，既然是从上飞机开始领出差费，马上开工也义不容辞。 宋河刚要放下手机，又收到夏万三的私信。 “太及时了老师！老师你人脉好强！学生们给您磕头了！” 宋河哭笑不得，“免礼平身，每天给我寄一批虫子样本过来，专家团队只是辅助，现场调度还得你们指挥，别掉以轻心，这虫子挺邪性。” 收起手机，宋河也没闲着，给研发团队下了命令，最快速度突击学昆虫知识，准备打个急仗！ 他自己则趴在电脑前，磕了记忆胶囊，猛炫昆虫学论文。 这很难。 难爆了！ 因为……宋河有昆虫恐惧症！ 越大越奇怪的虫子他就越害怕，只看文字还能保持冷静，但这年头的学术论文都讲究一个图文并茂，不贴十几张高清大图都不好意思发。 于是他以看恐怖片的姿势，身体在椅子上后仰，一只手捂脸闪开指缝，小心翼翼地拨动鼠标，避免大虫子的图片跳脸一样蹦出来。 他甚至想弄瓶杀虫剂放桌上辟邪，但那样太丢人了，便忍住没放。 这些措施治标不治本，想了解虫子的亲缘关系和进化分支，观察身体结构是必须的，一些昆虫的胳膊小腿、眼睛触角、翅膀尾巴的微距图必须细细观看。 宿舍里不时响起少年的抱怨吐槽声，欲哭无泪： “卧槽，哥们儿你长得真有点恶心了，你这么丑怎么找得到对象的？你们这品种怎么能延续下来的？” “居然还有高手？虫哥你比刚刚那货丑十倍啊！” “牛逼，飞虫兄你恶心到顶点了，粤省大蟑螂在你面前就是娇俏小萝莉啊！苍蝇跟你一比都眉清目秀了！” “老实交代，祖上是不是福岛虫？该说不说你这模样真沾点妖气了！” “呕！要吐了！” “三十厘米？哥们你史前巨虫啊！这么大个头你要吓唬谁？卧槽你还真是福岛品种？你吃人吗？以前没吃过的话，下回可以尝尝，嘎嘎好吃真的。” 不是宋河烂话多，他平时看论文时只是安静的美男子，昆虫论文的照片实在挑战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得不飙点烂话转移注意力，让自己能硬着头皮学下去。 平时他自诩也是生物学家，对自然界的造物了如指掌。 但刷了几小时论文，见到了各种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魔虫，他承认自己见的世面还是太少了，大自然的邪典美学真是登峰造极，看的他冷汗不停！ 随着一篇篇论文刷过，眼前也不时冒出升级提示，算是系统给他的安慰奖。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63级升至大师64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64级升至大师65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65级升至大师66级！】 …… 次日，昆虫学家们抵达乘黄绿洲公司的同时，从北非实验田里抓到的昆虫样本也顺利入境，降落在南方小城的机场。 但入境只是第一步，还有繁琐的手续要走。 防止外来物种入侵是头等大事，尤其这些虫子连常规农药都喷不死，就更得谨慎对待。 万一不慎流出一两只，在路边草丛下卵繁殖，一段时间后在国境内形成铺天盖地的虫潮，扑杀不尽无法灭绝，乘黄绿洲公司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第812章 粟沙蚤！ 海关手续得上报实验用昆虫的名字，最初上报的是“未知昆虫”，但手续被打了回来，于是宋河接到紧急电话，让他帮忙给新物种命名。 一分钟之内，他敲定了“粟沙蚤”这个临时名字。 粟，是指在珍珠粟农田附近首次发现。 沙，是指沙漠环境。 蚤，则是因为群里陶布教授发了消息，称这种虫子有类似跳蚤的肢体特征，初步可以归于六足亚门、有翅亚纲、蚤目的家族里。 首批总共128只活体粟沙蚤，116只死亡粟沙蚤，被海关用高速相机一一编号，签发了一大堆手续条。 等试验结束后，宋河团队必须确保每一只粟沙蚤都被处死，且高温杀菌杀卵过，并及时汇报，以防有遗漏的某只粟沙蚤掀起物种入侵。 考虑到粟沙蚤的顽强生命力，从样本入境一直到运抵前沿科技大学，全程都有专人押运，从机场前往前科大的途中，甚至还配了开道的摩托车，降低交通事故导致粟沙蚤外逃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堪比押运核弹头。 …… 下午三点。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门口。 押运车一停下，宋河立即带着等候多时的团队成员们上前迎接。 押运员下车，递来相关手续，让宋河和几位实验室负责人签字按手印。 宋河签字时，押运员一直好奇地盯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宋河感觉到异样的目光。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原来您这么年轻，我看新闻以为您是老头子。”押运员坦诚道。 “过奖，签完了。”宋河把手续递给他，忽然问，“纯粹好奇，如果押运途中虫子跑出来了，会发生什么？” “搞不好我要蹲大牢，但不会有闪失，除非来发炮弹把我们车给打了，保险箱也恰好打碎，不然虫子跑不出去！”押运员笑笑，“真跑了，估计得出动很多人满地找虫子，掘地三尺也要把每一只都抓到，附近产卵的草木也得喷药烧掉。” 押运车车厢打开，样本罐封装在铝色金属保险箱里。 押运员先给保险箱套上一只密封塑料袋，跟随宋河团队进入实验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实验台上，隔着袋子打开保险箱，露出里面的透明样本罐，检查样本罐无破损。 宋河看了一眼，样本罐里放了各种菜叶，乌黑的粟沙蚤在里面精力旺盛地蹦跳，在罐壁上留下一层粘稠的绿色分泌物。 除了粟沙蚤样本，还有几罐土壤样本、水质样本和植物样本，研究昆虫和环境是分不开的，说不定水里土里就有遗留的虫卵，最后这些土水样本也要杀菌高温处理。 押运员带了专业摄像机，贴在样本罐上拍摄，显示屏上的AI软件自动识别粟沙蚤并标注个数。 几分钟后识别完毕，125只活体粟沙蚤，119只死亡粟沙蚤，来的路上又死了三只，但总数不变，所有粟沙蚤安全押送到终点！ 宋河最后签了一堆手续，押运员终于交差离开。 实验室启动封闭程序，窗户锁死，门锁死，气压负压，通风橱加防护网，裸露下水道加防护网，地板喷洒防虫卵药水，下水道灌注强酸，确保天网恢恢，即便有虫子潜逃，虫子本尊和子孙后代也逃不出这间屋子。 “开个短会！”宋河拍拍手。 白大褂们迅速集合，整整齐齐站在老大面前。 “这些虫子，从乘黄绿洲公司的北非实验田里冒出来，一出场就把中东的大客户们吓坏了，常规农药喷上去居然喷不死，原本四十亿的订单要缩水成五个亿，一下子三十五亿的合同给干没了！” “但还有补救机会，下个月中东大客户还会去田里看一趟，如果虫灾能止住，合同维持原价！” “我们现在是两边团队共同努力，北非那边的团队尝试直接扑杀虫灾，咱们则负责在实验室里搞明白这虫子到底什么路数，找到治标治本的办法！” “任务非常紧急，大家要加班加点通宵干，出成果之后奖金少不了！” “有没有问题？”宋河问。 “没有！”众人齐声道。 “开工！”宋河大手一挥。 白大褂们一拥而上，排队取样本罐里的虫子，动作小心翼翼，犹如领取高爆炸药，掉一滴能炸断腿那种。 娄景辉在一旁叮嘱，“每人取虫子后都签字登记！旁边有小摄像头全程记录，你领了几只都一清二楚，最终谁的虫子丢了都是要追责的！” “谁把虫子丢了就枪毙！”宋河凶巴巴地威胁。 白大褂们领完虫子散开，战战兢兢地动手实验。 宋河也撸袖子上阵，亲自测虫子的基因序列。 未知物种如果观察不出纲目科属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靠基因来定身份，尤其一些昆虫基因对特殊农药敏感，若能找到相关基因也就有办法杀虫了。 粟沙蚤不会鸣叫，于是实验室里格外寂静，只有各种分析仪器作响的嗡嗡声。 宋河原以为，亲手捏着虫子做实验会很恶心。 但托昆虫学家们的福，在几百篇论文里看过突破三观的一堆丑虫子图片后，他对虫子的恶心阙值大大提高了，捏着小巧玲珑的粟沙蚤，甚至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可爱。 安静的忙碌持续了整整两天，大家几乎不眠不休，靠红牛咖啡浓茶强打精神，十万火急地做粟沙蚤的基因鉴定。 首个成果是找到了粟沙蚤的畏光基因，连忙通知北非团队，但北非团队早就知道了，陶布教授到了现场后用蒙黑布的小塑料瓶做了实验，已经发现粟沙蚤有畏光性。 数据墙再度启用，一张张基因测序纸被贴在墙上，逐渐拼凑出整个粟沙蚤的遗传密码。 宋河不时站在墙前沉思。 如果世界是一款大型游戏，基因无疑就是生物的内置程序，数据墙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基因序列，肯定蕴藏着巨大的信息量，也包含了清剿粟沙蚤小怪的攻略。 他的手指在一张张基因纸上移动，突然，停住。 “卧槽！不对劲儿啊？”宋河突然骂了一声。 “怎么了？”吕承恩路过。 “您看这个位置。”宋河说，“看出什么来没有？” 吕承恩皱着眉头凝视片刻，突然看明白了什么，骇然变色！ 第813章 卷土重来的虫灾！ 北非沙漠。 农田的情况在逐渐失控。 昆虫专家们抵达后，迅速抓虫做农药实验，很快搭配出了勉强起效的农药套餐：氯虫苯甲酰胺、晶体敌百虫和溴氰虫酰胺，佐以少量的苯甲丙环唑乳油。 这一套药配出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它常用在水田环境里，而沙改土实验田属于旱地田，和水田八竿子打不着，最终却得出这种南辕北辙的配方，就显得甚是诡异。 但大家暂时顾不上细想这种诡异，只是忙着灭虫。 混合后的药剂喷洒下去，效果终于好了一些，剂量够大的情况下，不再出现粟沙蚤挣扎许久后死而复生的情况，绝大多数挣扎片刻就彻底死了。 但“剂量够大”这个前提很要命，不少农作物几乎被海量农药给泡死。 这种杀法不长久，即便农作物幸存下来，很难说最终收获时还会有多少农残，能不能吃进人和牲畜的嘴里去。 陶布带着昆虫学家们连夜忙碌，试图寻找合适的昆虫拒食剂、昆虫信息素和昆虫忌避剂，无论哪种能找到，都可以缓解实验田的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已经不是夸张说法，而是实打实的描述。 夏万三的决策很果断，下了命令……烧田！ 烧田是迫不得已，之前紧急修建的防虫沟和防虫墙，还没来得及建成，就成了马奇诺防线，虫子们的突进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工人们修着修着发现四面八方都有虫子。 于是只能紧急烧田，先烧虫灾泛滥区之外的一圈农作物，烧出隔离带，再逐渐一圈圈向内烧。 恰好粟沙蚤畏光，因此不会往火堆里冲，见到四面八方的火圈，只会掉头折返。 为了避免火圈有空隙，个别粟沙蚤成为漏网之鱼，乘黄绿洲公司的工人们还紧急被征召为掌灯人，扛着大号小号的探照灯、射灯、手电筒甚至火把，在火圈外围朝着里面照射，用刺眼的强光驱赶粟沙蚤。 第一波烧田相当成功，最终景象无比壮观，火圈步步缩小，最后十余万只粟沙蚤被集中在狭小的空间内，黑压压地不停跳动，最后在火堆中烧的噼啪作响。 火还没熄灭，打药无人机倾巢出动，用海量农药浇灌粟沙蚤尸体，确保死的不能再死。 烧田结束后，大家四处寻觅，完全没见到活粟沙蚤的身影，一度以为虫灾就算结束了，虽然损失了部分作物，但好在损失可以接受。 即便有寥寥几只粟沙蚤漏网，在火圈没形成前就跑了出去，想再繁殖出一大群也需要很长时间，大家已经警觉，下次应该不会形成如此大规模的虫灾。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夏万三也是这么想的，虫子无法灭绝，但可以暂时压制。 他万万没想到，压制时间竟然会那么短。 第二天半夜两点，夏万三在公司宿舍里睡觉，灭虫战斗掏空了他的体力，这一晚可能是来北非后睡得最熟的一晚，直到他突然被急促的手机来电叫醒。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接通，听到的第一句话令他睡意全消，几乎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地坐了起来。 “老板！97号田又起虫子了！98号田好像也有！” “还是粟沙蚤？”夏万三急眼了。 “是！个头小一点，跳的也不高，好像是刚孵出来的！” “多大规模？”夏万三抓着头发。 “看不清啊老板，保守估计得有十几万只吧，不比99号田的虫灾规模小！” “我马上就到！叫无人机泼药，安保队把汽油都带上！准备烧田！”夏万三下床，手忙脚乱地穿鞋。 “还要烧田吗老板？再烧整个A区就赔本了！” “还能怎么办？！先灭一处是一处，不能扩散了！所有田都是连着的，扩散了效果会像蝗灾一样！蝗灾懂吗，几个省的面积都能盖住！”夏万三吼叫，“速度！” 电话里吓了一跳，喊了声明白挂断通话。 夏万三匆匆下楼，急得像消防员出灭火任务，整栋宿舍楼已经躁动开了，公司员工们慌慌张张地出门，满面惊恐地往楼下集合，气氛犹如新兵连半夜吹号。 安保队动作最快，不少安保队成员是部队退伍，深夜集合经历过无数次了。 夏万三搭上安保队的最后一辆越野车，司机把油门踹到底，车子咆哮着冲向夜幕，飞手已经戴上远程眼镜，操纵重型打药无人机赶赴现场。 电话又响了，陶布教授打来的。 “教授什么事？”夏万三接通，语速飞快。 “我们刚把灌溉管道改了一下，可以直接往喷灌管道里加农药，浓度会被地下水稀释，但救急可以用！”陶布语速也飞快。 夏万三眼神骤然亮起，“好好好！我马上让他们开灌溉！多谢陶教授！” 下意识就要挂电话，夏万三又突然想起什么，“陶教授有个问题，我想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大规模虫群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得有个征兆吗？怎么两次都像闹鬼一样，好端端的突然就起来了？” “半小时！半小时之内我应该可以给你答复，我们这边在等仪器出结果！”陶教授说。 “好好！出结果麻烦您第一时间通知我！” 夏万三啪地挂掉电话，车队已经进入98号实验田边缘。 前面的车队带了十万流明的超强手电，几支一齐打开，整块田野亮如白昼，效果和太阳升起来了没区别。 看到灯光下的景象，夏万三只觉得头皮发麻，脑子差点宕机。 第814章 人造物种 成千上万的粟沙蚤在田间跳动，密集堪比雨点，在炽白的强光下起落纷纷！ 还是强酸雨点，所过之处遍地菜叶烧出无数窟窿眼，整块田野犹如被割草机乱割一气，白天还蓬勃生长的绿叶菜，此刻被杀的七零八落，断手断脚般掉了满地碎茎。 数月耕种，一夜死绝！ 灯光一照，浩浩荡荡的粟沙蚤如黑潮般向远处推去，所过之处又是大片菜叶被啃断，战斗力丝毫不亚于蝗灾，阵势完全就是针对菜地的屠杀！ 喷灌系统打开，农药味的水柱四处喷洒，像高射机枪朝着战斗机群开火，不时有大片粟沙蚤被击落，在地上抽搐不止，但喷灌农药的浓度远远不够，只能暂时迟滞虫群的扩散速度。 夏万三惊悚了一阵，面色铁青，指挥安保队向四面八方散开，即刻烧田！ 烧田燃料主要来自附近种植的小灌木和防沙树，用推土机快速推断，泼上汽油向田里堆积。 火势升起后，田里的农作物会迅速被隔空烤干，甚至被热气流隔空点燃，继而向着田野中心蔓延，只需要根据风势和火圈变化，人力补充木柴巩固火势，就能一路烧完整块虫灾区。 手段很原始，但实在迫不得已，现有农药解决不掉所有粟沙蚤，而火焰永远是管用的，高温和浓烟会烘干所有活物，熊熊大火犹如某种怪物，吞噬一切生灵，吃干水分排出遍地黑炭。 安保队先前烧过一次田，这次干起来轻车熟路，夏万三举着望远镜看，先是远处田野里亮起几个小火点，很快沿着汽油迹扩散，由点成线，庞大的火圈霍然形成！ 短短几分钟，浓烟强光冲天而起，爆发轰轰巨响，高低温差掀起的飓风掀起一层层的火星，农作物和虫子烧得爆裂，迸出密集的啪啪声。 热浪扑面，空气中弥漫浓烈的酸臭味，是农药烧干的气味，有毒气体混杂着烟雾覆盖整块田野。 安保队员猛咳流泪，纷纷戴上防毒面具和护目镜，最前沿的人手换上消防服，背着小型火焰喷射器步步前进。 夏万三站在安保队尾车，脸庞被火光照亮，头发在热风中枯草般乱飘，拿着手机和部下保持联络，每隔几秒便扯着嗓子吼叫一番： “东十四喷灌线打开啊！” “西十喷灌线打到最大！最大能听明白吗！” “北九喷灌线停下！火头要过去了！” 他的主要工作是控制灌溉系统，观察现场情况开关不同的喷灌器。 火圈核心的喷灌器需要小水量开启，削弱被包围虫群的活力。 火圈烧过的位置，喷灌器则要立即玩命地猛喷水，扑灭附近的残余火头，同时形成农药防线，避免个别漏网粟沙蚤跳出去。 包围圈必须严丝合缝，数十万粟沙蚤被压缩在狭小空间内急于突围，一旦有任何缝隙出现，都会导致喷射式的虫群溢出！ 夏万三只能庆幸粟沙蚤不会飞，弹跳高度有限，如果是蝗虫式的飞虫，简直束手无策。 他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一个方向，随即拿起手机大吼，“西九打开！” “老板西九喷灌线坏了，水压顶不动！可能管子被烧融了！”手机里传来下属焦急的喊声。 “怎么可能？埋那么深的管子你给我说烧融？别的管子怎么不融？” “也融啊老板！西八西七的水压都顶不动了，加压加到顶了没有流速，我们正在加紧试西六！” 夏万三大骂一声，伸手拍拍车顶，“对讲机！让西队挖地查管子，从西七到西九的管子都不喷了！” 司机抄起对讲机吼叫，命令传达，远处的西队人手忙碌起来，一群人乱哄哄地挖掘管道。 ……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实验室。 数据墙前聚的人越来越多，老大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所有人都惊动了。 墙上的某张基因数据被画了个大红圈，无比醒目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最早看懂的人例如宋河吕承恩，眼神已凶光毕露，暴怒之色毫不掩饰！ 不断有人隐约看明白了什么，脸色泛白，表情不可思议。 但更多人还是云里雾里，左看右看，不明白红圈里的数据意味着什么。 “老大这到底什么意思啊？”范桃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位置！”宋河抬起笔，敲了敲数据纸，“还有这里、这里！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范桃愣呆呆地看了许久，摇摇头，“不就是基因序列吗？是因为有点奇怪吗？粟沙蚤这么凶，基因奇怪也很正常啊！” “你这就是平时不学无术，答案摆在面前了还不明白。”吕承恩在旁边厉色批评道，“如果你好好学了，这里的破绽就很明显！” 范桃缩了缩脖子，愧疚。 “范桃我问你，如果你去古董店买一张宋朝的闹市全景图，整张画亭台楼阁古色古香，但画卷一角的街道上冒出一辆自行车，说明什么？”宋河问。 “宋朝古画必不可能有自行车啊，是假画？”范桃道。 “这个，就是自行车！”宋河又敲了敲数据纸，“好几辆自行车！” “数据测错了？”范桃疑惑。 “错没错等等就知道了。”宋河说。 “重测数据来了！”娄景辉高喊着挤进来，把两张全新的数据纸贴在墙上，和画红圈的数据纸并列。 宋河和吕承恩第一时间扑上去，死死瞪着三张数据纸做比较，所有人紧紧围在后面，伸头探脑地抬头看。 三张数据纸一模一样！ “数据没错。”宋河冷笑，骂了一声便走到旁边打电话。 吕承恩怒意更盛，也罕见地爆了粗口，“他妈的！下贱！” “到底什么意思啊？”范桃发懵，“数据没测错？假基因？基因怎么会假呢？” “你还不明白吗？熬夜熬傻了？”吕承恩不耐烦地瞪她，“粟沙蚤的基因不是自然形成的，这是个他妈的人造害虫！” “北非的农田不是孵化出了什么冷门昆虫，也不是什么野外的未知品种，压根就是有人故意放虫，针对农田的生化袭击！一场小规模的生化战！” 众人大哗！ 所有人头皮发麻，勃然变色！ …… 夏万三跳下车，爬上刚挖出的泥土堆，一群人正乱哄哄地围在旁边，脸色惶急。 地面上挖出了深坑，粗如大腿的水管道坦露出来，表面沾了些泥土，有人正忙着用水桶朝管子上泼水，很快完好无缺的管道一节节露出来，暗绿的塑料管身犹如某种粗竹子。 “老板，管道没烧融，可能里面堵了。”有人道，“要不要扒开看看里面？” “扒！”夏万三皱着眉头，干脆道。 马上有人跳进管道坑里，用扳手拆卸固定螺丝，每条灌溉管道都固定的很死，整个工程是按照三十年不坏的标准施工，拆卸需要一段时间。 兜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夏万三摸出来看，是老师的电话，他连忙接通。 “你那边怎么样？”宋河的声音。 “正在烧田，快烧完了。”夏万三说，“这虫子他妈的邪气得很，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一冒就一大群！” “我给你个消息，粟沙蚤的基因有明显的人工编辑痕迹。”宋河突然说。 夏万三脸色不可思议，震惊道，“老师您确定？” “百分之一千的确定，就像正常芹菜里不可能出现人类基因，粟沙蚤的基因里有几段鱼类和水藻类的片段，而且衔接处序列是五年前成熟的技术，这东西是个他妈的人造物种！”宋河语气笃定，“有人投虫！懂吧？你当务之急是找到投虫的渠道，这玩意儿是有人扔进田里的！” 夏万三呆滞，目光又看向管道坑底部，几个员工还在哼哧哼哧拆水管。 “别拆了！上来！”夏万三大吼，“所有人后退三十米！速度！” 围着的员工们茫然不解，但还是听老板的命令，迅速向四周散开。 夏万三也跑到远处，确认所有人都退到了安全距离，随后拍拍身旁安保队长的肩膀，“找颗手榴弹，给管子炸开！” 安保队长惊了一下，不明白为何如此着急，但还是听令打开越野车后备箱，快速从弹药箱里取了一枚手雷，小跑到管道坑前，拉开投掷，卧倒。 “轰！” 爆炸！泥土和管道碎片轰然冲上天空！ 夏万三狂奔过去，爬上土堆往坑底看，勃然变色，亲自跳下坑，伸手往炸断的管道里掏，掏出满手的白色黏液，数以万计的虫卵蠕动，粒粒如小米般微小！ 员工们围上来，看到老板满手的虫卵，集体呆滞。 “扒管道！”夏万三怒道，“顺着堵了的水管道一直找，找到源头为止！” 安保队迅速动身，员工们惊诧地散去帮忙。 夏万三举起手机，“老师，找到了，水管子里全是虫卵，应该是从地下水里涌上来的，卵很小，管内泥沙筛网没挡住。” “好，你想办法查一查，我跟当地总统联系一下，请他们军警给你帮忙。”宋河说，“你放心，只要找到投虫的人，往死里整！” “谢谢老师！”夏万三眼眶微微一红，“有您撑腰，我们什么都不怕！” “辛苦了，千万注意安全。”宋河语气温和下来。 电话挂断。 紧接着又是新电话进来，陶布教授的。 第815章 颗粒无收？ “陶教授，找到虫子来源了是吧？”夏万三接通，语速飞快，“我这边也找到了，从地下水里涌上来的！” “是水里来的，水样个别成分含量异常。”陶布吃了一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也是托您的福。”夏万三低头，注视另一只手里白腻腻的虫卵，“您不是给灌溉管道里加农药了吗？不少虫卵被农药烧破了，黏糊糊地聚成一坨，把喷灌管道给堵了！我们扒开管子，里面全是小虫卵！” “好好好，歪打正着！怪不得水田农药管用，这虫子幼年就是水生的！”陶布激动地分析，“粟沙蚤很可能是个久远物种，我猜数百年前本地有湖泊之类的水源！” “当时这种水虫子能生存，后来气候干旱水源枯竭，就只剩零星的虫子在地下水里苟延残喘。你们造农田提供了食物，虫子重新出来繁殖，吃饱菜之后朝地下水里疯狂下卵，再随着管道把卵喷上来！所以一冒就是一大群！” “您猜的只对了一半。”夏万三道，“虫子一冒一大群确实是靠水管道，但这种虫子并不是本地的古老物种，压根就是人造的！” “什么？”陶布错愕。 “粟沙蚤不是自然进化出的虫子，是人造物种！有人朝我们农田的地下水里投虫！”夏万三重复，“投单只的成虫需要到田地附近，这不可能，因为我们有二十四小时的巡查无人机！所以只能是距离很远朝地下水里投虫卵，我已经派人沿水去找了，运气好可能会找到什么！” “等等，人造昆虫吗？这……不可能吧？”陶布继续错愕。 “宋河老师给我的消息，他测了粟沙蚤的基因序列，有明显的人工编辑痕迹。”夏万三说。 陶布惊得倒吸凉气，“这事儿不成了生化战了吗？” …… 五小时后，乘黄绿洲公司的安保队在两公里外掘出了虫卵箱。 虫卵箱和行李箱差不多大，特殊塑料材质，深埋在地下三十米的暗河里。 数量多的吓人，总共二十只虫卵箱，其中十只箱子里几乎空了，剩下十只箱子还是满的，所有箱盖上都有机械定时器，按时开启，像定时炸弹般一波波释放虫卵。 虫卵箱结构类似于人造蜂箱，内置一层层的卵板，卵板上的洞眼只有针尖大小。 成千上万的小卵会从洞眼里冒出，顺着水流前往远处的地下水系，被农田里的灌溉管道吸上去，随着每天早晨的浇水，均匀喷洒到田里。 虫卵极为细小，因此灌溉管道里的防沙网过滤不了，肉眼也极难发现。 凌奕奕带人在另外两处农田里仔细探查，在农作物的根部发现了刚刚孵化出的细小粟沙蚤幼虫，几乎像是能移动的小沙粒。 可以想见之前两波虫潮的完整流程： 大量虫卵随水喷出，在泥土里孵化，幼虫啃食农作物根部和菜叶悄悄长大，由于畏光性，它们会死死趴在叶片背面，无人机从空中掠过时根本看不到虫子踪影，直到某天浇水时虫群受惊，才像链式反应一样一窝蜂地跳起来。 凌奕奕、夏万三和蒲松春分散开，坐飞机前往各国农田，排查有无即将爆发的粟沙蚤虫灾。 陶布团队则继续紧急寻找各类灭虫驱虫剂，宋河团队忙着做基因测序，找到有价值的基因便通消息，两边齐心协力向高效灭虫剂发起冲刺。 与此同时，网上开始有消息流出。 先是某论坛上，有人匿名放出消息： 【乘黄绿洲公司大家还记得吧？在北非种地炒作很凶那个公司，现在真要黄了！】 【前些天中东几个大财团去考察北非农田，本来打算去看看就签订单来着，结果什么订单都没签就回来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考察农田时遇到虫灾，铺天盖地的虫子，把实验田都啃干净了，蝗虫过境一样】 【据说乘黄绿洲公司在忙着压消息，尽量把这事儿捂着不放出来，但纸包不住火，马上就到新一轮收割季了，大家可以等着看乘黄的数据，绝对是减产歉收】 起初没人注意，但很快各种各样的帖子冒出来，有匿名的，有不匿名的，但都在花式爆料： 【大家去搜新闻，中东财团去考察乘黄绿洲公司实验田的新闻，出发的时候大肆宣扬发了新闻的，但之后突然没消息了，也没说考察圆满结束，也没说签订订单，听说是因为北非农田的情况很差劲，合作破裂了！】 【匿了，我本人就是乘黄绿洲的员工，虫灾确有其事，很多农作物今年会颗粒无收，减产非常夸张，总体减产大概在80%左右，也就是说只剩20%的产量，彻底亏本了，我同事们这两天都在讨论换工作，这公司肯定要凉了】 【看我IP，我就在北非工作，乘黄绿洲公司的田里夜夜冒火光，据说是在烧田除虫，虫子已经多到必须得烧庄稼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问题的严重程度，放几张天边被火光映红的照片，大家自行感受一下】 【颗粒无收，我就给大家四个字，颗粒无收，乘黄绿洲公司今年内必凉】 爆料越来越多，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有人说减产一半，有人说减产八成，还有极端的说颗粒无收。 相关话题的热度快速被炒起来了，毕竟乘黄自带流量，而且北非农田也曾是国际热点新闻。 起初，力挺乘黄绿洲公司的网友还是占大多数： “笑了，匿名爆料，懂得都懂。” “难绷，上个月乘黄绿洲公司还给当地人卖了一大堆蔬菜，这个月居然有人造谣说颗粒无收，咱们造谣也挑个有脑子的造好吗？” “虫灾？还烧田？笑死了一点农业知识不懂呗？北非那地方怎么虫灾？沙子里嗖嗖往外飞虫子吗？就算菜里生虫了，难道不会打药吗？非得放火烧？” “是不是哪家公司想去北非包地了啊，来抹黑来了？” 但很快，冷嘲热讽的评论逐渐增多，稳稳占据各帖子的高赞位置，舆论大势逆转！ “沙改土农田不是不行，前提得找原先是绿地，后来变沙漠的地方，种农作物才能长期存活。去包撒哈拉沙漠纯属脑瘫行为，那一带自古就是沙丘，想逆天而行绝对不可能！我自然环境学硕士在读，抬杠的先亮学历，懒得和文盲废话！” “同意，沙改土是天方夜谭，短时间种种菜骗骗文盲也就罢了，长期耕种绝无可能，该到乘黄绿洲公司现原形的时候了，对吹牛逼的公司没一点好感，倒闭了正好！” “乘黄绿洲公司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不好好做药跑去种地，赔钱活该！” “前段时间不少人吹这公司是什么科技领头羊，什么冉冉升起的农业巨头，看到这种水军吹牛逼我就头疼，现在终于都不叫了，哈哈哈，接着叫啊？” “看股市就懂了，跟乘黄绿洲公司有合作的几家公司股都在暴跌，资本市场的消息是最灵最准的。” 热度越来越高，终于上了热搜！ 排名只在热搜榜末尾，但对于乘黄绿洲公司这种年轻的初创公司来说，已经是汹涌无比的负面舆论！ 但，尽管网上嘲讽声一片，乘黄绿洲公司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保持沉默。 …… 实验室。 一份份样本罐排列在桌上，总共四百余罐，壮观无比。 每份样本罐里都有三五只粟沙蚤，罐底一丁点液体残留。 罐身贴着标签，总共两行字，上面一行是农药名称，下面一行则是死亡时间。 市面上畅销的滞销的农药都找来了，曾经用作农药的化学品也配了，挨个用活着的粟沙蚤做实验，不同成分像鸡尾酒一样掺在一起，统计每种混合农药的效果。 做完实验，宋河郁闷了，长吁短叹地坐在一旁。 “恶心，太恶心了。”娄景辉也坐在旁边，愤恨道，“健康点的农药都不管用，管用的全是毒性大的禁售农药！” “放虫子的人确实是奔着毁田来的，这玩意肯定设计了很久。”宋河道，“咱们要么放任虫子把农作物吃光，要么打烈性毒药灭虫，但剧毒农药打下去，出口农残这一关就过不了，最后就滞销了。” “要我说，只能丢卒保车。”娄景辉道。 “怎么个丢卒保车法？”宋河扭头。 “来源已经可以掐断了，虫卵箱都已经缴获了，不会再有新的大规模虫卵。”娄景辉道，“田里剩下的虫子，赶一赶，再烧田集中清剿，把损失压到最小。” “废话，这还用你说？”宋河扶额，“眼下也只能这么干了，打剧毒农药肯定不行，放任虫子发展也不行，烧田减产就减产吧，以后盯住水源别重演就好。” 话音刚落，远处的试验台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两人抬头望去，是范桃，她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色苍白。 短暂的呆滞后，她回头朝着宋河挥手，焦急无比。 “怎么了？”宋河起身。 “老大，这虫子好像还有后手！”范桃说。 “后手？”宋河感觉莫名其妙，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还能有什么后手？你是说它们下卵很多？那无所谓啊，直接杀虫的农药太毒，但杀卵的药很好配。” 第816章 粟沙蚤只是轰炸机 “不是，我测了粟沙蚤的粪便尿液，就是留在样本罐壁上那种油绿汁液，发现里面含大量放线菌！”范桃往旁边一站，把显微镜让出来。 宋河脸色一肃，趴到显微镜前观察。 视野里先是绿油油的植物细胞，大部分细胞破裂，汁水横流，像成堆的烂果子。 稍微移动玻片，很快看到了放线菌，数量相当之多，形成了颇有规模的菌落，缭乱的菌丝彼此纠缠，一些球状的菌体混杂在菌丝里。 景象相当诡异，恍如几十颗发丝纤长的脑袋堆在一起，每颗脑袋都还是活的，蠕动不止，用头发扎入周围的植物细胞，不停吸收养分。 “确实是放线菌。”宋河继续移动视野，倒吸凉气，“还真他妈挺多！” 大团大团的放线菌不断在视野中出现，偶尔能看到一些杂菌，准确说是杂菌的尸体，都已被成团的放线菌围剿至死，化作食物。 在玻片范围内，这些放线菌是无敌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贪婪地吞噬一切微生物的养料，尤其是猛吃植物细胞。 “不是巧合，是普遍有？”宋河扭头。 “对，这种放线菌到处都是！”范桃道，“我先测了不同样本罐里的粟沙蚤粪便，发现所有粪便里都是这种放线菌，然后我又捉了一死一活两只粟沙蚤，解剖后取体内器官，也爬满放线菌。” “我看看。”宋河道。 范桃马上把另一幅显微镜推过来。 宋河俯身观看，样本明显是粟沙蚤的消化道。 在这里放线菌的数量竟然更多，密密麻麻的球形菌体分出无数细长菌丝，在视野里重叠起来，一层铺一层，犹如古代大战后堆积如山的人头。 整个消化道里全是放线菌，数不胜数的景象简直令人迷惑，不知道是消化道里寄生了放线菌，还是放线菌群织出了一个消化道巢穴。 “应该是某种共生。”宋河分析，“粟沙蚤的消化能力可能很薄弱，需要共生的菌类帮忙分解食物，就像人肠道里的菌群一样。” “粟沙蚤应该需要放线菌，但是放线菌不完全需要粟沙蚤。”范桃又搬了一架显微镜过来。 宋河再次观看，这次是叶片样本，珍珠粟的底部叶子。 叶片上杂菌众多，散布在碧绿细胞的大地上，像一群野生动物在草原上游荡。 但……能看到成堆的放线菌，狼群般聚集在叶片某处，向四周伸出菌丝，凶暴地戳破大片植物细胞，在植物细胞破裂后的尸水里贪婪狂饮，最后向远方甩出数百颗孢子！ 很显然，这些放线菌可以直接寄生在植物身上！ 宋河错愕片刻，头皮发麻。 “怎么了？”娄景辉过来，见老大神态不对。 “粟沙蚤原来是轰炸机啊！”宋河脸色难看。 “轰炸机？”娄景辉不解，“什么意思？” “你看看，放线菌。”宋河把显微镜让给他，“粟沙蚤的消化道里全是放线菌，两者是共生关系，粟沙蚤吃进嘴里的农作物，源源不断提供给放线菌，放线菌负责快速分解农作物的养分，一部分养料给粟沙蚤，一部分用于自己繁殖。” “接着，粟沙蚤排便，大群大群的放线菌随着粪便飞出去，溅落到整个农田里，这种菌可以直接在菜叶上安营扎寨，大肆繁殖，继续对农作物造成破坏！” “所以我怀疑，粟沙蚤压根就是作为轰炸机去设计的，它的作用是扔出一连串的放线菌炸弹！敌人真正想在农田里造成的效果，是放线菌大流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娄景辉脸色难看无比，“这种放线菌应该会非常难对付！” “测试！”宋河果断道，“最快速度测一下放线菌的特性和基因！” 实验室的工作重心骤然变化，大家的注意力从粟沙蚤身上转移到体内，一只只死的活的粟沙蚤被解剖取菌，原本无人问津的水样、土壤和植物样本也成了重点分析对象。 研究昆虫，或许宋河团队还属于外行。 但研究微生物，宋河团队的经验极其充足，出数据的速度奇快，毕竟这都是做过无数遍的日常工作。 随着一项项放线菌特性被摸透，实验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不时有一声略带绝望的叹息响起。 数小时后，宋河来到会议室，疲惫落座，拨通和夏万三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电脑屏幕先是马赛克了几秒，很快网速稳定下来，三个学生清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夏万三、凌奕奕、蒲松春，三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晒黑了几度，无精打采地坐在会议室里，一副刚打完大仗放松休息的模样。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三个学生在外地待久了，长相也逐渐向当地人靠拢。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道坎儿过去了？”宋河看看他们的表情，一上来就问。 “虫灾止住了老师。”夏万三认真道，“幼虫杀了个七七八八，虫卵都用低浓度农药泡裂了，灌溉管道里加了水质检测器，再有大量虫卵会自动报警。” 凌奕奕和蒲松春在旁边点头，显然也觉得这场灾祸暂时结束了，三人的脸色疲惫而平静。 “大麻烦在后面！”宋河摇头。 “老师您是说找放虫的人？”夏万三问，“本地军警已经开始查了，我们也做不了太多，只能等消息。” “我们发现了一种全新品种的放线菌，从基因测序来看，像是诺卡氏菌属和游动放线菌属的结合体。”宋河严肃道，“这种放线菌在所有粟沙蚤的消化道内共生，且可以独立啃噬菜叶，在露天野外环境下自动繁殖。” 三个学生的脸色顿时浮上一丝错愕和惊吓。 “粟沙蚤只是一个轰炸机，真正的炸弹是放线菌！”宋河轻敲桌子强调。 “我们测试了一些廉价低毒，可以大面积喷洒给农作物的灭菌剂，对此种放线菌的灭杀效果极差，尤其是对放线菌孢子难以造成有效杀伤！” “放线菌基因里被人工植入了大量抗药基因，将其全副武装，达到类似超级菌类的效果！” “有些灭菌剂的效果较好，但价格昂贵，我计算了一下，如果靠高价灭菌剂来维持农作物健康，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农作物的价格上涨四倍，一切收成都将失去利润，所有的农田都会赔本。种的越多，赔的越多！” 三个学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所以这场生化战的真身并不是害虫战，而是细菌战？ 种田而已，为何这么难？ “坏消息还在后面。”宋河长叹，“好几个坏消息，每个坏消息几乎都可以发顶刊了。” 第817章 噩耗连连放线菌 三个学生齐齐发愣，能发顶刊的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能坏到这种程度？ “第一个坏消息，这种放线菌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它能同时分泌三种抗生素。”宋河竖起三根手指。 “暂时不知道这三种抗生素的医用价值，但灭杀环境中杂菌的效果极强。” “这也就意味着，进入农田后，放线菌很难被其他杂菌挤压生存空间继而自动死亡，恰恰相反，它势必成为强势菌种，用抗生素屠杀附近抢夺养分的杂菌，占据大量生存空间，继而海量繁殖！” 三个学生立即焦虑起来。 老师的结论无需怀疑，放线菌本来就是抗生素生产大户，临床上的医用抗生素有三分之二都来自于放线菌，每次土壤采样，放线菌的身影也从来不少。 当放线菌给人类生产药物时，它看上去很可爱，但此刻抗生素成了敌人，情况反而格外棘手！ “第二个坏消息，我们观测到了僵尸效应。”宋河道。 “僵尸效应？”凌奕奕怔了一下，“像偏侧蛇虫草菌那种？” “没错。”宋河点头。 “是什么？”夏万三不解，扭头望向凌奕奕。 “偏侧蛇虫草菌，绰号丧尸真菌，它能寄生在莱氏屈背蚁身上，控制蚂蚁的行动。”凌奕奕快速介绍，“蚂蚁感染这种菌之后，意识还是清醒的，但身体会被菌控制，不由自主爬到离地面二十多厘米的树叶上，用颚死死咬住叶脉。” “然后呢？”夏万三愣了一下。 “然后蚂蚁就固定在那里不动了，意识还是清醒的，但菌丝逐渐爬满它全身，最后会有一个子实体从蚂蚁头顶长出来，向外散发孢子，继续感染路过的蚂蚁。”凌奕奕道，“寄生物把宿主变成僵尸一样的东西，类似的还有铁线虫感染螳螂，这你肯定听说过。” 夏万三脸色又白了几分，大概被吓到恶心到了。 “老师您说的放线菌和粟沙蚤之间的关系，是这种吗？”凌奕奕问。 “类似，但更高级。”宋河道，“我们观测到有一些放线菌的菌丝，会直接进入粟沙蚤的神经团组织，也就是类似于大脑的器官。所以放线菌很可能会直接影响粟沙蚤的意识！” “我了个大草啊……”夏万三人傻了，“所以这种影响会有什么作用？” “暂时不清楚，我们才刚开始研究，能摸清楚这些已经很快了。”宋河道，“我估计应该和粟沙蚤的移动或排便有关，也可能会影响繁殖。” 三个学生若有所思。 换位思考，确实很容易想出答案。 放线菌如果能控制粟沙蚤的意识，必然会把粟沙蚤当一架飞机，用于快速抵达远方，所以要踩油门，刺激粟沙蚤拼命往前蹦。 同时排便也要快速，如果粟沙蚤吃了东西迟迟不拉，放线菌们就会憋死在它的消化道里，只有粟沙蚤吃了菜叶初步消化后迅速拉出去，才能让更多的放线菌传播开来。 飞散到环境中的放线菌，不用直接寄生坚硬的植物外皮，可以先吃裹在身边的粟沙蚤排泄物，更容易消化一些，可以作为适应环境的缓冲食物。 如果粟沙蚤能侥幸长大，放线菌当然也希望它拼命繁殖，把二者的子子孙孙互相绑定起来。 “有点恶心。”夏万三咽了口唾沫，“老师您继续说。” “我们观察到一个现象，粟沙蚤死亡之后，运动不会立即停止，而是会受体内放线菌的刺激，继续蹦跳排泄，完成最后一次放线菌的传播。”宋河说。 夏万三恍然大悟，“所以说……之前被农药喷倒的粟沙蚤，挣扎片刻又踉踉跄跄地蹦起来，并不是体内成功解毒了，而是被放线菌控制，死了的肉体最后蹦跳几次？” “不是几次，是几十次，我们测到的一只粟沙蚤，死亡后又蹦跳了三十五次。”宋河道，“这就是我所说的僵尸效应！” “鸡皮疙瘩起来了，真就僵尸虫子呗？不感染人类吧？”夏万三搓了搓胳膊，苦瓜脸道，“怪不得农药喷不死，感情是一堆虫子尸体在蹦跶啊！” “设计粟沙蚤的人，技术含量非常高。”凌奕奕凝重道。 宋河点头，“第三个坏消息，过捕和长期毒素累积。” “过捕的概念都记得吧？动物界广泛存在的概念，斑鬣狗杀瞪羚，狼冲进羊圈里杀羊，乃至战争年代人类干掉人类，都有过捕。” “记得，您上课时讲过，过捕是指动物杀掉远远超过食量的猎物。狼吃掉一只羊就饱了，但有些狼会狂性大发，连杀几十只羊，杀完也不拖走食用，只是杀掉而已。”凌奕奕点头，“战争年代侵略军喜欢屠杀平民，也是类似的状态。” “记得蚊子咬人的流程吧？”宋河话锋一转，“吸血的同时，蚊子还会把唾液注入人体，减缓血凝速度便于它吸血，人被蚊子咬了长包，就是蚊子唾液导致的。” 三个学生一齐点头，他们在北非天天搓两三盒乘黄驱蚊膏，就是为了避免蚊虫叮咬。 “放线菌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过捕和注入唾液。”宋河解释，“它们释放孢子的同时，会排出一些抗生素和植物细胞溶解液。抗生素还好说，事情坏在溶解液上！” “溶解液会烧掉大量植物细胞，并顺着植物的导管筛管扩散，继而大量烧伤整个植株体内的细胞。” “所以会出现什么情况？譬如一棵珍珠粟，只有一片叶子感染了放线菌，但只要这片叶子上的放线菌数量够多，整棵植株最后会崩溃性死亡！” “这就给杀菌工作带来极大挑战，并不是杀菌剂潦草地喷一喷就能解决，必须照顾到大部分部位，否则最后还是容易死。” 宋河说到这，气氛已经凝重得有些吓人了，三个学生几乎是煎熬地在听这些消息。 “目前知道的坏消息只有这些。”宋河说，“我的人手在加紧研究，后续可能会有其他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老师……那现在怎么办？”夏万三绝望地问，“照您说的，放线菌应该已经扩散开了，只不过暂时还没形成规模，可局面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第818章 老师也没招了 “是啊老师，下个月中东客户还会来一趟，万一恰巧赶上放线菌爆发，我估计别说四十亿订单了，连保底的五亿订单都保不住！”凌奕奕焦虑地附和。 “古代谋士喜欢出上中下三策，我这里也有上中下三策。”宋河微笑。 三个学生可怜巴巴，用“老师您请讲”的期盼眼神注视他。 “下策是缓兵之计，你们先用高价杀菌剂把放线菌给灭了，确保这一季农作物顺利收割。” “虽然肯定会赔本，但中东大客户的四十亿订单能拿到，哪怕分期付，靠首批订单款也有钱周转了。同时公司牌子也能立起来，而不是应了网络上的倒闭论。这种广告效应也值得亏一年钱。” “如何？”宋河打量三个学生。 “无奈之举，实属下策！”夏万三忧心忡忡，“万一消息走漏，外界知道我们赔本，搞不好会起反作用！现在有潜在敌人，没准我们一用昂贵灭菌剂，敌人马上就能获得证据然后公布出去！” “公司信誉就没了，相当于撒谎套钱。”凌奕奕也摇头，“明年再来一波粟沙蚤怎么办？” 蒲松春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显然也不支持。 “中策，解铃还须系铃人，抓到始作俑者，揪出放虫的敌人，逼他们提供解药！”宋河说。 “本地军警加班加点在排查了，附近的城镇几乎是挨家挨户在搜，但不知道何时能有结果。”夏万三道，“我比较悲观，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搞不好投虫者早就不在非洲了。” “能抓到凶手当然皆大欢喜，但八成这事就是一桩悬案了。”凌奕奕叹气，“虫卵孵化最快需要一周，作案者有整整一周时间逃窜，都够从北非逃去南极了！” 蒲松春也点头，“只能今后加强守备，避免重演，这次的投虫者是未解之谜了。” 宋河微微叹气，他其实和学生们一样悲观。 如果是人口稠密的繁荣地区，破案还有希望，各种踪迹总有迹可循。 但北非沙漠那块地方实在太荒芜了，无人区连绵数百公里，风一吹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附近城镇里的监控头也屈指可数，又是刚停战乱，几乎不可能抓到凶手。 尤其从粟沙蚤和放线菌的精密程度看，犯罪集团的手段相当高超，抓到就更难了。 “上策对你们来说就更简单了，交给我。”宋河惨笑，“我想办法拼一拼！”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随后突然集体起身鞠躬。 “老师辛苦了！”三人异口同声。 宋河登时无语，“从哪学的鞠躬？我这视角看过去，就像你们在参加我的追悼会！” 三个学生笑了一阵，脸上又挂起忧色。 “老师您的水平我们绝对相信，但时间太紧了，来得及吗？”夏万三问。 “您打算用什么办法？”凌奕奕问，“配新的农药吗？但新药从实验室到工厂就得很长时间啊，成本也不会低。” “来不及了。”蒲松春更悲观，“正常农药的开发上市得好几年，老师即便您速度快，也得半年一年才能做出来。” “那没有办法了。”宋河一摊手，“你们要么冒着走漏消息的风险，上高价灭菌剂，要么想办法抓到凶手，除此之外只能祈祷我这边尽快出成果。” “老师您有思路了吗？”夏万三好奇，“能给我们透个底吗？” “会议结束！”宋河却说，“我要忙了，你们也该去忙了，有新消息再联络吧！” 三个学生愣了愣，绝望地喊老师再见，视频通话挂断。 …… 北非，乘黄绿洲公司，会议室。 电脑屏幕上的视频通话挂断了，宋河的脸残留在屏幕上片刻，消失。 三个学生同时发出绝望悲叹。 “袭击太突然了，还特么连环袭击，老师也没招了。”夏万三头疼道，“老师要是有招，肯定给咱们讲了！” “会议一结束，估计老师又得通宵彻夜想办法。”凌奕奕难受地摇头，“但是真的来不及了啊……” “没有上中下三策，其实三个方向都是死路。”蒲松春说。 “中策是绝对的死路，咱们发现的太晚了，虫卵孵化得一周，咱们又耽搁了几天才找到虫卵箱，凶手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夏万三冷静道，“今年公司必然要血亏了，咱们只能想办法让公司别暴死，先活下去。” “大规模减产绝对不行，网上都在传我们会颗粒无收，如果成真了，招牌直接砸掉，没有翻身机会。”凌奕奕分析道，“老师说用高价灭菌剂会把成本拉高四倍，我看未必。” 蒲松春点头，“未必，虫灾区我们几乎都放火烧了，溢出的放线菌不会太多，尽快拉网式把农田的菌样排查一遍，放线菌多的地方打药处理，能迅速控制住！” “对，像灭火一样，火头烧起来之前尽量灭掉，咱们的成本能控制下去，少亏一点钱，对公司来说就是活命的机会！”夏万三点头。 三个少年强打精神，紧张地探讨起少亏钱的战术，一点一点地掰扯，随后迅速出发，分头行动，去拯救危在旦夕的乘黄绿洲公司。 对老师的上策，他们完全不抱希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短短一个月内完不成救急的研发项目。 不过只要今年公司能活下去，明年再遇到类似情况，老师肯定就能研发出对策了。 三个人的想法很一致，让公司活下去，为老师争取时间！ 第819章 破解关键是副作用 宋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面容凝重。 解决粟沙蚤也好，解决放线菌也好，他心里都有方向，肯定有路子能做出廉价快速的灭杀技术。 但，没时间试错了。 万一按照自己想法做，两个星期紧急做完了，发现实战效果差，就完全没机会返工了。 必须一次成功！不容有失！ 所以，只能开挂！ 系统商城调出，久违的黑科技蓝图，万年不变的提示界面：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短暂沉思后，宋河键入描述。 【一种能廉价高效的技术，能灭杀田野里粟沙蚤和及其携带的放线菌，研发时间不超过十天，灭杀时间不超过一周，价格不超过普通农药，同时对农作物没有较大危害，对人体没有显着影响】 确认！ 系统迟钝片刻，啪地弹出价格： 【特定物种抑制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三百万怨念（只有一张语焉不详的蓝图）】 【高级解锁：八百万怨念（更多技术提示，加速研发进程）】 宋河瞪眼，他料到蓝图价格会贵一点，居然像抢劫？ 心在滴血，为了给学生们的公司救火救急，最后还是他这个当老师的默默承受一切！ 怪不得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宋河一边咬牙掏了八百万怨念，一边暗道自己完全有资格当学生们的爸爸，夏万三蒲松春是俩干儿子，凌奕奕是干女儿，退一万步讲，至少也该拿个前沿科技大学优秀教师荣誉称号！ 【本张蓝图时效为八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特殊情报“投虫者的信息”！】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6个月，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7天23小时59分！】 宋河猛地精神了，他现在其实不缺怨念值，但这份蓝图的奖励居然是情报？！ 钱可以亏损，投虫者必须死！ 打开蓝图扫了一眼，确实一分钱一分货，之前的蓝图只是提示一个大概方向，而这次的蓝图却连技术细节都列出来了，近乎教科书的详细程度，抹杀一切弯路，直抵成功！ 但也有些步骤很繁琐，需要反复尝试和大量重复，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一大群研发团队牛马任凭差遣，多少脏活累活都吃得下。 …… 实验室内。 一群白大褂忙着手头的活儿，低声嘀嘀咕咕。 “这放线菌是真能活啊，别的菌想养活都费劲，这玩意儿杀都杀不死！” “怕是菌哥从阎王那儿充会员了，话说生死簿里有细菌的名字吗？按理说都是生命，不能分高低贵贱吧？猴子都上生死簿，放线菌作为独立生物也得上！” “什么菌哥，不妨叫一声菌爷！我刚刚试了十多种杀菌剂，杀完了还活一半，就离谱！宋河素倒是管用，也不能往田里喷啊，那不是拿着82年拉菲刷马桶吗？” “这就叫益生菌不长命，恶菌活千年！” “你们好好干活儿吧，老大都急坏了你们还聊天摸鱼，对得起老大吗？” 话题骤然转变，白大褂们严肃地谈起现实状况。 “我们聊天也没耽误干活啊，大家都着急，但这事儿急上火也没用不是吗？” “时间真来不及了，就剩不到一个月，哪怕老大带咱们研究出什么新农药，也来不及到工厂大规模投产了，除非有别的手段。” “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手段，搞点射线杀菌？成本比农药还高！我估计老大这次也没招儿了，不然也不会离开实验室。” “老大也不是神仙，不是回回都有招的，这局面巴斯德复活了都得死回去。” “是啊，要我说突击做新农药或者杀菌剂也不可能，人家农药公司好几年才出款合适的新药，咱们想一个月内做出来，哪有那么快？岂能坐地升天！” 悲观气氛刚开始弥漫，实验室大门忽然打开。 “谁说要做农药？”宋河风风火火地进来。 干活的白大褂们一怔，望向老大，老大的神态似乎……变了？从之前的忧心忡忡变得自信轻松，难道有办法了？ 不可能啊，死局还能有什么办法？掀棋盘？ 宋河站在数据墙前大声拍掌，“集合开会！” 不用他喊，整个实验室的白大褂很自觉停下手中的活儿，匆匆跑到老大面前站定。每次宋河击掌都会宣布大事，经历次数多了，研发团队已形成条件反射，犹如一群巴甫洛夫的狗。 “先上课，再布置任务。”宋河道，“八天之内咱们要完成新技术的研发，桃把白板推过来。” 范桃匆匆跑到一边，将移动白板推到宋河身后，三下五除二用抹布擦干净板面，把一支马克笔递到他手里，像个无微不至的丫鬟。 “先考考大家知识面。”宋河转身从白板上写了三个词。 【醋酸氟卡尼】 【奎尼丁】 【舍曲林】 “这三个东西，谁知道共同点是什么？”宋河问，“答对给五万奖金！” 白大褂们顿时骚动起来，后排有人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试图紧急求助度娘。 吕承恩推了推眼镜，“醋酸氟卡尼和奎尼丁都是治心律失常的药物，舍曲林是抗抑郁药物。” “共同点呢？”宋河问。 “药理学那本书上有一句话，任何抗心律失常药物本身都会引起严重心率失常。”吕承恩道，“醋酸氟卡尼和奎尼丁的功效是治疗心律失常，副作用是导致心律失常，舍曲林的功效是抗抑郁，副作用是导致抑郁。都是副作用和主治方向重合的药物。” “恭喜吕教授获得奖金！”宋河微微一笑，“心内科有个着名临床试验，心律失常纠正实验，证实了不少抗心律失常药，纠正后的患者死亡率反而更高。这个实验完成后，各大药企一蹶不振，集体放弃抗心律失常药物的投入。” “关于灭杀粟沙蚤和放线菌，我们可以用类似的原理去切入！” 说完，宋河转身在白板上快速板书起来。 看到他写下的内容，白大褂们露出见鬼了的表情。 第820章 伪放线菌 宋河在默写基因序列！ 这一手绝活大家之前见过，但无论见多少次都起鸡皮疙瘩。 不同物种的基因千差万别，而且每个基因片段都长的要命，电脑想辨别都得转半天风扇，靠人脑精确记住，逆天程度难以言表！ 这种操作堪比地理老师徒手画出精确的世界地图，随便点一个点，就能说出街道名称和经纬度，基本属于超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团队成员曾经和外界同行聊过宋河这一手绝活，没人信，也不敢信。 “眼熟吗？”宋河终于写满整块白板，回头问。 大家集体摇头，表情茫然。 “笨蛋啊，这么关键的基因片段都记不住，还想搞科研？”宋河嗤之以鼻。 白大褂们一阵无语，你是超人，我们又不是超人，肉体凡胎怎么记得住？ “记不住没关系，这块白板不擦，我写的这些基因都是放线菌的关键基因，需要重新编辑，也就是未来几天大家的工作内容。”宋河说。 “工作思路很简单，捧杀，放大副作用！” “我们暂时无法确定，放线菌是如何控制粟沙蚤意识的，但能推断出来，应该是伸入大脑的菌丝，朝特定脑区产生简单刺激！” “那么我们就要拼命放大这种刺激，假设粟沙蚤原本是进食后两分钟排泄，那么就通过加强刺激，让粟沙蚤变为进食后两秒钟排泄！吃了就拉！” “这会产生什么效果？”宋河问，“抢答，答对一万奖金！” “粟沙蚤消化道里根本存不住食物，会拉到死！同时也不会有放线菌源源不断一茬茬地繁殖！”范桃脱口而出，“无论是粟沙蚤的数量还是放线菌的数量，都会暴跌！” “好，恭喜范桃获得奖金！”宋河说着，又在黑板上画了一副曲线图。 “这是我大概估算的数据，大家可以看到，只要粟沙蚤的排泄间隔降低一半，造成的放线菌扩散就会骤减80%，效果非常立竿见影！” 白大褂们眼神亮起，没人会怀疑老大的数学水平，同时这种小片段的基因编辑又比较好做，看上去这个方案切实可行！ 但短暂的兴奋后，又有人提出质疑。 “老大，现在农田情况是虫灾很少，放线菌已经扩散。”娄景辉开口，“这么做倒是可以除掉粟沙蚤，但是除不掉环境里已有的放线菌啊！” “别急啊，我才只讲了第一个基因片段。”宋河说。 大家屏住呼吸仔细听，眼巴巴盯着白板。 “想击败怪物，首先自己得变成怪物！干掉放线菌群的最好办法，是让它们自相残杀！”宋河顿了顿，“我们要搞一种伪放线菌出来！” “看第二条基因链。”宋河说，“把这条基因链修改，可以让伪放线菌吃放线菌的分泌物，包括三种抗生素、植物细胞溶解液和其他杂质，并从中获得养分。” “同时，令伪放线菌停止食用植物，或者尽可能削弱植物食用量。” “同类相食啊！”范桃惊道。 “没错，最后的理想效果就是同类相食，让伪放线菌去猛吃放线菌的分泌物，并靠拢包围放线菌，榨干其养分，鸠占鹊巢成为优势菌种！”宋河道，“如此一来，能大规模杀伤植物的放线菌，就会逐渐被不吃植物的伪放线菌覆盖掉！” 白大褂们纷纷点头，若有所思。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新鲜，就是简单的强势菌种替换弱势菌种，实验室培养皿里每天都上演类似的事情。 听上去貌似还真……可行？ “这种做法的好处显而易见，我们是在放线菌的基础上做改良，所以伪放线菌会成为一个类似寄生菌的存在，不会被放线菌杀死，甚至不会被判断为异类，可以轻易混进放线菌群里去。” “当伪放线菌吞噬环境中抗生素的时候，放线菌会惊慌失措，更卖力地分泌抗生素来维持防线，但这又会导致伪放线菌的生长速度加快。” “第三条基因是改伪放线菌的分泌物，让伪放线菌在晚年快凋亡的阶段，爆发分泌有毒物质，毒死附近的放线菌，并且释放更多的伪放线菌孢子。” “我们要做的伪放线菌，就像炸弹，混进敌群里，先把敌人的食物吃光，繁殖出更多炸弹，然后轰然爆炸！” 宋河讲完，环顾众人。 研发团队全体成员明显兴奋起来了。 用伪放线菌压制放线菌，只要基因改的恰到好处，还真能收获奇效！ 这种一物降一物的克制方法，成本显而易见会十分廉价，比农药便宜的多，同时留存时间说不定还比农药更长。 “大措施讲完了，讲讲技术细节。”宋河道。 “防止变异很重要，不能屠龙者成了恶龙。” “放在以前，我不会选择伪放线菌这种冒险方案，但是现在可以大胆用，因为咱们有基因锁的技术储备！可以避免伪放线菌突变。再加上大自然环境的杂菌竞争，会非常保险！” “伪变异菌的生长、移动、进食、繁殖速率也非常重要。” “这就像做游戏平衡，设置小怪的血量移速技能，数据差零点一，整个游戏体验天壤之别！” “咱们做菌也是一样，稍有差池，效果会大打折扣！” 宋河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多小时，几乎把黑科技蓝图内容都复述出来了。 研发团队全程认真听，上百颗脑袋点个不停，不时返还大量生物知识点。 宋河发现，自己这帮属下还真不是猪堆，也是有点水平的，因为讲着讲着他居然升级了。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68级升至大师69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69级升至大师70级！】 散会，实验室立即热火朝天，宋河也亲自上阵干活。 八天时间还是很紧迫的，接下来免不了又要通宵赶工。 不过随着工作的进行，宋河逐渐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操作，眼前也随之不断弹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70级升至大师71级！】 【检测到生物进步，由大师71级升至大师72级！】 第821章 农田生变！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的实验室里日夜忙碌，另一边，北非的农田终于也陡然生变。 短短一天时间内，多种作物的叶片爆发性枯萎！ 大面积的实验田出现异变，以至于惊动了遥感数据，国内多所农业大学的遥感教授发来警告信，提醒乘黄绿洲公司严防植物流行病。 为了暂时遮蔽消息，观光车项目暂停，对外宣称是车辆保养换电。 乘黄绿洲公司的工人们走在农田里，随处可见病变的叶片，各种农作物像天花病人般憔悴，出现黄褐色的密集斑点。 景象类似于小麦叶锈病大流行，只不过叶锈病是由小麦隐匿柄锈菌引起的，而农田里的作物集体病变则是由新品种放线菌引起。 传播迅速的一个关键原因也是种植过于密集，出于对灌溉施肥条件的自信，乘黄绿洲公司在播种时极度追求产量，完全没有留出抑制孢子传播的空间，于是一块块农田像多米诺骨牌般中招，毫无招架之力！ 乘黄绿洲公司员工们集体上阵，日夜赶工，按命令对不同区域的农作物进行削减或夷平，尽量减缓放线菌的扩散速度。 夏万三、凌奕奕和蒲松春一直奔波忙碌，虽然三人各自坐镇不同国家的农田，提前几天试图把放线菌扑灭在萌芽状态，但行动为时已晚。 放线菌的繁殖速度远超预期，约有一成农田抵达临界状态，农作物无可挽回地枯萎病死，此外还有三成农田即将抵达临界状态，剩下的农田里也都检测出了含量较低的放线菌。 最严重的还是水体传染，有微量放线菌徘徊在灌溉管道中，虽然数量不多，但会随着灌溉管道日行数十公里，势如破竹般传播到遥远的农田里，形成摧枯拉朽的攻势。 晚上七点，三人召开视频会议。 视频一接通，三个人互相看看，都愣了。 愣怔片刻，便是苦涩的惨笑。 “凌奕奕你原本还是个白俏美女来着，现在虚的像得了什么大病。”夏万三吐槽，“也就蒲松春的黑眼圈能跟你拼一拼了。” “老夏你好意思说我，你晒得跟罗中立那张《父亲》一样，活脱脱上个世纪的陕北老农。”凌奕奕笑了，“防晒还是得抹的，天天暴晒会出皮肤病。” “我每天出门都带防晒，但忙起来就忘了这回事了，等想起来皮肤早晒发红了。”夏万三无奈摇头，“不多废话了，你们那边情况怎样？” “崩了。”蒲松春颓废道，又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眼神黯淡无光。 “雪崩。”凌奕奕也道，“几乎所有农田都检出了放线菌，虽然目前七成农田的放线菌浓度还不高，但不出半个月就能繁殖到临界点，然后就是颗粒无收。” “我这边情况差不多。”夏万三叹气，“今晚必须形成决议了，咱们必须保住今年的收成，高价灭菌剂必须买！” “能否邀请中东商团提前过来？”凌奕奕问，“他们提前过来看一眼，把合同签了，等他们走了我们再用药。” “有理！”蒲松春点头附和，“只是一前一后的区别，但我们的商业信誉保住了。” “我联系过了，没希望，他们坚持按照预定时间来。”夏万三说，“我估计他们已经听到不少消息了，知道情况会步步崩坏，所以得等一段时间再来看。” 三个人隔着屏幕面面相觑，面容疲倦、绝望。 “投票吧。”夏万三说，“我认为应该紧急动用灭菌剂了，赔钱也在所不惜。” 说完，夏万三举手。 蒲松春迟疑片刻，也举手，“同意。” 两个举手的人都看向凌奕奕。 凌奕奕苦瓜脸，“没别的办法了吗？警方那边查到凶手信息了没？” “没有，什么都没查到，搜捕军警都快撤了。”夏万三轻叹，“再拖下去真的无力回天了，决定吧！” “好吧。”凌奕奕深吸一口气，也举起了手，“同意！” “那我这就联系下订单。”夏万三拿起手机，表情忽然一怔，“诶？稍等，老师给我来消息了。” 凌奕奕和蒲松春安静地等待，隔着屏幕好奇地看着夏万三。 夏万三脸色忽地一变，“稍等我把老师拉进来。” 片刻后，屏幕上界面变动，宋河的脸出现，神色颇为疲惫。 “老师好！”三个学生一齐叫。 “老师，农田的情况快到临界点了，我们三个刚刚做了决定，紧急购进灭菌剂，对放线菌进行地毯式扑杀，避免颗粒无收。”夏万三认真道，“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我不支持。”宋河摇头，“没必要。” 三个学生一怔，凌奕奕开口就想解释现场情况，但被打断了。 “看看这个。”宋河举起一只小瓶子，放在摄像头前摇动。 平平无奇的小样本瓶，三个学生在学校时都刷过无数只，瓶子里装着一些淡白色的液体。 “老师这是什么？”凌奕奕好奇。 “解药。”宋河说，“研发到最后阶段了，24小时内收尾，马上大规模生产，产出来立即给你们空运过去，喷就完事了！” 三个学生错愕，呆住。 “老师这是你研发的新农药吗？”蒲松春忍不住问。 “也可以称之为农药，毕竟是治疗农作物疾病的，但不是常规农药，是菌类药剂。”宋河说，“主要对付放线菌，对粟沙蚤应该也有灭杀作用，这几天我们净搞这个去了，差点没累死！” 三个学生眼睛瞪圆。 啊？ 还真研发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神话速度？农药是可以短短几天内搞定的吗？ “真能行吗老师？”夏万三脸色一万个不放心，“如果这玩意喷下去没用，可真就无力回天了！老师您能给我们讲讲新农药的成分吗？” “主要成分就一样，放线菌！”宋河云淡风轻道，“具体效果得等我这边收尾才能告诉你们，总之不用买什么灭菌剂，等我给你们空运农药就行，乖乖等着吧。” 说完，宋河也不多解释，直接退出了视频聊天。 留下三个学生，大眼瞪小眼，茫然无措。 第822章 错过庆祝时刻 第822章 错过庆祝时刻 “这……这怎么办？”蒲松春问。 夏万三没主意了，纠结挠头，“咱们要等老师给送药吗？这么短的时间能研究出来什么农药？” “等！”凌奕奕语气突然狠辣起来了，坚定拍板，“既然老师敢打保票，咱们也跟老师一起押注赌一波！我赌老师能解决，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凌奕奕浑身散发盲信老师的坚定气质，像个被洗脑的教徒或者忠实的狗腿，夏万三和蒲松春都是微微一呆。 “投票吧！”凌奕奕举起手，“我投老师一票！” 蒲松春沉默片刻后，也举起手，“我们无老师无以至今日，我也投老师一票。” “好吧！”夏万三也举手，“老师神通广大，那咱们就等老师救命！” 气氛很奇怪，按理说买现成的杀菌剂最保险，等宋河的解药是高风险赌博，但一致通过相信老师之后，大家的脸色反而不约而同轻松下来了。 ……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实验室。 一片沉默，只有各台机器作响的轻微嗡嗡声。 白大褂们神色枯槁地忙碌，有人在站着打盹等数据，所有人的黑眼圈都像老港片里的鬼魂，不时有人打嗝，嘴里冒出来的全是咖啡或浓茶味儿。 急行军式科研，所有人的睡眠都压榨到最低时间，连续一周每天三四个小时的睡眠，大家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咖啡和浓茶腌透了。 一如既往，宋河是精神状态最好的一个，完全没有黑眼圈，依旧是丰神俊朗美少年，只不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着急。 不着急不行，倒计时快结束了。 【本张蓝图时效为八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特殊情报“投虫者的信息”！】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6个月，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0天03小时39分！】 距离所要的实验数据已经非常接近，只差小数点后一位，眼下要做的是把数据做到完美，才能放心交付！ 实验室环境和现实环境毕竟差别很大，在实验室里做到10个点的药效，放到现实里往往只剩8个点乃至5个点，而实验室里区区1个点的副作用，却往往会被翻倍放大到3个点。 因此必须精确，必须彻底贴近目标！ 吕承恩匆匆走来，将一只培养瓶放在桌上，又将一份印满基因序列的数据纸拍在旁边。 “试试这个！”吕承恩疲惫道，“改了A17到A20的基因，我用了一种甲烷古菌的基因，不知道效果怎样。” 宋河扫了一眼，“这基因好眼熟，是不是科大东老师的团队研究过？全局转录终止因子-核酸内切酶aCPSF1对吧？” 刚刚还很困的吕承恩一下子惊醒了，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盯着他，“你到底背了多少论文？” 宋河笑笑，脸色忽变，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朝旁边喊，“桃！过来帮我把吕老师这瓶的数据给测了！我去上个厕所！” “来了来了！”范桃立即跑过来，“老大你这两天上厕所好频繁。” “饮食不规律，肠胃可能折腾坏了。”宋河面色紧绷，匆匆离开。 出实验室，进厕所，六个隔间门居然都关死了。 “都别玩手机了，我要大号！”宋河着急呼喊。 “老大，刚开始蹲！”一号坑声调痛苦，“熬夜熬太猛了，肠胃紊乱了！” “刚蹲！”二号坑附和，“早上四点钟我就来干活了，憋到现在才上，老大让我拉完吧！” 三四五号坑跟着附和，语气一个比一个孱弱，宋河刚走到六号坑前，还没等开口问，听到火箭发动机一般爆发的喷射声，接着是某个团队成员杀猪般的惨叫，吓得他后腿两步。 “哥们你还平安吗？”宋河惊疑不定地问。 “死不了老大，我缓缓就返岗！”六号坑虚弱道。 宋河感动坏了，当即表示回头给他加奖金，接着焦急地转身出门。 楼上楼下的厕所都跑了一趟，居然全满了，甚至有人跺着脚排队，脑院最近大项目不少，各大实验室一群学术牛马在通宵干活，都干的肠胃紊乱。 以前听说过研发高峰期厕所24小时爆满，不少人甚至拉裤兜子，当时宋河还觉得是个笑话，摊到自己身上就笑不出来了，难道要去楼下绿化带里解决吗？ 心念一动，他摸出手机给相老师打电话。 “什么事？”相晓桐秒接通。 “老师，你院长办公室挺大的，是不是有厕所？可否借用？”宋河苦瓜脸，“脑院实验楼的厕所都爆满了，我快憋不住了！” 相晓桐：“……” “老师你说话啊！”宋河痛苦道，“我赶时间！” “我以为你打电话来什么事儿呢！”相晓桐语气浓浓的无奈，“去吧，我办公室密码锁是102983，南墙有个小门，进去就是卫生间，上完了给我收拾干净啊！” “明白明白！多谢老师！” 挂掉电话，宋河急匆匆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跑，果然当院长还是有好处的，甚至有专属厕所能用，实在令人羡慕。 刚跑到楼上，他慢下来，不敢迈开腿跑了，小碎步艰难地往前走，像屁股里夹了只刺猬。 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输密码进入，熟悉的满屋头骨标本，穿过一群白骨走到办公桌旁，墙上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轮廓，没有门把手，他试着轻轻推了一下，果然门丝滑地弹开了。 卫生间很狭小，就一只马桶，宋河坐上去舒畅地卸货，仰天叹息，脑子空白了。 突然，系统提示在眼前跳出。 【“特殊物种抑制技术”研发成功！】 【经过基因编辑技术改良的伪放线菌，可在自然环境中对特定放线菌形成有效灭杀，并间接导致粟沙蚤的数量急剧下降，可用于农业防病虫害和抑制农作物瘟疫】 宋河眉头一挑，有点不习惯。 之前每个项目研发成功时，他人都在实验室里，数据一出，全场狂欢，互相拥抱击掌嚎叫，气氛炸到能掀翻楼顶，绝对是激素飙升的舒爽体验。 但这次他居然错过关键时刻了，孤零零坐在一片寂静的单间厕所里。 【获得特殊情报“投虫者的信息”！】 许愿池浮出一张薄薄的纸，宋河精神一振，立即捞起那张纸看。 看了片刻，他眉头皱起。 怎么是……乱码？ 系统你莫非在耍我？ 第823章 吓坏的老赵 第823章 吓坏的老赵 哗啦啦的冲水声，片刻后宋河从厕所出来。 刚走了两步，他又发现了什么，退回去朝办公桌上看。 像所有学者型的领导一样，相晓桐的办公桌摆设也乱哄哄，各种学院文件、学术期刊、实验室报表堆成小山，杂乱程度和废品回收站有得一拼。 桌角放着两个小摆件，一个是常见的小红旗，另一个则是精致的木制相框。 相框里不是照片，一副小肖像画，寥寥数笔勾勒出秀丽的女子面容。 越看越眼熟，宋河想起来了，之前某次开会的时候，在底下摸鱼无聊，跟老师比拼绘画技术，就随手给她画了一张。 后来就没见过，还以为她扔了，或者夹在某个地方忘掉了，居然配了画框放在办公桌上。 宋河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画技还是可以的，得到老师认可了。 匆匆离开办公室，确认门锁好，下楼赶赴实验室。 离得很远，听到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里爆发欢呼声！ 宋河笑了，看来部下们反应有延迟，他迅速换衣服进实验室，满屋正虎啸猿啼，不少人激动地彼此拥抱，面色通红地呐喊庆祝！ “做出来了！” “牛逼！” “芜湖起飞！” 疲惫需要宣泄，宋河也跟着嚎了两声，这两声让屋里的亢奋情绪更上一层楼： “本项目奖金，每人三十万！” “过几天放假，集体旅游，全额报销！” 若不是在实验室里，研发团队恨不得把宋河举起来抛！ 虽然这一周忙的眼冒金星，但一星期能赚三十万外加免费旅游，算起来绝对是血赚！ 短暂的庆祝后，研发团队没有松懈，给老大展示了最终成品，紧接着便着手繁育伪放线菌，准备连夜和乘黄公司的工厂交接，大规模生产后尽快交付乘黄绿洲公司。 宋河没有持续跟伪放线菌的进度，这种小事交给团队就好。 他自己缩在角落的躺椅上，默默翻出系统奖励的情报纸，尝试破解。 情报纸上大堆的乱码，有字母有数字，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系统不会坑他，不可能甩一份完全没价值的乱码纸当奖励，只不过想读懂需要门槛。 “嗡嗡！” 兜里手机震动，宋河摸出来看，是老赵的消息。 老赵：“我到你们夜墨市开会，你在本地吗？好久没见，有空吃个饭？” 宋河表情一喜，“好！吃食堂还是吃餐厅？” 老赵：“本地有好吃的餐厅吗？我听说你们学校食堂是夜墨市最好的饭店。” 宋河：“有！有高档馆子，我尽尽地主之谊，等我订好桌给你发。” …… 晚上六点。 夜墨市市郊，矿业酒店。 宋河站在门口，若有所思，他还在想办法破解系统给的情报纸。 漆黑轿车滑到门口，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连忙伸手上前。 但酒店门童比他速度更快，啪地窜过去开了车门，用手搭着车门顶。 戴黑框眼镜的老赵钻出来，白衬衫黑裤子，大笑，“又长高了！英姿勃勃啊！什么时候讨老婆？” “我年龄还小啊！”宋河哭笑不得，随后忽然皱眉，“老赵你咋戴眼镜了？新眼质量不行吗？按理说是不用戴眼镜的啊！” “略有一点近视，摘了影响也不大。”老赵摘掉眼镜，收进眼镜盒里，“眼的质量太好，只不过我用眼习惯烂，眼科医院墙上贴的错误用眼习惯海报，我几乎全中，现在有二百度，无伤大雅。” 两人一起进酒店旋转门，宋河打量老赵，心里颇有些感慨。 最初见老赵，还是惨不忍睹的生化战剂感染者，离鬼门关一步之遥，后来又是截肢又是失明，惨的令人不忍直视。 现在老家伙摇杆挺拔，身材居然有种马拉松跑者的健壮，眼神也神采奕奕，简直年轻十岁……可以把简直去掉，返老还童药发售的时候，宋河特地给他留过名额，现在已经打过好几针了。 虽然见面不多，但两人关系堪称生死之交，完全没生分感，说说笑笑进电梯。 “夜墨市这地方沙尘滔滔，跟个大县城似的，怎么还有会议？”宋河按下顶层按钮。 “西部开发计划的一个学术会，讨论讨论什么新技术能用来促进西部经济发展。”老赵说，“会上还重点讨论了一下乘黄绿洲公司。” “那怎么不叫我去啊？”宋河问，“我级别不够？我都快升四级项目带头人了！” “你弄反了，恰恰因为你级别高才没请你，怕打扰你工作，毕竟你工作时间无比值钱，说不定哪天又搓出个利国利民的新技术出来。”老赵笑笑。 “真的假的？老赵你安慰我？” “参会成员都是从科研一线退下来几年的老家伙，大多步入仕途了，懂技术，时间又不值钱，可以聚在一起掰扯，说说什么技术是炒起来的骗局，什么技术被忽视但有潜力。”老赵说，“文山会海的，年轻人就不要去凑热闹啦！” “听起来不错，我退休了也争取干这个。”宋河点头。 顶楼到了，电梯门悄无声息地滑开，画风突变！ 富丽堂皇的走廊，两排美女服务员齐声欢迎，柔情似水，旗袍开到大腿根！ 老赵吓得脸色都变了，一时间竟不敢往前走，震惊地看看宋河，欲言又止。 宋河脸色也微变，但有点心理准备，总的来说还算镇定，“叶经理呢？” “唐总吧？”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别这么兴师动众了，我老师是低调人，人都撤了给我们留个清净。”宋河道，“带路！” “好嘞！二位贵宾这边请！”叶经理笑容谄媚，指引两人穿过走廊往前走，夹道欢迎的美女们很有眼力见，悄无声息地退走。 走廊尽头朱漆木门，叶经理上前两步打开，堪称辽阔的大餐厅，桌子至少能坐四十人，桌中间花团锦簇，成堆的名贵花卉还滴着露水。 “饿了，上菜！”宋河吩咐。 “好嘞，这就来！”叶经理关门退出去。 老赵失去了见过大风大浪老年人的淡定，眼神像一只被群猫请去共宴的小鼠，战战兢兢道，“我说……这什么场所啊？” “有点艳俗是吧？”宋河尴尬地笑笑，“我听说夜墨市就这馆子的饭菜顶级，就按最高规格订了，没想到是这样。” “太艳俗了点，吓死我了，你别搞规格太高啊，咱两个人随便吃个四菜一汤完事了，别搞得回头我让组织叫去喝茶。”老赵额头上汗都快出来了，忐忑不安地坐下。 “没事，我这都正当收入，我们研发团队吃庆功宴比这还铺张！”宋河坐下。 老赵点点头，微微松了口气，“也对，你是白手起家的干净钱，也没什么事儿让我办，我这饭倒也吃得。” “不过今天还真有件事麻烦您。”宋河说。 老赵光速站起来，“我还是走吧！” 第824章 半小时内破译！ 第824章 半小时内破译！ “别别别！您坐！不是大事！”宋河哭笑不得，拉着老赵的胳膊让他坐下。 “千万不能违反纪律啊，你不能害得我晚节不保。”老赵冒汗，“你先说什么事儿，我确定了事情能正常办，我再吃。” “您知道乘黄绿洲公司在北非的农田吧？” “那肯定知道，新闻也报过。” “那您听说过虫灾的事情吗？” “我在网上看到一些……谣言。”老赵斟酌着措辞。 “怎么说呢，是谣言，也不是谣言。”宋河道，“有人往我们的灌溉系统里放了虫卵箱，虫卵孵化出的虫子叫粟沙蚤，我看了基因，明显的人工编辑痕迹。” 老赵怔住。 “粟沙蚤还只是个载体，敌人真正想干的是放线菌大流行，甚至专门做了一种极其高级的放线菌。”宋河继续说，“可以在农田里爆发起病，摧毁大量农作物。” “这不是细菌战吗？”老赵震惊，“妈的，上国际法庭啊！谁给你们造成损失，让他们十倍百倍吐出来，还得坐牢！” “损失不算大，我把解药做出来了。”宋河道，“敌人肯定不能放过，但眼下的情况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投放的虫卵箱。” “可以查的。”老赵说，“箱子交给我，无论什么材质，金属也好塑料也罢，都能靠微成分查出来是全球哪个工厂生产的，再从订单里找人，一找一个准！” 宋河一怔，“这还能查出来？” 老赵想了一下，眉头皱起，“正常情况下能查出来，抛尸案你知道吧，用塑料袋装着残肢乱扔的案子，靠查塑料袋的成分就能定位生产厂商和生产批次，然后缩小范围，我老家很多年前有个抛尸案就是靠这个破的。” “不过……如果上升到细菌战的程度，敌人水平必然不低，如你说的，编辑制造新生物的技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干的，所以虫卵箱材质很可能也伪装过。”老赵说，“但不要放弃线索，查一查万一有结果呢？” “其实有线索，我已经联系北非军警和商界关系帮我查了。”宋河道。 “有一个能量很大的人，私下给我们提供了一份情报纸，说靠这张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罪犯。但这张纸只是一个线索，很多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只能给一点线索。” “那也很好啊！”老赵高兴，“有线索就好办！” “但……这张纸上的内容，我看不懂。”宋河苦笑，“我觉得可能是某种情报界的通用加密手段，所以想请您看一眼，能不能读出信息来。” “就这事？”老赵松了口气，“义不容辞！给我看吧！能看明白就给你翻译！” 宋河从兜里摸出一张对折好的纸，展开。 纸上一片空白。 老赵疑惑地看看白纸，又看看他。 宋河笑笑，掏出一支中性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现写？”老赵发懵。 “原件看完我就烧了，我记忆力您是知道的，大辞典也背得下来。” 宋河一边毫不脸红地扯谎，一边照着眼前系统给的情报纸，下笔如飞。 餐厅门砰然推开，厨师和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老赵迅速拿过餐巾纸，往宋河面前的纸上盖了一下。 菜一盘盘地上桌，上汤响螺、虾子锅塌豆腐、油淋乳鸽、酱兔腿、铜锅蛋、脆皮豆腐、醋姜米旭虾、松鼠鳜鱼…… 规格豪华，老赵瞪眼，又有点不安。 “趁热吃啊！”宋河抄起筷子。 “太多了！咱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老赵犹豫着下筷，第一口眼神就亮了，“倒是好吃。” “无妨，吃不下打包带回去，我天天在实验室忙到半夜，没夜宵根本顶不住。” 宋河右手拿筷子夹菜，换了左手拿笔，不停地写。 老赵则边吃边看，目光先是疑惑，片刻后突然看懂了，“应该是黑客信息。” “哦？”宋河惊喜，“您果然能看懂啊！” “不，大部分我看不懂，但你刚刚写的这行，可以转换成IP地址。”老赵说，“你写，写完了我找认识的黑客给你看看，应该能查出来些信息。” 宋河下笔如飞，手腕子都快写酸了，总算把整张纸写满。 老赵放下筷子，没动桌上的手机，从兜里摸出另一部没标志的乌黑手机，用手输了半天密码，终于解锁打开，对着纸拍了一张照，轻点屏幕。 “黑客那边收到了，需要点时间分析。”老赵低头盯着手机，戳来戳去地发消息，忽然眉梢一挑，“好！那边说见过这种格式的信息，可以稳破译，半小时出结果！” 宋河高兴坏了，“靠谱！现在能喝酒了吗，开瓶好酒庆祝一下？” “医生不让喝，年纪大了得戒酒，我还想多活两年，吃菜吃菜！”老赵笑道，“这豆腐做的真地道！越简单食材越见功夫！一个土里土气叫矿业酒店的边陲酒店，竟然菜这么好？” “这酒店来头可大了。”宋河笑道，“夜墨市的老招牌，我听了一些传闻，江湖气特别重，不知道真的假的。” “哦？”老赵满面好奇，“讲讲？” 第825章 矿业酒店的传闻 第825章 矿业酒店的传闻 “不讲了吧，我怕讲完你又不敢吃了。”宋河笑道。 “你这么一说，我不听才吃不下去！”老赵头疼道。 “其实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未必是真事，和现在的矿业酒店也没啥太大关系，我听到的传闻都发生在96年禁枪之前。”宋河笑道，“那我挑不那么惊悚的讲一丁点，不讲太多了。” 老赵点点头。 “夜墨市是一个矿城，上世纪初全是无人区，只有马匪路过，八十年代发现了一些零碎的小矿山，各省私企老板带着矿队相继开赴，在这里群聚。” “那个年代穷，当矿工都有种落草为寇的心态，尤其千里迢迢到这种无人区开矿，人不知不觉就浑身草莽气。” “人多了要吃饭，有人开了家矿业食堂，给矿工们供饭，最初供一个大矿，很快生意铺到相邻矿山，所有人聚在矿工食堂吃饭，就是现在矿业酒店的前身。” 老赵点点头，“我猜到了。” “当年没探矿技术，采矿条件原始，只依赖炸药和人力。爆破找矿非常盲目。一座山上有矿石痕迹，好几支矿队同时占据不同位置比赛爆破，谁找到矿，集体发财，命不好只有石头，耽搁半月，老板就要倾家荡产，矿工们也没回老家的路费。” “矿山里的事情，外界不知道，就乱，俩矿队在山体里面碰上，恰好同时挖到矿石，二话不说拿枪对射，爆破山岩试着把对面震塌方，争一座矿山死几个人是常有的事。” “事态最严重的时候，各省老乡抱团，喊着家乡口音火并，远距离拿枪打，冲近了就用矿镐互劈。” “第一代老板靠手狠起家，半瓶白酒下肚，带着亲戚冲最前面，拼一个眼疾手快和不怕死。” “怂了，就倾家荡产回去卧轨，那个年代没有高楼，最快的法子就是卧轨。赢了，两年后就一群万元户，甚至十万百万富翁。不断有人被抓去坐牢，剩下的人会继续干，赚到钱留一部分送到坐牢者家里。” “穷则乱啊！”老赵唏嘘，插话道，“90年左右，有几场轰动全国的抢水村战，邻近大村为了抢农田灌溉水源，男女老幼集体火并，枪支土炮齐上，我爹参加过一场。” 宋河吃了一惊，端起碗喝口汤，“然后呢？” “我爹腰侧被土制手枪打了个对穿，命大没死，进医院卧床反思，觉得种地没出路，得砸锅卖铁供我上大学，我翘课逃学去钓鱼，他就拿擀面杖揍我，疼的我两天不敢坐椅子，决定老老实实念书，后来侥幸考了镇状元。” “令尊也是猛人啊！”宋河笑道。 “要不是没饭吃，谁愿意当猛人呢？”老赵苦笑，“你继续说，无人区的矿队械斗我能理解，然后呢？” “冲突太激烈了也不行，大家出来赚钱的，不是出来打仗的，时间久了彼此人手损失太大，也会坐下来谈谈，去哪谈呢？”宋河笑了，“矿业食堂！” 老赵恍然，隐隐明白了什么。 “最初谈判很乱，谈崩了就打起来，拿着枪乱射，抄着板凳砸。甚至不谈判的时候也出人命，一群人安安静静地吃饭，过来一个人从怀里掏出手枪，一枪把某个老板打翻，转身就跑。” “后来情况突然变了。” “有一天两个大矿老板谈判，食堂老板亲自上菜，上完菜坐在旁边等。眼看双方有谈崩的迹象，开始拍桌子抄板凳了，食堂老板突然站起来把褂子一脱，腰上全是炸药管，喊谁都不准动，动一下就拉爆！” “场面一下子就僵住了，矿工天天跟炸药打交道，一看老板腰上缠的炸药量巨大，如果是烈性炸药，在场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一口气就全报销了，跟核武器没区别。” “食堂老板一手拽着炸药引线，喊话，说和气生财，死人败财，今后食堂里一律不准打杀，谈事情不准带枪带镐，要打去山里打，别搞得食堂里满地血。” “有个愣头青就喊话，骂食堂老板是骗子，炸药不知道是真是假，老板马上拽了一根炸药扔过去，两秒就炸了，差点把那个愣头青炸死。” “此后矿业食堂成了停火止战之地，矿工们人来人往换了好几茬，但都遵守江湖规矩，不在食堂里动刀动枪，食堂老板在部队当过指导员，认识字，谈话也有技巧，开始主持各大矿老板的谈判，成了一个话事人，摆平很多冲突。” “每次他主持谈判成功，双方矿老板都给他一笔感谢费，他就拿这笔钱去买地，后来那些地价都爆发了，十几亿地挣。” “除了主持谈判，食堂老板还干另一件事情，帮矿工家属讨薪。” “当时这一带都是私人老板的小矿，为了发财不择手段，基本的安全设施都省略掉，矿下常出事故，比如塌方或者瓦斯爆炸，就会有些矿工被压残废，困在矿里等救援。” “小老板们往往不是救人，而是带着几个亲信下去，把压残废的矿工用石头砸死。为什么呢？当时的情况是，人残废了，家属会不断上门找老板要医药费，一年一年没个完，但如果人死了，给家属一笔钱就完事了，反而省钱省力。” “当时本地形成了一个村庄，食堂老板被推举成村长，他看不惯小老板们的勾当，公开立规矩，严令禁止矿下杀人的事情发生，谁犯罪谁不准在这待下去。矿工出了事故，家属们千里迢迢地过来，由他负责跟老板们对峙要钱，最后要到的数往往高于行业惯例，所以家属们也会留一小部分钱感谢他。” “拿了钱，食堂老板还是去买地，地皮价格疯涨，又是上亿地赚。”宋河说，“后来食堂老板不做生意了，矿业食堂交给他儿子经营，他自己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老赵好奇。 “虽然他明令禁止一些事情，比如矿队械斗和井下杀人，但此类恶性事件还是偶有发生，盗挖出现的矿难也越来越频繁。” “当时他已是本地代表，开会时往上交提案，提出逐渐取缔掉没有安全生产资质的小黑矿，把黑心私人老板赶走，将本地的矿改由正规的国企去做。” “花了几年时间，本地私人小矿就慢慢被国企兼并，矿道里全部装了安全设备，工人出事故的数量急剧下降，没有那么多断手断脚的人了。恰好又赶上全国禁枪，械斗基本绝迹。” “食堂老板年龄大了，退休，帮儿子经营矿业饭店，不时把外地买的地皮卖一卖，拿钱来扩建矿业饭店，给本地村子捐小学，在废矿场里种树。” “维持秩序的人赚到各方感谢费，然后小食堂变成大酒店？”老赵明白了，“我以为多惊悚呢，也没有多惊悚啊。” “因为惊悚的事情我没讲。”宋河笑了，“只是讲了讲大背景。” “讲讲呢？”老赵笑了。 “那就讲一件吧。”宋河说，“两年前的事情。” “好！” “虽然没有形形色色的黑矿小老板了，但矿业饭店声名远播，早就成了三教九流聚集的固定地点，矿业酒店刚营业半个月，出了一桩大案。” “有个打扫卫生的老阿姨，大清早去清理走廊垃圾桶，发现桶里有个塑料袋，打开一看，全是人手指头，血淋淋的十几根。”宋河道，“阿姨当时就被那一袋子手指头吓死了，心脏病发作。” 老赵脸色变了。 第826章 你千万别钻空子 第826章 你千万别钻空子 “事情其实很简单，前一天晚上，有个放高利贷的大哥，在房间里和十几个借贷不还的赌棍签字据，字据签完后摁手印，大哥直接把赌棍们的小指头给挨个剁了下来，用小手指头摁手印。”宋河说。 “结果当晚谈完事之后，大哥喝酒喝高了，离开酒店的时候迷迷瞪瞪，就随手把装满手指头的塑料袋扔到走廊垃圾桶里。” “等大哥清醒过来，找那一袋手指头，死活找不到，意识到可能丢在酒店什么地方了，果断开始潜逃，开车跑了两天跑出去一千多公里，到底还是被抓住了，逮到局子里一查，浑身案子，最后注射死刑。” 老赵胳膊上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放下筷子，“吃饱了。” 宋河笑了，“都是传闻，都市传说，不一定真的。” “真吃饱了。”老赵笑道。 桌上的黑色手机嗡嗡震动，老赵立刻拿起来，“破解出来了！” “是什么？”宋河精神了。 “是……不列颠的一个数据库，里面是当地过去三个月的城市车流量情况。”老赵道，“我发给你。” 宋河茫然，拿起手机看。 还真是一个交通信息数据库，标了过去三个月的全部日期，每天一个文件夹。 打开之后就是不列颠几座城市的交通路网图，形形色色的车辆在其中穿梭，每个车辆被标注为一个小点。 能看到每个街道每分钟有多少车流，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看上去只是一个观测交通拥堵的数据库，绝大多数城市应该都有类似的数据。 “怎么会是这个？”宋河困惑，满头问号，“车流量数据？这是什么意思？” “详细的车流量数据，是关键情报啊。”老赵幽幽道。 “但这和投虫者有什么关系？”宋河不理解。 “听说过披萨指数吗？” “没有，那是什么？” “灯塔国有军迷在披萨店打工，打工一段时间后突然发现，披萨的夜间外卖订单很邪乎，如果哪几天夜间披萨外卖的订单数大涨，紧接着国际上就有战事爆发，次次都准。” “原因是什么呢？”老赵解释，“那几条街附近，有灯塔国军队的办公场所，战争爆发前，很多军官连续熬大夜加班，加班饿了就点披萨外卖，促使订单数大涨。” 宋河恍然，若有所思。 “关键部门关键单位，车流量变化非常重要，正常情况下，员工上班开车的流量是固定的，如果哪天突然车流量大涨，尤其半夜还车流滚滚，说明他们在集体加班，必然有大事发生！”老赵说，“这也是为什么打车软件和联网电车的数据敏感。” “明白了！”宋河振奋，“多谢！您帮我大忙了！” “剩下的事情你能自己处理？”老赵问。 “我处理。”宋河点头。 两人默契地同时起身，宋河去墙边按了铃，很快叶经理匆匆赶来，带着几个服务员迅速打包。 一老一少各自拎了一半饭菜，坐电梯下楼，离开矿业酒店。 两辆漆黑的轿车在门口等候，司机打开车门等待。 “我去机场了，回头有空再聚。”老赵抬头回望了一眼酒店大楼，“下一步你什么打算？” “新农田能解决几万人的就业，而且是高薪舒适的几万个岗位，发展了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血和泪，就是为了最终能有这样的产业。”宋河也抬头看了一眼酒店大楼，嘴角一丝冷笑，“谁挡我们的路，谁就准备死！” 老赵目光复杂，“我以为你会是个纯粹的学者，但你的商人气越来越重了，我说不上来这是不是好事。”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都是命吧，其实我想当纯粹的学者，但有时候身不由己，当老师的总得给学生出头。”宋河笑道，“后会有期，老赵。” 老赵拍拍他肩膀，钻进车里，漆黑的轿车扬长而去，汇入车水马龙的长街。 …… 前沿科技大学，信息技术学院。 院长办公室。 “顾院长，叨扰了！大晚上还耽误您下班！”宋河进门。 办公桌后，秃头眼镜男起身，满脸笑容，“宋教授，欢迎欢迎！都是同事，莫要见外嘛！” 顾院长主动伸手，热情地隔着办公桌和宋河握手，随后拿出准备好的茶杯，给他倒茶，宋河连声客气，以手虚掩。 两人都满面笑容，又有一丝紧张。 之前只是在全校教职工会议上见过，甚至此前没说过一句话，关系勉强算脸熟。十分钟前宋河毫无征兆地打电话来，有要事想和顾院长商量，于是此刻在办公室碰头，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各学院看似平级，实际地位天壤之别，脑科学院目前是稳稳前三的强院，财力名气都粗得吓人，而信息技术学院只是垫底院校，不少考脑院没考上的学生，只能委屈巴巴地调剂到信息技术学院。 院长薪水只有区区百来万，收入不及宋河一根汗毛，唯二强过宋河的就是年龄和院长职位，但学术圈年老没成绩反而是劣势，至于院长职位真的重要吗？ 因而此刻气氛微妙，两人的地位很难说孰高孰低，有点传说中“学生是老虎，教授是神仙，校长像条狗”的意思。 “宋教授半夜造访，我猜有急事？”顾院长试探着问。 “有，来找您救命来了，有个忙想拜托您帮一帮。”宋河诚恳道，“我们院的学生办了一家乘黄绿洲公司，您听说过吧？” “听说过，创业典范，令人羡慕啊！”顾院长点头。 “前段时间，有不明身份的人向乘黄绿洲公司的农田投放了害虫和放线菌，造成大面积农田减产，构成了细菌战！”宋河严肃道。 顾院长脸色悚然，但没说什么，显然听到过一些传闻，有心理准备。 “我们通过各种渠道，拿到了敌人的情报信息，今晚能确认对方具体身份。”宋河说，“我想从贵校请一队网络专家，帮忙进一下敌人的网络，试试能不能扒出些有用的证据。” 顾校长笑容立刻尴尬起来，“宋教授，能帮的忙我们义不容辞，但黑客行为是违规的，我们院真的不能帮。” “那还有第二件事请您帮忙。”宋河话锋一转，“我们脑院准备新购买一台超算，最顶级的那种，但我们缺计算机方面的专家，想请贵院师生帮我们运行维护，补贴好商量。” 说着，宋河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台超算的具体参数。 顾院长眼直了，他们院倒也有超算，但只是价格几千万的小超算，眼前这一台直接干到数亿级别了！ 宋河微笑地盯着顾院长的表情，看他的脸一点点地颤动、扭曲。 “黑客行为真的是违规的。”顾院长艰难吐字。 “不不不，您误会了。”宋河说，“这是两码事。” 顾院长纠结片刻，拽过一张白纸，掏出笔匆匆写下几行字，推到桌对面。 “真的很抱歉，我身为院长，不能引导师生去做黑客工作。”顾院长诚恳道，“我们的院规有一些空子，宋教授千万别去钻这些空子。” 宋河大喜，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谨遵顾院长教诲！” 第827章 学生就位 第827章 学生就位 脑科学院。 一群学生背着电脑包，在走廊上东瞧西看，寻找门牌，像找不到路的游客。 半数学生身穿各种款式的格子衫，整整齐齐的黑框眼镜，手腕智能表，俨然成熟的大厂程序员打扮。 另一半学生则是黑色卫衣，卫衣帽子扣在头上，脸隐没在阴影里，典型的孤僻黑客装束，走路低头耷脑。 “娘的，脑院的楼竟然这么大啊？跟迷宫一样！” “真有钱啊，不都说搞互联网赚钱吗，我感觉咱们院好穷！” “大半夜叫咱们来干活，简直不当人子！” “大学生就是免费小苦力啊，这回又让咱们干什么破活儿？别修电脑就行，我真修吐了，怎么都以为咱们院是学修电脑的啊？” “我是不想干，去摸摸鱼吧，看两眼说解决不了，走就完了。” “谁干啊？老子当够了免费小苦力了，谁爱干谁干，我是不会干一点活儿！” “没错，去他妈的，绝对不伺候！管他娘的什么教授老师，直接给脸色看！” 一群学生怨念极大，嘴上骂骂咧咧，身体还是诚实地寻找目的地。 他们都是信息技术学院的尖子生，作为一个万金油专业，经常被各学院的领导教授借过去干活儿，有良心的领导还会管他们一顿饭，没良心的直接白嫖。 免费小苦工当过太多次，大家都腻烦了，今晚格外过分，脑院居然大半夜把他们叫来上工，简直毫无下限！ “信院的同学吗？”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个人，招手，“这边这边！” 一群人学生稀稀拉拉地喊老师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一间大会议室，长长的会议桌。 前几个学生一进门，整齐地卧槽一声，吓得在门口不敢进了。 后面的学生烦躁，怎么堵门口不动了？ 等推开前面的学生，后面的学生进门，看到眼前景象，也惊得齐声卧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会议室没开灯，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亮着白光。 借助屏幕光，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会议桌上摆满了……钱！ 成捆的红票子，每个座位面前都放了五捆，厚度吓人！ “进来进来，把门锁上！”宋河招呼。 学生们连忙进屋，关门反锁，吃惊不已地望向老师。 “您是老师还是学长？”有人发现眼前的老师面貌相当年轻。 “叫我宋老师吧。”宋河微微一笑。 有人猛地想起什么，难以置信道，“您不会是宋河老师吧？” 宋河点头微笑，“是我，各位同学请坐！” 学生们顿时骚动，连声喊老师好，语气激动，和刚刚走廊上应付的喊声截然不同！ 大家坐下，有种做梦般的感觉，全校谁没听过宋河老师的鼎鼎大名？谁没听过宋教授的传说？ 但大家完全不知道真人长什么样，大家印象里的宋河老师相当神秘，牛逼多金有个性，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料今夜突然见到本尊了！ “老师这……这钱是？”有人戳戳桌上的钞票，小心翼翼地问。 “半夜叫大家出来干活，实在抱歉！此事需要保密，辛苦费只能用现金给大家。”宋河歉疚道，“银行下班了，我临时拿不出太多现钞，先拿这些，每人五万，等活儿干完了，我会再给大家发一部分辛苦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学生们集体痴呆！ 本以为是来当免费小苦力的，进门就被五万块钱狠狠砸脸？ 这对于大学生们来说，是多恐怖的冲击力！ 宋河见所有学生愣呆呆地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您放话吧！”一个学生回过神来，满面通红地抓起钞票，吼叫，“我们死心塌地跟您干了！” 气氛顿时爆炸，所有学生颤抖着掏出笔记本电脑，砰砰放在桌上，又把成捆钞票往书包里猛塞。 “宋老师您放心，我们这帮人技术绝对过硬！” “老师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下命令吧！” “是啊老师！我们是您的部将了！让我们干什么都没问题！！” “老师您哪怕想黑进去五角大楼，我们也帮您搞定！” 一群学生满面通红地嗷嗷叫，斗志滔天，杀气腾腾！ 第828章 揪出元凶！ 第828章 揪出元凶！ （身体不适，今晚可能少更，抱歉抱歉） 宋河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不列颠城市交通流量数据发给所有人。 “请各位帮我分析一个情报。” “乘黄绿洲公司在北非的农田，前些天遭到生化袭击，被人投放了大量害虫和植物病菌。” “经过我的情报渠道，知道幕后元凶是这几座城市的某个机构或公司。” “揪出元凶的方法很简单，比对过去三个月的每日车流量情况！” “因为这种行动必然需要大量人手，会有数量庞大的远程指挥系统，因此只要找出事发当天及前后几天，哪个街区的车流量异常，说明加班骤增，就能基本定位幕后元凶。” “当然，一个城市的车流量异常可能有多种因素引起，所以还得逐个排查。” “大家明白了吗？”宋河问，“有没有办法快速筛数据？” 他预计需要两三个小时左右，岂料学生们本事远比他想的更大。 “老师给我们十分钟！”唯一一个红色卫衣的眼镜男生举了一下手，大声部署起来，“401宿舍调数据软件，402宿舍用爬虫抓过去三个月的当地新闻，403宿舍做交叉对比！”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键盘声大作！ 没有多余的废话，拿到命令就是干！ 宋河面露骇色，不愧是搞计算机的高材生，这小键盘敲得飞起，感觉人均电竞选手的手速！ 尤其几个学生边敲键盘还摇头晃脑，状态如痴如狂，头发飞舞的程度比起郎朗也不遑多让！ 很好，符合宋河对黑客的刻板印象。 他好奇地在一台台电脑后面游荡，偷窥传说中的黑客工作。 电影里黑客作战，都是些绿油油的代码乱飞，满满的繁琐阴森质感。 但这些学生的电脑界面虽然切的飞快，每个界面还蛮简洁美观的，不少程序框居然还配了卡通少女的皮肤，极个别皮肤甚至少儿不宜。 宋河回忆以前进过的数学高手群，貌似二次元头像也占比极高？ 他不理解，是二次元容易出数学和计算机高手，还是数学和计算机高手容易变成二次元？这中间的必然联系是什么？ “老师，战况帮您投大屏幕上吧，您看着方便些。”红卫衣的学生道。 “可以，接入密码是……” 宋河说到一半被打断了，大屏幕毫无征兆地闪烁两下，变成了学生们的电脑界面。 他脸色惊愕，这么强？会议室大屏幕说黑进去就黑进去？随手就秒？ 短短五分钟，初步结果就跳出来了。 一张可视化的数据图，上面显示了过去三个月有车流异变的所有街区，总共四百多个，按照日期划分的清清楚楚。 “老师，您知道对方大概的行动时间吗？”红卫衣的学生问。 “知道。”宋河走到屏幕前，抬手指了一下，“大概从这几天开始的。” 啪啪几声清脆的键盘响，大屏幕上的数据飞速变化，犹如警方筛选作案嫌疑人，一个新特征瞬间删掉一多半杂项，只剩80个街区可疑。 宋河微皱眉头，八十个街区依旧太多了，要知道每个街区都有一堆公司，满满一火车的嫌疑人是无法破案的。 “别急老师，这只是比对的车流量异变的街区，我们再对照当地新闻排查一遍。”红卫衣学生道。 宋河点点头，静待十几秒，大屏幕又疯狂闪烁起来！ 海量的新闻界面冒出，全是洋文，一水儿的当地报纸，有整个带英的大报，也有各种城市野鸡小报。 各种新闻标题被快速检索，并统计归纳出新闻发生地点和事件，和地图上的街区一一对应，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某炸鱼薯条店搞周年庆典，引发大批民众排队购买，导致交通拥堵。 某大货车司机飞叶子飞迷糊了，在学校门口压死六个小孩，交通中断。 社交媒体惊现随机砍人活动，有小青年拿着刀在街上乱刀人，引发附近车辆惊恐逃跑。 某某明星在街头开演唱会，导致交通瘫痪。 疑似高压锅炸弹出现在街角垃圾堆，警方紧急疏散附近民众，后被证实只是废弃高压锅。 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层出不迭，宋河看的呆滞，不列颠人挺能整活儿啊，短短三个月，冒出这么多奇葩事件。 一份份新闻被验证后，有嫌疑的异常车流量路口迅速下降，从八十多急剧降低为二十多。 排查还在继续，有些大事件会导致不止一个街区拥堵，连锁反应会瘫痪附近多个路口，学生们手动刨除掉这些杂项。 只剩十个街区！ 学生们调出当地地图，开始详细查看每个街区的建筑分布。 “找到了！”红卫衣男生喊了一嗓子。 巨大的地图定位浮现在电脑上。 【威廉生命密码有限公司】 宋河眼神一凝，预感非常强烈，恐怕就是这家！ “老师，时间吻合，有连续一周的车流异常，很可能是这家公司在加班！”红卫衣男生说，“这家公司也是做生物技术的，美容、制药到农业范围都有业务，最关键的是，之前它有这么几条新闻！” 红卫衣男生敲敲键盘，几条英文新闻立刻出现在屏幕上，他又敲了一下键盘，全屏翻译。 《威廉生命密码公司欲推进转基因可可种植项目》 《威廉生命密码公司创始人威廉：全球变暖将引发可可树灭绝》 《北非多国拒绝，威廉生命密码公司买地失败！》 《威廉生命密码创始人：将继续谈判，在北非买地用于转基因可可种植！》 “应该就是他们了。”宋河重重点头，“转基因技术先进，在北非买地被拒绝，动机和实力都齐全！” “老师，要不要进他们公司数据库翻翻看？”红卫衣男生道，“没准能翻到点有价值的罪证。” 宋河吃了一惊，不确定地问，“你们能进去？” “能！”一群人齐声喊，完全不带犹豫。 “需要费点时间，这公司体量百亿规模，应该有专业的网络安全公司给他们服务。”红卫衣学生道，“不过我们努努力应该有机会进去！” “必须进！”旁边的学生一脸死忠，“哪怕这事儿是五角大楼干的，也照进不误！” 满桌学生纷纷附和，年轻人们无比的心高气傲，一副在互联网世界来如自如的气势。 “试试吧！”宋河拍板。 学生们发出一阵嗜血的欢呼，纷纷从电脑包里掏出红牛，啪啪拉开猛饮，键盘声再次大哗，当即对威廉生命密码公司的网络展开猛攻！ 第829章 蒲松春的秘密 第829章 蒲松春的秘密 宋河耐心等待。 学生们敲敲打打，不时开口吆喝一声，沟通进攻方向。 会议室里充满了黑客的专业术语和行话黑话，宋河听不懂，只能看。 看了半天，尴尬了……看也看不懂。 “大概需要多久？”宋河忍不住问。 “对面网络防线做的挺密，破开得挺久的，老师您先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们。”红卫衣学生道，“大概几个小时到一两天！” 宋河和红卫衣学生加了微信，他的微信头像是一个ctrl键，不知道有什么含义，微信名则是人名，李自成。 看到名字的瞬间，宋河差点没绷住，哥们儿你闯王啊？ “你这是真名还是假名？”宋河忍不住问。 李自成腼腆一笑，“真名，我们老家那边风俗，起名的时候是先找算命先生弄几十个好字，然后抓阄，我爹恰好就抓了自成出来。” 宋河笑笑，“挺好，自立成才，辛苦你们了，有事情随时跟我沟通。” 离开会议室，宋河返回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的监控软件。 会议室角落有小摄像头，他用电脑就能看，原本是用于会议纪录和面试场地的，此刻恰好能盯一下黑客们的工作。 在现场盯太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困了也没法躺会议桌上睡觉，不如回办公室自在。 而且他也不是冤大头，给学生们每人五万块钱，不是让他们摸鱼的，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闪失，必须云监工一下。 忽然，电脑音响里传出学生们的说话声。 “宋老师名不虚传，真特么有钱啊！我干外包兼职，一个月才赚一万多，老师刚见面给我五个月工资！” “其实咱们的水平，出去一个月七八万也能赚，这种大活儿给五万也是市场价，但是架不住同行衬托啊！咱们给其他院老师干活，哪次不是被白嫖？只有宋老师尊重咱们！” “怪不得好多人要死要活想去脑院，我现在也想去脑院了！之前学校论坛上说宋河班好多学生买车了，车都还挺好，我当时以为谣言呢，现在看来真有可能啊！” “我这学期就递交转专业申请书，试试能不能去脑院念大一！” “有一说一，宋老师到底多大年纪？看上去比我还年轻啊？是我熬夜太猛，还是老师冻龄？” 宋河眉飞色舞，没想到学生们私底下如此赞誉，惭愧惭愧！ “宋老师确实帅，不知道他弯不弯？看不看得上我？” “卧槽你在想什么啊？这种美事你怎么敢想的？” “宋老师过两年估计能上福布斯富豪榜了，我虽然平时直男，但如果是宋老师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还傲娇上了，还不是不能接受？大家直接抢破头好吧！我不多要，每个月给我三十万零花钱，宋老师千万别把我当人！” 宋河差点一口老血喷桌上！ 你们这帮学生特喵的在说什么啊！ 好在黑客学生们很快哄笑起来，看来也是开玩笑胡扯，并没有认真的意思。 聊天扯屁就持续了这一小会儿，李自成似乎找到了进攻捷径，飚了一串行话指挥，随后整个会议室便只剩键盘的咔咔声响，一夜不息。 …… 北非。 三个神色疲惫的年轻人坐在越野车顶，四面八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夜正浓，月白风清，芝麻大的飞虫在田间嗯哼，好在并非粟沙蚤。 三人身上似有一层无形的罡风，蚊虫飞过来后纷纷避让，没有一只落在他们身上。 夏万三看了一眼手机，开口道，“伪放线菌液快准备好了，十分钟后接入灌溉系统。” “呼！”凌奕奕长出一口气，捶了捶自己的腿，脸色忐忑。 “但愿有效！”蒲松春捻着手里的佛珠。 三人一阵沉默，气氛并不僵硬，从惺惺相惜的省状元，到一起同窗的同学，再到共同创业的伙伴，彼此的关系早已不分你我。 他们只是有些疲惫，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忙的毫无喘息时间，此刻坐在这里静静等待，居然有些不适应。 夏万三歪歪头，看向蒲松春手里的佛珠，“话说春啊，有个问题我憋好久了，你信这个吗？” 凌奕奕也好奇，扭头看他，“对啊，春春你将来要当和尚吗？” “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蒲松春微笑，“我读了很多经，小时候住在庙里，那些经是我的课外读物，里面很多话我是信的。但若说穿上僧袍去天天敲木鱼，我是不干的。” “什……什么意思？”凌奕奕不解，“你既然信经书，为什么又不愿意去敲木鱼？”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蒲松春认真道，“经书教我忘掉烦恼，教我向善，我在这种地，养活全世界更多人口，比敲木鱼攒的功德多。”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夏万三指指他手里的佛珠。 “我有多动症，手里就想玩点什么，不然难受。”蒲松春道，“我看过一本心理学的野鸡读物，里面说人做点能掌控的小动作，可以在困难面前更镇定，捻个佛珠对我来说就有镇定作用。” 凌奕奕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将来要当和尚，原来你也是普通人。” “我说你手机里为啥还有存的片呢，解释的通了。”夏万三也恍然大悟。 蒲松春捻佛珠的动作停了一下，脸涨成猪肝色，凶狠地瞪夏万三。 凌奕奕吃了一惊，随即绷不住大笑。 蒲松春到底脾气好，短暂的生气后，又恢复平和，继续捻佛珠。 “讲讲呗，怎么才能情绪稳定？怎么才能没有烦恼？”凌奕奕又认真下来，戳戳蒲松春，“经书上都讲什么？” 第830章 人类文明的上限 第830章 人类文明的上限 “知道大千世界吗？”蒲松春问。 “听说过，是指很大的世界？”凌奕奕抱起胳膊。 “具体典故我在《景德传灯录》里看的，我们眼前这个世界扩大一千倍，是小千世界，再扩大一千倍是中千世界，再扩大一千倍是大千世界。”蒲松春道，“听起来像什么？” “宇宙？”夏万三接话，马上摇头，“但比宇宙小太多了，区区银河系就四千亿恒星，行星是万亿规模，全宇宙的星球比这沙漠里的沙子还多！” “其实就是宇宙，古代和尚们理解的宇宙，但世界比想象更辽阔。”蒲松春话锋一转，“记得前几天凌奕奕捡到一块三叶虫化石吗？” “在这！”凌奕奕从兜里掏出一块乌黑的石头，乒乓球大小，上面凝固着黄色的虫体，一节节清晰分明。 “咱们都学过三叶虫。”蒲松春盯着化石，“这个物种从寒武纪到二叠纪延续了三亿多年，最后不过留下遍地的石头，数量多到几块钱就能在化石市场上买一个。人类这个物种几百万年，出现文明才几千年，对三叶虫来说仅仅是眨眼一瞬。” “说了这半天就一个意思，世界太大，时间太久，个人琐事微不足道。” “所以，一切是空的，可以看开些。”蒲松春露出微笑。 夏万三和凌奕奕恍然地点点头，仰望天空。 这里能看见星空，没有城市光污染，夜幕天穹壮观无比，犹如异世界。 空气寂静，三个人神游物外，满脑子宇宙和三叶虫，短暂忘记了近些天的煎熬，仿佛看破世俗，得大解脱。 突然，水声响起，灌溉系统启动！ 大解脱状态秒没，三人的眼神马上回到世俗中来，紧张地望向四面八方。 夏万三翻身从车顶跳下去，进车里拿出强光手电，又爬回车顶打开手电。 强光照耀农田，光束下一排排喷灌器肆意洒水，无数晶莹的水花在夜色中闪光，泼到附近的叶片上，很快所有农作物变得水淋淋。 借着手电光，能看到不少叶片已出现病斑，距离爆发性枯萎只有几天之遥。这一片农田的放线菌含量已逼近临界点，正处在刚下病危通知书的抢救阶段。 像这样的农田还有十多万亩，是死是活，就看此刻浇灌的伪放线菌是否起效。 灌溉持续了几分钟，停下。 “第二轮灌溉得等二十分钟。”夏万三看了眼手机，“咱们先采个样？” “采！”凌奕奕从车上跳下去。 三人打开越野车后备箱，拿出样本袋和小剪刀，冲进附近的农田里，快速剪裁叶片标本。 样本无需太多，十分钟后三人又回到车边，从箱子里掏出准备好的三台显微镜，一字排开观察采到的样本。 “诶！效果可以！”夏万三面露喜色，“至少伪放线菌没被杀死，和放线菌混成一团了！” “我这边也是！”蒲松春也罕见地有些激动，“目前顺利，炸弹投下去了，就看伪放线菌能不能按照预期起爆！” “肯定能行！”凌奕奕兴奋，一如既往的盲目吹捧，“老师做的东西没失手过！” 短暂的观测后，第二波灌溉开始，田野响彻哗哗水声，凉爽夜风掠过满地叶片，掀起一阵湿漉漉的雾气，海量伪放线菌和放线菌交织在一起，相似却截然不同，犹如阴风拂过，人群里悄然冒出鬼魂。 灌溉结束，三人再次散开，这次几乎所有叶片都浇遍了，采样到后备箱观测，伪放线菌更多，开始肆无忌惮地混入放线菌群，吸食附近的养分。 形势大好！ 三人又爬回车顶坐下，默默等待，脸色忐忑又振奋。 按照老师的叮嘱，伪放线菌浇灌一小时后，会有明显的放线菌群体死亡，只要这最后一步成功了，放线菌大流行将被迅速扼杀，农田产量就保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闲聊继续。 “春，你刚刚讲大千世界，这种天大地大的世界观，其实不止佛经，道家也有。”夏万三道，“庄子有个故事叫蛮触之争，俩国家分别叫蛮氏和触氏，杀伐征战伏尸百万，最后这两个国家只是在蜗牛的两个角上。” “大道理都相通的，诸子百家很多观点也共通，五百多年混战，天下找不到白头翁，古人痛苦，就拼命思考，创立各种学派寻找出路。”蒲松春说，“那种残酷的厮杀年代，人命说没就没，城池动不动烧成白地，肯定会有一种空的感觉，世界上到底什么有意义呢？好像什么事情都是空的。” “这不就堕入虚无了？”凌奕奕沉思道，“有点消极耶！” “说到哲学思想这东西，东哲西哲我看了一些，我发现我读哲学之前自己冒出的一些想法，竟然都被历代哲学家讲过。”夏万三认真道。 “顺着哲学发展脉络看到今天，貌似没有什么特别新鲜的东西，没有那种开天辟地般的新理论，以至于我看一些诸子百家的对话，看一些几个世纪前的西哲，感觉他们思想比今天还超前，后人简直难以逾越了，只能在概念细节上做文章，玩玩雕花。” “啊？万三同学难不成你是先天哲学圣体？”凌奕奕吃惊。 “知道为什么吗？”蒲松春扭头看他，微笑，“因为人的寿命是有限的。” 夏万三愣怔片刻，突然露出被点化的表情，竟然有点大彻大悟。 “我明白你俩的意思。”凌奕奕也认真起来，“人撑死了活一百来年，而且记忆没法遗传，所以每一代人都在重复上一代人的成长过程，来不及多想出更深邃的理论，就老了死了，无限循环！” 夏万三点头，想了想道，“有个游戏叫掘地求升，一个下半身在罐子里的猛男抡着大锤攀岩，那游戏特别尿性，辛辛苦苦往上爬半天，动作闪一下，直接掉到底。” “人类学术发展跟这个游戏很像，上一代学者辛辛苦苦爬到高处，死了，下一代学者还得从底下往上爬，顶多能借鉴一下前辈的路线，但学习过程依旧无比漫长，没准还没有上一代学者爬得高，又死了。” “是的，会有一些新东西，但进展很小。”蒲松春深以为然，“理工科也会出现这种状况，或许再过一二百年，理工科学者就会发现，即便花一辈子去拼命学习，也只能嚼完前人的剩饭，来不及到达学术前沿。” “数学已经这样了。”夏万三笑道，“基本卡死了，只有极少数智力逆天的天才，来得及把数学边界向外开拓一点，普通学者学一辈子，也弄不明白顶尖数学题是怎么回事。” “孟婆汤是阻碍人类文明进步的最大绊脚石。”凌奕奕言简意赅。 “所以按现在的状况，人类文明的上限能隐约看到头了，但有变数。”蒲松春顿了顿，“我能看到两个变数，可以突破这种寿命限制。” “哪两个？”夏万三和凌奕奕异口同声。 “一个是人工智能，一个是长寿技术，二者都可以突破每隔几十年便从头学习的循环。”蒲松春道，“但这两者都属于有苗头，但技术还远远达不到的程度。” “同意！”夏万三回忆道，“之前在学校里，奚雁凡老师讲过一节课的人工智能，你们都翘课没听，我感觉奚老师说的很有道理。” “奚老师怎么说的？”凌奕奕扭头看他。 “你们知道现在人工智能的原理吗？”夏万三问。 “看过，人工神经网络。”凌奕奕点头。 “现在的神经网络，都试图重现大脑的学习运转过程，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是一个比较海量数据形成概率回应的程序，看似智能，却无法诞生真正的意识，像鹦鹉学舌。”夏万三道。 “鹦鹉学舌这个形容很准确。”蒲松春点头，“我小时候住的庙里，方丈养了只鹦鹉，教它说阿弥陀佛，它很快就会对遇到的每个人说阿弥陀佛。香客们很惊喜，觉得这寺庙有点东西，连鹦鹉都有慧根。” “但实际上呢？鹦鹉明白什么是阿弥陀佛吗？它不明白，它只知道这样发音人类会高兴，它能得到食物奖励。”蒲松春道，“说不定它以为阿弥陀佛是你好的意思，也可能它是想说我饿了，甚至可能在骂人。” “现阶段的人工智能也一样，问一个问题，它像模像样的回答了，只是因为它看到数据库里大概率都是这么回答的。人类用户看到了回答，还以为它真的懂，却不知道它是完全不同于人类的反应机制。” “原先大家以为，只要通过图灵测试，这机器就有自主意识，但现在看来图灵测试不管用了，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也未必有自主意识。”夏万三赞同道，“目前人工智能的公司都在烧钱烧电硬堆数据量，走一种力大飞砖的路子，短时间内或许有提升，但天花板是清晰可见的，距离真正的人工智能差得远。” 凌奕奕却摇头，“我觉得未必，这个问题我和宋老师讨论过。” “哦？”两个男生好奇地望向她，“宋老师怎么说？” “宋老师说，自主意识究竟存不存在是个未知数，所谓自主意识，可能只是庞大的混沌系统造成的假象。就像一个塞满各类杂乱机关的房间，你把一个铁球丢进去，各种机关触发，铁球跳来跳去，看上去就很像一个活的生物在逃窜。” “宋老师说，地球上长脑子的物种，可能都是这颗铁球，肆意生长的脑细胞或许就是机关。”凌奕奕道。 “如果无法确定自主意识真实存在的话，那么人工智能或许本质上和我们没区别，只是硬件上的不同，一个是电子元器件和芯片构成的生物，一个是血肉构成的生物。” “卧槽，这他妈也太虚无了！”夏万三后仰。 “倒也可以这么理解。”蒲松春接受能力更强一些，“但抛开概念，谈谈实用，我们想要的是比我们聪明的人工智能，能用很少的能量更高效地思考，现阶段的人工智能全是耗电怪兽，在很多领域的智力水平却依旧低下，说明算法完全不对路。” “对，宋老师说了，当前AI公司堆量盼奇迹的做法很难成功，量变不是绝对会产生质变，尤其是很难出现想要的质变。”凌奕奕重重点头。 “真正的人工智能想出现，脑科学必须有大突破，必须搞明白意识到底怎么来的，才能有效模仿，但太难了。” “就算大脑真的没有自主意识，它的信息处理方式，也复杂的超乎想象，远不是现在市面上拙劣的人工智能模型能比的。”凌奕奕说，“这也是我和宋老师讨论的结果。” “脑子真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难以想象大脑是怎么进化出来的。”夏万三仰头长叹，“咱们老师够牛逼了，但我感觉老师这辈子也研究不透脑子。” “老师可以的！”凌奕奕突然打断他。 夏万三怔了一下，笑道，“老师都快成你信仰了。” “别忘了老师有多年轻！”凌奕奕眼神认真，“我相信老师有生之年能破解大脑，而且我也相信老师能实现长寿技术，或许咱们都可以活到150岁以后。” 蒲松春和夏万三认真思索片刻，面面相觑，也都点头。 “说起来几乎有点不敢说。”夏万三唏嘘道，“长寿技术这方面，我觉得老师还真能实现，人造血和返老还童药加起来，普通人活过一百岁很容易了，别的身体部件再研究研究，150岁不是梦啊！” 蒲松春也点头，“我信。” 凌奕奕挑挑眉头，笑容得意，俨然老师的忠实粉丝。 “诶，那你们说……既然制约人类文明发展的关键因素是寿命，老师做出延长寿命的技术，是不是就是助推人类文明进步的伟人？”夏万三突发奇想。 “必然。”蒲松春点头，“老师的头像肯定会印在后世历史课本上，留几页专门讲。人均寿命突破极限，整个人类社会都将发生颠覆性变化，以前的工业革命科技革命只是提高生产力，寿命变化几乎意味着人类这个物种本身的大幅进化。” 三个学生都不说话了，仰望星空，沉浸在对老师的崇拜和幻想中。 “到一小时了吗？”蒲松春突然问。 夏万三看了一眼手表，二话不说从车顶跳下去，到后备箱拿剪刀和样本袋。 蒲松春和凌奕奕也跳下去，三人又散到农田里取样，随后聚到后备箱，调整显微镜。 夏万三动作最快，很快捕捉到清晰的视野，脸色骤变。 “卧槽，居然会这样？” 第831章 抢到数据！ 第831章 抢到数据！ “怎么了？”凌奕奕紧张地扭头。 “太牛逼了，效果超乎意料啊！”夏万三激动得挥舞拳头捶大腿，“凌奕奕你盲目崇拜老师是对的，老师每次做的东西是真管用啊！” “唔！我也看到了！”蒲松春盯着目镜，吃惊道，“效果好猛，照这个势头，不用两天，放线菌就死完了！” 凌奕奕果断掏出手机，喜滋滋吹了个口哨，“芜湖！给老师报喜讯！” ……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 办公室，宋河忙着敲键盘，写新学期的教学计划，其实他没啥具体计划，教学生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但学校要求，只能应付一下。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 凌奕奕：“伪放线菌成功了老师！我们喷灌了一下，叶片上的放线菌开始大规模死亡了！叶片没受影响！农田保住了！” 宋河嘴角微勾，“注意观察，别掉以轻心。” 凌奕奕：“老师你好牛！！刚刚我们还聊，老师的头像将来肯定能印在历史课本上，开个单章专门介绍提升人类文明上限的科学家！” 宋河绷不住了，打字回复，“我理解你们很激动，但没必要尬吹。” 凌奕奕：“没有尬吹啊老师，我们真这么觉得！” 宋河哭笑不得，提升人类文明上限？学生的尬吹简直快引起不适了，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冒。 他刚要放下手机，电脑音响里突然响起一阵嚎叫。 “进去了进去了！我杀进去了！” “快快快！跟上！数据全扒出来！” “速度速度，撕开个口子不容易，趁他们发现之前赶紧灌进去！” 宋河一惊，连忙点开监控界面，会议室里奋战的黑客学生们正惊喜地吵吵嚷嚷，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气氛堪比火箭发射成功！ 连续数日的奋战，学生们几乎不眠不休，威廉生命密码公司的网络防线终于被撕开！ 李自成紧接着发消息过来，“老师我们进去了，拿到数据了！” 宋河火速起身，小跑着离开办公室，朝会议室冲去。 刷卡进门，会议室气氛格外热烈，每台电脑风扇都在狂啸，屏幕上流水般的数据框闪闪烁烁，学生们正在用程序快速抢出一份份数据，还不时顺手将一个个木马后门塞给敌人，犹如攻破城池的大军展开疯狂掠夺！ “老师我们正在抢威廉生命密码公司的数据库。”李自成语速飞快道，“这几个库的安保特别严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有好东西！” “对方没发现？”宋河问。 “暂时没有，我们昨天打了个佯攻，假装要往他们非关键电脑上放勒索病毒，短暂摩擦后露个破绽撤了，估计他们会以为遇到了游荡的敲诈黑客，并且成功打跑了。”李自成语气有些得意，“但我们成功把木马放进去了，现在正好里应外合杀进去！” 宋河连声称好，没有再打扰学生们干活儿，站在一旁默默地看。 起初学生们还挺慌，手上操作不停，反复确认敌方动向，犹如一群抢银行的悍匪情绪激动地搜罗现钞。 但足足十分钟过去，敌方始终没反应，学生们紧张的弦终于绷不住了，接二连三地放松下来，忍不住面露笑容。 “我靠，对面雇的网络安保公司不行啊，咱们这都快拿完了，对面还睡觉呢！” “这么大的公司，我以为防线多强多难打呢，压根就是马奇诺啊！” “我感觉咱们技术练出来了，一般防火墙挡不住咱们了。” “是不是大不列颠的网络公司太菜了？以前咱们拿阿三和灯塔国的目标练手，都比这难打多了，技术差距真是天渊之别啊！” “攻得这么容易，我心里有点没底，咱们是不是进陷阱了？会不会弄了个假库诱导我们抢？” “看看数据内容！假库的数据肯定不正常！” 宋河走到李自成身边，一手撑着桌子看电脑屏幕。 李自成快速打开抢到的数据，一份份翻阅里面的内容。 “我觉得应该是真数据库。”李自成喜道，“上来第一个库就是员工信息！” 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份份个人信息，不同长相的老外照片，五花八门的履历和职位，还有在公司期间的奖惩纪录，列的清清楚楚。 李自成又打开第二个数据库，居然是财务数据，记录了公司每个月发放的工资明细，以及各项研发经费的拨款，公司运营成本的统计，满屏数字浩浩荡荡！ 这种数据已经相当重磅了，尤其大公司的资金明细，放在情报贩子手里价值连城！ 宋河特意看了一眼研发经费的项目，很遗憾没法直接看到项目内容。 大概威廉生命密码公司也担心数据库失窃，于是把项目名改为了代号，用当地的历史朝代来代表研发项目。 什么诺曼底王朝、布罗瓦王朝、安茹王朝、金雀花王朝、兰开斯特王朝……看上去也算上千年岁数的老国家了。 他还没来得及猜测朝代项目名的划分方式，李自成打开了又一份数据库，两人直接倒吸凉气！ 新数据库赫然是“金雀花王朝”的项目明细！ 宋河差点笑出声来，敌人这不是画蛇添足吗？给项目取一个代号，又把代号对应的项目明细放在旁边，有什么意义？ 【金雀花王朝：哮喘病药物计划】 【主要研发团队：马修·西泽团队、凯佩尔·史都华德团队、巴里·安得烈团队】 【实验数据1】 【实验数据2】 【实验数据3】 一长串实验数据拖拽下去，总共30份，点开里面的一份看，似乎是每个月的研发数据进行汇总，因此这份项目进行两年半了。 数据末尾还有公司创始人威廉的批示： 【本月数据已阅，请你调整研发思路，肝毒性强不重要，关键不要引起皮肤瘙痒，患者不会在意肝的损耗，短时间服药也不会有明显肝影响，但一旦服药后出现皮肤瘙痒，这款药会立刻被市场抛弃！】 宋河眼皮猛跳，感觉找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快快，找找其他项目！”宋河呼吸急促，拍拍李自成肩膀。 他有预感，自己想要的证据就在这堆数据里！ 而且除了北非农田细菌战的证据，还会挖到更多挑战三观的秘密！ 第832章 挖到大情报了 第832章 挖到大情报了 李自成又点开一份文件，全屏翻译。 【都铎王朝：蚤菌共生体】 【主要研发团队：阿特利·丹尼斯团队、本森·布拉得里克团队】 【实验数据1】 【实验数据2】 宋河眉头猛地一震，“点！” 李自成点开最近的一份实验数据。 “妈的，真找到了！就是这个！”宋河咬牙切齿道。 一张粟沙蚤的生物设计图出现在屏幕上，刺吸式口器、无翅、黑褐色表皮、棒状触角、体表有鬃毛。 每一寸身体结构，每一处细节，宋河都无比熟悉，他之前在实验室里解剖过上百只这东西，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烧成灰都认得！ 往下翻，浩浩荡荡的基因序列浮现，一样的熟悉无比。 威廉生命密码公司没有给这种蚤取正式名称，只是称之为“蚤菌共生体8”，这证明宋河先前的判断完全正确，粟沙蚤只是一个躯壳，里面的放线菌同样重要。 至于编号8，可能是某一串项目里的编号，也可能粟沙蚤是第八种制出的版本，前面七种如何尚不清楚。 蚤体由一种欧洲本土的蚤作为母本，进行了足足二百多次基因修饰，全世界蚤目生物有两千多种，宋河对这种用于改造的原型蚤一无所知，品种真的太冷门了，而且修改完之后也面目全非。 放线菌居然来自一种兽用抗生素的生产菌，也是进行了六十多次基因修改，才最终稳定下来。 最早的一份实验数据追溯到七年前，宋河不禁毛骨悚然，这家公司深谋远虑的程度超乎预料，提前几年早早就准备好了武器，随时对着合适的目标展开攻势，直到乘黄绿洲公司的农田不幸中招。 继续往下翻文件。 【汉诺威王朝：鸡鸭禽流感】 【萨克森-科堡-哥达王朝：猪瘟】 【温莎王朝：牛瘟】 “卧槽，这他妈都啥啊？”李自成看呆了。 “还能是啥啊，生化武器！”宋河也看呆了，头皮发麻道，“威廉生命密码公司的主营业务里有兽药和牲畜疫苗，新禽流感一出他们就赚钱，明白了吗？” 再往下扒，以朝代为标题的数据库倒是结束了，下一份数据库是国际市场上一些化工原料的价格波动表，以及公司投资的期货明细，属于正常公司会有的正常数据。 宋河刚松了一口气，以为重磅数据都看完了，岂料再下一份数据库捅破天了！ 【MI6备忘录】 “我靠，这他妈的……”李自成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传说中的军情六处？” “看看内容。”宋河拍他肩膀。 点开，足足28个G的文件，但不是明文，而是某种加密语言。 满屏造型诡异的单词，每个词动辄二三十个字母，排列组合方式一看就不是正常英文，因为完全不符合人类发音习惯，每个词后面都跟了标点符号，逗号句号感叹号问号杂乱无章，也绝非正常语法。 看上去诡异到顶了，有种文字恐怖谷的感觉，估计英文母语人看这份文件的感觉，就和宋河看西夏文字一样。 虽然没直接看到有关军情六处的消息，但越是这种加密文件，越证明挖到了含金量极高的真东西，前面王朝文件牵扯到价值数千万上亿的商业机密，甚至都没用加密。 屋里回荡着电脑风扇的沙沙声，黑客学生们拨动鼠标滑轮，看得脸都白了，没想到帮老师干个活儿，短短几天扒到如此重磅的秘闻！ “你们不要离开了，稍等留下签一份保密协议，为你们好。”宋河高声说。 黑客学生们连连点头，脸色感激，冷不丁搞到如此不得了的情报，他们身为学生打心底里发慌，签了保密协议就不用那么担惊受怕了，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上交给了组织。 “再试着扒一扒，看看还能扒到什么，注意隐蔽，别被发现了，这回应该能给你们记功。”宋河说完，出门往办公室赶。 刚出门他还是快步走，走着走着心跳飙升，忍不住跑了起来，一路狂奔回办公室，进门便反锁，摸出手机给老赵打电话。 “喂？”老赵接通，语气狐疑，“你很少给我打电话啊？急事？” “真撞上大事了。”宋河气喘吁吁，“记得前几天咱们吃饭，让您帮忙破解的那份情报吗？” “你稍等，我换个手机给你打。”老赵果断道。 通话挂断，宋河稍等片刻，一个来电接了进来，很见鬼的是来电号码居然是他自己的手机号，显然是某种隐藏号码。 “继续说。”老赵道，“你们找到关键信息了？” “确定是大不列颠的一个医药企业，威廉生命密码公司，明面上做美容技术、慢性病药、农药和兽药。”宋河道，“我们攻破了这家公司的数据库，结果摸到一些不得了的信息。” “哦？”老赵的语调上扬，明显胃口被勾起来了。 “粟沙蚤是他们靠基因工程做的，做了七年之久。他们同时还在做一些慢性病药，譬如哮喘，但我看到了他们老板和研发团队的交流记录，里面说正在做的药肝毒性是严重超标的，但是无所谓，可以想办法推向市场。”宋河道。 “有价值的情报。”老赵嗯了一声，“我会报上去，让医疗系统提防这家公司的药。” “除此之外，这家公司还在开发鸡鸭禽流感、猪瘟牛瘟的人造病原体。”宋河道，“也持续好几年了，已经有很成熟的病株。” “大情报！这就算生化武器了，肉食牲畜瘟疫可以干扰肉制品市场，战时关系到食物安全，而且既然能编辑牲畜病原体，说明他们也有编辑人类病原体的技术！”老赵沉声道，“详细文件拿到手了吗？” “拿到了。” “那就好，稍后发我，有多少要多少。” “然后还有一份数据库，是MI6的备忘录，具体内容我们不清楚，全是乱码，应该是某种密文。”宋河道。 “情报部门会想办法破译。”老赵微微激动道，“你这次真抓到大鱼了！肯定给你记功！话说你从哪搞的黑客团队？乘黄公司聘的？” “学生，我们学校信息工程学院的一些学生。”宋河唏嘘。 “这帮学生强悍的出乎我意料，最开始我只是指望他们帮忙定位敌人，不到十分钟搞定，找到敌人后他们自告奋勇，说可以黑进去试试，我就让他们试了。” “但我刚开始没抱希望，一帮学生能翻出什么风浪嘛，岂料他们还真攻进去了，拿出来这么多情报，敌人防线简直不堪一击！” “所以我申请给这些学生们记功，您看能行吗？”宋河问。 “肯定行，你回头把学生名单给我，你们学校校长会亲自给他们发奖金，将来等他们毕业找工作，可能会有一些部门给他们抛橄榄枝。”老赵又问，“你们学校信息工程学院的院长，我记得好像姓顾？” “对！”宋河点头。 “那就说得通了，名师出高徒嘛。”老赵笑道，“这位顾院长年轻时候就是行业内的猛人，连我都听说过。” “哦？怎么个猛法？” 宋河好奇，眼前浮现出顾院长的大秃头，感觉就是一个被岁月摧残了发型的中老年校领导，听老赵这么一说，莫非还是高手？ 第833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第833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回头去问问他吧，我一来知道的不是特别清楚，二来泄露详细信息也违反纪律。”老赵笑笑，“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消息吗？” “可能还有，学生们还在忙。”宋河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朝田里投虫的人是谁？不知道数据库里会不会有这种信息。” “如果能找到，你打算怎么办？”老赵问。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宋河迟疑道，“我原本打算找到目标后，就把对方告上国际法庭，但现在我变想法了。” “既然学生们能进他们的数据库，他们还浑然不觉，不如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直盯着他们的数据库，看看今后能有什么幺蛾子！” “可以，明智的选择。”老赵赞许，“有些话不好摆在台面上说，我以朋友身份私下和你说说。国际法庭这东西，时而管用，时而屁用不顶，如果威廉生命密码公司真和MI6深度勾结，肯定会动用整个西方世界的力量和你作对。” “如此一来，往轻了说，会有一大堆西方讼棍在国际法庭上和你搞拉锯战，动不动几百万页的文件淹你，拉锯到最后，元凶未必受到惩治，即便惩治可能也就是区区几千万的罚款之类，相比起给你公司造成的损失，还不够恶心人的。” “往重了说，后果就不可预料了，在媒体上抹黑乘黄药效，竖起贸易壁垒，甚至刺杀你公司派到境外出差的骨干，此类下贱事儿他们是真干得出来，而且干的很频繁，即便不能得手，也会让你焦头烂额！” “所以不妨装不知道，这样他们还会和你维持表面的和气，还会遮遮掩掩地忌惮，同时你能不断拿走他们的商业机密，悄悄对他们进行变相罚款。”老赵道。 宋河连连点头，“对！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比起直接对线，不如悄悄多拿他们几年的数据库，相当于往敌人家里装摄像头，他们新开发出什么技术，我全盘笑纳！” “这次拿到的一些技术数据，保守估计也得消耗上亿的实验材料才能做出来。” “但投虫的人不能让他跑了，必须杀鸡儆猴！我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干。” “好！你处理这种事情已经很成熟了，咱们保持沟通。”老赵挂断通话。 宋河拿出钥匙，插进办公桌抽屉开锁，拉开，掏出一些通用的保密协议，确认正反面后装进打印机，啪一声掰开机侧的隐藏小开关。 电脑屏幕亮起，连续几道密码墙，他快速输入，进入编辑界面，敲打键盘，填充保密协议的细节内容。 打印机工作起来，滋滋作响，将一份份新鲜出炉的保密协议吐出。 宋河又掏出钥匙，打开另一个办公桌抽屉，摸出两枚红印，一枚是临时保密协议的生效印，一枚是他自己的个人印，啪啪盖了骑缝章。 身为Ⅲ级项目带头人，他有权限做临时的保密协议，用于紧急重大项目。 最后检查了一遍，他将所有保密协议装进文件袋，抽屉归位，起身离开办公室。 回到会议室，学生们还在忙碌，敲打键盘寻找能掠夺的其他数据。 宋河快速下发保密协议，开口宣布： “签字吧！这次抓到大情报了，会给你们记功，说不定校长会给你们发奖金！” “组织上给多少奖金我不清楚，过两天大家会收到乘黄公司的聘书，聘请大家担任乘黄的网络安全顾问。” “顾问工作其实就是个挂职，不需要你们坐班，找个合适的由头给各位发奖金，每人十五万，希望大家别嫌少。今后节假日乘黄公司给员工发礼品，大家也能收到一份，永久有效！” 学生们激动得满面红光，会议室里顿时此起彼伏的“谢谢老师”，一声比一声情真意切。 忙了一周时间， 从老师这儿爆赚二十万，还捞了一个乘黄网络安全顾问的履历，以及组织上的功劳奖赏，回报的丰厚程度简直令大学生心颤！ “老师，我们毕业之后，能真去乘黄上班吗？”有人忍不住问。 “是啊老师，乘黄这么大的企业，得招网络安全方向的员工吧？” “老师乘黄招聘的标准是啥啊？我们够格吗？” 满屋学生七嘴八舌询问起来，眼神热切又忐忑。 “哦？”宋河一怔，环视全场，“你们都想来乘黄上班？” “想！”声音整齐。 “乘黄不是互联网企业啊，是个药企，你们很多技术没有用武之地的，工作内容相当于网络看门大爷。”宋河颇感意外，笑道，“想来工作当然欢迎，你们快毕业了来找我，我给你们安排。” 学生们激动坏了，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谢谢老师，还有几声笨拙的拍马屁。 大家签了保密协议，宋河又强调一番把此事烂在肚子里，收拾协议离开，让学生们继续干活。 他先回办公室，把学生们签完的协议扫描上传，封在抽屉里。 接着他又给信息工程学院的顾院长发了条消息，静候片刻，得到回复后立即起身，又带了一份保密协议，离开脑科学院的大楼。 在路边找了辆自行车，风驰电掣前往信息工程学院办公楼！ 坐电梯直奔顶楼，敲门进院长办公室。 顾院长坐在办公桌后，一脸苦笑，“怎么还得签保密协议？宋教授啊，我明明拒绝了你借用我院学生，你私下做什么事情和我无关啊！” 宋河笑着坐下，“不要担心顾院长，是好事，是功劳，事情确实搞得挺大，最好还是签一个。” 他从文件袋里掏出保密协议，递过去，顾院长苦笑着翻了翻，提笔签字。 “我听说，顾院长很年轻的时候，就有过辉煌履历了。”宋河忽然道。 “哪有？没有的事。”顾院长谦虚道。 “这次参加的学生都记功了，我挺意外，没想到贵院的学生技术实力这么猛！”宋河穷追不舍，“组织上给我说名师出高徒，顾院长年轻的时候比这些学生还猛。” 顾院长竟有些羞涩，把保密协议递回来，依旧没解释，“往事不必再提，人生几多风雨啊！” “买超算的事儿我想请教一下您的意见。”宋河的八卦心根本止不住，“但身为晚辈，真的想先听听您年轻时的事迹！” 顾院长彻底不好意思了，羞涩地苦笑，“哎呀宋教授啊，好汉不提当年勇！” 第834章 设备故障 第834章 设备故障 宋河发现顾院长还真是个脸皮很薄的人，居然还会羞涩，按理说他这个年龄已经不会羞涩了，尤其他还是信息工程学院的院长，领导群体里这种性格很少见。 架不住软磨硬泡，顾院长终于松口。 “我最早在这行出名，是十五岁的时候。” 宋河吓了一跳，随即又释然，貌似不少牛逼人物，都是中学阶段就有苗头了。 他以为顾院长是十五岁开始学电脑，学的很溜之类，以顾院长的年龄，他十五岁时国内的个人电脑大概才刚开始普及。 但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完全突破他的想象。 “我十三岁那年，国内涌现出一大批电脑城，我爹开了家小维修店，给形形色色的顾客修电脑。我没事儿就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就会了，有时候我爹出去提货，我就在店里帮他修，修完了我就用客户的电脑上网玩。” “那个年代没像样的游戏，电影用光盘看，网络小说还没起步，各种直播平台还早着呢，所以上网的娱乐性很低，就让我有耐心去钻研技术。” “当时一个客户的电脑中木马了，我就找到一个黑客论坛，问怎么破解那个木马。那个年代的互联网风气相当好，好到你们这代人无法想象，没有攻击谩骂，没有诈骗营销，有不少黑客无偿教我技术，我很快上瘾了，天天研究。” “那一年大使馆被轰炸了，黑客论坛里天天讨论这事，大家都气的整夜睡不着觉，后来就有人提议，把黑客论坛改成红客论坛。”顾院长说，“黑客红客技术都很高，区别就在于好坏。” 宋河脸色微变，猜到了什么。 “到我十五岁那年，又出了一次撞机事件，就是黑客大战事件的导火索。” “撞机是四月份，事情一出，我们一堆红客又气的通宵睡不着，大家讨论一下，就决定报复回去。” “花了一个月组织人手，我们的人手少得可怜，当年国家还很赤贫，普通人压根买不起电脑，有自己电脑能练黑客技术的大多是富家子弟，这就注定了人少。” “人手组织起来之后，我们先互相训练，很多高手免费把多年经验分享出来，大篇幅大篇幅的帖子，所有人如饥似渴地学。” “得选拔攻击小组的组长，选拔方式简单粗暴，就是互相打，谁打赢了就记一下，最后胜场最多的人担任组长，带一群人作战。” “那一个月时间，我没日没夜在电脑前面和人对打，最后我的胜率是99%，在全国都名列前茅，只有最顶尖的一些高手我没打赢。” “但我没打赢不是因为技术不行，是我没用全力，当时我靠自己摸索写出了一款木马，名叫核裂变，它会像核裂变一样在电脑里引发连锁反应，停不下来，最后会把电脑硬件烧掉。” 宋河愣了一下，“类似于一些超大游戏烧掉老旧显卡？” “对，原理是一样的，就是让电脑硬件超负荷运转，当时正常的木马只会破坏软件，我那款能破坏硬件，所以在演习的时候我没用，本来电脑就少，不能自己人把自己人的电脑搞报废了嘛。”顾院长笑道，“演习总得用空包弹，不能用实弹。” 宋河连连点头，“然后呢？” “到五月份，1号总攻开始！”顾院长眼神忽然亮起来。 “我带的攻击小组总共2199人，过去几十年了我还记得很清楚，我们组的最初目标是进攻两家灯塔国媒体的官网，预计两天内拿下，结果大家非常拼命，不到五小时就把对面防御的黑客给打崩了，成功改了他们官网界面。” “完成任务之后，我们组又被调去支援其他组，帮黑客武林和世界学习室两支友军进攻。” “黑客武林当时有八千多人，世界学习室一万多人，但很多人手技术不行，都是一些不懂电脑的富家子弟临时来充数，他们电脑买来还不到一个月，键盘都敲不利索，菜的不能再菜。” “所以他们一开始处于劣势，迟迟没攻进目标，我们组一进场，也是五小时就把对面防线撕开口子，一瞬间人山人海灌进去，把目标解决掉了。” “我们组名气就大了，马上有顶尖高手跟我合作，我很快进了顶级进攻队，准备打最大目标。” 宋河聚精会神地听，尽管已经知道结果，但时隔几十年听当事人讲过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五月三号休息，我睡了整整一天，醒过来就猛吃东西，吃完了马上强迫自己睡，数不着也闭着眼一动不动。” “因为要养精蓄锐，前两天的作战只是开胃菜，之后战斗烈度会猛烈升级，或许未来三四天我都没时间睡觉。” “五月四号，进攻出乎意料的顺利，我把核裂变扔过去了，短短几小时白宫网站就停了。”顾院长笑道，“后来CNN发新闻说，白宫网站停止是因为设备故障维修，不是因为黑客攻击。” 宋河吃惊，“所以是因为核裂变起了作用？” “我不知道。”顾院长摇头，“真的不知道，但总之目标达到了，皆大欢喜。” “牛逼。”宋河言简意赅，“这是真的牛逼。” 顾院长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宋河一怔。 第835章 找到落脚点 第835章 找到落脚点 “虽然我们取得了战果，但损失也很惨重。”顾院长道，“对面电脑比我们多，总体实力更强，那个年代防御手段脆弱，于是都不防了，拉开架势互相对攻，最后双方代价都挺大。” “短暂的辉煌之后，开始出现一地鸡毛。” “有很多骗子打着我们的旗号，到处吹嘘他当年黑客大战时的辉煌履历，吹完了收学徒，骗财骗色，锒铛入狱。媒体一报道，很多人就开始质疑，所谓的红客到底都是什么人？” “有些人原本是红客，但发现当黑客能赚钱，就黑化了，当时我手把手教的一个人，他发现攻击一些枫叶国赌博网站的时候，对方很容易破财消灾，后来他就专干这个挣钱。” “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造谣贬损当时的战果，说我们什么战果都没取得，只是自取其辱。” “还有一些没参加过的后生晚辈，大概纯粹喜欢这种江湖式的故事，便在网上谎称自己参加过，结果有人问技术细节，答得破绽百出，围观者看了就觉得整个事情透着虚假。” 顾院长眼神渐渐平和下去，不复之前的激动。 “所以后来我们就沉默了，不再讲当时的事情，也不再承认自己参加过。因为一旦说自己参加过，必然引发群嘲。” 宋河眉头皱起，听的有些难受，“让我想起迅哥《故事新编》里面一个叫《非攻》的故事。” “哦？”顾院长微微皱眉，“年轻时好像读过，没印象了。” “《非攻》里面，墨子去见楚王，当面和公输盘对峙，用云梯城墙的小模型模拟战争，最终打消了楚王发动战争的念头，给宋国争取到了和平。”宋河道，“后来墨子千里迢迢回到宋国，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下雨时他想在城墙下避雨，结果被卫兵喝骂着赶开，得了十天的感冒。” “很多人会嘲笑崇高，不相信一些厉害的事情是真的，似乎这样嘲笑就能掩盖他们本身的低级。”宋河道，“但掩盖不了，很多人就是造粪机器的一生，不接受任何高于造粪的事情。” 顾院长目光闪烁，笑了笑，“对我们来说都过去了，我们不把此事当作吹嘘的谈资，但不后悔，人生百年，总要干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否则太平淡了。” “无论双方谁的损失大，您参加这件事总是有巨大积极意义的。”宋河道，“至少宣示了我们是有脾气的，而且也涌现了第一代互联网的技术高手。” “这倒是真的。”顾院长点头，“后来的互联网创业大潮，很多当时的高手就去参加创业了，还有很多年轻人备受鼓舞踏上这条路，最后我们诞生出一批在世界上很不错的互联网巨头。” “包括您。”宋河笑道，“前半辈子在互联网企业叱咤风云，给国家编写了一些网络安全的优质技术教材，退休后来教学岗位培养后辈，您的学生又用过硬的技术立功，这就是传承！” “宋教授言重了！我可不是什么高手，只是一个技术爱好者，侥幸有点虚名，力所能及做做工作而已。”顾院长羞涩地连忙摆手，“要论真正的高手，宋教授做的技术才是推动人类进步啊！” 谈话的主题又转向互拍彩虹屁上，两人争相互吹，拼命自谦，同时嘴角都压不住。 突然，宋河手机响了。 李自成打来的电话！ 他连忙接通，放在耳边听，脸色一变，连声称好，挂断电话。 “顾院长咱们回头聊，您的学生又找到关键情报了，我得赶过去！”宋河霍然起身。 “您忙您忙！”顾院长连忙起身相送。 宋河匆匆出门，火速下楼，跨上自行车往脑院赶。 一边骑车，他一边摸出手机给韦理群拨号。 “老大？”等待片刻后韦理群接通，语气迷迷瞪瞪，似乎在睡觉。 “别睡了！找到敌人落脚点了！”宋河言简意赅道。 “敌人落脚点？”韦理群继续迷迷瞪瞪，但语气有点清醒了。 “北非！放粟沙蚤虫卵箱的敌人！在当地活动的落脚点！”宋河清晰地重复，“你准备给巴希尔打电话！调军警过去抓人！” “明白！”韦理群彻底清醒。 第836章 四千枪交火 第836章 四千枪交火 宋河冲进会议室，李自成马上高举手臂示意。 “两份信息老师，一份是16个行动落脚点的具体位置，一份是威廉公司外派的行动人员资料。” 李自成一边说着，一边敲打键盘，将详细资料呈现在屏幕上。 “好，很好！”宋河重重地拍他肩膀，掏出手机，把资料快速发给韦理群。 发完，宋河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整。 八点零五分，韦理群回消息。 “当地军警已经接到命令了，现在出发去围捕敌人，但进攻不会很快，敌人藏匿点全是荒僻小市镇和贫民窟，警力不足，军队驻扎地离得很远。收网之前还得先疏散附近民众，同时小心被敌人察觉。” “按照档案信息，有些敌人是大不列颠第22特别空勤团的退伍兵，这支部队是从事反恐的，他们转行来当恐怖分子会格外专业，当地军警很忌惮，希望进攻保守一些，避免人手损失太大。” 宋河回复，“给当地军警传话，此次行动全部费用由乘黄绿洲承担，有人手牺牲，每人二百万抚恤给家属，凡是参加行动的警力和伤员也都有钱！” “但务必不要让敌人跑了，尽量抓活的，实在抓不到，尸体也行！总共是12份敌人资料，可能实际敌人更多，死脑袋每个二百万，活脑袋每个四百万！” “明白！”韦理群道。 会议室里的学生们还在忙碌，连续多日的奋战让他们脸色枯槁，但关键时刻还得硬顶。 李自成把同学们分成两组，一组继续浏览威廉生命密码公司的数据库，另一组则动用各种手段，试着找出敌方人员的更多信息。 八点二十分，韦理群再次来消息。 “当地警力开始疏散敌人藏匿点附近民众，初步包围圈已经形成。” 宋河抱着胳膊坐在会议室角落，静静等待，他没有太多能做的，也看不到现场情况，只能静候事态发展。 八点四十分，韦理群来消息。 “有两个藏匿点被警力成功突入，没发现任何敌人，甚至没有痕迹，应该是早已废弃。” 宋河眉头微皱，这不算好消息，莫非数据库里全是过时信息？ 过时信息还好说，最怕是陷阱信息，譬如数据库里的藏匿点其实是个诱饵，远处有人盯着，一旦军警进入藏匿点，敌人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可以快速撤退。 宋河发消息询问老赵，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 老赵答复有可能，同时还列举了后果更恶劣的几种可能性，最后鼓励宋河不要东想西想，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 宋河无力吐槽，明明是你在吓我！ 八点五十五分，韦理群再来消息。 “撒马街发生交火，有警员受伤！” 宋河瞬间坐直，振奋无比，只要开打就不怕了，最难的就是找到敌人，只要确定了敌人位置，不信对方跑得掉！ 九点过后，韦理群的消息越来越频繁。 “撒马街持续交火，警方不敢强攻，还在加快疏散附近民众。” “撒马街附近已集中过百警力，撒马大区警局集体出动，休假警员紧急解除休假，警长已经和我们取得联系，实时通报情况。” “巴希尔总统刚刚给我来电话，他正在亲自关注撒马街的情况，绝不允许在北非实施农田细菌战的恐怖分子逍遥法外，他已经发命令，催促附近军队加速驰援，会有四个快速反应连队进场作战，但路途遥远，赶到现场需要两小时。” “撒马街有警员重伤，腹部贯穿伤，已被待命的救护车接走。” 伴随战况消息，韦理群还发来大量前线照片和视频。 宋河翻看起来，脸色忧虑。 撒马街完全是个老旧贫民窟，乱七八糟的小平房高矮错落，所有小平房上还有乱糟糟的棚屋，放眼望去全是违章建筑和重度危房，乱的像迷宫。 所有窗口都可以架设火力，简直狙击手快乐街，进攻难度肉眼可见的大。 当地警员制服是灰色短衫，只有一半警力身穿防弹背心，一群瘦巴巴的黑人警员，怀抱老旧步枪在街角集中，不时把枪伸出墙外乱射一通，有时打完毫无反应，有时则会遭到反击的子弹。 一些警员尝试缩小包围圈，反复多次试探性射击，拼命朝下一个掩体狂奔，每前进十几米便瘫软在掩体后剧烈喘息，有人紧张到扶着墙呕吐，极少数警员心理素质异常强大，敢把身体探出掩体，瞄准了往前射。 宋河完全理解警员们的紧张，枪战不是过家家，搞不好一不留神就被打死了。 他没有催促，瓮中捉鳖的局面，不能因为自己的急躁，让当地警员去送命。 “撒马街附近的警力已增加到四百人，能调动的所有警力都押上了，但进攻受挫，刚刚有两名警员头部被子弹擦伤。”韦理群继续发消息。 “有警员称可能击中了一个目标，但暂时无法确定。” “撒马街北街传出巨大爆炸声，有房屋坍塌，尚不清楚爆炸来源。” “撒马街北街再次激烈交火，敌人试图用炸药快速爆破出逃生通道，附近警力向爆炸处靠拢，在街角和敌人遭遇，双方互掷手榴弹并对射，有三名警员被烧伤，正在紧急送医，已确信至少击毙了一名敌人。” 又有视频发来，视角狂抖像素模糊。 镜头里浓烟滚滚，急促的喊声和枪声震耳欲聋，子弹泼在墙上溅起浓厚烟尘，有墙体被轰然炸塌，人影快速后退，许多人几乎是在地上爬。 宋河坐立不安，真实的枪战远远没有电影里的炫目，但气氛比电影里压抑十倍，手表轻轻震动，心率异常上升，他真的紧张了。 “有建筑燃起大火，尚不明确起火原因，可能是交火流弹引燃了易燃物，可能是敌人在焚烧据点里的资料，可能是声东击西。”韦理群发消息。 “给警长说一声，交火中破坏的建筑，我们出钱给翻新，不要忌惮建筑物破坏，必要时放开了上火力。”宋河回复道，“你立刻打一批钱过去，发给警员。” “明白。”韦理群顿了顿回复，“警长说暂时得僵持了，前线警员开了四千余枪，撒马街警局储备的弹药已耗掉八成，得用剩下两成暂时顶住包围圈。等驰援的部队赶过来，才能发起总攻。” “好。”宋河回复。 第837章 撒马街枪案 第837章 撒马街枪案 九点到十点，整整一个小时，战况没有丝毫进展。 被包围的敌人正大肆纵火，整条撒马街周边浓烟滚滚，警方布置的狙击手开了几次枪，能见度太差，都没能击中目标。 有警员操纵无人机进入撒马街深处，试图远程喊话和敌人谈判，但敌人的回应非常干脆，用专业的反无人机枪击落所有警方无人机，毫无谈判之意。 宋河很困惑，按理说敌人要么猛攻突围，要么喊话谈判，可整整一小时固守不出是什么意思？拖延时间有什么用？难道真觉得能永远坚守下去？ 猜了猜，大概能猜到几种可能性。 敌人在紧急销毁据点里的情报文件，有些文件极其重要，命没了也得烧掉。 等待援军，帮他们共同突围。 吸引警方注意力，为其他友军争取撤离时间。 等待外交斡旋，国际层面或许会向当地施压。 有其他撤退路线，譬如紧急挖掘的地道。 敌人完全是敢死队，没打算活着出去，准备和军警们打到底。 可能性越想越多，宋河不再多想了，他倒是有指挥智能武器进行作战的能力，但涉及到这种警匪交火的情况，变数太多，他完全是外行。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学生们敲键盘的啪啪声，宋河坐在角落等消息，竟然有种煎熬的感觉，想必此刻撒马街附近的警员们更煎熬。 十点十分，新消息终于传来。 韦理群：“第一支快速反应部队提前抵达撒马街，坦克正在进入街道，爆破工兵准备从建筑群里炸出一条捷径，把部队快速穿插进去。” 宋河松了一口气，北非的部队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打一小撮雇佣兵式的敌人想必十拿九稳。 但事态走向还是出乎他预料。 韦理群：“撒马街射出十余枚火箭弹，两辆坦克瘫痪，正动用主炮轰击敌人。” 韦理群：“敌人动用炸弹无人机攻顶坦克，被步兵火力击落。” 韦理群：“撒马街北街持续激烈枪战，双方互射二十余枚火箭弹，步兵动用重机枪压制，已确定击毙两名目标。” 现场视频更新过来，比之前警员交火壮观多了。 街道上浓烟弥漫，坦克朝着远处不停开炮，每开一炮便激起满街灰尘。 黄迷彩服和黄钢盔的士兵弯腰快速穿过街道，边走边朝远处扫射，肩扛火箭筒的士兵半跪在楼顶瞄准，一声刺耳的啸叫，火箭弹带着弧度飞出去，歪歪扭扭地击中远方的平房，火光烟尘齐爆！ 打完火箭弹的士兵立刻撤退，几秒后远处笔直飞来一枚火箭弹，轰一声炸碎整个楼顶，街上的坦克立即调整炮口，朝火箭弹飞来的方向开炮！ 枪声大作，满街子弹横飞，整个视频背景音全是远远近近的交火声，之前警方枪战打掉了四千多发子弹，宋河估计部队进场后每隔几分钟就能打掉四千发。 敌人火力猛得离谱，火箭弹打的非常专业，竟然能和部队硬刚，情况扑朔迷离起来，敌人真只有12个人？看上去几乎是120个人的火力！ 韦理群：“多名士兵受伤，警员在包围圈外围巡逻，发现一名从下水道逃出的敌人，当场击毙。” 视频发来，路边一枚井盖掀开，浑身黏稠污秽物的人影正吃力地钻出，像某种恶心的怪物，几名警员举枪吼叫，怪物立刻拔手枪反打，镜头剧烈抖动，一阵急促的射击声，怪物被打烂在路边，墙上一道喷射状的血迹。 视频后半段，警员快速靠近，拍到了死尸的特写。 一个身材魁梧的金发白人，左眼被子弹射爆，身上防弹衣嵌满撞瘪的弹头，至少挨了三四十发子弹，绝大多数子弹没伤到他，只有一发穿眼的子弹要了他的命。 警员们把手枪伸进下水道，一通盲射，接着两个警员勇敢地跳下去，很快又爬上来，拽出一只巨大的背包，以及一把修长的狙击步枪，看样子走下水道出来的这位是个狙击手，或许他想跑，也可能是想从包围圈外射击军警。 宋河关掉视频，一阵反胃。 闭上眼之后，视频里的死尸特写还在眼前萦绕不去。 被乱枪打死的人类不像人类，看上去像某种牲口。 韦理群：“第二支快速反应部队到达，喷火枪兵入场，开始朝下水道喷火。” 韦理群：“取得重大进展，有喷火枪兵跳进下水道，找到了敌人临时爆破出的洞口，进行喷火后烧死四名敌人。” 视频再次传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层绿油油的脏水反光，人影晃来晃去，在下水道里寻找。 喷火兵们动作敏捷，有人发现了什么，大吼几声当地语言，比了几个手势，似乎是确定位置。 接着所有人一拥而上，毫不犹豫对准洞口喷射火流，火光一出，洞里一瞬间爆出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接着没动静了。 喷火兵收了火势，弯腰钻进洞口，四具熊熊燃烧的尸体，脑袋只剩黑色的骷髅状，烧焦的血肉糊在头骨上，嘴巴张到最大。能看到防弹衣的轮廓，但其他衣服完全烧没了。 宋河又是一阵胃液翻腾。 他曾经看过不少战场照片，该血腥血腥，该恶心恶心，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格外反胃，大概是类似现场直播的视频太有冲击力。 韦理群：“一处被坦克炮轰塌的平房废墟下找到两具敌人尸体，已经死亡。” 韦理群：“找到地道，疑似有敌人从地道逃走了，步兵正在追赶。” 韦理群：“地道内发生激烈枪战，敌人投掷了毒气手雷封锁地道，步兵暂时无法前进，有步兵吸入少量毒气，呼吸道疼痛，口鼻出血。” 韦理群：“第三支快速反应部队到达，配防毒面具的步兵进入地道。” 韦理群：“击毙14名敌人，三名步兵重伤。” 宋河深深吐出一口气，果然不止12个敌人。 战斗烈度快速减弱，韦理群又报了几次消息，都是军警们在附近搜索，但交火已经停止，开始有消防队伍进场灭火，不少平房烧的火焰滔天，如果扩散会烧掉大半个贫民窟，必须及时扑灭。 步兵们把击毙的尸体都拖出来，警员交火时击毙两人，步兵重机枪击毙两人，下水道爬出的狙击手一人，坦克炮轰死两人，喷火兵在下水道里烧死四人，最后追击击毙十四人。 总共25具尸体，对着面孔一一比对，数据库里有名有姓的12人全部死亡，剩下的可能是在本地雇佣的帮手。 在敌人藏匿点里，找到了焚烧文件的铁皮桶，大量文件被泼了汽油烧成碎屑，残渣足有半米厚，损毁十分彻底，无法复原。 无论尸体还是藏匿点，都没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件证件，这帮敌人做事情非常谨慎，自始至终没有泄密。 宋河松了一口气，在会议室里起身，向忙碌的黑客学生们宣布： “好！工作圆满完成！大家辛苦了！” “记得保密协议，此事不要声张，过两天会有校长表彰和乘黄公司的聘书，各位同学注意查收，有问题可以让李自成联系我！” “谢谢各位！收工吧！” 黑客学生们纷纷起身，也谢过老师，收起电脑背上包离开。他们太疲惫了，出门后便哈欠连天，步伐摇摇晃晃，准备回宿舍就睡个昏天黑地。 宋河也返回宿舍，洗澡，上床休息。 他这次真的很疲惫，从粟沙蚤爆发以来，每天都是高压状态，现在终于能喘口气。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下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投虫凶手被尽数击毙，北非向世界宣告了强悍的反恐能力，今后各路蠢蠢欲动的势力都要掂量一番，乘黄绿洲公司的农田会更安全。 被击毙的凶手们，直到死亡也没有泄露雇主信息，如此一来威廉生命密码公司不会过于紧张。当然，他们肯定会疑惑，派出去的人手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宋河已和北非当局通过气，稍后发新闻，北非当局将声称是有贫民窟百姓举报疑似雇佣兵的外国人，将此事的爆发做成一个巧合。 黑客学生们在敌人数据库留了后门，宋河可以轻松看到对家公司更新的数据库，下一步或许可以根据拿到的数据，悄悄搞一波对方，有了上帝视角的透视挂，办法会有很多，敌人今后会相当难受。 当然，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需要收尾。 第838章 抑郁的相老师 第838章 抑郁的相老师 撒马街枪案，双方互射两万余发子弹，打光了撒马大区警局的全部弹药，还消耗掉周边部队的四成枪弹库存，29栋建筑彻底损毁，31栋建筑轻微损毁，轰动世界！ 巴希尔总统召开新闻发布会，同时在社交媒体发布视频，视频刚开始便展示了一只玻璃罐，罐里全是跳动的粟沙蚤。 “这种未知害虫，暂定名为粟沙蚤，在北非多国造成了上千亩农田的损失，我们的农业安全部进行了物种鉴别，有充分证据显示，它是一种人造害虫！” “撒马街枪案，将25名释放害虫的罪犯全部击毙，感谢给我们提供举报的当地儿童，一些胆大心细的孩子发现了罪犯们的可疑行迹并及时报案。” “感谢参与行动的军警们，有多名军警负伤，目前均已脱离生命危险，我已签署命令奖励所有参战人员！” “遗憾的是，敌人在负隅顽抗期间，销毁了一切文件和电子设备，尸体面孔也大多焚毁，因此我们尚不知晓敌人的真实身份，也不确定幕后的罪魁祸首，我们将继续严查此事！” “交战期间，敌人通过撒马街下水道进行撤离。撒马街下水道是全国规模最大的下水道系统，它的深度有一点九米，成年人可在里面自由行走，远远超过本地稀薄降水所需要的下水道规模。” “五十年前，大不列颠的殖民公司，威廉化工公司在此设厂，以慈善捐赠名义修建了撒马街下水道系统。” “建成后，威廉化工每天通过这条下水道排放海量剧毒物质，永久污染了附近的大面积农田和地下水，造成本地数千名儿童夭折，超过上万人出现肢体残疾和智力障碍，继而丧失劳动能力，形成了规模庞大的贫民窟。” “五十年后，威廉化工已破产二十年，但依然有邪恶势力试图通过这条浸满血泪的下水道系统逃离。我们并不确定敌人已全部击毙，可能会有个别敌人从下水道系统的边缘逃窜，请各位邻国注意防范！” “即日起，撒马街下水道系统将会停止使用，改建成博物馆，铭记撒马街枪案，铭记殖民时期的血泪历史。” “敌人的阴谋没有得逞，乘黄绿洲公司使用先进农业技术，成功制止粟沙蚤扩散，预计今年本地沙改土农田将迎来丰产，将会有十万名营养不良的儿童得到救济粮！我们的历史已翻开崭新一页！” 巴希尔如今也算全球互联网名人了，视频一出，结结实实给乘黄绿洲公司打了一波广告。 广告费相当高昂，宋河掏了一大笔钱，用于酬谢参战军警，并彻底推倒重建撒马街。 当然，这笔钱也不是白掏，撒马街将成为乘黄绿洲公司投资的第一条旅游风情街，夏万三全权负责，把他野心勃勃的旅游业计划从纸面落到现实中。 北非的麻烦终于解决，前沿科技大学也迎来开学季。 今年前科大军训阵仗极大，在市郊包了一处场地，军训科目包括负重越野、实弹打靶、彩弹枪演练、无人机试飞和步兵战车驾驶。 身为老师，宋河也受邀去观摩了一番。 望着新生们在泥路上横冲直撞开步战车，以及满天乱飞扔网球的无人机，他很错愕，怎么今年军训如此硬核？ 回学校的路上刷手机视频，恰好刷到一众大学的军训宣传视频，火箭筒、防化演练、场地对抗、坦克试驾……花样一个比一个多。 宋河恍然大悟，原来是各大高校卷起来了！ 但他感觉卷军训没必要，虽然各大高校都在疯狂出短视频宣传，但历届学生报考大学时，有几个人会看军训内容挑学校呢？ 前科大军训总共三周，没有教学任务，宋河老老实实缩在宿舍，啃数学论文。 很快，他在手机上收到极个别学生的诉苦。 第一天。 赵依依：“学校军训来真的？我们今晚要双二十训练！负重二十斤徒步二十公里！不是我吹，我可有一双铁腿，区区二十公里，轻松拿捏！” 第二天。 赵依依：“我靠明晚又要徒步，加到三十公里了，好像明晚有暴雨，刚刚给我们发了雨衣，有点顶不住了！” 第三天。 赵依依：“呜呜呜一觉醒来腿好疼，我不行了宋河，你能不能给我们教官说一声，我是个小废物，我再去徒步会累死！求求你了宋河！你一个电话就能救我小命！” “你的铁腿呢？坚持！这是对你意志力的磨练！”宋河无情拒绝。 他嘴都笑歪了，卷军训好啊！年轻人就该多磨练磨练！ 举双手支持学校卷军训！狠狠卷起来！ 新生们累的要死要活，但和老师无关，宋河每天闷在宿舍，吃西瓜吹空调，愉快地翘着二郎腿刷数学论文。 至少头几天是挺愉快的，从琐事俗务中解脱出来，奔向纯粹的学习，很爽。 但几天后他开始头疼，辛辛苦苦学了一大堆，再回头去看宋河流形和德维特猜想，居然感觉解证难度变得更难了？！ 果然，学术界预定菲尔兹的成果不是闹着玩！ 越是学的多，越能感觉到两个课题的超强难度，之前水平次，反而看不出深浅！ 宋河把自己的感受给德维特说了一下。 德维特回消息，“坚持！做数学需要磨练意志力！” 宋河只能含泪坚持，硬着头皮继续刷论文。 转眼间，军训最后一周。 周一傍晚，宋河一如既往拨着鼠标刷论文，宿舍里静悄悄。 突然，沉寂一个夏天的隔壁宿舍，传来哗哗水声。 宋河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墙壁，又继续刷论文。 许久，水声停止。 等待片刻，宋河起身出门，站到隔壁宿舍门口，轻敲门板。 等了半天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依旧没回应。 宋河满头问号，怎么不说话？ 他默默刷卡，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门缝，“老师？我进来了哦？” 屋里依旧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宋河茫然地推门进入，往床上看。 鼓鼓囊囊的浅绿色被子，一个人形包裹在里面，像包裹在茧里的超大蚕宝宝。 “老师？”宋河感觉不对劲，“你怎么了？” 半晌，被子动了动，一张白皙的脸伸出来，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 “我抑郁了。”相晓桐叹气。 “咋了？”宋河拉过椅子，坐到一旁，“有啥不开心啊？遇到什么难处了？” “大项目失败了。”相晓桐继续叹气，“唉！难受的很！” “您假期一直忙的那个项目？啥项目这么难啊？老师你这么牛逼都搞不定？”宋河好奇无比，“给我说说，万一我有招呢？” “你？”相晓桐呆滞的目光转了转，在他脸上扫了一下。 “昂。”宋河自信地坐直。 “你有个屁。”相晓桐又把脸缩回被窝。 第839章 胼胝体切除术 第839章 胼胝体切除术 宋河哭笑不得，“老师你这叫什么话？我也是有实力的好吧！” “有屁。”被子动了动。 “别的不说，今年我乘黄公司应该比你神经元公司赚的多！”宋河道。 “该死！”被子剧烈地动了动，发出无能狂怒用拳头砸床的声音。 “所以有些领域，学生的技术青出于蓝！老师你讲讲吧，万一能帮你解决呢？”宋河穷追猛打。 被子里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宋河苦口婆心，但老师一直自闭状态，显然被项目失败打击的不轻，像寄居蟹一样缩在被窝里不想露头。 他想伸手扒拉两下被子，让她露出脸来说话，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僵坐许久，宋河刚犹豫要不要起身离开，被窝里又叹气。 “有棒棒糖吗？”被子道。 “棒棒糖？”宋河困惑，“小孩吃那玩意儿？老师你想吃？” “去买。”被子道，“心情不好想吃点甜的，吃高兴了就给你说项目。” 宋河摸出手机叫外卖，学校小超市可以配送，但单点棒棒糖不送，各种口味的棒棒糖都买一遍也不送，于是他又叫了奶茶、爆米花、巧克力、薯片一堆零食。 许久，外卖来了，宋河拎着一塑料袋的零食进来，被子立刻掀开，长发乱糟糟的脑袋探出来，伸出一只胳膊扒拉零食，摸出棒棒糖砰一声攥爆包装，含进嘴里。 吃到棒棒糖，脑袋又缩回被窝里。 宋河也拆了根棒棒糖吃，坐在旁边默默等待。 嘴里只剩棒棒时，相晓桐终于露出脸，没精打采地瞥他一眼，“想吃薯片，懒得洗手，你去洗洗手，喂我。” 宋河听话地去卫生间洗手，随后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撕开一包薯片，捏着一片片地伸到老师嘴边，被她张嘴咬走之后再拿一片。 喂了半包，宋河突然绷不住笑，这手感很像在动物园里喂动物。 “行了，吃点垃圾食品果然心情好。”相晓桐气色好了一些，“记得胼胝体的知识吧？” “这要不记得，我大学白念了！” 宋河激动，终于谈正事了，马上滚瓜烂熟地背起来。 “胼胝体大约由两亿神经纤维组成，是最大的联合纤维，其横行纤维在半球间形成宽而厚的致密板，连接着两半球的对应区，额叶和扣带回经胼胝体前半连解，颞叶经胼胝体后半及海马相连接，顶叶经胼胝体压部……” “停停！”相晓桐张嘴，“薯片！” 宋河停止快速背诵，把薯片塞进她嘴里。 “胼胝体也俗称脑桥。”宋河简要地说了一下，用手比划自己的头部正中间，“就是连接左右半脑的部位。” “行，背书背的不错。”相晓桐赞许地点头，“那你知道胼胝体切除术吗？” “知道啊！这要不知道，我大学白念了！”宋河张口就来，“除病变显着向左侧延伸的情况，均采用右侧切口，额顶皮瓣，基地位于矢状窦侧……” 相晓桐一脸懵，听了半天越听越懵，“你在背什么？” “胼胝体切除术啊！”宋河道，“我在背手术步骤。” 相晓桐表情无语，“你都学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医书吗？咱们脑科学院不是培养医生的，是培养脑科学专家！咱们研究的是理论性的东西！不是具体怎么给人开瓢！” “理论性的……”宋河想了想，“我记得胼胝体切除术主要是为了治癫痫的？” 相晓桐赞许地点头，“继续。” “癫痫病，是左右半脑的异常放电，左半脑的电信号传给右半脑，右半脑又打回给左半脑，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人就紊乱了，肢体抽搐，满眼幻觉，整个人就像那种故障机器人一样。”宋河道。 “胼胝体切除术，把左右半脑的连接通路给切了，这样就不会左右不停放电，从而缓解癫痫症状。” “对。”相晓桐点头，“很不错，还有吗？” “这手术做完之后，容易出现一些很奇怪的后遗症。”宋河道，“据说会导致人格分裂，左右两个半脑各自形成一个人格，但具体案例似乎不多。” “还有一个比较罕见的后遗症是异手症，常发于左手，患者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了，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乱动。右手刚点上一根烟放在嘴里，左手伸过来把烟拽走扔了。” “1908年精神病学家戈尔茨坦诊治过一个异手症妇女，她的左手曾经试图把她掐死，算是有记录的严重案例。” “1981年的诺奖还记得吗？”相晓桐点头赞许，又问。 宋河回忆了一下，恍然道，“你说的是……斯佩里对胼胝体切除术病人做的左右脑研究！” 相晓桐又张大嘴要零食，宋河一边像给羊喂胡萝卜一样喂她薯片，一边快速讲述： “斯佩里的具体实验步骤我没细看，好像是用光束照射病人左视野，左视野连通右脑嘛，所以右脑知道看见光束了，左脑却不知道。” “而右脑连接的是左手，病人就会用左手去按键，确认看到了光。而当斯佩里问病人，你有没有看到光时，病人左脑控制的语言中枢却会说没看到。” “类似的实验很多，我记得不少科学家都拿胼胝体切除术的病人尝试过，它证明了左右半脑有独特的功能，是通过胼胝体互相沟通的，一旦胼胝体切掉，脑子就会变得像机械一样一板一眼，严格划分左右。” “对！”相晓桐满意点头，“这些知识足够了，学的不错。” 宋河茫然地望着她，“老师您去研究胼胝体手术了？” 相晓桐没回答，而是反问，“根据这些知识，让你设计一个有价值的实验，你会去研究什么？” 宋河皱眉，思虑片刻后道，“胼胝体切除术不一定全切，可以观察切到不同程度的患者反应，继而精确了解脑区？” “格局小了。”相晓桐道，“我做的研究格局比这大多了，而且是反方向的。” “这还能反方向？老师你做的难道是……胼胝体复原？”宋河震惊，“做过胼胝体手术的脑子，再尝试复原？” “格局小了。”相晓桐笑道，“再大一些！” 宋河茫然，这还能怎么大啊？这不都大到头了？ 第840章 把两颗脑子连起来 第840章 把两颗脑子连起来 “想不出来了。”宋河摇头。 “不行啊宋河，科研靠的就是脑洞大，你这点脑洞都没有，将来怎么有出息？”相晓桐嘴角勾起。 “老师今年我乘黄公司比你神经元公司赚的多。” 相晓桐脸色一僵，没好气地瞪他，“赚的多不代表技术高！” 宋河无奈道，“我真想不出来了老师，胼胝体切除术还能怎么逆向实验？” “胼胝体切除术是把左右半脑之间的胼胝体切掉，观察两个半脑分离的反应。”相晓桐道，“我的项目是，把两颗完整脑子之间加入新的胼胝体，看看两颗相连的大脑是否能整合成一颗！” 宋河大惊失色，猛地后仰，“我勒个去！老师啊！科学研究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你有没有考虑过病人的心情？” “傻瓜学生！”相晓桐无奈扶额，“怎么可能用人脑？我是什么草菅人命的邪恶科学家吗？当然是用小鼠啊！” “开个玩笑，我知道是用小鼠。”宋河笑道，“老师你这项目一看就失败，俩脑子连成一个，怎么可能成功嘛！活都活不了！” 相晓桐伸手到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点了几下，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宋河看了一眼，这回是真大惊失色了，“居然还真行？逆天啊！” 照片上赫然是两只从头到脚被死死固定的小鼠，头皮被手术剥开，脑子紧贴在一起，用白花花的人造物连接，浸泡在尿黄色溶液里，看上去两颗大脑已经连为一体！ “往后翻，还有。”相晓桐道。 宋河翻了翻，一大堆两只小鼠脑部连接的照片，能一窥大概手术过程。 首先是把小鼠死死固定住，上麻醉剂避免乱动，甚至还要切除一些关键神经，彻底瘫痪肢体。 在无菌室里进行手术，将头骨切开，两只小鼠的大脑贴合，再用人工制造的脑组织创造通路，并进行反反复复的免疫处理，浸泡在含氧溶液中。 这么一手术，小鼠基本上和植物状态没区别，躯体无法活动，意识也被压制，若不是为了维持大脑鲜活，估计身体会被毫不犹豫地切掉。 有点残忍，不过这就是实验小白鼠的命。 “老师你是魔鬼吗？”宋河忍不住吐槽，“这种逆天的实验灵感，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瑟瑟发抖，如此清纯漂亮的女人，实验风格为何如此狂野邪典？ “灵感总共来源于四件事。”相晓桐伸出手，“这四件事让我对大脑的本质有了一些猜测，所以想做双脑连接实验。” “哪四件？”宋河好奇到爆了。 “第一件，就是刚刚咱们聊的胼胝体切除术，这是根基，它给我的感觉是，脑子像骨骼一样分成严整的部件，软塌塌纠缠在一起的组织只是它的表象。” “第二件，你既然背过医书，学过大脑创伤后自愈的案例吧？”相晓桐伸出第二根手指。 “学过。”宋河回忆道，“欧洲战场越南战场都有过案例，士兵头部中弹，脑子有一块被迫挖掉，命大活下来了。起初挖掉的脑区功能完全丧失，但随着漫长的疗养，极个别士兵的大脑神奇自愈，其他部分的脑组织承接了空缺脑组织的功能！” “对。”相晓桐脸色严肃，“我在医院见过一个农民工女工，她很多年前在工厂上班，机器故障爆开，一个小零件打进她脑子里了，很多碎屑，医生只能把她那一部分脑组织切掉。” “切完之后人是活了，但听力没了。” “过了十年，突然有一天她隐约听到一些动静，起初以为是幻觉，岂料听觉越来越清晰，半年后甚至能分辨歌曲旋律。” “去医院检查，让她听音乐的同时测脑区活动，发现她听到音乐的时候，一部分嗅觉脑区高亮活跃，说明嗅觉脑区承接了一部分原先听觉脑区的功能。” “我问了一些脑手术专家，查了一些论文，发现这种案例的概率很小，但总数却多，是个普遍现象，每隔成百上千例就会冒出来一例幸运儿。” “此事给我的感觉是，大脑是一个紧密相连的整体，和胼胝体切除术那种骨骼般的感觉相悖。”相晓桐道，“简直像波粒二象性，既波又粒。”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宋河沉思，“最常见的案例，就是盲人的嗅觉或听觉特别好。我最初以为是注意力集中的原因，盲人看不见，自然就得集中注意力去听，但后来发现玄机远不止于此。” “然后是第三件事。”相晓桐伸出第三根手指，“之前也和你说过，我的重点项目，转世灵童！” “哦！”宋河恍然大悟，“记忆从死人的脑子里跑到活人的脑子里？” “对，转世灵童给我的感觉是，脑子像一个杯子，里面的液体可以更换。”相晓桐扒了扒塑料袋，拿出一杯奶茶。 “这方面我不敢发表评论，我相信您的研究，但我自己没亲自研究过。”宋河脸色凝重，“如果转世灵童真能板上钉钉地证实，也真能挖到原理，怕是会颠覆整个人类的世界观，不亚于历史上的上帝已死。” 相晓桐啪一声把吸管扎进奶茶里，喝了两口，“最后一件事，连体婴儿！” 宋河怔了一下，“您是说，那种两个脑袋共用一个身体的连体双胞胎？” 第841章 连体婴儿的互相感知 第841章 连体婴儿的互相感知 相晓桐喝了口奶茶，趴在床上一手撑着脸，有气无力地往下说。 “神经元机械手和神经元机械腿进医保之后，赣省有一个县长通过层层关系联系我，说他们县有一对连体双胞胎，问我这种情况能不能安装小号的神经元机械腿。” “我看了下资料，那对连体双胞胎刚刚三岁，两个女孩共用盆骨，上身是完整的两个人，五脏六腑也都完整，但就是两人共用双腿。” “现在的医疗条件能给双胞胎做分离手术，但手术意味着只能有一个孩子拥有腿，另一个孩子会变成无腿人。” “她们父母彻夜难眠，不知道该不该做分离手术，无论哪个孩子失去腿，都不公平，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压根没法选，但不分离的话，又意味着俩孩子得一辈子捆绑在一起，生活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 “如果能装上机械腿，便可以放心大胆做分离手术，父母孩子都能接受，所以那个县长联系我问技术细节。” 宋河连连点头，平均每二十万个婴儿就会有一例连体，盆骨连体情况算最常见的，也是最幸运的，存活率高，分离后顶多只是失去腿。 有胸腔连体的婴儿才惨，俩头共用一套内脏，稍有病变两个一起死。而且一颗心脏给两个脑袋供血，很多都有智力障碍，同时伴随着过高的心脏负担。 “我亲自飞了一趟赣省，带着公司团队去看那对连体小女孩的情况。”相晓桐放下奶茶，又从床边塑料袋里摸出爆米花吃。 “本来是单纯去看看盆骨以下的状况，试试能不能顺利装机械腿。” “但在病房里和俩小女孩交流的时候，我发现很奇怪的现象，她们在进行大段叙述的时候，妹妹说到一半停下，姐姐会立刻无缝衔接继续说，姐姐说累了停下，妹妹则马上继续开口说。” “而且姐妹俩说话的时候，不会扭头看对方，而是很整齐地盯着我！” “能想象那个画面吗？”相晓桐突然歪了歪身子，改变声调，“你想象一下我是那个连体小女孩。” 说完她又歪了歪身体，换回正常语调，“像这样，你看了有啥感觉？” 宋河皱眉，“就好像……姐妹俩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甚至可以说，姐妹俩共用一个意识？” “对，我当时在病房里就那种感觉。”相晓桐重重点头，“不像是在和俩孩子交流，像是在和一个孩子交流，只不过这个孩子长了两张嘴，一张嘴说累了就换另一张。” “不应该啊？不是从盆骨处连体吗？姐妹俩各自有一套器官和大脑啊，怎么会共用一个意识？”宋河匪夷所思，“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形成的默契？” “我也以为是默契，但我问了一下她们，她们承认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相晓桐道，“我当时难以置信，特意做了个小测试，结果非常吓人！” “什么小测试？”宋河好奇。 “先从天花板上吊一块黑布，挡在姐妹俩中间，让她们俩的身子彼此隔开。”相晓桐用手比划。 “理解，互相看不见，互相也碰不到，相当于分成两个人。”宋河点头。 “然后，我给姐姐妹妹面前都摆一对按钮，左边红按钮，右边蓝按钮。”相晓桐继续说。 “我先给姐姐出示纸条，让她按一下红色按钮，然后我到另一边问妹妹，你知道姐姐按了什么按钮吗？” “妹妹毫不犹豫，直接摁了红按钮！” “好家伙！”宋河吃惊。 “反复几次测按钮，居然都对了，我升级测试，耍了个小花招，让姐姐不要按按钮，摸一下两个按钮中间的桌子。” “然后我再去问妹妹，知道姐姐按了哪个按钮吗？” “妹妹表现得很困惑，在左右按钮上犹豫了半天，最后哪个也没按，试探着把手放在了桌子中间。” “我去，神了！”宋河听的心潮起伏。 短暂激动后，他又陷入沉思，突然想到什么。 “虽然上半身隔开了，但下半身还连在一起啊！会不会姐妹俩用腿部偷偷给对方打暗号？比如姐姐按了一下红按钮，就用右腿碰一下左腿。” “没有，我让团队里一个女博士专门盯孩子的腿，自始至终孩子的腿没动过。” “扫描大脑了吗？”宋河问。 “扫了，扫描结果非常诡异，我同时给姐妹俩做脑部扫描，发现两颗脑子的活跃位置有很大程度上的同步，简直像量子纠缠一样，姐姐某个脑区活跃一下，妹妹的相应脑区同时活跃，只不过活跃程度不一样。” “冲击三观！”宋河连声道，“冲击三观啊！后来做分离手术了吗？” “做了，俩孩子已经成功分开了，选择谁要原装腿的时候，俩孩子没有犹豫就同时决定让妹妹拥有腿，姐姐安装机械腿。” “为什么？” “我问了，姐妹俩都说妹妹对腿的控制更强一些，我做了一下脑扫描，好像确实如此，姐妹俩用腿活动的时候，基本都是妹妹的运动脑区活跃。” “做完手术之后一年，也就是上个月月底，我又给这俩孩子做了红蓝按钮实验，这次不用挂黑布了，直接把姐妹俩关进不同房间里就行。”相晓桐表情困惑，“测试结果依旧很令人震惊！” “不会吧？！”宋河猜到结果，猛皱眉头，“身体都分开了，姐妹俩还能知道对方按了什么按钮？怎么可能啊？” “正确率下降了，但依旧知道。”相晓桐道，“从之前100%的正确率，降到了80%，姐妹俩都说彼此的感知在分离手术之后下降了，给她们测脑活动，结果差不多。” 宋河摸着自己下巴，满脸的匪夷所思。 老师的实验是绝对可信的，事实就是事实。 但这事实确实无法理解，简直让他有点怀疑世界了！ 此时此刻，他又回想起刚开始苦学脑科学的感觉，像面对一个无底洞，越是往下绳降，就越能看到更深的东西。 大脑的存在，简直无法描述，神奇到几乎有些诡异了，像什么神话传说里的超自然造物。 “老师，听你讲完这四个灵感来源，我也想试试把两颗脑子连接起来了。”宋河深吸一口气，“带带我吧老师，我给你当助手！” “带屁，都说了我失败了。”相晓桐脸色垮下来，十分沮丧。 “怎么失败了？我看你手机照片，那些小鼠的脑子成功连在一起了啊？”宋河惊奇，“这不是伟大的成功吗？" 第842章 没有规律的大脑 第842章 没有规律的大脑 “把脑子连在一起是为了研究脑子，但我拿到的数据根本没法看。”相晓桐悲叹，抬手一指墙角的行李箱，“都在我电脑里，你自己翻吧。” 宋河走到墙角，拉开行李箱拉链，上面一层全是叠好的背心短裤袜子和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扒开后底下有一台轻薄本。 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掀开，电脑迅速启动，然后……蓝屏。 宋河试着点了两下，敲敲键盘，依旧是蓝屏。 “老师，这可不能怪我，拿出来就这样了。”宋河尴尬地回头。 相晓桐瞪他，“赔！” 宋河哭丧着脸。 相晓桐突然又坏笑，“大傻春，真以为坏了？我放数据的电脑能没点障碍？背景色、密码框颜色、提示字颜色都是蓝的，这是正常界面，你往屏幕正中间点一下，然后输密码。” 宋河尴尬，这种保护色小花招居然给他骗住了……话说这谁来也得骗住啊！谁能想到整个界面全一个颜色？ “zsefvgyhnjik。”相晓桐背密码，“别输错了。” 宋河小心翼翼地在键盘上敲，很快发现规律，这一串密码在键盘上的轨迹和正弦波一样，上上下下的。 输完密码敲回车……依旧蓝屏。 “还有第二道密码。”相晓桐笑道，“是我教务系统的密码倒过来再平方。” 老师教务系统的密码是786124，宋河刹那间心算完毕，输入177819925969。 回车，这次终于进去了，满屏幕的文件夹，他按指引从右下角找到“双脑连接”的文件夹，打开，实验数据顿时铺满屏幕。 每份数据记录的相当翔实，日期、用药、小鼠状态乃至照片都有，然后便是大量的脑电扫描图。 宋河默默看了片刻，“老师我说说我看懂的，您听听对不对？” “嗯。”相晓桐趴在床上，眯着眼打哈欠。 “首先，您做的这些双脑连接实验，小鼠都活不过一周。” “对。” “胼胝体切除术是为了治疗癫痫，避免左右半脑踢皮球一样来回放电。但您对两颗脑子进行连接，人工制造新的胼胝体之后，两颗脑子也开始来回放电，形成类似癫痫的效果。” “对。” “而且无论从哪个部位做双脑连接，脑波都毫无规律可言，像是完全随机的。唯一不随机的是，人造胼胝体会生成一层噪声波，噪声波比较稳定，但会激起两颗脑子广泛杂乱的回音，就像朝葫芦形的池塘里扔石头。” 宋河说完，许久没听到回应，忍不住回头。 他以为相老师睡了，万万没想到，一双大眼睛正十分惊奇地盯着他。 “怎……怎么了？”宋河不知所措。 相晓桐伸出手臂，竖了个大拇指，认真夸奖，“牛啊宋河，有点东西！短短几分钟能看这么明白！” 宋河被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基操基操。” “最大的麻烦就在最后一点，目前测到的数据，看上去毫无规律。”相晓桐道，“测数据就是为了找规律，没有规律，大脑就成了完全随机的东西，真就成了灵魂容器了。” 宋河凝视着屏幕上的数据，若有所思。 “肯定是有规律的，但随机性太大，应该是一些细微的脑结构就会对全局产生巨大的干扰，像湍流一样，所以看上去没规律。”宋河判断。 “废话，这我也知道，关键是随机性大到一定程度，就完全没法总结规律了。”相晓桐叹道，“其实这不是一个脑科学问题，更主要是一个数学问题，我道行还不够，暂时放弃了，宣布失败！” “老师这数据给我一份成吗？” “拿去吧，反正也没用，你别妄想能看懂，死磕这个纯属浪费时间。” 相晓桐说完，又缩回被窝里，继续沮丧抑郁。 …… 军训结束了。 新学期开始了！ 上一届新生，宋河采取的是并班制，让老生新生一起听课，最后考试时老生考的深，新生考的浅，这样可以节省他的教学时间。 但这一届实在不能这么操作了，老生们的课堂内容已经晦涩艰深，完全不是新生能听懂的，即便宋河清楚自己不算尽职尽责的老师，但也不能偷懒得太离谱。 至少还是得要点脸的。 于是新生们单开一个班，宋河的教学时间大幅增加。 宋河班开新班的消息，不到24小时就在学校论坛上传的沸沸扬扬，于是第二次上课，又出现了走廊堵满旁听生的奇景！ 无奈，旁听生考试只好再办一场，筛选出水平较高的学生，获得听课资格。 宋河监考时，很意外地在考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红卫衣红兜帽，赫然是李自成！ 再往周围看看，不少眼熟的黑客学生居然也都来参加旁听生考试了？ 宋河哭笑不得，数院、化院、生工院的学生可以跨考过来，修个双学位或者转专业，知识储备都算对路。信息工程学院来凑什么热闹？专业方向完全不搭边啊！ 考试结束后，他收卷带回宿舍批改。 奇迹没有发生，满分一百的卷子，李自成才拿了12分，其他黑客学生的分数更低，排名完全倒数。 改完卷实在没忍住，宋河给李自成发消息。 “你们没有生物基础，为什么要来考我的脑院旁听课？” 李自成：“老师我们高考生物基本都满分的，以为有几分胜算，上考场之后发现太天真了。” 李自成：“就是单纯想听您上课。” 宋河想了想，回复道，“你们学计算机，得学数学吧？” 李自成：“不好意思老师，我们数学水平其实一般，只学一些很基础的东西。” 宋河无奈，答复道： “脑院旁听名额满了，我得加紧培养一些药物研发员，所以脑院课程没法给你们加塞，你们跨界来做药物研发太屈才，是对你们原专业才华的浪费。” “但我这学期会在咱们学校数院开课，你们想听课的话，可以去听数学课，给你们留个位置。课程难度不会很低，你们可以跟一下试试。” 李自成大喜过望，连连感谢，表示一定和同学们准时去听。 短短半小时后，宋河就在校园论坛发了新公告，字数不多，但全校轰动！ 第843章 艰难的数学进步 第843章 艰难的数学进步 【我将于下周在数院开设新课程，主讲宋河流形的相关内容，课时待定，学分待定，欢迎感兴趣的同学报名】 【数院同学可通过教务系统报名课程，先到先得】 【想要旁听的同学，需先解出下方三题当中的任意一道，并将个人履历和完整答案发送至我的邮箱，有几率获得旁听机会】 正常老师开课，都把课时学分交代的清清楚楚，学分高就大肆鼓吹学分，学分低就强调作业很少压力很小，想方设法吸引学生们来听。 但这份公告堪称异类中的异类，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随心所欲，顿时吸引不少学生的目光。 一时间，留言纷纷。 “呵呵，现在的老师，发个开课公告拽的跟大爷一样，等等……宋河发的？喷不了，这位是真爷！” “旁听还得交题筛选？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的课很受欢迎吗？哦，宋河的课啊，那没事儿了，上回去旁听，好悬没给我挤吐血。” “逆天，学分不知道课时不知道，就敢让学生报名？已经报满了？当我没说。” “我都快从数院毕业了，总算盼到宋老师开课了！” “完犊子，睡个小觉错过报名了，得抢旁听名额了，我特么睡啥觉啊！死了以后不是想睡多久睡多久？” “对象约我出去开房，果断拒绝，我要做宋老师的旁听题！” 学生们的热情超乎想象，宋河一晚上收到五百多份旁听申请的邮件，不少邮件的解题步骤是错的，而且一群人错的一模一样，搞得他哭笑不得。 很快，他开始在数院讲数学课，教学任务更重一分。 新学期一开，宋河在学校官网的信息就变成了正教授，而且是两个正教授。 脑院给了一个正教授头衔，数院也给了一个正教授头衔，正教授上课的课时费比副教授高六成，不过以宋河的身价，不可能冲着课时费的仨瓜俩枣多上课，他主要为了知识返点。 无论是解证宋河流形和德维特猜想，还是帮相老师完成双脑连接研究，眼下横亘在面前的一大难关就是数学水平太菜。 于是，宋河在脑院的课程里掺杂了大量生物数学内容，在数院的课堂上卖力地讲，一节节课讲下来，眼前全是系统提示。 【186名学生从你的课堂上得到启发，返还中量数学知识点！】 【210名学生听了你的课，数学水平突飞猛进，返还大量数学知识点！】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32级升至宗师33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33级升至宗师34级！】 宋河感觉自己像打游戏练级，上课属于攒经验的每日任务。 他反反复复地刷级，以期获得战斗力的飞跃式提升，某一日冲破瓶颈，解决难题，悄悄惊艳德维特和相晓桐，轰动数学界和生物界全体同行！ 当然了，什么飞跃、惊艳、轰动，都是少年的幻想，现实相当冷漠无情。 国庆假期，宋河偷偷朝相老师打了一枪，窥探她的水平。 【相晓桐（数学）：宗师70级】 宋河刚到四十级，累的要死要活，一看距离老师还远，顿时十分沮丧。 他又整理了一些德维特猜想的想法，远程发给德维特。 德维特的回复也言简意赅： “行不通，唐江啊，再努努力吧，差远了！” 宋河双重沮丧，以前无敌惯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迟迟翻越不了的大山。 宗师段位真不是开玩笑的，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这级别它死活不往上升啊！ 老师心情不好，遭殃的往往是学生。 恰逢期中考试，宋河狠狠出了两套惨无人道的卷子，难度飞起，甩给可怜学生们考。 八成学生未通过，集体补考，补考前有两周复习时间，学生们绝望地挑灯夜战，拼命做老师扔来的复习资料，疯狂刷出知识返点。 于是，宋河连续两周刷级格外轻松：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40级升至宗师41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41级升至宗师42级！】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42级升至宗师43级！】 靠知识返点升级确实舒服，宋河很想扩展一下收割范围，出一套数学习题集，让天南海北的大学生都来贡献知识返点。 但思虑良久，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虽然之前靠生物教材爆赚了一波知识返点，但这种成功很难复制在数学习题集上。 专业搞数学的人本来就少，毕竟这个学科的智力门槛太高，本身就挺小众。 如果出常规知识的习题集，历史上已有太多数学家把好题目给出烂了，宋河虽然在数学界小有名气，但远远比不上历代数学大师的光环，普通学生很难跑来做宋河的题，刷些经典习题不香吗？ 如果出前沿知识的习题集，倒是能成为个别方向的独一份，但这些方向属于小众中的小众，全世界加起来懂些皮毛的恐怕都没四位数，为了这点人费心费力出一套题，血亏！ 无奈，宋河放弃了旁门左道练级的想法。 还得靠自己认真学！ 刷论文效率太低，找个靠谱的老师是首选。 关系较好的数学高手，够资格当他老师的，眼下就三位： 相晓桐、邓浦和、德维特。 首先排除相院长，她暂时离校了，神经元公司有新药在攻坚阶段，女皇前去御驾亲征，一时半会儿没功夫指点学生。 宋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联系邓浦和。 第844章 高级顾问宋河 第844章 高级顾问宋河 “邓教授，最近忙吗？还收徒吗？” “我的数学学习遇到难以逾越的瓶颈，思来想去，唯有拜师当世数学大能，方可窥见天机。久闻北大数院高手如云，邓教授您又贵为北大至尊，学生曾拜读您多篇论文，敬仰备至，也算私淑弟子，现斗胆恳请正式拜师，求您指点一二！” 敲完，回车发送。 宋河翘着二郎腿在电脑面前等，拜师老邓还是十拿九稳的，毕竟之前邓教授就流露过收他为徒的意向，此刻也算双向奔赴。 唯一的变数就是邓教授有事太忙，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能有什么事儿呢？ 宋河嘴角微勾，忍不住幻想起数学级别暴涨、破开宋河流形、解证德维特猜想、成功实现双脑连接的美好图景。 电脑上弹出回复，他嘴角笑容消失，整个人愣住。 邓浦和：“好！过两天咱们见面细聊吧！” 宋河高低眉，犹豫几秒后打字，“您的意思是我去北大一趟，还是您有事要来前科大访问？” 邓浦和：“不是啊，蜀省开会啊！” 宋河更诧异，“开会？开什么会？” 邓浦和：“你没收到通知？我看名单上有你啊？” 宋河连忙在手机上扒拉半天，没找到什么开会通知，狐疑地挠了半天头，“哪个单位办的会？” 邓浦和：“看看新闻就知道啦！” 宋河打开新闻网站，满脸错愕。 这么大的事儿网上都铺天盖地了，他居然还不知道，看来最近教学任务确实太忙了。 《新征程！太空军宣布成立！》 《重磅，太空军正式成立！》 《迈向星辰大海！六个关键词了解太空军！》 《太空军发布宇宙和平开发倡议！》 太空军成立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都要在月球上建城市了，早晚得布置军事力量进行保护，但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提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点进新闻细看，手机震动，月城计划的新通知来了。 【宋河同志：】 【太空技术研究院是隶属太空军的综合性科研机构，肩负着探讨太空技术发展方向、促进关键太空技术进步、培养新一代太空科研工作者的重任】 【经上级研究，一致认为您在过往工作中成绩优异、多次立功，是我国青年学者队伍中的佼佼者，尤其在太空技术领域有独特贡献，希望聘您为太空技术研究院高级顾问，聆听您对于太空技术发展的专业意见】 【如接受此职务，请于下周六前往太空技术研究院参加第一次研讨会】 下方还有两个附件，宋河挨个点开看。 第一个附件，是高级顾问的职责和待遇。 宋河还以为高级顾问得去坐班干活，原来不用，主要是挂一个头衔，上级有什么技术问题方便直接沟通，每年有大约两三场会议，其中可能还有线上会议。 总之，闲职中的闲职，能接！ 他继续读具体工作范围，读着读着吓了一跳。 居然包括……科研项目经费的审核意见？！ 宋河猛地后仰，震惊。 很多管经费的领导并非学者出身，往往是财政口调来的，对于高大上的尖端研发项目一知半解，拿捏不定该批多少经费，所以要听听业界大牛的专业意见。 据宋河所知，几乎所有科研项目申请经费时都会吹牛逼，不狠狠吹一吹项目前景，如何打动领导呢？ 行文模式相当固定，甚至可以说千篇一律，开头说此技术国内薄弱，和世界先进水平有很大差距，中间说我们找到了切实可行的研究方向，结尾说我们一旦成功必然追上世界先进水平，甚至能略有超越。 于是领导们面对堆积如山的科研经费申请，会发现各大领域都和世界先进水平有差距，但各大领域都只差一点点，只要砸钱就能迅速领先，最后每个项目似乎都不得不投资…… 此时就只能请出业界大牛，分析一下天花乱坠的项目申请到底有多少硬吹的成分，挑选出最应该投资的高含金量项目，管钱的领导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签字。 现在，宋河也被列入了这种业界大牛的队伍里！ 他顿时惶恐不安，这就被委以重任了？ 以前都是他写个项目申请交上去，盼星星盼月亮，盼着领导们多给批点科研经费，突然间他自己成了给别人批经费的领导？ 惶恐片刻，他突然又放松了。 自己年龄还小经验尚浅，估计组织不会直接把这种天大的权力交给他，他估计只是个提意见的角色，类似于智囊团小喽啰，真正拍板批经费另有其人。 这么一想，心理负担顿时小了不少。 再看第二份附件，出席会议的正式邀请函，安排了机票、研究院宿舍、取餐码和座位号，清晰简洁明明白白，照着这份附件去按时开会就可以了。 宋河深吸一口气，还有点小紧张。 …… 周五清早，机场。 宋河没拉行李箱，只背了一个电脑包，里面放了电脑内裤袜子，会议不会持续太久，这点行李足够了。 一进贵宾候机室，就看到沙发上两道熟悉的身影。 发型不羁的瘦老头，大大咧咧坐在空气净化器旁边抽烟，他抽一口，往净化器里喂一口，净化器瞬间吸得干干净净，像被投喂一样。 正在跟人打电话的青年，嘴里脏话连连，全是口头禅，他妈来他妈去，有点粗俗。 赫然是火箭院的老、青两代精英，游德义和谢元勋！ “哎呦！小宋来啦！”游德义看到宋河，挑了挑眉，小声道，“去开会？” “你们也是？”宋河见游德义点头，笑了，“我来的路上还猜你们会去，毕竟你们专业对口，果然！” 谢元勋挂了电话，也甚为高兴，招呼老友坐下，把果盘给他端过来。 “老谢你婚后不是文雅了吗？”宋河好奇，用小牙签扎着圣女果吃。 “平时文雅，刚刚老婆打电话来抱怨她单位的恶同事，我能怎么办？只能跟她一起骂一骂。”谢元勋解释，脸色有点无奈，又有点幸福。 “羡慕啊！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个对象！”宋河啧啧道，话锋一转，“话说咱俩年龄是不是太小了，去开这种高级会议真的合适吗？” “会议是挺高级，但不是所有参会者都有高级席位啊！”谢元勋道。 “哦？”宋河一听就知道他消息更灵通，“什么高级席位？” 第845章 我坐第三排啊？ 第845章 我坐第三排啊？ “现场是回字形的座位，东西南北各有九排，互相面对面，算是略微变化的圆桌会议。”谢元勋比划着解释。 宋河点点头，能想象出来那种布局，类似于体育场。 “前三排是大佬们的位置，各技术领域的龙头！一多半人已经是院士，开会的时候他们会吵成一团，因为他们的意见最重要，也只有他们有长篇大论的发言资格！”谢元勋道，语气满含羡慕。 “咱们的座位都在四排往后，基本是去旁听的，偶尔遇到极个别小领域，可能会得到一个短暂发言机会，但几率很小，主要任务是给大佬们鼓掌。”谢元勋开玩笑道。 游德义在旁边插话，“小宋啊，座位靠后不要沮丧，你还年轻，再熬十几年别说进前三排，坐到第一排都是有可能的。我这老头子才得沮丧，勉勉强强混了个第三排的末席，基本上这辈子到不了第二排了。” 宋河怔了半天，“可是，我……我也在第三排。” 游德义愣了。 谢元勋也愣了。 贵宾候机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谢元勋突然笑起来，“宋河你学坏了，学会吓唬人了，我们差点给你骗到！前三排院士窝，怎么可能让你坐？” 宋河默默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展示给谢元勋。 游德义也从旁边站起来，探头往宋河的手机屏上看。 【座位：南03排08座】 谢元勋瞪圆眼睛，“卧槽？怎么还真是第三排？” 游德义也罕见地有点酸了，“居然比我位置还靠前两个座……你小子现在享受半院士待遇了啊！” 宋河憋着不笑，“运气，都是运气。” “哎呀你可拉倒吧，还谦虚起来了！”谢元勋狂皱眉头，像吃了一斤酸柠檬，“我靠我有点嫉妒了，我特么在第七排！这四排距离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 “扯着嗓子喊喊还是能听见的。”游德义补刀。 “破防了我靠！”谢元勋龇牙咧嘴。 飞机来了，三人起身去登机，谢元勋毫不掩饰他的羡慕嫉妒，边走边对宋河锤锤打打，随后自己叹气不止。 飞机一起飞，谢元勋和游德义秒睡，最近火箭院似乎又在搞大推力发动机试车，两人显然累得不轻，呼噜声震天响。 宋河精力充沛，在旁边摸出笔记本电脑，闷头钻研数学题。 忽然，一只姑娘的手捏着纸条放过来。 【先生您好，旁边两位乘客的呼噜声有打扰到您吗？如果打扰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叫醒】 宋河扭头一看，是乘务长。 他挑挑眉，提笔写字，“不用，让他们睡吧。” 乘务长温柔地点头微笑，静静离开。 宋河心说现在航司服务还挺周到的，转念一想不对劲，这岂不是为了一个乘客打扰另外两个乘客？ 思来想去，只能用机舱内以安静为规则来解释。 数小时的漫长飞行，宋河学了全程，游德义和谢元勋睡了全程。 飞机下降，舷窗上很快打了一层小水滴，窗外是灰色的稀薄雨云，绵绵秋雨正浇灌蜀省的大地，机场附近有五颜六色的秋林，铺展开织锦般的色彩。 坏菜，没带伞！ 飞机一落地，机坪上湿漉漉的水，机务地勤都穿着雨衣雨靴在机坪上走，游德义和谢元勋迷迷瞪瞪地醒来。 “我没带伞。”宋河扭头问，“你们有多的伞吗？” 谢元勋大咧咧地笑，“带啥伞啊！宋兄你真搞笑，还能淋着咱们吗？” 飞机停稳，头等舱乘客先走廊桥出去，果然有黑西装的专人来接，带着三位来开会的专家下楼，撑着大伞挨个送进黑色轿车里，无缝衔接出了机场，往山路上开。 雨还在下，车窗上小水珠乱跑，游德义和谢元勋像是困死鬼托生，上车之后脑袋一歪，爷孙般靠在一起，又不管不顾打起呼噜来。 前座后面有小桌板，宋河撑开笔记本电脑放上去，右下角弹出天气预报，未来一周全是小雨和阵雨。 他头一回来蜀省，有些惊奇，雨水量竟然这么持久，之前的工作环境隔三岔五起沙尘暴，人死了都不腐烂，直接脱水成干尸，南北干湿差距太大了。 刚关掉天气预报的小弹窗，聊天窗口又弹出来。 相晓桐：“去蜀省开会没有？” 宋河：“刚落地，坐车往那赶呢，你来吗？” 相晓桐：“我没时间去，就找上级推荐了你，说你是我大弟子，能代表我。去了之后认真开会，别糊弄啊！” 宋河恍然大悟，突然有点明白自己为啥坐第三排了，感情是老师的替身啊！ 得，之前瞎激动了，不知不觉狐假虎威了。 相晓桐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量杯里飘着大米粥一样的液体，但里面并非大米，而是白色的菌落。 宋河：“这是什么？” 相晓桐：“财富密码，快做成了，做成之后，神经元公司的盈利赶超乘黄十拿九稳。” 宋河：“别半场开香槟老师，你怎么知道乘黄不会出新品呢？” 相晓桐回了两个恼火的小表情，不聊了。 车摇摇晃晃开了许久，经过几道持枪站岗的哨卡，终于到了地方。 宋河以为会是什么很高大上的崭新建筑，没想到是一处老旧的军事基地，建筑风格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大概还没来得及盖新楼，临时借用一下，主打一个省钱。 下车，路边有文职兵撑着伞等待，把专家们一一送到宿舍楼。 楼上的气氛像极了数学峰会的宿舍，一些专家们在热情地互相握手，头一次见的互换名片，见过了的便像老朋友一样叙旧。 游德义和谢元勋都遇到了认识的人，半路上就被截停了，一番寒暄，宋河倒是没见到什么熟悉面孔，畅通无阻进了自己宿舍。 宿舍完全是部队样式，单人单间，但架子床还是分上下铺的老床，被子叠成方块状，有棱有角，配了一些酒店式的拖鞋、毛巾、洗漱用品，开会这两天够用了。 宋河摸了摸桌面，没灰，不知道是有人擦过，还是这潮湿的地方很难积灰。 坐下，打开电脑，继续啃数学。 他像个地地道道的好学生，无论去哪都摸出一本作业来写，精力完全在学习上，别的全是琐事。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第846章 难道要造机甲？ 第846章 难道要造机甲？ 宋河起身开门，谢元勋站在外面，“走啊，吃饭啊，食堂开饭了！” “你先去吧，我还有篇论文没看完。”宋河道。 “不愧是坐第三排的男人啊，你不饿吗？属永动机的？”谢元勋佩服。 “不饿，你跟游老师在飞机上睡觉，你俩的飞机餐都让我偷偷吃了。” “卧槽，我说为啥航班上没发饭呢！”谢元勋无语了，“那我先去了！” 谢元勋匆匆跑远，宋河关上宿舍门，回电脑前浏览论文。 许久，眼前终于弹出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宗师44级升至宗师45级！】 研究数学确实耗糖快，腹肠又小声鸣叫了。 宋河起身下楼，准备去食堂觅食，刚到楼下，雨势骤然增大，瓢泼般浇在楼前的水泥地上，铜钱大的雨点在地上砸出无数白沫。 路边的树都被急雨浇得摇晃，有一棵没晃的树，身姿特别坚硬，定睛一看是伪装的信号塔。 宋河望着茫茫大雨手足无措，手头也没伞，这么大的雨下到几时才停？ 刚想回头去楼里找找有没有宿管阿姨，忽然头顶砰一声轻响，头顶灯光被挡住，一柄巨大的绿伞罩在头上。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身边，一身挺拔的白色军服，面容瘦削和蔼，气质像大学里的老师，大概是部队文职。 “宋河同志对吧？去食堂？我送你过去如何？”男人微笑道，“正好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对，去食堂，多谢多谢！”宋河连忙道谢，伸手道，“我举伞吧？” “我来吧，我个头比你略高点。”男人比了个手势，“请！” 宋河也不谦让了，按理说这地方雨势连绵，应该给配一把伞的，不配伞就该配打伞的人，却之不恭。 两人踏进雨里，步伐都很慢，遍地流水的地面走太快只会湿鞋湿裤腿。 “宋同志一直在北方工作啊，来这儿还适应吗？”男人先是闲聊。 “有点潮湿，让我想起一个典故。”宋河说。 “哦？什么典故？” “柳宗元给人写信，提到他以前听说蜀地阴雨连绵，晴天时狗见到太阳，又陌生又害怕，会狂叫不止。柳宗元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分了。结果后来他被贬到南越，遇上五岭下大雪，好几个州的狗乱叫，他才知道确实可能有蜀犬吠日的情况。”宋河说。 男人笑了一阵，“古人是有幽默感的，其实狗没事儿就会叫一叫，倒不是因为害怕太阳。” “是啊，气候和动物都挺有意思。”宋河笑笑，把话题转到正轨上，“您刚刚说有事想和我聊？” “本来要在会议上提的，但既然遇见了，想提前和你聊聊。”男人笑呵呵道，“宋教授的老师是相晓桐教授吧？” “对，我主要跟她学脑科学。”宋河点头。 “今年夏天，我在一个会议上见到了相教授，茶会的时候简单聊了聊，那时候她正在做一个双脑连接实验？”男人说，“我对那个实验很感兴趣，现在推进到哪一步了？方便聊聊吗？” “老师她放弃了。”宋河尴尬地笑笑，“实验失败。” “哦？”男人微微意外，“当时她给我说，已经能让两只小鼠的大脑连接在一起，并且成功活几天，怎么突然又失败了？” “给您打个比方，科学实验像打台球，正常情况下一杆子戳过去，台球的轨迹是能大概预测的，对吧？然后可以根据台球的碰撞，研究怎么让台球进袋。”宋河道。 “但双脑连接实验，台球的轨迹完全没规律，有时候一杆子戳过去，台球一动不动，有时候台球原地转圈，还有的台球从球台上飞出去，不断加速到第一宇宙速度，最后直接飞进卫星轨道了。” “实验数据太复杂太反常，没有规律？”男人恍然大悟。 “对，老师她备受打击，暂时搁置。”宋河点头。 “宋教授呢？” “我？” “你有继续进行双脑连接实验的想法吗？”男人好奇地问，突然笑呵呵地站住了脚步。 宋河也只得站住，此刻两人身处大片空地中间，四面八方的雨帘形成了流动的水笼，跑出伞外只会被淋成落汤鸡。 宋河心里觉得挺有意思，这男人倒挺会拿捏谈话场合，站在下大雨的空地中间谈，既不用担心被外人听到，说话声一出伞就被雨水冲走了，同时自己还不得不停下来认真和他聊，他想聊多久就得聊多久。 “给您说实话，我有野心，想试试双脑连接实验！” “毕竟这东西要是能成功了，肯定是停滞不前的脑科学研究领域的一次重大突破，会出现什么衍生成果无法预料，但肯定属于黑科技级别的。”宋河说。 “但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实验呢？是您个人的兴趣，还是部队关心？”宋河反问。 “都有。”男人依旧笑呵呵，“一些专家认为，如果双脑连接实验能成功，或许会诞生一项很有用的应用成果，可以给太空军使用。” “哦？”宋河一怔，他都没想过应用的问题，部队居然有专家判断能出大应用，“是什么？” “宋教授没有想过吗？猜一猜？” 宋河拧着眉头思索片刻，“难不成部队要造……机甲？”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脱线的回答，随即哈哈大笑，“宋教授怎么会想到机甲这种东西？” “电影里不都那么演吗，靠人驾驶的机甲，一个人脑子受不了，就俩人的脑子同步连接。”宋河也忍不住大笑，“我知道机甲很荒谬，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东西得用到双脑连接。” 第847章 举起棋盘的生物计算机 第847章 举起棋盘的生物计算机 “机甲几乎没有实战价值。”男人道，“专家们构想的东西，很传统也很未来……生物计算机！” 宋河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做这个！ 他瞬间理解了男人说的“很传统也很未来”是什么意思。 生物计算机的构想上个世纪就有了，无非是用生物组织来造计算机，犹如某种复杂的人造生命。 但迄今为止，完全没有突破性成果，各国科学家砸重金尝试，邪门了，无论砸多少钱都没水花，最终的成品全都拉了坨大的，距离实际应用十万八千里。 屎里掏金回忆一下，还凑合的生物计算机成果屈指可数，宋河有印象的成果还是本世纪初，北大搞了一个并行型DNA计算模型，在特殊着色问题上算力逆天，远超其他类型的计算机，但后继发展乏力，伤仲永了。 “我以为新型计算机的发展方向是量子计算机。”宋河微微皱眉。 “量子计算机当然要重点发展，但别的方向也不能彻底扔了，所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男人道，“我希望听听宋教授关于生物计算机的看法，有没有前景，有没有希望？” 宋河脸色纠结，“难说，真的很难说，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男人脸上保持微笑，但忍不住皱眉。 “部队想要的是什么类型的生物计算机？”宋河问。 “大概能做什么类型？”男人问。 “主流构想就两种，一种分子计算机，一种仿脑计算机。”宋河列举，“分子计算机，就是用有机分子元件替代半导体逻辑元件。仿脑计算机，就是通过研究人类大脑的运行机制，构建全新的数据处理方式。” “分子计算机并非宋教授的强项吧，聊聊仿脑计算机？”男人很直接。 “如果部队想要一台和现有超级计算机功能类似，但算力能提高数百万倍的计算机，那么很遗憾，仿脑计算机够呛能快速发展到这个水平。”宋河顿了顿，“但如果部队想要功能截然不同的计算机，或许可以试试往仿脑计算机的方向砸钱！” 男人连连点头，眼神认真起来，“能说的具体点吗？” 宋河斟酌了半天，深吸一口气，“我先给您讲讲人脑和现有计算机的区别吧？” “好！” “如果计算加减乘除，循环卷积，这种纯粹数学性的问题，GPU可以拉爆人脑，普通人打草纸还没掏出来，电脑早就秒出答案了，这也是现在计算机被创造出来的原因。”宋河说。 “但如果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乱糟糟的游乐园，让人和电脑同时去数照片里的真人人数，差距就会很巨大，人能数的又快又准，电脑往往又慢又错。” “但现在有自动算人数的程序了。”男人插话，“比如很多大学里就有自动点名的程序，一瞬间拍摄全班的脸，统计所有脑袋的数量，给出全班学生数总和，比老师亲自一排排数人数要快得多。” “诶，对！您提到点子上了！”宋河笑道。 “拿我刚刚说的游乐场照片为例，游乐场里会有正常走动的游客，但也有大量干扰，比如一个小孩骑在父亲脖子上，父亲脑袋被小孩挡住了，电脑经常就会把父子俩识别成同一个人。” “比如路边有乔装打扮的小丑，戴着大红鼻子，电脑扫描过去的时候，会发现大红鼻子不符合人脸特征，便把小丑给忽略掉。” “等工作人员调整了程序，让程序能识别小丑了，结果游乐场的墙壁上有彩绘的小丑海报，程序又会把海报里的小丑识别成一个人数。” “妈妈推着婴儿车，车里的小婴儿就露出个小脚，程序很容易忽略掉婴儿。” “顽童用纸箱子套着上半身，就两条腿漏在底下走，程序也会忽略掉。” “这些情况，虽然都可以通过程序员不断的调试，让程序学的聪明一些，最终达到不错的效果。” “但人脑的表现要更优异，人一眼看过去，就能快速分辨出哪些算数，哪些不算数，在这方面人脑的优越性，是现有计算机望尘莫及的。”宋河道。 男人点点头，“既然是程序员不断对程序进行调试，本身就说明人脑在这方面更强。所以你的意思是，人脑识别图像的能力更强？” “我听过这种说法，人做梦时渲染的都是3A大作，只需要一点点能量就梦了，但电脑运行3A游戏，耗电高热，还动不动卡死。” “不仅仅是识别图像的能力，可以总结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宋河道。 “愿闻其详。”男人道。 “还是回归到游乐场照片的场景里，刚刚计算总人数这一关过了，这时候再抛出新问题，照片里究竟有多少小宝宝？”宋河举例。 “程序员必须得给程序设定一下，身高矮的是小宝宝，程序才能开始数。” “但这还不够，又会冒出干扰项，程序会把穿衣服的小狗识别成小孩，把瘦小的老人识别成小孩，把距离较远的人识别成小孩，把成年的侏儒症患者识别成小孩。” “这个时候再给另一张照片，动物园里的狮子山，一群大狮子和几只小狮子幼崽趴在山上，要求计算小宝宝的个数。” “此时，哪怕一个从来没见过狮子的小孩，也能很自然地去数照片上的小狮子，因为人脑能举一反三，知道小宝宝的定义就是还没长大的动物。” “但计算机不行，它又抓瞎了，它完全不认识狮子，程序员还得对它进行海量狮子图片的训练，再一点点给它标注小狮子的特征。” “总之，人脑处理现实问题的时候，强的不能再强，让计算机去处理现实问题，每次都要提前详细设定，而且即便设定了也很难出效果。”宋河道。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男人沉思道，“我觉得这是成长环境造成的。” “哦？”宋河一怔。 “人类从小到大会有意无意学习各种概念，什么是人类，什么是小孩，相当于识别程序已经提前设置好了，所以遇到问题能算的很快。”男人道，“但计算机不一样，计算机拿到的信息全是人类输入的，它本事其实见识短浅，了解现实的能力肯定要差一些。” 宋河点头，“的确，往深了说，人类和计算机看似在同一个世界里，实际上却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犹如阴阳两隔。” “但这也不是全部原因，我记得我年轻时，人工智能刚出现一次小爆发，很多AI绘图软件，可以在短短一分钟内画个人像出来。”男人又道，“当时的AI画人有个致命问题，手指头的数量画不明白，各种四指六指七指，或者连续好几个无名指。” “是的，按理说AI被喂了海量和人有关的照片和视频，尤其是视频，和人眼看到的世界景象几乎一样，结果最后AI还是无法理解正常人每只手五根手指的概念。而儿童呢，见过寥寥几十个人，就知道正常的人类手指头就是单手五根。” “这就是处理现实问题的能力，这就是人脑机制的优越性！”宋河总结道，“因为人脑是在自然界千百万年进化出来的，如果应对现实情况的能力差，早就灭绝了！” “换句话说，人脑优越性就在于算法的鲁棒性？”男人笑道。 宋河愣住，“哦！您知道鲁棒性的概念啊！” 男人大笑，“我虽然没有你专业，倒也不是文盲，我也是有博士学位的！” 宋河尴尬了，“早说啊！早说我就不用费劲解释这么半天了，一个词您就懂了！” “没有没有，这半天听宋教授详细讲，很有启发。”男人谦虚道，“所以宋教授的意思是，如果仿脑计算机问世，它可以把很多暴力计算变得巧妙，可以老辣地处理实际问题？” “对。”宋河点头，“我再讲个段子，您能理解的更透彻。” “请讲。” “让生物计算机和电子计算机一起下围棋，电子计算机算力很强大，能提前计算成千上万种棋路发展。” “生物计算机思路强大，一旦发现快输了，它会直接挥舞机械臂，把棋盘举起来狠狠砸向对面的电子计算机，直到把对手砸个稀巴烂为止。” “最后，电子计算机确实很能算，但赢家是生物计算机！”宋河道。 男人大笑，终于迈起步子，继续撑着伞，往食堂的方向走。 “所以仿脑计算机的研发是很有必要的！”男人被打动了，怂恿道，“宋教授，你是有才华的天才，大胆做吧！成功完成双脑连接，是不是就能向仿脑计算机迈出一大步？” “难说，乐观的话可以。”宋河谨慎道，“这些只是美好的构想，值不值得真的砸大钱去做，有待商榷！” “科研总有点赌博性质嘛，谁也不知道终点是什么，但待在雨里不出发，就永远到不了食堂。”男人嘿嘿笑，“不耽误宋教授太长时间了，那咱们等开会再细聊。” “好，多谢您送我一程。”宋河客气。 食堂终于到了，男人给宋河撑着伞，一直把他送到食堂门口，这才转身离开，大步流星地走入风雨中。 食堂门口，游德义和谢元勋正要撑伞出来，师徒二人像看见了什么离谱至极的景象，目瞪口呆地注视宋河。 “怎么了？”宋河一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茫然问，“为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宋兄啊，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让司令给你打伞？”谢元勋瞠目结舌道。 “司令？”宋河脚下一个趔趄，惊恐道，“给我打伞那哥们儿是司令？别吓我啊！什么级别的司令？” 第848章 狠狠拍桌！ 第848章 狠狠拍桌！ “别慌张年轻人，级别不高。”游德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宋河微微松了口气，如果是某个基地的司令那还不算太吓人，大概也就师级大校，只是稍微有点吓人而已。 “只是新成立的太空军司令罢了，王伟，我们都叫他王将军，正儿八经的将军。”游德义撑开伞，走入雨幕中，啧啧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 “宋兄，牛逼大发了，将军打着伞送你来食堂，能吹半辈子！”谢元勋竖了个大拇指，也砰一声撑开伞离开。 宋河整个人石化，呆了。 …… 次日清晨，会议室。 强者气息浓郁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前三排真是院士窝，一大群院士坐在附近，宋河像误入老虎群的小橘猫，紧张不安地坐在角落不吭声。 正常情况下，以宋河的年龄是绝对混不到这个圈子里来的，整个会议室放眼望去，全是上了年纪的学者，像谢元勋这种刚成家立业的都算超级年轻了。 宋河这种毛头小伙往前排一坐，细皮嫩肉，格格不入，连自己都感觉自己太另类了。 但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会议时间还没到，学术神仙们笑呵呵地互相攀谈，很快有人回头看到宋河，好奇地询问。 “诶这位小同志，你是哪位啊？” “胡院士好，我叫宋河，是脑……”宋河还没来得及介绍专业，被周围一群院士惊喜地打断了。 “哦！你就是宋河啊！” “哎呦，见到真人了！” “厉害厉害，青年才俊！你那个神经肽抗疲劳药我常吃，效果确实好！” “人比人该死啊！前天我那些博士生交论文给我审，写的一塌糊涂，气得我高血压都犯了！小宋教授比我那些倒霉学生年轻多了，现在都天天发顶刊了！” “哎呀老赵你不要抱怨了，怎么可能随便一个博士都有小宋教授的水平？咱们那些倒霉学生，哪怕有人家小宋十分之一，人类早都征服海王星了！” 学术神仙们纷纷夸赞起来，像家族长辈在升学宴上夸奖考上大学的后辈，一通毫不掩饰的吹捧，同时拉踩一番自家孩子。 宋河惶恐得快要冒汗，连声问好，不停谦虚，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哪见识过这种场面！ 终于，王将军入场！ 一片掌声中，王将军坐到第一排东侧的中间位置，打开话筒。 宋河脸色复杂，这个男人昨天还给他撑伞来着，说出去简直没人敢信。 别说别人了，他自己都不敢信！ “非常感谢各位顾问同志，拨冗前来参会！”王将军对着话筒开口，语气平和，但嗓音浑厚。 会议室里一阵猛烈的掌声。 “本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对太空技术的发展方向进行一次深度交流。” “太空军面临的急迫任务，是探索太空技术如何转向军事用途，如何利用新技术打造全新的太空作战模式，为月城计划、小行星防御计划、乘云工程二期工程、太空电梯工程等太空任务的顺利开展保驾护航。” 宋河瞪圆眼睛。 别的他都听说过，月城计划是到月球上建设科研基地和小型城市，小行星防御计划是打爆可能砸向地球的小行星，乘云工程主要造空天飞机……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太空电梯？这玩意儿真的提上日程准备造了吗？怎么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这里有一份清单，是部队非常关心技术，在这里请各位针对清单上的技术畅所欲言，哪些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哪些技术还急需追加投资，哪些技术有更好的替代，一切专业想法我们都欢迎。” “下面进行第一项，抗拉材料。” 会议相当迅速，开场白一下子就结束了，马上进入集体讨论的环节。 刚上来全是材料学领域的技术，前两排一堆材料学泰斗对着话筒发表观点。 起初大家还和颜悦色，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听别人讲完，自己再开口反驳。 这一阶段的会议气氛是最好的，大家都太有礼貌了，反驳之前还得铺垫铺垫，把对方的思路夸赞一番，然后接个但是，才进行真正的驳斥，驳斥完了还要再把对方发言的可取之处夸赞一番。 但好景不长，随着问题的深入，一些脾气暴躁的泰斗们坐不住了，先是一个人提高音量，随后一大群人跟着提高调门，从只有一两个人忍不住开话筒插嘴，变成一群人接二连三地开话筒插嘴。 终于，吵起来了！ 一群学术泰斗们脸红脖子粗，用指关节敲着桌子，揪住某个学术词汇或预测数据开炮，不少人掏出准备好数据纸，拿在手里猛力乱晃，然后给对方传过去，指着对面鼻子要求睁大眼好好看看数据。 王将军都无奈了，竭力维持秩序，但每次他开口只能消停个一小会儿，很快泰斗们又大声争吵起来，比幼儿园小孩还能吵。 宋河都看傻了，会议开始前大家不还其乐融融吗，怎么一转眼就吵得快要打起来了？ 他倒是知道有些学术会议骂战激烈，譬如个别数学家大会甚至会上演自由搏击，几个暴躁的数学家挥动拳头互相干起来，彼此干的鼻青脸肿。 但万万没想到，这种顾问会议也能脸红脖子粗，看来民间传闻说的没错，能做出大事业的人往往都是些犟种，脾气暴躁、极度自信且多少沾点偏执。 平时这帮人在工作单位地位崇高，大家不敢与忤视，暴脾气往往还不会发作，但要命的是这帮人此刻聚集到了一起，火星四溅是无法避免的，别火山喷发就行。 材料学神仙们快拔出拳头的关键时刻，王将军紧急灭火，做了一番快速总结，随后把技术问题转向物理领域。 于是物理方向的大佬们争执起来，物理数学不分家，紧接着一些数学家也加入战局。 宋河听了半天，听到好几个明显的数学错误，实在憋不住了，犹豫着开口： “各位老师，我觉得关于钱式代换的问题，可以有一个更优解……” 没人搭理他，前排大佬们的声浪如同虎吼，宋河的声音完全被压下去了。 宋河满脸尴尬，等声音小些时试着开了好几次口，但依旧被前排的声音压下去。 旁边突然扔过来一个纸团，砸在宋河桌上。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看旁边，游德义正隔着几个座位冲他挑眉头。 宋河连忙展开纸团，上面就一句话，“准备好没？有把握的话，点个头，我给你申请个短暂的发言机会，语速快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感觉步骤没问题，扭头冲游德义点了一下头。 游德义毫不犹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震天响！整排桌子的矿泉水瓶都跳了一下！ 整个会议室集体吓了一跳，所有脑袋齐刷刷望向游德义。 游德义抬手一指宋河，大声道，“宋河教授要纠正你们的关键错误，听一下！” 宋河浑身的血都涌到脑门上了，从小到大简直没这么惊恐过！ 卧槽游师祖你是真猛啊！申请发言机会就靠拍桌子啊！这是哪门子的申请啊！ 纠正院士们的错误？这言辞还能再嚣张一点吗？ 心脏都快停跳了，但大脑和嘴巴自动工作，打好的腹稿喷吐而出，宋河飞速说完了关键数学问题的纠正。 “对的。”一个院士马上点头。 陆续有几个数学家点头，迅速形成共识，大家没有多在宋河身上停留目光，纠正错误之后，又开始轰轰烈烈的辩论。 宋河整个人快瘫在椅子上了，汗水哗哗往外冒，这会儿如果让他站起来，估计两条腿都是软的。 完犊子了，学术圈得罪完了，游德义老头一个快退休了，天不怕地不怕，自己可还要在学术圈混好多年啊！ 宋河无语至极地扭头看向游德义，游德义面露微笑，遥遥比了个大拇指，似乎在夸奖说干得漂亮。 大拇指个屁啊！宋河欲哭无泪，想找地缝钻进去。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排的谢元勋，谢元勋正把嘴张成大O形，满脸惊呆了的表情和他对视，表情夸张的不能再夸张。 宋河捂脸，没事儿，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游德义开了个坏头，会议室里很快此起彼伏的拍桌声，大家的争执像军备竞赛一样升级。 王将军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换方向。 听到第一句话，宋河又把捂着脸的手打开，瞬间坐直。 第849章 仿脑计算机任务 第849章 仿脑计算机任务 “下面是计算机方向。”王将军说。 宋河坐直了，竖起耳朵听。 但很快他肩膀又放松下去，刚开始的讨论话题还是传统超算，部队希望订购一批能到月球上用的超算，需要压缩耗电并提高性能，抗宇宙射线干扰能力强，同时大幅度减轻重量。 计算机领域的专家们似乎冷静一些，没出现拍桌子瞪眼的状况，只是吵的唾沫星子横飞而已，显得很有素质。 宋河对超算领域的问题一窍不通，听着听着便有些走神，脑子里又琢磨起仿脑计算机的事情。 许久，王将军作一番总结，终于换话题，“下面一项，有关新型计算机的研发！” 宋河一秒坐直。 “我注意到量子计算机领域最近有了新的容错量子计算……”王将军继续说。 宋河肩膀再次松下去，继续安安静静地听。 量子计算机的专家们素质更好了，简直一股清流，没有争吵，只有简单的互相质疑，谈话也越发的天书，每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就叫人完全听不明白。 王将军居然能跟上各领域专家们的论战，宋河猜他可能并非领兵打仗型的将军，可能是专攻高精尖技术型的将军。 想来太空军刚成立，待在外太空的人类总共还没几个，也不会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战，第一任司令的使命，大概只是把太空军的模式摸索清楚，把该发展的技术不遗余力地发展起来。 至于太空大战，怕是要等很多年后了，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到。 “宋河同志！”王将军突然说。 宋河一怔，从走神中猛地清醒过来，整个会议室的人正扭头看他。 “之前我们讨论了生物计算机里仿脑计算机的发展前景。”王将军语速飞快，“宋教授可否尝试开展相关研究？” “可以，前期研究可以很快开始，但很难在短时间内出成果。”宋河连忙打开话筒。 “前期研究，还是以对脑结构的探索为主？” “对，起步要从动物实验起步，比如继续深挖小白鼠大脑，制造不同的大脑缺陷和病变，观察整个脑活动的变化。”宋河说，“脑研究没有摩尔定律或者库梅定律之类的预测手段，前景完全扑朔迷离，所以我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技术进展时间。” 王将军认真地听完，忽然笑了，像一个老师听尖子生讲述考前紧张。 “宋教授对自己没信心？”王将军笑着问。 宋河愣了一下，略腼腆地笑道，“这条技术路线很有希望，就像已经在山溪里发现小金粒，明确知道山里有金矿。但金矿埋的多深，用多少炸药才能炸出矿石？真的没法预测，可能一下就出来很多金子，可能爆破几十年也没产出。” “最主要的困难是什么？”王将军直奔要害。 “眼下最主要的困难是数学。”宋河苦笑，“而且要命的是，并不知道需要哪个领域的数学家，我打算再深造一下数学。” “咱们在座的数学家也不少啊。”王将军扭头环顾。 第一排的邓浦和立即举手，“已经说好了，我会试着教一下宋河。” “好，那辛苦邓教授。”王将军点点头，“生物计算机领域，大家谁有要补充的？” 第二排角落的胖院士忽然开口，“仿脑计算机我略微了解一点，麻省有团队正在冲刺，好像已经有点成果了，现在咱们起步还不晚，差距不算大。” “虽然我本人是做分子计算机，但实话实说，分子计算机砸钱下去见效快，但上限低，而仿脑计算机的上限是难以想象的。” “愿闻其详。”王将军看向他。 “太行业的话我也不讲了，我就讲一点，人的脑子只有三斤重，其中只有一小点用于思考，就已经诞生了辉煌的人类文明。如果能彻底破解大脑的思维方式，培育出一个三十斤重的大脑，甚至三百斤、三吨重的大脑，它会创造出什么？” “长期以来，脑科学发展停滞不前，后来咱们出现两个很突出的优秀团队，相晓桐团队，宋河团队，成绩是有目共睹的，真正在脑科学领域往前迈步了，我觉得可以支持这两支团队继续深入做脑研究。”胖院士神色认真。 “但是经费紧张啊。”王将军微笑，“生物计算机这方面，今年就一亿的预算，要是投给仿脑计算机方向，分子计算机方向就没钱了，您还支持吗？” 胖院士顿时变了脸色，惊慌道，“诶！也不能这样啊！” 会议室里顿时一阵笑声，从前排到后排哈哈哈哈。 “预算有限的话，我觉得优先给分子计算机项目用吧。”宋河连忙打开话筒，“仿脑计算机的前期实验用不了太多钱，我们日常的科研经费足够用，而且现在太空竞赛紧张，急需能落地的成果，分子计算机至少可以快速落地！” 胖院士感激地看了宋河一眼，点头道，“古代闹饥荒，家里就剩一个地瓜，自然是掰开来吃嘛！” “不是我贪心，分子计算机马上要落地了，确实缺经费，说实话一个亿我们是不够的，但我们之前有小的商业应用，可以想办法赚点钱出来，组织上至少援助我们七千万以上，勉强也顶得住。” “众所周知宋教授是有钱人啊，手气壮的很，我猜宋教授也看不上这仨瓜俩枣，当然科研经费这东西是多多益善，具体怎么分配由组织上定夺吧，我建议是一个红薯掰开吃，我们今年多吃一点，宋教授少吃一点，等明年我们的成果差不多完工了，再补给宋教授。” 宋河连忙打开话筒，想继续谦让一下，他确实不在乎这点科研经费，还不够塞牙缝的，不妨送个顺水人情。 王将军及时开口，“好！也不必谦谦让让了，各位的意见我记下来了，具体的拨款方案还得专门开会讨论，在这里就不多占用大家时间。” “总之，仿脑计算机的发展是一定要支持，哪怕十年二十年不出成果，也要支持，太空发展是百年大计，传统计算机在功能上存在瓶颈，新型计算机的发展必须未雨绸缪，预祝宋河团队再创佳绩！”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王将军又返回材料学领域，很快会议室里又满是争吵声。 宋河其实很羡慕其他领域鸡飞狗跳的争吵，吵起来意味着大家都有自己的方案，成功路线明确且繁多。像生物计算机这种领域，连争吵也没有，因为从业者全是一头雾水，前景太特么渺茫了。 眨眼间，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参会者分流，个别领域的专家留下来，在会议室里边吃边谈，其他人则前往食堂。 宋河一出门，就看到邓浦和在门口等，连忙上去喊老师，两人并肩前往食堂。 “关于教你数学，有点变数。”邓浦和道，“饿了，到食堂咱们边吃边说。” 第850章 外包教学任务 第850章 外包教学任务 食堂是空勤灶，琳琅满目，甚至比空军吃的还要好些，太空军伙食标准比飞行员更高，看来是飞得越高吃的越好，不知道将来万一造出宇宙飞船冲出太阳系，伙食标准能高到什么程度？ 宋河和邓浦和端着餐盘，挑角落的小桌坐下。 宋河很紧张，“您说有变数？是什么意思？” “你天赋好，我很乐意辅导你数学，但这不是来开会了嘛，临时又给我安排了新任务。”邓浦和说。 宋河愣了愣，一边吃东西一边听。 “昨晚雨停了一阵子，我下楼散步，散着散着又下雨了，王将军恰好路过，给我打了伞，边走边聊。”邓浦和说，“聊来聊去，我就被安排进了超算的研发组里，要去帮忙做新的超算，可能会很忙，就很难有时间给你上课。” 宋河脸皮抽搐，“王将军是不是走着走着在雨里停下来了，然后您被迫和他站着聊？” 邓浦和诧异，“你看到了？” “我不是看到了，我也被这样扣在雨里一回，聊完之后我就多了一个生物计算机的活儿。”宋河苦笑。 他现在很怀疑到底是不是巧合，鬼知道有多少人被这种套路给逮住了。 宋河脑海中浮现画面，王将军在基地里东张西望地游荡，瞥到远处某个身影，就迅速过去把伞举起，雨伞仿佛一个小笼子，成功把一个个科学家给暂时套住，然后狠狠塞工作！ 太狡猾了！不愧是将军，兵不厌诈啊！ “看来中计了。”邓浦和无奈地笑，“习惯了，部队这帮人乍一看五大三粗，实际上比狐狸还狐狸，我经历过的套路得有二三十回了，回回不重样，不知不觉就被安排上一个工作，而且还心甘情愿。” 宋河愤愤不平，“不应该啊，老同志容易疲惫，怎么能这么乱抛重活儿？累着您怎么办？” “放心，虽然我可能特别忙，没时间花太长时间辅导你，但我给你找了一个合适的老师。”邓浦和笑道，“你先跟他学一学，学出师了，我一定亲自认真教你！” “哪位老师？”宋河问。 “来了！”邓浦和朝一旁挥挥手。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立即端着餐盘坐过来，大概四十来岁，长相透着一股子憨厚，冲着宋河露出微笑。 “这位是郑雷生，我很多年前的学生，名气不大，因为他一直在部队内部做一些武器数据分析，没公开发表过太多论文。”邓浦和笑眯眯道，一副介绍得意门生的口吻，“名气和实力不是绝对关系，郑雷生的数学水平极高，应该能教你一两年时间。” “郑老师好！”宋河连忙道。 “叫我郑师兄吧！你是邓老师的学生，我只是帮邓老师先辅导辅导你，你的资质我听说过的，过一两年就超过我了，到时候该你当我老师了。”郑雷生憨厚地嘿嘿笑。 宋河简单地和他寒暄，心中略微失落。 本想拜邓教授为师，岂料师资缩水了，外包了个郑雷生老师来替补。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前提是他水平确实很高，跟着学一段时间也无妨。 宋河悄悄掏出战力检测器，朝着郑老师开枪，验他成色。 【郑雷生（数学）：宗师30级！】 嗯？才宗师30级？ 宋河有点傻眼，这算哪门子老师啊！自己都宗师45级了，宗师段位的十五级，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雷生啊，你跟师弟聊聊学习计划。”邓浦和说。 “宋师弟，是这样，我也有任务在身，没法全天候地辅导你，但每隔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道题目。”郑雷生认真道，“这些题目是我费尽心血出的，你在规定时间内把每道题目研究透彻，数学水平绝对突飞猛进！” “我看过雷生出的题目，确实字字珠玑。”邓浦和附和，望向宋河安慰道，“刚开始对你来说或许有些难，但不要怕错，也不要怕做不出来，只要用心做，肯定有提升！” 宋河满心的尴尬，僵硬点头。 直接拒绝没法拒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数学级别只是系统根据综合实力估算的，实际状况可能也有出入，万一郑雷生师兄擅长的数学方向很冷门呢？多多少少也能跟着学一点。 郑雷生斜背了一只黑皮包，他伸手拉开拉链，在里面翻翻找找，很快拿出一张纸，递给宋河。 “这道题大概需要一星期！你先自己做四天试一试，四天后如果没头绪，咱们打个视频电话，我花一小时左右给你讲讲，然后再给你留三天做完。”郑雷生道。 宋河扫了一眼题目，微微皱眉。 就这？ 这破玩意儿还用一星期？ 宋河没说什么，立即掏出笔，在纸上快速书写。 “已知X为一个连通紧黎曼曲面，F是一个有限子集……” “构建拓扑空间Y上的k倍复叠空间，并用w的单径作用给出……” “将w3对应的置换群里的元素写成无交圈的乘积，可得……” 邓浦和扭头，和郑雷生对视一眼，师徒俩有些诧异，但没作声，默默注视宋河下笔。 写着写着，宋河突然想起在座全是聪明人，没必要写参考答案一般详细，于是下笔思路跳跃起来，只写关键步骤，把容易想到的过程省略，飞速推进题目。 三分钟后，停笔！ “做完了。”宋河把题目纸又递回去。 桌对面，邓浦和与郑雷生都面露错愕，显然对这情况始料未及。 郑雷生愣了两秒，连忙抓过纸，审阅上面的步骤。 “做对了？”邓教授瞅他。 “对了！”郑雷生吃惊，抬头道，“名不虚传啊，宋师兄你比我预想的要优秀！看来前几周题目难不倒你了，我直接给你下个月的题目。” 说完，郑雷生又打开他的黑包，在里面翻翻翻。 宋河探头看了一眼，被包里满满当当的题目纸吓到，郑师兄这备课水平简直离谱，怕是提前准备了一整年的题目，准备之细致足以令天底下所有老师汗颜！ 说所有老师可能太过，至少宋河是汗颜了，他平时在脑院数院上课压根不备课的，提前几分钟构思一下课堂内容，已经算勤奋了。 很快，新一张题目纸拍在他面前。 “刚刚那题比较简单，让你适应教学节奏用的，这道题开始就动真格的了！”郑雷生竖起两根手指，“给你两个星期时间！先做八天，没头绪再问我！” 第851章 我得撞墙 第851章 我得撞墙 宋河低头看题，沉默不语。 郑雷生有点紧张地注视他，片刻后谨慎地笑道，“是难题吧？” “是挺难。”宋河点头。 郑雷生微微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夹菜，刚刚第一道题被师弟当场解出，着实有些尴尬，好在第二道题把面子找回来了。 “但难的有限，需要两星期就太夸张了，五分钟吧。”宋河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被杀回马枪了，郑雷生夹菜的筷子僵住，错愕地扭头，只见师弟又抬起笔在纸上狂写步骤了！ 邓浦和也惊得挑眉，显然他也没料到这种局面。 郑雷生完全坐不住了，起身站到宋河身后，默默看纸上新写的解题步骤。 “考虑多元多项式环C，不可约多项式P2定义出一个……” “投影映射Π给出了环的包含映射C3，从而给出了局部化上的映射……” “因为对应亚纯函数域o上的映射对应了已知的分支覆盖次数，因此……” “对奇异代数曲线做奇点消解，等价于代数几何上对奇异代数曲线做重整化。 代数上重整化等价于取对应坐标环的整闭包……” 宋河写完最后一步，把题目纸往旁边一拍，深吸一口气道，“做完了。” 郑雷生马上从黑包里掏出一张新题目纸，“试试这个，这个原本是准备让你半年后再做的。” “我觉得……”宋河扭头看一眼，直接笑了，“不妨直接上最高难度吧。” 郑雷生和邓浦和对视一眼，随后郑雷生直接从黑包里拿出最外侧一张题目纸，拍在桌上。 宋河低头看题，沉思。 等待许久，三个人都一动不动，像是这一桌时间静止了。 “会吗？”郑雷生小心翼翼地问。 “给我几分钟想想。”宋河笑道，“郑师兄请坐。” 郑雷生坐下，心神不宁地吃饭，旁边的邓浦和也有些心神不宁。 最坦然的反而是宋河，也在闷头扒饭，表情一如平常。 每吃几口，他会扭头看一眼题目纸。 每当此时，郑雷生和邓浦和便紧张地停止吃饭，师徒俩眼巴巴地盯着宋河。 但宋河没有后续动作，只是看一眼而已，随后又继续大口大口炫饭。 反复多次，郑雷生和邓浦和都被整麻了，不再关注宋河的举动。 直到宋河放下碗，再次提笔书写。 “有思路了？”郑雷生一脸不可思议。 “有。”宋河语气淡定，“这道题可以用三种方法解，我只写一种吧。” 郑雷生满头问号，“三种方法？明明只有两种解法！” “郑师兄的答案是哪两种？”宋河手里一边写，一边抬头看他。 “一种从代数簇奇点切入，另一种从正则局部环的同调维数切入。”郑雷生笃定道，“我就是按照这两种解法的思路出的，不会有第三种解法！” “第三种是代数超曲面的裤子分解，可以侧面切入。”宋河轻描淡写道。 这下轮到郑雷生做题了，他茫然地揪过题目来看，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保持低头看题的姿势定格在餐桌前。 邓浦和忍不住了，伸手抓过题目纸，亲自扫了一眼，琢磨十余秒后点头，“宋河是对的。” 郑雷生明显还没想明白，但脸色困惑无比，甚至有点小崩溃，明明题目是他亲自出的，怎么别人知道的题目答案比他这个出题人还多？ “雷生啊，辛苦你跑一趟，给宋河当老师这个活儿，恐怕你接不了了。”邓浦和无奈笑道，“看来我低估宋河水平了，只能我亲自教。” “多谢雷师兄。”宋河客气道。 郑雷生也吃完了，表情复杂地看看宋河，看看邓浦和，反复多次后无奈苦笑着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再见，端起餐盘离开。 “邓老师，折腾一圈，还得麻烦您。”宋河忍不住笑。 “你进步太快了，这个进步幅度已经吓人了。”邓浦和目光复杂地打量他，“不过我确实没太多时间，只能采取和郑雷生一样的教学方式，给你出一些题，你定期做出来。” “好！”宋河答应，“这种方式其实我很适应，因为平时我也是这么学的，遇到什么数学问题要解决，就到处扒论文积攒经验，一直学到能把题目解出为止。” 邓浦和掏出一只小本子，动笔在上面写。 很快题干漫长的一道题写了下来，干脆利索地撕下，递到宋河手里。 宋河低头，审视题目，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干脆道，“不会。” 邓浦和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不会就对了，你这题万一还能当场解出来，我得去撞墙了。” 宋河大笑，“老师您幽默了，何至于此！” “至于啊，非常至于！”邓浦和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题目纸，“当年我接触这道题的时候比你现在大五岁，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搞定，你要是能现场搞定，我不撞墙吗？我不撞墙，墙都得来撞我！” 第852章 太空电梯百年计划 第852章 太空电梯百年计划 下午的会议画风照旧，围绕各大技术问题争吵不休，越是分歧大的问题吵的越猛，拍桌子瞪眼比比皆是，桌子被拍响的动静犹如开枪，参会者全员火药桶脾气。 宋河在角落瑟瑟发抖，虎啸狼嗥的局面里，他只是一只小土拨鼠。 转眼到了晚上，晚餐时间话题正辩得激烈，王将军没宣布休会，直接派食堂送来了晚饭，大家边吃边吵，吃完了有食堂炊事兵统一把饭盒收走。 晚间会议一直持续到十点钟，终于宣布今日休会。 一排排参会者撤离，宋河先去上了个厕所，出厕所到楼门口时发现尴尬了，又下小雨了，他还没伞。 “砰！” 熟悉的撑伞声在头顶响起，扭头一看，王将军熟悉的脸。 宋河惶恐，后撤半步，“王将军……” “小宋同志不要客气，正好有事和你聊。”王将军很自然地揽住他肩膀，两人一齐走进雨里。 “王将军，这怎么合适！哪有晚辈给小辈打伞的道理！我来吧！”宋河举手去抓伞柄。 但王将军大手微微一抬，躲过宋河夺伞的手，“今天你纠正了一个数学错误，年轻人头一次参加这种会议，表现很不错啊！” 宋河一提到这事儿就头皮发麻，长叹不已，“我算是把学术泰斗们得罪完了！我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王将军朗声大笑，“多虑了，你看今天会议上哪个不是吵的脸红脖子粗？但我们有个规矩，有争吵，无恩怨！” “有争吵，无恩怨？”宋河一怔。 “就是字面意思，约定俗成的规矩，明早正式开会之前你观察一下，昨天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那些人，依然谈笑风生！”王将军笑道，“吵只是为了解决问题，着急了提高音量是人之常情，如果因为问题分歧而交恶，就太幼稚了。” 宋河抿嘴不言，听上去很理想化，但人不是理智动物，他感觉一场争吵下来，关系多多少少会有隔阂。 “今天这一天的会议开下来，有什么感受？”王将军问。 “大家精力充沛的像超人！”宋河唏嘘，“从早上一直吵到晚上，这种体力消耗不是一般人能顶住的，我在一边看都累得慌！我以为我算精力很充沛的了，没想到院士们一把年纪了，居然精神头更好！” “其实都很累，靠激素顶着，像打仗一样，激素上来了，不累不痛不害怕。”王将军笑道，“晚上回去之后，大家会累的集体昏迷，打雷叫不醒！” “不过我观察了一下，虽然唇枪舌剑，但这种开会氛围效率还真高！”宋河若有所思道，“大家思路都飞快，一个复杂问题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如果按照正常开会那种彬彬有礼，可能这一天的会议拖到三不完。” “确实效率高，前提是大家坦诚，发现自己错了不要胡搅蛮缠，发现对方错了立刻拍桌子。”王将军点头，“说起来容易，其实很难得，好在我们现在科研界的同志都是不错的人，同志二字，是心连心的。” “对了！”宋河猛然想到什么，“我听您提到了太空电梯工程？” “嗯，怎么了？” “真有啊？”宋河目瞪口呆，“这东西我记得拍成科幻电影都很费劲，现实里能造？” “太空电梯属于百年项目了，我的岁数肯定看不到它动工，你的岁数……也够呛能看到，除非材料学有突破性进展，同时要克服一大堆国际政治阻力。”王将军说。 “上百年后才有机会开建？现在就已经有计划了？”宋河震惊。 “我们是一个古老的文明，一百年对我们来说，就像一星期那么短暂。”王将军笑了笑，“其实我们有过很多跨度几十年乃至近百年的规划，有些最后放弃了，但大部分成功了，时间的威力巨大，现在的人敢想，百年后的子孙才能见到。” 宋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实在话，我们现在并不清楚太空电梯能否成为现实，有太多计算认为它太昂贵，回本可能需要一个世纪，也有太多观点认为这个方案太笨拙，或许会有更巧妙的太空运输手段。” “但无所谓，即便最后不成功，我们也会收获宝贵的技术储备。就像一道无解难题，学生为了解出这道题，能四处翻书学到很多知识。”王将军坦然道。 “提到太空运输，第一念头不该是火箭吗？”宋河好奇，“大推力工质火箭不行吗？最近各国都在卷大火箭。” “主要是成本考虑。”王将军道，“我首先提一个数据，一万吨，听上去沉吗？” “很沉。”宋河点头。 “十万吨呢？” “那自然更沉了。” “但十万吨在工业上只是个很小的数字，矿厂、钢厂、化工厂，稍微有点规模，设备厂房总重都是万吨起步。去年我视察过一个造炮弹引信的钢铁厂，搬迁时设备总重二十万吨，随便一个工业国家，这种规模的厂子都是成千上万个。造一艘航母，配套企业五百多家，所有部件产自三千多个工厂。” “如果靠火箭把一个工厂的设备运到外太空，需要多少火箭？多少燃料？而这一个工厂仅仅是开始。” 宋河微微呆滞，隐约对工业怪兽有了一点概念。 “太空电梯就不一样了，我们做了理论推断，它的运输成本可以非常廉价，循环使用的次数极高，还能采用电推。可控核聚变快要成熟了，电力会源源不断，正好配合太空电梯的电推。” “要想富，先修路，人类想大批量进入月球，或者大规模登陆火星，必须把通向太空的柏油路给修起来。” “总之，以目前的技术设想，太空电梯是人类进入太空时代的必要通道，靠火箭运输相当于骑兵部队，靠太空电梯相当于装甲部队，骑兵是不能征服宇宙的，装甲也不能，但至少走的远一些。”王将军认真道。 宋河沉默良久，点点头，“这种尺度的未来，已经超过我的想象了。不过您说的有一点我很认同，时间的威力是伟大的，没准您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太空电梯的关键技术突破。” 王将军笑了，“太久远的事情不聊了，我们谈点实际的，关于你仿脑计算机的拨款。” 第853章 新的大科研项目 第853章 新的大科研项目 “首先得向你致歉，生物计算机本身就是一个补充项目，只有满足其他项目经费的前提下，剩下的钱才会流入生物计算机。”王将军道，“而仿脑计算机，又是生物计算机项目里面的补充项目，所以钱真的不多。” 宋河连连点头，“您太客气了，完全理解，毕竟仿脑计算机这玩意儿确实虚无缥缈，多少钱砸下去可能都只是个水花。” “最后我们算了算，能拨给你最多这个数。”王将军停下脚步，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一百万？”宋河揣测。 “说笑了，对宋教授这种级别的科学家，一百万够干什么的？这点钱我们都拿不出手。” “一千万？”宋河一怔，“那也不少了！” 王将军笑着摇头。 宋河瞪眼，“不会吧？” “一个亿，仿脑计算机项目，暂时只能给你这些拨款。”王将军说，“你把具体用途开销的预算写成申请交上来，我们看一下没问题，就尽快给你钱。” 宋河有点傻眼，忽然想起什么，“上午开会的时候，不是说生物计算机这个方向总共就一亿经费吗？都拨给我了，难道放弃分子计算机方向？这不行啊！” “分子计算机方向也有一个亿。”王将军笑容高深莫测，“我们想了点小办法，多拿到一个亿，正好你们两边的科研经费都能给满。” 宋河呆了，随即无比好奇，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您能稍稍透露一下具体是什么小办法吗？” 王将军扭头，环顾附近的基地建筑群，“这地方感觉怎么样？” “挺好，环境清幽，就是楼有点老了。”宋河往四周看看。 “太空军成立后，这个地方被定为太空技术研究院的分院院址，原先是一个雷达基地，后来废弃了，你能看到的楼都好几十岁了，上级给拨了些经费，可以把这些老楼推倒重建。”王将军说。 “但我看了一下最初这个雷达基地的建设标准，动工时是冷战末期，所以这里是按照防核标准修的，附近掉颗小核弹下来，距离别太近，这座基地可以屹立不倒，好好养护楼体的情况下，它至少可以再挺四十年左右。” “所以这些楼只是看上去老旧，实际上还很强壮，我觉得没必要砸烂了重建，稍微翻新加固一下，搞个精装修就会很漂亮。”王将军笑道，“如此一来，一大笔费用就节省下来了！” 宋河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经费是这么挤出来的！ 挪用办公大楼的建设费，投资一个很难落地的科研项目？ “千万别！”宋河连连摆手，“这种钱我怎么能要？不能因为我在实验室挥霍，让你们住小破楼啊！” “精装修一下，完全不破的。”王将军笑道，“这地方其实业务不多，没多少人办公，主体还是在研究院总部那儿，那里办公楼非常宏伟。” “别别，可别这样！”宋河认真道，语气急了，“王将军啊，不谦虚的讲，我这人近两年也是能上福布斯富豪榜的！一个亿的经费我自己随手就掏了！而且仿脑计算机前期一点都不烧钱，估计得到后期才烧钱，那都不知道多少年后了！” “一码归一码，你能靠技术赚钱是你的合法所得，科研项目拨款也是正常流程，这二者不冲突，不能因为你有钱，我们就断供了逼你自掏腰包，这么干不地道，你做出成果我们也没法心安理得拿来用。”王将军严肃道。 “如果总的科研经费有盈余，拨给我一点我坦然接受，但靠勒紧裤腰带挤经费的办法给我发钱，我晚上真睡不着啊！”宋河着急道，“您听我的，这笔钱该怎么用怎么用，这楼老的破破烂烂，重建一下也安全！” “宋同志不必推辞。” “王将军你不能这样！”宋河急得差点跺脚，“您去一趟我实验室就知道了，我带的那帮人特别浪费！做起实验来完全不节约的！这一个亿对你们来说省吃俭用，我们那边可能不知不觉就浪费了！这不是劫贫济富吗？” “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上面也同意了。”王将军坚持道，“宋教授，您这种真才实学的科学家，我们是不吝啬投资的！不必客气！” “劳烦您再往上交一份报告，把上一份报告追回吧！”宋河作势后退，“这件事我不打算和组织商量，我要一意孤行了！您再说个不字，我现在就往雨里跑，您这伞我无福消受！” 王将军果断出手，伸手使劲揽住宋河的肩膀，怕他跑了。 宋河挣扎，但他平时严重缺乏锻炼，完全挣不脱一个老军人的铁胳膊。 挣不脱就挣不脱，宋河依旧不松口，这钱他确实不能要。 宿舍楼下。 两个人正站在楼门口，一个发型不羁的老头对着雨夜抽烟，一个年轻人拎着瓶啤酒对着雨夜小酌。 两人本来抽烟的抽烟，小酌的小酌，可很快目光被移动过来的大伞吸引了。 伞下明显有两个人在勾肩搭背，窃窃私语，俨然好兄弟。 看清“好兄弟”的脸之后，楼门口的两人瞬间傻眼，拿烟拿酒瓶的手都悬在空中不动了。 终于，伞停下，宋河匆匆上台阶，刚走了几步，迎面遇到游德义和谢元勋，两人正用一种陌生而震惊的眼神盯着他。 “我勒个去，宋河你还有啥来头啊，王将军跟你这么熟？”谢元勋目瞪口呆。 “年轻人，关系真硬啊。”游德义也少见地佩服。 宋河发懵，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误会了！就是简单聊聊工作而已！” “聊工作是这个架势？”谢元勋伸手搂着大柱子，“说真的宋河，这架势你说是结拜兄弟都有人信！” “我们不会往外说的，我们啥也没看见。”游德义背过身去，继续吞云吐雾。 宋河无奈了，这事儿真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 会议又持续了两天，圆满结束！ 宋河乘飞机赶回学校。 新的大科研项目，要开始了！ 第854章 双脑连接实验启动！ 第854章 双脑连接实验启动！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实验室。 一群白大褂整整齐齐地坐着，人数甚众，已突破四百人，偌大个实验室几乎坐不下，放眼望去全是脑袋。 除了宋河原先的老部下，还新加入了许多成绩斐然的学生。 包括四个高中同学也缩在角落充数，赵依依、张芷蕾、丁阳泽、宁默。 以他们的新生身份，按理说踏入实验室还早，但关系户有时候就是硬，四人能提前来参加宋河的科研小组，即便目前只负责刷试管的苦力活，但也几乎羡慕死整个脑院的同学！ 没错，宋河的科研团队，扩编了！ 宋河站在实验室中间，环顾部下们，十分欣慰，虽然能扛大梁的团队成员不多，但大家水平基本都还凑合。 至少这帮人能做到绝对服从命令、通宵勤奋赶工、熟练安全使用各类仪器、进行几乎一切实验操作、流利写出论文，甚至偶尔还能自学前沿论文提出些新想法！ 满足以上条件，面前的四百多人便是上好的实验室劳动力，不可多得的学术牛马，战无不胜的科研铁军！ 一般教授能带十几二十个学生搞科研，牛逼点的教授会创立五十人科研大组，宋河的四百人研发势力已经大的像兵团！ “咱们要开一个非常重要的研发方向，虽然一时半会儿可能做不成，但做成之后战略意义极大，因此，大家先签保密协议！”宋河宣布。 范桃起身，四个高中同学起身，各自怀抱一大摞装订好的保密协议，现场分发。 很快满实验室都是翻页签字的声音，大家没什么犹豫，甚至没几个人正眼看内容，类似的协议签过太多遍，保密意识早就有了。 离开实验室之前摘掉自己脑子，把实验室里所有记忆留下，出了实验室门就变成治好也流口水的傻瓜，这是大家的一致习惯，照这个原则行事绝对不会错。 沙沙的签字声响过一阵，很快一份份保密协议又收上来，在宋河面前的实验台上摞成高高的四大摞，范桃和赵依依忙着数份数，两人各数一遍，确认没少。 “齐了！”范桃说。 “齐啦！”赵依依也点头。 宋河弯腰，提起一只鼠笼放在实验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进去，左右手分别握住两只小白鼠，高高举起来给所有人展示。 “大家第一阶段要做的任务很简单！注意看我手里！” 宋河说着，将两只小白鼠的脑袋碰在一起，高举着给所有人展示。 “看明白没有？”宋河问。 四百多个脑袋一齐茫然乱摇，俩小白鼠脑袋怼在一起，这算什么？ “把俩小白鼠的脑袋开瓢，把脑组织露出来，然后近距离接在一起！”宋河解释，“创造人造胼胝体，将两颗小鼠大脑相连，并且成功存活，观察脑波变化！” “这个实验的名字叫，双脑连接实验！是不是很简单？” 四百多人惊呆了！ 实验室里先是几秒钟的死寂，随后一片哗然！ “老大你是不是疯了？” “老大冷静点，诺奖不是一下就能冲的！” “老大你是开玩笑对吧？” “俩脑子连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虽然小白鼠生来命贱，但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这实验太癫了！” 四百多张脸难以置信，震惊、茫然、错愕、大笑皆有。 宋河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墙壁上的大屏幕顿时亮起，显示一张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两只被死死固定的小白鼠，头部紧贴在一起，像重症病人一样浑身连满管子和细线，姿势混合了科技美感和医疗怪物的邪异感，足以令任何目睹此景的人难忘！ 照片一出，全场寂静。 老大肯定不至于做一张假图来开玩笑，所以这张照片意味着……双脑连接实验还真能做成？！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三观受到冲击，老大总能搞出一些动摇大家三观的事情，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每次都还会被狠狠冲击到！ “牛逼啊！老大，这丧心病狂的实验是谁做的？”娄景辉指着照片问。 “咱们院相院长的团队做的，她慷慨地提供了实验流程，咱们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宋河举起手机，打开相机拍视频，“大家一起说，谢谢院长！” “谢谢院长！”四百多张嘴齐声道，场面壮观。 宋河低头把视频发给相晓桐，相晓桐很快回复，“你搞什么飞机？” 皮一下很开心，宋河收起手机，环顾全场，正式下命令： “一周之内，大家要成功复现小白鼠的双脑连接，标准是小鼠得活下来！” “活下来之后，就要想方设法调整人造胼胝体，改善养殖条件，争取让双脑连接的小鼠活得更久！” “目前相院长团队的最高纪录，是七天！咱们要尽快打破这一纪录！最好是能让小鼠长年累月地连着脑子活下去！” 在场所有人面露难色，但也没人抱怨什么，老大给的实验目标经常很逆天，大家倒也习惯了。 “双脑连接实验，我只打算动用一百人的团队去做，剩下三百人有其他任务！” “胼胝体切除实验，各种不同的切法，也用一百人来做，算是一个双脑连接实验的逆向实验，对比二者的脑波能总结规律！” “小鼠大脑缺损实验，就是把脑组织试着精确挖掉一块，观察脑波变化！需要一百人！” “小鼠大脑肿瘤实验，诱导小鼠大脑产生肿瘤，观察脑波变化！剩下的最后一百人来做！” “总之，要把小鼠的脑子像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收集海量数据，试着用数据海战法，找到一些大脑思维的深层规律！” “下面我进行分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