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看过来》 第1章 气到吐血 刚从中医馆回来，老中医对她说，你这病切忌生气，否则大罗神仙也医治不了。 何湘摸了摸胸口，最近确实被气到了，心律不齐、气息不稳。 她也不想生气，可是那群学生，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何湘想着，坚持把这一届学生带完，带完之后再也不当班主任了。 不能为了区区几千块钱，丢了性命啊。 在心底打好气后，何湘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教室。 现在是晨读时间，有学生居然倒扣着化学书，趴在课桌上睡觉！ 何湘走到该学生面前：“小强！站起来！” 刚说完这几个字，她的心脏又扑通扑通跳得不稳了。 何湘在心里劝诫自己：淡定，这个年纪的学生都是三分钟热度，那件事过目就忘，无需解释，不要较真。 而后，她云淡风轻对那个叫小强的学生道：“晨读课你不读语文不读英语，不读政治不读历史，拿着化学书睡什么觉！” 孙小强揉了揉眼睛，见是班主任，眼里似有一丝鄙夷，他一把扯过化学书，不耐烦地说：“我这是在背化学概念。” 孙小强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一点都没有把班主任放在心上。 “站起来！” 见班主任生气了，孙小强略略收敛，但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慢慢悠悠地地站起来，拿着化学书，假装读着。 何湘瞄了一眼他的书，问道：“阿伏伽德罗常数的定义是什么？” 孙小强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 他翻开的那页原原本本写着，居然说不知道！ 何湘“啪”地一声，将孙小强手上的书打落，指着落在课桌上的书说：“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阿伏伽德罗常数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孙小强扫了一圈书，没有找到，他沉默着。 何湘心中的火气未消，其他同学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孙小强也不吱一声。 “说！” 孙小强被何湘的威力震慑，不敢不回答。 书本上找不到答案，他便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回答道：“阿伏伽德罗常数就是阿伏伽德罗在月球上每分钟走过的步数。” 孙小强的声音很小，但是教室特别安静，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哄！”教室顿时沸腾了！ “阿伏伽德罗常数就是阿伏伽德罗在月球上每分钟走过的步数，哈哈哈哈哈……” “阿伏伽德罗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阿姆斯特朗表示不服！” …… 何湘很生气，但是孙小强的回答又让她想笑，她现在苦着一张脸，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走了进来。 教导主任生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腆着一个大肚子，慢慢踱进教室。 他在教室外已守候多时，就盼望着教室出点什么乱子，好趁机进来。 教导主任站在讲台上大声道：“何老师，你是怎么管理班级的？！这么吵，你这个班主任还想不想当了？” 何湘看到教导主任，心里一慌，这个老男人又来了，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坐在孙小强旁边的女生小声嘀咕：“晨读课不就是要吵么。” 何湘一听，对哦，晨读课不就是要吵么。 但是教导主任在这么多学生面前教训她，不给她脸面，她的脸蹭地红了，没顾上反驳。? 教导主任又在讲台上哇啦哇啦说了一堆话，何湘倒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何老师，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教导主任忽然提高音量：“班长管一下纪律，整个年级组就你们班最乱，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次，全班集体罚站！” 他交代完，昂起头，率先走出了教室。 何湘心里闷空了一块，似乎又要心悸。 她用手扶住胸口，慢慢向教室门口踱去。 就在这时，“砰！”一声闷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何湘的心脏更是颤了几颤，加速跳动起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赶紧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不好啦，有人跳楼啦！” “救护车！叫救护车！” “封锁现场，各班级管好纪律，不要让学生出教室！” …… 案发现场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在慌乱地忙碌着。 教导主任和何湘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影躺在地上，周围都是血，他们赶紧冲了过去。 教导主任大喊：“快叫救护车啊，都愣着干嘛？” “已经叫过了。” 人群里有人回答。 走近了，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女孩是高三的林花儿。 见是林花儿，教导主任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混乱之际，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拨开人群，冲到林花儿面前。 他跪在地上，看着花儿满身的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花儿，你怎么这么傻，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他手足无措，伤心错愕，泪都忘了流。 几个老师将少年拉开，严厉道：“林花儿还活着，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们！” 少年环顾一圈周围的老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教导主任身上，他狠狠地盯着他，将拳头捏得骨节发白。 “明明，我……” 接触到他的目光，教导主任没来由地一震，声音里是难得的温柔：“明明，林花儿她......” 冯明明不想听教导主任辩解，只是质问道：“你到底跟花儿说了什么！” 其他老师见起了争执，赶紧上前，将冯明明拉走。 “明明，坚强一些！”何湘在明明的身后喊道。 冯明明听到何湘的话，忽然眼睛一酸，两颗泪盈满了眼眶。 何湘看着明明逐渐消失的背影，心头揪得更难受了。 她的心口不再是针扎似地疼，不再是无规律地跳动，而是堵着一团棉花，进出气都困难，憋得她难受。 何湘想离开现场，她得赶紧去医院，晚了只怕…… 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何湘的肩膀，往后一带，将她拽了一个趔趄，一张放大了的教导主任的脸印在面前。 教导主任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何湘委屈了一早上，花儿跳楼又 第2章 穿越了？ “何湘，何湘，醒醒。” 何湘缓慢地抬起头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教室里。 这教室的环境有些陌生，不像是自己学校的教室。 她坐在学生的座位上，周围的座位也都坐满了人，讲台上站着一个老师，正严肃地看着她。 这……是在进行教研活动？ 她在教研活动中睡着了？ 难怪讲台上的老师会那么生气！ 她一定是这次活动的教研组长！ 何湘有些尴尬，低着头，脸颊通红。 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何湘，站起来！”讲台上的人发话。 何湘虽然愧疚，乖乖站了起来，但心中有些不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要面子的呀，这样被点名站起来，被学生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开始背！”讲台上的人又发话了。 “什么？” 何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讲台上的教研组长在说什么。 坐在她隔壁的男生小声提醒她：“老师让你背《蜀道难》。” 啥？背诗？ 何湘疑惑地看了眼讲台上的人。 讲台上的人目光坚定，一副非要她背不可的样子。 何湘皱了皱眉，像个学生一般，背了起来： “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起初，教室都还安静着，慢慢就有一些窃窃私语声，甚至，还有人爆粗口。 “我擦！居然给背出来了！” 何湘没有多想，继续往下背：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一字不落地背完，整个教室的人都惊呆了。 大家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她，而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何湘，你太厉害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被附体了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何湘一脸懵逼，背个《蜀道难》很难么？ “安静，大家全都安静下来！” 讲台上的人用黑板擦猛敲讲台。 教室安静下来之后，讲台上那人也是一脸质疑地看着何湘：“你真的会背《蜀道难》？” 何湘小声嘀咕：“《蜀道难》很难吗？” 讲台上的人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何湘抬起头来，笑着回答说：“我真的会背《蜀道难》，我还会背《行路难》、《琵琶行》、《出师表》、《醉翁亭记》、《送东阳马生序》……要不要挨个背给您听？” 讲台上的人摆摆手：“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背，课堂时间有限，我们先上课。” 上课？ 这个教研活动好真实啊，讲台上的老师居然真真正正给他们上了一节完整的四十分钟的课！ 讲台上的老师刚宣布下课，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还有铃声？ 这不是教研活动，而是真正的课堂？ 何湘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男生，长得挺青涩的，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何湘问：“刚毕业？” “啊？”男生一脸懵逼，“我们还没毕业啊......” “还没毕业？”难怪看起来这么年轻，”你才二十岁吧？” “二十岁？”男生有些吃惊，“你睡傻了？” 说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这男生的语气，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何湘有些奇怪：“我们认识？” “真傻了?” 男生拿书试探地敲了敲她脑袋，问道：“那你记得，你给过我多少钱吗？” “你欠我钱？” “别逗了。”男生掏出数学练习册，“借你抄抄，下节数学课，别又被罚站。” 何湘瞄了一眼他的练习册，只见封面上写着：高三一班，王小明。 何湘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慌忙翻了翻自己的桌洞，果然掏出了一本同样的数学练习册。 练习册的封面上写着：高三一班，何湘。 穿越了？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个梦！ 正想着，上课铃响了。 一个矮个子中年妇女走上讲台。 中年妇女先是站在讲台前尖着嗓子抱怨一通：“哎呦，我们班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啊，周考成绩一塌糊涂！尤其那个何湘，才考了19分，就算全蒙也不可能只有19分啊，你这考的都是什么呀！” 何湘皱着眉头，数学老师在点名批评她？ 19分？ 她考的？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个梦！ 何湘举手：“老师，我的试卷呢？” “呦，害羞了啊，还好意思要试卷！给你，回去好好检查检查，不会的让王小明教教你。你看看人家王小明，你俩坐在一起，上着同一节课，人家考第一名，你考倒数第一名，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数学老师边抱怨边将试卷给了何湘。 何湘扫了一眼试卷，愣住，这鬼画符的试卷真的是自己做的？ 她前前后后翻了一遍，除了名字是自己的，其它都不是自己的。 这么简单的卷子，才考19分，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何湘拿出笔，挨个修改了一遍，也不管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的什么。 二十分钟后，何湘将试卷全部修改好了，数学老师却还在讲第一道填空题。 她举手示意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什么事？” 第3章 伪装学渣 “满分。” 听到“满分”二字，教室里沸腾了！ “何湘你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 “何湘你这两节课开挂了呀，难道之前一直在伪装学渣？” “伪装学渣？这也太能装了吧！” …… 除了这些相信她的人，教室里也有质疑的声音。 张小强一脸坚定地说：“何湘肯定是抄的，如果她没抄，我直播吃翔！” 刘小红捂住鼻子，嫌弃道：“张小强，你能不能文明点？不要一言不合就吃翔，yue~” 赵小青：“张小强都这么说了，那何湘肯定是抄的，学渣最了解学渣，我也觉得她是抄的。” 钱小金：“那她上节课的《蜀道难》是怎么回事？” 张小强：“《蜀道难》而已，我要是想背，我也能背出来。” 钱小金：“那你背一个给爷听听？” 张小强：“凭什么你说背我就背，你算老几？” 钱小金：“我是你大爷，你是我的狗儿子。” 张小强愤怒，指着钱小金道：“你TM再给我说一遍！” 钱小金也不示弱，但是他刚要开口，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猛敲黑板擦：“大家都给我安静下来！”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数学老师：“整天就知道吵吵，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幼稚！你们要是能把这劲头用在学习上，早都成学霸了，咱们班也不至于在全校排名垫底！” 说完，数学老师翻了翻讲台上的练习册，然后背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抄题： 已知函数f(x)=|x-a^2|+|x-2a+1| （1） 当a=2时，求不等式f(x)≥4的解集；? （2） 若f(x)≥4，求a的取值范围. 抄完题，数学老师转过身来：“何湘，上黑板把这道大题解出来。” 何湘皱了皱眉，怎么又是她。 张小强在下面小声说：“切，她要是能解出来，我直播吃翔。” 赵小金：“到时候我拉给你吃！” 何湘有些为难。 同桌王小明审了会儿题，摇了摇头，这题属于压轴题，何湘肯定做不出来，希望到时候数学老师不要发太大的火。 也有些好事者怂恿何湘：“何湘你快上，我们相信你！” 何湘走上讲台，指着张小强说：“事先说明，不管我解不解的出，他都不用吃那啥。” “吃吃吃，他爱吃！”赵小金唯恐天下不乱。 张小强满不在乎的样子：“切，说得好像你能解出来似的。” 何湘不再说什么，张小强既然执意要吃，她也没办法。 她拿起笔，唰唰唰，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详细过程见评论） 写完之后，何湘拍了拍手，站在讲台上欲言又止。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下去。 数学老师看了会儿解析过程，对照着答案，吃惊地拿起红色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对勾。 教室的气氛再次被点燃。 全班集体大喊：“吃翔，吃翔，小强吃翔！” 张小强目瞪口呆：“她她她……她……她不是人！” “什么？” 何湘莫名其妙，解个题而已，就有人说她不是人！ 她转过头去，刚想说点什么，见窗边站着一个人。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眼神，正盯着她看。 “明明？” 窗外的明明一闪而过，又消失了。 何湘揉了揉眼睛，怎么不见了？ 刚刚出现幻觉了？ 也不知道花儿和明明他们怎么样了。 同桌王小明敲了敲何湘脑袋：“谁允许你叫我明明了？” 何湘捂住脑袋看他：“你这小孩自作多情，我没叫你，我只不过是……” “只不过什么？”王小明问。 “跟你没有关系，赶紧上课，下课还要看小强吃翔呢。” 数学老师管理好纪律，他们继续上课。 经过前半节课的折腾，后半节课大家都沉浸在震惊中不敢说话，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好不容易下课了，但是张小强并没有直播吃翔。 同学们起了会儿哄，下节课的铃声又想起了。 下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打扮得很洋气。 但是她的面容却不如她的打扮般明媚，带着一丝抑郁，似乎有解不开的心事。 难道说，又是因为这次的周考大家没考好？ 英语老师抱来一摞试卷，让学生们分发下去，由高到低，念了每个学生的分数， 王小明最高分138分，而何湘只考了38分。 何湘拿到试卷，叹了口气：“38分啊，考了数学的两倍分数，我偏科还挺严重的嘛。” “噗——” 同桌王小明正在喝水，听到何湘这么说，一口水差点喷了出去。 英语老师公布完分数，就开始听写单词。 “何湘，你到黑板上来写。” 英语老师吩咐道。 何湘上了黑板，心中的疑惑不减：英语老师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英语老师： “勤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缀学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何湘暗道：陶渊明的话？我不知道真正的翻译......算了，按照意思随便写吧，总比挂在黑板上强。 于是，她写道：Diligent learning is like a spring sprout, but you can't see it growing day by day… 英语老师：“何湘……我只是告诉大家要勤奋学习，不需要翻译。” 何湘拿起黑板擦，心想：你不早说！ 她迅速将黑板擦了，翻译得没什么水准，她不想放在黑板上出丑。 刘小红：“哇，何湘你好棒！这都能翻译出来！” 赵小青：“是啊是啊，我都没听清英语老师汉语说的啥呢。” 钱小金摸了摸下巴：“这个何湘有问题。” …… 何湘尴尬地笑了笑，这帮孩子没什么水平，写得跟百度翻译似的，他们还觉得棒。 接下来的听写一切正常。 何湘听写完之后就回了座位，底下的同学昏昏欲睡。 何湘仔细听了会儿英语老师讲 第4章 一个关于附体的故事 整个上午，何湘都很不在状态。 忽然来到一个新环境里，不知道是穿越还是梦，更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她整个人心神不宁的。 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 这个时间段比较容易犯困，这一点，化学老师也是知道的。 所以，课堂的前几分钟，他并没有讲与化学相关的东西。 化学老师说：“听说咱们班的某位同学今天有些不一样？” 周小花很激动：“老师，何湘不仅会背《蜀道难》，数学卷子都能考满分，忽然之间像被附体了一样，可厉害了呢！” 附体？ 何湘打了一个哆嗦，附体也是一种可能。 化学老师：“附体？我以前倒是听过一个关于被附体的故事。” 学生们哗然：“真的吗？老师您快讲讲。” 化学老师微微一笑：“你们好好上课，这节课表现好的话，下节课给你们讲。” “好耶！”全班集体欢呼。 “好，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见气氛被点燃，化学老师趁热打铁，进入正题。 他先用幻灯片展示了一组照片： （图片见评论） 然后问学生们：“将纯锌片和纯铜片按图中所示方式插入同浓度的稀硫酸中，会发生什么样的现象？” 曹小成：“可形成原电池。” 雷小仁：“废话，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甲图可形成原电池。” 张小强：“我怎么没看出来？” 钱小金：“因为你眼瞎！” 张小强：“钱小金你给我等着，放学后我非揍得你连亲妈都不认识！” 化学老师：“大家都安静！知道答案的起来回答。” 没有人站起来。 化学老师：“你们没人知道么？” 全班异口同声：“何湘知道！” 何湘：...... 化学老师：“那好，湘......何湘，你来说说。” 何湘站起身，看了会儿图片，道：“甲可形成原电池，锌片为负极，铜片为正极，在正极处氢离子得电子产生氢气，故甲中铜片上有气泡冒出。” 化学老师很惊讶：“你......” 何湘看了眼化学老师，继续道：“乙是正常的锌片和稀硫酸发生氢气置换反应，而铜不与稀硫酸反应，所以乙中锌片上有气泡冒出。 “二者皆有反应，放出氢气，故氢离子浓度均减小，pH增大。 “原电池能加快氧化还原反应的速率，因此甲产生气泡的速度比乙快。” 化学老师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湘......”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叫他很快镇定下来。 等何湘坐下后，化学老师像个没事人一样，道：“原电池的工作原理是一个很重要的知识点，老师希望你们都能够牢牢记住。” 说着，他把原电池反应的原理又给大家介绍了一遍。 有了何湘的珠玉在前，同学们都跟被打了鸡血一样，也想变得跟她一样，都听得极为认真。 化学老师总结完，环顾一眼教室：“同学们都记住了吗？” 全体学生：“记住了！” 接着，化学老师又放出一组图片： （图片见评论） “同学们说说，图片上的实验装置及操作能达到相应实验目的的是？” 化学老师又抛出问题，这一次，他没有让学生直接回答，而是给出了四个选项： A.用图1装置将海带灼烧成灰 B.用图2装置制取氢气 C.用图3装置制取少量NO D.用图4装置检验浓硫酸与蔗糖反应产生的SO? 这次有人举手回答了，是王小明。 王小明站起身：“答案选C。” 化学老师点了点头：“说说原因。” 王小明开始逐个分析：“灼烧应用坩埚，不能用烧杯，A项错误。 “氨气与HCl气体可在试管口重新化合，堵塞管口，不能用该装置制取氨气，B项错误。 “Cu和稀硝酸反应可产生NO，NO难溶于水，可以用排水法收集，C项正确。 “检验二氧化硫一般是将二氧化硫通入品红溶液，品红溶液褪色，加热品红溶液后又变为红色。D项缺少加热装置，D项错误。” 化学老师：“很好，王小明坐下。” 王小明坐下后，化学老师总结道：“实验化学包含的知识点比较多，比较细碎，大家要多留心观察，实验技能和理论知识同样重要。” 同学们点了点头。 化学老师：“以制备硝酸钾晶体为例，我们来巩固复习一下，要制备颗粒较大的硝酸钾晶体，应选择的结晶条件是？” 龙小师：“要选择千年老蚌。” 何湘愣住，千年老蚌什么梗? 化学老师也问：“什么千年老蚌?” 龙小师：“只有千年老蚌的腹中，才有可能发现大珍珠。” 何湘懵了，这位同学的脑回路，跟她们班的孙小强有的一拼。 化学老师叹了口气，他很耐心地给龙小师介绍了珍珠的成分，又给他介绍了硝酸钾是什么、结晶的概念是什么，才又继续上课。 课堂磕磕巴巴地进行，化学老师每问一个问题，都有学生起来乱说一气。 他们的回答，宛如孙小强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不过，这个化学老师倒是挺有耐心的，每一次都会给他们纠正，讲解。 化学老师问：“加热蒸发浓缩NaNO?和KCl的混合液时，为什么NaCl先析出？” 龙小师刚想回答，化学老师打断他：“龙小师，给其他同学一个机会，安小药，你来回答。” 安小药站了起来：“NaNO?、KCl、KNO?在高温时具有较大的溶解度，温度降低时，NaNO?、KCl的溶解度明显减小，而KNO?的溶解度则急剧下降；NaCl的溶解度随温度变化不大。” 化学老师很欣慰：“很好，安小药坐下，下一个问题车小方来回答。” 下一个问题：“采用预热过的布氏漏斗趁热过滤的主要目的是？” 车小方：“过滤速度较快，还可以得到比较干燥的沉淀。” 化学老师：“这种装置工作的主要原理是 ？李小白。” 李小白：“抽气泵给吸滤瓶减压，导致装 第5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小明：“你当然觉得他不错。” “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哥。” “我哥！” 何湘大吃一惊。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头，看着她：“何湘你想干嘛？” 何湘压了压激动的心情，连连摆手：“没什么，您继续讲。” 化学老师又去讲课了，何湘继续问王小明：“真的是我哥？亲哥？” 王小明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不会连你哥都不认识了吧？” “我……” 王小明揉了揉太阳穴：“那你记得我是谁不？” 何湘：“记得，你欠我钱嘛。” 其实何湘压根不知道王小明是谁，这个教室里的所有人，她都不认识。 王小明尴尬地笑笑。 何湘又问：“我家是不是很有钱？” “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吧？” “何湘！” 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忽然点她的名字。 何湘吓了一跳，赶紧坐正，不再讲话。 化学老师：“同学们，我们不仅要学好理论知识，也要将所学内容应用到生产生活实际。” 同学们点点头。 化学老师又说：“人们从不同的结构层次上研究物质及其发生化学变化的规律，以此来利用自然资源、丰富物质世界。 “下面我们主要以海水资源的综合利用为例，一起认识和体会化学在自然资源开发和利用中的意义和作用。” 同学们：“好！” 化学老师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问大家：“同学们猜猜，我们这节课将要学习什么？” 除了何湘，全体同学：“海水提溴！” 化学老师：“同学们都很聪明嘛。” 学生们腼腆地笑了，因为化学老师上节课说了这节课要学海水提溴。 化学老师：“看来是我教的好。” “噗——” 化学老师看了何湘一眼，却没说什么，继续讲：“谁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海水提溴?” 教室里一片沉默。 何湘看了眼教室里的挂钟。 一会儿就该下课了，化学老师才刚进入正题，时间把控得很不好啊。 她为化学老师捏了把汗，站起来说：“我来介绍吧。” 化学老师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好。” 何湘：“目前，从海水中提取的溴占世界溴年生产量的三分之一左右。 “空气吹出法是用于工业规模海水提溴的常用方法。 “其中一种工艺是在预先经过酸化的浓缩海水中，用氯气置换溴离子使之成为单质溴。 “再通入空气和水蒸气，将溴吹入吸收塔，使溴蒸气和吸收剂二氧化硫发生作用转化成氢溴酸以达到富集的目的。 “然后，再用氯气将其氧化得到产品溴。” 何湘的条理清晰，学生们瞬间就都听明白了。 张小强喃喃道：“这是我高中所有化学课中，唯一听懂的一次。” 化学老师：“很好，知识储备量很足。” 何湘：“这是书本上91页原原本本的东西。” 什么？ 书本上有？ 同学们忙将书本翻到91页，果然，看到了何湘刚才讲的东西。 但是何湘刚才没有看书啊，难道说……她全都背下来了？ 她竟然这么努力！ 难怪能从倒数第一一跃成为现在的样子。 大家受了鼓舞，也都变得愈发努力了。 这剩下的十几分钟里，化学老师讲得十分顺畅。 下课铃响前，他刚好将备好的课程讲完。 化学老师很激动，这是他从教生涯中，唯一一次将课讲完的。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看了何湘一眼，然后走出了教室。 下一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 他长得很圆，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 何湘对王小明说：“物理老师长得好圆啊。” 王小明：“对呀，因为他叫屠小圆嘛。” “屠小圆？” 何湘琢磨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好笑。 她兀自笑了起来。 物理老师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怒道：“何湘！你笑什么！” 没想到物理老师长得这么好笑，但发起怒来还是蛮吓人的。 何湘连连摆手：“没什么。” 物理老师：“不想上课就出去，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何湘作为一个教师，最知道教师喜欢听什么，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回答：“是！” 物理老师看着大家：“同学们，我们今天讲的是一个理解性的知识，不需要计算。” 同学们一听不需要计算，立刻来了精神，物理计算什么的最烦人了。 张小强：“管它要不要计算呢，反正我听不懂。” 钱小金讥笑他：“朽木不可雕也，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小强：“钱小金你今天能吐个象牙不？” 钱小金刚要开口，物理老师怒了：“张小强！钱小金！后面站着去！” 张小强极不情愿地踹一脚凳子，站到教室后面去了。 钱小金却笑嘻嘻地对物理老师说：“物理老师，我知道错了，我对这节课的内容非常感兴趣，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物理老师圆圆的眼睛就像不会眨似的，圆鼓鼓地看着钱小金，像一只生了气的青蛙。 他面不改色，对钱小金说：“你来说说，什么是核裂变。” 钱小金一愣：“老师你说啥？” 物理老师一拍桌子：“后边站着去！” 这物理老师看着面善，名字也接地气，却是个暴脾气，何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别怕，别怕，我也是老师。 但是不管用。 物理老师用他灯泡似的青蛙眼环顾教室，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被他看得低下了头去，包括何湘。 同桌王小明似乎不怕物理老师的样子，依然抬起头，坐得端端正正的。 看到他，物理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王小明，你来回答，什么是核裂变？” 王小明站了起来，答道：“核裂变，又称核分裂，是指由重的原子核分裂成两个或多个质量较小的原子的一种核反应形式。 “原子弹或核能发电厂的能量来源就是核裂变。” 物理老师点了点头：“很好。” 何湘皱了皱眉，王 第6章 氕氘氚 物理老师严肃道：“站起来回答，什么是核聚变?” 原来是问她问题，何湘松了口气。 何湘想了想，回答说：“核聚变，是指由质量小的原子，主要是氘，在极高的温度和压力下，让两个原子核互相吸引而碰撞到一起，发生原子核互相聚合作用，生成新的质量更重的原子核。” 同学们已经对何湘今天的非正常表现见怪不怪了，物理老师却非常吃惊。 他张着圆圆的嘴，呆滞地看着何湘，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湘乖乖回答：“资料书上都有。” 物理老师恢复了正常神态，假装咳嗽了几下：“我的意思是，你会主动去学物理？” 看来物理老师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异样啊，何湘张了张口，她也不知道作何解释。 赵小青替她回答：“老师您还不知道吧？何湘今天不知怎的，语文课上睡觉被老师打了几下，叫醒后，就变得判若两人了。” 咦？ 何湘疑惑地看着赵小青：“语文老师打我了？” 刘小红抢在前头说：“打了打了，我们都看到了。没想到这一打还真有效，居然把你打聪明了。我也想被语文老师这么打一下。” 何湘摸了摸自己的头，如果这是个梦，那这梦也太真实了。 如果不是梦，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原主被语文老师打死，而她吐血身亡在另一个时空，从而—— 魂穿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何湘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才毕业不到一年，又要回来当学生，又要参加高考...... 教室的某个角落，好学又学得不太好的吕小花默默地举起手来。 物理老师先不去管何湘的事，对吕小花道：“吕小花！” 吕小花慢腾腾地站起来，在自己的座位上摇摇晃晃，弱柳扶风，男人看了想扶她，女人看了想打她。 但是除了物理老师，大家都是学生，所以没人管她。 吕小花站起来半天不说话，物理老师有点不耐烦：“你有什么问题?” 被物理老师一凶，吕小花委屈得想哭，但还是坚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师，何湘刚才说的刀是什么？这把刀上为什么会有电子，高温高压下，刀不都化成铁水了么……” 何湘看了眼吕小花，想到一个词：胸大无脑。 “何湘！”物理老师又冷不丁地点她的名。 何湘吓了一个哆嗦。 看到物理老师那圆鼓鼓的眼睛，她立刻站了起来。 物理老师说：“你给吕小花解释一下氕氘氚。” 何湘拍了拍胸口，为什么物理老师每次提她起来回答问题，都能把她吓个半死。 她道：“氕氘氚都是氢的同位素，氕的原子核内有一个质子，没有中子；氘的原子核内有一个质子，一个中子；氚的原子核内有一个质子，两个中子。” 物理老师看着吕小花：“听明白了?” 吕小花似懂非懂：“明白了。” 吕小花坐下后，物理老师开始讲授他的内容。 这节物理课，大家都茫茫然然，浑浑噩噩。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会笨死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下一节是体育课。 体育啊，何湘有些头疼。 虽然她在语、数、英、物、化课上能游刃有余，但这体育，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她将脑袋搁在课桌上，不停地用下巴磕着课桌，一脸的生无可恋。 终于，她灵机一动：“我来例假了！” 同桌王小明听她这么说，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 何湘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假的，我不想上体育课，找个借口。” 王小明不理她，假装喝水压惊。 “何湘?” 化学老师在教室门口叫她。 “什么事？” 化学老师叫她干嘛？ “收拾书包，跟我回家。” “回家？” 何湘不解，还没有放学，回家做什么? “今天爷爷过寿，叫我们早点回家。” 何湘更是莫名其妙：“我还有爷爷？” “噗——” 同桌王小明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爷爷的寿宴不能迟到！” “好！” 何湘内心里却偷着乐，躲过一节体育课。 化学老师手里抱着一个匣子，匣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何湘问：“这是您给爷爷准备的礼物？” “嗯。” 礼物......她初来乍到，没有准备礼物怎么办…… 她的疑虑被化学老师看得一清二楚，化学老师对她说：“你不需要准备礼物。” “小光。” 是英语老师的声音。 她在叫谁? 何湘看到英语老师，对她笑了笑，又环顾四周，想看看那个叫“小光”的同学长什么样子。 化学老师：“什么事？” “小光”是化学老师？是自己的哥哥? 哥哥叫何小光? 何湘心中疑惑：怎么大家的名字都取得这么随意? 英语老师走上前：“小光，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何小光的眼神躲着她：“爷爷说，寿宴没有请您，姑姑还是不要去了吧。” “姑姑？”何湘疑惑地看着何小光，“英语老师是你姑姑？” 何小光瞪了她一眼，见何湘没有什么恶意，微微点了点头。 自己的哥哥课堂上温文儒雅，课后怎么奇奇怪怪的? 何湘不了解情况，没敢多说话。 他们走到一辆豪车面前，何小光掏出钥匙，开了锁。 何湘看到豪车，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咱们家是不是很有钱？” 何小光瞥了她一眼，终于没忍住，问道：“湘湘，你今天怎么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我被语文老师打了。” “语文老师敢打你？” “对啊，我也很气愤，体罚学生可是……” “打得好。” 何小光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何湘登时就噎住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你不是说化学课我们表现好的话，给我们讲关于附体的故事么？” 何小光点点头：“我下节课讲。” “作为化学老师，居然这么迷信，怪不得化学课上得那么烂！” “你！”何小光做了几个深呼吸。 今天爷爷过寿， 第7章 孤立无援 何湘看着何小光：“这事你做不了主。” “什么？” 何小光看着她。 何湘：“老师没有让学生停课的权利，学生也不可以根据个人喜怒选择不上某个科目，或者某个老师的课。” 何小光皱了皱眉：“牙尖嘴利。” 他们一起上了车，何湘看着放在车后座的木头匣子，一脸好奇。 她侧过身去问何小光：“问你个事。” 何小光目光注视着前方，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 这个哥哥奇怪归奇怪，却蛮好说话的样子。 何湘原本有很多的疑问，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她八成是穿了。 但她对这个世界，这个身体，一点也不了解。 她更不知道，如果告诉身边的人她是穿越过来的，他们会怎么对她。 他们若是知道她不是原主，会不会把她带去某个神秘组织，整日盘问，不见天日？ 何湘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打消问身世的念头，就没什么其它好问的了。 可何小光还在等着她问问题。 何湘看了眼车后座的木头匣子，问：“爷爷喜欢什么？” “晶体。” “晶体？”何湘看着何小光，“二氧化硅？” 何小光拐了个弯，将车子开上了山。 车子行驶平稳后，何小光道：“不是二氧化硅，那个太普通了。二氧化硅晶体只是原子晶体的一种，另外还有离子晶体、分子晶体和金属晶体。” 何湘：“所以你给爷爷送的是什么晶体？” 何小看了她一眼，仿佛受宠若惊。 何湘：“不愿说就算了。” 她也不太想知道。 何小光急忙道：“是一种有机盐形成的等轴状晶体，我把它们串成了手链。” “做成手链？”何湘不解，“你就不怕你爷爷戴着会中毒吗？” “他也是你爷爷。” 何小光给她纠正。 但他并没有回答中不中毒的问题。 想来，这个家族的背后，也是有很多豪门恩怨的。 为了争夺利益，不惜骨肉相残。 何湘不再说话，到时候静观其变吧。 何小光在山里绕了许久，最终将车子停在一座清雅的山庄面前。 山庄看着清雅，与远山相得益彰，占地面积可不小。 可谓是低调奢华。 他们下了车，又走了许久，一个中年男人迎了出来：“湘湘，小光，就差你们俩了。” 这位中年男人看着与何小光有几分相似，四五十岁的年纪。 何湘转过头问何小光：“他是咱爹？” 何小光顿了一下，很是疑惑地看了何湘一眼：“你连二哥都不记得了？” “二哥？” 怎么看起来这么老？ 二哥上面肯定还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加上她，他们家有四个孩子？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多呀。 二哥走到何湘面前，很熟练地把她的书包接到手里，并埋怨何小光道：“你怎么不帮湘湘背书包？” 何湘一顿，这个二哥，对自己这么宠的么？ 她对二哥客气道：“谢谢二哥。” 二哥看着她，一脸的震惊：“湘湘，你今天怎么了？” 二哥的表情很奇怪，她刚才说错话了？ 何湘内心“咯噔”了一下。 不会这么快就被原主的亲人发现吧？ 何湘不敢去看二哥。 见何湘没敢再说话，二哥又道：“湘湘，你对我说谢谢了。” 何湘又惊了一下。 一个“谢谢”而已。 难道这个世界奉行“一家人不说谢谢”？ 在没有摸清楚状况之前，何湘决定少说话，她继续保持沉默。 二哥把他们领到一个很大的厅，里面满满当当，坐了许多人。 这些人中，男人居多，而且都长着相似的面孔。 何湘懵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爸爸？ 主位上的老人见他们进来，忙招呼道：“湘湘，过来，坐到爷爷身边。” 何湘看了一眼那老人，红光满面，满头银发。 她的爷爷看起来有八九十岁的样子，但是很精神。 何湘正不知道自己该坐那儿，见爷爷招呼她，就走了过去。 爷爷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钱够不够花？” 说到钱，何湘就头疼。 从王小明口中得知，她是个有钱人。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多有钱，在学校的时候，从书包里翻出了几张卡。 这些卡看着很金贵的样子，但她不知道密码。 不仅翻出了银行卡，她还翻出了一部手机。 手机看着挺贵重的，何湘有些兴奋。 有了手机，就能探知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探知到原主的信息。 但是手机不能指纹解锁，也不能刷脸。 需要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密码。 何湘输了半天，一次也没有输对。 手机还被禁用了。 只身来到这个世界，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见何湘长时间不答，爷爷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钱。 这叠钱很厚，目测得有四五百张的样子。 爷爷将这些钱放到何湘手中：“拿去用，不够了再跟爷爷要。” 何湘看着钱，愣住。 这得是她半年的工资吧？ 爷爷怎么说给就给她了？ 有钱人真的就……视金钱如粪土。 她喜欢粪土。 但是她不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性格，不晓得这钱该不该收。 这家人对原主好像挺宠溺的样子，万一表现得不对，被他们发现了破绽，自己的小命怕会不保。 正在犹疑间，爷爷将钱往旁边一放：“湘湘长大了，看不上这点小钱了。” 说着，他冲一个青年男人发话道：“五光，今天收的礼，挑最贵重的拿来。” 五……光？ 怎么还有五光？ 何湘看着身边一字排开的几个男人。 第二个就是刚才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二哥。 她正数着，第五个男人站了起来：“好的，爷爷。” 这个五光，是自己的五哥？ 何湘顺着位次看下去，何小光排在最末，第九个。 这九个人，都是自己的哥哥？ 她有九个哥哥？ 何湘再看爷爷的另一边，旁边是一个空位，再旁边，是一对中年夫妇。 他们也都上了年纪，但跟爷爷相比，还是比较年轻的。 想来，他们就是原主的父母了。 第8章 捧杀 就在这时，何五光带着一个人进来。 何湘看了一眼五哥身后的人，顿住。 王小明，他怎么来了？ 五哥对爷爷解释道：“我仔细看了下，收的礼物中没有适合湘湘的，正好他来了，就带过来了。” 众人看着王小明，点了点头。 爷爷看着何湘，一脸慈爱地说：“湘湘，喜欢吗？” 何湘看了眼爷爷，又看了眼王小明，疑惑不解。 他们家和王小明家很熟吗？ 何湘压下心中的疑问，淡定地喝了口果汁。 何五光看她这淡定的表情，手足无措：“湘湘不喜欢他了？” “什么？” 何湘盯着五哥：“我喜欢他？” 一个欠她钱的小孩？ 爷爷摆了摆手：“湘湘不喜欢，那就让他下去吧。” 这…… 王小明忽然开口道：“英语老师让我送东西过来，请问你们谁是何小晶？” 何小晶？ 这名字，应该是个小姑娘吧？ 爷爷看向王小明：“你们英语老师是谁？为什么要给我送东西？” 呃……爷爷的名字…… 王小明还没来得及回答，何小光忽然插话道：“爷爷，他的英语老师是姑姑。” 爷爷皱了皱眉，看向王小明：“她给我送什么来了？” 王小明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蛋糕：“英语老师说，这是她亲手做的，是她的一片心意，请您务必笑纳。” 爷爷看了眼蛋糕：“我不爱吃甜食。” 何湘看向蛋糕，这蛋糕做得挺精致的，就像英语老师一样精致。 早在知道她是自己姑姑的时候，何湘就知道英语老师在这个家不受欢迎。 但不管什么原因，蛋糕都大老远送来了，就这么退回去，实在不好。 她对爷爷说：“爷爷，这个蛋糕看起来挺用心的，英语老师心里有您，咱们就收下吧？” 爷爷一脸惊讶地看着何湘：“湘湘……” 何湘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爷爷发现自己是假的了？ 这家人对原主这么宠，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对她？ 何湘观察了爷爷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愤怒。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何湘刚想坦白，只听爷爷道：“你不生她气了？” “我生她的气？” 何湘越来越糊涂了。 就算原主生姑姑的气，爷爷也不能阻止姑姑参加他的寿宴啊。 原主只是孙子辈，哪来那么大的权利？ 坐在何小光身边的，一直沉默着的何八光忽然说：“湘湘不生姑姑的气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帮湘湘写英语作业了？” 何湘一脸惊讶地看着何八光。 八哥帮她写英语作业？ 爷爷摇了摇头：“继续写，你不帮她写，谁帮她写？何小云不知好歹，你们也想跟她一样吗？” 何八光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何湘满脑袋问号。 这个何家，好奇怪。 她看了眼门口的王小明，对众人说：“我去送送我同学，你们先吃。” 说着，就往门口冲去。 走到王小明身边，何湘悄声说：“走，有事问你。” 走出去之后，她等不及就问王小明：“我家里人怎么回事？” 王小明挠了挠头：“你的家里人，我怎么知道？” 何湘看着他：“真不知道？” 王小明：“知道一点点。” “说吧。” 王小明想了想，道：“还是你问吧。” 何湘：“我和英语老师有矛盾？” 王小明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矛盾，就是英语老师总是让你去黑板听写，你不愿意，慢慢地，就对她有意见了。” “就这？” “嗯。” 何湘：“那爷爷为什么不让九哥和姑姑多接触？” 王小明：“这个……” 何湘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王小明：“这个……听说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以前是男女朋友。” 何湘惊住了。 他们俩？？？ 何湘震惊之际，王小明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何湘，你没事吧？” 何湘：“有事。” 王小明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恢复正常了？” 说着，他迈开腿：“那我先跑了。” 何湘迅速抓住他：“别跑。” 王小明没跑成，他头也不回，道：“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何湘皱了皱眉：“我以前真的喜欢你？” 王小明回过身：“你没恢复？” 何湘点了点头：“我现在不好么？” 王小明：“挺好的。” 何湘：“我再问你，我家人对我是不是特别宠？” 王小明顿住。 何湘心里打起了小鼓。 怎么，他们对她的宠溺都是浮于表面，实际暗藏玄机？ 顿了好久，王小明说：“何止是宠，简直是要捧杀你。” 送走了王小明，何湘一直想着这句话，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也看出来了，她的爷爷和哥哥们对她特别特别宠溺，甚至帮她背书包、写作业。 按照王小明说的，她本来不在高三一班。 是因为看上了王小明，硬是托关系挤进这个班，和王小明成为了同桌。 何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原主留下的摊子，不太好收拾啊。 不过，这一切的根源不在于原主，而是何家一手造成的。 何家对原主太过于宠溺。 按照这样的方式培养一个人，很容易把人养坏的，这不是捧杀又是什么？ 可是何家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培养她呢？ 寿宴的后来，何湘有点不在状态。 何湘本以为众人会发现什么，爷爷和哥哥们反而一脸平静。 这叫何湘更不解了。 他们这晚住在山庄里，没有回去。 何湘初见到自己所居住的院子，着实惊讶了一把。 倒不是这院子有多惊艳，而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理想中的样子。 垂花门楼，抄手游廊，山石点缀，雍容华贵。 这是她想象中的、穿越到古代隐居的模样。 何湘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这小院的似曾相识感真的是自己大脑中原本就有的，而不是因为原主的大脑干扰才觉得适配的。 这怎么可能？ 何湘在小院里转了一圈。 非常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卧房里没有镜子。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真实度非常高的梦吧。 何湘看 第9章 转校生 一觉醒来，何湘还在山庄的卧室里。 她原本睡眠质量并不好，还很认床，换了环境会整宿睡不着觉。 可是这一次，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一夜无梦。 何湘洗漱完之后，就跟着何小光一起去学校了。 晨读课，英语老师进来，她站在讲台上，看了何湘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长。 何湘看了看英语老师，又看了一眼王小明：“昨晚你对英语老师说什么了？” 王小明挠了挠头：“就说是你帮忙劝着收下蛋糕的。” 难怪，英语老师看她的眼神，跟昨天不一样了。 昨天，她似乎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英语老师走后，班主任语文老师领来一位新同学。 何湘看着讲台上站着的英俊少年，惊讶不已。 “明明，你怎么也来了？” 语文老师看着何湘，一脸的不满：“何湘，你坐下！越来越没规矩了。” 何湘赶紧坐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原主就是被这个老师打死的。 她很凶，不能跟她正面刚。 语文老师给大家介绍说：“同学们，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们高三一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是从临云一中转来的，叫林孤。” 刘小红：“临云一中的！为什么要转到我们学校？” 赵小青双手捧腮：“他好帅呀。” 张小强：“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肯定是在临云一中混不下去了，才来的我们这里。” 钱小金：“张小强，你嫉妒人家吧？” 张小强：“我嫉妒他？他……” 说着，张小强看了林孤一眼：“看着跟个弱鸡一样，肯定没我强。” 钱小金：“那是当然，你最强，吃翔张小强。” 张小强刚想站起来收拾钱小金，语文老师厉声呵斥道：“都给我安静点！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胡闹，张小强，钱小金，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张小强闭口不言。 钱小金轻声嗫嚅：“十八岁。” 讲台底下，何湘一直盯着林孤看，坐在她身边的王小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王小明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喜欢他啊？” 何湘这才回过神来，她赶紧道：“没，没有。” 她心里嘀咕：明明怎么改名叫林孤了？ 她又看了一眼讲台上的林孤。 他好像不认识自己。 难道，他和明明仅是长相相似，其实并无关系？ 王小明见她这样，叹了口气道：“嘴上说着不喜欢人家，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班级里没有多余的座位，语文老师让张小强从别的班借来一套桌椅，暂时将林孤安顿在了最后一排。 一下课，何湘就冲到林孤面前：“明明？” 座位上的林孤毫无反应。 王小明从他们身旁经过，幽怨道：“看着别的男生，喊我的名字。” 何湘没有注意王小明的话，她看着林孤，继续尝试：“冯明明？” 林孤终于有反应了，他抬起头，看了何湘一眼：“这位同学，你认识我？” 坐在林孤前面的殷小程回过头来说：“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校霸，见到帅哥就想占为己有。” 宫小品耳朵尖，听到殷小程的话，忍不住附和：“可惜了我们的原班草王小明，刚得宠就失宠。” 听到他这句话的人，都跟着叹气。 何湘愣在众人面前，哭笑不得。 林孤好像并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翻着面前新领的教科书。 下一节课，何湘每隔几分钟便要回头看林孤一眼。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很是不满：“何湘，你这么喜欢新同学，干脆就搬过去跟他坐！” 何湘看了眼物理老师，顿了会儿，说：“好。” 说着，她抱着物理书和笔记本，向教室最后排走去。 教室里“嘘”声不断。 赵小青轻声嘀咕：“王小明真的失宠了啊。” 物理老师屠小圆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大家。 他的眼神很有威慑力，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吕小花慢悠悠地举手。 物理老师看了她一眼，问：“什么事？” 吕小花站了起来：“老师，我可以搬去跟王小明坐吗？” 物理老师：“这种事不要问我，课后跟你们班主任商量去。” 吕小花坐下了，物理课继续。 物理老师说：“刚刚，我们讲了粒子散射试验，何湘，你来说说，这个试验是谁完成的？” 何湘已经坐到了林孤的身边，她坐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冲动了。 她在林孤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找他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 见物理老师找她回答问题，何湘立刻站了起来：“老师，你说什么？” 物理老师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粒子散射试验是谁做的？” 何湘：“这个试验是1909年，由卢瑟福及助手盖革和马斯顿完成的。” 物理老师：“现象是什么？” 何湘：“绝大多数粒子在穿过金箔后，仍沿原来方向运动，不发生偏转。 “有少数粒子发生较大角度的偏转。 “有极少数粒子的偏转角超过了90°，有的几乎到达180°，也就是被反向弹回。” 物理老师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何湘坐下了之后，物理老师说：“上课就要好好听讲，别总是盯着帅哥看。” 说着，他又让林孤起来回答原子的核式结构模型问题。 底下的学生听到物理老师点了林孤的名字，都一脸期待。 一部分同学认为，临云一中转过来的，一定很厉害。 另一部分同学认为，他是跟不上临云一中的进度，才转到他们学校的，甚至，他的学习成绩还不如张小强呢。 张小强是他们班的倒数第一名。 之前倒数第二的，何湘进步了。 林孤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不会。” 这声音，何湘惊了一下。 跟明明的一模一样。 教室里炸锅了。 帅哥居然是个学渣。 帅哥果然是学渣。 物理老师圆溜溜的眼睛眨了两下：“坐下吧，以后好好学习。” 林孤坐下后，物理老师又叫王小明起来回答。 王小明站了起来：“散射试验现 第10章 男孩的心思你别猜 物理课终于结束了。 何湘发现林孤上课没做笔记，甚至连笔记本都没拿出来。 如果他的字迹跟明明的一样，何湘有98%的把握他就是冯明明。 如果只她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她可以把这当成是意外。 可是明明也来了，就不单单是意外了。 她需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明明。 何湘等了一节课，林孤一个字都没写。 何湘把自己的笔记本往他面前一推：“喏，借你抄抄？” 林孤抬了抬眼皮，懒懒地道了两个字：“不用。”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王小明听到了他俩的对话，他将自己的物理笔记往衣服里藏了藏，转身走了。 他见何湘上节课都没怎么听讲，好心做了笔记拿过来给她抄，看到的居然是她在巴巴地讨好别的男生。 当初她追他的时候也没这么卖力啊。 王小明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何湘看着林孤：“没带笔？” 说着，她把自己的签字笔递了过去。 林孤来不及拒绝，只好接过笔。 签字笔在他的手上转了几个花，何湘催促道：“你快抄吧，一会儿该上课了。” 林孤将笔换到左手，从书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潇洒地抄了起来。 左撇子？ 再一看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何湘皱了皱眉。 明明的字，可没这么丑的。 明明是很优秀的学生，就算他脸蘸了墨在纸上滚，都比她这个新同桌的狗爬字好看许多。 想到同桌，何湘往之前的座位看去。 王小明见何湘向自己看过来，慌忙收了眼神。 何湘走到他的身边，王小明头也没抬，道：“这么快就厌倦了？怎么不在后排再多坐几天？” 何湘在桌子上收拾了会儿，忽然看向王小明。 王小明白了她一眼：“看我干嘛？” 何湘：“小明，可否请你帮个忙？” 王小明心中一动：“什么忙？” 何湘：“帮我把桌子搬到最后排去。” 他们的座位都是单人单桌，张小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双人桌给林孤，所以上节课，何湘直接带了物理课本和笔记本坐过去，并不影响上课。 王小明看了一眼何湘的桌子，从自己的桌洞中找出数学书，翻开来看：“我要预习数学，没空帮你。” 何湘看着王小明，叹了口气。 现在的孩子，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这王小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说变就变了。 青少年的心思不好猜。 看来以前的教育心理学都白学了。 何湘又去找张小强，让他帮忙搬桌子。 张小强虽然身高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八，但他身材壮硕，体力活找他准没错。 张小强帮何湘将桌子搬到了最后一排——林孤的旁边。 何湘坐下来的时候，林孤还在疯狂地抄着笔记。 越抄字迹越丑，简直没眼看。 这个林孤，除了声音和长相，跟冯明明简直判若两人。 何湘看了会儿他，提醒道：“你要不要换右手试试？” 林孤看了何湘一眼：“我右手做过手术，使不上劲，没法写字。” 原来是这样。 何湘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些。” 林孤头也没抬，继续写：“没事。” 下节课上课之前，林孤抄好了笔记，将笔记本还给何湘：“谢谢你，何……何湘。” 何湘本来都打消了探究林孤的念头，听到他的话，又打起了精神。 她看着林孤：“花儿还好吧？” 林孤顿了一下，问：“什么花儿？”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走进教室。 数学老师在教室里稍微看了两眼，开口道：“哦唷，某个人昨天刚订正个满分，就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今天都不来上课了。” 数学老师嘴里的“某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何湘皱了皱眉：数学老师素质不高的样子，是怎么当上教师的？ 底下有学生偷笑，高三生活枯燥，大家都爱看热闹。 刘小红提醒数学老师：“老师，何湘搬到最后排坐去了。” 数学老师又开始讥讽：“个子不高，勇气倒是不小，坐后面能看到黑板么？” 正说着，她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何湘和新同学，冷笑了一声，没再说她。 数学老师：“同学们，我们班这个导数题啊，还是做得一塌糊涂。你瞅瞅你们，上着同一个老师的课，怎么差异就这么大？你看看人家王小明……” 讲台底下，赵小青鼓起勇气打断她：“老师，上课吧。” 数学老师：“好，上课，先来复习一下导数。谁来说说函数y=f(x)在x=x?处的导数的求解步骤？” 讲台下鸦雀无声。 数学老师环顾一眼教室：“新同学，起来回答。” 林孤站了起来，教室里的同学都回过头看他。 不得不说，这个新同学就是帅，站在那里玉树临风的。 林孤看着数学老师，不卑不亢道：“我不会。” 数学老师：“哦唷，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长这么高，脑子里不装东西的呀，坐下吧。” 林孤坐下后，数学老师又叫何湘起来回答。 何湘站起身：“我也不会。” 数学老师：“才一天就原形毕露了哇，脑子不好还不好好学习，仗着家里有钱整天醉生梦死，看你到了社会上怎么办哟，这节课你站着听讲。” 说着，数学老师看向王小明：“王小明，你来告诉他们。” 王小明站起身，看着数学老师：“老师，你说什么？” 王小明这么不给面子，数学老师脸都气绿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 数学老师气急败坏地摆了摆手：“你坐下，上课好好听讲，不要走神。” 宫小品在底下起哄：“老师，王小明的魂早就被何湘勾走了。” 王小明看着宫小品，冷冷道：“你闭嘴！” 王小明虽然学习好，但是身上略带一点吊儿郎当的痞气，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没什么攻击性。 但是刚才那一声，却是威慑力满满，宫小品乖乖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数学老师环顾一眼教室，见赵小金正在对张小强挤眉弄眼。 她道 第11章 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数学老师看了眼吕小花：“吕小花，你又有什么事？” 吕小花慢腾腾地站起来：“老师，这个问题我会。” 数学老师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会？那你说说。” 吕小花：“第一步，求函数的增量Δy=f(x?+Δx)-f(x?) “第二步，求平均变化率Δy／Δx=【f(x?+Δx)-f(x?)】／Δx ”第三步，取极限，得导数f'(x?)=lim(Δx→0)Δy／Δx" 数学老师听完后，点了下头，示意她坐下。 随后又对全班同学抱怨：“连吕小花都会的东西，你们不会的呀，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讲台下的刘小红悄声对同桌说：“这老女人烦死了，我要写封匿名信放到校长信箱里，要求给我们换老师。” 她同桌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她压了压眼底的亢奋，一脸担忧地问：“那样不好吧？” 刘小红：“她一个文科班的老师，凭什么教我们理科班？你看看后排那几个，他们全都在自学，谁听她的啊。” 她同桌点了点头：“也是，那你小心点，别被抓到。” 这节数学课大家各怀心事，在煎熬中度过。 下课后，班主任找人给林孤换了一张单人课桌。 她说新同学本就与同学们不熟，给他在课桌上搞特殊，会很难融入新环境。 换好课桌后，何湘趴在座位上想：这个林孤物理不行，数学不好，文科会不会好一点？ 下节课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今天的状态与昨天大不相同，整个人神采奕奕，散发着光芒。 连头上的小卷发，都在闪着光。 她利落地走上讲台，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开场：“Good morning, everyone. I'm so happy to see you again." 讲台下的张小强嘀咕：“英语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又开始讲鸟语了。” 英语老师：“Dear Lin Gu, it is a great pleasure to welcome you to our class." 英语老师说完这句话，有一小段暂停。 讲台底下零星有人鼓掌，紧接着全班都鼓起了掌。 何湘从掌声中惊醒，问同桌：“发生什么事了？” 林孤看了她一眼：“英语老师好像说了我名字。” “哦。"何湘也跟着鼓起掌来。 英语老师估计是在欢迎新同学。 英语老师看着林孤的方向：“I'm your English teacher, my name is He Xiaoyun. It’s my pleasure to stand here and……" 英语老师还没说完，钱小金打断她："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全英文授课？我们听不懂。" 英语老师尬了一下，转而笑道："Ok, now let’s get ready for class. Today we are going to learn a new lesson……" 钱小金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得，当我什么也没说。" 英语老师全英文授课，也不管讲台下的同学听不听得懂，讲得很忘我。 这节课比数学课还要煎熬。 教室里有一半的同学放飞自我，与周公相会去了。 刘小红悄声对她同桌说："要不，我顺手把英语老师也举报了吧？" 她同桌："英语老师关系那么硬的，你恐怕撼动不了她。" 刘小红叹了口气："也对。"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还在继续："Without the new paints and the new technique, we would not be able to see the many great masterpieces for which this period is famous. 谁能说说，这句话涉及什么语法知识？" 张小强的同桌激动地戳着他的胳膊："张小强，张小强，英语老师说中文了。" "什么？" 张小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弹跳了起来。 英语老师看着张小强，一脸的不可思议："You, please." 张小强挠了挠头，说了句"Thank you"，就坐下了。 张小强的同桌看着他："英语老师让你回答问题呢，你没回答，怎么就坐下了？" 张小强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我听不懂鸟语。" 英语老师环顾一眼教室，目光落在了林孤的身上："Lin Gu, can you answer this question?" 林孤在座位上小声嘟哝："Subjunctive." 英语老师："Stand up." 林孤站了起来，看着英语老师，回："I don't know." 英语老师示意他坐下。 坐在林孤旁边的何湘清楚地听到了那个词：subjunctive. 这个词是"虚拟语气"的意思，正是英语老师刚才念的那个句子里所涉及的语法。 林孤能将正确答案脱口而出，说明他底子不薄，但是他为什么要回答不知道呢？ 林孤果然是有问题的。 英语老师又点了王小明起来回答问题，王小明愣了好一会儿，也说不知道。 英语老师放弃了，她叹了口气，改用中文："数学老师说你们班底子薄，数学连文科班的学生都不如，我还想替你们挽尊来着，没想到大家这么不争气。" 同学们听到英语老师讲中文，都恢复了正常。 英语老师继续授课："虚拟语气用来表示动作或状态不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是说话人的主观愿望、假设或推测等，同学们明白的吧?" 讲台下的同学们目光炯炯，无动于衷。 英语老师："这 第12章 新欢旧爱一起上台 英语老师看着何湘，一脸不解。 英语老师的表情，看在何湘的眼里，则是一脸的受伤与无奈。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唐突了。 如果有人在她的课堂上提出这样的质疑，她也会很没面子的。 何湘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教是最好的学，要想让我们彻底掌握虚拟语气这个语法知识，可以让我们自己当一回小老师，给同学们上一节课，在教授的过程中主动学习，这样的记忆会更深刻。” 英语老师点了点头：“也好，刚好下一节也是英语课，多叫一个学生，下节课统一讲一下虚拟语气和名词性从句。” 听到何湘和英语老师的话，底下“嘘”声一片。 他们可不想当什么“小老师”。 英语老师：“何湘，你来安排。” 一般同学听到老师布置这样的任务，都是躲之不及，何湘则坦然回答了一个“好”。 她环顾了一眼教室：“那么，名词性从句就叫......” 大家怕自己被何湘点到，都把头埋得低低的。 王小明在座位上坐得端正笔直，“小老师”这样的角色，舍他其谁？ 何湘一定会点他的。 “......林孤来试试吧。” 教室里“哄”地一下乱了。 让新学渣给他们上课？ 何湘是怎么想的？ 这个何湘，学霸意识觉醒后，追新欢的本事也见长，愈发明目张胆了。 大家都很期待下节课他们的表现。 王小明忍不住回头看何湘，一脸的委屈。 自己真的失宠了么？ 何湘：“大家安静！” 短短四个字，何湘拿出了班主任的气势。 教室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何湘愣住。 高一的那帮小孩，自己怎么管都管不住，还因此间接把自己气死了。 而眼前的这些高三学生，却很听话 只四个字，就能把他们镇住。 何湘看了眼讲台上的英语老师，陷入了沉思。 她觉得自己初来乍到，有些锋芒需要隐藏。 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得太突出了比较好。 想着，她对英语老师说：“老师，我打算放弃这次机会，就把虚拟语气让给其他同学来讲吧？” 英语老师皱了皱眉，这个何湘事真多。 她问：“你打算让给谁讲？” 何湘：“就让王小明来讲吧。” 心灰意冷的王小明听到何湘的话，内心五味陈杂。 何湘让自己和新同学一起讲课，是个什么意思？ 讲台下喧哗一片。 新欢旧爱一起上台，下节课热闹了。 这节课在喧闹中结束了。 课间，何湘和林孤的身边围满了人。 看着这些大孩子，何湘感慨万千。 前一世做班主任的时候，整天胆战心惊，生怕出一点故障，让教导主任抓住把柄。 做事浮于表面，没管好班级不说，还把自己气死了。 这一世，她打算融入他们。 人群中，有个人挺扎眼的。 那就是吕小花。 吕小花看着弱不禁风，力气还挺大，她扭扭捏捏地挤到了最前方。 吕小花这种女生，何湘是有了解的。 这类女生乖乖巧巧，上课认真听讲，笔记工工整整，课后按时完成作业，但是学习成绩就是不理想。 至于不理想的根源，何湘也不太清楚。 她上辈子是个学霸，各科成绩全部顶尖，学习对她来说挺简单的。 她一直觉得，学习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只要愿意学，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相比于学习，管理学生却让人极为头大。 当学生，比当老师幸福太多了！ 吕小花挤过来，东扭西捏道：“何湘，我也想变成你这样。” 何湘看了看吕小花，又看了看自己。 她看不到自己的脸。 从昨天开始，她就没见过镜子。 但是她自己能看到的部位，跟之前不太一样。 估计脸也是不一样的吧？ 按照上一世的说法，她这属于魂穿了。 魂穿到这个世界，见到了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的人，就像他乡遇故知，总想凑上前去。 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想方设法证明林孤就是上一世的冯明明。 何湘看着吕小花：“变成我这样？你......挺好看的呀。” 吕小花一愣。 紧接着她解释道：“我想跟你一样，忽然一下子从学渣变成学霸。” 何湘皱了皱眉：“我不是一下子变成学霸的，我是学生的时候，也都有努力学习。” 学习使她快乐，她在学习知识的时候，一直很有激情。 周围的其他人看着何湘：“你是学生的时候？现在不是学生了？” 何湘内心叹了口气。 这些孩子，说他们聪明吧，学习成绩总搞不上去。 说他们笨吧，总能抓住你话语里的漏洞。 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她悄悄看了眼林孤。 林孤安静地翻着面前的英语书，安静得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其他同学也注意到林孤了，李小白凑到林孤面前：“新同学，跟我们说说话嘛。” 林孤抬头看了眼李小白，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在准备下节课的名词性从句。” 李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准备，随便讲讲，我们包容心很强的。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高三一班是个友爱的班集体。” 林孤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何湘听到身边有几个女生低呼：“笑了笑了，新班草笑了。” “新班草？”何湘脱口而出。 赵小青：“对呀，本来的班草是你的前男友王小......” 说着，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嘴：“我什么也没说。” 何湘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赵小青就尴尬地离开了。 吕小花拉了拉何湘的胳膊：“湘湘，你教我学习好不好？” 何湘皱了皱眉，原主跟吕小花很熟么？ 上辈子光沉迷于学习了，学成正果后就去当老师，都没来得及交朋友。 有闺蜜，是什么感觉？ 她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挪开。 吕小花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湘湘，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爸对我寄予了厚望，他希望我能考进北大华。” “北大华？” 何湘看着吕 第13章 名词性从句 吕小花低下头：“本来我也觉得我爸是异想天开，但你昨天的表现让我又有了希望。” 吕小花看着何湘，眼睛炯炯有神：“你昨天就像被附体了一样，忽然一下子就开窍了！” 何湘暗想：自己和原主的差异确实挺大的，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得赶紧找机会离开。 她笑了笑，为自己推托：“也没有很开窍。” 吕小花一直看着她：“你本来成绩那么差都能学好，我也一定可以的！ “所以，我昨晚通宵看了一晚的数学书，把上面的概念全背下来了。” 何湘若有所思，难怪连氕氘氚都不明白的吕小花，可以回答数学老师的问题。 吕小花摇着何湘的胳膊：“湘湘，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嘛？” 何湘从习题册中圈了一道题，递给吕小花：“这道题你做一下。” 吕小花一愣。 何湘：“你不是想让我教你学习么？我得先试试你哪里不会，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好的！”吕小花抱住何湘的胳膊，“湘湘，你最好了。” 何湘这次没有躲开。 被温温软软的女孩子抱住，还挺舒服的。 人群里的刘小红看到这一幕，恍惚了。 她默默离开人群，去找赵小青。 刘小红对赵小青说：“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何湘和吕小花居然和好了。” 赵小青悄悄瞄了眼王小明：“可不嘛，她们本来是情敌，何湘抛弃王小明，她俩自然也就没什么敌意了。” 刘小红：“那也不能好成那样啊，何湘还给吕小花圈题了呢。” 赵小青眼睛一亮：“真的？走走走，我们也找何湘给我们圈题去。” 刘小红拉住她：“那么激动干嘛？难道你也想考北大华？” 赵小青往人群里钻：“北大华，谁不想啊。” 赵小青挤到何湘身边时，何湘已经给七八个同学圈过题了。 何湘边圈边感慨，自己带的那个班，要是有这个班一半的积极性，她也死得瞑目了。 给赵小青圈好题后，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开始了。 全班打起了精神，大家都很期待林孤和王小明的表演。 先上台的是林孤。 林孤气宇轩昂地走上讲台，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就迎来了一片掌声。 李小白甚至在掌声中呐喊：“放轻松！别把我们当人。” 林孤伸手将掌声压了压，准备开口。 他这很自然的举动，却把何湘看得一惊。 林孤这样子，怎么这么像领导上台讲话？ 他一个高中生，哪来的这样大的气场？ 林孤转过身，在黑板上潇洒地写下“名词性从句”几个字。 写完，他道：“名词性从句包括主语从句，宾语从句，表语从句和同位语从句。 “名词性从句的整个从句相当于一个名词，名词能做的成分，从句都能做。” 顿了顿，他看着讲台下的同学们，问：“那么，有谁知道，为什么要有名词性从句？” 钱小金抢答：“为了高考。” 听到钱小金的回答，讲台下的同学们都笑了。 林孤也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因为从句表达的意思，要比名词复杂得多。 “大家比较这两个句子： “a). The man looked around. “b). That the boy failed again in the exam disappointed his mother. “这两个句子有什么区别?” 田小磨：“第二个句子长，第一个句子短。” 林孤微微颔首，不露形色：“第一个句子是名词做主语，第二个句子是从句做主语。 “同样做主语，从句可以表示较复杂的含义，一般是个动作或性质。” 讲到此，林孤看着讲台下的学生，看他们的表情，给他们消化的时间。 李小白大喊：“林孤，你不是学渣啊！” 自己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林孤笑了笑，声音清润，宛如春雨敲击玉石：“刚好懂一点英语。” 他接着讲：“从句是一个句子，有一个引导词，引导词做从句的一个成分，that除外。 “接下来我们逐一细讲名词性从句，表语从句，宾语从句和同位语从句。 “在我讲解的过程中，你们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随时打断我。” 讲台上的林孤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尽显少年人的锐气。 讲台下的学生目不转睛、专心致志，眨眼蔚然成风。 课堂的气氛由新同学带动，站在角落里的英语老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一方面，她的课堂能有这样不凡的效果，她很骄傲。 另一方面，这样的效果不是她给的，她堂堂一个英语老师，还不如一个新学生。 她思前想后，索性彻底不管了。 讲过了表语从句和宾语从句，林孤又开始讲同位语从句。 林孤：“同位语从句与定语从句有一些相似之处，比如说：两种从句都可以译成定语。 “还比如，两种从句都可以用that引导。 “它们也有一些不同之处，首先，从句的作用不同。 “同位语从句用来进一步说明前面名词的内容，定语从句用来修饰、限定前面的名词。 “其次，引导从句的关联词that的功能不同。 “that引导同位语从句时，是一个纯连词，不充当任何成分；而引导定语从句的that是关系代词，既指代先行词，又须在从句中充当成分。” 讲到这里，吕小花悄悄举手：“林老师，这里我没听懂。” 林孤示意她坐下：“好，这里我们来举个例子。 “a). Dad made a promise that he would buy me a car if I passed the test. “b). Dad made a promise that excited all his children. “这两个句子，第一个句子是同位语从句，that不充当 第14章 虚拟语气 林孤从讲台上下去时，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何湘紧盯着林孤，眉头紧锁。 林孤躲过她的视线，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回座位。 何湘转过头，盯着他的右手看：“你的右手受过伤？使不上劲？” 林孤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点了点头。 何湘：“那黑板上的字？” 黑板上已被林孤写满了字，这些字遒劲有力，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一点也不像他物理笔记上记的那般。 林孤挠了挠头：“是受过伤，只能写粉笔字。” 何湘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这时候，王小明上台了。 教室里的掌声还在继续，看到王小明，他们激动不已，掌声又热烈了一些。 甚至，有男生吹了几声口哨。 他们超想看旧爱是如何绝地反杀的。 王小明一上台，二话不说就拿起黑板擦，准备把这一黑板的漂亮字给擦了。 底下的李小白连忙冲上前去，抱住王小明的胳膊：“别，别擦！” 王小明看着他：“你来擦？” 李小白看了眼黑板：“这么漂亮的字，擦了可惜了。” 王小明皱了皱眉：“不擦黑板，我怎么讲？” 李小白灵机一动：“你等会儿。” 说着，他冲下讲台，从桌洞中摸出个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 李小白：“好了，你擦吧。” 王小明还没来得及说话，英语老师倒是开口了：“李小白，手机交出来。” 李小白：“......” “咔嚓！” “咔嚓！” “咔嚓！” 教室里，四面八方响起了拍照声。 英语老师叹了口气。 这些将近成年的孩子，一旦团结起来，就很难震慑。 罚不责众。 她只好由他们去了。 王小明拿着黑板擦，指了指身后的黑板：“那我擦了啊？” 底下异口同声：“好的，王老师。” 王小明转过身，默默擦起了黑板。 说实话，林孤的字确实好看，他擦得有点于心不忍。 擦完黑板，王小明看着大家，眼睛里亮晶晶的：“同学们，作为弥补，我来给你们唱首歌吧？” “好！” 胡小石第一个带头鼓掌。 掌声平息后，王小明的歌声缓缓响起： “If I were a boy~ “I think I could understand~ “How it feels to love a girl~ “I swear I'd be a better man~ “I'd listen to her~ “Cause I know how it hurts~ “When you lose the one you wanted......” 唱到这里，王小明就停下了。 胡小石吹了个口哨：“小明哥，我挺你！” 柳小草：“王小明，加油！碾压新欢，在此一举！” 周小花：“王小明，唱得真好，简直可以原地出道了。” 赵小青看着周小花的方向，赞同道：“就是就是，王小明不用上课，光唱歌就赢定了。” 说着，她转向讲台：“王小明，再来一首！” 王小明头冒冷汗。 他唱这首歌，是为了引出虚拟语气，而不是什么纯粹的才艺表演，纯粹的秀。 引出虚拟语气，其实前两句就够了。 多唱的那些，是唱给何湘听的。 这帮学渣，没听懂歌词，跟着瞎起哄。 学渣张小强一脸的不耐烦：“唱的什么鸟语，娘们儿叽叽的。” 好在，这个班有几个清醒的。 吕小花对着讲台上的王小明提出疑问：“小明，你本来就是男生，怎么还说if I were a boy呢？ “歌词好像语法错误，I对应的be动词过去式不应该是was么？你怎么唱的were？” 王小明捏着粉笔，激动道：“吕小花问得好，这首歌本来是个女生唱的，大家想想，站在她的角度，说自己如果是个男孩，这有可能吗？” 讲台下异口同声：“有！” 钱小金：“这有什么难的，做个变性手术就可以了。” 张小强：“妖人嘛，这谁不知道？” 胡小石：“没什么人愿意变成男人吧？我就想变成女的。” 刘小红：“我小时候想变成男的，现在不想了。” 王小明一个头两个大。 这帮学渣！ 何湘也跟着捏了把汗。 王小明还是太稚嫩了点，控堂效果不理想。 王小明手里的粉笔沁了一层汗，他叹了口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词：subjunctive。 教室里这才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黑板上的花体字，问王小明：“王老师，你写的是什么？” 王小明：“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内容，虚拟语气。” “哦。” 一些同学失望地点了点头。 赵小青：“王老师，你不唱歌啦？” 王小明觉得心累。 做学生时，觉得老师每天上上课，还有钱拿，挺轻松的。 比自己上完一天课还要打八份工轻松多了。 自己站到讲台上了才知道，“上上课”也挺不容易的。 他看了眼何湘的方向。 何湘看向他，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王小明的内心瞬间充满了力量。 王小明：“语气是动词的一种形式，表示说话人对某一行为或事情的看法和态度。 “虚拟语气是英语语气的一种，其它像陈述语气、祈使语气疑问语气等，都属于英语语气。 “虚拟语气是说话者用来表示假设，或难以实现的情况，而非客观存在的事实。 “虚拟语气所陈述的是一个条件，不一定是事实，甚至完全与事实相反。 “此外如需表达主观愿望或某种强烈的感情时，也可用虚拟语气。” 赵小青还不甘心：“真不唱啦？” 王小明笑了笑：“不唱了，想听歌课后可以找我点歌，优惠价五十块钱一首，童叟无欺。” 赵小青叹了口气：“没劲。” 胡小石：“王老师，我给你五千块，可以包夜不？” 第15章 突然提前的班会 这节课的后来，何湘就没再听了。 她坐在座位上，单手托腮，看着窗外。 通过这一天半的接触可以看出，这个班的学生，除了王小明，学习都不太理想。 他们明明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文化水平还停留在高一的阶段。 跟自己前世带的那个班的水平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张小强，连英语老师最浅显的英语开场白都听不懂。 而他们的理想却又很远大，全班有一半的学生目标是北大华。 以他们现在的程度来看，整个班能达到本科线的，估计只有王小明。 还想考北大华？ 简直是做梦。 但他们对目标的渴望又都是情真意切的。 何湘觉得，她有必要做点什么。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很快，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 放学的铃声刚一响起，教室瞬间就空了。 何湘和林孤面面相觑。 何湘：“他们正在长身体，需要去食堂抢饭。” 林孤：“嗯。” 何湘：“你不去抢？这个学校的饭菜很好吃的，晚了就被抢光了，走吧，我带你去。” 林孤没有动。 何湘见林孤不动，也坐了下来。 何湘：“你说吧，我都能接受。” 林孤一脸狐疑地看着何湘。 何湘直话直说道：“你跟着花儿殉情了？” 林孤指尖一颤。 何湘叹了口气：“你们这个年纪，太容易冲动了。老师不是跟你说过，不管花儿有没有事，你都要坚强一些？你怎么就不听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孤不再隐藏：“何老师，花儿没死，她又活了。” 何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那你是怎么回事？我爸把你开除了？” 何湘的爸爸是他们学校的校长。 林孤摇了摇头：“我也没死。” “那这......” 何湘不解。 林孤：“何老师，其实，距离花儿跳楼，已经过去......” 正说着，王小明端着两份盒饭回来了。 林孤赶紧收住话头：“这件事我以后再跟您解释。” 王小明将其中一份盒饭放到何湘的桌子上。 何湘抬头看了王小明一眼：“给我的？” 王小明单手插兜，表情又冷酷又温柔：“你给我钱，我给你买饭是应该的。” “好吧。” 何湘说着，将饭盒打开，递到林孤面前：“尝尝，这个学校的饭菜真的很好吃。” 林孤看着她：“何......，你不吃？” 何湘笑了笑：“我是大人嘛，随便吃点没关系，你正在长身体，赶紧吃吧，别饿着。” 林孤苦笑了一下，这个何老师，还拿自己当学生。 王小明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样，内心苦涩不已。 何湘看向王小明：“小明你也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小明没什么反应。 何湘又道：“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高考考出好成绩，别总想着钱的事。” 王小明端着饭盒，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何湘看着他们：“小明和明明，你们好好吃饭，这个班就靠你们了。” 说着，她往门口走去。 王小明和林孤看向她，同时问：“你要去哪儿？” 何湘：“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饭。” 昨天她去得比较晚，到食堂后，只剩最后一份饭了。 好在饭菜可口，吃着还挺香。 今天比昨天去得更晚，不知道还有没有剩饭。 何湘估摸着饭菜早就被抢光了，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踱向食堂。 她走到打菜窗口时，打菜大妈一脸热情地招呼她：“刚好，就剩最后一份饭菜了，都给你。” 今天又是最后一份。 运气真好。 教室里，林孤和王小明同时盖上饭盒盖子。 王小明回过头看林孤：“离她远点。” 林孤皱了皱眉，年轻人真沉不住气。 他给王小明设定的程序是前期对何湘爱搭不理，后期追妻火葬场。 可是程序刚走到第二天，他就开始追妻了。 这不对劲。 林孤看着他：“我对她没意思，你若想争取，就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帮她完成心愿。” “心愿？” 林孤心里“咯噔”了下，他又说错话了。 他选择沉默。 王小明见林孤沉默，知道问不出什么，他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王小明边吃饭边思索着林孤说的“心愿”。 何湘的心愿会是什么？ 短暂的午休之后，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第一节是班主任语文老师的课。 语文老师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将怀里的资料往讲台上一扔。 口中嗫嚅：“一个个不好好学习，尽给我惹事情！” 见语文老师生气，学生们一脸茫然：“语文老师这是怎么了？中午吃炸弹了？” 语文老师：“下午的班会课挪到现在开，第七节再上语文。” 教室里噤若寒蝉。 吕小花本来想跟语文老师商量调到王小明身边坐的，见语文老师这般生气，也不敢了。 教室里的同学齐刷刷地看向班长白小仙，希望能从他那里预知剧情。 白小仙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语文老师看着他们：“高三了，翅膀硬了是吧，居然给校长信箱投举报信！” 刘小红的同桌轻戳刘小红的胳膊，与她眼神交流：你真的投举报信了？ 刘小红回以眼神：我没有。 不是刘小红，那会是谁呢？ 语文老师：“你们知不知道，咱们高三一班的老师，都是从全国顶级中学挖来的特级教师，能接受他们的教育，是你们的荣幸！你们有什么不知足的，敢去举报老师？” 听到语文老师的话，何湘“噗”地一下，差点笑出了声。 顶级中学？ 特级教师？ 就这水平？ 语文老师抖开一张纸：“举报信已经在我手里了，现在大家把手机拿出来。” 语文老师让他们拿手机做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个别头脑简单的，伸手就要去掏手机。 班长白小仙举手：“老师，学校不准我们带手机来学校，所以我们都没带。” 语文老师看向白小仙：“ 第16章 用文言文写的举报信 苟小美问：“老师，能问问举报的是哪个老师么？” 班主任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手机拿出来。” 苟小美愣了会儿：“......我没带......没带手机。” 班长说他们没带手机，他们就没带手机，不能打班长的脸。 班主任皱了皱眉：“其他同学，把手机都拿出来！” 同学们异口同声：“我们没带手机。” 班主任差点气笑了，她道：“很好，你们倒是会......会......” 她气得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了。 学渣张小强接道：“同仇敌忾！” 说完，张小强还在沾沾自喜，自己似乎用了个高级成语。 其他同学为他捏了把冷汗。 班主任：“很好，同仇敌忾！我今天非要揪出这个写举报信的人不可！看你们还怎么同仇敌忾！” 说着她看了眼手机：“还剩两分钟，希望你们珍惜这最后机会。其他同学，不是要同仇敌忾么，都把手机拿出来，给她打掩护。” 同学们战战兢兢的，这可是上课时间啊，他们哪敢光明正大地玩手机！ 无比煎熬的两分钟过去了。 班主任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也没看到任何学生掏出手机过。 她不满地扫视全班同学，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何湘身上。 其他同学也跟着班主任的目光看过去。 何湘心中一紧，她可没写过什么举报信。 见何湘坦荡，班主任心里打起了鼓。 她慢慢将目光挪走，继续在全班扫视。 扫视完一圈，班主任一拍桌子：“再说一次，谁写的谁自己承认！我手机就摆在这，哪怕给我发个标点符号，我也会让她死得好看点！” 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又看了一圈同学们。 仍是没人拿手机。 白小仙举手：“老师，我们真的没带手机，要不，您让那个写举报信的下课到您办公室跟您当面承认吧？” 白小仙心里明白，班主任正在气头上，不能跟她正面刚。 不管是谁写的举报信，等班主任冷静下来了再去承认，受的教育会轻柔一点。 班主任将信将疑地看了班长一眼。 她道：“有胆量写，就没胆量站出来吗？说好的死不足惜呢？怎么这会儿又畏缩了？” 班主任的几句话，把大家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举报信里都写了啥？ 怎么还“死不足惜”了？ 班主任道：“好的不学，尽给我玩这些歪门邪道，诋毁数学老师不说，还揶揄校长！” 苟小美看了刘小红一眼：“举报数学老师的，真不是你写的？” 刘小红：“真不是我。” 说着，她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我才写了一行字。” 苟小美看了眼刘小红笔记本上的字：尊敬的校长，您好。 班主任见仍是没人承认，她展开一张纸，在讲台上挥了挥。 “来来来，看看，这张纸眼熟吗？” 座位上的何湘叹了口气，班主任这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跟五十几个大孩子斗智斗勇，没点心理战术，还真的不行。 自己上辈子就是不懂这个，被气死了。 班主任看着纸上的字，“啧啧”两声，面色又喜又忧的，看得学生们一愣一愣的。 柳小草悄声对她同桌说：“好想知道举报信的内容。” 她同桌也点了点头：“我也想。” 班主任：“洋洋洒洒，文采斐然，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怎么就不用在正道上呢？” 陈小壮：“老师，举报信上写了什么？能给我们念念吗？” 班主任看了陈小壮一眼。 陈小壮立刻将头埋到了桌子底下。 班主任：“就这点出息。” 说着，她看向全班同学，道：“夏小安！” 冷不丁听到班主任叫她的名字，夏小安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夏小安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老师，我......我......” 班主任将手中的纸递给她：“你来给大家念念。” 真给念啊？ 陈小壮又将头弹了回来，竖起耳朵。 其他同学虽然都很想维护那个举报数学老师的学生，但也很想听听举报信的内容。 他们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小安。 夏小安捏着纸，止不住地颤抖。 胡小石在座位上大喊：“语表，你快念啊。” 夏小安深吸一口气，念了起来： “闻我校开明治下，供学子畅所欲言，今弟子有怨，奉上檄文一篇，请先生过目。 “古人云：学者必求师，从师不可不谨也。 “教吾算学之师玉小珠，教书之德甚微，弊病弥天，吾等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因有此师，弟子每欲算学之时，常气血翻腾，涕汗俱下，毛发皆立，惶惶不可终日。 “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然此师扰人心智，吾等每欲静心求学，皆因其诲人之言而怠。此师谩言甚多，致教学之时长仅余十之三四，长此以往，吾等深受其害，所得者甚微。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吾苦思数月，终下决心，冒死进谏。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吾死不足惜，唯愿同窗得良师。 “经师易遇，人师难遇。 “乐学子之乐者，学子亦乐其乐，忧学子之忧者，学子亦忧其忧。 “安得良师赐算学，恩德如山，吾定结草衔环，没齿难忘！ “满纸荒唐，所述皆为妄言，先生阅后即了。弟子人微言轻，岂敢盘桓，有所希冀。” 夏小安念完，底下惊呼：“卧槽！文言文写的！” 李小白：“这举报信，写得有水平！” 何湘也被惊艳到了，看来这个班，也不全是学渣。 坐在她身旁的林孤则皱了皱眉。 他记得，程序里是没有编写举报信内容的，这举报信，必然是程序里人物自己写的。 这些人物，一个一个自动脱了线，有了自己的思想，不知是喜是忧。 还是静观其变吧。 人群里，吕小花的声音弱弱地响起：“你们有没有发现，语表念得特别顺溜？” 赵小青：“她 第17章 改造数学老师 班里静悄悄的，仍是没人承认。 夏小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同桌拉了拉她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班主任：“我以前说过，一个人能承担多大的责任，就能取得多大的成功，连这点小事都不敢承认，以后到社会上，还如何做人？如何树立威信？如何取得成功？” 夏小安坐立难安，忍不住想要想站起来。 她同桌按住她的手，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班主任：“责任感与机遇成正比，我们不是为自己而生，这个社会敬重那些敢作敢当的人。 “我们鄙视那些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耽误大家宝贵时间的人。” 夏小安忍无可忍，不顾同桌阻拦，迅速站了起来。 班主任看向她：“夏小安，你怎么了？” 夏小安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她不敢看语文老师，低着头说：“老师，我......” 夏小安的同桌迅速站了起来，抢在夏小安的前头说：“老师，夏小安她肚子不舒服，想要上厕所，我带她去。” 话音刚落，夏小安的同桌就将她拖走了。 夏小安和柳小草走了，班主任继续她的攻心演说。 讲了好一会儿，仍是没有人站起来承认。 班主任只好道：“既然当事人不敢承认，大家就来帮她一把。” 说着，她环顾一眼教室：“每人准备一张纸，互相检举，写下你们认为的嫌疑人的名字，不记名投票，票多者担责。” 何湘内心叹了口气，班主任这攻心实属厉害了。 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让别人替自己背锅，肯定会站出来的。 可是，何湘看了眼窗外，夏小安已经被柳小草拖走了，她想站也站不出来了。 何湘决定不掺和，她纸上什么也没写，折叠好了之后，放在了桌上。 林孤也跟着撕了一张纸。 他当然知道举报信是谁写的，但是他不能说。 他们原本的程序设定到这里，给出了许多方案，具体要走哪一条，要看何湘的选择。 这个程序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一切根据测试人员的选择调整，他的过多参与，只会给程序员增加工作量。 所以，他也一个字没写，将纸折了放在桌子上。 夏小安和柳小草回来的时候，班长已经将大家的纸条收上去，交到讲台上。 班主任：“白小仙先别走，留下来唱票。” 说着，她又看向门口的夏小安：“夏小安，你来登记姓名。” 夏小安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慌乱了。 她约摸知道班主任刚才做了什么，这堆纸里，一定写满了她的名字。 她慌乱地拿起粉笔，把自己贴到黑板上。 班长一张张拆着纸条，夏小安等了好久，都没听他念名字。 夏小安回头看向白小仙。 班主任也跟着看了过来，问：“怎么不念？” 白小仙：“老师，这几张都是空白的。” 班主任皱了皱眉，她走上前去，检查了一遍，确实是空的。 班长又拆了一张：“还是空的。” 班主任不淡定了，她帮忙拆了几张纸条，全是空的。 所有纸条拆完，没有一张写名字。 大家都懵了。 林孤也懵了，这不是他们设定的程序。 程序出了问题，却不是技术上的问题。 他看了何湘一眼，为期三天的测试期，不知道够不够用。 班主任气懵了，她有气无力地对白小仙和夏小安说：“你们先下去吧。” 说完，她开始收拾讲台上的东西。 收拾完，她看了眼教室里的学生们：“张小强说的没错，你们就是同仇敌忾，这个班会我开不下去了，剩下的时间大家自习。” 班主任叹着气走出教室。 教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白小仙起身将前后门关上，又吩咐靠窗的同学将窗户关上。 做完这些，白小仙对张小强说：“张小强，放哨。” 张小强屁颠屁颠地去了。 这时，大家才松了口气。 夏小安的同桌柳小草先开口：“语表，你慌什么？都说了大家都会挺你的，这种事就得闭紧嘴巴，死不承认。” 赵小青：“就是就是，换老师是众望所归，我要是有那个文采，我也写举报信。” 刘小红看了眼自己笔记本上的“尊敬的校长，您好”，伸手将那张纸撕了，团了团丢在桌子上挂的垃圾袋里：“就是就是，我要有那文采，我早就写了。” 夏小安看着大家：“你们都知道举报信是我写的？” 同学们：“当然啦，除了你，谁能写出这样的举报信来？” 夏小安尴尬一笑，失误了。 但是，既然大家都看出来了，班主任怎么没看出来呢？ 白小仙道：“夏小安，幸好你没有悄悄给班主任发信息，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 夏小安：“我没带手机呀，你们不也都没带么？” 其他人从桌洞里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谁说我们没带的？” 夏小安：“你们这是......” 张小强的同桌：“同仇敌忾！” 正在放哨的张小强憨憨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的这个成语没用错呢。 坐在最后排的何湘看着这一幕，内心感慨不已。 这个班是个团结的集体啊！ 这样齐心协力的一群人，什么事做不成？ 上午的那个想法更强烈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和衷共济的一个班集体，这个班虽然不让老师省心，却可以让同学们安心。 她为能成为这个班的一员而骄傲，而自豪！ 胡小石：“可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李小白：“还能怎么办？咬定青山不放松，打死我们也不说，看她能怎么办？” 刘小红：“可是，他们要是不给我们换老师怎么办？” 全班集体沉默。 大家都想把数学老师换掉来着。 要是学校执意不换，他们的数学别想好了。 何湘站了起来：“换老师哪有那么容易的？”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 何湘：“教师的更换权在于校方，如果每个人都向校方或者教育局反馈，校方会考虑更换老师。 “但仅凭一封举报信，估计校方是不会轻易换的。 “ 第18章 敢怒，敢言，不敢打 就在这时，正在放哨的张小强吹了声口哨。 这是他们的暗号，班主任过来了。 同学们立刻坐好，翻出试卷，假装认真做题。 班主任悄悄走到后门，听了会儿，满意地点点头。 她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慢慢踱向前门。 她走到门边时，内心疑惑：这门怎么关上了？ 但她没有多想，推门走了进去。 班主任走上讲台，看一眼教室里的学生，吹毛求疵道：“张小强，你是左撇子吗？左手拿笔。” 张小强心中一惊，赶紧将笔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班主任又环顾一眼教室，终于叫她发现了不认真的学生。 她怒道：“何湘，你一直盯着林孤看做什么？” 何湘正在想事情，冷不丁被班主任点名，惊得打了个哆嗦：“老师，你说什么？” 何湘喜欢帅哥，这是全校皆知的事情，班主任也心知肚明。 新同学刚转到他们班，她就搬到新同学身边坐着也就罢了，这个何湘，居然还一直盯着人家看，一点女生的矜持都没有。 班主任鲁小艳最瞧不起这样没出息的人，她恨不得再打何湘一顿。 昨天就是因为何湘上课不专心听讲，只顾盯着王小明看，被她打了的。 没想到，那一打，居然把她打聪明了。 今天，班主任不敢贸然出手了。 万一再一打，再把她打回去了怎么办？ 班主任敢怒，敢言，不敢打。 见何湘发问，班主任替她臊得慌，不好再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她只道：“好好自习，别东张西望。” 何湘思索了一下，抬头对班主任道：“老师，请问数学老师现在有在上课吗？” 班主任心道，数学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呢，哪有心思上课？ 她就是因为被数学老师的哭声吵得头疼，才躲出来的。 但是面对这帮学生，不能说实话。 班主任只道：“上不上课，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这语气，估计是没在上课了。 何湘：“可以把数学老师请过来吗？我们有事要和她商量。” 班主任：“什么事？” 何湘假装扭捏道：“是有关举报信的事。” 听到“举报信”三个字，全班的心里都跟着“咯噔”一下。 班主任将信将疑地瞧了何湘一眼：“举报信你写的？” 何湘咧嘴一笑：“那哪能呢？数学老师讲得好不好，都与我没关系，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我没必要举报她。” 这一点，班主任之前想到了。 她之前也怀疑过何湘，但是举报信的内容与何湘对不上，她才没有认定举报之人就是何湘。 班主任继续问：“那是谁写的？” 何湘：“是谁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止一人对她有意见，想必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班主任暗自点头，数学老师确实不太行，她若是学生的话，也想给她写举报信。 但是作为数学老师的同行，她又是这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有必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何湘继续：“我们找她，是想跟她商量，如何保住她饭碗，又不影响我们学习的方法。” 班主任看了眼何湘，兀自思索一番，道：“车小方，去把数学老师叫过来。” 数表车小方刚要去叫，被何湘拦了下来。 何湘看着班主任，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麻烦鲁老师亲自去叫一下，为了保全数学老师的面子，我们不想要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何湘的潜台词不言而喻，她是不想要班主任在场。 班主任皱了皱眉，这个何湘，完全变了一个人，连说话的逻辑性，都比之前强了许多。 只是，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还是如出一辙。 果然是狗改不了......算了，她是老师，不能想脏话。 班主任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她不知道何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举报信这事能够和平解决、不了了之，是她愿意看到的。 不一会儿，数学老师进来了。 数学老师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整个人温柔了不少。 大家看着这样的数学老师，内心有一丝丝不忍心，尤其是夏小安。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过份了。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大家，道：“同学们，很高兴陪你们走过人生的这一段旅程，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将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们这群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数学老师的这番话，把底下的同学们听得一愣。 数学老师继续：“同学们，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控制自己的病情，不该让更年期的症状干扰你们的课堂，是我的错，我不怪那个写举报信的学生。反而，我要感谢她。” 这话听得夏小安一哆嗦。 数学老师：“同学们，老师就要离开你们了，在离开之前，老师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想知道是谁举报的我，我要......当面感谢她。” 柳小草握住夏小安的手：“不要承认。” 夏小安凑到柳小草耳边，悄声道：“我才不会承认，数学老师有大病的样子。” 数学老师等了半天，没人站起来承认。 她叹了口气，悄悄抹了把眼泪：“同学们，你们忍心让老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吗？” 数学老师的演技着实做作了些。 就算没有何湘给他们普及关于举报的知识，他们也不想帮她。 有了何湘的普及，数学老师的表演，就......更为滑稽了。 底下有同学实在忍不住了，配合她道：“数学老师，您走好，放心吧，我们永远都会记得您的，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数学老师本来还想演下去，一听这话，怒了。 她一拍桌子：“我平时掏心掏肺、呕心沥血地对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怒了怒了，数学老师她怒了。 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何湘站了起来：“玉老师，跟您商量个事。” 数学老师瞪了她一眼：“什么事？” 何湘：“我们进行个比试，如果您赢了，您继续祸害我们，如果我赢了，以后数学 第19章 一百道题 “呵，比数学？” 数学老师冷哼一声。 没等何湘说话，她嘴一张，又恢复了冷嘲热讽。 “哦唷，别以为自己昨天订正个满分，就能跟我比了，不自量力的呦。” 何湘看着她，笑了一下：“不是你跟我比。” 数学老师白了她一眼：“让王小明跟我比？不是我说大话，就算十个王小明加起来，都没法跟我比的。” 何湘卖了个关子，也不说具体怎么比，只是道：“你我各出一百道题，晚自习之前，能出完么？” 数学老师是什么？是老师！ 老师可都是有题库的。 区区一百道数学题，对她来说小意思。 数学老师不解，问道：“出题做什么？” 何湘：“你尽管出便是，记得标清序号，1-100。” 说着，她面向全班：“放学后，大家先别走，我们有事要商量。” “好！”全班齐声道。 何湘要帮他们改造数学老师，是要造福于他们，他们都很感激何湘。 大家都想帮何湘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们也很想知道何湘是怎么改造的。 不就是放学后留下来么，叫他们不吃晚饭都可以。 为了这样的大事，牺牲晚饭又如何？ 同学们推测，何湘让他们留下，估计是要与数学老师交换试卷，现场做题。 而他们留下的目的，是随机分两拨监考。 众目睽睽之下，她们定是没有作弊的可能的。 这样的比试，可谓是公平，公正，公开。 按高考二十二道题两个小时来算，一百道题最多九个小时也就做完了。 牺牲一晚又如何？ 更何况是数学老师和何湘的比拼，她们做题速度比一般学生要快，估计四五个小时就能搞定。 五点半放学，五个小时也才十点半，还可以回家的。 他们很知足了。 数学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私下里听说何湘是个校霸，经常欺女霸男，同学们对她意见很大。 现在怎么都听她的了？ 这不对劲。 她自信自己在这个班的名誉是要比何湘好的。 数学老师还想再说什么，同学们劝她：“老师，您快回去出题吧，放学之前要出一百道题呢，我们不想耽误您的时间。” 他们这话，表面是为她着想，实际却是要把她支走，叫她不要说话。 他们这群人，什么时候也学何湘说话了？ 数学老师气得牙痒痒。 她咬着牙道：“我你们就放心好了，还是关心关心何湘要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数学老师走后，同学们也意识到，何湘说的，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数学老师只带两个班，她今天下午没课，有的是时间。 而且她有电脑，有题库，有打印机，一百道题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 而何湘就不同了。 她接下来还要上课，她没有电脑，没有题库，更没有打印机，就算她趁着课余时间马不停蹄地手抄练习册上的题，也不大可能能完成。 他们都为何湘捏了把汗。 班长白小仙站了起来，对大家说：“要不我们帮帮何湘吧？” 说着，他取出几张张活页纸，递到第一排同学们的桌子上。 班长道：“大家每人出一道题，出完就往后传，不用写序号。这样就有五十几道题了，可以为何湘减轻负担。” “班长的主意好！”胡小石第一个点头赞同。 “我同意！”刘小红第二个道。 “我也同意。”吕小花扭扭捏捏地举手。 王小明坐在座位上，没有表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热血沸腾的。 他暗暗决定，待会儿一口气出十道题，这样何湘的负担就更轻了。 张小强粗犷的面庞微微泛红，他弱弱道：“班长，可是......我不会出题。” 赵小金也跟着弱弱道：“我也不会。” 数表车小方看向他们：“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出十道题。” 说着，他又转向白小仙：“班长，单独给我一张活页。” 李小白：“我可以出五道，班长，也给我一张吧？出完我传给身边的人。” 众人正商讨着该怎么帮何湘消化这一百道题的时候，何湘的声音传来：“不用。” 众人向后排看去。 见何湘左手挥了挥，表示“不用”的意思，右手正在奋笔疾书。 夏小安不忍心道：“何湘，一百道题呢，你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 “没问题。”说着，何湘看了夏小安一眼，笑了笑，手还在不停地写着。 众人疑惑不解。 何湘边写边给大家解释道：“我和数学老师出的题，是要对你们保密的，你们不方便参与。” 说完，她看了眼手中的纸，又聚精会神地写下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何湘的笔杆飞速运行，颤动得厉害。 笔速太快，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她已经完全进入出题状态了。 可是，何湘没有翻看任何的参考书，完全是凭脑子出题的。 以这样奇快的速度出题，把大家都给看呆了。 赵小青看着何湘的方向，忍不住道：“她这是在......胡写吧？” 赵小青的同桌点了点头：“估计就是胡写的。” 正常人哪有这么快的笔速？ 就算有，她这是出题，又不是在默写课文，里面的数字都是要有一定逻辑关系的，写的过程中，肯定是要有思考的。 听说给他们出高考卷的老师们，高考前都得消失两个月呢。 二十几道题出两个月，一百道题，不得一年啊！ 看何湘这速度，恐怕一会儿就写完了。 她写出来的东西估计都没有过脑子。 不是胡写又是什么？ 确定了何湘在胡写的同时，他们也确定了，何湘写的题，是要给数学老师做的。 到时候，数学老师肯定做不出来。 这样何湘就胜了。 这个何湘，果然一如既往地不走正道。 以前，她总是祸害他们，他们躲之唯恐不及。 但是这一次，他们喜欢，他们喜欢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何湘。 她运笔如飞的样子，帅极了。 这节课的剩下时间，在大家观摩 第20章 上课听灵异故事 课间，何湘也没闲着，一直在埋头出题。 很快，下一节课上课的铃声响了。 这节是化学课，化学老师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上讲台。 化学老师看着讲台下的学生，高声道：“同学们，今天……” 他的话没说完，底下有几个学生将手指竖到唇边“嘘”。 化学老师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几度：“怎么了？” 刘小红：“老师，何湘正在忙着出题呢，您别打扰她。” 化学老师畏惧何湘，全班人尽皆知。 就算课上化学老师装装样子，拿出老师的威严震慑何湘，课后也是怕她的。 因为他们的爷爷特别宠何湘，化学老师若是对她不好，何湘回家一告状，化学老师就完了。 化学老师：“怎么回事？” 底下的同学们一五一十地给化学老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化学老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就说，玉小珠那个老女人今天抽的什么疯，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又打开电脑，疯狂地复制粘贴。 原来是被学生举报了啊。 早就想说她了，仗着自己年龄大，非要站在学生的对立面，在办公室也总是颐使气指的，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举报得好。 像他，跟学生亦师亦友的，除了何湘跟他不对付，其他同学都喜欢他，才不会有人举报他呢。 化学老师：“那好，她出她的题，我不干预她。” “不愧是全校最好的老师！我们爱你。”周小花喊道。 冷不丁被学生表白，二十来岁的何小光的脸唰地红了。 他轻咳了几声，道：“昨天我们说好的，你们表现好的话，我会给你们讲一个关于附体的故事。” “耶！我要听！” 陈小壮忍不住跳了起来。 何湘手上没停，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全班同学都向陈小壮看去：“陈小壮，你这是被附体了吗？” 陈小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他打小就爱听灵异故事，但是家里人怕他吓着，不肯给他讲。 好不容易长大了，可以偷看课外书了，不知道是因为运气不好还是什么原因，每看到一半，书总是会被发现。 并会被家长、老师批评教育一番。 直到今日，陈小壮也没有听过、看过一个完整的灵异故事。 化学老师看着何湘的方向，请示般地问：“我可以讲吗？” 何湘摆了摆手：“你随便。” 经得何湘同意，全班低呼。 上课听故事，那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尤其是灵异故事。 化学老师：“你们都听过375路公交车灵异事件吧？” “听过。”同学们都点了点头。 陈小壮一脸茫然地看着讲台：“老师，我没听过。” 化学老师又道：“红衣男孩的故事也听过吧？” 大家均点头，陈小壮摇头。 化学老师看着陈小壮：“鬼抬轿的故事，你总归是听过的吧？” 陈小壮仍是摇头。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这个陈小壮，怎么什么都没听过？ 不过也没关系。 化学老师：“今天讲的只是附体的故事，跟它们都没关系，没有知识储备也是可以听的。” 赵小青迫不及待道：“老师，你快讲吧，别卖关子了。” 化学老师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始了他的讲述。 ————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个故事，要从四十五亿年前说起。 四十五亿年前，一群外星人来到地球。 它们审视着地球，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这个地方很适合生命生存啊，未来会有生命出现吗？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这群外星人没能离开地球。 彼时的地球充斥着二氧化碳、氨气和甲烷，不适合现在的生物生存。 这些外星人也同理，没过多久，它们就死去了。 但是它们的存在影响了地球的变化进程。 约在四十亿年前，地球出现了第一个单细胞生物。 过了几十亿年，多细胞生物出现了。 紧接着简单的动物、鱼类、昆虫、植物、爬行动物陆陆续续出现。 两亿年前哺乳动物出现。 二百五十万年前，人类出现。 当年外星人乘坐的宇宙飞船经过几十亿年的积淀，变换成了一座岛。 这座岛不属于七大洲的任何一个洲，也不属于四大洋的任何一个洋。 它是一座不断漂移的岛。 岛的正中心，也就是当年宇宙飞船所在的区域，被后来的生物侵占，形成了一个国家。 这国家曾有一时的繁华。 但连年征战后，变成一片黄沙。 国家的子民在黄沙下另辟疆土，新建了一个地下国。 地下国很大，模拟了外界的风云变幻，有着规律的白天和黑夜，也有正常的晴天和雨天。 他们的故事开始了。 ———— 讲到这里，化学老师忽然停下了。 同学们看向他：“老师，您怎么不讲了？” 化学老师：“我这么讲，你们会不会觉得很枯燥？” “不会！”大家异口同声道。 化学老师看了同学们一眼：“你们喜欢这个故事？” “喜欢！” 化学老师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这个故事很长，一节课讲不完。要不这样吧，我回去把这个故事整理一下，印成册子发给你们，好不好？” 众人：“没劲。” 只有陈小壮高呼：“好耶！老师，您什么时候整理出来？” 化学老师想了想：“在你们毕业之前吧。” “好耶！” 陈小壮再次高呼。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看恐怖故事了。” 化学老师纠正：“这不是恐怖故事。” 陈小壮：“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看灵异故事了。” 化学老师继续纠正：“也不是灵异故事。” 陈小壮一脸不解：“那是什么故事？” 化学老师：“是一个关于附体的真实故事。” 陈小壮还是不解，那不都一样么？ 化学老师：“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说着，他看了一眼何湘：“何湘，你要是实在太忙的话，就先忙你的，回家我再给你补课。” “不用。”何湘边写边说道。 化学老师愣了一下。 昨天，何湘大变 第21章 甲烷的键角 教室里只有何湘执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同学们都噤若寒蝉。 就连化学老师也保持着沉默。 这不对劲。 何湘抬头看了化学老师一眼：“你讲你的，我边写边听，不用回家补。” “好。” 化学老师这才发出声音。 说着，化学老师开始上课：“同学们，大家先将必修二课本合上。” 同学们的课本都没有打开，也不存在合不合上的问题。 只有吕小花，乖巧地合上课本，抬头看老师。 化学老师：“大家根据之前的知识储备想一想，什么是有机物？” 柳小草站了起来：“有机物就是含碳的化合物，碳的氧化物、含碳无机盐等物质除外。” 化学老师：“很好，碳在地壳中的含量很低，但是含有碳元素的有机化合物却分布极广。 “有机化合物的组成元素虽然不复杂，但是数量众多。” 说着，化学老师看向大家：“目前，人们在自然界发现和人工合成的物质已经超过了一亿种，而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机物。” 张小强低呼：“我的天呐。” 化学老师：“不仅如此，新的有机物还在不断地被发现，被合成，以后会越来越多。” 大家忍不住在脑海中勾画未来世界的样子。 化学老师：“刚刚我讲的那个故事，大家还记得不？” 同学们一脸迷茫。 化学老师只说了个故事背景，小册子都还没发下来呢。 只有陈小壮兴奋地喊：“记得！” 化学老师看向他，问：“四十五亿年前，地球空气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陈小壮：“二氧化碳、氨气和甲烷。” 化学老师：“很好，坐下吧。” 陈小壮一脸得意地坐了下去。 他喜欢灵异故事，化学老师讲的每个字，他都记得很清楚。 虽然化学老师的故事没讲完，虽然化学老师说那不是灵异故事，但不妨碍他认真去听啊。 化学老师：“刚刚陈小壮说的甲烷，是最简单的有机物。 “现在，我们以甲烷为例，来研究一下有机化合物中碳原子的成键特点。” 说着，化学老师在投影上投射了一幅甲烷的电子式和结构式的图片。 （图片见评论） 化学老师：“甲烷分子中，碳原子最外层的四个电子分别与四个氢原子的电子形成了四个C-H共价键。 “在有机化合物中，碳原子不仅可以和其他原子形成四个共价键，碳原子和碳原子之间也能形成共价键，有碳碳单键，碳碳双键和碳碳三键这几种。” 说着，他又展示了一张图片。 （图片见评论） 展示完图片之后，化学老师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些塑料玩具。 具体来说，是一些玩具零件。 黑黑白白掺杂在一起。 这些零件分三种，两种球和一种棍棒。 较大一点的是黑球，球身有一些孔洞。 较小一点的是白球，球上各黏了一根小棍。 化学老师迅速将这些球和棍拼接了一下，对大家说：“同学们看，这就是甲烷的球棍模型。” “哦，搜嘎。” 钱小金点了点头，他就说，化学老师怎么带玩具来教室了。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甲烷。 连刚才那个关于附体的故事都是甲烷。 这老师，太心机了。 化学老师捏着甲烷的球棍模型，让大家观察：“你们看，甲烷中各原子的空间位置关系是怎么样的？” 张小强：“就是你手上的那样。” 化学老师：“请用语言来描述。” 张小强挠了挠脑袋，憨憨道：“我说的就是语言啊，又不是狗叫。” 钱小金：“狗叫也是一种语言。” 张小强：“那你倒是叫一声给爹听听？”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张小强和钱小金这俩，学习成绩垫底，但又跟一般的学渣不太一样。 一般的学渣上课都是不听的，他俩听，他俩不仅听，还爱回答问题。 可往往，他们的回答都不在点子上。 不仅如此，只要张小强回答问题，钱小金就会立刻怼他一下。 俩人每天都要互怼几次，着实叫人头疼。 化学老师无视他们，点了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苟小美，你来说说，这些原子有着怎样的空间位置关系。” 苟小美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师：“正四面体啊。” 化学老师很开心，让苟小美坐下：“很好，就是正四面体结构。” 苟小美坐下后，对同桌刘小红悄声嘀咕：“这么幼稚的问题，让我来回答。” 化学老师继续托着甲烷的球棍模型：“大家来看，这里有四个C-H键，每个C-H的长度相同，相互之间的夹角也相同。”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道：“苟小美。” 苟小美刚坐下去，又站了起来。 化学老师：“你知道甲烷的键角是多少吗？” 苟小美：“啊？这个书上没写啊，我不知道。” 化学老师：“没写，我们可以计算出来。” 苟小美略微心算了一下：“九十度？” 化学老师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 接着，他面向全班同学道：“同学们，不要低估我们讲的每一个知识点。上一秒你觉得简单，掉以轻心，下一秒，说不定就不会了。” 这句话是说给全班听的，更是说给苟小美听的。 苟小美的脸立刻烧了起来。 她悄悄坐直了身体，从此认真听讲。 化学老师：“甲烷的键角是109°28′，这个答案大家记住就好。具体的算法需要用到立体几何的知识，有感兴趣的同学，课后可以试着计算一下。” 何湘的手没停，听到这里，立刻拿尺子画了个图形。 （图形见评论） 已知：正四面体ABCD，O为正四面体ABCD的中心点，AO的延长线与平面BCD交于E点。 求：∠AOB的值。 这道题如果是选择或者填空题的话，几乎就是送分题了。 但是，她把它设置成了一道大题。 迅速写完，何湘又去设计其它题去了。 不远处，王小明听了化学老师的话，默默铺开草稿纸，在纸上画了个正四 第22章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化学老师将手上的甲烷球棍模型拆掉一个氢原子。 接着，他用一根小棍连着黑球多出来的洞。 小棍的另一端又戳了个黑球上去。 他将另一个黑球上的洞用氢原子补满。 化学老师做完这一切，看向同学们：“大家看，这是乙烷的球棍模型。 “与甲烷相比，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和不同点？” 顾小眠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他迅速站了起来：“老师，是不是一个黑球叫甲烷，两个黑球叫乙烷，三个黑球叫丙烷……” 说到四个黑球的时候，全班同学跟着念：“四个黑球叫丁烷，五个黑球叫……” 说到五个黑球的时候，全班的声音又弱了下去。 顾小眠的声音还在继续：“五个黑球叫戊烷，六个黑球叫己烷，七个黑球叫庚烷，八个黑球叫辛烷，九个黑球叫壬烷，十个黑球叫癸烷？” “哇哦~”全班爆发出感叹。 化学老师点了点头。 刘小红问：“那十一个呢？” 顾小眠：“十一个黑球叫……十一个……” 他爷爷是个算命的，他打小就对天干地支这一套特别亲切，但是十一个，他实在不知道。 会不会是天干后面补地支呢？ 化学老师：“十一个黑球叫十一烷，碳原子数在十个以上时，以汉字数字代表。” “搜嘎。”钱小金忍不住又明白了。 顾小眠坐下后，化学老师又道：“刚才只有一个碳原子时，连接的是四氢原子，大家数数看，当有两个碳原子时，连接的是几个氢原子？” “六个。” “五个，哦不，六个！” “六个！” 班里陆陆续续有人回答。 化学老师放下球棍模型，看着大家：“那你们想一想，当有三个碳原子时，连接的是几个氢原子？” 就在其他同学沉下心来计算的时候，魏小棋站了起来：“中间一子四口气，中间两子六口气，中间三子八口气，中间四子十口气，中间五子十二口气，中间……” 何湘一边出题，一边听他们上课。 听到魏小棋的话，她忽然想到以前做过的一道与围棋有关的数学题。 于是她把那道题写了下来。 题目：甲、乙两人进行围棋比赛，约定每局胜者得1分，负者得0分，比赛进行到有一人比对方多2分或者下满6局时停止。设甲在每局中获胜的概率为p（p＞1/2），且各局胜负相对独立。 已知第二局比赛结束时，比赛停止的概率为5/9，设?表示比赛停止时已比赛的局数，求随机变量?的分布列和数学期望E?。 魏小棋还在继续：“中间十子二十二口气，中间……” “停！” 化学老师赶紧叫停魏小棋。 不叫停的话，不知道他会数到哪里去。 化学老师：“魏小棋说的围棋里的气，与烷烃的结构确实有一些相似之处。大家根据魏小棋刚才说的，有没有总结出什么规律？” 车小方：“气等于2倍的子加2。” 化学老师：“车小方总结得很好，换到碳原子和氢原子的关系上就是，在烷烃里，前提是链状烷烃，氢原子的数量等于碳原子数量的2倍加2。” 同学们点了点头。 化学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唰写了下了甲烷，乙烷和丙烷的结构简式：CH?、CH?CH?、CH?CH?CH?。 化学老师：“大家再看看，甲烷，乙烷，丙烷的结构简式有什么规律？” 大家思索了一会儿，李小白站了起来：“它们形成了一个等差序列。” “等差序列？” 全班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那不是数学的知识么？ 何湘竖起耳朵，等差序列？有必要再出一道题。 化学老师笑了笑：“很好，老师懂你的意思。它们每个之间都相差一个CH?。” 全班：“哦。” 化学老师：“像这些结构相似，在分子组成上相差一个或若干个CH?原子团的化合物，互称为同系物。” 接下来，化学老师又讲了同分异构体、烷烃的物理性质、化学性质等知识点，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何湘也在一心多用中出了许多题。 她将面前的纸张翻了翻，伸了个懒腰。 还剩十道题，加油！ 坐在一旁的林孤看了她一眼：“题都出完了？” 何湘赶紧挡住那些纸：“还没有，你先别看。” 林孤微微一笑，将头转了回去。 何老师有时候挺小孩子气的，怪不得管不好学生。 下课铃响时，何湘还在唰唰唰地写。 全班起立，恭送化学老师。 陈小壮依依不舍道：“老师，您一定要努力整理啊，我等您的附体故事呢。” 化学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就走了。 “附体？” 何湘脑中一动，仔细搜索。 好像搜索不出关于附体的数学题，她放弃了这个方向。 还有八道题了，加油加油。 这是个大课间，她一定能完成的。 胜利在望，人就有些松懈。 课间，有学生跑去买好吃的、好喝的送给她。 何湘本想拒绝的，仔细想想，她是要融入集体的。 融入集体怎么能跟孩子们生分呢？ 大不了找机会请回去便是。 反正她有的是钱。 不得不说，她有点喜欢上这一世的生活了。 这一世身体健康，有释放不完的精力。 她接连不断坐在那里运笔如飞，一点都不觉得累的。 这一世她有的是钱。 再不用像上一世那样，辛辛苦苦工作那么久，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临死前，她偷偷摸摸跟自己父亲要钱，还被学生给撞见了。 她不要脸面的么？ 想到这里，何湘脑海中“轰”地一下，她好像明白什么了。 上一世，她爸爸是高中校长，她是高一班主任。 他们怕别人说何湘靠关系进的高中当老师，一直没有对别人公布他们的父女关系。 她爸爸姓林，她随妈姓，姓何。 也便没有人把他们往父女上想。 孙小强撞见她向校长拿钱，不会以为他们是……是那种关系吧？ 怪不得死的那天早上，孙小强对她是 第23章 累趴下了 想到此，何湘内心焦急不已，恨不得现在就穿回去给孙小强解释。 学生怎么可以那么揣测老师？ 误会大了呀！ 可是，该怎么回去呢？ 那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 想到回不去了，何湘忽然满心都是那个世界的好来。 那个世界里，她虽然身体不好，虽然穷，但是有温馨的家庭，有她喜欢的事业，有她带了一年的学生，她舍不得。 如果说刚穿过来时，她像是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快快乐乐地度了一个假。 那么现在，她把风景看够，想要回家去了。 想到家，想到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和油焖大虾，何湘就止不住地难过。 回不去了。 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 想着，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身边围观的同学们看到这一幕，都慌了。 何湘她堂堂一校霸，平时从不写作业的，现在一下子写这么多，肯定适应不了。 瞧她，都累哭了。 谷小七有些不忍心，她去抓何湘的笔：“何湘，我们不比了。” “什么？” 何湘抬头看她。 泪眼朦胧，看不清楚。 她擦了把眼泪，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何湘笑了笑：“我都快把题出完了，怎么能说不比就不比呢。” 谷小七心疼道：“可是你都……” 累哭了呀。 何湘喝了口不知是谁买的奶茶：“没事，马上就写完了。” 说着，她看了眼左手上的奶茶，写了一个关于奶茶的数学题。 选择题：有一个奶茶店，为了研究气温对奶茶销售的影响，随机统计并制作了6天卖出的奶茶的杯数与气温的对照表。 （表格见评论） 经检验，这组样本具有线性相关关系，那么，对于气温x（℃）与奶茶销售量y这两个变量，下列判断正确的是（ ） A.成正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3，385） B.成负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3，386） C.成正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2，386） D.成负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2，385） 写完题，何湘忽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估计是奶茶不耐受，肠胃有点小问题。 她弓下身子，趴在课桌上继续写。 身边围观的同学低声道：“何湘都累趴下了。” 说着，不知哪个好心的同学，捧着奶茶递到何湘嘴边：“再喝一口，提提神。” 何湘皱了皱眉，捏起笔站了起来。 吕小花问：“湘湘，你怎么了？” 何湘捂着肚子：“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一趟卫生间。” 说着，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一条道。 林孤看着这一幕，有点惊讶，也有些欣喜。 仿佛这是一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何湘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她将课桌上的所有数学题都抓在手里，带走了。 说好的要对同学们保密的，不能让他们看到她出的题。 身后，有同学感慨：“何湘果然不一样了，连上个厕所都这么努力。” 另一个同学：“是啊，我们也要向她学习。” “嗯。”不知道是多少个同学点头的声音。 教室的另一角，王小明停下手中的笔。 终于算出来了。 109°28′。 他知道甲烷的键角是怎么来的了！ 他有些兴奋，有些激动，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教室里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 这明明是课间啊。 搁在以往，他们高三一班，作为全校最幼稚的班级，常常是要吵上天的。 可是今天，怎么回事？ 王小明环顾一眼教室。 发现大家都趴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刷题。 只有何湘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听了化学老师的故事，大家都被附体了？ 卫生间门口。 何湘将数学题折了几折，放在口袋里，拉上口袋拉链。 刚下课时卫生间的人挺多的，现在人已经少很多了。 何湘刚想走进去，迎面撞见一个人。 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一见到她，就开始冷嘲热讽：“哦唷，我当是谁呢？出了几道题了?还敢出来溜达。” 何湘笑了笑：“我没有在卫生间溜达的癖好，我来上厕所。” 数学老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何湘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有在厕所溜达的癖好？ 想到此，数学老师气不打一处来，道：“是你说要比的，愿赌服输，就算你是学生，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何湘已经走到一个隔间门口，听到数学老师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必。”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口袋：“咱们出的题，要对学生们保密，比试开始之前，谁都不能泄题。” “泄题？” 数学老师心道：我在办公室，你在教室，是你更容易泄题才对吧？ 她看着何湘：“我肯定是不会泄题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那就好。” 说完，何湘走了进去，将隔间的门关上。 如厕过程：略。 从卫生间回来，何湘又出了几道题。 已经九十九道题了。 还差一道题！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与班会课对调的语文课。 语文老师稳稳地走向讲台。 表情跟平时一样，看不清情绪。 语文老师看着全班同学道：“语文课和班会课对调，这节课上语文。” 说着，她在全班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何湘身上。 语文老师：“何湘，你马不停蹄抄什么呢？” 何湘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笔。 语文老师一向是出了名地秉公办事、铁面无私，在她的课上，是没法写数学题了。 还差最后一点点，好可惜。 如果放学铃响前写不完，被数学老师发现，还不知道要怎么挖苦她呢。 本来她是可以完成的，都怪那杯奶茶。 何湘看了眼桌洞里乱七八糟的零食。 可是，这又是同学们的心意。 就很矛盾。 可能这就是痛并快乐的感觉吧？ 青春，有痛苦，有快乐。 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经历时不珍惜，总觉得时间可以无 第24章 唯恐其不至于大也 语文老师看向她：“吕小花，什么事？” 吕小花：“老师，我可以调过去，跟王小明坐吗？” 语文老师看向王小明身边的空位。 王小明和吕小花本来就是同桌，隔壁班的何湘通过关系转到他们班后，就把他俩拆散了。 王小明和吕小花是同桌时，鲁小艳（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就觉得他俩不对劲，但又挑不出毛病。 她一直想要找个理由把他俩分开，但那段时间一直有事，给耽搁了。 幸好何湘转过来了。 何湘的到来，成功地将王小明和吕小花给分开了。 但是何湘来的目的，却是要将王小明纳入后宫的，这似乎更让人头大。 还好，他们班又转来了一个新同学。 然而—— 新同学又被何湘盯上了。 何湘抛弃了王小明，找上林孤。 王小明身边有空缺，吕小花瞅准这个空缺，想要搬回去。 就是这么个事。 班主任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她示意吕小花先坐下。 班主任看着大家，意味深长地说：“同学们，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这个年纪的你们，处于人生最美好的阶段，敏感而单纯，男女同桌，很可能产生恋爱的倾向，所以要适当保持点距离。 “距离产生美，从今以后，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男女不能同桌。” 听到班主任的话，吕小花黯然地低下了头。 王小明则仿佛是松了口气。 松气的同时，又提了一口气。 王小明举手站了起来：“老师，何湘和林孤是不是也要调开？” 班主任看着王小明，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个王小明，深得她心。 班主任看着何湘和林孤的方向：“你们俩也不能坐同桌。” 班主任鲁小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无所谓的。 她想，何湘比较难对付，如果她执意拒绝，不肯与林孤分开的话，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何湘家里是有很强的关系，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她鲁小艳不畏惧。 她鲁小艳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畏强权。 但是，何湘的成绩忽然提上来了，可以提高他们这个班的升学率，这就可以网开一面了。 本来何湘调过来时，她是极力拒绝的。 上头说，调来一个何湘，可以调走两个学渣，她才同意的。 作为班主任，她自然是希望自己学霸越来越多，学渣越来越少。 如果全班都是学霸，升学率百分之百，她就能在学校封神了。 班主任鲁小艳正在做梦，忽然听到教室后排传来挪桌子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这个何湘，没有一天不搞事情。 班主任声道：“何湘，你做什么？” 何湘看了班主任一眼：“与林孤分开呀，不是你说不能坐同桌的？” 说着，她将课桌又往左挪了挪，中间留了一条可以过人的道。 反正最后一排只有她和林孤，坐的近一点、远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俩上课又不怎么说话的。 更何况，她何湘可是林孤的老师！ 老师主动凑到学生面前，让别人说他们的闲话，确实不太好。 班主任愣住了。 这个何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王小明本来还想说他们这样调跟没调没什么区别。 但是班主任没说什么，其他同学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不能太事儿，也便不再说什么了。 座位的事情解决了，语文老师清了清嗓子，旧事重提：“同学们，那封举报信……” 同学们心中叹息：来了，来了，又来了。 翻不了篇了是吧？ 语文老师：“不管那封举报信是谁写的，不管这件事本身的性质是否恶劣，单单从一个语文老师的角度来看，我以有我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语文老师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他们也很骄傲。 为语表的文采而骄傲。 “但是，”语文老师话题一转，“高考时，我不建议你们用文言文体写作文。” “啥？”夏小安的同桌柳小草忍不住问出了声。 她赶紧捂住嘴，当自己什么也没说。 年纪大了，越来越不爱表现，只想当透明人。 语文老师继续：“文言文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用一些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就可以，里面包含的字词含义、语法知识也都是很有考究的。 “学的不好，那自然会贻笑大方，学得好了，也是作茧自缚。 “以你们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用文言文写作。 “那封举报信，乍一看惊艳，仔细推敲，弊病还是蛮多的。 “当然，如果从今起，你们努力学习，等你们的水平达到了，再用文言文写作，我还是蛮支持的。 “以到时候的水平，高考作文拿个满分，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根据咱们班的情况来看，还是一切求稳罢。” 语文老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家都以为她这节课要讲作文。 语文老师：“所以，为了锻炼你们的文言文水平，这节课我们来研究一下这篇文言文选段。” 说着，她打开幻灯片，放出一篇文言文。 同学们均叹了口气。 文言文，头好大。 古代诗文、诗歌、文言文在高考中占比越来越大。 他们能认字就行了，也不知道学了文言文除了能应付高考，还能干嘛？ 现实中跟人说文言文，别人还以为你有毛病呢。 难道是为了穿越回去跟古人对话么？ 叹气归叹气，老师讲的东西还是要听的。 同学们抬头看幻灯片。 语文老师：“夏小安，你来读一下第一段。” 夏小安是语文课代表，是语文老师的宠儿，语文老师读啥都要叫她。 夏小安站了起来：“圣人之于天下百姓也，其犹赤子乎！饥者则食之，寒者则衣之，将之养之，育之长之，唯恐其不至于大也。” 语文老师：“很好，坐下。” 接着，她又道：“这段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圣人对待天下百姓就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饥饿就给他食物吃，寒冷就给他衣服穿，抚养他们，培育他们，唯恐他们不能发展壮大。” 语文老师说完，听到班里有人偷笑 第25章 我们是谁圈养的宠物？ 班主任锐利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锁定了赵小青。 她严厉道：“赵小青，你笑什么？” 赵小青站了起来：“我们家也是这么对赵希礼的。” “赵希礼？” 这么稚气的名字，一听就是小猫或者小狗的。 赵小青点了点头：“赵希礼是我们家的小狗，天冷了我们就给它穿衣服，饿了就给它吃东西，每天还要专门陪它遛弯，让它心情愉悦。” 听到赵小青的话，语文老师的面上结了一层霜。 赵小青仿佛没有看到，一脸真诚地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古时候的圣人对待百姓，就像我们对待宠物一样？” 胡小石：“好有道理的样子。” 王小明也点了点头。 李小白：“这么说来，我们又是谁养的宠物？” 听到此，何湘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句话好有深意，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以前念书时，她都是照本宣科。 书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师讲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没有自己主动思考过。 赵小青说的话，似乎有一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意味。 我们，又是谁圈养的宠物呢？ 是谁在控制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行为？ 魏小棋：“当然是外星人啊。” “外星人？”张小强来兴致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并非不聪明，是外星人给他设定了程序，让他故意不聪明的。 他要想办法突破，回归自我。 魏小棋：“是啊，大家都是外星人的宠物，我们是纯粹的宠物，那些圣人是被外星人附体的宠物。” “附体？” 陈小壮也来精神了。 附体的故事，总能牵动他的神经。 魏小棋：“嗯，这样外星人就能以我们的方式跟我们交流，从而更好地控制我们。这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昏昏欲睡的顾小眠：“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小强：“他们潜入到我们人类世界做卧底。” 钱小金：“还得是举足轻重的卧底。” 张小强捏了捏拳头：“别让我揪住他，否则……” 钱小金：“否则怎么样？” 张小强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天机不可泄露。” 语文老师见他们越来越难控制了，也就摆烂不管了。 何湘看了林孤一眼，隔着过道悄声对他说：“这个世界的学生，挺有意思的，跟你们不太一样。” 林孤尴尬地笑了笑，内心却慌得不行。 回去之后得让程序员A和程序员B加几条思想限定。 为了让程序更真实，他们只给主NPC设定了人生走向，其它的，只是导入了样本的基础思维，并不限定其思想发展。 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不加限定、任其发展的话，可能会出乱子。 同学们发散了一会儿，渐渐安定下来。 语文老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讲课。 何湘见刚才那么乱语文老师都不管，悄悄拿出纸笔，准备续写刚才没写完的题。 没成想，她刚写了一个字，就被语文老师点名揪住了。 语文老师：“何湘，写什么呢？” 何湘支支吾吾：“我……记笔记。”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笔。 语文老师冷着脸：“我让你们默读第二段，你记什么笔记？” 何湘理亏，不想说话。 语文老师：“以后别再在我的课堂上写别的科的作业。” 何湘严重怀疑，语文老师在她身上安装了电子眼，专挑她的不是。 语文老师给她个台阶下：“你把第二段给大家读一下。” 何湘看着幻灯片，读了第二段： 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乎河山之固也，此魏国之宝也。”吴起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而右彭蠡，德义不修，而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而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而汤放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船中之人尽敌国也。”武侯曰：“善。” 何湘念完，语文老师又叮嘱了遍：“今夫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 何湘皱了皱眉，这语文老师，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人话了？ 她看着老师，答了个：“善。” 何湘坐下后，语文老师看着大家：“这第二段的意思也很浅显，我就不说了。” 同学们齐声道：“善。” 语文老师看着大家，手握成空拳，轻敲自己的脑袋：“你们啊，画虎不成反类犬，那我们就讲讲‘善’这个字，在古文中的意思。” 众人又：“善。” 语文老师又捶了捶脑袋：“第一种是表示‘好，善良’的意思。比如《论语》中的‘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学生们：“善。” 语文老师有点崩溃：“第二种是‘喜欢，羡慕’的意思。比如‘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同学们：“善。” 语文老师继续崩溃：“第三种表示赞许，同意的意思。就像刚才何湘念的，魏武侯说的那个‘善’。” 同学们的声音有点弱了：“善。” 语文老师战胜了崩溃，继续道：“第四种表示好的行为、长处的意思，就比如‘惟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为以废，而因为其迹邪？’” 同学们的声音又小了一些：“善。” 语文老师有了底气：“第五种表示亲善、友好的意思，比如‘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 同学们的声音弱了一半：“善。” 语文老师恢复了正常：“第六种表示善于、擅长，比如‘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零星的几个声音：“善？” 语文老师底气十足：“第七种是个副词‘好好地’，比如‘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秦王必喜而善见臣’。” 只有张小强：“善。” 语文老师：“第八种，表示熟悉的意思，比如宝玉说的‘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 没有人再说“善”了。 语文老师看着大家：“你们还善不善了？” 全班拖长声音：“不——善——了—— 第26章 挥霍 终于，语文老师指着幻灯片上的两个句子说：“同学们，大家拿出本子，在本子上试着把这两个句子翻译成汉语。” 何湘看了眼句子，分别是： (1)武王克殷，召太公而问曰：“将奈其士众何？ (2)今请求老弱之不养，鳏寡之不室者，论而供秩焉。 真好，这俩句子她看一眼就会，到时候语文老师提问的话，她现场就能答出来。 趁着大家在本子上写翻译的功夫，刚好可以把那道数学题出完。 何湘拿出纸，刚写下几个字，语文老师道：“何湘！” 何湘做贼心虚，猛地抬头：“怎么了？” 语文老师：“你到黑板上来写。” 何湘内心：…… 想骂人，怎么回事？ 她压了压心中的躁气，将数学题塞进桌洞，缓缓走上讲台。 拿起粉笔的瞬间，她想：如果我写快一点，写完是不是还能继续出题？ 想着，她在黑板上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1）武王攻占了殷国，召见了太公询问他：“对殷商的部众该怎样处理呢?” （2）现在我请求对那些没有人赡养的老弱之人，没有居所的孤独之人，按照等级供给他们财物。 何湘写完，快速冲下讲台。 刚走到一半，语文老师又叫住她。 何湘有点不耐烦了，回过头：“又怎么了？” 语文老师：“粉笔留下。” 何湘将粉笔留下，跑回座位。 何湘刚跑回座位，语文老师对全班同学道：“何湘写的是正确答案，大家都抄完了没？” 全班：“抄完了。” 得，又丢失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剩下的时间，何湘愈发煎熬。 语文老师讲完课，布置完作业，看了看表：“呀，还有五分钟才放学。” 说着，她看向同学们：“剩下的时间，大家自习吧。” 何湘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 自习？ 自什么习？ 背诵古文么？ 语文老师：“有其他科作业没写完的，也可以拿出来写。” 说着，她又看了看表，自言自语：“不过这么点时间，也写不了什么。” 语文老师的话，如春雨滋润心田，何湘立刻复活了。 她立即掏出数学题，飞速将最后一题的剩下部分出完。 好险。 终于在放学之前完成了。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同学们都无比激动。 好戏要开场了。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同学们都稳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语文老师好奇：“你们不去吃饭的么？” 搁在以往，这些学生早就跑没影了，今天怎么一个都没走。 她有些好奇，她也想留下。 何湘：“鲁老师，您先回避一下，我们有事要商量。” 这帮孩子，要做什么？ 趁着班主任不在，私下里开班会么？ 孩子大了，管不住喽。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鲁小艳叹了口气，走出教室。 班主任走后，何湘看着大家：“你们谁帮忙叫个外卖？” “叫外卖做什么？”张小强不解。 钱小金打了下他的后脑勺：“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吃啊。” 何湘：“给全班每个同学都订个外卖，我们今天不出去吃饭了。” 张小强：“给每个人都订，谁有这么多钱啊。” 财大气粗的钱小金：“当然是你爹我。” 说着，他吼一声：“同学们想吃什么，跟我说，爷给你们订外卖。” 大家犹豫。 食堂的饭又便宜，又好吃的，为什么要订外卖？ 去食堂打回来不好么？ 何湘：“我请客。” 一听何湘请客，大家都毫不犹豫地冲到钱小金面前，跟他说自己要吃什么了。 钱小金正被一群人围着，内心有些烦躁。 五十几人的单，每个人要求都不一样，好麻烦啊。 早知道就不问他们要吃什么了，每个人统一白米饭加二两咸菜，方便又管饱。 可是，已经上了贼船，后悔来不及了。 正烦躁间，一摞现金落到了他的桌子上。 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比一本书还厚。 这得好多钱吧？ 钱小金抬起头，看到了何湘的脸。 何湘笑了笑：“说好的我请客，你拿着。” 钱小金摸了摸钱，看着何湘：“你之前就是这么追王小明的么？” 用钱砸他，把他砸晕。 现在王小明眼里，除了何湘，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连初恋女友吕小花他都不在乎了。 何湘尴尬一笑：“好像，是吧。” 昨天王小明说他欠她钱，具体多少钱也没说。 根据其他人的描述来看，原主多半是给王小明硬塞过许多钱。 钱小金忘了点单，只顾着感叹：“真的是太豪了，我什么时候也能被纳入后宫啊？” 纳入后宫？ 什么鬼？ 何湘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她故意要这么高调。 而是原主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没有指纹，也没有面部识别，那个手机她打不开。 她就只能花现金。 昨天晚上，爷爷硬是把那摞现金塞到她的书包里。 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这个爷爷真好，他要是自己的亲爷爷，就更好了。 何湘想到自己的亲爷爷，叹了口气。 她的亲爷爷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是穷死的。 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能不能再见到他呢。 这是她死后的世界，爷爷会来吗？ 等等，死后？ 何湘记得，中午吃饭之前，林孤对她说，他还没死。 那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能回去么？ 想着，何湘往林孤的方向看去。 从放学起，王小明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何湘。 但是她一直没有看他。 她没有注意到他。 不仅如此，她还去看林孤了。 王小明叹了口气。 他牺牲打工的时间来陪何湘对付数学老师。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总是这么任性。 任意糟蹋钱，糟蹋感情。 想着，他也向林孤看去。 王小明内心不服：自己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了？ 林孤跟之前的每个课间一样，坐在座位上看书。 他不凑热闹订餐，也不跟人交流。 他明明是知道何湘和王小明看他的，却不回应。 何湘这边，钱小金数了数钱， 第27章 让你抽，你就抽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走了进来。 数学老师伸手在鼻尖扇了扇：“哦唷，你们这个班乱的呦，乌烟瘴气的。” 众人见数学老师来了，都安静了不少。 钱小金悄声问：“周小花，你要吃什么？” 周小花同样悄声说：“红烧狮子头和梅菜扣肉，再来一份烤鸭和一份辣子鸡，素菜就要一份豆角烧茄子吧。” 钱小金：“主食呢？” 周小花：“两份白米饭。” 钱小金皱了皱眉：“你一个人吃？” 周小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钱小金：“能吃得下么？” 周小花尴尬一笑：“能的。” 怕何湘破费，她还故意少点了几个菜呢。 这点东西，还不够她平时塞牙缝的。 周小花悄悄摸出手机，给她妈妈发了个信息，让她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钱小金看着手机上的结算按钮，一脸的不可思议。 周小花虽然没有吕小花漂亮，但也不丑的，像邻家小妹妹一样，温柔体贴，娴静淑雅，怎么饭量这么大的？ 钱小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白净纤瘦。 她真的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有任务在手，他没想那么多，很快又去问另一个同学：“柳小草，你想吃什么？” 柳小草：“一份蔬菜沙拉就可以了。” 钱小金：“没了？” 柳小草：“没了。” 钱小金不解，同样是女生，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正想着，有人敲门。 站在门边的数学老师被吓一跳。 她暴躁地想要抱怨一下，见是个成年人，她住口了。 门口的成年人问：“请问这里是高三一班么？” 数学老师：“是。” 成年人：“钱小金的外卖，签收一下。” 看到外卖员，何湘都惊呆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前后不到五分钟，外卖就送来了？ 数学老师看了眼外卖：“钱小金的外卖，备注是张小强。” “老子来啦！” 说着，张小强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数学老师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老子？” 张小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数学老师，平时说顺嘴了。” 数学老师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没有分寸！” 说着，她看了教室一眼：“你们先吃，我待会儿再来。” 何湘叫住她：“等会儿，题都带过来了么？” 数学老师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我早就出完了，都在这呢。” 说着，她自嘲一句：“我真是闲的，跟你们比。” 何湘接过文件袋：“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说着，她对钱小金大声道：“钱小金，给数学老师点个外卖。” 说话间，又有几个外卖小哥陆续送来了外卖。 何湘感叹。 这个世界的外卖，效率真高啊。 何湘看了眼文件袋，问数学老师：“序号都标清楚了？” “哼。”数学老师用鼻子出气。 何湘看了她一眼。 数学老师：“标清楚了。” 何湘把自己出的题也放在文件袋里，与数学老师的放在一起。 钱小金冲着数学老师大喊：“数学老师，您想吃什么？” 数学老师摸了摸肚子：“来碗白粥。” “好嘞。” 钱小金啪啪两下：“点好了。” 数学老师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委屈。 这么快的么？她还没点咸菜呢。 何湘往人群里看了眼，道：“张小强，手机拿过来。” 张小强正在吃饭，见何湘叫他，握着手机，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何湘：“手机借我用一下。” 张小强不解，何湘不是有手机么？ 而且是最高级的款，经常课上拿出来玩呢。 最近课上没见她玩手机。 不仅如此，连下课都不碰手机的。 还让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何湘这是怎么了？ 戒手机了？ 何湘看了眼张小强的手机，跟自己上一世的手机一样，这就好办了。 她啪啪啪在手机上操作一番，点出个抽数字的界面。 她对张小强说：“你随机抽五次。” “啊？”张小强愣住。 抽数字干嘛？ 何湘递了一张小纸条和一支笔给张小强：“抽取五次，把每次抽到的数字记录在这张纸条上。” 张小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何湘：“你自己抽，大家都不看，抽完把数字记录下来就行，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抽的是什么。” 张小强还是不解，不敢下手。 数学老师也不解。 这个何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急于想知道。 数学老师对张小强道：“叫你抽，你就抽。” 张小强抽了五次，得到数字：100，2，54，69，75。 他把每次抽取的数字写到纸上，卷起来，递给何湘。 何湘接过。 张小强：“这样就可以了？” 何湘：“可以了，手机先留下，待会儿还你。” 张小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回去。 这个何湘，到底在搞什么？ 回到座位上，他默默刨了口饭，才释然。 管她呢！ 爱搞啥搞啥。 还是吃饭要紧。 想着，他又刨了口饭。 何湘在人群里看了眼，叫了刘小红过来：“刘小红，你来随机抽五次，把每次抽到的数字记录在这张纸条上。” 刘小红手里还拿着个凤爪，她用另一只手点了五下。 得到数字：3，88，2，71，49。 刘小红将抽到的数字记录下来，纸条卷起，递给何湘。 她啃了口凤爪，问：“待会儿是要抽奖吗？” 何湘：“嗯，有大奖。” 说完，何湘看向数学老师：“这是张小强和刘小红抽的数字，您选一个，放到您的文件袋里。” 数学老师的指尖在两个纸团上犹疑，一个也没选。 数学老师：“你说选就选吗？我怎么知道你要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她拿过张小强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发现点出来的就只是1-00的随机数字。 数学老师有点明白何湘的意思了。 她看着何湘：“我要再叫个学生来选。” 何湘：“好，你叫吧。” 数学老师看了眼人群：“宫小品，你过来一下。” 宫小品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老师，什么 第28章 在教室里吃火锅 数学老师：“你来随机抽五次，把每次抽到的数字记录在这张纸条上。” “好。” 宫小品抽了五次，也乖乖记了。 刚要退下，数学老师叮嘱他：“你写的数字，不能告诉任何人。” “明白。” 宫小品退下。 现在，何湘和数学老师面前有三个纸团。 数学老师：“你随机抓一个，我随机抓一个。” 何湘笑了笑。 数学老师果然是数学老师，做事就还蛮谨慎的。 她抓完，数学老师把自己的文件袋递过来：“你的放到我这里，我的放到你那里。” “OK。” 说着，何湘将自己手里的纸团塞到数学老师的文件袋里。 放完之后，她们将文件袋封了口，并做了标记，以防有人中途开袋。 何湘将两个文件袋放到讲台上：“先吃饭吧，晚自习开始我们再比试。” 说到吃饭，何湘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点餐呢。 数学老师点的是白粥，她一点也不期待。 送餐速度很快，钱小金还没点完，全班已经有一半的同学吃完了。 还剩最后一个人，钱小金走过来问何湘：“何老，您吃什么？” “何老？”何湘不解地看着钱小金。 这是什么诡异的称呼？ 她还以为钱小金要叫她“何老师”呢。 钱小金：“您是我们班的老大，也是大佬，只有‘老’这个字能配得上您。” 何湘皱了皱眉。 你确定“老”是用来夸人厉害，而不是嫌弃人年纪大么？ 钱小金继续：“古时候有孔子，孟子，庄子，墨子，荀子，韩非子……在我的心目中，老子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张小强的声音：“老子的手机哪儿去了？” 钱小金一愣，尴尬道：“张小强是个意外。” 人群里的刘小红冲着张小强大喊：“在老子手上呢。” 何湘看向钱小金。 钱小金：“……” 正在吃饭的老小佬不耐烦地道：“你们又不姓老，不要总是“老子”、“老子”地叫。” 老小佬姓老，他最有资格称老子。 钱小金脸上的肌肉都抽抽了。 何湘见钱小金的脸色不好，转移话题道：“给我点个跟你一样的饭吧。” 钱小金看着她：“你确定？” 何湘：“确定。” 何湘回到座位时，钱小金的外卖到了。 钱小金给自己点了份火锅。 有专门的送餐人员过来，给钱小金将食材放在张小强昨天搬来的双人课桌上。 他们还带了迷你小气罐，给钱小金摆上，开了火。 钱小金拆开筷子，看向何湘道：“何老，我别的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口火锅，您不介意吧？” 何湘苦笑：“不介意。” 她不介意钱小金吃火锅，但是她介意自己吃啊！ 吃火锅的阵仗很大的，她的餐又是最后一个点的，到时候五十几个人围观她吃火锅，想想都觉得尴尬。 数学老师的餐早就送到了，此时，她正抱着碗白粥，闻着空气里火锅的味道，一口一口，艰难地咽着。 何湘看着数学老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又转向林孤，问：“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班有点不对劲？” 林孤已经吃完了饭，正在看书。 听到何湘跟他说话，他合上书，点点头：“嗯，教室里都是火锅的味道。” 对，火锅！ 还有外卖。 本来要给大家点外卖时，何湘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等到外卖陆续送来，闻到教室里的饭菜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 在教室里吃饭，而且是五花八门的饭，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 更何况，大家在教室里吃，教室里的空气会变浑浊，吃完还会留下许多垃圾，这些都是问题。 但是数学老师就在教室里看着，不但不阻止，还跟着大家一起吃。 这就很奇怪。 正想着，何湘的火锅也送到了。 她的火锅看着要比钱小金的更丰盛一些。 何湘看向钱小金。 钱小金冲她笑笑：“何老，您辛苦了，多吃点。” 何湘叹息，这么多，她吃不完啊！ 其它同学的课桌上都放了许多书，只有她和林孤的课桌比较空，于是他们把两桌并一桌，把火锅放在上面。 一些待涮的菜，桌子上放不下，他们就放到凳子上。 送餐人员很熟练地拼桌子、放菜，见怪不怪，就好像他们经常给教室里送火锅似的。 火锅煮沸的那一刻，闻着诱人的香气，何湘也不多想了。 她拆开筷子，正待要吃，发现全班五十几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她尴尬地笑笑：“大家一起吃？” 他们摇了摇头：“我们吃饱了。” 何湘：“……” 吃饱了为什么还用那种眼神看她？ 何湘看向讲台边坐着的数学老师，对她道：“玉老师，一起吃啊。” 玉老师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也好。” 何湘顿住。 她这句“也好”是什么意思？ 她原本想着数学老师不会跟她一起吃饭的，只是跟她客气一下。 没想到数学老师倒是答应了。 而且这声答应，像是给她的恩赐。 跟对手同桌吃饭，很尴尬的呀。 何湘又看向刚才只点了一份蔬菜沙拉的柳小草：“小草，来，再吃点？” 柳小草眼睛一亮：“好。” 其实柳小草的饭量并不小，但想着减肥，晚餐要少吃点，才点了一份蔬菜沙拉。 没想到，她本来不饿的，一份蔬菜沙拉下肚，倒是饿起来了。 闻着教室里的火锅香气，她饿得怀疑人生。 就在这是，何湘点了她。 她觉得，此时的何湘如天神一般，拯救她于水火。 柳小草激动了一会儿，颠着小碎步向火锅扑去。 何湘又看了看身边的林孤：“明明，你要不要再吃点？刚刚都没看到你吃饭，你就吃完了。” 林孤拿着书，看了火锅一眼，微笑道：“不用，你吃吧。” 何湘这才将筷子伸向锅里。 不得不说，钱小金点的火锅，不仅闻着香，味道也很好。 吃饱喝足之后，何湘看着课桌上杯盘狼藉，叹了口气。 吃饱了就不想动 第29章 不聪明也可以绝顶 这些人各拿了一些清扫工具，一进门便问：“请问是钱小金同学的教室吗？” “是的是的。”钱小金连连应声。 他们得到应声就开始干活。 一个个动作麻利地将课桌上的饭盒装进垃圾袋里。 钱小金给大家解释：“我叫了家政服务，不然待会儿乱糟糟的，没法上晚自习。” 何湘向钱小金投去赞赏的目光。 这个钱小金，虽然学习不怎么样，做人倒是蛮贴心的。 还很会花钱。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家政也会帮忙打扫教室？ 不得不说，学生的钱就是好赚啊。 打扫完之后，教室里清新了许多。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晚自习，大家都乖乖地趴在座位上发呆。 何湘也趴在座位上不想动。 吃得太饱，又累了一下午，现在终于闲下来，她想迷瞪一会儿。 待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这时，吕小花抱着个本子走了过来：“湘湘，你上午给我圈的那道题，我做了一下。” 何湘抬头看她，懒洋洋地伸出手：“做得怎么样？我看看。” 吕小花扭捏道：“没做出来，不知道怎么做。” 何湘皱了皱眉，她给吕小花圈的题偏基础，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会，吕小花怎么就做不出来呢？ 何湘坐直了身体，把练习册打开，找到那道题。 她接过吕小花的本子，耐心地给她讲解。 欣慰的是，何湘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吕小花就有了思路，并很快将题做了出来。 这个吕小花，还是有点基础的。 照着这个势头努力学下去，定会有进步。 何湘又给吕小花圈了几道题。 吕小花道过谢后，开心地离开了。 吕小花走后，金小银来了。 何湘看着眼前的姑娘，身高一般，面貌一般，但是珠光宝气的。 一看就很有福相。 何湘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金小银一愣。 校霸问她名字了，校霸注意到她了！ 金小银恭恭敬敬道：“我叫金小银。” 何湘看了眼金小银做过的习题，一脸无奈。 这孩子，光长福气，不长脑子。 何湘对金小银道：“你看啊，你叫金小银，你名字里有两个金属，怎么还会把金属离子的化合价记成负的呢？” 金小银嘀咕：“我也不知道，我一做题，大脑就像是被蒙了层猪油，什么都辨别不了。” 何湘看着她：“你记住，你是正义的使者，你是正直的人，你叫金小银，金离子和银离子的化合价都是正的，金属离子的化合价也都是正的。” 金小银惊奇：“全部都是正的吗？” 何湘想了想：“也不一定，在金属互化物里，就有金属显负价。但是你们高中所学的金属离子，都是正价的。” 金小银点了点头。 何湘：“有时候遇到不太容易记住的东西，我们要学会把它与自己熟悉的事物联系到一起，这样就容易记住了。” 金小银又点点头。 何湘又给他圈了几道题，又拿出小纸片写下部分口诀，夹在她的练习册里。 金小银连连道谢：“谢谢您，何老。” 何湘笑了：“不客气，金小银。” 金小银走后，何湘琢磨着她的名字。 金小银。 钱小金？ 钱小金，金小银。 这俩人的名字都叫人喜欢。 前一世，她觉得“金银”这两个字贵气无比，还专门给自己取了个游戏昵称，叫“金银壮美”呢。 金小银走后，赵小青，谷小七，周小花等上午圈过题的同学陆续来求何湘讲解。 何湘一一给他们讲过，讲得口干舌燥。 坐在她前面的杨小三回过头，将一瓶饮料放在她的桌子上。 放完，他就把头转回去了，什么也没说。 何湘一脸茫然。 杨小三的同桌殷小程回过头，对何湘说：“杨小三点餐的时候多点了瓶饮料，估计是要等你渴了的时候送给……” 殷小程的话没说完，就被杨小三兜头拽了回去。 杨小三：“不是他说的那样。” 殷小程的头在杨小三的控制之下，没法说话，声音也便戛然而止了。 “哦？那是怎样的？” 何湘看着杨小三问。 杨小三的脸通红：“没怎样，点多了，喝不掉，还给你。” 何湘哈哈大笑。 这个年纪的学生，有时候就挺可爱的。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谢谢啦。” 就在这时，张小强拿了本化学书走了过来。 张小强看着何湘问：“何老，您看我还有希望吗？” 何湘看着张小强手里的书，接过来翻看：“平时做笔记吗？” 张小强：“做。” 何湘看了会儿，拿了个粉色小纸片，在上面写了什么，夹到书里，笑意盈盈地问：“有机会吗？” “什么？” 张小强一愣。 随即，他明白了。 憨憨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有的！有的！” 刚才的粉色小纸片—— 粉色！ 小纸片！ 何老不会是……要把自己纳入后宫吧！ 何老之前一直用这种纸给王小明写情书的。 每天一封。 怎么忽然就轮到他了？ 真的是太叫人意外了！ 太叫人惊喜了！ 何湘看着他，一脸不解：“我问你今天学的有机，你会不会，你给我回答‘有的’是个什么意思？” 张小强瞬间冷静下来。 刚刚，误会了。 他拿起化学书：“没事，本来想说谢谢的，一激动，口误了。” 张小强默默回到座位，打开书。 见粉色小纸片上写着一堆化学方程式，他懊恼地直揪头发。 丢人丢大发了。 懊恼着，懊恼着，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了。 张小强的同桌看到张小强课桌上的头发，啧啧称奇。 都说聪明人会绝顶，张小强这种头脑简单的，居然也快要秃了。 何湘看向讲台。 讲台旁的数学老师正在打瞌睡。 何湘：“玉老师，醒一醒，比试开始了。” 数学老师还在睡。 同学们帮忙喊：“数学老师！起！床！啦！” 数学老师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着大家：“怎么了？” 她清醒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怎么就睡着了？” 何湘走 第30章 她的爱徒，投敌叛国了 同学们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何湘。 何湘看了眼数学老师，又转向全班同学：“我说过，不是我跟数学老师比，而是从你们中选出两位同学，由选出的同学来做题。” “我们？”同学们一脸震惊。 两百道题是给他们出的？ 那刚刚吃的，算是鸿门宴么？ 龙小师往后一靠：“你们爱谁比谁比，反正我不比。” 这个班是理科班，男生比较多，酷酷拽拽的男生也比较多。 何湘最害怕这种学生了。 他们一摆出酷拽的模样，她就觉得自己瞬间矮了一截。 数学老师看向龙小师：“哦唷，龙小师你不自量力的呀，就你那数学水平，你想比我也不会选你的呀。” 龙小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还嘴硬道：“爱选谁选谁，反正我不比。” 赵小青悄声：“我也不想比。” 山小芝：“两百道题呢，晚自习能做完么？我也不想比。” 昌小多：“除了王小明，没人愿意比吧？” 他们班，就一个王小明还可以，其他人的数学都烂得一塌糊涂，拿不出手。 选的两个同学之中，必然有一个王小明，那另一个，就惨了哦。 非得被王小明碾压得死死的不可。 何湘看着大家：“除了张小强，刘小红，宫小品三个人，其他人都有被选到的可能。” 说着，她看了眼数学老师：“玉老师，您先选吧？” 数学老师看着她：“我先选？你确定？” 何湘：“确定。” 数学老师：“我选了你可别后悔。” 何湘笑了笑：“我不后悔。” 不出所料，数学老师选了王小明。 同学们低呼：完了，完了，何湘完了，我们也完了。 何湘面向同学们，刚想说话，车小方站了起来。 车小方：“何湘，我会努力的。” 他们班，也就数表车小方的数学能勉强和王小明比一比。 但每一次考试，车小方的成绩都要比王小明低十几分。 车小方和王小明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是车小方还是想冒险试一试。 他去试，倒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换了别人，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何湘示意车小方先坐下。 她笑了笑：“不需要你出马，我选的人，准能赢。” 说着，她选了林孤。 众人叹息：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林孤今天才转过来，大家对他不熟。 但是他的数学跟他们一样烂，大家是知道的。 林孤也就文科还好一点，理科，像物理和数学，他都不行的。 上课他都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呢。 也不做笔记。 看着就很渣的样子。 车小方又站了起来：“何湘，你就不再考虑考虑我吗？” 何湘摆了摆手，让车小方坐下。 何湘看向大家：“大家都看到了，数学老师选了王小明，我选林孤。” 何湘这话听得王小明心头刺刺的。 什么叫她选林孤，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对外宣称她有新欢了么？ 那自己又算什么？ 之前写的那么多情书，给的那么多钱，都是闹着玩的么？ 何湘：“接下来的这节课，由数学老师辅导王小明，我辅导林孤，其他人写作业，下节课，我们正式做题。” 顾小眠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脸茫然：“啊？做什么题？” 他同桌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把他拍到桌子上：“继续睡吧，没你的事。” 何湘：“刚刚，我们派了同学，在我和数学老师出的题中各选五道，合起来共十道。这十道题就是下节课王小明和林孤比试用的题。” “搜嘎。” 钱小金明白了。 全班同学也都明白了。 数学老师和何湘出的题，不是给数学老师和何湘做的。 而是给王小明和林孤做的。 王小明的水平他们不担心，关键是林孤。 他能行么？ 为什么数学老师要选王小明，何湘要选林孤啊？ 他们换一下不行么？ 下节课就要比试了。 就一节课时间，何湘能把林孤从学渣变成学霸么？ 王小明站了起来：“我选择加入何湘，让我和林孤互换吧？” 数学老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小明。 她的爱徒，投敌叛国了。 何湘看他一眼：“不用。” 王小明：“可是，你选林孤，他能赢么？” 何湘心里有点没底，林孤一来就装学渣，他必然是有他的想法。 如果他不配合自己，继续装学渣，那他们这场比试，就必输无疑了。 何湘：“我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王小明皱了皱眉。 这个何湘，不是一般的固执。 一旦她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初她追自己时，也是这样，义无反顾。 可是，自己当时没有珍惜。 现在想要回头，她却选择了别人。 真的是，人生无常。 可是，言归正传，学渣不是你做做思想工作就能突变成学霸的。 是需要一步一步慢慢努力的。 王小明看着何湘：“何湘你别任性，咱们比的是全班的未来，你都努力半天了，甘心就这样功亏一篑吗？” 何湘整个下午都在出题，一刻都没有歇着。 王小明是看在眼里的。 何湘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努力给他做思想工作的。” 她要先问问林孤是出于什么目的隐藏自己的实力。 如果是一些中二的理由，她有把握能劝服得了他。 王小明看着数学老师道：“老师，不好意思，这场比试我不参加了。” 数学老师皱眉，她最得意的学生，因为自己实力太强，怕对手失败，放弃比赛了？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小明不比，那么，她再选车小方？ 接收到数学老师的眼神，车小方连连后退。 数学老师有些挫败。 自己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看来老师跟学生，果然是有代沟的呀。 数学老师看着大家：“你们都不愿意跟我参赛，我拿什么比？” 同学们：“那就不比了，老师您认输吧？” 数学老师冷笑：“认输？不比了就按照我的方式继续上课。” 大家惨叫。 人群里的张小强 第31章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数学老师嫌弃地看了张小强一眼：“你不行。” 张小强虽然没觉得自己不行过，但被别人说惯了，也都不在意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坐下了。 何湘看着王小明：“小明，你跟着数学老师一组，让她好好辅导你，下节课我们正式比赛。” 王小明还想拒绝：“可是，我……” 何湘打断他：“英语课，林孤比你略胜一筹，难道你就不想打败他，赢得属于你自己的荣耀么？” 这话说得王小明心中一恸：“好，我比。” 在林孤面前，他可以输一次，两次，但不能输第三次。 这次比试，他一定要赢！ 看着王小明打了鸡血的模样，何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胜心就是强。 讲台下的其他同学则捏了把冷汗。 王小明拼尽全力的话，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啊？ 得，以后继续受数学老师摧残吧。 这节课，王小明搬到讲台上，由数学老师给他讲题。 另一边，何湘回到座位，将课桌拉回林孤的身边。 林孤合上书，看向她。 何湘笑了笑：“是时候展示你真正的技术了。” 林孤神色淡然：“我不想参与比试。” 何湘：“先不说比不比的事，我刚好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林孤看向她：“什么事？” 何湘凑了过去：“你中午说你没有死，那你还能回去么？” 林孤：“能。” “怎么回？” 林孤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时间到了，自然就能回去了。” “时间到了？” 何湘疑惑。 根据前一世看的穿越小说的经验，穿越之人一般都是要完成某些任务才能回去的。 或者是，在这个世界里死亡。 死亡？ 何湘看着林孤：“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林孤一愣：“你……还没死。” “什么？我没死？” 何湘一激动，又往前凑了凑。 何老师靠得太近了，让他有点不自在。 林孤稍稍往后退了退。 林孤点点头：“嗯。” 何湘激动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没死的话，她还有机会回去。 她激动地抓住林孤的手：“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来的，我看看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去。” 讲台上的王小明时不时往他们的方向看，心里难受得要命。 数学老师连着给他讲了几道题，他都不在状态。 说实话，数学老师的一百道题基本上都是复制粘贴来的。 具体出了哪些重要的题，她也不太清楚。 她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摸索。 想起一道题，给王小明讲一道题。 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想到一向认真好学的王小明居然这么不专心。 她皱了皱眉：“虽然你碾压林孤势在必得，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要赢，咱们就赢得好看一点。” 王小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数学老师：“林孤虽然是学渣，有何湘的辅导，保不齐会有突破，你要专心一点。” 王小明愣了一会儿，迟钝地点了一下头。 数学老师：“何湘忽然之间变成这样，万一林孤也会突变呢？咱们有备无患。” 王小明神色木然，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 数学老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王小明看着数学老师：“老师，她就是那样给人辅导的么？” 数学老师看向何湘和林孤的方向。 看到何湘正在和林孤拉拉扯扯。 俩人靠得极近。 何湘一脸热切，林孤则是一脸闪躲。 她居然公然之下强抢民男！ 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数学老师一拍桌子：“何湘！” 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她名字，何湘打了个激灵。 她抬头看数学老师：“怎么了？” 数学老师冷哼：“怎么了？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都在做什么？” “镜子？”何湘心中一动。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见过镜子。 何湘看向数学老师：“玉老师，您有镜子吗？” 数学老师一愣。 “啊？有。” 何湘：“借我照照。” 数学老师只愣怔了一会儿，就恢复如常：“你要镜子照什么？” 何湘：“我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何湘这话，是出自真心。 她确实想知道，被她穿越的脸长什么样子。 同学们听到这话，则是大笑着起哄。 他们觉得，何湘一定是故意这么说，专门气数学老师的。 何湘以前就经常这样气老师。 她变了之后，他们还以为她被附体，彻底换了个人呢。 没想到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觉得她这样很讨厌。 现在怎么觉得有点可爱呢？ 数学老师气得不行。 这个何湘，靠着一张迷倒众生的脸，强取豪夺，祸害同学。 上课调戏男同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要是她女儿，早就被她打死了。 何湘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她从座位上走了过来。 何湘：“玉老师，借我看一下嘛。” 底下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老师，您就把镜子拿出来吧。” 数学老师虽然还在生气，手却鬼使神差地伸到了包里，掏出了镜子。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控制。 何湘拿过镜子，开心道：“谢啦。” 数学老师的这面小圆镜，跟自己上一世用过的一面很像。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何湘着实惊艳了一把。 真真是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红！ 尤其是那双眼，内勾外翘！ 简直是个洗去铅华的小妖精，非常勾人心魄。 眼睑的轮廓平滑，就连存在感稍低的下眼睑，都像写得好看的走之底。 整个眼睛的神韵都往上走，一颦一笑，别有韵味。 因为张脸，“倾国倾城”这样虚张声势的词，仿佛有了实体。 何湘感叹：“真好看啊！” 全班同学：…… 她什么时候添了自恋的毛病？ 何湘把镜子还给数学老师，默默回了座位。 这样的一张脸，该是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吧？ 简直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了。 上一世如果能长得这么好看，她也不学习了。 每天应对追求者，都能耗费大半心神呢。 看来自己以后 第32章 隐藏大佬 何湘看了眼林孤。 此时林孤正拿着本书在看，一边看，还一边在书页上圈圈点点。 他圈点得没有规律，看着不像是在学习。 何湘不太理解。 印象里明明很厉害，这种厉害远远超出学生的范畴。 连“学神”这样的词都配不上他。 可能很厉害的人看书都是这样的吧。 再看林孤的脸，稚气未脱，一点没变。 就是那种冷冷中又带一点奶的感觉。 可能超脱之人都这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只有在花儿面前，才会笑得像个傻子。 不知道花儿现在怎么样了呢。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不晓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非要跳楼呢？ 活着不好吗？ 她要是身体状况允许，活五百岁她都愿意。 林孤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翻了一页书，将头往旁边偏了偏。 何湘心中奇怪：为什么他的样子一点没变，而自己却完全不是自己了？ 想着，她又凑了过去。 怕别人听到她的声音，何湘靠得极近：“你是怎么来的？花儿呢？花儿为什么……” 话没说完，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啧啧”了两声。 数学老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何湘看向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光盯着人看还不够，还想趴上去啃两口是吧？” 何湘皱了皱眉。 一个老师，公共场合这样诋毁女孩子的清誉，真的好吗？ 这样的老师，就很没师德。 看来今天这场比试，是非赢不可了。 花儿的事改天再问，她先给林孤做思想工作。 何湘看着林孤问道：“你是带着任务来的？” 林孤摇摇头。 何湘：“你绑定了学渣系统？” 林孤一愣，继而又摇摇头：“哪有什么系统，现实不是穿书小说。” 何湘：“既然你没有任务，又没绑定什么无聊的系统，你做自己不好么？” 上一世的何湘不仅是高一班主任，还给高三的学生代课。 冯明明就是她所带的高三那个班的学生。 冯明明很聪明，是整个高三的希望。 他的水平，必然是在王小明之上的。 再加上，上一世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而这一世，还处于高三上学期。 他们的知识储备是不同的。 冯明明只要愿意参加这场比试，就一定会赢。 何湘继续劝：“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的，也不管之后能不能回去，我们现在已经在这个世界了，融入这里不好么？” 林孤似乎有点动摇。 何湘：“你在这个世界里拼尽全力，和光同尘，就算将来回去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能带走，也会多一段拼搏过的经历，经历是我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林孤看着何湘，认真地点了点头。 何湘：“你有能力去帮他们，为什么要坐视不理呢？” 林孤：“何老师，我……” 何湘：“要不要帮他们，关键要看你自己。” 林孤：“何老师，我……” 何湘：“你先别急着拒绝，再好好想想。” 林孤有点急了：“何老师，我愿意。” 何湘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你同意了？” 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嗯。”林孤点了点头。 这个程序目前的准则就是，一切以何湘的意志为转移。 只要是何湘想做的，最终她都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他对她有愧在先，适当做些弥补，也是应该的。 前排，殷小程侧过头问杨小三：“你有没有听到，林孤管何湘叫何老师？” 听到“何湘”这两个字，杨小三的心中一阵荡漾。 但他不敢叫别人发现，若无其事道：“没有吧，可能叫的‘何老’，你听错了。” 殷小程挠了挠头，自言自语：“会吗？我听他叫了好几声‘何老师’。” 杨小三在选项B上打了个勾：“不可能，你就是听错了。” 殷小程揉了揉耳朵，没再说什么。 后排，何湘没想到林孤的同意会来得这么轻松，有点难以置信。 她想再次确定一下：“你之前不是拒绝的么？” 林孤的手指轻敲几下书页，从他的主观意愿来看，确实不想掺和这件事。 一方面，这个程序目前为何湘服务，会根据她的选择不断调整，他的加入，程序员们也要把他的思想变化引发的蝴蝶效应考虑在内，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另一方面，他不想跟何湘有过多的接触。 接触得越多，分别时就越会不舍。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观察他们。 但是，何湘刚才的话点醒了他。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加入他们？ 和其光，同其尘。 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分离，也会有一段美好的记忆。 他在这个过程中尽量满足何老师的心愿，最后那个时刻到来时，他的愧疚也会少一点。 才不至于觉得自己残忍。 林孤笑了笑：“就是忽然想做自己了。” 何湘：“那好，下节课好好表现。” 林孤指了指何湘空荡荡的课桌：“你不要辅导辅导我？” 何湘看向他：“不需要，老师相信你。” 前排，殷小程转过头，看着杨小三：“我听到何湘自称老师了。” 杨小三：“我也听到了。” 他俩什么时候成了师生关系了？ 就刚刚那一会儿么？ 不当情侣了？ 他俩陷入了沉思。 林孤拿出笔记本：“还是稍微辅导一下吧，时间太久，有些东西我都忘记了。” “时间太久？”何湘看着林孤。 林孤心里“咯噔”一下。 他立刻转移话题道：“何老师，您给我把基础知识捋一下吧，一会儿该下课了，时间可能来不及。” 说着，他抬了下手腕，看了一眼。 “好。” 何湘应声道。 她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林孤和之前的冯明明，好像哪里不一样。 先别想那么多，给他把知识点理清楚再说。 讲台上，王小明一直关注着他们。 看到何湘和林孤进入到正常的学习状态，他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对手都进入到备战状态了，他也要 第33章 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王小明把今天下午化学课上解的关于键角的题拿给数学老师看。 数学老师：“这是什么？” 王小明：“这是甲烷的键角，我算出来的，老师，您看看这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数学老师稍微瞄了一眼，皱了皱眉，将题放到一边。 她对王小明道：“跟化学相关的题，数学卷子上不会考，咱们抓紧时间讲别的内容。” 王小明一想也对，就将键角题放到一边，又跟着数学老师的思路走了。 认真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响了。 课间。 何湘还在给林孤梳理知识，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 雷小仁大声嚷嚷道：“我他妈居然做了一节课作业！我感觉自己被附体了，上课就只想做作业。” 张小强捏起一张被他画得面目全非的草稿纸，啧啧称奇：“我也是，我写了一节课作业。” 雷小仁向他竖起大拇指：“牛啊，张小强，你也开始写作业了。” 张小强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现在完全不记得自己都写了什么。” 龙小师往后一倚，一只腿跷到课桌上：“老子也是，感觉自己被人控制了。” 魏小棋：“我们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做一些事情，没理由的，就是内心驱使着去做。” 昏昏欲睡的顾小眠：“我也是，我上课总是想睡觉。” 魏小棋：“这说明了什么？” 众人看着他：“说明了什么？” 魏小棋：“说明我们都被外星人控制了！” “切。”众人嫌弃。 外星人，外星人，魏小棋整天把外星人挂在嘴边，他们都听腻了。 车小方凑到何湘和林孤的面前，想说些鼓励林孤的话。 但见林孤在认真听何湘给他讲知识，便没有去打扰他。 他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叹息。 何湘给林孤讲的，都是一些基础知识。 而且还处于概念识记阶段。 就算林孤都能记住。 也无法放到应用里面，怎能跟王小明比啊！ 完了，他们这次真的完了。 车小方绝望地看了眼讲台上的数学老师。 他觉得人生无望。 给数学老师当狗腿的日子，可能要持续到高考了。 他真的不想啊！ 他默默回到座位，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教室里很热闹，但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李小白走到车小方身边：“数表，你觉得林孤有几成胜率？” 车小方有气无力地给他比划了个鸭蛋。 李小白叹了口气。 他也觉得林孤不可能赢过王小明。 课间，大家各怀心事，气氛不如往常热闹。 但这样诡异的课间持续不了多久，就结束了。 因为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来了。 听到铃声响起，何湘搁下笔，看着林孤，一脸期待：“没问题的吧？” 林孤笑了笑：“我尽量。” 何湘给他投了个信任的眼光，转身走上讲台。 她与数学老师一起将文件袋展示给大家看。 何湘：“大家看，这些题都是密封着的，没有拆封过，所以不会有人泄题。” 讲台下叹息。 他们倒是希望有人泄题来着。 何湘说完，跟着数学老师一起将文件袋打开。 打开之后，是两叠纸，一份打印，一份手写。 众人看着手写的那份，止不住惋惜。 那可是何湘辛辛苦苦写了一下午的啊。 就要功亏一篑了。 希望林孤能够天降神力，扭转战局！ 试卷拆完后，班长白小仙站了起来：“一份题，两个人做，不太方便，我去帮你们复印一份吧？” 说着，他跑向讲台，拿起两叠题就要往外走。 见班长有动作，辛小试迅速将手机揣到裤兜里，快速跑了过去。 他对白小仙说：“班长，等等我，我给你帮忙。” 他要偷偷把这些题的答案搜出来，然后传给林孤。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何湘拦住他们：“不用。” 白小仙看着她：“两个人，一套题，怎么做？” 何湘：“为了保证比试的公平性，我们谁都不能离开教室。 “他俩不能，我们也不能。 “大家既是监考官，也是被监视人员。” 辛小试绝望道：“啊？为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期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到一个失败的结局么？ 何湘：“这样公开公正的结果，才更有说服力。” 说着，她转向数学老师：“是不是，玉老师？” 数学老师内心已经在狂喜了。 她管理好情绪，冷冷地“嗯”了一声。 接着，她又道：“这样的比试，不管结果输赢，我都接受。如果输了，以后数学课上我就任你们差遣，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众人叹息。 说得好听。 大话谁不会说啊，他们要是有百分之百的胜率，他们说得更狠。 白小仙晃了晃手中的题：“可是，两个人只有一套题啊？” 何湘接过他手里的题，说道：“这好办，先一人一份，做完了再交换。” 说着，她随机把题分给了王小明和林孤。 分完之后，何湘摸出个纸条，展开看了眼。 她将纸条展示在大家面前：“大家都看好了，上面的数字是：100，2，54，69，75。” 说着，她在左边的黑板上写下这串数字。 接着她又摸出个纸条，在右边的黑板上写下：3，88，2，71，49。 底下的宫小品失望地对同桌说：“我抽的数字没被选上。” 他同桌心道：幸好没被选上。 宫小品一抽完数字回来，就对周围的人公布了他抽的结果。 众人不知道他抽数字是为了什么，都觉得可神奇了。 也想上去抽数字。 但是，他们没有被选中。 那时，刘小红还说，他们抽的数字是要对其他人保密的。 这就更神秘了。 不过宫小品这个人，八卦得很，嘴里没有秘密。 任何需要保密的东西都不能告诉他。 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宫小品的同桌宁小歌一边嫌弃着宫小品，一边想知道为什么要保密，整个人就很矛盾。 现在明白了，倒是无 第34章 这题有点难 宁小歌想，不管抽的是什么，不都得做题么？ 这道题和那道题，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林孤都不会的。 林孤要是能有王小明一半聪明就好了。 何湘拿着粉笔，看向数学老师：“玉老师，选一个吧？” 数学老师这次大方了，她大大落落道：“你来选，我无所谓。” 何湘也不纠结，因数学老师站在右边，她在右边数字上方写了个“玉”。 接着，她又在左边的黑板上方写了个“何”。 写完，她对王小明和林孤道：“数学老师的题，只要答3，88，2，71，49这几道；我的题，只要答100，2，54，69，75这几道。 “你们各自将答案写在自己的答题纸上，标清是哪套题，序号是什么，不准在原题上涂抹，这些题留着以后有用。” 何湘的话音刚落，王小明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答题纸和草稿纸了。 他的面前，是何湘手写的题。 漂亮的簪花小楷，跟她以前的笔迹很不一样。 她之前的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写得龙飞凤舞，一般人看不懂。 没想到人变了之后，字也会变好的。 之前的何湘他爱搭不理，现在的何湘—— 他高攀不起。 想着，王小明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何湘。 何湘注意到他的目光，板着脸道：“认真做题，不要东张西望。” 说实话，王小明看她的目光有异，她是能感觉到的。 她原本以为他俩本来的关系就很好，再加上昨晚送蛋糕的事，一来二去，拉近了距离。 不过再怎么近，也就是普通的、处得比较好的同学关系。 她没往多处想。 直到，照了镜子—— 何湘不得不多想了。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很难不让男生对她有绮念。 得打消他心中的念头。 这孩子，正是高三的关键时刻，怎能思想抛锚呢？ 王小明收回目光，看了眼黑板上的数字，在纸上找题。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四面体。 已知：正四面体ABCD，O为正四面体ABCD的中心点，AO的延长线与平面BCD交于E点。 求：∠AOB的值。 （图片见评论） 这就是他算了半节课的甲烷的键角。 真巧。 由于下午计算过，现在再看，就比较得心应手。 这题，要先求BE的值。 他在答题纸上写了个“解”，然后设正四面体ABCD的棱长为a。 在三角形BCE中，可以求得，BE的长为三分之根号三a。 然后再求出AO，BO的长度。 因为AE是好求的，AO又等于BO，根据勾股定理，就可得AO，BO的长度为四分之根号六a。 然后根据余弦定理，求得∠AOB的余弦值为负的三分之一。 从而得出∠AOB=109°28′。 虽然数学老师没有帮他看过程，因为化学课上刚讲过答案，王小明很确定这个答案是正确的。 接下来，他又看了下一道题。 林孤这边，他轻描淡写地在答题纸上画了几下，五道题的答案就都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 程序设置的高三题有点过于简单了，看来有必要加大难度。 数学老师看到林孤画了几下就停下来不写了，冷哼一声。 学渣就是学渣。 遇到一点点难度就放弃了，都不知道再思考思考。 这次他们赢定了。 这么没有悬念的比试，不知道何湘为什么还要比下去。 车小方在座位上坐立难安，他时不时地回头看林孤一眼。 见林孤停笔不写了，他急得满头大汗：“林孤，你别放弃啊，好好写，把纸写满，就算答案不对，也能拿到辛苦分的。” 李小白也是：“就是就是，万一写对了呢？” 林孤看了他们一眼：“我写好了。” “写好了？” 何湘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 何湘刚才扫过，数学老师出的题确实很简单。 林孤是超越学神的神，她怕他有些题一眼就能看到答案，直接写了结果。 直接写结果的答案是不能拿满分的。 她站到林孤面前，只瞄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他没有只写答案，过程都写得工工整整。 不过这速度，确实过于快了些。 数学老师叫住何湘：“何湘，离他远一点，不要偷偷给答案。” 何湘苦笑了一下：“没给答案，他确实写好了。” “真写好了？” 数学老师疑惑。 这做题速度，比她还快呀。 数学老师也走了过来。 看到答题纸上工工整整的五道题答案，困惑了。 她看了林孤一眼：“谁给你泄的题？” 林孤看着数学老师，笑了：“您出的题，除非您泄题，还会有谁？” 众人吃惊：“老师，您给林孤泄题了？” 简小布张大嘴巴：“啊？为什么？” 说着，一滴口水从她的口中滴了出来。 最近口腔溃疡，口水比较多，有时会不受控制地到处流。 看到自己流口水，简小布羞得无地自容，赶紧将头埋到课桌里：“丢死人了。” 同桌安小药给她递去一张纸，嫌弃道：“赶紧擦擦，除了我，没人看你。” 数学老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我怎么会给他泄题！” “也是。”众人点了点头。 数学老师不给他泄题，那就没人给他泄题了。 昌小多：“那这些题就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了。” 数学老师还想说些什么。 但似乎又没什么可说的。 她再次疑惑地看了林孤一眼。 难道说，林孤的水平远在王小明之上？ 课堂上只是故意表现不好，叫她掉以轻心，不去选他，然后他就可以去帮何湘了？ 可是，不对呀。 数学课时，那封举报信还没爆出来呢。 他不可能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情。 可能就是凑巧做对了吧。 想着，她又去看王小明。 王小明第二道题才刚刚写完。 数学老师困惑不解。 是王小明和林孤的差距大，还是她和何湘出的题的差距大？ 怎么一个那么轻松就写完了。 另一个还没算到一半？ 这场比试，她不会输吧？ 数学 第35章 等一帘烟雨，候十里春风 那时，班里的张小强和钱小金正在吵架，数学老师的主要精力都用在数落他俩身上。 数落了大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响起。 后来，为了赶进度，数学老师也没有再将这个知识点补上。 王小明叹了口气。 幸好自己有根据习题册上的内容研究过，不然这道题就不会做了。 他在草稿纸上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了思路，将答案誊抄一遍。 写完，他仔仔细细检查过，发现没有问题，才继续看下一道题。 这时，胡小石凑了过来：“小明哥，你快一点呀，林孤早就做完了，在等你呢。” 王小明：“他做完了？” 胡小石：“你做第二题的时候他就做完了。” 王小明不敢相信，回头看了林孤一眼。 林孤正在无聊地转笔，见王小明回头看他，回以微笑：“做完了？我们交换一下。” 王小明：“还……还没，马上，马上就好。” 说着，他赶紧把头转了回去，看下一道题。 题目：甲、乙两人进行围棋比赛，约定每局胜者得1分，负者得0分，比赛进行到有一人比对方多2分或者下满6局时停止。设甲在每局中获胜的概率为p（p＞1/2），且各局胜负相对独立。 已知第二局比赛结束时，比赛停止的概率为5/9，设?表示比赛停止时已比赛的局数，求随机变量?的分布列和数学期望E?。 他读过题，脑海中迅速思索一下，便提笔在答题纸上书写。 ?可能的值有： 2，甲乙有一人得2分，一人得0分； 4，甲乙有一人得3分，一人得1分； 6，甲乙有一人得4分，一人得2分。 ?=2的时候，题已经给出了。 ?=4的时候，E（?=4）=（1-5/9）*5/9=20/81 ?=6的时候，E（?=6）=（1-5/9）*（1-5/9）=16/81 写完，也顾不上检查，赶紧又去看最后一道题。 最后一道题是道选择题。 有一个奶茶店，为了研究气温对奶茶销售的影响，随机统计并制作了6天卖出的奶茶的杯数与气温的对照表。 （表格见评论） 经检验，这组样本具有线性相关关系，那么，对于气温x（℃）与奶茶销售量y这两个变量，下列判断正确的是（ ） A.成正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3，385） B.成负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3，386） C.成正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2，386） D.成负相关，其回归直线经过点（12，385） 这道题没有难度，但计算需仔细。 王小明快速瞄了一眼，首先确定气温和销售量是成负相关的，先把A、C排除。 他又提笔计算了气温的平均数和杯数的平均数，算得分别是12和385。 得到答案之后，王小明快速看了眼B选项和D选项，在答题纸上飞速画了个D。 五道题解完，王小明赶紧将面前的题整理了一下，交给面前的胡小石：“写完了，递给他吧。” 何湘出的题，跟他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虽然都能做出来，却耗了他不少时间。 胡小石将何湘出的题递给林孤，又将林孤桌子上的试题拿过来，递给了王小明。 王小明看着面前的印刷体，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还是数学老师出的题顺眼啊。 王小明很快进入到新一轮的做题状态。 林孤接过胡小石送来的题，快速扫了一眼。 这些题他之前都接触过，没什么难度。 于是他唰唰唰，在答题纸上快速写出了答案。 当他写完时，王小明还在算第四题。 大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明所以。 单凭速度，不看答案的话，林孤是赢定了。 但是他写的答案—— 田小磨凑过去看了一眼，看不懂。 他是仅次于张小强、钱小金、赵小青的学渣，稍微需要动脑子的东西，他都看不懂。 希望林孤不是胡写的吧。 他对正在转笔的林孤说：“你要不要再算一遍？反正王小明还没写完，闲着也是闲着。” 林孤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 不用，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做，做再多遍也没有用么？ 田小磨叹了口气。 这种感觉，他懂。 如果最后大家不止看分数，也将速度考虑在内的话，林孤还能有一点点希望。 如果只看答案的话，林孤就彻底没戏了。 瞧王小明那认真的模样，和漫不经心的林孤一对比，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这次他们准输，输得心服口服。 又等了一会儿，王小明终于把题做好。 何湘将俩人的答案装到文件袋里，问数学老师：“你准备答案了吗？” 数学老师：“啊？没有。” 何湘：“我也没有。” 说着，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下课还有段时间，咱们也把这几题做一下，待会儿给他们批改吧？” 数学老师一愣。 什么？ 她要在学生们面前做题？ 她做题，学生们监考么？ 真是离了个大谱。 她就不应该答应何湘参加这什么可笑的比试。 何湘将数学老师出的题交给数学老师，自己出的题拿过来。 由于出题的时候快速估算过做题过程，何湘写得非常快。 快速写完之后，数学老师也将将把题写完。 同学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叹：不愧是老师，做题速度就是快！ 何湘……何湘可能被附体后，人生开挂了吧。 她也挺快的。 没人觉得她不正常。 她们交换题，分别又将对方的题做了一下。 何湘早就看出这个世界的出题套路，只浅浅扫了一眼题，就约摸知道了答案。 而数学老师这边，则皱了皱眉。 何湘出的这都是什么题？ 那个正四面体的题，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再看其它题，什么围棋，奶茶乱七八糟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出的。 之前何小光出化学题，其中引入了一句“等一帘烟雨，候十里春风”，还被教师大会上点名批评了呢 第36章 怕赢得不漂亮 数学老师将这些题一一算过。 好在难度不大，可以接受。 算到54题的时候，数学老师有点愣住。 这题，她印象深刻。 当初，她讲到这里时，有点卡壳。 幸好班里的张小强和钱小金在闹矛盾，她借此机会，糊弄了一节课。 课后，她有研究过，现在做起来应该不难。 怕只怕，王小明他做不出来。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认真算题。 题目：圆C: (x+4)2+y2=4.圆心D的圆心D在y轴上且与圆C外切，圆D与y轴相交于A、B两点，定点P的坐标为（-3，0） （1）假设点D（0，3），求∠APB的正切值； （2）当点D在y轴上运动时，求∠APB的最大值； （3）在x轴上是否存在定点Q，当圆D在y轴上运动时，∠AQB是定值？ 如果存在，求出Q点坐标； 如果不存在，说明理由。 这道题主要考的是直线和圆的方程的应用，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道压轴题。 其中第一小问还是挺简单的。 先求出CD的长，进而求出圆D的半径，求出A，B两点坐标后，可由tan∠APB=KBp得到结果。 求得结果是2。 第二小问可以先设D点的坐标为（0，a），圆D的半径为r，求出对应圆D的方程和点A，B的坐标，进而求出∠APB的正切表达式，求出最值。 再根据正切函数的单调性，可以求出∠APB的最大值。 最大值为arctan12/5。 第三小问，先假设存在点Q（b，0），根据∠AQB的定值，构造关于b的方程。 假设方程有解，那么就存在这样的点。 假设方程无实根，就不存在这样的点。 最终算出来，存在点Q（2根号3，0）或（-2根号3，0），使∠AQB为定值60°。 写完，数学老师继续算下一道题。 此时何湘已经答好了所有的题，将笔放下了。 教室里有窃窃私语声。 段小续：“何湘都写完了，数学老师还没有写完，数学老师不会不如何湘吧？” 药小完：“好像是的，要是让数学老师和何湘比就好了。” 魏小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地对同学们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何湘忽然从一个学渣变成了学霸，而且数学水平比数学老师还要高，我们都不觉得奇怪的。” 胡小石：“对哦，我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照理来说，应该有所怀疑才对。” 正在睡觉的顾小眠忽然抬起头：“我怀疑有人控制了我们。” 他同桌被他吓了一跳，一巴掌把他拍了回去：“冷不丁诈尸，吓死老子了。” 趴在桌子上的顾小眠还在自言自语：“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同桌宗小耀问：“怎么不对劲了？” 顾小眠又进入到昏昏欲睡的状态：“我一上课就想睡觉，这太不对……” 话没说完，他就又睡着了。 宗小耀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看了眼数学老师和何湘，继续埋头做题。 管它对不对劲。 还有一堆作业要写，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数学老师将题写完，与何湘对了答案。 她俩的答案一致，应该就是标准答案了。 对完答案，何湘将王小明和林孤做的题取出来：“玉老师，劳烦您阅卷。” 数学老师看了何湘一眼。 这个何湘，虽然满嘴是“您”，听着很客气，可实际上，一直在牵着她的鼻子走。 就叫她很不自在。 数学老师冷哼一声：“还知道我是老师！你就这么指使老师做事的？” 何湘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您要是不想当老师，很快就可以解放了。卷子我来阅吧？” 数学老师护住卷子：“还是我来吧。” 亲自阅卷，能够更好地掌握两个学生的情况。 林孤她是不担心的，学渣一枚，能考个位数就不错了。 她主要担心王小明。 何湘出的题跟他们原本做的题不太一样，她怕王小明有些题不会做，错题较多，赢得不漂亮。 数学老师阅卷，何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看了眼身边的林孤。 林孤还在看书，看了半天，一页都没有翻。 何湘想问他问题，见他看得这么认真，就没好意思打扰他。 她坐在座位上发呆，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数学老师先打开王小明做的题，一题题看过去，松了口气。 王小明不愧是她最看好的学生，这些题做得全对。 连那道直线和圆的方程的应用题他都做出来了。 改着改着，她向王小明投去赞许的目光。 接收到数学老师的目光，王小明内心是骄傲的。 他看了林孤一眼。 这一次，他赢定了！ 很快，他又有些后悔。 他怪自己没有顾全大局，只顾着要去赢林孤，破坏了何湘的计划。 那可是何湘辛苦了一下午，精心布置的。 他对不起何湘，也对不起全班同学。 如果他能坚持站在何湘这边，为她做题就好了。 王小明的内心，有些矛盾。 数学老师在王小明的答题纸上画了个100，又去批改林孤的题。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林孤的题也是全对。 这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林孤一眼。 他不是学渣么？ 怎么能做得全对？ 震惊之余，数学老师捋了一下思路。 林孤是从临云一中转过来的，刚转过来一天，大家彼此还不熟悉。 只因林孤上课没能回答出她的问题，她就判定了林孤的数学成绩不好。 这个想法根深蒂固。 从未动摇。 这不对劲。 她以前从未因一道题判定某个学生是学霸还是学渣。 一般都是要综合考察许久才能得出结论。 是什么力量指使着她，让她坚信林孤就是个学渣的？ 而且还支撑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战胜对手。 这种力量让她自信心膨胀，对对手掉以轻心。 她不把对手放眼里，甚至还有些同情他们。 直到，被打脸。 这时，数学老师心里有一个念头， 第37章 学霸连上厕所都这么努力 底下的同学们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数学老师的表情变幻莫测，叫他们很是疑惑。 李小白忍不住开口：“老师，到底是谁赢了？” 龙小师倚着后桌：“还能有谁，当然是王小明。” 他边说话还边一摇一摇地晃，坐在他后面的曹小成实在不耐烦了，将课桌往后一拉。 龙小师摔到了地上。 他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曹小成你胆肥了是吧？敢拉桌子！” 曹小成没搭理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 李小白往这边看了过来，悄声对龙小师说了个“活该”。 讲台上，数学老师将两张答题纸又比对了一下，把何湘叫了过去。 何湘走了过去，问：“玉老师，怎么了？” 数学老师悄声对何湘说：“你早就知道林孤不是学渣，对不对？” 何湘笑了笑：“我哪能知道那么多？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 也对。 但数学老师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何湘就能坚定地选林孤，并确定他会赢呢？ 她将两张答题纸摆到何湘面前：“他俩都是满分，怎么判结果？” 何湘仔细看过那两张答题纸，摇了摇头：“还是有点区别的。” 数学老师看向她：“哪里有问题？” 这两个人的成绩是她亲自批改的。 何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质疑她？ 何湘指着一道题，给数学老师看：“你看这里，少考虑了一种情况。” 数学老师看过去。 这是围棋比赛那道题。 乍一看答题没什么问题，但仔细看过程的话，还是有点小问题的。 当随机变量?=6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甲乙有一人得4分，一人得2分；另一种是每人都是三分。 而答题者只写了一种可能，就是甲乙有一人得4分，一人得2分。 在算数学期望的时候，因为满六局就必须停止的概率为1，所以E（?=6）=（1-5/9）*（1-5/9）*1=16/81与E（?=6）=（1-5/9）*（1-5/9）=16/81的答案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答题者的答案是正确的，但是思考过程中，考虑得不是很全面。 数学老师看着这张答题纸，不忍心扣分。 因为那是王小明写的。 何湘看着她：“玉老师，愿赌服输吗？” 数学老师低下头，过了良久，她才道一句：“无聊。” 说着，她拎着自己的小包，走了。 何湘在数学老师身后喊：“玉老师，记得以后数学课上任我们差遣，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 数学老师的背影一顿，随后如枯叶一般，被一阵风卷走了。 教室里炸开了锅。 不停有学生发出疑问。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数学老师怎么走了？” 何湘看着大家，公布结果：“数学老师她输了。” “怎么可能！” 王小明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他走上讲台，拿出自己的答题纸。 看到答题纸上在?=6处标出“各3”两个字，他恍然大悟。 但他还是不服。 王小明去看林孤的答题纸，发现林孤的每个答案都罗列得非常详细，没有一点纰漏。 他看向讲台下的林孤。 这怎么可能？ 他的速度那么快，答案也都是准确无误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开了挂么？ 讲台下的同学们也都不敢相信。 田小磨感叹：“胡写也能写出正确答案，这个林孤，运气也太好了吧。” 他的同桌白了他一眼：“又不都是选择题，怎么可能胡写成满分。” 田小磨不解：“那这是怎么回事？” 田小磨的同桌双小大又给了他一个白眼：“那肯定是人家本来就有底子啊。” 田小磨恍然大悟：“他不是学渣啊！” 全班都恍然大悟。 新生不是学渣。 他是个学霸！ 震惊倒在其次，关键是他们赢了数学老师。 以后数学课上，再也不用受数学老师摧残了。 想想以后的美好生活，他们就觉得开心。 在全体同学的一片开心中，第二节晚自习结束了。 课间，大家一窝蜂地冲到林孤身边。 李小白挤在人群最前方：“学霸，深藏不露啊！” 林孤正在看书，见有人跟他说话，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开，指尖也停顿了。 他冲李小白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有几个同学争先恐后地要和林孤说话：“学霸，教我们学习吧？” 林孤皱皱眉，忽然站了起来。 少年人的精力总是过于旺盛，吵得他脑仁疼。 他这一站，众人退开了。 说实话，林孤除了刚转进来的时候从讲台走向最后一排，在英语课上台讲过课，其它时间几乎都是坐在那里，他们都没怎么见过他站起来。 学霸冷不丁站了起来，他们都很有压迫感。 学霸不仅学习好，长得也高，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有点怕怕的。 林孤拿着本书，对身边的同学们说：“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就像下午的那个课间一样，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 林孤顺着这条道，走了出去。 魏小棋看着人群里的那条道，恍惚了一瞬。 再看那条道两旁站着的同学，迷惑不解。 这个桥段，演了两次。 连群众演员都不带换的。 同学们站的位置，和之前何湘去卫生间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下午的主角是何湘。 这一次换成了林孤。 下午何湘去的时候带了一些数学题。 林孤去的时候，带了本书。 这如果是个故事，他会当是作者灵感枯竭，靠相似的内容水字数。 但这是现实啊。 现实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好像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了似的。 这时候，有同学感慨：“林孤果然是学霸，连上个厕所都这么努力。” 另一个同学：“是啊，我们也要向他学习。” “嗯。”不知道是多少个同学点头的声音。 魏小棋摇了摇头。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这时，不正常的声音里出现了一声质疑：“你们有没有发现，林 第38章 游戏 田小磨站在人群里，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有什么可奇怪的，可能学霸肾好啊。” 说着，他看了王小明一眼，对大家说：“王小明就不怎么去卫生间的。” 冷不丁被Q的王小明哆嗦了一下。 肾好跟去不去卫生间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再说了，谁说他不去卫生间的？ 他们一下课就跟疯狗一样咬来咬去，哪能注意到他有没有去卫生间？ 难道他每次去卫生间都要跟他们汇报吗？ 吕小花弱弱道：“小明他去卫生间的，他每隔一节课去一次卫生间。” “哦。” 人群默然。 前女友出来辟谣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教室外，林孤站在一个角落里，指尖在书本上快速点来点去。 这个程序还有许多bug，需要逐一修改。 等到一一修改完，就能投入使用了。 想着，林孤的嘴角不觉翘起温柔的弧度。 后台。 程序员B问程序员A：“我们给老大安排一天去几趟卫生间？” 程序员A：“老大又不是程序，他想去就去，我们怎么安排？” 程序员B点了点头：“也是。” 过了会儿，他又发出疑问：“可是，老大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去卫生间？” 程序员A：“可能是……肾好？” 程序员B又点了点头。 程序员A忽然发现了什么，悄声问程序员B：“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也不去卫生间的？” 冷不丁被点醒，程序员B愣了一下。 是啊，他工作的时候，从不去卫生间。 这是为什么？ 程序员A看了看程序员B，又陷入了沉思。 他继续思索昨天忽然想到的那个问题。 想着想着，他就入了神。 程序员B叫了他几次，他都没有反应。 程序员B站了起来。 他心想，怎么就一整天都不用去卫生间呢？ 这不正常。 他要去卫生间一探究竟。 想着，他走了出去。 程序员A和程序员B，一个陷入沉思，一个去了卫生间，没人盯着显示屏。 林孤通过书本的掩饰看到了后台的这一幕，也产生了疑问。 他并不是个一天只去一次卫生间的人，怎么在程序里，可以一直不去呢？ 教室里的讨论和程序员AB的对话，让他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这个程序模拟的真实度很高，就连饭菜的口味，都是按照现实一条条设计的。 总之就是，他们程序的每一步，都很细致。 一定是哪里做得还不够不好。 他苦笑了一下，才真正往卫生间走去。 教室里。 药小完大喊：“化表，我可不可以不交化学作业？” 安小药：“不行，除非化学老师不给你布置。” 药小完叹了口气。 唉，没有那个命啊。 全班只有何湘一个人是免化学作业的，其他人都得做。 听说化学老师不仅给何湘免化学作业，回家还要帮她做数学和物理作业呢。 有个当老师的哥哥真好。 京小盒把自己的化学作业往药小完面前一丢：“赶紧抄，抄完了下节课打游戏。” 何湘皱了皱眉：这帮孩子，公然在晚自习时间打游戏的么？ 药小完慢吞吞地掏出自己的作业本：“不打了，白石安眠一天都没有上线。” 白石安眠？ 何湘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世界也有那款游戏么？ 她在原本的世界里，不怎么玩游戏。 但是明明给她推荐了一款叫“红棋”的游戏，就蛮有意思的。 她在红棋游戏里的昵称叫“金银壮美”，而明明的昵称，就叫“白石安眠”。 何湘走到药小完身边：“你说的那款游戏叫什么名字？” 药小完疑惑地看了何湘一眼：“红棋啊。” 这个何湘怎么回事？ 变成学霸了不说，还把自己以前天天不离手的游戏给忘了。 何湘：“那个，里面有个人物叫白石安眠？” 药小完呆住，机械地点了点头。 何湘玩游戏的时候，就可迷这个白石安眠了。 她放话说要把白石安眠纳入后宫。 但是她家里托关系找了许多人，都没能把白石安眠本人找到。 他们猜测，白石安眠有可能是个AI。 找不到白石安眠本人，何湘就只能在游戏里天天撩他。 转到高三一班之后，何湘现实里撩王小明，游戏里撩白石安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怎么回事？ 来了个林孤，她怎么把王小明和白石安眠都给忘了？ 好像这俩人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这转变也太快了。 都是因为那个林孤。 想着，药小完往林孤的座位上看去。 马上就要上课了，林孤还没有回来。 何湘继续问药小完：“那这里面，有没有一个人物叫“金银壮美”？” “金银壮美？”药小完挠了挠头，“好像没有。” “青花仙人呢？” 药小完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 药小完不解何湘是什么意思，金银壮美和青花仙人又是谁？ 何湘看了眼药小完手机上的游戏界面，很是困惑。 这跟她之前玩的游戏，不太一样。 这款游戏也叫红棋，这里也有白石安眠，但其它的，都不一样。 会是巧合吗？ 何湘看着药小完，问：“你叫什么名字？” 药小完愣住。 何湘……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我叫……药小完。” 药小完小声回答。 他们虽然在现实里不熟，在游戏里可是很熟的。 何湘怎么就不记得他了呢？ 何湘点了点头：“哦，药小完。” 过了会儿，她又道：“我是问，你在游戏里叫什么名字？” 药小完：“也叫药小完啊。” 何湘：“那我呢？” 药小完：“叫何湘啊。” 难道游戏里的名字可以和现实里不一样？ 不都是实名制的么？ 何湘：“其他人在游戏里的名字，是不是都是他们的本名？” “是啊。” 何湘：“那白石安眠在现实中，是不是也叫白石安眠？” “对啊。” 何湘：“他长什么样子？” 来了来了，何湘终于恢复正常了。 药小完松了口气。 何湘果然是没有放弃要将白石安眠纳 第39章 名单 化学老师走进教室，将一摞打印纸递给化表说：“安小药，把这份口诀发给大家，晚上睡不着觉时，可以背一下。” 说完，化学老师就走了。 安小药应了一声，开始分发口诀。 发到何湘面前时，何湘看了她一眼：“你叫安小药？” “对啊。”安小药一脸惊喜。 何湘终于记住她名字了。 何湘：“语文课代表叫夏小安？” 夏小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回过头。 只见安小药在何湘面前毕恭毕敬地点头：“是的。” “夏小安，安小药？”何湘琢磨。 安小药见何湘没要再跟她说话，就默默走开了 “夏小安，安小药，药小完。” 何湘嘀咕。 这几个人的名字跟成语接龙似的，还挺好玩。 这么想着，一个想法忽然钻进何湘的脑海 这个班学生的姓名，会不会有什么规律？ 还有钱小金，金小银。 他们的名字也是连着的。 好像除了她和林孤，每个人名字的中间字都是“小”字。 听着跟随便取着玩似的。 就像她上一世在短视频里刷到的“大壮小美”。 这个班就没有大壮，只有小美。 虽然没有大壮，但是有小壮。 想到此，何湘冷不丁惊醒。 小金，小银，小壮，小美—— 金银壮美！ 这不就是她上一世的游戏昵称么？ 怎么会这么巧，在他们的名字里体现了。 那个上一世有、而这一世不存在的“青花仙人”，是不是也…… 何湘开始思索这几个字所对应的同学。 赵小青。 吕小花。 白小仙。 人……好像没有谁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人”。 不过，这个班的人名她只知道几个，认得不全，真有叫“X小人”的也说不定。 如果真有同学叫“小人”，那就说明，这个世界的红棋游戏跟上个世界的红棋游戏是有关联的。 这会不会就是解答她能够来到这里的突破口？ 她的游戏昵称叫金银壮美，她来了。 明明的游戏昵称叫白石安眠，他也来了。 那么，青花仙人，是不是也会来到这里？ 白石安眠和青花仙人—— 想着，何湘又看了眼林孤的座位。 空空荡荡。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班里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 他们感叹：学霸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要么不去卫生间，要去就去一节课。 快放学时，班长不放心，问大家：“你们谁去卫生间看一下？林孤怎么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我！” 说着，李小白飞速冲向了卫生间。 很快，李小白从卫生间回来，一脸沮丧。 他道：“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在卫生间？ 学霸翘课了？ 何湘看了眼林孤的座位。 不在卫生间，难道是回去了么？ 难道他的学霸身份暴露，触发了任务，就能自动回去了？ 那她自己回去的触发任务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药小完大喊：“白石安眠上线了！” 听说白石安眠上线，全班有一半同学拿起手机，点开红棋游戏。 红棋游戏是一款综合类型的游戏，一般的游戏套路，它都有。 但是，红棋游戏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它模拟出来的世界，超级真实。 上一世她玩游戏时，经常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好在她玩得少，只有明明和花儿邀请她的时候，她才会去玩一下。 不然早就深陷其中了。 何湘的手机锁着，她没法拿出手机去玩这个世界的红棋游戏。 没有游戏玩，也没有作业要写。 听说她的作业都是八哥九哥帮她写的，就很清闲。 何湘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又在思考这两天的事情。 为什么两个世界的红棋游戏里都有白石安眠，却没有金银壮美和青花仙人？ 这个世界，学生的名字里只能排列出金银壮美。 青花仙人还差一个“人”字。 白石安眠—— 何湘开始在人群里寻找。 李小白。 胡小石。 夏小安。 顾小眠。 白石安眠！ 有金银壮美，有白石安眠，那青花仙人也一定有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何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径直走到白小仙身边：“班长，请问您那里有咱们班的名单么？” 白小仙看着何湘，愣道：“名单？啊？有，有。你等一下，我找找。” 白小仙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份皱巴巴的名单。 他把名单递给何湘，问：“你要名单做什么？” 何湘笑了笑：“没什么，就想认识认识咱们班同学。” 何湘拿着名单回到座位。 这个班的学生不少，乍一看，清一水的“小”。 确实，除了她的名字“何湘”，其他人的名字中间字都是“小”。 林孤的名字还没有登记在上面。 何湘一个个扫过，并没有发现谁的名字末尾字是“人”。 难道没有青花仙人？ 怪不得她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看到她。 后台。 冯明明从卫生间里出来。 在程序里，他是打算去个卫生间就回教室的。 但是在卫生间里，他无论怎样努力，都如不了厕。 不是便池不干净，就是自己状态不行。 明明是很有感觉的，怎么就释放不出来呢？ 一紧张，他就醒了。 他在醒来后的真实世界里茫然了一会儿，摘下头戴设备，立刻向卫生间冲去。 原来，在程序世界，他不是不想去卫生间，而是不能去。 就像做梦找厕所，怎么找都找不到。 就算找到了也尿不出来。 不是他们真的尿不出来，而是不能尿。 因为一旦尿了，那就是现实里的尿床。 这么想着，他看了眼程序员A：“去看看何老师怎么样了。” 程序员A：“啊？看什么？” 程序员B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程序员A还是不解。 程序员B叹了口气，自己去找护工了。 不多久，程序员B一脸气愤地回来。 冯明明问他：“怎么了？” 程序员B：“何老师她……，要不是我去看，护工都还没发现呢。” “唉……” 第40章 无他，惟手熟尔 冯明明看了眼电脑屏幕，觉得哪里不对劲。 何老师正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认真地研究。 名单? 程序里什么时候多了份名单? 他问程序员AB:“这名单是你们设计的?” 程序员AB均摇了摇头。 程序员B:“老大，这可能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没有实际意义。” 这项研究的程序智能化极高，自动合成一张名单，是很平常的事。 冯明明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教室里响起了铃声。 晚自习放学了。 林孤还是没有回来。 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何湘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名单，除了金银壮美和白石安眠，没能理出其它的头绪。 这剩下的四十六个人，是不是代表着十几个其他人的游戏昵称？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刘小红和魏小棋。 红棋？ 何湘再在名单里找，并没有找到小游和小戏的名字。 只有红棋，没有游戏。 就在这时，化学老师走到他们教室门口。 化学老师对着最后排的何湘说：“还不收拾东西，不想回家啦？” “来了来了。” 何湘捏着名单，快速跑了出去。 何小光又把她推了回去：“作业都带上。” “啊？” 何湘一脸茫然地看着何小光。 “都这么晚了，回家还要做作业？” 何小光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用做，作业都是他和八哥的。 他们要是不帮何湘做作业的话，何湘一告状，他们准会被爷爷收拾。 从小到大都这样，他都习惯了。 看何湘的表情，肯定是又忘了作业是什么。 幸好他机智，提前问了其他科老师作业是什么。 何小光边叹气边帮何湘收拾作业。 何湘看着他熟练的样子，暗暗叹服。 叹服之余，脑海中还蹦出了欧阳修《卖油翁》里的“无他，惟手熟尔。” 原来，有哥哥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看他勤勤恳恳的样子，就跟亲爹一样。 想着，何湘叹了口气。 这么帅的男老师，脾气好，年龄也合适，要能不是她哥哥该多好呀。 可惜了。 其实这个世界里脾气好的帅哥挺多的。 就连张小强都有点姿色。 可惜都是学生，她下不了手。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年龄合适，不是学生的，还是原主的亲哥。 “唉！” 何湘又叹了口气。 自己就没有恋爱的命。 看样子要两辈子单身了。 何小光给她将书包收拾好，拎在手里，径直往外走。 “哎！”何湘叫住他，“你就这样走了？” 何小光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何湘：“等等我啊，你走那么快，待会儿找不着你，我又不记得你车停哪儿。” 何小光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想开车回去？” 何湘：“不然呢？” “好吧。” 何小光一脸的生无可恋。 何湘觉得奇怪。 这个九哥，面对学生时激情满满，可单独面对她时，就有气无力的。 好像他俩极为不合。 说不合把，他又总是任劳任怨地帮自己做事，就连重话都不说一句，就很生分。 而且他，居然跟自己的姑姑谈过恋爱。 跟自己的亲姑姑啊—— 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想想，何湘的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幸好是自己的哥哥，他俩之间绝无可能。 如果不是自己的哥哥，她被他的美色吸引的话，以后指不定过的什么日子呢。 何湘默默地跟在何小光身后，脑海里杂七杂八地想了许多事。 坐上车，车子刚启动不久，就开进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 何湘一脸惊奇地看着何小光：“到了？” “到了。” 何湘：“这么近的？” 何小光：“不然呢？” “那为什么要开车？” “不是你要开的？” 何湘沉默了。 是她要他开车带她回来的。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以为很远呢。 没想到就在学校对面。 这么近的距离。 失误了。 下了车，何湘捏着名单，默默地走在何小光的身后。 何湘之前都不愿意跟他走的，放学后把书包往他身上一丢，直接跑没影了。 今天不仅跟他回家，还一直走在他的身后，这叫何小光心里毛毛的。 她不会又想出什么新花样，要整自己吧？ 待会儿帮她写完作业还要赶稿子呢。 他可没工夫陪她玩。 想着，何小光加快了脚步。 何湘紧跟上去。 跟丢了的话，她就没法回家了。 走到电梯口，何小光忽然停下了脚步：“你先上去。” 何湘一脸茫然：“啊？” 何小光：“你先上去，我还有事。” 何湘弱弱问道：“要上到几楼？” 她脑海里一点原主的记忆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自己家在几楼。 何小光看了她一眼：“想去几楼，就去几楼。” “啊？” 何小光忽然想起，何湘从昨天开始，就有点失忆。 她可能……把自己家给忘了。 想想就有些好笑。 何小光忍住笑意，道：“算了，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进了电梯，何湘才明白何小光说的那句“想去几楼，就去几楼”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栋别墅，从地下二层到地上三层，都是他们家的。 电梯里，何小光对她说：“你的卧室在二楼。” “嗯。” 何小光：“作业你就别管了，我和八哥写完作业，会给你把书包放在客厅里，你明天早走的话，直接去客厅取书包就行。” “好。” 何湘忽然又觉得，何小光挺好的。 电梯到了二楼，自动打开。 他们走了出来。 何湘心里还在琢磨：九哥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会与自己的姑姑谈恋爱的那种人。 她没能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跟姑姑谈恋爱？” 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何小光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嗫嚅了几下，冷下脸来道：“何湘，你这样有意思吗？” 何小光的表情变化太快，把何湘下了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小光又道：“你想告状就去告吧，但作为哥哥，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总往别人的痛处戳，兔子 第41章 破窗盗作业 何小光心里憋得难受。 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他真想有人能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何八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光，想开点，早放下，早解脱。” 何小光看着八哥：“这是放不放下的问题吗？这是怎么面对的问题。” 何八光温和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把湘湘的语文和英语作业拿出来，时间不早了，得抓紧时间帮她做。” 何小光把何湘的语文作业递给他，英语的，他有点犹豫。 何八光看着他：“怎么了？” 何小光：“英语作业我没问。” 他和姑姑的关系很尴尬，他最近都是躲着她的，又怎会上前问她高三一班的英语作业是什么。 何八光：“我问过了，是一份卷子。” 何小光：“啊？那份卷子我没带。” 收拾书包的时候，他见过一份英语卷子，没想到那就是课后作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何八光心头一惊：“你没带？” 何小光：“我以为那是课堂上做的，不是课后作业。她平时不都布置练习册上的题么？我光把练习册给带来了。” “完了完了，我完了。” 何八光念叨着，向何湘投去求助的目光。 何湘本就在听他们讲话，见到八哥的目光，立刻配合道：“怎么了？” 何八光：“湘湘，英语作业忘记带来了。要不，八哥明天早点起，到你学校帮你写？” 何湘：“你明天不要上班？” 何八光：“要啊。” 何湘：“那你去我学校做什么？” 何八光的声音弱了好几个度：“帮你写作业。” 何湘这个妹妹，他们都是了解的。 平时不写作业，但极为好面子。 每科作业都得完成，而且得是完成得很好。 哪一次完成不了了，她就不停地哭闹，直闹到爷爷那里。 而一旦闹到爷爷那里，爷爷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护住她。 然后他们兄弟几个就没好日子过了。 于是，大家商量，派出两个哥哥帮何湘写作业。 八哥负责文科作业。 九哥负责理科作业。 今天英语卷子没有带来，到时候没有完成作业，何湘又要闹到爷爷那里，可怎么办呦。 何八光很头疼。 听何湘的意思，好像是不同意明天早上去学校补。 难道是，今晚就得补？ 何八光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要去学校啊，头好大。 学校现在已经锁门了。 大门锁了倒还好，他可以翻墙进去。 但是教室的门，就难办了。 何湘没有高三一班教室的钥匙，何小光也没有。 他不会撬锁，那就只能破窗进去。 何八光看向何小光，道：“湘湘坐在教室里的什么位置？你待会儿给我画个地图。” 何湘一脸惊奇地看着何八光：“八哥，你要干嘛？” 不是说不要他写了吗？ 难道是她说得太隐晦了，他听不明白？ 明天还要去？ 何八光：“八哥今晚就去给你把卷子拿出来。” 何湘看了眼窗外：“今晚？怎么拿？” 见何湘质疑他，何八光憨憨一笑道：“放心吧，八哥有的是办法，今晚一定帮你把作业拿出来。” 何湘皱了皱眉。 这个八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为什么非得今晚去学校拿卷子？ 她看着何八光道：“不用，我明天早点去，一份英语卷子而已，一会儿就写完了。” “一会儿，就写完了？” 何八光有点不敢相信。 他昨天听说何湘变了时，差点就要相信了。 但是晚上的作业还是他写的，他就又不相信了。 反正何湘的文科作业都是他的。 他早做晚做都得做。 还不如今晚就破窗把卷子拿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但是何湘说她自己一会儿就写完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他帮忙写作业了？ 真的假的？ 他盼了十几年，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不用帮何湘写作业。 现在终于盼到了，他却有点茫然。 怎么忽然就……不用写作业了？ 何湘怎么忽然就……变了？ 何湘：“对啊，高中的英语卷又不难。放心吧，我自己没问题。” 何八光看着她：“真的？” 何湘回以灿烂的微笑：“真的。” 何八光指了指手上的作业本：“那今天的作业？” 何湘：“今天还是要劳烦两位哥哥帮忙写的，我待会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听到这话，何八光原本激动的心，又平复了下来。 他就说嘛，还是得他和九弟来写。 不用他俩写作业？ 除非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也不行。 将来上大学还要帮她写毕业论文。 希望何湘考不上大学。 这样他们就轻松了。 何八光：“那英语卷子，我就不管了啊？” 何湘摆了摆手：“不用管了，我明天早上去做。” 何八光拍了拍何小光的肩膀：“走吧，写作业去吧。” 何小光还在发愣。 何八光又拍了拍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该放下就放下，恋恋不舍又有什么用？” 何小光叹了口气：“走了，写作业去。” 何湘看着他们各回各的房间，满肚子疑问，不知道要找谁去问。 八哥跟九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看样子九哥对姑姑真的用情还蛮深的。 可是这样的感情，本该在萌芽时就去遏制，他们怎么任其发展到了现在？ 看九哥现在的样子，好像是深陷泥沼，不能自拔了。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何必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等等，何湘看了眼名单，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捏着名单，在二楼转悠。 刚刚八哥和九哥分别进了一个房间。 在九哥房间的对面，还有一个房间。 看房门上的装饰，很有小女生的气息，那应该就是自己的房间了。 何湘推门进去。 这个房间，跟爷爷山庄里的布置有点像，又不太一样。 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这个房间里有镜子。 何湘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感叹：“真美。” 第42章 小明的生日 何湘赶紧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结束，刚一躺到床上，她就睡着了。 又是一夜无梦。 何湘看了眼时间，和昨天起床的时间一模一样。 何湘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八哥和九哥也刚好出来。 何小光伸了个懒腰。 何八光看了他一眼：“昨天推荐的软件怎么样？好用吗？” “嗯，”何小光点点头，“码了十万字。” 何八光很是自豪：“这个软件不仅能帮忙写小说，还可以写论文，写作业……” 说到写作业，何八光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何湘：“湘湘，推荐你个软件。” “什么软件？” 何八光：“一款可以帮你写作业的软件，这样我和九弟就能解放双手，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说着，他向何湘伸手：“手机拿出来，八哥给你下载一个。” 何湘指了指书包：“在书包里呢。” “书包？” 何八光愣了一下：“你昨晚没玩手机？” 何湘点点头：“嗯，这两天都没玩。” 此时，何八光才有点相信，何湘是真的变好了。 搁在以往，何湘都是整夜抱着手机，从不撒手的。 就连去卫生间洗澡，也要给手机套个防水袋，一起带进去。 见八哥很是吃惊，何湘解释道：“我把手机密码给忘了？” 何八光：“又改密码了？” 何湘摇了摇头。 何八光：“你的密码不是王小明生日么？怎么会忘记？” “王小明生日？” 何湘忽然看向何八光。 何八光被她吓了一跳：“对，对啊。” 何湘拎起书包，开心道：“谢了，八哥。” 说着，就往楼下冲去。 何八光在背后喊：“慢点，湘湘，别忘记吃早饭。” 楼下，何湘坐在餐厅里，边吃早餐边想：手机密码是王小明的生日，这就好办了。 回到学校问一下王小明的生日是什么，就能解锁了。 就能知道原主的一些信息了。 她快速吃完早餐，抓起书包就去了学校。 何八光在她身后感叹：“湘湘果然是变了，之前她都不吃早餐的。” 到了教室，教室里已经零星坐了几个同学。 王小明还没有来。 何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掏出英语试卷，开始补作业。 前排，看到何湘补作业的同学都震惊了。 “何湘写作业了！” “何湘居然也会写作业！” 他们也都默默掏出了作业本，开始补作业。 校霸都开始亲自写作业了，他们有什么理由赖着不写？ 教室里一片安静，全是补作业的身影。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见到这幅场景，也都默默补起了作业。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自觉得像是全班坐满了学霸。 清晨的阳光跳跃在笔端，见证他们拼搏的模样。 “卧槽！老子昨晚背书背了一整夜！” 雷小仁大踏着步子走进教室。 教室里安安静静，他还以为大家都没来。 当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都在写作业时，他惊呆了。 雷小仁放轻了走路的声音，默默走到座位。 他在座位上环顾一眼教室，嘀咕一句：“怎么回事？” 说着，他也掏出了作业本，开始补作业。 何湘将一套卷子写完，见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学生，没有一个在晨读，都趴在那里写作业。 这个班怎么回事？ 晨读课写作业？ 昨天没发现有这风气啊。 算了，管它晨读还是写作业，能够主动学习都是好的。 这个班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就叫她很欣慰。 何湘看向王小明的位置。 王小明还没有来。 身边的林孤也不在。 林孤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但是王小明为什么也没来呢？ 何湘在座位上对同学们说：“大家先暂停一下，我想问一个问题。” 听到何湘的话，他们的手同一时刻停了。 雷小仁正写到兴奋处，手忽然不听使唤，抬了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他不会是有什么肌肉僵化的疾病吧？ 何湘：“你们有谁知道王小明的生日？” “我！” “我！” “我！” 看来大家都知道。 何湘：“请问王小明的生日是哪一天？” “八月三十四号。” 全班统一回答。 就在这时，王小明来了。 他站在门口，听到何湘和同学们的对话，激动得不行。 何湘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何湘掏出手机。 这时候，雷小仁的手又能动了。 由于他刚才一直在与自己较劲，保持着往下压的姿势。 忽然间能动了，他没收住势头，一笔戳了下去。 笔尖都戳歪了。 纸张也戳烂了好几页。 神奇，自己居然自动又好了。 何湘在手机上输了个0834，但是还有里两个空。 何湘估摸着那两个空应该是前面的年份。 于是她试了下060834。 手机显示“密码错误”。 不对？ 他们把王小明的生日记错了？ 看来还是亲自问一下比较好。 何湘走到王小明身边，问：“小明，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王小明内心很是激动，面上却很平静：“八月三十四日。” 跟同学们说的一样，没有记错。 何湘在手机上又输了一遍，还是显示“密码错误”。 何湘嘀咕：“怎么回事？不是王小明生日么？不是060834？” 王小明听到了何湘的嘀咕，给她纠正：“我是16年的。” “啊？” 何湘看了眼王小明，16年的孩子不刚念小学么？ 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何湘试着重新输了个160834，果然，手机就解开了。 何湘又看了眼王小明。 难道说，这个世界，是十年后的世界？ 她环顾一眼教室，有点难以置信。 现代社会，飞速发展，几年就有一个大变化，十年后定是会天翻地覆。 但是这个世界里，十年后的样子，却和上个世界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还挺落后的。 她拍了拍王小明的肩膀：“小明，谢谢你，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不管怎样，手机解了锁，一切的谜团也就能解开了。 何湘抱着 第43章 卧梅又闻花 《卧春》？ 何湘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诗？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小强声情并茂地背了起来： 卧梅又闻花， 卧枝伤恨低。 邀闻卧似水， 意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绿， 岸似透—— 全班：“黛绿！” 张小强一脸吃惊地看着大家：“你们也都会背啊？” 昨天，钱小金将这首诗递给他，让他回去好好背，说这一首绝对能够碾压何湘的《蜀道难》。 没想到大家都会背。 看来，他想一举成名的想法要泡汤了。 全班哄堂大笑。 “张小强你果然是头呆驴。” “背了整整一晚上，就是为了骂自己，哈哈哈哈，我笑不活了。” 张小强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 一首诗而已，怎么就骂自己了？ 语文老师冰霜一般的脸也裂出了几条缝隙。 终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背过身去，平复了一会儿，才又恢复了严肃。 她故意冷着脸：“你背了一晚上，就背了个这？” “对呀。”张小强一脸自豪。 自己终于完整地背了一首诗呢。 他可是背了五个小时才背出来的呢。 语文老师：“都给我按照课本上的好好背，别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好。” 张小强讪讪坐了下来。 语文老师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是他背得不够熟练么？ 看来以后还要加把劲，就跟这首诗死磕。 一定要背得滚瓜烂熟！ 倒背如流！ 不多久，语文老师见大家进入到正常的背书状态，她才慢慢踱出教室。 最后一排。 张小强的诗给了何湘灵感。 谐音梗，她怎么就没想到？ 她又掏出那张名单，仔细看去，果然有发现。 齐小天。 吴小涯。 京小盒。 牛小畜。 醋小无。 车小方。 柳小草。 天涯何处无芳草！ 裴小河。 陆小毕。 水小淡。 巨小恋。 黄小依。 姚小知。 周小花。 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是，这句诗放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一句是给九哥的？ 奉劝他不要再惦记姑姑？ 看九哥的名字，不像是个重要人物啊？ 想不明白。 何湘又在名单里找。 果然，班里有个叫雷小仁的。 小青，小花，小仙，小仁。 刚好构成青花仙人。 这份名单，目前已发现一半规律。 还有一半，不知道要怎么解。 何湘在座位上叹息。 希望解开之后，就能回去了。 这个世界虽好，毕竟不是原装的。 原装世界好的坏的，都比后来的要真实，要熨帖。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她想回去的念想就越来越迫切。 回去之后，她一定要打入学生内部，而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不对，回去之后，最要紧的是先给孙小强解释跟校长拿钱的事。 还有校长。 她爹也一把年纪了，回去要好好孝顺他。 不能再只有缺钱的时候才想到他。 还有妈妈，无论长到多大，无论走了多远，最想念的还是妈呀。 那个世界里有妈，这才是她想要回去的真正原因吧？ 趁着老师不在，何湘悄悄拿出手机。 这个手机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呢？ 何湘输入160834解了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款游戏。 就是上一个世界、这一个世界都有的红棋游戏。 何湘不急着点开游戏，打算先看看相册。 一般相册是了解一个人的最直接的入口。 然而，她刚点了一下相册，手机忽然就黑屏。 它没电自动关机了。 何湘郁闷。 之前没想着手机能解开，她也没想着充电。 这都两天了，原本就不多的电量也便耗尽了。 何湘拿着手机问了一圈，发现全班没有一个同学的手机跟她一个型号。 而且她这手机充电线又比较特殊，与其它牌子的不能通用。 看来只能等放学回家再充电了。 何湘趴在座位上叹息。 前排的杨小三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去了。 何湘立刻坐直了身体，戳戳杨小三的后背：“怎么了？” 杨小三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头也不敢转，话也不敢说，就只是摇头。 何湘：“是有题要问么？哪一道？我给你讲。” 杨小三继续摇头。 他同桌殷小程转过来道：“何老，您不用理他，青春期少男总……” 他话没说完，再次被杨小三兜头拽了回去。 这次殷小程的嘴还能说话，他吼道：“杨小三，你能不能换个姿势？每次都是这招，老子的头早晚被你拽掉！” 杨小三的脸通红，他放开殷小程，道：“再乱说话，把你脖子拧断。” 何湘看着杨小三的背影，问：“你就是杨小三？” 杨小三一愣，转过头来：“你知道我？” 校霸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 杨小三激动得手足无措。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可能是昨天殷小程在何湘面前说了他的名字，何湘一不小心记住了。 何湘摇了摇手里的名单：“名单上看的，觉得你名字取得……” 杨小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像是等待她夸奖。 何湘立刻改口：“取得很有水平。” 杨小三腼腆地笑了：“我爸给我取的。” 看到杨小三通红的脸，何湘约摸知道了是什么情况。 她笑了笑：“快去背书吧，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读课要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杨小三点点头，转了回去。 何湘在他背后补充：“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加油！” 杨小三像打了鸡血一样，捧着书，认真读了起来。 何湘又在看名单。 杨小三，这个“三”是个数词，它对应的量词又是什么呢？ 到底是三什么？ 何湘过了遍名单，勉强找出了几个能跟三组在一块的字。 最终，她在组成的几个词中，挑选了个“三日”。 三日就是三天的意思，可是三天指的又是什么呢？ 她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刚好第三天。 这其中会有关联吗？ 何湘 第44章 懂的都懂 上一世虽然也有类似“小花小红小明小强”的名字，但很少见。 更不会像这一世一样，清一水地全是这样的名字。 除了名字，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太上来。 总之就是觉得怪怪的。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化学课。 化学老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教室。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底下的陈小壮就在催他：“老师，您的灵异故事整理好了吗？” 化学老师笑了笑：“昨天整理了十万字，故事才刚开始。” 陈小壮的眼睛亮晶晶的：“十万字，够看了！老师，可以先发给我看看吗？” “我也要。” “我也要。” 底下的其他同学都跟着要。 化学老师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羞涩：“下一周吧，这两天我再整理整理，攒够三十万再给你们，到时候一口气看个痛快。” “好耶！”陈小壮大叫。 底下有人提醒：“老师，今天周六，周日不上课，您一晚上写十万，白天再写十万，到周一的话，一共两晚加一个白天，可以攒四十万呢。” 其他人也都赞同道：“对啊，对啊，老师，我们要看四十万的。” 化学老师笑了笑：“好吧，我尽量。” 看他的表情，好像被催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四十万字呢，他才整理了十万，还有三十万字，一天两夜的时间，他能整理完么？ 何湘不可置信地看了化学老师一眼。 一晚上十万字，这速度，让她一直写“哈哈哈”她都写不完。 他还要思考，还要打字，难道晚上不睡觉了么？ 不睡觉？ 何湘忽然明白，还有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世界的人，晚上好像不睡觉的。 昨天吕小花说她看了一晚上数学书。 今天，又听许多同学说背了一整夜的课文。 就连张小强都通宵背了个《卧春》来骂自己。 化学老师那十万字，好像也是昨晚通宵整理出来的。 他们晚上，都不睡觉！ 只有自己，沾枕头就着。 而且整夜无梦。 早上醒的时间还都一样。 好像是被人唤醒的一般。 难道说——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还被某种力量控制了？ 想着，何湘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讲台上，化学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个有机物的键线式。 画好之后，他转过来问大家：“同学们，你们能写出它的结构式吗？” 讲台下一片哗然。 陆小毕：“这是啥？枯树枝吗？” 张小强看着黑板直皱眉，他觉得他应该是明白的，但是有股力量限制住了他，强制让他不明白。 龙小师看了眼黑板：“这是一个肽键，我们给它加个甲基吧?” 大家都不明白龙小师说的是什么，都一脸茫然。 化学老师笑了笑：“肽键不是这个样子，你们生物课应该学过，肽键的表示方法是-NH-CO-，你们看，这里没有氮原子。” 底下的同学恍然大悟。 但是，老师画的这个，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老小佬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叫：“龙小师，你好污。” 龙小师坏笑了两下，给老小佬竖了个中指。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老小佬，上课时间不要乱嚷嚷。” 老小佬瞪了龙小师一眼：“老师，他……” 说着，他闭了嘴。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秒懂的样子，也挺污的。 化学老师：“他怎么了？” 老小佬：“没事，您继续讲。” 坐在最后排的何湘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灵光一闪。 老小佬，龙小师，老师！ 三日，老师，红棋…… 这几个零散的词，要组成什么样的句子？ 化学老师接下来的课，何湘就没有再听了。 她一直用剩下的名字组句子。 组了好多好多句子，但绝大多数都是没有逻辑，也不通顺的。 何湘烦躁地在纸上圈圈点点。 到底要透露什么样的信息呢？ 不知道手机里会不会有答案。 想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接触到手机的瞬间，她忽然想到，早上八哥说要给她装软件的。 她因为手机没有解锁，没有装。 不知道八哥要给自己装的是什么软件。 既能写作业，又能写论文，还能写小说，就挺智能的样子。 想着，她看了眼讲台上的化学老师。 不知道九哥的手机跟自己是不是同一款。 下课后可否跟他借一下充电线？ 化学老师注意到何湘的目光，故意将头转到一边，没有理她。 他应该还计较着她昨晚戳他痛处的事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姑姑在一起呢？ 就挺好奇的。 好奇心激发了求知欲，她决定下课问问同学们。 因为一心想下课，这节课就显得尤为漫长。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 何湘松了口气。 她这小小的动作被讲台上的化学老师看在眼里。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自己这节课讲得不好？ 何湘回去不会跟爷爷告状吧？ 唉，昨晚把时间都花在整理故事上了，都没好好备课。 看来得早点让那个故事结束，太影响工作了。 化学老师有点心虚，想要悄悄离开教室。 没成想，他刚走到教室门口，安小药叫住了他。 安小药：“老师，您还没布置作业呢。” 安小药这句话，成功捕获了数道怨毒的目光。 安小药瞬间低下头。 自己终究是大意了。 提醒老师布置作业的学生，是不合群的学生。 自己不会因此被孤立吧？ 化学老师心道：糟糕，忘记整理作业了。 他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啊？作业？” 何湘见化学老师还不走，心里有些焦急。 课间只有十分钟，他这一耽搁，不知道耽误她多少正事。 何湘替他说道：“作业是一张卷子，下午发给大家。” 金小银：“可是，下午要放假啊。” “放假？” 何湘看着金小银。 这么快就放假了么？ 自己才上了两天半课，还有好多东西没弄明白呢。 金小银声音低低的：“今天周六，周六下午和周天都是不上课的。” “哦。 第45章 他俩啥关系？ 大家茫然：“同事关系啊。” 还能有什么关系？ 何湘：“还有呢？” 宗小耀：“祖上是一家？他们都姓何。” 周小花：“我觉得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挺搭的，我们要不要撮合撮合他们？” 巨小恋：“好！” 牛小畜：“我早就在嗑他俩的CP了。” “别！” 何湘阻止他们。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英语老师是她的姑姑，更不知道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曾经是情侣。 见何湘反对，众人叹息。 何湘和英语老师不合来着。 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本来关系挺好的，何湘一来，他们就冷淡了。 可能是何湘从中作梗了吧。 她不喜欢这个英语老师，不想让她做自己的九嫂，在她爷爷面前告了许多状，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就只能分开了。 谁让化学老师在家里的地位最低呢。 化学老师的命不好，上有八个哥哥压制，下面还有一个骑到他头上的妹妹。 想想就觉得可怜。 唉！ 众人又在叹息。 以前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好像打心眼里不怒了。 何湘心想，看来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是这件事就只有王小明一个人知道。 想着，她往王小明身边走去。 刚走到一半，上课铃响了。 何湘在教室里扫视一圈，看到了张小强。 “小强，帮我把课桌搬回去。” 张小强正在专注地默写他昨天背了一夜的诗，冷不丁听到何湘叫他，他茫然地抬头：“啊？搬到哪儿？” 何湘：“搬回原来的座位，王小明旁边。” 被冷落了一天的王小明忽然听到这话，耳尖都颤了。 他把东西往旁边挪了挪，挺直腰背，坐得笔直。 众人见到这一幕，唏嘘不已。 新同学才得宠了一天，就被抛弃了。 众人向新同学空空荡荡的桌椅看去。 李小白也看向那套桌椅，他抓了抓头皮。 新同学叫什么来着？ 怎么想不起来了？ 算了，这不重要。 只要知道他是学霸，长得又…… 李小白心下茫然——他忘记新同学长什么样子了。 昨天明明是觉得他长得惊艳，一眼就对他有好感，怎么今天就把人家给忘了？ 李小白又抓了抓头皮。 可能是最近用脑过度，大脑不听使唤了吧？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何湘在指挥张小强搬桌子的一幕。 她皱了皱眉。 这何湘可真不闲着，新同学今天没来，她就立刻搬回王小明身边去了。 要她的话，就守着不搬。 毕竟，新同学他长得—— 新同学他长什么样子来着？ 英语老师又皱了皱眉。 不管他长什么样子，反正课讲得蛮好的。 何湘向英语老师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何老师，我怕我上课听不明白，搬回王小明身边，能够及时跟他探讨。” 英语老师像只高贵的猫，慵懒地看了她一眼：“不用探讨，这节课考试。” 昨天同学们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一整晚都在怀疑人生，都没有时间备课。 没备课就讲得更差，她更没心思讲了，只好用考试来消磨时间。 同学们听到“考试”二字，都懊恼地抱住了头。 他们最讨厌考试了。 正常上课时，不觉得自己与别人有多大差距。 可一旦考试，分数带来的距离感，让同学之间的情谊都淡化了不少。 要是能不考试就好了。 英语老师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严小复，把卷子发下去吧。” 姚小知还在挣扎：“老师，一节课时间不够考啊，写个作文就能占掉半节课时间。” 英语老师抬手看了看自己精致的美甲，懒洋洋道：“全是单选题，没有作文。” 说着，她又抬头看了眼全班同学：“你们好好写，一节课足够了。” 何湘坐在王小明身边，悄声问：“你是怎么知道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以前是情侣的？” 王小明还没来得及回答，英语老师就在讲台上提醒：“何湘，考试时不要交头接耳。” 何湘坐直了身体：“老师，我在跟王小明借草稿纸。” 听到何湘的话，众人疑惑：“英语卷子也要打草稿的么？” 他们看了眼自己的卷子，全是选择题，连作文都没有，不需要打草稿的呀。 但既然何湘需要草稿纸，那就说明做英语卷子是需要草稿纸的吧。 想着，他们都默默地找出一张草稿纸，垫在英语卷子下面。 王小明也从桌洞里找出一张草稿纸，放到何湘面前。 何湘哭笑不得。 草稿纸只是个借口，怎么全班都当真了？ 何湘将草稿纸垫在英语试卷下，刚要准备做题，看到草稿纸上有一个数字3。 3？ 什么意思？ 何湘没理会这个数字，想着可能是草稿纸不干净，王小明以前无意中写上去的。 但是当她做到第3题时，她明白了。 第3题：On Saturday afternoon, Xiaoming went to the market, ________some bananas and visited his teachers. A. bought B. buying C. to buy D. buy 何湘划了个A，然后看了王小明一眼。 王小明手伸过来，又在草稿纸上写了个5。 何湘看向第5题。 When he left ________ college, he got a job as ________ reporter in a newspaper office. A. X, a B. the, a C. the, the D. the, X 何湘又划了个A，但是她不理解王小明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翻译是：当他大学毕业时，他得到了一份在一家报社当记者的工作。 是谁？ 谁大学毕业了去当记者？ 是化学老师么？ 那他后来又因为什么来当老师了？ 他来当老师跟英语老师有关系么？ 第46章 斐波那契数列 这时候，王小明又在纸上写了个13。 何湘往前翻，看到了第13题。 第13题：He earned the respect from the whole world as he hopped down the track to the finishing line, ________the last hurdle. A. kissed B. to kiss C. kissing D. having kissed 这道题她刚才做过，旁边还停留了个字母C。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他跨过终点，亲吻最后一个跨栏的时候，赢得了全世界的尊敬。 这又是个啥？ 化学老师怎么还去跨栏了？ 何湘皱了皱眉，王小明给的都是些啥信息！ 她思索了一会儿，没思索出个所以然，在草稿纸上写了个21，然后往王小明推了推。 王小明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英语老师盯上了。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早就看到了他俩的小动作，轻嗽了好几声，示意他们注意点，但他们就是不收敛。 不仅不收敛，还愈演愈烈。 昨天的何湘还像个王者，怎么今天就原形毕露了？ 考个试还要王小明给她传答案的！ 英语老师实在坐不住了，优雅地站起了身。 她悄声走了过来，在何湘的桌子上敲了敲，示意她老实点。 何湘不解其意，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叫英语老师很不爽。 这什么眼神？ 他们全家都瞧不起她。 尤其是这个何湘，处处与她作对，不让她回家。 英语老师抽走何湘的草稿纸：“你跟王小明借草稿纸的目的，就是方便作弊？” 作弊？ 听到这话，全班都来了精神。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 校霸就是校霸，想法层出不穷。 原来草稿纸是用来作弊的呀！ 想着，他们在草稿纸上悄悄对起了答案。 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张小强。 张小强的英语卷子上只写了个名字，其它一个字都没写。 此时，他正在草稿纸上认真默着他背了一夜的诗。 卧梅又闻花， 卧枝伤恨低。 …… 写着写着张小强觉得这首诗怪怪的。 但又想不明白哪里奇怪。 脑海中像是有道屏障，阻碍了他与真相之间的交流。 他没去深究，继续默写。 也许写得多了，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何湘这边，英语老师抽出她的草稿纸，仔仔细细看过。 上面只有几个数字，并没有答案。 连一个字母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没有在作弊？ 那他们写这串数字是为了什么？ 英语老师看着数字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斐波那契数列？” 说完，她带着何湘的草稿纸，又回到了讲台。 王小明没来得及看何湘写的什么，有些郁闷。 但当听到英语老师说的“斐波那契数列”时，他又来了精神。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刚刚写的题恰好是3，5，8，13，如果与何湘写的能够构成斐波那契数列的话，那何湘写的就是—— 数字21! 王小明看向21题。 I agree with most of what you said, but I don’t agree with________. A. everything B. anything C. something D. nothing 呃……这…… 何湘不相信他。 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王小明急得抓耳挠腮。 王小明的样子被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看在眼里。 她疑惑：王小明怎么了？难道是卷子上的题太难了？ 她看了看表，道：“时间才过去十分钟，大家不要着急，不会做的就先空着，先做下一道题。” 才过去十分钟啊！ 何湘叹了口气。 这张卷子她都快做完了，时间才过去四分之一。 考试的时间怎么这么漫长的？ 是谁闲着无聊，给考试规定时间的？ 她翻了翻卷子。 这么简单的卷子，三两下就做完了，给一节课去做，真是浪费时间。 又过了几分钟，何湘所有的题都做完了。 写完试卷的何湘很是无聊，她趴在课桌上，无聊地直视前方。 看着何湘这样，英语老师心里极为鄙视。 学渣就是学渣，才两天就现出原形了。 才过去十几分钟，她就做不下去了。 之前一定是请了家教，夜里恶补了一下，才能有那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知识是需要不断积累的。 哪有什么是能一蹴而就的？ 一时的知识习得了，不代表永远都习得。 还是得脚踏实地认真学习啊。 唉，学渣不经过长时间的刻苦学习，永远都成为不了学霸。 何湘趴在桌子上，忽然灵光一闪，看了眼3，5，8，13这几道题的答案。 AABC。 这几个字母，会不会包含什么隐藏信息？ 她仔仔细细推断了一会儿，理不出头绪。 她看着王小明，想要他再给点提示。 英语老师：“何湘，考试要靠自己，别人给你的答案永远都是别人的，永远都成为不了你自己的。 “你认真做题，哪怕做得不对，也是你努力后的结果。” 何湘皱了皱眉，举手道：“老师，我可以提前交卷吗？” “提前交卷？” 英语老师看向她：“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要把试卷写满。” 何湘把试卷一展：“我都写完了。” 英语老师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写完了倒是可以交卷的。” 何湘捏起试卷站了起来，对王小明说：“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她走向讲台，把试卷交给英语老师，就去走廊上透气了。 英语老师接过何湘的试卷，简单扫了眼。 她懒洋洋地看过五题之后，忽然认真了起来。 这前五题，居然全给蒙对了。 英语老师把五十题全部看完，忍不住向走廊看 第47章 表白 王小明也把目光挪到走廊上。 此时阳光正好，何湘正趴在走廊扶手上，背对着教室，看向远方。 细碎的金光在她的头发上跳跃，又顺着发丝，倾泻到全身。 阳光里的少女，就像这温暖热情的金色阳光，又像那绿意盎然的青青小草，还仿佛清澈见底的涓涓小溪。 她是天边的虹，他抓不到，却又柔美异常。 王小明拎着卷子，走到英语老师身边：“老师，我也做完了。” 英语老师接过王小明的卷子，点了点头。 王小明曾是高三一班最优秀的学生，现在跟何湘一比，竟逊色了不少。 先不论他卷子的正确率如何，单单看这速度，他就已经败了。 王小明走出教室，走到何湘身边。 他与何湘隔了点距离，不敢靠近。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感觉自己忽然有点胆怯。 之前的洒脱，之前的不羁，全都不存在了。 只留下小心翼翼。 何湘转过头问王小明：“他们俩以前都在其它的行业工作过？” 王小明：“啊？” 何湘：“化学老师以前是记者？英语老师以前也不是老师？” 王小明：“不是啊，哦不，是啊，不不不，我是说他们一毕业就当老师了。” “那3，5，8，13这几道题是什么意思？” 王小明：“我不上课的时候，一直在做兼职，有天他俩雇佣了我，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在……你懂的。” 何湘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小明：“就这？” 王小明一脸真诚：“就这。” 何湘仔细思索了一下。 第3题她可以理解：星期六下午，小明去超市，买了些香蕉拜访他的老师们。 可是5，8，13什么意思？ 第5题：When he left college, he got a job as a reporter in a newspaper office. 翻译：当他大学毕业时，他得到了一份在一家报社当记者的工作。 第8题：Being hired by the famous company gave her great happiness. 翻译：被着名的公司雇佣，她很开心。 第13题：He earned the respect from the whole world as he hopped down the track to the finishing line, to kiss the last hurdle. 翻译：当他跨过终点，亲吻最后一个跨栏的时候，赢得了全世界的尊敬。 何湘再次问道：“那这跟5，8，13题又有什么关系？” 王小明：“我不是一直都在找工作么？第5题里有个job，表示工作；他俩雇佣了我，第8题里的be hired表示被雇佣；然后第13题里的kiss，你明白的。” 听到王小明的解释，何湘整个人都惊呆了。 真相竟然如此简单且直白！ 亏她刚才在教室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震惊之余，她忽然想到，名单里的信息会不会也是这样，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话告诉她真相？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名单里的名字。 转变思路之后，忽然叫她找到了几个词。 “成魔”，“复活”，“试用品”。 排除了这几个字之后，名单里剩余的名字不多。 可能有其他人的游戏昵称，但是不多。 那么—— 究竟是谁成魔？ 谁要复活？ 谁又是试用品？ 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这三个“谁”分别代表了冯明明，林花儿和她，何湘。 那么他们三个人中，到底是谁成魔？谁复活？谁是试用品呢？ 昨天，林孤说她和花儿都没死。 是她们本来就没死，还是死后又被别人复活了？ 想不明白，她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何湘感觉自己的头上有片阴云，越聚越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了一张放大了的王小明的脸。 何湘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你靠那么近干嘛？不嫌热吗？” 王小明的脸通红。 何湘把自己叫出来，又把眼睛闭上，不就是让他亲她的么？ 之前她强迫他好多次，他都给拒绝了。 这一次，她虽然没有强迫他，他又不是块木头，怎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虽然这是在教室外面，虽然这是在走廊上，但那又怎样？！ 与之前何湘霸王硬上弓的样子相比，这都柔和多了。 王小明红着脸说：“何湘，我……我喜欢你。” 冷不丁被表白，何湘吓了一跳。 她赶紧道：“不不不，你不能喜欢我，你现在要好好学习，要考上好的大学。不能在高三的最后时期思想抛锚、功亏一篑，你明不明白？” 王小明一脸委屈：“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之前？我之前说什么了？” 王小明：“你之前说你家有的是钱，你爷爷将来的遗产都只留给你一个人，你可以养我一辈子。” 何湘头上直冒冷汗。 这个原主，可真敢说啊。 爷爷对她那么好，她却只惦记他的遗产。 何湘看着王小明，认真道：“那是之前的我，可是现在，我变了。” 王小明沮丧地低下头：“你不爱我了？” 何湘果断道：“不爱。” 王小明没有吭声，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不多久，一滴晶莹的液滴从某处砸落到地上。 何湘吓了一跳，这个大个小伙子，怎么还哭上了？ 她手足无措道：“小明你别哭啊，也不是，也不是不喜欢你。” 王小明抬起头，一双汪着泪的眼睛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何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快把眼泪擦擦，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说着，她叹了口气：“我是希望你好好学习，不要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万一哪天我跑了，你不 第48章 每个人手机必备的软件 看王小明这样子，像是刚被何湘训过。 胡小石一脸不解地看向何湘，她怎么舍得去训王小明呢？ 但见何湘一脸慈祥，又不太像是训人。 他俩站在一起的这一幕，好像老师在找早恋的同学谈心啊！ 怎么回事？ 何湘身上什么时候多了教师气质？ 胡小石讪讪走上前去：“嗨，何老。” 何湘冲他点了点头。 胡小石的心弦瞬间绷紧，真的很像老师啊！ 他悄悄走到王小明身边，悄声问道：“小明哥，下午有什么安排，给你介绍个工作？” 王小明咧嘴一笑：“我不工作了，我要在家复习。” 那笑容，就像清池泛起的涟漪，漾出好看的纹路。 胡小石呆住：“啊？不工作了？” 王小明点头：“嗯，我要好好学习。” 胡小石有点难以置信，学霸也需要好好学习的么？ 何湘则是在听到胡小石喊王小明“小明哥”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 明明的名字里也有个“明”。 与他相熟的好友会不会也喊他“小明哥”？ 这么想着，果然在名单里找到了“明”和“歌”。 名单里没有“小”字，这个班没有叫“小小”的人。 不过这样也够用了。 胡小石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出来。 他喊道：“小明哥，你太强大了，你简直就是我偶像！” “强大？” 何湘心道：明哥强大？ 这时，其他班的老师打开教室门，从里面探出头来：“高三一班罚站的学生安静点，别影响其他班学生学习。” “罚站？”胡小石不服，冲那老师喊回去，“我们是提前交卷，是荣誉，不是罚站！” 那老师扫一眼走廊，嘀咕一句：“这么没规矩，高三一班吃枣药丸。” 说完，像是怕胡小石还嘴，赶紧关上了教室门。 何湘看着那个班的教室门，心中叹息：这个世界老师的素质都不高的样子，还吃枣药丸，吃…… 等等。 吃枣药丸，“要”和“完”！ 安小药和药小完！ 就说他俩的名字听着亲切，原来是可以组成这个词。 现在，全班带“小”的名字有54个，从他们的名字中可以得到的信息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白石安眠”、“金银壮美”、“青花仙人”、“红棋”、“老师”、“三日”、“成魔”、“复活”、“试用品”、“明哥强大”、“要完”。 还剩下九个名字。 马小以。 宗小耀。 山小芝。 谷小七。 简小布。 范小再。 昌小多。 殷小程。 段小续。 这九个名字，能组成什么词？ 这些词又能组成什么样的句子？ 正想着，化学老师从他们面前经过。 何湘立刻走了过去，拦住他。 突然被何湘拦住，何小光吓了一跳。 他一脸防备地看着何湘：“你想干嘛？” 何湘笑了笑：“不干嘛。” 但是何小光被何湘打压惯了，他下意识地觉得何湘的笑里憋着坏。 他试着讨好道：“我不会把你被罚站的事告诉爸妈，你也别在爷爷面前诋毁我。” 何湘心头一惊，九哥怎么这么幼稚？ 天天想着她跟爷爷告他的状。 她是那种人吗？ 她直话直说道：“我不告状，我只想跟你借一下充电线。” 何小光一脸疑惑：“你要我的充电线做什么？” 何湘：“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想要借你的充电线用一下。” 何小光了然，随后，他又道：“我们俩的充电线不一样的，我的线充不了你的电。” 何湘皱了皱眉，怎么都不能充？ 她的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挺高端的，怎么跟大家都不兼容呢？ 难道是曲高和寡？ 何小光知道何湘失忆了，给她解释道：“你的手机是爷爷专门找人帮你定制的，充电线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只有你自己的线能充，其它的都不可以。” 何湘了然。 爷爷对她很好，近乎讨好的好，以至于家里的其他人都在讨好她。 这叫她觉得怪怪的。 何湘问何小光：“私人定制的手机，为什么我的指纹和面部解不了锁呢？” 何小光：“爷爷说，万一有人偷拿你的手机，趁你睡着的时候用你的指纹解了锁，或者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扫你的面部解了锁，你会生气的，所以就只设置了密码锁。”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么高端的手机，却只用最原始的密码锁。 手机充电的事，看来只能回到家再解决了。 何小光见何湘没有别的事要问他，松了口气。 他刚准备走，何湘又开口了：“九哥，问你个事。” 何小光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她会死揪那个问题不放的。 何小光决定，她要是问的话，他今天下午回家就跟她坦白。 何湘：“早上你和八哥说要给我装的是什么软件？” 原来是这个问题。 何小光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他道：“红棋Chat。” 何湘：“红棋Chat？” 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何小光点点头：“是红棋程续开发的一款新软件，它可以智能地与人类对话，还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要求写代码，写论文，写小说，写视频脚本等。” 何湘不解：“软件是包含程序的，红棋Chat应该是某种机器人程序，怎么你们把它说成软件，而把它的集合说成是程序呢？” 何小光纠正道：“是程续，不是程序，断断续续的‘续’，你不会……把红棋程续给忘了吧？” 红棋程续是一家全球着名的科技企业，十年前创立，如今已誉满全球。 公司主要以软件开发为主，像红棋游戏，红棋天气，红棋相机，红棋视频等，是每个人手机必备软件。 这款红棋Chat，也必将成为爆款。 听说他们正在研发的一款程序，如果研究成功了，可能会改变世界。 何湘对这家大型跨国公司很感兴趣，励志要挤进去当间谍，从内部搞垮它们，让它为何家所有。 现在，她全忘记了？ 何小光看了何湘一眼。 忘了也好。 以前的 第49章 学习的目的是什么？ 何湘除了红棋游戏，其它全都不知道。 上一世，明明和花儿上课玩红棋游戏被她发现，她把他们叫到办公室教育。 没想到，没把他们教育好，自己反而被拉下水了。 倒不是她定力不够，爱玩游戏。 她其实是不玩游戏的，在红棋游戏之前，她几乎没玩过任何游戏。 但是这款游戏实在是太神奇了。 先不说别的，单就是制作的真实程度，就叫人叹服。 盯着屏幕看三秒，仿佛能被吸进去一般，无法自拔。 明明说，这款游戏还在测试阶段，等游戏测试成功了，就能在市场上推广了。 而这一世，红旗游戏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一款游戏软件了。 人人手机必备。 不仅如此，红棋旗下还有许多其它的软件。 像九哥刚刚说的红棋游戏，红棋天气，红棋相机，红棋视频等，这些她在上一个世界听都没听说过。 这两个世界虽然有些关联，但还是很不一样的。 何小光见何湘没有再问话的意思，打声招呼就走了。 走廊上的学生越来越多，胡小石还在劝王小明不要学习，要专心找工作。 何湘把胡小石拉到一边，问：“王小明家里很穷吗？” 需要他在最紧迫的高三时期半工半读？ 胡小石挠了挠头：“也还好吧，一般家庭。” 何湘：“他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急需要钱？” 胡小石：“没有啊，他爸妈都好着。” 何湘不解：“那他为什么要打那么多工？你也一直帮他找工作？” 胡小石又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小明哥一不工作，我就难受，我得不停地给他找，他不停地干活，我的心里才踏实。” 何湘皱了皱眉，这个胡小石什么毛病？ 哪有人非要看别人干活才舒服的？ 何湘试探着问：“他赚的钱，都给你花？” “不不不！”胡小石连忙摇头，“那些都是小明哥的血汗钱，我哪敢花？” “那他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说着，何湘往王小明看去。 接收到何湘的目光，王小明腼腆地笑了一下：“我会好好学习的！” 何湘朝王小明招了招手：“小明，你过来。” 王小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何湘看着他：“有个问题想问你。” 王小明毕恭毕敬：“什么问题？” 何湘：“你打工的目的是什么？” 王小明挠了挠头：“就是为了锻炼自己，多与人接触，增长社会阅历。” 何湘：“不是为了赚钱？” 王小明摇了摇头：“不是。” 说着，他继续道：“但是好像赚了不少钱，再加上你给的，我爸说都可以买两套房了。” 何湘震惊。 打零工这么赚钱的么？ 她在上一世拼死拼活搞教育，拿着死工资，整天入不敷出。 王小明一个小屁孩，放学打打零工，轻轻松松就赚了两套房！ 她觉得内心有些酸涩。 她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想哭。 王小明：“我不想买房，要这么多钱没用，就都捐出去了。” 何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她想说：你捐出去干嘛？你都给我呀！ 但是她忍住了。 何湘拍拍王小明的肩膀：“你做得对，年轻人要为理想而奋斗，不能被金钱束缚。” 既然说到这儿了，何湘顺便问一句：“小明，你的理想是什么？” 王小明想了想：“我原本想的是打零工，我现在一天打八份工，等我毕业了，就一天打十六份工！” 呃…… 何湘不知如何评价，继续问：“那现在呢？” 王小明握紧拳头：“现在我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何湘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小明继续道：“将来有文化、有知识了，我就可以一天打三十二份工了。” 呃…… 王小明的人生是跟打工杠上了是吧？ 何湘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转而问胡小石：“小石，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胡小石想了想：“既然小明哥想要考大学，我决定跟着他一起考。” 何湘拍了拍胡小石的肩膀：“小石好样的。” 胡小石的学习成绩虽然没有王小明好，但看起来比王小明要正常一点。 王小明空长了一个好脑子，却一心只有打工。 得到校霸的认可，胡小石很开心。 他开心道：“等到大学毕业了，我就一天给小明哥找三十二份工作。” 何湘：“……”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碎裂了。 她为什么要跟他们谈理想啊！ 这个班的孩子，看着乖巧、上进又可人，一个个难搞着呢。 她在上个世界带的那个班，顶多跟你说没有理想。 而这个班的学生，却一本正经地给你编一些不靠谱的东西。 还不如直接跟她说没理想呢。 这么想着，她都有些想念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高一孩子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在，学校应该会给他们找一个新班主任吧？ 他们会不会像气她那样气新班主任？ 就在这时，教室里忽然吵了起来。 张小强把草稿纸一拍，站了起来：“钱小金！”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被他吓得打了个激灵，她瞪了张小强一眼：“张小强，你干嘛？” 张小强一脸委屈：“老师，钱小金骂我！” 英语老师一脸困惑，教室里安安静静，大家都在认真答题，连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教室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钱小金什么时候骂他了？ 再看向钱小金，他先是一惊，随后“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我怎么骂你了？” 英语老师：“对啊，他怎么骂你了？” 张小强把桌子上的草稿纸拿给英语老师看：“他让我背这个。” 英语老师接过草稿纸，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她就说张小强这次考试怎么没睡觉，一直拼命地在那思考，在那写。 她以为他在认真答题呢，没想到写的是这东西。 英语老师仔细去看张小强的字，依稀辨认出了一首诗。 卧梅又闻花， 卧枝伤恨低。 邀闻卧似水， 意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绿， 岸似透黛绿 第50章 三日之期不再多 看这草稿纸的密集程度，感觉有二十遍不止。 这其中，不乏一些错别字，几乎没有一遍是全对的。 有一句甚至写成了“俺是头呆驴”。 英语老师叹息。 张小强默写了二十几遍才发现自己骂自己。 而且还是因为字不会写，完全写成了错别字才发现的。 这智商，到底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英语老师看着他：“他让你背，你就背了？” 张小强：“钱小金说，这首诗可以碾压何湘的《蜀道难》，我就背了。” 没想到背了半天，居然是在骂自己。 英语老师不想惹麻烦，她道：“先写试卷，下课后去办公室找你们班主任解决。” 张小强瞪了钱小金一眼：“钱小金，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捞过卷子，飞速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写完了，把卷子递给英语老师，就走出了教室。 英语老师看着张小强的背影，心中疑惑：张小强什么时候做题速度这么快了？刚刚还全是空白，一会会儿就写完了，做题速度比何湘还快。 再看一眼卷子，差点气吐血。 张小强的卷子上清一水的ABCDABCDABCD…… 五十道题，生生写了七十八个答案。 张小强走出去之后，一直趴在窗户上往里看，还不停地给钱小金竖中指。 钱小金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内心还是有点怵的。 这个张小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拥有一身蛮力，他要是全力对付他，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留全尸。 他的卷子早就以BBCADDAC的循环写了7遍，但因怕张小强报复他，迟迟没有交卷。 然而，时间是流动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钱小金再怎么不愿，下课铃声还是响了。 他坐在座位上一题题检查，检查了无数遍。 最终，他发现自己多写了六个答案。 他借着修改答案的接口，攥着卷子不松手。 英表严小复抱着一摞卷子站在他面前：“钱小金你别改了，再怎么改也都是错。” 钱小金慢悠悠地一题题看，一题题对齐，头也不抬地对严小复说：“我多写了六个答案，我得看看是哪里出的问题。” 严小复等得不耐烦了，去抽他的卷子：“六个就六个吧，张小强还多写了二十八个答案呢。” 一听到“张小强”三个字，钱小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手瞬间就松了。 严小复趁他手松的功夫将卷子抽走。 他兴冲冲地走到英语老师面前：“老师，都收齐了。” 英语老师瞥了眼卷子，指了指讲台上提前交卷的那些：“整理一下，给我送办公室去。” 说着，她踩着小高跟，走出了教室。 见英语老师走出教室，张小强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他直冲到钱小金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揪起来：“叫爷爷。” “爷爷。” 钱小金一脸恭敬地叫了声。 这么没骨气？ 张小强一愣，手松了。 钱小金赶紧从他手下逃了出去：“拜拜了孙贼，音乐教室见！” 张小强指着他：“钱小金，给老子等着！” 下一节是音乐课。 说到音乐，张小强就头疼。 那些音符，在眼睛里简直就是天书，比英语单词还要难懂。 他每次上音乐课上到一半都要睡着。 唉！头好大！ 为什么要学音乐啊！ 语数英物化已经够折磨人了，再来个音乐，还叫不叫人活了？ 要是能够每天都上体育课就好了。 他最喜欢体育了。 想着，张小强默默坐了下来，打开笔记本，找出他前几天抄的一首歌。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赶紧多看看，他跟音乐老师保证过，这节课一定会完整地唱出一首歌。 这节课间是个大课间，张小强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充裕，可以再复习一会儿。 他坐在座位上，照着笔记本，默默唱了起来： “妈妈我爱你， “歌声送给你， “让我拥抱着你， “永远不分离。 “……” 钱小金不知何时又回了教室，听到张小强唱的内容，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小金：“宝贝儿子，妈妈也爱你。” 张小强猛地合上笔记本，抓住钱小金的胳膊：“你说什么？” 钱小金：“我我我……我说爷爷的歌声悦耳动听，您母亲听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张小强这次没有松手，他抓着钱小金狠狠道：“给我道歉！” 钱小金：“我错了。” 张小强：“……” 钱小金这么没骨气，把他整不会了。 张小强：“你说错了就行了？你得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怎么弥补？” 张小强想了想：“给我做三件事。” 钱小金：“哪三件？” 张小强：“第一件，限你三天时间，给我把红棋游戏解锁，否则的话，我非揍得你连亲妈都不认识。” 张小强的红棋游戏被钱小金锁上了，这几天都登录不了。 关键是，钱小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锁的，怎么解都解不开。 钱小金：“啊？三天？太短了吧？” 张小强：“就三天，不能再多了。” 说着，他冲钱小金挥了挥拳头：“我的铁拳可是不会等人的。” “好吧好吧，三天就三天。” 何湘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 “就三天，不能再多了。” 她琢磨着，掏出名单，仔仔细细去找。 果然，叫她找出了一句话：三日之期不再多。 就还剩下马小以和宗小耀。 这时候，吕小花走了过来。 吕小花：“湘湘，一起去上课啊？” 何湘抬头看了她一眼：“上课？去哪儿上课？” 吕小花：“去音乐教室啊，下节课是音乐课。” “哦，”何湘赶忙收拾东西，“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知道音乐教室在哪儿，没人带，是找不到的。 她们刚走出教学楼，何湘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何湘赶紧将手中的书放到吕小花手上说：“帮我请个假。” “啊？” 何湘：“就说我脚崴了，嗓子受损，欣赏不了 第51章 游戏是我设计的 吕小花看着何湘的背影，自言自语：“脚崴了也能跑这么快的么？” 何湘一口气跑到一个男生身边，确认道：“明明？” 男生回过头。 果然是他！ 何湘刚刚跑得太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她缓了一会儿，问：“你刚到？” “嗯。”林孤点点头。 何湘：“你昨天怎么回去的？” 林孤想了会儿，觉得实情有点不太好说出口，于是，他扯谎道：“我也不知道。” 何湘：“那这次到来也是无缘无故的？” 林孤摇了摇头：“我自愿来的。” 何湘从口袋里掏出名单，递给林孤看：“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律。 “高三一班学生的姓名最后一个字，在向我们提供信息。” 说着，她指了指几个名字：“你看这几个人，刚好可以组成你的游戏昵称‘白石安眠’，还有花儿的‘青花仙人’。” 林孤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来的。 何湘还在说：“这个世界里，也有红棋游戏，不过不太一样，这里的游戏看着要高端一些。 “不仅如此，这里还有一个叫红棋程续的公司，它研发了许多红棋产品，像红棋游戏，红棋天气，红棋相机，红棋视频等。” 见林孤一脸漠然，何湘耐心地给他解释：“红棋程续在这里很重要，没准能成为我们回去的关键。” 林孤看着她：“何老师，对不起。” “啊？” 何湘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林孤。 林孤看了看周围环境，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慢慢给您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 何湘更不解了。 他们在路边找到一个长椅，坐了下来。 林孤看着何湘：“何老师，您还记得上个世界，我们玩的那款红棋游戏吧？” 何湘点点头：“记得，这个世界也有红棋游戏。” 林孤：“游戏是我设计的。” “什么？” 何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也才高三，怎么能设计出这么强大的游戏？ 林孤：“那时游戏还处于测试阶段，没有投入市场，您看现在，这里的红棋游戏，是不是已经很成熟了？” 何湘只在药小完的手机上瞄过一眼，虽只有一眼，她也能看出，现在的红棋游戏，跟上一世的红棋游戏有很大的不同。 何湘：“是的，这里的游戏里也有你。” 说到这，何湘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再说下去。 林孤：“对，这个世界的红棋游戏，和原本世界的红棋游戏，是同一款游戏。” 果然。 它们是有关联的。 何湘有点不敢看林孤：“红棋程续也是你创立的？” “嗯。”林孤点点头。 何湘不敢再问下去，但不问不行。 她的声音很轻：“已经过去几年了？” “十年。” 十年...... 何湘的心在抽紧。 十年，很漫长的时间。 而她的这十年，完全都是空白。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那个吐血的早晨直接来的这里。 没想到这期间，还有十年的距离。 其实，早在林孤说红棋游戏是他设计的时候，何湘就已经猜到了。 根据何小光告诉她的，十年前，在这个世界里，红棋程续横空出世，相继开发了许多产品，霸占了每个人的手机。 何小光说，红棋程续正在研发一款新产品，如果研发成功了，可能会改变世界。 现在她所处的这个世界，应该就是红棋程续模拟出来的世界吧？ 她明白了，她都明白了。 她什么也没做，就已经变成三十五岁的老人了。 好委屈。 何湘抬头看林孤。 她终于明白林孤和上一世的冯明明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他在这里的模样还是以前的长相，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变了。 那种成熟的、成功人士的气质，跟青葱少年是很不一样的。 何湘叹了口气。 林孤：“那天，花儿跳楼，您吐血而亡……” “我是死的？” 何湘忽然盯住他。林孤昨天不是说，她没死，花儿也没死么？ 林孤：“可以说是死了，也举办了祭奠仪式，销了户，但我们把您又救活了。” 林孤说得很轻松，就好像在说一棵枯死的树，浇了水又活了一样。 作为当事人，何湘激动得不行。 她激动地站起来：“我本来已经死了，你又把我救活了？” 林孤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是没死透，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救活。” 何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来呢？” 林孤：“救活之后，您一直处于植物人的状态，意识也没有发展，一直在回忆以前的东西。” 何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可以撇去这漫长的十年，无缝衔接。 十年啊！ 人生有几个十年？ 还是二十五到三十五这样处于鼎盛时期的十年。 她又问：“我的家人还好吗？” 林孤摇了摇头：“校长因伤心过度，辞去了校长的职务，他抑郁成疾，没多久，就去了；同一年，您母亲也跟着去了。” 听到这里，何湘不禁潸然泪下。 自己一心想要回去的那个世界里，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见何湘哭了，林孤有点手足无措。 “何老师，您……” 何湘怕在学生面前丢脸，赶紧把泪擦干。 林孤看看着她，递了张纸巾过去:“想哭就哭一会儿吧。” 何湘背过身去，继续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 林孤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何湘：“我爸妈都很健壮，我想不出来他们已经过世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他们还活着。除非我亲眼看到他们不在了。” 林孤低眸沉思，过了会儿，他抬起头：“何老师，您虽然活着，但在现实世界里已经失去了五感，即使回去了，也感受不到外面的世界的。” 何湘叹息：“我空白了十年啊！” 林孤点点头。 何湘：“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现在的年纪，已经超过我了？” 林孤看了她一会儿，又点点头：“我二十七了。” 说完，他们就沉默了。 第52章 临终关怀服务 何湘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林孤：“当时，您的状态和花儿的状态很像，都游离在生与死之间。 “我朋友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情况，不敢贸然去救花儿，所以，我们先救的您。” 何湘：“把我当试验品？” 林孤点点头。 何湘忽然想到了名单给的提示——金银壮美试验品。 何湘苦笑了一下。 本以为自己是个主角，没想到是个试验品。 何湘：“后来我被救活了，你们如法炮制，救了花儿？” 林孤点点头。 何湘完全明白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白石安眠已成魔，青花仙人要复活。 金银壮美试用品，三日之期不再多。 明哥强大，老师要完。 ——红棋程续 ！！！ 何湘看向他：“这名单不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林孤点点头。 何湘：“是你的员工设计的？” 林孤：“我的员工也不知道这个名单。” 何湘看了眼名单：“那它是怎么回事？” 林孤皱了皱眉：“我也不太清楚，何老师，您是怎么得到这个名单的？” 何湘：“跟白小仙要的。” 白小仙给的？ “白小仙为什么要给您名单？” 何湘：“我跟他要的。” 林孤有点明白了。 这个程序一切以何湘的意志为转移，只要何湘想要的，她都能得到。 想到此，林孤才有所释然。 这名单给的信息太过直白，他还以为是程序出了问题。 可能，就仅仅是个巧合吧。 林孤：“我猜，名单是程序自动生成的。” “自动生成？” 何湘本来还挺明白的，现在又不明白了。 她问：“那名单给的提示，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孤抱歉道：“何老师，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了？ 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在道歉。 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林孤：“名单上说的，都是真的。您虽然被救活，但是因为是植物人状态，生命体征一天不如一天，能活十年，已经是个奇迹了。” 何湘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林孤：“您现在就只有这几天的时间，离开之前，我们想让您再发挥一下余热，把您的意识导入到这个程序里，为您构建了一个乌托邦。 “一方面，是需要您帮忙测试我们程序是否可以投入使用。 “另一方面，是想帮您实现梦想。 “您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都可以靠这个程序来实现。 “程序目前的准则是，一切以您的意志为转移。只要您想要的，程序都可以帮您实现。” 何湘苦笑了一下：“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对我的临终关怀服务么？” 林孤：“对不起。” 何湘笑了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救了我，还为我做了临终关怀，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林孤：“我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花儿。” 说到花儿，何湘这才想起来，忘记问花儿什么情况了。 何湘：“花儿她……为什么……” 林孤：“花儿得了一种病，像霍金的那种病。 “她怕自己以后也会像霍金那样，连话都说不出来，选择提前结束生命。 “我创造红棋游戏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让花儿的意识能够活在虚拟世界里，这样，她就可以不受客观现实的干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但那毕竟是一款游戏，离我原本的设想还很遥远。 “花儿怕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选择在还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跳了楼。” 原来如此。 就说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忽然想不开，跳了楼。 何湘问：“花儿现在，身体还好吗？” 林孤：“她还好着，可是，何老师您……” 何湘：“我无所谓啊，不就是个死嘛，反正我爸妈也不在了。”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如果真有来生，她一定要少生气。 生气使人短命。 她才二十五岁，还没有谈过恋爱。 说死而无憾，那是假的。 可又能怎么办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既然死，就要死得壮烈一点。 想着，她捏紧拳头，站了起来。 林孤仰头看她：“何老师，您要做什么？” 何湘：“我要在这帮孩子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愿他们人人考上北大华！” 林孤皱了皱眉：“他们都是程序里的人，是跟着设定走的。” 何湘：“不，在我看来，他们都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人。” 既然是人，她就要发挥余热，挽救他们！ 这种感觉，好像在上一世的红棋游戏里也出现过。 林孤粲然一笑：“好，就听你的，让他们人人考上北大华。” 这个何老师，真是幼稚得可爱。 何湘忽然又丧气地坐了下来。 林孤问：“又怎么了？” 何湘：“你说，死后，会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吗？” 林孤：“可能吧。” 何湘看向他：“明明，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你的知识储备比我多得多，从一个理性客观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死后会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吗？” 林孤：“可能……吧。” 大家都没死过，谁又知道呢。 何湘提前回了高三一班教室。 回去后，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她忽然趴在课桌上，哭了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在这虚假的世界里旋转、跳跃，到头来终究是一场虚空。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新生，没想到仅是苟延残喘，她终究，还是要死的。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差呢？ 好想继续活下去啊。 好想活。 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转过头面对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何湘赶忙去擦眼泪。 眼角干干的，并没有眼泪。 何湘转向王小明：“怎么回事？” 王小明往下看了看：“你脚崴了？” “啊？”何湘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王小明：“嗓子哑了？” 何湘哈哈一笑：“没有，我那都是借口。” “借口？” 全班投来惊奇的目光。 不能告诉他们真相，何湘又 第53章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人群里的张小强听到这里，耳朵噌地就竖起来了。 借口？ 他怎么没想到。 早知道他也找个借口请假了。 就不用在全班面前丢脸了。 音乐课上，因为他唱了一首《妈妈我爱你》，全班都不受控制，一遍又一遍地跟着唱下去。 音乐老师的脸都气绿了。 快下课的时候，大家才终于停下来。 音乐老师说：“张小强，你就是匹害群之马，把音乐课搞得乌烟瘴气的。” 说着，她又面向全班：“你们的妈妈要是知道你们这么爱她，一定会还一首歌。” 大家好奇：“什么歌？” 音乐老师唱道：“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哈哈哈哈哈！” 全班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他们的笑声，掩盖了下课铃声，惊起了校园中的鸟儿。 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窗外的阳光，肆意张扬。 蓬勃的青春，像含苞待放的花儿，猛地绽了一大截，沁出芬芳。 音乐老师看了看表，示意他们停下来：“好了，同学们，下课。” 张小强出教室时，路过音乐老师身边，惊奇地听到她居然在哼唱他们唱了一节课的《妈妈我爱你》。 回教室的路上，大家也都在有意无意地哼唱这首歌。 妈妈我爱你， 歌声送给你， 让我拥抱着你， 永远不分离。 …… 这首歌真的是太有魔性、太上头了。 始作俑者张小强却是羞愧难当，他越来越觉得这首歌幼稚，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直到回到教室，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何湘，他们才停止了哼唱。 何湘坐直了身体，看着大家，目光炯炯有神：“同学们，你们想考北大华吗？” “想！” 全班异口同声。 其中，张小强的声音最为洪亮。 何湘：“好，北大华不是人人都能考的，但想考上，也不是很难。” 吕小花：“我们应该怎么做？” 何湘看着大家，目光坚定道：“好好学习。” “好！” 全班又不约而同说了同一个字。 这一次，吕小花的声音最大。 就在这时，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 同学们都打了鸡血，斗志昂扬，聚精会神地看着讲台，期待物理老师的到来。 但等了好久，物理老师都没有来。 物表康小活站了起来：“我去办公室看看。” 说着，他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康小活抱着一摞卷子回来了。 他站在讲台上说：“物理老师说，他脚崴了，嗓子发炎，上不了课，这节课咱们做试卷。” 刚刚还打了鸡血的同学们，听到“做试卷”三个字，一阵低声哀怨。 都说学以致用，他们都还没学呢，就要先用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啊！ 田小磨站了起来：“物表，你去跟物理老师说，他这个借口何湘用过了，不管用。” 康小活：“我说了，他还给我装嗓子疼，听着跟真的一样。” 正说着，物理老师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康小活吓了一跳，试卷都顾不上发，赶紧逃回了座位。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家。 瞪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终于，他打破沉默，对大家说：“我今天嗓子不舒服，脚也崴了……” 他的话没说完，同学们就把耳朵捂上了。 那嗓音，就像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耳朵都要被挫出末儿了。 何湘见物理老师没有要走的意思，对张小强道：“小强，赐坐。” 张小强秒懂，屁颠屁颠地把林孤原本坐的凳子搬去了讲台。 何湘又看了眼人群道：“物理课代表，发试卷吧。” 康小活小心翼翼地走上讲台，在接触到物理老师圆溜溜的眼睛的瞬间，他打了个哆嗦。 他不敢再往物理老师看，默默地分发试卷。 大家抱着试卷哀嚎：“这些字和符号全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就不认识了。” 何湘知道，这个班的物理基础奇差，但他们有心想要好好学习。 学到知识后再来做试卷，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但是现在还没有学就要做试卷，他们有心无力。 何湘站了起来，对物理老师说：“屠老师，让我给他们梳理一下高中的物理知识吧。” 物理老师心想，何湘能够一跃从学渣变成学霸，一定是掌握了什么速成的学习方法。 让她去教他们，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想着，他点了点头。 何湘走到讲台上：“同学们，卷子咱们就先不做了，都带回家去，当课后作业。” “好耶！”全班高呼。 何湘：“好，那今天，就由我来带领大家，梳理一下高中物理知识体系。” 边说，她边在黑板上写了起来：“高中的物理知识可分为力学，热学，光学，电磁学和原子物理学几大部分。 “其中，力学又分为静力学，运动学，动力学几部分。 “电学又分为电场，电路两大部分。 “磁学又分为磁场，磁感应两大部分。 “光学分为几何光学，物理光学。 “热学主要在初中物理都学过，主要涉及热学的基本知识和气体的性质。 “最后，原子物理主要可以分为原子结构和原子核两大类。” 说完，她看向大家：“好了，接下来我们再把这些内容来细分一下。” 说着，她在每个细条后面又列了许多条。 等到全部列完，何湘换了支粉笔，把它们画成了一张表格。 马小以惊呼：“好神奇，这居然是一张表！我以为何湘是随便写写的呢。” 何湘画完表之后，面向大家：“黑板上，只是我们高中物理的一个简要的知识体系，想要学好物理，光有知识体系是不行的，需要深究每一条知识里面涉及的内容。 “等我们把每一个公式背会，每一条原理弄明白，就可以做题了。” 讲台下的同学们认真地点了点头。 何湘把粉笔丢到粉笔盒里，拍了拍手：“好了，我表演完了，轮到你们表演了。” “我们？”众人疑惑不解。 何湘笑了笑：“抄笔记啊。” “哦！” 大 第55章 大壮和小美 苟小美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口的帅哥，刘小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苟小美用手捂住嘴，眼睛弯成了月牙：“他好帅呀！” “谁好帅？” 刘小红顺着苟小美的目光，看向门口的帅哥。 只一眼，刘小红也捂住了嘴：“大帅哥啊！” 教室里此起彼伏响起了几声尖叫。 花痴代名词吕小花却镇定地没有跟着她们尖叫。 她心里想，哪里帅了？不就是长得成熟么，单论长相，还不如王小明呢，更比不上昨天的那个新生。 昨天的那个新生—— 昨天有新生来过吗？ 她不自觉地看向最后一排。 那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课桌。 吕小花打了个哆嗦，哪有什么新生？她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叫惊动了正在学习的陈小壮。 他抬起头，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迅速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往门口跑去。 “哥，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帅哥叫陈大壮，是陈小壮的哥哥。 陈大壮摇了摇渔夫帽给自己扇风：“爸妈让我来接你，你快收拾东西，接完你之后我还有一堆事要做。” “哦。” 陈小壮快速跑回教室，开始收拾东西。 苟小美凑了过来：“陈小壮，门口的帅哥是你哥?” “啊，对啊。”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门外的陈大壮，问苟小美：“他很帅么？” 苟小美双手握拳放在下巴处，像花痴一样：“简直太帅了！” 陈小壮又看了眼他哥，皱了皱眉：“还好吧。” 陈大壮抬腕看了看表，对陈小壮说：“快点，我赶时间。” “哦。” 说着，陈小壮飞速收拾了起来。 跟他一同飞快收拾东西的，是苟小美。 陈小壮走出教室的时候，苟小美也跟在他的身后。 陈小壮回头看了她一眼。 苟小美：“怎么，路是你家的，只允许你走，不允许我走？” 陈小壮回过头，没再说话。 他跟苟小美不熟，之前他俩几乎没说过话。 今天，苟小美不仅找他说话，看样子，还想跟他一起回家。 什么情况？ 不会忽然喜欢上他了吧？ 这么想着，陈小壮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苟小美在他身后喊：“陈小壮，你等等我。” 她这一喊，陈小壮走得更快了。 也引起了陈大壮的注意。 陈大壮回过头看了苟小美一眼，又看了眼陈小壮，一脸八卦的样子。 他放慢了脚步。 陈大壮脚步一慢，陈小壮就有点局促，他走到他哥身边催道：“哥，你快点走啊。” 陈大壮：“急什么？” 陈小壮：“不是你说要赶时间的么？” 陈大壮看了他弟弟一眼，叹了口气。 他身后的女孩子长得挺标致的，这么标致的女孩子追着他，他却只想躲。 他这个弟弟，怎么就这么怂呢？ 陈大壮决定帮弟弟一把：“忽然又不赶时间了，我们慢点走。” 教室里的何湘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心里空落落的。 帅哥是来接孩子的，不是明明送给她的男朋友。 可惜了。 想着，她叹了口气。 王小明转头看了她一眼，从音乐课回来，何湘就一直怪怪的。 虽说她这几天都挺怪的，但今天尤其怪。 何湘没有注意到王小明的目光，还在叹息：看来，生命的最后一天也没法疯狂了。 还是回家整理高中语文知识体系，高中数学知识体系，高中英语知识体系，高中化学知识体系吧。 她要在临走前，将知识尽可能地传授给他们。 何湘握拳给自己加油：“Fighting！”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之后，何湘慢慢悠悠地晃去食堂。 她也不是非要去食堂吃饭，但是走顺了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何湘走了进去。 还是前两天的那个大妈招呼的她：“真巧，今天还剩最后一份饭，都给你吧。” 说着，她端出了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油闷大虾和香菇菜心。 食堂大妈看着何湘，亲切道：“快趁热吃吧。” 何湘提起筷子，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这是她此生最后一顿午饭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饭菜，还挺丰盛，跟断头饭一样。 想着，她又笑了。 食堂大妈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一脸疑惑。 她坐到何湘面前：“孩子，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跟大妈说说，说出来就好了，不要搁心里憋着。” 何湘看着食堂大妈，越看越亲切，她擦了把眼泪，问道：“大妈，布朗运动难道不是液体的无规则运动吗？” 大妈愣了一下。 这个表情在何湘的意料之中。 大妈虽好，但是她现在不想跟人交流，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她希望大妈能够知趣地走开。 大妈没想到何湘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思索了一会儿，道：“布朗运动是悬浮在液体或气体中颗粒的运动现象，间接反映液体或气体分子无规则运动的信息，并不是液体的无规则运动。” “哦。” 这下子轮到何湘愣住了。 她看了眼大妈，又问道：“在光电效应实验中，入射光增大，光电子的最大初动能也随之增大吗？” 大妈：“光电子的最大初动能与入射光的强度无关，只随入射光频率的增大而增大，而且是呈线性关系。” 见何湘还在发愣，大妈又补充道：“任何一种金属，都有一个极限频率，入射光频率必须大于这个极限频率才能产生光电效应。” 何湘震惊地看着大妈，问道：“大妈，请问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大妈温和一笑道：“我当年高考落榜，进了临云职业技术学院，学的厨师。” 何湘有点难以相信，大妈这水平，碾压高三一班那帮孩子绰绰有余，高考怎那么就落榜了呢？ 何湘已经忘记了悲伤，她看着大妈：“大妈，您这么大年纪都还记得高中学的知识，可见您上学那会儿有多厉害！是高考时出了什么意外么？” 大妈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别看大妈满 第56章 木头，你叫什么名字？ 看大妈的模样，说她五十都还委婉了，怎么……还不到三十岁？ 大妈叹了口气：“我生错了时代，哪怕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何湘看着大妈：“发生了什么事？” 大妈：“我们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出现了两极分化的现象，一部分人，天生就自带知识库，他们不用学习，知识储备却远高于大部分学者。 “还有一部分人，就像我一样，无论怎么努力，哪怕学得再用功，也敌不过别人的万分之一。” 听了大妈的话，何湘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知道这是明明设计的程序的话，她会觉得，这是与原本世界相平行的一个时空。 但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明明设计的，何湘就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里一些她不了解的东西，会不会是真实世界现在的状态。 外面已经发展得那么迅速了？ 何湘看向食堂的天花板，仿佛透过天花板，就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即使自己能够活下来，能够恢复成正常人，也适应不了外面的世界了吧？ 大妈见何湘不再悲伤，欣慰一笑：“你们是幸福的，现在那项技术已经被上头封锁，所以你们这些学生，又可以公平竞争了。” 何湘：“为什么要禁用？” 大妈笑了笑：“不是禁用，是封锁。只给上层社会的后代使用，我们平民，再购买不到知识库了。” “这样。”何湘若有所思。 那以后的人类，两极分化岂不是会越来越严重？ 连知识技术都能被封锁，底层人民想要通过努力突破层级限制，真是难于登天啊。 就在此时，一个青年男子拎着保温盒走进了食堂。 该男子身材修长，身姿挺拔，光看轮廓，就知道是个帅哥。 不得不说，这个程序里的帅哥真的蛮多的。 知道他又是一个NPC，何湘毫无心理障碍地盯着人家看，欣赏得肆无忌惮。 反正自己快死了，反正他是个虚拟人物，多看几眼又不会怎样。 看着看着，她觉得眼前的帅哥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湘心里“咯噔”一下。 在她原本的认知里，很多“一见如故”的异性，最后发展成了情侣。面前这男人，之所以会给她这样的奇妙的感觉，会不会是明明专门为她设计的“一天男友”？ 何湘害羞地垂了眼。 青年男子二十七八的样子，比她大两三岁，年龄刚刚好。 他的长相虽然不是自己的理想类型，但也蛮帅的，可以凑合。 想着，何湘又抬了眼。 见那男子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何湘心里的小鹿撞个不停。 她赶紧捂住胸口。 第一次谈恋爱，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不对，还没谈呢。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就当他是一截顶着人皮的木头。 这么想着，何湘见男子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 来了来了，他来搭讪了。 何湘激动地问：“木头，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男子一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大妈知趣地站起了身：“你们聊，我再给你们炒几个菜。” 何湘拦住她：“不用了大妈，这几个菜都还没吃呢，您再拿双筷子过来就行。” 大妈没有立刻应声，而是看向何湘面前的男子。 见男子点头，大妈才道：“好嘞，马上就来。” 大妈的表情都被何湘看在眼里。 她心道：这个男人地位挺高的样子，不会是这个学校的校董吧？ 校董好，有钱。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何湘，对她道：“何老师，这项技术是近两年才发展起来的，上头还没有干预，所以外面乱象丛生。” “什么？” 何湘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这截木头，哦不，这个男人。 男人给她解释：“刚才大姐的那番话，想必您也猜到了，她说的知识植入技术，确实已经发展起来了。” 何湘：“你是……明明？” 明明看向她，有一丝不解：“您以为我是谁？” 何湘双手捂脸：“没谁，没谁，你一下子长这么大，我有点没认出来，抱歉啊，认错人了。” 明明微微一笑：“没事。” 何湘将手从脸上拿下来，以手扇风，真的是太尴尬了。 幸好自己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好险，好险。 以后还是彻底打消找男朋友的这个想法吧。 冯明明：“这几年，外面变化蛮大的，何老师，如果您想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可以告诉您。” 何湘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长大后的冯明明英俊，帅气，成熟有魅力，给人以压迫感。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了。 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成熟的成功人士，满嘴是“您”地称呼自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们曾经的师生关系，叫她不敢越矩。 可这该死的心脏，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何湘又不能强制让它停下，就只能表情木然地听着心跳声。 希望明明不要看出什么。 见何湘长时间发呆，冯明明以为是现实世界里的她身体出了故障，导致意识崩塌，他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何老师？” 何湘的眼珠子动了下，冯明明这才松了口气。 他道：“何老师，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您有什么想知道的东西，也都可以随时问我。” 何湘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心脏有点不对劲。” 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呢？ 明明他……不会发现什么吧？ 唉，发现就发现吧，反正她快死了，丢人也就丢这一会儿。 “心脏？”冯明明看向她，“您等一下，我帮您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着，他的指尖在餐桌上敲击了起来。 他敲得毫无规律，就像昨天课堂上，他在书本上圈圈点点的一样。 何湘明白了。 他昨天并没有在看书，而是在以书本作掩饰，在程序里用这种形式与外界沟通。 冯明明敲了会儿，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他们说，您心脏暂时没有问题。” 何湘：“哦，现 第57章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冯明明看着她，笑得一脸温柔。 他想说，不会凉的，程序里的饭菜，并不是真实的饭菜。 但是，怕影响何老师胃口，他忍住了没说。 他将保温盒打开，把里面的鸡汤取了出来：“这是专门带给您喝的。” 何湘看了眼鸡汤，又看了眼冯明明：“你熬的？” 当年那个青春肆意的少年，已经学会熬汤了。 她甚感欣慰。 冯明明摇了摇头：“从外面买的。” 何湘顿住，她又自作多情了！ 她夹了一块子鱼肉放入口中，尴尬地忘了嚼，直接吞了下去。 冯明明看着她将一块带着鱼刺的鱼肉放入口中，悄悄闭了眼。 他不忍心去看，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果然，何老师被鱼刺卡住了。 她咳了好一会儿，才将鱼刺咳了出来。 冯明明赶紧将鸡汤奉上去：“何老师，喝口汤。” 何湘喝过鸡汤，叹了口气：“明明，你这临终关怀做得挺好的，有没有想过发展这方面的业务？” 冯明明：“已经有人在做了。”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个程序不是你独家研发的？” 冯明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比别人慢了一点点。” 何湘：“别人是谁？” 冯明明看着她：“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您还记得吧？” 何湘点点头。 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处处针对她，是气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怎么会忘记? 冯明明：“他以前对我寄予厚望，但是花儿跳楼之后，我受了很大的打击，休学了一年。 “这一年里，教导主任把精力放在了一个学弟身上。” 何湘：“那个学弟抢在你之前推出了一款跟你这个程序一样的程序？” 冯明明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他还制作出了几款成熟的软件，其中就包含了临终关怀服务。” 何湘点了点头。 她有点替明明惋惜，明明致力于这项研究十年，只因比别人晚了一步发表，这项研究的成果就成别人的了。 好可惜。 冯明明看着她：“何老师，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 “什么事？” 冯明明有点难以启口，他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之后，才终于说：“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说“对不起”，但他所做的，却都是为了帮她，就没有什么可对不起她的地方。 虽然明明的最终目的是帮花儿，但是她也是间接得了益处啊。 究竟是什么事，叫他一直对自己说对不起？ 冯明明：“我不急着发表研究成果，是因为这个程序还不够完善。成果是谁的不重要，我只想要它能以我希望的形式呈现出来。” 何湘点了点头，明明的思想很正确。 冯明明又道：“有的人搞研究是为了名，为了利，而我，只是为了花儿。” 何湘皱了皱眉，涉及到花儿的时候，他似乎就不那么聪明了。 可以说，花儿促进了明明的成长，但也束缚了他。 爱情这东西，她没拥有过，有点不明白。 冯明明：“何老师，有件事，我想征求您的同意。” “你说。” 他们聊了很久，何湘离开食堂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有风吹过，落叶在她的脚边打了几个旋儿，又兀自飘走了。 风吹得她身上凉凉的，她裹了裹校服外套，走在冷风里。 现在，何湘终于相信，这是个秋天了。 是季节的秋天，也是她人生的深秋。 接下来的漫漫长冬，不知能否熬过去。 会熬过去的吧？她相信明明。 想着，她迈着坚定的步子，往自家方向走去。 到了家，何湘发现，一楼的客厅里坐了一溜子男人。 听到何湘回来的动静，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她：“湘湘回来啦？” 何湘吓了一跳。 哥哥多了，也挺吓人的。 何大光站了起来，接过何湘的书包，递给何八光：“八弟，去楼上叫一下九弟，你们把湘湘的作业分了。” 何八光拎着书包上楼。 不一会儿，他一脸沮丧地走了下来。 何二光问：“八弟，怎么了？” 何八光看着何二光道：“九弟说，化学卷子他早就抄完了，物理卷子他也做完了，数学课堂已经是湘湘主导，没有布置作业。” 说着，他又看了眼何湘：“湘湘，你的语文和英语作业分别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何湘摇了摇头。 何八光暗自叹息，湘湘果然没记作业，看来，得去问姑姑了。 正想着，家里的门铃响了。 赵阿姨去开门。 伴随着“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他们的姑姑进来了。 看到姑姑的瞬间，几个哥哥下意识地往楼上看去。 何小云撩了下自己的一头波浪，笑意盈盈：“怎么，不欢迎我？” 几个“光”赶紧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不欢迎姑姑呢？” 何湘一直挺好奇这个姑姑跟家里的关系的，又不好直接问。 她扯了扯何八光的衣袖，悄声说：“八哥，有事问你。” 说着，他俩悄悄溜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何八光把何湘的书包放在桌子上，不停地掏啊掏，掏出的文科卷子，想必都是他的了。 何湘：“八哥，你先别急着找作业，有个事情想问你。” 何八光看着她：“什么事？” 何湘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程序设定的，房子、学校和人，都是代码，没必要深究其中的逻辑关系。 但是，它所呈现的真实感觉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她连程序里的八卦都不想放过。 何湘悄声问：“姑姑是咱们的亲姑姑吗？” “是啊。”何八光一脸认真地回答。 何八光今年二十七了，跟现在的明明差不大。 但是他展现出来的气质，却比明明差多了。 同龄不同命，说的就是他们。 何湘问：“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何八光皱了皱眉：“湘湘，你不记得了？” 何湘摇了摇头。 何八光：“我们做过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跟谁做的。” 何八光看着她，叹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这个 第58章 陷入了某种循环 何湘再次确认：“确定了每个人都跟姑姑都有亲缘关系？” 何八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摇头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之中有人不是亲生的？ 何八光道：“有两个人跟姑姑没有亲缘关系。” 果然！ 何湘好奇：“哪两个？” 何八光：“其中一个是爸爸。” 何湘愣住：“爸爸？” “嗯，”何八光点了点头，“当时我们跟你说，他俩肯定没有亲缘关系，但是你比较……嗯，那就做了。” 何湘皱了皱眉，爸爸和姑姑，为什么会没有亲缘关系？ 难道说，爸爸是抱养来的？ 那这其间的故事就多了。 何湘问：“那另一个呢？” 何八光：“另一个是奶奶。” “奶奶？” 何湘看了眼何八光，又看了眼门的方向。 姑姑和奶奶也没有亲缘关系。 这就有意思了。 她悄声问何八光：“姑姑和奶奶是怎么做的？骨灰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和磷酸钙，是一些无机物，不包含亲子鉴定所需的DNA，是不能做亲子鉴定的吧？” “骨灰？”何八光一脸吃惊地看着何湘。 何湘：“不然呢？” 何八光轻声道：“奶奶……还活着。” 何湘赶紧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何八光。 何八光微微点了几下头。 何湘将手挪开：“呸呸呸，不好意思啊，我前天晚上没看到奶奶，还以为奶奶已经……” 何八光叹了口气，心道：奶奶对湘湘的爱，全都喂了狗了。 何湘问：“那奶奶为什么和姑姑也没有血缘关系？” 何八光看着何湘：“奶奶快九十了。” 何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恍然。 看姑姑的年纪，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奶奶不可能在六十多岁的时候生她。 那这个姑姑，必然就是爷爷和别的女人生的。 想着，何湘再次捂住了嘴。 爷爷他……婚内出轨！ 但是就算爷爷婚内出轨，与别人生了姑姑，那姑姑跟爸爸也应该是有亲缘关系的呀。 除非—— 何湘不敢再想下去。 见何湘又想偏了，何八光赶紧给何湘道：“爷爷没有出轨。” “那奶奶？” “奶奶也没有出轨。” “那这是……” 何八光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这就奇怪了，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姑姑，跟爸爸没有亲缘关系，不是奶奶生的，爷爷奶奶都没有出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八光见何湘没有问题要问，他道：“我可以出去了吗？” 虽然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但是每次见到自己的妹妹，他都会觉得害怕。 大家只知道九弟怕湘湘，却不知道，他也很怕自己的妹妹。 湘湘的出生，给他和九弟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叫他不太敢单独面对她。 他表面上是温柔和顺的哥哥，背地里，是笼罩在妹妹阴影下的弱小无助的小男孩。 “等等。” 何湘叫住他。 何八光看向何湘：“还有什么事？” 何湘：“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咱们姑姑的？” 何八光：“就上个星期。” 怪不得，她就说九哥不像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原来是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自己的亲姑姑啊。 何湘：“那又是因为什么，知道她是咱们的姑姑的？” “因为亲子鉴定啊。” 何八光理所当然道。 何湘：“那又因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呢？” 何八光：“因为要确定她是咱们的姑姑啊。” “为什么怀疑她是咱姑姑？” “因为亲子鉴定。” 何湘皱了皱眉。 这个八哥，好像是陷入了某种循环，出不来了。 她换了个问法：“是先做的亲子鉴定，还是先知道她是咱们姑姑的？” 何八光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何湘摆了摆手：“咱们出去吧。” 她估测，姑姑可能是这个程序里的bug。 何湘出来的时候，见客厅里又多了个女人。 这个女人五十左右的年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她之前没有见过。 客厅里的人都围绕着这个女人，面色不太好看。 见何湘出来，五哥赶紧跑过来对她嘘寒问暖：“湘湘，你怎么出来了？” 何湘一愣，自己就拉着八哥问几个问题而已，问完就出来了啊。 怎么？她不该出来？ 何五光拉着她的手：“湘湘，你饿不饿？要不要去餐厅吃点东西？” 何湘：“我刚从学校食堂吃完饭回来。” 吃了一下午，现在一点也不饿。 何五光还想拦她，何湘绕了过去：“有客人？我去看看。” “湘湘！”五哥在背后叫住她，声音严肃而急迫。 何湘回头：“又怎么了？” 何五光的声音又缓了下来：“你困不困？要不要上楼睡觉？” 何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铺洒在天地之间，给万事万物都笼上了温柔的颜色。 这也许是她人生的最后一个傍晚，她有点舍不得。 何湘看着何五光，笑了笑：“天还没有黑，我还不困。” 说着，她又转头走了过去。 “湘湘，”五哥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你别打人啊。” 何湘挥了挥拳头：“放心吧，我不会打人。” 何五光一脸担忧地看着何湘的背影，前几天何湘就是这样笑着把这个叫贾小妖的女人打住院的。 何湘走到妖里妖气的女人面前，客气地打招呼道：“阿姨好。” 贾小妖浑身打了个哆嗦。 何湘看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哥哥们：“你们站着干嘛？都坐下啊。” 哥哥们很听话地找地方坐下了。 哥哥们坐下了之后，视野开阔了不少，气氛也不再那么压抑了。 何湘这才发现，女人的不远处，坐着姑姑。 此时，姑姑正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何湘还未开口说什么，姑姑先开口了：“湘湘，我们不是来找茬的。” “什么？” 何湘一脸不解地看着姑姑。 何小云：“我们是来道歉的。” “道什么歉？”何湘更不解了。 何小云：“前几天，你把我妈妈打了，我妈一出院，我就带着她来道歉 第59章 我！停！不！下！来！ 何小光边活动筋骨边冲着厨房道：“赵阿姨，饭做好了没？” “快了，小少爷先别急，马上就好。”赵阿姨在厨房应声。 何小光又往下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 他一脸惊喜道：“哥哥们也来了？” 当他看到何小云和她的妈妈时，就像耗子见了猫，立刻又转过身，逃了上去。 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被何湘看在眼里，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关键还是要从九哥入手。 花枝招展的贾小妖见何湘没有搭理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湘湘，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何湘赶紧将她扶了起来：“阿姨，您这样是要折我的寿吗？赶紧起来。” 贾小妖听了何湘的话，赶紧又给她磕了两个头。 何湘的脸都绿了，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面子？ 贾小妖见何湘表情难看，内心暗笑着又磕了几个头。 后台。 程序员B对冯明明说：“老大，这个女人的代码有问题。” 冯明明：“改一下。” 程序员B操作了一会儿：“改不了。” 程序员A双手托腮，进入发呆状。 程序员B推了他一把：“你发什么呆，快来帮忙啊。” 程序员A眼神空洞，两眼无神：“我觉得我们被人控制了。” 程序员B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醒醒，只有我们控制别人，哪有别人控制我们？快点，干活了！” 程序员A猛地惊醒：“啊？什么活？哪里有活？” 程序员B指着屏幕上不断磕头的女人，对程序员A说：“把她改正常点。” 程序员A看着这女人，皱了皱眉：“她哪来的？” 程序员B摇了摇头。 贾小妖不是他们设计的人物，如果是程序自动生成的，他们可以删除或者修正，但是贾小妖的代码加了密，他们改动不了。 这就奇怪了。 何家别墅里。 贾小妖像个捣蒜机器一样，不停地磕头。 众人都看呆了。 何湘竭力制止过，但制止不了，便任由她去了。 反正她的寿命本就不长，再怎么折寿，又能短到哪里去？ 何小云先是愣了会儿，发现贾小妖仿佛磕上了瘾，赶紧去拦她。 “妈，停下，快停下，不能再磕了。” 贾小妖磕一个头，说一个字。 “我。” 咚！ “停。” 咚！ “不。” 咚！ “下。” 咚！ “来。” 咚！ 她就这样朝着何湘的方向，一直磕，一直磕，何家兄弟们都看累了，没再搭理她。 他们去餐厅吃饭的时候，贾小妖就对着餐厅磕。 贾小妖的额头青了，紫了，又破皮流血，她还是不停下。 何小云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 何七光从餐厅探出头来：“姑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何小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何七光：“九弟不下来吃饭，赵阿姨已经给他把饭送上去了。” 何小云擦了擦眼泪：“好。” 何小云进了餐厅，贾小妖还在不停地磕。 餐厅里，几个侄子压低声音问：“姑姑，外面那个女人是你妈妈？” 何小云点了点头。 何七光：“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何小云喝了口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她跟贾小妖好像一直生活在一起，记不清她俩之前是什么关系了，今天下午在医院，贾小妖忽然跟她说：“我是你妈。” 何小云愣了好一会儿。 自己怎么忽然就……有妈妈了？ 没有想象中痛哭流涕的认亲场面，也没有什么汹涌澎湃的心情，在听到这四个字后，何小云的内心一片平静。 贾小妖对她说：“带我去何家。” 何小云不明白贾小妖为什么要来何家，但母命不可违，既然母亲要来，她就有义务带她来。 他们看了眼客厅里的女人，问何小云：“她之前也是这个样子？” 何小云夹了一筷子青菜：“好像不是的吧？我也记不清了。” 何湘下午吃得多，现在一点也不饿，她看了会儿何小云，又看了会儿客厅里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明明安排这样的桥段用意何在。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开了，又有人来了。 何湘探出头去看，发现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 今天这个家里，就挺热闹的。 何湘赶紧迎了出去。 伴随何湘坐标的变化，贾小妖也在转换方向。 咚！咚！咚！ 磕得极为虔诚。 何湘对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挨个问好。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愣住，在他们原本的印象里，何湘是没这么乖巧的。 这几声问好，把他们给惊喜坏了。 惊喜之余，爷爷看了眼磕头的女人，一脸疑惑：“她是谁？怎么一直在给我磕头？” 何湘头也没回道：“她不是在给您磕头，她是在给我磕头。” “爷爷，你看着。” 说着，她在客厅绕圈走了起来。 伴随着何湘位置的变化，贾小妖也在不停地转着圈。 转了几圈之后，何湘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就是不管她步伐快慢，贾小妖的磕头频率是恒定不变的。 何湘用秒表掐了一下，贾小妖平均每三秒磕一个头。 她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道小学数学题。 题目：甲围绕着物体A做圆周运动，已知甲的速度是1.5米每秒，A每三秒跳跃一次，甲走完一圈，A刚好跳跃30次，求甲与A的距离。 爷爷冲何湘招了招手：“湘湘，你过来。” 何湘走了过去：“怎么了，爷爷？” 爷爷：“你奶奶有东西要给你。” 何湘看向奶奶，满头银发，满脸的皱纹如绽放的菊花，很是和蔼可亲。 奶奶摸出个东西，给何湘戴上：“这是奶奶吃斋念佛了一个月，为你求的护身符，保佑我孙女平安顺遂，如意延年。” 何湘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液体，她抱着奶奶：“奶奶，你对我真好。” 奶奶拍了拍何湘的后背：“傻孩子，奶奶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呀？” 明知这亲情是假的，是模拟出来的，可何湘就是陷在里头，出不来。 身后的父亲轻咳了几下，道：“好了 第60章 哥哥们在楼上做什么？ 何湘愣了一下。 这是她小时候，现实里的父亲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何湘看向自己的父亲。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声音是一样的。 长相也是一样的。 前天爷爷寿宴的时候，她就觉得父母的样子一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因为当时需要接收的信息太多，她没有仔细去看。 现在她才知道，那是程序给做的模糊处理。 现在清晰了，何湘的眼眶也热了。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抱住他们。 父亲嫌弃道：“快松开，胳膊要断了。” 可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 何湘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们，她擦干脸上的泪，笑道：“又见到你们了。” 母亲摸摸何湘的头：“湘湘，妈妈做梦都希望你能好起来，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 说着，她捂住嘴，说不下去了。 父亲抬了抬眼镜，假装擦眼镜的功夫，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后台。 程序员B取下眼镜，找了张纸巾，悄悄擦掉眼泪。 擦完眼泪，还未来得及带回眼镜，眼前就出现了一张大脸。 程序员A一脸探究地看着他：“你哭了？” 程序员B带上眼镜，鼻子囔囔的：“没有。” 程序员A：“那你刚才在干嘛？” 程序员B一巴掌将他拍回去：“干活！” 程序员A：“搞定了。” 程序员B：“什么？” 程序员A：“你自己看。” 何家客厅里。 何家兄弟们不知何时都吃完了饭，齐刷刷地站在客厅里。 爷爷扫视了眼孙子们，问：“小光呢？” 何八光指了指楼上：“九弟在楼上，我去叫他。” 说着，他大踏着步子上了楼。 何小云也吃完饭，从餐厅走了出来，见到何小晶，慌忙又想躲回去。 何小晶拐杖在地上一跺：“你躲什么？我会吃了你？” 何小云走了出来：“父亲。” 何小晶微点了下头，算是应声。 随后，他又道：“我说小光怎么不下楼，原来是你来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 说着，何小云往客厅看去。 她皱了皱眉，自己来干什么的？ 几位侄子也疑惑不解，姑姑是因为什么来的？ 他们只记得与姑姑一起吃了饭，之前的事情，好像就有点模糊了。 何湘往贾小妖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如也。 那个花枝招展的阿姨怎么不在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 何湘挠了挠脸颊，好像上一秒还听到她的磕头声来着，下一秒就不见了。 她没往多了想，继续与自己的爸爸妈妈说话。 客厅里截然两个天下，一边是何湘一家三口的温情脉脉，一边是爷爷和姑姑的尴尬异常。 何小晶又跺了一下拐杖：“八光、小光怎么还没下来？” 何七光看着何小晶道：“爷爷，我上去看看。” 何七光去了许久，也没有下来。 何六光走上前去：“爷爷，我去看看。” 何六光也没下来，何五光上去。 接着，何四光，何三光，何二光，何大光都上去了。 客厅里的人少了，何小晶和何小云之间愈发尴尬。 兰小芳拉着何小云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何小云垂头坐着，不敢瞅向身边的老太太。 兰小芳这个月一直住在寺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何小晶也没瞒她，把何小云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了。 兰小芳一脸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伸手将她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 何小云受宠若惊，抬头看老太太：“大妈，您不怪我？” 兰小芳笑了笑：“怪你做什么？你又做错了什么？” 何小云看着老太太，藏了好几天的委屈忽然都涌了出来，她哭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我和都小光好好的，忽然有人告诉我，我是他姑姑，然后就这样了。” 兰小芳一脸慈祥：“是谁告诉你的？” 何小云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好像没有人告诉她。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兰小芳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大妈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本就有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你与何家有亲缘关系，并不能说明小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相信别人，难道我不相信小晶吗？” 说着，她往何小晶看去。 何小晶看着楼梯的方向，一脸的深不可测。 看了会儿，他转向沙发上的一家三口：“瑞雪，去看看他们几个在上面做什么，怎么还不下来。” 何湘的妈妈叫何瑞雪，与她真实的名字一样。 何湘看了眼妈妈，又看了眼爸爸，忽然明白了。 她站了起来，对爷爷说：“爷爷，我上去看看。” 何湘来到二楼，何小光的房门没有关，站在门口往里看，乌压压的一群男人。 几个哥哥正围在何小光的身边，盯着他的电脑看。 何小光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像跳跃的弹珠，触键即离。 何湘站在门边，小声说：“八哥，你出来一下。” 何八光盯着何小光的电脑看得入迷，没有听到。 何五光拍了拍他后背：“八弟，湘湘叫你。” 何八光在“湘湘”两个字，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他看向门边，极为不舍地走了过去。 何湘将何八光拉到一边：“八哥，姑姑和妈妈是不是也做了亲子鉴定？” “嗯。”何八光点头。 这问题，何湘刚刚不是问过了么？ 何湘：“爸爸是入赘到咱家的？” 何八光一愣：“没有吧。” 何湘：“爸爸是不是叫林建好？” “嗯。”何八光点点头。 何湘：“我们跟妈妈一起姓何，只有爸爸姓林，他当然就是入赘来的呀。” 何八光挠了挠头：“还有这说法？” 何湘没再理他。 她是找到了爸爸和姑姑为什么没有亲缘关系的答案了。 何湘看向何小光的房间，问何八光：“你们在看什么？” 谈到这个话题，何八光一下子来劲了。 何八光激动地道：“我们在看九弟写的关于附体的故事。” 何湘皱了皱眉，她知道这 第61章 五星好评 何八光激动地点了点头：“超级好看的，好多悬念，让人欲罢不能，湘湘，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 何湘摇了摇头：“不了，我等更完了一起看。这样一个字一个字追更，太累人了。” 何八光：“哦。” 何湘看了眼何八光，又对房间里的哥哥们说：“都别看了，爷爷在下面等你们呢。” 几个哥哥这才恍然：“对哦，我们是上来叫九弟的。” 说着，何七光帮何小光关了电脑，推他下去。 何小光双手握拳，气愤地回头：“七哥！我还没点保存！” 哥哥们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都记着呢，回头帮你敲出来。” 何小光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何湘跟着九个哥哥一起下楼时，看到姑姑正趴在奶奶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小光看到何小云，立刻调转回头，想要逃回房间去。 七哥八哥架住他：“别躲。” 何小光见自己躲不过，生无可恋地跟着他们下了楼。 一楼，兰小芳拍拍何小云的背：“光光们都下来了，快别哭了。” 何小云止住了泪，优雅地坐到了一边。 何小光偷看何小云一眼，眼神立刻躲开去。 何小云则大方地跟他打招呼：“九侄吃过饭啦？” 何小光尴尬地点了点头：“嗯，吃过了。” 说完，他立刻转向爷爷，恭敬地问：“爷爷，您叫我下来做什么？” 爷爷撑着拐杖，声如洪钟道：“人都到齐了，都跟我到会议室来，开个家庭会议。” 一楼有个会议室，那里有张大桌子，桌边一溜排开好多椅子。 何湘走了进去，感慨不已。 这架势，好像现实世界里他们开的年级组会议啊。 爷爷将拐杖放到一边，朗声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有几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说着，他看了眼何小云：“首先，我和小芳商量过了，不管小云是怎么来的，既然她与我们家有亲缘关系，那就正式认她作女儿！” 底下众人鼓掌，除了何小光。 何小晶：“明天，我们就在临云市召开认亲仪式。” “明天？”何瑞雪提出疑问，“会不会太匆忙了点？” 何小晶看了眼何瑞雪，又看了眼何湘，没有说话。 何瑞雪懂了父亲的意思：“行，那就明天吧。” 何小晶：“这第二件事，就是我年纪大了，不知道哪天就撒手人寰，想要为何家的产业定一个继承人。” 继承人？ 何湘环顾一眼会议室，她有九个哥哥，九个哥哥都很出色，各有千秋，不知道会定下谁来当继承人。 不知道又会不会上演九孙夺嫡。 虽然有点残忍，她还是有点期待的。 这其中，肯定会有很多的勾心斗角、斗智斗勇，不亚于看宫斗剧。 不知道明明会怎么编。 爷爷轻咳了一声：“这个继承人，就是我们家的大宝贝，湘湘。大家有意见吗？” 众人一致摇头：“没有。” 何湘愣住，选她？ 就这么草率地定了？ 何家的继承人？ 何湘再次环顾一眼会议室，在座的每一位都比自己厉害，怎么就定她了？ 何家的产业不想要了？ 何小晶仿佛看到了何湘的疑虑，安慰她道：“湘湘，别担心，你的九个哥哥都会帮你的。” 九个哥哥一致点头：“我们都会帮你的。” 林建好看着何湘：“湘湘，我们对你寄予了厚望，将来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你都要挺下去。挺过疾病的折磨，挺过命运的纠缠，只要挺过去了，前途就是光明的，千万不要放弃。” 何湘点点头。 她明白了。 这是爸爸给她的交代，也是程序背后工作人员对她的期望。 何小晶：“那这继承人仪式，就和明天的认亲仪式一起举办吧？” 众人点头。 见大家没有异议，何小晶又道：“这最后一件事，也是我们家庭会议的惯例，那就是——” 说着，他看向何湘：“湘湘，你过来。”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爷爷。 爷爷拍拍身边的座位：“你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在会议里提出来，我们统统给你解决。” 这么宠？ 何湘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的程序用于临终关怀服务行业，那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不知道明明所说的那个学弟是谁，居然比明明还要厉害，不仅提前研发出了产品，还将此用于临终关怀服务。 她作为一个资深体验者，真想跳出去给这样的服务打个五星好评。 那个学生，应该比明明小上好几届，她不认识。 就她所知道的高一高二的学生中，就没有比明明厉害的人。 何湘坐在爷爷身边，问大家：“我问问题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大家一致回答。 何湘首先问：“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们会怎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讶不已。 何二光看着何湘，认真道：“湘湘，你不会走的。” 何湘看着他们：“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个世界是假的，你们都是别人设计出来的，你们的存在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并不是真正的人，那如果任务中的主角走了，你们会怎么样？” 这句话是问他们，也是问程序后的程序员们。 在座的他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何湘。 何七光道：“湘湘，你最近是不是手机看多了，被什么人的言论给影响了？我们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怎么可能是专为某个人而设计的呢？” 其他哥哥也跟着帮腔：“对啊，我们都是父母生的，有血有肉，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仅是哥哥们，爷爷奶奶和姑姑也坚定这样的说法。 何湘看向爸爸妈妈，他们的脸上则是写满了疑惑。 何湘看向林建好：“爸爸，你说呢？” 李建好双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抱拳，微微拱起，做沉思状：“这个……没有人生来就是主角，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质，才构成了我们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意犹未尽，双手平放到桌子上：“湘湘，你也是， 第62章 给您定个头炉 何湘只想知道关于这个程序的问题，而程序问题，是程序中的人所不知道的。 虽然他们只是一些代码，但在他们内心里，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哪怕——她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与自己的父母再像，也终究不是自己的父母。 何湘内心苦笑了一下：“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众人看着她，诧异不已：“没有要问的了？” “嗯。”何湘点点头。 何小光看着何湘，试着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写的那个关于附体的故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对啊。”其他八个哥哥一同附和。 何湘看着何小光：“等你写完了，我攒起来一起看。” 何小光：“你……会回来的吧？” 这话，怎么听着—— 何湘灵光一闪，看向何小光：“你都知道？” 何小光支支吾吾。 何湘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跟着给何小光使眼色，令她疑惑不解。 何湘：“你们……” 就在这时，赵阿姨来敲门：“湘湘，外面有人找。”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何湘看着大家：“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嗯。”大家像是松了一口气，齐刷刷地点头。 何湘走出会议室，见客厅里坐着冯明明。 是成年后的冯明明。 隔着好几米，何湘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隐约带着学生时期的轮廓，却多了几分硬朗，多了一点距离感，和……一点描述不清的感觉。 何湘有点局促。 她故作轻松地走了过去：“明明，你怎么来了?” 冯明明：“何老师，您应该是还有问题要问，他们程序里没有设置答案，所以回答不了您，我来给您解答。” 何湘心头一暖。 明明真是太体贴了。 冯明明：“我们会暂时保留这个程序，如果试验不成功的话，会将程序清空，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会消失。 “如果试验成功了，我们会重新启动程序，继续从明天早上十点，无缝衔接下去。” 何湘：“我只能活到明天早上十点？” 冯明明点点头：“何老师，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何湘淡然一笑：“你们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冯明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站起来对何湘鞠了一躬：“何老师，我代表红棋程续感谢您的付出。” 何湘赶紧制止他：“别，你这样会给我一种我已经躺在棺材里了的感觉，怪吓人的。” 冯明明尴尬地愣了会儿，又坐下去了。 坐了没多久，冯明明又道：“何老师，我们会给您定个头炉，烧一千六百度，烧一天一夜。” 何湘听得浑身发寒，她制止冯明明道：“明明，我们不搞这些形式主义，躯壳而已，你们拿去用也好，拿去烧也好，都无所谓的，老师想求你一件事。” 冯明明的眼睛发酸，他不敢看何湘的眼睛，只是看着她衣服上的蝴蝶结道：“何老师，您请说。” 何湘看了眼会议室的方向：“你们设计这些人物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功夫，而且他们以为自己是人，就算没血没肉，但至少是有感情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试验不成功，我想让他们留下。” 说着，她看向冯明明，内心提着，就等着明明的一声拒绝再落下。 这样不合理的请求，但凡有点理智，都不会答应。 冯明明想也没想：“那就留下。” 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何湘笑了笑，是她低估了明明，明明理智归理智，也是很有爱心的。 看他对花儿的付出就知道了。 这孩子，就很省心啊。 可惜他长大了。 但长大了也蛮省心的。 这一晚又跟前两晚一样，突然间困意袭来，然后一夜无梦。 何湘在固定的时间醒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秋日的清晨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不动声色地给院子里的树叶晕染金边。 透过层层树叶，何湘看到了一些忙碌的身影。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上学，但是何家有大事要做，就显得尤为热闹。 何湘正趴在窗边看热闹，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她回过身去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柳小草的名字。 何湘刚按了接听按钮，就听柳小草在兴奋地嚷嚷：“何老，听说你爷爷要把何家的大权交给你啦？恭喜你啊。” 何湘诧异：“你怎么知道？”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这是在程序里，想要别人知道什么，只需要后台的程序员动动手指。 柳小草：“何家给我爸爸发了请帖啊，我今天也要参加你的继承人仪式呢。” 正聊着，何湘的手机叮咚叮咚进了好多条消息。 何湘将手机按成免提，点开未读消息，清一水的“小”。 不用看具体内容，何湘就知道，他们是来恭喜自己当上何家继承人的。 也有个别同学，在信息里惊讶：何老，英语老师居然是你姑姑！！！ 何湘查看着这些信息，手麻了，眼睛也麻了。 她问柳小草：“咱们班的同学，不会都要来参加双仪吧？” 柳小草在电话那头肯定道：“对呀。” 呃…… 是设计的NPC有限，拉来高三一班的学生凑人头么？ 何湘也没多想，人生的最后几个小时，她要抓紧时间享受。 想着，她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有人来敲房门。 何湘打开房门一看，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他们带着化妆工具和礼服，想来，是来装扮她的。 何湘赶紧把他们让了进来。 她看了眼自己穿着睡衣的邋遢模样，有点不好意思：“你们稍等一下，我还没有洗漱。” 说着，就要往卫生间走。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按住了何湘的肩膀，力道有些大，何湘瞬间就动不了了。 女人五官很标致，但是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像是粉底刷多了，有点吓人。 她面无表情地道：“不用洗漱。” 这人不仅长得没有生气，就连声音也又平又直，阴气森森的。 何湘打了个寒颤：“我去刷个牙。” 女人把她按到床上：“我给你刷。” 何湘：“ 第63章 错在哪儿了？ 何湘捞起手机，迅速躲到卫生间去。 她在卫生间里给何小光发信息：九哥，家里来了几个人，好奇怪，你快过来看看。 何小光：哪里奇怪了？ 何湘：他们面色惨白，说话又平又直，毫无感情，不像是活人。 何小光：他们是来给你化妆的。 何湘：我知道，但是他们特别怪异，直接就要我躺在床上，哪有化妆是躺着化的？ 何小光那边输入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化妆师以前是做遗体美容的，今天刚转行给活人化妆，可能有点不顺手。 何湘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大清早的，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森？ 她只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快快乐乐地活最后几个小时，他们给她整这么一出，叫她挺不顺心的。 何湘问何小光：九哥，这事谁负责的？能不能不化妆，不打扮？我觉得我长得挺好的，天生丽质，能压住场子。 何小光：你不喜欢？ 何湘内心：…… 正常人谁会喜欢这些？ 大清早的叫一群阴森森的人来给她化入殓装，没提前蹬腿都算她心理强大。 何湘：不喜欢。 何小光：好。 何湘放下手机，刷了个牙，洗了个脸，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的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拧门把手的时候，她还在思索，要怎么拒绝这群人。 要是能联系到明明就好了。 可惜，只能明明找她，不能她找明明。 总不能让她对着空气喊一句“明明，你出来”吧？ 算了，还是不折腾了。 何湘鼓起勇气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的景象，她瞬间睁大了双眼。 房间里不知何时换了一批人，刚刚那鬼气森森的气氛，瞬间就换成了喜气洋洋。 化妆师和造型师热情地围住她，上来就是一顿猛夸。 “都说何家的小孙女天生丽质，拥有天人之姿，果然名不虚传。” “就是啊，瞧瞧这身板，这脸蛋……呀，就连指甲盖儿都这么好看！” “别一惊一乍的，小心吓到小仙女。” 何湘有点不好意思地将手从化妆师的手中拿开。 但是她心里极为舒适。 何湘暗道：这才对嘛。 做发型时，造型师拿出卷发棒，亲切地问何湘：“何掌门，您觉得一千六百度怎么样？” 一千六百度？ 何湘皱了皱眉。 头发的主要成分是角质蛋白，一般在三百摄氏度左右就会出现扭曲，五百摄氏度时开始脱脂，七百摄氏度就能燃烧起来。 一千六百度，整个头颅恐怕都要化为灰烬。 做个造型，不至于吧？ 转念一想，何湘忽然心中一寒。 一千六百度，是明明要为她火化的温度！ 何湘皱着眉头想：这个明明，跟火化杠上了是吧？ 她不动如钟道：“头锅，头炉，我要做新火化场的头客，烧！一千六百度，最好能烧出些舍利子。” 造型师手一抖，差点把调好的卷发棒砸她头上。 何湘眼疾手快地给她接住：“拿稳了，现在还不能烧。” 造型师抱歉道：“不好意思，何掌门，您一看就是有福相的样子，一定能长命百岁。” 何湘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长命百岁她不求，死无全尸是肯定的了。 过了会儿，造型做好了，何湘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透气。 双仪就在别墅自带的院子里举行。 何湘前两天都没怎么注意，以为一楼的厅外走几步便是院门，跟她在现实中看到的城中别墅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 出去了才发现，顺着石板路的分叉往旁边一拐，别有洞天。 这院子的侧边，在她原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竟有一片辽阔的草原。 茵茵草地略微泛了黄，错落有致的植被也都穿上了华裳。 草原的尽头隆起一片小坡，遮住了院外的世界，一眼望过去，似无边无际。 看到这景象，何湘无端地想起了一首歌： 爱上一匹野马， 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 …… 现在，她家里有草原，但也挺绝望的。 何湘看了看表，才八点。 还有两个小时，找点什么乐子好呢？ 正愣神间，一只手臂缠上了她的胳膊。 何湘下意识地一躲，见是吕小花，又主动凑了回去。 她问吕小花：“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仪式十点才开始。” 吕小花穿着粉色礼服，拎着个布袋子，布袋子普通，跟买菜大妈拎的环保袋有些相似。 何湘疑惑地看着布袋子，难道这是外界流行的新时尚？ 跟礼服裙不太搭的样子。 吕小花将布袋子提起，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湘湘，这几个题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想提前过来问你一下。” 何湘眉头微皱，同时也很欣慰。 这么爱学习的孩子，不常见啊。 她们在草地上寻了个椅子坐下。 吕小花摊开笔记本，何湘看了会儿，给她讲了起来：“遇到功能关系时要注意，关于此类问题要养成良好的思维定势，避免不好的思维定势。” 吕小花一脸迷茫地看着她：“湘湘，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何湘笑了笑，没跟她贫，继续讲道：“当看到‘动能的增加或减少’时，就要想到用‘动能定理’。 “看到‘机械能的增加或者减少’时，就要想到用‘其他力做的功’。 “看到‘重力势能的变化’时，就想到用‘重力做的功’。” 吕小花这才恍然大悟：“湘湘，我错了。” 何湘看着她：“错在哪儿了？” “错在，错在……” 何湘：“错在对事物一知半解时急于下结论，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以自己有限的认知揣测别人要说的话，并先入为主将揣测说了出来，暴露自己的无知。” 吕小花低下头，脸颊的颜色与礼服相映成趣。 何湘微微一笑道：“大家都是这样的，你没有错。” 吕小花抬起头：“湘湘，以后我说话会过脑子的，不会再信口胡说了。” 何湘摸摸她的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选择老成持重，这 第64章 学生太爱学习，未必都是好事 何湘莞尔一笑：“没什么，我们继续讲吧。” 说着，她就着刚才讲的内容，继续道：“求功时要注意，只要是求功，不管是什么力的功，位移要‘对地’，永远且必须。 “如果是求摩擦生热，就用‘滑动摩擦力’乘以‘相对路程’。 “‘相对路程’，‘相对运动’，中的‘相对’不是对地、不是对观察者而言，而是‘对与之相互接触的物体’……” 何湘一条一条地给吕小花捋着，少女的礼服裙垂落在草地上，铺成两朵娇艳的花，尽情地绽在青春的乐章里。 她们对自己的美浑然不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吕小花的笔记本上。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们的眉眼发梢，滑落在跃动的笔尖，又被反射了出去。 远处的何二光看到这一幕，暗暗感叹，青春真好。 他的小妹妹，一眨眼出落成大姑娘了。 想到她小时候调皮的模样，他还心有余…… 何二光捏着下巴沉思。 湘湘小时候什么样子来着？ 他记不太清了。 就在何湘为吕小花解题的时候，草地上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何湘放眼望去，高三一班的同学几乎都到齐了。 她抬腕看了看表，才八点二十，一个个都来那么早干嘛？ 星期天不知道要睡懒觉吗？ 张小强穿着一身帅气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拎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 他憨厚的五官之间，有一丝精致的绯红，怯怯地问何湘：“何老，给吕小花讲完题后，也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赵小青着一身绿色的礼服裙，也拎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何老，还有我，我也有好多题不会做。” “还有我。” “还有我。” “……” 何湘看着他们，暗暗叹了口气。 本可以尽情挥霍的两个小时，看样子要在讲题中度过了。 “你们的问题太多了，一天一夜都讲不完，还是先让何湘给大家梳理知识体系吧。” 说话的是王小明。 他把西装穿成了休闲模样，正在帮管家布置桌椅。 何湘刚才只顾着给吕小花讲题，都没发现王小明悄摸地又给自己找了份兼职。 她看着王小明，笑意盈盈道：“说好的要好好学习呢，怎么又走上打工的老路了？” 王小明赶紧将手中的椅子放下，举起手：“我没有，我只是顺手帮个忙，没有打工。” 胡小石拎着个布袋子大步走了过来，似是没发现异常，大声对王小明说：“小明哥，我帮你问过了，这里有四份活你可以做。” 王小明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在何湘面前提打工的事。 胡小石没有看明白，以为王小明嫌四份工太少，宽慰他说：“四份工已经很可以了，再多的话，都没时间参加双仪了。” 王小明一拍额头。 胡小石赶紧走上前去：“好好好，说好的六份就六份，我这不正在给你找嘛，再说了，仪式结束还有好多活呢。” 王小明撇开他，对何湘坦白：“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出来找工作，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 何湘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小明，学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你要从心底认识学习的重要性。 “你很聪明，成绩也不错，但以你目前的水平，跟北大华还是很有距离的，还需要再努力。” 听了何湘的话，王小明惭愧地低下头。 胡小石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 何湘让他们好好学习来着，他怎么又给小明哥找起工作来了？ 众人也跟着低头唏嘘，连王小明这样的都跟北大华都有距离，那他们还有希望吗？ 苟小美唏嘘之余，瞧见了不远处的陈大壮。 他怎么也来了？ 苟小美的内心怦怦狂跳，目光不受控地跟着他走。 其余人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何湘，那表情，纯粹干净得像是讨赏的狗狗。 何湘看着草原上的同学们，俊男靓女，风华正茂，好一幅朝气蓬勃的图景，而他们却只想着学习。 她叹了口气：“我也想给你们梳理高中知识体系来着，但是这里没有黑板，不太好展示。” “黑板来了！” 说着，钱小金推着一面教学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走了过来。 “这……” 非要她在生命的最后一个多小时，在大草原上讲课吗？ 何湘有些头大。 学生太爱学习，也未必都是好事。 压力好大！ 何湘硬着头皮走到电视触摸一体机面前，试了试，可以用。 她看着漫山遍野衣着光鲜的同学们，大声道：“同学们，把桌子拼好，坐紧凑点，两分钟后开始授课。” 听到何湘的话，大家纷纷将为双仪准备的桌椅搬了过来，排成五排，统一将手里的布袋子放到桌子上，从布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笔。 那场面，唯美又壮观，还带着一股子浓浓的书院气息。 学生们的家长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学习了？ 何湘捏着触控笔，看着他们：“我们从哪一科开始梳理呢？” 语表夏小安：“语文。” 数表车小方：“数学。” 英表严小复：“英语。” 化表安小药：“化学。” 物理课代表康小活也跟着凑热闹：“何老，要不您今天继续给我们讲物理吧？” 四科课代表向他投去杀人的目光。 康小活识趣地闭嘴了。 何湘：“按顺序来，那我们就先来梳理语文吧。” 说着，她在教学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上书写了“高中语文知识体系”几个字。 写完之后，她看向大家：“高中的学习重点为阅读与鉴赏，阅读与鉴赏的目的，是不断地充实精神生活，完善自我人格，提升人生境界。 “通过阅读，我们可以加深对个人与国家、个人与社会、个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和认识。” 底下的学生一脸呆滞地听着，这些话乍一听挺有道理的，仔细一想，好像都是废话。 他们到底是记还是不记呢？ 何湘：“废话不多说，我们先来看看哪些是重点。” 第65章 爷爷最疼爱的小孙子 “首先是阅读，阅读包括文学类和实用类，其中文学类又包括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实用类又包括新闻、传记人物访谈、报告文学等……” 何湘讲着，底下的同学认真地记着。 秋天的草原被他们感染，也在悄悄地吐露芬芳。 太阳又往上爬了一些，似是要静悄悄地寻一个角度，缩短他们执笔落下的魍魉，让他们所见之处皆是阳光。 秋天的花儿绽放，秋天的草籽膨胀，秋天的鸟儿在蓝天里滑翔，都敌不过少年人穿着礼服认真学习的模样。 “……总结一下，常见的修辞手法主要有比喻、比拟、夸张、排比、反复和对偶。大家都记好了吗？” 何湘看着同学们，一脸期待地问道。 “记——好——了——” 何湘将教学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上的字擦掉，继续讲道：“接下来，我们来讲一下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曹小成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这个也用讲吗？” 底下也跟着道：“对呀，何老，标点符号很简单的，我们都会用。你看我们说一句话都没有连续使用五个逗号呢。” 何湘问他们：“除了逗号呢？” 昌小多：“我们还会用句号。” 齐小天：“问号？” 李小白：“感叹号！” 牛小畜：“省略号……” 何湘看着大家：“就这些了？”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想不出来什么了。 顾小眠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秋日的阳光让他昏昏沉沉，他迷迷糊糊道：“还有冒号。” 何湘点了点头：“你们很厉害，这些标点常识，写网文足够了，但是你们要参加高考，光会使用逗号、句号、问号、感叹号、省略号和冒号是不够的。” 王小明虽说也在听讲，但听得心不在焉。 他一心想着为双仪做点什么，赚点外快。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他也想好好学习，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自己生来就是为打工而存在的。 西装套在他身上，都改变不了他依然故我的模样。 好像只有昨天和前天，他感受到了威胁，稍稍有所收敛。 虽说他说不清楚威胁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现在威胁没了。 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王小明一手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还有顿号，分号，引号，括号，书名号，破折号，间隔号，连接号，着重号，专名号。” 何湘赞同道：“小明说得没错，连专名号都知道，说明底子不薄。” 说着，她看着王小明，一脸认真地问：“那你知道，这些标点符号具体要怎么用吗？” 王小明将手从下巴上拿来，像个小学生一样呆呆的：“就正常使用啊。” 还能怎么用？ 何湘摇了摇头，微笑着道：“我们拿顿号来举例，看着简简单单的顿号，也是有很多的注意事项的。 “首先，顿号可以用于并列的词或短语之间。” 说着，她在黑板上写了个例句。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举完例子，何湘接下来讲下一种方法：“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一下，数字相连表概数时，中间不用顿号。 “大家看一下这几种说法，用不用顿号，它们的含义是不同的。” 说着，她在黑板上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七八个人 三四个月 三、四月份 年方二八 三八妇女节 诗的三、四联 就在这时，何小晶揪着何小光的耳朵走了出来。 何小晶边走还在边数落何小光：“天天就知道躲在房间里玩电脑，平时也就算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何小光就着爷爷的身高，弯着腰让他拧着，还时不时哼两句：“疼，疼，爷爷你轻点。” 何小晶吹胡子瞪眼的：“轻点你能记住吗？让你负责湘湘的后勤，你倒好，把殡仪馆的人请来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湘湘，想急着把她送走？” 何小光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样可以被拧得体面一点。 他给爷爷解释道：“不是殡仪馆的人，他们以前是遗体美容师，但是现在改行给活人化妆了。” 何小晶拍了下小孙子的脑袋：“以前给死人化妆，哪个活人还敢找他们？一不小心给送走了怎么办？就你这脑子，怎么考上教师编制的？” 何小光理了理头发：“爷爷，拧耳朵可以，别动我头发，发型都搞乱了。” 何小晶气得伸手在孙子的头上胡噜一把：“叫它乱，本来就跟鸡窝一样，还能乱到哪去？” 何小光赶紧护住自己的头发：“爷爷我错了还不成吗？别再动我头了。” 何小晶见孙子的头被护住，没好气地拧了一下他的脸：“大清早地整这么一出，幸好你八哥发现得及时，把人给换了，湘湘今天要是出什么岔子，家法伺候！” “爷爷！”何小光慌了。 何家的家法过于陈旧，连最小的孙女何湘都快成年了，他们的家法还停留在脱裤子打屁股上，让成年的他们难以接受，不敢犯错。 尤其是何小光。 何湘自出生起就没挨过家法，而那些哥哥们年纪又大了，需要面子，一旦有人犯错，爷爷就把何小光揪出来揍。 谁让他是爷爷最疼爱的小孙子呢。 想想就叫人委屈。 恰好此时，何小云穿着礼服从他俩身边路过，她笑意盈盈地喊了声：“父亲。” 何小晶松开拧何小光脸的手，庄重地点了下头。 何小光则一脸委屈地揉了揉脸颊，对着手机理头发。 把本来平平顺顺的头发抓得跟鸡窝一样。 何小云遮嘴轻笑，以前觉得何小光挺有男子气概的，自从他俩成了姑侄，真是越看越觉得他可爱。 尤其是脸上那一小撮红，跟偷抹妈妈口红没擦干净的小宝宝一样。 何小云笑着离开了，何小晶拿拐杖杵了杵何小光：“快去让湘湘别讲了，堂堂何家继承人，在继承人仪式上不表现得端庄大气一点，跑去给同学们讲课，成何体统！” “哦。” 何小光应了一声，揉着脸颊站起来，朝 第66章 糖葫芦串 何湘正在给同学们讲：“独立成段的引文如果只有一段，段首和段尾都用引号。” 同学们点点头。 何湘：“不止一段时，每段开头仅用前引号，只在最后一段末尾用后引号。” 周小花举手：“可是我在好多小说里看的，他们是每一段前后都有双引号的呀。” 何湘先肯定周小花说的这种现象：“是有这么个情况，确实有人在独立成段文字的每一段前后都加引号。 “但是根据《标点符号用法》中的规定，不采用这种做法。” 周小花：“好多热门小说都是这样呢。” 何湘：“热门小说之所以热门，是作者讲故事的能力出众，能抓住读者的心理，但并不能说明他们的文字功底深厚。” 这话仿佛说到了何小光的心里，他在一旁听着听着，渐渐就入了迷。 何湘继续道：“尤其是网络小说，为了避免读者阅读疲劳，每个段落都不会很长，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有的作者把一个人说话内容的冒号、引号放到两个段落，这就很不应该。 “更有作者，在写直接引语的时候，采用的是逗号、引号的用法，而不是冒号、引号，这是更不应该的。 “虽然他们的作品很火，但连基本的标点符号都不会用，就有点难登大雅之堂。” 何小光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内容，好像没有这样的毛病。 何湘：“还有，需要注意的是，当说话人在中间，说的话在两边时，中间的插入语可以用逗号、引号。 “但是，这是在一个段落里的，不宜把它分成两段。” 同学们点头。 何小光也跟着点头。 不远处的何小晶看到何小光听得入迷的样子，跺着手里的拐杖，气得胡子都白了几根。 “八光！”他大喊道，“叫湘湘停下别讲了，继承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在这讲课耽误正事。” “好的，爷爷。” 说着，穿着帅气西装的何八光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金光照在他身上，像披五彩祥云的白马。 何湘将刚才标点符号的例句擦掉，对同学们道：“最后，我们来总结一下常见的古诗词题材。” 说着，她在教学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的左边写了一个小小的“1”。 何湘：“首先，第一类是山水田园诗，山水诗起源于南朝，代表人物是谢灵运，田园诗源于晋代陶渊明，以唐代王维、孟浩然为代表。” 谢灵运？ 何八光心道，这是他最喜欢的诗人，先听一小会儿吧。 张小强憨憨的脑袋冒出了个问号：“何老，谢灵运是谁？” 没等何湘给他解释，夏小安就道：“谢灵运是南北朝时期着名的诗人、佛学家和旅行家，他的名叫公义，字灵运。” 宫小品：“公益？他爹很擅长做公益事业么？” 宫小品这个人特别八卦，大家不无聊的时候都不会理他。 李小白：“他写过什么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夏小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记不太清了。” 何湘看着他们，提示道：“他的《游赤石进帆海诗》就是一首佳作，将情、景、理进行了完美的结合。” 学生们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游赤石进帆海诗》？ 他们怎么没听过？ 何小光身边的何八光情不自禁地提醒大家：“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大家仍是毫无反应，何八光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内容背了出来。 水宿淹晨暮，阴霞屡兴没。 周览倦瀛壖，况乃陵穷发。 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 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 仲连轻齐组，子牟眷魏阙。 矜名道不足，适己物可忽。 请附任公言，终然谢天伐。 何小光看着他，由衷赞叹：“八哥，你好厉害。” 何八光洋洋得意道：“那是。” 远处的何小晶见何八光也沦陷了，叫来何七光，让他来阻止他们。 何湘在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前继续讲：“边塞诗需要记住的有岑参的《白雪送武判官归京》，王之涣的《凉州词》，王昌龄的《出塞》。” 吴小涯激动地跳了起来：“我会背《凉州词》。” 收到何湘鼓励的眼神，吴小涯激动地背了起来。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何湘点点头：“这是其一，其二呢？” 吴小涯挠了挠头：“还有其二？” 其他同学也跟着一脸茫然：“还有其二？” 何八光也在皱眉思索：《凉州词》还有其二？ 何七光走到何八光身边，看到八弟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声说：“其二是‘单于北望拂云堆，杀马登坛祭几回。汉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亲归去来’那首。” “哦！”何八光明白了。 何小光看向何七光：“七哥，你也来啦？” 何七光点点头。 何小光往边上挪了挪：“七哥，你站这里，这里视野好。” 何七光走了过去，瞬间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跟着他们一起听何湘讲课。 何湘看了眼旁边的三个哥哥，感受到了一丢丢紧张，就像是有老师来听她的课一样。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知不觉加快了语速：“送别诗需要记住的有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和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 齐小天眼睛一亮：“我会背《送孟浩然之广陵》。” 何湘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忍心阻止他，叫他站起来背。 齐小天：“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何湘点点头：“不错。” 余光一瞥，她看到七哥旁边又多了六哥。 何湘：“仪式一会儿就开始了，咱们在语文知识体系上耗的时间比较多，得抓紧时间，接下来的内容就不再拓展了，大家仔细听就好。” 全班异口同声：“好！” 从嘈杂的合声中，何湘隐约辨出了五哥那沉重的“好”字。 五哥也来了。 一会儿四哥，三个，二哥，大哥都会来吧？ 就 第67章 她在讲古诗，他在讲古尸 何湘没敢再往哥哥们那边瞅，直接看着同学们：“爱情诗又称闺怨诗，比较着名的有李商隐的《无题》，以‘相见时难别亦难’开头的那首，还有《蒹葭》。 “讽喻诗只要掌握《硕鼠》就好。 “哲理诗有苏轼的《题西林壁》，和朱熹的《观书有感》。 “行旅诗有杜甫的《旅夜抒怀》，和马致远的《秋思》。 “咏史诗有左思的《咏史》，李商隐的《贾生》，杜牧的《题乌江亭》。 “怀古诗有刘禹锡的《乌衣巷》，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苏轼的《赤壁怀古》。 “咏物诗有王维的《相思》，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咏怀诗有李白的《将进酒》，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陆游的《书愤》等。” 一口气讲完，不知不觉又写满一屏的字。 讲完高中语文知识体系，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家都在认真地听讲，认真记笔记，但有一人除外。 那就是苟小美。 苟小美坐在陈小壮的旁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写几个字，就往一旁的宾客们看去。 她这样的举动，在一群认真学习的学生中很是醒目。 何湘皱了皱眉，她有些不解。 苟小美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苟小美往陈小壮凑了凑，大着胆子小声问道：“你哥有女朋友么？” 陈小壮摇了摇头：“没有。” 苟小美心中暗喜，她又问：“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陈小壮皱着眉想了想：“穿古装的。” “穿古装的？”苟小美疑惑，“你哥是喜欢汉服美女？” 说着，她看了眼陈大壮。 陈大壮文质彬彬，气质温和，确实跟古装美女蛮相称的。 苟小美将陈大壮的这个喜好默默记在心里。 过了会儿，她又问陈小壮：“除了穿古装，你哥还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陈小壮仔细想了想，他记得有一次看到他哥看着一张古装女子的照片，连连称赞：“完美，真的是太完美了。” 赞叹了会儿，他哥又摇了摇头，说可惜。 陈小壮不明白哪里可惜了，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美在哪里。 他仔细回忆女子的面貌：面色灰白，头发稀疏，眼睛凹陷又无神，像是两个煤球洞，鼻子塌到没型，脸颊也是凹陷的，还龇着一嘴大板牙。 可谓是要多丑有多丑，他哥居然觉得她完美。 陈小壮为陈大壮的审美默哀。 他将照片上女子的面貌简要与苟小美说了。 苟小美愣神了好一会儿，抱着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没再理陈小壮。 苟小美和陈小壮坐在第一排，他们的声音虽小，却被何湘尽数听到了耳朵里。 何湘皱了皱眉。 陈小壮描述的，是古尸么？ 她不自觉地往陈大壮的方向看去，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程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即将降临的死亡。 她在讲古诗，他在讲古尸，就很完美。 她苦笑了一下，走到陈小壮身边问道：“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陈小壮见何湘与他说话，就像是被皇帝钦点的大臣一样，激动得不能自已：“臣……哦不，我哥是学考古的，今年研三了。” 难怪。 渔夫帽，土里土气的装扮，还有他的审美。 原来是学考古的。 正想着，何四光走过来拍了拍何湘的肩膀：“湘湘，讲得很好。” 听到年纪大的人夸她，何湘还有点不好意思。 何四光紧接着又道：“以后别讲了。” “什么？” 何四光：“湘湘，你作为何家的继承人，将来是要面对大场面的，你是教得很好，但不能囿于这一点点成就，万一教书教上瘾了，将来就只能当老师了。” 何小光表示不满：“当老师怎么了？我们是传道授业解惑，哪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不是老师教出来的？” 何四光摇了摇头，对何湘说：“你瞧瞧，你九哥就是学习学傻了，放着爷爷给安排的工作不做，非要去当什么老师，当老师有什么好的？连他自己也说了，他就是传……传什么来着？传销？”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放着正紧工作不做，跑去搞什么传销？” 何小光给四哥解释：“是传道，不是传销。” 何四光摆摆手：“唉，都一样，都一样。” 何小光叹了口气，他这个四哥，没文化还特别固执，就很难跟他讲道理。 何小云走过来替何小光解围：“四侄子，你可别小看教师，教师可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 何四光继续摆摆手：“我知道，那都是老黄历了。要不是上头封锁了知识库，你们教师还能有饭吃？” 何小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提着裙摆走开了。 何四光继续劝何湘：“湘湘，做教师死路一条，再碰到教不好的学生、不讲理的家长，更糟心，你就安安稳稳地当何家继承人就好，别想那些歪门邪道。” 何湘苦笑了一下，刚想辩驳，何四光又道：“九弟和姑姑已经废了，你可别走他们的老路啊。” 何湘哭笑不得：“四哥，我才高三呢，以后的事，没想那么远。” 说着，她抬腕看了看表。 说不定，就只能再活半个小时了。 何四光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后，他走到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面前，对花样年华的少年少女们道：“湘湘的同学们，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大家将手上的笔记本都收起来，别再学习了，继承人仪式和认亲仪式一会儿就开始了。” “哦。” 同学们丧气地垂下头，极不情愿地将笔记本装到书包里。 男生们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又很自觉地将桌椅都归了位。 苟小美拎着个布袋子，朝一早确定的方向走过去。 香槟塔旁，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 男子穿着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也打理得很清爽，他正拿着一个放大镜，研究香槟塔旁一盆植物里的鹅卵石。 苟小美走过去跟他打招呼：“陈小壮的哥哥，你好。” “嘘。” 陈大壮伸出食指，示意她小声点。 苟小美 第68章 一手捏死八只小鸡仔 陈大壮专心致志地研究鹅卵石，没怎么跟苟小美搭话。 研究了好一会儿，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个镊子，又取出了个自封袋，把鹅卵石夹到了自封袋里。 苟小美一脸疑惑：“你偷何湘家的石头做什么？” 陈大壮这才正眼去看苟小美。 这小姑娘，不是昨天追了小壮一路的那个女学生么？ 怎么，没追上弟弟，跑他这里取经来了？ 他先给苟小美解释：“这块石头，很有可能是颗化石，我要带回去研究。” “哦。” 苟小美点点头。 陈大壮沉浸在对石头的研究上，见苟小美没有什么要问的，也便没有再说话。 过了会儿，苟小美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说：“陈小壮的哥哥，化石有什么特点吗？你是怎么知道它是化石的？” 陈大壮拿出石头，透过自封袋给她解释：“你看这上面的颗粒，极有可能是某种动物的粪便，还有这里，有爬迹，我要带回去检测一下，看看这些颗粒的成分是不是粪便。” 在香槟塔旁摆酒杯的王小明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皱了皱眉，仿佛这些杯子都染上了粪便的气味。 苟小美状似极其温柔地感叹：“陈小壮的哥哥，你好厉害呀。” 陈大壮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可厉害的？ 这姑娘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恰好，小壮也不太聪明，他俩刚好绝配。 在听到苟小美赞陈大壮的瞬间，王小明拿酒杯的手一抖，差点把摆好的香槟塔撞倒。 刚才那话，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苟小美平时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给人一种一手能捏死八只小鸡仔的感觉，而刚刚，那声温柔的尖叫…… 噫！ 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放弃了摆香槟塔，换个地方干活去了。 何湘被哥哥们簇拥着，经过他们的身边，冷不丁就听到了苟小美的告白。 苟小美的声音柔美异常：“陈小壮的哥哥，我喜欢你。” 陈大壮一愣：“喜欢我做什么？” 苟小美也愣住了：“就……就是喜欢啊，没想做什么。” 何小光在一旁偷笑：“大壮，你行不行啊？” 陈大壮盯着手里的石头，聚精会神，不给外界留半个眼神，一本正经道：“不能刑。” 苟小美看到何小光，震惊了好一会儿，才乖乖打招呼道：“化学老师好。” 何小光收起刚才的笑容，庄重地点了点头。 他下意识地压了压自己的头发，把发丝理顺。 刚刚差点忘了，何湘的同学也都是他的学生，今天这发型，把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成熟稳重的形象全毁了。 早知道就不去可怜那些造型师了。 唉，都怪自己心软。 造型师说他们以前做遗体美容的时候，总是被家属起诉，说他们做的造型不够庄重，他们才改行给活人化妆。 何小光算是他们改行后的第一单生意。 而且还是他妹妹拒绝了之后，转到他身上的生意。 他本来对自己炫酷的造型挺满意的，看到苟小美怪异的眼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审美有误。 陈大壮本来没有注意到何小光的打扮，他一心还在手上的那块化石上。 见大家都不说话，抬头环视了一圈。 见到何小光，他吓了一跳：“九光，你做实验被炸了？” “噗——” 何湘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何四光看了她一眼：“湘湘，注意形象。” 何湘以手遮嘴，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住。 她初见何小光这个造型时，倒是没有他们这么震惊。 不仅没有震惊，反而觉得他这样的形象跟他隐藏的二不楞登的性格挺像的。 倒是陈大壮那表情，把她给逗笑了。 陈大壮今天的打扮跟昨天很不一样，昨天是土里土气的文质彬彬，今天是帅气文雅的彬彬有礼。 这样的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对苟小美爱搭不理，就给人一种博学多才，恬淡无欲的感觉。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说起笑话来，还真叫人招架不住。 何湘看着何小光，柔声问：“九哥，你们认识？” 何小光吓了一跳。 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忽然间变温柔了？ 就挺吓人的。 他平复了下心情，点点头：“嗯，高中同学，不熟。” 陈大壮也点点头：“高中同桌，不熟。” 何湘又心动了，九哥的同学，还是有点希望的。 她看了看表。 九点四十。 何湘走上前去，刚要跟陈大壮打招呼，苟小美拦住了她。 苟小美平时神经是大条了些，性格还有点野，但是校霸强抢民男的前兆上演过太多次，她是熟悉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行，陈大壮是她的，不能被校霸抢走。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向苟小美：“怎么了？” 苟小美：“何老，这个太老了，不是你的菜。” 何湘差点忘了，刚刚苟小美还跟人家表白来着，现在她再去，算不算抢她男朋友？ 但是—— 她扫了一眼苟小美——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刻，谈什么恋爱！ 她决定身先士卒，挽救苟小美于水火。 何湘：“不老，配我刚刚好。” 他这话，听得周围的人皆是一哆嗦。 还以为何湘变了呢，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霸道，强横，看到帅哥就想上。 不同的是，她以前只喜欢年轻的，现在连老年人都不放过了。 二十四岁的老年人陈大壮接连被两个女孩子看上，惊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还以为苟小美喜欢的是陈小壮呢，没想到盯上自己了。 还有何小光的这个妹妹，传说中的大魔王，居然也看上自己了。 自己单了二十四年，没被女孩子正眼瞧过，怎么今天忽然桃花运就来了？ 来的还是两个小花骨朵。 搞得他又喜又怕。 他在内心劝诫自己：稳住，小五岁以上的不能碰！ 他往旁边躲了躲：“都别喜欢我，盗墓开棺我在行，哄女孩子开心我不行，喜欢我的都没什么好运。” 何湘打了个哆嗦，怎么什么都能扯上死亡? 她连连摆手道：“成，不喜欢你了，别开我棺椁就行 第69章 死而复生小把戏 苟小美见何湘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内心有一丢丢窃喜。 只要何湘不跟她抢，她的胜算就大一些。 管它好不好运呢，她不在乎。 她拉着何大壮的衣袖，柔声细气道：“陈小壮的哥哥，我不怕倒霉。我天生运气就不好，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正说着，苟小美的爸爸苟小旺激动地走了过来。 他顾不得礼貌，上来就把苟小美拉走。 苟小美才发挥到一半呢，被人打扰，心中一急，把她爹推了个趔趄：“爸，你干嘛啊？” 苟小旺脸上的兴奋难掩：“小美，我们发财了！” “什么？” “托你的福，我昨天买的彩票中奖了！” 苟小美一脸疑惑：“彩票？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彩票？我还没到能买彩票的年纪呢。” 苟小旺：“我用你的生日买的彩票，中了头奖，八千万！” 苟小美也激动了：“八千万！运气这么好？” “就是，我闺女运气一向很好！” 父女俩激动得旁若无人，连陈大壮是谁都给忘记了。 陈大壮往他们看了一眼，看小姑娘激动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表白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没有多想，从口袋里摸出个兽骨模型，仔细研究了起来。 何湘又打了个哆嗦 细心的何二光见何湘打哆嗦，以为是秋风吹的，他找来一件外套给何湘披上：“湘湘，我们先进屋待会儿吧？” 何湘看了看表，还剩十几分钟。 她摇了摇头：“这里热闹，我不怕冷。” 说着，她把外套还给了二哥。 躯壳而已，冷热于她已经无所谓了。 为双仪准备的舞台早就搭建好了，工作人员正在调音。 何湘看着眼前的草地和热闹的人群，冷不丁想起了一首歌。 伴随她脑海中旋律的响起，耳朵里忽然飘进了一段歌词：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 如今踏上这归乡的路， 走进了阳光迎来了春~ ……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祭拜心中的神~ …… 听着听着，何湘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首草原歌，被她听成了送葬曲。 感觉自己有大病的样子。 不知道明明的试验能不能成功。 去掉躯体，只留下脑子，将脑子养起来，用电流刺激。 真的可以复活吗？ 听说外面的科技已经发展得很迅速了，很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发明接连出现，死而复生这种小把戏，应该不会很难吧？ 但就算是这样，谁又会同意将自己脑子挖出来，给人做实验呢？ 死无全尸可是进入不了轮回的。 所以，明明才要找她签协议。 若是能成，既成全了明明，也成全了她。 若是不能成，那就只能“是非成败转头空”了。 正想着，何四光走了过来：“湘湘，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仪式马上就开始了，小光呢？” 何湘一脸茫然：“啊？找九哥做什么？” 何四光：“小光负责你的后勤工作，你的具体事宜都是他来安排的。” 何湘皱了皱眉，九哥？安排她？ 她往人群里望去，见何小光正顶着一头鸡窝，一个人坐在桌边无所事事地嗑瓜子。 何四光显然也看到他了，一脸无奈地往何小光走去。 伴随着何四光的脚步，草原上的歌曲换了：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悦的序幕~ 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 我也就恢复了孤独~ …… 何四光走到何小光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何小光把手往前一伸：“四哥，嗑瓜子不？” 何四光捏了颗瓜子：“你哪来的瓜子？” 何小光：“零食柜里找的，好几包呢。” 何四光吃完了一颗，何小光又给他抓了一把。 他看着何四光，问：“四哥，你喜欢吃焦糖味的还是藤椒味的？我去给你再拿些。” 何四光：“藤椒……我吃什么瓜子！” 他拧着何小光的耳朵：“你给我起来，赶紧去做事！” 何小光“哎呦”、“哎呦”叫了两声，哀求道：“四哥，形象，注意形象，这里好多我的学生和家长呢。” 何四光的手松了。 何小光揉揉耳朵，他今天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何四光：“快去做事！” 说完，他转身便走。 走了没几步，何四光又转过身来，将何小光的瓜子全都没收了。 何小光一脸迷茫地看着何四光的背影：“我要做什么事啊？”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又掏出一把瓜子，幸好还藏了一把。 掏出瓜子之后，他又百无聊赖地继续嗑了。 举办仪式之类的就很无聊，没什么搞头，还不如回去继续写故事呢。 嗑着嗑着，何八光走了过来。 何小光抬头看了他一眼，叫了声“八哥”，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嗑。 何八光问他：“怎么样，你那个故事写到哪儿了？” 一听到故事，何小光来劲了：“按照红棋Chat捋的大纲来看的话，已经写到一半了。” 何八光：“才一半啊，什么时候能写完？等不及要看呢。” 何小光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能安安静静写一天，没想到整出双仪这种事，爷爷不让我待在房间里写，就很煎熬。我现在文思如泉涌。” 何八光拍拍何小光的肩膀：“八哥懂你。” 何小光看着他：“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熬到双仪结束，偷溜回去继续写。” 何八光看了看表：“快了，快了，双仪还有八分钟就开始了。” 何小光无奈地点点头。 何八光：“先让红棋Chat帮你写着，到时候你改改就好了。” 何小光摇了摇头：“红棋Chat不行，逻辑不通，也没人情味，更不懂得幽默，还是我自己写吧，就是慢点而已。” “也是。”何八光点点头。 何湘的身边陆陆续续有人来敬酒。 他们一边敬酒，一边说着奉承话，叫何湘暂时忘记了自己将要离世的事实。 淡金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阳光照着它熠熠生光，却怎么也逃不出玻璃的束缚。 人生，也因为有了束 第70章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何小晶对何湘道：“湘湘，带你去见个人。” “谁？”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马上就十点了，这个节骨眼，见什么人？ 何小晶笑得一脸慈祥：“我未来的孙女婿。” 何湘一惊。 自己还有未婚夫？ 她下意识地往陈大壮看去，早知道自己有老公，还在他身上下什么功夫啊？ 何湘问何小晶：“爷爷，我未婚夫叫什么名字？长得帅吗？” 何小晶拉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走：“先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爷爷的力道奇大，拽得她生疼。 何湘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她脚步一顿，将自己钉在地上：“爷爷，您先等会儿。” 何小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竟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何湘意识到，这个爷爷可能是出了故障，他要带她去见的那个人，可能是什么程序病毒也说不定。 不能贸贸然前去。 她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 得拖延一下时间。 爷爷又在问：“怎么了？” 何湘灵光一闪：“爷爷，我饿了。” 何小晶：“一会儿让赵阿姨给你做点东西吃。” 何湘往后退了一步：“赵阿姨不知道我想吃什么，我先去跟她说一声。” 何湘转身就想走，被何小晶一把抓住。 何小晶的手像钳子一样，将她的胳膊都快抓断了。 他一脸木然地看着她：“你想吃什么？爷爷去跟她说。” 这表情，就跟傀儡一样，爷爷果然不对劲。 何湘想了想，说：“我想吃春天的草莓，夏天的西瓜，秋天的橘子和冬天的牛蛙。” “什么？” “牛蛙，我想吃麻辣牛蛙火锅。” 听到何湘的话，爷爷犯了难，他愣了好一会儿。 何湘本以为爷爷会继续发愣，没想到他只发呆了一会儿，便一口答应：“好，让赵阿姨给你准备麻辣牛蛙火锅，先跟我去见个人。” 何湘还在挣扎：“我现在就想吃！” 正说着，麻辣牛蛙火锅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何小晶忽然换了副面孔，耐心地哄她：“火锅已经准备好了，见完人回来就能吃。” 这就准备好了？ 看来还得再找一个借口。 何湘瞅准时机，忽然“哎呦”一声，跌坐草地上。 金色的礼服在草地上铺散开来，遮住一双细腿。 爷爷忙去扶她：“湘湘，你怎么了？” 何湘：“爷爷，我脚崴了。” 何小晶皱了皱眉，掀开裙摆去看：“怎么会崴脚呢？” 何湘：“可能是鞋跟太高了吧？” 何小晶蹲了下来：“来，爷爷背你去。” 何湘吓了一跳。 爷爷今年已经九十三岁了，身子骨不太结实，她这近百斤的体重扑上去，不得把人给压塌了呀。 何湘连连后退：“不不，爷爷，怎么能让您背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何小晶陷入了矛盾之中：“还得去见人呢。” 爷爷越是执着，何湘就越怀疑这其中有鬼。 那个人，一定不能见。 她看了眼表，还有最后几十秒。 何湘闭上了眼睛。 能拖一秒是一秒。 希望一切平安顺利地度过。 “何老师？” 这声音，不是明明。 还会有谁喊她何老师？ 何湘很是好奇，睁开眼睛。 那声音：“您真的是何老师？” 何湘刚想看清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子，就听到明明的声音：“学弟，你怎么来了？” 学弟？ 那个“学弟”的声音：“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冯明明：“果然是你。” 何湘更好奇了。 可是她的面前只是明明的背影，看不到“学弟”的模样。 她绕过明明，看到了那个喊她“何老师”的明明的学弟。 乍一看，挺帅的，还有点眼熟。 会是谁呢？ 待她想要仔细去看，忽然一阵眩晕，倒下了。 紧接着，是一片哭天震地的哭声，吵得她头疼。 她死了？ 就这么……死了？ 声音越来越吵，她的头也越来越疼。 她想要伸手捂住耳朵，但是动不了。 头痛愈发强烈，渐渐就盖过了哭声。 何湘只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让灵魂马上去死。 要不是答应过明明，要帮他完成试验，她才不想要什么没有实体的第二生命。 这濒死体验太痛苦了！ 何湘想要尖叫，但是出不了声音。 “何老师！” “何老师？” “何老？” “湘湘。” …… 何湘听到好多人在叫她，但是她无法回应。 “活了活了，老大，何老师活了。” 这是，谁的声音？ …… “死了死了，何老师又死了！” 这又是谁的声音？ …… 头痛还在持续，何湘睁开眼。 蔚蓝的天空，略微泛黄的草地。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何家的继承人会是谁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 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双仪活动还在继续。 何湘躺在草地上，草尖扎到了她的肉里，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睁开眼，一只雄鹰从天空中飞过。 雄鹰的尾端留有痕迹，像是飞机划下的白线。 那白线聚拢在一处，缠绕成了两个字：坚持！ 何湘的眼珠子转了转，林建好赶紧扶起她：“湘湘，你终于醒了。” 何湘的头还是很痛，她看着父亲，声音也有些无力：“爸爸，几点了？” 林建好抬腕看了眼表：“十点零五分。” 十点过五分，自己这是复活成功了吧？ 正想着，脑中一阵剧痛，她又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头不再痛了。 不仅如此，整个人还特别轻盈。 何湘睁开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坐了起来，感觉环境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草地绿茵茵的，还夹杂着许多白色的花苞，像散落一地的细小珍珠。 用手触了触，极其柔软，像是丝滑的绸缎。 “你醒了？” 是花儿的声音。 花儿怎么也在这里？ 何湘站了起来，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花儿那张冷静睿智的脸。 花儿还跟之前一样，清清冷冷，沉静内敛。 不同的是，这张脸比之前多了几分好奇。 她抬腿向花儿走去，哪想刚迈开 第71章 程序人，程序魂 飘了不知有多久，何湘又落回到草地上。 这一次，她感觉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草原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何湘做了个深呼吸，空气极为清新。 就连小草也都更绿了一些。 这就是新生的感觉啊！ 趁着没人，何湘在草地上蹦跳了几下，又躺在草上滚了几圈。 要是会翻跟头，她可能还会连翻三十八个跟头。 明明成功了！ 她实现长生了！ 虽然没有实体，虽然只能活在虚拟世界里，但这已经很足够了。 何湘等不及要去见那帮小学渣们。 但是草地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就连为双仪准备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们不会被明明清空了吧？ 不是答应了她不清空的么？ 哪怕试验不成功，也要把他们留下的呀。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何湘回过身看去，是少年时期的冯明明。 冯明明本来脚步有些急促，见何湘回身，忽然就将步子放缓了。 他一步，两步，像是有点不敢走路。 一阵风起，许多棉絮样的东西飘了起来，给眼前的少年笼上了梦幻的色彩。 何湘粲然一笑：“明明，恭喜你！” 冯明明脸上有欣喜，却又有点不敢上前，他轻声问：“何老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湘摇了摇头：“没有啊。” 说着，她还伸了个懒腰：“我现在浑身是劲。” 正拉伸着身体，明明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男孩子的身体迸发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力道很大，不知分寸，箍得她生疼。 何湘只当他是试验成功，兴奋过了头，忘记了长幼尊卑，任由他抱了会儿。 但过了好久，明明都没有松开。 何湘愣住了，这孩子，怎么回事？ 她拍拍他的后背：“明明？你怎么了？” 冯明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赶紧松开何湘，背过身去：“不好意思，何老师。” 何湘笑了笑：“没关系，试验成功太激动了嘛，可以理解的。” 冯明明稳了稳情绪，才转过身来：“嗯，半年了，足足试验了半年。” “半年？” 何湘有些吃惊。 自己的脑子生命力还挺顽强，折腾了半年都还能挺住。 她默默为自己的大脑点了个赞。 “嗯。”冯明明点点头，“好几次都要放弃了，还好坚持下来了。” 何湘：“飞鹰尾巴画的那个‘坚持’，是你给自己的鼓励吧？” 冯明明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打算彻底放弃的，花儿也劝我放弃。我将试验停了下来，但看到天上的鹰……” 说着，冯明明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何湘：“何老师，你知道吗，现在外面已经没有老鹰了。” “没有老鹰？” 何湘不解，老鹰的生命力还算顽强，怎么仅仅十年就灭绝了？ 冯明明点点头：“嗯，可能是科技发展带来的副作用吧。不仅是老鹰，许多野生动物也都灭绝了。 “所以，那天我在天空中看到了老鹰，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冯明明激动得眼泪都快呛出来了：“还好没有放弃。” 何湘感叹，是啊，还好没有放弃，不然就没有她的第二生命了。 她看了眼青青草地，问冯明明：“他们怎么样了？” 冯明明知道，何湘说的是高三一班的那帮学生们。 他道：“他们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成绩也都有稳步提升。就连张小强都能背出《出师表》了？” “张小强背《出师表》？” 何湘也很震惊。 那个号称连《静夜思》都背不完整的憨憨，被钱小金捉弄得背了一夜《卧春》骂自己的傻孩子，现在居然能背《出师表》了？ 进步很大啊。 冯明明点点头：“我们对程序中的人物设定稍稍做了调整，他们现在都是正常高中生的智商。” 呃…… 程序人，程序魂，程序吃饭用大盆。 啊，不对。 程序中人的命运是被设定好的，努力没有用。 何湘看着明明，他一会儿挠挠脑袋，一会儿抠抠手指头，说话还是一板一眼，但是动作、表情什么的都有点像傻子。 是因为花儿吧？ 她问道：“花儿以后就生活在这里了？她适应得还好么？” 冯明明点点头：“花儿启动了一个月，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启动的，她很喜欢这里。” 何湘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就这么站着问下去似乎不太好，来日方长，她笑了笑：“都等不及去看看那帮孩子变成什么样了。” 冯明明：“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他们离开了何湘家的草原，向学校走去。 路上，冯明明对何湘说，花儿在这个世界里改名叫“冯悦”。 他用了花儿的姓，叫“林孤”，花儿来到这里后，也闹着要用他的姓，所以改名叫了“冯悦”。 他说着，言语里还有一点点无奈。 何湘会心一笑，小情侣的小情趣，还有点羡慕他们呢。 冯明明对何湘说：“这里的人都叫她‘冯悦’，所以，何老师……” 何湘点点头：“明白了，冯悦，好名字。” 冯明明无处安放的手相互抠了会儿，又道：“何老师，花儿不知道你就是我们的老师，所以她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何湘不解，他看着冯明明，问道：“花儿不是知道我的存在？我那天看到她了，就是飞起来的那天。 “还有，你不是说花儿劝你放弃，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冯明明给她解释：“花儿知道你曾经在这个程序里存在过，但她不知道，这个程序是为你设计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你在这个程序里的角色是什么，以为你跟现实世界里一样，也是个老师。 “她更不知道，你的长相跟之前很不一样。” 说到长相，何湘对程序里的这个设定还是很满意的。 倒不是因为这倾国倾城的样貌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而是现实世界里的她，长得和她的性格很不搭。 现实世界里，她长得也还好，她爸爸林建好评价过她：明眸皓齿，眉清目 第72章 被人控分的感觉 而现在，她往那一站，尽态及妍，气场全开。 她就是全宇宙最亮的那个崽。 再不会再被人气出病来。 何湘看着冯明明：“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暴露身份，假装自己是个NPC？” 冯明明有点不好意思：“何老师，委屈您了。” 何湘莞尔一笑：“有什么可委屈的，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别，何老师，”冯明明赶紧阻止，“不能让您当牛做马。” 何湘笑道：“开个玩笑。” 冯明明嘴角咧了咧，尴尬地跟着笑了起来。 何湘欣慰地笑了笑：“这才对嘛，明明呀，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印象里，明明一直都是理智深沉的模样，不怎么笑，也不怎么冲动。 好像只有在花儿跳楼的时候，和刚才知道自己试验成功的时候冲动过，其他时间一直都保持着理智深沉。 就蛮有距离感的。 冯明明挠了挠头：“花儿也这么说。” 何湘又道：“为什么不跟花儿说实话实说呢？既然试验成功了，你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要走，这样隐瞒对方，不太好。” 冯明明皱了皱眉：“何老师，您也知道，花儿心重，什么事都喜欢搁在心里，不跟人沟通，之前跳楼就是，我怕她，怕她……” “老师明白你的意思，”何湘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这事隐瞒得了一时，隐瞒不了一世，迟早是要告诉花儿的。” 冯明明点点头：“嗯，我会找机会慢慢跟她说。” 正说着，他们走到了高三一班的门口。 现在正是大课间，教室里却没有以往那般闹腾。 同学们有的趴在座位上补觉，有的在订正之前做过的错题，还有的在聊八卦。 只需一眼，何湘就知道，他们果然变得像是正常的高中生了。 一个女孩子身边，围了好几个人，这些人正在眉飞色舞地给她讲着什么。 女孩子静静地听他们讲，凛若秋霜，清冷感十足，给人一种极难讨好的感觉。 这，就是花儿。 林花儿。 在这个程序里改名叫了冯悦。 冯悦看到林孤，起身走了过来：“林孤，你来了。” 她走过之处，同学们都恭敬地给她让路，并道一声“悦姐”。 林孤也迎了过去，问冯悦：“最近怎么样？” 冯悦回望一眼教室，摇了摇头：“他们的水平一般，一模考试王小明比我低了21分。” 林孤看着他，宠溺地笑了：“那，把他们的智商再往上提一点？” 冯悦冷清的脸上也被林孤的笑容沾染，有了笑意，她想了会儿：“就这样吧，我相信他们，会赶上我的。” 说着，她牵着林孤的手，回到了座位。 所过之处，又是一浪接一浪的“悦姐”。 林孤就这么被牵走了，何湘在原地愣了会儿，见王小明身边有个空位，径直走了过去。 王小明趴在桌子上，像是受了打击，见何湘回来，只抬眼瞅了一眼，又继续郁闷去了。 何湘问他：“怎么了？” 王小明将下巴搁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新来的同学一模考试足足比我高了21分，难受。” 何湘看着他，无奈地笑了。 王小明之前一直是老师们的宠儿，回回年级第一，他总不把学习放在心上，天天尽想着打工，现在栽点跟头也好。 何湘：“最近还天天出去打工吗？” 王小明看着何湘，愣了好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坐直了身体。 他摇了摇头：“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都有好好学习。” “一个月？” 王小明：“对呀。” 何湘奇怪，一般的一模考试都是三月份进行，双仪是十月份举行的，这之间有半年的空白，王小明为什么只说一个月。 她问王小明：“这一个月我去哪儿了？” 王小明看了她一眼：“你失忆了？” 何湘笑着点点头：“有点。” 王小明：“你爷爷给你安排了继承人特训。” 说着，他又疑惑地看了何湘一眼：“特训的内容不会就是删除记忆吧？” 何湘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有可能，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说着，她又问道：“那一个月之前呢？我做了什么？” 王小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一个月之前，你跟我们一块儿学习啊。” 说着，他摇了摇头：“不对，一个月之前你去特训了。” “不对，你跟我们一块儿学习。” “不对不对……” 王小明挠了挠头：“我怎么记不清你一个月前在哪儿了？” 想着，王小明打了个激灵：“你是不是给我催眠了？” 何湘：“我还会催眠？” 王小明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的大脑好像出了故障。 就像考试时一样，明明是很熟悉的题，看题目时他还自信能百分之百做对，但笔一落到纸上，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考试结束后，他又都想起来了。 仿佛冥冥之中被人控制，要他这道题必须不会，这样最终的分数就能低一些了。 他好像，被人控分了。 正想着，张小强从他们身边路过。 何湘叫住他：“小强。” 张小强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何老？” 随即，他如梦初醒，醍醐灌顶，激动地扑了过来： “何老，您回来啦！” 何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张小强又撤了回去，手足无措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何湘笑了笑：“没事，听说你这一个月蛮努力的，都会背《出师表》了？” 张小强皱了皱眉：“谁说的？” 说着，他往钱小金的方向望去。 何湘：“不会背？” 张小强：“《出师表》是我上学期背会的，这学期我又背了《木兰诗》、《长恨歌》和《滕王阁序》。” 何湘对张小强竖了个大拇指：“厉害了，小强，这次一模考得怎么样？” 张小强挠了挠头：“还好，考到全校第55名。” 何湘惊得睁大了双眼：“全校55名，小强你出息了。班级排名多少？” 第73章 考试考不过新来的，争宠争不过异性的 张小强一脸的诚实：“也是55名。” 何湘收回刚才的话。 班级排名55，这跟倒数第一又有什么区别？ 还全校55名，全校不会就只有他们一个班吧？ 张小强走后，何湘问王小明：“咱们学校，高三一共有几个班？” “三十个班啊。” 王小明对何湘的健忘已经见怪不怪了，没再纠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何湘：“你考了全校第三？” 王小明纠正：“第二。” “第二？” 林孤没考么？ 何湘往林孤和冯悦的方向看去。 在现实世界里，高三的前两名一直被冯明明和林花儿占据。 之前一直是冯明明第一，林花儿第二。 后来，变成了林花儿第一，冯明明第二。 林花儿发挥得不好的时候，他们就是并列第一。 关于这样的变化，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孤为了让着女朋友，故意将自己的分数控制在比林花儿低一两分的水平上。 要论真实成绩的话，冯明明要远甩林花儿几条街。 王小明注意到何湘的目光，劝她道：“别看了，人家有女朋友的。” 何湘又将头转了回来。 王小明：“就是那个新同学，林孤的女朋友，冯悦，比我足足高了21分！” 说着，他还攥起了拳头。 何湘见他怒了，欣慰地点了点头。 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知耻而后勇，这是件好事。 考不好了，愤怒之后努力学习，下次就能追上去了。 但是何湘明白，王小明这辈子都不会追上林花儿的。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程序设定不允许。 他这辈子就只能当个第三。 哦不，第四。 她的水平也是可以碾压王小明的。 可怜的小明。 何湘看着他，确认道：“林孤没参加考试？” 王小明点点头。 何湘问：“为什么？” 王小明挠了挠头：“为什么来着？哦，对了，他最近一直请假。这一个月，他只上了三天课。” “三天？” 说着，何湘又情不自禁地往林孤和冯悦的身边看去。 冯悦注意到何湘的目光，原本冷清的面容，勾起了一抹微笑。 花儿认出自己了？ 何湘回笑了一下，又将头转了回去。 教室最后一排。 冯悦问林孤：“王小明身边的女生，是你们为这个班设计的班花么？” 林孤点点头。 冯悦又问：“看她的座位之前一直空着，班花的角色是有什么故事？” 这个程序很真实，冯悦很喜欢。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是冷冰冰的代码程序，每一个角色背后都有故事。 就像大壮和小美的爱情，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的亲情，小强和小金的同学情，都很有趣。 她甚至还在这里见过飞起来的女孩子。 跟天仙一样。 就很神奇。 与他们接触久了，冯悦都要怀疑他们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人为设计出来的了。 这是她对这个程序着迷的地方。 也是这一个月来，明明不来程序里陪她，她也觉得无所谓的地方。 明明在外面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不能打扰他。 她在程序里头听听故事，理清里边的人物关系，也蛮充实的。 而且，这个程序里的学生头脑都比较简单，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名，这让她觉得学习很轻松，没有压力。 这也是这个程序，最吸引她的地方。 其实，在现实世界里，她并不仅仅是因为渐冻症才跳楼的。 还因为…… 这时，林孤笑着对她说：“她是一个富家女，是顶级富豪的孙女，这一个月参加继承人培训去了。” 冯悦点点头。 难怪能成为班花，班花都是非富即贵的。 不过那又怎样？ 那个号称拥有八千万资产的苟小美，不也被自己收归麾下了？ NPC而已，没人能威胁到自己。 冯悦又往何湘的方向看去。 吕小花正抱着个本子，怯生生地往何湘身边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班里忽然多了个人，她还没看清这个人长什么样，脑海中就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她说：“快去，去让她教你做题。” 吕小花抱着本子走到何湘身边，待看清了何湘的长相，整个人像是忽然清醒了般，激动道：“湘湘！” 说着，她就抱了上去。 何湘冷不丁被吕小花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推开她：“小花，注意形象。” 吕小花喜极而泣：“湘湘，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 何湘跟王小明借来纸巾给她擦眼泪：“不至于，不至于。” 吕小花重又抱住她：“湘湘，我好想你。” 何湘皱了皱眉。 程序是怎么改的，把吕小花改得越发不正常了。 她往林孤的方向看去，眼睛里满是疑问。 林孤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一旁的王小明注意到了何湘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酸。 怀里抱一个，眼里盯一个，自己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待遇了。 他好失败呀，考试考不过新来的，争宠争不过异性的，他还能干点啥？ 想着，他摊开数学练习册，打算用刷题来麻痹自己。 最后一排，冯悦也注意到了何湘的眼神。 同时，她也看到了林孤对那女孩的回应。 林孤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仿佛他俩之间很有默契，而她，就只是个局外人。 冯悦心里有点不痛快。 这种不痛快，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个NPC而不痛快。 而是因为自己会跟一个NPC计较而不痛快。 这种感觉，跟苟小美带给她的感觉又很不一样。 是那种被威胁到，却又无处诉说的感觉。 明明为什么要设计一个这样的角色来碾压自己呢？ 冯悦看了林孤一眼，欲言又止。 林孤看向她：“怎么了？” 冯悦摇了摇头：“没什么。” 林孤是了解她的，追问道：“真没什么？” 冯悦这才拐弯抹角道：“我觉得她和王小明的关系蛮好的，会是王小明的女朋友么？” 林孤往他们看去，见何湘一边给吕小花擦眼泪，一边往边上让，整个人都快贴到 第74章 女生的小心机 试验成功了，他也成功地给了何老师第二生命，花儿的以后也有着落了，但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是因为学弟么？ 一想到那个学弟，林孤就犯了难。 正路不走走偏路，跟教导主任如出一辙。 之前的程序里，他居然潜进来捣乱，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研究成果，差点又被他盗了去。 学弟暂时是消停了，难保以后不再出幺蛾子。 这边，何湘想起刚才的那个问题，问吕小花：“林孤这个月只来了三天？” 吕小花往林孤的方向看去，点点头：“嗯，三天还是两天，记不太清了。” “为什么？” 吕小花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王小明做题做得心不在焉，一行字，看了半天。 他将笔一丢，加入她们的话题。 他给何湘解释，说林孤之前在临云一中念书，念得挺好的，但是他的家里总是出事，三天两头请假，临云一中不允许学生频繁请假，所以才调到他们学校来的。 最近这一个月，他家里又出事了，就只来上了三天课。 而且就是这三天时间，跟新同学勾搭上了。 说着，王小明摇了摇头：“空长了一副皮囊，人品也就那样，幸好你当时没有继续追下去。” 何湘挠了挠头，自己何时追他了？ 自己在这程序里，也就只看上过陈小壮的哥哥。 而且……她以为那是明明送给她的男朋友。 知道人家对自己没有意思，也很快收手了。 怎么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姑娘呢？ 何湘不想跟他们计较，转而又问王小明：“全校前55名都是咱们班的？” 王小明点点头：“厉不厉害？” 何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王小明：“多亏你之前给我们整理的物理知识体系和语文知识体系，大家照着这个复习，物理和语文成绩都逼近满分。” “对对，”吕小花也跟着附和，“湘湘，我这次物理也是满分呢，多亏有你。” 何湘心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是程序给他们开的外挂。 照这个势头下去，人均北大华不是梦。 正想着，上课铃响了。 吕小花依依不舍地回了座位。 这节课是数学课。 见到数学老师的瞬间，何湘吓了一跳。 这是哪来的疯婆娘？ 数学老师之前虽说个子不高，长相也很普通，但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朴素，看着还算顺眼。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半年不见，胖得像个球一样，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像是刚被人蹂躏过一般。 教室最后一排。 林孤看向冯悦，问：“数学老师怎么回事？” 冯悦的面庞，清素若九秋之菊，她淡淡道：“她自找的。” 林孤疑惑，数学老师一个月前还是不是这样，怎么短短一个月不见，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看着冯悦，有些不满：“你让程序员们改设定了？” 冯悦微微点了点头。 数学老师作为一个NPC，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挖苦她，说她长着一张丧夫脸。 冯悦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让程序员们给她点教训。 让她一天长两斤。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胖成球了。 林孤有点恼火：“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冯悦见林孤生气，内心竟有点慌张。 之前，她还没有跳楼的时候，是从未有这种慌张的感觉的。 这十年来，她一直躺着，林孤在不断成长。 林孤在程序里的模样虽然与之前无异，但是他偶尔散发出的冷淡气息，就很陌生，叫人没来由地害怕。 冯悦试着去拉林孤的衣袖：“明明，你别生气，以后不会了。” 说着，她还摸了摸林孤的头。 之前就是，每次明明不高兴的时候，她就像个姐姐一般哄他，只要哄几下，稍微做点小动作，明明就会心软，不再生气了。 但是这一次，林孤躲开了。 冯悦手上一空，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孤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着让花儿复活，想着恢复以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他就是靠着这种信念，支撑着自己走到了这一天。 但是现在，花儿复活了。 她可以在他为她设计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他们也可以重温以前的欢乐。 但是，他似乎没有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林孤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对花儿笑了笑：“数学老师是程序员A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你让人把她改成这样，他的辛苦付出都白费了。” 冯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错道：“明明，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俩人把话说开，似乎就没什么了。 但是气氛还在尴尬着。 为了打破尴尬，林孤找了个话题：“我给你的那个笔记本呢？用得还习惯不？” 冯悦心中一慌，忙道：“习惯。” 林孤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冯悦捏了捏他的脸：“你这么看我干嘛？不相信我啊？” 林孤感觉到自己有被冒犯，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拿开了。 冯悦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两根手指尴尬地对捏了几下。 林孤问她：“都改了什么？” 冯悦：“没什么。” 林孤：“真的？” 冯悦笑了笑：“真的没什么。” 林孤将手伸了过去：“我看看。” 他的语言陌生、冷淡，还很有威严，像个长者一般。 冯悦没来由地一惊，将笔记本丢给他。 但她心里不是很痛快，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恢复了她一贯的清淡。 林孤知道，冯悦这是生气了。 十年前，花儿只要摆出这副神情，他的心就会跟着慌乱，他的女孩生气了，他必须把她哄好。 而花儿又是特别难哄的那种人，林孤绞尽脑汁，往往要费好多功夫，才能将她哄好。 当时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心态变了，他没有那个耐心再去哄她了。 林孤翻开笔记本，一条条地看着冯悦跟程序员们的沟通内容。 这个笔记本，是刚把冯悦弄进来时给她的。 第75章 要当两辈子灯泡，吃两辈子狗粮 林孤笑了笑，将笔记本还给冯悦。 冯悦没有接。 林孤将笔记本放到她的桌上：“我是怕你乱改了内容，对整个的程序会有影响。” 冯悦看着他：“我乱改了吗？” 林孤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冯悦：“我的存在，给你的研究拖后腿了是吧？” 林孤依然摇头：“没有。” 冯悦仍是端着，生闷气：“你把笔记本拿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孤：“你想静多久？” 冯悦没有理他。 林孤：“花儿，你不要这么任性，大家还等着程序继续走下去呢。” 冯悦：“哪有什么大家？程序而已，让它暂停就暂停，让它快进就快进，不是你说的？” 林孤叹了口气，之前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教室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俩，什么声音都没有。 何湘本来还觉得奇怪，数学老师不修边幅也就算了，怎么手往上一举，就不动了。 再看身边的王小明，也定在那里不动了。 身边的人，身边的环境，都仿佛定格了一般，全都静止不动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后排林孤和冯悦的声音。 原来是小情侣在闹别扭。 得，她也装NPC不动吧。 想着，她趴了下去，假装自己在睡觉。 林孤看着冯悦：“虽然他们只是一些代码，但也是程序员们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伙伴。 “你这样任意操控他们，随自己心意改设定，这世上的一切都随你意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冯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嫌弃我？” 林孤叹了口气：“没有嫌弃你，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好，我为你创造的这个世界，是让你融入其中，体验生的乐趣，而不是让你来做上帝……” “你就是嫌弃我！” 冯悦激动地站了起来。 林孤去拉她的手，让她坐下：“花儿，注意影响。” 冯悦：“注意什么影响？他们又听不到！” 林孤：“还有程序员们呢。” 冯悦面容清秀，笑容清冷：“程序员？程序员们不也是你设计出来的？” “你都知道？”林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冯悦叹了口气：“明明，别以为你刻意隐瞒了我一些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有感情的。” 林孤：“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悦避开这个话题，继续道：“说什么数学老师是程序员A最喜欢的一个角色，程序员A不也是你设计出来的？ “你让他喜欢谁，他就得喜欢谁，他有反驳的权利吗？” 林孤：“程序员们自己告诉你的？” 这不能够啊，程序员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别人设计出来的。 他的红棋程续，真正的生物，其实只有三个人。 哦不，四个人。 如果何老师也算个人的话。 其余的所有员工，都是他设计出来的仿真机器人。 他们的仿真程度特别高，能够在现实世界里自由生活，跟正常人无异。 他们也都以为自己跟别人一样，真真正正的人。 没人怀疑自己不是人。 冯悦还是避开话题，转而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我自己去找答案？” 林孤：“我是怕一次给你输入的信息太多，你会接受不了，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这十年的事我会慢慢跟你说。” 冯悦冷若冰霜的脸这才有一丝丝缓解：“明明，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也是想努力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 林孤点点头：“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以后不会了。” 冯悦想了想说：“我们再设计点其它的内容吧，比如说游乐场，自然景点什么的。” 林孤答应她：“慢慢来，我们先把这个程序启动吧。” 冯悦：“我不想上课了，想出去玩，学校不远处有一片草原，我们就去那玩，让程序暂停一天好不好？” 林孤皱了皱眉。 他悄悄往何湘的方向看去，此时，何湘正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着了。 现在何老师在这个程序里，已经完完全全是个自由人了，就连晚上几点睡觉都没有人控制，这么趴上一天，早晚会穿帮。 林孤摇了摇头：“先上课吧，好好听讲，二模考试也要加油。” 冯悦有点泄气：“他们都考不过我。” 林孤：“二模我也会考。” 看到林孤坚定的眼神，冯悦忽然有一些紧张：“好，我会努力学习。” 上一世，林孤虽然没有跟她说，但是回回年级第一的他，忽然考不过自己，而且每次只比自己低一两分，冯悦也是能猜到原因的。 这一次，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让着她。 她得好好复习，不能掉以轻心。 程序启动，数学老师手臂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顺势落了下来。 王小明也能动了。 他看着旁边趴着的何湘，一脸疑惑。 何湘上一秒还在惊讶数学老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下一秒怎么就睡着了？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也看到了趴着的何湘，丢了个粉笔头过来。 冷不丁被砸醒，何湘茫然地抬起头来。 王小明看了她几眼，见她愣着没动，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手……” “手怎么了？” “手压麻了。” 说着，何湘轻轻挪动自己的手。 每挪一下就是一阵钻心的麻。 小情侣的聊天太无聊，听着听着，就把她给听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 现实世界里就是，明明和花儿带着她玩红棋游戏，玩着玩着，他俩就闹别扭，然后明明各种哄花儿，听得她直打哈欠。 程序里也这样。 何湘欲哭无泪，感觉自己是黏上他俩了。 要当两辈子灯泡，吃两辈子狗粮。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花儿这种女生，又作又爱端着，别别扭扭的，一点都不痛快。 最关键的是，她很难讨好，给人以距离感。 每次与花儿接触，她都要故意庄重一点，不敢造次。 在冷静睿智的花儿面前，何湘常常觉得自己内心装了个猴子，一不小心就会现出原形。 反正就是，跟她相处蛮有压力 第76章 日 数学老师注意到何湘的目光，揶揄道：“别看了，再看人家也瞧不上你。” 冯悦小声嘀咕：“都胖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收敛。” 林孤：“没事，何老师不在乎。” “何老师？”冯悦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林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找了个借口：“玉老师，数学老师叫玉小珠。” 冯悦冷笑一声：“怪不得，长得就跟头猪一样，名字就叫猪。” 林孤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花儿以前说话也是这样，要么没什么表情，要么带几分讥讽。 他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她自带一种高贵冷清的气质，就很迷人。 但是现在，他不觉得了。 他觉得身边的女孩有点刻薄。 花儿还是以前的那个花儿。 却不再是他所痴迷的那个花儿。 林孤心中一颤，是自己变了。 他终究……还是变了。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抛弃了他和妈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家。 那时他还小，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每次问起爸爸，他的妈妈都会悄悄抹泪。 年纪尚小的林孤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像爸爸那样，抛妻弃子，他会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 遇见了花儿，他就认定了花儿，这辈子只有花儿。 但是现在，他好像对花儿毫无感觉了。 这种想法很可怕，叫他莫名其妙地慌乱。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威风凛凛道：“何湘，别以为自己……别以为自己……”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她想说什么来着？ 先不纠结那么多了，她直接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可以上课睡觉。” 最后一排，冯悦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班花的名字叫何湘？” 林孤点点头。 何湘？冯悦琢磨，怎么跟现实世界里那个很好欺负的老师一个名字？ 她问林孤：“为什么不是X小X？” 林孤摇了摇头：“名字不是我取的。” “哦。” 冯悦没有再说什么，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生动地告诉别人，她想了很多。 何湘看向数学老师，对她笑了笑，立刻坐直了身体。 作为NPC，要有NPC的自觉，她不能抢主角的戏。 就在这时，王小明桌洞里的一打传单掉了出来。 何湘往散落一地的铜版纸望去，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吃派就对了，数学我悟了。 何湘第一反应就是，王小明又在偷偷打工。 这孩子，真是屡教不改！ 王小明慌忙将单页们捡起来，注意到何湘的目光，他给她解释：“今天是3月14日，以前打工的一个店搞活动，每个派只要3.14元，我打算放学后带同学们吃派去。” 何湘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程序给他设定了打工魂，她能怎么办？ 她又不是上帝。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唉…… 何湘想起了明明班上的一个孩子，那孩子学到后来，成绩急转直下，死活闹着要退学。 她找他聊过，问他都到了高三了，为什么不拼一下，挤完独木桥再说。 那孩子木木讷讷的，说自己学不进去，再呆在教室里也是浪费时间。 何湘问他：“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那孩子的眼睛亮了：“我想学美容美发！” 后来，孩子真就退学了，跟着一个理发店师傅，学起了美容美发。 何湘从朋友圈里看到，孩子经常会上传一些锡纸烫、渐染色、奶奶灰之类的图片，看起来过得蛮开心的。 当时，何湘特别不理解他。 觉得努力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才是一个孩子最应该做的。 学美容美发？那是自毁前程。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就像王小明，被根植了打工的程序。 他只有在打工的时候，才能找到自己，才能更好更精彩地生活。 其它的一切，于他只是活着。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见王小明冲着何湘傻乐呵，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孩子，自从何湘转到他们班，就傻了。 这次一模试卷并不是很难，搁在以往，王小明拿满分都不是问题。 可是，他连最简单的一道大题都做不出来，白白将第一名的宝座让给了新来的同学。 这何湘，可真是个害人精！ 还有那个新来的同学，整天板着一张脸，谁也瞧不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高冷给谁看！ 想着，数学老师又叹了口气。 大家见数学老师说完何湘之后，连叹了两口气，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数学老师是不是忘了，数学课堂早就输给何湘了？ 她站在那儿颐使气指的，是不是有点反客为主了？ 冯悦在心里冷笑：说她胖，她还喘上了。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就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数学老师不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她像往常一样，给大家讲题。 题目：我国古代数学家刘徽创立的“割圆术”可以估算圆周率π，理论上能把π的值计算到任意精度，祖冲之继承并发展了“割圆术”，将π的值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七位。“割圆术”的第一步是计算元内接正方形的面积S?，S?=__________ 数学老师讲题之前，先照例抱怨几句：“这道题很简单的喂，有同学居然给我写了个π上去，计算正六边形的面积跟π有什么关系？一个个天天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脑子里进猪油了吧？” 杨小三站了起来：“老师，我没写π，我写了3.14，你为什么给我打叉号？” 数学老师看着他，更生气了：“3.14是什么？二分之三又根号三的结果能是3.14吗？别以为你写个今天的日期上去，我就能算你对。” 杨小三说完就坐下去了。 他同桌殷小程看了眼他的试卷，见杨小三的试卷上写着二分之三又根号三，还有一个鲜明的红对勾。 他一脸不解地问杨小三：“你这明明是对的，怎么站起来瞎说，吓我一跳 第77章 这个班花戏挺多 看杨小三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殷小程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同桌，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联想到前段时间看的化学老师写的那本小说，他身上的寒意更甚了。 就在这时，顾小眠也诈尸了：“老师，π是什么？” 他说完立刻坐了下去，干脆利落。 坐下去不过三秒，就又睡着了。 数学老师看着整天昏睡不醒的顾小眠，皱了皱眉。 但是顾小眠即使在睡梦中都知道问问题，说明他有在听，她又很欣慰。 数学老师道：“π是圆周率，是周长与直径的比值，π是无限，无限……” 无限循环小数还是无限不循环小数来着？ 她怎么给忘了。 数学老师打算岔开话题，就在这时，田小磨站了起来：“老师，π等于多少？” 数学老师呆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前一秒刚把π的值给忘了，下一秒就有人来提问。 按说，这么简单的东西她是不会忘的，怎么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数学老师看着田小磨：“π等于多少还用问吗？小学生都会的东西，你不会？” 田小磨还在坚持：“它等于多少？” 数学老师：“问你同桌去！” 田小磨的同桌吉小日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老师，等于多少？”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你们俩真是沆瀣一气，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连最基础的东西都能忘，以后出去别说你们是我玉小珠的学生。” 吉小日还是一脸茫然：“老师，所以π等于多少？” 数学老师：“裴小河，告诉他们。” 裴小河站了起来：“老师，我也不知道。” 数学老师无法，只好叫起了车小方。 车小方是数学课代表，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一定是知道的。 车小方站起来，憋了半天，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数学老师没说什么，叫他坐下了。 但是车小方很郁闷，很挫败，自己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了？ 他的数学之路是不是到头了？ 最终，数学老师请出了她的杀手锏——王小明。 王小明站了起来，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说不出来。 这感觉，就跟考试时遇到的情况一样。 明明是最简单的问题，明明自己可以百分之百答对的问题，到了关键时刻，却忘得一干二净。 王小明灵机一动，笑着问数学老师：“老师，您是不是也不记得了？” 数学老师支支吾吾：“我……我怎么会不记得？” 王小明：“那π的数值是多少？” 数学老师一边焦急地想着答案，一边环视教室，希望能找个人替她解围。 终于，她将目光落在了张小强身上。 张小强自打上课起就没看过黑板，一直低着头写东西。 数学老师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把张小强叫起来：“张小强，你在写什么呢？” 张小强赶紧捂住正在写的东西：“没，没什么。” 数学老师终于找到了转移同学们注意力的方向，如释重负一般，往张小强走过去：“别藏着掖着，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 张小强还在捂：“老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数学老师好不容易逮住他，怎么可能放弃？ 她走过去扯出张小强的本子，扫了一眼。 她的眉头紧蹙，这写的都是啥？ 张小强哀求：“老师，还我吧。” 数学老师看不太明白，但为了拖延时间，不得不在这个事情上耗下去。 她拿着张小强的本子走上讲台。 数学老师和张小强的表现让同学们都很好奇，他们小声问：“老师，张小强都写了啥？” 数学老师故意卖关子：“张小强现在厉害了呦，哦唷，写的东西越来越有哲学思辨的味道了。” 说着，她脸色一变，一拍讲台：“数学课上，谁允许你写语文作业了？” 张小强见数学老师执意不把本子还给他，放弃了低三下四的模样，不卑不亢道：“这不是语文作业。” 数学老师：“我不管这是语文作业，还是日记、遗书什么的，总之，数学课上不允许写非数学以外的东西。” “遗书？” 同学们更好奇了。 冯悦也很好奇。 张小强这一出，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也很想知道，张小强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宫小品：“老师，您给我们念念吧。” 数学老师看了眼张小强的本子，对宫小品说：“要念你自己拿去念。” “好嘞。” 说着，宫小品屁颠屁颠地跑上讲台。 他将本子拿到手，在讲台上挥了挥：“都看好了，张小强的遗书现在在我手上，想听的举左手，不想听的举右手。” 张小强递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默默地举起了左手。 他使劲将左手往下压，想换右手，但是他的手不听他使唤。 张小强有些无力回天，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宫小品环顾一眼教室，绝大多数人都举起了左手，看来大家都想听张小强本子上的内容。 就连张小强本尊，都支持他念呢。 但是有几个人除外。 林孤没有举手。 冯悦本来举起了左手，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孤，又把手放下了。 何湘举着右手。 宫小品看着何湘，问：“何老，你不想听吗？” 何湘正在尽职尽责地演着NPC，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啊？想啊。” 宫小品：“那你为什么举右手？” 何湘：“……我是该……举左手？” 说着，她换起了左手。 刚刚想事情去了，没太注意宫小品说的是什么，一不小心就把手举错了。 看来，NPC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演的。 一定要专心致志，尽心尽力啊。 冯悦看到这一幕，内心想：这个班花戏还挺多，得让程序员们把她的程序好好改一改。 宫小品：“好，那我就给大家念一下张小强的佳作。” 说着，他看向本子。 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出声。 底下同学们的好奇心更重了，他们催促道：“宫小品，你快念啊，愣着干嘛?” “哦，我这就给你 第78章 帅气，优秀又好控制的男朋友 说着，宫小品念了起来：“山巅一寺一壶酒，儿乐，我三壶不够吃，酒杀尔！杀不死，乐而乐。死了算罢了，儿弃沟。 “吾疼儿，白白死已够凄矣，留给山沟沟。 “山拐我腰痛，我怕你冻久，凄事久思思。 “吾救儿，山洞拐，不宜留。四邻乐，儿不乐，儿疼爸久久。爸乐儿不懂。‘三思吧！’儿悟。三思而依依，妻等乐其久。” 宫小品念完，底下沉默了好久。 冯悦皱着眉头想：这不是圆周率口诀么？自己悄悄安排的让数学老师出丑的计划，就这么给化解了？ 数学老师本来就在拖时间，她乐得看大家沉默。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好！张小强文采斐然，可以媲美语表的举报信了。” 举报信？ 数学老师看向夏小安：“是你写的？” 夏小安刚想承认，她同桌柳小草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是语表写的？语表是那样的人吗？她只不过是给我们念了举报信而已。” 众人：“对，举报信不是语表写的，是语表念给我们听的。” 夏小安松了口气。 冯悦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什么举报信？” 林孤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 冯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事，那就不需要她牵心了。 数学老师让宫小品下去，她走上讲台：“怎么就好了？通篇都是死啊，儿啊，乐啊什么的，用词粗鄙，中心思想不明确……” 数学老师还想继续水下去，田小磨打断她：“老师，π到底等于多少？”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跟π杠上了？ 见数学老师为难，何湘叹了口气。 老师上课卡壳、被学生难住这种事，确实挺尴尬的。 她联想到自己，虽然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 刚刚数学老师的表现，还挺机智的，她有点佩服她。 然而，把一整节课都耗在这样的机智上，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不管怎么说，她和数学老师也算是同行。 这个同行虽然师德差了点，专业水平还是可以的。 作为数学老师，她连“山巅一寺一壶酒”都听不出来是什么，一定是出了bug。 她决定帮她一把。 何湘掏出王小明的宣传单页，放到王小明眼前。 王小明看了她一眼，又悄悄瞄了眼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偷偷把单页收了回去。 何湘又不动声色地把单页掏了出来。 王小明很是不解：“何湘，你想干嘛？” 何湘笑了笑：“不干嘛，帮你。” “帮我什么？” 正说着，伺机找茬的数学老师走了过来。 数学老师庞大的身躯往那一站，空气都厚重了不少。 何湘立刻老实了。 数学老师：“你们俩在干嘛？” 王小明连连摇头：“没干嘛。” 何湘也跟着摇头。 数学老师看着王小明：“你刚刚把什么东西放到桌洞里了？” 王小明还想摇头，数学老师又道：“掏出来，我都看到了。” 何湘内心苦笑，也难为数学老师了，为了磨时间，把田小磨的那个问题磨掉，不惜跟学生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王小明默默将单页掏了出来。 数学老师看着单页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吃派就对了，数学我悟了，派日。” 那张单页上，还写着很醒目的3.14。 数学老师看了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努力去抓住思想的那点苗头，又不小心叫它飞走了。 她看着王小明：“什么派日，什么吃派？” 王小明给她解释：“3月14号是国际数学日，这个节日的昵称是π日，我打工的那家店今天推出了活动，每个π只要3.14元，老师，您要不要去吃？” “在哪儿？” “就在校门口。” “好的，我……”说着，数学老师又恢复了严肃，“别给我打岔，问你π等于多少，你摇头不知，问你外面哪家店有好吃的，你头头是道。 “王小明，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你看你这次比年级第一足足低了21分！” 王小明的神经被触动，忽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数学老师问他。 王小明：“我想起来，π等于3.14159265358979323846……刚刚张小强写的，正是关于π的口诀！” 数学老师也恍然大悟，她看了眼手里的单页，上面醒目的3.14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她将单页还给王小明，不动声色地走回讲台。 其他同学也都慢慢醒悟过来。 π的值等于3.14啊，他们刚刚怎么都给忘了？ 数学老师对田小磨说：“π的值约等于3.14，以后要好好学习，将基础知识打牢。” 张小强不明白他们讲的派还有3.14是什么，继续默写着古文。 那篇关于“山巅一寺一壶酒”的古文，是他昨晚看到的，他潜意识里觉得有用，就默默背出来了。 他想要悄悄努力，然后变得强大，就像半年前的何湘一样！ 哪成想，半路杀出个数学老师。 好在，数学老师和同学们都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 这是不是说明，他快成功了? 这么想着，张小强默写得更卖力了。 经过刚才的闹剧，数学老师也没再说什么，不动声色地讲下一道题。 教室最后一排，看到大家都恢复了正常，冯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怎么就戛然而止了？ 她悄悄看了林孤一眼。 林孤没有看她，只给她留一个冷峻的侧脸。 冯悦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林孤他，发现了？ 她让程序员们改写的程序，被他纠正了?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娟秀小字：生气了？ 林孤看了眼字，对她摇了摇头：“不至于。” 冯悦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她也觉得林孤不至于因为NPC跟她较劲。 别看他表面看着成熟稳重，其实内心特别幼稚，也特别好控制。 之前 第79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冯悦注意到了何湘的动作，心中疑惑：这个班花，为什么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 但她没空多去琢磨这件事，因为林孤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林孤道：“花儿，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暂停程序？” 冯悦清冷的脸上有一丝不满：“为什么？” 林孤给她解释：“他们是大家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每一步都耗费了心血，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当人，真真正正的、和我们一样的人。” 冯悦：“可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人啊。” 凭什么把他们当人。 林孤叹了口气：“他们是，他们是不断发展着的人。 “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有生命、有思想的。 “你随意改动程序，会让他们的思想混乱，长此以往，他们也会生病。” 冯悦不置可否地看着林孤。 林孤又道：“花儿，这个程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外面的发展水平，已经远远超过我们之前的想象了。 “你的肆意妄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冯悦看着他：“我肆意妄为？是我自己想要复活的吗？十年前我早就该死了，一了百了，是你非要把我救活，把我困在这个程序里生活！ “你以为我很开心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怎么就这么难！” 开始了，开始了，花儿又开启了无理取闹模式。 何湘暗暗叹了口气。 在现实世界里她就经常这样。 动不动无理取闹、歇斯底里。 何湘一听到花儿嚷嚷，就本能地头大。 又得辛苦明明了。 让何湘意外的是，明明这次没有哄她，他冷冷淡淡地道：“你不想活也很简单，你在现实世界里早就销了户，可以说，早就是个死人了。 “如果不愿意这么活下去，我随时可以给你安乐死。” “明明，你！”冯悦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孤。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明明吗？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冷淡？ 他不应该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来哄自己吗？ 林孤看着她：“我尊重你的意见。” 冯悦心灰意冷道：“明明，你变了。” 林孤没有再看她：“人都是会变的。” 冯悦：“以前的你多单纯，多体贴，现在的你变得让人看不懂了。” 何湘本以为冯悦说到这里会消停一些，没想到，好戏才刚刚开始。 下一秒，所有的同学都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何湘感觉到气氛有变，偷瞄了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全体同学沉默而有力地向后转，动作整齐划一。 何湘也跟着转，不知道冯悦又要搞什么鬼。 大家看着林孤，异口同声：“你变了。” 林孤有些头大，他看了冯悦一眼：“幼稚。” 话音落，同学们身上的桎梏消除，都惊奇地看着身边的人。 “我怎么……转到后面来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好诡异，我要找化学老师给我算一卦！” “我也要去。” …… 他们心中揣着恐惧，稀稀拉拉地往回转。 大家刚坐下，凳子还没有捂热，忽然又都站了起来，全体向后转。 林孤看着冯悦：“你不要无理取闹！” 冯悦冷笑一声，全班开口：“到底谁更重要？” 冯悦：“是我，还是他们？” 林孤不想理她。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 冯悦抓住他的胳膊：“你说啊，到底谁更重要？一堆代码而已，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而我的感受，你为什么就从不放在心上呢？” 被五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每一双都代表了冯悦。 林孤感受到了若干年前流行的网爆的滋味。 一群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哪怕他们错得再离谱，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林孤又给NPC们解除了限制。 大家再次惊醒。 顾小眠：“我怎么又转到后面了？难道是梦游了？” 他迷迷糊糊地转了回去，趴在桌子上心有余悸，没敢再睡。 魏小棋看了眼最后排的林孤和冯悦，也默默转了回去。 这节数学课太诡异了。 先是王小明他们死活想不出圆周率，再是自己三番两次转到后面。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 车小方、王小明他们回答不出圆周率的时候，魏小棋还在想，他们莫不是故意的？ 连π约等于3.14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嘛。 可是刚刚那两次经历，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被人控制了。 陈小壮跟大家的反应不太一样。 这样诡异的经历，让他止不住地亢奋。 当初看化学老师写的那个故事时，他兴奋了好几个晚上。 终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关于附体的故事了！ 现在，他又亲身经历了一回，这感觉，美妙极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附体的，但未知事物带来的那种紧张、刺激、恐怖的感觉，让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还想再来几次。 林孤有些心累，他对冯悦说：“不要再闹了。” 冯悦忽然大声道：“我闹？明明是你在逃避事实！明明你变心了，却把过错都归到我身上！” 程序还在进行，没有被暂停，大家都听到了冯悦的声音。 悦姐生气了? 悦姐一向高贵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从不生气的，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众人将目光挪到何湘身上。 难道是……悦姐在跟校霸争风吃醋？ 二女争一男的戏码，在他们班上演了? 这林孤，可真是福气。 学没上几天，艳福倒是不浅。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看着最后一排，对着冯悦严肃道：“冯悦，课堂上不要大声喧哗，有事下课解决。” 冯悦看向数学老师，眼睛里寒冰如雪，她声色俱厉道：“你闭嘴！” 数学老师的暴脾气当时就起来了，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谁给她的胆子！ 她的脑海里立刻冒出了许多羞辱人的话，正欲喷薄而出，一张口—— 嘴巴怎么张不开了？ 数学老师“唔唔唔”的，嘴巴怎么张都张不开，脸涨得通红，差点要把自己憋死。 冯悦一脸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数学老师的 第81章 甲流 数学老师捏起一根粉笔，小心翼翼地道：“现在，我们继续讲课。” 说着她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 这是这次模拟卷上，那道切线方程问题。 全班只有冯悦一个人做对。 数学老师在拿到卷子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上次与何湘比试时，也有类似的题。 那次王小明是做对了的。 怎么这一次，他就不会做了？ 但她没有多想。 最近怪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莫名其妙的举报信，疯狂上涨的体重，还有刚刚诡异的好几幕…… 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世界被某些看不见的东西给操控了。 数学老师看了何湘一眼。 这一切，好像是从何湘调到他们班开始的。 正想着，柳小草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同桌夏小安问她：“小草，你怎么了？” 柳小草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就这样，伴随着柳小草的喷嚏，数学老师讲完了切线方程。 讲完之后，数学老师发现赵小青趴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问：“赵小青，你怎么了？” 赵小青有气无力道：“老师，我不舒服。” 数学老师走了过去，一摸她额头：“好烫。” 柳小草的喷嚏还在继续，胡小石也倒下去了。 紧接着马小以、曹小成、安小药、药小完等好多同学都倒下了。 数学老师回到讲台，一脸担忧地问：“你们去年秋天是不是没有打流感疫苗？” “嗯。” 同学们的声音弱弱的。 数学老师：“现在春暖花开，流感盛行，你们可能是感染了甲流。” 吕小花有气无力地趴着，眼里还噙了泪：“老师，我好难受，我会不会死啊？” 吕小花就是娇气，数学老师叹了口气：“去医院看看，确定是甲流的话，医生会给你开奥司他韦。” 吕小花似乎是烧糊涂了，她哭着说：“老师，我不想死。” 胖成球的数学老师打了个喷嚏：“死……阿嚏！” 听到数学老师的话，吕小花一惊，强忍着坐了起来：“啊？” 数学老师：“不……阿嚏！” 全班同学：“啊？” 数学老师：“了……阿嚏！” 全班同学：“哦。” 冯悦看着林孤，一脸的不解：“他们不是代码么？怎么也会得甲流？” 林孤叹了口气：“我说过，他们也是人，你随意改动程序，会让他们的思想混乱，长此以往，也会生病。” 这些NPC在设计的时候，他给他们安装了自净程序，一般的改动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般的改动，通过一定时间的消化，就能与原代码完全融合。 一定是最近一个月的改动太多，再加上花儿刚才闹的那一出，NPC们的承受力到了极限，就病了。 冯悦：“啊？我不知道会这样。” 林孤没再看她，也没跟她说话，一脸冷峻地拿手在书本上点点划划。 冯悦有些心虚，她抱住林孤的胳膊：“明明，你别生气，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林孤正在给程序员们传输请医生的代码。 之前他们没想过NPC们会生病，所以没在这个世界里设置医院。 现在这么多人病了，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他正在敲击代码，胳膊冷不丁被冯悦抱住，敲错了一个字母。 他皱着眉头往旁边挪了挪，删掉那个字母重写。 林孤的表情变化被冯悦看在眼里。 他是真的生气了，现在连理都不想理她了。 他们只是一些代码而已，生个病怎么了？ 至于因这事跟她生气吗？ 冯悦放开自己的双手，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数学老师见冯悦走了出去，忙拦住她：“冯悦，阿嚏，你要干嘛？” 冯悦看着她，一脸的疏离与狠戾：“你闭嘴，死胖子！” 冯悦的眼神很是冰冷，数学老师打了个哆嗦，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那冰冷的眼神直击她心底，又从皮肤散发了出去，数学老师觉得自己像跌进了冰窖里。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 微风一扫，满树梨花飘落。 她喃喃道：“下雪了吗？” 话毕，她倒了下去。 数学老师最近胖了许多，身体比较厚重，倒地的声音很大。 同学们都吓了一跳。 前排的同学赶紧跑过去扶她。 但是他们扶了半天，也没把数学老师扶起来。 何湘看了眼最后排的林孤，发现他正在课本上敲击着什么。 她没去打扰她，起身去看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的身上很烫，应该是高烧晕厥了。 她对同学们说：“你们谁有毛巾？去弄点冷水来，给玉老师降温。” 谷小七说：“我有，我这就去把毛巾打湿。” 何湘心知他们都是程序人，不知道这样的方法管不管用。 关键还是得找林孤帮忙。 可他现在在忙，该怎么办呢？ 谷小七把毛巾打湿拿来，折了几折，放在数学老师的额头上。 冯悦早已走得不见踪影。 这孩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任性呢。 不一会儿，班主任鲁小艳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便道：“整条走廊就咱们班最吵，大老远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怎么回事？” 白小仙：“老师，数学老师晕倒了。” 班主任赶紧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白小仙：“不知道，数学老师忽然发烧昏倒了。” 班主任皱了皱眉：“平时让她少吃点，她非不听，一下课就猛炫零食，积食了吧？” 谷小七：“老师，数学老师不是积食，好像是甲流。” “甲流？”班主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流感盛行，大家可都要注意啊。其他人都没事吧？” 全班一半的同学有气无力道：“没事。” 还有四分之一的同学倒下不醒。 另外还有五分之一的同学一直在打喷嚏、流鼻涕，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好着。 班主任环顾一眼教室：“林孤，快来帮忙，你坐在书本上敲什么敲？算命呐？” 林孤刚来到他们班时，班主任还对他有几分好感，后来他三天两头请假，她的好感就全被磨没了。 这个林孤，不来上学 第82章 前因 班主任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走过去教育林孤，被何湘拉住。 班主任看了何湘一眼，似乎忘记了她是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来了？” 何湘点点头：“嗯。” 看到何湘之后，班主任将刚才要做的事抛诸脑后。 她看几眼何湘，又看了看数学老师，气急败坏道：“光给额头降温有什么用啊？身上，身上，赶紧把她的衣服给扒了。” 宗小耀：“老师，这样……不好吧？” 哪有男同学在教室里扒女老师衣服的。 班主任：“有什么好不好的，救人要紧。救人时人工呼吸那叫接吻吗？” 宗小耀还有些犹豫，就在这时，教室门口出现了一群白衣天使。 宗小耀惊喜地抬头：“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宗小祖：“听说你们班甲流严重，我们来给你们看看。” 说着，他们走上讲台，将医疗设备摆了一地。 宗小耀一脸自豪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差点忘了，自己的父母是医生呢。 何湘配合着医生将数学老师放好，伺候她输液，就在这时，林孤走了过来。 何湘将数学老师交给谷小七，看了林孤一眼，示意他出去聊聊。 他们一前一后往走廊走去。 走廊上，一阵风过，梨花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女孩的肩头上。 林孤想要伸手去拂，却又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忍下了。 何湘回过头：“花儿她……” 她愣了一下，林孤怎么离自己这么近？ 她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道：“花儿她……先不说花儿了，这是在虚拟世界，他们都是虚拟人物，怎么也会得甲流？” 林孤给他解释：“这虽然是虚拟世界，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物的初始思维，都是由真人导入的。 “也就是说，我们的计算，建立在原有的人类运行法则基础之上。 “所以，程序里的每一步，也要遵循现实世界里的规则，不能有太大的改动。 “一旦改动过多，他们的思想就会产生混乱，这种混乱一般会通过生病呈现出来。” 何湘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一个月来，花儿改了很多内容。” 林孤：“何老师，您也看出来了？” 何湘笑了笑：“这太明显了。” 林孤叹了口气：“花儿太任性了。” 何湘也觉得花儿有些任性，但是小情侣之间的事，她不好插嘴。 她只是好奇，花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何湘看着林孤，问道：“这个程序，是一个月前重新启动的？” 林孤点点头。 何湘：“启动的时候，直接把时间调到了二月？” 林孤：“嗯，跟现实世界里的时间同步。” 何湘：“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间重启？” 林孤挠了挠头：“是花儿要进来的。” “花儿她......” “花儿在现实世界里醒了。” 一个多月前的某天，林孤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关于何湘的数据。 他想着，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抛弃实体，把何老师所有的意识全部转换成数据，他再设置个程序，让数据自动运行。 这种数据，跟NPC们的数据又不太一样。 NPC们的数据虽然也是导入进来的，但是每一个人物的数据都事先做了限定，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可控的。 但是，他想实现的是不可控的、有自己思想的数据。 这就极为麻烦。 由于人的意识是很复杂的，每一秒都有无限种可能，这么做的话，数据库会非常庞大。 不仅如此，他还从未尝试过将死物的意识导出来。 研究陷入了瓶颈，冯明明一度怀疑自己，他这样的坚持，到底意义何在? 外面的世界迅速发展，每几天就会有巨大变化。 而他却花了近半年时间来研究这根本毫无胜算的东西。 他真的有必要再坚持下去吗？ 他想过放弃，却又有些不甘心。 这摇摆不定的感觉，最是让人绝望。 就在他极度绝望的时候，花儿在现实世界里醒了。 花儿醒了，明明喜极而泣。 他与花儿说了许多这十年的变化，说了他设计的东西，说他正在研究的何老师。 花儿仅是醒了，身体还不太能动，她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对林孤说的每一件事都很好奇。 她说：“把何老师的研究停下吧。” 冯明明一愣：“停下......吗？” 花儿笑了：“我都等不及要去你设计的那个虚拟世界里生活了，明明，你带我去，好不好？” 他们选择在情人节这天重新启动了这个程序，这里的一切还跟之前一样。 冯明明极为不舍地清理了以前的数据，将花儿安置在了这里。 他跟花儿过上了原本想要的生活，但他却发现，自己并不快乐。 是试验没有成功，还想继续努力么？ 他对花儿说，他想去现实世界里继续研究何老师。 他想再努力一次。 花儿拉着他的手：“明明，你都有我了，还研究什么何老师？让她安心地去吧，也许踏踏实实地死去，才是何老师最想要的呢？ “你这样让她不死不活地存在着，她也不会好过。” 明明点点头，花儿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当初是与何老师签了协议。 那是建立在他们都觉得试验能很快成功的基础上。 但是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依然无法实现最初的设想。 他只能将何老师复活几秒，几分钟，却并不能完全复活。 也许那复活的几分钟里，何老师也在承受着煎熬。 还不如让她安安静静地去了。 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程序启动了两天，班级里流传着一部小说。 那是一本发布在免费小说网站上的小说，同学们都废寝忘食地阅读。 他们说，这是化学老师写的关于附体的故事，叫人欲罢不能。 陈小壮看了一遍，又看一遍，他止不住感叹：“神奇，真是太神奇了！原来意识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它需要依附于介质才能够存活，我终于知道关于附体的科学原理了！” 魏小棋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什么介 第83章 后果 魏小棋：“太岁？” 陈小壮摇了摇头。 魏小棋：“那是什么？” 陈小壮：“固回因的胎体。” “固回因又是什么？” 陈小壮想了想：“怎么说呢？它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一株花，一棵草，它可以是我们身边曾经的一个同学，来了又去，毫无存在感，没人会注意到它。” 魏小棋仔细思索：身边来了又去的同学？还毫无存在感？没人会注意到它？ 想着，他往王小明身边看去。 他的旁边有一个空位，曾经好像坐着一个这样的同学。 来了又去。 不知道他（or她）为什么来，又不知道他（or她）为什么去。 真的就毫无存在感。 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 难道，王小明身边曾经坐过的人，就是化学老师故事里的“固回因”？ 陈小壮的话还在继续：“它有无限种可能，它是大地之母。只要找到了它，一切的附体、再生就都有了可能。” 林孤听着他们的聊天，神经被触动，找来化学老师写的那本书，一章章翻过去，果然找到了陈小壮所说的“固回因”。 固回因？现实世界里也会有这种东西存在么？ 他去找何小光。 问何小光关于这个故事是怎么来的。 何小光愣了一会儿：“啊？我也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 何小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林孤心道，估计是为何小光提供模板的志愿者在现实里听过的故事。 他得去找找。 万一“固回因”真的存在呢。 他对花儿说，现实世界里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他处理，他不能在这里多陪她。 那时的花儿还不像现在这般。 她很大方地道：“你去吧，工作要紧。” 冯明明在现实世界里找了很久，但都没有找到什么固回因。 甚至，压根就没有人知道固回因是什么。 由于当初提供模板的志愿者信息都是保密的，冯明明找不到何小光的原型。 当一切又回到原点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经过近六个月的试验，何老师的大脑已经严重损坏，如若再找不到“容器”，她会真正消失。 没时间再去找固回因了。 冯明明只好利用一种之前找到的与固回因相似的东西，结合如今的量子技术，存储了何老师的意识。 虽然这种物质与量子技术结合得很完美，但还是有一些弊端。 它需要极为精心的保养，否则很容易失活。 只可用来救急。 固回因这种东西，还是要继续找的。 就这样，冯明明通过一系列的操作，将何老师的意识导入了进去。 导入进去之后，即将启动之时，他忽然有些颤抖，双手不敢触键。 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失败的感觉在他心中萦绕。 之前大脑还在的时候，他没有这么害怕过。 现在大脑消失了，他开始心下茫然。 他怕何老师忽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怕自己研究了半年的何老师的意识，忽然就不存于世间了。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含辛茹苦、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孩子，他把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放在她的身上，不敢设想哪怕一丁点儿意外的可能。 他停在设备前，久久不动。 他的合伙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笑了笑，替他按了键。 合伙人笑容清朗，如霁月光风，中然洒落，冯明明的心境也跟着开阔了许多。 按下键之后，冯明明立刻去观察何老师。 何老师果然醒来了。 他等不及要去程序里见她。 可是，他刚到程序里，何老师就飘到天上去了。 冯明明从程序里出来，激动不已，一把抱住了合伙人。 何老师活了，虽然还有些数据要改，但她终究是是活了！ 他喜极而泣，对合伙人说：“沈叔，我们成功了！” 沈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他的神情很是淡定，这种患得患失、大悲大喜的时刻，他经历得太多了，已经不再会轻易动感情了。 还是年轻时候好啊。 冯明明口中的沈叔，叫沈一白。 沈一白十年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像个不老的神仙，没人知道他的年纪。 他，是红棋程续仅有的四个活物之一。 其余便是花儿和何老师了。 何老师现在，算是活物吧？ 冯明明也不太确定。 他笑了笑，管它呢。 在他的心里，何老师永远都是活的。 他赶紧回到操作台前，修正了何老师的数据。 至此，何老师才在程序里真正复活了。 冯明明看着复活的何老师，有点不太敢上前。 沈一白对他说：“去吧，年轻人要学会正视自己，外面有我帮你守着。” 就这样，冯明明来到了程序里，变成了林孤。 走廊上，又一阵风过，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林孤说不清，这样的香气是来自于身边的女孩子，还是校园开得正盛的梨花。 它纯净而美好。 比十年前遇见花儿的那时，还要美好。 何湘对冯明明说：“花儿比较内向，有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再加上跳楼那件事……你多陪陪她，多开导开导她。” 明明对花儿一向是极有耐心的，她相信明明能说服花儿，让花儿不再这么任性。 冯明明看了眼何湘，目光很快又躲闪了去。 他道：“何老师，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儿。” “怎么了？” “花儿她像是变了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也不太想跟她交流。” 何湘笑了笑：“不仅花儿变了，你也变了，你们需要磨合。” 冯明明也知道自己这十年来肯定变化了许多，但不知怎的，从花儿和何老师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里会有一丝慌乱。 就好像他不该变，也不能变，他一变，就把以前在她们心中留下的美好，全给抹杀了。 何湘：“人都是会变的，变化是好事。 “在你为某个目标努力奋斗的过程中，不断地吸取经验，增长见识，不断地成长。 “等到成长起来了，你的眼光、你的看法都会跟以前不一样的。” 冯明 第84章 没事就吃溜溜梅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 走廊上立刻热闹起来。 上课的时候，其他班的同学看到许多医务人员往高三一班方向走，都很好奇，想要过来看看高三一班发生了什么事。 何湘和冯明明的谈话被下课铃声打断。 等铃声过去，他们的耳朵里嗡嗡嗡的，全是教室里走出来的学生们的声音。 高三一班窗户外面多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他们也转身回了教室。 教室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许多同学都打上了吊瓶。 王小明打着吊瓶，倚在墙边，一脸心事地看着窗外的梨花。 那种消失了很久的感觉，又回来了。 尤其在看到何湘和林孤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样子，他感觉到心里揪着难受。 何湘看到王小明卸去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她一脸好奇地走了过去。 “小明，怎么了?” 王小明看了她一眼，一脸哀怨：“差点忘了，您是校霸。” “什么？” 王小明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把她给整懵了。 王小明：“您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谁又能拦着呢？” 何湘：“你有病吧？” 王小明看了看吊瓶：“打着吊瓶呢。” 何湘心道：生病的人都是很脆弱的，不仅身体脆弱，心理也很脆弱，得好好顺着他。 她道：“有病就多休息，我去看看其他同学。” 何湘刚走了没几步，王小明忽然在她身后的猛咳起来。 全班都在咳嗽，她没有在意。 但是王小明越咳越猛，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何湘回过头：“你没事吧？” 王小明如病弱的林黛玉一般，眼含泪光，柔柔弱弱地看着她：“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 脾性都变了。 简直是有大病的样子。 王小明还在咳，何湘又退了回去：“要不，你先喝点水吧？” 王小明点点头，然后就不再动了。 何湘看着他：“不想喝？” 王小明：“杯盖。” 何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小明今天怎么怪怪的？ 她给王小明将杯盖拧开，递到他面前。 见王小明没有别的事，她起身又想走。 刚一站起来，王小明的声音传来：“没有水了。” 何湘看了一眼水杯。 刚刚明明还是满的，怎么眨眼就没有了？ 这喝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对王小明说：“喝完就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其他同学。” 王小明：“还想喝水。” 呃…… 何湘拿着水杯，去给王小明接水。 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有一种自己是王小明亲妈的感觉。 生病中的男生这么脆弱的吗？ 以前生龙活虎、一天能打八份工的人，生个病就拧不开杯盖了。 这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她有点接受不了。 宫小品虽然也病得很严重，趴在桌子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他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些八卦的气息。 他勉强睁开眼，先是看到了走廊上对着何湘眉开眼笑的林孤，后又看到对何湘撒娇的王小明。 他撑着病体坐了起来，想要将自己的发现与周围的人分享。 医生按着他：“你消停点，病得这么重还在乱动。” 宫小品的声音很虚弱：“我有很要紧的事。” 医生：“什么要紧的事？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宫小品愣住。 八卦似乎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八卦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刚刚医生的话点醒了他。 八卦虽然重要，但命更重要啊。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为什么八卦比命还重要呢？ 这不科学。 难道……他被人操控了？ 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传播八卦？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太恐怖了。 宫小品坐在座位上没敢再动。 给他扎针的医生见宫小品不再动了，很是满意。 有些学生，看着像是不听话的孩子，内心里，还是蛮听话的嘛。 何湘给王小明接完水回去，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因为水太烫，他没办法再次一饮而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 何湘路过张小强身边，见他正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地跟医生抗争。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啊！” 张小强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一个医生制不住他，又叫来一个医生，还是压不住。 医生宗小祖一脸严肃道：“这位同学，你配合一点，不打针也行，甲流其实是一种自限性疾病，持续个三五天，一般就能缓解。” 张小强听到这话，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我要自行缓解，不要打针。” 宗小祖：“但是，你已经烧到四十度了，如果不及时降温，有可能会烧坏脑子，你自己看着办。” 张小强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脑子本来就不好，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宗小祖：“那好，你好好休息，这期间可能会有些难受，给你开点药，按时服药，一星期左右就能好。” 张小强像个哈巴狗一般：“好的，好的。” 这时候，不远处的钱小金忽然问宗小祖：“医生，生病了还能上体育课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俨乎其然道：“不能。” 张小强一听不能上体育课，瞬间蹦了起来。 体育课，这可是他整个高三生涯中唯一的乐趣。 宗小祖被他吓了一跳：“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张小强：“医生，我想上体育课。” 宗小祖：“那你得尽快好起来。” “怎样才能尽快好起来？” “打针。” 张小强伸出胳膊，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那打吧。” 宗小祖笑了笑，早就听儿子说，他们班有两个同学关系特别好，就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伯牙子期一样。 果然，这对伯牙子期叫他找到了。 那位同学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将眼前的傻大个劝服。 人生能有这样的知己，真是一大幸事。 张小强成功打上了针，何湘还想去看吕小花。 吕小花娇娇柔柔的，一看就是个需要照顾的人。 她刚走了没几步，就被林孤叫住了。 林孤：“何老……湘，您过来一下。” 何老乡？ 第85章 落花落，落花纷漠漠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殷小程和杨小三面面相觑。 难道是他们之前听错了？ 之前林孤喊的一直是“何老乡”，而不是“何老师”？ 林孤对何老说话还带敬语，看来他俩不仅仅是老乡，中间还隔着辈分。 何湘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林孤将一本笔记本递给何湘。 这本笔记本的外壳是灰色的，上面画有古朴的花纹。 何湘问：“这是什么？” 林孤刚想开口，见前座的殷小程和杨小三都回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他赶紧闭嘴，这帮小学渣们，怎么设计得这么八卦？ 他本想着将程序暂停，跟何老师讨论完花儿的事，再将程序重新启动。 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方面，小渣渣们受了刺激，不能再随意操控；另一方面，他怕暂停了程序，花儿会有所察觉。 不能暂停程序。 他只好对何湘说：“我们出去说。” 说着，他们一前一后，又走出了教室。 王小明看着走廊上的落花，忽然生出无限凄凉的感觉。 落花落，落花纷漠漠。 他好难过。 林孤和何湘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何湘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脸好奇地问：“这本子有什么问题吗？” 林孤：“我之前给过花儿一个笔记本，方便她在这里跟外界联系。” “就是这一本？” 林孤点点头，又摇摇头。 何湘更好奇了：“什么意思？” 林孤：“这一本，是我给的那个本子的复制品。” 何湘翻看手中的笔记本，里面主要是一些类似青春日记的内容，没什么特殊之处。 翻着翻着，她看到有一页上，写满“何湘”两个字，每个名字上面还用红笔划了个叉号。 何湘吓了一跳，赶紧将笔记本合上。 她惊魂未定，林孤的声音又在响起：“我猜这一本记录的，并不是真正的笔记本上的内容，这一本主要是用来给我看的。” 何湘一脸不解地看着林孤。 林孤：“真正的笔记本，应该是被花儿带走了。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肯定会对你不利。” 何湘了然。 林孤这是提醒她，要注意防范花儿吧。 花儿到底怎么了？ 怎么忽然变了这么多？ 她带着满脑袋疑问回到教室。 此时上课铃声早就响了，教室里的医生们还在忙忙操操地给同学们看病。 何湘坐回座位，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老师进来。 她奇怪地自言自语：“这节课怎么没有老师来？” 王小明用嘴努了努讲台的方向：“老师在那儿呢。” 讲台旁的地面上，躺着一坨老师。 何湘：“这节课也是数学课？” 王小明没再理她，掏出数学练习册，一边挂水，一边刷题。 应该就是数学课了。 但是王小明怎么怪怪的？ 何湘看了他一眼。 王小明感受到了何湘的目光，他一面故意不理她，一面坐立难安。 渐渐地，脸就红了。 何湘赶紧将目光挪了回去。 差点忘了，这孩子之前跟她表白过呢。 看样子现在还在惦记着她。 得跟他保持距离。 何湘也默默拿出练习册，开始刷题。 教室最后一排，林孤和冯悦都不在。 冯悦是上节课甩着脸子走了。 林孤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 同学们猜测，可能是找冯悦去了吧？ 毕竟他俩是情侣，女朋友生气了是要哄的。 医生们给学生们打上针，发了药，就坐在最后一排守着。 谁的盐水挂完了，或者谁有需要咨询的，他们都会上前帮忙。 何湘一边刷题、一边感慨：这样的服务真好，要是现实世界里也能这样就好了。 数学老师渐渐醒了，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教室地板上。 她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数学老师没注意手上打着吊瓶，这一骨碌，把针头给弄歪了，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同学们见了，都强撑着傻乐呵。 数学老师举着吊瓶，站到讲台上：“同学们，我们接着上节课的内容，继续讲。” 众人震惊——数学老师这是要带病讲课？ 好有敬业精神的样子。 但是他们不需要。 他们不喜欢听数学老师讲课。 赵小青举着吊瓶站了起来：“老师，您是否还记得，上学期进行过一场比试……” 数学老师看向她：“什么比试？” 赵小青：“那场比试，您要是输给何湘的话，以后的数学课堂就她说了算。”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这个赵小青，真是没眼力，后排坐着一堆医生呢，现在来拆她的台。 她道：“这件事下课后到我办公室说，我们现在上课。” “不是，”赵小青心知数学老师没明白她的意思，赶紧给她解释说，“您上学期已经输给何湘了，这之后的数学课，都是她说了算的呀。” 后排的医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湘是谁？ 跟数学老师比赛比赢了？ 数学老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道：“这事不算。” 同学们急了：“怎么就不算了啊。” 数学老师举着吊瓶，想阴阳学生们几句，但是看到后排的医护人员们，她忍住了。 她义正言辞道：“如果每个学生都想把控课堂，今天这个上来比，明天那个上来比，今天比摄影，明天比钢琴，老师们又不是全能的，总有输的时候，到时候整个课堂不就乱套了？” 数学老师耍了点小心机，故意说比摄影、比钢琴之类的东西，好让后面的医护人员们知道，是学生们在无理取闹，而不是她能力不行。 医护人员们心道：原来是这样啊，就说老师怎么会输给学生嘛。 刘小红站了起来：“可是您是因为被学生举报，我们为了给您一次机会才比的啊，而且比的不是别的，就是数学啊。” “你！” 数学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刚给自己挽回的面子，又被刘小红给弄丢了。 丢脸丢大了呀！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数学老师瞅准地面，一个侧身倒了下去。 数学老师又晕倒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 第86章 圆的标准方程 底下几个机灵的学生早就看出来了，数学老师倒下之前瞅准地面，倒地的时候也是屁股先着地，避免弄疼自己。 明显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晕倒。 但是机智如他们，看破不说破，他们选择了沉默。 数学老师一直装昏迷，没有要醒的迹象。 数表车小方问白小仙：“班长，怎么办？” 白小仙环顾一眼教室：“要不，先让何老上吧？” 何湘指了指自己：“我？” 众人点点头：“何老，就靠你了。数学课堂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好吧。”何湘站了起来。 她绕过地上躺着的数学老师，走上讲台：“这节课，我们来梳理一下高中知识体系？” 同学们摇摇头。 何湘：“怎么了？” 同学们：“何老，我们打着吊瓶呢，不方便记笔记，要不，您就给我们讲题吧？” “讲题？” 何湘正在思索着，同学们说：“一模卷也行，其它的题也行，只要是您讲的，我们都爱听。” 何湘笑了。 这些小渣渣们，嘴巴真甜。 她想了想，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又在圆里边画了四个小方框。 （图片见评论） 她看着同学们，问：“已知每个小正方形的边长为2，你们能求出这个圆的半径吗？” 同学们认真地看着，就连最后排的医护人员们，也都陷入了思考。 赵小青举手：“何老，这个圆的半径不就是4吗？” 何湘笑着摇了摇头：“不是4，再想想，运用我们所学的圆的标准方程算算看。” 赵小青及全班一半的同学：“圆的标准方程是什么？” 后面的医护人员听到他们的提问，都愣住了。 他们都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连圆的标准方程都不记得了？ 不就是—— 就是什么来着？ 他们好像也有点忘记了。 医护人员们都竖起耳朵，等着讲台上那个叫“何老”的女学生给他们讲解。 何湘道：“圆心为（a,b），半径为r的圆的标准方程为(x-a)2+(y-b)2=r2。” 何湘的讲解让医护人员们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这个方程！ 接下来，何湘又道：“以左下角的这个小正方形的左下角为原点，我们建立一个直角坐标系。” 说着，她干脆利落地在圆上画了一个直角坐标系，又分别标出了O，A，B三个点。 其中，O点为原点，A，B分别是小正方形与圆的交点。 她看着大家：“这三个点的坐标一目了然，分别是(0,0)，(8,4)，(8,2)，把他们代入到圆的标准方程中，是不是就能求出r的值了？” “搜嘎。” 钱小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何湘看着他们：“介于你们不方便写字，你们说，我来写，大家一起计算。” 说着，她把三个坐标代进公式里，联立方程组。 （方程组见图片） ②-③=(b-4)2-(b-2)2=0 求得b=3 再将b=3代入①和②，可求得a=7/2 将a和b的值代入公式①，可求得r的值。 取r的正值为二分之根号八十五，即为圆的半径。 （求算过程见图片） 不仅是同学们，医护人员也都听得很用心。 他们觉得，讲台上的这个姑娘，讲课时散发着一种灿烂无瑕的魅力，华丽而纯洁。 她往讲台上那么一站，皎皎如皓空之月，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学。 何湘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既然讲到圆的标准方程了，我们就来归纳一下关于圆的知识点。 “关于圆的定义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先来看一下，关于圆的各个要素。 “首先，是半径，半径是圆上一点与圆心的连线段。 “其次，是直径，直径是连接圆上两点有经过圆心的线段。 “再其次，是弦，弦是连接圆上两点线段，这里要记住，直径也是弦。 “第四条是弧，弧是圆上两点之间的曲线部分，其中，我们说的半圆周也是弧。 “弧我们又分为优弧和劣弧。 “优弧是大于半圆周的弧。 “劣弧是小于半圆周的弧。 “第五条是圆心角，圆心角是以圆心为顶点，半径为角的边。 “第六条是圆周角，圆周角是顶点在圆周上。 “圆周角的两边是弦。 “最后一条是弦心距，弦心距是圆心到弦的垂线段的长。” 说到这里，同学们都一脸茫茫然。 不是说好了不梳理知识体系的么？ 怎么又梳理上了？ 钱小金举着吊瓶，一脸沮丧地说：“何老，我听不懂，也没法记，我是不是太笨了？” 何湘看着他，鼓励道：“小金，你要相信自己，是金子总是会发光。” 钱小金受到了鼓励，内心的光芒刚要散发出来，立刻就听到了张小强的声音：“可他是颗玻璃渣子，总是在反光。” “哈哈哈。” 全班都被张小强逗笑了。 钱小金沮丧的情绪也都一扫而空，他指着张小强道：“你……” 张小强目光往教室最后排扫了扫，又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教室最后排坐了一群医护人员。 钱小金立刻收住了话头：“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俩都安静了。 后排的医护人员们感叹：年轻真好，一会儿沮丧、一会儿笑，还有这么多小伙伴陪着自己闹，无忧无虑的，真羡慕他们。 何湘见他们都安静了下来，继续讲道：“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圆的基本性质。 “首先，来看一下圆的对称性。 “圆是轴对称图形，它的对称轴是直径所在的直线。 “圆也是中心对称图形，它的对称中心是圆心。 “圆还是旋转对称图形。” 正讲着，冯悦推门走了进来。 她没打报告，也没有任何羞愧的神情，反而趾高气昂。 那神态，宛如万众瞩目的千金大小姐。 何湘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有点不敢讲下去。 学生们见到冯悦，内心也都有点不太舒服。 这感觉，就好像他们是贫民窟里吃不饱的孩子，而冯悦是高不可攀的小公主。 在她的面前 第87章 你是吃海水长大的？ 冯悦看到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医生，声音冷冷道：“起开。” 医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躲到一边去了。 冯悦坐到座位上，这才开始环顾教室。 她就说，教室里怎么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多学生在教室里打吊瓶。 还有那个班花，戏果然很多，都跳到讲台上演了。 本来高三一班已经被她整顿得差不多了，今天来了个何湘，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一来，整个班变得乌烟瘴气的，看来不仅要整顿学渣们，这个班花，更需要收拾。 想着，她向程序员C发出指令。 过了好久，指令都没有执行。 因为讲台上的班花没有捧着粉笔灰搓脸，更没有磕到讲台角上把眼睛撞瞎。 怎么回事？ 她皱了皱眉。 程序员C那边回复说，老大要求暂不执行她的指令。 冯悦的内心涌起一股酸涩。 她的明明，果然变心了。 一个月前，他说外面有工作要忙，她很懂事地没有打扰他，没有非要他留下来陪她。 但是她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他会不明白吗？ 他不能自觉地为她留下来吗？ 他就是心里没她，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近一个月都没来找她。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想了很多，揣测了无数种可能。 但是这些揣测，在今天重又见到明明时，都消散了。 明明还是爱她的。 他又来陪她了。 可是，他上节课的表现，让她伤透了心。 明明变了。 她最爱的明明变了。 明明不爱她了。 在他心里，她还不如几个虚拟人物重要。 她接受不了，她逃避了。 后来仔细想想，她为什么要逃避？ 该躲起来的，应该是他们！ 想着，她又冷眼环顾了一圈教室。 可怜又可悲的代码们，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人呢。 呵！ 她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自己就去买包烟的功夫，他们就整这么多戏。 还真是有趣。 那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冯悦吐了个烟圈：“都愣着干嘛？继续上课啊。” 宗小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对冯悦说：“你还是个学生，不能在教室抽烟，不仅对自己的身体不好，还会……” 冯悦瞥了他一眼：“你是吃海水长大的？” 宗小祖：“啊？我家不住海边。” 冯悦冷哼一声：“管得真宽。” 说着，她又看着何湘道：“讲台上的那位，别愣着了，继续表演吧。” 宗小祖讪讪，这女生很难搞的样子，以后得让小耀离她远点。 何湘看着冯悦，皱了皱眉。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任性妄为，还在教室里抽烟，像个大姐头一样。 是到程序里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 她回忆起现实世界里的花儿。 那时候的她，身上总是香香的，并没有烟味。 那时候的花儿，不闹脾气时冷静睿智，闹起脾气，也只是折磨明明一人，并不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花儿，就像好像全世界都欠她八百万一样。 何湘还不想穿帮，她尽心扮演着NPC，继续讲道：“接下来，我们来讲一下垂径定理。” 说着，她在黑板上写下“垂径定理”几个字。 写完，她看着大家，道：“同学们，垂直于弦的直径平分这条弦，且平分这条弦所对的两条弧。 “从而可以得到两条推论：1.平分非直径的弦的直径，垂直于弦且平分弦所对的两条弧。 “2.平分弧的直径，垂直平分弧所对的弦。” 何湘的话，叫冯悦听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她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班花，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若三春之桃一般俏，如庭前芍药一般妖。 但她可以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这个人。 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她之前都没接触过。 那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她随意想想，也没往心里去。 冯悦一手擎着烟，一手随意翻着桌面上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是程序自动合成，用来应付明明的。 明明不在，她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当他看到满是何湘名字，且每个名字上都用红笔打上叉号时，惊呆了。 在这些名字下面，还有一个淡红色的水印，是一个楷体的“死”字。 何湘？ 死？ 冯悦颤抖着合上笔记本。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在告诉她，何老师在真实的世界里已经彻底死了？ 呵，她早就该死了！ 但是…… 这条信息是谁给她的？ 一定不是明明。 明明不会用这么吓人的方式告诉她这件事。 那又会是谁呢？ 是现实世界里与何老师有仇的人？ 冯悦想了想，现实世界里，何老师憨憨傻傻，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也就她看她不顺眼，不像是会有别的仇家。 冯悦满心疑惑，看着黑板沉思。 何湘的声音还在继续：“在同圆或等圆中，两条弦、两条弧、两个圆周角、两个圆心角、两条弦心距五对量中只要有一对量相等，其余四对量也分别相等。” 说着，她还停顿了一下：“同学们都听明白了吗？” 讲台下的同学们摇了摇头。 田小磨道：“何老，我们需要时间消化。” 吕小花的状态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她也跟着道：“是啊，湘湘，之前你给我们整理的物理知识体系和语文知识体系，我也是对照笔记琢磨了好久，才完全消化的呢。 “现在只听，不记，我感觉我下课就忘了。” 何湘笑着说：“你们先听，课堂上能理解多少是多少，课后我会整理出来发给你们，你们再对照着复习，好不好？” “湘湘，你真好！” “何老，您就是我们的神！” 同学们的话激起了冯悦的嫉妒之心。 湘湘！ 何老！ 叫得可真是亲切又尊敬。 这小角色何德何能，差点就要碾压过她了。 现在治不了她，以后一定会让她做牛做马！ 冯悦看着何湘，怎么看怎么不爽。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个班花也叫何湘。 她快速翻开笔 第88章 何湘必须死 那就从杀死何湘开始吧。 冯悦暗下决心。 讲台上的何湘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至，仍在继续讲课：“弧长和半径的关系公式有两种表达式，一种是L=n×π×r/180；另一种是L=α×r。 “其中n是角度制的圆心角度数，r是半径，L是圆心角弧长。 “α是弧度制的圆心角度数。 “曲线的弧长也称曲线的长度，是曲线的特征之一。” 冯悦的烟味飘满了整个教室，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数学老师想打喷嚏。 但是她在“昏迷”，打喷嚏就露馅了。 但是打喷嚏这种事，不是你想忍就能忍住的。 “阿嚏！” 数学老师终究还是打出了这个喷嚏。 同学们疑惑：“数学老师怎么打喷嚏了？她不是在昏迷么？” 冯悦冷笑：“装死？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被人揭穿了，数学老师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正犹疑不决间，何湘说话了。 何湘说：“昏迷的病人也是有可能打喷嚏的，打喷嚏是人体基本的条件反射，属于保护性的反射，玉老师可能是有鼻炎，受到气味刺激导致的打喷嚏。” “哦。” 同学们明白了。 虽然数学老师是装晕的，但是昏迷打喷嚏这种情况是存在的。 他们还是不要打断数学老师的表演了。 数学老师听了何湘的话，心安理得地继续装昏迷。 何湘又说：“教室里混杂着各种气味，对玉老师不太好，来几个人把她抬出去吧？” 教室里的人都无动于衷。 “怎么了？”何湘问。 张小强：“何老，我们都病着，没法干体力活。” 何湘笑了笑：“没让你们干活，后面不是有医生么？” 医生的职责不是救死扶伤么？ 怎么数学老师在地上躺了这么久，他们也不管的？ 宗小祖早就看出来数学老师是假装昏迷的了。 既然没什么大碍，他不想多管闲事。 但他也不能明说。 一个老师，在这么多学生和医生面前装得这么认真，说明人家也是要脸面的。 他不能戳破她。 宗小祖问讲台上的何湘：“抬到哪里？” 何湘想了想：“就走廊里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苏醒。” 在走廊里醒的话，还可以偷偷溜回办公室，没人发现。 宗小祖叫了几个医生，准备去抬数学老师。 冯悦手上的烟已经燃得差不多了，她把烟头往笔记本上一个打着叉的何湘名字上捻了捻。 清冷的脸上浮过一丝轻蔑：这么爱演，那就给你再加点戏。 四个医生，两个拽腿，两个拽胳膊，使了好大的劲，愣是没把数学老师给拽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这数学老师也就两百斤的样子，怎么抬不起来？ 医生们不信邪，再次用力。 只听“咔”、“咔”、“咔”、“咔”四声，数学老师的胳膊腿全断了。 数学老师疼得龇牙咧嘴，登时就醒了。 教室里的同学们见数学老师醒了，都很配合地关心道：“老师，您醒啦。” 数学老师没空搭理他们，她鬼哭狼嚎的：“胳膊，胳膊，我的腿，啊！胳膊腿全断了！疼疼疼！救命啊！” 宗小祖见她不再装了，心平气和道：“您别着急，我们这就给您把胳膊腿接上。” 说着，又是“咔”、“咔”、“咔”、“咔”四声，数学老师的四肢健全了。 数学老师欲哭无泪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她对围着她的四个医生说：“谢谢你们。” 说完，就往教室门口走去。 冯悦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宗小耀站了起来：“老师，您怎么就走了？” 数学老师看着他：“数学课堂是何湘的，现在还给她。” 冯悦奇怪：数学课怎么就是班花的了? 这其中有故事。 宗小耀又问：“怎么就是她的了？” 刘小红看着他：“宗小耀，你失忆啦？” 宗小耀没有理会刘小红，继续问数学老师：“你是老师，她是学生，数学课怎么就成她的了？” 同学们都看着宗小耀，数学课为什么是何湘的，大家都非常清楚，宗小耀也是很清楚的。 他现在反复追问，跟出了故障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湘心道：宗小耀被冯悦控制住了。 这个冯悦，把全班搞成了这样，还不知道收敛，真是越来越不喜欢她了。 但她又没有办法。 冯悦注意到何湘的目光，心里很不爽。 她的权限也太大了，不仅长得这么突出，就连数学课堂都送给她了，她真是何德何能！ 想着，她又向程序员C发出一开始的指令。 刚开始的时候，程序员C说明明让他们暂不执行她的指令。 但是现在数学老师的体重和宗小耀的表现，很明显在她的操控之中，说明那个暂不执行的命令已经解除了。 她要好好给这个班花点颜色瞧瞧。 指令发出去好久，仍是毫无反应。 冯悦问程序员C：怎么回事？ 程序员C：何湘的程序都是加密的，我们改动不了。 冯悦心头的火登时就起来了。 给她加密！ 明明居然给她加密！ 一个程序而已，他竟然这么宝贝她！ 她攥紧手中的烟头，把烟头碾成了粉末。 这个人物，看来是非杀不可了。 宗小耀见没人理他，继续问：“数学课堂为什么不是数学老师的？为什么是她的？” 宗小祖瞪了宗小耀一眼：“小耀，坐下！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宗小耀哆嗦了一下，忽然就清醒了。 他看着宗小祖，一脸疑惑地问：“爸爸，您说什么？” 宗小祖：“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人逼上绝路。” 宗小耀挠了挠头：“……我做了什么？” 宗小祖皱眉，儿子这是失忆了？ 他看着宗小耀，似有万千的话要说，最终就只剩下一句：“你先坐下吧。” 数学老师见宗小耀坐下了，其他人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灰溜溜地回了办公室。 医生们见数学老师走了，班里同学的吊瓶也都打得差不多了，也都收拾东西准 第89章 老何和何老 宗小耀疑惑不解，他同桌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似乎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怎么忽然就站起来了？ 看来得等下课后问问其他同学才能知道了。 想着，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宗小耀趴在桌子上，这一趴下，他才发现，顾小眠并没有睡着。 顾小眠正看着他，两只眼乌黑发亮。 宗小耀吓了一跳，立刻就坐直了身体。 他看着顾小眠：“你没睡觉？” “嘘……”顾小眠小声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们，我假装睡觉，实则是充当卧底，把那个控制我们的东西给找出来。” 顾小眠的话说得宗小耀心中一寒。 他们被控制了？ 是谁在控制他们? 这世界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他看了眼顾小眠，还想说些什么。 顾小眠的眼睛疲惫地开合了几次，终究还是合上了。 数学老师和医务人员们都走了之后，教室里就只剩下学生们。 何湘看着这些学生，有点犯愁。 如果没有冯悦，这个课堂无疑是完美的。 多了个冯悦，就有点麻烦。 冯悦现在心性大变，跟以前很不一样。 而且她有控制NPC运行的本事，就跟恶人开了挂一样，灭世是迟早的事。 如果明明在就好了。 现在他们都对付不了她。 只有明明可以。 冯悦坐在最后一排，一边玩着打火机，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脸冷傲地看着何湘：“讲台上的那位，你过来。” 何湘心知冯悦叫她过去准没好事，拒绝道：“我有密集恐惧症。” “什么？” 冯悦停下打火机，一脸凌厉地看着她。 何湘不卑不亢道：“不敢靠近心眼子太多的人！” “你！” 冯悦将打火机往课桌上一拍。 她居然敢说自己心眼子多！ 她勾引明明，成功上位，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她反而跟自己叫嚣起来了。 冯悦气得不行。 想想自己高贵冷艳、气质清绝的形象，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心眼子多。 这个靠姿色上位的**，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冯悦环顾一眼教室，问大家：“我心眼多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回答。 冯悦再一拍桌子：“说！” 桌子上的打火机碎成了好几瓣。 大家都怕自己变成打火机，畏畏缩缩地说：“不多。” 何湘叹了口气。 冯悦盯着她：“你叹什么气？” 何湘：“重压之下，哪有强者?你这样威胁他们，他们又怎么敢说实话？他们说的必然都是你爱听的。” “哦？是吗？” 冯悦忽然缓和了一些。 她这一缓和，居然给人一种清冷之中透着细腻优雅的感觉。 单看现在，不想之前的种种，这样的冯悦还挺让人着迷的。 给人一种疏离的清冷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女。 难怪明明会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可惜，她刚才的一番操作给人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这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补救不回来了。 冯悦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刁钻刻薄，却还是给人以距离感。 她说：“我当你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说着，她指着讲台上的何湘，问道：“你们说，数学课堂是她的，这事怎么回事？” 见冯悦换了副嘴脸，赵小青立刻不怕她了，她道：“之前数学老师被学生举报，在办公室里哭了半天。” “对对对，后来她还来教室里哭呢，那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刘小红接着说道。 巨小恋：“她作呗，长那么丑，还学林黛玉哭哭啼啼，有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东施效颦！”张小强道。 巨小恋：“对对对，东施效颦。” 见自己又说对成语了，张小强很是骄傲。 虽然他在班里还是倒数第一名，但是他在学校的排名已经上升了一千五百多个名次。 这说明，他在学习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只要自己肯努力，考上北大华终究不是奢望。 周小花：“就是，数学老师水平不行，还不识时务，不知自丑，简直就是个笑话。” 冯悦皱了皱眉：“说重点。” 赵小青这才回过神来：“重点啊，重点就是何老为了给她一次机会，就提出要跟她比试，结果数学老师输了，这个课堂以后都是何老说了算。” “何老？”冯悦一脸疑惑，“你们为什么叫她何老？” 这些NPC，管自己也才叫“悦姐”，而且是她强制让他们叫的，怎么管讲台上的那位就叫“何老”了？ 何老？ 一听就比悦姐段位高的样子。 她又不服了。 “这个……”赵小青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叫了。” 大家都这么叫？ 难道是明明给设置的程序里要求的？ 让他们尊称这个班花为“何老”？ 她好大的脸！ 钱小金看着她们：“‘何老’这个称呼，是我给取的。” 冯悦了然，她看向钱小金：“为什么这么叫她？” 钱小金：“我就是觉得何湘挺厉害的，只有这个称呼才能配得上她。” “怎么配得上了？” 这是张小强的声音，也是全班人的心声。 钱小金：“我觉得‘老’这个字特别厉害，古时候有孔子，孟子，庄子，墨子，荀子，韩非子……在我的心目中，老子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 “所以，称呼何湘为何老，更能显示我们对她的尊敬。” 冯悦冷笑一声。 张小强一脸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不叫老何？” 全班也跟着问：“对哦，为什么不叫老何？” 冯悦嗤笑一声：一帮傻子，还想上北大华？我看他们是想上天。 钱小金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何老’比‘老何’要高级许多。” 吕小花问讲台上的何湘：“湘湘，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何老’和‘老何’这两个称呼有什么区别吗？” 何湘心道：你们天天这么叫我，都不知道自己叫 第90章 不是班花，不是校花，是校霸 何湘给他们解释：“这两个称呼，主要是感情色彩不同。 “‘老何’是一个普通称呼，在某些情况下，有亲切的意味存在。 “而‘何老’则表明这个人是有身份的，有尊敬的意味。” “搜嘎。” 钱小金明白了。 全班也都明白了。 何湘笑了笑：“你们现在明白了‘何老’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以后就不要再乱叫了啊。” 京小盒：“何老，这怎么是乱叫呢？我觉得这个称呼特别适合您。” “对对对，我们也觉得。”大家一起附和道。 何湘哭笑不得。 这解释了，和没解释好像没什么区别。 冯悦心里更不痛快了。 没经过社会毒打，还真就摆正不了自己的位置了！ 忽然，苟小美站了起来。 她径直走到何湘身边，面无表情道：“陈大壮是我的。” 何湘一脸懵：“小美，你怎么了？” 刚问完，她就明白了。 苟小美这是被冯悦控制了。 她看了眼门口。 明明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她有点hold不住花儿。 苟小美还在一脸木然地重复：“陈大壮是我的。” 何湘顺着她：“你的你的，陈大壮是你的，你们俩天生一对。” 大壮和小美嘛，绝配。 她是挺喜欢陈大壮那号人的，但是他不喜欢她，她也就不再喜欢他了。 何湘的话，出乎了苟小美的意料，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清醒。 清醒之后的苟小美左顾右盼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何湘看着她：“醒啦？” 苟小美看着面前的何湘：“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站到了这里？” 何湘：“你烧糊涂了，刚刚在梦游。” “哦。” 何湘笑了笑，悄声对她说：“你刚刚嘴里一直念叨着‘陈大壮’。” 苟小美小脸一红：“我还说梦话了？” “嗯。”何湘点点头。 苟小美：“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何湘：“什么样的叫过分？” “没什么。” 苟小美捂着脸，转身想走。 这次丢人丢大了。 希望自己刚刚没有太放飞自我。 何湘叫住她，苟小美回头：“还有什么事？” 何湘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你刚刚只是对我说‘陈大壮是我的’，其它没有说什么。” 那就好，苟小美松了口气。 何湘又道：“但是高考之前，不建议你谈恋爱，会影响你考试的心态。” 苟小美：“何老您放心，陈大壮说了，他不会跟我交往的，除非我考上北大华。” 呃……这个陈大壮，够狠。 苟小美握拳给自己加油：“我一定会考上北大华的。” 何湘也给她加油：“会的会的，还有三个月，好好努力。” 冯悦在最后一排极为不满地看着她们。 俩人一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她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悄悄话。 会给她一种别人在嘲笑她的感觉。 还有这个苟小美，任务还没开始执行，怎么忽然就清醒了？ 她让苟小美去扇何湘俩巴掌，她不仅没扇，俩人还有说有笑的。 这让她很不爽。 冯悦捏紧拳头，暴躁的一面很快就要暴露出来。 她给自己点了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冷静睿智的形象，可别被这俩**给毁了。 她早晚会让她俩付出代价的。 苟小美目前还有用，先不收拾她，等利用完了再把她处理掉。 至于何湘，呵呵。 她吐了个烟圈，问大家：“讲台上那东西，怎么就值得尊敬了？” “东西？” 何湘不可置信地看着冯悦。 她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管自己叫“东西”。 冯悦掸了掸烟灰：“怎么，你不是东西？” 何湘不想跟她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玩文字游戏，她只盼着明明能够早点收了冯悦。 她现在要装NPC，没法收拾她，得一直憋着。 搁以前的身体，现在早就气出问题来了。 现在这身体就挺不错的。 气归气，倒不会觉得自己很难受。 她看了看自己，对自己还挺满意。 冯悦见她不为所动，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刺激她：“找什么找？有虱子？” 何湘笑了笑：“没有，我是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的，欣赏一下。” 冯悦冷哼一声。 真是不要脸！ 冯悦问大家：“因为她是班花，你们就尊敬她？空有一副花架子，还这么自恋。” 同学们：“何老不是班花，她是校……” “校花？你们学校是没人了吧？长这样的也能当校花？笑话还差不多。” 冯悦不屑道。 同学们：“不是校花，是校霸？” “校霸？” 冯悦疑惑了。 就她？ 校霸？ 什么情况？ 宫小品：“何老仗着家里有钱，欺女霸男，强占过很多男同学。” 何湘看着他们，干笑两声。 明明给她设置的这是什么人设？ 就很难衔接上去啊。 冯悦：“她欺女霸男，强占男同学，还自恋，你们为什么还尊敬她？” 宫小品：“后来何老改了，忽然变得很厉害，还说要带我们一起考上北大华。她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神！” 冯悦：“不欺女霸男，强占男同学了？” 宫小品想了想：“不欺女了，还霸男，但是口味变了。” 何湘站在讲台上哭笑不得。 他们谈论的，是她吗？ 曾经温柔娴静的乖乖女，在他们眼里怎么是这个样子？ 冯悦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何湘心中一惊，冯悦怎么这么说话？ 在她的心中，花儿虽然不好相处，但还算文明有礼，从不说脏话的。 类似于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话，她是定然不会说的。 就很配不上她那如清秋之菊的面庞。 这话一出口，就像菊花泼了粪，她那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就全毁了。 花儿变了。 花儿是从何时开始变的？ “她是从何时开始变的？”冯悦问道。 同学们想了想：“好像是……半年以前？” 苟小美：“去年十月，那时候我们去参加双仪，何老还给我们在草原上讲课呢。” 在草原上讲课？ 第91章 啊对对对 周小花：“啊对对对，何老在双仪之前给我们梳理了语文知识体系。” 冯悦问：“双仪是什么？” 周小花答道：“就是何家举办的继承人仪式和认亲仪式。” “何家？” 冯悦琢磨，是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他们家么？ 听说他们家挺有钱的。 难道何湘也是他们家的？ 怪不得这么嚣张。 这个何湘，也许是这个程序的背景女主。 现在她来到程序里，她就是女主！ 冯悦敲着课桌上的灰色笔记本封皮，心道：怪不得要她杀了何湘，原来是要杀掉程序背景的原主角，自己才能成为主角。 好吧。 现在就让她死吧。 全班同学忽然站了起来，直挺挺地往何湘走来。 何湘皱眉——冯悦又在耍什么把戏？ 同学们木然地看着她：“你去死吧！” 说着，每个人都伸直了胳膊，作掐人状。 他们这个样子，跟一群丧尸没什么两样。 之前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情节，她没什么感觉，还将画面暂停，仔仔细细地研究过每个丧尸的妆容。 现在身临其境，别提有多恐怖了。 她，何湘，复活的第一天就要被灭了吗？ 好郁闷。 何湘往后退了两步，脚跟抵住墙，后背贴上黑板。 她试图劝说丧尸：“同学们，你们不要这样，你们都是要考北大华的人，可别让自己背上命案啊！” 小渣渣们已经完全被控制，失去自主意识，听不到何湘的话。 他们一步一步，伸着胳膊往前挪。 那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真是太有趣了！”是人群背后冯悦的声音，“就这样让你去死，还有点可惜呢。” 何湘连连点头：“是挺可惜的，快叫他们停下。” 她可是明明花了半年时间才复活的，可别叫冯悦给搞砸了。 “但是！”冯悦又道，“你活着，我又怎么当主角呢？” 何湘的心凉了半截。 这个冯悦，怕不是疯了。 冯悦：“所以，你必须死！去死吧，贱人！” 小渣渣们猛冲上来。 就在他们的指甲就要戳到她的时候，何湘闭上眼睛大喊：“明明！” 时间刹那暂停，小渣渣们都放下手臂，转过身，乖乖回了座位。 何湘睁开眼，见大家都稳坐在座位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心神未定，环顾一眼教室。 在教室门口，看到了明明。 此刻的明明，被春日正午的金光环绕，宛如天神降临。 何湘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教室最后一排的冯悦见明明出现，慌忙掐灭手中烟，快速一丢，扔到了前排殷小程的桌洞里。 她站起身，款款走到林孤身边：“明明，你刚才去哪儿了？” 林孤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她，在她身上找寻。 冯悦微微一笑：“你怎么了？” 林孤皱眉：“怎么有烟味?” “哦，”冯悦道，“这节课老师不在，可能是有男生抽烟，弄得教室里都是味道。” 小渣渣们和何湘都看着冯悦，一脸的不可思议。 有胆量抽，没胆量承认。 何湘奇怪，既然他们都在程序里，程序外必然会有一些监视设备，花儿想必也是知道这些的。 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撒谎，就不怕林孤拆穿她吗？ 林孤问冯悦：“你刚刚做了什么？” 冯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临时演了个话剧，活跃活跃气氛。” 林孤凑到冯悦耳边，悄声说：“你知道，后台有监视设备。” 冯悦笑了笑，一脸坦然道：“我问心无愧，不怕监视。” 她确实不怕监视。 因为刚刚课堂里发生的，和监视设备上呈现的，是不一样的画面。 这个程序是明明一手设计出来的，他可能不会想到，他设计出来的程序，跟他原本认为的，很不一样。 好玩着呢。 冯悦心中暗笑。 但表面上，她还是要再装一装的。 她问林孤：“你刚刚去哪儿了？是外面又有工作要做？” 林孤点点头。 面前的冯悦不对劲，他不知道冯悦是本性如此，还是受了什么影响。 总之，这样的她让他感到陌生，感到疲惫。 林孤和冯悦回了座位。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没人说话。 小渣渣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何湘刚刚那惊惧初散的神情，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何老这是怎么了？ 见鬼了吗？ 还有，林孤和冯悦这一对又是怎么回事？ 冯悦说的“监视”，指的又是什么？ 这世间有太多的疑问，搅得他们心神不宁。 过了好一会儿，班长白小仙对何湘道：“何老，您继续讲吧。” 何湘看着他们，嫣然含笑：“好，那我继续讲。” 明明来了，她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何湘安心地讲起了题：“接下来，我们来讲一下内切圆及其相关计算，我们都知道，三角形内切圆的圆心是三个内角平分线的交点，它到三边的距离相等……” 何湘那端庄大气又充满亲和力的样子，让冯悦想起了现实世界里的何老师。 她侧过头问林孤：“你有没有觉得，讲台上的这东……的何老，有点像何老师？” 林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花儿发现了？ 见林孤没什么反应，冯悦又道：“也不是很像，何老师有点傻气，这个何湘将来要是当老师的话，肯定会比何老师有威慑力。” 林孤看着她：“我给你的笔记本呢？” 冯悦指着课桌上灰色封面的笔记本：“在这呀。” 林孤拿过这个笔记本，没什么表情地问：“你确定是这本？” 冯悦的内心有些慌乱：“确定。” 林孤将笔记本翻开，冯悦心中的慌乱更甚，作势就要夺回来。 林孤往旁边一躲：“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 冯悦眉头紧皱，将手放下了。 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东西？ 明明怎么忽然间对她说这么难听的话了。 但是写满何湘名字的那一页，还有她烫的那个烟头…… 她盯着林孤的手，看着他一张张翻过去。 林孤的手白 第92章 春日辨花口诀 被发现的话，她一直伪装的清纯可人、冰清玉粹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正想着，林孤翻到了那一页。 那一页，背景是一个淡粉色的“死”字。 那一页写满了何湘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被打了红色的叉。 其中一个名字，还被她烫上了烟头。 可是，林孤翻到那一页时，却是光光秃秃，什么也没有。 林孤觉得奇怪，写满名字的那一页，怎么消失了？ 是冯悦有所察觉了？ 冯悦也觉得奇怪，那一页，怎么变得这么干净。 正想着，下课铃响了。 何湘松了口气。 表演结束，终于可以吃饭了。 话说，她有半年没有吃饭了，都有点怀念那个不到三十岁的食堂大妈了呢。 何湘对讲台下的同学们说：“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同学们，下课。” 听到何湘宣布下课，冯悦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同学们一窝蜂地冲出了教室，眨眼间，教室里就没几个人了。 何湘走回座位。 王小明还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 何湘问他：“小明，你怎么不去吃饭？” 王小明：“没有胃口。” 也是，他得了甲流，刚挂完水，没胃口是正常的。 何湘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没胃口也需要吃饭的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 王小明受宠若惊，他看着何湘，久久没有说话。 又得宠了，他王小明又得宠了！ 校霸心里还是有他的。 何湘见王小明半天不说话，皱了皱眉：“要不，给你点份清粥？” 王小明摇了摇头。 何湘：“清粥都喝不下去？” 看样子他病得蛮严重的。 王小明：“我想吃麻辣牛蛙火锅。” 何湘一愣：“这么刺激，你能吃么？” 这时候，吕小花拖着病体，娇滴滴地走了过来：“湘湘，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何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都病成这样了，能去食堂吗？” “能！”吕小花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清脆，“我想吃食堂的麻辣牛蛙火锅了。” 呃…… 他们都想吃牛蛙，害得她也有点馋了。 何湘对吕小花说：“那好，我们一起去食堂吃火锅，先等一会儿，我给小明点个外卖。” 王小明“蹭”地站了起来。 何湘吓了一跳：“小明，你怎么了？” 王小明：“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食堂。” 何湘拍了拍胸口，还以为王小明是被附体了呢，没想到是要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那好吧，”何湘看着他们俩，“你们俩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跟我说啊。” “好！” 王小明和吕小花异口同声道。 何湘带着他俩去了食堂，感觉像带着一双儿女。 冯悦见他们仨走出了教室，对林孤说：“我们也去吃麻辣牛蛙火锅吧？” “好。” 说着，他俩也走出了教室。 人都走光了之后，教室里空荡荡的。 一阵风吹来，翻开了冯悦课桌上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纸页哗啦啦地翻，翻到某页，忽然就停住了，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那一页上，血字的“何湘”甚是醒目。 在这个名字的下面，还有正在书写的一横，一撇，一横撇，一点…… 是个饱蘸了血水的“死”字。 校园里，何湘和吕小花、王小明走在前面，林孤和冯悦走在后面。 校园里的花儿都开了，红的、白的、粉的、紫的，挤挤挨挨，好不热闹。 吕小花指着校道旁边的一棵树，开心道：“湘湘你看，樱花开了。” 何湘往那棵树看去，满树的杏花，开得繁盛。 走在他们身后的冯悦本来没注意到这棵树的，听到吕小花的话，心中冷笑：学渣就是学渣，连春天的花都分不清。 她故意大声对林孤说：“林孤，你看这棵紫叶李的花开得正盛，我们跟它合个影吧？” 听了冯悦的话，吕小花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赏花的兴致全没了。 她悄声问何湘：“湘湘，这不是樱花啊？” 何湘点点头：“不是。” 吕小花尴尬至极。 亏自己刚才还叫得那么大声。 何湘笑了笑，大声说：“也不是紫叶李。” 她这话是说给冯悦听的。 冯悦欺负吕小花没文化，她要帮小花讨回来。 冯悦一顿，转头去看林孤：“这树不是紫叶李？” 林孤摇了摇头：“不是。” 吕小花和冯悦异口同声问：“那这是什么花？” 何湘和林孤互看了一眼，最终由何湘开口。 她看着吕小花和王小明道：“小花，小明，教你们个春日辨花口诀吧？” 吕小花的眼睛亮了：“这还有口诀？” 何湘点点头，道：“杏花花萼向后翻，桃花叶子似剪刀。 “梨花花蕊呈红紫，李花瓣小蕊淡黄。 “樱花种类特别多，只看瓣间的缺口。” 吕小花感叹：“湘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何湘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心想，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知道的也会变多的。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樱花树对吕小花说：“你看这些花，每片花瓣上都有一个小缺口，所以这棵树是樱花树。” “搜嘎。” 路过的钱小金明白了。 走在他身边的张小强正在边走边背着什么，冷不丁听到钱小金的话，吓了一跳，他转头问钱小金：“你明白什么了？” 钱小金指着身旁的一棵樱花树说：“你猜这是什么花？” 张小强看了会儿：“桃花？” 钱小金嫌弃道：“你看这些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有一个小缺口，这是樱花！” 不远处的何湘向钱小金投去赞许的目光：“小金，活学活用，很不错哦。” 被校霸夸奖，钱小金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 见何湘不再看他们，钱小金立刻将手从脑袋上挪开，在张小强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憨憨，你听明白了没？” 张小强刚想还手，忽然，一片樱花落了下来。 他想起一首残词，情不自禁地背了出来：“樱花落尽春将困，秋千架下归时。漏暗斜月迟迟，花 第93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吕小花拉着何湘的手问：“湘湘，那这是什么花啊？” 何湘指着一朵杏花说：“你看，它的花梗极短，有点贴树枝，而且它的花萼是红色的，花开了之后，花萼还会往后翻，这是很明显的杏花的特点。” 吕小花点点头：“但杏花为什么是白色的呢，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何湘：“杏花有很多种，开放之后都是白色或淡粉色，盛开的杏花没有红色。” 身后的冯悦听到她们的谈话，很是不屑。 她看着一株杏花枝，假装情不自禁地吟道：“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见吕小花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更得意了，又换了首：“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哼，叫你拽，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吕小花又将头转了回去，她问王小明：“悦姐怎么了？叽里咕噜说一通，一句都听不懂。” 冯悦吟诗的时候，王小明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她吟的两首诗里都有“红杏”，明显是针对何湘的那句“杏花没有红色”。 但他作为何湘的忠实粉丝，又怎么会帮着外人打自家主人的脸？ 所以，他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听懂。” 吕小花和王小明没有刻意压声，冯悦刚好听了去。 冯悦心道：这俩蠢货，连这么浅显的诗句都听不懂！ 她脑筋一转，又吟了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下该听懂了吧？ 冯悦的这最后一句诗，确实触动了吕小花。 吕小花惊讶道：“悦姐要‘红杏出墙’？”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身后的林孤和冯悦。 她在林孤的头顶，仿佛看到了绿油油的光。 蠢货！ 冯悦气得银牙紧咬。 只稍片刻，吕小花就转向何湘，一脸木然地问：“你说杏花没有红色，为什么很多古诗中，写的都是红杏？” 何湘看了眼冯悦，只觉得好笑。 这个冯悦，不敢正面跟她刚，只会操纵小学渣给她带话。 还真是外强中干，只会玩阴的。 林孤也有所察觉，所以吕小花说完这句话后，就清醒了。 她醒来就听到何湘在说：“杏花的花萼是深红色的，由它包裹的杏花有变色的特点。 “杏花含苞待放时，确实是红的，但随着花瓣的舒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到完全盛开时就成了雪白一片。” 吕小花点头：“原来是这样。” 但是湘湘为什么忽然给自己解释杏花的颜色？ 何湘又道：“其实，也有很多诗句里描写过‘杏花白’，比如王维的‘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周密的‘移尽庭阴，风老杏花白’，还有范成大的‘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吕小花感叹：“湘湘，你真的好厉害啊。” 感叹之余，她也想起了一句诗。 她问：“为什么《游园不值》里写的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呢？” 听到吕小花的话，冯悦气极。 刚才念了那么多，她现在才想起来古诗里有很多“红杏”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 何湘已经给她说了好几首“杏花白”打底了。 这个何湘的脸，还真难打。 不过难打也要打，这不，问题不就来了么？ 她不是说杏花没有红的么？为什么古诗里有这么多“红杏”呢？ 看她怎么解释。 何湘：“这个……” 见何湘卡壳，冯悦内心狂笑：你能啊，你拽啊，你再蹦到天上去啊！ 跳梁小丑，不给点打击，还真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何湘反问吕小花和王小明：“你们有没有发现，在古诗里，兰花都是生于幽谷，菊花高洁、代表隐士，牡丹富贵，梅花傲雪。” 吕小花还在思索，王小明点点头：“是的。” 何湘：“其实，这是一种约定成俗的花文化现象，而这种现象，并不一定都正确。” 吕小花：“就像杏花不是红色的？” 何湘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也不能这么说，红色杏花代表未完全开放的花，白色杏花代表完全盛开的花，你们看这满树盛开的杏花，它就是白色的。 “但还是花苞的时候，它是粉红色的。” 吕小花点点头，又问：“那这跟花文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湘：“我们都知道，梅花是初春开的，它只不过比一般的花开得早一点，但它并没有很耐寒。 “那些梅花傲雪的诗句，其实是有些夸张了。” 王小明：“所以有些描写，就只是古代文人的喜好，跟真正的植物本身的特性关系不是很大？” 何湘看着王小明，点点头：“小明你很聪明，古人爱含苞欲放的杏花，诗句里便多是红杏。” 接着，何湘又补充道：“古时文人喜好用梨花代表白色春花，由于杏花开放时，颜色有一个渐变的过程，他们较少描写它的白。” 冯悦见好好的打脸机会又泡汤了，有点气急败坏。 她对林孤说：“走，去吃麻辣牛蛙火锅，杏花有什么好看的，这花不检点，爱它人也不检点。” 冯悦这话把大家都听懵了。 从花的名字，还能辨出一朵花检不检点？ 吕小花一脸疑惑地问何湘：“湘湘，杏花不检点吗？” 何湘皱了皱眉：“其实，杏花更多的是代表娇羞的少女，尤其是花开初期，粉粉嫩嫩，又有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 吕小花嘟哝：“那悦姐为什么说它不检点呢？” 何湘看着她，笑着说道：“花本身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有高低的，是看它的人。 “宋代有文人评价梅、杏、桃、李几种花时说：‘梅有山林之风，杏有闺门之态，桃如倚门市倡，李如东郭贫女’。” 说着，她看向王小明和吕小花：“在你们心里，这几种花也是这样的吗？” 王小明和吕小花均摇头。 何湘：“所以，看花的人是什么心态，那么他看的花就是什么样子。” 冯悦气得脸都绿了，拽着林孤就往食堂走。 何湘：“我们也赶紧去食堂吧，晚了怕没有牛蛙了。” 第94章 虚拟世界的智能觉醒 他们仨往食堂走去，刚走到食堂门口，见墙上贴着一张黄澄澄的告示。 他们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一则招生广告。 在高中校园里招生？ 这人怎么想的？ 他们看了眼招生广告的内容，写得挺广告的。 首先第一句就是：高考数学选择题技巧强化班报名开始啦！ 底下还有资料配送，报名预约，还分文理班。 挺像那么回事的。 再一看授课地点，就在学校食堂！ 这……关系得是多硬，能在学校食堂开辅导班？ 他们没想太多，走进食堂。 一进入到食堂里面，就闻到了一股火锅的香气。 他们往学生们的餐桌上看去，发现几乎每个学生都在吃麻辣牛蛙火锅。 看来大家都好这一口。 何湘带着王小明和吕小花点餐，点完餐，她在各个窗口寻找食堂大妈的身影。 怎么没见到大妈？ 难道是辞职了？ 她不知道那个大妈的名字，就很难向其他人打听。 这问题，似乎就只能去问林孤了。 但是林孤身边坐着冯悦，不方便去问。 林孤似是看出了何湘的疑惑，不一会儿，食堂大妈就出现了。 食堂大妈手里拎着个帆布袋子，从外面走进来。 她看到何湘，笑意盈盈地走到她身边：“小姑娘，你来啦？” 大妈年轻了许多，穿着打扮也比之前时尚，像是变了一个人。 何湘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她看着大妈，为她高兴：“姐姐好。” 大妈笑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大妈。” 何湘一愣，哪有二十几岁的女人喜欢别人叫自己大妈? 大妈解释道：“这称呼听着亲切。” 何湘笑了笑，问她：“大妈，您不在食堂上班了？” 大妈摇了摇头：“还在食堂，不过换了个工作。” 说着，她从帆布袋里取出几本教科书：“我现在在食堂教书。” “在食堂教书？” 学校有那么多教室，她为什么在食堂教书？ 来食堂教什么书？ 多影响胃口啊。 何湘忽然想到，食堂门口那个黄澄澄的广告—— 她问大妈：“食堂门口的广告是您贴的？” 大妈点点头。 大妈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该给吃完饭的学生上课去了。” 说着，大妈就走了。 何湘回到王小明和吕小花身边。 他俩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牛蛙。 吕小花吃得满嘴流油，边吃边对何湘说：“湘湘，你快来呀，这个牛蛙可好吃了，再不来就被小明吃光了。” 王小明去打她的筷子：“腿全让你吃了，我吃的都是肚子。” 吕小花夹起一条牛蛙腿：“你不是只爱吃肚子的么？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腿。” 他俩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王小明就只吃肚子不吃腿。 现在怎么，胃口变了？ 说来奇怪。 虽然她和王小明以前是情侣，但俩人现在在一起吃饭也不觉得别扭。 仿佛，他们已经超越了爱情，变成了亲情。 王小明打落吕小花夹起的牛蛙腿：“我还记得你以前胃口很小呢，吃几口就饱，现在怎么吃这么多？” 正说着，何湘坐了下来，她从锅里给他俩一人捞一个牛蛙腿：“你们俩好好吃，别打架，吃完我们去看看食堂的辅导课。” 王小明不屑道：“就是一个食堂大妈，见许多学生吃完了没事干，也不回教室，就试着给人家讲知识点，讲着讲着，就办起辅导班来了。” 何湘心道：大妈果然很棒，是金子总是会发光，小小的食堂是困不住她的。 她对王小明说：“这个大妈很厉害，你们怎么不跟着她一起学？” 吕小花迅速吃完牛蛙腿，对何湘道：“大妈讲的没你好，湘湘，我们还是喜欢听你讲课，听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王小明将何湘给他夹的那个牛蛙腿夹到吕小花碗里，对何湘道：“说来奇怪，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讲法，但是你讲出来的效果跟其他老师不太一样。” 何湘笑了：“怎么就不一样了？” 王小明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何湘：“快吃吧，吃完我们去看看。” 吕小花和王小明点头。 王小明在锅里一捞，捞出一条牛蛙腿，他想也没想就放进吕小花的碗里。 吕小花看了他一眼：“挑食。” 王小明瞪她：“我这是挑食吗？” 何湘看着他们，一脸的姨母笑。 生前给学生当灯泡，死后还是给学生当灯泡，她就是个灯泡命。 想着，她往林孤和冯悦看去。 这对曾经知名的小鸳鸯，如今好像有点隔阂了。 林孤和冯悦这一桌，火锅在咕嘟咕嘟地冒泡，里面的蛙肉翻滚，他们却不去捞，看得其它桌的人眼馋。 林孤看着冯悦：“我给你的那个笔记本呢？” 冯悦心中一慌：“不是在教室的课桌上么？” 林孤：“程序是我设计的，你骗我没有意义。” 冯悦心道：是么？我倒是要看看，你对自己设计的程序知道多少。 她看着林孤，一脸笑意：“那你说，笔记本被我藏哪儿了？” 林孤上下扫视了她一眼。 冯悦把自己的兜都翻给他看：“这里？这里？还是这里？那么大个笔记本，我能藏到哪儿去？” 林孤也不太清楚。 刚才他回去了一趟，在后台查找冯悦的踪迹。 从后台记录上看到，冯悦只是去校外的小卖店买了个东西就回学校了。 至于她买的什么，林孤没有查到。 还有就是，冯悦课桌上的笔记本确实是假的，真正的笔记本被她带在身上。 但究竟在身上哪里，他也查不到。 他去找沈一白，向他请教这是什么情况。 沈一白说，可能是他们设计的这个世界较为复杂，算法过多，当相互矛盾的算法发生冲突时，会迸发出新的智能算法。 也就是说，这个虚拟世界，在逐渐产生自己特有的规则，正在实现智能觉醒。 而这种智能觉醒的触发点，就是花儿的加入。 花儿的加入加剧了各算法之间的矛盾。 所以，他现在必须找到之前送给花儿的那个笔记本，否则，矛盾越来 第95章 你吼我？ 林孤看着冯悦，束手无策。 他是因为花儿才创建的这个虚拟世界，而现在，他却不想要花儿待在这个世界里。 因为花儿带着笔记本，他无法操控她，无法强行让她退出程序。 半年前，何老师进入程序时，他每晚还会让何老师退出几个小时，让她在现实世界里休息一会儿。 但是现在，随着程序的升级，花儿不需要退出，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而且，因为有了笔记本，她可以随时跟外界沟通，控制这里的运行。 如果说，林孤是这个世界的主神的话，冯悦就是仅次于主神的神。 他们都是控制者。 而何老师，就仅是个有着自己独立意识的参与者。 林孤对这里的控制都是考虑了很多因素再实行的，最大可能地减少矛盾的产生。 而冯悦则不然，她是随自己的心意切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压根不考虑后果，给后台的程序员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林孤刚刚去后台时，程序员们跟林孤抱怨，说不想执行冯悦的指令。 林孤就让他们暂停了笔记本指令的执行。 但是那个笔记本好像自动升级了，可以不通过程序员，自动修改指令。 这就越来越难办了。 必须把笔记本找出来，不让冯悦接触笔记本，他们才能让这个世界慢慢恢复正常。 林孤看着冯悦，认真道：“花儿，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可能不知道，你改掉几条指令，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大影响。” 冯悦摇了摇头：“我知道的，蝴蝶效应我是懂一点的。” 林孤见劝说有希望，他继续道：“所以，你把那个笔记本交给我保管，以后觉得哪里不合理，想要修改，我来帮你改。” 冯悦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孤：“明明，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说了，笔记本在教室里，不在我身上！” 林孤：“教室里的那个笔记本是假的。” 冯悦一脸无辜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给我的时候就是个假的吧。” 冯悦这个样子叫林孤忍不住想要发火。 他们以前是闹过矛盾，但他很少对冯悦发火。 但是现在，他心中的火气特别大。 大到看到冯悦那张脸就难受，就想……打她。 林孤捏紧拳头，控制住自己。 不能打人。 他忍着不去看冯悦的脸。 曾经清纯可人的一张脸，现在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的花儿变了，彻底变了，变得让他再也爱不起来了。 林孤努力心平气和道：“我再问一次，笔记本在哪里？” 冯悦一脸的挑衅：“就在教室里。” 林孤：“咱们俩一定要这样吗？” 冯悦：“是你先这样的！” “我怎么样了？” “是你先对不起我，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要为自己着想。” 林孤气笑了：“我怎么就不为你着想了？我他妈设计这个程序到底是为了谁！” 说着，林孤一拍桌子。 火锅里煮沸的底料震了起来，又落回去继续咕嘟咕嘟。 冯悦红着眼眶：“你吼我？” 林孤咬着牙：“林花儿，我问你最后一遍，笔记本到底在哪里？” 冯悦银牙紧咬，眼睛里仿佛有泪光：“你吼我，你还拍桌子，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说着，一颗细泪从她眼眶中掉落下来，砸落到她面前的空空的碗里。 她本来是跟明明来吃美味的麻辣牛蛙火锅的，火锅一口都没吃，就受了这么多委屈。 先是在杏花树下被何湘欺负，再就是明明刚才的表现。 明明上来就质问她，一点往日的温柔都不给她。 他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想着，冯悦又落了一滴泪。 紧接着，她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一滴滴往空碗里砸。 但凡他对自己说几句好话，她也会把笔记本拿出来的呀。 但是现在，明明变了。 他对自己不再温柔，她也不会再对他交心了。 见冯悦哭得梨花带雨，林孤只觉得心烦。 之前每见到花儿哭，他的心也会跟着揪着难受。 但是现在，他不难受了。 他甚至觉得，冯悦的眼泪是演出来的。 他为曾经最爱的人带来了生的希望，而他却陷入了绝望。 就在这时，张小强和钱小金走了过来，他们先是看了眼冯悦，接着又一脸疑惑地问林孤：“悦姐怎么哭了？” 林孤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有观众，冯悦不知是怕羞，还是为了演绎更伤心的一幕，竟趴到餐桌上，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 张小强凑到他们的火锅盆前看了一眼：“你们这一盆，还没开始吃吗？” 林孤微微点了点头。 张小强：“那你们还吃得下去吗？” 林孤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张小强：“吃不下去的话，我就端走了，不能浪费。” 钱小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瞧你就那点出息，我钱小金是差钱的人吗？” 张小强：“不是差不差钱的问题，是他们点了不吃，浪费。” 林孤挥了挥手：“端走。” 这一出，也不是他原本设计的内容。 NPC们的自主意识在逐渐觉醒。 等到完全觉醒的话，这个世界就乱了。 张小强将火锅盆端走，架在他们自己的火锅上，对钱小金说：“来，接着吃。” 林孤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冯悦，声音冷冷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程序毁灭对你没好处。 “你不想活，我可以给你安乐死，但是你若想让整个程序都跟你陪葬，我不同意。” 说完，他转身走了。 吕小花的肚子撑得圆溜溜的，她看了眼张小强那一桌，又看向林孤那一桌，悄声对何湘说：“悦姐他们一口都没吃，都让张小强给端走了。” 王小明看着她：“吃你的饭，少管别人的闲事。” 吕小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吃饱了。” 王小明在锅里随便一捞，又捞出个牛蛙腿。 这盆火锅很奇怪，里边的牛蛙肉、牛蛙腿好像总也吃不完的样子。 他本着不浪费的精神，一直吃，一直吃，可是直到吃撑了，随手一捞，还是能捞出牛蛙。 就奇了怪了。 第96章 吃饭前是亲情，吃饱了变爱情 何湘擦了擦嘴，说：“走吧，我们去看大妈上课去。” 吕小花摸着肚子：“湘湘，我吃饱了就犯困，现在不想听课。” 何湘看着她，又看了看王小明：“那好，小明送小花回教室，我自己去看大妈上课。” 王小明：“不行，我想跟你一起去看，让她自己回教室。” 何湘一脸失望地看着王小明：“小明，大好的机会你不要？” 王小明：“什么机会？” 何湘：“护花使者啊。” 王小明看了眼吕小花：“就她，花？” 何湘点点头：“嗯，她叫小花嘛。” 不知怎的，王小明似乎被说通了，他看了眼吕小花，觉得何湘说的挺有道理。 他对吕小花说：“起来吧，一起回教室。” 吕小花一脸娇羞地站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跟王小明的关系是亲情。 现在吃饱了，忽然又觉得他俩之间是爱情了。 她扭扭捏捏地走到王小明身边，对何湘说：“湘湘，那我们先走了啊。” 何湘点点头：“嗯，路上慢点。” 与王小明、吕小花他们告别，何湘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大房间，里面坐着一群学生。 他们面前只放纸笔，没放饭菜，应该是在上课。 学生们正前方的墙面上，贴着一层白板纸。 食堂大妈正站在白板纸前，一本正经地给学生们讲课。 大妈见何湘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小姑娘，你来啦，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刚准备给他们讲状语。” 状语？这不是初中就学过的内容么？ 大妈不是教数学的么？ 怎么又开始教英语了？ 带着满脑袋的疑问，何湘乖乖坐到了一个空位上。 她旁边的女生看了她一眼，仿佛被吓到，抱着笔记本悄悄挪到了别处。 何湘皱了皱眉。 她长得很吓人吗? 她自认为长得还蛮好看的，怎么刚才那个女生这么怕她？ 难道—— 这个世界的审美，和现实世界里不太一样？ 何湘没想太多，抬头听食堂大妈讲课。 食堂大妈拿起一支白板笔，看着他们：“同学们，谁来说说，状语是什么？” 同学们均摇了摇头。 摇头的同时，又有几个同学收拾东西，从何湘身边离开。 食堂大妈看着这些同学，一脸的不解，但是她没往心里去，给他们讲解：“状语的主要作用是修饰形容词，或者修饰一件事。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比较抽象，没关系，我会给你们举几个例子。” 这句话说完，何湘身边的同学已经走光了。 食堂这个大房间里泾渭分明，一边坐着何湘，一边挤着一窝同学。 食堂大妈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们：“你们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畏畏缩缩地说：“大妈，半年前的那个校霸——” 大妈警惕心顿起：“校霸怎么了？哪里有校霸？我去帮你们打他！” 说着，大妈从角落里拎出一根擀面杖，作势要去打架。 小姑娘指了指何湘：“她回来了，就坐在这里。” 大妈看了眼何湘，愣住：“你是校霸？” 何湘：“呃……好像是吧。” 大妈将擀面杖放下：“看着不像啊。” 何湘笑了笑：“我也觉得不像，他们都这么说，那就算是吧。” 说着，她又对大妈说：“大妈，您继续讲，讲到举例子那里了。” “哦。” 大妈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大家，这给她演的是哪一出？ 不过她没有多想，给他们举例道：“修饰形容词怎么理解呢？副词修饰形容词和动词大家都是知道的，那这个副词，它就是作的状语。 “比如说，He speaks English very well. 这个very well在这里是修饰动词speak，我们就可以说它在句子中作状语，具体是程度状语。” 同学们边瑟瑟发抖边点头。 何湘觉得自己影响他们听课了，起身想走，被大妈叫住：“小姑娘，你别走啊。” 何湘看着她对面抱成一团的同学们：“我不走的话，他们没法听课。” 大妈摆了摆手：“没关系，他们怎么样都能听，这是他们听课的一种方式，习惯就好。” 何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们，他们畏畏缩缩地点头。 “那好吧。” 何湘又坐了下来。 大妈继续讲：“那么，修饰一件事是怎么理解呢？ “首先看地点状语，Mary plays football on the playground. 它的作用是表明地点。 “再来看时间状语，Mary played football the day before yesterday. 它的作用是表明时间。” 说着，大妈看向他们，目光炯炯有神：“现在，你们脑海中是不是有点概念了？” 同学们点头。 此时他们已经散开了点，不再像刚才那般畏畏缩缩了。 大妈：“还有方式状语、原因状语、目的状语、让步状语等，我就不再一一举例了，我们今天要讲的重点，是伴随状语。 “那么，什么是伴随状语呢？” 同学们摇头。 大妈：“伴随状语可以理解为一个主语拥有两种及两种以上的状态或行为。同学们这个能理解吗？” 同学们还是摇头。 大妈：“那好，我再分别给大家举几个例子。 “第一种情况，以单词及词组做伴随状语。 “第一个例子：He just looked at the document, silent. “第二个例子：I went to school, full of depression. “这个你们都能看懂吧？” 同学们摇了摇头。 大妈疑惑：“怎么就看不懂呢？” 一位男同学站了起来：“大妈，请问您举的这两个句子，中文翻译是什么？” 大妈看着他，有些头大。 都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连这么浅显的句子都翻译不出来？ 老师好难当，还是当食堂大妈舒服。 第97章 Two bad guys 大妈见大家都听明白了，继续给他们讲：“第二种情况是介词短语或with的复合结构做伴随状语。 “第三个例子：My brother jumped up with an incredible laugh. “第四个例子：With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technology, our life is more convenient and efficient. “这个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学生们摇头。 大妈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着何湘，笑得一脸温柔：“小姑娘，你要不要再给他们翻译一下？” 何湘站了起来：“第三个句子的意思是：我哥哥笑得前仰后合。 “第四个句子的意思是：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和高效。” 不等大妈去问他们，食堂里就响起了同学们的惊叹声。 “我居然听明白了！” “我悟了！” “真是太神奇了，跟着大妈上了这么多节课，这是我头脑最清晰的一节！” 大妈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虽然他们的领悟不完全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学生们能够听懂，这本身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刚要讲最后一种情况，底下有同学提议：“大妈，要不让校霸来给我们讲吧？” “我？” 何湘指了指自己。 “对。”同学们异口同声。 大妈也很大方地将白板笔交给何湘：“小姑娘，你要不要到上面来试试？” 何湘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自己走哪里都要讲课？ 时隔半年而已，这世界怎么变得这么玄妙？ 她才复活了两个小时，就给大家讲了这么多内容。 照这个速度下去，自己早晚被掏空。 她哭笑不得地走到白板纸前面，朗声道：“同学们，这最后一种情况，是分词作伴随状语。” 说着，她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又道：“这也是你们高中阶段的常考考点。” 听到何湘的话，底下的同学们兴奋地窃窃私语。 “校霸好有范儿啊！” “校霸的声音好好听。” “怎么回事？我好像爱上校霸了。” …… 还有人提出质疑：“校霸为什么说是‘你们高中阶段’？她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么？” 何湘心道：说漏嘴了。 她没有跟他们解释，继续讲道：“这个考点主要考察的是主被动关系，能够分清是主动还是被动，答题就不成问题了。” 她看了一眼讲义，说：“我们继续举例，第五个例子是：I went to school quickly, followed by two bad guys. “大家看went to school和followed by two bad guys这两处，被坏蛋跟踪和去学校是伴随着发生的，而被跟踪又是被动的情况，所以，这里的follow我们用它的过去分词形式followed。” 同学们点头。 何湘问：“现在，你们能自行翻译出这个句子吗？” 同学们齐声道：“我快速往学校走，后面跟着两个坏蛋。” 何湘点点头，继续讲：“我们把这个句子变一下形式，变成这样：Two bad guys entered the school, __________me. “大家说说，这个横线上应该填什么呢？” 同学们：“following！” 何湘：“为什么？” 同学们：“因为坏蛋进学校和跟踪我是伴随着发生的，而且，这句话的主语是坏蛋，他们跟follow是主动关系，所以用following。” 何湘很欣慰：“同学们回答得很好，这种做题方法你们已经了解了，这句话就不用再翻译了吧？” “呵呵，我当是谁呢？” 这声音突兀，大家都齐刷刷地往门口看去。 此时的门口，站着一位模样清丽、气质清冷的女生。 同学们疑惑：这是谁？ 怎么声音听起来比校霸还要嚣张？ 清丽的面庞，嚣张的语调，这个人给人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 冯悦走了进来，往何湘面前一站。 何湘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冯悦冷笑两声：“没什么，看蝼蚁上蹿下跳的不爽，想捏死几只。” 说着，食堂大妈抄起擀面杖，就要往何湘的头上砸去。 何湘一个闪身，躲过了。 冯悦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腿脚还挺灵活，再来。” 说着，食堂大妈身子一矮，用擀面杖给她来了个扫堂腿。 何湘心下糟糕：又来！ 就在擀面杖接触到她小腿的瞬间，她猛地跳了起来。 大妈没有停下，又横扫了回去。 何湘再一跳跃。 大妈又扫，何湘再跳。 一扫，一跳，一扫，一跳...... 重复了好几次。 食堂里的同学们都看呆了。 何湘双腿酸软，但更累的，是心。 这个冯悦什么毛病，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不放？ 再这样下去，她就坚持不住了啊。 就在这时，底下看戏的同学慢慢走了过来。 看他们目光呆滞的模样，就知道是被人控制了。 何湘叫苦不迭，却也无能为力。 就只能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挡一双了。 就在她蹦跳得上期不接下气、渐觉体力不支时，只听“砰”一声，一个学生被大妈的擀面杖扫到了墙上。 这么大力气？ 这被打一下该得多疼啊！ 何湘暗暗心惊，不敢再懈怠，跳得更卖力了。 就在她起跳，落下，起跳，落下的时候，又有几个学生被擀面杖扫到了墙上。 刚刚一起听课的，有一半同学都被扫伤，其他同学不敢再上前。 冯悦抱着双臂站在门口观看，她乐于看这样的好戏。 哼，贱人，敢跟她斗？ 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忽然，大妈挥舞擀面杖的速度快了两下。 何湘差点被打到，她心中一惊，对大 第98章 明月几时有的何，郴州幸自绕郴山的湘 大妈摇了摇头：“我在研究单摆问题。” 何湘来了兴致：“具体说说？” 大妈先抛出了一个问题：“做简谐振动的单摆摆长不变，若摆球质量增加为原来的4倍，摆球经过平衡位置时，速度减小为原来的1/2，则这个单摆运动的频率和振幅变不变？” 何湘：“频率不变，振幅改变。” 大妈又问：“单摆的运动频率与什么有关？” 何湘：“和重力加速度和摆线的长度有关。” 大妈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那么，问题来了。我刚刚挥舞擀面杖，就相当于是在做单摆运动，但是擀面杖的长度是没有变的，为什么后来运动频率改变了？” 何湘心道：你是被冯悦控制了啊。 但是她不能告诉她真相。 她只好顺着大妈的思路，道：“您刚刚的情况，和真正的单摆问题还是有些不同的，您控制擀面杖的时候会受到本身因素的干扰。而且，您是横向的，而单摆是纵向的。” 大妈摇了摇头：“我可以控制的，我的控制力很好。” “是吗？” 冯悦冷哼。 大妈看向门口的这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模样清秀，但是清秀中，透着一丝刻薄，叫人看着不爽。 她拎着擀面杖，一脸严肃地问：“你是谁？” 冯悦指着她：“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大妈是个遇柔则柔，遇刚则刚的，见冯悦态度这么差，她也跟着差了起来。 她一手叉腰，一手拿擀面杖指着冯悦：“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冯悦先是吓了一个哆嗦，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眼珠子一转，冷笑一声。 何湘知道，她又要耍阴谋了。 等了好一会儿，并没见有什么变化。 冯悦气急败坏地问大妈：“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掌脸。” 大妈啐了她一口：“我为什么要掌自己的脸？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冯悦指着她：“你你你，你为什么不受控制？” 大妈用擀面杖把她的手指打落：“你什么你，跟长辈说话要用敬语。没家教！” 冯悦的手指被打折了，她握着手指，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一脸。 她看着大妈，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但是周围没人可怜她。 他们总觉得这个乍一看气质清冷，被欺负楚楚可怜的女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悦自从来到这个程序里，从没有哪天过得像今天这么惨。 都是因为何湘！ 她含泪瞪了何湘一眼，转身走了。 她改变主意了，她不杀何湘了。 她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张小强吃完两盆麻辣牛蛙火锅后，还是觉得不饱，又拉着钱小金来到了二楼。 钱小金对他说二楼某个房间聚了一堆人，想要过去看看，被张小强拽住：“别，我今天忘带饭卡了，你先给我刷完卡再过去。” 钱小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哪天记得带了？” 张小强憨憨地笑了：“金主，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你就先帮我付一次嘛。” 钱小金拒绝：“不付！” 说着，他就要往大房间走。 那边好像挺热闹的，还时不时有“砰”、“砰”、“砰”的声响。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张小强拽住他：“你记不记得，半年钱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做三件事？” “半年前？” 那么久远的事，钱小金早忘记了。 不记得有什么三件事。 张小强：“这第二件事，就是每天请我吃饭！” 钱小金皱眉：“叫我养你一辈子？哪有这种好事！做梦去吧。” 说着他又要走。 张小强抓住他，他的力道很大，钱小金走不了。 张小强笑了笑：“不用一辈子，请到高中毕业就好。” 钱小金快速算了一下，到高中毕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好像不算太亏。 张小强：“金主？” 钱小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掏出饭卡，夹在指尖：“拿去，随便刷。” 张小强问他：“你不吃？” “都吃两盆火锅了，猪都吃不动了。” 张小强若有所思：“哦，猪吃不动，我还吃得动，那猪先自己溜达去吧。” 说着，他松开钱小金，奔向打饭窗口。 钱小金总觉得张小强的话怪怪的，当他反应过来时，气不打一处来，也奔去窗口找张小强了。 张小强和钱小金打完饭，正欢欢喜喜地端着饭菜走向餐桌，被迎面走来的冯悦给撞了。 饭菜离手，洒落一地，连鞋上就溅了汤汁。 他俩看着满地的饭菜，又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冯悦，一脸疑惑：“悦姐怎么还在哭？” 张小强挠了挠脑袋：“而且还从楼下哭到了楼上。” 钱小金看了看地面上的饭菜，问张小强：“还吃不吃了？” 张小强：“好像不那么饿了。” “那走吧。” “走吧。” “等等！” 他们刚走了两步，就被人给拦下了。 是食堂大妈。 食堂大妈看着他们说：“你们俩，把地面打扫干净了再走！” 他俩欲哭无泪，明明是悦姐撞翻的，为什么要他俩打扫？ 但看食堂大妈一手拿着擀面杖，一边不停地在另一只手上敲啊敲，好像随时准备着要把他们打瘸。 他们不敢说什么，默默打扫卫生去了。 何湘对大妈说：“大妈，不早了，我也要先回教室去了。” 大妈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小姑娘，你资质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办辅导班？” 何湘笑了笑：“大妈，我还是学生呢，要考大学。” “对哦。” 大妈这才打心里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是个学生。 但是为什么她给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学生呢？ 她觉得她们就像是同龄人。 在这个老的老，小的小的食堂里，能找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同龄人，而且还很聊得来，是一件多么有幸的事啊。 大妈看了眼何湘，叹了口气。 可惜了，年龄小了点。 要是再大一点的话，她们说不定能成为闺蜜呢。 何湘见大妈叹气，问：“大妈，您怎么了？” 大妈摇了摇头：“没什么。哦，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第99章 姓大名妈 大妈想了好一会儿这俩字该咋写。 终于，她点点头说：“好名字。” 何湘问她：“大妈，还没来得及请教您怎么称呼呢。” 大妈笑了笑：“你就叫我‘大妈’就好。” 何湘：“请问您贵姓？” 大妈：“我姓‘大’。” 何湘：“单名一个‘妈’字？” 大妈点点头。 呃…… 何湘凌乱了。 怪不得大妈觉得‘大妈’这个称呼亲切，原来这是人家的名字，并不是什么尊称的意思。 大妈：“我的名字有点奇怪，叫全名就好，不用给我取小名。” 何湘想了想，大妈的小名可以是——妈妈？小妈？阿妈？妈儿…… 好像确实都没有大妈叫着亲切。 也难为她了。 上学时应该没有老师喜欢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吧？ 与大妈告了别，何湘回到教室。 教室里趴满了学生，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午休。 何湘也默默回了座位，趴在课桌上休息。 趴了一会儿，她的手臂就开始酸麻。 就像上午一样，只睡了一小会儿，手就麻了。 趴着午休这个方法着实不太科学，可是不睡又不行，下午会没有精神。 可是，脑袋长时间枕在手臂上，又会使手臂的血液循环受阻，神经传导受影响。 这样就很容易出现双臂麻木，甚至是脸麻。 听说时间久了，还会让脸变形。 何湘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好的一张脸，变形就不好看了。 不能让午休把自己的脸毁了。 要是能在教室里躺着睡觉就好了。 何湘左右看了看，刚好对上王小明的眼。 王小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眼睛里似有爱慕的星星。 何湘板着脸，小声对他说：“你不睡觉，看我干嘛？” 王小明：“何湘，你是不是整容了？” “整容？”何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下巴，一脸不解，“我的脸跟之前不一样？” 王小明摇了摇头。 何湘：“那为什么怀疑我整容？” 王小明：“你趴了会儿，就不停地摸脸，那样子就跟怕假体睡歪了似的。” 呃…… 这个王小明可真能想象。 何湘问王小明：“你有没有想过，在教室里躺着睡觉？” 王小明又摇了摇头。 何湘：“为什么？躺着多舒服啊。” 王小明：“你看教室里，像是能放得下床的样子吗？” 何湘：“不一定要躺在床上，也可以躺在课桌上啊？” “课桌上？” 那么小的一点面积，只够躺个躯干。 王小明想象着那个画面：驱赶躺在桌面上，四肢还有头跟桌腿平行地吊着。 那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他赶紧摇头道：“我觉得趴着就挺好。” 何湘见王小明想偏了，赶紧给他解释道：“我们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以后排的桌面为上半床，桌面四十五度角放置，前排的同学就可以坐躺下来。 “这样睡觉会舒服一些，而且这样还不会压迫心肺，减少心肺负担，胸廓也可以很好舒展，不会造成缺氧。” 听何湘这么一说，王小明有点心动了。 王小明问：“这个方法听起来挺不错的，学校会同意实施么？” 何湘：“我来想想办法。” 她的办法，就是冯明明。 王小明忍不住又看了眼何湘，他的这个同桌，总是能给他惊喜。 当初为什么会拒绝她的追求呢？ 现在，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再也追不回来了。 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追了。 就连半年前的表白，现在想想，都像是做梦一样。 何湘伸了个懒腰：“好想躺着睡觉啊。” 最后排的冯悦看到她这个形象，冷哼一声：“不知廉耻。” 林孤看了冯悦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 他在书页上敲了几下，让后台的沈一白带领程序员们完善B计划。 中午，他从食堂回到教室，看到冯悦课桌上的笔记本翻开，翻开的那一页，有醒目的一片红色。 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页面干干净净，没任何字。 那片红色，是因为纸页上面放着一朵花。 一朵红色的、鲜艳欲滴的花。 花朵全绽，五片花瓣。 林孤拿起花朵，发现它的花萼是往后翻的。 根据在去食堂的路上听到的何老师说的《春日辨花口诀》，他可以辨出这是一朵杏花。 但是，它明明已经全部绽开了，花瓣为什么还是红色的呢？ 还有就是，这教学楼下就只有梨花，没有杏花，这朵杏花又是哪来的？ 教室里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这个时间段，同学们应该还在食堂里吃饭，不可能是有谁从外面采摘回来放在上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花是程序让它出现的。 而程序中每当有不合理的事物出现时，他都会收到预警。 但是这朵花出现了，他却没有收到预警。 这是不是就预示着，程序已经变得不可控了？ 他得尽快找到笔记本。 同时，也要以防所有万一的可能。 冯悦注意到他的目光，知道他这是嫌弃自己，她也不再伪装了，阴阳怪气道：“还以为你能有多高尚，这十年来，意淫了不少女的给自己玩吧？” 林孤没搭理她。 冯悦现在越来越过分，想从她身上找到笔记本应该是希望渺茫。 他需要尽快启动B计划。 冯悦冷笑：“被我猜中了？无力反驳了？” 林孤叹了口气。 他特别懊恼给了冯悦那个笔记本。 之前有人跟他说过，这世上，除了自己的父母不用防，其他人都得防。 他还不信。 自从遇见了花儿，他将她的一生都搭在她的身上了。 确实，他在为花儿付出的同时也收获了许多。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完全信任花儿。 真是成也花儿，败也花儿。 他从始至终就没亏欠过她，她如今却这样对他。 林孤心寒。 冯悦凑到他耳边：“你不是想要笔记本吗？今晚来拿啊。” 林孤往后避了避：“承认了？” 冯悦笑之以鼻：“你都猜到了笔记本在我身上，我再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林孤点点头：“你有什么条件？” 第100章 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说着，冯悦玉指指向何湘。 林孤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心知冯悦心中憋着坏，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坏，他都要去看一下的。 林孤：“好。” 他就再相信她一次。 就这一次。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让沈叔在程序之外…… 林孤正琢磨着，预备铃响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同学们被预备铃惊醒，都迷迷糊糊地去掏化学书。 柳小草一不小心掏出了她这次一模考试的化学卷。 她看了眼分数，将试卷团成一团，又丢进桌洞里去了。 满分一百的卷子，她只考了三十八分。 化学啊化学，你怎么就这么难呢？ 柳小草侧过头问夏小安：“语表，你化学考了多少分？” 夏小安刚从午睡中清醒过来，听到柳小草的问话，又一脸沮丧地趴了回去：“别问了，这次没考好。” 柳小草：“没考好是多少？肯定比我高，我才考了三十八分。” “三十八分？”夏小安一脸惊奇地坐了起来，“我看你最近刷题刷得挺起劲的啊，怎么才考那么一点分？” 柳小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爸还给我找了家教呢，上了十次课，成绩也没见提升。” 说着，柳小草以头抢桌子：“真是太郁闷了，我回家就让我爸把那个化学老师给辞了。” 夏小安劝她：“先别急着辞，再听几节课，说不定就有效果了呢？” 柳小草：“啥效果啊，他讲的，这次考试一个都没考到。” 夏小安问她：“家教老师都讲了什么？” 柳小草：“谁知道他讲的什么，反正我一句都没听懂，整天就让我默写化学方程式，还有各种元素，还有什么氧化还原反应。” 夏小安：“这些都是必修一最基础的啊。” 柳小草：“对啊，我就说这些都太基础了，我要听专题，他不给我讲，要我先打基础。还有八十几天就高考了，我哪有心思打基础啊，我就是要听专题，要提分！” 说着，柳小草拿头又在课桌上磕了几下。 见柳小草已经生无可恋了，夏小安这才把她的化学试卷拿出来：“我这一次也没考好。” 柳小草凑过去一看，五十四分。 这跟语表之前的成绩比，确实不好。 柳小草问她：“语表，你怎么也没考好。” 夏小安趴在桌子上：“化学太难了！” “卧槽，张小强，你进步很大啊！” 是雷小仁的声音。 他嗓门大，说话还喜欢带脏字，只要他一张口，教室里就再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张小强：“试卷给我！” 雷小仁拿着张小强的试卷在大家面前晃了晃：“大家快看，张小强这次考试进步了十几分呢。” 他这句话，要是说别人，大家都会觉得惊讶，但是说的是张小强，他们就没什么感觉了。 张小强那本来个位数的成绩，进步十几分，最多也就二十几分。 雷小仁这明显就是嘲笑他。 张小强一把把卷子夺了回来：“雷小仁，咱低调点行不行？” 说着，张小强把卷子平平整整地展在桌子上，像个大爷似的，等着人来夸他。 钱小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实够低调的。” 正说着，上课铃响了。 化学老师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上讲台。 化学老师的发型又改回了正常人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阳光又帅气。 何湘转过头对王小明说：“化学老师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 王小明：“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是吗？” 何湘仔细回忆。 好像化学老师在课堂上一直都是充满激情、活力四射的，说明他非常热爱教师这个职业。 但是他回到家，或者跟她单独相处时，就不这样了。 九哥怕她。 何湘叹了口气，她也没有办法。 化学老师刚在讲台上站稳，陈小壮就站了起来：“老师，您最近有没有在写新的故事啊？” 化学老师看向他：“陈小壮，你这次一模化学考了多少？” 陈小壮一脸自豪：“七十八分。” 这个成绩在他们班属于中上水平，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化学老师点点头：“还不错，继续努力。” 陈小壮：“所以老师，您到底有没有在写新故事啊？我每天都要把您之前写的看一遍，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化学老师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写的故事这么痴迷，吃惊道：“这么好看？” “嗯！这可是我看到过的唯一一个完整的灵异故事。”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这不是灵异故事。” 陈小壮笑了笑，继续道：“而且，从这个故事里，能学到许多东西，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张小强：“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陈小壮：“好像还差了点意思。” 张小强：“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陈小壮：“啊对对对，就是这句。我把那本书读了很多遍，这次做化学试卷就做得特别顺畅。好多原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这次忽然就明白了。” 化学老师：“我那个故事里，好像没有化学相关的东西吧？” 陈小壮点点头：“乍一看好像是没有，但是就是会有一种感觉。” 说着他看向化学老师：“我考试的时候，总觉得您就站在我身旁，耐心给我讲解每一题的做法。” 他这话，听得全班同学都起了鸡皮疙瘩。 陈小壮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化学老师：“陈小壮，你先坐下，关于新故事的问题，在你们毕业之前，我是不会再写了。 “现在，我和你们的重中之重，就是好好复习，把成绩抓上去。” 底下同学都泄了气。 化学老师鼓励他们：“你们不是都想去北大华么？靠你们现在的成绩，可是去不了北大华的。” 柳小草首先放弃了：“老师，我不去北大华了，以我现在的成绩，能考上二本就谢天谢地了。” “对啊对啊，我也不想去北大华了。”赵小青接着说道。 “我也不想去了。”说话的是刘小红。 “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 ...... 化学老 第101章 迎风流泪 冯悦坐在座位上，背倚着墙：“化学老师，你这节课到底还上不上了？一直在讲废话。” 冯悦的话，就像一根带屎的棍子，搅得人很不舒服。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这个新来的女同学之前还有所收敛，现在越来越嚣张了。 她跟以前的何湘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他家何湘再怎么过分，他也还是觉得她可爱。 而这个新来的女生，真的是越看越讨厌。 化学老师心下奇怪，昨天他对冯悦还没这么讨厌，今天，他的厌恶感特别强烈。 直觉告诉他，最后一排的这个女学生，她不是好人。 化学老师一脸严肃地瞪了她一眼：“好，我们现在来上课。” 敢瞪我？ 冯悦有点气急败坏。 那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化学老师毫无察觉，给同学们讲：“我们已经复习了实验仪器，分离方法，提纯除杂计算，物质分类，电解质，离子共存，氧化还原等知识点……” 化学老师的话没说完，柳小草就一脸沮丧地看着他说：“可是，老师，您给我们复习的那些，这次考试上都没考啊。” 化学老师看着她：“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东西，考试上一般不会直接考，但是你们做的每一道题，又都与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说，基础很重要。 “虽然高考就只剩下八十几天了，你们都很着急，但也不要忽略基础在化学中的重要性。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话用在化学学习中，非常有用。” 说着，化学老师将一份一模化学卷拿了出来。 看到这份卷子，他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吃了它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忍了好几下，都没忍住这种冲动。 化学老师闭上眼睛，告诫自己：淡定，这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同学们看到化学老师讲着讲着，忽然把眼睛闭上了，都不明所以。 他们正要问化学老师怎么了，忽然，看到两行热泪从化学老师的眼角流了出来。 化学老师到底怎么了？ 他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还是——他是因为他们刚才说自己不想考北大华，对他们失望了？ 周小花首先站了起来：“老师，您别哭了，我会去考北大华的。就算考不上，我也会努力拼搏，您别伤心了。“ “是的，老师，我也收回刚才的话，您别伤心了。” “我也收回。” “我也收。” ...... 就这样，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不想考北大华的那群学生，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化学老师很感动，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一边流泪一边欣慰地说：“同学们，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学生。” “那您为什么还流泪呢？”李小白问。 化学老师擦了擦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流泪了。 这眼泪好像不是他的，不受他控地一直往下流。 他给同学们解释说：“可能是迎风流泪，老年病。” “哦。” 同学们恍然。 化学老师都二十五岁了，确实挺老的。 宗小耀说：“老师，您这是初老症，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熬夜，不要过度上网，管住嘴，迈开腿，少油少盐，食物多样，每天运动三万步。” 化学老师边擦眼泪边问：“这样就能不流泪了吗？” 宗小耀摇了摇头：“不能，我建议您去医院看看，就我爸妈的医院，报我的名字可以给您打九九折。” 化学老师眼泪在流，眼睛却是笑的：“不用了，我有自己的家庭医生。” “对哦。” 同学们这才意识到，化学老师他们家有钱，他家是这个城市的顶级富豪家庭。 学校旁边的那片草原就是他们家的呢。 最后一排，林孤问冯悦：“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能看出，化学老师是被冯悦控制了，但他找不到她控制的是哪条代码。 化学老师的所有数据都是好的，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现在笔记本不仅实现了自我升级，就连权限，也已经高于他了。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为了不让事态恶化下去，就只能让沈叔…… 他看了眼冯悦。 冯悦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明明，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 冯悦的脸让他难受，林孤不想再看她，转而去看讲台上的化学老师。 此时化学老师已经放弃了擦眼泪，一边让眼泪哗啦啦地流，一边给同学们讲：“同学们，这节课我们就来讲一下一模卷子吧。” 安小药一脸疑惑地看着化学老师：“老师，您能行吗？” 化学老师含着眼泪笑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安小药小脸一红，立刻纠正道：“我是问，您到底可不可以?” 化学老师擦了把眼泪：“我可以。” 走廊上路过一名教师，他透过窗子看到正在流泪的化学老师，又看了眼高三一班的学生，叹了口气。 这得考得多差啊，把老师都给气哭了。 林孤心道，他对冯悦只是怀疑，但没有证据，不能贸然动手。 万一错杀了呢？ 他忍住没有联系沈一白。 讲台上的化学老师一边流泪一边讲课，讲台下噤若寒蝉。 老师看起来太可怜了。 一张卷子解析完，大家都不记得化学老师讲了什么。 他们只记住了化学老师抹泪的样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化学老师是对他们伤透了心啊。 快下课时，安小药终于没忍住，对化学老师说：“老师，要不您请个假去看看吧，这么一直流泪，看着挺叫人揪心的。” 化学老师摇了摇头：“我没事。” 安小药：“您没事，我们看着难受。” 化学老师：“你们不用为我难过，我真的没事。” “不是，”安小药赶紧解释，“我们不是为您难过，我们是看您这个样子不爽。” 话音落，全班同学以及化学老师都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安小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那个 第102章 腰椎间盘突出 化学老师有些心酸。 安小药好歹是化学课代表，作为他的狗腿子，竟然公然嫌弃他。 就在他真正开始伤心时，下课铃响了。 化学老师什么也没说，拿着教材，抹着眼泪，走出了教室。 同学们看着化学老师的背影，一脸疑惑。 周小花问：“化学老师这是真伤心了？” “不，他只是迎风流泪。”安小药答。 下一节是体育课。 “耶！体育课，我最爱的体育课！” 张小强蹦了起来。 何湘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半年前躲过一节体育课，半年后还能有这个好运气吗？ 她转头看了眼最后排的林孤。 林孤正在书本上敲击，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而冯悦却看到她了。 冯悦冲她笑了下，眉眼弯弯，笑得满目清华。 何湘打了个哆嗦。 不知怎的，现在的冯悦越是和蔼可亲，就越像是不怀好心。 她还是表现得盛气凌人一点比较正常。 下午的阳光正好，树芽儿争相出来晒太阳，给绿植增了一圈渐变的鹅黄。 何湘被吕小花拖着，有气无力地往操场上走。 吕小花问她：“湘湘，你怎么了？” 何湘：“我腿酸。” “腿酸？”吕小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腿为什么会酸？” 因为在食堂跟大妈玩了半天的跳擀面杖。 但是何湘不能说。 这种不合理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能给明明设计的程序增加负担。 何湘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腰椎间盘突出吧？” “腰椎间盘突出？” 何湘轻飘飘的一句话，引来好几位女生围观。 谷小七一脸疑惑：“那不是老年病么？我外婆就有这个病，疼的厉害的时候，还要去医院做牵引。” “对啊，我奶奶才有这样的毛病，何老，为什么你也有？”说话的是赵小青。 “因为……”何湘快速给自己想借口，忽然，她想到了何小光。 何湘说：“因为我们家的遗传病史就这样的。” 家族遗传病史? 黄小依问：“你们全家的腰椎间盘都突出？” 黄小依的话听起来怪怪的，乍一听，跟那句“同样是椎间盘，为什么就你最突出”挺像。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何你如此优秀? 何湘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的冲动。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家的遗传病史是每个人都容易得老年病，我九哥容易迎风流泪，我容易腰椎间盘突出。” “哦。” 大家明白了。 看来富豪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何湘为了再装得像一点，继续补充道：“我现在小腿又酸又胀，这就是腰椎间盘突出的前兆。” 正说着，“叮咚”、“叮咚”，巨小恋的手机收到了好几条信息。 周小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巨小恋：“你上体育课带手机？” 巨小恋笑了笑：“反正体育课也没什么事嘛，你们聊天我刷题。” 说着，她掏出手机，点开群消息。 刚瞄了几眼，她就惊呆了。 视频上，是何湘在食堂卖力地跳擀面杖。 她一脸疑惑地把手机递到何湘面前：“何老，腰椎间盘突出不会影响跳竹竿舞吗？” 何湘皱了皱眉：“哪来的视频？” 一定是冯悦搞的鬼。 巨小恋看了眼发视频的人，吓了一个哆嗦。 她赶紧捂住嘴，不敢说话。 其他女生问她：“怎么了，小恋?” 巨小恋惊魂未定：“视频是我发的！” “你发的？”大家也很奇怪。 刚刚大家都围着何湘，没见巨小恋拿手机啊。 巨小恋是听到手机声响才看的手机，怎么看的确是自己发出的消息？ 难道说，手机成精了? 在口袋里自动发消息，发完还给自己提醒？ 想想还挺恐怖的。 现在的手机都这么智能了么？ 要是人工智能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受人类控制，那该怎么办？ 她们不敢再想下去。 她们努力安慰自己：不会不会，人类怎么会被人工智能打败？ 几位女生给巨小恋找借口：“小恋，你是不是手机没锁屏，手机在口袋里误碰了，把相册里的东西误发了出去？” 巨小恋摇头：“我手机相册里根本就没有这些视频。 “还有，我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的，根本就不会有提示音。” 说着她将手机点到设置界面给她们看：“你们看，这里还显示着静音呢。” 那就奇了怪了。 女生们细思极恐。 何湘安慰她们：“大家别想太多，也许是手机程序出现了bug呢？” “对哦。” 女生们点头。 她们怎么没有想到？ 还是何老聪明。 黄小依问何湘：“何老，这个视频里的人真的是你吗？” 看着自己卖力跳跃的视频，何湘有点不好意思：“是我。” 黄小依：“这是您什么时候跳的？” 何湘：“今天中午。” 听了这话，大家都一脸敬佩地看向她。 何老就是何老，腰椎间盘都突出了，还能这样跳。 要是不突出的话，那不得蹦到天上去？ 想着，她们斗志昂扬地把何湘拖走了。 一定要叫体育老师瞧瞧，她们女生也是很厉害的！ 上课铃响，同学们分成五排站好。 四排男生，一排女生。 他们班男生是女生的四倍还多。 体育委员正在检查报数的时候，一位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身材高大而匀称，二十四五的年纪，步伐矫健，气宇轩昂，健康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何湘忍不住惊呼：“好帅呀！” 听到何湘的惊呼，同学们都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何老这是......又换口味了? 何湘立刻站直了身体，收敛住神色。 这男子，应该就是他们的体育老师了。 早知道老师这么帅，她就不那么抗拒体育课了。 老师走近了，何湘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眼熟。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何湘想了好久，终于意识到，他就是她想象中的文气、矜贵又健壮的样子。 是她的理想男友型！ 何湘心花怒放，忍不住往人群里的林 第103章 都给我跑！ 体育老师走来，何湘又迅速将头转了回来。 体委张小强向老师汇报：“报告老师，高三一班应到57人，实到56人，缺席1人。” 体育老师问他：“谁没到？” 张小强挠了挠头，今天没人跟他请假。 他看向同学们，人到得挺齐的，没看出有谁没来。 体育老师叹了口气，对张小强说：“体委归队。” 张小强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老师面向大家：“全体都有，重新报数！” “1，2，3，4……57！” 听到57这个数字，张小强皱眉。 为什么每次体育老师报的数，都会比他报的多一个？ 难道真如魏小棋所说的，他们被外星人控制了？ 外星人控制住他，让他报的数总比体育老师少一个。 但是外星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体育老师也不理解，为什么高三一班的体委，每次报数的时候，都不把自己加进去？ 他是不把自己当学生，还是不把自己当人？ 体育老师也不点破，等着体委自己领悟。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半年多，谁都没有将这件事解决。 报完数，体育老师对他们说：“全体同学，热身，两圈！” 何湘看向身旁的夏小安：“什么两圈?” 体育老师语言简洁，她初来乍到，有点不太明白。 夏小安给她解释：“是绕着操场跑两圈。” 跑步？何湘欲哭无泪。 她最讨厌的跑步了。 眼瞅着大家就要跑起来了，何湘赶紧举手出列：“老师，我今天不能跑，想请个假。” 她这一打岔，同学们跃跃欲试的步子都停了。 体育老师打量了她一眼。 听三弟说，他们班有两位女生看上了大哥，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没见过她来上体育课，他还以为这女生有什么隐疾。 现在一看，挺健康的。 不过她既然说自己不能跑，总得问一下原因的。 体育老师问何湘：“理由？” 何湘刚想说她腿疼，刘小红抢着替她说：“老师，何湘腰椎间盘突出。” “腰椎间盘突出？” 体育老师一脸懵逼。 他疑惑道：“这不是老年病？” 黄小依：“老师，何湘他们家有患老年病的家族病史。化学老师容易迎风流泪，她容易腰椎间盘突出。” 体育老师更懵了：“迎风流泪和腰椎间盘突出，这两个病有关联？” 宗小耀：“有的，眼睛和腰椎间盘都是人体含水量比较高的组织。” “真的吗？”体育老师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小时候没有好好学文化课，不太愿意给高中的学生代课。 这些学生总是会出其不意地说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并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不会吧，老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所以，他一般都是不懂装懂。 宗小耀点点头：“嗯，眼球的含水量可达到99%，腰椎间盘的含水量是不固定的，不过，人刚出生时，髓核的含水量在95%左右，纤维环含水量在78%左右。” 体育老师点点头，这几个数字都高于他们的单科考试平均分了，应该挺高的。 他对何湘说：“既然你有病，就在旁边休息，不用跑步。” 冯悦在人群里急得直捏拳头。 体育老师刚好注意到冯悦，他问：“冯悦，你也有病？” 大家一脸疑惑地转向冯悦。 悦姐的腰椎间盘也突出了？ 冯悦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但很快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清冷。 她摇了摇头：“没有。” 话毕，苟小美忽然阴阳怪气道：“腰椎间盘突出是老年病，她才高三，一定是装的！” 体育老师看向苟小美，这个女生就是另一个喜欢大哥的女生。 之前她经常鬼鬼祟祟地躲在他们家门口，被他抓了好几回。 他不想声张，每次都是抓完就放。 后来，陈小壮对他说，这个女生在追他们的大哥。 他记得这个姑娘一向都是敢爱敢恨、机灵洒脱的，怎么忽然变了个性子? 他原本挺支持这个小姑娘跟大哥在一起的，但她今天的表现，让他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医学世家出身的宗小耀，又来给大家科普：“现在的腰椎间盘突出已经逐渐趋于低龄化，甚至有十一二岁的学生也会腰椎间盘突出。 “我们高中生坐姿时间长，运动少，也是腰椎间盘突出病的重灾区之一。” 见有人替何湘说话，苟小美立刻怒目切齿道：“腰椎间盘突出怎么了？我上午还甲流呢！” 体育老师打了个哆嗦。 这么厉害的女生，可不能让她做自己的大嫂。 他看了眼苟小美，她那气冲牛斗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得甲流。 居然当众撒谎，当他是瞎的么? 这次跑圈何湘可以不跑，但苟小美必须跑！ 见还是对付不了何湘，冯悦不服。 就在这时，巨小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众目睽睽之下刷了起来。 体育老师瞪了她一眼，她还没有收敛。 体育老师走到她面前：“手机交给出来。” 巨小恋还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手机。 体育老师一把将她的手机拿了过去，巨小恋也不反抗，就像等着他来抢似的。 体育老师拿到手机，看到手机里的视频，惊呆了。 这不是腰椎间盘的那个女生么？ 弹跳性能如此良好，腰椎间盘怎么就突出了呢？ 巨小恋看着体育老师，说：“这是何湘今天中午在食堂跳的，她腰椎间盘不突出，她在装病。” 体育老师看向何湘：“你不突出？” 何湘见被拆穿，有点尴尬：“也不那么……突出，还是有点……突出的。” 体育老师被他们给激怒了：“不管你们是腰椎间盘突出还是甲流，都给我跑！” 何湘叹息：想躲过一场跑步，怎么就那么难呢？ 算了，看在体育老师长那么帅的分上，她忍了。 一开始，她还能跟上大家的节奏，没有掉队，跑着跑着，她的腿就不听使唤了。 再加上中午在食堂跳了那么久的擀面杖，她只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 第104章 牛顿三大定律 吕小花一脸关切地问何湘：“湘湘，你的腰还好吗？” “腰？” 何湘摸了摸自己的腰。 吕小花：“你不是腰椎间盘突出么？” “哦，对对对，何湘这才想起来，自己腰椎间盘突出。” 她双手扶着自己的腰，感受了一下：“好像好多了。” “那就好。”吕小花笑着说。 吕小花属于那种皮肤特别白的女生，皮肤角质层较薄，平时都是粉雕玉琢的。 她又特别爱出汗，一圈跑下来，额头沁满了汗水，映衬得她这张脸愈发白里透红、鲜嫩可爱。 何湘心想：小花这孩子，真是美而不自知啊！ 吕小花注意到何湘的目光，问她：“湘湘，你怎么了？” 何湘收回目光：“没什么，我们边跑边聊，这样时间就不会那么难熬。” “好……吧。” 吕小花心中委屈。 光是跑步就已经让她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聊天，那不得心力交瘁？ 但是能跟湘湘聊，就算是死也值得。 过了好一会儿，她俩都跑出了一百米，却没人开口说话。 何湘一直在琢磨，该从哪里开始尬聊呢？ 她看了眼面前的跑道，忽然，灵光一闪。 她问吕小花：“小花，你知道牛顿三定律么？” 吕小花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 何湘：“你看，我们在围着操场跑圈，像不像是行星在自己的轨道上运动？” 吕小花点点头。 但是，这跟牛顿三定律又有什么关系？ 何湘继续道：“我就想到了咱们物理中的卫星问题。” 卫星问题，那可是高中物理的一个大难点。 吕小花心道：自己这次物理虽然考了满分，但好多知识内容并没有学到心里去，她还有好多问题并没有琢磨透呢。 刚好，何湘讲到了卫星问题，那就借此跟她探讨一下。 何湘说：“卫星问题是牛顿运动定律、运动学基本规律、能量守恒定律、万有引力定律甚至还有电磁学规律的综合应用。” 说着，她看向吕小花：“所以，我就是想看看，你这方面的知识掌握得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 吕小花说：“牛顿第一运动定律是：一切物体在没有受到力的作用时，也就是合外力为零时，总保持匀速直线运动状态或静止状态，除非作用在它上面的力迫使它改变这种运动状态。 “牛顿第二运动定律是：物体加速度的大小跟物体受到的作用力成正比，跟物体的质量成反比，加速度的方向跟合外力的方向相同。 “牛顿第三运动定律是：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同时在同一条直线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何湘给吕小花竖了个大拇指：“小花，你很棒。” 吕小花笑了，笑容如雨后的芍药，清新而妖娆。 体育老师见大家早就跑完两圈归了队，却还有两位女生在跑道上边跑边聊、有说有笑。 他的暴脾气登时就起来了。 他对何湘和吕小花喊：“你们俩，再加两圈。” 她俩仿佛没有听到，继续有说有笑。 其中，那个腰椎间盘突出的女生，还给另一个女生竖了个大拇指。 体育老师更气了。 他不再搭理她们，开始给其他同学讲课。 何湘边跑边问吕小花：“那什么是卫星呢？” 吕小花不解：“卫星就是天上的卫星啊，就是……” 她指了指天空：“那个卫星啊。” 何湘笑了：“卫星是由人类制作并发射到太空，能环绕地球在空间轨道上运行，用于科研应用的无人或载人航天器。” 吕小花：“啊对对对，航天器。” 何湘：“你们现在学的卫星，可以把它抽象成是一个能环绕地球做圆周运动的物体。” “哦。” 何湘又对她说：“你刚才说的牛顿定律，再加上万有引力定律、开普勒天体运动定律、能量守恒定律、圆周运动、曲线运动的规律、电磁感应规律等，都有可能在卫星问题中出现。” “哦。” 何湘：“可以看出，你的基础还是蛮扎实的。” 吕小花很骄傲：“湘湘，我这次一模考了满分呢。” 上午听到吕小花说她物理考满分的时候，何湘就在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卷子，让吕小花这样的学生都能考满分。 她问吕小花：“你们物理考的什么？” 吕小花：“就一些知识概念啊。” 何湘：“没有计算？” 吕小花摇了摇头。 怪不得。 吕小花属于那种勤勤恳恳的女生，概念识记类的题，只要她肯下功夫，基本上都能解决。 但是遇到需要综合理解、需要计算的地方，往往会懵圈。 她缺少一点理科生的逻辑思维能力。 何湘问吕小花：“你知道地球同步卫星与一般卫星的区别么？” 正说着，她们绕过了体育老师和同学们。 但她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跑。 体育老师想，这俩女生表面上没在听他的话，实际上却是把他的话给记住了。 他很欣慰。 但她俩太乖了，都不知道讨价还价，就这么任劳任怨继续往前跑。 看她们细胳膊细腿的，他有一点点不忍。 体育老师叫住她们：“你们俩，归队。” 她俩却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跑。 吕小花点点头，又摇摇头。 何湘给她解释：“地球同步卫星，是指相对地球静止，处在特定高度的轨道上，具有特定速度，且与地球具有相同周期、相同角度的卫星的一种。 “一般的卫星是指，能绕地球做圆周运动，其轨道半径、轨道平面、运行速度、运行周期各不相同的一些卫星。” 吕小花恍然：“这个我知道的，我背过。” 何湘看着她：“学习物理光背可是不行的，关键是理解和应用。” 吕小花点点头。 …… 何湘又给吕小花讲了许多，吕小花耐心地听着，不知不觉，她们又跑了一圈。 这一次，体育老师没有再叫她们。 最后一圈快跑完时，何湘对吕小花说：“这里，我们要明确三个宇宙速度。” 说着，她问吕小花：“第一宇宙速度是什么？” 第105章 想要雨露均沾的她们 吕小花想了想，回答说：“7.9千米每秒。” 何湘：“它是？” 吕小花：“地球卫星的最小发射速度。” 何湘：“第二宇宙速度是多少？” 吕小花：“11.2千米每秒。” “它是？” “卫星挣脱地球束缚的最小发射速度。” “第三宇宙速度？” “16.7千米每秒，”没等何湘提问，吕小花继续道，“它是卫星挣脱太阳束缚的最小发射速度。” 何湘又对吕小花竖了个大拇指。 此时她们最后一圈已经跑过去十几米了。 体育老师和全班同学看着她们的背影，在她们身后疯狂提醒，但她俩好像失聪了一样，压根就没有听到。 看着她们越跑越远的身影，大家都一脸茫然。 她俩准备跑一节课吗？ 吕小花倒还好，关键是何老。 她不是腰椎间盘突出吗？ 怎么这么能跑？ 正想着，她俩停下了。 但停下来的她们并没有归队。 她们随便找了块草地坐下，吕小花从口袋里取出纸笔，递给何湘。 何湘接过纸笔，埋头书写了起来。 这…… 大家终于醒悟过来。 何老给吕小花开小灶了！ 同学们心里头酸酸的。 何老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偏宠吕小花一人？ 就不能雨露均沾吗？ 刘小红举手：“老师，我肚子疼。” 体育老师看向刘小红，女生肚子疼，是不是就是…… 他赶紧道：“好，那你去一旁休息。” 刘小红捂着肚子，慢悠悠地往何湘和吕小花的方向走去。 同学们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感觉刘小红走着走着，脚步就变快了，脚底都生风了。 黄小依举手：“老师，我也肚子疼。” 巨小恋：“老师，我也疼。” 周小花：“我也……” “我也......” ...... 体育老师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们。 一个两个肚子疼还可以理解，这么多人肚子疼肯定是有问题的。 安小药看出了体育老师的心思，她赶紧说：“老师，您没有女朋友，您可能不知道，女生在一起久了，大姨妈会同步的。” 她这话说得大家老脸通红。 男生们：大姨妈同步是个什么现象?太恶心了，不敢想。 女生们：化表太彪了！ 体育老师：没有女朋友...... 这个女生可真大胆，在众人面前谈隐私不说，还公然嘲笑他没有女朋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体育老师：“全体女生自由活动。” “耶！” 女生们看着何湘她们的方向，等不及要过去听题了。 安小药一脸骄傲，她可是她们的功臣呢。 体育老师指着安小药：“这位同学留下。” 安小药一脸懵逼：“啊？为什么啊？” 她也是女生啊！ 体育老师：“我看你骨骼清奇，是练引体向上的好苗子，留下来跟男生一起练习。” 安小药欲哭无泪。 其他女生爱莫能助。 柳小草：“化表，你好好保重。” 周小花：“化表，你吉人自有天相。” 夏小安：“化表，后会有期。” …… 赵小青见每个人都说了成语，她想了半天，最后对安小药说：“化表，你节哀顺便。” 说完，女生们结伴向何湘走去。 走在最末的冯悦拉住苟小美：“你往哪儿走？” 苟小美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冯悦：“悦姐，何老在给吕小花讲题呢，我也想过去听听。” “讲题？” 冯悦冷笑一声。 她看着苟小美：“别装了，你们怎么可能会想要学习？都上赶着去巴结她吧？” “不是，悦姐，”苟小美赶紧解释，“我们是真的想学习。” 冯悦：“学习干嘛？学习有那么好玩吗？” 苟小美：“我要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北大华啊。” 冯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苟小美：“北大华？” 她以为，化学课上他们只是随口说说，逗化学老师玩，没想到大家真的想考北大华。 她冯悦的分数跟北大华都还有差距，更何况他们？ 他们这群学渣，居然妄想上北大华！ 不是她瞧不起他们，乌鸡再怎么扑腾，也成不了凤凰。 冯悦问她：“谁给你们的自信，要去上北大华？” 苟小美：“何老说我们有希望，要带领我们一起考上北大华。” 怎么又是她？ 她的戏可真足啊！ 冯悦往何湘的方向看去。 跑道的不远处，有棵开得正盛的樱花树。 樱花树下的草地上，一群女孩子正围坐在一旁，听正中的女生讲题。 女生随意坐在草地上，马尾随意扎起，侧脸轮廓清晰，是那种第一眼就叫人移不开眼睛的大美女。 下午的光线较强，照在女生的身上，给她镀了一圈更耀眼的光芒。 冯悦将眼睛挪开。 每次看到这个女生，都叫她生气。 她对苟小美说：“长得就像个花瓶，她能讲什么题？” 苟小美一脸崇拜地看着何湘，对冯悦说：“悦姐，何老很厉害的，之前她给我们梳理过高中物理知识体系和高中语文知识体系，这次考试，我们班物理和语文的成绩，几乎都是满分呢。” “她给你们梳理过物理和语文知识体系？” “对啊。”苟小美道。 冯悦心道：难怪这个班物理和语文的成绩出奇地好。 这次一模考试，她差点没考过他们。 原来是她搞的鬼。 幸好明明给了她笔记本，不然这第一名的宝座，她怕是坐不上去了。 但是，这种长脸的事，凭留给她一个花瓶去做？ 她对苟小美说：“走，我们看看去。” 你不是爱长脸么？ 你不是虚荣心强么？ 这次就叫你一次把风头出够！ 远远地，何湘就感觉到冯悦裹挟着疾风骤雨，席卷而至。 这个冯悦，真是一会儿不找点事做，就浑身难受。 何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她在纸上画了一张图。 （图片见评论） 何湘指着图对大家说：“这是一架飞船从轨道Ⅰ经两次变轨绕火星飞行的轨迹图。其中轨道Ⅱ是圆轨道，我画得不是很圆你们凑合着 第106章 听爸爸的话 何湘笑了笑，继续说：“轨道Ⅲ为椭圆轨道，三个轨道相切于P点，P、Q两点分别是椭圆轨道Ⅲ的远火星点和近火星点，S是轨道Ⅱ上的点，P、Q、S三点与火星中心在同一直线上，且PQ=2QS。” 说到这，赵小青发出疑惑：“不对啊。” 何湘看向她：“怎么不对？” 赵小青：“PQ=3QS啊。” 何湘一脸疑惑：“怎么会是三倍的QS？” 赵小青指着她画的图：“你画的啊。” 何湘看了眼自己画的图，苦笑了一下：“随手画的，画得不好，凑合着看，你假装它是等于二倍的QS就可以。” “好的。”赵小青点头。 能跟何老对上话本身就已经很开心了，管它二倍三倍呢。 冯悦刚才看图的时候，就想提出这个疑问，没想到被赵小青捷足先登了。 更没想到，又被何湘轻松化解了。 这个何湘，脸可真难打。 何湘注意到冯悦的微表情变化，心道：果然猜对了。 幸好自己留了一手。 打自己的脸，让别人无脸可打。 她近一年的班主任也不是白当的。 结局怎么样且不说，跟学生斗智斗勇的本事确实是学了不少。 何湘看着大家：“接下来，我提出四个问题，大家判断一下对不对。” 女生们：“何老，您请讲。” 何湘：“首先，第一个问题，飞船在P点由轨道Ⅰ进入轨道Ⅱ，可向运动方向喷气，对不对？” 大家想了好一会儿，均摇了摇头：“不对。” 这种问对不对的问题，说“不对”的正确率能达到80%。 如果都是对的，谁还会把它当成问题呢？ 她们觉得自己蛮机智的。 何湘叹了口气，问：“你们这次考试物理考多少？” “100。” “98。” “100。” “96。” …… 都是接近满分的成绩，却判断不对这么简单的题。 林孤说他们目前都是正常高中生的智商了，她不信。 正常高中生哪有集体犯傻的？ 何湘耐着性子，给他们讲解：“飞船在P点由轨道Ⅰ进入轨道Ⅱ，需要减速，也就是说，要向运动方向喷气，以此获得与速度方向相反的推力，从而达到减速的目的，所以，刚刚的这个说法是对的。” 听到何湘的解释，女生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何老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下一个问题她们一定要选“对”。 何湘又问：“第二个问题，请听题，飞船在轨道Ⅱ上，由P点运动到S点的时间是飞船在轨道Ⅲ上由P点运动到Q点的时间的2.25倍。这个说法对不对？” 大家想也没想，异口同声：“对！” 何湘：“你们要不要先算一下，再判断？” 大家摇头：“不用，一般给出具体数字的题，75%都是对的。” 何湘又叹了口气，给她们讲解：“这个问题，需要用到开普勒第三定律，r3/T2=k。 “因为PQ=2QS，通过计算可以知道，圆的半径是椭圆半轴长的1.5倍，那么轨道Ⅱ上运动的周期是轨道Ⅲ上运动周期的1.84倍，所以，刚才的那个说法是错误的。” “哦。”大家恍然。 第二个问题居然是错误的。 那第三个问题一定是正确的！ 何湘又问：“第三个问题：飞船在轨道Ⅱ上S点的速度小于在轨道Ⅲ上P点的速度，对不对？” 大家异口同声：“对！” 何湘：“……你们要不要动动脑子？” 吕小花：“湘湘，我动过了，这里需要用离心力的知识解答，所以它的说法是正确的。” 何湘对吕小花的回答，既欣慰又头疼。 她看着大家问：“飞船从轨道Ⅱ上的P点进入轨道Ⅲ，需要减速，这个大家明白吗？” 周小花：“为什么呀？” 何湘给她解释：“因为减速了才能使得万有引力大于向心力，才能做近心运动。” “哦。”周小花明白了。 何湘继续道：“所以，我们可以判定飞船在轨道Ⅱ上S点的速度要大于在轨道Ⅲ上P点的速度。” “哦。”大家都明白了。 夏小安：“所以，这个问题也是错的？” 何湘点点头。 众人心道：那么下一题一定是对的！ 何湘又问：“第四个问题：飞船在轨道Ⅱ上S点与在轨道Ⅲ上P点的加速度大小不相等，这句话对不对？” 众人：“对！” 两对两错，完美。 何湘：“这道题是错的。” 众人：“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有三道题是错的，只有一道题是对的？ 这不科学。 何湘给她们解释：“因为轨道Ⅱ是圆的，所以这两点的引力大小相等，所以，它们的加速度大小也相等。” 女生们泄气：“物理好难啊。” 何湘看着她们：“你们为什么要选修物理？” 何湘觉得，相比于需要逻辑思维的物理，她们去学文科类的东西会容易掌握一些。 黄小依：“因为理科生必须学物理啊。” 何湘又问：“为什么要选理科呢？” 吕小花：“因为我爸说，学理科的人聪明，非要我选这个。” 呃…… 何湘想说，聪不聪明跟选文科、理科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人家爸爸这么说，她也不好反驳。 爸爸的话，往往比较有前瞻性。 当初她选职业的时候，她想要当老师，她爸爸不同意。 林建好对她说：“湘湘，你这性格当老师，会被学生欺负死的。” 何湘不信，执意当了老师。 她爸爸怕她在别的学校受欺负，就把她安排到了自己的学校。 就这样，她也还是被气死了。 她爸爸一语成谶。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一定要听爸爸的话。 所以，吕小花的爸爸让她选理，并说学理科的人聪明，她没有反驳。 她看着吕小花说：“要听爸爸的话啊。” 吕小花点点头。 其她同学也跟着点头。 冯悦看着她们，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但很快，这丝落寞就不见了。 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调却是冰冷的，很有攻击性：“何湘，你什 第107章 做完十个引体向上，再打120 冯悦银牙紧咬：那就让你感受一下，被当成神经病的滋味！ 你不是喜欢研究卫星么？ 你不是想上天么？ 我现在就送你上去！ 冯悦为何湘设计了一个幻境。 现在的何湘美目流盼，面若桃花，灼灼其华，待会儿就不是了。 冯悦期待着她扭曲的面庞，期待她的尖叫。 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是苟小美。 苟小美疑惑地看了眼冯悦，又看了眼何湘：“悦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何老看？” 冯悦收回目光，头微微抬起，修长的天鹅颈显得她愈发清冷且高贵。 她道：“我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对啊，你为什么要盯着何老看？” 冯悦睨了她一眼，这个低智商的东西，听不出她语调里的话外音么？ 这一眼，叫苟小美遍体生寒。 她瞬间就悟了。 悦姐没在看何老，悦姐是目空一切，眼中只有生命的奥义，没有他们这群蝼蚁。 苟小美打了个哆嗦。 她觉得她的甲流还没好透，需要好好休息。 于是，她找了个阳光最充足的地方，面对着太阳，盘腿而坐。 柳小草戳了戳夏小安：“小美怎么了？” 夏小安往苟小美的方向看去：“她在做瑜伽吧？” “哦。” 冯悦又看了眼何湘，心中疑惑：她怎么还不扭曲呢？ 就在这时，周小花走了过来。 她问冯悦：“悦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何老看？” 冯悦皱眉。 她这一皱眉，也叫周小花遍体生寒。 她打了个哆嗦，走到苟小美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沐浴阳光。 柳小草又在问夏小安：“周小花也去做瑜伽了？” 夏小安疑惑地点点头：“是的吧?” 冯悦等了会儿，何湘的神经病还是没有发作。 定力这么强的么？ 她又看了何湘一眼，想从她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田小磨走过来：“悦姐，你为什么一直在看何老？是也想要她给你讲题么？” “滚！” 冯悦的唇齿间淡淡挤出一个字。 这个字声音不大，却寒意极重，叫田小磨止不住想要打颤。 她看了眼苟小美和周小花的方向，默默走了过去。 柳小草看着排排坐的她们仨，拉着夏小安说：“小安，我们也去做瑜伽吧？” 夏小安收起正在背的化学方程式，对柳小草说：“走吧。” 不一会儿，刘小红、赵小青等也都加入了她们。 吕小花看着草地上一字排开的女生们，一脸疑惑：“她们是在模仿八大行星么？” 何湘笑道：“她们只是在晒太阳。” 说着，她拉着吕小花的手：“我们也去晒晒，多晒太阳能促进钙吸收。” 刚走了没几步，冯悦拦住她们。 她盯着何湘看：“你没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么？” 何湘：“我看到了啊。” 冯悦：“你就不觉得奇怪？” 何湘仔细想了想：“是挺奇怪的。” 说完，她拉着吕小花就走。 冯悦在她们身后追问：“觉得奇怪就完了吗？” 何湘回过头：“那还能怎样？难不成把她打一顿？” 现实里，她是个老师，不能打学生。 而现在，她是校霸，可以随便打人了。 何湘忽然觉得，明明给她设计的这个形象真的是太有水平了。 但是，她觉得打人不对，能不打还是不要打的好。 “她？”冯悦发出疑问。 她给何湘设计的幻境是太空漂浮、险象丛生，最终被吸到黑洞里。 从始至终就只有何湘一个人。 哪里有什么她（or他）？ “哦，不对，”何湘纠正道，“不是她，是你。” 说着，她拉着吕小花转身就走。 她心道，冯悦现在跟个神经病一样，她现在还是能躲就躲吧，舒服一秒是一秒，以后有的是麻烦要面对呢。 冯悦看着她们的背影，气急败坏。 为什么所有的设置在她身上都不起作用？ 这不可能！ 除非—— 想着，她向林孤走去。 林孤和其他的男生正在被体育老师带领着，在单双杠区练引体向上。 几个男生把安小药撮到单杠上。 安小药双手抓着单杠，脚不沾地，吓得吱哇乱叫。 张小强：“化表，你腿别乱蹬啊，腿别动，胳膊要用力，将身体往上提。” 安小药欲哭无泪：“你们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她现在吊着的，是全操场最高的单杠，她怕自己贸然松手的话，会被摔出问题。 张小强：“你现在一个都还没做呢，不能下来。” 安小药：“快点，我胳膊要脱臼了。” 张小强：“不会的，你又不是纸糊的。” 正说着，只听“咯嗒”、“咯嗒”两声，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安小药从单杠上掉了下来。 张小强走过去：“化表，你怎么下来了？赶紧再上去。” 说着，他就去拽她的胳膊。 “啊！你别动我！”安小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张小强，我胳膊脱臼了！” 张小强挠了挠头：“真脱臼了？” 但是，体育老师让他盯着安小药，要她必须做十个引体向上。 张小强看着安小药：“要不，你先忍一忍，做完十个引体向上，我再给你打120？” 安小药瞪他：“我都脱臼了啊，大哥！” 张小强憨憨一笑：“我是七月份的，你是几月份的？” 安小药：“我二月份。” 说完，她一愣，说月份干嘛？ 张小强：“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大姐。” 安小药崩溃了。 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耷拉着双臂，从张小强身边离开。 张小强在她身后喊：“大姐，你要去哪？” 安小药又气又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今天好倒霉呀！ 走了没几步，见冯悦迎面走了过来。 悦姐是来关心自己的么？ 安小药快步迎了上去：“悦姐……” 冯悦的声音又低又冷：“滚一边去。” 安小药石化在原地。 终于，一颗豆大的泪滴从眼眶中滚落。 她想伸手去擦，奈何双臂脱臼，抬不起来。 体育老师走了过来：“这位同学，愣在这里做什么？” 安小药眼含热泪 第108章 三思而后行 体育老师问她：“你怎么了？” 安小药：“我胳膊脱臼了。” “脱臼？” 体育老师看了她一会儿：“我来给你装回去。” “啊！” “啊！” 操场上传来几声惨叫，惊飞了春天飞回的鸟。 正在盘坐晒太阳的周小花闭着眼：“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柳小草：“可能是乌鸦叫吧。” “哦。” 何湘睁开眼，朝安小药的方向看去。 安小药这边，体育老师松开手：“你现在活动活动，看看好了没？” 安小药活动了几下：“好了。” 体育老师：“好了就擦擦眼泪。” 说完，他转身朝男生们走去。 “老师！” 安小药在他身后叫住他。 体育老师回头：“还有什么事？” 安小药：“我还要练引体向上吗？” 体育老师看了她几眼：“你想练就练。” 安小药不解，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练是不是可以不练？ 正想着，体育老师的声音又起：“还有，我谈过女朋友，十八个，都是我甩的她们！” 说完，他潇洒地转过身，彻底走了。 哼！可不能让这帮小孩把他看扁了。 十八个呢。 看以后还有谁敢笑他没谈过女朋友！ 安小药看着体育老师的背影，一脸嫌弃：“渣男！” 话音刚落，见何湘朝她走来。 刚刚悦姐对她说了个“滚一边去”，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看到何湘走过来时，她没敢再上前。 但是不打招呼似乎又不太好。 就在她进退维谷之际，何湘走到了她的身边。 何湘问她：“小药，你怎么了？” 何老没有嫌弃自己，何老是来关心她的。 安小药激动得热泪盈眶：“何老，我胳膊脱臼了。” “胳膊怎么会脱臼？” 安小药一脸委屈：“都怪陈二壮和张小强。” “陈二壮？” “嗯。”安小药点头。 何湘问：“是谁？” 安小药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陈二壮是体育老师啊，何老，您忘了？” “呃……嗯……”何湘一时找不到借口，只好承认道，“有点忘记了。” 原来体育老师的名字叫陈二壮啊。 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一种又二又壮的憨傻感？ 跟他的气质一点都不符。 安小药皱眉，何老不是变聪明了么？难道聪明人也会忘事？ 何老还没有这么德高望重的时候曾经说过，体育老师的名字取得特别好，特别符合他又二又壮的气质。 当时张小强反驳她，还被她揍了一顿呢。 怎么，这么难忘的事情也能忘记？ 何老好像不仅忘了，刚开始上课的时候，还夸体育老师帅。 这就挺奇怪的。 之前何老一直在背后称体育老师为“二傻壮”，还嫌弃他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女朋友，不然，她也不会知道体育老师没有女朋友啊。 但是体育老师刚刚跟她说，他交过十八个女朋友。 这让安小药对何湘有了一丝丝怀疑。 看来，校霸的消息也不一定可靠。 她以后，再也不嘲笑体育老师没有女朋友了。 她只嘲笑化学老师。 还是他们家化学老师好，从不会公报私仇。 体育老师报仇的本事太强了。 现在胳膊都还疼着。 何湘安慰安小药说：“小药，你好好休息，去那边跟她们一起晒会儿太阳。” 安小药看向何湘指的方向，那边，阳光底下盘坐了一排女生，乍一看像是在练什么功。 安小药将信将疑地看着何湘：“她们在……晒太阳？” “嗯。”何湘点点头，“你也过去吧，这一个月不要做剧烈运动，多补钙。” “好的，何老。”安小药受宠若惊。 校霸在关心她呢。 “还有，”何湘又道，“管住嘴。” 安小药点头：“我知道，不能吃生冷、辛辣、刺激的食物。” 何湘摇了摇头。 安小药：“还不能吃荤腥油腻的食物？” 何湘皱眉。 安小药：“少油少盐少糖？” 何湘看着安小药，欲言又止。 还有忌口的？ 安小药：“不能吃五谷杂粮？” 干脆饿死她得了。 何湘无奈地笑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安小药一脸迷茫地看着何湘，那何老说的“管住嘴是什么意思？” 何湘：“小药，你也快成年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有一股锐气，这本是很难得的东西。 “但是，这种锐气很容易伤到人。 “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可以稍微思考一下再出口，这样于人于己都是有好处的。” 安小药正在琢磨何湘说的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张小强的声音。 张小强说：“我知道，这叫三思而后行。” 何湘满意地对张小强点了点头。 张小强的智商虽然不像明明说的，达到了正常高中生的水平，但是他引经据典的本事长了不少，成语、古诗张口就来。 这是一个好现象。 安小药一看到张小强就胳膊疼。 她没好气地对他说：“你来做什么？” 张小强挠了挠头：“我来看你胳膊好了没？” 安小药将胳膊伸给他看：“早好了，我又不是纸糊的。” 张小强：“那我们继续去练引体向上吧？” 安小药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跑了。 她边跑边说：“体育老师让我不要再练了，何老让我晒太阳。” 安小药跑到女生们身边，惊魂未定。 这个张小强，太恐怖了。 她学着其他女生的样子，盘腿打坐，沐浴阳光。 何湘见安小药走了，也转身朝体育老师走去。 自己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一定不能错过了。 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 至少，先要多在他面前晃荡，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不能浪费明明给她的这个机会。 单双杠这边，林孤正倚着双杠，手指时不时地在杠身上敲击。 体育老师没来打扰他。 体育委员也没来打扰他。 全班同学都没有打扰他。 仿佛，他就只是这堂体育课的背景，存不存在都不要紧。 冯悦走了过来，上来就去质问他：“她到底是谁？” 林孤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是谁？” 第109章 狗屎是帅的 在手掌就要触碰到冯悦的脸的瞬间，林孤停下了。 他收回手，握紧拳头：“没有教养。” 冯悦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敢打我？” 林孤没有搭理她。 冯悦吼了起来：“你居然敢打我？” 众人被冯悦的声音吸引过来。 宫小品一脸八卦地问曹小成：“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刚一直盯着何老和体育老师看，他觉得那边有八卦。 没想到那边没这么进展，这边倒是有故事了。 曹小成握着单杠，做了几个引体向上：“没什么，小情侣吵架了呗。” 宫小品：“为什么吵架？” 曹小成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冯悦那边，她见林孤不理她，又提高了声音：“你居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打我！” 宫小品嘴巴张的老大，林孤有外遇了，重大新闻啊！ 林孤看着冯悦，强忍着怒气：“第一，我没有打你，打你会脏了我的手。 “第二，请你不要无理取闹，没有谁生下来就是贱的。 “第三，我跟她没有关系。” 段小续走到宫小品身边，问：“林孤说的‘她’是谁啊？” 宫小品摇了摇头。 段小续看向何湘的方向：“会不会是何老？” 宫小品：“不太可能，何老在林孤之后又喜欢了好几个，她没有那么念旧情，他俩不可能好上。有可能是别的班的女生。” 段小续点点头。 宫小品分析得有道理。 不愧为他们班的狗仔一哥。 冯悦冷笑着对林孤说：“没有关系？那为什么别人的代码都可以修改，就她的修改不了？” “代码？”段小续和宫小品互看了一眼。 什么情况？ 林孤看了过来—— 眼神相触的瞬间，眼前的林孤和冯悦就都消失了。 他俩茫然地看着前方。 京小盒走过来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俩在做什么？” 宫小品和段小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俩刚才在做什么来着？ 京小盒见他们发呆的模样，一脸坏笑：“不会吧，你们！” 段小续：“我们怎么了？” 京小盒：“两个大男生，跑这来赏花？” 宫小品和段小续又互看了一眼，他俩刚才赏花了？ 再看看前方的樱花树，满树繁花，一阵风过，还有花瓣飘落。 他们刚刚……真的在赏花？ 噫！ 他们嫌弃地看了眼对方。 怎么会跟男生一起赏花？ 太恶心了。 要跟也是跟王小明的前前女友一起赏啊。 在程序备用的空间夹层里，冯悦左看看，右看看，冷笑一声：“还有这种地方，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眼前的林孤已经变成了现实里冯明明的模样。 二十七岁的冯明明玉树临风，宛如高楼寒灯。 冯明明一脸冷冽地看着她：“林花儿，我知道这句话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义，但是我还是要说一次，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跟十年前的那句“我们在一起吧”一样，像是某种约定盖的章。 这种章一旦盖上了，他们的关系就变了。 “什么？”林花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分手？” 冯明明：“我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盼着你醒来，我等了你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天都在想你。” 说着，他看向林花儿，眼波中有温柔流动：“花儿，你知道吗，这十年，我就连做梦，也都是从以前断掉的地方重逢。” 林花儿也回望着他。 她的明明还是爱她的。 冯明明又道：“但是，当你真正醒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错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爱你了。 “我对你只有义务，只有以前的执念，并没有爱。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你，因为我之前说过，要做一个从一而终的人。” 说着，他叹了口气：“花儿，如果你不那么过分的话，我是可以从一而终的。” 林花儿看着他，声色俱厉：“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 冯明明：“我耗费十年心血创造这个程序，而你仅用了一个月，就将它给毁坏了。” 林花儿冷哼：“不是我毁的它，是你自己能力不行，控制不了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 不知道这句话的哪个词触动到了冯明明的神经，他眼中的温柔褪去。 他的声音冷冷的：“花儿，你在现实世界里早就是个死人了，是沈叔将你从死神手里又要了回来。 “如果你执意这样的话，我们不惜将你再送回去。” 林花儿一脸挑衅：“好啊，那就让我死啊，你以为我怕死吗？” 冯明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你可得想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未必！” 话毕，林花儿退出了空间夹层。 冯明明立刻追了出去。 体育课上，何湘站在体育老师身边，体育老师做一次示范，她就鼓一次掌。 “哇，陈老师好帅。” 何湘像个花痴一样，围着体育老师不停地转悠。 其他同学都没眼看。 校霸一定在憋着什么坏水，体育老师要倒霉了。 之前就是，校霸最瞧不起这个又二又壮的老师了，经常会捉弄他。 不同的是，之前校霸不够聪明，都是明着捉弄。 现在她变聪明了，改变暗的了。 瞧着吧，校霸夸着夸着，肯定就变贬损了。 体育老师被夸得飘飘然，着手挑战最高的单杠。 他一跃跳了上去。 何湘鼓掌：“哇，好棒。” 何湘心想，现实世界里，那些花痴的小姑娘就是这么夸男生的，她也这么夸，体育老师心里应该会很开心吧？ 他一开心，他们在一起的几率就大了。 她十指交叉，放于胸前，一脸花痴地看着体育老师。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取名叫“二壮”呢？ 管它呢。 帅气的人，哪怕他叫“狗屎”，“狗屎”这两个字也会变帅的。 体育老师手臂上举的时候，上衣被胳膊带着往上提，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腹肌。 何湘捂住嘴，哇，好性感！ 有点不敢看怎么回事？ 她将手上移，遮 第110章 花儿死了 段小续看向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雪白的T恤上赫然醒目地绣了个深绿色的“贰”字，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我很二！ 段小续对宫小品点了下头：“好像是挺二的。” 林孤出来之后，没看到冯悦，倒是注意到了何湘花痴的模样。 花痴中的何老师可爱到不行，他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他走了过去，小声提醒道：“何老师，注意形象。” 何湘看了眼林孤，一脸欣喜道：“明明，谢谢你啊。” 谢他什么？ 林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确认何湘是在犯花痴，林孤明白了。 何老师是看上眼前这个二货了。 林孤看了眼体育老师，内心隐隐升起一丝不快。 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引体向上么？ 说着，他跳起来去抓单杠。 何湘的视线被林孤挡住，她皱了皱眉：“林孤，你别打岔。” 林孤不服，他这怎么能是打岔呢？ 他腾身一跃，来了个大回环。 男生们惊呼：“卧槽，居然是个练家子！” 体育老师本来被何湘夸得心花怒放，正在卖力表演，见林孤忽然来了个大回环，他的斗志被点燃，给他来了个月亮空翻。 “我擦，二壮有两把刷子！”雷小仁忍不住惊呼。 林孤见自己被比下去了，又来了个团身后空翻两周转体360度下。 男生们目瞪口呆，连国粹都说不出来了。 体育老师也来了个团身后空翻两周转体360度下。 林孤又来了个团身后空翻两周转体720度下。 二壮也跟了个团身后空翻两周转体720度下。 学人精！ 林孤又表演了个“三连飞”。 体育老师看向他：“小伙子不错啊。” 林孤笑了笑：“彼此，彼此。” 男生们早都看呆了。 这俩是单杠运动员出身吧？ 真他妈的惊险刺激，看着叫人热血沸腾！ 他们的震惊，和不远处迎着阳光打坐的女生们形成鲜明对比。 一边是静如处子，一边是欢腾得要死。 最终，林孤以“三连飞”的精彩收尾战胜了体育老师。 林孤从单杠上下来，何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神色。 这个程序是人家设计的，人家想怎么飞，就能怎么飞。 可惜了她将来的男朋友，初次见面就被人比下去了。 不过没关系。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单杠技术。 林孤刚刚还在激动呢，见何老师的目光又往体育老师瞟去，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沈一白给他发的消息。 现实世界里的花儿死了。 花儿死了？ 进入空间夹层之前，沈叔检查过，花儿的数据一切正常。 怎么忽然就死了？ 林孤赶紧退出程序，来到现实世界里。 现实世界，冯明明问沈一白：“沈叔，怎么回事？” 沈一白摇了摇头：“花儿的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连根拔走，她的身体本就虚弱，意识抽离后不久，有机体就彻底死亡了。” 冯明明看着沈一白：“救不回来了？” 沈一白点头：“这次是救不回来了。” 冯明明看着花儿的遗体发呆，花儿她，是真的不想活啊。 沈一白看着发呆的冯明明，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冯明明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有点接收不了。 他以为花儿在程序的空间夹层里开玩笑。 他以为花儿的死只是挂在嘴边的工具，用来要挟他的工具。 他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热爱生命。 他以为所有人都惧怕死亡。 但事实…… 他耗费十年心血为花儿研制的一切，终究是个错的！ 冯明明趴在花儿的床边，看着她清丽的面庞，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花儿早就对这个世界没了念想，也许，当初救她就只是个痴妄。 来来去去十年，终究成了竹篮打水，空一场。 去了也好。 去了，就不会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此时，他心里想的，全部都是花儿往日的好。 就让这样的好花儿，永远留在他心中吧。 他会为她枯守一生，从一而终的。 冯明明想到刚才在体育课上的冲动，忽然有些后悔。 自己差一点就背叛了花儿，差一点就爱上了别人。 只差那么一点点。 幸好，花儿的死点醒了他。 他不能去爱别人。 他的心永远都是花儿的。 他的花儿，他最爱的花儿。 冯明明看着花儿洁白如茉莉的面庞，附身凑了过去。 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就在离花儿的唇还有一厘米的时候，他停下了。 亲不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花儿不是活的？ 但是活的花儿又是什么滋味呢？ 明明心中苦恼。 他对花儿的爱日月可鉴，天地可昭。 可是…… 爱了这么多年，连吻都没接过。 这不对劲。 他看着花儿的遗体，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他起身给花儿盖了块白布，又叫来程序员B，通知火葬场火化。 程序员B：“老大，要给花儿姑娘定个头炉吗？” 冯明明摇头：“随便。” 程序员B：“要给她烧一千七百度吗？” 冯明明继续摇头：“不用。” 程序员B：“要把她的脑子留下来吗？” 冯明明还是摇头。 程序员B疑惑了。 花儿姑娘是老大最心爱的姑娘。 老大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花儿姑娘。 为什么花儿姑娘死了，老大却没点表示呢？ 当初何老师死的时候，又是一千七百度，又是挖脑子的，还专门给她找了个新开业的火葬场呢。 到现在，何老师烧出来的那几颗舍利，还在老大的怀里揣着。 老大对一个实验品那么上心，对他真正心爱的人，反而不那么上心了。 这不科学。 注意到程序员B疑惑的目光，冯明明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就走出了房间。 关于花儿的死亡，他现在只停留在猜测阶段，还不好贸然下结论。 程序员B惊了。 花儿姑娘死了，老大不仅不伤心，反而笑了。 难道……真的如他最近猜测的 第111章 一场永无止尽的套娃 冯明明去找沈一白。 沈一白正站在一台显示器旁，盯着何湘家的草原看。 冯明明走了过去：“沈叔，怎么了？” 沈一白捏了捏眉心：“可能我老眼昏花了。” 他刚才看到，碧绿的草地上有一株植物在快速生长，眨眼之间长成人形。 再一眨眼，这株植物就不见了。 沈一白赶紧调取草原的相关数据，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就奇怪了。 难道真的是老眼昏花了？ 他的大限，要到了？ “小C，你在做什么？” 程序员A和程序员B进来时，看到程序员C正在疯狂地传输资料。 他们记得，给程序员C安排的工作里，没有传输资料这一项。 他这是在帮谁干活？ 冯明明和沈一白也注意到了程序员C的举动。 而程序员C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疯狂地传输。 程序员A打了个寒战，小C他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吧？ 沈一白快速上前，在程序员C的肩膀上一拍，程序员C应声倒下了。 与此同时，冯明明也赶紧终止了他的资料传输。 紧接着，他又去查看收件人，一片空白。 冯明明看了眼程序员C，问沈一白：“他这是要传去哪里？” 沈一白没有回答。 冯明明心中已有了猜测。 程序员B问程序员A：“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程序员A把程序员B带到一台显示屏前。 程序员B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就一片草地，连个人物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程序员A：“你先别着急，等会儿就出现了。” 沈一白听到他们的对话，走过去问程序员A：“你也看到了？” 程序员A有点不确定他问的是什么，反问道：“看到什么？” 沈一白：“一株植物变成人。” 一株植物变成人？ 程序员B看了眼他们，不是说程序里不允许怪力乱神出现的么？ 怎么，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是谁设计的？ 正想着，冯明明忽然道：“你们看。” 他们盯着何湘家的草原。 只见，草原的中心，有一株植物在快速生长。 这株植物只有茎，没有叶子，生长速度飞快。 眨眼之间，它就长成了人形。 众人觉得这人形眼熟，还未来得及看清它长什么样子，它就又缩回去了。 冯明明赶紧去调取备份数据，查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程序里发生的每一幕，他们都有备份，方便以后查看，精进后面的数据。 但是刚才那一幕，却没有备份。 沈一白说：“没有备份，而且这一幕发生的速度极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画面离奇，又没有备份，这是个什么情况？ 程序员B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程序员A。 程序员A也不太明白。 但是，有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愈发强烈。 那就是他半年前就开始思考的问题：我们在控制别人的同时，也在被他人控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无趣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上帝，但是上帝之外还有上帝，上帝之外还有上帝…… 整个世界的本质，会不会是一场永无止尽的套娃游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 程序员B问他：“你怎么了？” 程序员A：“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 听了程序员A的话，冯明明和沈一白相视一笑。 为了让机器人们的真实感更强，他们给每个机器人都设置了不同的性格。 程序员A的性格，就是偏文艺气质的抑郁风格，整天多愁善感，胡思乱想。 但想归想，他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程序员B安慰程序员A：“那你去跳楼啊。” 程序员A看他一眼，凭什么要他跳楼？ 程序员B补充：“不过跳之前要先观察一下，不要砸到小朋友。” 程序员A：“我不跳楼，弱者只会用结束生命来逃避问题，而强者——” 众人看向他：强者干嘛？ 程序员A：“强者会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这也是他悟到的他们老大为什么会移情别恋的原因之一。 因为花儿姑娘只会逃避问题，用跳楼来结束生命。 救活了也是各种作死，一会儿不折腾就浑身难受。 这种人不值得被爱。 如果花儿姑娘能像何老师那样，明知自己要死了，却还对未来充满希望，老大一定会继续爱的。 何老师从不怨天尤人，对大家一视同仁，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不仅老大爱她，他们大家都爱她。 教室里的何湘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谁在念叨我？” 她握着手中的小纸条，一脸甜蜜。 一定是陈老师在想她吧。 陈老师连电话号都留给她了，说明他俩有戏。 想着，她双手放在脸颊上。 她的脸又烫又痒，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何湘挠了挠脸颊，把小纸条展开，看着上面的数字傻笑。 王小明看着她：“你的脸怎么了？” 何湘拿手背在脸颊上贴了贴，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像......恋爱了。” 王小明打量了她几眼，她不是一直都在恋爱吗？ 学校里有点姿色的男生，几乎都被她追了个遍。 在他之后还追了好几个呢。 也没见她追哪个男生的时候脸红成这样的啊。 何湘看了会儿纸条，从桌洞中摸出手机，将号码输入进去，顺便加了体育老师的微信。 体育老师那边还没有通过。 何湘抱着手机想，要发什么样的开场白，才能给人留下好感，又不会显得太随便呢。 王小明见何湘沉浸在手机里，没再去看她。 他拿出语文课本，提醒她：“下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你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何湘将手机放到桌洞里：“小艳的课啊？好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化。” 正说着，上课铃响了。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鲁小艳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 底下的同学都坐得端端正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鲁小艳 第112章 考试一律使用楷体 说着，语文老师自问自答：“一定是体育老师又让你们剧烈运动了。” 关于把语文课排到体育课之后的事，语文老师原本是非常怨念的。 一般体育课之后的那节课，同学们前半节亢奋，后半节没精神。 往往讲着讲着，一半的同学都能睡着了。 但是，这帮孩子争气，这次一模考试，他们班总分排名全年级第一，就很给她这个班主任长脸。 更值得高兴的是，语文单科平均分达到了138分。 满分150的卷子，他们的平均分都能达到138分，把其他班的语文老师都给惊呆了。 其他班的语文成绩，加起来，最高也才137呢。 这帮孩子，平时看着不怎么机灵，考起试来，还真叫人不服不行。 尤其是那个新来的冯悦，总分远甩年级第二21分。 想着，她向最后一排看去。 咦？冯悦怎么没来？ 她的同桌林孤也没来。 语文老师皱着眉头问大家：“冯悦和林孤呢？” 女生们一脸茫然地摇头。 她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比男生们红多了。 体育课上，女生们不都自由活动的么？ 怎么，这节课她们也运动了？ 男生们也一脸茫然。 他们只知道林孤的单杠技巧惊艳了他们，至于他练完单杠去了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悦姐不是一直都跟女生们在一起的么？ 女生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宫小品眉头紧锁，他好像知道答案，又好像不太知道。 脑海中有声音告诉他，悦姐和林孤吵架了。 但是他没有亲眼看到，不敢贸然去说。 安小药悄悄往冯悦的座位看去。 体育课上被悦姐吓到，现在她只要一想到悦姐，就遍体生寒。 悦姐太恐怖了，她以后再也不敢跟悦姐说话了。 她同桌简小布挠了挠脸：“我的脸好痒啊。” 安小药转过头看她：“你别挠了，再挠就毁容了。” 简小布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拿开，不敢再挠了。 语文老师看着大家，说：“先不管那两位同学，先来说说我们这次一模考试语文的考试情况。” 谈到语文考试，同学们立刻坐直了身体，等着老师表扬。 语文老师：“这次考试，你们考得……还行。” 还行？ 同学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平均分138分的成绩，在语文老师嘴里居然是还行。 姚小知站了起来：“老师，我们到底要考到多少分您才能满意？” 语文老师看着他，仔细想了下，说：“你们要是每个人的成绩都能达到145分以上，我就对你们没有要求了。” 哈哈哈，那样的话，她就能在高中语文界封神了！ 语文老师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姚小知坐下了，大家还停留在震惊中。 每个人都考到145+？语文老师做梦呢吧？ 语文老师拿出一摞纸，让夏小安分发给大家，然后又回到讲台上说：“我分析了一下你们的试卷。 “你们的基础题做得都不错，失分点主要集中在作文上面。” 同学们看着手里分发下来的文稿纸，心道：语文老师打算让他们这节课写作文？ 语文老师：“距离高考还有八十多天，这八十多天用来提升作文水平绰绰有余，所以，这节课我们来练字。” 练字？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什么要练字？ 语文老师：“单看作文，你们百分之八十的同学都写得惨不忍睹，但是同样惨不忍睹的文章，为什么有的人得分高，有的人得分低？” 同学们面面相觑，为什么啊？因为他的脸比我大吗? 语文老师：“拉开分数的关键，就在你们的字迹上。” 说着，她看着张小强问：“张小强，你这次语文作文得了多少分？” 张小强翻看一眼自己的试卷：“19分。” 语文老师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让他坐下了。 张小强坐下之后，语文老师对大家说：“我看过张小强的文章，引经据典，写得还不错。” 被夸了，张小强憨憨地挠了挠脑袋。 “但是，”语文老师又道，“张小强的那篇文章，八百多字，我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同学们：“啊？为什么啊？” 语文老师：“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张小强的字，实在是......” 张小强的字怎么了？ 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小强。 张小强捂住自己的试卷：“都不准看。” 他同桌辛小试把他的手掰开，看了一眼，啧啧摇头。 张小强的字，真的是欣赏一次，被刷新一次。 那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类能写出来的字。 语文老师又说：“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不管你们学过篆书，行书，草书还是隶书，都不能给我在考试卷上乱涂。 “你们就把每个字横平竖直给我写规范了，只要别人能看懂就行，没必要追求潇洒。 “那个谁，张小强，你一个字能从第一行拉到第十行，谁有那个耐心给你仔细辨别哪一笔是属于哪个字？” 张小强小声嘀咕：“我那叫飘逸。” 语文老师瞪他：“飘逸？你自己倒是飘得逸了，看的人都自缢了。 “满篇都是线头头，看你的作文，眼睛不被绊死那都是命大。” 辛小试小声逼逼：“那你还看？” 语文老师：“辛小试，你说什么？” 辛小试赶紧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语文老师的耳朵这么尖。 这么小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语文老师没再搭理他们，继续道：“考试时不要给我出现连笔字，针尖字，蚂蚁字这样的情况，这些字看得阅卷老师不爽，哪怕你辞藻华丽，文采斐然，也没人有耐心看下去。” 同学们点头。 语文老师很欣慰：“卷面书写这方面，女生们要比男生们强多了。” 女生们挠了挠脸。 被老师夸了，脸有点热呢。 “但是，”语文老师忽然来了个转折，“接下来是说给女生们听的，我不管你们是喜欢奶酪体、鲸落体还是柚圆 第113章 眉头无一事，笔下有千年 语文老师给她们解释：“这些网红字体比较小众，一些阅卷老师并不认这些字体。 “阅卷老师非但不觉得好看，还会觉得是书写错误。 “老师心情不好时，说不定还会扣个两三分。 “你们就好好写楷书，这才是正道。” 赵小青举手：“可是老师，楷书虽然好看，但是我们写不好。” 语文老师：“写不好不要紧，我刚才说了，尽量一笔一划写得横平竖直，姿态有了，分数也就有了。” 夏小安：“老师，但是那样写很浪费时间啊。” 语文老师点点头：“所以才要练啊。” 接下来这八十多天的时间里，课上就让他们积累素材、练字，语文均分145+指日可待。 想着，语文老师的心又开始荡漾了。 她赶紧收敛住神色，打开幻灯片。 幻灯片上有一些句子，语文老师对大家说：“我给你们放首音乐，大家听着音乐，将幻灯片上的句子抄写在刚才发下去的文稿纸上。” 说着，音乐声起，是石进的《夜的钢琴曲》。 音乐刚开始奏，顾小眠就举手：“老师，能不能不放这首曲子？” 语文老师看向他：“为什么？” 顾小眠：“小时候，我爸爸每天都给我放这首曲子当催眠曲，我一听这个曲子，就想睡觉。” 语文老师皱了皱眉，又换了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顾小眠：“老师，这一首也是我的催眠曲。” 语文老师瞪了他一眼，又换了首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顾小眠：“……老师，这首也是我爹用来给我催眠的。” 语文老师：“你爹可真是毁经典，怪不得你这么能睡。” 顾小眠有点尴尬，他爹想要做什么，岂是他能阻止的？ 他爹顾小觉一天能睡十六个小时呢，每次睡觉都要播放音乐。 顾小觉美名其曰：熏陶。 而且越是激烈的曲子，他睡得越香。 白小仙打圆场道：“老师，要不咱不放音乐了吧？我们直接抄就行。” 语文老师点点头：“也好。” 说着，她环顾一眼教室：“事先说好，第一节课，我不要求你们写得多好，但你们写的每一个字，都要呆在它应有的格子里，不要给我跑出去！” 她看了眼张小强：“张小强，说你呢！” 张小强正在背幻灯片上的诗句，猛然听到语文老师点他的名字，他一脸茫然：“啊？哦。” 语文老师以为他们听进去了，就让他们开始写。 张小强提笔泼墨，潇洒地抄了起来。 落纸惊风起，摇空见露浓。丹青与文事，舍此复何从。 语文老师在教室里巡逻，走到张小强身边时，吓了一跳。 好家伙，他一个字占了十二行！ 比起这次一模卷上的作文，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语文老师怒目看着张小强：“张小强，你怎么回事？” 张小强挠了挠头：“这首诗太对我胃口了，一时没有收住。” 语文老师将他的文稿纸收走，又给了他十张：“规规矩矩地写，每一个字都不要出格，但凡有一个字出格，就再罚写十张。” 张小强看着文稿纸，愁云惨淡。 这么小的格子，怎能束缚住他不羁的灵魂呢？ 语文老师真的是太强人所难了。 见张小强收敛了许多，语文老师这才满意地离开。 眉头无一事，笔下有千年。 何湘执笔书写，一如回到了当年。 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地练字了。 小时候，爸爸对她说，字如其人，你写的字，反应了你的内在素质。 从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字，是书写者人品的写真。 所以，她从小就有好好练字，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林建好对她说，簪花小楷是王羲之的老师创的。 能做书圣的老师，她的字必然是很值得学习的。 于是，小何湘每天勤加练习，练得饭都忘了吃。 等到她练成了，她爸爸看了看字，又看了看她，陷入了沉思。 何湘看着她爸，问：“爸爸，我写的不好吗？” 林建好：“好是好，只是，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何湘问：“什么道理？” 林建好：“‘字如其人’这句话，也不全是道理。” 那时何湘还小，她不解她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爸。 林建好笑着说：“算了，练都练了，也许长大之后就变了。” 后来，何湘才意识到，那时候的她爹是嫌她憨，嫌她二，嫌她不够聪明。 何湘不服，她不憨，不二，也不笨，她明明就是很聪明！ 当上老师之后，她一人挑战五门课，语、数、英、物、化，她每门都带，看还有谁敢说她不聪明！ 可最终，她证明了自己，却也葬送了自己。 何湘越写越气，将面前的纸团成一团，丢到桌洞里。 王小明悄悄瞄了她一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语文老师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何湘，你怎么回事？” 何湘：“老师，我出格了，可以再给我一张文稿纸吗？” “出格？”语文老师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 何湘半年前忽然性情大变，大变的方向是好的，但是她大变了之后也没怎么好好学习，她几乎没见过她写字。 也就只在一次语文课上，把她提到黑板前写翻译。 那时候，何湘的字，写得挺不错的。 说实话，语文老师当时有被惊艳到。 语文老师问何湘：“出格得能有张小强厉害吗？” 何湘笑着说：“不敢不敢，张小强的卓绝，一般人很难超越。” 语文老师伸手：“拿出来我看看。” 语文老师虽然没怎么动怒，但她自带一种威严。 何湘吓了一跳。 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没想到身为老师的她，也还怕着老师。 幸好这些小渣渣们都不知道她是老师。 不然不得被笑话死? 活着的时候，她就经常被真渣渣们捉弄。 那些都是她不堪回首的噩梦。 何湘乖乖地将手伸到桌洞里，掏出文稿纸。 看着团成一团的纸，语文老师皱着眉头，没有去接。 第114章 为你写诗 何湘又乖乖地给她将纸展开，铺平，再递给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这才接了去。 看着上面的字，语文老师又惊艳了一把。 皱巴巴的文稿纸上，方块字高逸清婉，流畅瘦洁，有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飘飘若仙。 她想起了古人评价卫夫人的字时所说的“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 这些词用在何湘写得字上，完全符合。 语文老师拿着这张皱巴巴的纸，向讲台走去。 何湘在身后喊：“老师，我的文稿纸。” 语文老师头也不回道：“再给你拿张新的，这张皱成这样，还怎么写？” 何湘松了口气。 语文老师没有责备她。 她好怕语文老师忽然跳起来骂她啊！ 新的文稿纸到手，何湘看着手里的纸，忽然有一种想写诗的冲动。 给体育老师写诗！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哈哈，太浪漫了。 想象着体育老师读诗时的温柔，何湘的心都快化了。 现在就写。 她铺开文稿纸，架势十足，挥毫泼墨，在纸上划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刚写了一横，她就卡壳了。 何湘挠了挠脸。 该写些什么呢？ 不得不承认，虽然她也教语文，但她骨子里就不是个文艺的人。 写诗这件事，于她还是有些难度的。 但是，为了爱情，再难也要拼一把。 何湘看了眼窗外。 窗外的梨花开满枝头，如雪白的云雾，又如浪花的细沫，风儿一吹，还有盛到极致的花瓣飘落，像梦幻的星河。 她忽然有了灵感，写下第一句：花难留，春日暮残寒入袖。 有了第一句打底，其它就好编了。 何湘抓了会儿脸，又开始写第二句。 看着何湘认真的模样，语文老师很欣慰。 这个学生的字，一定要好好保留着。 将来她若是成了书法家，把她写过的字拿出去拍卖，能赚不少钱。 她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宋代的大文豪苏轼曾经说过，‘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阙一，不为成书也’，你们都好好写，写的好的字，我们以后都贴到后黑板上。” 听了语文老师的话，大家都大受鼓舞，看着幻灯片，更加认真地抄了起来。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这节课，在大家书写的沙沙声中，很快就过去了。 快下课时，语文老师要求夏小安把每个人的文稿纸收回去。 收到何湘的时候，何湘护住文稿纸：“一定要收回去吗？” 夏小安点头：“何老，老师说了，写的好看的要贴在后面的黑板上，不用担心，你写的字，一定能贴上去。” “不是，”何湘赶紧解释，“这是写给体育老师的。” “体育老师？”夏小安疑惑。 何老还想继续捉弄体育老师？ 不对，上节课何老似乎还没开始捉弄体育老师，就下课了。 夏小安挠了挠脸，她晒了大半节课太阳，不是很清楚。 她决定替体育老师说几句话：“何老，体育老师人挺不错的。” “是吧。” 何湘嘿嘿傻笑。 自己看上的人，被人夸了，她也跟着沾光呢。 就在这时，语文老师走了过来，她问：“何湘，为什么不把文稿纸交上去？” 夏小安替她解释：“老师，何湘说这是她写给体育老师看的。” “体育老师？”语文老师看着何湘，“他也懂书法吗？” 何湘愣住。 重点不是书法，是诗啊！ 她为体育老师写的诗。 何湘忽然想到，她还是个学生，不能光明正大谈恋爱。 于是，她赶紧扯谎道：“对，体育老师跟我说他是书法协会的，我的字都是他教的。” 语文老师嘀咕：“还有这回事？” 体育老师看起来又二又傻，能写出这么清新俊逸的字？ 座位上的陈小壮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是一脸问号。 二哥是书法协会的？ 他怎么不知道？ 下课铃声响了，语文老师没有再为难她，拿着一摞文稿纸往讲台上走去。 何湘松了口气。 语文老师收拾完东西准备出教室的时候，看了眼何湘：“不是说要拿给体育老师看的么？怎么还不去？” “啊？现在吗？” 何湘有点激动。 马上就要和喜欢的人见面了~ 何湘捏着文稿纸，赶紧从座位上飞了出去。 语文老师走在她身后，总觉得这学生身上有一种光环。 是那种无论她做什么，你都会喜欢的光环。 她皱了皱眉，她堂堂一个班主任，居然会对校霸有好感？这不正常。 何湘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体育老师。 她捏着文稿纸，雀跃地走了过去：“陈老师。” 体育老师赶紧将办公桌的抽屉一合，一本正经地问：“有事？” 何湘笑着挠了挠脸：“也没什么事。” 说着，她把手中的文稿纸往前一送。 体育老师刚在偷吃辣条，弄得满手都是油，刚愁着没纸擦手，何湘就把纸给送来了。 他接过纸就把手往上面蹭。 边擦他还边想着：这纸怎么有点硬？ 擦完，他将纸往垃圾桶里一丢，发现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他抬起头，看着何湘，微微一笑：“同学，谢谢你啊。” 何湘还是盯着他。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绞劲脑汁为他写的诗啊，他怎么就给丢了？ 体育老师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打开抽屉，悄悄把辣条拿了出来：“你是不是也想吃？” 这…… 何湘捏了根辣条，吃着走出了办公室。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恋爱不太一样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语文老师看了眼垃圾桶，感叹：暴殄天物啊！ 体育老师看着何湘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女生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哦，她的脸特别红。 好像是出疹子了。 何湘吃完辣条回到教室。 正是课间，教室里闹闹嚷嚷的，男生们的篮球都快砸到她头上了。 何湘赶紧往旁边一躲。 没躲过，脑袋被砸了。 何湘觉得脑子里嗡嗡的，还不停地有人问她“有没有事”。 何湘想说没事 第115章 一颗老鼠屎 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何湘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提起来了。 呃…… 她想说不是脑浆子，是辣椒油。 可是她刚一开口，张小强就说：“何老，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不是故意的。” 何湘：“我没有事。” 张小强背着她跑得呼呼的，听不太清她说什么，模模糊糊地只听到了“我”和“事”。 张小强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你不会有事的，不用交代后事。” 谷小七也跟着跑，她一听张小强说“交代后事”，也吓了一跳。 她跟着安慰：“何老，你不会有事的，想开点，只不过是脑浆子被砸出来了，脑袋还在，还能活。” 何湘实在忍不住了“噗——噗——”笑出了声。 张小强：“完了，何老精神失常了。” 后台，程序员B看着显示屏，发出一浪又一浪的笑声。 他抱着肚子：“笑不活了，是谁设计的这一幕？实在是太搞笑了。” 程序员A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设计的，很好笑么？” 程序员B：“笑死我了，哈哈哈……” 冯明明被程序员B的笑声吸引过来。 他看了眼医务室里满脸通红的何湘，问他俩：“怎么回事？” 程序员B停止笑声，给他解释：“老大，何老师被篮球砸中，张小强以为她的脑浆子被砸了出来，就将她背去了医务室。” 冯明明又问：“何老师的脸是怎么回事？” “哦，”程序员B答，“我看她们在樱花树旁晒太阳，就给安排了紫外线过敏加花粉过敏，增加程序背景的真实性和戏剧性。” “胡闹。” 说完，冯明明转身走了。 程序员B看了眼程序员A：“老大怎么说我们胡闹呢？” 程序员A摇了摇头。 程序员B：“不是他让我们发挥想象力，说剧情冲突性越强越好吗？” 程序员A看了一眼程序员B：“他是这么说过。” 程序员B：“那他为什么要说我们胡闹？” 程序员A继续摇头。 医务室里，医生检查完何湘的脸，对他们道：“没什么大碍，脸上的红疹是过敏引起的，最近有吃过什么东西？” 何湘回答：“吃了辣条。” 医生看了眼谷小七：“你也是吃辣条引起的？” 谷小七摇了摇头：“我没吃辣条。” 医生：“过敏原应该不是辣条，想想你们还吃了什么，或者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 谷小七说：“我们上过体育课。” 医生忽然想到操场上的樱花树，他道：“你们可能是花粉过敏了。” 谷小七挠了挠脸：“原来是这样，我们班每个女生上完体育课，脸都是红的。” 医生阻止她：“不要挠，给你们开点药膏，回去再吃点氯雷他定，出门戴口罩，不要往花树多的地方走。” “好。”何湘和谷小七都乖乖记下了。 为了排除其它过敏原，医生又问：“除了赏花，你们还做什么了？” 谷小七说：“我们还晒太阳了。” 医生：“那你们也要做好防晒，避免长时间暴晒，多运动，增强免疫力，多吃含维生素A的食物及新鲜蔬菜和水果，少吃光感性食物。” 谷小七问：“什么是感光性食物？” 医生耐心地给她讲：“感光性食物是一些容易引起日光性皮炎的食物，比如说柠檬、芹菜、香菜、莴苣、橘子、韭菜、菠菜等。” “哦。”谷小七点点头，记下了。 医生听说他们班每个女生都过敏了，一次性把医务室里库存的抗过敏药都抱了出来。 何湘接过医生给的药，付了钱，对他俩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张小强皱着眉头说：“这就结束了？脑浆子还没装回去呢。” “什么脑浆子？”医生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小强。 张小强指了指何湘的脸：“她的脑浆子被我用篮球砸出来了。” 医生看了眼张小强，又看了眼何湘，问张小强：“到底是你脑浆子被砸出来了，还是她的脑浆子被砸出来了？” “我？”张小强指了指自己。 医生：“脑浆子被砸出来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吗？” 张小强挠了挠头：“我也觉得奇怪。” 医生拍了拍张小强的肩膀：“小伙子要多读书，不然以后到社会上容易被骗。” 说到读书，张小强很是自豪，他道：“医生，我这次一模考试考了全校第55名。” 医生一脸震惊第看着他，全校55名，他们一个年级有一千多人，能上前一百的都是很厉害的孩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谷小七：“医生，别听他忽悠，他是全班第55名。” 张小强：“全班第55名也是全校第55名。” 医生明白了：“你们是高三一班的学生？” 谷小七和张小强：“医生，您也知道我们班？” 医生：“知道，你们班有很多人才啊。” 谷小七和张小强都一脸骄傲。 “可惜，”医生来了个转折，“你们班有颗老鼠屎。” “老鼠屎？”谷小七和张小强一脸疑惑地看着医生。 医生：“就是那个叫校霸的女孩子，把你们班搞得乌烟瘴气的，不然你们能更好。” 谷小七和张小强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何湘。 何湘都惊呆了。 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说她是老鼠屎。 好委屈。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休息室里走出一位医生。 这医生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仪表非凡，玉树临风。 “老大你怎么来了？” 原本那个医生一看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瞬间就溜走了。 明明怎么会在这里？ 何湘扬了扬手里的药品，对明明说：“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冯明明看着何湘，问：“没什么大碍吧？” 何湘笑了笑：“没事。” 冯明明：“抹药了么？” “呃……回去抹。” 何湘皱眉，明明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冯明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需要看看么？” 何湘摇了摇头：“真没事，我们先走了啊。” 说着，她推着谷小七和张小强就往外 第116章 他叫花小城 何湘找了个借口给谷小七解释：“也不是很熟，他是我八哥的同学。” “哦。” 谷小七明白了，何老的哥哥多，认识的帅哥自然也多。 怪不得她总是见一个上一个，见这个就想躲。 原来是她哥哥的同学。 属于长辈。 但是，何老八哥的这个同学真的好帅呀！ 谷小七的眼中有小星星闪烁。 张小强看着何湘：“何老，你的脑浆子真的没事吗？” 何湘一直很奇怪，被篮球砸了一下而已，怎么就砸出脑浆子了？ 而张小强总是把“脑浆子”挂在嘴边，就匪夷所思。 她一脸疑惑地问张小强：“哪来的脑浆子？” 张小强指着她的脸：“你都脑浆子都迸到脸上了。” 何湘抹了把脸，感觉油腻腻的，她把手凑到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一股辣条味。 她将手伸到张小强面前：“你闻闻，这是脑浆子的味道吗？” 张小强真的凑过来闻，边闻，他还边奇怪：怎么何老的脑浆子是辣的？ 此时，何湘特别想回到医务室去问明明，他真的确定每个学生的智商都是正常高中生水平吗？ 就连张小强也是吗？ 谷小七边走边在想医务室的帅哥。 她有些疑惑，问何湘：“何老，你有没有发现，你八哥的同学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湘心里咯噔一下。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当然是在我八哥身边见过啊，我八哥的同学嘛。” “不是，”谷小七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谷小七琢磨着，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何湘：“这世上就是有没有任何关系，却又长得像的人，不要多想。” “他叫什么名字？”谷小七忽然问。 “什么？” 何湘一时没反应过来。 谷小七：“我是说，你八哥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他叫……叫花小城。” 他那么喜欢花儿，给他胡诌一个“花”姓，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至于为什么叫“小城”？ 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名字叫起来顺口而已，没什么原因。 “哦。”谷小七琢磨，“花医生，确实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她刚才忽然觉得，那个医生跟他们班的林孤长得有点像，不知道会不会是林孤的哥哥。 没想到人家姓花。 那就没有关系了。 回到教室，同学们正在上最后一节课——物理课。 看到何湘，他们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何老，脑浆子装回去了么？” 何湘脚步一顿，故意道：“装回去了。” 说着，她把手里的塑料袋向大家挥了挥：“我还开了许多药，内服外敷，提神醒脑，女生们人人有份。” 她说得正起劲，看到物理老师投来的圆圆的目光，瞬间就闭嘴了。 何湘和张小强、谷小七都乖乖回了座位。 王小明看着她，小声问：“为什么只给女生发？” 何湘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管药膏递给他：“你也要抹？” 王小明看了一眼，皮质激素艾洛松软膏。 抗过敏药？ 他悄声问：“你过敏了？” 何湘点点头：“不仅是我，全班女生都过敏了。” “何湘！” 物理老师忽然叫她的名字，何湘立刻闭嘴。 物理老师见何湘没有应声，又叫了她一声。 何湘看着物理老师，问：“老师，什么事？” 物理老师跟半年前一样，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 明明跟之前一样，一切都是圆的，但何湘就是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物理老师温声道：“何湘，你过来。” 何湘忽然明白了，物理老师的性格变了。 以前是严肃的，现在是和蔼的。 不知道他这样的和蔼能持续多久。 何湘怀着忐忑的心情，慢步走向讲台。 物理老师让何湘站在他的身边，然后对全班同学宣布道：“同学们，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物理课就全权交给何湘同学。” “什么？” 何湘一脸震惊地看着物理老师。 讲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何老。” “贺喜何老。” “何老带我们飞！” …… “不是，”她赶紧阻止同学们，问物理老师，“这是什么情况？” 物理老师笑得一脸慈祥：“小何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比我们很多特级教师强了不知有多少倍，把物理课交给你，我很放心。” 何湘问他：“屠老师，您要调到别的学校去？” 物理老师摇了摇头。 何湘：“您是要提前退休？” 物理老师还是摇了摇头。 何湘：“那您这是要去哪里？” 物理老师：“我哪也不去，我就坐在教室里。” 说着，他走下讲台，走到何湘的座位上，坐下。 何湘还是不解：“屠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物理老师：“我发现，你讲的课，比我讲的效果要好很多。 “以后，物理课堂就是你的了，你是老师，我是学生。” 说着，物理老师真把自己当成了学生，认真地将何湘的物理书找出来，一页一页地翻着。 何湘试探着问：“那……您的工资是不是也会分我一半？” 物理老师翻书的手顿住。 何湘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触碰到物理老师的逆鳞了。 他一定会发火的。 没想到，物理老师只是笑着看着她，声音温和：“我每个月就几千块钱的工资，还没有您一天的生活费多，何老师，您不会看上我的那点寒酸钱的。” 呃…… 物理老师为了守住他的钱，居然称呼她为“何老师”，而且，还用了尊称“您”。 真是太不容易了。 金钱使人卑微。 理想使人高尚。 何湘叹了口气，看来又要重操旧业了。 何湘环顾一眼教室，发现女生们的小脸都红扑扑的，她看了眼物理老师：“屠老师，我可不可以占用点时间，先给她们把药发了？” 物理老师：“您的课堂您做主。” 呃…… 何湘回到座位上取药，取完又回到讲台：“女生们，上来取药。” 第117章 雷雨欲来 何湘忍不住笑了，小花怎么这么可爱？ 尤其是那小脸红彤彤的，愈发显得娇俏可人。 都不忍心给她发药，让她把自己治好了。 但是，治病要紧，这种病态的想法不能有。 她笑着对吕小花说：“不是，要敷脸颊上。” 正说着，其她女生也都围了过来。 何湘挨个发药：“来来来，别急别急，人人有份。” 发完药，女生们都回了座位。 钱小金站了起来：“何老，为什么只给女生发药，不给我们发？” “对，何老偏心，体育课上只给女生讲题，不给我们讲。”双小大跟着道。 “何老，您不能重女轻男啊！”殷小程大叫。 …… 何湘看着他们，笑得一脸温柔：“同学们，你们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学生。” 猛然间被何老表白，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何老怎么了？ 何湘给他们解释：“女生们体育课上花粉过敏，这些药是给她们抗过敏用的。” “不是治脑子的啊！”京小盒恍然大悟。 双小大：“那为什么只给女生讲题，不给我们讲？” 何湘笑了笑：“好，现在就给你们讲。” 说着，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家：“我给她们讲的是卫星问题，你们要听吗？” “要听！”全班齐声回答。 就在这时，窗外“咔嚓”一声巨响，天色骤时暗了下来。 同学们都不由自主地往外看去。 天暗得很突然。 何湘记得，她和张小强、谷小七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还很灿烂。 那时，暖融融的夕阳照得小姑娘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深埋的宝石初次见了光。 怎么忽然就暗了呢？ 田小磨的声音响起：“要下雨了，我没带伞。” “我也没带。” 窗外，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随后“咵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夏小安和柳小草吓得抱作一团。 物理老师看向窗外，喃喃自语：“这是雷阵雨吧？” 何湘不解，春天的雷阵雨，下得这么凶吗？ 像是有谁要把天给撕开似的。 正想着，林孤不知从哪跑了回来，站在门口喊“报告”。 何湘很自然地点一下头：“进来。” 物理老师很欣慰：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讲台上的这个女生，天生就是做老师的料。 刚喊她一声“何老师”，她的教师范儿就起来了。 何湘疑惑，明明不是在医务室里假扮医生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她看了眼窗外，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不知道冯悦又作到哪里去了。 又是一道闪电，照得每个人脸上惨白惨白的。 刘小红和苟小美也抱在了一起。 狂风混着黄沙，裹挟着窗外开得正盛的梨花，在空气中横冲直闯。 “轰隆！” 迟到的雷声这才响起，炸得女生们吱哇乱叫。 张小强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窗外，想起了一首词。 细雨饧箫，斜阳牧笛，一径穿桃李。 风吹花落，落花风又吹起。 顾小眠被雷声惊醒，他一脸迷茫地看着窗外，问同桌：“天什么时候黑的？” 他同桌宗小耀：“黑了好久了，晚自习都快下课了。” 晚自习下课？ 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顾小眠不可置信地看着宗小耀。 宗小耀点点头。 顾小眠一脸委屈：“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吃晚饭？” 宗小耀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怕吃饭耽误你睡觉。” 顾小眠听到咕噜噜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抗议，赶紧在桌洞里找，希望能找到点东西填饱肚子。 讲台上的何湘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问顾小眠：“顾小眠，你在找什么？” 顾小眠正翻得起劲，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来，见讲台上的人是何老，不是老师，这才松了口气。 顾小眠捂着肚子说：“何老，我还没吃晚饭。” 何湘皱眉。 自己刚接手物理课，同学们就开始不听话了么？ 不行，得严肃点。 她故意板着脸：“大家都没吃晚饭，别人都不着急，就你一醒来就到处找吃的，睡饿了？” 顾小眠看了眼同桌宗小耀：“你们也没吃饭？” 怎么回事？ 宗小耀笑不活了，他大笑着对讲台上的何湘说：“何老，顾小眠睡懵了，以为这是最后一节晚自习。” 顾小眠这才清醒过来，瞪着宗小耀：“你耍我！” 宗小耀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轰隆隆”、“呜噜噜”又几阵雷声，顾小眠这才意识到，那不是肚子叫，是外面在打雷。 他看向窗外，一道白光打在梨花枝头上，像发光的树杈，转瞬即逝。 过了几秒钟，“呜噜噜”滚雷声起。 顾小眠忽然想起一个初中学过的物理现象，但又记不太清是怎么解释的了。 他问何湘：“何老，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这个我知道！”钱小金抢答，“因为眼睛在前，耳朵在后。” 全班哄堂大笑。 何湘也跟着笑了。 她忽然意识到，当她与学生们融为一体时，他们就很乐意听她讲知识，求知欲特别强；而一旦她站到他们的对立面，他们就不可控了。 管它老师还是学生呢，就用他们最愿意接受的方式，与他们接触好了。 何湘给他们解释：“光在空气中传播速度大约是三亿米每秒，具体数字是299792458米每秒，而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米每秒。 “因为光的传播速度比声音快，所以我们会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搜嘎。” 何湘趁热打铁，她在黑板上画了一组图。 （图片见评论） 接着，她抛出问题： 如图所示，a是超声波测速仪测量车速的示意图。 图b，P?、P?是测速仪发出的超声波信号，n?，n?分别是P?、P?由汽车反射回来的信号。 测速仪匀速扫描，P?、P?之间的时间间隔为Δt=1.0s，超声波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v=340m/s。 假设汽车匀速行驶，请计算： （1）汽车在接收到P?、P?两个 第118章 脸呢？ 同学们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何湘：“何老，这题不会。” 何湘知道他们不会，但还是要假装惊讶一下：“不会吧，你们物理考得这么好，怎么能不会呢？再好好想想？” 同学们想也没想，一致摇头：“我们不会，这题没见过。” “好吧。” 何湘拿起粉笔，给他们讲了起来：“由题意可以看出，P?、P?的时间间隔为1s，图b展示的是时间间隔的刻度值，由这两个已知条件，我们可以求出每个小格所表示的时间。 “求出每个小格表示的时间后，就能求出超声波由发出到接收所用的时间，求出这两次由测速仪到汽车所用的时间。 “再结合声速，可以求出两次汽车到测速仪之间的距离。” 说着，何湘看着大家：“同学们，你们能算出图b每一小格是多少秒吗？” 车小方秒答：“三十分之一秒。” 何湘点点头：“很好，接下来我们来看，P?发出后经12/30秒接收到汽车反射的超声波，故在P?发出后，经6/30秒被车接收。” 田小磨不解：“何老，您不是说三十分之十二秒接收的汽车反射的超声波么，怎么又说三十分之六秒被车接收的？到底是三十分之十二还是三十分之六？” 何湘知道他们程度差，没想到能这么差。 半年不见，大家的物理成绩一跃成了神话，但是他们的理解力，还…… 她看了眼林孤。 这接近满分的平均分里，不知掺了多少水。 何湘给田小磨解释：“P?发出后，先碰到了小汽车，然后又反射了回来，这一去一返的时间是两条线，到达小汽车只有一条线，所以12/30要除以2才是P?碰到小汽车的时间。” 田小磨点点头：“明白了。” 何湘继续讲：“发出P?后，经1s发射P?，可知汽车接收到P?后，经t?=1s-6/30s=24/30s发出的P?。 “由图b可以算出，从P?发出到被汽车接收的时间是4.5/30s，把它记为t?，所以汽车两次接收到超声波的时间间隔为t=t?+t?=28.5/30s。 “求得汽车两次接收超声波的位置之间间隔是s=（6/30s-4.5/30s）v声=17m。 “距离和时间都知道了，求出速度等于17.9m/s。” 钱小金：“所以第一题的答案是17m，第二题的答案是17.9m/s？” 何湘点点头。 钱小金抱头：“好难呀。” 恰在这时，一道雷响。 钱小金的同桌醋小无看了他一眼，一脸疑惑：“你有预知雷声的能力？” 钱小金一脸疑惑：“什么？” 醋小无：“你在雷响之前能够准时捂耳朵。” 钱小金灵光一闪：“对啊，把何老刚才讲的超声波和汽车换成光和声音，而且光的速度和声音的速度都是已知的，从闪电的发出，到我们看到闪电，能够算出我们与闪电的距离，声音的速度我们是知道的，所以很容易就能算出时间。” 醋小无没觉得钱小金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 他只是想，全班倒数第二的钱小金都能有这样的领悟能力，自己更得加把劲了。 讲完了超声波测速，何湘将体育课上给女生们讲的卫星问题又给大家讲了一遍，同学们都听得心满意足。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忘记了雷声时，下课铃声响了。 同学们意犹未尽：“何老，再给我们讲几道题吧？” 何湘问大家：“你们不饿？” “饿？” 同学们这才想起来，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王小明立刻冲出了教室。 “小明哥，你等等我。”胡小石喊着，也冲出了教室。 何湘看着他俩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都喜欢听她讲题，就他俩不喜欢。 尤其是王小明，刚一宣布下课他就冲了出去。 好像忍了她很久似的。 难道她讲得不好么？ 何湘微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了。 她总不能强迫所有的孩子都爱听她的课吧。 那也太不正常了。 教室里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同学走出了教室。 女生们簇拥了过来。 “湘湘，晚上还吃麻辣牛蛙火锅么？”吕小花一脸期待地问。 何湘摸了摸肚子：“不了，晚上想吃清淡点。” 周小花：“那我们吃麻辣小龙虾吧。” 何湘看着她，有一丝不解。 麻辣小龙虾很清淡么？ 夏小安：“麻辣小龙虾一点都不清淡，又麻又辣的，吃多了会上火。” 柳小草：“何老，要不我们吃蔬菜沙拉吧？” 何湘皱了皱眉：“倒也不必那么清淡。” “那就吃……” 小姑娘们正讨论着，人群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何老师。” 何湘抬头望去，见林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小姑娘们的身后。 在小姑娘们的映衬下，此时的林孤显得帅气无比。 之前都没发现，他竟这样好看。 可惜了，他心里只有花儿。 何湘叹了口气。 她不也有体育老师么，想着，何湘忧愁的面庞忽然又绽出了微笑。 晚上，要不要约体育老师一起吃饭呢？ 林孤见何老师一会儿忧愁，一会儿笑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叫了一声：“何老师。” 女生们看向他。 物理老师刚任命何老为何老师，他就叫上了。 “何老师”、“何老师”叫得还挺顺口。 平时课都不怎么来上，叫老师倒是比谁都积极。 何湘也看向他：“什么事？” 林孤：“借一步说话。” 何湘正不知该如何打发女生们，好跟体育老师约会，林孤就帮她解围了。 林孤这孩子，就是有眼力见。 何湘对身边的女生们说：“你们先去吃吧，我和林孤聊完就去找你们。” 女生们一脸失望地散去，教室里只剩下林孤和何湘两个人。 何湘看着林孤：“谢谢你啊，明明。” 林孤不知道何老师谢他什么，他挠了挠头：“何老师 第119章 她的舍利子 何湘抹了一会儿，嫌扭扭捏捏的麻烦，干脆把手放下，索性不抹了。 她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粗糙惯了。” 林孤也跟着笑：“没事。” 这样真性情的何老师，真是越看越可爱。 何湘见他没什么话要说，于是道：“那我先去吃饭了啊。” “等等，”林孤这才想起了正事，他赶紧叫住何湘，“何老师，花儿死了。” “死了？” 难怪这两节课都没有看到冯悦，原来是死了。 何湘看着林孤，问道：“又跳楼了？” 想起自己体育课上怼过她，何湘有点后悔。 冯悦会不会是被自己怼死的？ 早知道就忍一忍，让着她点了。 自己跟她较什么劲啊，唉…… 林孤摇了摇头：“不是，是现实世界里的花儿死了。” 现实世界里的花儿...... 何湘琢磨。 林孤与她说过，花儿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她怕自己以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机体，所以选择提前结束了生命。 何湘问他：“什么时候发展到病程后期的？” 就她了解的渐冻症，一般都是老年病，而且男性多于女性，像花儿这样，年纪轻轻就发病的，实属罕见。 病程到了后期，除眼球活动外，全身各运动系统都会慢慢瘫痪，就连呼吸肌也不能正常运作，会出现呼吸困难、呼吸衰竭等症状。 花儿一个月前忽然清醒，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难怪她会这么不正常，是临死前想要尽情疯狂一把吧？ 可以理解。 林孤继续摇头。 他把外界发生的事情与何湘说了，并提醒她：“何老师，花儿已经猜到了您和其他NPC们不一样，我怕她接下来会对您不利。”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珠子：“这个您随身带在身上。” 何湘看了眼眼前的珠子，不是很圆，也不十分晶亮透明，看不出是玉石、翡翠还是琉璃。 她问林孤：“这是什么？” 林孤：“这是您现实世界里的遗体烧出的舍利。” 何湘吓了一跳，手中的珠子差点掉在了地上。 林孤下意识去抓她的手：“何老师，您拿好，将来无论遇到什么状况，只要您带着它，我就都能找到您。” 何湘像触了电一样，将手缩了回去。 有点心慌慌的，怎么回事？ 何湘想，可能是没有谈过恋爱，面对异性时不够豁达。 只是被小朋友握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要学会坦然面对。 等她谈过一场，一定会将这帮孩子们都当作亲儿子看待，再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她假装捏着珠子看了会儿，极不自然地说：“可是它的中间没有孔洞，不能串到绳子上，很容易丢呀。” 林孤看了会儿珠子，问：“何老师，您不会编网兜么？” “网兜？” 是什么？ 林孤：“你们那个年纪的人，不都会编网兜么？” 何湘有点不好意思：“我年轻的时候，就只知道学习，很多东西都不会，我连千纸鹤都不会叠……” “我教你。” 说着，林孤像是变戏法似的，摸出几根彩色的绳子。 何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会编？” “嗯，”林孤点点头，“以前......学过。” 连明明都会的东西，她竟然不会。 何湘惭愧地低下了头。 自己还不如一个男人。 林孤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何湘看着他挑出八根不同颜色的绳子并到一处，在绳子的一端给八根绳子打了个总结，然后再两两对齐，相邻两根绳子打一个单结。 第二排交错打单结。 第三排再交错打结。 林孤将这个步骤重复了几次，然后问何湘：“何老师，您要不要试试？” 何湘接过绳子，打了一排结，好像也不是很难。 打完结，林孤给她将那颗珠子装了进去，刚刚好。 他在尾端打了一个总结，递给何湘。 何湘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还挺漂亮的。” 不过，一想到是自己的骨灰烧制出来的，她就有点畏惧。 林孤看出了她的心思，宽慰她道：“我们在您的遗体中放了石英砂和纯碱，然后让火葬场的师傅给您用一千六百度烧了一天一夜。 “您就当这只是一个化学反应，您只为这场化学反应提供了碳酸钙而已。” 林孤安慰人的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但是何湘却觉得很受用。 这么想着，她好像不那么害怕了。 可是，拿她的尸体烧玻璃...... 何湘看了眼林孤。 这孩子，说他尊师重道，好像又不那么尊师重道。 何湘将编好的珠子放在衣兜里，问林孤：“还有其它的事吗？” 林孤摇了摇头。 见他没有其他的事，何湘与他道别，转身走出了教室。 她要去找体育老师，跟他共进晚餐。 不知道体育老师现在是不是已经放学回家了。 好羡慕教体育的，不用看晚自习。 “何老师！”林孤在身后叫住她。 何湘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林孤挠了挠头：“也没什么事，要一起去吃饭吗？” 何湘笑了笑：“不了，我约了人。” 何老师约人？ 约了谁？ 女生们不都走光了么？ 林孤见何湘兴冲冲地去了教师办公室，又一脸失望地走了出来。 他忙迎了上去，走到跟前，忽又放慢了脚步，假装偶遇：“何老师，好巧。” 何湘抬头：“明明啊，你还没去吃饭吗？走吧，一起。” 林孤内心狂喜，表面淡定：“好。” 走到教学楼下，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王小明和胡小石。 他俩见何湘走来，立刻迎了过来。 胡小石抱怨：“何老，您怎么才来？” 何湘一脸疑惑：“你们在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胡小石看了王小明一眼，笑嘻嘻地对何湘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小明哥说一会儿可能有雨，怕您淋雨，想送您一把伞。” 说着，他将伞双手奉上。 何湘接过，笑了笑：“你们有心了。” 正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蹿到他们中间，问：“同学，这伞多少钱一把？” 第120章 天空中的异相 来者正是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下午辣条吃多了，最后一节课时肠胃有点不舒服，去蹲了会儿厕所。 他蹲之前阳光明媚，蹲出来之后忽然变了天，把他吓了一跳。 他急匆匆地往教学楼下跑去，刚好看到这边有卖伞的同学。 王小明看了眼剩下的最后一把待卖的伞，临时加了价：“五十块钱一把。” “怎么这么贵？”体育老师嘀咕。 何湘看着手里的透明雨伞，超市只要九块九，小明卖五十，着实有些黑心了。 王小明给体育老师解释：“本来都是卖九十九一把的，因为您是我们的体育老师，给您打五折。” 体育老师算了半天，疑惑道：“五折不是四十九块五吗？你怎么要五十？” 王小明嬉皮笑脸道：“老师，我这都是亏本卖给您的，批发价都不止这个数呢，您多给个五毛，让学生少亏一点，您心里也过意得去，您说是不是？” “哦。” 体育老师被王小明说动了，正要掏手机。 “等会儿。”何湘赶紧阻止。 批发价连五块都不到的雨伞，他卖五十还赚人情，这个小明，真是精明。 何湘晃了晃手里的雨伞，对体育老师说：“陈老师，我这里有伞。” 让体育老师和她共撑一把伞，既拉近了距离，还省了钱，两全其美。 体育老师犹豫了一会儿，接过伞：“谢谢你啊，这位同学。” 说完，他转身欲走。 “唉，等会儿。” 何湘在身后叫住他。 体育老师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何湘指着体育老师手里的伞：“不要……一起撑吗？” 体育老师一脸疑惑：“没有下雨，撑什么伞。” 对哦，雨还没下，她为什么要把伞送给体育老师？ 还白白让小明少赚了一笔钱。 就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她走到王小明身边，用手机给他扫了两百：“小明，这是两把伞的钱。” 说着，她将剩下的最后一把伞拿起，对林孤说：“我们去吃饭吧。” 林孤全程没有说话，只在何湘说“去吃饭”的时候，说了个“好的”。 胡小石算是看明白了，小明哥对何老贼心不死，何老又对林孤旧情复燃，这时忽然冲出个体育老师。 何老想移情别恋，没移成，只好继续拉着旧爱。 而小明哥，早就成了过去时，再没有希望了。 这复杂的爱情，也就何老能游刃有余吧？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忽然大叫了一声：“爱心！”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天。 天空的正前方，用红色发光的虚线勾画了一个爱心。 像烟花，却持久不散。 爱心很大，又很遥远。 这是什么情况？ 何湘一脸不解地看向林孤。 林孤也是皱着眉头。 看来不是明明放出来的。 何湘再次抬头看天，发现爱心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色的矢车菊的发光虚线图案。 这两个图案很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却怎么都触摸不到。 何湘往前走了两步，那图案似乎往后退了两步。 像天上的月亮，有时候觉得他触手可及，但它却总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再一眨眼，天空又出现了一条蓝色的小船。 紧接着，黄色的五角星、橙色的小鸭子、绿色的小熊、粉色的小兔子…… 图案布满了天空，摇摇欲坠。 何湘悄声问林孤：“怎么回事？” 林孤：“是有大bug要出现了。” 从第一个图案出现，林孤的手就一直敲击个不停。 何湘看他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也跟着着急。 这应该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吧？ 她问：“是什么样的问题？” 林孤：“这个虚拟世界在不停地膨胀。” 何湘：“一直膨胀下去会怎样？” 林孤：“虚拟世界无限膨胀，就会取代现实世界。” 何湘皱眉。 虽然，她就只能活在这里，这里的一切，才是她的生活。 但她也不愿意因为这个世界，导致真实的世界崩塌。 那也是她曾经存在过的地方，那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大家各自安好，相安无事，是最好的状态。 她不想看到一方侵占另一方的存在。 何湘看着林孤的手速越来越慢，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地：“解决了？” 林孤摇了摇头：“阻止不了。” 说话间，天空又多了许多图案。 这些图案不是并排在一个平面上，而是错落地分散在三维空间里。 何湘发现，一个彩色的房子图案被前面的小熊挡住，她想别过头去看，才意识到，它们都在很遥远的地方，她这样别过头，是不管用的。 但是，挡着房子的小熊忽然动了起来，它慢慢往旁边挪，后面的房子露了出来。 何湘看着林孤：“它动了。” 这说明了什么？ 林孤却不似初时那般紧张，他笑了笑：“不用管它们，我们恐怕要和这些图案共存一段时间了。” 林孤说不用管它们，就说明这情况不是很严重，何湘的心里顿时就没那么害怕了。 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身边的王小明、胡小石和体育老师早就看呆了。 这种现象，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胡小石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他问身边的王小明：“小明哥，这是怎么回事？” 王小明盯着天空摇头：“我也不知道。” 体育老师看了会儿天空，闭眼，再睁开，然后再看了会儿天空，又闭眼。 幻觉，这一定是个幻觉。 是他拉脱水了之后出现的幻觉。 回去喝点淡盐水就能好。 何湘看着他们：“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啊？哦。” 一行五人往食堂走去。 一路上，看到的全是驻足仰望天空的人。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歪日，见鬼了吧？这是另一个世界烧给我们的元宝、纸钱、大游艇？” 也有小姑娘惊呼：“好梦幻啊！” …… 惊叹声弥漫了整个校园。 何湘他们走进食堂。 食堂很空，没几个人。 大家都出去看天空不散的烟花去了。 即使是食堂里坐着 第121章 紫薯有籽 何湘记得，她中午在大妈的辅导班上见过这位男同学。 青春期的少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她没有多管闲事，径直去食堂窗口打饭。 她正排着队，就听到前面的同学惊呼：“这是什么！蓝墨水稀饭？” 何湘往他的碗里看去，普普通通的紫薯稀饭，煮成了蓝色。 那同学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自己的碗，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自言自语：“我们被外星人控制了！” 何湘觉得好笑，外星人哪有那么闲，管你爱喝什么颜色的稀饭？ 等到她打饭，何湘看了眼锅里的蓝色稀饭，确实没什么食欲。 但今天的粥类好像就只有紫薯稀饭。 何湘问打菜大叔：“今天的稀饭怎么是蓝色的？” 她记得，学校的水碱性没有那么大。 紫薯中含有花青素，遇碱变蓝，这锅粥颜色这么蓝，一定是水的碱性太大了。 打菜大叔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以前煮的时候也没这么蓝过，会不会真的像你们说的，我们被外星人控制了？” 说着，他将脸凑到窗口，问：“小姑娘，你看外面的天空了没？好多诡异的图案。” 何湘点点头：“看到了。” 打菜大叔忽然压低了声音：“他们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给我们烧的纸钱，我们其实是在上一个世界死了之后，来到的这个世界。” 何湘打了一个哆嗦：“没有的事，今天又不是清明节。” 打菜大叔一想，也是哦，清明节还有半个多月呢。 那这外面的景象是什么情况？ 还有这锅粥。 真是太诡异了。 何湘问他：“大叔，您熬粥的时候，有没有往里面加东西？” 食堂大叔想了想：“没加什么东西啊，就加了点小苏打。” 这就对了，小苏打是碱性的，加进去后会让花青素变成蓝色，所以好好的一锅紫薯稀饭，就变成了蓝墨水色。 何湘对大叔说：“稀饭之所以是蓝色，就是因为您加了小苏打。” 食堂大叔直犯嘀咕：“加小苏打能让稀饭煮得更粘稠，没什么毛病啊。” 何湘提醒他：“您再加点白醋，或者柠檬汁进去试试？” 食堂大叔将信将疑，找来一颗柠檬，将汁挤了进去。 接触到柠檬汁的地方迅速变成了紫红色。 大叔来了兴致，又找来二十颗柠檬，把它们的汁水全都挤了进去。 这样，一锅原本还蓝得像墨水的紫薯稀饭，一下子变成了紫红色。 “神奇！” 大叔惊叹。 他找来一个大盆，给何湘盛了一大盆紫薯稀饭抱给她：“小姑娘，这是大叔送你的。” 何湘端着一盆紫薯稀饭去找林孤、王小明他们。 体育老师直接回家去了，没有跟他们一起来吃饭。 林孤、王小明和胡小石已经打好了饭，正坐在座位上等她。 他们见何湘抱着一盆稀饭回来，一个个愣住，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说她能吃吧，她就只打了一盆稀饭。 说她不能吃把，又是这么大的一大盆稀饭。 何湘将稀饭往桌子上一放：“食堂大叔送的，我去找几个碗，你们都喝点，别浪费了。” 他们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大排、红烧肉，又看了看这盆稀饭，决定还是先将饭菜吃完再喝比较好。 就在这时，柳小草走了过来。 柳小草端着个碗，她碗里的稀饭已经打了好久了，都快凉了。 但是看着那深蓝的颜色，她不敢喝。 怕喝完就一命呜呼了。 再加上外面诡异的天空，她有一种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感觉。 世界末日欸，一定很精彩。 她一定要撑得久一点，不能被一碗稀饭给毒死了。 她看到何湘这边放着一盆紫红色的紫薯稀饭，一脸疑惑。 为什么何老的稀饭是紫红色的，而她的是蓝色的？ 何湘拿了小碗回来，刚好看到柳小草，忙招呼道：“小草，一起喝稀饭啊？” 柳小草看着碗里蓝幽幽的稀饭，对何湘实话实说道：“何老，我不敢喝。” “怎么就不敢喝了？” 何湘凑过来一看，明白了。 她问柳小草：“你这还没开始喝？” 柳小草摇了摇头。 何湘笑了笑，端起她的稀饭，倒在盆里，又拿筷子搅了搅，柳小草的稀饭和原本的稀饭立刻融为了一体。 搅好的稀饭没有刚才那么红，但整体还是紫红的。 见此情形，柳小草直呼：“好神奇！” 何湘盛了碗稀饭给她：“喝吧。” 柳小草接过稀饭，喝了一口，心中疑惑：这稀饭怎么有股柠檬的味道？ 她又喝了一口，怎么还有籽儿？ 她将种子吐了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紫薯也有籽么？” 胡小石刚想摇头，见王小明点头，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何湘见他俩点头，也跟着点了下头。 林孤见大家都点头了，自己不点头好像有点不合群，也点了点头。 柳小草陷入了迷茫：全世界，就她不知道紫薯有籽么？ 而且这个籽——她看了眼刚才吐出的籽——好像柑橘属的植物的种子。 柳小草喝着喝着，夏小安也端着碗稀饭走了过来。 她看到柳小草碗里的紫色稀饭，惊奇地问：“小草，你的稀饭是怎么变紫的？” 柳小草接过夏小安的碗，站了起来：“我来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她把夏小安的稀饭倒进了盆里，搅了搅。 紫红和蓝混在一起，稀饭变得更紫了。 夏小安惊呼：“好神奇！” 柳小草给夏小安盛了一碗：“喝吧。” 夏小安喝了一口，问柳小草：“怎么有一股柠檬味？” 柳小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着，她把桌子上的籽指给夏小安看：“你看，紫薯还有籽呢。” “紫薯还有籽？”夏小安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 柳小草看着夏小安，瞪大了眼睛：“你也不知道紫薯有籽啊？” 夏小安一脸疑惑：“紫薯本来就没籽啊。” “是吗？”柳小草看了眼何湘他们，“可是，何老他们说紫薯是有籽的啊。” “何老说的？”夏小安琢磨，“那就是 第122章 意态由来画不成 何湘听着她们的对话，微微皱了皱眉。 这俩傻孩子，自己什么时候说紫薯有籽了？ 就算是她说的，她们就没点判断力吗？ 怎么能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大家正吃着，赵小青、刘小红、山小芝她们也都陆续端着个碗走了过来。 柳小草和夏小安如法炮制，给她们将稀饭换成了紫色。 眼看着紫色越来越深了，吕小花再来时，何湘忙拦住了她们。 她们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何老跟吕小花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让吕小花喝稀饭？ 难道说—— 何老又准备追王小明了？ 她们看了眼正在啃排骨的王小明，又看了眼吕小花。 不知怎的，还是觉得王小明和吕小花更般配一点。 跟何老，王小明他配不上去。 何湘从手边拿起一个小碗，直接盛了一碗递给吕小花。 她对大家说：“不能再兑了，再兑就紫不了了。” 原来是这个情况。 她们误会何老了。 何湘喝了碗稀饭，感觉跟没吃一样，就又去打了份米饭。 顺便要了俩红烧狮子头、一份红烧肉、一个大鸭腿和一份土豆鸡块。 还是吃荤的舒服，吃什么清淡？又不用减肥。 她打完饭菜，正喜滋滋地往回走，被一个男生拦住了。 何湘仔细一看，他就是一进食堂时看到的，那个抱头沉思的男生。 男生手里拿着个纸条，怯生生的：“校霸……我……” 何湘看了眼男生，又看了眼餐盘里的菜，瞬间有些后悔。 形象啊形象，这么多菜，形象全毁了啊！ 何湘张了张口，说：“这是打给他们吃的。” 说着，她用下巴努了努林孤他们所在的那里。 男生拿着纸条，似乎并不关心她吃什么，又在结巴：“我……我……” 何湘腾出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纸条：“我明白了。” 青春期的小男生嘛，有这样的心思在所难免。 她不能打击他，但也不会答应他。 她要在情书后面写一些鼓励他学习的话。 何湘将情书握在手心里，问：“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男生见何湘接了纸条，眼睛里亮晶晶的：“我是高三二班的高小二。” “好的，高小二，晚自习之前我给你回信。” 男生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朝何湘鞠了个大躬：“谢谢校霸。” 何湘笑了笑，转身向林孤他们走去。 坐下来之后，她先啃了个鸭腿。 啃着啃着，感觉有人在偷窥她。 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了那个将头又埋回去的高小二。 何湘看了眼手中就只剩下骨头的鸭腿，瞬间觉得它不香了。 她放下鸭骨头，又扎了个红烧狮子头来吃。 吃到第二个的时候，发觉高小二又在看她。 她丧气地放下狮子头，用纸巾擦了擦嘴，很是秀气地吃起了白米饭。 高小二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没再看她。 林孤注意到何湘的变化，问她：“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何湘摇了摇头。 林孤又问：“怎么吃着吃着，就不吃了？” 何老师大口吃饭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这跟花儿不太一样。 每次跟花儿吃完饭回去，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消化不良。 还是看何老师吃饭比较舒服。 现实世界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只要何老师在场，他都能多吃八两。 何湘秀气地放下碗：“人家吃饱了。” 王小明打了个哆嗦。 吕小花一脸关心地问：“湘湘，你这是怎么了？”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吕小花想了想：“你……这个样子显得特别不正常。” 何湘皱了皱眉：“我正常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吕小花：“嗯……这个，我说不上来。” 说着，她看向夏小安：“语表，还是你来说吧。” 夏小安想了想，说：“意态由来画不成，你身上有一种雍容华贵的贵气，也有一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气。”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子的。”女生们连连点头。 何湘想了想，自己在别人心里原来是这样的形象啊？ 好像不太适合小口吃饭啊。 想着，她戳了个狮子头，一口塞到了嘴里。 柳小草一脸惊奇地盯着她。 何湘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柳小草：“……倒也不用这么豪气，这就有些……憨了。” “噗——” 何湘没忍住，嘴里的肉丸子喷了大家一脸。 何湘拿起纸巾，挨个给大家擦脸：“不好意思啊，我最怕别人说我憨了。” 在现实世界里，她明明就不憨，但大家还是说她憨。 搞得她很二似的。 她一直为此事而苦恼。 王小明和胡小石都躲过了她伸过去的爪子：“我们自己擦，不用劳烦何老。” 林孤则是一动不动地由着她擦。 何湘擦了两下，觉得不对劲，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林孤，你脸大，我擦不干净，你还是自己擦吧。” 大家都一脸吃惊地看着何湘，又看了看林孤。 林孤的脸也不是很大啊，就正常大小，何老怎么能嫌弃人家脸大呢？ 这要是个女生，不得当场哭给她看？ 林孤尴尬地接过纸巾，尴尬地擦了起来。 何老师嫌弃他。 他捏了捏脸上的肉，想着是不是该减肥了。 何湘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她只不过是觉得给林孤擦脸的感觉怪怪的，擦得她心里发毛、手发抖，随便找了个借口而已。 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大反应。 她赶紧道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识是……是……他的脸比我的大。” 大家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何湘张了张口，算了，还是不解释了。 林孤擦着脸，笑得一脸温和：“没事。” 大家看向林孤，总觉得这个同学哪里怪怪的。 他不怎么来学校，就算来了，也总是旷课，他们都不怎么了解他。 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成熟的气质，看起来特别有距离感。 帅是挺帅的，就是不太好相处。 而且，他还是悦姐的男朋友，他们就更不敢多 第123章 流星雨掉落 经过刚才那一出，何湘接下来吃饭就比较正常了。 她就着白米饭，将剩下的红烧肉和土豆鸡块全部吃完。 吃完之后，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自言自语：“好饱啊。” 摸着摸着，感觉到手里有一团纸。 何湘想也没想，就要把它给丢了。 就在丢的瞬间，忽然，她想起来，这是高小二给她的情书。 她赶紧将情书揣进口袋里，可别叫别人瞧了去。 吃饱喝足了之后，大家晃晃悠悠地往食堂门口走去。 外面亮了一些，像是满月时，天气晴好的夜晚。 食堂门口聚了好多人，都仰着头往天上看。 何湘他们奇怪，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此时的天空密密匝匝全是虚线，一个亮点一个亮点地悬在空中，已经看不清哪一个点属于哪一个图案了。 这些点看着很亮，又不太刺眼，像是星光，密密层层布满整个天空。 密集恐惧症的人欣赏不了。 正看着，一个爱心形的图案突然开始移动，脱颖而出。 它最靠近他们，图案轮廓很清晰，像是跟后面的图形们隔了很远的距离。 忽然，爱心形的图案抖动了一下，它身上的光点仿佛融化了一般，尽数落了下去。 这个图案消失了。 同学们顺着光点落下的方向跑，想跑过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何湘他们也想跟过去看，被林孤拦住：“大家别出去。” 何湘问他：“这是什么？” 林孤看着她，眼睛里有抹不开的温柔：“稍后给您解释。” 说着他看向众人，号令道：“大家都回食堂里面去，关紧门窗，别让这些光点落进来。” 说话间，又有许多图案如融化一般，哗啦啦落了下去。 众人很听林孤的话，都躲回食堂，没敢再往外跑。 食堂里，大家隔着玻璃看天空密密麻麻的星点一点点坠落，像华丽的流星雨。 有浪漫的小姑娘甚至对着这些“流星雨”许愿。 吕小花十指交握在胸前：“保佑我考上北大华。” 许完愿，一颗星点砸在她面前的玻璃上。 “叮——”一声，星点滚落到地上。 吕小花的目光追着星点看去。 见它落地之后，融化成一片虚影，虚影呈现的，竟是一张人脸。 人脸注意到吕小花的目光，对她笑了一下，嘴巴开开合合，似有话要对她说。 吕小花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 等她回过神来，再去看时，光点、虚影和人脸全都消失了。 二楼，大妈中午上课的那个房间刚好没人，何湘和林孤走了进去。 何湘等不及去问林孤：“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是虚拟世界瘫痪了吗？” 林孤看着她：“何老师，您还记得我跟您说的，我们所在的虚拟世界在膨胀吗？” 何湘点点头。 林孤看着窗外异常绮丽的流星雨，说：“这些掉落的，都是现实世界里的意识。” “意识？” 何湘也跟着他往窗外看去。 窗外，一串串意识掉落，彩色的，细密的，如灿烂的烟火。 整个世界都被这样的绚烂包围，美不胜收。 林孤继续解释：“这些都是无根的意识，他们落地即融，融化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他们在落地之前碰到了活体，就会附着在活体上面。” 何湘看着他：“就像是……被附体？” 林孤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附体不太准确，其实，它们更像是病毒，病毒侵入人体，会不断地复制，而人体的免疫系统也会做出抵抗。 “最终的结果有三种，一种是外来意识战胜了活体，活体被外来意识俘虏； “一种是活体战胜了外来意识，外来意识被清除； “还有一种，就是活体与外来意识共存。” 何湘点点头：“还真的跟病毒侵占人体挺像的。” 说着，她又问：“但这些意识，又是哪来的呢？” 林孤皱眉：“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它们到底是从哪来的？” 正说着，一个大咧咧的声音飘进他们的耳朵。 “啊哈，你们躲在这里！” 何湘和林孤往门的方向看去。 没看到人。 他们往门边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一脸八卦的宫小品。 宫小品见自己被抓了，一脸尴尬地冲他们打招呼：“嗨，何老~嗨，林孤~” 但是他八卦的眼睛里，透露了许多不安分的信息。 何湘叹息，这个宫小品，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胡想八想编排人。 他肯定是以为自己又要强占林孤了。 她的这个人设，有时候觉得挺好，有时候觉得又有些麻烦。 她哀怨地看了林孤一眼。 林孤将眼睛瞟向一边，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 他俩这小动作被宫小品捕捉到了。 他心想，看来何老这次又没成功。 林孤心里只有悦姐，连个眼神都不给何老。 真不知道悦姐有什么好的。 要他，他就选何老。 长得好，家里有钱，还特别能学习，简直是个宝。 后台。 程序员A解析着宫小品的心理活动，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他要是老大的话，他也选何老师。 花儿姑娘长得不如人，还性情乖张，脾气古怪得很，真不知道老大喜欢她什么。 想到花儿，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要跟老大联系的。 流星雨掉落的那一刻，他就联系不上老大了。 只能看着他活动，但是无法和他沟通。 不知道老大有没有尝试着联系他们。 就在刚刚，他们检测到孙小强那边有异动，得尽快联系上老大，让他赶紧回来。 他们等着老大做决定。 但是联系不到老大，就很愁人。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不能没有老大啊。 程序员B说：“要不，我们把老大强行唤醒吧？” 程序员A摇头：“强行唤醒不成功的话，老大可能就会陷在程序里，永远都出不来了。” 这是个危险的举动，他们不敢贸然尝试。 可是孙小强那边…… 两个程序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程序员D看着他们：“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早就跟你们说不要憋尿不要憋尿， 第124章 一道英语数学题 沈一白正在房中小憩。 程序员A和程序员B推门进来时，见他正躺在一条白练上，衣摆垂落，飘然若仙。 听到有人进来，沈一白眼睫颤了颤，轻巧地从白练上降了下来。 程序员A和程序员B都看呆了。 他们只知道沈叔和别人不太一样，没想到他竟会这么不一样。 就连睡觉他都不用床。 整个人飘飘欲仙，清雅出尘。 他不会是老大设计出来的机器人吧？ 沈一白看着他们，古井无波：“你们俩，什么事？” 程序员B忙道：“沈叔，孙小强那边有异动，可是我们又联系不到老大，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一白听完他的描述，淡淡道：“无事。” 程序员A和程序员B对视了一眼：怎么就无事了？ 这个沈一白，不会是孙小强派来的卧底吧？ 现在老大不在家，他们又拿他没有办法，这下子完了，全完了。 沈一白见他们想偏了，把他们带到一台显示器旁，指着落地即融的星点，让他们看。 程序员A和程序员B看了一眼，这是孙小强弄进去的现实世界里的意识，他们知道的。 程序里头全是，它们相当于程序病毒，一旦有虚拟人物被沾染上，就很容易出故障。 沈一白又让他们去看别的显示屏。 程序员A和程序员B看完一圈后，明白了。 程序里的人物都躲在了室内，不会让这些意识有可乘之机。 有几个跑到室外的，也都躲到了走廊或者棚子底下，不敢跟星点有近距离接触。 程序员A和程序员B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些NPC们也是有脑子的。 正想着，他们看到一面显示屏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特别突兀。 此身影正在伸展双臂，沐浴星光。 拉近了一看，这不是……何老师看上的那个二傻子么？ 他怎么不躲起来？ 就算没地方躲，他也可以撑开伞来挡一挡啊。 他们看着陈二壮手上拿着的透明雨伞，替他着急。 这个二傻壮，现成的雨伞他不撑，真是暴殄天物。 程序员A赶紧在陈二壮的代码中输入指令。 但是输了半天，按了“运行”之后，这些指令又消失了。 程序员A重复了几次，依然没有效果。 指令运行不到程序里去，外界的信息被内部给屏蔽了。 程序员A问沈一白：“沈叔，这怎么办？” 沈一白老神在在地说：“无妨，等到星点落尽，就又能与程序内部沟通了。” 程序员A和程序员B刚提起的心，又都落下了。 沈叔说没事，那就是没事的。 至于陈二壮，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陈二壮沐浴了会儿星光，忽然，眸色一变。 程序员A和程序员B又跟着紧张了一回。 但很快，他的眸色又恢复了正常。 陈二壮开始旁若无人地走。 走着走着，前面停了辆交警的摩托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长腿一伸，跨了上去，霎时如驽箭离弦，绝尘而去。 交警原本躲在路边的店里，见自己的摩托车被偷了，打开店门，冲着远处只剩一点的影子喊：“喂！我的车！” 他还想冲出去把车追回来，被店里人拖了回去：“没看到天在滴火吗？你这样出去，万一烧死了怎么办？” 交警想想，也是，车哪有命重要。 但是，那个偷车的傻小子—— 算了，也许是精神有问题吧。 食堂这边，陈小壮一脸狂喜地跑到食堂二楼。 他挥舞着手机对何湘他们说：“何老，我二哥被附体了！” 说着，他又抱着手机，给陈大壮发了条语音：大哥，二哥真的偷了交警的摩托车？他还做了什么？ 不一会儿，陈小壮的手机里传来陈大壮的声音：他还摔断了腿。 “哈哈哈！”陈小壮看着手机狂笑。 何湘浑身打了个激灵。 到底是体育老师被附体，还是眼前的陈小壮被附体？ 陈小壮看着他们：“我二哥被附体了！我要去医院观摩我二哥！” 说着，他又往楼下跑去。 “小壮！”何湘叫住他。 陈小壮回过头：“何老，您有什么吩咐？” 何湘：“现在外面不安全，你不要到处跑，你看你二哥就是因为这种时候在外面走，才被附体的。” “真的吗？”陈小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去外面走就能被附体吗？” 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何湘叹了口气。 她看了眼林孤，不管了。 林孤读懂了何湘眼中的意思。 她眼神传达的信息是：你自己设计的人物，你自己收拾。 林孤会心一笑，对陈小壮说：“陈小壮，把高三一班的同学全都叫到二楼来。” 大家都一脸惊奇地看着林孤：“到二楼来做什么？” 林孤却不看他们，他看着窗外瑰丽璀璨的流星雨，淡淡地说：“该是上晚自习的时间了。” 对哦，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第一节晚自习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他们回不了教室…… 刚好，二楼的这个房间正是大妈用来给学生们补课的教室，可以借给他们当晚自习教室。 陈小壮和宫小品心领神会，飞快地下了楼。 晚自习？ 何湘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纸。 这是高小二写给她的情书。 她说好了晚自习结束之前给人回信的。 看眼前这情况，暂时是回不了教室了，只能在这里回。 想着，她将那张纸展开。 纸还未完全展开，她看到了几条没写字的横线，有点懵。 这……好像是英语书面表达的横线。 等到全部展开——果然是一篇书面表达！ 又不完全是书面表达。 何湘的表情变换得很快，林孤好奇，问：“何老师，您在看什么？” 何湘把纸条递给他：“一道英语数学题。” “英语数学题？”林孤一脸疑惑地接过。 果然，是一道英语数学题。 何湘有点失望，还以为是情书呢。 现实世界里也不是没收到过情书。 但那些情书都是偷偷塞到她的桌洞里的，她都不知道是谁给她写的情书。 好不容易碰到个当面送情书的，展开 第125章 天选之人 它仅是一篇书面表达而已。 书面表达（满分25分） 假设你是李华，前几天有个数学题难住了你的外国朋友Tom，他请求你回一封邮件，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设f (x)是定义在[-1,1]上的偶函数，g (x)的图像与f (x)的图像关于直线x=1对称，且当x∈[2,3]时，g (x)=2a（x-2）-4（x-2）3 (1)求f (x)的解析式； (2)若f (x)在(0,1]上为增函数，求a的取值范围； (3)是否存在正整数a，使f (x)的图像的最高点落在直线y=12上？若存在，求出a的值，若不存在，请说明理由。 内容包括： 1.解题步骤； 2.解答内容。 注意： 1.不少于120词； 2.可适当增加细节，使文章更为连贯； 3.文章开头与结尾已给出，不计入总词数。 Dear Tom， 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 Looking forward to your reply. Yours sincerely, Li Hua 这题，委实有点变态了。 数学学不好，英语题都没法做。 何湘思索了一会儿，在大妈的临时讲台上找了纸笔，又找了张桌子，埋头算了起来。 高三一班的同学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他们见何湘在认真写东西，都很知趣地找座位坐下，没有叽叽喳喳地打扰她。 魏小棋以手支颐，看向窗外。 窗外绮丽的星光掉落，砸在地上叮咚作响。 天空中的星点越来越稀，再过不久，就全掉光了。 这些星点到底是哪来的呢？ 难道外星人真的要来控制地球了？ 他以前看过一本科幻小说，里面有一句话，他一直记忆犹新。 “整个宇宙将为你闪烁！” 他觉得这句话跟现在有点像。 但又不怎么像。 这明明是很奇怪的景象，而大家——他回头看了眼同学们——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尤其是何老和林孤，他俩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窗外的彩色星光一点都不好奇。 其他人刚开始也很新奇，但新奇了一会儿，他们就只道是平常了。 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陈小壮。 因为他二哥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 陈小壮打小就对灵异故事感兴趣，却又没怎么看过灵异故事。 唯一看过的一本完整的有点灵异色彩的故事，还是化学老师写的。 现在，知道他的亲生二哥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陈小壮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医院去观摩他二哥。 但是，他没有去。 他说他要留下来上晚自习。 在食堂里上晚自习。 这不正常。 天空不正常。 周围的人也不正常。 魏小棋换了只手支撑腮帮子。 难道说，这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常的？ 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选之人，第一个意识觉醒，然后拯救世界？ 就连流星雨初落之时，他也是唯一一个被星点砸中的人呢。 看来，他得做点什么了。 这么想着，魏小棋逐渐激动起来。 就在激动到极点，想要爆发时，忽然，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魏小棋吓了一跳。 当看清眼前的人是顾小眠时，他松了口气。 睡神是要找他作掩护，上课继续睡觉吧？ 但眼前的顾小眠，看起来怪怪的。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不似之前那么迷迷离离。 顾小眠看着窗外的流星雨，感慨道：“好美啊！第一次发现，世界原来这么清晰，这么美丽。” “是啊，我都想作诗了。” 说话的是张小强。 顾小眠和魏小棋看向张小强。 这个张小强，自从背过一首《卧春》之后，像是背诗意识觉醒，见到诗就背，看到场景就想吟诗作对，简直要成为一个大诗人了。 张小强看着窗外，情不自禁背了起来： 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 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 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虺似火攻。 后夜再翻花上锦，不愁零落向东风。 顾小眠鼓掌：“好诗，好诗。” 顾小眠说话的精气神很足，给人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大家都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顾小眠发觉了大家异样的目光，一脸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了？” 赵小青终于忍不住了，问：“顾小眠，你不困么？” 顾小眠摇了摇头：“不困啊。”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顾小眠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现在忽然这么精神，简直太不正常了。 陈小壮眼睛一亮，抓住他：“顾小眠，你会不会也被附体了？” “被附体？被什么附体？”顾小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陈小壮也说不太清楚。 但是顾小眠忽然大变的状态，真是太叫人意外，太叫人欢喜了。 陈小壮抓着他不放，手指都快透着衣服嵌到人家肉里去了。 顾小眠皱眉：“陈小壮，你正常点啊。” 陈小壮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我很正常，我没有被附体。” 顾小眠：“那你抓着我干嘛？赶紧松开啊！都快被你抓死了。” “哦。” 陈小壮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赶紧松开手。 此时，何湘已经走到了临时白板的面前。 她见高三一班的全体同学都到齐了，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说明，大家都是安全的，没有人被外界的意识侵占。 当她看到顾小眠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时，吓了一跳。 她之前从没有发现，这孩子的眼睛这么清亮。 他一直都是昏昏欲睡、迷迷离离的样子，怎么忽然这么精神了？ 先不管他。 何湘敲了敲白板，对大家说：“同学们，我今天得了一道题，想要跟你们分享。” 同学们看了眼白板，心道：谢邀，不需要。 但是，不知怎的，他们的身体不受心理控制 第126章 函数与方程 何湘问他：“有什么事吗？” 顾小眠一脸疑惑地问道：“何老，函数是什么？” 何湘震惊，还有八十几天就要高考了，他连函数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能考上北大华么？ 车小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怎么连函数是什么都不知道？上课都干什么去了？” 顾小眠挠了挠头：“睡觉啊。” 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总也睡不醒的样子。 但是就在今晚，他忽然觉得自己睡饱了，睡醒了。 他觉得他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了！ 车小方给他解释：“函数就是给定一个数集A，假设其中的元素为x，对A中的元素x施加对应法则f，记作f（x），得到另一数集B，假设B中的元素为y，则y与x之间的等量关系可以用y=f（x）表示。” 不仅是顾小眠，全班同学都看着车小方：“你说啥？” 龙小师更是直接：“数表，能不能说人话？” 车小方板着个脸：“不能。” 王小明一边查看着手机里的收支明细，一边对他们说：“你们把它理解成方程就可以了。” “啊？函数就是方程？”李小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脸热切地看着王小明。 王小明看完手机，又开始数现金，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李小白又去看何湘。 何湘：“方程重在说明几个未知数之间的在数字间的关系；函数重在说明几个自变量的变化对因变量的影响。” 王小明数钱的手停了，他看着何湘，眼睛里满是请教的意味：“方程一定是函数，但函数不一定是方程？” 何湘摇了摇头：“方程不一定是函数，函数也不一定是方程。方程只是函数值等于0的一种特例。 “如果函数是y=f(x)，那么当f(x)=0时，y=f(x)就是方程。” 王小明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钱小金的一声“嗖嘎”。 见大家都听明白了，何湘继续讲题：“当x∈[-1,0]时，2-x∈[2,3]……” （详细过程见评论） 讲完解题过程，何湘看着大家说：“大家都会做了吗？” “会！” 同学们一致点头。 “很好，”何湘接着又道：“不过这题还没完。” “没完？”车小方不解。 这题不都解出来了么？ 第三小问还算出了存在正整数a=8，使f (x)的图像的最高点落在直线y=12上呢。 何湘敲了敲黑板：“大家看，这其实不是一道数学题，而是一道英语题。” 大家这才恍然，解了半天，都只是在打草稿，真正的题一个字还没写呢。 用英语解函数题，要怎么写？ 何湘：“首先，这是一封邮件，回信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寒暄一下？” “是！” 同学们齐声答。 何湘：“要怎么寒暄呢？” 张小强：“你吃了吗？” 何湘愣住。 这节临时的晚自习课上，大家都是随便找座位坐下，并没有遵循教室里的座位安排。 钱小金就坐在张小强旁边，他看了张小强一眼，一脸嫌弃：“你那个太过时了，以前的人吃不饱饭，见面才会这么问。” 张小强想想也是，问他：“那现在怎么问？” 钱小金：“现在要问‘你干嘛去？’” 张小强皱眉。 你干嘛去？ 这句话怎么有点窥探人隐私的意味？ 而且是个特殊疑问句，回答也不那么简便。 这个问题不好，还不如“你吃了吗？”呢。 听到他俩一唱一和的，顾小眠投来疑惑的目光。 自己昏昏欲睡了十七年，一直没关注过自己生存的环境是怎样的。 如今清醒过来，竟有些疑惑。 他们都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班里同学怎么还都这么幼稚？ 外国人打招呼不都是“How are you？”么？ 自己就算天天睡觉，不听讲，也比他们强。 “对哦！”张小强忽然醒悟，“这是英语书面表达，要用英语来写。” 半年前，他不知怎的，忽然开了窍，对英语不再那么排斥。 慢慢地，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不仅知道“How are you？”的含义。 他还知道“How are you？”该怎么回答。 ——Fine，thank you. And you? ——I’m fine，too. 何湘见他们思想已经跑远，赶紧把他们拉回来：“书信体的开头一般可以用‘I am glad to receive your letter.’来回答，就像是我们中文写信，一般开头会用‘展信安’。” 同学们一脸迷茫，他们没写过信，都不知道信长什么样子。 不管是再远的朋友，只要想跟他（or她）交流，随时都可以通过聊天软件来交流。 几段文字，几条语音，甚至是一个视频。 哪需要写信这么麻烦的？ 以前的人真的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事。 何湘：“首先，我们要提一下Tom写信问他问题的事，这个呢，可以这么表达‘You asked me about the math problem. Let me give you my answer now.’ “你们也可以用to solve mathematical problems来表达，这要看个人习惯，尽量不要有语法错误。” 接下来，她又给大家讲了如何将这些数学的内容翻译成英文。 她对同学们说：“刚刚的解题步骤大家都清楚了，而数学又是全宇宙通用的语言，映射的对象至繁至简，接下来，你们只需掌握一些常用的词汇、句式就可以。 “比如说，‘解’可以写成‘SOLUTION’，也可以简写成‘sol’。 “用‘Since’表示‘因为’，用‘So’表示‘所以’，前面有‘Since’的话，后面的‘So’可以省掉。” 后来，何湘又将一些常见的词汇和句式 第127章 一群小星星，亮晶晶 这成熟的步伐，这帅气的容颜，以及那句恭恭敬敬的“何老师”，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旷课大王”林孤，怎么会变得这么积极。 何湘将纸笔交到林孤手里，然后又对大家说：“你们根据黑板上的内容认真写，顺便复习一下这道函数题。 “写的过程中，不要一味求快，一定要注意书写工整。 “在高考阅卷中，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字写得好了，别人才愿意去了解你。 “哪怕你字体不好，只要写得工整了，阅卷老师看得顺眼了，也会有耐心多看两眼。 “肯多看你两眼，分数也就有了。” 王小明接过纸，从“Dear Tom”开始，认认真真写了起来。 Dear Tom， I am so glad to receive your letter. You asked me about the math problem last night. Now my answer about the mathematical problem is flowing. SOLUTION: (1) if x∈[-1,0]，2-x∈[2,3] f (x)= g (2-x) =-2ax+4x3; if x∈（0,1]， f (x)= f (-x) =2ax-4x3; So，f (x)= -2ax+4x3，-1≤x≤0 f (x)= 2ax-4x3，0＜x≤1 （2）Since…… …… Thus…… （3）Since…… …… Summarizing： We conclude that ……for y=12. 写到这里，他简要浏览了一遍，发现没什么拼写错误，就将其交给了何湘。 何湘看了眼，说：“小明啊，你是要写信，不是要解题，解完题之后，记得加个结束语。” 王小明接过来一看，怎么写信写着写着，就忘记自己在干嘛了？ 光解了个数学题而已。 解完还特别满意，想第一个交卷，等着何湘夸他呢。 被点出了问题，王小明的脸立刻就红了。 他低下头，道：“知道了，何老师。” 说着，他默默回了座位。 殷小程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这句“何老师”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这时候，药小完弱弱地说了句：“‘何老师’不是林孤的专属称谓么？王小明什么时候也用上了？” 殷小程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只有林孤称呼何湘为“何老师”，他们都是叫她“何老”的。 看来—— 想着，他往林孤看去。 林孤站了起来，拿着手中的纸，阔步往何湘走去。 何湘看着林孤，一脸疑惑：“你也写了？” “嗯。”林孤点点头，“何老师，您给看看。” 林孤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何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什么呀，明明之前一直是整个高三的骄傲，水平不输高中老师的，他写的东西，肯定没问题啊。 这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她随便瞄了一眼，点点头：“嗯，很好。” 林孤还在看着她，等着何湘继续说下去。 何湘挠了挠头，还要说什么？ 她已经说完了啊。 看林孤这表情，他不会是被外面的星点附体了吧？ 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何湘实在没什么要说的，把高小二给她的“情书”递给他：“既然写这么快，那就给你布置个任务，将你写的誊抄到这张纸上。” 林孤没想到何湘给他找了个活，捏着纸，有点不知所措。 “快去啊。”何湘催促道。 不知道为什么，林孤在这里杵着，她有一丢丢紧张。 十年前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这十年，他成长了，而她没长。 “好。” 林孤捏着纸，回了座位。 王小明看着林孤的背影，内心里久违的酸劲又冒了出来。 何湘看林孤的表情跟看自己的不一样，何湘给林孤额外布置作业了，却没给自己布置。 他像个小学生一样斤斤计较着，也不知道自己还奢望些什么。 自己明明就配不上讲台上的那个姑娘啊。 那个像太阳一样会发光的女孩，那个告诉自己“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的姑娘，那个说“等到你上了大学，见过外面的世界，再回过头看我，会觉得我不过尔尔”的姑娘，是自己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光。 王小明低下头，看着自己写了一半的邮件，叹了口气，继续提笔书写： I hope it will be helpful to you. I hold the firm belief that you will make great progress as long as you insist what I have told you. I am looking forward to hearing good news from you. Yours sincerely, Li Hua 写完，他却没有勇气再次拿给何湘看了。 想想当年，他多么风光，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自从林孤出现之后，他的光环就都不见了。 他一脸郁闷地看着窗外。 窗外还剩最后一个图形，是一个五角形的星星。 这个五角形的星星，又是由无数的小星星组成的。 一群小星星，亮晶晶。 小星星们wink了一下，王小明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待再仔细看时，那个图案就不见了。 天空，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雷小仁大叫：“卧槽，刚才一条鱼冲我眨眼睛了！” 宫小品问：“哪来的鱼？” 雷小仁：“就天上的图案啊。” 说着，他指着窗外，往天上看去：“咦？怎么不见了？” 宫小品：“那不是一个八卦么？” “什么八卦？我看你就是个八 第128章 他是她无法触碰的神明 何湘皱了皱眉。 他怎么……不太听话呢？ 林孤注意到何湘的靠近，抬头看她，对她微微一笑，如朗月入怀：“何老师。” 何湘指了指他桌子上的纸：“你怎么没抄？” 林孤将手中的彩铅递给她看：“笔秃了。” 哦，原来是笔用秃了，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呢。 何湘将笔拿了回去，又在临时讲台的桌洞里翻了翻，发现没有翻出多余的笔。 她又走到林孤身边：“没有笔了，也没有卷笔刀，这张纸给我吧，我回去自己写。” 说着，她就要把纸拿走。 没想到，纸刚抽到一半，被林孤给压住了。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孩子，想造反是吧？ 林孤笑了笑，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我带了笔。” 何湘皱眉，带笔你还不写？ 林孤像是看出了何湘的心思，解释道：“刚想起来。” 说着，他提笔在纸上慢悠悠地写了起来。 何湘见他不紧不慢的，凑过去小声问他：“外面的星点全都消失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林孤边抄边点头：“嗯。” 何湘：“那叫他们回去啊。” 林孤停下笔，仰头看着何湘：“他们已经走光了。” 走光了？ 什么时候走的？ 何湘回头环顾一眼房间，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林孤控制住微微上扬的嘴角，继续埋头书写。 何老师这一脸茫然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何湘看着正在书写的林孤，问他：“我们要不要也回去？” 林孤手上的笔没停，但写得极慢：“我还没有抄完。” 何湘见他抄了半天，还停留在第一行，有些郁闷：“明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不学好了？” 林孤的手没停，嘴上也不回答，继续慢悠悠地写。 何湘：“难道你在这个程序里的人设是专门气老师的学生么？” 林孤终于开口了：“我的人设是校霸的……” 说到这，林孤忽然顿住。 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刚差点要把混账话说出来了。 他压了压脸颊的燥热，快速抄了起来。 但是他的笔像是被谁使了绊子，一句话，抄错了三个词。 何湘见他没心思抄题，以为他有事要忙，对他说：“就抄到这里吧，剩下的我来写。” 林孤也没拒绝，将手中的纸笔递给了何湘。 何湘接过纸，笔还给他：“你自己带的笔，你收着。” “哦。” 林孤将笔盖上笔帽，放回了衣兜里。 林孤看起来不太正常，何湘为他担心。 一定是程序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程序的问题，她是帮不了忙的。 何湘很知趣地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将“情书”折了几折，放在口袋里，又将房间简要收拾了一下，对林孤说：“走吧。” 林孤看着她，微微一笑：“好。” 他的目光一触即离，很快便闪躲开去。 何湘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看着那些彩铅问：“用过的纸笔能恢复么？” 虽然大妈只是代码，但不问自取就是不对，能恢复，最好还是恢复一下吧。 “可以。” 说话间，他们刚刚消耗的纸笔就都恢复了原样。 亲眼看到这变化，何湘直呼：“好神奇！” 她看着林孤，眼中有小星星闪烁：“明明，你在这个世界里简直就是个神！” 林孤腼腆一笑。 何湘想起了之前冯悦做的事，又问林孤：“如果不考虑后果的话，你和花儿在这里，是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林孤点点头：“算是吧。” 何湘：“明明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除了天上的那些图案，这个世界给我的感觉跟现实里一模一样。 “你们在这里能够呼风唤雨，是神，是造物主，拘神遣将，无所不能！” 何湘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神明靠得这么近。 她就差给他跪下来叩拜了。 她兴奋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明明，你完全不需要回到现实世界，可以一辈子呆在这里 。” 听了何湘的话，林孤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对何湘说：“何老师，我得出去一趟，抱歉了。” 何湘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突然，刚才的兴奋戛然而止，变得一脸懵。 何老师这样子，真的是…… 林孤伸出手，刚要触碰到何湘的脸，又急忙收了回去。 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也太......大逆不道了。 林孤赶紧收住心神，霎时从何湘面前消失。 何湘惊呆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生活在程序里，但这里的一切给她的感受，真的跟现实里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天空密密匝匝的图案，若不是刚才恢复的纸笔，若不是忽然消失的林孤，她真的要认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了。 何湘直到此刻，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自己是明明创造出来的。 她有自己的意识，但意识存在的环境，是明明生产制造的。 明明他......不是普通人。 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明明在她的心目中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大到她无法触碰。 后台，冯明明看到驻足在显示器前的沈一白，走了过去。 “沈叔，你在看什么？” 沈一白看了他一眼：“刚好有事找你。” 冯明明注意到，沈叔刚才所看的那个显示屏，正是何老师所在的房间。 他问：“何老师有问题吗？” 沈一白摇了摇头。 冯明明不解，那沈叔为什么一直盯着何老师看？ 沈一白看出了他的疑问，脸上挂着盈盈浅笑：“你们年轻人，真是有趣。” 冯明明看着他：“沈叔您也是年轻人。” 根据现在的说法，四十岁以下都是年轻人，沈叔十年如一日，应该是正值人生的大好年华，最多也就三十几岁，也算是年轻人。 听到冯明明这么说，沈一白就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何止不年轻！ “对了，沈叔，我这次出来，是想跟您探讨一下花儿的事。” 沈一白看着他：“你也发现了？” “ 第129章 无事，无妨 冯明明停住话头，看向程序员B：“有事？” 程序员B挠了挠头：“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想我？”冯明明不解。 自己才离开几个小时，他就这么想他，以前离开过更久，也没见他想过自己。 这小机器人，怎么忽然这么煽情？ 程序员B憨憨地笑了两下，他搬了张椅子递到冯明明屁股底下：“老大，您坐。” 冯明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点不太敢坐，他问程序员B：“发生什么事了？” 程序员B憨憨的表情就没有变，他又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回来了，高兴。” 冯明明皱眉。 沈一白则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闹，一脸淡淡的笑。 程序员A幽幽插嘴道：“程序员B以为你会困在程序里，再也出不来了。” 听到程序员A的解释，冯明明了然。 但紧接着，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颤。 再也出不来了…… 如果真的再也出不来了会怎么样？ 星点掉落之时，他曾试图联系外界，但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们。 他也曾试图从程序里退出去，却怎么也退不出去。 但即便是那样，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一直困在里面出不来。 Bug总是一时的，每一次遇到危机，他总能化险为夷。 但是程序员B的担心，似乎也不是并无道理。 经程序员A这么一提醒，他才开始后怕起来。 如果真的永远都出不来了，他被困在自己设计的程序里，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想着，他看了眼显示屏，看到了里面的何老师。 此时何老师已经回到了教室，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地书写着剩下的半封“情书”。 以前都没有发现，何老师认真起来是这样娴静，这样……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闭了闭眼，将心神收了回来。 如果真的要在里面待一辈子，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有些事还是提前交代一下比较好。 冯明明看着程序员A和程序员B，对他们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出不来了，你们要听从沈叔的指挥，让程序运行下去，还要给何老师定时做清理。” 他没有给何老师找到固回因，但是找到了固回因的替代品。 这替代品不仅容易失活，需要精心养护，还会不停地自我复制。 如果不定时归拢意识，将多余的物质清除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这也是他为什么还需继续找固回因的原因。 如今，他知道固回因在哪里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程序员B嗫嚅：“但是沈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哪怕是天大的事，在他面前都是淡淡的两个字——无事。 真不知道，在沈叔的心里，什么才叫“有事”。 冯明明看了眼沈一白，对程序员B板着个脸道：“不要这么说沈叔，你们要记得，没有沈叔，就没有你们。” 沈叔救活了花儿和何老师，沈叔帮他制造了程序员们，沈叔帮他创造了红棋程续。 在红棋程续里，大家只知道他是“老大”，却并不知道，这“老大”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大佬。 大佬只不过是异常淡定而已。 沈一白看着他们，莞尔一笑：“无事。” 程序员B看着冯明明，嘴上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在传达：瞧瞧，让我说对了吧？ 冯明明看向沈一白，无奈地笑了一下，眼睛里也有话语：把他们设计得太过人性化，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 沈一白眼神淡淡：无妨。 他作为几百年前的古人，借助九转灵珠在这世间穿行，看过了太多的人生，早就没了共情。 如果说有什么是能让他的心起点波澜的，恐怕就只有回到原本最初的沈园吧？ 但是，回不去了。 他回到过去，去过未来，他辗转于人世间，也去过其它奇幻的空间。 他去的地方太多太多，他见过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但没有哪一样，是能够帮助他回去的。 他的心，早就死了。 冯明明早就习惯了沈叔这样，他没有问过沈叔的过去，他只希望沈叔一直是完美的，是自己想象里的，最美好的模样。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对沈叔说：“花儿她想要彻底留在程序里。” 沈一白点点头：“那些图案，让程序的空间膨胀了好几倍，也给我们留了许多漏洞待补。” “补漏洞？”程序员A和程序员B对视了一眼。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又要加班了？ 他们一脸哀怨地看着沈叔。 沈叔一直说“无事”、“无妨”，结果居然给他们找了这么多事去忙。 加班啊！ 万恶的资本主义！ 冯明明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固回因被人放到了程序里。” 沈一白看着他，淡淡地笑了：“不怪你，我也没想到。” 他们没想到，半年前何老师的认亲仪式上，孙小强黑进程序的真正目的，是去放置固回因。 何小光写的故事里说，固回因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一株花，一棵草。 他们只知道它可以是大家身边曾经的一个同学，来了又去，毫无存在感，没人会注意到它。 却没有想到，它也可以是一串代码。 一串，活的代码。 就像何老师一样。 不，比何老师还要高级。 孙小强将它放在了何老师家里的草原上。 那次之后，他们关闭了程序，没有人注意到里面还活着一个固回因。 后来程序重启，固回因还深埋在草原里。 不知怎的，被花儿发现了她。 固回因的身上，还残留着当年孙小强留下的信息，花儿通过信息，联系到了孙小强。 俩人里应外合，制造了刚才的那一幕异相。 花儿的目的，是留在程序编写的世界里，在那里成神称霸。 而孙小强—— 就只是个工具。 真正一直在跟他们做对的，是孙小强背后的人。 冯明明对沈一白说：“经过刚才的那一出，花儿恐怕会更难控制。” 程序员A与程序员B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花儿姑娘没死？ 沈 第130章 走出大厂 沈一白看着他，说：“你讲。” 冯明明郑重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陷在程序里出不来了，请您代我将程序继续运转下去。” 他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沈叔也有自己的生活，他已经耗费了十年在他这里，还没有娶妻生子，他不能绑他一辈子。 但是，冯明明心下凄惶，这是自己所有的心血了，他不想要它就这么陨落。 “好。”沈一白淡淡道。 沈叔居然同意了！ 冯明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沈叔，您就不再考虑考虑吗？” 这一句承诺，可是要搭上一辈子的呀。 沈一白：“假设你能活到一百岁，也就七十几年的光景，我可以坚持。” 沈一白说得轻松，大家都听得一愣一愣。 什么叫“也就七十几年的光景”？ 七十几年很短吗？ 冯明明摇了摇头：“不用七十几年，等到下一代产品问世，您随时都可以离开。” 说着，他看了眼身边的程序员A和程序员B，下一代产品能否孕育成功，得看他们的了。 最近，他和沈叔一直在进行让机器人孕育生命的研究，研究还在初级阶段，他们不能保证机器人和机器人能够真正地生出小孩来。 虽然机器人的身体构造并没有“机器”的成分，但他们毕竟是制造出来的，用“机器人”这种说法，更方便理解一点。 他制造的机器人他了解，程序员们还有一些缺陷。 他们需要慢慢“成长”。 等到他们长成真正的“人”，等到他们彻底攻克“不孕不育”这个难题，那外界的一切，就无需再担心了。 到那时，他们将一代代不断地繁衍下去，去执行他给他们植入的使命。 但从现在到那个时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不知道他们还需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但绝对不会是沈叔说的七十几年。 七十几年……到那时，他们的第三代产品也都长大成人了吧？ 程序员A和程序员B听得一愣一愣的。 下一代产品？ 什么产品？ 红棋2.0吗？ 可是他们只会红棋1.0的操作啊，等到红棋2.0研制出来，他们是不是就失业了？ 好怕失业下岗啊，他们都还没成家呢。 程序员A和程序员B心中怀着恐惧，差点抱在了一起。 老大千万不要辞退他们啊！ 沈一白看着缩成一团的程序员A和程序员B，微微一笑：“你们俩先下去吧。” 程序员A和程序员B相互扶持着，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他们可千万不能失业啊。 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一大家子都等着他们养活，万一事业了，一家人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他们走出去了之后，程序员A忽然想到了什么，问程序员B：“你有你老婆的照片吗？” “老婆？”程序员B一脸疑惑地看着程序员A，“我没有老婆啊。” 程序员A：“那你有孩子吗？” “孩子？”程序员B一脸骄傲，“当然有！” 程序员A问他：“没有老婆，哪来的孩子？” 程序员B愣住，他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程序员A又问：“你的家在哪？” 程序员B想了会儿，皱着眉头摇头：“不记得了。” 程序员A继续追问：“你今年多大？” 程序员B又想了会儿，还是摇头。 程序员A看着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每天就只知道工作，因为工作好了可以养家，但是静下心来想一想，又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程序员B陷入了沉思。 程序员A又道：“我们从未从这里走出去过，我们甚至，都没有名字。” 程序员B：“我们有名字的啊，你叫程序员A，我叫程序员B。” 程序员A白了他一眼：“这也能叫名字？我们一共有26个程序员，分别叫程序员A、程序员B……程序员Z，跟产品的编码似的。 “而老大叫冯明明，沈叔叫沈一白，何老师叫何湘，甚至程序里的那些NPC们，也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名字。 “我们却没有。 “有时，我就在想，程序里的人被我们控制而不自知，一直以为自己是真正的人，那么，现实世界里的我们，是不是也是被人控制了而不自知，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也是人？” 说着，程序员A一脸期待地看着程序员B，期待得到他的肯定答复。 程序员B愣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就要点头了，他忽然粲然一笑：“嗐，你就是爱瞎琢磨，我们当然是人啊。” 说完，他转身走了：“别胡思乱想了，抓紧时间干活，不然老大要扣我们工资了。” 程序员A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思绪又飘远了。 前几天，他试着走出他们工作的这个大厂。 大厂的栅栏门关着，门口没有人管理，顺着栅栏门往外看，是宽阔的马路和林立的树木。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有一种平静的神秘感。 他刚想翻过栅栏门走出去，却被心中的某种力量给阻止了。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施加了束缚，这东西牢牢禁锢着他，叫他不要走出去。 他想出去寻找外面的世界，又总是安于现状，走不出去。 他的内心，根植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程序员A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总有一天，他会突破这道屏障，从栅栏门走出去。 冯明明和沈一白在房间里研究着程序员A的心理活动，俩人相视一笑。 冯明明：“程序员A很可能是下一代产品的第一个父系血缘提供者。” 沈一白点点头：“他已经具备了正常的下丘脑、垂体、附属性腺等生理功能，生殖系统也具有正常的血运和神经支配，还差一个输出功能，就可以正常生育。” 母系那边，研究也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目前，他们已经研制出了三例母系样本，她们跟正常的女生没什么两样，只是在生育方面，还有一点点小缺陷。 等到修改完毕，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他们只能保证理论的完美，真正投入使用时能否正常，还要经过使用者的检验。 冯 第131章 子小小弓虽 冯明明给他解释：“三个母体样本中的一个。” 沈一白点点头，明白了。 但是“母三”这样的词，似乎有点冰冷，他对冯明明说：“要不要给她们取个名字？” 冯明明也点了点头：“是得取个名字，还有程序员A，如果下一代孕育成功了，他是要载入史册的，也得有个像样的名字。” 说着，他看向沈一白：“沈叔，您见多识广，就由您来给他们命名吧。” 沈一白挠了挠下巴，作沉思状：“三个母体分别叫艳秋，桂香，和淑芬，按她们的出场顺序来；至于程序员A，那就叫福贵，你看怎么样？” 他在世间混了几百年，见过各式各样的名字，岑宇桐，程潜之，夏沐声……这些名字虽然雅致，却并无什么寓意，也不能第一眼就叫人记住，他觉得不好。 还是福贵、桂香，艳秋、淑芬这样的名字好，它们虽然俗气，但每个字也都寓意着美好，是俗气而美丽的代表。 冯明明张嘴想要反驳，但看到沈叔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头：“挺好的。” 于是，刚刚还在计较着自己没有名字的程序员A，瞬间就有了名字。 他的名字叫“福贵”。 沈一白和冯明明又在房间里待了许久，讨论接下来将如何应对花儿和孙小强。 忽然，后台所有显示屏的画面都变成了何湘家的草原。 福贵愣住。 怎么回事？ 程序出bug了？ 糟了糟了，要扣工资了。 他赶紧查看代码，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查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着急忙慌地跑去找冯明明和沈一白。 “老大，又出故障了！” 冯明明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很是淡定地对福贵说：“不用紧张，随机应变。” 他倒是要看看，师弟沉寂了半年，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 装神弄鬼了一晚上，看来是终于沉不住气了。 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何湘家的草原上，一位年轻的男子阔步走在上面。 他面庞坚毅，神情自若，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 他就是冯明明的学弟——孙小强。 也是何湘当年带的学生，那个连阿伏伽德罗和阿姆斯特朗都不清的孙小强。 时隔半年，他又来到了这片草原。 师父说，只要和林花儿签订了契约，冯明明设计的这个程序，就完全是他们的了。 可是这个林花儿，虽然疯狂，虽然神经不正常，但警惕心还是挺强的。 他都帮她做了这么多事，她还是不肯把笔记本拿出来。 师父说，契约一定要签在笔记本上。 一旦签订，永世不除，除非程序毁灭。 如今，他们帮林花儿将意识与固回因融为一体，她拥有了不死之身，能够真真正正地在程序里成神。 这个忙，他们下了血本，林花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了。 如果再拒绝，那就太不讲武德了。 这一役，他对碾压冯明明稳操胜券，势在必得。 这么想着，他就有点得瑟，走着走着，总想做点什么。 于是，他摇了摇手中的星点发射枪，发射了一行字到天上。 教室里。 魏小棋看着窗外寂静的天空，有点想不明白。 天上的那些图案怎么就消失了？ 消失得这么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不符合末世一贯的逻辑。 正想着，天空忽然出现了一行字。 他的内心触动了一下，赶紧去推身边的齐小天：“齐小天，快看快看，天上又有字出现了。” 齐小天抬头看天，默默念了出来：“子小小弓虽？” 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天上的字，也跟着念：“子小小弓虽！” 这是什么东西？ 何湘早就写完了书面表达，正在思考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将明明写错的三个词纠正过来。 要是他在身边就好了，他是神，想修改什么，就能修改什么。 可是他不愿意待在这里。 她刚跟他说可以一辈子待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人家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可能优秀的人都不屑于成神称霸吧？ 他们喜欢挑战，他们善于创造更新、更美好的生活。 不像她，只会安于现状。 想着，何湘叹了口气。 王小明看到何湘愁眉不展的模样，递了个修正带给她。 林孤又没来。 那个逃课大王真不靠谱，说不来就不来。 连何湘给他布置的额外任务都不好好做。 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希望何湘能够早日将他看清，不要再跟他眉来眼去，纠缠不清。 何湘接过修正带，对王小明道了谢，正待修改，就听到了同学们的惊呼。 “子小小弓虽！” 什么“子小小弓虽？” 她透过窗子看天。 看到了天空中星点组成的“孙小强”。 孙小强？ 这不是她班的学生么？ 那个不知道阿伏伽德罗常数的孙小强，那个怀疑她和她爹有不正当关系的孙小强。 她还想着出去跟他解释当年的事呢。 怎么，他也进来了？ 是明明让他进来的？ 孙小强……也死了？ 何湘满脑子疑问，不知道找谁去解，她看了会儿天空，又低下头，拿着修正带去修改明明写错的三个词。 想不明白暂时就先不想了，静观其变吧。 后台。 所有的显示屏里显示的都是何湘家的草原，冯明明看不到何湘在做什么，有点替她担心。 孙小强把玩着发射枪，一脸嘚瑟。 没有实力的人，花活就是多。 当年，教导主任见他因花儿的事情受了挫，便放弃了他。 教导主任原本是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家，在社会上享有盛誉，但是因为他的思想不正确，被科学界抵制，才来的学校当教导主任。 当时，他明面上是培养冯明明考上北大华，暗地里却是利用学校的优秀人才，为他的地下事业服务。 冯明明因花儿的事受挫，同时也发现了教导主任的秘密，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 教导主任对他恢了心，转而培养其他的学生。 孙小强就是他培养的学生 第132章 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 这十年来，教导主任指挥着孙小强处处与他作对。 他研究出一个成果，他们就窃取一个成果。 不仅如此，他们还很中二地放下狠话：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 冯明明正想着，显示屏里的天空忽然又出现了一行字。 果然就是孙小强经常挂在嘴边的——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 冯明明和沈一白相视一笑。 孙小强虽然智力不怎么样，但在助纣为虐方面却很有天赋。 他和教导主任还真是沆瀣一气、臭味相投。 教室里。 同学们见天空又出现了一行字，又是一阵惊呼。 “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夏小安默念。 什么意思？ 难道映射的是她半年前写举报信举报数学老师的事？ 那时她不懂事，脑子一热就写了。 虽然写举报信不对，但她从未后悔过。 但是，天空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那件事的报应来了吗？ 她有一丝丝慌张。 同样慌张的，还有她身边坐着的柳小草，还有教室里的绝大多数同学。 他们都觉得，这是上天要来惩罚他们了。 他们年轻气盛的时候做过一些错事，当时觉得没有什么，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报应来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到了为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夏小安默念：“我不该写举报信举报数学老师的。” 柳小草默念：“我不该偷吃肉的。” 雷小仁默念：“我不该说脏话的。” 张小强默念：“我不该这么笨的。” …… 全班都在忏悔。 何湘听着这些嗡嗡声，脑瓜子一紧。 她皱了皱眉，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花儿么？ 明明给花儿的权限实在是太大了，都把她宠坏了。 作为老师，她应该说些什么；但他们都是成年人，她又不好说些什么。 希望明明能够早日擦亮眼睛，看清花儿的真实面目。 唉…… 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面对感情，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恋爱中的人，她不懂，说不清。 想到恋爱，她忽然想到了体育老师。 听陈小壮说，体育老师摔断了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去看看他呢？ 顺便交流交流感情？ 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她好像又不太想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湘摆弄着手中的笔，想要把它转起来。 笔在指尖转了半圈，“啪”掉在了桌子上，又顺着桌子，咕噜噜滚落到地上。 何湘赶紧弯腰去捡。 为什么笔在明明手上就很灵动，很优美，还能挽出许多漂亮的花，到了自己手上，就这么难控制呢？ 明明不仅会转笔，还会编网兜、编写程序、创造世界...... 他似乎什么都会。 不像她，就只会学习。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着，何湘把笔往桌子上一拍，身子往桌子上一趴，郁闷去了。 她的这些动作全被王小明看在眼里。 王小明有一丝不解，“逃课大王”不就半节课没来么，至于这么害相思病吗？ “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不知道何湘看到这句话时，心里有没有一丝对自己的愧疚。 她曾经那么爱自己，如今说不理就不理。 唉…… 但她依然会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的风景。 自从遇见了她，世间再无其她。 何湘趴了会儿，发现王小明一直在盯着她看，她皱了皱眉：“小明，写作业去。” “哦。” 王小明乖乖掏出练习册，认真地写了起来。 何湘叹了口气。 青春期的孩子总爱想一些有的没的，看来以后要跟王小明保持距离。 想着，她往教室的最后一排看去。 明明说，花儿没有死。 不知道她之后还会不会回到这个教室。 她现在搬到最后一排的话，是不是会破坏花儿和明明的感情？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插足别人感情的事，她不能做。 后台。 显示屏里，孙小强的脸清晰可见。 客观来说，他这张脸长得不错，俊美无俦。 但是他英俊的皮囊之下，却塞着一堆稻草。 孙小强一脸嚣张地对着显示屏外的冯明明道：“怎么样，学长，喜欢吗？” 他这表情很欠扁，显示屏外的冯明明不想搭理他。 孙小强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稍稍收敛了点，直奔主题道：“等我和花儿学姐签订了契约，你们的这个程序就又是我的了。 “到时候学姐也是我的，你会再次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哈哈哈……” 沈一白微微皱眉：“这人病得不轻。” 冯明明点头：“可不是吗。” 孙小强还在自言自语：“哦，对了，何老师也在这里。” 冯明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孙小强继续：“当初她不肯嫁给师父，跑去勾引校长，等到我们接手了这个程序，就由不得她从不从了。” “无耻。” 冯明明在后台忍不住评价他们。 “哦，不对不对，”孙小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差点忘了，校长是何老师的亲爹。” 他又脑补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啧啧摇头：“没想到何老师看着人畜无害，私底下倒是玩得挺开啊，噫，亲爹都能……” “龌龊！” 听到何老师被人用言语攻击，冯明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孙小强的表演还没结束：“不过他们都死了，多行不义必自毕，死得好，哈哈哈……” 说着，他忽然凑近了一点：“学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林建好的死，还多亏了我和师父的推波助澜呢。” “卑鄙！” 冯明明忍不住想要冲进程序里抽他两大嘴巴子，被沈一白抓住：“冷静。” 冯明明慢慢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是孙小强的激将法，就等着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出了岔子，他们好更好地窃取程序信息。 孙小强四处张望了一圈，又面对他们的方向：“啊，看来是我误解了你对何老师的敬重，我该打。” 说着，他在自己的脸上装模做样打了两下。 他在这里尽情表演，演了半天也没进入到正题。 冯明 第133章 恩格尔系数拉满 过了好一会儿，孙小强才说：“想必你也看到了，花儿学姐受了固回因的影响，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说到“植物人”三个字，他停顿了一瞬。 这个词好像不太贴切，花儿学姐不是人处于持续性植物状态，而是植物有了人的意识和动作。 这比植物人带劲，他喜欢。 他要与这样的花儿学姐结合，将来他们的孩子，也会有这样的功能。 这不比什么研究、计算之类的方便省事多了？ 完全不需要动脑筋的。 到时候师父一定会夸他，说他有头脑。 但是，一切的前提得让这个程序为他们所用。 他们要让这程序中的世界膨胀成真实世界，只有这样，孕育生命的事才有可能实现。 否则一切都只是设想。 但是除了“植物人”他又想不出别的说法，姑且就叫她“植物人吧。” 孙小强又道：“是我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 说着，他隔着屏幕看着冯明明：“请问学长，这样的花儿学姐，你还会继续喜欢吗？” 冯明明没有说话。 要是搁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 他对一个人的爱，可以超越生死，超脱物种，只要他认定了那个人，不管她是什么，都会坚定不移地爱下去。 但是现在，他说不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不爱林花儿了。 程序里的花儿让他意识到，她不是那个可以与他相伴一生的人。 也许是受了父亲的影响，让他不能对一个人从一而终。 这十年来，他成为了曾经最想成为的自己，却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他的代价就是，拥有了曾经最为鄙视的品质。 冯明明不置可否地看向沈一白。 沈一白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这笑容，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觉得他的烦恼都不是烦恼。 就像是成年人听到一个两三岁小朋友说长大之后要娶老婆睡在爸妈中间的那种笑。 他是通达的神，他们的烦恼对他来说都如过家家一般，不值得探讨。 冯明明叹了口气。 在沈叔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小孩。 孙小强那边是看不到冯明明的，他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之后，自作多情道：“很舍不得是吧，但这事由不得你，因为你很快就要一无所有了。 “你连这个世界都挤不进来，到时候拿什么去爱学姐？ “你就一个人在外面，陪着你的那群机器人孤独终老吧。” 冯明明猜得没错，教导主任的目的，就是借由他这个程序膨胀，来蚕食现实世界。 因为他们夺取了程序之后，将会在程序里拥有无上的指导权，他不会放弃程序带给他的诸多好处，会一步一步，让程序取代现实世界。 冯明明看着沈一白：“沈叔，启动B计划吧？” 沈一白点点头。 程序里。 整个学校的人都跑到了走廊上。 他们对着天上的“子小小弓虽”和“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祈祷，祈求神明怜悯，不要降罪于他们。 忽然，“子小小弓虽”和“背叛者不会得到救赎”跳了一下，四散成漫天的星光。 何湘抬头望天：“星星？” 她身旁的吕小花问她：“星星是什么？” 大家都在虔诚地对着天空祈祷，湘湘却只是淡然地看着天空。 她不祈祷，也不对外面的天空好奇，只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吕小花心道，湘湘的报应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她之前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现在虽然改了很多，强抢民男的手段也比之前温和，但是之前种下的因，现在结了果，她这一轮报应，怕是很难躲过。 吕小花把她拉到走廊上，对她说要好好祈祷，说不点报应会减少。 湘湘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祈祷。 不仅如此，她还在字迹四散开来时，说了一个陌生的词——星星。 何湘给她解释：“星星就是很多种天体的集合。” 吕小花想象着那幅画面，有点难以置信，那样多的天体放在一起，那该是多么壮观，多么宏大。 而现在的天空，就只有一些星星点点，并没有天体。 何湘给她解释说：“它们距离我们很遥远，近大远小，所以我们看到的星星，就会像现在的天空一样，全部都是星星点点。” 吕小花仰头看天：“那我能看到你体育课上给我讲的火星吗？” 何湘朝原本在现实世界里能看到火星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颗星星。 它很亮，不闪烁，应该是一颗行星。 何湘指着这颗星星对吕小花说：“看，那就是火星。” 吕小花惊讶地张大嘴巴：“世界上真的有火星啊，我还以为那些都是物理书里随便写的，用来骗人的呢。” 何湘看着吕小花，一脸不解地问：“骗人？” 吕小花：“就是有人设定出一些不太寻常的规则，然后让大家一起研究这些规则，谁的思路与设计者在同一条线上了，谁就胜出了。” 这个说法很新颖，何湘来了兴趣。 她问吕小花：“胜出之后会怎样？” 吕小花：“就能上北大华啊。” “上了北大华之后呢？”何湘继续追问。 上了北大华，他们会更深入地研究这些知识，跟现实世界里一样，继续为接下来的硕士、博士做准备。 那，再然后呢？ 吕小花：“上了北大华，就可以吃到很多好吃又便宜的饭菜啊。” 这个解释把何湘给惊到了。 她反复确认了吕小花的表情，确定她没有在开玩笑，才又继续问：“小花，你家是不是很穷。” 难道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要上北大华，就是为了去吃哪里的便宜饭？ 听到何湘的话，吕小花的脸红了：“什么样的叫穷？” 跟湘湘比，他们全班都是穷人。 何湘：“就是……吃不饱饭，或者说整个家庭恩格尔系数拉满。” 吕小花盯着何湘看，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何湘给她解释：“就是你爸妈赚的钱全部用来买吃的了。” 吕小花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他们也会买生活用 第134章 一起看星星 何湘继续问吕小花：“那就是买不起自己想要的东西，物质欲望大于金钱总额？” 吕小花还是摇头：“听我爸爸说，我家有七位数的存款，他们想要的都有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看着吕小花面若敷粉、唇红齿白的模样，确实不像是生活在拮据的家庭。 何湘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要去北大华吃饭？” 听到“北大华”，吕小花的眼睛亮了：“因为那里的饭吃了可以长脑子。” 呃…… 头一次听人说，拼命考上北大华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去吃饭长脑子。 年轻人的想法真奇怪。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 忽然，吕小花指着天空，兴奋地对何湘说：“湘湘你看，那几个星星组合到一起，好像个勺子。” 何湘看向天空：“那是北斗七星，你看那里，勺口外侧有两颗星星，顺着它们的的连线，向外延伸五倍，可以看到一颗比较亮的星星。” 吕小花找到了那颗星星，脱口而出：“北极星？” 何湘问她：“你知道？” 吕小花蹙眉沉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我，那颗星星叫北极星。” 说着，她看向何湘：“我好像知道星星是什么了？我小时候见过。” 刚刚还不知道星星为何物的吕小花，忽然跟她说她小时候见过星星。 何湘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的几个晚上，她都没怎么往天上看，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星星。 她听到吕小花问她“星星”是什么时，还以为这个世界原本没有星星呢。 原来之前也是有的。 可能小花一时忘记了吧。 为了确认，何湘问吕小花：“那你说说，星星是什么？” 吕小花想了想，说：星星包含了很多种天体，大多数是恒星，也有行星、星团、星云和星系。 “行星比较亮，不闪烁，那些一闪一闪的是恒星，星团、星云和星系是一些暗弱的小光斑。” 何湘点点头。 她本以为吕小花会从神话传说方面给她解释行星，没想到她却是从客观的层面理智且清晰地给她分析了星星。 看来，她之前误解这孩子了。 她一直以为，吕小花是那种头脑简单、胸大无脑的女生。 没想到她还是蛮理智的。 何湘在心里默默给吕小花认了个错。 已是三月中旬，天气有些暖了，夜风裹着清幽的花香，轻拂每个学生的面庞。 他们抬头望天，看漫天繁星闪烁。 虚长了十几年，他们第一次发现，这漫天的星星点点，居然这么好看，这么浪漫。 而这样的景色，之前却从未注意过。 有句话说得好，“En somme, la Beauté est partout. Ce n'est point elle qui manque à nos yeux, mais nos yeux qui manquent à l'apercevoir.” 美到处都有。生活中从不缺少美，只是缺少了发现美的眼睛。 天上的星星一直在，只是他们刚刚长了眼睛。 李小白看着这些星星，感叹道：“星空是铺陈开来的历史，历史一直放在那里，就在那些星星里。” 他身旁的辛小试有些不解，问：“小白，你在说什么？” 李小白看着漫天的星河，给他解释说：“你看这些星星，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距离，也是时间。” 辛小试更不解了，李小白怎么了？怎么忽然神神叨叨的，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李小白还在仰望星空，嘴里念念有词：“星空向我们展示的是历史，是整个过去的时空！” 辛小试：“好好好，你说得对。” 面对被附体的人，你得先顺着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来个出其不意。 李小白：“我们看到的仙女座星系，其实是它二百五十万年前的样子，当然，这得借助望远镜来看。” 说着，他看向辛小试：“明白？” 辛小试机械地点头：“明白。” 李小白的眼睛里有光华流转，那是他一直渴望的知识泄露出来的样子。 传说中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这种，一个眼神都能叫别人看出你有文化。 辛小试忘记了出其不意。 李小白又道：“宇宙的历史不需要回忆或想象，它就是我们眼中的现实，它就在那里。在那些星星里。 “那些100多亿光年外的深红色光，是宇宙诞生之初的样子。” “星星帮我们保存下了本该消逝的历史。” 说着，他又看向辛小试，强调道：“所有的历史。” 辛小试彻底被李小白折服。 原来这漫天的星星点点里，蕴含了这样多的知识。 他也抬头望天，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去看，恨不得在脑袋上装一个雷达，去接收知识的信号。 李小白能顿悟，他也可以顿悟。 另一边，康小活抬头望天。 看了会儿，他默默道：“我们看到的一颗星星的光芒很可能来自两颗甚至多颗星星。” 他身旁正在专注于数星星的昌小多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刚刚这一打岔，他忘记自己数到哪里了。 康小活给他解释：“太空里一半以上的恒星都有自己的伴星，他们组成了双星系统，或者三星系统，甚至还有聚星系统。 “像太阳这样的属于单星系统，这在银河系中是少数。” 昌小多点了点头，继续数星星。 物表说的可能是比较高深的物理知识吧？ 课本上没有，他不懂。 魏小棋却听到心里去了，他以前看过一本科幻小说，写的就是三星系统的智能生物寻找新的家园的故事。 当小说照进现实，他止不住地激动。 他很确定，世界上本没有星星，所谓的星星，只不过是今晚天空异相之后的产物。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被灌输了一些关于星星的神话故事。 他之前明明没有听过这些故事， 第135章 一颗水果糖 之前魏小棋一直认为，他们被外星人控制了，大家都是外星人的奴隶。 现在，他有了新的思路。 他觉得，他们是外星人为了某种目的专门创造出来的。 他们是产品，不是奴隶。 他们，是凭空出现的。 这个世界没有物理，没有历史。 他们的记忆是植入的。 这世界的规则，是别人设置的。 这么想着，魏小棋的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他似乎，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魏小棋身旁的昌小多在专注地数星星。 没人打扰他，但他数了会儿，还是忘记自己数到哪里了。 昌小多两手一摊，放弃了。 康小活看向他，问：“你怎么了？” 昌小多：“天上的星星太多了，又乱，数不清到底有几颗。” “这还不简单？” 说着，康小活拿出手机，给天空拍了几张照，然后，把这些照片放在一个软件里，不一会儿，就得出一个数字：2348。 看到这个数字，昌小多感叹：“才这么点啊，我还以为有二十多万呢，你看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康小活将手机塞回口袋：“这不过是我的手机能看到的星星数量，跟你肉眼看到的不太一样，每个人看到的星星都不太一样。” 昌小多皱眉：“那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 康小活叹了口气，这个昌小多，怎么这么执着于数星星呢？ 他对昌小多说：“曾经有天文学家把星星按照不同的亮度来划分，分出了六个等级。 其中一等星最亮，有20颗，二等星46颗，三等星134颗，四等星458颗，五等星1476颗，六等星4840颗。 这是整个天空，我们肉眼能看到的星星的数量，你加一下就知道了。” 昌小多将这些数字加起来，得出结论：“6974颗。” 康小活：“对，这是整个天空中我们能看到的星星数量，并不是我们抬头看到的星星总量，因为还有地球背面的星星、地平线上的星星，我们暂时看不到。” 何湘正在看着天上的星星想事情，忽然，背后一沉，像是有什么人站在她的背后。 她警惕心顿起。 背后的人长时间没有动作，何湘捏紧拳头，悄悄转过头去。 直觉告诉她，这个世界变了。 而且明明也说过，当虚拟世界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取代现实世界。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这个世界肯定是有所膨胀，放进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也说不定。 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当他看到身后手足无措的高小二时，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胸口：“小二，你吓死我了。” 高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校霸，您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何湘皱眉，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见何湘不答，高小二默认了她做了亏心事。 他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转而问：“校霸，我给你的那个题……” “哦，在这里。” 说着，何湘去摸自己的衣兜。 她将“情书”还给高小二。 高小二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他将纸展开，看着里边写的东西，开心得满脸开花。 见高小二对学习这么上心，何湘问他：“这么喜欢做题？” 高小二摇了摇头：“也不是很喜欢。” “那为什么这么用功？” 高小二一脸理所当然道：“为了考上好大学啊。” 何湘：“你也想上北大华？” “北大华？”高小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湘。 何湘：“不想上？” 高小二：“小时候想过，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之后就不想了，我哪有那个脑子。” 何湘想想也是，就不继续在北大华上探讨下去，转而问：“想去哪个学校？” 高小二无所谓道：“哪个学校都可以，只要是大学就行。” 何湘皱眉，要求这么低？ 她看着高小二，问：“你考大学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何湘问过几个同学。 王小明的答案是，习得一身技能，将来能打更多的工。 胡小石的答案是，将来给王小明找更多的工作。 吕小花的答案是，去北大华吃饭长脑子。 每个人的目的都不相同。 但是他们现阶段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考上北大华。 眼前的高小二，并没有信心去考北大华，但他也在奋力为考上大学做准备。 何湘挺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的。 高小二转而问何湘道：“校霸，您听过《教室铭》么？” “《教室铭》？” 是什么？ 她只听过《陋室铭》，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教室铭》。 难道也是刘禹锡写的？ 高小二见她不知，就主动给她背了起来：“分不在高，及格就行；学不在深，作弊则灵。斯是教室，唯吾闲情。信息发得快，瞌睡打得勤。琢磨打游戏，寻思看电影。可以睡大觉，打呼噜。无书声之乱耳，无复习之劳形。虽非娱乐场，堪比休闲厅。心里云：混张文凭！” 说着，他一脸向往地看着星空道：“这是我的理想生活，我要为之努力奋斗。” 何湘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就闭嘴不言了。 高小二见何湘长时间不说话，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粉色的小信封。 何湘看到信封，心里头立刻打起了小鼓。 不会吧，真的要送情书啊？ 她该怎么拒绝？ 高小二将小信封双手奉上，就红着小脸跑走了。 何湘皱眉，还没来得及拒绝呢，怎么就跑了？ 这孩子，真是的。 想着，她捏了捏信封。 里面似乎有别的东西。 她打开信封一看，见里面躺着一颗水果糖。 水果糖下面，压着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校霸，谢谢你。 就这几个字？ 没了？ 何湘翻过卡片，确实没有其它东西了。 难道说，高小二的这个小信封，就只是为了向她传达感谢？ 并没有其它意思？ 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确实很难考上北大华。 他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何湘捏着信封里的糖，没有吃。 学生给她的东西，她一般都是不 第136章 绿了 何湘觉得那些东西都太小儿科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会在学生看不到的时候，转手将收到的零食送给另外一个学生。 借花献佛，两全其美。 何湘捏着糖，走回了教室。 晚自习还剩最后一节课，高三的孩子比较自觉，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 就连王小明都认真地刷起了卷子。 何湘将手里的水果糖递给他：“小明，水果糖。” 王小明看到糖，脸上立刻升腾起笑意，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还闪着亮晶晶的光。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何湘：“给我的？” 何湘点点头，悄声说：“拿它送小花。” 王小明将糖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捏了捏太阳穴：“我好像，有点低血糖。” 听到王小明说他低血糖，何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将王小明的水杯递给他：“多喝热水。” 王小明摇了摇头：“喝热水不管用。” “那怎么办？” “我吃点糖就好。” 何湘看着他，催促道：“那你赶紧吃啊。” 他手上不就有糖吗？ 愣着干嘛？ 得到何湘的许可，王小明立刻将糖纸拆开，将糖丢到嘴里。 何湘一脸关切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实世界里，低血糖吃点糖、再喝点水，确实能好。 但是王小明不是人，她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 王小明尝到了甜味，咧嘴一笑，连连摇头：“没事了。”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何湘忽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自己居然……被王小明给骗了。 何湘摸了摸头，自己的校霸光环，这么快就淡了吗？ 看他装得那么像，她真的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呢。 没想到是骗她的。 骗她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吃糖。 何湘板着个脸，埋怨自己不够聪明。 王小明见何湘生气，立刻变得乖巧：“你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 何湘叹了口气：“吃都吃了，还能怎么办？” 本来还想让他拿糖送小花呢，没想到他却自己吃了。 早知道她就自己送给小花了。 算了，一颗糖而已。 何湘问他：“什么味的？” 王小明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向日葵味？” 何湘疑惑：“葵花子味？” 不是水果糖吗？ 葵花子也是水果？ 王小明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向日葵味，向日葵的叶子和花的味道。” 何湘想像不出来，她没吃过向日葵的叶子。 不过应该不怎么好吃。 何湘对他说：“不好吃的话，就吐出来，别吃了。” 王小明像是生怕何湘从他嘴里抠糖似的，抿嘴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还挺好吃的。” 好吧，可能他口味比较特殊。 何湘没再管他，翻了翻自己的桌洞，看看学校里给的二轮复习资料都有哪些。 她翻到了一些讲义，仔细看了一会儿，连连摇头。 程序里学的内容果然都是偏基础，没什么挑战性。 何湘决定亲自给他们出一些题，让他们训练。 想着，她找出几张A4纸，在上面写了起来。 语数英物化，各出一道题，先拿给王小明做做，试试难度。 何湘拿着A4纸，转向王小明：“小明，你……” 话没说完，她立刻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王小明看向她：“怎么了？” 何湘一手捂嘴，一手指着他：“你的脸……” 王小明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绿了！” “绿……了？” 王小明一脸疑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啊。” 何湘平复好心情，看着他：“你的手正常，但脸是绿的，不信你看。” 说着，她掏出手机，点开相机，调至前置摄像头。 王小明接过手机：“……卧槽！” 他一个没拿稳，手机掉落到地上。 何湘弯腰去捡。 手机掉落在王小明的脚边，何湘看到，王小明的鞋底有细密的根须冒出，她赶紧坐了回去：“小明，你生根了。” 王小明也低头去看：“……卧槽，这什么情况？” 大家都被他这两声“卧槽”吸引到了，都转头看向他。 老师的宠儿、班里的尖子生、打工达人王小明，连爆两句粗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看到王小明那碧绿的脸庞时，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雷小仁直接问他：“我擦，王小明你他妈的搞什么鬼，你在COS绿巨人吗？” 张小强听着这些不文雅的词汇，连连摇头：“你们不要总是卧槽我擦的，要说‘噫吁嚱’！‘嗟呼’！” 张小强越来越老学究了，大家都有点看不下去。 钱小金直接怼他：“张小强你别在这时候拽文，你看王小明都变成什么样了？我就不信，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想的不是‘卧槽’？” 张小强摇了摇头：“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钱小金无语。 张小强不知从是什么时候起，就变得之乎者也的，诗词、古文，张口就来，叫人受不了。 何湘看着王小明说：“小明，你起来走动走动，不然你的根就扎进地板里去了。” 王小明听话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抬脚、落下，抬脚、落下。 但是他脚上的根生得极快，很快，他的双脚都是白花花一片，再也抬不起来了。 而此时，他脸上的绿却比刚才淡了一些。 胡小石拿了把美工刀过来：“小明哥，要不要把你的根割了，这样下去恐怕会后患无穷。” 胡小石的话听得王小明某处一凉，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何湘也觉得不能轻举妄动。 这些根系也许是王小明身体组织的一部分，贸然去割，可能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影响。 要是明明在就好了。 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小明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说，是那颗水果糖？ 想着，何湘站起了身，打算去隔壁班找高小二。 高三二班，同学们见何湘站在他们班门口，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校霸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校霸有何贵干。 何湘环顾一眼教室，对高小二说：“高小二， 第137章 小明开花了 何湘问他：“不是你放在信封里的？” 高小二看着她，侧着脑袋问：“我放进信封的？” 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校霸的意思，是不是要变相勒索？ 要他给她好处，却又不想明说？ 高小二赶紧在衣兜里翻找起来。 翻了半天，他抓着一把皱皱巴巴的钞票递到何湘面前：“校霸，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 何湘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小二支支吾吾，感觉像是要哭了：“您可能会嫌少，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何湘将钱给他推回去：“我不要你的钱。”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家又不缺钱。” 高小二一脸惊恐地看着她，校霸不劫财，难道是要劫……？ 惊恐之中，还有一点点小兴奋。 何湘见他想偏了，赶紧解释说：“我家也不缺男人。” 她有九个哥哥呢。 但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果然，高小二听到她的解释后，想得更偏了。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说话。 别人的高三，跟自己的高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何湘不想解释了，她直接问：“这糖不是你的？” 高小二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不是高小二放的，那就是另有其人。 不知道是不是花儿在搞鬼。 明明说现实世界里的花儿死了，但是程序里的花儿没死，不仅没死，她还很有可能会变得更强大。 明明怕花儿会对付她，给过她一颗舍利子。 何湘从口袋里将舍利子掏出来，明明说，万一她出了状况，只要带着这颗舍利，他就能找到她。 现在明明没有来找她，说明情况还不严重吧？ 何湘想着，回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教室里安静得出奇，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夏小安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何老，你听，花开的声音。” 何湘凝神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花开的声音。 但当她看到王小明时，又忍不住吓了一跳。 王小明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他的头上，却长出了一株向日葵。 此时向日葵花开得正盛，像灿烂的朝阳。 王小明开花了！ 何湘想，幸好没有把糖给吕小花吃。 让王小明来承受开花的痛苦，总比让吕小花要好。 何湘走回座位，问王小明：“小明，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此时，王小明的脸上除了惊恐，看不出其它的情绪。 王小明摇了摇头：“除了脚不能动，没有什么不舒服。” 何湘看着她头上的花，这朵花已经完全绽开了，到了该授粉的时候。 正想着，王小明忽然站了起来。 何湘吓了一跳，问：“小明，你怎么了？” 王小明看着窗外，说：“我要去找蜜蜂。” 这大半夜的，去哪儿找蜜蜂？ 更何况，他的根还扎在地板里呢。 “我要找蜜蜂。” 王小明重复道。 说着，他努力抬脚，但由于他根扎的太深，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王小明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喘不上气了。 何湘忙制止他：“你先别动，我去帮你捉蜜蜂。” 说着，她走上讲台，问大家：“你们有谁知道，附近哪里有油菜花？” 现在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养蜂人一定会将蜂箱带到花田里，找到油菜花田，就能找到蜜蜂。 同学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湘：“何老，您是要半夜去赏花吗？” 何湘摇了摇头：“我去帮王小明捉几只蜜蜂，他该授粉了。” 众人又一致看向王小明。 王小明……这是要……孕育新生命了吗？ 周小花站了起来：“我家是养蜂的，我打电话叫我爸带个蜂箱过来。” 说着，她拿起手机，熟练地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 周小花刚打完电话，准备要把手机收起来，班主任鲁小艳走了进来。 鲁小艳站到讲台上，把何湘挤下去，盯着周小花说：“周小花，手机交出来。” 周小花：“啊？什么手机？” 班主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自习课上打电话，还有几天不高考啊，竟还这么放纵自己。” 众人：“啊？我们没看到啊。” 班主任皱眉：“你们都没看到？难道是我眼花了？” 同学们：“有可能。” 班主任气到不行，真的是越长大越难管，她一拍桌子，决定找个人开刀。 她指着王小明：“王小明，把你的发箍取下来！一个大男生，戴着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像什么话！” 王小明委屈：“老师，这不是发箍。” “不是发箍，那是什么？” 钱小金给班主任解释：“老师，王小明晚自习上着上着就发芽了，还开花。” “王小明开花了？” 班主任不信，向王小明走去。 她顺着向日葵杆扒拉着王小明的头顶，想要弄清这花是怎么戴到他头上的。 当她看到连着太阳花杆的头皮碧绿一片时，吓了一跳。 班主任很快镇定下来，顺着头皮往边上找，看看这是不是假头套。 但是研究了半天，也找不到头套的边缘。 不仅如此，绿色头皮越往下走，颜色越淡，到脸上，那皮肤就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了。 难道真的是头顶自己长出来的？ 她活了好几十年，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班主任正想着，周小花的爸爸周小树来了。 周小树抱着个蜂箱就要往教室里走。 班主任见有不速之客进来，忙走到门边，去阻止他：“这位家长，不要随便拿东西到教室来。” 更何况还是蜂箱这样危险的东西。 周小树抱着个蜂箱，看向周小花：“小花，你要的蜂箱，我给你放门口了。” 周小树将蜂箱放下，转身就往回走。 “哎，你把这东西放在这里，万一蛰到学生怎么办？”班主任在他身后大喊。 周小树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回走。 周小花趴在窗户上对着走廊喊：“爸爸，你先别走。” 周小树的脚步立刻停下了：“怎么了，闺女？” 周小花：“你帮我把蜜蜂放出来，我不会放蜂。” 周小树看着蜂 第13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小树看到女儿发愁，忙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周小花指着王小明说：“我同学脑袋开花了，急等着蜜蜂给他传粉呢。” 周小树这才注意到王小明。 他看了眼王小明，又看着周小花问：“他这是脑袋开花？不是戴的假发套？” 周小花摇了摇头：“不是，我亲眼看着他发芽、长叶子、开花的，爸爸你看，他的脚都生根了。” 听到周小花的话，周小树忙折了回去，去看王小明的脚。 班主任也跟着向王小明的脚看去。 王小明的脚上，密密麻麻全是根须，一根一根，全都扎到了地板里。 班主任这才相信，王小明不是戴了假头套，他是真的生根、发芽、开花了。 她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一时都懵了。 周小树也懵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看着周小花说：“小花，你别怕，爸爸在。” 周小花一脸纯真地看着他，说：“我不怕啊。” 不仅不怕，她也想体验一下这生根发芽的感觉呢。 看起来好有趣。 王小明一直盯着蜂箱，对周小树说：“叔叔，可以把蜂箱打开吗？” 周小树看着他：“可是蜜蜂晚上不采蜜，开了也没有用，要不等明天早上再开吧？ “而且授粉不是只有雌株就可以，还要有雄株，你头上只有一朵雌花，蜜蜂采了也没用。 “等明天，我带一朵雄花再来帮你。” 王小明摇了摇头，头顶的向日葵也跟着他摇头：“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周小树犹豫着将蜂箱打开：“你看，它们不出来吧？” 正说着，蜂箱里的蜜蜂嗡嗡嗡全都飞了出来，一齐在王小明的头顶盘旋。 以王小明为圆心，四周的同学都躲到一边去，生怕被蜜蜂们蛰到。 王小明则是一脸享受地迎接着这群蜜蜂。 周小树：“可是，只有雌花，采了也不能授粉啊，还是等......” 说着，他看了眼蜂箱。 蜂箱里，不知何时躺着一朵向日葵雄花，看雄花花蕊的凌乱模样，估计是刚被蜜蜂们摧残过。 周小树闭嘴了。 不一会儿，蜜蜂们采完了蜜，都飞回了蜂箱里。 王小明的脸上出现了疲态。 何湘见蜜蜂们撤了，又走了回去，问：“小明，你是不舒服吗？” 王小明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累。” 王小明的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像是困极了。 何湘对他说：“累的话，就先趴着睡会儿吧。” 王小明听话地趴了下来。 何湘看到，他头顶的向日葵盘迅速结了籽，结籽之后的叶和茎逐渐枯萎，慢慢就从王小明的头顶脱落下来。 何湘往他的头顶看去，跟之前一样，一根毫毛都没有少。 向日葵盘落在课桌上，逐渐萎缩，葵花子掉落，葵花盘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何湘看了眼王小明的脚。 他脚底的根须也都不见了。 就连地板也都恢复了原样，一点缝隙都没有。 要不是课桌上还留着葵花籽，大家都不敢相信王小明的脑袋开过花。 班主任伸手向葵花子探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动！”何湘赶紧制止她。 她怕班主任接触过葵花子之后，她的脑袋也会开花。 何湘找来一个塑料袋，将葵花子一颗颗全部拨进袋子里。 这东西，还是等明明来了交给明明处理比较好。 王小明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周小树见蜜蜂们已完成了任务，就抱着蜂箱走了。 其他同学虽还震惊着，却没有怎样讨论，都拿起卷子，默默刷了起来。 最后一节晚自习，就这样平静祥和地过去了。 放学铃声响起，王小明没有要醒的意思，何湘推了推他：“小明，快醒醒，回家再睡。” 王小明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我刚刚睡着了。” “嗯。”何湘点点头。 “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王小明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我梦到了你家的草原，上面有一株会跳舞的植物，还发生了其它事情，具体什么事，我忘记了。” 何湘一边催促王小明赶紧收拾东西，一边说：“做梦说明你刚才的睡眠比较浅，意识比较活跃，做梦可巩固大脑记忆，通常在清醒后就会忘记。” 王小明想想也是，没有过多纠结刚才的那个梦，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当他看到何湘给他出的五道题时，立刻就精神了。 他对何湘说：“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做吗？” 何湘看向他：“你回去还有时间写题？不睡觉啦？” 王小明摇了摇头：“我晚上都是不睡觉的。” 不睡觉？ 何湘记得，之前好像听他们说过这件事。 这些NPC们不需要睡觉，第二天依然可以精力充沛。 有时候就挺羡慕他们的，有那样多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何湘说：“那好吧，你回去做一下，明天带过来我看看。” 王小明连连点头：“好。” 大家都走了，何小光悄悄来到教室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催促道：“湘湘你快一点。” 听到何小光的声音，何湘抬头：“你可以不用等我一起……你的脸怎么了？” 何小光的脸颊两侧各贴着一片白乎乎的东西，大半夜的，冷不丁看过去，还有点吓人。 何小光按了按脸颊上的白布：“没什么。” 说着，他继续催促道：“你快一点，别让人看到。” 何湘想，也许是眼泪在九哥的脸颊上浸了好几个小时，腌得他皮肤不适，于是他在脸颊上各绑了几层白布。 她有点担心何小光就这么流下去，会把眼睛流瞎，一脸关切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睛？” 她知道九哥是被人控制了，才会这样一直流泪，去医院看看，万一能看好呢？ 何小光摇了摇头：“已经不怎么流了。” “那你贴着白布干嘛？” 何小光摸了摸脸上的‘白布’：“这不是白布，这是棉柔巾。” 何湘不太喜欢跟人咬文嚼字，顺着他说：“你贴着棉柔巾干嘛？” 何小光看着她，忽然神 第139章 男子汉大丈夫 何小光看了眼何湘的书包，问她：“各科作业都带齐了吗？” 何湘点点头：“都带了。” “不过，”她转而又道，“以后不用你和八哥帮我写作业了。” “为什么？” 何小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何湘找个理由给他解释说：“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的作业我自己写。” 其实，她是觉得高三的作业没什么难度，顺手写一写，一会儿就写完了，不需要劳烦别人。 何小光一脸惊讶地看着何湘，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不敢相信。 何湘给他一个肯定的背影：“走啦！” 她觉得今晚一定会有大事要发生，而且这大事与她有关。 她得赶紧回到家里去，以免殃及学校。 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程序里，她一直对学校心存敬畏，不希望学校有半点损失。 至于家—— 作为何家的继承人，家里的损失，她还是承担得起的。 何小光跟在何湘身后，有点飘飘然，走路也都轻飘了许多。 有几步，他甚至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但他努力压制，才将自己压了下去。 走到别墅院子里，何小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就飘到了半空里。 何湘边走边觉得疑惑，今晚九哥的脚步怎么这么轻？ 轻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她回过头去看，发现何小光正飘在半空中，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何湘皱眉。 何小光像是做错了事，讪讪道：“我飘了。” 何湘问他：“你能下来吗？” 何小光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兴奋，慢慢地，他就降了下来。 降下来后的何小光一脸惊喜地看着何湘：“湘湘，我有特异功能了。” 何湘心道：可不是嘛，你都飘起来了。 何小光意识道这一点之后，又开始变得兴奋：“我有特异功能了，我和一般人不一样，我会不会是被选中的超级英雄？” 他一兴奋，就又开始飘了。 这一次，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降下来。 何小光拂了拂胸口，惊魂未定。 不敢再兴奋了，这一次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万一下一次飘起来再也降不下来了怎么办？ 看到何小光板着个脸，何湘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前厅走去。 何小光也沉着脸走进前厅。 何家一楼的大厅里坐了许多人，有何湘的哥哥们，有爸爸妈妈和姑姑，还有姑姑的母亲贾小妖。 见何湘和何小光回来，他们收起脸上的阴霾，转而迎了过来：“湘湘回来啦！” 何湘看着他们，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家一致摇头：“没事。” 刚刚他们面上的沉重何湘都看到了，而且人还聚得这么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他们忧心忡忡、神神秘秘？ 何湘悄声问她面前的何八光：“爷爷也变异了？” 何八光一脸疑惑：“爷爷，也，变异？” 正说着，何小晶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什么变异？” 看到爷爷完好无损的样子，何湘松了口气。 爷爷没事就好。 她环顾了眼众人，这个家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唯独奶奶不在。 忽然，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爷爷没事，奶奶会不会有事？ 何湘想，难道是奶奶变异了？ 正想着，奶奶从电梯里款款走了出来：“湘湘回来啦？” 说着，她又对何八光说：“八光，还不帮湘湘拿一下书包？” 何八光听令，立刻去扒何湘的书包。 奶奶又看着何九光，问：“小光，你的脸怎么了？” 何小光按了按脸上的棉柔巾：“奶奶，我的脸裂了两道大口子。” “裂口子？”兰小芳一脸疑惑。 何小晶严肃地对何小光说：“男子汉大丈夫，裂两道口子而已，绑什么纱布？” 何小云走到何小晶身边，温柔且不失庄重道：“父亲，小光流了一晚上的泪，脸颊皴破，不适宜吹风，您别怪他。” 何小晶本来没怎么嫌弃小孙子，听女儿这么一说，他就开始嫌弃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你没事哭什么？给我们何家丢人！” 何小云见自己好心做了错事，赶紧解释道：“不是的，父亲，小光不是哭，他只是流泪。” 众人看向何小云：这有什么区别吗？ 何小云继续给大家解释：“小光他迎风流泪，没有哭。” “迎风流泪？” 众人又看向何小光。 何四光直接问他：“小光，你这小屁孩，迎什么风？流什么泪？” 何小光知道这个谎难圆，他努力闭口不言。 他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可四哥还把他当小孩子，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有那么一丢丢郁闷。 众人见何小光不说话，又转回去看何小云。 何小云迎着众人的目光，尴尬地问道：“这不是咱们的家族病吗？” “家族病？” 众人不解，他们家族哪来的这么奇怪的病？ 何小云：“小光说，咱们这个家族，都容易得老年病......” 她越说越没底气。 看着精神矍铄的父亲，和一个个精壮有力的侄子，一点都不像有老年病的样子。 独独何家最小的小孙子，他先得了老年病。 这不合理。 何小晶拐杖一跺：“胡闹！” 众人都吓了一跳，屏气凝神，等着何家的老大发话。 何小晶命令何小光道："小光，把白布揭下来！" 何小光捂着脸，不肯揭：“爷爷，我也要面子的，您要是看我这样不顺眼，我回房间呆着。” 何小晶拎起拐杖指着他：“你要什么面子？大晚上的贴这俩玩意儿，我看着晦气，赶紧揭了！” 何小光犹犹豫豫地将手放到脸上的棉柔巾上：“先说好了，我揭了，你们见了可别笑话我。” “哈哈哈！”何六光大笑着说，”九弟，我们什么时候笑话过你？“ 他们连九弟吃鼻屎的样子都见过，还有什么是见不得的？ 九弟作为他们家最小的男子，他们是看着他出糗长大的。 在他们心里，九弟早就没了尊严。 何湘本想拦住何小光，但这个时候拦，又找不到合适的 第140章 关于姑姑的真相 “帮”！一声，何小晶的拐杖打在了何小光的身上。 “你这个不孝孙子，是想把我和你奶奶送走吗！” 说着，何小晶去捂兰小芳的眼睛。 边捂还边安慰说：“小光这孩子从小就调皮，你没吓到吧？” 兰小芳将何小晶的手拿开，一脸慈祥地对何小光说：“小光，快把脸上的东西洗了。” 何小光委屈：“是你们自己要看的。” 看完了不仅不安慰他，还拿拐杖打他。 连最善解人意的奶奶都不关心他的大口子疼不疼。 何小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是两道口子，自己照镜子看看，这是两道口子吗？” 何小光摸了摸脸：“难道不是吗？” 手指即将触到脸颊的瞬间，脸上的眼睛闭上了，这么一看，确实像一道大口子。 但是何小光的手拿开了之后，那眼睛又睁开了。 众人吓了一跳：“动了，动了，它还会动的！” 何小光皱眉，自己现在连动都是错吗？ 林建好是最先镇定下来的，他沉稳地对何小光说：“小光，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脸上长了什么？” 何小光抬头看他：“就俩大口子啊。” 林建好看了眼身边的何瑞雪，两人相视点头。 何瑞雪又看向何小晶：“爸爸，小光好像不知道自己脸上长了东西。” 何小光一脸疑惑：“我知道啊，就俩大口子啊。” 何小晶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沉思了会儿，对何小光说：“你再把纱布戴上吧。” 何小光手里捏着棉柔巾，看着几位哥哥，问他们：“真的很丑吗？” 几位哥哥连连点头。 何小光飞速将棉柔巾又贴了回去。 还以为大家会嫌弃他、笑话他呢，没想到一个个都被他丑懵了。 何小光郁闷至极。 何小晶将何湘招到身边去：“湘湘，你过来，别离小光太近。” 听了爷爷的话，何小光心里更郁闷了，两道口子而已，至于这么嫌弃吗？ 何小光一脸委屈地看着何小晶：“爷爷，我上楼去了。” 何小晶摆了摆手：“去吧。” 何小光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 他站在镜子前，揭下脸上的棉柔巾，一直对镜自照：“就两道口子而已啊，至于那么嫌弃吗？” 他摸了摸口子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它们消失。 忽然，口子裂开，变成了一双眼睛！ 楼下。 贾小妖一直盯着何小光上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说：“啊呀妈呀，吓死我了，九娃怎么变妖怪了？” 何小晶瞪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口不言。 何湘站在何小晶身边，问：“爷爷，今天家里的人怎么聚得这么齐？是有什么事吗？” 何小晶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 何湘疑惑，没什么事是什么事？ 兰小芳抓着何湘的手说：“我们知道小云是怎么来的了。” 奶奶的脸上带着喜悦。 何小晶则是一脸的无奈与尴尬。 “怎么来的？”何湘还没来得及问奶奶，何八光倒是先开口了。 何小晶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少打听。” 何八光委屈：“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二十七了。” “二十七很成熟吗？”何小晶问他。 何湘想点头，但看到爷爷严肃的表情，她没敢点头。 爷爷不想要他们知道姑姑的来历，可见爷爷和贾小妖之间一定有着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奶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生气呢？ 不仅不生气，她还很高兴的样子。 见何湘一直在沉思，爷爷缓和了声音：“湘湘，你也想知道吗？” “我可以知道吗？”何湘抬头问爷爷。 “嗯。”何小晶点头。 何八光心道：太好了，爷爷要说真相了。 何小晶看着兰小芳说：“你去给湘湘说吧。” 兰小芳笑了笑：“嗯，湘湘，你跟我来。” 说着，她把何湘带进了会议室。 何八光也想跟过去，被何小晶拦住。 何八光说：“爷爷，我也想知道。” 何小晶看着他：“你也是何家的继承人吗？” “不是。” 说着，他讪讪退了回去。 他不是继承人他不配知道真相。 何小云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见八侄子被拦住，不好上前去蹭一鼻子灰，索性也保持了沉默。 会议室里。 何湘和兰小芳面对面坐着。 兰小芳优雅地对何湘说：“你是何家的继承人，有权知道真相。” 何湘点点头，人也变得庄重起来。 兰小芳说：“这事主要怪我。” 何湘看着她：“怎么能怪您呢？” 爷爷与别的女人生孩子，怎么会怪到奶奶头上？ 兰小芳：“我们何家自两百年前发家，事业昌盛，瓜瓞绵绵，到了你太爷爷这辈，子孙稀薄，只留下了你爷爷这一个，于是何家的家业就顺利传到了你爷爷手上。” 何湘点点头。 兰小芳又继续说：“你爷爷……” 说到这里，兰小芳忽然笑了一下：“你还太年轻了，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是作为何家的继承人，需要知道这些。” 兰小芳说：“你爷爷，他有缺陷，命里子孙福薄，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才有了你母亲。” 何湘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都要跟着母亲姓。 原来母亲是何家的掌上明珠，要继承家业的，不能外嫁出去，只能招婿。 兰小芳看着何湘：“生过你母亲之后，我身体有损，以后再不能有孩子，看着你母亲一天天长大，孤孤单单、没有陪伴，我就想着，再给她生一些弟弟或者妹妹。 “我做不到，但可以通过科技的力量来实现。 “于是，我背着你爷爷，找到一家靠谱的精子库，替他捐了。 “当年我也是脑子一热，做的这件事，时间长就忘记了，也没告诉你爷爷。 “后来，你母亲陆陆续续生了九个儿子，还有你。 “我也就不再执着于跟你爷爷生孩子了。 “但是，贾小妖阴差阳错，使用了你爷爷的精子，所以才有了你姑姑。” 原来如此。 何湘明白了。 缘来缘去， 第141章 吃苔藓 客厅里的人像木乃伊一般站着不动，他们的身上都覆满了苔藓。 何湘立刻冲到林建好身边：“爸爸，你们怎么了？” 林建好一动不动，脸上覆了一层苔藓，只留下鼻孔和眼睛。 何湘心知林建好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又道：“爸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听到的话，就眨眨眼睛。” 林建好眨了两下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兰小芳看着眼前的何小晶，一脸忧色。 何湘转头看她：“奶奶，您不要担心。” 兰小芳看着她，眼睛里的忧虑浓得化不开。 何湘继续安慰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要害怕。” 兰小芳叹了口气，温和一笑：“奶奶都一把年纪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我不害怕。” 何湘问她：“这样的情况，您之前也见过？” 兰小芳摇了摇头：“没见过。” 何湘心道：那您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奶奶抓过何湘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倒是你，这个时候还能临危不惧，不愧是何家的继承人，咱们何家，以后就全指望你了。” 何湘有点不好意思：“奶奶，我......” 正说着，她俩之间探出了个脑袋。 是贾小妖。 何湘看着贾小妖：“阿姨，您怎么在这里？” 贾小妖艳丽的外表里，似乎藏着一颗单纯的心，她一脸天真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何湘问她：“你怎么没有被苔藓包围？” 贾小妖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我的苔藓都被揭下来了。” 何湘在大厅里扫视，地面上并没有被揭下来的苔藓。 很明显，贾小妖在说谎。 这个贾小妖，从第一次出现就很不对劲，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贾小妖看出了何湘的疑虑，给她解释说：“我揭下来的苔藓，都被我吃了。” 说着，她在林建好身上揭了一片苔藓，塞到嘴里嚼。 何湘看着她将苔藓咽下去，问：“好吃么？” 贾小妖点点头：“甜甜的，还有点草腥气。” 她又揭了一片苔藓，递给何湘：“你要不要也尝尝？” 何湘摇了摇头。 她可没有异食癖。 贾小妖见何湘不吃，又把那片苔藓塞到自己嘴里。 她边嚼边说：“这些苔藓，只有吃到肚子里，才不会重新黏到身上。” 何湘问她：“您知道这些苔藓是怎么来的么？” 贾小妖又揭了一片苔藓，林建好能动了。 他帮忙一起揭苔藓，揭掉之后递给贾小妖：“你吃吧。” 贾小妖摆摆手：“你吃，这还多着呢，不用客气。” 林建好有些为难：“这东西，我咽不下去。” “那好吧。” 贾小妖接过林建好手里的苔藓，塞到了嘴里。 林建好又去揭其它的苔藓，一边揭一边回答何湘的问题：“刚才忽然刮起了大风，把门给冲开了。 “赵阿姨刚准备去关门，外头的风忽然变成了绿色，扑了她一脸。” 何湘顺着林建好的话，往门边看去，那里果然站着赵阿姨。 林建好又道：“绿风越刮越大，附着在人身上有一种厚重感。” 他的手没停，一直在揭苔藓递给贾小妖，揭完自己身上的，又去揭何瑞雪身上的。 嘴里也没停，继续说：“慢慢地，我们身上就长了苔藓，起初我们也试着将苔藓揭下去，但是苔藓落地了没一会儿，就又变成绿风，重又附着到人身上。” 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处程序，而非真实的世界，这一晚上的经历，差点就让何湘怀疑人生了。 她听着林建好的描述，心道：程序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希望明明能够早点解决。 后台。 冯明明的面前只有何湘家的草原和孙小强的脸，并没有看到草原之外都发生了什么事。 B计划已经启动了。 B计划较之前有所改动，虽已大致成型，但还不够完善。 他在赌。 学弟和花儿今晚一定会肆意破坏他的程序，如果这一步赌赢了，再大的破坏，他都能接得住。 冯明明知道，孙小强一直在他面前叨叨，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他的视线，叫他看不到程序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对了！”孙小强忽然夸张地说，“学长，还有一件事情，你绝对想不到。” 说着，他神神秘秘道：“那就是……” 冯明明知道，他在故意卖关子，拖延时间。 既然他这么爱演，那就到他跟前去，让他好好演给他看。 冯明明着沈一白：“沈叔，我进去了。” 沈一白点点头。 冯明明：“外面的事……” 沈一白：“有我守着。” 孙小强还在夸张地表演：“花儿学姐的死，其实……” “其实什么？” 孙小强的话没说完，冯明明就站倒了他面前。 “其实……学长，你怎么来了？” 见到冯明明本人，孙小强的气焰瞬间就降了下去，嚣张劲减损了一半。 见孙小强不答，冯明明替他回答：“其实，林花儿并不是因为渐冻症才跳楼的？” 孙小强惊讶地看着他：“你都知道？” 冯明明点点头：“嗯。” “那你还这么爱她？” 这个学长，莫不是个傻子？ 冯明明决定继续跟他玩下去，粲然一笑道：“是啊，花儿太迷人，我也没有办法。” 孙小强心中冷笑：花儿学姐就是学长的软肋，能拿捏住花儿学姐，不愁学长将来不给他当牛做马。 如果能够利用学长，那不比孤立学长好多了？ 到时候，师父一定会对他高看一眼。 这么想着，他故意惋惜道：“花儿学姐她配不上你，她连跳楼都是跟人做的交易，就是为了利用你......” “你别说了！”冯明明阻止他，转而又道，“花儿一定是有她的苦衷。” 孙小强什么人？ 越是不让他说，他就越是要说。 他想着，要把花儿学姐在明明学长面前呈现得明明白白。 如果见过花儿学姐的不堪的学长还能继续爱学姐，那么以后，他娶了花儿学姐，学长不仅成了花儿学姐的奴隶，也会成为他的奴隶。 这该会是对么美妙的事 第142章 毒药 那天晚上，孙小强逃课从外面回来，撞见了何老师向林校长拿钱。 当时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为人正派的林校长和质而不俚的何老师，背地里居然做着金钱交易。 这金钱交易，在当时他那个尴尬的年纪里，自然而然就理解成了那种关系。 就在这时，何老师看到了他，尴尬地走了过来：“小强，你……” 孙小强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跑走的路上，他还听到了林校长生气地问何老师：“这是哪个班的学生？” 何老师怯怯道：“我们班的。” 林校长叹气：“湘湘啊，你怎么连学生都……” 孙小强没听到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但林校长对何老师那宠溺的语气，他是听出来的。 霎时间，他灵台崩摧，三观俱裂。 而就在这时，他又撞见了教导主任和花儿学姐。 教导主任手中捏着一包药粉，极为气愤地对花儿学姐说：“林花儿，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 花儿学姐哭得梨花带雨：“主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教导主任目眦欲裂，“你还想着以后？要不是被我发现，你的后半生就毁了！” 花儿学姐不停地抹泪：“主任，你还给我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发誓，我以后真的不会做这种事了。” 教导主任捏着手上的卡通保温杯，看了会儿，问：“你这是要害谁？” 听到这话，林花儿神色一变。 对哦，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快承认？ 主任连她要害谁都不知道，反正又没得手，她只要一口咬定，谁也没害就行。 她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滴，但神情比刚才坚定了许多：“主任，我没有要害人。” 教导主任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快就翻供了？ 他问林花儿：“那，这个保温杯是谁的？” 林花儿看着教导主任说：“是我的。” 教导主任：“你的保温杯不是白色的吗？什么时候换成卡通图案了？” 林花儿看着他：“主任，你怎么知道我使用什么样的保温杯？” 全校这么多学生，教导主任过度关注一个女生，连她用什么样的保温杯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教导主任神色顿了顿：“我见明明帮你接过水。” 明明在帮教导主任做事，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因为明明成绩突出，人品优秀，全校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导主任搬来明明做挡箭牌，林花儿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她看了眼手上的保温杯说：“这是我新买的杯子，你没见过很正常。” 教导主任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转而问道：“那这包药粉是什么？” 林花儿看着药粉，努力镇定地说：“是维生素C粉末，最近口腔溃疡严重，我用维C泡水喝。” 说着，她将手伸了过去：“主任可以还给我了吗？” 林花儿翻供翻得很生硬，教导主任自然是不会把药粉还给她。 他握着药粉说：“这个，我需要检测一下，万一是什么有毒的东西，我得对其他学生负责。” 林花儿知道教导主任有自己的实验室，他说要拿回去检测，那不管这包东西有没有毒，检测出的结果一定是有毒的。 一旦被教导主任抓住了把柄，再来承认这包粉末就晚了。 林花儿仔细衡量了一番，承认道：“这是地西泮。” 教导主任看了眼药粉，又看了眼花儿：“你上课吃安眠药？” 林花儿看了眼天色，很淡定地对教导主任说：“主任，我最近压力比较大，晚上总是睡不着，这都快放学了，得提前吃点药，好睡个好觉。” 林花儿一会会儿改了好几次说辞，教导主任肯定是不相信她的，他一脸严肃地对她说：“等我检测过了再说。” 说完，他转身欲走。 林花儿忽然抱住教导主任的胳膊：“主任，你还给我，真的是地西泮，我没骗你。” 教导主任瞪了她一眼：“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噗通”一声，林花儿跪到教导主任面前，仰头看他，眼睛里带泪：“主任，我怀孕了，是你的。” 教导主任吓了一跳，指着她：“林花儿，你别张口就来，我根本就没碰过你！” 林花儿冷冷一笑：“是吗？你碰没碰过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把这件事往外面一说，你连这小小的教导主任都做不成了。” 教导主任没想到小姑娘这么难缠，将手中的粉末和保温杯一齐丢给她：“拿去，林花儿，你最好给我收敛点，但凡学校有一个学生出事，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说完，教导主任转身走了。 花儿学姐捏起药粉，看了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她拧开保温杯，将杯口在地上磕了磕，又拧上杯盖，拿回了教室。 孙小强看到花儿学姐走着走着，身上的粉包就掉在了地上。 他赶紧上前捡了起来。 他打开粉包，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摇了摇头。 维生素C他知道，可以预防老年痴呆，但是地西泮又是什么？ 粉末研磨得比较细，他闻的这几下，一不小心就吸进了鼻腔里。 “阿嚏！”孙小强打了个喷嚏，将粉末吹走了一半。 他赶紧将剩下的粉末包起来，向高三一班走去，得将粉末还给学姐。 孙小强刚走到高三一班门口，就见花儿学姐接了满满一杯热水，稍微拧了拧盖子，双手握着，向另一个学姐走去。 另一个学姐很漂亮，成绩也非常好，他经常看到她上台领奖。 另一个学姐见花儿学姐走来，忙迎了过来，笑意盈盈道：“谢谢你啊，花儿。” 说着，她就要去接保温杯。 “啊！”花儿学姐忽然大叫了一声，保温杯摔到了地上。 那个学姐赶紧去看花儿学姐的手：“怎么了？” 花儿学姐忍着痛说：“没事没事，可能是我没把杯盖拧好，被烫到了，我的错。” 那个学姐看了眼地上的保温杯，看到了杯沿的缺口，有点愧疚：“是我的杯子有问题，走，我去给你借烫伤药。” “ 第143章 身后有人 那个学姐看着花儿学姐的手上开始起水泡，皱眉道：“都起水泡了，怎么能不疼？” 花儿学姐赶忙将手藏在身后，一脸冷清地笑了笑：“你别担心了，真的不疼。” 那个学姐知道，林花儿是怕自己内疚才这么说，强忍着疼痛，不肯告诉她罢了。 学姐感动地看着林花儿：“花儿，你人真好。” 林花儿一脸无所谓道：“好啦，我真的没事，倒是你那个保温杯，别再用了，我怕会烫到你自己。” 学姐点了点头：“嗯，我这就把它扔了。” 说着，她捡起保温杯，把它丢到了垃圾桶里。 孙小强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内心感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眼前的花儿学姐像个谜一样，叫他越看越上头。 他刚想把花儿学姐叫出来，把那包粉末还给她，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响了。 孙小强想，第二天再还给学姐吧。 于是，他捏着药粉回了自己教室。 放学回家之后，他仍是没怎么去想花儿学姐的事，满脑子都是何老师的不知廉耻。 直到第二天，花儿学姐跳楼自杀了，他才觉得不对劲。 但紧接着，何老师也死了。 学校一下子死了两个人，校长疯了。 孙小强一直保存着粉末，不知道要还给谁。 后来，他跟了师父，检测过这包粉末。 粉末中含有大量炔诺酮，是避孕药的主要成分。 孙小强不由去想事情的前因后果。 也是最近，他才想明白，花儿学姐是一个怎样的人。 花儿学姐的坏，跟师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小强对她的敬佩之情也逐渐升温。 这样的学姐，太对自己的胃口了。 他一定要征服她！ 然后跟学姐一起为非作歹，改变世界。 何湘家的大草原上，孙小强一五一十地给冯明明讲着。 最后的那些心理活动他没有说，冯明明也能大致猜出来。 冯明明心想，他虽然不了解这个学弟，但也知道，原本的学弟本性并不坏，不知道教导主任对他动了什么手脚，让他变得又蠢又坏，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关于林花儿，他只是根据她在程序里的表现，回想了她过去的种种。 冯明明懊恼地发现，自己之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直没有看清花儿的真面目。 他从没有想过，花儿会这么阴狠。 但即使猜到了花儿之前会有种种不堪，却没想到她竟会这么不堪。 她竟然，怕自己第一名的宝座被其他学生夺走，就去下药去害人家。 炔诺酮虽然没毒，但是长期持续服用的话，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花儿这是杀人于无形。 那如果，自己没有让着她，没有故意把分数控制得比她低一点，是不是也会被她悄悄毒害？ 冯明明细思极恐，不敢再想下去。 他心道：幸好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他不知道花儿跳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但他知道，花儿跳楼的那天早上，找过教导主任。 冯明明猜测，花儿发现粉末不见了，怀疑是教导主任又顺走了，于是找教导主任去要。 教导主任以此威胁她，她才忍不住跳的楼。 但学弟为什么又说，花儿的跳楼是交易呢？ 这其中，一定还有故事。 孙小强看着冯明明，见他陷入了沉思，轻笑道：“学长，我还没讲完呢，你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冯明明微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受不了？你不觉得这样的花儿很厉害吗？” 孙小强就是这么想的，冯明明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看着冯明明，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孙小强很是欣赏地对冯明明点了点头：“学长，你这么痴情，我都不忍心从你手上抢学姐了。” 冯明明一脸自信道：“你确定自己能将花儿从我身边抢走？” 孙小强摇了摇头：“学长，你要是知道学姐她在利用你，你还会继续爱她吗？” 冯明明看着他，假装吃惊道：“花儿怎么可能会利用我？” 孙小强喜笑颜开，继续讲道：“第二天，学姐发现粉末不见了，就去找教导主任。” 果然！冯明明心道。 孙小强没注意冯明明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教导主任听说粉末不见了，故意假装是他捡走的，威胁学姐说：“林花儿，你好大的胆，居然会做这种事残害同学！” 听到教导主任这么说，花儿学姐的脸上有一丝慌张。 这慌张，被教导主任看在了眼里。 教导主任咬定这个粉末就是花儿学姐用来害人的，以此占据了主导权。 花儿学姐再次跪下，但是这一次，不管用了。 花儿学姐继续以怀孕来威胁，教导主任反而冷笑道：“林花儿，我已经检测过粉末的成分了，你的这个谎，威胁不到我。” 花儿学姐见自己没辙了，只好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教导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林花儿不想听废话，直接问：“你直话直说。” 教导主任：“我怀疑冯明明身后有人。” 孙小强讲到这里时，看着冯明明问：“学长，你身后真的有人吗？” 冯明明摇了摇头：“没有。” 孙小强：“也是，你身后怎么可能有人。” 冯明明心道：沈叔的存在一直是个秘密，沈叔也从不和别人接触，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再没有人知道沈叔的存在。 他不知道沈叔一直在隐藏什么，但既然他不想让世人知道他，那就让他永远成为秘密吧。 孙小强看着冯明明，继续说：“师父要花儿学姐用生命来验证你背后那个人的存在。” 冯明明：“所以，他让花儿跳楼，看看我会不会带人来把她复活？” 孙小强拍了拍手掌：“学长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接着，他又道：“没想到花儿学姐没死成，变成了植物人，你一直养了她十年，这样的不离不弃，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冯明明明白了，教导主任十年前就在怀疑他，怀疑他会另起炉灶，所以给他设了一个局。 还好，这个局 第144章 畏罪气死 十年前，沈叔出现时，冯明明虽然没有对花儿说，却也没想瞒着她，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她沈叔的存在。 他认为，他和花儿之间应该是赤诚相待的，不能有秘密。 但最终，直到花儿跳楼，他都没有机会跟她说。 然而，一个月前，花儿清醒了之后，他还是与花儿说了沈叔的存在。 花儿一直好奇，沈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冯明明答应她，等到她从程序里出来，就将她介绍给沈叔。 阴差阳错，花儿再也不能从程序里出去了。 所以，现在的花儿，只知道沈叔的存在，并没有见过沈叔。 如果花儿最终与教导主任沆瀣一气，难保不将沈叔的事告诉他们。 怪只怪，自己之前太信任花儿了。 冯明明自责，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希望花儿还有点良知，不要什么都往外面说。 孙小强看着冯明明：“怎么样？学长，花儿学姐她利用你，你还爱她吗？” 冯明明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不爱，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孙小强满意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继续说：“要是将来，花儿学姐嫁给了我，你还会继续爱吗？” 冯明明瞪着他，眼中布满了血丝：“花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你？我们约好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孙小强哈哈大笑：“学长，面对感情，你真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啊，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 冯明明嗫嚅：“花儿不会为了利益出卖我的。” “未必！” 孙小强乐了。 这么痴情的学长，控制起来易如反掌。 到时候他不仅收获了学姐，还收获了学长。 他承认，他智力不如他们，但是他心机多啊。 哈哈哈！ 论心机，没人能比得过他孙小强！ 到时候，天下就是他和他师父的啦。 孙小强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本来，花儿学姐跳楼，师父想将这件事归咎到何老师身上。” 谁让何老师总是拒绝师父的求婚呢？ 师父要把何老师推向深渊，然后再去当她的救世主。 理由他都想好了，高三一班女生林花儿，因玩游戏时与女老师发生争执，一时想不开跳楼轻生。 何老师、冯明明还有林花儿，他们仨没事总爱凑在一块玩游戏。 由于其中两名学生是学霸，何老师年轻有为，一人担当五科老师，他们都是能力超群的人，校长也没说什么，别人就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师父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何老师就被气死了。 师父想着，刚好，把罪过全推到畏罪气死的何老师身上，事情会好办一些，关于他们学校的舆论也会少一些。 但是林校长不同意。 林校长哪怕不做这个校长，也要保住何老师的声誉。 最终，他们学校的跳楼事件和何老师吐血身亡事件被压了下来。 关于花儿学姐到底死没死的事，众说纷纭。 有人说花儿学姐死了。 有人说花儿学姐没死。 甚至，还有人说花儿学姐是被人推下楼的。 多年后，师父与他讲起这件事时，也是含含糊糊，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儿学姐的家人没有来闹过，也没有在学校门口摆花圈。 后来，冯明明学长退学，林校长辞去了校长的职务，师父竞升为校长。 再后来，他就跟着师父一直走到了今天。 不知道是不是孙小强的错觉，他觉得他在讲到何老师的时候，眼前的学长的情绪波动更为强烈一些。 孙小强看着冯明明：“学长，何老师怎么到了您的程序里？” 冯明明张口，还未来得及回答，孙小强就猜到了：“难道说，何老师当年没有死？” 听到这句话，冯明明大致可以确认，教导主任和学弟他们并不知道何老师与这个程序的真正关系。 冯明明扯谎道：“何老师当年就已经死了。” 孙小强：“那这里的何老师是怎么回事？” 冯明明看着他，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何老师的数据，你们不是已经研究过了吗？” 确实，孙小强他们研究过程序里何老师的数据。 半年前，师父接触到这个程序的时候，就觉得程序里的何湘不一般。 孙小强通过显示屏看到里面学生模样的何湘，当时他只是想，这个角色比其他角色好看许多，确实不一般。 师父却说：“她是你的高一班主任。” 孙小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高一班主任也叫何湘。 但是班主任何湘和这里的学生何湘，长得很不一样。 师父没说什么，让他悄悄潜入程序，将固回因放在草原上。 孙小强来到程序里，放好了固回因，又想到了师父的话。 这里的何湘，难道真的是自己曾经的班主任吗？ 于是，他偷偷溜过去看了。 没想到，刚和程序里的何湘照面，学长就出现了。 然后，程序就关闭了。 孙小强不得不退出来。 因为这事，师父没少责怪他，说他打草惊蛇。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谁知道学长这么小气，就只是潜进了程序，他就把程序给关了。 而且一关就是半年。 这半年，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程序。 直到一个月前，程序重新启动了。 程序重新启动之后，师父确认固回因已经在草原上扎根，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准备准备，说他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孙小强不知道什么硬仗，也便无从准备。 他在程序员偷偷观察了一个月，发现新启动的程序里，只有花儿学姐，没有何湘。 直到今天，何湘重新出来。 他很激动，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师父。 师父研究了何湘的数据，说程序里的何湘，确实就是现实里的何老师。 师父自言自语：“你以为给她换了一张脸，我就认不出了吗？” 孙小强不解：“师父，何老师没死？” 师父：“死了。” 死了？ 死人也能进入程序的么？ 他又问：“花儿学姐是不是也死了？” 第145章 偷窥 师父回答：“林花儿没死。” 何老师死了，花儿学姐没死，她们都在程序里。 难道不管死活，都是可以进入程序的么？ 孙小强困惑不解。 师父又说：“不过，林花儿死了会更好。” 孙小强继续不解。 师父也没给他解释，计划着再一次将花儿学姐弄死。 花儿学姐真正死了之后，孙小强才明白，师父的那句“林花儿死了会更好”是什么意思。 花儿学姐只有真正地放弃肉体，才能与固回因融为一体，才能变得更强大。 花儿学姐变强大了，会导致程序紊乱。 程序紊乱了，他才有再次潜入到程序的可能。 他潜入到程序里来，才能更好地从内部蚕食程序，让它彻底地为自己所用。 孙小强内心盘算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冯明明抬手一个手刀，将他给砍晕了。 孙小强晕倒了之后，冯明明变成了林孤的模样，赶紧往何湘家的别墅走去。 他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敲门。 虽然他可以在程序里为所欲为，但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B计划已经启动了...... 赵阿姨来开门，她没有见过林孤，开门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脸的警觉：“你是怎么进来的？” 何家的大门有人守着，陌生人来访的话，门卫会通知到别墅里。 现在没有通知，这个年轻人就进来了，这不对劲。 “我来找何老师。”林孤恭恭敬敬地说。 “何老师？”赵阿姨反应了一会儿，问：“是英语何老师还是化学何老师？” “林孤，你来了。” 看到林孤，何湘内心松了一口气。 明明终于来了，再不来，她就撑不住了。 “何老师。” 赵阿姨见他们认识，就将林孤放了进去。 但是林孤刚才的那句“何老师”，叫赵阿姨疑惑了，何家的大宝贝，什么时候也成老师了？ 她才念高三呀。 林孤走了进去，先简要看了一圈众人，看到所有人都安然无事地待在客厅里，他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去。 他问何湘：“何老师，你们没遇到什么事吧？” 何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说：“今晚很不正常，我觉得待会儿还会有事发生。” “怎么了？” 何湘一五一十地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林孤。 林孤皱了皱眉。 花儿果然没有闲着。 何湘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孤刚要说话，只听“啊——”的一声，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尖叫。 紧接着，何小云跑了出来：“她……她……” 何小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何湘和林孤赶紧动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只见，卫生间的马桶上，坐着一个绿色的球。 球身覆满苔藓，苔藓之上，还开着一朵朵粉白色的小花。 小花五个花瓣，每个花瓣很长，像丝带一样，从中间弯折到花茎上，很好看，也很突兀。 跟过来的何七光不由瞪大了眼睛：“苔藓开花了？” 林孤摇了摇头：“这不是苔藓的花。” 何七光看着他：“你是湘湘的同学？” “嗯。”林孤点头。 何七光盯着林孤看了会儿，又看了眼何湘，了然。 何湘知道，七哥一定是想偏了，但她没空去跟七哥解释，只是对林孤说：“这里有两种植物？” 林孤点点头：“可能不止两种，她会随着自己的心意，拟化出任意植物。” 说着，他问何湘：“这个球下面，有人么？” 何湘：“有人，是姑姑的母亲，贾小妖。” “她怎么……” 何七光抢着回答说：“贾姨吃了太多苔藓，肚子胀，进来方便，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何湘了然，是贾小妖肚子里的苔藓从体内排了出来，苔藓见了风，重新附着到人体之上。 只是……这些苔藓在人体内部走了一遍，仿佛都沾染了味道。 何小云趴在门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把这些苔藓揭下来？” 何七光看着她：“姑姑，揭了，又还会跑回去的，除非吃了它，但是……” 他看了眼马桶上的绿球：“你吃吗？” 何小云连连摇头。 何七光：“没人吃，揭了也是无用功。” 何七光身后的何八光注意到，今晚的不速之客林孤在知道了苔藓之下有人之后，手指就一直在不停地敲击，不知是怎么回事。 敲击了会儿，他转身从卫生间出去：“大家都出去等吧。” 何八光心道：出去等，等什么？ 这个湘湘的同学果然有问题。 他虽然是湘湘的同学，但是身上那沉稳的气质，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点都不像是湘湘的同龄人，反而像是他的同龄人。 这个同学有问题。 他拉了拉何湘的袖子，提醒道：“湘湘，离你的这个同学远一点。” 何湘正跟着林孤往卫生间外走，听到八哥跟她这么说，她莞尔一笑道：“八哥，你不用担心，我同学人很好的。” 何八光悄声说：“湘湘，你年纪小，阅历少，可能看不出来，你这个同学看起来有问题。” 何湘连连摇头：“没问题，没问题，他从小父母离异，少年老成，所以看起来比较成熟。” 听到何湘的话，林孤的心理“咯噔”了一下。 何老师她……都知道？ 那她会不会嫌弃他？ “哦。”何八光点点头，“难怪。” 何湘、林孤、何小云、何八光都已经离开了卫生间，到了客厅里。 何七光还扒在卫生间门口，等着看后续。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起码也得把贾姨从马桶上拉下来啊。 虽然她变成了绿球，但就这么放在马桶上，太不人道了。 但他一个人，又不敢上前去弄她。 贾姨身上的苔藓，可是过了肠子的。 正在犹豫间，贾小妖身上的苔藓逐渐变薄，慢慢就消失不见了。 何七光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正在惊讶，忽然听到贾姨的尖叫：“啊！变态！” 紧接着，一个马桶刷就砸到了他脸上。 何七光捂住脸，尴尬地走回了客厅。 何湘转头看他：“七哥，你怎么了 第146章 潇湘妃子 贾小妖回到客厅后，大家见她无恙，也都没有再说什么。 仿佛刚才的苔藓风波并未出现过一般。 何小晶见大家也都没有什么要事要聊，便吩咐说：“大家都各自回去，各忙各的吧。” “是，爷爷。” 几个哥哥们陆续退下了。 程序里的人都是不需要睡觉的，他们回房之后，都会独处一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第二天又可以精神满满地开启新一天的生活。 这一栋别墅是何湘和九个哥哥住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平时都住在山庄里。 他们在隔壁给贾小妖和何小云又买了栋别墅，现在时间不早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就暂时住在贾小妖和何小云的别墅里。 何小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坐在床头，打开书，继续阅读何小光写的关于附体的故事。 她是英语老师，阅读中文的速度很慢，这个故事她从一个月前开始读，到现在也才将将看了一半。 刚看了几行，哈欠就来了。 她没有在意，平时都是这样，一看中文书就犯困。 又看了几行，又打了个哈欠。 渐渐地，她的眼皮变重了。 何小云想，也许是小侄子写的书太催眠了，先迷瞪一会儿，反正也不会真正睡过去，不会浪费晚上的大好时光。 就这样，她躺了下来，一睡就是一整夜。 另一边，哥哥们都各自回了房，林孤还站在一楼的客厅里。 何湘问他：“你不走吗？” 林孤摇了摇头：“我跟花儿约好，今晚在这里见面。” 何湘：“哦，那我先上去了啊？” 林孤点点头：“嗯。” “何老师。” 何湘刚走了两步，林孤忽然叫住她。 何湘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林孤停顿了一会儿，道：“注意安全。” 何湘笑了笑：“知道了。” 这孩子，长大了，知道关心老师了。 何湘回到房间，刚准备洗漱的时候，忽然想到，她这是在程序里，所做的一切都有后台监视的。 那么她洗澡的时候，是不是也…… 想着，她脸颊通红，穿着衣服打开花洒。 后台。 程序员A和程序员B互看了一眼。 程序员B：“何老师怎么穿着衣服洗澡？” 程序员A摇了摇头。 程序员B：“看着不太正常的样子。” 程序员A：“是挺不正常的。” 程序员B：“要不要汇报给老大？” 程序员A看了程序员B一眼：“当然要！” 说着，他俩联系上林孤，与他说了这件事。 林孤接收到信息后，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程序员B以为是信息没有传递出去，就又发了一次。 林孤仍是没有反应。 程序员B又发了一次。 连续发了无数次之后，程序员A忽然对程序员B说：“老大的脸怎么这么红？” 程序员B：“老大是不是也出故障了？” 程序员A盯着屏幕里的林孤，若有所思：“好像不是。” 程序员B：“要不要告诉沈叔？” 程序员A还在沉思，程序员B已经跑去找沈一白了。 不一会儿，程序员B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程序员A问他：“沈叔怎么说？” 程序员B摇了摇头。 程序员A：“沈叔说老大没救了？” 程序员B看着他：“沈叔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程序员A琢磨着，他似乎有点明白沈叔为什么什么都没说，似乎又不太明白。 他心头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升起。 这样的情愫，使得他愈发想要走出厂子的栅栏门去看一看。 “沈叔只是笑了笑。”程序员B极其失望地说。 他以为他说完这句话，程序员A会与他探讨沈叔是不是也出故障了，没想到程序员A只是看着窗外，眼神飘渺，什么也没有说。 程序员B：“小A，你怎么了？” 程序员A：“请叫我福贵。” 程序里。 何湘正在洗澡，由于穿着衣服，她觉得身上有点沉。 但是不穿又没有办法。 一想到后台有人监视她洗澡，她就从头皮尴尬到脚趾头。 现在，她穿着衣服，洗得极为优雅。 只是贴身的衣服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像是穿了一件极其厚重的棉袄。 只是一件睡裙而已，不至于湿水就变得这么重啊。 何湘环顾了一眼自己。 这一眼，让她吓了一跳。 她的裙摆下方，密密麻麻生出了许多绿色的藤蔓，每一根都扎到了地板里。 由于今晚奇怪的事情比较多，她就只是震惊了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 何湘仔细去看这些藤蔓，才发现，它们不是从自己的裙摆生出来的，而是从地板下钻出来的，钻到她的裙摆处，一根根咬住她的裙摆。 难怪会觉得衣服这么沉，原来是这些藤蔓在把她往下拽。 何湘赶紧擦了把脸，又快速擦了头发，把半干的头发挽起来，准备作战。 “何老师，你不害怕吗？” 这声音—— 何湘皱了皱眉：“花儿？” 声音虚无缥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果然是你，我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么贱的名字，只有可能是你。” “你！” 何湘气极。 她之前也觉得自己这名字取得不好，她问她爸爸，为什么要给她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林建好说，她出生之后，她的爷爷奶奶专门找人给她算了一卦，算命先生看了她的八字命格之后，连连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那句话便是宋词中的——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爷爷奶奶听了这句话，都觉得不妙，说她以后容易出轨。 林建好却笑着说，路是人走出来的，不是先天就定好的，他们好生教育，就不怕孩子走到偏道上去。 他不仅不介意算命先生这不吉利的话，还取用了其中的“湘”字给她命名。 林建好说，“潇湘”不仅是湘水名，还代表了一个很着名的小说人物——林黛玉。 林黛玉的海棠诗社别号就叫“潇湘妃子”，而何湘自出生起就带有憨傻之气，若是掺点黛玉的敏感和才情，可能会更可爱一点 第147章 不服不行 这么好的名字，在花儿嘴里却成了贱名，何湘不服气。 她冷静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不服气也没有办法。 花儿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跟她计较没意思。 藤蔓顺着她的裙摆慢慢往上攀爬，将何湘包裹住：“这个世界是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何湘护住胸口：“好好好，你说了算。” 林花儿：“小贱人，你挡什么挡？” 何湘皱眉：“花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林花儿厉声道。 何湘：“这些不文雅的词，不太符合你的气质。” 藤蔓顿了一下：“……是吗？” 何湘点点头：“你在我印象里一直是清丽脱俗、不染纤尘的人，就像你现在的颜色，清新、干净，内心纯净。” 藤蔓：“……是吗？” 何湘郑重地点了点头。 藤蔓不再往上爬，只是清冷地道：“我的世界，不欢迎你。” 何湘茫然不解：“为什么呢？” 我们以前关系多好呀。 藤蔓从她的裙摆上滑了下来，落在地上，又慢慢升起，升到与何湘一样的高度：“因为你不配。” 何湘扁了扁嘴，如果说她以前长得不够聪明，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现在，她的长相，一看就很睿智啊。 也不能说睿智，现在一看就……就不憨不傻。 她看着眼前的藤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何湘是偏艳丽的长相，不笑时自带一种威严。 藤蔓哆嗦了一下：“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何湘语重心长道：“花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 藤蔓：“我怎么了？” 何湘：“你能不能像个人？” 藤蔓愣了一下。 何湘补充道：“跟一株植物说话，感觉怪怪的，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唰”地一下，眼前的藤蔓变成了一个清丽的女子。 女子身着绿裙，看起来茶里茶气。 何湘看着她，微微一笑：“你这个样子，挺好看的。” “好看”这两个字，听在花儿耳朵里，就像是何湘在夸自己。 她穿着湿漉漉的睡裙，头发随意扎起，这本该狼狈的模样，却让她多了一种妩媚的气息。 林花儿“哼”了一声。 何湘见花儿恢复了正常，试探着问她：“花儿，老师有很多的话想问你，你本来……” 林花儿忽然瞪了她一眼：“啰里巴嗦，你去死吧！” 何湘往后躲了一下，躲过花儿忽然释放的荆棘突刺。 她连忙伸手，做了一个终止的手势：“花儿，你先别急着杀我，等我把话说完。” 林花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何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听了这话，林花儿的神色有所缓和。 也是，何老师都快死了，就发发善心，让她再多蹦哒几秒。 反正反派死于话多。 何老师现实世界里就是因为一人教五门课，一直不停地说话，把自己给说死的。 这么想着，林花儿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冷冷地说道：“你说。” 说得越多，死得越快。 何湘想，毕竟当年她们是师生，就算花儿现在变异了，有之前的师生情谊打底，也是可以唤醒她的。 就算唤不醒，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何湘摸了摸口袋—— 她给忘了，睡裙没有口袋。 她摸不到明明给她的舍利。 没有舍利就无法让明明知道她遇到了危险。 现在就只能拖延时间，希望明明能够察觉出不对劲，早点过来。 明明和花儿曾经是情侣，他们之间应该会心有灵犀的吧？ 让明明知道花儿在这里，她就能躲过一劫了。 何湘继续补充：“我反正是活不成了，念在我们之前的师生情谊上，你……” 话没说完，林花儿又释放了一个荆棘突刺：“师生情谊？你我能有什么情谊？” “我……” 何湘话没说完，又一个荆棘突刺从她的发丝间穿过，扎到了门板上。 突刺与门板发出“咚”的一声，声音沉闷而厚重。 何湘往门板看去，只见那扎在门板上的突刺慢慢渗到门板里，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门板也恢复了原形。 杀人不留痕迹。 “还挺能躲！” 林花儿忽然爆发，卫生间里一片绿色的雾气。 雾气渐渐凝化成形，变成一把把利剑，剑尖对着何湘。 何湘心道：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丧气之余，她还有点庆幸。 幸好自己穿着衣服洗澡，不然就成裸尸了，那样的话，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闭上眼，迎接最终的审判。 明明花了十年半的时间，却只让自己活了四天。 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保护好自己，对不起明明。 毕竟，能多活四天，她是赚了的。 而明明，花了这样长的时间，他的试验品还是死了，他应该会挺难过的吧？ 自己倾注十年心血研究的成果毁于一旦，谁能不难过？ 这么想着，何湘替明明不值。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去死吧！” 说着，绿色的利剑齐刷刷地向何湘扑来。 何湘闭上眼都能感受到利刃的威胁。 她感觉到它们悬在她的眼前、鼻尖、胸口，悬在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随时要把她扎成肉末。 人之将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何湘等了好久都等不到利剑扎入她的身体，她睁开眼，眼前一闪一闪的，全是绿色利剑的光芒。 这些剑还在运动，马上就要扎到她了。 何湘赶紧又闭上眼。 此时，她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睁眼看那一幕的。 本来不害怕，忽然见到那些剑尖，她开始害怕了。 她想躲，但是无处可躲。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她一把。 何湘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何老师，你没事吧？” 是明明的声音。 何湘赶紧睁开眼，明明来了，她就没有再怕的了。 睁开眼来她才意识到，不是人临死前时间会变得无比漫长，而是那些剑是真的悬在她面前，与她隔着一定距离，静止不动。 被明明往后拉了一段，以她现在的视角，可以看到，这些剑的剑尖勾勒出了一个她 第148章 网红梦破碎 林孤点点头，转而又对林花儿说：“花儿，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林花儿收回绿色的剑，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想要杀了她而已，怎么就过分了？” 何湘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花儿嘴里，杀个人就跟切个菜一样，有点吓人。 林孤也知道跟现在的花儿没法沟通，他转移话题道：“笔记本呢？” 林花儿看了他一眼：“差点忘了，你是为笔记本而来的，还以为是英雄救美来的呢。” 这话说得林孤有点尴尬，他急忙向何湘解释：“何老师，我……” 何湘连连摆手：“不用救我，我不美。” 林孤的目光怪怪的，何湘审视了一下自己，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当她看到自己湿哒哒的衣服时，明白了。 她赶忙捂住胸口：“你们先聊，我出去换个衣服。” 说着，转身就要往卫生间外面走。 “想跑？” 刹那间，一根绿色的藤蔓迅速缠上何湘的腰。 何湘心道：完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藤蔓甩到天花板上去、又重重摔下来时，藤蔓立刻碎成粉末，从她腰上消失了。 何湘回过头去看他们，一脸的不解。 林孤和林花儿正在对峙，见何湘回头，林花儿对林孤道：“你就这么护着那个小贱人！” 林孤注意到何湘的目光，努力心平气和道：“何老师，你先出去，这里有我。” “哦。” 何湘悻悻走了出去。 虽然被骂了，但她与花儿实力悬殊，又报不了仇，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出去换衣服。 何湘走出卫生间，找了件衣服，换了上去。 她的手机在一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何湘拿起手机一看，是班级的群聊，未读信息达到了10000+。 何湘头大，五十几个人而已，怎么这么能聊？ 这帮学生像是在她的手机上装了电子眼，她刚一拿起手机，就有人@她。 赵小青：何老，你来评评理，他们都快打起来了。 何湘问：怎么了？ 周小花：康小活说亚铁盐在空气中熔烧不会生成四氧化三铁，只能生成氧化铁，安小药说，可以生成四氧化三铁。 康小活：参考答案写的是三氧化二铁，她非要说会生成四氧化三铁。 安小药：高温熔烧时会有奥氏体形成，在溶解时就会有二价铁。 连奥氏体都出来了，安小药的知识储备不浅，明显都超纲了，但是高中化学还处于理论阶段，拿超纲的知识解决现有的问题，很容易出错。 何湘努力把他们往现有的知识上引导。 她道：一般情况下，亚铁盐高温熔烧的最终产物是氧化铁。 康小活：我就是这么说的，化表还不服。 安小药：那这个题，哪来的二价铁？ 何湘来了兴致：什么题？什么二价铁？我来看看。 话音刚落，安小药将一张题目截图发了出来。 题目：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制得和使用金属锌的国家。一种以闪锌矿(ZnS，含有SiO?和少量FeS, CdS, PbS杂质)为原料制备金属锌的流程如图所示： （图片见评论） 回答下列问题： （1）熔烧过程中，主要反应的化学方程式是____________。 （2）滤渣1的主要成分除SiO?外，还有_________,氧化除杂工序中，ZnO的作用是___________,若不通入氧气，其后果是__________。 …… 康小活和安小药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若不通入氧气，其后果是__________ 参考答案给的是：无法除去溶液中的亚铁离子。 但是溶液中亚铁离子的来源是什么，这就很让人费解。 亚铁离子肯定是来自铁元素，闪锌矿中含有硫化亚铁，但是硫化亚铁在高温熔烧时全都生成了三氧化二铁，三氧化二铁用稀硫酸溶浸之后，就只有三价铁离子，没有二价铁。 那么，答案中的二价铁到底是哪儿来的呢？ 何湘看过之后，提醒他们：会不会是硫化亚铁熔烧不完全，剩余的硫化亚铁与稀硫酸反应，生成的亚铁离子？ 康小活恍然大悟。 安小药：可是，题目中也没说啊。 康小活：不可能熔烧完全，化学平衡移动原理中说过，别指望它能烧干净。 安小药：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何湘了解，一般特定的题型有特定的思路，考察一类知识点时，大家很难往另一类知识点上想。 她对同学们说：化学就是这样，有时候，多想一步，少想一步，差别就出来了。 吕小花：啊？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该多想，什么时候该少想？ 何湘：知识点就那些，努力往上面靠就是了。 吕小花：知识点是哪些啊？ 何湘愣住，马上就要高考了，小花还不知道化学知识点有哪些？ 白小仙：何老，可不可以给我们梳理一下化学知识体系？ 何湘：现在？ 顾小眠：何老，可不可以给我们梳理一下化学知识体系？ 苟小美：何老，可不可以给我们梳理一下化学知识体系？ 柳小草：何老，可不可以给我们梳理一下化学知识体系？ 李小白：何老，可不可以给我们梳理一下化学知识体系？ …… 何湘终于知道，这10000+的未读信息是怎么来的了。 热衷刷屏的孩子伤不起。 她等着他们刷屏结束，问：怎么梳理？ 殷小程：就跟之前的物理和语文一样，你讲，我们记。 何湘：不是，我是问，是在哪儿讲？教室？还是我家草地？ 钱小金：何老，您搞个直播就可以。 搞个直播？ 何湘有点跃跃欲试，之前还从未尝试过这种授课方式呢。 万一一不小心火了，成了网红怎么办？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白小仙：何老，您可以用红棋会议给我们讲，这样可以防止外人进入。 呃…… 何湘的网红梦瞬间破碎了。 不过仔细想想，她就只想好好代课，做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师，并不想当什么网红。 第149章 升失氧还氧，降得还氧还 何湘点开白板功能，对电脑那一边的同学们说：“临危受命，没有准备PPT，大家凑合着听。” “临危受命”几个字，让她想到了卫生间里的林孤。 她转过头去看卫生间的方向，那边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 卫生间里边，林花儿将扎好的头发散开，摇了摇脑袋，让发丝散落下来。 林孤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花儿看着他，勾勾手指：“你不是想要笔记本吗？过来拿啊。” 林孤问：“在哪里？” 林花儿微微一笑，笑容清浅：“在这里。” 说着，她将手伸向后脑勺的发丝里，在里面摸了半天，抽出一本笔记本。 她将笔记本拿到林孤的面前，笔记本的一角连着一根细丝，直通向她的后脑。 林花儿将笔记本递过去：“你要的笔记本。” 以花儿的个性，不会轻易地将笔记本给他，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孤没有伸手去接。 林花儿笑了笑，将笔记本又收了回去：“差点忘了，我已经和笔记本融为一体了，你是拿不走的。” “融为一体？” “是啊。”花儿清丽的面庞看着他，纯净无瑕。 见林孤没有再问的意思，她主动解释道：“这还多亏了你呢，明明。要不是你给了我这本笔记本，我还找不到固回因，找不到固回因，我又怎么能和笔记本融为一体？” 林孤皱眉，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花儿与固回因融为一体，已然成了超级物种，可以在程序里称王称霸。 同时，她又霸占着程序与外界联系的通道，这样下去，不仅程序内部，就连程序外部，都有可能被她控制。 林孤看着林花儿：“花儿，收手吧，你会把一切都毁了的。” 林花儿冷笑一声：“怎么会呢。你是程序的创造者，我是程序里的最强王者，咱俩联合，吞并现实世界，到时候，整个世界不都是我们的了？” 林孤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从没有想过，花儿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她清雅秀丽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做霸主的心。 林花儿继续冷笑：“怎么，不想和我一起？” 林孤没有回答。 林花儿：“我妈说得没错，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人呐，还得是靠自己。” 她看着林孤：“你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呢，自然是最好的，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林花儿都有些说累了，可林孤还是没有说话。 林花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那个小贱人？” 说着，一缕藤丝透过门板，向卫生间外冲去。 卫生间外面，何湘正面对着电脑，开始她今天的直播课程。 何湘将同学们的窗口关掉，面对着白板，开门见山道：“想要学好化学，必须先打好根基，高中化学的根基，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部分，分别是： “一、氧化还原反应。 “氧化还原反应是高中最重要的知识点，它在离子反应、元素化学、电化学、工艺流程、实验综合探究等方面都有体现。 “而氧化还原反应的重点，就是能够分析出电子的得失转移情况。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口诀，大家记一下：升失氧还氧，降得还氧还。” 何湘看到辛小试在后台举手，问：“辛小试，你有什么问题？” 辛小试开麦表示他的疑惑：“何老，您是在说绕口令吗？什么环氧环，氧环氧的，听不懂，有更简便的方法吗？” 何湘笑了笑，对大家道：“这里我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化学价升高，失电子，发生氧化反应，做还原剂，被氧化；化学价降低，得电子，发生还原反应，做氧化剂，被还原。 “这句口诀的每一个字，都代表了一个意思，大家背顺了之后，做题会很有帮助。” 她点开同学们的窗口，发现每个人都一脸茫然，于是，她在白板上写了一个化学方程式。 Fe?O?+3CO=(高温)2Fe+3CO? （三氧化二铁和一氧化碳在高温的情况下生成铁和二氧化碳） 何湘道：“大家看这个化学反应方程式，其中，碳元素由正二价变成了正四价，化合价升高，失去电子，这个过程发生了氧化反应，一氧化碳就是还原剂，碳元素被氧化，对应了口诀中的‘升失氧还氧’。 “同理，铁元素由正三价变成了零价，化合价降低，说明得到了电子，这个过程发生了还原反应，其中三氧化二铁是氧化剂，铁元素被还原，对应了口诀‘降得还氧还’。 “用双线桥法，能够快速、准确而又清晰地看出它们之间的变化关系。” 钱小金：“搜嘎。” 何湘：“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常见的氧化剂和还原剂。” 药小完举手。 何湘点了他来回答。 药小完道：“常见的氧化剂有浓硫酸。” 何湘问：“还有呢？” 药小完：“……浓硫酸。” 何湘笑了笑，补充道：“常见的氧化剂不仅有浓硫酸，还有氯气，硝酸……” 药小完：“啊对对对，还有浓硝酸。” 何湘有点无奈：“药小完，你先把麦关了。” 何湘等了会儿，给大家解释：“不仅是浓硝酸，稀硝酸也有氧化性。” 药小完：“啊对对对，浓硝酸有强氧化性，稀硝酸有弱氧化性。” 何湘：“药小完，你怎么还没关麦？” 药小完：“我关了啊。” 何湘点开药小完的视频，见药小完拿着个话筒，对着镜头晃了晃：“何老你看，我关了。” 何湘皱眉，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对着电脑拿话筒上课？ 不知道视频会议上有麦的吗？ 就在这时，药小完的妈妈走到了镜头里。 “药小完，把我的话筒还我！” 药小完：“妈，我正在上课呢！” 药小完的妈妈：“上什么课？明明就是搞直播，在网上装傻称愣赚礼物。” 说着，她二话没说，就把药小完的话筒抢走了。 药小 第150章 时间让优秀的人变得更优秀 何湘继续讲道：“浓硝酸和稀硝酸都具有强氧化性，当然，浓硝酸的氧化性要比稀硝酸强一些。 “另外，常见的氧化剂还有高锰酸钾，铁离子，重铬酸根等。” 何湘讲完，屏幕那头静悄悄的。 她怀疑自己掉线了，问大家：“大家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的扣1。” 评论区一整排的1，叫何湘放心了。 同时，电脑里还传来了药小完低低的声音：“都怪我妈，把我的麦克风抢走了。” 同学们在各自的电脑、手机面前哈哈大笑。 何湘也笑了笑，继续讲：“常见的还原剂有锌，氢气，一氧化碳，亚铁离子，硫化氢……” 她没有察觉，此时正有一缕绿色的细丝，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直奔向她。 细丝太细，又被何湘的身体挡住，同学们也都没有发现。 细丝速度极快，冲着她的后背，对准心脏的位置，猛冲过去。 就在细丝的尖端触碰到她的衣服时，忽然软了下来。 细细的丝线瞬间散落成无数的微粒，扩散到空气里。 这一切，电脑前的何湘和同学们都不知道，她们正在化学的海洋里遨游。 何湘总结道：“在氧化还原反应中，氧化剂得电子总数和还原剂失电子总数是相等的。” 接下来，她又开始讲离子反应。 卫生间里。 林花儿气得跺脚：“你为了她，处处与我作对！” 林孤：“是你自己多行不义，众叛亲离。” 林花儿冷笑：“是吗？那我变回从前，你还会像以前那么对我吗？” 林孤犹豫了。 林花儿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她打小就比别的孩子敏感，母亲的一个眼神变化，都能叫她心惊胆战。 她妈妈骂她心思重、不活泼、阴森，经常对她又打又骂，她还因此患上了抑郁症，休学一年。 休学回来，是明明救赎了她。 但是明明那样优秀，她总怕他从她身边离开。 她要变得优秀，要变成谁也代替不了的样子。 但是，人都是有瓶颈的，有时候不管你怎样努力，都到达不了你想要的高度。 虽然有明明让着她，让她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明明那样，让着她的。 他们班就有一个，脸上笑嘻嘻，背后悄悄努力，有好几次都要追赶上她了。 林花儿每次看到那个女生，都觉得女生的笑容之下藏着鄙视。 这种人最为可恶！ 林花儿一天天焦虑，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学习上越来越力不从心，于是，她动起了歪心思。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她还没有动手，就被教导主任抓到了。 林花儿知道，教导主任不好糊弄，她虽然暂时得以逃脱，以后恐怕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想了一夜，烦躁得差点要自杀。 但她刚从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就被她妈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要死死远点啊，别在我的房子里放血，这以后还怎么住！” 林花儿很无助，她一直哭一直哭。 有几次，她差点没忍住，要将这件事告诉冯明明。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告诉明明。 在明明的心目中，她一直是冰清玉洁、蕙质兰心的形象，可不能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 这一晚，她只能独自消受。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去找教导主任。 没想到，教导主任他另有打算。 他想要林花儿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诈出冯明明背后的人。 林花儿起初是不肯的。 教导主任也没多说什么。 他只是笑了笑，就腆着个大肚子走了。 林花儿心里纠结得要死，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浓厚，每呼吸一口，都极为厚重。 最终，她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明明救不活她，就让她永远地消失在世人面前，让亲者怀念，仇者遗憾。 如果，明明能救活她，那她就和明明重新开始，忘掉所有的不快乐，开启新的人生。 最终，明明把她救活了。 却已是十年后的今天。 这十年，明明变化了许多，而她，还停留在以前。 明明与他说话时，眼睛里仍有宠溺，但没了往日的爱意。 他对她，就像是面对一件保存了许久的工艺品，看得久了，厌倦了，却不舍得丢弃。 敏感如花儿，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有一点点失望，故意转移话题说，想要去程序里看看。 到了程序里，明明只陪了她三天，就又去忙自己的了。 她与明明本来就有差距，如今，差距更明显了。 她中间暂停的十年，让优秀的人变得更优秀，他们再也无法比翼双飞了。 花儿知道，她在程序里的一切，程序外都有监控，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将一切压在心里。 一天天过去，一天天盼着，终于盼到明明又重回了程序。 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长得极为惊艳，也很受欢迎。 这让她嫉妒得不行。 林花儿发现，她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要爆发了。 这一爆发，所有的本性就都暴露了。 她在明明心目中留下的美好形象全毁了。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明明心里没她，她再伪装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卫生间里，林孤看着她说：“花儿，我们都在往前走，即使原路折回去，回到的，也不是以前的地点。” 林花儿哈哈大笑：“明明，枉我费尽心机，在你面前拼命隐藏，早知道有今天，我之前何必要活得那么辛苦！” 林孤：“我没有想叫你隐藏，我喜欢你，会包容你的所有，你做自己就好。” 林花儿看了他一眼：“是吗？我现在做自己了，你喜欢吗？” 林孤虽然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不喜欢。 林花儿：“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人！我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被真正爱过！” 一生气，她身上立刻长满了绿色的刺。 林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花儿，你这是……” 林花儿“咯咯”直笑：“很吓人是吧？我还有更吓人的呢。” 说着，她身上的每根刺 第151章 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林孤觉着有点恶心，没敢细看。 林花儿将林孤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我还以为你有多么高尚，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以前口口声声说爱我，才这点变化，就受不了了？” 林孤忍着恶心：“花儿，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守你一生一世，就会守你一生一世。” 林花儿：“守着我做什么？人在我这，心在她那儿？我要这样的你做什么？” 说着，她“切”了一声：“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林孤也有点为难，他能够在科技上取得很大的成就，超出常人，但是面对感情，他总是处理不好。 之前就是。 起初，他对花儿很有好感，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但是，慢慢地，他就开始厌烦了。 身边的花儿总是生气，他每天都要分出大量的精力去哄她。 有时候为了哄她，耽误了正在研究的东西。 那时候，他也曾想过，早知道女生这么麻烦，就不要谈恋爱了，一辈子搞科研多好。 然而，他又不想做像他父亲那样、对感情不忠的人，所以只能忍着。 慢慢忍，终于，花儿跳楼自杀了。 他当时虽然不能接受，想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复活。 但内心深处，他却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天天哄女朋友，专心搞科研了。 花儿维持了十年的半死不活的日子，是他最轻松的时光。 但是人做事，总要有个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为花儿创造一个极为真实的、属于他们自己的乌托邦。 十年的研究有了成效，他将何老师放到了程序里。 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总之，程序里的何老师，叫他重新审视了自己。 看到何老师努力奋进的模样，看到何老师乐观开朗的笑容，他的心，会跟着不受控制。 那感觉叫他恐慌。 他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一个花儿之外的女人有这样的感觉。 他不想做一个像他父亲那样、三心二意的人。 他知道，他对花儿的喜欢，是人体在那个特定的年纪分泌了大量的苯基乙胺、去肾上腺素、内啡肽和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去促使他对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女孩子一见钟情。 他会对她热情和兴奋，跟她在一起会感到舒适、温暖和平静，从而对她忠诚。 但是这些激素维持的时间都不长，最多不会超过五年。 十年后的今天，他会对花儿厌倦，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他不想做一个只是受激素控制的生物，他是一个人，他应该承担一个人该有的责任。 哪怕没有了爱，他也会履行对花儿许下的承诺。 可是，花儿她真的是…… 他忍不住提出了分手。 分手之后，花儿就变异了。 林孤知道，这其中，有他的原因。 但他也想通了。 他看着林花儿道：“花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也是我最后一次顾及以前的情分，劝说你。 “如果你不就此收手，那我们就各从所志，各取所需，从此形同陌路，分道扬镳，不再有任何瓜葛。” 林花儿冷哼一声：“废什么话！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林孤：“那好。” 说着，他给了个眼神，对后台道：“沈叔，动手吧。” 后台。 沈一白收到冯明明的信号，指尖轻点，按下一个按键。 程序员B在一旁感叹：“早该这样，老大就是对花儿姑娘太仁慈了。” 沈一白看着显示屏，没有说话。 显示屏里，林花儿停留在矜牙舞爪的模样上，瞬间就不动了。 紧接着，她慢慢缩小，缩成一个苹果大小。 她身上连着刺，刺上滚着粘液，猛然间缩小，粘液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林孤掏出一个自封袋，顺着她一舀，将变小的林花儿舀在了里面。 封口之后不一会儿，林花儿就能动了。 她连着自封袋被林孤捏着悬在空中，有些气急败坏，隔着自封袋对林孤破口大骂：“卑鄙小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孤看着她，面色冷冷的：“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林花儿分泌的粘液是有剧毒的，她身上的每一根刺，都像是一个喷水枪，会将毒液喷出去。 这些毒液中含有微生物，触碰到除她以外的人体，会迅速寄生，控制住对方。 林花儿这是下了死手，想要彻底击溃林孤。 她见自己没能得逞反被他人控制，故意冷嘲热讽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这么爱的？” 林孤：“你我陌路，不会再爱了。” 林花儿的指尖爆出一根荆棘，想要将自封袋戳破。 林孤提醒道：“你现在及其厌氧，只要周围的氧气浓度达到一定范围，就会自动进入到休眠状态。” 就像刚才，因为忽然厌氧，她才会进入到休眠状态，被林孤控制。 林花儿从后脑勺掏出笔记本，想要修改这个程序，但是修改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她将笔记本一丢：“没用的废物。” 林花儿的笔记本确实可以修改程序内的指令，但是随着B计划的开启，她可设置的指令范围，就越来越小。 尤其是冯明明他们亲自加密的内容，她是无法修改的。 林孤看着她林花儿：“你别忘了，这程序是我设计的。” 说完，他将自封袋里的林花儿丢在一边，着手打扫起卫生间来。 林孤打开花洒，将地上的粘液冲干净。 何湘一边讲题，一边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一脸的疑惑，俩人怎么洗起澡来了？ 电脑的另一端，其他学生也听到了何湘家里的流水声。 宫小品实在没忍住，举了手。 何湘点他：“宫小品，你来说说常见的强电解质有哪些。” 宫小品开了麦：“不是，何老，我是想问，谁在你家里洗澡？” 何湘还没有开窍的时候，个人作风是有些问题，但是她半年前忽然就变了，他就想着，她在个人作风方面，应该会收敛一些。 没想到，何湘表面上收敛，半夜里还是会带男人回家的。 作为一个资深的八卦者，他不想放弃这 第152章 以前明着抢，现在暗里藏 何湘支支吾吾：“可能是……赵阿姨在打扫卫生吧。” “赵阿姨？” 何湘：“我家的住家保姆。” 宫小品不信，他刚想再说些什么，何湘把他的麦给关了。 她对着屏幕说：“同学们，与学习无关的内容我们明天再讨论，现在我们来继续梳理好不好？” 视频那头静悄悄的，评论区也没有回复。 何湘看了眼手机，班级群里果然在聊她的八卦。 何湘叹了口气：“你们要是不想听的话，我们改天再梳理吧。” “想听！”同学们同时开了麦，异口同声道。 何湘：“那好，听课的时候不要聊八卦，我们现在开始讲。” 同学们：“好。” 何湘再看一眼班级群，果然没有人继续聊了。 她开始讲：“常见的强电解质主要有强酸，像硫酸，硝酸，氯化氢，溴化氢，碘化氢，高氯酸等，还有强碱，如氢氧化钠，氢氧化钾，氢氧化钡等，另外就是盐了。 “盐无论是易溶的还是难溶的，大部分都是强电解质。” 正说着，何湘看到吕小花举手。 何湘柔声问：“小花，你有什么问题？” 吕小花提出自己的疑惑：“湘湘，什么是电解质？” 这个…… 何湘没想到，吕小花这么勤奋，居然连电解质的概念都不知道。 这叫她很是意外。 她刚想回答，忽然想：要不要给小明一个机会？ 想着，她点了王小明起来回答。 王小明道：“电解质是在水溶液中或者在熔融状态下能够导电的化合物。” 何湘点点头。 为了给王小明在吕小花心中树立一个高大的形象，她继续问：“那弱电解质都有哪些呢？” 王小明按照何湘刚才的讲解方法，回道：“常见的弱电解质主要有弱酸，像醋酸，次氯酸，氢氟酸，氰化氢，亚硫酸，硫化氢，碳酸，磷酸……” 吕小花悄声提醒他：“小明，你别一下子说那么多，万一说错了，让湘湘来给我们讲。” 王小明顿住，他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列举下去。 何湘鼓励道：“小明说的都是对的，你继续，再说说弱碱的情况。” 得到了肯定，王小明又重燃了斗志，他讲道：“弱碱主要是氨水，另外弱电解质盐也很少，比如说醋酸铅。” 何湘对王小明的答案很满意：“小明回答得很好，以上就是我们高中化学中常见的强电解质和弱电解质，大家都记下了没？” 吕小花一脸抱歉道：“湘湘，你说的我写了，小明说的，我怕是错的，没有写。” 何湘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给王小明的这次机会，他好像没有抓好。 她点开白板，将刚才说的一条一条列了出来。 刚列好，卫生间的门开了。 何湘没有意识到，继续给大家讲：“接下来，我们来讲一下离子反应的概念、条件以及本质。” 八卦如宫小品，一直竖着耳朵，听何湘家除她以外的声音。 听到门响，他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来了，来了，男主角要出现了。 “何老师。” 何湘回过头，见林孤出来，吓了一跳。 她将食指竖在唇边，“嘘”声道：“我正在给他们讲课。” 林孤不明所以：“给谁讲课？”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镜头里。 看到林孤的脸，大家都沸腾了。 何老和林孤，果然在暗度陈仓！ 还以为何老是改性子了，原来是改路线了。 以前都是明着抢，现在暗里藏。 在学校时表现得关系一般，背地里，居然已经同居了！ 天呐，这关系，这进展，这画面，不愧是他们的何老！ 但是林孤—— 他何德何能，能够左拥右抱？ 占着悦姐不说，又来勾搭何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后台。 程序员B看着同学们的心理活动，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大的人设啊！” 他太开心了，急于想要和别人分享，看到身边的程序员A早就不在了，一脸疑惑。 “去哪儿了呢？”程序员B自言自语。 正说着，程序员A忽然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帅气西装，头发也梳得人模狗样。 程序员B吓了一跳：“福贵，你大半夜打扮成这样想要干嘛？锦衣夜行啊？” 福贵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我要走出大厂，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程序员B：“探索世界不应该穿运动套装吗？你穿西装做什么？” “对哦。”福贵这才意思到自己穿错衣服了。 他问程序员B：“我要不要换一件？” 程序员B点点头：“当然。” 说完，福贵就转身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他换好衣服出来。 程序员B见他不仅没有换运动套装，反而换了一件更帅气的西装，问他：“你什么情况？” 福贵道：“我觉得第一次走出大厂，很有纪念意义，应该穿得正式一点。” 程序员B：“你穿成这样，爬门不方便啊。” 福贵：“无妨，我准备了工具。” 说着，他取出一个背包，背包里装满了五爪勾、绳索，甚至还有洛阳铲。 程序员B：“等你的好消息。” 福贵问他：“你不跟我一起？” 程序员B摇了摇头：“不了，我还等着看八卦。” 显示屏里，林孤出现在何湘的卧室，高三一班的同学们都炸了锅。 班级群里更是一条接一条的信息，刷都刷不过来。 若是以前，福贵也会很感兴趣，他也会赖在显示屏前不肯走。 但是今晚，他觉得走出大厂比八卦更重要。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拎着包，向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他才发现，自己一整包的东西都白带了。 因为门是开着的。 程序员B透过窗口看到这一幕，跃跃欲试，也有一种想要走出大厂的冲动。 但是，程序里的八卦好像更有意思。 一番纠结之后，他重又回到了显示屏前。 程序里。 刘小红弱弱地问：“何老，我们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何湘气笑了：“打扰什么？” 说着，她又转过头去问林孤：“花儿呢？” 班级 第153章 过度体贴 何湘没有看群消息，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 他怎么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花儿呢？ 花儿又钻回地板里去了？ 林孤指了指她的电脑：“在跟人视频？” 何湘看回电脑：“我在给同学们梳理高中化学知识体系。” “哦。”林孤往后退了几步，“你先梳理，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好吧。” 何湘心道：还梳理什么呀？他们早就没心思听了，一个个八卦得跟什么似的。 但是明明杵在她面前，感觉怪怪的，还是讲题来得轻松。 她看着同学们的头像，问：“我们刚才讲到哪儿了？” 夏小安：“何老，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给我们讲课？” 何湘：“方便，怎么会不方便？” 这帮孩子，就爱脑补。 谷小七：“何老，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改天再梳理。” 何湘心道：半年前就说要给他们梳理，这都耽误半年了，马上就要高考，再不梳理，恐怕会来不及。 她对同学们说：“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刚才是不是讲到离子反应的概念和条件？我们接下来继续。” 班长白小仙也看不下去了：“何老，改天再讲吧？” 何湘还在努力劝说：“不用改天，就现在，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们还想不想考北大华了？” 正说着，何湘发现有同学的头像显示“已离开”。 仔细一看，是王小明。 何湘没有在意，继续说：“当然，我是相信你们能考上的。只要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一定会有希望。” 又有几个同学的头像显示“已离开”。 何湘有点无奈，继续给他们打鸡血：“山岩千炼，历经锤凿获清白。凤凰涅盘，试遍沧桑得新生。” 又有人陆陆续续显示“已离开”。 何湘面对着电脑，决定用知识点来争取：“还有电化学、化学平衡、离子平衡、有机化学、盖斯定律没讲……” 话没说完，同学们全都离开了。 何湘发了会儿呆，无奈地关了电脑。 林孤走上前去：“何老师。” 何湘抬头看他：“嗯？” 林孤：“你讲得挺好的。” 何湘一脸无奈，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把学生留住，明明这是在揶揄她吗？ 注意到何湘的表情变化，林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本意是想鼓励她，没想到适得其反，有点尴尬。 他道：“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说话。” 何湘摇了摇头。 他是谁？他可是这个程序的创造者，是神，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就算天天对着所有人破口大骂，也没有人敢怪他。 她只不过是没想到，这帮孩子竟会过分脑补，yy她和明明的关系，还有点过度体贴。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明明的老师啊，教五门课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简直可以给他当五辈子妈了。 林孤将装有林花儿的自封袋拿出来，递到何湘面前。 何湘看着自封袋里绿色带刺又黏糊糊的东西，有点恶心，没敢伸手去接，她问：“这是什么？” 林孤还没有回答，自封袋里的恶心东西就开始说话了：“离老子远点，别在我面前碍眼。” 这声音——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是花儿？” 花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好恶心。 林孤点点头。 何湘知道，这个程序还不健全，里面的许多指令可以被人为地改动和删减。 改动和删减的结果，就会造成很久很久以前那种的，现实世界里的神话传说，给人以视觉震撼。 她不觉得这样的花儿奇怪，她只是想知道，花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该如何处理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她。 林孤给何湘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湘听着，惊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她没想到，曾经一问三不知的孙小强，如今居然这么有出息。 还有花儿，她看起来那样美好，姱容修态，背地里居然这么阴暗。 何湘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太行。 不过，更不行的应该是明明吧？ 他曾经和花儿还是情侣呢，都没有发现她背地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何湘安慰他：“你也别太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林孤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何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也便没再说什么。 毕竟人家今天才看清女朋友的真实面目，才和女朋友分手，总要留点时间给他伤心的。 “对了，”何湘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这是王小明头上结的葵花子。” 林孤接过葵花子，在手里掂了掂。 何湘看着他说：“晚自习的时候，王小明吃了一颗糖之后，忽然就生根发芽，结出了这么多葵花子。” 林孤道：“是他们。” 何湘点点头，除了他们，好像没有其他人会这么无聊。 何湘问：“那这些葵花子怎么办？” 这样诡异的东西，留在程序里，不知道会不会造成物种侵害。 林孤剥开一颗葵花子仁，碾碎，看了看，说：“跟正常的葵花子一样，正常处理就行。” 何湘的眼睛亮了：“那可不可以炒了吃？” 林孤笑了：“可以。” 说着，他又补充道：“不过这是油葵，不太好嗑，可以用来榨油。” 何湘看着林孤手里的一兜子油葵籽，摇了摇头：“太少了，榨不了多少油。” 转念，她又想道：“我们可以把这些种子种下，等到种子结了籽，就能收获好多好多油葵，就能榨油了。” 林孤看着她笑，这样的何老师，真是单纯得可爱。 她好像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吃。 比花儿简单多了。 何湘看到林孤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不可以吗？” 林孤点点头：“可以。” 何湘从林孤手上接过向日葵种子，说：“那我就把它们种在我家草原上吧。” “何湘。” 林孤忽然叫她的名字，何湘一愣，条件反射地问：“什么事？” 林孤：“跟我去个地方吧？” 第154章 速度恐惧症 何湘问：“什么地方？” 林孤微微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转身走出卧室，何湘立刻跟了上去。 手中的油葵还没来得及放下，被她一起带走了。 他们来到车库，发现车库里满满当当，停了十几辆车。 何湘感叹：“这么多啊！都是我家的？” 林孤点点头。 何湘激动坏了：“你怎么把我安排得这么富有？可是我不会开车啊。” 林孤：“这是你哥哥们的。” 对哦，何湘这才想起来，她有九个哥哥。 不过车多了也有点麻烦，林孤选了半天，最终选了辆摩托车。 何湘见他要把九哥心爱的摩托车车开走，好心提醒：“明明，你有钥匙吗？” 她虽然不会开车，但是她知道，开车需要钥匙的。 林孤看着她：“程序是我设计的。” 何湘悻悻。 程序是人家设计的，人家想开啥就能开啥，就连火箭，他都能开出去。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 她小心翼翼地问：“明明，你有驾照吗？” 林孤跨坐在摩托车上，等着何湘上车：“有。” 何湘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个高中生，半夜开摩托车出去兜风，委实不太像他们平时的作风。 她继续问：“那你年满十八岁了吗？” 林孤看着她：“我二十七了。” 何湘：“二十七长这样吗？” 林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偏年轻了点，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实世界里的模样。 何湘见他猛然变身，吓了一跳。 心脏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明明这成熟的样子，多看几次，居然越来越顺眼了。 但依然有距离感。 她战战兢兢地坐了上去，抓着冯明明的衣摆：“明明，你开慢一点，我有速度恐惧症。” “速度恐惧症？” 冯明明不解，他之前没有听过这种症状。 何湘给他解释：“就是在不封闭的高速运行状态下，会有一种非常害怕的感觉。 “怎么说呢？ “那感觉就像是你的身体在快速移动，心脏却迟了一秒，追不上，悬在那里，很慌。” 冯明明还是不理解。 这种感觉不是很刺激吗？ 何湘继续给他解释：“就是那种飞机起飞、降落，坐过山车，蹦极时会有的、交感神经过度兴奋的症状。” 冯明明仍然不理解。 他仍然觉得，那种刺激的感觉叫人兴奋。 何湘叹了口气。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她隔了段距离坐在明明后面，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他是她不敢触碰的神明，哪怕，他邀请她上车。 车一启动，何湘就慌了，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甩出去。 冯明明将速度放到10迈，可何湘还是紧张。 他将车速又降了点。 说实话，他也有点紧张。 倒不是因为第一次开摩托车紧张，而是第一次跟何老师靠的这么近而紧张。 冯明明的后背挺得笔直，手心里全是汗。 这种紧张又兴奋的感觉，让他想要加速，他对何湘说：“我们开快一点吧？” “NoNoNo，不不不，这已经够快的了！”何湘把头摇成拨浪鼓。 林孤看了眼表盘，那停留在0附近的指针，叫他怀疑自己是静止的。 开着开着，身边一辆共享单车超过了他们。 车上的人西装革履，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嗨~老大？” 冯明明看向他：“福贵？” 福贵见果然是老大，很是兴奋：“老大，你怎么出来了？” 冯明明刚想说“不是我出来了，是你进来了”，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叫福贵。 “福贵，你跑什么呀？你等等我啊！” 这声音，好像是艳秋。 也是他和沈叔设计的机器人。 听到艳秋追上来了，福贵脚下一用力，对冯明明甩了句“老大，我先跑了啊”，就一溜烟蹬走了。 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骑着共享单车追了过去。 他们越骑越远，不一会儿，冯明明和何湘就被甩在了身后。 何湘在冯明明身后问：“他们是现实世界里的人吗？” 冯明明耐心答道：“他们是现实世界里的，但不是人。” 何湘：“不是人也可以进来吗？” “不能。” “那他们怎么进来了？” 冯明明也不知道，他加了点油门，想要追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何湘感受到气流的变化，重心不稳，心脏腾飞，将冯明明的衣服拽得更紧了，人也不由得往前靠过去。 冯明明追了一会儿，没有追上福贵。 他疑惑，以他刚才的速度，是完全可以追得上福贵的。 这条路没有岔道，自行车的速度大概是30千米每小时，他的速度是70千米每小时，就算福贵他们在他加速前距离他一千米，不到两分钟就能追到。 但是他都开了五分钟了，还没有看到福贵以及艳秋的身影。 冯明明将速度降了下来，一边开车一边联系沈一白。 沈一白说：“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冯明明：“虚拟世界膨胀到现实空间里了？” 沈一白：“对，而且，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冯明明问：“什么问题？” 沈一白：“花儿现在是植物形态，植物繁殖不仅可以通过种子，还有扦插、压条、分株等方法。” 冯明明皱眉：“也就是说，花儿还有其它的分身？” 他口袋里的林花儿咯咯直笑，笑容恐怖又阴森：“没想到吧？我平生最恨任人摆布！” 沈一白继续说：“虽然显示屏上观测不到，但我猜测，花儿已经和孙小强完成了契约签订。” 明明口袋里的花儿：“沈叔果然很聪明。” 与沈一白沟通完毕，冯明明对身后的何湘说：“湘湘抓好了，我们要加速了。” 何湘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来了个加速，她往后一仰，差点掉下去，吓得她赶紧抱住明明的腰。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何湘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快撕碎在空气里，这种感觉叫她害怕，她抱着冯明明腰的手还在不断握拳，收紧。 冯明明被她箍着，车都开不下去了。 他将何湘的手拿开 第155章 骑到高速上去 贴过去之后，呼呼的风声小了，她在他背后的一方小小空间里安全地蜷着，安心多了。 可前面开车的冯明明就没那么安心了。 风从耳边吹过，提速的感觉让他肾上腺素激增，背后的人又让他多巴胺狂飙，他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 就在他要修改程序，让摩托变飞机时，沈一白提醒他：“明明，正常一点。” 听到这话，冯明明瞬间冷静下来。 自己刚才，被激素控制了。 太丢人了。 他稳了稳心神，继续老老实实地开车。 口袋里的林花儿感受到了冯明明的变化，嫉妒得不行。 她变出荆棘，刺破自封袋，跳了出来。 狂飙中的冯明明猛然间看到一坨绿色的恶心物，吓了一跳。 林花儿：“我要杀了她！” 冯明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林花儿：“你要是再护着她，就跟她一起死吧！” 冯明明知道，因为他修改了指令，他面前的这个花儿极其厌氧，花儿的身体机制为了防止自己被过度氧化，会自动进入到休眠状态。 但是此时的花儿，她将自己的休眠状态取消了，为的就是自己能够一直活跃下去。 一株花儿枯萎了，还有另一株续上。 她有许多的分身，可以不断地给自己续命。 而她以这种自残的方式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杀死他身后的何老师。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前男友对别的女生动心，她心里难受。 今天，就是豁出命来，也要把那个小贱人弄死！ 何湘还趴在冯明明的身后，没有看到明明前方的动静，猛然间听到花儿说话，还以为是对她说的。 但她又没有听清，一脸疑惑地问：“花儿，你说什么？” 林花儿刚想再放狠话，在气势上压迫她，一张口，嘴就被什么东西给黏住了。 冯明明不想让何湘卷入纷争，转移话题说：“我们就快到了。” 何湘松了一口气。 终于快到了。 她以后再也不坐摩托车了。 慢慢地，林花儿的双唇变得透明，这透明逐渐蔓延到整个脑袋，紧接着是全身，然后，她消失了。 冯明明只是抽空给了她一个闭嘴的指令想，没想到她竟消失了。 可能是沈叔做的，他在心里为沈叔由衷点了个赞。 远处混沌一片，那是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相交的地方。 虚拟世界在不断地蚕食现实世界，但它蚕食的速度极慢，冯明明只要赶到二者交接的地方，用代码编写一个矩阵边界，就能有效地阻止虚拟世界的扩张。 因为何湘是通过媒介进入到虚拟世界，而并不是虚拟世界本身就有的，他的这个矩阵边界，需要她的存在。 这也是他此行带她来的目的。 浑然不知的何湘捏着手里的塑料袋，一动不动地躲在冯明明身后。 她不知道明明要带她去哪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摩托车。 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将摩托车这种交通工具拉入了黑名单。 她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打个车。 即将到达终点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台起落杆。 冯明明慢下速来。 他心中疑惑，怎么会有起落杆？ 难道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汇点在高速公路上？ 进入了现实世界，就要遵循现实世界的规则。 他们在程序里设置的内容，面对现实世界的冲击，会有所削弱。 不知道这条高速允不允许摩托车上去。 不过，这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自己无证驾驶。 冯明明赶紧联系沈一白，让他给自己制作一个摩托车驾驶证。 刚联系完沈叔，就有交警拦住了他。 冯明明在口袋里掏啊掏，没掏到沈叔制作的驾驶证，有点心慌。 交警说：“你们俩，没戴头盔，扣两分，罚两百。” 冯明明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查头盔。 转念一想，不对，扣两分，在什么上扣？ 还是要有驾驶证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手上忽然多了一个物件。 冯明明看到驾驶证，欣喜不已。 交警疑惑了。 为什么有人听到自己要扣分会这么兴奋？ 她默默记下了摩托车的车牌号。 何湘一脸不解地看着冯明明，这个程序不是他创造的吗？ 他需要自己给自己交罚款吗？ 看到交警记车牌的举动，她忽然意识到，车是九哥的。 要扣也是扣九哥的分，要罚也是罚九哥的钱。 明明可能是不喜欢九哥这个角色，故意给他找点事做。 冯明明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怕何湘想偏，悄声给她解释：“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了。” 虚拟世界还能与现实世界融合的？ 融合的后果又是什么？ 何湘不解。 融合之后，他们这些设计出来的人物会消失么？ 冯明明又道：“两个世界需要磨合，最后实现共存。” 何湘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回到现实世界里了？ 虽然她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被火化，但她在虚拟世界里还有一个身体。 等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磨合完毕，她就可以以新的身体回到现实世界里，开启她真正的生活。 想到这一层，她忽然兴奋起来：“明明，你果然是神！” 他造了这么多人——能在现实世界里生活的人，不是神又是什么？ 冯明明摇了摇头。 何湘恍然大悟。 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明明就无法再控制世界了。 所以—— 她神色恹恹：“对不起。” 这“对不起”让冯明明疑惑不解。 何湘补充道：“我忘了，两个世界融合的话，你以后就不是神了。” 冯明明笑了：“本来就不是。” 他好像并不在意，何湘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冯明明，忽然发现，去掉了光环，眼前的明明看起来又帅又顺眼。 交警见他们一直在聊天，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嫉妒得眼冒酸光。 她指着他俩说：“你们没戴头盔，不能再继续开下去。” 于是，她扣了他们的摩托车。 冯明明看了看前方，心道：还好，没有几步路了。 他跟何湘并排向那片混 第156章 借尸还魂 当她意识到交警就是林花儿时，忽然眼前一黑，倒下了。 林花儿摘下头盔和口罩，对冯明明微微一笑。 她的嘴里有恶臭的气息，脸上隐约有尸气。 看样子程序员B没来得及给她火化，她又借尸还魂了。 不过才半天而已，这尸体腐化的程度，未免太大了些。 林花儿“咯咯”直笑：“想控制空间融合？没那么容易！” 说着，她的指甲里迅速抽出褐色的藤条，勾住何湘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 何湘早已昏迷，感觉不到疼痛，像个木偶一样，被林花儿的藤条提着。 冯明明道：“林花儿，你放了她！” “放了？”林花儿冷笑，“放了她，让你们双宿双飞吗？” 说着，她藤条一甩，将何湘甩到遥远的田野上。 何湘手里的塑料袋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黑色的油葵籽伴随着她抛出的弧线均匀撒落。 就在她即将落地时，田野尽头又有一个林花儿出现。 她接住何湘，又将何湘从那头抛了过来。 这边的林花儿用藤条接住何湘，没有停留，又甩了出去。 两边林花儿你来我往，将何湘在半空中抛来抛去，玩得不亦乐乎。 何湘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在空中甩来甩去，却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手上的油葵籽一颗颗均匀撒落，不知不觉撒了好几排。 冯明明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倒林花儿，在这头将何湘接住。 一个林花儿倒下后，两个她迅速合为一体。 她没想到冯明明会推自己，跌倒在地上后，愣怔了一会儿，眼眶红了：“你敢推我？” 冯明明试了试何湘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他将何湘放到地上，转而对林花儿厉色道：“你闹够了没有！” 林花儿上一秒还在委屈，看到发怒的冯明明，忽然又笑了。 她哈哈大笑道：“冯明明，我算看透你了！自私，无情，喜新厌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她知道冯明明有心结，“喜新厌旧”是他的死穴。 她专挑他的痛处去挖，反正做不成情侣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没想到，冯明明只是淡淡一笑：“我也是，当初瞎了眼了。” 林花儿愣了一会儿，转而冷哼道：“还以为你有多痴情，原来也是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 冯明明：“是你不值得。” 林花儿怒了：“少废话，你也一起去死吧！” 说着，无数根荆条一齐从林花儿的身体中迸出，马上就要延伸出去，就在这时，一个人叫住了她。 “花儿学姐，你等等。” 荆条伸出一部分，忽然被人叫住，林花儿卡住了，缩不回去，也伸不出来。 她正憋得难受，见来者是孙小强，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孙小强径直走到何湘身边：“花儿学姐，你不能杀他们。” 林花儿正在跟身上的荆条较劲，这种卡着的状态再持续得久一点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被憋死，必须尽快解决。 她没管孙小强为什么不想让他们去死，只是问：“你身上有刀吗？” 孙小强看着她，她身上布满褐色荆条，每一根都有二十公分长，把学姐扎得像个人形刺猬，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样的学姐，他是一定要娶回去的。 但是，师父的命令更要紧。 师父叫他来阻止花儿学姐杀明明学长和何老师，他就必须来阻止。 虽然他身上确实带刀了，但也不能借给花儿学姐用。 林花儿见孙小强迟疑，知道他肯定是带刀的，怒喝道：“快把刀给我，我快憋死了！” 孙小强看着她：“学姐，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有时候杀人只是一时冲动，过了这一时，你就不想再杀了。” 林花儿意识到孙小强是想偏了，气得踹了他一脚。 她身上的荆条扎到了孙小强的肉里，疼得他嗷嗷直叫，往后退了几步。 林花儿还在追着他踹：“快把刀交出来！” 孙小强顺手捞起一旁的何湘，将她举起来，嘀嘀咕咕道：“何老师，救我。” 他想着，何老师曾经也是花儿学姐的老师，花儿学姐肯定会对她有所畏惧，拿何老师当挡箭牌，肯定是有效果的。 林花儿才不管什么何老师不何老师，朝着孙小强的方向，直直刺了过去。 孙小强拿何老师一挡，躲过了这一击。 那荆条顺势刺穿何湘的皮肉，她的胳膊立刻被扎了一个洞。 林花儿见没有击中孙小强，拔出荆条，又往孙小强的方向刺去。 荆条拔出之后，何湘胳膊上的血瞬间喷涌出来，一滴一滴低落到地面。 冯明明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道：就是现在。 他手指轻点，发出指令，将之前就编写好的程序嵌入进来。 林花儿和孙小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继续你追我赶。 眼瞅着又要刺到何湘，冯明明一个箭步过去，将何湘拉到了怀里。 孙小强见没有东西遮挡，立刻跪了下来，求饶道：“花儿学姐，你放了我吧。” 林花儿本就憋得难受，刚刚又消耗了大部分体力，现在有点透支。 她有气无力道：“少废话，快把刀交出来。” 孙小强不忘师父的嘱托：“学姐，杀人犯法。” 林花儿气笑了，她强撑着给孙小强解释说：“谁说我要杀人了？” 由于没什么力气，她的语气软绵绵的。 孙小强听着，皱了皱眉。 这样娇滴滴的花儿学姐，他不喜欢。 他就喜欢那种霸气侧漏、不同寻常的学姐。 但是他还是客气地问了句：“不杀人，那你要刀做什么？” 林花儿看了眼身上的荆条，荆条的根部连着皮肉的部分已经多了一层深褐色的圈，那是荆条组织侵入皮肉的表现。 如果再继续任其发展，她就真的变成植物了。 她看着孙小强，一脸哀求：“快帮我把身上的荆条割掉。” 孙小强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不喜欢软的学姐，他喜欢硬的。 但他还是拿出刀，呼呼两下，将花儿学姐身上的荆条全砍了。 他以为砍完，花儿学姐就能恢 第157章 不下蛋的母鸡 孙小强看到，林花儿身上有许多褐色的斑点，麻麻点点，有点瘆人。 他本以为是尸斑，没有在意，现在才意识到，这是荆条的木制结构渗入到肌肉的现象。 他之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竟有些兴奋。 孙小强抬起刀，一点一点地帮林花儿将褐色斑点剜出来。 好不容易剜出了一个，林花儿叹了口气：“太慢了。” 孙小强看着这么多斑点，心想：确实是挺慢的，得加快速度才行。 想着，他的手速飙升，握着刀的手不停地翻飞，不一会儿就剜了好几个洞。 这些洞像幽暗的眼睛一样盯着他，叫他更兴奋了。 他边挖边问：“花儿学姐，你为什么不流血？” 就在这时，孙小强打了个激灵，自己的灵魂仿佛颤动了一下。 眼前的花儿学姐一动不动。 孙小强心里慌慌的，他伸出手指，悄悄放到了林花儿的鼻子底下，去试探她的鼻息。 果然，花儿学姐没气了。 林花儿没气了之后，身上的木质组织迅速发展，不一会儿，她就变成了一截人形木头。 何湘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明在给她包扎伤口。 她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问：“我怎么了？” 冯明明仔仔细细，给她在纱布上打了个蝴蝶结：“你被荆条扎了一下，流了点血。” 荆条？ 哪来的荆条？ 她只记得，昏倒前最后一幕，她发现拦着他们的交警是花儿假扮的。 何湘往周围看去，并没有发现林花儿。 反而看到了一截木头和一个男人。 地面乱七八糟的都是荆条。 可能是她晕倒的时候，一不小心扎到某根荆条上去了，才会导致胳膊流血。 何湘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觉得有些眼熟。 她在之前的双仪上见过他。 何湘忽然意识到，这就是长大了的孙小强。 她对他笑了笑：“小强，好久不见。” 孙小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这嫌弃的眼神—— 怎么有点像花儿？ 从明明那里得知，孙小强目前跟着教导主任做事，心性大变，已经不是什么善茬，何湘心里打起了小鼓，不知道要不要再跟孙小强进一步交流。 孙小强走了过来，走到何湘的身边，啐了一口：“贱人。”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也像花儿？ 何湘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回敬什么。 冯明明往孙小强的腹部踹了一脚：“滚！” 孙小强“哎呦”一声，仿佛清醒了，对着何湘恭恭敬敬道：“何老师，您醒啦？” 何湘一愣，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么？ 孙小强：“醒了就跟我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拉何湘，却被冯明明一把拽到了身后。 猛然间的位置变化叫何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不久前，她就这么一直被人扯来扯去的。 但是，她刚刚昏迷了，应该不会有人扯她吧？ 何湘问他：“回哪里去？回去做什么？” 孙小强努力和颜悦色：“回去成亲啊。” “成亲？” 何湘一脸疑惑。 她记得，当初举办双仪时，爷爷就拉着她，对她说要带她去见她的未婚夫。 当时她还疑惑，自己何时有未婚夫了？ 看到眼前的孙小强，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何湘皱了皱眉：“跟你成亲？” 孙小强心道：你个老色胚，竟敢觊觎我！ 面上却还笑嘻嘻地道：“我哪有这个福分，是师父，你很快就是我师娘了。” 何湘知道，孙小强的师父是教导主任。 那个油腻而肥胖的中年男人。 不对，已经过去了十年，他已经成为老人了。 那个油腻而肥胖的中年老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十年前他就经常骚扰她，让她做自己的老婆，何湘不同意，他就处处针对她，天天给她找茬。 她以为教导主任早就把她给忘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茬。 何湘躲在冯明明的身后，义正言辞道：“我不去，我不想嫁给他，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 孙小强还在劝说：“反正你这样的也嫁不出去，我师父那么优秀，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孙小强这话说得何湘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叫她嫁不出去？ 她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孙小强见何湘犹豫，又加了把劲：“何老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何湘条件发射地问。 孙小强：“像你们这种虚拟人物，虽然能融入到现实世界里，但由于学长的制作技术有限，你以及在你之前的产品，都是有缺陷的。” “缺陷？” 何湘查看了一遍自己，除了右胳膊上绑了块纱布，自己也没哪里不完整的。 孙小强给她解释：“你的子宫机能不健全，说白了就是不孕不育，再说白点，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你想想，你连蛋都下不了，还有谁敢娶你？” 孙小强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忽然嘴巴一紧，再也张不开了。 他“唔唔唔“地看着冯明明。 冯明明却假装没有看到他，看着不远处的混沌。 何湘歪头想了想，她也没想着下蛋啊，会不会下蛋又有什么关系？ 冯明明看着远方的混沌，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福贵和艳秋在一起了。” 福贵？ 艳秋？ 他们是谁？ 冯明明看着她，一脸温和：“以后再给你解释。” 何湘点点头：“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明明出门之前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还没到目的地，摩托车就被扣下了，不知道那个地方还去不去。 “回家。”冯明明看着她说。 何湘：“不去了？” 冯明明：“已经在了。” 何湘又打量了眼周围的环境，他们正站在一片田野里，不远处是高速，高速延伸的地方灰蒙蒙一片，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她不解，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让她在家里给小渣渣们梳理化学知识体系不好吗？ 一个偶然的视角，叫何湘注意到了那截人形木头。 她一脸好奇地走了过去：“明明你看，这个木头长得有点像人。 第158章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生猛了吗？ 孙小强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忽然张开的嘴皮鲜血淋漓：“学长，我的手断了！” 冯明明没有说什么，拉住何湘的手，往身边带了带，以防被打滚的孙小强碰到。 孙小强强忍着疼痛，继续说：“我这样都是为了何老师好……” 话没说完，他就卡住了。 何湘望向他，见他脸色忽地一变，冷哼一声，爬起来走了。 何湘看着孙小强的背影，一脸疑惑：“他这是精神分裂了吗？” 冯明明也看向孙小强远去的方向：“他现在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另一个是花儿？”何湘看向冯明明。 冯明明点点头。 何湘这下子明白了。 她就说，为什么小强的表现，有时候会像花儿。 摩托车不知道被林花儿扣到哪里去了，冯明明没法开车。 何湘松了一口气。 他们叫了个车回去。 回去路漫漫，何湘早已困得不行，下车就往院子里跑。 “何湘。”冯明明忽然叫住她。 何湘回头：“嗯？” 冯明明挠了挠头：“晚安。” “哦，晚安。” 说完，她转身又要往回跑。 “还有……”冯明明又叫住她。 何湘的一颗心提起，看明明这吞吞吐吐的模样，难道今晚真的要有大事发生？ 冯明明：“做个好梦。” 这一次，何湘没有再急着回去，而是一本正经地问他：“还有别的事吗？” 冯明明摇了摇头。 何湘有点不放心：“真没有了？” 冯明明点头：“没有了。” “那我回去了？”何湘指了指自己家的别墅。 她现在困得要死，恨不得回去一头扎在被窝里。 冯明明：“好。” 但是何湘转头刚走了没几步，他又有一种想要叫住她的冲动。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和她多待一会儿。 他承认，他是对她动心了。 可是何老师对此毫不知情。 何湘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到了床上。 她刚眯瞪了会儿，就听到桌子上的手机在不停地响。 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搁那发信息？ 好吵！ 何湘用被子蒙住头，可那“嘀嘀嘀”的声音还在。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何湘烦躁地爬了起来，走到桌边，想要将手机静音。 她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现在回来了，一直被它骚扰，忽然觉得，手机这东西，还挺烦人的。 以前怎么会机不离手呢？ 她点开手机一看，又是10000+的未读信息。 何湘看了眼未读的源头，果然都是小渣渣们。 他们热衷刷屏，一晚能刷好几万，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大的精力。 她神志不清地扫了眼信息，一眼就看到了最后的：何老和林孤正在办事，我们不能打扰他们。 看着这不太正常的猜测，何湘瞬间清醒了。 她继续去刷其它的内容，希望他们不要有什么太过分的揣测。 正刷着，又是一串未读。 雷小仁：这么猛？这都几点了？ 周小花：你不行，不代表林孤也不行。 雷小仁：谁说我不行了？ 周小花：你行？ 雷小仁：行不行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周小花：好啊。 雷小仁：我行，你就叫我爷爷，我不行，我就叫你爷爷。 宫小品：带上我一个。 辛小试：还有我。 裴小河：还有我。 京小盒：还有我。 …… 何湘顿住。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生猛了吗？ 何湘何止是清醒了！ 周小花甩出一道题：你们先把这道题解出来，谁能解出来，我就跟谁试。 群里安静了好久。 周小花：十分钟内解不出来的话，就是不行，试都不用试了。 何湘看了眼周小花发出来的图片，是一道物理题。 题目：某游乐场设计了一种滑板游戏，如图所示。 （图片见评论） 人坐在滑板上由A点从静止往下滑，滑到C点后，延水平距离再滑一段，然后停下来。 水平滑道最远处D点有一竖直缓冲挡板，为了安全，到达挡板前的速度不能大于2m/s。 斜面滑道与水平滑道间平滑连接，滑板与斜面滑道AB和水平滑道间的动摩擦因数均为μ=0.50，斜面BC采用特殊材料制成，可视为光滑，不记空气阻力。 已知水平滑道CD的长度为100m，斜面倾斜角θ=37°，取重力加速度g=10m/s2，sin37°=0.6，cos37°=0.8. （1）若已知倾斜滑道AB和BC之间的距离之比为4：7，且在BC上滑行的时间为2s，求人在AB上滑行的时间； （2）为确保安全，BC段的长度不能太长，若设计过程中BC段的最大距离为s，此时人滑到B时的速度为10m/s，求s的大小。 这题不是很难，何湘简单算了下，很快得出答案。 她看了眼手机，群里依然静悄悄的。 周小花：还有五分钟，解不出来的就等着叫爷爷吧。 王小明、车小方、康小活等理科比较好的男同学其实已经解出来了，但是，他们不想跟周小花试，所以看着自己的答案，保持着沉默。 终于，雷小仁忍不住了，他破口大骂：傻逼！ 周小花将时间截图丢了过去：叫爷爷。 雷小仁：爷爷。 周小花：谁是傻逼？ 雷小仁：我是。 周小花：其他人呢？ 宫小品：爷爷。 辛小试：爷爷。 裴小河：爷爷。 京小盒：爷爷。 …… 严小复：所以，周小花，这道题的答案可以公布了吗？ 周小花那边没有回复。 严小复：？ 宫小品：？ 辛小试：？ 裴小河：？ 京小盒：？ …… 大家排队发问号，何湘数了下，足足有五十个问号。 京小盒：爷爷，您死了吗？ 周小花：你才死了呢！ 京小盒：那答案呢？ 周小花继续装死。 严小复也跟着问：答案呢？ 宫小品：答案呢？ 辛小试：答案呢？ 裴小河：答案呢？ …… 周小花实在受不了他们了，老老实实交代道：我就是因为这题不会，才发给你们做的。 同学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第159章 时间不可为负 同学们见何湘来了，都激动不已。 他们表达激动的方式，就是各种各样的刷屏。 何湘的手机不断地跳着信息，跳了足足有五百条，才消停下来。 白小仙：何老，你给他们讲一下吧。 姚小知：是啊，给我们讲一下吧，刚刚王小明给我们讲化学题，讲了两个小时，我一点都没听懂。 何湘：…… 合着刚才那10000+的信息，是王小明在给他们讲题。 不得不说，小明自己的成绩不错，但是给别人讲题的能力，委实差了点。 何湘问其他人：小明给你们讲的题，你们听明白了吗？ 吕小花：没明白。 柳小草：没明白。 夏小安：没明白。 …… 宫小品@柳小草：你抢我的队！ 宫小品一直老老实实、稳稳当当地排队带节奏，只要有谁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就复制一遍跟上去。 其他同学看到了，也会跟上队形，一排就是五十几条，看着可壮观了。 刚刚，他只不过是喝口水的功夫，位置就被人占了。 他好气。 柳小草：……宫小品你有病吧！ 宫小品立刻接了上去：……宫小品你有病吧！ 辛小试：……宫小品你有病吧！ 裴小河：……宫小品你有病吧！ …… 五十几条宫小品有病的信息之后，宫小品才意识到不对劲。 但是信息都发出去了，他也没有办法。 就当是自己有病吧。 何湘看着手机叹了口气。 他们每天晚上都是这么聊天的吗？ 看着好累啊，眼睛都花了。 何湘：我讲题的时候，大家先安静地听，有问题可以提出来，但是不要刷屏。 吕小花：好。 宫小品：好。 柳小草：好。 辛小试：好。 …… 何湘：…… 说好的不刷屏的呢？ 同学们说完“好”之后，很快安静了下来。 何湘给大家讲道：第一小问，我们先设人和滑板整体在AB段的加速度为a?，BC段的加速度为a?，整体的质量为m。 在AB和BC段分别由牛顿第二定律可得： mgsinθ-μmgcosθ=ma?① mgsinθ=ma? ② 在AB段和BC段，分别由运动学公式，可得出： xAB=1/2a?tAB2 ③ xBC=vBtBC+1/2a?tBC2 ④ vB=a?tAB ⑤ 已知xAB：xBC=4：7 tBC=2s所以，可以解得tAB有两个答案，一个是4秒，一个是负的七分之十二秒。 何湘：因为负的时间不存在，所以第一小问的答案是4s。 底下一片安静。 何湘问：大家都明白了吗？ 张小强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何湘问：张小强，你还哪里有疑问？ 她以为张小强会问动摩擦因数的公式是什么，她之前有给他们梳理过，如果现在还不会的话，北大华就彻底没戏了。 还好，张小强问的不是这个。 他问的是：何老，为什么负的时间不存在？ 何湘扶额，这还不如问动摩擦因数公式呢。 负的时间不存在这不是常识么？ 还需要问吗？ 她答：如果时间为负的话，那不就回到过去了吗？ 张小强：对啊，所以时间为负也是一种可能。 何湘：你觉得你能回到过去？ 不仅是张小强，好多同学都在下面陆陆续续回答了：能。 何湘顺水推舟：怎么回？ 同学们沉默了。 若是以往，何湘也觉得人不能回到过去。 但是，程序里的经历叫她意识到，一切皆有可能。 我们以为物质在一直向前，持续变化、永恒运动，人体中的细胞顺应这个规律，不断分裂，分裂到一定的次数，就会衰亡，从而导致整个机体的衰老和死亡。 这是生老病死的常态，是世界的准则。 一切都遵循一个特定的规律不断向前。 而这个特定的规律，就是时间。 但是，程序里的世界，打破了这个规律。 就拿明明来说，他可以是高三学生，也可以是成年的状态，他可以让时间暂停，他也可以快进，他能打破已知的一切，破坏规律。 不仅如此，程序创造出来的世界，居然能蚕食现实世界。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现实世界的真实性。 它会不会也是别人设计的一个虚拟世界？ 这一个虚拟世界强大了，吞并了那一个虚拟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家都活在虚拟之中，都是被外界操控的。 外界让我们怎么样，我们就得怎么样。 又何谈时间？ 班级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何湘问：同学们，你们学物理的目的是什么？ 魏小棋：当科学家，研究世界的本质。 康小活：锻炼思维，让自己显得更聪明。 陈小壮：增强辨别能力，使自己不容易被忽悠。 …… 他们说了很多，何湘看着他们的答案，这些也都是自己曾经好好学习的原因。 但当她一头扎进学习里，才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人人都能当科学家的。 脑子也不是物理能锻炼出来的，哪怕你再会做物理题，脑子不通透，该怎么被忽悠，还是会怎么被忽悠。 何湘问：还有呢？ 王小明：高考取得高分，去北大华打工。 胡小石：跟着小明哥去北大华。 吕小花：去北大华吃饭。 …… 他们就比较实在。 何湘总结道：不管你们学物理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近期的目标是考上北大华对不对？ 同学们：对！ 何湘：那好，想要考上北大华，我们对知识的理解，是不是要按照高考的标准走？ 同学们：是！ 何湘：高考的标准就是，时间没有负值。 张小强：搜嘎。 钱小金：张小强，你抢我台词！ 张小强：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你申请专利了吗？ 钱小金：老子说是我的，它就是我的！ 双小大出来打圆场：什么你的我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 张小强和钱小金同时：你闭嘴！ 双小大愣住，不再说话。 他在集体中，一直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遇见纷争， 第160章 一百多个花圈 不停地有人@她，但何湘那边就是不说话。 同学们心中忐忑，他们敬爱的何老，不会猝死了吧？ 想着，大家看了眼时间。 才凌晨一点，漫漫长夜才刚进入高潮。 见实在等不到何湘回复，胡小石提议：我们要不要给何老订个花圈？我这里有链接。 说着，他甩了个链接到群里。 白小仙：再等等，万一还活着呢。 周小花：对啊，化学老师不是跟何老住一起么？叫他去看看？ 同学们都觉得这个提议好，集体去骚扰化学老师。 但是化学老师那边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回复。 化学老师不会……也嘎了吧？ 同学们不敢再说什么，每个人打开胡小石的链接，默默订了两个花圈。 花圈店老板看着忽然暴增的订单量，有些不知所措。 一百多个花圈，没有那么多存货啊。 现扎也要扎好久呢。 看来得雇点临时工了。 这么想着，忽然有人联系他。 花圈店老板点开来一看，是刚刚在他这订花圈的一个客户。 客户：老板，你们这招不招临时工？ 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老板赶紧说：要要要，现在就要。 客户：好的，我马上就让他过去。 商量好价钱之后，胡小石就去联系王小明：小明哥，我又给你找了份工作，就在花圈店，我给你发地址，你现在就过去。 胡小石等了会儿，王小明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回复。 胡小石皱眉，小明哥怎么了？ 以前给他找工作，他都是第一时间回复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他还没有回复？ 想着，他打了个哈欠。 都等困了。 他躺到床上，想着，先眯瞪五分钟，五分钟后，如果小明哥还没有回复的话，他就给他打电话。 胡小石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出现了微光。 他看了眼手机：“我靠！” 睡过头了。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他赶紧点开与王小明聊天的界面，发现王小明在两个小时前给他回：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胡小石给王小明打了个电话：“小明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复？” 王小明将手机开了免提，一边手指翻飞，一边跟胡小石讲话：“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胡小石：“那……花圈店老板没怪你吧？” 王小明看了眼花圈店老板：“放心，他也睡着了，早上还是我将他叫醒的。” 花圈店老板一脸尴尬地给他解释：“小伙子，实在对不住，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以前都不这样的。” 王小明快速做着花圈，头也没抬道：“你是老板，不用跟我道歉。” 说着，他跟电话那头的胡小石说：“正忙着呢，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胡小石：“好好好，你先忙，小明哥别忘了上课。” 王小明：“知道了。” 花圈店老板看着王小明：“你还是学生？” 王小明：“高三了。” 花圈店老板若有所思，默默捧来一大把钱，放在王小明手里：“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耽误学习，这些钱你先拿着花。” 王小明看着老板手上的钱，皱了皱眉：“老板，这是冥币。” 花圈店老板一看，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忙糊涂了，我去给你拿真钱。” 说着，他又捧了一大把真钱出来：“小伙子，考上大学再来打工也不迟，现在学习要紧啊。” 王小明把钱推了回去：“我拿我应得的就好。” 花圈店老板心想：这孩子自尊心还挺强的。 他又把钱往王小明怀里塞了塞：“你先拿着，就当是我借你的，不够了就跟我说，最近就不要出来打工了。” 花圈店老板本以为王小明会热泪盈眶，没想到他却淡淡地说：“老板，我不缺钱。” 花圈店老板愣住：“不缺钱你出来打工做什么？” 王小明：“我喜欢打工，我为打工而生。” 花圈店老板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成绩不太好，对自己丧失了信心了？ 他继续安慰王小明：“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努努力，还来得及，你不努力，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行呢？万一能考上个二本呢？” 王小明看着老板：“老板，我的目标是北大华。” 老板又愣住了。 王小明给他解释：“我是班里的第一名。” 老板石化。 王小明：“打工不耽误学习的。” 老板问：“一直都是第一名吗？” 那还挺厉害的。 王小明想了想，忽然皱眉道：“也不是。” 想着，他搁下手中的活：“我才想起来，我滑到第四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我答应过她要好好学习的。” 随着王小明的起身，他身上的钱哗啦啦掉了一地。 王小明也没顾得上捡，眼眶里有泪打转。 花圈店老板见他刚刚还好好的，忽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慌慌的。 他只是想鼓励他好好学习啊，并没有什么恶意，这小伙子怎么就哭上了？ 花圈店老板：“你别哭，第四名也很厉害的，大小伙子，哭什么呀。” 王小明擦了把眼泪：“她死了。” 花圈店老板一脸懵逼：“谁死了？” 王小明：“我们班的第一名死了。” 花圈店老板想要安慰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话，他努力弄出点声音：“这不挺好的吗？你现在是第三名了。” 王小明：“我们班的化学老师也死了。” 花圈店老板：“……高三冲刺阶段，有没有化学老师不重要的。” 王小明：“我正在帮他们扎花圈。” 花圈店老板顿悟：合着这些花圈是你们订的。 订完花圈你又跑来帮我打工。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就在这时，王小明的手机响了。 是胡小石打过来的。 胡小石那边压低声音说：“小明哥，你还在扎花圈吗？” 王小明擦干眼泪：“没有。” 胡小石：“你哭了？花圈店老板打你了？” 王小明：“没有。” 胡小石：“……老板脾气好吗？” 王小明：“挺好的。” 胡小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胡小 第161章 这在之前从未有过！ 胡小石：“何老和化学老师都没死。” 王小明惊呆了：“什么？” 胡小石：“他们都活着。” 王小明看了眼老板：“那这些花圈怎么办？” 胡小石：“你跟老板说，花圈不用送过来了，我们也不需要退款，问他扎好的可不可以卖给其他人。反正，他也不亏的。” 王小明想，是不亏，但是这么多花圈，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卖完啊。 胡小石想了会儿：“这不，清明节不是快到了嘛，我们低价采购这些花圈，然后去乡下的坟场高价卖出去。” 王小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头同意了。 他挂了电话，花圈店老板问他：“怎么了？你们班第一名又活了？” “没有没有。”王小明连连摆手。 他看了眼身边的花圈，问老板：“我们已经扎了多少个了？” 老板简要数了数：“三十二个。” 王小明点点头，对老板说：“是这样的，同学们商量了之后，说这些花圈由我统一送过去，但是我接下来要学习，就没空来给您帮忙了。” 老板将捡起来的钱继续塞到王小明怀里：“不用你帮忙，我再去雇其他人。” 王小明这次没有推脱，他接过钱，对老板说：“其实也不用雇人，您慢慢扎，月底之前扎好就行。” 花圈店老板看了眼日历，这才三月十五号，月底，那不得十几天之后？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小明：“月底来得及吗？” 王小明点点头：“来得及。” 花圈店老板想，这孩子真体贴，一定是怕他花钱再雇人，就跟同学们商量晚点送花圈。 想着，他又去抓了把钱塞到王小明怀里：“这钱你都拿着。” 离开花圈店后，王小明简单数了数花圈店老板给的钱，差不多五万。 他想，到时候拿到花圈之后，又能赚一大笔，没有任何的投资，净赚小十万，这生意不亏。 花圈店老板看着王小明的背影，感叹：这孩子太朴实了。 成绩不错，人又朴实，还又勤快，长大后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他摸着兜里仅剩的一百块钱，心里美滋滋的。 何小光一觉醒来，就发现手机里躺了好几条信息。 有问他化学题的，有让他去看看他妹妹是不是出意外的，甚至还有人问他是不是嘎了。 何小光无奈。 开什么玩笑，他就睡了个觉而已，居然有人怀疑他死了。 等等，何小光看了眼时间，自己居然睡了足足八个小时！ 这在之前从未有过。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看了眼信息，确定从第一条未读信息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 这太诡异了，他赶紧跑去照镜子。 他记得，昨晚那两道大口子忽然变成了眼睛，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去看，却没再看到什么眼睛，就只有两个大口子。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何小光疑惑地想。 他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想，白天哭了那么久，可得让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他上面的眼睛闭上了，下边的眼睛却睁开了。 但是何小光全然不知，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何小光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来到镜子前。 他惊奇地发现，脸上的大口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脸颊的皮肤细腻光滑，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诡异，这太诡异了！ 何小光又拿起手机，忽然，手机页面一跳，出现了一条摩托车的扣费和罚款信息。 何小光将这信息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发错人，一脸懵逼。 摩托车不是在车库里吗？ 怎么会忽然收到扣分和罚款的信息？ 难道是摩托车成精，自己跑出去兜风了？ 想着，他飞奔到电梯处，疯狂按着按钮，想要去车库里看个究竟。 正在等电梯的何湘被他吓了一跳：“九哥，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电梯的门开了。 他们走进去后，何小光按的却不是一楼，而是地下二楼。 按完电梯，何小光才来得及回答何湘的问题：“我刚才收到一条摩托车的罚款信息，想要去看看我的摩托车出了什么事。” 何湘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再说话。 何小光知道，何湘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她才不会关心他到底要做什么。 等他到了车库，才发现自己心爱的摩托车不见了。 他想，也许不是摩托车成精，而是被偷了。 小偷车技不行，违反了交规，难怪他会收到信息。 真不知道是哪个可恶的家伙，敢偷他的摩托车！ 何小光调了监控。 监控里，他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带着林孤来盗车，气不打一处来。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何湘也就算了，他不想跟她计较。 倒不是他对付不了她，而是他们家湘湘天性顽劣，她…… 算了，就是对付不了她。 至于那个林孤...... 好好的一个人，天天不上课也就算了，居然还学会了偷车。 他爸妈是怎么管教他的？ 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长大了那还了得？ 何小光继续往下观看，发现画面一闪，林孤的样子似乎有了变化。 但监控的画面不清晰，他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变化。 他将画面放大，仔仔细细去看林孤的样貌...... ...... 何小光怀着奇怪的心情回到一楼。 何湘知道，他这是发现自己的摩托车被偷了。 何小光刚一坐下，刚想张口说话，她就立刻站了起来。 赵阿姨问：“湘湘，你想要什么？” 何湘：“我吃饱了，我要上学。” 做了亏心事，逃命要紧。 赵阿姨看着她：“可是你什么都没吃呢。” 何湘：“……我胃小，喝水就能饱。” 说着，她拎起书包，飞也似地逃走了。 路过学校食堂，她进去买了两个包子。 她对学校食堂的印像不错，里面的东西样样都好吃。 比现实世界里好多了。 她边走边咬了口包子，正在美美地咀嚼，忽然，她面色一顿，将嘴里的包子吐在了塑料袋里。 这什么味啊， 第162章 风水轮流转，人算不如天算 “哦，”何湘顿悟，“昨晚我太困了，所以第二小问就只说了个答案，待会儿给你们讲啊。” 赵小青：“你睡着之后，我们给你订了花圈。” 何湘一脸懵逼：“为什么要给我订花圈？” 药小完：“我们以为你嘎了。” “这个……” 何湘有点无语。 他们晚上不睡觉，不代表她晚上不睡啊。 不过，他们也是好心，不好责怪他们。 何湘摆了摆手：“退了吧。” 殷小程：“老板说，一经订货，概不退货。” “呃……” 何湘皱了皱眉，继续说：“一个花圈而已，退不掉就退不掉吧，到时候我拿去送人。” 吉小日：“不是一个，是一百多个。” 何湘愣住：“你们订那么多花圈做什么？” 牛小畜：“一半是你的，一半是化学老师的。” 就在这时，化学老师路过他们班门口，听到他们提到了他，走进来问：“什么是我的？” 何湘看着他，一脸的生无可恋：“花圈。” 化学老师愣住：“什么花圈？” 何湘指了指教室里的同学们：“他们订了一百多个花圈，咱俩平分。” 化学老师连连拒绝：“我不要，我不要，你自己都留着。” 说着，他大踏步走出了教室。 何湘看着同学们：“我也不想要，你们自行处理吧。” 同学们：“我们也不想要。” 胡小石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暗暗窃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退货不退钱，然后再让小明哥低价入，高价出。 这单生意稳赚不赔。 他不知道，王小明拿到这些花圈，不仅没给钱，花圈店老板还送了他许多钱。 早读课结束之后，第一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姗姗来迟，一副摆烂的模样，进来就往何湘的座位处走。 何湘抬头看她：“屠老师，有事吗？” 物理老师曾经的威严全都消失殆尽，一脸温和道：“何老师，课堂是你的，我只是学生，你叫我小圆就好。” 何湘：“……” 他适应得这么快的吗？ 何湘走上讲台，班长喊了声“起立”，底下的同学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道：“老师好。” 听到这久违的问好声，何湘一愣，紧接着条件反射地道了句：“同学们好，请坐，” 大家都坐下了之后，她对同学们说：“我们先将昨天的第二小问讲一下。” 同学们异口同声：“好。” 物理老师疑惑，昨天课堂上该讲的题不都讲完了吗？怎么还有第二小问？ 他虽然是老师，但他听课比谁都认真。 他确定没有什么第二小问。 何湘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图。 （图片在前面的评论里有） 物理老师看着这张图，他百分之百确定，何湘昨天没有讲过这道题。 但是看同学们的表情，似乎对这题很熟悉。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一大早起来，他就觉得自己怪怪的，他昨晚居然睡了七个小时。 七个小时啊！ 这在之前从未有过。 物理老师掏出手机，看了眼今天的日期。 何湘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提醒道：“小圆，上课不要看手机。” 物理老师老脸一红，很是尴尬。 真是风水轮流转，人算不如天算。 见物理老师收好了手机，何湘才开始讲：“假设人滑到B处的速度为vB，为保证人身安全，BC段距离最大时，人滑到D点的速度vD恰好为2m/s。 “从A到D，由动能定理可以得出 “mgssinθ-μmgxCD=1/2mvD2-1/2mvB2 “……最终可以求出s约等于75.33m。” 讲完，她看着大家问：“都听明白了吗？” 吕小花举手。 何湘问：“小花，你还有什么疑问？” 吕小花：“何老师，我听明白了。” 何湘点点头。 其他同学也学着吕小花，陆陆续续地举手。 站起来答的都是“何老师，我听明白了。” 何湘有点头大，对大家说：“听明白的先不要说话，没听明白的起来说。” 物理老师举手。 何湘看了她一眼：“小圆，你的问题课后再说，不要耽误大家上课。” 其他同学都安安静静的，看样子是都听明白了。 同学们都听明白了，物理老师却是一脸懵逼。 学生们都能听懂的物理题，他竟毫无头绪。 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想着放学之后要不要去专门的机构测一下。 物理老师正想着，他们班的旷课大王来了。 林孤跑到教室门口，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对着何湘满眼微笑：“何湘。” 他像是远隔万水，奔波而来，终于找到了心中的光。 他的笑容，和着朝阳，是青春最美好的模样。 终于，找到她了！ 何湘则是一脸淡然，她点点头，示意他回座位去。 物理老师皱眉，站起来替何湘打抱不平：“你怎么回事，上课迟到也就算了，居然敢直呼老师的姓名！” 同学们也觉得奇怪，之前他们叫何老时，林孤标新立异，叫人家何老师。 现在他们改称何老师了，他又直接叫名字。 这人怎么这么爱表现？ 你帅你了不起吗？ 林孤没有在意他们，站在教室门口，只是冲着何湘傻笑。 何湘被他笑得浑身发麻，故意冷着脸对他说：“还愣着干嘛？快回座位去。” 林孤乖巧道：“好。” 何湘注意到，林孤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眼前的教室，教室里的人，包括空气的成分，似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没想太多，看着同学们，刚想开口，化学老师就来了。 化学老师将林孤叫了出去，同学们面面相觑，化学老师叫他林孤干嘛？ 何湘心里打起了小鼓。 他们昨晚偷车被发现了。 九哥他…… 不会被打吧。 明明可是这个世界的老大啊。 九哥找她算账，她不敢说什么，找明明算账，那就…… 她看着同学们：“大家的物理基础知识都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只是缺乏融会贯通的能力，这需要用大量的题来锻炼，一时半 第163章 占山为王 何湘：“这是五科的题，你们收起来，课后再做。 “接下来，我们继续梳理化学知识体系。” 屠小圆没有拿到题，他本就有点不开心，见何湘要在物理课上梳理化学知识体系，他更不开心了。 屠小圆站了起来：“何湘，请记住你是个物理老师！” 何湘看了屠小圆一眼：“小圆同学，你先坐下。” 屠小圆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摸着鼻子，悻悻坐了下去。 何湘看向全班同学：“我不仅是物理老师，也是化学老师，数学老师，英语老师，语文老师。我是全科老师，大家有意见吗？” 同学们齐声道：“没！意！见！” 何湘又看回屠小圆：“大家都没意见，你还有意见吗？” 屠小圆讪讪：“不敢了。” 何湘刚才雄起了一把，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说的话，感觉爽爆了。 她压了压激动的心情，给大家讲道：“昨天晚上，我们讲到离子反应，接下来，我们来讲一讲电化学。” 同学们：“好。” 屠小圆欲哭无泪，自己为什么要把物理课堂拱手让人？ 看着讲台上的少女占山为王的嚣张模样，他有一丢丢后悔。 何湘问大家：“原电池的概念是什么？” 同学们：“原电池是把化学能转化为电能的装置。” 何湘又问：“那它的本质呢？” 同学们没有回答，屠小圆却举起了手。 何湘有点意外：“小圆，你来回答。” 屠小圆：“就是将预先储存起的能量转化为可供外用电能的装置。” 康小活立刻站了起来：“小圆，你说的是概念！” 屠小圆瞪了他一眼。 他这个课代表，总是爱拆他的台。 看到物理老师圆溜溜的眼睛，康小活吓了一跳，立刻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何湘笑了笑，给大家说：“原电池的本质，就是氧化还原反应。 “关于氧化还原反应，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梳理过了，现在就不赘述了。 “接下来我们来说说原电池的构成条件。 “要想判定一个装置是不是原电池，我们要看这三个步骤。 “首先，看是否有能自发进行的氧化还原反应。 “其次，看两电极，一般两电极的活泼性不同。 “最后，要看是否能形成闭合回路。” 吕小花举手：“湘……何老师，怎样判定能否形成闭合回路？” 何湘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图。 （图片见评论） 她指着图问同学们：“大家看，这两个装置有什么区别？” 龙小师：“第一个有盐桥，第二个没有。” 何湘点点头：“小师很棒。” 被夸了，龙小师有点不好意思。 何湘笑着问：“那么，制备颗粒较大的硝酸钾晶体，选择的结晶条件是什么？” 包括龙小师，全班同学皆是一愣。 制备硝酸钾晶体，和原电池有关系吗？ 物理老师摇了摇头，学生就是学生，没经过专业培训，只能惊艳课堂，不能永远hold住全场。 瞧瞧她，讲着讲着，就开始乱讲了。 他一个物理老师都知道原电池和硝酸钾结晶从属于不同的知识板块，她怎么就揉一块儿去了？ 还声称自己是全科老师。 年轻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龙小师用疑惑的声音说：“减慢溶液的冷却速度？” 何湘对龙小师的回答很满意，她温声道：“小师的进步确实挺大的，我记得半年前，你的答案是‘用千年老蚌’，现在却能完全答到点子上了。” 说着，她看向大家：“还有其他同学，你们每个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保持住这种势头，北大华不在话下。” 物理老师明白了，何湘不是讲着讲着讲偏了，而是找个理由给同学们打鸡血。 这种时时刻刻给学生洗脑的精神，蛮值得真正的高三老师学习的。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重又觉得何湘还是蛮适合当老师的。 张小强问：“何老师，盐桥是什么？” 何湘看着他，心道：张小强智力正常之后，在诗词方面展现了极大的天赋，但是理科方面好像不太行，除了物理，他都拿不了满分。 看来得好好补一补了。 她道：“盐桥的主要成分是琼脂和KCl饱和溶液，它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连接内电路，形成闭合回路；另一个是平衡电荷，使原电池不断产地生电流。 “在形成原电池过程中，K?向正极移动，Cl?向负极移动。” 张小强点点头，似懂非懂。 何湘：“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先记下来，晚上回去之后好好琢磨琢磨，我知道，你们晚上都是不睡觉的，琢磨一夜，应该能明白个七七八八。接下来，我们讲……” 话没说完，钱小金就打断了她：“何老师，我昨晚睡着了。” 刘小红：“我也睡着了。” 赵小青：“我也睡着了。” 宫小品：“我也睡着了。” …… 全班同学昨晚都睡着了，包括物理老师。 何湘看着他们：“偶尔眯瞪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她不明白他们天天不睡觉具体指的是什么，是一刻都不睡呢？还是偶尔会眯瞪一小会儿。 何湘见过他们午休，心想，应该不是整晚都不睡，而是睡眠时间非常短而已。 钱小金：“不是整晚都不睡，我睡了六个小时。” 昌小多：“订完花圈我就睡了，好像也是六个多小时。” 裴小河：“我也是，订完花圈忽然就困了，本以为眯瞪一会儿就可以，没想到却一觉睡到了天亮。” …… 同学们争先恐后地说着，何湘越来越意识到，这个世界，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 若说昨天的一切奇幻而诡异，显得不正常。 那么今天，就是太正常了而显得不正常。 何湘有一种预感，这个程序的规则，从根上出现了问题。 昨天过得太匆忙，她还没来得及问明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她要找机会问一问。 看到林孤空空荡荡的座位，她又想：希望九哥能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放明明回来。 第164章 林孤受伤 何湘收回自己的思绪，对大家说：“睡觉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我们以铜锌原电池为例，具体说说它的反应原理。 “在这个原电池中，负极是锌片，锌失电子，发生氧化反应，正极是铜片，铜离子得电子，发生还原反应。” 就在这时，张小强念了起来：“升失氧还氧，降得还氧还。” 何湘看着张小强，欣慰地点了点头：“小强的进步也很大。” 得到鼓励，张小强的心里乐开了花。 何湘接下来又讲了碱性锌锰干电池，锌银电池，铅蓄电池等的反应原理。 同学们认真记笔记，积极回答问题。 每个回答问题的同学都得到了何湘的认可，他们上课的积极性更高了。 物理课堂上，物理老师看着同学们在热情高涨地回答化学问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讲完了原电池，何湘又给大家讲化学平衡。 何湘对大家说：“化学平衡就是一定条件下的可逆反应中，正反应速率与逆反应速率相等，反应体系中所有参加反应的物质的质量或浓度保持不变的状态。” 正说着，田小磨举手。 何湘问：“田小磨，你有什么疑问？” 田小磨问：“何老师，什么是可逆反应？” 何湘皱了皱眉。 学生们的认知水平，有时候真的会超乎人想象。 不得不说，人与人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这差距，就像是有人能推导出智能方程，而有人却还不会背九九乘法表。 不能一概而论。 她看着同学们，问：“谁来给田小磨解答一下？” 安小药站了起来，一脸嫌弃地看了田小磨一眼：“可逆反应就是，在同一条件下，既可以向正反应方向进行，又可以向逆反应方向进行的化学反应。” 田小磨：“这个我知道。” 安小药：“知道了你还问？” 田小磨：“就知道背概念，你就不能用自己的话给我解释吗？” 安小药：“……” 头一次见到有人问问题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简直不可理喻。 她一气之下，不想理他了。 有人在课堂上拌嘴，何湘也不生气，她只是耐心地给田小磨解释：“可逆反应是相同条件下，正、逆反应同时进行，反应物和生成物同时存在，任一组分的转化率都小于百分之百。” 田小磨：“哦。” 有点明白了。 何湘接下来又讲：“关于化学平衡，我们要记住四个字：动，等，定，变。 “动，化学平衡是一种动态平衡。 “等，正反应速率等于逆反应速率。 “定，反应物和生成物的质量或浓度保持不变。 “变，条件改变，平衡状态可能改变，新条件下建立新的平衡状态。” 何湘边讲边写在黑板上，物理老师见大家都在抄笔记，也跟王小明借了张纸，认认真真地抄了起来。 全班同学都被何湘夸了个遍，看着他们认认真真的模样，何湘一时不知该夸谁好。 当她看到物理老师认真抄作业的样子，有点被吓到。 物理老师这样子，好像教学比赛评委给她打分的样子啊。 她赶紧拍马屁道：“小圆同学虽然一把年纪了，却还在认真学习，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 物理老师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由于他的眼睛又大又圆，不笑的时候显得特别严肃。 这一眼，叫何湘又吓了一跳。 得，拍到马蹄子上了。 她赶紧道：“我开玩笑的。” 物理老师本来就在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夸他了？ 又听她说自己开玩笑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够稳重，哪怕教学水平再高，也比不上他们这些真正的教师啊。 经过这一出，何湘收敛了许多，不再胡乱夸人，开始认认真真讲课。 不知不觉，下课铃就响了。 何湘还没讲完，有点遗憾。 但是她明白，拖堂的老师不是好老师，于是赶紧宣布了下课。 同学们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何湘道：“何老师，再给我们讲点吧？” 盛情难却，何湘刚要答应，她放在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坐在她座位上的物理老师没有意识道这是手机铃声，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那架势，宛如端着紫砂壶，院子里听戏的老大爷。 何湘走了过来，对物理老师说：“小圆，你让一下。” 物理老师这才惊醒：“怎么了？” 何湘：“我接个电话。” “哦。”物理老师赶紧站到了一边。 何湘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众目睽睽之下接起了电话。 同学们见她刚说了个“喂”，忽然神色大变，一脸的不可置信。 紧接着确认道：“你受伤了？” 似乎得到那边的肯定回答，何湘还是不敢相信：“你怎么会受伤？” 不知道那边回答了什么，何湘又道：“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说着，她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就要往门口走。 同学们在身后喊：“何老师，你不要我们啦？” 何湘回头给他们解释：“林孤受伤了，我得去给他交医药费。”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林孤这个小白脸，还真是缠上何老了。 他还有悦姐呢，怎么不找悦姐给他出钱？ 就在这时，安小药收到了一条信息：小药，来市二院骨科。 安小药看了眼发件人，是化学老师。 化学老师上节课才在他们面前露过面，怎么现在又在二院了？ 他去那干嘛？ 去看望体育老师？ 想着，她看了眼陈小壮：“陈小壮，你二哥是在二院住着吗？” 陈小壮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安小药：“化学老师也在那里，我去找他，估计是叫我拿卷子。” 说着，她飞快地跑走了。 去二院拿卷子？ 化学老师为什么要在二院出卷子？ 刚刚何老说林孤受伤了，难道说—— 化学老师把林孤叫出去打了一顿，把人打残了？ 是因为昨晚 第165章 摩托车比赛 想到此，同学们在心中纷纷为化学老师竖起了大拇指。 活在妹妹阴影下的化学老师，终于雄起了一把。 白小仙看了眼课表，第二节刚好是化学课。 何老跑了，化学老师也不在，二院就在他们学校附近，于是提议道：“我们也去二院看看吧？” 于是，他们在学校门口买了两提大瓶可乐-雪碧套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二院走。 他们敬爱的体育老师和化学老师，都在那里关着呢。 何湘急冲冲地赶到市二院骨科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孤。 少年面色苍白，一只胳膊上打了石膏，另一只胳膊上也打了石膏。 他正仰头看着天花板，看不出情绪。 “怎么会这样？” 何湘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林孤见何湘来了，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绽出了笑容。 她一脸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受伤？” 林孤有点不好意思：“跟化学老师比赛，出了点意外。” “比赛？” 何湘还是不解，他们不是去办公室聊天了吗？ 怎么还比上了？ 比的什么？ 林孤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件一件仔仔细细告诉了何湘。 物理课上，被化学老师叫走之后，林孤就意识到，何小光不仅发现了他盗他的摩托车，还发现了他会变幻模样。 林孤在心里盘算，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将何小光糊弄过去？ 毕竟，现在的何小光，已经不再是他能控制的了。 林孤刚想开口认错，何小光却忽然转过头来，问：“你会骑摩托车？” 林孤点头：“会一点。” 何小光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我们比试比试，如果你能赢过我，那你挟持湘湘偷车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何小光喜欢摩托车，偷偷买了很多辆。 但是爷爷不让他骑，周围也没有人有这样的爱好，他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偷偷地骑。 如今，终于让他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 虽然，这个人只是个学生。 大不了比试的时候给他放放水。 他们来到何家的地下车库。 车库的隔间里，整整齐齐，码了十辆摩托车。 何小光豪气道：“选一辆吧？” 林孤选了一辆普普通通的车，何小光也选了一辆，他们一同骑到了草原上。 比赛开始，何小光指着远方的小山坡：“看到那棵树了没？谁先绕过那棵树，再回到这里，就算谁赢。” 他怕林孤不好好比赛，又强调了一遍：“你要是能赢过我的话，你偷车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林孤点点头，比赛开始。 一开始，何小光领先。 他一边开，一边想，要不要让着林孤？ 这一分神，就叫他撞到了前方的大树上。 林孤赶紧停车去看。 何小光本来还想着，完了完了，比赛输了，太丢脸了。 但见林孤也停了下来，他心中一喜，吃力地爬了起来：“我没事。” 林孤赶紧去扶他：“你确定自己没事？” 何小光摆了摆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 说着，他一瘸一拐地爬上了车。 林孤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车上，还拧了油门，才放心下来。 他刚想回头去骑自己的摩托车，忽然，何小光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林孤的袖口勾在何小光的衣服上，何小光开出去之后，林孤也被拖走了。 何小光见林孤跟着他跑，一脸嫌弃道：“你跟着我跑干什么？去骑你的车啊！” 林孤被摩托车拖着：“停下！快停下，衣服勾住了！” 何小光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急刹车，人就飞了出去。 一通操作下来，何小光的腿断了，林孤的胳膊断了。 听林孤讲到这里，何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俩人，怎么这么幼稚！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孤，孤零零的，两只胳膊都打了石膏，动也不能动，何湘又不好说他什么，只能把错全都归到何小光身上。 何湘怒声道：“我哥太不像话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草原上，自己去找张医生看病！” 张医生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自己开了个私人诊所。 他的诊所只接待城里有权有势的人，要价奇高。 但他并不靠诊所赚钱，他是何家养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医生，开诊所只是他的爱好。 只要何家有需要，不管他正在做什么，都得随叫随到。 九哥摔断了腿，肯定是找张医生去了。 就在这时，病房中间的帘子被拉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何湘吓了一跳：“九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小光：“我不在这里，他怎么给你打电话？” 看着林孤身体两侧的僵硬胳膊，何湘明白了，电话是九哥帮林孤拨出去的。 她问何小光：“你们怎么不去张医生那里？” 何小光：“去张医生那里，就等于告诉了爷爷，爷爷要是知道了，我的摩托车们就完了。” 何湘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的破摩托车。 看到何湘若有所思的样子，何小光的语气也缓和了些：“湘湘，跟你商量个事。” 何湘看着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何小光道：“待会儿安小药会来，我让她帮我们付医药费，付完你替我把钱转给她。” 何湘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点小事，她松了口气：“我帮你们付不就完了？” 何小光：“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何小光：“你的缴费记录要是被爷爷发现了，他肯定会追究下去的。” 何湘皱了皱眉，有个懂事的爷爷，有时候也挺麻烦的。 何湘试探着说：“要是爷爷追究下来了，我就说……是帮体育老师付的？” 反正她名声不太好，一会儿追这个，一个会儿追那个的，大家有目共睹。 林孤和何小光都连连摇头。 何湘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病房里又一道帘子被拉开，露出陈二壮的脸：“我的医药费已经付过了。” 何湘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何小光，最后看向林孤：“你们仨住在一起？” 第166章 小渣渣们来啦 何湘张了张口，心中有很多的问号，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林孤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何湘用眼神问他：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林孤还是摇头。 但是何湘极其明艳的模样，在疑惑的晕染下，居然有一丝呆萌。 看着叫人心动。 林孤默默将头转到一边，不敢再看她的脸。 何湘跟了过去。 见何湘又到自己的面前，林孤盯着她看了会儿，脑海中忽然飘过一句歌词“一张手去轻轻抚你的脸，轻轻的接触柔软若绵~” 他的手指动了动，却抬不起来。 林孤又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何湘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又跟着绕到林孤的面前。 林孤心里叹了口气，又恢复到了仰面躺的姿势。 何湘心中琢磨着，他先往左看，然后往右看，然后往上看，这是在传达什么消息呢？ 陈二壮和何小光看着何湘围着林孤转，早就默默拉上了帘子。 何湘看着林孤，重复了他刚才的动作，先先往左看，然后往右看，然后往上看，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孤的脸红扑扑的，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何湘凑了过去。 忽然，脸颊一凉，一片温软触了上去。 何湘立刻弹坐回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林孤闭眼装死。 他的心怦怦狂跳。 原来女孩子的脸，可以这么香软，叫他方寸大乱。 多想不去想，可偏偏又想，她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面前，攻破他心防。 何湘不敢相信，他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 此刻，她特别想扒开他的眼，让他好好看看她自己。 她曾经是他的老师，现在是他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他们一个是人，一个只是代码。 根正苗红的冯明明，怎么可以对代码动歪心思？ 这也太……变态了。 她知道他和花儿分手了，心情不好，这很正常，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成这样啊。 不行，她得纠正他的思想。 她的神情还在恍惚，手却已经探了出去。 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眼皮，病房门口忽然涌出一大群人。 站在最前面的陈小壮和张小强，一人拎一提大瓶雪碧-可乐组合装饮料，探头探脑地往病房里看。 他们没想到会在病房里看到何湘，都一脸惊奇：“何老，你怎么也在这里？” 何湘赶紧收起心中的思想，一脸平静地看向他们。 可是这平静，看在陈小壮和孙小强眼里，确是受了刺激后的空洞。 再看何湘手下的林孤，他正闭着眼，一脸安详地躺着。 陈小壮和张小强互看了眼，眼眶忽然就红了。 后面的同学被他俩堵在外面，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催促道：“你们怎么不进去，堵在门口影响交通啊！” 张小强擦了把眼泪：“林孤死了。” “什么？林孤嘎了？” 雷小仁的大嗓门响彻整个走廊，全骨科的人都知道有个叫林孤的人嘎了。 嘎了，是什么意思？ 断胳膊断腿的病人们强忍着疼痛挪下床，想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他们刚挪到自己的病房门口，就被走廊里乌压压的人给震惊到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这么多人？ 他们听到人群最末端，有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说：“小明哥，我们的花圈送几个给林孤吧？” 那个叫小明哥的点了点头：“嗯。” 忽然听到林孤死了，王小明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之前一直将林孤看作情敌，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从未诅咒过他去死。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死了，他内心酸涩不已。 说实话，林孤挺优秀的，他除了不爱上课、脚踏两只船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的缺点。 他长得帅、学习好、体育也很好，他羡慕他、嫉妒他、想要成为他。 可他，就这么死了。 想着，王小明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走廊里哭声一片。 其他病房的人也都被这氛围传染，眼眶湿湿的。 何小光和陈二壮不约而同地拉开帘子：“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何小光，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孤就是被他打死的。 他们敬爱的化学老师，杀人了。 场面越来越离谱，林孤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 好不容易挤进来的雷小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孤忽然睁眼的画面，他吓了一跳：“我靠，诈尸了！” 听到“诈尸”两个字，大家都吓了一跳，又往后退了一步。 其它病房的病人也都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蜷缩在被子里。 因为两只胳膊都受伤，林孤上半身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病床前的何湘，于是对挤进来的雷小仁说：“我没死，也没诈尸，刚刚只不过是睡着了。” “哦。”雷小仁明白了。 刚才闹了个乌龙。 但是张小强不明白。 为什么他睡着了，何老会是那副表情？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林孤没死，大家也都不再惧怕化学老师，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他们带来的四瓶碳酸饮料本来都是给体育老师的，现在病房里忽然多了两个人，再加上何老，刚好四个人。 于是，他们将可乐、雪碧奉上，四个人一人一大瓶。 何湘看着怀里的可乐，一脸不解。 班长白小仙解释道：“我们来看病人，不能空手。” 何湘看了眼病床上断胳膊断腿的三个人，又看了眼白小仙。 你确定，拿碳酸饮料来看望骨折病人，他们的心里会高兴？ 正想着，那两个断腿的老师已经将一瓶雪碧打开，兴冲冲地喝上了。 他们想招呼林孤一起喝，见他胳膊不能动，就不招呼了。 林孤看着他们，道：“我也想喝。” 何小光倒了一杯，递给自己的妹妹：“湘湘，你去喂他？” 何湘站在何小光和陈二壮的病床之间，离林孤远远的。 她没有朝林孤看，而是接过雪碧，一口饮了：“骨折的人不能喝碳酸 第167章 捐款 安小药在人群里挤了半天，终于挤到了化学老师面前。 看到化学老师的脸，她才松了口气。 早知道是这样的场面，她就自己提前走了，不跟他们一起来了。 安小药站在化学老师面前，看了眼他摔断的腿，啧啧摇头。 何小光一愣，安小药这表情什么意思，是在嫌弃他？ 安小药问：“老师，你叫我来做什么？” 何小光本来想要偷偷跟她交代交医药费的事，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小药又问了一句：“老师，你哑巴了？” 何小光看了她一眼。 安小药虽说是女孩子，但说话直来直去，不过大脑，有时会让人难以接受。 他想悄声对她说交医药费的事，但又不好靠得太近，只好拉下老脸说：“小药，你去帮我和林孤交一下医药费。” 安小药往后退了一步，大声道：“为什么让我交医药费！”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化学老师这是要……敲诈课代表吗？ 化学老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轻咳了几下：“交完让湘湘把钱转给你。” 安小药看了眼何湘，在看到何湘肯定的眼神后，她重又看回化学老师：“老师，为什么让何老给我转钱？” 潜台词：为什么不是你给我转？ 有此疑问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化学老师，对啊，为什么他不自己转？ “我……”何小光忽然低下了头，“我没钱。” 没钱？ 堂堂富豪最宠爱的小孙子，居然会没钱？ 大家都不相信他。 何小光：“我的钱都拿去买摩托车了。” 爷爷本来给他的零花钱就不多，天天给他灌输“男人要靠自己”的思想，克扣他的生活费。 不仅是他，他的几个哥哥也全是这样的待遇。 因为赚不到太多的钱，他们一直挤在学校对面的别墅里，大哥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至今还没有娶老婆，更别提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了。 尤其是二哥，干的活最多，拿的钱最少，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看着都有五十多了。 湘湘半年前甚至还把二哥当成父亲。 而湘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每个月都有几十上百万的零花钱，她想要什么，爷爷都会满足她。 这点医药费，对湘湘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是鸡贼如爷爷，虽然给了湘湘无限的自由，却也会派人在背地里监视她。 爷爷美其名曰——保护。 但凡湘湘哪里出了问题，爷爷不会去指责她，而是拿他们哥几个出气。 想着，何小光叹了口气。 这个富豪的孙子，不当也罢。 安小药看着化学老师一脸为难的样子，也是一脸为难。 她对化学老师说：“老师，我也没有钱。” 安小药把手机余额递给化学老师看，里面只躺着五块五毛三。 师徒俩又叹了一会气，都把目光转向何湘。 何湘点开手机，先看了眼自己的余额。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都惊呆了。 里面的数字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刷新了一下，还是0.21元。 说好的富豪呢？ 说好的何家继承人呢？ 为什么只有两毛一分钱的存款？ 这不科学！ 她将手机递给何小光：“九哥，我也没有钱……” 何小光震惊地睁大双眼：“你的钱呢？” 何湘：“你问我，我问谁去？” 何小光：“每个月几十上百万的零花钱，你都花哪里去了啊！” 说着，他恨不得爬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摇晃。 但是断腿不允许。 何湘无语看天花板。 她也想知道，她的钱都哪里去了。 说好的有钱人呢？ 说好的挥金如土呢？ 她本以为自己不用再过穷日子了，没想到现在比以前更穷。 她现在唯一的资产就是爷爷之前给她的那几万，她记得当时给了钱小金一叠钱点外卖，剩下的，就是她的全部积蓄了。 现在那些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睡大觉。 唉…… 明明给她设计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想着，她的目光无意识地就向林孤看去。 恰好林孤也在看她。 俩人目光一撞，又各自散开了。 何湘也很快清醒过来，问何小光：“那怎么办？” 何小光一脸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谁能想到，富豪家的孩子，去普通医院看病，连医药费都出不起？ 这时，班长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一元硬币，交给生活委员。 班长问她：“我们的班费还剩多少?要不要先帮他们垫着？” 生活委员谷小七捏着一块钱，问：“班长，这是什么意思？” 班长白小仙说：“这是我捐的，我就只有这么多钱了。” 听到班长说“捐款”两个字，安小药也立刻将她仅有的5.53元转给生活委员：“我也要捐，这是我的全部积蓄。” 生活委员收下后，说：“那我捐十块吧。” 夏小安：“我捐二十。” 李小白：“我捐一百。” 吕小花：“我捐五百。” 钱小金：“我捐一千。” …… 王小明抱着五万块钱，终于挤到了谷小七面前：“我和胡小石捐五万。” 谷小七拎着塑料袋里沉甸甸的现金，快速计算同学们一共捐了多少。 算好之后，她问化学老师：“老师，这里一共有五万八千七百六十六块五毛三，够交医药费吗？” 化学老师感激涕零。 头一次，他感受到了众人为他捐钱交医药费的温暖。 他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安小药走过去挽谷小七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去交吧。”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化学老师：“老师，记得这钱要加倍还我们啊。” “什么？” 何小光刚刚感受到的温暖，瞬间烟消云散。 安小药：“你家那么有钱，就不要再压榨我们劳动人民的血汗了。” 何小光欲哭无泪。 他家的钱，不是他的呀。 爷爷只提供他们的吃穿住行和医疗，其它都是不管的。 他买摩托车的钱都是自己偷偷攒的。 几个哥哥因为 第168章 石膏碎了 陈二壮将头转向一边，躲避何小光的目光。 他刚才看到，小壮捐了八百块，翻三倍还的话，能净赚一千六，这买卖不亏。 世人都诟病体育老师数学不行，他偏要向大家证明，他行的。 哪怕别人发现不了他的行，但他能帮助弟弟不费吹灰之力赚到更多的钱，那也值了呀。 其他人本来都是自愿捐款，没想着要化学老师还。 但是安小药和体育老师的话，叫他们意识到，化学老师家里有钱，他的钱不赚白不赚。 反正他们捐的款，他是一定要三倍还回来的。 有的同学甚至觉得，他们的钱捐少了，想要再多捐点。 但是生活委员已经缴费去了，不知道捐给谁。 于是，大家一窝蜂地冲到化学老师面前。 “老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给你买。” “老师，你渴不渴？我给您倒雪碧？” “老师，你无不无聊？我去给您拿套化学卷子来刷？”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化学老师围得密不透风。 宗小祖此时刚好无事，在医院里瞎溜达，无意中转悠到三楼。 刚到走廊上，他就发现了305病房不对劲。 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快步走了过去。 在病房门口，宗小祖看到了宗小耀。 “小耀，你怎么在这里？” “爸爸！”宗小耀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爸爸。 他爸爸是这个医院的，但他不是骨科大夫。 宗小耀对宗小祖说：“我来看望我的老师和同学。” 宗小祖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里面乌压压的，全是人。 他问：“你的老师同学们怎么了？” 宗小耀：“两个老师断腿，一个同学断胳膊。” 宗小祖皱了皱眉：“学校出了意外？” 宗小耀摇了摇头：“都是在外面断的。” 就在这时，病房里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宗小祖停止与儿子的交谈，赶紧走进病房。 “怎么回事？” 病房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但是很安静。 只有林孤在倒吸凉气。 张小强一脸抱歉地对宗小祖说：“医生，我刚刚不小心坐到他胳膊上了，不知道他的胳膊会不会断。” 宗小祖看着病床上碎裂的石膏，心想，这一屁股下去，不残也得半条命。 他对乌央乌央的人说：“你们都回去，医院内部静止喧哗。” 杨小三嗫嚅：“我们没有喧哗。” 宗小祖：“就算没有喧哗，这么多人，也会影响病人休息。大家都回去，每次来三五个人就可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回去。 宗小祖见大家都没有动作，皱眉道：“人多容易出意外，你们看看这位同学的胳膊，都成什么样子了！” 林孤痛得冷汗直流，他艰难道：“医生，先别说话了，快帮我看看。” 宗小祖看着他，为难道：“我不是骨科医生。” 说着，他赶紧退了出去：“我给你去叫骨科医生来。” 宗小耀看着父亲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像没以前高大了。 林孤的主治医生来了，把病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主治医师看了眼林孤的胳膊，第一句话便是：“交钱了没？” “交了交了。”谷小七和安小药拿着缴费凭据走了进来。 谷小七说：“我们先预缴了一万，其余的等出院时补齐。” 医生点点头，这才开始给林孤看病。 他“咔嚓”、“咔嚓”几下，将林孤的胳膊一丢：“好了。” 大家看着他：“这就好了？” 医生：“嗯，好好休息休息，多吃含钙食物。” 说着，他扫了眼病房，看到他们床头醒目的可乐、雪碧，叮嘱道：“不要喝碳酸饮料。” 何小光问：“不用打石膏？” 医生看了眼林孤的胳膊：“打不打都行。” 听到医生的话，林孤心里松了口气。 他不想两只胳膊都打石膏，动也不能动，感觉就跟瘫痪了似的。 不打石膏挺好的，至少他的一只胳膊还可以自由活动。 何湘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接完回来之后，发现同学们基本都走光了。 安小药见没她什么事，就对化学老师说：“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啊？” 化学老师点点头。 安小药去拉何湘的手臂：“何老，要一起走吗？” 何湘摇了摇头：“不了，待会儿爷爷要过来。” “爷爷要来？” 何小光吓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何湘点头：“嗯，爷爷发现你骑摩托车出了意外，去张医生那里询问情况，张医生说你不在他那里，他就查到了这里。” 何小光战战兢兢的：“爷爷怎么会知道我出意外了？” 何湘：“你的摩托车在草原上躺着，被李叔遛马的时候发现了。” 何小光：“……爷爷，他说什么了吗？” 何湘看着他：“爷爷叫你等着。” 何小光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就在这时，走廊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拄着拐在健步如飞。 何小光的心里打起了小鼓。 声音越来越近，直向他们的病房冲来。 何小光掀起被子，把头埋了进去。 病房门口，一个清亮而又充满激情的声音响起：“老大，可算是找到您了！” 说着，那声音的主人直向林孤扑了过去：“老大，我回不去了！” 那人的拐棍落在林孤打石膏的胳膊上，“邦当”一声，林孤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他道：“福贵，你起来！” 福贵道：“我不起……我……老大，您的声音怎么哑了？” 林孤清了清嗓子：“我口渴。” 他早上做出那个重大决定之后，就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寻找，寻找她的身影。 好不容易叫他找到，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何小光叫去比赛骑摩托。 比赛到了一半，他们又双双进了医院。 折腾了这么久，他连水都没来得及喝。 福贵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着，他一瘸一拐地去拿林孤床头的雪碧，打开，给林孤倒了一杯。 又伺候他喝下。 喝 第169章 会盗墓的老实人 林孤说：“好像更渴了，去给我弄点白开水。” “好的。” 福贵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白开水，对林孤道：“老大，我去给您找水喝。” 说着，他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 何小光和陈二壮看着逐渐远去的福贵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是谁？ 为什么管林孤叫老大？ 还对他言听计从？ 看他那模样，好像已经二十几岁了，怎么会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老大呢？ 难道说……林孤是混黑社会的？ 他整天逃学，是因为有帮派要管，没时间上学？ 这么想着，他们看林孤的眼神，忽然染上了畏惧。 何湘知道，这个叫福贵的人，并不是虚拟世界的角色，也不是现实世界的人。 他是明明设计出来的、现实世界里的机器人。 刚刚，她仔细观察了这个机器人的一举一动，发现他跟真人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区别。 不得不说，明明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正想着，一个姑娘忽然冲进病房。 这姑娘二十多岁年纪，身材苗条，容貌姣好。 是何湘昨天看到的、那个骑着共享单车追福贵的姑娘。 姑娘往里头看了一会儿，问病房里的人：“你们看到福贵了吗？” 何小光和陈二壮都不知道福贵是谁，均摇了摇头。 姑娘一脸失望，她对病房里的人说：“你们要是看到了他，就说我有东西要还给他。” “什么东西？”陈二壮好奇。 姑娘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了一个洛阳铲，还有五爪勾和绳索。 陈二壮的眼睛亮了：“你这是要去……盗墓？” “谁要盗墓？盗墓违法！” 说着，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戴着渔夫帽的帅哥走到病房门口。 陈二壮激动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何湘循声望去，果然是陈小壮和陈二壮的大哥——陈大壮。 门口的陈大壮皮肤黑了点，比之前更成熟、更有韵味。 陈大壮看着陈二壮：“你们谁要去盗墓？” 病床上断胳膊断腿地躺着三个人，应该不是他们。 病房里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小壮的同学，应该也不是她。 那就只剩下离他最近的这个可疑的姑娘了。 他看着她：“你要去盗墓？” 从陈大壮出现的第一眼，艳秋就被他吸引住了。 他那古朴的穿着，帅气又不失沧桑的气质，深深地叫她着迷。 她瞬间就忘掉了福贵。 艳秋悄悄将洛阳铲、五爪勾之类的东西踢到门后：“没，没有。” 说着，她陪笑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去盗墓？” 她倒是想去，但是没有技术，也没发现过什么墓穴。 所以才没有去。 艳秋打小就对盗墓之类的故事感兴趣，一直想要亲自实践一下。 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福贵以及福贵背包里的东西时，她的心怦怦狂跳，她对他说：“小哥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玩？” 福贵听到她的话，就像是书生遇到了狐狸精，吓得撒腿就跑。 艳秋抓住他：“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走，带我点穴去。” 但是福贵对她说，他只是程序员，不是盗墓贼。 艳秋才不信，程序员出门不都是提着电脑的么？ 谁会背着洛阳铲、五爪勾？ 一看就是个盗墓贼。 福贵死活不承认，艳秋就一直缠着他。 他骑共享单车跑，她就骑共享单车追。 可是追着追着，福贵就翻车了。 艳秋带他去看病，守了他一夜，一夜都没合眼。 软磨硬泡，好不容易让福贵答应了她。 没成想，她只不过是打了个盹的功夫，福贵就不见了。 艳秋出来找福贵。 她调取了医院的监控，见他进了305病房，才松了口气。 没跑远就好。 没跑远就能抓到。 可是当她来到305病房时，却并没有看到福贵。 起初，她挺沮丧的。 但是看到陈大壮之后，那种沮丧的感觉就消失了。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挖坟盗墓的好手，比福贵强一百倍。 陈大壮身上有一种温和的气质，这种气质像大地，宽厚、敦实，叫她很安心。 长得帅倒在其次，关键是人看着老实。 她喜欢老实人。 她更喜欢会盗墓的老实人。 会盗墓的老实人对她说：“那就好。” 艳秋从小性格就要强，对一切事情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遇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人，她也决不会轻易放过。 她看着陈大壮，微微一笑：“请问您是教授吗？”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教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当上教授。 不过既然决定要搭讪，就要先挑高话头，把人捧高点。 往他爱听的方面去说，他自然就愿意跟你说话。 果然，陈大壮刚刚还像寒冬大地一般的脸，忽然就化开了，他笑着说道：“我不是什么教授，我才研二。” 他笑起来，很温暖。 艳秋假装尴尬道：“我就说嘛，看着像是个教授，但人又这么年轻，我还觉着奇怪呢。但你身上的学者气息，真的很浓厚。” 陈大壮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是吗？” 艳秋粲然一笑：“当然。” 她的笑容很好看，像完全盛开的火百合，热烈而灿烂，开在他贫瘠的心房。 陈大壮觉着，这和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忽然变得可爱起来了。 因为这味道里，渗进了一丝芬芳。 他看着艳秋问：“你叫什么名字？” 艳秋：“我叫艳秋，你呢？” “我叫陈大壮。” 说着，他还有点意犹未尽，指着病房最里头的床位说：“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叫陈二壮，中间的是我高中同学，叫何小光，最边上的这位……” 他才想起来，他不认识林孤。 于是他又换了个方向，介绍何湘道：“她是何小光的妹妹，叫何湘，也是小壮的同学。” “小壮？”艳秋发出疑问。 陈大壮：“小壮也是我弟弟，叫陈小壮。” 此时，他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要对面前的姑娘说。 他想把自己认识的、学到的，全部告诉她 第170章 让沈叔让你们团灭！ 陈大壮瞪了他一眼，陈二壮瞬间不说话了。 陈大壮又笑着对艳秋说：“我给你倒点雪碧吧？” 艳秋点点头：“好。” 她往病房里走了几步，去接陈大壮为她倒的雪碧。 就在这时，福贵拄着拐，拎着个热水瓶，一瘸一拐地进来了。 “老大，热水打来了！” 听到声音，艳秋立刻转过头往门口看去。 陈大壮也注意到忽然进来的这个人，他给艳秋介绍说：“这位是……我不认识。” 说着，他看向富贵，问：“请问您找谁？” “福贵！可让我找到你了！” 艳秋激动地走到福贵身边。 福贵见艳秋靠近，慌张地将热水瓶抵在面前，做防御状：“你想干嘛？” 艳秋看着他，露出明媚的笑容：“你挡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福贵将信将疑地将热水瓶放下，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放在林孤身上。 他给林孤倒了杯水，仔仔细细吹凉了，喂给林孤喝。 艳秋见福贵这样精心伺候着林孤，又联想到他见自己就躲的模样，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抿了抿嘴，没再说话，默默回到陈大壮的旁边。 林孤小声问福贵：“你觉得艳秋怎么样？” 听到这话，福贵的脸一红。 他对艳秋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跟她在一起时，会心跳加速，会不敢看她。 但是艳秋总是会在他面前晃啊晃，给人一种兴奋又刺激的感觉。 这感觉他之前从未有过，他以为自己出了问题，总想逃避。 但是逃出来了之后，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刚才给老大找水的时候，见到的每一个人，仿佛都长着一张艳秋的脸。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重新见到艳秋之后，这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才消失。 他有一丝丝欢喜。 但是艳秋太主动了，又把他吓到了。 看到福贵羞红的脸，林孤明白了，他是喜欢人家姑娘的。 只是福贵的设置里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一切都得慢慢摸索。 可是，来不及了。 艳秋已经和陈大壮看对眼了。 林孤看了福贵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是这一眼，看在艳秋眼里，却满是宠溺。 她打了个哆嗦。 病床上的这个少年，居然…… 再看福贵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 陈大壮注意到了艳秋的不正常，问她：“怎么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一片沉重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里，夹杂着拐杖的声音。 他来了，他带着哥哥们杀过来了！ 何小光吓得赶紧用被子捂住脸。 何小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精神矍铄，斗志昂扬，宛如刚打了把胜仗。 陈大壮给艳秋介绍：“这是何小光的爷爷，这是何小光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 艳秋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心中疑惑：病床上的这个人，跟刚才进来的这些人，真的是一家人吗？ 何湘见爷爷他们来了，提醒何小光道：“九哥，快别躲了，爷爷看到你了。” 何小光在被窝里抖得跟筛糠一样，就是不敢出来。 陈大壮一把掀开他的被子：“九光，快出来接驾。” 何小光欲哭无泪，他看着何小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爷爷，您怎么来了？” 何小晶拎起拐杖就往何小光身上招呼。 何小光上身躲开了，腿却躲不开，拐杖落在他腿上，腿上的石膏应声裂了。 艳秋吓得直往后退。 这个爷爷，好生厉害！ 何小光看着自己的腿，哀声道：“爷爷！石膏都被您打碎了！” 何小晶吹胡子瞪眼，不知收敛：“这劣质石膏，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不去找张医生？” 何小光：“我不是怕……怕您担心嘛。” 何小晶抡起拐杖，又要往何小光身上招呼，被福贵一把抓住。 何小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拦我做什么？” 何小晶是一个气势威严的老头，大家都怕他，但福贵不怕他。 他振振有词道：“打人的时候注意点，差点打到老大！” “老大？”何小晶一脸疑惑地看着福贵。 活了这么久，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老大。 他问：“你是谁的老大？” 福贵一手握着拐杖，一手指了指床上的林孤：“他，是我老大！” 他用大拇指指了下自己，紧接着又指回林孤，一脸骄傲地问何小晶：“你知道他是谁吗？” 何小晶看向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少年，长得还挺俊俏，应该是湘湘喜欢的类型。 他回头看了眼湘湘。 何湘冲着爷爷连连摇头，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但何小晶却误读成了：不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这个病弱的小白脸。 何小晶夺过拐杖，重新抡了起来，往林孤身上招呼：“我管他是谁！” 福贵眼疾手快，在拐杖落下来前，护住了林孤。 何小晶没打中林孤，拐杖全落到了福贵身上。 一下不中，他便不想再打了。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气焰嚣张，给他们个下马威就可以，倒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 福贵委屈得不行，他对林孤说：“老大，他竟敢打你，快联系沈叔，团灭他们！” 林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福贵，没有说话。 福贵又叫了声：“老大！” 林孤才慢悠悠地道：“我联系不上沈叔了。” 福贵看着他，一脸疑惑：“沈叔叛变了？” 林孤摇了摇头。 因为身边围着许多人，他不好和福贵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道：“我以后再跟你细说。” 众人看着他们俩，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从那个瘸子的话语中似乎可以听出，床上弱鸡一般的少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上头还有一个叫沈叔的人，好像更厉害。 不过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在这里，他们何家才是最厉害的！ 何小晶看着何小光，怒道：“你以为你躲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就不担心了吗？走，快跟我回去！” 何小光 第171章 二哈和病猫 何小晶瞪他。 何小光知道爷爷又要生气了，赶紧给他解释说：“爷爷，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何小晶皱了皱眉，他家小光多么听话的一个孩子，以前从不敢忤逆他的，现在怎么敢反抗了? 他看着何小光一边坐着一个像二哈一样的青年，另一边躺着一个像病猫一样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一定是这俩俩影响了他们家小光。 小光跟他们才待了没几个小时，就变成了这样，这若是多待上几天，他不得上天? 都说环境影响人，果然没错。 他们何家的孙子，就该放在何家养着。 才不能到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 看看，这床头摆的都是什么垃圾饮料！ 那可乐、雪碧是给断腿的人喝的吗？ 这医院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 他回头一定要收购他们，重新整顿！ 何小晶看着自己的傻白甜孙子，不争气道：“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何小光还想赖在这里，努力争取：“爷爷，他们一个是我同事，一个是我的学生，我们要共进退。” 何小晶重又看了眼二哈和病猫，更加坚定了环境影响人的说法。 他想，以后不能再让小光再在学校当老师了，湘湘也得找人盯着。 都怪他自己，之前都没有好好考察，让他俩进的什么学校？ 以后，他要做一个好爷爷，好好管管他们俩。 何小光不知道，他短短几句话，就让二院和学校团灭了。 他见爷爷面色略有缓和，又加了把劲：“爷爷，我跟你回去也可以，但要把他也带回去。” 说着，他指向林孤。 何小晶问他：“带他做什么？” 一个病猫，难道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何小光：“……他是因为我才摔成这样的。” 何小晶想，他家小光一定是受人胁迫了，得先应下来，事后再做打算。 他看着何小光，拿拐杖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可长点心吧。” 说完，他看了林孤一眼，对何二光说：“把他也带回去。” 陈二壮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才刚热闹了一会儿，怎么忽然就都要走了？ 何小晶看到陈二壮狗一样的眼神，又指着陈二壮对何二光说：“把这个也顺便带走。” 何小晶安排好了之后，就带着一群孙子，呼啦啦地要走。 “爷爷！”何小光忽然叫住他。 何小晶回过头，问：“又有什么事？” 何小光：“我可不可以预支点生活费？” 何小晶心想，确实好久没给小孙子生活费了，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对何二光说：“二光，去给你九弟卡里打一百。” 何二光点头。 艳秋看着这么威风的老头，一看就是不缺钱的。 再看看何小光，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缺钱的老头只给娇生惯养的孙子打一百块呢？ 一百块只够她花一天的啊。 她心中疑惑，随口就给说了出来。 陈大光听了，悄声给她解释说：“不是一百块，是一百万。” “一百......”艳秋赶紧捂住嘴，“一百万吗?” 陈大光笑着点点头。 艳秋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在听到爷爷同意给他打钱后，何小光心中窃喜。 有了一百万，还给同学们二十，还剩八十，又可以买摩托车了。 何小晶仿佛看穿了何小光的心思，他沉声道：“不准买摩托车，你要是再敢买一辆，我就把你的那些库存全扔了。” 何小光欲哭无泪。 不买摩托车，那他要这些零花钱来干嘛？ 在他心里，钱=摩托车。 有钱不买摩托车，它们和废纸又有什么区别？ 他想：要不，借同学们的钱，翻十倍还给他们好了？ 何湘见爷爷这么阔绰，心中的不解更甚了。 爷爷不是最爱她的吗？ 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能给九哥一百万，而自己却只有两毛一分钱？ 她看着爷爷问：“爷爷，能不能也给我点生活费？” 爷爷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前几天给你的十个亿不是还没花吗？” 十亿？ 何湘震惊了。 随随便便就十个亿的吗？ 在哪？ 何小晶知道，小孙女又把钱给忘了。 她总是视金钱如粪土，不把它放在心上。 为了让小孙女意识到钱的不普通，他对何二光说：“帮湘湘取一部分现金出来，搁在卡里，她总忘记花。” 何二光点头：“好的，爷爷。” 何湘：“……爷爷，我手机里只有两毛一分钱啊。” 何小晶摇了摇头，她果然忘了自己有银行卡。 这个湘湘，自从半年前大变了之后，就活得极为朴素，眼睛里只有从各种群里抢的几毛几分钱，并不把自己给她的钱放在心上。 不过这样也好，低调，不败家。 他们何家的继承人，是需要有这样的品质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一脸欣慰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何湘看着爷爷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何小光、林孤和陈二壮他们，都被送走了，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们目送他们离去，都松了一口气。 早上接待了两位神仙病人，把医院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这下子好了，终于走了，他们又可以恢复正常了。 何小晶让司机把他们送到自己的山庄里，说那里清净，适合修养。 何湘也想跟着去，被几个哥哥们拦了下来：“湘湘，你好好学习。 何湘欲哭无泪，学什么呀，她是需要学习的人吗? 她还有好多的问题要问林孤呢。 见何湘执意要跟他们去，爷爷叹了口气：“也罢，湘湘，你先把今天的课上完，有什么不会的习题就装书包里，晚上让八光去接你。” 何湘想：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学习永远是第一位的。 爷爷接着又道：“晚上让你八哥、九哥把你不会的习题都做完。” 何湘：...... 爷爷这是爱她，还是害她? 都快高考了，还让八哥、九哥给她做作业。 他们写的，能到自己脑子里吗？ 何八光也是一脸为难，他将何湘送到学校门口， 第172章 爱卿平身 何八光提醒她：“湘湘，你昨晚对九弟说，马上就要高考了——” 何湘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呢？” 湘湘这个样子，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昨晚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何八光有点急了：“你说以后你的作业自己写。” 何湘原本还绷着的神经，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就松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这不算大事? 何八光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不是大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写？ 自己但凡有一次不帮她写，她就找爷爷告状。 而爷爷每次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家法伺候。 何八光记得，他十八岁那年，高考的前一个月，他以冲刺高考为由，拒绝帮湘湘写小学生作业。 湘湘将这件事告诉了爷爷，爷爷听了，召集全家开会，并在全家人面前扒了他的裤子—— 那可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从此，他再也不敢不帮湘湘写作业了。 这一写，就帮湘湘写到了高三。 他可是帮她写了十几年的作业啊。 她能明白二十七岁了还要天天写作业的痛苦吗? 这种痛苦，除了九弟，世间没人能够明白。 昨晚何湘说过以后不用帮她写作业了之后，何八光兴奋了好久。 他以为他的夜晚终于可以摆脱湘湘作业的束缚，尽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从高考结束之后，他就盼着这样的自由。 历经九年，终于让他盼到了。 自由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但是...... 这好不容易盼到的自由，居然在睡眠中度过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悔恨了很久。 怎么就给睡着了呢？ 说好的自由呢？ 睡觉那能叫自由吗？ 何八光看着何湘：“湘湘，八哥知道，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何湘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吧，八哥，说不让你们写作业，就不让你们写作业，我说到做到，忙你们自己的去吧。” 何八光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 出尔反尔是湘湘的常态，他可以相信她吗? 何八光暗暗地想：晚上，一定要抽出足够的时间，以备湘湘的不时之作业。 想着，何八光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生来就是为了帮湘湘写作业的吧。 司机们开了几辆车，分别将何小光、林孤、陈二壮他们送到了何小晶的山庄。 何小晶的山庄依山伴水，设计风格偏向于我国古代的庭院设计，里面庭院众多，假山林立，车子不太好开进去，一般都停在大门不远处的停车场里。 刘总监早就为三位病人提前安排好了别院，三人的住处相互独立，又分别由拱门连接，方便他们交流。 福贵一下车就到处跑，转了一圈之后，他难掩激动，一瘸一拐地回来对林孤说：“老大，这里真真就移天缩地在君怀啊！” 这个山庄从构思到定稿，福贵都有参与，当时他没想太多，把自己喜欢的风格都加进去，设计完了也就完了。 从显示屏里看去，就只是很唯美的画面。 没想到身临其境地感受，跟从显示屏里看到的，真的太不一样了！ 他激动地张牙舞爪，跟一旁垂着双臂、低眉沉思的少年形成鲜明对比。 刘总监远远地看着他们，见他们一个断腿，一个断胳膊，一时把握不准谁才是生病需要被照顾的那个。 他招了招手，让蒋主管过去招待他们。 蒋主管已经在何家的山庄里呆了十年，由于是私人山庄，这里的活不多，手下员工们都比较疲懒。 而蒋主管的上层领导要求又高，许多活，手下员工不肯做，他都得自己亲自去做。 干的活多了，时间久了，人不免有怨气，所以，他见谁都吊着个脸。 蒋主管早就注意到了福贵一副瘸腿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心中想着：哪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哼，跟我走！” 蒋主管刚走到他们面前，撂下一句话，就立刻掉转身走了。 福贵一愣。 他看了眼林孤：“老大，这个角色不是我设计的。” 林孤自然知道这角色不是他设计的。 关于这个山庄，他们只设计了轮廓，并没有设计人物。 当初他们设想，先给它一个大概的样貌，其它精细的部分，一切以参与者的意志而敲定。 而这个参与者，就是何湘。 何湘初到这个山庄时，山庄就徒有轮廓，经不起推敲。 是程序员们解析了何湘的内心活动，后期修改，才将它设计成如今的这个样子的。 至于里面多出来的人物，也许是何老师当初希望它有的，也许—— 想到此，林孤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手指轻点几下，想要联系沈叔。 点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他已经联系不到沈叔了。 林孤停下手指，悻悻地跟上蒋主管的步伐，顺着石板小径走过去。 由于不知道林孤和福贵到底谁才是病人，蒋主管暂时把他们安排到了一起。 蒋主管将他俩领到庭院门口后，对着里面喊一句：“桂香，病人来了。” 喊完话，也不等里头应声，蒋主管就走了。 福贵对着蒋主管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林孤看了他一眼。 福贵立即收回手指：“不是，老大，他看起来好丧。” 林孤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迈步跨进了小院。 由于他两只手臂都断了，走路时上身不动，直挺挺的，显得极为稳重。 桂香从厅堂出来时，刚好就见到了这个极为稳重的少年。 她立即作揖：“少爷，您回来啦。” 跟在林孤身后的福贵一愣，这是在玩cosplay吗？ 眼前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着一身橙色古装，头发也梳得极为精致，他顿时就来了兴致。 福贵将拐一丢，迤迤然道：“爱卿平身。” 桂香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伸手去扶林孤，她的手触碰到那只没打石膏的手臂，林孤“嘶”了一声。 桂香赶紧把手松开：“老大，我忘了您这只胳膊也断了。” 林孤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这只胳膊也断了？” 这只胳膊没打石膏，也没吊纱布，从外表是看不出它 第173章 傻子，你过来 福贵见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极为投缘，有一种被冷落了的感觉，他轻咳两声，想要参与话题。 桂香看了他一眼，眼神冷睨。 这一眼本是嫌弃，却叫福贵惊为天人。 她天然的丹凤眼勾了细细的眼线，眼褶处有淡淡的红晕，自带万种风情。 福贵看痴了，久久没有说话。 “傻子！” 桂香又将头转向林孤，悄声说：“老大，是沈叔让我来的。” “沈叔？”林孤看向桂香。 昨天，他从何老师那里回去之后，沈叔找到他，说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已经对他们的程序造成了影响。 沈叔说，他们后台的监视设备，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冯明明和沈一白查看了一下，发现融合的范围不小，几乎占据了半个现实空间。 沈一白看着冯明明，一脸担忧：“如果矩阵边界扩张，程序就会彻底失去控制。” 关于矩阵边界的牢固性，他们都是知道的。 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牢不可破，一般人很难意识到它的存在，更别提破坏它。 但一旦有人知道它在哪里，琢磨出它的算法，修改其中哪怕一点点的内容，都会导致整个矩阵坍塌。 而矩阵一旦坍塌，虚拟世界就会继续扩张，直至吞并整个现实世界。 到那时，两个世界就彻底融合了。 知道矩阵边界存在的人，除了冯明明和沈一白，还有孙小强和林花儿。 如果孙小强和林花儿在现实世界这边，那还好办。 因为从现实世界是无法找到设置在虚拟世界的矩阵边界的。 但是沈叔说：“他俩没有走出虚拟世界。” “没有走出虚拟世界？”冯明明有点慌了。 孙小强和林花儿没有走出虚拟世界，说明他们一心还想着虚拟世界扩张，蚕食现实世界。 虽然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对人们的生产生活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还能扩大他们所创程序的价值，这本是件好事。 但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事，不能叫虚拟扩张到现实里去。 假设现实世界是上层世界，虚拟世界是下层世界，扩张一旦完成，上层世界里的人就会陷到下层世界里去，很难再走出去。 除非上层世界有人捞他，不然会一辈子烂在下层世界里。 这也是冯明明当初为何可以自由出入程序和现实的原因之一。 因为无论他在程序里馅得多深，都会有现实里的沈叔将他唤醒。 于他而言，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倒是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但是沈叔和何老师，他们需要有现实世界的存在。 冯明明虽然不知道沈叔究竟是什么人，但他知道，沈叔有他自己的执念。 沈叔一直在寻找他的上层世界，只有回到那个世界里去了，他才有可能找到自己最初的世界。 这句话说起来可能有点拗口，总之就是，沈叔不能陷到下层世界里去。 一定不能。 陷进去了，他就再无回去的可能。 他得帮沈叔阻止虚拟世界蚕食现实世界。 至于何老师—— 因为承接何老师意识的容器在现实世界，而何老师的意识表达是在虚拟世界，这两个世界不能相遇。 一旦相遇，何老师的意识将只能束缚于容器里而无法表达。 也就是说，融合之后，何老师会在新的世界里消失。 所以，冯明明要冒着自己也许回不去的风险，来到虚拟世界，设法找到孙小强和林花儿。 由于昨晚他在设置矩阵边界的时候输入了自己的信息，这信息可以让矩阵边界误以为他是矩阵的一部分，从而不限制他的行动，让他可以自由出入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 这次进入，他是带着身体真真实实地走了进来，而不再是只有意识。 因为他常以高三学生的身份出现在程序里，这次跨过矩阵边界的瞬间，身体就自动变成了林孤。 林孤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 带着身体进入到虚拟世界是很难找到方向的，所以，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学校，找到何老师。 接下来，就是找到孙小强和林花儿，控制住他们，让矩阵边界没有被破坏的可能。 然而，天不随人愿，何小光邀他骑摩托车…… 因为这次蚕食，后台服务器崩塌，冯明明原本设置的监视设备和沟通设备暂时失去控制，所以，他没有办法联系沈叔。 从桂香的口中得知，沈叔那边好像已经能看到他了。 桂香对林孤说：“后台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到，只是能看到些许片段。 “沈叔看到你的胳膊都断了，就让我来照顾你。” 林孤知道，桂香是机器人，她的意识和身体不可分离，一旦被送进来了，就很难再走出去，就像福贵和艳秋一样。 他问她：“你就不怕回不去？” 桂香摇了摇头：“沈叔就没打算让我回去。” “为什么？” 林孤不解。 沈叔一向温和谦雅，不会做这么不人道的事情。 福贵和艳秋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来的。 进来之后，他们的人生走向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艳秋和福贵是官配，陈大壮和苟小美也是官配，但是艳秋和陈大壮相遇之后，竟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这叫林孤不能理解，却也不好阻止。 听说爱情这东西，顺其自然才是最美妙的。 一切刻意的安排，最终都会遭到反噬。 他刚经历过一场失败的恋爱，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 桂香将林孤扶进小厅，将他安置在一把软椅上。 林孤看着屋内的摆设，就挺古朴的，连个沙发都没有。 当他环视到福贵时，忽然明白，沈叔让桂香来的目的了。 他对桂香说：“沈叔是让你来……” 话没说完，就被桂香打断。 桂香一甩手中的帕子：“他那傻样，我才不要跟他好。” 林孤笑了笑，果然是这样。 沈叔对福贵，还是很偏爱的。 福贵都已经回不去了，沈叔还不惜成本，又给他送了个老婆来。 现实世界里就只剩淑芬了，如果福贵连桂香都抓不住，这辈子就只能单身了。 淑芬， 第174章 人妖唉，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 桂香睨了福贵一眼。 福贵挠了挠头：“小姐姐，你叫我来做什么？” 桂香眼睛微挑：“叫谁姐姐呢，我有那么老吗？” 福贵愣了会儿：“……小，小妹妹。” 桂香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轻佻。” 福贵愣在原地。 那叫她什么好？ 女菩萨？ 林孤对福贵说：“她叫桂香，跟你一样。” “她叫桂香”这一句福贵能理解，“跟你一样”这几个字，他有点不太明白。 什么叫跟他一样？ 难道说……桂香也是个男的？ 人妖？！ 想到此，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人妖唉，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 可惜了。 林孤不知道福贵脑补了这么多，从软椅上站了起来：“福贵，帮个忙。” 福贵赶紧贴到林孤身边：“老大，有事您尽管吩咐。” 林孤往后退了一步，有点不自然道：“……好。” 福贵此时只想尽快离开桂香，追问林孤道：“老大，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林孤还未来得及回答，桂香倒是贴心地帮他答了：“傻子，扶老大去洗手间。” 桂香这话，听得福贵心里一阵鸡皮疙瘩。 为什么人妖的声音这么娘？ 简直就像个女的。 不过……去洗手间？ 看着林孤双垂的手臂，福贵忍不住问：“老大，不会是让我帮你脱裤子吧？” 桂香轻笑，低声道了句：“果然是个傻子。” 福贵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去。” 他可以伺候老大喝水，但绝不能伺候老大尿尿，这太有辱老大的尊严了。 关键是，那个……，这……，噫，太别扭了。 福贵看着林孤问：“老大，你要不要憋一会儿？一会儿就能憋回去。” 桂香一脸不争气地看着福贵：“老大都憋了一个小时了，你想让他憋死吗？” “一个小时……”福贵快速分析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很久。” 他能憋一整天。 林孤的心里则是“咯噔”了一下。 桂香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看了桂香一眼。 而桂香却一直盯着福贵看。 福贵则努力劝说林孤：“老大，真的，尿液百分之九十七都是水，能够被身体重新吸收，你要是憋住了，不仅不用上厕所，还不用喝水。” 桂香拿帕子甩了他一下：“有你这样的吗？” 这人妖拿帕子的姿势好娘啊！ 福贵吓了一个哆嗦。 他看着桂香，努力镇定道：“有本事你带老大去啊。” 桂香指了指福贵，又指了指自己：“你让我带老大去卫生间？福贵，你脑子秀逗了啊？” 福贵怕桂香再对他动手动脚，绕到林孤身后，对她说：“要去你带老大去，反正我不去。” 桂香气极，这个福贵，真是脑子有病。 林孤看着桂香，试探道：“桂香，你跟我去吧。” 桂香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老大，不是，我是女的啊！” 听到这话，福贵在心中冷笑：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的，人妖！ “对，是你。” 说完，林孤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桂香瞪了福贵一眼，悻悻跟了上去。 福贵在桂香身后竖了个中止，用极小的声音道：“人妖！” 卫生间门口，林孤看着自己没打石膏的胳膊，对桂香说：“我这只胳膊，本来已经治好了，但不知为什么，不能动。” 桂香美目流盼，笑意盈盈：“老大，你看出来啦？” 林孤严肃道：“快给我恢复正常。” 桂香抓着他的胳膊，咯噔咯噔几下，林孤甩了甩手，能动了。 他赶紧冲进卫生间。 不一会儿，他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问桂香：“为什么这么做？” 桂香立刻陪笑道：“老大，瞧您，怎么就生气了？开个玩笑，一个玩笑而已。这不是看您平时太忙了嘛，想要让您休息一下。” 林孤抬起胳膊，活动了几下：“你觉得这样叫休息？” 桂香见林孤真的生气了，立刻实话实说道：“是程序员B，他觉得这样好玩，就稍稍给您改动了一下。” 后台。 程序员B对着残缺不全的画面，解析着他俩的代码，心中懊恼不已。 桂香这个叛徒，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还是福贵好，以前是好搭档，现在是好控制。 看着福贵迷失在对人妖的震惊里，他就想笑。 这个程序，似乎就只有福贵可以被控制了。 程序员B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的代码。 老大因为是带着实体进入，身体和意识在一起，在程序之外，可以完全限制他。 但程序员B敬畏老大，不敢操控他，也就只敢让他断断胳膊什么的。 程序员B跟桂香不熟，操控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操控她。 就只剩下福贵可以自由控制了。 程序员B在后台悄悄给桂香递话：“告诉老大，他打石膏的那只手臂也修复好了。” 程序里，卫生间门口的桂香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没有告诉林孤。 福贵见他俩久久都没有从卫生间回来，有点担心，就跟过来看。 见他俩正在门口聊天，福贵问：“完事了？” 听到福贵的声音，林孤立刻垂下手臂，一动不动。 他面无表情地从福贵身边走开，没有搭理他。 看着老大落寞又无助的背影，福贵忽然有一丢丢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帮助老大。 老大一定是生气了。 他肯定也是不喜欢人妖的。 下次上厕所，他一定要主动一点，主动带老大去！ 吃午饭时，林孤还在装残疾，福贵极心尽力，将饭菜一口一口、仔仔细细地为给他。 喂完，还贴心地帮林孤擦嘴。 桂香端着个碗，看着他们俩，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老大挺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的。 林孤注意到桂香的目光，伸手一推：“不吃了，吃饱了。” 福贵盯着他忽然抬起的打石膏的手臂，赶紧帮他放了下去：“老大，你这只胳膊还没好，不能乱动。” 林孤心道：大意了。 他乖乖将手放下，站起了身，往正房走去。 福贵在身后问：“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又想去洗手间 第175章 我要一步一步往前爬 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林孤松了口气。 装残疾，有时候就挺难的。 正房窗边摆放了一个书几，书几两端，各放了一把红木椅。 林孤走过去，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以手支颐，思考接下来要做的的事。 小厅里，桂香吃完了饭，对福贵说：“傻子，你来收拾桌子。” 福贵白了她一眼：“凭什么我来收拾？” 桂香直白道：“我是女孩子，你不得在我面前表现表现吗？” 听她说自己是女孩子，福贵身上的鸡皮疙瘩登时就起来了。 哪有人妖说自己是女孩子的？ 顶多算女人。 福贵将拐一丢：“我还是病人呢。” 说着，他抬起一只胳膊，示意桂香过来：“来，扶大爷起来！” 桂香走过去，在他腿上踹了一脚：“你有病吧。” 踹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偏房。 福贵抱着自己的腿干嚎：“我擦，腿又断啦。” 他嚎了好一会儿，林孤和桂香都没有出来看他，倒是把蒋主管给吸引来了。 蒋主管走进小厅，一脸的丧气样：“大中午的，你不午休，鬼哭狼嚎什么？” 福贵看着他，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救命，救我，我腿断了。” 蒋主管看了眼他的腿，心道：你的腿不是早就断了么？来时还在山庄里上蹿下跳了半天，怎么现在要死要活的？ 一定是装的，想讹他一笔。 蒋主管捂紧口袋，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别嚎了，赶紧睡觉去。” 福贵疼得大汗淋漓：“那你，把……把我的拐递给我，我去找医生。” 蒋主管看了眼他的拐，捡了起来，试了试，还挺趁手，刚好可以给他们的小少爷用。 于是，他拎起拐，头也不回地走了。 福贵在他身后大叫：“把拐还我！” 蒋主管走得理直气壮：“赶紧睡觉去。” 福贵欲哭无泪，他捏紧拳头：“我一定要举报你！” 福贵痛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站不起来，只好胳膊使力，一点一点，往小院里爬。 小院与隔壁小院之间由拱门连接，那个拱门，像月亮一样，指引他前进。 福贵顺着拱门的方向，努力向前爬。 他强忍着疼痛，强忍着泪水，仿佛听到了隔壁院子传来了歌声：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 加油，胜利就在前方！ 由于他们所在小院的路面是鹅卵石的，福贵爬在上面，衣服都磨破了好几层。 终于，他爬过了拱门，看到了隔壁院子里的人影憧憧。 隔壁院子，住着何小光。 何小光坐在轮椅上，手上拿着一个拐，他正百无聊赖地拿戳爬到假山上的乌龟。 一边戳，何小光一边问身边的男人：“刘叔，爷爷真的不让我再当老师了？” 刘总监点头：“是的，小少爷，老爷说你的那个学校校风不太好，会把您带坏。” 何小光叹了口气：“不当老师，我又能做什么呢？” 爷爷处处管着他，只要他喜欢的，爷爷都不让他做。 他喜欢骑摩托车，爷爷说摩托车危险，不准他骑。 他去当老师，当老师总比骑摩托车安全吧？ 但是爷爷又嫌弃学校校风不好，不让他继续当了。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到底要让他做什么？！ 何小光气愤地将假山上的小乌龟全都戳到了水池里。 有一个爬得比较高的，他戳不到，将拐丢给刘总监：“刘叔，帮我把它戳下来。” 刘总监看着假山之巅那只可怜的小乌龟，摇摇欲坠，有点于心不忍：“小少爷，放过这一只吧？” 何小光：“我就是要把它戳下来，你们一直都要求我要这样，要那样，有谁听过我的意见了？ “还有那个蒋主管，我一直看他不顺眼，想要把他辞了，这都十年了，他还在这里蹦哒，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说着，他指着刘总监手上的拐：“还有这个拐，也不知道是谁用过的，我都有轮椅了，要拐做什么？” 刘总监知道小少爷这是摔断了腿，心情不好，不能跟他正面刚。 小少爷也就只敢在他面前发脾气，在老爷还有其他几位少爷面前，他立刻乖得跟什么似的。 刘总监点头哈腰附和他：“对对对，你说得对。” 何小光双手环胸：“这一次，找个理由把蒋主管辞了，他那张脸，我看着晦气。” 刘总监陪笑道：“好好好，这就找理由辞了他。” 正说着，他们看到了拱门里爬出来一个血呲呼啦的人。 刘总监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保安。 何小光往那人看去，那不是林孤身边的福贵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他赶紧让刘总监把人扶了起来。 福贵本来晕了过去，感受不到疼痛。 被刘总监弄醒了之后，腿上的疼立刻钻到他的心眼里。 他大叫：“啊！疼！疼！疼！” 何小光问他：“福贵，你怎么了？” 福贵疼得快虚脱了，当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何小光的话。 何小光，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说：“我的腿又断了，何老师，快帮我叫张医生。” 何小光立刻叫刘总监去请张医生。 他看着福贵的腿，一脸关切地问：“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断了？” 福贵的额头上满是汗，他都顾不上去擦，气愤道：“都怪那个人妖！” “人妖？”何小光来兴致了。 福贵对他说：“就是我们院子里的那个穿古装的女人，看着像个女人，其实是人妖。” 何小光：“你们院子里还有穿古装的人妖？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他催促刚给张医生打完电话的刘总监说：“刘叔，快带我去看看。” 刘总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早上是来了个穿古装的新员工，但人家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不是姑娘是人妖？” 福贵疯狂点头：“对对对，他不仅是人妖，他还把我的腿给踢断了。” 何小光和刘总监都很同情福贵，但他们更想去看人妖，俩人左顾右盼 第176章 君子固穷 终于，张医生来了。 福贵看到张医生，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见到了妈妈，像朝圣的人见到圣光，腿瞬间就不痛了：“张神医，呜呜呜......” 他保持着匍匐的姿势趴在地上，把张医生吓了一跳。 张医生往后退了一步：“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见福贵和张医生对接上了，刘总监和何小光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丢下他们，迫不及待地往隔壁院子赶去。 隔壁院子里静悄悄的，林孤和桂香都在午休，何小光有点失望：“来的不是时候。” 刘总监看着自家小少爷，问：“那，我们先回去？” 何小光的手指无聊地在轮椅扶手上敲啊敲：“没事就在这等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总监心道：你倒是挺闲的，我可不闲啊，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算了，都交给蒋主管处理吧。 想着，他掏出手机，叭叭叭给蒋主管布置了一堆任务。 他俩坐在小院海棠花下的石桌旁，一边品茶，一边等着人妖出来。 何小光喝了八盏茶之后，见刘总监的手又要添茶，忙止住他：“刘叔，不能再喝了。” 刘总监若无其事地给他继续倒：“没事，再喝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何小光一脸苦涩：“再喝膀胱就炸了。” 刘总监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整个人往后一仰，仿佛何小光已经炸了。 顿了顿，他回过神来，凑过去收茶盏：“那就少喝点。” 此时正是三月中旬，杏花、梨花都还热闹着，海棠就只是露出了小花苞，没什么可欣赏的胭脂色。 何小光倚在轮椅靠背上，无聊地看着这些小花苞，问刘总监：“刘叔，这是什么花啊？” 刘总监看着还未露出粉意的花苞，一脸迷茫：“可能是蔷薇吧？” 何小光点点头：“蔷薇好。” 要是八哥在的话，一定会念叨什么“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之类的诗。 而他却只能想到，这种开花的树比较适合女孩子，湘湘应该会喜欢。 不过也不一定，湘湘跟正常的女孩子不太一样，不太像是喜欢花的人。 他们班的小青、小红、小花、小草、小药之类的应该会喜欢。 想到那些孩子，他就有些不舍。 真的好想继续当老师啊。 当老师多好呀，面对的永远都是年轻人，他将知识传授给他们，他们用习得的知识回报社会，报效祖国。 这是多么光辉的事业啊！ 可是爷爷不喜欢。 正想着，偏房的门开了，一个身着橙色古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刘总监小声提醒何小光：“出来了，出来了，人妖出来了。” 何小光赶紧转过头去看。 只见那女子一身罗裳，发型也是精致的模样，眉眼灵动不失韵味，就很古典的美人形象。 何小光看了会儿，又转过头去看刘总监：“她怎么这么矮？” “矮吗？” 刘总监心道：是有点矮。 他们山庄招聘员工都是有很严格的限制的。 就身高而言，男的不能低于一米八，女的不能低于一六五。 桂香是卡着一六五的坎进来的，一眼就被小少爷给发现了。 何小光点点头：“人妖一般一米七以上，你看她，顶多一米五。” 刘总监看了看桂香，又看了看何小光，有点怀疑何小光的眼神。 他问：“小少爷，你觉得小小姐有多高？” “湘湘？”何小光想了想，“一米四八？” 刘总监心道：小少爷的眼神果然有问题，小小姐都一米六八了，在他眼里，却只有一米四八。 这样巨大的认知偏差，是怎么考上教师编制的？ 桂香一出来，就发现这俩人在打量她，不仅打量，他们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她是堂堂正正的真实人类，居然被虚拟人物评头论足，身为人类的优越感让她忍不住想要撕烂他们的嘴。 但是，仔细一想，现实世界受到了虚拟世界的冲击，他们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更改设置，现在，她除了比他们多知世界的本质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优越感。 连老大都夹着尾巴做人，她也要收敛一点。 她恭恭敬敬地走过去，给他们问好：“小少爷午安，刘总监午安。” 听到桂香的声音，何小光一脸疑惑地看着刘总监：真的是人妖吗？声音怎么这么女？ 刘总监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这俩眉来眼去的，叫桂香一阵烦躁。 她端起石桌上的茶具，忍着不耐烦说：“我给二位重新沏壶茶吧？” “别！”二人异口同声地制止。 一方面是刚才茶喝多了，他俩都有点喝不下去，另一方面，人妖泡的茶，他们不敢喝。 桂香本质是一个干练的女子，脾气不太好，穿古装只不过是想要束缚自己，让自己显得温婉一点。 石桌旁的这俩人吞吞吐吐的模样和欲言又止的眼神，彻底把她激怒了，她将茶盏往石桌上一丢：“说吧，你们来老大院子里做什么？” 茶壶被震了起来，壶身在石桌上滚了一圈，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何小光和刘总监都吓了一跳。 这明明是何家的山庄、何家的小院，什么时候成了她老大的了？ 她老大谁呀？ 刘总监心道：遇到硬茬了，她的气焰这么嚣张，难道是何家的关系户？ 想到此，他不敢再说什么，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人是蒋主管招来的，他待会儿要去找蒋主管问清楚再做决定。 何小光则不怕她，这是他们何家的地盘，你谁呀，敢这样和他说话？ 还想不想干了？ 桂香伸手指着何小光，中气十足地骂道：“还有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本分分地当你的老师多好，骑什么摩托车？害得老大胳膊都摔断了，耽误了大事，你负担得起吗？” 何小光：“是他先……” 桂香：“他什么他？遇到问题只会往别人身上推脱，不知道找找自己的原因吗？” 何小光：“林孤他偷……” 桂香：“偷什 第177章 药石罔效 何小光彻底无语了，这人妖怎么这么能说？ 将歪理讲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真是太气人了！ 何小光气呼呼地看着刘总监：“刘叔，快把她给辞了，气死我了！” 桂香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这就气死了啊？” 何小光：“刘叔！” 刘总监看着桂香：“桂香小姐，您看您要不要先……” 桂香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俩：“我看你们谁敢辞退我！” 刘总监怂了，他对何小光说：“小少爷，人是蒋主管招进来的，要不让蒋主管去辞吧？” 何小光皱眉：“怎么又是他？赶紧把他也辞了，他俩一并辞！” 刘总监心道：把蒋主管辞了，那谁来干活？ 但是他面上还是笑嘻嘻地道：“好好好，都听小少爷的。” 桂香冷哼一声，刚想说话，就听正房内传来声音：“桂香，你过来。” 桂香立刻收敛了神色，恭恭敬敬地回：“好的，老大。” 说着，她迈着小碎步，一扭一扭地往正房走去。 刘总监在她身后小声哔哔：“这个人妖，还挺嚣张。” 何小光则看着桂香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她不是人妖。” 刘总监问：“不是人妖？那是什么？” 何小光：“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不一会儿，桂香慌慌张张地从正房里跑了出来：“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何小光和刘总监面面相觑。 人妖被穿了? 桂香跑到他俩面前：“愣着干嘛，快把张医生叫过来啊？” “发生了什么事？” 伴随着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位男子从拱门跨了进来。 该男子穿着一一件剪裁得体的白大褂，身长玉立、玉树临风，是张医生没错了。 桂香赶紧跑过去，对张医生说：“张医生，你快去看看，老大吐血了。” “吐血？” 张医生有一丝不解。 上午，小少爷摔断了腿，老爷把他带到山庄来休养，还顺便带了一个断腿的老师和一个断胳膊的学生。 但他们都是属于骨折类，而且在二院已经都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怎么忽然就吐血了？ 张医生看了何小光一眼，小少爷对学生做手脚了？ 何小光往后一缩。 他什么也没做，不是他干的。 桂香将张医生领到正房。 福贵一瘸一拐地想要跟进去，却被桂香关在了门外。 福贵悻悻转身，拄着拐走到何小光和刘总监身边。 何小光看着福贵，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为什么你和桂香都管林孤叫老大？他是什么人？” 林姓，又是很厉害的人物，他好像从未听过。 但见福贵和桂香这恭敬的样子，那学生真的不像一般人。 而且，他在监控里看到，林孤的脸，“唰”地一下，从少年变成了成年。 起初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有在意。 现在，越想越觉得诡异。 福贵：“啊？他就是……老大啊。” 何小光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谈到本职工作，福贵的眼睛亮了：“我是写代码的。” 何小光：“程序员？” 福贵点头。 何小光又问：“林孤他会写代码？” 福贵继续点头。 何小光：“写得比你好？” 福贵还是点头。 何小光有点明白了。 林孤可能是能力超群的网瘾少年，因为在计算机方面表现突出，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 至于监控里的变脸，很有可能是林孤的狐朋狗友们故意搞的，目的就是为了装神弄鬼，吓他一下。 思路理顺了之后，何小光顿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他懒洋洋地往轮椅靠背上一倚：“那个人妖，也是写代码的？” 福贵摇了摇头：“好像是吧，我跟他不熟。” 他也是今天才见过桂香。 不过看桂香的样子，好像跟老大很熟，而且也认识他，应该是他们厂里新招的员工吧。 新员工入职时都会接受公司的文化培训，桂香能够认出他，是很正常的。 不一会儿，正房的门开了。 桂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拿帕子不停地抹泪。 张医生则是不断地摇头：“药石罔效，姑娘节哀顺变。” 听到张医生这么说，何小光和刘总监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医生学的是西医，说话何时这么文绉绉的了？ 一定是人妖带的。 这个人妖真会影响人。 不过，张医生说“药石罔效”什么意思？林孤没救了？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断个胳膊而已，怎么睡一觉就没救了？ 福贵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看看。 被桂香和张医生拦住。 福贵本来腿就瘸，被他俩一推，没站稳，直接跌倒在地上。 他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但他没顾上自己，一个劲地对着正房内喊：“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里面没有回音。 福贵的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桂香：“桂香，你快救救老大啊。” 桂香也在拿帕子擦眼泪：“我怎么救啊？” 福贵撑着拐，努力想要站起来：“通知沈叔，沈叔一定能救老大的，沈叔连何老师和花儿姑娘都能救活，救老大不在话下，不要这个庸医……” 正说着，他看到桂香忽然递了个眼刀子给他，瞬间就闭嘴了。 张医生看着福贵，指了指自己：“我是庸医？” 张医生是福贵设定的角色，关于他的医术，福贵比谁都清楚。 张医生的医术精湛，无论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他都能药到病除，堪称程序里的华佗。 刚刚张医生给他治腿，也是三两下快准狠地解决了。 那时福贵还对人家连连感激，声称要和他拜把子呢。 福贵擦了把眼泪，忽然就不哭了：“不好意思，张医生，我刚才太心急，一时给说漏嘴了。” “说漏嘴？”张医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福贵。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庸医，他转向桂香道：“桂香姑娘，这活我……” 话没说完，桂香手臂一勾，将张医生放倒在地，随后，她迅速拿手里的帕子捂住张医生嘴。 张医生起 第178章 人在做，天在看，早就看你不顺眼！ 桂香拍了拍手，对他们几个说：“把人抬到西厢房去吧。” 福贵他们都愣在原地。 桂香看了他们一眼，两个瘸子，一个呆子，没一个能用的，于是拉着张医生的两只手腕，把人拖到了西厢房去。 人走远了之后，何小光这才回过神来，问刘总监：“这是从哪招来的人？” 刘总监立刻推脱：“人是蒋主管招的，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说着，他给蒋主管打了个电话，叫他立刻、马上到林孤的小院里来。 不一会儿，蒋主管拎着园艺剪刀、生无可恋地走进小院。 见他这个垂头丧气的样，何小光就来气。 见小少爷生气了，刘总监立刻指着蒋主管问：“这个院子里的桂香，你是从哪招来的？” 蒋主管拖着眼皮，声音死气沉沉：“在网上发的招聘，她来应聘，选上的。” 刘总监摆摆手：“回头把她辞了，这人我们留不起。” “好。” 说完，蒋主管拖着园艺剪刀，转身欲走。 “等等，”何小光叫住他，“你去财务那里把工资结一下，走人吧。” 蒋主管的耳朵一动，立刻转过身来。 刘总监心道不好，马上替蒋主管求情：“小少爷，蒋主管的业务能力挺不错的，再多留几日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顶替他，再辞也不迟。” 蒋主管则是将他一直垂着的眼皮睁开，一双眼又大又圆，还亮晶晶的，他问：“真的吗？” 刘总监以为蒋主管是在感激他的求情，给他使了个眼色：“还不下去干活！” “不是，”蒋主管看着何小光，“小少爷真的要我走吗？” 他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整天没日没夜地干活，还不让回家探亲，连条狗都不如，别提有多煎熬了。 但是他与山庄签了三十年的合约，合约没到期，他就不准离开山庄。 他也曾偷偷逃走过，但每次都会被人抓回来，关在小黑屋里毒打。 他的身，他的心，现在满是创口，一点生的乐趣都没有。 如今听说可以领工资走人，他就像是困在深井里的人忽然见到了光，别提有多高兴了。 看着蒋主管一脸期待的眼神，何小光有些于心不忍，他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刘总监：“刘叔，从这里划五十万给他，就当作是补偿了。” 剩下的五十万，他还要留着还给学生们呢。 不然他会把所有的钱都给蒋主管的。 他是不喜欢蒋主管，但是人家在何家干了这么多年，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可是……”刘总监还想努力争取。 毕竟，蒋主管是所有员工里唯一干活的人，没有他，他们往后还怎么摸鱼啊？ 何小光：“密码是我身份证后六位。” 说着，他又把自己的身份证丢给刘总监。 刘总监看了看身份证和银行卡，又看着何小光，恳求道：“蒋主管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把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你这样把他赶出去，他以后可怎么活啊？” 说着，刘总监又在给蒋主管使眼色，意思叫他给小少爷多说点好话。 蒋主管刚刚还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又恢复了浑浊。 他叹了口气：“我是把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整天没日没夜地干活，新娶的老婆连手都没摸过，儿子已经五岁了，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他这串话把一旁看热闹的福贵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总监也是不解：“你不是一直都在山庄里么？什么时候娶的老婆？” 想到自己的老婆，蒋主管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十年前娶的。” 福贵心道：十年前娶的老婆，也叫新娶？ 刘总监好像听出了点什么，提醒道：“蒋主管，你这老婆……” 蒋主管继续沉浸在对老婆的回忆中：“我老婆很漂亮，也很贤惠，她还给我生了个儿子。” 福贵忍不住问：“你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蒋主管忽又丧气道：“十年前。” “你儿子几岁？”三个人异口同声问。 “五岁。” 蒋主管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其余三人则是在他头上看到了一片草原。 刘总监看着蒋主管，忽然有一丝不忍：“小蒋啊，到了外面，你会发现世界其实挺美好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很多事想一想也就过去了，儿子是谁的不重要，老婆做过什么也不重要，自己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蒋主管摆了摆手：“我自己苦点累点无所谓，老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努力赚钱，都是为了他们。” 刘总监：“你的工资不会都……” 蒋主管：“都转给我老婆了。” 刘总监：“……小蒋啊，人倒也不必这么无私。” 蒋主管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刘总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何小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对蒋主管说：“算了，你别走了，就在山庄里干着。” 刘总监：“啊对对对，你就安心在这里做着，别去想你老婆了，山庄永远是你的家，以后自己赚钱自己花。” 蒋主管一脸沮丧，他就知道，想要离开这里，没那么容易。 他叹了口气，点开手机，想要给老婆重新发条信息。 刚刚小少爷赶他走的时候，他一激动，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婆。 还顺嘴说了小少爷多给他五十万的事。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得跟老婆说一声，免得她白高兴一场。 蒋主管信息还没发出去，被刘总监一把夺了去。 刘总监看了眼没发出去的信息，将它们全删了，重新编辑了句：人在做，天在看，早就看不惯你吃相这么难看！毁灭吧！ 发送之后，他随手把蒋主管的手机丢到了荷花缸里。 “老婆！” 蒋主管立刻扑到荷花缸前，喊得撕心裂肺。 他扶着缸沿，握紧双拳，回头恶狠狠地看了刘总监一眼，挥拳就往他奔去：“你跟我老婆说什么了？” 桂香安置好张医生，刚从西厢房出来，就听到蒋主管在撕心裂肺地喊“老婆”，并挥拳打向刘总监。 她赶紧捂住眼，太血腥了，不敢看。 “ 第179章 最美人体 刘总监捂着自己的脸，痛得龇牙咧嘴，没法回应她。 桂香看向福贵，寻求答案。 被人妖的目光锁定，福贵打了个激灵，立刻老老实实道：“他老婆跳缸淹死了。” “哦。” 就只有一个“哦”字，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同情。 大家心道：人妖果然莫得感情。 桂香看着他们，直言正色道：“张医生的医术精湛，在世界上堪称典范，但是他现在出了点小意外，不能再继续给何家当私人医生。” 说着，她看向何小光。 何小光不卑不亢地回望她。 张医生那叫意外吗？ 那是你蓄意谋杀！ 注意到何小光的怒气，桂香眼中的神色也愈发凛然。 她的眼睛很亮，眼神灵动，像两只欲飞的凤鸟，自带神圣与庄严。 何小光怂了，他不动声色地将眼睛挪开。 桂香继续道：“所以，你们要不要再招一个医过来？” 何小光不说话。 何家的事，轮不到他说话。 “这个……”刘总监说，“要先向老爷禀报。” 桂香看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快去禀报？愣着干嘛？” 刘总监捂着脸，对蒋主管说：“小蒋快去告诉老爷，张医生出了意外，不能再给小少爷看病了。” “老婆……老婆......” 蒋主管趴在缸沿前，一声声地呼唤着，将刘总监的话当作耳旁风。 刘总监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出小院。 桂香走到蒋主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就死个老婆么，有什么好伤心的？” 众人看向她，都一脸错愕。 就算蒋主管的老婆没死，但是人家这么伤心，你就不能说点软和话么？ 瞧你说的“不就死个老婆么”，那叫人话吗？ 桂香又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让我们老大给你安排一个。” 蒋主管本来心灰意冷，听到这句话，耳朵一动，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你们老大是开婚姻介绍所的？” 桂香：“……算是吧。” 老大他们干过不少拉郎配的事，虽然都没有成功，但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蒋主管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声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听到这话，福贵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蒋主管居然喜欢人妖！ 桂香白了福贵一眼，对他道：“傻子，你不过来说点什么？” 福贵：“啊？我说什么？” 他小声哔哔：“蒋主管喜欢的是人妖，又不是我。” 桂香摇了摇头：“榆木疙瘩，不开窍。” 说完，她又转向蒋主管，言归正传道：“蒋小乐，你在网上发帖，就说何家出现一例怪症，募集天下名医，谁能治好这个怪症，谁将会是何家的下一个私人医生。” 她这话听得何小光一愣一愣的。 何家的事，他都没有发言权，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新招来的员工管了？ 蒋主管看着她：“那我的老婆……” 桂香不争气地看着他：“老什么婆？事都办不好，还想要老婆？” “好的，我马上去办。” 说着，蒋主管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小院。 蒋主管走后，福贵一脸不解地问何小光：“他怎么这么想要老婆？” 听到他的话，桂香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懂，老婆是家里的风水，是精神依托，有个好老婆，男人做事才有动力。” 福贵心道：就你懂，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懂得还挺多。 学校里，高三一班。 药小完上课偷偷刷手机，冷不丁就刷到了何家发的募集名医的帖子。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化学老师没救了？ 那他捐的一百块钱有人还吗？ 课间，药小完蹭到何湘身边，悄悄将手机拿给何湘看：“何老，你家有人得了不治之症。” 何湘看了眼帖子，一脸茫然。 怪症？ 什么怪症？ 难道是爷爷…… 不对不对，爷爷那么精神，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可能是奶奶。 奶奶啊，放学后真的得去一趟山庄了。 想到山庄，她的内心里既期待又抗拒。 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是很想跟着一起去山庄的。 回到教室后，静下心来一想，就有点不太敢去了。 山庄里，住着冯明明。 而冯明明在医院的时候竟然亲她的脸...... 何湘的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这个死小子，他怎么敢！ 转念一想，万一他是不小心碰到的呢？ 如果是不小心，那他起来的那一下子，原本是想做什么？ 他事后为什么不给她解释？ 如果是故意的，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想法的？ 啊！！！ 好复杂，不想再去考虑了。 何湘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又忽然想到昨天刚复活时，明明抱了她…… 难道那时候他就对自己有想法了？ 他是因为自己才和花儿分手的？ 那自己岂不成了第三者？ 但是为什么呢？ 他怎么忽然对自己这样了？ 他们也没怎么深入接触过啊。 …… 这个小小的触碰，搅得她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刘小红拿着卷尺走过来：“何老，你的腿长是多少？” 何湘茫茫然：“腿长……一米八……” 刘小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问：“那你身高是多少？” 何湘：“……身高一六八……” 刘小红心道：何老这是怎么了?就很不在状态的样子。 难道是在医院感染了什么病毒，生病了？ 注意到刘小红奇怪的目光，何湘这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刘小红看着她：“何老，为什么你的腿长比身高还要长？” 何湘看了看自己的腿：“是吗？没有啊。” 刘小红抽出卷尺，那我来量量。 刘小红量了会儿，得出结论：腿长104cm，身高168cm。 量完，她又掏出一张卷子，目光在一道选择题上停留了会儿，然后划了个B。 填完，她转身要走，被何湘拦住：“等会儿，你做的什么卷子？为什么要量我的身高？” 刘小红：“就是断臂维纳斯，最美人体，黄金分割比例。” 说着，她把卷子递给何湘看。 第180章 这题绝对不选B！ 何湘拿到卷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断臂维纳斯”的图片，她顺着图片左边的文字，看到了一道选择题。 古希腊时期，人们认为最美人体的头顶至肚脐的长度与肚脐至足底的长度之比是二分之根号五减一，约等于0.618，称之为黄金分割比例。 着名的“断臂维纳斯”便是如此。 此外，最美人体的头顶至咽喉的长度与咽喉至肚脐的长度之比也是0.618。 若某人满足上述黄金分割比例，且腿长为105cm，头顶至脖子下端的长度为26cm，则其身高可能是______ A. 165cm B. 175cm C. 185cm D. 190cm 看完题，何湘问刘小红：“这道题你的思路是什么？” 刘小红想也没想，便道：“我一看到'最美人体'，就想到了你，然后就拿尺子过来量了。” 何湘：“……这是数学题，不需要计算的吗？” 刘小红：“我计算了啊。他腿长105，你腿长104，他肯定比你的身高要高，但也不能高太多，所以就选了175啊。” 何湘想想也是，但是：“我身高比她矮七厘米，腿却只短一厘米，这不合理。” 刘小红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你的腿比较长。” 何湘摇头。 她的身体满足黄金分割比例，这个人也满足黄金分割比例，理论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误差。 倒不是她自恋，认为自己就一定该是最完美的。 而是明明设计的这个角色，肯定是按照黄金分割比例来的，她相信明明。 既然这样的话，刘小红的这种方法就有漏洞了。 而且这是数学题，计算过程也不能这么草率。 该给孩子们普及一下黄金分割的知识了。 她正思索着，上课铃响了。 这节课刚好是数学课，何湘对刘小红说：“小红，你的卷子借我用一下。” “哦。” 刘小红回到座位，转头就对同桌苟小美说：“何老不对劲。” 苟小美看了眼何湘的方向，问：“何老怎么了？” 刘小红：“何老好像生病了，状态不太好。” “生病？”坐在她们斜后方的药小完听到她俩的谈话，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何老！” 刘小红回过头：“什么是何老？何老怎么了？” 药小完悄声说：“何家在召集名医，说有怪症要医，这患有怪症的人，估计就是何老。” 听了药小完的话，刘小红和苟小美都若有所思。 难怪何老自半年前开始心性大变，原来是得了怪症。 她表现出来的这些好，估计都是回光返照。 他们的何老，可能活不久了。 早知道是这样，昨晚订的花圈就不退了。 刘小红和苟小美互看了一眼，均叹了口气。 这节课开始有一会儿了，同学们等了好久，数学老师还没有来。 数表车小方坐不住了，他去办公室里找老师。 不一会儿，车小方灰溜溜地回来了。 同学们见数表一个人回来，都一脸关切地问：“小猪呢？” 因为数学老师叫玉小珠，她长得又胖，大家不约而同地给她取了个爱称——小猪。 车小方两手一摊：“小猪说，数学课堂是何湘的，她忙着减肥，没空给我们上课。” 正说着，走廊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光听这声音，同学们就知道，小猪来了。 但是数学老师的身影从他们班门前掠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家心中有一丝丝失落，小猪不要他们了。 尤其是刘小红，当初她恨死这个老师了，还曾想着写举报信举报她，没想到被语表捷足先登。 现在数学老师忽然不要他们了，还挺难过的。 她在时，想弄死她，她不在，又想要她回来。 刘小红叹了口气：“我还真是犯贱。”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调了个头，又往高三一班这边走。 同学们见数学老师又回来了，都进入到备战状态。 来了，来了，小猪来了！ 让我们继续和她斗智斗勇吧！ 让人没有预料的是，数学老师掠过他们班，再一次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大家面面相觑——数学老师这是怎么了？ 当数学老师再次经过他们班门口时，大家都疲惫了，不想再去关注她。 何湘捏着卷子走上讲台：“我这里有一道题，关于断臂维纳斯的，大家之前刷到过吗？” 除了刘小红，同学们都在摇头。 何湘：“那好，我先把题抄一下。” 抄完题，刘小红举手说：“何老，那旁边还有张图呢。” 何湘看着她：“图也要画？” 同学们一致点头：“要画的。” 何湘无奈，转身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这没点才艺，还没法当老师了。 维纳斯画完，大家都惊叹不已。 何老这素描功底，很深厚啊！ 何湘看着他们：“同学们先审一下题，这题不难，但有几个需要注意的点……” 话没说完，赵小青就说：“这道题选B。” 紧接着，周小花和吕小花也说：“选B。” 就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金小银，都很确定地说：“选B。” 但是王小明却一脸肯定道：“这题绝对不选B！” 何湘问他们：“说说看，你们都是怎么算的？” 王小明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选择沉默。 赵小青站起来说：“我妈妈的腿长就是105，她的身高是175，所以这道题很明显选B。” 何湘愣了一下，这个做题方法，跟刘小红好像。 接下来，她将目光投向金小银。 金小银红着脸说：“我也是175，之前量过自己的腿，103.5，跟105很接近。” 大家的思路都很接近，何湘又将目光投向王小明：“小明，你来说说，这道题为什么不选B？” 王小明站起来说：“我的思路是这样的，先将165的身高乘以0.618，得出的答案约等于102。 “也就是说，想要达到黄金分割比例，肚脐到足底的长度应该是102cm，而题目中给的腿长却是105cm，说明1 第181章 这题就是选B 王小明又道：“接下来，分别将175，185和190乘以0.618，得出的答案分别是108，114和117。 “也就是说，想要达到黄金分割比例，肚脐到足底的长度分别应该是108，114和117才对。 “而肚脐与腿还有大约20cm的距离，减去这个距离，B就只剩下88cm，跟105的腿长有很大的距离，所以B选项不对。” “这样啊。”同学们看着自己心中的“B”，若有所思。 王小明继续说：“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头顶到脖子底下的长度是26cm。 “因为头顶至咽喉的长度与咽喉至肚脐的长度之比也是0.618，可以计算出咽喉到肚脐的长度是42cm。 “所以头顶到肚脐的长度是26+42=68cm，那么这个人的身高约等于68+20+105，也就是193cm。这题选D。” 王小明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大家都选B。 同学们开始怀疑自己。 何湘耐心地听王小明分析完，没有说他们谁对谁错，继续刚才的话：“这题有几个需要注意的点，首先，咽喉和脖底不是同一个位置。” 听到这话，王小明不禁张大了嘴巴 咽喉和脖底不是同一个位置？题目里怎么没说呀。 他快速计算了一下，假设咽喉到脖底还有一段距离，那么头顶到肚脐的距离就是小于68cm的，193少一点，刚好是190，好像也没错。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验算了一下。 假设身高是190，已知腿长是105，那么肚脐到脚底的位置长度就是105+20=125，190乘以0.618，约等于—— 117？ 好像不太对。 想要肚脐到脚底的长度达到125，身高就应该是—— 202？ 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而202-125又等于77，远远大于68，这不合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小明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王小明一脸纠结的模样，何湘笑了笑，又道：“其次，是腿长要从哪里测量的问题。” “腿长？”王小明抬起头来，“不是从分叉处测量么？” 赵小青：“才不是，是从肚脐眼开始量的。” 张小强：“肚脐眼？你怎么不说从脖子底下开始量？脖子以下全是腿！” 赵小青：“就是从脖子以下开始量的，啊呸呸呸，从肚脐眼以下，我妈就是这么量的。” 刘小红帮腔：“就是，我们都是这么量的，我刚刚给何老也是这么量的。” 刚才课间的时候，何湘就注意到了这个错误，所以她才要强调“腿长”这个注意事项。 何湘给他们纠正说：“不是从分叉处，也不是从肚脐眼，而是从髂前上嵴处开始量。” “髂前上嵴？”同学们都一脸迷茫地看着何湘，“在哪里？” 何湘将自己的两只手往腰下放一点，给大家展示说：“就在这两侧的骨头处，最突出的那块骨头往下一点点。” 王小明拿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半天，这个位置到肚脐眼，好像没有20厘米啊！ 大意了。 都怪他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不知“腿长”怎么量，更不知髂前上嵴为何物。 这要是高考题，就白白送去了五分——很有可能是与北大华失之交臂的五分！ 他又摸了会儿，这个髂前上嵴与肚脐的垂直距离，似乎只有三五厘米的样子。 王小明提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计算起来。 因为喉咙高于脖底，所以头顶到喉咙的位置也是小于26cm的。 这样的话，此人肚脐往上的部分就小于68cm，肚脐以下的部分大于105cm。 再按照黄金分割比例，他的身高应该在—— 170到178之间。 还真让赵小青她们给蒙对了！ 王小明无语问苍天。 这是什么破题，它又没说咽喉不是脖子底下，更没说腿长从哪测量，叫人怎么算？ 幸好高考不会出这样的题，否则亏死了。 何湘见大家都在草稿纸上计算，也不急着公布答案，而是静静地等。 等大家都解的差不多了，她才在黑板上写答案。 169.89＜h＜178.22 当她讲到答案选B的时候，刘小红惊呼：“我选对了！” 钱小金：“我居然也选对了！” 雷小仁：“我他妈也选对了！” …… 全班几乎都选对了，就王小明一个人错得明显。 王小明听着大家的惊呼声，越来越失落。 这种挫败感，比一模考第二还要强烈。 他暗下决心：这最后的阶段，一定要暂停打工，冲刺高考！ 再不努力的话，倒数第一的宝座，恐怕就是他的了。 何湘也为大家能有这样高的正确率感到吃惊。 如果他们都是一步一步计算出来的，她倒也没这么吃惊。 关键是他们都没有按照正常的思路走，还都能将答案选对。 尤其是张小强，他是切橡皮、抛色子得出的选B。 生活常常会这样，不经意地给人制造惊喜。 其实很多事并不一定要按照既定的思路走，条条大道通罗马，有时候换个思维，也能得到正确答案。 何湘忽然想到，她在程序里的身体是明明设计的，明明是根据自己的审美，选择最顺眼的模型塑造的这个角色。 既然是他最顺眼的，他会喜欢这个角色，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会对这样的角色情不自禁，也是情有可原的。 其实，明明亲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设计的程序里的他最中意的角色。 他没有爱上自己，而是爱上了他的设计。 这么想，何湘的心里舒坦多了。 她就说嘛，明明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人，怎么会爱上平平无奇的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一个吻而已，可能不是爱。 就像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玩偶可爱，忍不住亲两口一样，明明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具皮囊好看吧？ 何湘审视了一下自己，确实挺好看的。 讲台下，刘小红、苟小美、药小完等 第182章 人是环境的产物 同学们将目光都投向走廊。 走廊上，数学老师正迈着沉重的步子，一遍又一遍，旁若无人地走着。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数学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 数表车小方给他们解释说：“小猪这是在运动减肥。” “运动减肥？” 同学们看了看数表，又看了看数学老师。 减个肥而已，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去操场跑步多好，干嘛要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影响大家上课？ 后面的时间，大家都没心思听课了，都趴在窗沿上，看着数学老师减肥。 不仅是高三一班，就连二班，三班，四班，五班……其他班的学生，也都趴在窗沿上看她。 何湘恍恍惚惚地回到座位，脑海中塞满了林孤。 她气她自己，刚把自己说服，又开始胡思乱想。 就跟怀春少女似的，她有点控制不住她自己。 不就是一个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多数的女生，一谈恋爱就容易成绩下降了。 不对，她没有谈恋爱！ 那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八哥来接她。 何湘看着八哥，一脸疑惑地问：“八哥，为什么是你？九哥呢？” 何八光也是一脸疑惑：“你九哥的腿摔断了呀。” “哦。” 何湘没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是飘在空中的，脱离于周围的环境，遗世而独立。 看着何湘魂不守舍的样子，何八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湘湘这是什么意思？ 只跟九弟亲近，不喜欢自己？ 早知道带着九弟一起来接她了。 坐在车上，何湘终于想起了正事，她问何八光：“奶奶怎么样了？” 何八光不明白何湘为什么忽然关心起奶奶来了，说话有点迟疑：“……奶奶......她很好。” 这一点迟疑，听在何湘耳里，却是八哥怕她担心奶奶，强颜欢笑说好。 看来，奶奶病得不轻啊。 这一路，何湘被各种思绪左右，没怎么说话。 湘湘不说话了，何八光也便没有开口打扰她。 在家里，他的地位只比九弟高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点可有可无。 到了山庄，何湘一下车就去看望奶奶。 兰小芳见孙女忽然跟自己这么亲近，有点受宠若惊。 激动之余，她打开保险柜，摸出个护身符出来：“湘湘，这个你拿着，可灵了。” 何湘接过护身符，甜甜道：“谢谢奶奶。” 兰小芳看着眼前乖巧的孙女，别提有多喜欢了，她微笑道：“本来是打算等你十八岁再给你的，现在没忍住，就拿出来了，你收好。” 何湘心道：本来打算十八岁再给我，现在忽然提前给了，难道说……奶奶活不到我十八岁了？ 想着，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兰小芳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哭了？” 她心道，莫不是知道白天来的那小子得了怪症，伤心了？ 看来湘湘这次是动了真感情。 她安慰何湘说：“没事的，我们会召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的。” 何湘摇了摇头。 奶奶不知道，她只是别人设计的程序里的一个角色，以为自己是真正的人，一切的生老病死都遵循生物生长的自然规律。 但其实，只要明明愿意，这里头的任何人，都可以实现长生不老，无病无痛。 虽然她与程序里的人物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但是相处久了，与他们接触多了，就会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他们联系到一起。 他们是上层世界设计出来的，更是环境的产物。 她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将自己融入他们，产生了磁场共振，就再难分开了。 她小时候听说的仙女下凡会爱上人间的故事，其原因也是如此吧？ 无论多么强大的人，一旦掉入某个环境，就再难把自己择出去。 所以，她要救奶奶，她想要自己的奶奶健健康康的，一直活下去。 何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对兰小芳说：“我去找他。” 三月的晚上，月明星稀。 何湘来到林孤的小院。 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她喜欢这个庄园的设计，每一个小院都各有它的特色。 刚踏进林孤的院门，就闻到了淡淡的杏花香。 紧接着，一个身着橙色古装的女子迎了出来：“何老师，您来啦。” 该女子梳着精致的古代女子发型，又出现在这样古朴的小院里，何湘一时恍惚，以为自己穿越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眼前的女子，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 何湘刚要转身，院子里的古装女子叫住她：“何老师，您没走错，这是老大的院子。” “老大？” 何湘忽然想到，在医院的时候，福贵一直称呼林孤为“老大”。 眼前的女子口中的“老大”，想必也是林孤吧？ 她可能也是现实世界里的机器人。 何湘再次打量眼前的机器人。 不得不说，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她与艳秋都属于明艳型美女，但与艳秋又有所不同。 艳秋给人的感觉是直爽泼辣、英气逼人。 而眼前的姑娘则是绰约多姿，仪态万方，娇俏的脸上有美目流转。 她们俩，与花儿都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想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明明的审美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喜欢以前的风清月貌般的清冷少女了。 福贵正在小厅里吃饭，听到人妖连喊了两声“何老师”，立刻放下筷子，拄着拐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见果然是何老师，他立刻一瘸一拐地奔了出来：“何老师，您可算来了。” 说着，福贵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何湘被他吓了一跳：“是出了什么事吗？” 福贵止住眼泪，委屈道：“老大他……他……” 何湘问：“他怎么了？” “老大他快……” 桂香立刻打断福贵的话：“老大他好着，何老师您不用担心。” 说着，她拉住何湘的手：“何老师您还没吃饭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福贵 第183章 戏精 人妖拉何老师的手了！ 何老师不干净了。 何湘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是有点饿了。” 走进小厅，何湘打量了眼饭桌，没有看到林孤。 她问福贵：“他呢？” 福贵努了努正房的方向，没敢多说话。 他怕说错话，人妖会打他。 张医生到现在都还在西厢房关着呢。 桂香给何湘解释说：“老大最近不方便出来见人，何老师要进去看他吗？” 何湘看着正房房门的方向，心中疑惑：摔断了胳膊而已，怎么就不方便见人了？ 他会不会是在躲着自己？ 既然他在躲着她，她何必要上杆子靠近他。 何湘摇了摇头：“我就不进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帮我带句话，就说我有事找他。” 桂香给何湘夹了个鸡腿：“何老师还是自己进去说吧，老大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来。” “十天半个月？”何湘一脸疑惑，“他怎么了？” 福贵哭丧着脸：“何老师，您还是进去看看吧，老大他快……” “你闭嘴！” 福贵话没说完，就被桂香打断。 福贵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何湘看着桂香，也吓得不敢说话。 桂香见何老师看她，立刻换了一张笑脸：“何老师，我是怕福贵吃饭时讲话，嘴里的食物会喷到您脸上去。” 何湘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没事。” 说着，她又看向福贵：“他怎么了？” 桂香给福贵递了个眼刀子，福贵抿了抿嘴：“他很好。” 福贵嘴上说着好，但表情却在生动地告诉她：他很不好。 何湘默默地啃着鸡腿，心想，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这俩人看起来很不对劲的样子，肯定是明明出了问题。 吃完饭，何湘对桂香说：“我还是进去看看他吧。” 听到何老师说要进去看老大，桂香很激动：“何老师您随便看，随时看，老大很欢迎您。”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何湘迟疑地站起身：“那我......真的进去了？” 桂香见何湘站着不动，推着她往正房的方向走：“进去进去，随时都可以进去。”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福贵很是不解。 为什么桂香拦着自己，死活不让自己见老大，却硬推着何老师让她去见呢？ 桂香推着何湘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没等应声，就把门打开了：“何老师，我就不陪您进去了。” 说完，她手上使力，将何湘推了进去。 没等何湘反应过来，她就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何湘看着门板，一脸莫名。 这个桂香，好奇怪的样子。 房间里灯光昏暗，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何湘往前走了几步，见窗边的书几旁坐着一个人。 他正闭着眼睛，以手支颐，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睡着了。 何湘没去叫他，而是静静地打量他。 林孤的手臂看起来已无大碍，他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想必是怕别人看出破绽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何湘松了口气。 少年双目微合，遮盖了他一眼的成熟与沉着，配上那稚气未全脱的脸，帅气之中，竟掺着一丝丝奶气。 何湘之前从未意识到，明明身上会有单纯可爱的一面。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凉。 他的皮肤很白，粉雕玉琢，吹弹可破。 他的唇色淡红，圆润饱满而不干燥，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还闪着细细的光。 嘴唇与皮肤的交接处几近透明，是蓬勃生长时最美好的模样，是胶原蛋白和皮下脂肪充盈而又克制的榜样。 何湘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她头一次发现，明明竟长得这样好看。 好看到忍不住想要对他做点试探。 何湘伸手，在他的鼻尖轻点。 林孤的眼睫颤了颤，喉头滚动。 何湘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醒，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的心砰砰狂跳，仿佛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被抓包。 希望明明没有注意到。 何湘等了好一会儿，林孤却没有醒。 她不敢再上前，空气里不断渗进暧昧，让她觉得既尴尬又紧张。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手还没触碰到门，就听到了林孤的声音。 “何……老师？” 何湘回过头，努力保持镇定：“你醒了？” 林孤点点头，仿佛刚刚睡醒，睡眼惺忪却又一本正经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 何湘早已把奶奶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林孤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照进了晴好夜晚的点点星光。 何湘终于想起奶奶的事，刚想开口，忽然听到门板处有细微的声响。 她赶紧拉开门，看到桂香正贴耳站在她面前。 她......在偷听？ 桂香见偷听被抓包，尴尬地笑了笑：“何老师，您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倒。” 何湘本就心虚，发现被人偷听，她的心更虚了。 她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对桂香说：“不用了，我该回去写作业了。” 说着，她径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出林孤的小院。 桂香看了眼何湘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孤：“老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林孤没说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他只是问：“其中有他们吗？” 桂香摇了摇头。 林孤：“把我的资料加上吧。” “好。” 说着，桂香关上门，退了出去。 见桂香出来，福贵赶紧迎了过去：“怎么样？老大怎么样了？何老师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 桂香没有搭理他，而是急匆匆地出了小院，找蒋主管去了。 何湘稳稳地走出林孤的小院，脚刚踏出门槛，她就立刻躲到墙边，扶住胸口，不停地深呼吸。 完了完了，她怎么饥渴成这样了？ 明明是她能碰的吗？ 以前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她以前听说过，女人过了二十五不谈恋爱，就容易变态。 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三十五还是十七，在她心里，她就是二十五岁。 她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一定是变态了。 第184章 回光返照 陈二壮的小院就在林孤小院的隔壁，踏进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但是院子里有灯光亮着，不像是主人已经睡下了。 透过灯光，还能看到院子里的花瓣缓缓飘落。 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架，秋千微微晃动，似有人刚在上面摇过。 恻恻清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 何湘想，要是飘点小雨，就更有意境了。 可惜，这么有意境的院子，被一个不解风情的体育老师住着。 她往院里走了两步，头顶上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何湘抬头，见白梅树晃动，飘飘洒洒，花瓣应声落下。 现在已是春季，白梅花早该落了，这一处却开得正好，何湘刚还觉得奇怪呢，它就开始落了。 一阵花雨之后，何湘再次抬头往树上看去，只见那树光秃秃的，不仅白梅花落尽了，就连树叶也都落光了。 光秃秃的枝干上，挂着一个人。 陈二壮双臂吊在树干上，像个大猩猩一样。 他嘴上裹着一圈胶带，正呜呜呜地朝她挤眉弄眼。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陈老师，是谁把你挂在树上的？” 陈二壮：“唔唔唔，呜呜……” 何湘找了把椅子，踩着站了上去，将陈二壮嘴上的胶带撕开。 陈二壮吐了口浊气：“可算是来人了。” 何湘问他：“是谁把你吊在上面的？” 陈二壮：“我自己。” 何湘：“那你怎么不下来？” 陈二壮：“我的腿断了，我怕它二次受伤。” 何湘看了眼他的腿。 他的腿断了，贸贸然下去，确实不妥。 陈二壮问何湘：“同学，你能抱我下来吗？我都吊了好几个小时了。” 具体几个小时，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刚上树时，太阳还没有落山。 现在天已经黑透了。 何湘指了指自己：“我？抱你？” 陈二壮脑袋一歪：“对呀。” 何湘：“你觉得我抱得动吗？” 陈二壮不假思索道：“我才一百五十斤，抱不动吗？” 何湘从椅子上下来：“抱不动，我去找人帮忙。” 说着，她穿过院子里的拱门，又来到了林孤的小院。 她先找到福贵，发现福贵腿断了，就问他：“刚才那个古装美女呢？” “美女？”福贵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何湘不明所以。 福贵忽然压低声音对她说：“何老师，我跟您说，他是个人妖，您别被他的样子给欺骗了。” 人妖？ 何湘侧着脑袋想：“不像啊。” 福贵：“我还能骗您？老大亲口跟我说的。” “哦。” 何湘心想：那可能是个人妖机器人。 呃......人妖机器人...... 明明还挺有想法的。 不过人妖挺好的，力气大，能够将体育老师从树上抱下来。 何湘问福贵：“那他人呢？” 福贵摇了摇头：“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何湘：“好吧……我去找明明帮忙。” 福贵问她：“帮什么忙？老大不是……” 快死了吗？ 何湘给他说了体育老师挂在树上的事，并说要找人把他抱下来。 福贵愣住：“老大的胳膊都断了，而且他也……” 快死了。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福贵：“你不知道？” 福贵一脸懵懂：“知道什么？” 看来明明没有告诉福贵自己的胳膊已经好了。 既然明明没有告诉他，那他自有他的考量，她还是不要多嘴了。 何湘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去看看明明。” 说着，她走到正房门口，敲了敲正房的门。 福贵看了看门板，又看了眼何湘。 心道：难道老大没事？ 里面没有应声。 何湘又敲了两下：“明明，我可以进去吗？” “好。” 里面终于有回应了。 福贵一激动，忍不住叫出了声：“老大！老大，原来您没死啊！” 何湘一脸懵逼地看着福贵。 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福贵激动地想要推开房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的老大。 一推，门没有动。 再一使劲，门还是没有动。 福贵敲门：“老大，您把门反锁了，我们进不去啊。” 里面没有回音。 何湘试了几下，同样没把门推开。 明明已经同意了自己进去，却又不给她开门，什么意思？ 何湘敲了几下门：“明明？” 里面仍是没有回音。 福贵哭了：“老大可能已经死了。” 何湘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们老大好着呢。” 福贵摇头：“何老师，您不明白，我们与外面断了联系，我们没有办法出去，也控制不了这里。老大伤得那么重，八成是挺不过去了。” 何湘：“……”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福贵，只是道：“他刚刚还说话了。” 福贵：“那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说着，他抹着眼泪，走了出去，边走边握紧双拳：“我去找人把门撬开！” 福贵走后，何湘想，明明可能不方便见她，还是去找其他人帮忙吧。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林孤的声音：“何老师，陈二壮没事了。” 这就没事了？ 明明果然是神！ 但是，福贵为什么说他们与外面断了联系，没有办法出去，也控制不了这里呢？ 正想着，正房的门开了。 何湘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林孤看着她：“何老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眼前的林孤虽是学生模样，却高大帅气，自带光环，让何湘不敢抬眼去看。 她不明白，明明还是之前的那个明明，他给她的感觉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大！” 伴随着一个女声，一个橙色古装女子走进了小院。 林孤看向她：“都交代好了？” 桂香点点头：“都交代好了。咦？何老师，您怎么又回来了？” 何湘：“嗯……我来找人救陈老师。” “陈老师？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桂香问。 何湘：“……他吊在树上，下不来了。” 桂香松了口气：“吊树上好，安静。” 何湘不解，她看着桂香，一脸疑问。 桂香给她 第185章 God is a boy 何湘想象着那画面，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像还挺有趣的。 她问桂香：“那你们怎么不阻止？” 桂香：“我们阻止不了啊，那时候与外界的……” 说着，她看了眼林孤。 见林孤点头，她才又继续说下去：“我们与外界的联系还没有彻底恢复，有些地方可以控制，有些地方控制不了。” 难怪。 何湘了然。 怪不得福贵说他们与外面断了联系，没有办法出去，也控制不了这里。 原来是之前出了故障。 现在看来，故障已经解除了。 桂香看了看何湘，又看了看林孤，问：“那你们……进去聊？” 说着，她转身去收拾桌子。 边收还在边抱怨：“这个福贵，吃完饭也不知道收拾，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腿瘸了也不消停，真不让人省心。” 何湘看向她，对她说：“福贵……他去找人撬门了。” “撬门？”桂香不明所以，“撬门做什么？” 何湘指了指林孤：“福贵以为他死了……” 桂香：“……” 过了好半天，她才道：“他是猪吗？” 说着，她将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他就不盼点老大好！” 何湘仔细观察着桂香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个动作都特别娘化，从容不迫，水到渠成，比她在现实世界的综艺里看到的变性人还要有女人味。 他的女人味浑然天成，不是刻意演出来的，仿佛他天生就是女人一般。 桂香被何湘看得有点不自在，她问何湘：“何老师，您为什么一直看我？” 何湘赶紧收回目光：“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是吗？” 被何老师夸了，桂香有点不自在，变得扭捏起来。 这种扭捏给人一种很自然、很舒服的感觉，美目低垂、含情脉脉，风流婉转，她身为一个女子，都快被她酥倒了。 何湘打了个哆嗦。 她怎能对一个人妖机器人动情？！ 何湘审视了一下自己，除了变态，她找不出其它的词来形容自己。 但凡跟雄性沾一点点边，她都能动心，完了完了，她彻底完了。 再不谈恋爱，她就暴露了。 何湘赶紧往门口走去。 林孤和桂香都不明所以。 何老师这是怎么了？ “何老师？”桂香在何湘背后叫住她。 何湘头也不回道：“我去看看陈老师。” 话音刚落，福贵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林孤赶紧躲进房内，把门关上。 桂香则是皱着眉头迎了出去——这个福贵，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何湘本来是在往回走的，一条腿都已经跨过了拱门，仔细想想，又舍不得走了。 这里有热闹看。 她要看看，明明能装到几时。 她虽心中把他当神，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就是个小屁孩。 God is a boy~ He's only a boy~ 她怀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想要看看这个boy是怎么跌下神坛的。 何湘知道，这种心理很不健康，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这方面想。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一心想要说服自己，明明不是神，他就是个小屁孩。 “福贵，你大半夜的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桂香指责他道。 福贵拄着拐，将桂香往旁边一推。 桂香没想到福贵会推她，跌了个踉跄。 她赶紧稳住脚，一脸不争气地看着福贵：“福贵，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胡闹！” 福贵指了指自己：“我胡闹？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把老大怎么了？” 桂香拉了拉福贵的衣袖：“你先让他们回去，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福贵一挥衣袖：“解释什么？我早该知道，你就是孙小强派来的卧底！我怎么这么傻，让你去伺候老大？老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我诅咒孙小强全家！” 桂香见福贵无理取闹，反手就是一巴掌：“福贵，你清醒一点！” 福贵捂着脸：“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死人妖！” “人妖？”桂香懵逼了。 这是新型侮辱人的词吗？ 福贵含着泪，趁桂香发呆之际，又推了她一把：“你个死人妖，你给我滚开！” 一旁看热闹的何小光和刘总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心中为福贵点了个赞。 这个福贵，看着怂了吧唧的，却敢当面指责人妖，好样的！ 不过，他口中的孙小强又是谁？ 是网瘾少年的竞争对手吗？ 没想到网络界也挺精彩的。 俩人继续观看。 桂香明白了，“人妖”不是什么骂人的新词，而是福贵打心眼里就把自己当作人妖来看待。 她堂堂正正、温温婉婉的女生形象，何时给他人妖的错觉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她反手又给了福贵一巴掌。 福贵赶紧捂住另一边的脸。 但是两只手都捂脸的话，拐会掉，他就只能一只手，频繁地在两只脸上贴。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桂香：“你敢打我！等我能联系上沈叔了，我就叫他让你们团灭！” 桂香冷哼一声：“哟，你出息了。” 说着，她又要出手。 福贵赶紧拄着拐往后一退：“咱先说好，说话归说话，你别动手动脚。” 桂香双臂环胸：“好，你说。” 福贵：“我要进去为老大收尸。” 桂香挥了挥手。 大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桂香道：“大家都退下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福贵找来的几个撬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要不先撤吧？” 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了，还留下三个。 三人中个子较高的那个人对其余俩人说：“不能啊，这次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为什么要撤？” 他旁边的一个小胖子掂了掂口袋里的金银珠宝：“不撤等警察抓我们啊？赶紧走！” 最后一个最没主见的人见一高一胖的两个人意见不合，提议道：“我们要不要问问大冤种，看他要不要我们留下来？” 小高和小胖点头：“也好。” 小高凑到福贵耳边问：“老板，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福贵含泪点头：“当 第186章 高考823分！ 小胖小高他们正商量着，桂香忽然走了过来：“你们几个也别商量了，跟我来。” 说完，她领着他们仨往西厢房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见只有桂香一人出来，其余三人都没有跟出来，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桂香拍了拍手：“他们跟张医生聊得投缘，不想出来了。” 西厢房里，张医生和三个撬门师傅分别被反手绑在椅子上，嘴上缠着几圈胶带，正在“唔唔唔”地交流。 桂香看向福贵：“跟我进来吧。” 福贵看着她，一脸惊恐。 他白天偷溜去西厢房看过，张医生被绑着，连水都没得喝，看起来特别可怜。 他刚才请来的那几个撬门师傅，估计也被她反绑了。 这么想着，他忽然意识到，老大他…… 不会也被人妖绑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妖下一步绑的，就是他了。 福贵赶紧拄着拐，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做什么？” 桂香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是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来延续我都花容月貌了。” 福贵打了个哆嗦。 人妖果然居心不良！ 他刚想转身逃跑，忽然肩膀一沉，被人抓了个正着。 桂香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往正房的方向拖。 福贵在地上边挣扎边喊：“救命！救命啊！人妖杀人啦！” 大家看着福贵扑腾，都一脸漠然。 没有办法，他们都打不过人妖，谁也不敢出头。 大家怕自己万一出头了，替别人伸张正义，人妖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 人啊，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在帮助他人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福贵大喊大叫着被桂香拖到林孤的房中。 福贵刚想不争气地求桂香放过他，就见到了一旁完好无损的林孤。 “老大？” 福贵立即坐了起来。 他打量了几眼林孤，又问：“您的胳膊没事了？” 林孤点头。 福贵：“您和他们联系上了？” 林孤继续点头。 福贵委屈了，他双手捂脸：“老大，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孤笑了，春风和煦：“知道的人多了，容易露出破绽。” 福贵更委屈了，他指着桂香说：“老大，你居然相信人妖，不相信我。” “人妖？” 林孤一脸不解。 他看了看桂香，不明白，福贵为什么会把桂香当成人妖。 桂香可是他亲自设计的三个母一代之一，是用来与程序员们结合，孕育生命的。 她们虽然不是人，但却是有着生育能力的雌性机器人。 这样的设计，怎么会被当成人妖呢？ 是哪里出了问题？ 福贵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放弃了。 他对林孤说：“是你告诉我他是人妖的。” 听到这话，桂香一脸不解地看向林孤。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林孤本来想要将福贵拉起来，听到福贵说是他自己告诉他桂香是人妖的，立刻收回了手：“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人妖？” 福贵：“您说过，他和我一样。” 林孤明白了。 他说桂香和福贵一样，指的是他们都是机器人。 但是福贵不知道自己是机器人，所以也就不知道他说的“一样”具体指的是什么，他错误地理解成了性别一样。 林孤以手扶额，都怪自己和沈叔当初设计福贵时，给了他太多的自由，给了他太多的自动脑补的指令，害得他的思维模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给福贵解释说：“我说的‘一样’指的是你们都是厂里的员工，并不是说她是男人。” 桂香明白了，她给福贵一个白眼。 这个傻子，果然傻得离谱。 福贵看向林孤：“她不是孙小强派来的卧底？” 林孤摇摇头：“不是，我们在等孙小强现身。” 说着，他看向福贵：“所以，福贵，你的腿，得继续瘸下去。” “哦。” 只要老大好好的，他失去一条腿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林孤交代说，“不要叫人看出破绽。” “嗯。” 福贵点头。 “傻样，”桂香一脸嫌弃道，“所以你先在老大的房间里待着，等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你再出去。” 福贵问：“他们现在还没走吗？” 林孤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安置在书几旁的椅子上，指着书几对福贵说：“还没。” 福贵看向书几，见上面不知何时多了清晰的画面。 画面所呈现的，正是他们的小院。 小院里的石桌旁，坐着陈二壮和何湘。 何湘对一旁的何小光说：“九哥，去给我拿纸笔来，再拿盏台灯。” 何小光看着身边的刘总监：“刘叔，去给湘湘拿纸笔，顺便拿盏台灯。” 刘总监给蒋主管打电话：“小蒋，送一套纸笔到小少爷隔壁的院子，再准备一盏台灯。你问我什么纸笔？就写字的纸和笔，赶紧送过来，小小姐要用！” 陈二壮坐在石桌旁，不停地往房间里探望。 但是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有点失落：“刚刚还鸡犬不宁的，怎么忽然就消停了。” 何湘看向他：“陈老师，你喜欢看热闹？” “不是，”陈二壮赶紧否认，“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八卦八卦我牵挂’？” 何湘摇头。 他们俩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太能沟通的样子。 不行，得找一些共同话题。 她努力将陈二壮往自己擅长的话题上引：“陈老师，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高考？”陈二壮想了会儿说，“好像是823分吧？” “823？满分不是750吗？” 陈二壮自信道：“我高考有加分，加了五十分！” 何湘快速算了一下，那也不对呀。 就算他每科都考满分，那多出的23分哪来的？ 何湘问他：“你的每一科成绩都是满分？” 陈二壮拍拍胸口：“那是当然。” 他给何湘解释说：“别看我只是个体育老师，我其它科的成绩也都很好的，尤其是数学，从未低于150分过。” “真的？”何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数学每 第187章 黄金分割 何湘问他：“那陈老师，我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你尽管问！”陈二壮阔气道。 何湘也不客气，直接问：“什么是黄金分割点？” “黄金分割点就是……就是……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需要大量的计算，等我回去写在纸上再拿给你看。” 陈二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额头上的虚汗都冒出来了。 他连做八十个俯卧撑，都未必能流这么多汗。 陈二壮心道：回去要赶紧在网上搜一下，然后抄下来。 “哦。”何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何湘信了他的鬼话，陈二壮一脸自信地说：“回去找到纸笔，我就给你写下来。” “纸笔来啦！” 话音落，刘总监恭恭敬敬地抱着个盒子，走了过来。 何湘看着刘总监的方向，对陈二壮说：“来得正好，陈老师，你不用回去写了。” 陈二壮盯着刘总监，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刘总监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盒子送到了石桌上：“小小姐，这是我精心为您准备的纸笔，请您慢用。” 何湘是何家未来的掌权人，一定得好好巴结。 小少爷的要求可以不用管，但小小姐要求的，就必须做到，而且要做到最好。 蒋主管办事他放心，光看这个盒子，就知道蒋主管是个会来事的。 他怕蒋主管在小小姐面前立了功，抢他的风头，他还专门在门口截住了蒋主管，把盒子抢了过来，打发他做别的事去了。 何湘自然是不知道刘总监心中的弯弯绕绕，她只是奇怪，拿个纸、笔、台灯而已，怎么还用上礼盒了？ 她将礼盒打开，见里面排列整齐的笔墨纸砚，还有一款精致小巧的水晶吊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拎起水晶吊灯，不知要放在哪里。 再看看盒子，何湘叹了口气，她所求的不过是一叠草稿纸和一支自动铅笔，他们怎么给她整这些？ 刘总监立刻跑过来帮忙：“小小姐，这个吊灯是不用插电的，打开开关就能用，可以把它挂在蔷薇花树上。” 说着，他踩着石凳，将水晶吊灯往花树上挂。 挂完，他还邀功似的问何湘：“小小姐，您看这水晶吊灯挂在这里是不是很漂亮？等过几日，这些蔷薇花都开了，还会更好看。” “你说什么？”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刘总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何湘问他：“你说这是什么树？” “蔷薇树啊。” 有问题吗？ 说着，他看向何小光。 何小光招了招手：“刘叔，我该回去睡觉了。” 刘总监看向他：“睡什么觉？” 我们不都是不睡觉的么？ 除了昨晚不知怎的睡了好几个小时，一觉睡到大天亮，其它时间，他都没怎么睡过觉。 何小光：“刘叔，我困了。” 刘总监笑着对何小光说：“小少爷困了就先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伺候小小姐。” 何小光不满：“她有什么可伺候的？她的腿又没断。” 何湘也是摆摆手：“刘叔，你去伺候九哥吧，我这里不需要人。” “那怎么行？”刘总监立即道，“小小姐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这里不安全。” 何湘：“没事，我给体育老师讲题而已，不会有事的。” 体育老师连黄金分割点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数学就没有低过150分，这也太离谱了。 她作为一个全科老师，自然是不会鄙视别的老师文化水平低，她留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和体育老师增进感情，才不是为了等着看他怎么打脸。 刘总监看着何湘，确认道：“小小姐，您确定是您给这位老师讲题？” 以小小姐的水平，这位老师给她讲题才对。 不对，这位老师也不聪明的样子。 左思右想，刘总监决定留下来帮他们。 刘总监毛遂自荐道：“我给你们俩讲吧？” 何湘看着他，点了点头。 也好，这个连海棠和蔷薇都分不清的总监，是得好好学习了。 刘总监见小小姐答应，立刻屁颠屁颠地坐到了小石桌旁。 “刘叔！”何小光又叫了刘总监一声。 刘总监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问何湘：“小小姐，你们想听什么？” 何小光见刘总监抛弃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开着轮椅走了。 过拱门时，他被卡住了。 何小光想找个人帮他，但没有人会来帮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了回去，将轮椅开到小院正门，从正门出去了。 小石桌旁，何湘对刘总监说：“就给我们讲一下黄金分割点吧。” “好。”刘总监点头。 说着，他将砚台拿出来，递给陈二壮：“你来磨墨。” 陈二壮愣在那里，没有去接。 刘总监给他解释说：“现在，我是老师，你们俩都是学生，老师让学生做什么，学生就得做什么，不准反抗。” 陈二壮一脸疑惑。 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他带的几个班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学生眼里，他就是个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请假的老师。 好不容易轮上一节课，学生们还都不听话，个个都要跟他比试。 何湘看着他：“陈同学，刘老师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切照做。” “好吧。” 陈二壮抱着砚台，不知道该怎么做。 刘总监又递给他一根墨条，在砚台里加了点水：“磨吧。” 陈二壮又看了看墨条，把它放到砚台里，学着电视里学来的样子，不停地胡乱咔擦。 刘总监瞪他：“你到底会不会磨墨？” 陈二壮诚实道：“不会。” 刘总监夺过他手上的墨条，在砚台中打圈，用力均匀。 他一边磨一边嘀咕：“连个墨都不会磨，是怎么当老师的？回头一定要转告老爷，让他给小小姐把学校的老师全换了。” 墨磨得差不多了，刘总监展开一张宣纸，在纸上画了一条横线。 然后，他在横线上点了一个点，将横线分成A段和B段。 刘总监指着A、B两段对他俩说：“这A段和B段的比值，约等于0.618，而这个点就是黄金 第188章 来点有难度的吧？ 刘总监看着何湘，一脸的惊喜：“这个问题问得好！” 夸完，他给他俩介绍说：“黄金分割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比例，它的源头是斐波那契数列，自然界中的很多事物都遵循着这样的规律。” 何湘再次点头：“那B段与全长的比也是0.618吗？” 刘总监：“当然不是，B段与全长怎么会是0.618？” 说着，他在纸上比划了起来：“假设全长是1，A段长度是0.382，B段是0.618，A比B就是0.618，再来看看B比全长……” 说着，他愣住了：“……B比全长也是0.618。” 他看了看何湘，又看了眼宣纸，嘀嘀咕咕：“把一条线段分割为两部分，使其中一部分与全长之比等于另一部分与这部分之比，哦，我忽略了。” 何湘看着他：“刘老师，你忽略什么了？” 刘总监摆了摆手：“没什么，我们接下来讲下一个知识点，你们还想听什么？” 反正小小姐是个学渣，他多讲一点、少讲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听不懂的。 何湘估摸到了刘总监的心思，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格子。 （格子图片见评论） 画好之后，他问刘总监：“刘老师，这是一个零件的三视图，网格小正方形的边长是1，请问这个零件的表面积是多少？” 刘总监看了眼何湘画的三视图，又看了眼何湘：“小小姐，这个图哪来的？” 如果是小小姐胡乱画的，那就没有必要解了。 何湘说：“我最近刷题时刷到的。” 刘总监心道：小小姐虽然智力不佳，但毕竟是高三学生，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她所刷的题，想必都是高考难度的。 他看着图，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陈二壮也对这道题感兴趣。 他自诩为数学天才，但作为一个体育老师，经常被人诟病数学不好。 别人骂一个人数学不好时，经常会问“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这让他很受伤。 凭什么体育老师就等于数学不好？ 他不服。 他凑过去看图。 图片上深深浅浅都是方格，他仔细数了会儿，问何湘：“你说的那什么面积，是不是30？” 何湘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总监就挥了挥手：“肯定不是30，这道题看着简单，但需要有一定的立体几何思维，不然很容易掉进坑里，得出错误答案，你得出的30，就是一个思虑不周的答案。” 刚才，他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这道题并不复杂，就只是数格子，但数格子也是有技巧的，要先在脑海中构建一个三维立体模型。 他对照着脑海中的三维立体模型，仔细数了一下，发现答案是26。 这跟陈二壮说的30不一致，显然是陈二壮算错了。 他问陈二壮：“陈同学，你是怎么算的？” 陈二壮本来被刘总监否定，有点灰心，见刘总监问他问题，忽又重拾了自信。 他一脸自豪道：“就是数小格子，一共有十五个，零件有六个面，而这里只给了三个面的，需要乘以二，就得到30了。” 刘总监皱着眉头说：“你这个算法不对，这是高三的题，怎么可能用这么简单的算法？而且这个零件肯定是不规则的，你直接乘以二肯定不对。” 陈二壮问他：“那怎么算？” 刘总监：“我们首先要想象一下，这个零件是什么样子的，他的顶部是2个格子，底部是4个格子，左右两侧各有5个格子，前面4个格子，后面是6个格子，加起来一共是26个格子，所以答案是26，不可能是30。” 陈二壮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张图：“我是哪里算错了？” 刘总监见他这个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哪哪都算错了，你的思路压根就不对。” 说着，他在宣纸上画了一个立体图形，并标注了几个面的面积。 陈二壮还是自言自语：“我到底是哪里算错了？” 刘总监摇了摇头，有些人就是这样，固执、不知变通，钻到牛角尖里就出不来了，不知道换一个方向。 想着，他看向何湘：“小……何湘同学，这道题你听明白了吗？” 何湘也是一脸疑惑。 刘总监没敢直接鄙视她，而是在心里感慨：小小姐果然是学渣，怎么教都教不会啊。 何湘指着刘总监画的立体模型说：“刘老师，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的面积，是不是没有算进去？” 其实，这个零件可以看作是一个长宽高分别为2，2，3的长方体切去了左上角。而被切去的左上角刚好是一个长宽高分别为1，2，1的长方体。 刘总监算的，只是原本的长方体去除了被切除的部分剩下的面积。 如果算体积，这种算法是可行的，但是算表面积，这个被切除的部分所暴露出来的面积，是需要加上的。 也就是说，26还要加上四个方格的面积，答案就是30。 刘总监看了会儿，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陈二壮，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 这个傻小子都能蒙对，自己居然算错了！ 想当年，他可是差一点就考上北大华了！ 这是他们全家的骄傲，也为他在后来找工作中开了绿灯。 他坚信，这种小儿科的题，他是能够轻松解决的。 但是现在...... 他看向何湘。 小小姐不是学渣吗？ 为什么她每次都能精准地指出自己忽略的问题？ 何湘一脸天真地看着刘总监：“刘老师，答案就是30吗？” 刘总监支支吾吾没有说话。 她又问了一句：“答案是30吗？” 听到30这个数字，陈二壮也来了精神，跟着问：“答案是30吗？” 刘总监：“……是。” “Yeah！”陈二壮高呼。 事实证明，他还是挺聪明的。 他刚才差一点就被刘总监那头头是道的样子唬住了。 好险好险。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要脸，拿着错误答案对别人指指 第189章 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小学生！ 何湘心道：高考时，也是会出现这样的题的。 看来刘叔对高考并不了解。 这道题是简单了点，但是刘叔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容易出错，再让他做椭圆、导数、三角函数之类的题，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还是再降低点难度吧。 想着，何湘举手道：“刘老师，我这里还有一道题。” 刘总监皱眉：小小姐怎么这么多问题？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不爱学习的小小姐吗？ 听说小小姐半年前产生了变异，从此性情大变。 不过他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所见，并没有把小小姐的变异放在心里。 如今见到了，他也算是明白了，小小姐果然是变异了。 但就算她性情大变，变得爱学习了，从幼儿园到高二，落下这么多年的内容，不可能在高三这半年内补齐。 所以，他坚信，小小姐虽然爱学习了，但她学不好。 小小姐的本质，还是一个学渣。 这么想着，刘总监就没有再怕的了。 刘总监一脸微笑地看向何湘：“何湘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 何湘提起笔，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她先画了一个正方形，然后又在里面画了三条线段，三条线段中间的两个夹角，她还标上了直角。 （图片见评论） 画好之后，何湘问刘总监：“刘老师，请问这个正方形的面积是多少？” 刘总监看了会儿图，完全没有思路。 他将图推给陈二壮，陈二壮看了会儿，也摇了摇头。 何湘见他俩都解不出来，叹了口气：“这是小升初的题，看来你们都得回炉重造了。” 听说是小学题，刘总监和陈二壮又来了精神。 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小学生！ 但是中间的这几条线曲曲折折的，真的没有思路啊。 要不，作辅助线试试？ 但是辅助线要从哪儿作呢？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何湘看着他们，笑了笑：“我来试试吧。” 说着，她延长了9厘米的边，作了一条3厘米的平行线，紧接着，她又作了一条辅助线，将5厘米和3厘米围成了一个长方形，接下来，她又连接了正方形的对角线，这样，刚好就有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而这个直角三角形的两条边都是已知的，很容易就能求出对角线的长度等于13厘米。 正方形的对角线求出来了，它的面积S=边长*边长，刚好等于对角线的平方除以二，等于84.5平方厘米。 何湘把计算过程给他们讲解了一遍，俩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简简单单的勾股定理，就能解决。 果然是小学生的题。 但是，小学生学过勾股定理吗？ 陈二壮和刘总监都一脸疑惑地看向何湘。 看了会儿，他们又摇了摇头。 何湘是个学渣，干嘛要和她较真？ 她可能是闲着没事专门将这道题的答案背下来的，就等着来他们面前炫耀。 何湘看着他们俩：“这道题还有一种方法，你们要不要听？” 刘总监打了个哈欠，心道：想讲你就讲呗，干嘛要问别人？ 这里谁敢反驳你？ 虚与委蛇。 何湘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他们又不是学生，干嘛要拉着他们讲题？ 她摆了摆手：“算了，不讲了。” 刘总监赶紧赔笑道：“小小姐怎么不讲了？我们还等着听呢。” 何湘看着他：“真的？” 刘总监连连点头，他还不忘拉上陈二壮：“是吧，陈老师？” 陈二壮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嗯。” 何湘看着陈二壮精神不佳的样子，知道他是困了。 听说他白天开着轮椅在山庄里到处跑，十几个保安都没追上，后来又在树上吊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她对陈二壮说：“陈老师，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回去睡吧？” 陈二壮双眼迷离，头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困。” 何湘看了眼他，没再说什么，她决定速战速决。 何湘用简洁的语言给他们讲：“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作正方形的对角线，将中间的几条线段分割成两个直角三角形。 “由于这两个角相等，这两个角是直角，这两个三角形相似。 “已知这两条直角边的比值是3：1，所以另两条的比也是3：1，然后根据勾股定理，分别计算出两条斜边，加在一起，就是正方形的斜边。 “知道正方形的斜边，它的面积自然也就能算出来了。” 何湘一口气讲完，刚想问他们都听明白了没，就见陈二壮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而刘总监虽然没有睡着，却也一直走神。 指导何湘停下来，他才回过神来：“讲完了吗？” 何湘失落地点了点头。 给大人讲课，没有给学生讲课有成就感。 他们心里存的事太多，就很难集中注意力听你讲课。 “讲得好！” 刘总监忽然鼓起了掌，把何湘吓了一跳。 何湘看了眼一旁沉睡的陈二壮，悄声对刘总监说：“刘叔，他睡着了，你找人把他弄回去吧？” “好的，小小姐。” 刘总监立刻给蒋主管打电话。 打完电话，他又问何湘：“小小姐也要休息了吗？我送您回院子。” 何湘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正说着，蒋主管来了。 刘总监对蒋主管说：“小蒋，你先把陈老师送回去睡觉，然后再把这些东西给收拾了。” 蒋主管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吩咐完，刘总监忽又嬉皮笑脸地看着何湘：“小小姐，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送您回去吧。” 何湘看了眼正房的方向，道：“好吧。” 这一眼，被林孤、桂香、福贵他们捕捉到了，林孤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桂香则是一脸姨母笑。 福贵松了口气：“终于要走了！” 桂香白了他一眼。 福贵心里“咯噔”一下：“何老师不打算走？” 画面里，蒋主管将陈二壮扛回了隔壁小院，何湘和刘总监也拎着迷你水晶吊灯离开了。 福贵一脸莫名：“他们走了呀。” 桂香叹了口气：“傻子。 第190章 三面锦旗 接下来的十几天，何湘都没有再去过山庄。 她每天三点一线——学校、食堂和家。 同学们见她已经这么厉害了，还在认真努力地学习，也都打起了鸡血。 他们一有空就缠着何湘，问她各种各样关于学习的问题。 他们上课问，课间问，甚至连放学都不放过她，跟到她家别墅问。 更过分的是，有的同学晚上赖着不走，非要住在何小光的房间里。 何小光知道这件事后，大嚷着回来之后要换房间，换床，把被学生们碰过的一切都换了。 没人搭理他。 只有刘总监附和他：“是是是，对对对，小少爷想换什么就换什么。” 反正他只负责山庄这边，别墅那边，他不管的。 管他小少爷到时候怎么折腾呢。 何湘每天不是在讲题，就是在讲题的路上，抽空给大家梳理知识点。 化学老师的腿摔伤了，化学课成了何湘的。 物理老师摆烂不管了，物理课也成了何湘的。 数学老师忙着减肥呢，数学课也是何湘的。 何湘作为一个马上就要高考的学生，还身兼数职，一人带着三门课。 学校的校长知道这件事后，拉着副校长和年级主任坐在班级最后排，连听了三节课。 三节课后，他们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了。 第二天，教室里多了三面锦旗。 第一面： 赠：红棋中学高三一班何湘同学 数数含辛茹苦，线线意切情深 红棋中学校长敬赠 二零三四年三月 第二面： 赠：红棋中学高三一班何湘同学 凭一己之力，做功出力；施一技之长，放电发光 红棋中学副校长敬赠 二零三四年三月 第三面： 赠：红棋中学高三一班何湘同学 乐与无机有机作伴，擅与分子原子周旋 红棋中学年级主任敬赠 二零三四年三月 何湘看着三面锦旗，哭笑不得。 这个学校的领导，真是幽默啊。 吕小花跑过来缠住她的手臂：“湘湘，马上就是清明节了，你有什么打算？” “清明节？”何湘看着吕小花，“没什么打算呀。” 她又不是鬼魂，需要在那天出来吓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程序里，应该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吧？ 她小时候最怕鬼了，虽然知道那些都是不存在，但还是控制不住会害怕。 现在，她身处程序，对鬼神之类的东西，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所谓鬼神，可能是上层世界设计的程序出现的小bug。 就像之前天空出现的异象，就像花儿任性时的模样。 不过，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没有了林孤和冯悦那样神通广大的人，他们都普普通通，本本分分。 除了现在的她身兼数职、忙得不可开交之外，何湘觉得，这跟正常的高三生活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静下心来，何湘也会想，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世界的本质是虚幻的，那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早就是个死人了，明明为了花儿，想方设法让她复活，让她作为试验品，为花儿的永生提供参考数据。 但是现在花儿已经和孙小强融为一体了，发展的方向脱离了轨迹，她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她的存在早就没了价值，现在的她，跟NPC们没什么两样吧？ 然而，就算是NPC，也要活出NPC的价值来！ 她虽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却可以作为芸芸众生的一份子，继续活在精彩的世界里。 身边的人上进又充满正能量，是她曾经渴望的，世界最美好的样子。 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她，像盆栽移植到了花园里，挣脱了束缚，感受到自由。 世界真正的本质是怎样的，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囿于花园这一方小小的角落，不知世界有多大，不知宇宙有多广阔，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园艺师傅不将她拔除，她一样可以吸收阳光、水和土壤里的养分，绽放自己渺小而又倔强的花朵。 至于园艺师傅在想什么，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她只希望自己能绽放得美一点，让园艺师傅不忍心将自己拔除。 何湘手握双全、目光炯炯，对未来充满了斗志。 吕小花被她忽然的变化惊到了，她问：“湘湘，你怎么了？” 何湘看着她：“我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你们都送进北大华！” 吕小花被何湘的情绪感染，也握紧双拳：“嗯！” 但很快，她的气势就弱了，她对何湘说：“湘湘，我忽然又不想去北大华了？” “为什么？”何湘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吕小花给她解释说：“主要是北大华太难考了，我没有信心一定能考得上。听说完大的饭也挺好吃的。” 何湘想想也是，北大华确实难考，前期抱了这么大的希望，后来万一考不上，同学们心中的落差太大，可能会对他们的心理造成影响。 提前想好退路，大家朝着目标努力，失败了也有路可退，这才是积极的、健康的努力方式。 他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人生有很多的不确定，只要努力过，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结果，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何湘点点头：“那我们的第一志愿是北大华，第二志愿是完大，就算这两个大学都考不上，后面还有考研、考博。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要有一个进去的信念，我们迟早会有进去的一天！” 顾小眠刚从睡梦中醒来，无意中听到了何湘的后半句话，他心中疑惑：进去？进哪儿去？何老师要重操旧业，争取蹲号子吗？ 顾小眠虽然不再像以前那么嗜睡，但最近有许多知识要补，学习强度比较大，大脑需要休息，所以他总会在课间稍微睡上几分钟。 刚刚他正做着抢劫的美梦，满载金银珠宝，正喜滋滋地往自己的秘密基地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追了过来。 警车越逼越近，顾小眠开始慌张。 差一点就被抓住时，他紧张过度，把自己给吓醒了，醒来就听到了何老的这句话。 他茫茫然，如果何老重操旧业， 第191章 小托马斯米基利 何湘看着身边的吕小花，想起了她刚才问题，反问她：“小花，你清明节有什么安排吗？” 吕小花想了会儿说：“我爸可能会带我们回老家祭祖，拜拜我的太奶奶、太爷爷，让他们保佑我能考上北大华。” 听到这话，坐在何湘旁边的王小明忽然看向她问：“你们祭祖需要花圈吗？” “要花圈做什么？”何湘和吕小花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王小明老神在在道：“有事拜求先祖，当然是送俩花圈更有诚意了。” “是这样吗？”吕小花为难道，“可是我之前订了俩花圈，没有用上，被我爸骂了一顿。” 何湘想，小屁孩做事前不问清真相，胡乱给人订花圈，她要是吕小花的爸爸的话，她也骂。 至少要确认死亡了才送啊。 不然多不尊重人啊！ 吕小花声音小小的：“他嫌我做事不过大脑，就这么把花圈给退了，都不知道把钱要回来。” 何湘顿住。 重点是退不退钱的问题吗？ 重点不应该是订不订吗？ 吕小花给自己辩解：“但是那家店又是退货不退钱的，我也没有办法。” 王小明有一点点心虚，毕竟退货不退钱是他向老板提的。 吕小花有点犯难：“我爸肯定不同意我继续在他家订，我又不知道哪里还有卖花圈的。” 王小明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吕小花一脸感激地看着王小明：“那我订两个，多少钱？待会儿转给你。” 前几天，化学老师把他们捐的钱十倍还给他们，吕小花一下子拿到了一千块，有点难以置信。 她虽然生在不缺钱的人家，但是她知道，一个人付出了多少，才会得到多少回报。 她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回报，有点受宠若惊。 事实证明，人一定要多做善事。 王小明摆了摆手：“不收你的钱，就当是我送你了。” 他和胡小石一共从化学老师那里拿到了五十万。 而且，原本那五万的本金都是花圈店老板给王小明的，都是他的钱。 那天，胡小石没有带钱，他和王小明合捐了五万，胡小石只是名义上捐款，并没有实际支出。 所以，化学老师还回来的五十万，理论上说，都是王小明一个人的。 但是王小明于心不忍，给了胡小石十万。 胡小石感激不尽，他对王小明说：“小明哥，这十万块我先攒着，等我们考上了北大华，我专门用这十万块，给你买打工的活。” 王小明点点头。 这世上，只有胡小石最了解他。 他最爱打工，一天不打工他就浑身难受。 最近白天认真学习，晚上还要睡觉，他都没有时间去打工。 他觉得自己活得跟个行尸走肉一般，一点灵魂都没有。 吕小花听到王小明说送她花圈，气得小脸一鼓一鼓的：“小明，你什么意思？” 王小明吓了一跳，她怎么忽然生气了？ 他挠了挠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送你啊？” 吕小花气得一甩手：“我还没死呢，你送我花圈做什么？” 说着，她气呼呼地走了。 王小明看着她的背影，才终于明白：“原来花圈是不可以随便送的啊？” “当然，”何湘道，“给女生送花可以，但不可以给她送花圈。” 这个王小明，他到底懂不懂如何追女孩子啊？ 她都替他着急。 算了，高考要紧，高考之后再帮他吧。 王小明若有所思道：“现在知道了。” 他从化学老师那里拿到五十万之后，本来想着发发善心，不再赚那些花圈的钱，准备把这些花圈送给大家。 现在看来，是送不成了。 这钱就合该他赚。 何湘忽然想到了奶奶。 最近有点不敢去山庄那边，上一次去了，也忘记和明明说奶奶的事，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山庄里找到了可以代替张医生的名医，他能医治各种疑难杂症，堪称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这个医生好像是个外国人，叫什么小托马斯·米基利。 小托马斯·米基利？ 何湘琢磨，这人不是号称“地球历史上对大气影响最大的个体生物”么？ 是他发明了四乙基铅和氟利昂，前者是含铅汽油的铅来源，后者的危害就不用多说了。 总之这两种物质对大气环境的破坏都是巨大的。 不过，不管他是谁，只要能治好奶奶的病就行。 她相信明明，不会真的让奶奶死去。 明明设的坎，就让明明用合理的方式来解决吧。 他是上帝，同时也是个仁慈的上帝，他给奶奶设的这个劫，可能只是人生的调味剂。 她干预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这么想着，何湘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下一节是语文课。 别的老师都已经摆烂了，语文老师还在坚持。 她的课堂她做主，她要坚持把这些学生送进大学，绝不把课堂让给何湘。 语文老师精神抖擞地走进教室，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将同学们练的字放在讲台上，对他们说：“同学们，经过这两星期多的练习，大家多多少少都取得了进步，尤其是张小强，能够将每个字都写在格子里，很不错。” 大家给张小强鼓掌。 雷小仁：“张小强小朋友，你很棒呦，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张小强瞪了他一眼，雷小仁立刻闭嘴了。 语文老师又道：“接下来，你们在练字的同时，还要体味汉字之美，提升文学素养。” 龙小师倚着椅背，一脸的不服：“还有六十几天就高考了，提升毛的素养。” 语文老师看着他，面色冰冷：“龙小师，你说什么？” 龙小师立刻坐直了身体：“没说什么。” 语文老师也不和他计较，直接道：“鲁迅曾经说过：‘汉字有三美，意美以感心，音美以感耳，形美以感目。’ “现在，‘形美’你们在逐渐提升，‘音美’暂时不用考虑，我们今天要讲的，就是这个‘意美’。” 说着，她看向大家，两眼放光：“那么，有谁能说说，什么叫‘意美感心’？” 语文老师环顾一眼教室， 第192章 鸡鸣寺的樱花开了 最终，语文老师把目光放到了夏小安身上：“夏小安，你来说说。” 夏小安读的书多，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道：“‘意美感心’指的是是通过汉字的表象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层含义。” 语文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夏小安坐下后，语文老师又问道：“那么怎样才能通过汉字的表象，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层含义呢？” 同学们想了想，他们似乎知道答案，但又说不出答案。 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可就是说不出来。 语文老师也没为难他们，帮他们回答说：“就是要多读书，尤其是古诗词、古文。这样你们才能用诗词古文中的意象，含蓄地表达要说的话语，让人感受到意境之美。” 同学们恍然大悟，明白了。 语文老师：“举个例子，当我说到‘蒹葭’时，你们会想到什么？” 张小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语文老师点头示意他坐下：“说到蒹葭，我们会想到‘爱情’。” 说到“爱情”，教室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 同学们都意有所指地看向王小明。 语文老师见大家都这个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异性有好感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们私底下偷偷谈恋爱，老师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 她看向王小明的方向，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王小明，你现阶段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对不切实际的东西抱有幻想。” 在语文老师看来，何湘，是王小明这种平民拥有不了的，还是早点认清自己，早些放弃比较好。 王小明一愣：语文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示我，花圈卖不出去？ 那……要不要搞一个提前预售的宣传广告？ 想着，他看了眼胡小石。 接收到王小明的目光，胡小石也是一愣。 大家对王小明的归属持有两种看法。 一种是王小明将会继续被何老收归后宫，另一种是王小明会跟吕小花走到一起。 可是，王小明刚才看的，既不是何老，也不是吕小花，而是胡小石！ 难道说，王小明心中真正爱的，是胡小石？ 语文老师见大家都想偏了，赶紧将他们往“意美”上引：“那我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你们又会想到什么？” 同学们一脸茫然。 语文老师摇了摇头，再次点夏小安给大家科普：“夏小安，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小安站了起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怎么能说没有衣服呢？没有衣服我愿意和你同穿一件衣服。” 听到夏小安的解释，大家“哦”了一声，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王小明。 王小明和胡小石，都已经同穿一件衣服了？ 这世界太疯狂了，已经不是他们能想象的了。 语文老师见大家越想越偏，便不再向他们提问，直接道：“这句话体现的是一种上阵杀敌的爱国情怀，表达的是同心协力，傲然面对死亡的大无畏精神。” 同学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语文老师继续道：“蒹葭代表爱情，月亮代表故乡，中国汉字用常见的意象，传递着不同的情感，这就是汉字之美的体现。” 就在这时，黄小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 语文老师耳朵尖，她问黄小依：“怪不得什么？” 黄小依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说：“我前几天看到一个段子，说一个学生跟老师请假，老师问她：’理由是什么？是楼外的蒹葭，还是傍晚的月亮？’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田小磨一脸不解地看向她。 黄小依给他解释：“老师的意思是问她，要去见男朋友，还是要回家？” “哦。” 田小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小花听到黄小依的解释，摇了摇头：“不管什么，老师肯定都不批。” 黄小依：“批了。” “什么？”大家都看向黄小依，问，“老师为什么会批？那学生的理由是什么？” 黄小依像是在回味：“她说，鸡鸣寺的樱花开了。” 大家都一脸茫然。 鸡鸣寺的樱花？ 鸡鸣寺在哪儿？ 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周小花还是不敢相信：“老师这就批了？为什么？” 黄小依：“我也是看了评论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不可能的事情？”大家继续茫然，“会是什么？外星人入侵地球？” 康小活：“也有可能是科学家们终于意识到，世界的本质是虚幻的。” 顾小眠：“唯心主义重又推翻了唯物主义。” 魏小棋：“观察即存在的理论得到了推崇。” 陈小壮：“我们都活在别人设计的程序里。” 同学们看着教室里的几大神棍，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嘛。”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小白忽然来了句：“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因为这些都不可能，所以才用鸡鸣寺的樱花开了代表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我猜，鸡鸣寺的海拔应该在八千米以上，那里特别冷，开不了樱花。” 听到李小白的推测，同学们都点了点头：“有可能。” 齐小天提出了质疑：“海拔这么高，别说是开花了，树都种不活，怎么在上面生活？ “正常人光只是爬上去，都得背个氧气罐，要建成一座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了齐小天的话，同学们又连连点头。 李小白：“所以说这是不可能的嘛。” 齐小天仔细琢磨着李小白的话，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一时无法反驳。 这时候，他同桌魏小棋道：“没听说过哪所寺庙的海拔在八千米以上，这个鸡鸣寺如果存在，它的海拔一定不是八千米。” 同学们问他：“那会是几千米？” 魏小棋：“一千五百米。” “为什么？” 魏小棋给大家解释说：“因为一千五百米，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高度，是让心驰 第193章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停！” 同学们赶紧打断他。 魏小棋再继续说下去，他们这节课还上不上了？ 白小仙看向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恭恭敬敬道：“老师，您继续讲。” 语文老师愣怔了一会儿：“刚才讲到哪里了？” 见语文老师上课走神，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老师也会走神？ 钱小金笑嘻嘻道：“老师，您说黄金保值，多买黄金，招财还辟邪。” 顾小眠：“不对，老师说的明明是万物有灵，即使是植物，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康小活：“不对不对，老师说的是人类不存在，植物不存在，月亮也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我们之所以会看到它们，是因为我们希望看到它们。” 齐小天和魏小棋面面相觑：“老师说的，明明是鸡鸣寺啊。” 黄小依：“鸡鸣寺是我说的。” 其他同学：“那老师说什么了？”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恢复了冷若冰霜：“我什么也没说，你们继续练字！” 说着她给大家发文稿纸。 半个月前，他们拿到文稿纸时，都还会抱怨两句。 现在，他们拿到纸，什么也没说，都自觉地写了起来。 练字在他们忙碌的高三生涯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能写出漂亮的汉字和优美的诗句，平时会留意一些好词好句，主动把它们摘抄下来，就等着练字的时候誊写。 不知不觉，大家的作文水平也跟着提升了。 这节课刚开始时，语文老师讲汉字之美，没有说要练字，他们还以为这节课不练了呢，心里都空落落的。 现在文稿纸在手，才觉得踏实。 语文老师见大家写得认真，没好意思打扰他们。 等到同学们将一张纸写完，她才道：“同学们，马上就是清明节了，大家想一想，我们学过哪些关于清明节的诗句，再写一张。” 说着她给每个人又发了一张文稿纸。 雷小仁还没拿到文稿纸，就抢着回答说：“清明节的诗句还不简单，‘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呗。” 语文老师看向他：“还有呢？” 雷小仁：“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语文老师：“还有呢？” 雷小仁：“还有，还有……” 他“还有”了半天，半句诗都想不出来。 语文老师给他了个台阶下：“那这首诗是谁写的？” 雷小仁又想了半天，终于认命，摇了摇头。 语文老师无奈，让他坐下了。 她环顾一眼教室，见王小明正在发呆，刚展平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语文老师看着他：“王小明，你起来。” 王小明此时满脑子都是花圈，忽然被语文老师叫起来，他一脸茫然。 语文老师对他说：“你来告诉他。” 王小明疑惑地看着语文老师：“告诉什么？ 语文老师叹了口气：“告诉他《清明》是谁写的。” 王小明一愣。 看到王小明愣怔的模样，语文老师又对他失望了几分。 王小明游魂似的说：“是唐朝诗人杜牧写的啊，有人不知道吗？” 班级里一片安静。 王小明又道：“这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吧？” 大家继续沉默。 语文老师：“那你来说说，你还知道哪些关于清明的诗？” 王小明：“……好风胧月清明夜，碧砌红轩刺史家？” 语文老师：“谁写的？” 王小明：“白居易。” 语文老师这才稍稍满意了点：“坐下吧，马上就要高考了，上课不要老走神。” 何湘转过头看了王小明一眼。 小明虽然成绩不错，但是学习上总是不够用心，还是需要再提点提点的。 她无意中扫到王小明的文稿纸，吓了一跳。 小明这满张纸写的，怎么都是“花圈”？ 这孩子，除了花圈，他能不能想点别的？ 何湘提醒他：“小明，快高考了，别总想着花圈。” 王小明有点不好意思，他之前答应过何湘，要好好学习的。 现在又想着自己的小生意。 没办法，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他对何湘说：“最后一次，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清明过去之后，我保证专心学习，不做别的。” 他们正说着，语文老师忽然叫起了何湘。 何湘站起来：“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 说完，她就要坐下去。 语文老师瞪了她一眼：“我让你坐下了吗？” 何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她又背了一句：“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语文老师：“……” 还不满意？ 何湘还要张口，语文老师立刻打住她：“我没让你背诗。” 何湘：“那您想让我做什么？” 语文老师：“我让你不要骚扰王小明！” 何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小明：“我骚扰他？” 要不是习惯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坏名声，这句话能让何湘怀疑人生。 语文老师：“不然呢？他骚扰你？” 何湘：“不是，老师，您刚刚还在讲汉字之美，讲意美感心，怎么忽然不文雅了？” 语文老师皱了皱眉：这个何湘，伶牙俐齿，有时候真说不过她。 她将问题重又抛给何湘：“不然呢？我应该怎么文雅地评价你？” “我……”何湘见话题越跑越偏，赶紧道，“我只是在劝王小明要收收心，好好学习。” 语文老师半信半疑。 这时候，张小强忽然站了起来，他问：“老师，还要不要背关于清明的诗词了？我攒了好多呢？” 语文老师摆摆手：“知道你会背诗，不背了。” 张小强一脸失望。 “不过，”语文老师看向他，“张小强，你来说说，何湘和王小明他们的这种情况，该用哪些具有意境之美的事物体现它？” 张小强想了想，说：“丁香？莲花？红豆？” 关于爱情，他没经历过，也不是很懂。 不过，他虽然憨，却也是能够看出来的，何老是王小明渴望而不可及的人。 也是他们所有人都触摸不到的，是不可求思的游女。 何老跟他们，就不是一个等级。 第194章 不好，有人上吊！ 课堂的最后几分钟，语文老师作为班主任，又宣布了清明放假的事。 她看着何湘的文稿纸，喜滋滋地道：“同学们，学校经过商讨后决定，清明节全校全体教职工及同学放假三天。” 同学们有点不敢相信：“我们也放三天吗？” 他们高三学生，配吗？ 语文老师将文稿纸收好，看着他们：“你们要是觉得放假无聊的话，班长可以组织个活动，唱歌，探险，游戏竞赛……都行，到时候叫上我。” 班长白小仙：“......啊？” 语文老师：“我懂你们的，年轻人嘛，就是爱玩，放心，我不会告诉校长的。” 谷小七：“老师，我们没有那么多预算。” 说到预算，语文老师沉默了。 全班五十几个孩子，无论组织什么样的活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语文老师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夏小安。 看到语文老师的目光，夏小安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夏小安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自己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 更关键的是，她并不想玩，她只想趁着放假好好学习。 自从顾小眠不再那么贪睡了之后，他们忽然养成了晚上睡觉的坏毛病。 但是高三的学生时间宝贵，晚上的时间被睡觉占据，他们学习的时间大大缩减，好不容易放三天假，不得趁着这段时间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夏小安的同桌见她站了起来，却迟迟不说话，给她出谋划策道：“可以跟化学老师要，他有钱。” 夏小安摇了摇头，她看向语文老师：“老师，我不想出去玩，我只想好好学习。” 听到语表说自己要学习，同学们刚放松的神经瞬间拉紧。 李小白也跟着道：“老师，我也不想出去玩。” 宫小品立刻帮腔：“老师，我也不想出去玩。” 严小复：“老师，我也......” 全班有一半以上的同学不想出去玩，表示自己只想好好学习。 语文老师有点意外，她打心里觉得，他们已经学得很不错了。 以大家目前的水平，人均一本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想到他们还不满意，还想继续学下去。 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想的。 她看向何湘：“何湘，你怎么看？” 何湘站了起来：“我觉得适当放松挺好的，而且现在正值春季，是旅游踏春的好时机，大家可以尽情地享受春光，回来继续努力。” 听了何湘的话，大家忽又回过神来，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何老说得有道理。 一根弦总是绷得紧紧的，确实不利于他们考上北大华。 该学习学习，该放松放松，劳逸结合，松弛有度，这样才能更好地走下去。 想到此，班长白小仙忽然有了灵感，他问：“何老，我们放假可以去你家山庄吗？” 何湘：“......” 爷爷的山庄是私人地界，并不适合旅游参观。 白小仙见何湘犹豫，补充道：“我们想去看看化学老师、体育老师和林孤。” “对，何老，我也想去看看他们。”李小白跟着答道。 安小药忧心忡忡地：“化学老师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学习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了安小药的话，张小强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班干部，他是体育委员，有必要对体育老师表示点什么。 他不如别人那般情感细腻，心思通透，只是笨拙道：“体育老师一事无成百不堪，世俗恣贪玩，昼夜亦无分，寄雁传书谢不能......” 钱小金打断他：“张小强，说人话！” 张小强：“体育老师这人又二又傻又贪玩，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惹事，我想去看看他。” 周小花：“我也想去看望他们。” 班上好多人想要去山庄看望老师同学，何湘不好再推脱，只好道：“好，我跟爷爷说一声，到时候你们过去看他们。” 话说，她也好久没有去山庄了。 自从那晚从山庄离开之后，就再没去过。 她不太想面对林孤。 林孤会让她想起命运的实际，让她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让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一直用学习来麻痹自己，唯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实实地活着的。 以前，她讲求理想，讲求抱负，现在她什么也不想了。 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她只想苟着，活着。 只想将这些孩子送进北大华。 其余的，她不敢奢望。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以后的命运，全凭明明高兴。 语文老师：“那好，班长组织一下，我再叫上其他老师，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语文老师又补充了一句：“祭祖的和卖花圈的你们提前安排好时间，有什么事情跟白小仙商量。” 说完，她大踏步地走出教室。 同学们面面相觑，尤其是王小明、胡小石和吕小花。 原来，语文老师什么都知道啊。 放学后，王小明去了趟花圈店。 他要通知花圈店老板一声，该交货了。 顺便看看老板的花圈扎得怎么样了。 扎得不好、没有卖相的，他可是不要的。 花圈店门口摆了一堆花圈，各种颜色，很是壮观。 店周围的其它店铺都闭着门，没人做生意，由于花圈太多，好多都摆到了那些关门的店门前。 王小明看了会儿，每个花圈都扎得很用心，都很有卖相，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托了托沉甸甸的书包，走了进去。 店里也是堆满了花圈和材料，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王小明正觉得奇怪，就听到一声抽泣声。 抽泣声幽幽的，拼命压抑着，不让痛苦爆发出来，在一堆花圈中回荡，着实有些瘆人。 王小明没敢说话，他想走过去一探究竟，又有点害怕。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传来家具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了绳子抽紧的“滋滋”声。 不好！ 王小明心道：有人上吊！ 第195章 小的以后跟你混 王小明赶紧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他拨开重重花圈，才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在半空中晃荡。 那是花圈店老板在上吊。 他正抓着脖子上的绳子，双腿不停地挣扎。 王小明找了把剪刀，迅速将绳子剪断，花圈店老板应声掉了下来。 王小明赶紧上前扶住他：“老板，小心点啊。” 花圈店老板不停地咳嗽，边咳边流眼泪：“你救我做什么？你让我去死，我要去死啊！” 王小明将剪断的绳子丢给他：“那你继续？” 花圈店老板给绳子打结，系在刚才剪断的半截绳子上，双手抓住绳圈，就要把头搁进去。 王小明全程默默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去阻止他。 花圈店老板放开绳子，从椅子上下来：“算了，没有那个状态了。” 王小明将书包挪到胸前：“你为什么要上吊？” 想到伤心事，花圈店老板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老婆要跟我离婚。” “你还有老婆？”王小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花圈店老板也是不解：“为什么没有？”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没了。” 王小明挠了挠头：“我以为做你们这行的，都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这话说到了花圈店老板的伤心处，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热乎没两天，又要离了。 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王小明忽然想到了自己以前在何湘面前哭的模样，觉得有些丢脸，他安慰花圈店老板说：“你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 花圈店老板擦了把眼泪：“那我该怎么办啊？” 王小明问他：“你老婆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花圈店老板：“她说我在外面勾三搭四养小三。” 王小明轻咳了两声，没想到花圈店老板这么善良的人，背地里也爱玩这些。 他拍了拍花圈店老板的肩膀：“男人嘛，我懂。” 花圈店老板甩开他的手：“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我……”王小明张口结舌，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懂什么。 但是为了安慰花圈店老板，他决定把自己豁出去。 他伸出一只手，给花圈店老板看：“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交过的女朋友……” “是这只手？”花圈店老板问。 王小明皱眉：“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花圈店老板愣了会儿。 王小明见他上道了，刚想继续说，只听花圈店老板轻声道：“这也没多少啊。” 王小明顿住。 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点。 老板比他想象中会玩。 怪不得他老婆要跟他离婚。 知道王小明想偏了，花圈店老板赶紧给自己辩解：“我没有在外面勾三搭四，我老婆冤枉我，我给她解释，她又不听，非要跟我离婚。” 原来，那日送走了王小明之后，花圈店老板开始没日没夜地扎花圈。 他老婆看在眼里，不停地鼓励他：“好好干，干了就有钱拿！” 提到钱，花圈店老板沉默了。 这单生意，他不仅没有赚到钱，还倒贴了好多出去。 他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了王小明。 他将这件事和他老婆说了，没想到，他老婆听后，不仅没有跟他一起同情王小明，还反过来骂他，冤枉他说谎。 就这样，花圈店老板连续好几日，除了扎花圈就是和老婆吵架，身心俱疲。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选择了上吊。 王小明看着他：“说到底，就是因为钱？” 花圈店老板赶紧道：“小伙子，你别多想，我从没有后悔帮助过你。” “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小明默默地从书包里取出了二十万。 花圈店老板看着这些钱，愣了会儿：“小伙子，你是从哪儿抢来的？快给人送回去。” 王小明将钱交到花圈店老板的手里：“这钱不是抢的，是我投资赚来的。” 花圈店老板一会儿摸摸这捆，一会儿摸摸那捆，有点不敢相信：“你这么会赚啊？” 王小明挠了挠头：“还好吧，也才赚了两套房。” “扑通”一声，花圈店老板跪到了地上：“老大，小的以后就跟你混了。” 王小明吓了一跳，他赶紧将花圈店老板扶了起来：“你别跪我，会折寿。” 花圈店老板喜极而泣：“你这算是答应了？” 王小明犹豫，他只想给人打工，并未想过要开店当老板，而且还是家花圈店。 他对花圈店老板说：“这店你自己开着，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找我，我不是你老大，不过该是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你。” 听到王小明的承诺，花圈店老板抱着钱，哼着歌儿，扎花圈去了。 刚扎了两朵大花，他忽然反应过来，从二十万中取出一半，递到王小明面前：“小伙子，不能光给我，这一半你拿着。” 王小明推脱：“我已经留了一半了，这二十万都是给你的。” 花圈店老板快速算了一下，一脸震惊地看着王小明：“你用五万净赚了三十五万？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小明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他。 他哪是赚了三十五万，明明是四十五万！ 这点小钱都能把花圈店老板吓到，那他以前的赚钱经历，岂不是能把他吓哭？ 做人啊，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钱财什么的，也不要看得太重，反正早晚都还能翻倍赚回来的。 有舍才有得嘛。 花圈店老板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花圈，很快就扎好了。 王小明一一看过了之后，很是满意，他对花圈店老板说：“老板，清明节的那天，可以帮我卖花圈吗？” “卖花圈？”花圈店老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些花圈不是要送给他的化学老师和班里的第一名么？ 王小明给他解释了半天，花圈店老板才明白，小伙子班里的第一名和化学老师都还活着。 花圈店老板一脸哀怨地看着他：“那你还要我继续扎花圈做什么？” “拿去卖呀！” 王小明道：“是这样的老板，那天我要去看望我的老师和同学，可能没空卖花圈，需要你帮忙。” 花圈店老 第196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岁岁清明，今又清明。 清明节终于来了。 林孤小院的海棠花也露出了点点胭脂粉。 海棠半开，含苞待放，最是妖娆。 桂香推开门，呼吸着院子里的新鲜空气，舒服地闭上眼。 她今天穿得红红粉粉的，像海棠花的颜色，配上清晨缭绕的雾气，显得分外妩媚妖娆。 她拎着饭桶，往西厢房走去。 西厢房的几个人远远地听到她的脚步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桂香推开门，笑意盈盈道：“这几天委屈你们了。” 张医生和三个撬门师傅：“唔唔唔，唔唔……” 桂香咋舌：“不委屈啊？” 四个人：“唔唔唔，呜呜呜……” 桂香：“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继续伺候你们吧。” 说着，她给他们一人打了一勺饭，边打边说：“也是，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们，怎么会委屈呢？” 小胖：“唔唔唔，唔唔唔。” 桂香：“什么？你要减肥？好吧，今天只给你半勺米汤。” 说着，她就真给小胖打了半勺米汤，连一粒米都没有。 小胖委屈，他说的明明是：多打点，不够吃。 算了，保持沉默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沉默了，至少还能有口吃的。 打完饭，桂香将小高的胶带撕下，端起碗，一口给他灌了进去。 灌完之后，她重又撕了个胶带，迅速给他粘上。 前后用了不到五秒。 接下来，她又如法炮制，给小胖，小没，张医生各喂了一碗饭。 他们委屈，他们不服，但是他们没时间说。 因为胶带撕开就只有五秒，这五秒用来说话的话，就没时间吃饭了。 伺候他们吃完，桂香收拾好东西，提着饭桶就往外走。 关门前，她好像有点良心发现，看了他们一眼。 桂香对他们说：“你们别怪我心狠，只给你们吃这么一点。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吃得多，拉的多，我是怕你们拉裤子。” 说完，她把门关严，扬长而去。 房间里，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已经练就了一身用眼神交流的本事。 小高：这个恶毒的女人，等我出去了，看爷爷我不弄死她！ 小胖：我饿。 小没：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小胖：好饿。 张医生：我堂堂一代名医，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怎么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小胖：饿。 小没心道，难道他们都悄悄拉了、尿了？ 为什么二十天过去了，自己不拉也不尿呢？ 这二十天来，除了觉得日子无聊，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而且，每次听到古装美女的声音，他除了害怕，内心里还有一丝小小的欢喜。 每次被投喂，他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觉。 虽说美女的投喂粗暴了点，他却能够在粗暴里品味出温柔，品味出关心，品味出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难道说，自己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小没不敢将这种症状跟同伴们说，怕他们嘲笑他。 桂香放下饭桶，走到海棠花树下，折一支海棠，送到了林孤的房间。 她将海棠花枝插在花瓶里：“老大，你去吗？” 林孤摇了摇头：“不去。” 桂香看着他：“小托马斯·米基利临走时还很自信地对我说，你一定会去的。” 林孤坐在书几前看着书几上的屏幕，看了会儿，他才对桂香说：“意义不大。” 小托马斯·米基利利用自己精湛的医术，突出重围，被何家选上，送到了林孤房里。 他虽然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医术精湛，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成熟、不机灵、不正常的气质，叫林孤一眼就发现了他内里装的是孙小强的意识。 小托马斯·米基利也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道：“学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林孤垂着双臂配合他：“教导主任帮你换的新身体？” 小托马斯·米基利摇了摇头：“学长，我是拥有两个身体的人！” 那日，他从程序里走了出去，被师父骂了个狗血淋头。 “蠢货，你怎么出来了？你再给我进去！” 但是他们试了很多方法，都进不去。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于是，他们在程序里物色了一个人，然后将孙小强的意识注入到这个人的身体里。 他们物色的人，就是林孤眼前站着的小托马斯·米基利。 而小托马斯·米基利由于原本的意识不够强，在孙小强挤进来了之后，他就消散了。 林孤看着他，心道，原来如此。 原本，他是看着孙小强走出矩阵边界的，但是沈叔从后台的数据了解到，孙小强和林花儿还在程序里。 起初，他有些不解，以为孙小强当初的出去只是一个障眼法，真实的他并未离开。 现在，他明白了。 他对小托马斯·米基利说：“你有没有想过，进来了，就再没有出去的可能？” 小托马斯·米基利眉毛一挑：“我无所谓啊，只要控制了这里，破坏矩阵边界，让虚拟世界继续扩张，等虚拟和现实融为一体，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贼心不死！ 由于之前的那次扩张，这个程序蚕食了一大部分现实世界，许多东西都没法控制，甚至没法检测。 他们只能检测到孙小强和林花儿存在于这个世界，却无法检测到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 林孤问小托马斯·米基利：“林花儿呢？” 小托马斯·米基利往后退了一步：“学长，你不能这样。” 林孤一脸疑惑地看着小托马斯·米基利。 这个神经兮兮的学弟，换了副样貌，变得更神经了。 他刚才有说错话吗？ 小托马斯·米基利道：“学长，学姐变成了植物人，学姐诈尸，这些都是她最可爱的地方，你怎么能嫌弃她呢？你对她也太不专心了吧？” 林孤：“……” 小托马斯·米基利拍拍自己的胸脯：“像我，无论学姐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依然爱她。” 林孤不想跟他继续废话，直接问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197章 为你上红妆 小托马斯·米基利说的，是十年前现实世界里的坟场。 听说，他们学校建校时，因为买不到便宜的土地，就找了片坟场。 但是整个坟场他们买不起，就只能买下半个坟场。 经过数十代学生的洗礼，学校的阳气愈发充裕，但是剩余的半片坟场却是阴气森森。 学校和坟场嵌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八卦，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学校虽然有很充裕的阳气，但是每年都会有学生发生意外，他们说，这些学生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林花儿和何老师“死”后，也经常被传她们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死”的。 坟场虽然阴气极重，但因每年都会有人埋在那里，他们的亲人定期去祭拜他们，给原本死气沉沉的地方注入了生机。 林孤看着小托马斯·米基利：“记得。” 小托马斯·米基利极力邀请道：“学长有没有兴趣清明节去那边走一趟？” 林孤：“没有。” 小托马斯·米基利嘴巴一撇，眼睛上挑：“学长，你这就没意思了。” 林孤看了眼自己的双臂：“我胳膊受伤了，不方便出门。” 小托马斯·米基利：“走路又不需要用胳膊。” 林孤：“外面的人都说我快死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这才想起正事：“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治病。” 说着，他就要上前查看林孤的胳膊，被桂香一脚踢翻在地。 小托马斯·米基利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桂香。 桂香：“别碰我们老大。” “有点意思。”小托马斯·米基利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他很是耐人寻味地看着桂香，说：“你要不是机器人的话，我也许会爱上你。” “机器人？”桂香一脸不解。 “不对，不对，”小托马斯·米基利连连摇头，“说机器人不准确，你身体里没有机器的成分，应该说是仿真人。” “仿真人？” 桂香陷入了自我怀疑。 小托马斯·米基利一脸吃惊地看着她：“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吗？” 桂香一直以为自己是人，老大也从未说过她不是人，这个小托马斯·米基利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人吗？ 林孤看出了桂香的心思，叫了她一声：“桂香，请他出去。” “啊？哦。” 桂香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动手。 林孤：“满嘴胡话、信口雌黄，桂香，把他请出去！” 林孤的话给了桂香一点点自信，可是她还未动手，福贵就抱着一条板凳冲了进来。 他提起板凳就往小托马斯·米基利身上招呼：“叫你胡说，叫你胡说！你说她是人妖我还信，说她不是人？鬼才信你！ “老大说她跟我一样，她要是不是人，那我岂不是也不是人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想还口，被桂香一片胶带封住了嘴。 桂香和福贵将小托马斯·米基利抬了出去。 林孤又回到书几边，在屏幕里找到小托马斯·米基利，锁定他。 既然露面了，就别再躲了。 现在找到了孙小强，还剩下林花儿，等到林花儿的行踪也暴露，就可以撒网了。 第二天，小托马斯·米基利鉴于前一天在这里有过不好的经历，没敢再提桂香是仿真人的事。 他只是规规矩矩地来给林孤治病。 林孤很配合他，他很快就把林孤的病给治好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很有成就感，没想到自己这个冒牌的名医，还有这等天赋。 他喜不自胜，又要劝说林孤去坟场走一遭。 这一次，桂香和福贵没有昨天那么暴力，而是很温和地将他架了出去。 何小光、刘总监、陈二壮等人连续两天看他俩这样对待名医，都以为林孤是没救了。 他们正在为林孤默哀，就看到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林孤走到小院里，站在海棠花树下，极为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何小光、刘总监、陈二壮面面相觑：这就治好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名医果然名不虚传！ 但是，桂香和福贵对待名医这态度，好像不太友好呀。 算了，不多想了。 也许，这就是人家表达谢意的方式。 桂香和福贵将小托马斯·米基利架到门口，小托马斯·米基利还是不忘坟场的事，他对桂香说：“我一定会让他去的！” 清明这日，林孤的房间里，桂香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老大，坟场里到底有什么？小托马斯·米基利为什么一直劝您去那里？” 林孤：“那里有矩阵边界扩张的关键信息。” “哦！”桂香点点头，随即又紧张道，“那老大，您为什么不去，万一被她破解了矩阵边界，虚拟世界扩张怎么办？” 林孤摇了摇头：“他没那个本事。” “哦。” 桂香这几天一直在思索小托马斯·米基利说的仿真人的事，有点魂不守舍。 林孤看出了她的心思，问她：“如果小托马斯·米基利说的是真的，你就是仿真人，你怎么看？” 桂香本来还不太确定，林孤这么一问，她忽然坚定下来：“管它仿真人不仿真人的，何老师还不是人呢，不也活得好好的？” 说到何老师，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衣柜里找了身衣服，叫林孤换上。 林孤看着衣服，一脸疑惑：“换衣服做什么？” 桂香：“何老师一会儿就来山庄了，老大不要……打扮打扮？” 林孤将衣服往旁边一推：“胡闹。” 桂香笑了笑：“那我先下去了，何老师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 出门之前，她又问：“老大，福贵是不是也是仿真人？” 林孤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桂香明白了，她默默退了出去。 林孤拎起衣服，在身上比划了几下，心道：换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了眼门口，将衣服给换上了。 换完衣服，他又跑去照镜子。 许多天没有晒太阳，肤色有些过分白皙，看着不太自然。 要不要，抹点……胭脂？ 林孤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学小姑娘为悦己者容 第198章 小子，想追我？ 何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何小晶的山庄走去。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给山庄笼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他们出发时天气还好好的，快到山庄时，竟下起了小雨。 何湘自从来到程序里，就没经历过下雨天，这场雨，想必是为了清明，特意安排的。 王小明沐浴在雨丝里，有一丝担忧。 下雨了，不知道那一百多个花圈会不会被淋坏。 他给花圈店老板安排的售卖地点在一所学校附近，那里有一大片坟场。 听说那所学校清明不放假，组织同学们去坟场扫墓踏青，所以，那边的花圈应该会好卖一些。 王小明不担心销路，只担心万一花圈淋坏的话，会影响他的口碑。 他们走着走着，远远地看到英语老师迎了过来。 看到英语老师，大家都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英语老师身上的气质，最近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她像一只冷艳高贵的猫，最近，她像精致厌世的木偶。 徒有其表，空无灵魂。 她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若说有，倒是有一点很不讨喜的煞气。 同学们私下里猜测，英语老师可能是适应不了豪门生活，被折磨得悲观卷世了。 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英语老师这悲观厌世的状态影响到了同学们，让同学们一看到她，就本能地想躲。 但是，山庄外面空旷，他们这么多人，想要集体躲掉，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冲英语老师打招呼：“Good morning, Miss He.” 何小云懒懒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什么鸟语？” 大家面面相觑，她不就是教鸟语的吗？ 听不懂吗？ 何小云没再搭理他们，径直走到何湘身边：“你，跟我来。” 何湘也觉得自己这个姑姑最近怪怪的，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之前就没怎么接触过姑姑，姑姑具体是个什么性子，她也不太清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之前的姑姑虽然与她不亲近，但她身上有一种亲和的气质，就像一个大姐姐，温暖又不可捉磨。 前几天，她变得不近人情，依然不可捉摸。 但是现在，姑姑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三个时期的姑姑，判若三人。 何小云看何湘的眼神愈发不耐烦：“你到底走不走？” 何湘不想跟这样的姑姑走，拒绝了她：“不走，我要带同学们看望九哥和体育老师。” 何小云冷哼一声：“清明节是看死人的，看他们做什么？” 姑姑语气不善，何湘也不怕她：“姑姑这是要带我去见死人吗？哪来的死人？我认识吗？” 何小云：“一回生，两回熟，去了就认识了。” 这个姑姑有大病的样子，何湘更加不想跟她走了。 就在这时，前方开来一辆面包车，何小云瞅准时机，抓住何湘的胳膊，将她扭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停了一瞬，很快又开走了。 同学们见何老被英语老师掳走，都一脸错愕。 过了好一会儿，班长才发现情况不对，对大家喊道：“追，快去追！” 于是，全班五十几个人，跟在一辆面包车后，疯狂地跑了起来。 面包车上的小托马斯·米基利一边踩油门一边说：“这帮小兔崽子，还挺能跑。” 听到声音，何湘抬头看他，这个司机有点眼生，她忍不住问：“你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小托马斯·米基利回头看了她一眼：“何老师，你怎么又把我忘记了？” 这说话的口气，难道是…… “孙小强？” “Bingo！何老师果然聪明。” 孙小强，怎么变成了外国人的样子？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整容了？ 何湘通过后视镜，想要再看看孙小强整容后的模样，却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了奔跑的张小强。 她赶紧打开玻璃窗，对车后喊：“小强，快停下！” 他跑不过面包车的，这么跑下去，会把张小强累死的。 张小强没停下，他们的面包车却停下了。 何小云瞪了小托马斯·米基利一眼：“蠢货，你停车做什么？” 小托马斯·米基利挠了挠头：“不是何老师让我停的吗？” 何湘趴在窗沿，对逐渐靠近的张小强喊：“小强，你别跑了，快回去。” 张小强边跑边气喘吁吁道：“可是......英语老师......她......绑架......绑架你。” 何湘：“你回去对林孤说，是孙小强他们抓的我，你对他说，他知道我在哪儿。” 听到“孙小强”三个字，张小强愣住。 同名不同姓？ 怎么会有这种巧合？ 那得上前还好认识认识。 想着，他又加快了脚步。 小托马斯·米基利见这学生不仅没停下，反而加速了，他也启动车子，脚踩油门，一溜烟开走了。 小子，想追我？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面包车绝尘而去，张小强被喷了一脸尾气，他忍不住停了下来，不停地咳嗽。 不一会儿，陈小壮也追了上来，他见张小强停在那里，大喊：“你......怎么......不追了？” 张小强已经缓得差不多了，他转过头对陈小壮说：“抓何老的人，叫孙小强。” 陈小壮喘着粗气：“啊？不叫......何……何小云吗？” 张小强：“何老说抓她的人叫孙小强，并让我们去找林孤。” 陈小壮看着身后的路：“已经跑这么远了，还要跑回去吗？” 张小强也看着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忍不住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壮士一去不复还。” 陈小壮一巴掌拍在张小强的后脑上：“都什么时候了，还背诗！” 张小强双手作揖：“壮士，你去吧。” 陈小壮连连摇头：“我不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张小强：“那怎么办？” 陈小壮继续摇头。 张小强看着陈小壮，忽然一本正经道：“你有没有发现，英语老师最近怪怪的？” 陈小壮不再摇 第199章 我要下车 第一辆车里坐着何大光，车里的人像是没看到张小强和陈小壮似的，直接从他们身边过去。 第二辆车里坐着何二光，司机路过张小强他们时，稍稍减了速，里边坐着的何二光对他们微微颔首，然后也开走了。 第三辆车里坐着何三光，这辆车紧跟着第二辆车开过去，没做停留。 第四辆车，第五辆车......第八辆车，也都依次开过去。 第九辆车里，就只有何小光一人。 何小光看到张小强和陈小壮，把车停了下来。 张小强一脸沮丧地对何小光说：“老师，我们没有追上何老。” “上车！” 何小光手持方向盘，目视前方。 张小强和陈小壮上车了之后，才意识到不对，他们问：“老师，您的腿好了？” 何小光脚踩油门：“刚刚好的。” 张小强又问：“老师，为什么他们都有司机，您没有？” 何小光：“……少废话！” 何小光很快就追上了前八辆车，他问后座的俩学生：“真的是英语老师抓的湘湘？” “嗯嗯嗯。”张小强和陈小壮连连点头。 何小光又问：“她抓湘湘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张小强回忆了一下，说：“英语老师说清明节是看望死人的，看您和体育老师做什么？” 谈到体育老师，陈小壮忽然想起他二哥，他问何小光：“老师，我二哥怎么样了？” “你二哥，他……”何小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小壮紧张了，这近二十天来，二哥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不会是闯了祸，被山庄给处理掉了吧？ 想着，陈小壮的心不由得揪紧。 何小光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你二哥最近迷上了数学，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刷数学题。” “啊？”张小强和陈小壮瞠目结舌。 体育老师，刷数学题？ 张小强对陈二壮不太了解，他的惊讶瞬间就过去了。 陈小壮对他的这个二哥可是一清二楚，他二哥平时连小学数学题都解不出，怎么忽然对数学感兴趣了？ 他是不是治腿的时候把脑子给治坏了？ 张小强看着前面的车队，问何小光：“老师，你们知道去哪儿追他们吗？何老让我去找林孤，告诉林孤是孙小强抓的她。” “孙小强？”何小光琢磨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张小强赶紧撇清关系，“他姓孙，我姓张，我不认识他。” 何小光终于想起来了：“二十天前，天空出现很多图案的那天晚上，好像出现过这个名字。” 张小强和陈小壮也想起来了。 但是，他们疑惑道：“那不是子小小弓虽么？” 转念一想，“子小小弓虽”写得紧凑点，可不就是“孙小强”么？ 原来是他！ 那个凭一己之力影响全世界的神秘人物，终于现身了！ 何小光追问道：“你们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张小强摇头：“没看清，我刚想靠近，面包车就加速了。” “可惜了。”何小光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有一种预感，一会儿他们就能见面。 二十分钟前，他刚吃过早饭，正坐在轮椅上，让刘总监推着他欣赏雨景，忽然，桂香跑到他们院子里。 桂香对他们说：“何老师被抓了！” 她火急火燎、慌慌张张的，何小光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很快，何小光就冷静下来了，自己不就是何老师吗？ 他没被抓啊？ 转念一想，桂香说的可能是姑姑，姑姑是英语老师，也姓何。 姑姑也来山庄了吗？ 姑姑被抓了？ 桂香紧接着又来了句：“何老师被何小云抓走了。” 何小光脑子快，忽然明白过来，桂香口中的何老师，指的是湘湘。 他赶紧站了起来，往山庄门口跑去。 刘总监在他身后大喊：“小少爷，你怎么跑了？你的腿还没康复啊！” 何小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而且还这么着急。 当他坐到车里，启动车子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自己的腿忽然之间好了。 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湘湘。 就在这时，几个哥哥们的车陆续开出，他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好多高三一班的学生。 学生们围在车边，叽叽喳喳地描述刚才发生的事。 何小光不解，姑姑为什么要抓湘湘？ 姑姑的出生虽然不是很光明，但是爷爷奶奶没有计较这些，依然认了她做女儿。 这半年来，大家也都待姑姑很好，姑姑没有理由抓湘湘啊。 这时候，车子里不怎么说话的陈小壮忽然开口：“老师，您说英语老师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附体？” 从陈小壮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何小光倒不怎么奇怪。 陈小壮这个孩子，总是对这些非正常事件感兴趣，当初他写了一本书，陈小壮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看完还天天找他探讨里面的内容。 何小光苦不堪言，承诺他等他高考结束之后再写一本，他才放过他。 只不过，他最近因为腿伤，都没怎么去学校，也不了解姑姑到底怎么了。 被附体，也是有可能的。 “对啊。” 陈小壮和张小强一桩桩、一件件地给何小光讲了何小云最近的变化。 何小光心想，照他们这么说，姑姑确实是变化了不少。 也许真的是被附体了。 但是，是被什么附体的呢？ 正想着，张小强一拍脑袋：“哎呀，何老让我去找林孤的，我怎么跟着你们一起去追面包车了？下车，下车，老师，我要下车！” 何小光的车速不减，紧跟在何八光的车后面：“找他做什么？他一个小屁孩，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带上他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带上你们两个。” 张小强想想也是，他和陈小壮是他们班最强壮的两个人，去捞人，带上他俩就够了，其他人都是累赘。 张小强问：“老师，您知道英语老师要把何老抓去哪里吗？” 何小光摇了摇头：“不知道。” 总之，跟上前面的车，就对了。 第200章 带上小渣渣们一起出发 山庄里，林孤换好衣服之后就一直等待何湘的到来。 但是左等右等，何湘就是不来。 他看了看表，距离桂香让他换衣服，才过去十分钟。 林孤头一次觉得，十分钟竟如此漫长。 他忍不住又想去照镜子。 林孤走到镜子旁，觉得自己这样心浮气躁的不好，又回到书几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本想耐着性子，若无其事地等着何老师到来，但还是没忍住，点开了何老师的画面。 十五分钟的时候，他看到了何小云和小托马斯·米基利将何老师掳走。 小托马斯·米基利将何老师掳走的目的不言而喻，且他们的目的地，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林花儿竟然附在了何小云的身上。 正感慨着，林孤身上的舍利子感受到了另一颗舍利的召唤。 何老师刚复活时，他给了她一颗她自己的舍利，告诉她只要随身戴着它，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何老师听到心里去了。 林孤感受到了一种被需要的幸福。 他赶紧通知桂香：“告诉大哥，何老师被抓了，这是定位。” 说着，他将一个能查看定位的设备交到桂香手里。 “大哥？”桂香疑惑不解。 林孤面色一顿：“......何大光。” “好的，老大。” 桂香一溜烟跑走了。 就在这时，福贵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老大，老大，我的腿好了！” 林孤对他的兴奋没有太大回应。 福贵以为林孤没有听清，决定给他来个视觉冲击。 他纵身一跳，然后稳稳地劈了下去：“老大，您看，我的腿全好了，我都能劈叉了。” 林孤手一抬，示意他起来：“福贵，跟我去个地方。” “啊？哪里？” “坟场。” 林孤和福贵来到院子里，透过拱门能听到隔壁院子热热闹闹的声音。 是有人来看望陈二壮了。 福贵好奇，陈二壮那么二，怎么还有人愿意来看他？ 他走到拱门口，小小地窥探了一下，这一眼，叫他看到了艳秋。 二十天不见，艳秋愈发明艳耀眼。 她也注意到了福贵，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明媚。 福贵的心“咯噔”一下，心脏漏了一拍。 艳秋注意到了福贵的这个小表情，无声地揽住陈大壮的胳膊。 曾经的我你爱搭不理，如今的老娘你高攀不起！ 陈大壮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觉得胳膊一沉，缠了一双手臂。 他笑了笑，继续看二弟刷数学题。 二弟刷的是因式分解的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初中的内容。 原本连小学题都做不明白的他，短短二十天，已经可以做初中题了，陈大壮为陈二壮感到骄傲。 陈大壮拍了拍艳秋缠上来的手臂说：“你也觉得二壮的进步很大，是不是？” 艳秋一愣，随即笑了笑：“是的。” 福贵看着他俩的互动发呆，他们看起来好甜蜜。 就在这时，桂香走了过来，她凑到福贵身边嗅了嗅：“什么味儿，这么酸？” 福贵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暴力女，她懂什么？ 桂香还想再揶揄两句，被林孤叫住：“桂香，去叫一辆大巴车。” 桂香：“好嘞，我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一辆大巴车出现在了山庄门口。 福贵走上大巴车，问坐在驾驶座上的林孤：“老大，我们才三个人，开这么大的车做什么？” 林孤启动车子：“还有许多湘湘的学生，我们去捡。” 说完，大巴车稳稳地开走了。 开了不一会儿，就看到吕小花、谷小七、夏小安她们，林孤赶紧将大巴车停在路边。 三个女生见有大巴车来，只稍稍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福贵奇怪：“老大，她们这几个小短腿，见到车怎么不拦呢？” 林孤没搭理他，他看向桂香：“桂香，去叫她们上车。” “好的，老大！” 三位女生也不是不想坐车，只是她们刚刚看到了几辆车，拼命拦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失望了。 这么大一辆大巴车，肯定不会专门捎她们去找何老的，算了，还是不打扰人家了。 她们正想着，见大巴车上下来了一位身着海棠花色古装的美女。 这美女又美又有气质，三个小姑娘都看呆了。 桂香对着她们盈盈一笑：“姑娘们，老大让你们上车。” 她这本是温和亲切的话语，却叫三位女生打了个哆嗦。 谷小七警惕地问：“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让我们上车？” 说着，她往大巴车司机位看去。 此时，林孤刚好摇下车窗，叫谷小七看到了他的脸。 “林孤？”谷小七惊讶地捂住嘴巴。 吕小花和夏小安也都很吃惊。 怎么会是林孤？ 林孤什么时候成了大巴车司机？ 他不是断了胳膊么？ 三个人犹犹豫豫地上了车。 车子启动，车上静悄悄的，三个女生一肚子疑问。 看到林孤冷静娴熟的开车动作，她们又脑补了一百万字的答案。 不一会儿，前方出现刘小红、赵小青、金小银的身影。 大巴车开到她们身边，没等林孤叫桂香下车邀请，谷小七、吕小花、夏小安她们立刻从车门钻了出去。 她们凑在刘小红、赵小青、金小银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六个女生叽哩哇啦感慨了一阵，都乖乖上了车。 刚刚还吱哇乱叫的几个人，上车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叫福贵很不解。 不一会儿，又遇到了柳小草，苟小美，周小花，黄小依她们。 六个女生下车，重复刚才的操作。 就这样，走走停停，全班大多数的同学都上了车。 人多了之后，车上渐渐出现窃窃私语声。 李小白坐在林孤的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悦姐的男朋友居然是个开大巴车的。 可是，他也才高三呀！ 高三就已经出来开大巴车赚钱了吗？ 这打工技能，比起王小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他总是逃课不上学。 林孤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他看了眼后视镜，没有回头，直接 第201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小白见自己被抓包，有点尴尬，他清咳了两下：“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一直没找到机会。” “说。” 李小白：“悦姐哪里去了？” 他对冯悦没什么好感，只不过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消失了，周围没一个人觉得奇怪，这让他很奇怪。 “死了。” “死......死了？”李小白有点难以理解。 再看看驾驶座上的林孤，他更不解了。 为什么林孤死了女朋友一点都不难过的？也没有颓废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丝丝精致。 大巴车还在继续往前开，白小仙数了数，除了张小强和陈小壮，其他人都在车上了。 张小强和陈小壮，他们跑步速度这么快的吗？ 白小仙在班级群里发了个定位，以防他俩跑错了道。 张小强的手机收到信息，给白小仙回了个：班长，我们在化学老师的车里。 在化学老师车里？ 同学们面面相觑。 化学老师这么偏心的吗？ 之前他们怎么拦都拦不住他，难道化学老师不载他们，就是为了把位子留给张小强和陈小壮？ 凭什么呀！ 群里沉默。 大巴车上也沉默。 他们敬爱的化学老师，还不如一个跟他们没什么交情的逃课大王有良心。 俗话说得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可算是明白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的车里响起了手机提示音。 何湘拿起手机，还未点开查看是谁发的消息，被何小云一把夺了过去。 何湘下意识就要把手机抢回来：“姑姑，你抢我手机做什么？” 何小云啐了她一口：“贱人，谁是你姑姑！” “林花儿，手机给我！” 何湘早就猜到，既然开车的是孙小强，那么她身旁的姑姑必然就是林花儿了。 除了林花儿，谁也不会、也没理由这么粗鲁地劫持她。 何小云打开车窗，将手机随手一丢，扔到了窗外。 “你！”何湘趴到车窗上回望她被丢了的、昂贵的手机。 那可是花了大价钱私人定制的呢。 何小云冷哼一声：“我说后面怎么跟了一群苍蝇，原来是嗅着味儿追来的。好了，现在清净了。” 她轻抚额前碎发，用无名指将发丝捋到耳后，动作妩媚而优雅。 小托马斯·米基利有一丝丝不满：“花儿学姐，你把手机丢了，学长还怎么找到我们？” “蠢货！”何小云用气音道，“你不是邀请他去坟场了？通知了地点，我们手上又有人质，还怕他找不到？” “也是。” 小托马斯点点头，继续专心开车。 “坟场？”何湘忽然想起了以前学校附近的坟场。 他们说的，是那个坟场吗？ 带她去坟场的目的又是什么？ 何小云中指轻按自己的太阳穴：“吵死了。”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方丝巾，将何湘的嘴绑上 。 何湘将丝巾拽了下来，气鼓鼓地看着她：“林花儿，我们无冤无仇，你过分了！” “无冤无仇吗？” 何小云冷哼一声，指尖迸出藤条，将何湘缠了个结实。 “你放开我！”何湘挣扎，却挣脱不出。 何小云拍拍她的脸：“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 说着，她用丝巾重又将何湘的嘴绑上。 “唔唔唔......” 何小云轻按太阳穴：“还是有些吵，怎么办呢？” 说着，她往窗外看去。 车窗外，青山绿水，一丛丛树影倒退。 小托马斯·米基利怕何小云忍不住做出过分的事，提醒她道：“花儿学姐，师父让我们不要伤害何老师。” 何小云瞟了何湘一眼：“她是你的何老师，又不是我的，我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 “不是你的老师吗？”小托马斯·米基利有些迷糊。 他没记错的话，何老师当年也给花儿学姐他们班代课的呀。 何小云尖声道：“抢我的男朋友，她不配做老师！” “唔唔唔，唔唔唔......” 何湘百口莫辩。 她没有抢，她不曾对明明动过心思，她是冤枉的啊。 她冤枉得眼泪都快呛出来了，可惜嘴被捂着，说不出话来，何湘憋得脸通红。 看着何湘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何小云就来气。 她扬手就要往何湘扇去。 “什么？”反应迟钝的小托马斯·米基利听到何老师抢花儿学姐的男朋友，一个激动，踩了刹车。 何小云的巴掌没能扇出去，整个人因为惯性撞到了前座的椅背上。 她那只伸出去的手，也因为猝不及防的刹车，被撞折了。 何小云捂着手：“孙小强，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小托马斯·米基利回过头，“花儿学姐，你没事吧？” 何小云甩了甩手，手臂上爬出密密麻麻的细藤蔓，藤蔓将她的手掌包成一个球。 几秒钟之后，这些藤蔓细丝慢慢收回到她的体内，何小云的手好了。 何湘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想，林花儿已经强大如斯了，她若是敢轻举妄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生命，很快就会寄了的。 她灵机一动，闭眼装死。 不挣扎了，能拖一秒是一秒吧。 就当是当才的急刹车，把自己给撞晕了。 见何小云没事，小托马斯·米基利继续刚才的问题：“何老师抢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到事？” 何小云：“......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明明因为这个贱人，跟我说分手！” 说到“分手”二字，何小云的心针扎似地疼。 “你们……分手了？”小托马斯·米基利弱弱地问。 何小云没有搭理他。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小托马斯·米基利欣喜道：“太好了！” 何小云冷着眼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托马斯·米基利：“这样就没有人跟我抢学姐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吹着口哨，继续开车。 开着开着，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学长都不要学姐了，学长不跟他抢学姐，那他得到这样的学姐，还有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后排打扮精致的学姐，在他眼里，忽然就没 第202章 飓风营救 何大光的司机与面包车追得紧，他亲眼看到面包车里抛出一个闪亮的东西，他请示何大光道：“大少爷，前面......” “停车！” 司机话没说完，何大光立刻要求他停车。 司机赶紧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他下车走了几步，便看到那个闪亮的东西。 司机赶紧将其捡起，递到何大光面前：“大少爷，是小小姐的手机。” 何大光捏着手机，眉头深锁。 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持他们家湘湘！ “开车！” 司机刚想说些什么，见何大光一脸愤怒，他立即闭嘴，默默启动车子。 司机本想说，小小姐的手机被抛了出来，他们失去定位，不知道要往哪儿追。 没想到的是，手机虽然在他们车里，定位上的小红点却一直在往前跑。 难道说......小小姐有两个手机？ 小小姐故意暴露这部手机，让绑匪发现并丢出去，从而放松警惕。其实，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目的是为了保护真正的打开定位的手机？ 小小姐果然变聪明了！ 之前听别人说小小姐变聪明了，他还不信。小小姐又蠢又霸道，再怎么变化，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如今一看，果然有点脑子了。 司机边想边开车，很快又看到了面包车的影子。 何二光的司机见前面的车停下，疑惑不解地看向二少爷。 何二光急得满头大汗，他一向脾气极好，现在却有点急躁。 他擦了把汗，略有点不耐：“急什么，等着，大哥可能是发现了线索。” 车窗外的雨丝细如牛毛，叫何二光本就烦乱的心变得更加烦乱了。 他握紧拳头，在座椅上重重地捶了一下。 前排的司机吓了一个哆嗦。 一向好脾气的二少爷，发起脾气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车子重新启动，何二光急躁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何二光松了松领带，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湘湘会不会有事。 希望歹徒只是劫财，对他们家湘湘手下留情。 如果湘湘能够平安归来，他愿减寿十年。 正在开大巴车的林孤，接收到了何二光的祈祷，他顿了一下。 林孤很快回过神来，他调取何二光的人设，悄悄给他增了十年寿命。 何家山庄里，何小晶和兰小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花园里赏雨，喝早茶。 何小晶呷了口茶：“今天怎么这么清净？那帮小兔崽子不来闹腾了。” 兰小芳本就慈眉善目的，这时候愈发慈善，为孙子们开脱道：“好不容易放假了，孩子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何小晶叹了口气：“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私人的事，怎么能有祭祖重要？” 兰小芳：“时间还早，再等等吧。” 何小晶看了看表：“再给他们十分钟，十分钟不到，就家法伺候。” 兰小芳微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何小晶只是嘴上说说，并不会对他们施什么家法。 顶多也就家法小光一个人。 小光年纪还小，不知到羞耻，脱裤子打一顿也没什么的。 他的那些哥哥，可是都到了要面子的年纪，不能再用家法了。 林孤的小院里，雨丝细密地蒙在海棠花的花苞上，花苞吃不住力，“噗”地绽了一小截。 艳秋悄悄来到院子里，拿出对讲机，对那头轻声说：“郭队，目标地点没有其他人。” 对讲机那头：“行动！” 艳秋放下对讲机，立刻冲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张医生和三个撬门师傅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桂香又来给他们喂饭了。 他们都做好准备，准备一揭胶带就张嘴。 见来者不是桂香，他们都有点失望。 艳秋看出了他们眼中的失望，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着，她轻轻揭开了小没嘴上的胶带。 揭胶带的方式不对，小没一点都不爽，他喜欢粗暴一点的。 这么慢的速度，他的嘴都懒得张开。 艳秋见小没一脸木然，甚至还有点嫌弃地看着她，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也是一脸茫然。 她对小没说：“你自由了。” 小没：“......哦。” 艳秋还想再说些什么，其余三个人“唔唔唔”，“呜呜呜”地叫唤，艳秋没空理小没，又去揭小高、小胖和张医生的胶带。 揭开小高的胶带，小高：“你给我等着！” 揭开小胖的胶带，小胖：“好饿，有吃的吗？” 揭开张医生的胶带，张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这几个人的表现各不相同，但没有一个人对艳秋流露出感激之情，这叫艳秋很失落。 从事这么多年的营救工作，这是唯一的一次没有成就感的营救。 到底是她有问题，还是他们有问题？ 艳秋思绪杂乱，但她手上的动作很快，她利索地将几个人松了绑。 小胖见自己能活动了，他虚弱地站了起来，恭敬地问：“警官，有吃的吗？” “吃的？” 艳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有口香糖，你要吗？” “要要要，只要能入口就行。” 艳秋将一盒口香糖给他，小胖接过，道了谢，然后将口香糖一口气全吞了。 艳秋：“......这个......” 算了，这个小胖子可能饿疯了。 就在刚才，他们收到消息，说何家山庄绑架了四个人。 她记得陈大壮的弟弟就在何家山庄修养，立刻联系陈大壮，以来看望陈二壮为借口，暗中解救他们。 艳秋不知道这四个人被关了多久，但以小胖子的饥饿程度来看，至少有三天了。 三天不吃饭，一般人很难受得住，得尽快安排他们进食。 要少量多次。 想着，艳秋将四个人带了出去。 隔壁院子里，陈大壮一直在看陈二壮刷题，还时不时给他讲解，并未发现艳秋不见了。 直到听到了警笛声，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艳秋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艳秋的电话：“大壮，警队有任务，我得回去一趟。” 警车原来是接艳秋回去加班的，陈大壮 第203章 穿得越粉，揍人越狠 大巴车上，桂香查看过后台记录后，走到林孤身边，悄声问：“老大，您怎么把他们给放了？” 福贵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谁？老大放了谁？” 他的嗓门很大，全车的人都听到了。 五十几个学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仨——难道说，抓何老的主谋是他们？ 英语老师只是帮凶？ 桂香一巴掌将福贵拍晕：“睡你的觉去！” 见福贵倒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同学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桂香发现自己过分了，立刻换了副笑脸，她笑意盈盈对同学们道：“你们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将何老师救出来的。” 吕小花和夏小安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穿得越粉，揍人越狠。 这个古装美女太吓人了！ 她们不该跟她上车的。 桂香没再管他们，继续对林孤说：“老大，您这样我会背案子的。” 背案子？ 学生们更害怕了。 他们果然不是好人！ 林孤开着大巴车，手指轻点：“这一次他们布了死局，想要鱼死网破，如果出现意外，我希望可以尽可能地减少损耗。 “他们被关了这么久，别人可能都忘了他们，如果我们回不去，他们也会死，所以要先把他们放了。” 听了这话，同学们看向大巴车的窗户，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如果此时跳车，摔伤的概率有多大。 桂香：“好吧，可是我......” 林孤看了她一眼：“放心，我有安排。” 听到林孤这么说，桂香才安心地回到座位。 魏小棋看着车窗，细密的雨丝汇集在玻璃上，凝成一股股水流，向斜后方慢慢流淌。 忽然，同学们的谈话声骤停。 刚刚还在嗡嗡作响的大巴车里，忽然安静了。 只有车子行驶的寂静声。 刚刚发生了什么？ 同学们面面相觑。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家没有在意，继续聊天。 大巴车里重又有了谈话声。 没有人发现，他们丢失了一小段记忆。 警局里，艳秋问张医生他们：“谁绑架的你们？” 四个人摇头。 艳秋：“你们被关了多久？” 四个人摇头。 艳秋：“你们谁报的警？” 四个人摇头。 这几个人一问三摇头，简直没法审。 艳秋一个头两个大，她以手扶额。 忽然，她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这个世界恍惚了一下。 再抬头看向他们。 小高和小胖赔笑道：“警官，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这事我们私下解决，现在可以走了吗？” 艳秋一脸严肃：“这事属于民事纠纷，双方愿意协商、互谅互让，那是最好不过的。” 小胖站了起来：“好的警官，那我们回去了。” 说着，他催促小高和小没道：“快走快走，饿死了饿死了，我要去吃自助！” “范小胖！” 撬门师傅们刚走了没两步，艳秋就叫住了他。 “怎么了，警官？” 艳秋：“建议你不要暴饮暴食，想要合理健康地减肥，就要迈开腿、管住嘴，少食多餐，慢慢会有效果的。 “暴饮暴食不但损伤身体，也很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被推荐一些乱七八糟的减肥药，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纠纷。” 张医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艳秋警官说的不法分子，明显是他啊。 他从医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医术不敢说是举世无双，但也能在世界上享有一席之地。 如今，居然被几个小混混说成了江湖骗子，还闹进了警局。 他冤枉！ 他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警局里传来其他警员的窃窃私语声：“真是没想到，有些人道貌昂然，长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做的竟是这样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心黑啊。” 张医生的脸颊燥热，只好装作没听到，默默地往外走。 小胖将艳秋的话听进去了，他想了想，对小高说：“要不，我们不吃自助了？” 小高脾气比较暴躁，他见小胖一会儿一个主意，有点不耐烦：“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说着，他的肚子咕咕噜噜叫了几声，小高委下声来：“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就吃火锅！”小胖欣然同意。 小没跟在他们身后：“你们还没问我呢。” 小高和小胖回头：“吃火锅，你有意见吗？” 小没摇头：“没有。” “没有你还问？” 小没撇撇嘴，没再说话了。 他是他们仨中最没主见的，他俩商量事情总不带他，这让他很郁闷。 他倒不是有什么高深的见解，只不过，他们做事不跟他商量，显得很不尊重他，叫他不爽。 小没努力寻求存在感，他看着张医生的背影说：“张医生，要跟我们一起吃火锅吗？” 张医生身影一顿，确实有些饿了。 他回过头：“好。” 说着，他们四人一齐走出警局。 艳秋在背后追了出来，她拎着一个麻袋，对他们说：“你们的东西，别忘了拿走。” 小胖和小高这才意识到，他们偷来的赃物还在这个麻袋里。 他俩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送给你们了。” 说完，他俩撒腿就要跑。 小没却转过身去，接过艳秋手中的麻袋：“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呢？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偷来的。” “偷？”艳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说着，她打开了麻袋。 麻袋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金银珠宝。 听到金银珠宝的叮当声，张医生赶紧凑过来看：“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他看着小高，小胖和小没，忽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仨其实是盗窃犯，他们想要去山庄里盗窃，但苦于没有门路。 刚好，张医生最近研制出了一款减肥药，三兄弟就以为小胖减肥为由，找到了张医生。 张医生见他们不像是有钱人，就提出免费为小胖减肥。 没想到，这减肥药在小胖身上根本就不起作用。 于是，兄弟三人就跟他闹了起来，说他是庸医，并用麻袋收拾随身物品，转身要走。 张医生好歹是一界名医 第204章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今看来，兄弟三人的目的不是减肥，而是打着减肥的名义偷东西。 张医生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个小偷，差点害他失了名节，一定要严惩。 他看着艳秋道：“警官，他们盗窃且诽谤，我拒绝调解。” 艳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这麻袋里的财物，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民事纠纷了。 她重又把三兄弟抓了起来，重新审理。 小高和小胖都气呼呼地看着小没，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关键时刻，干嘛说自己偷东西？ 小没委屈：“可这明明就是我们偷来的呀。” 艳秋看着他们，只提了小没一个人去录口供。 这么诚实的小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巴车里，桂香看着后续剧情，咯咯直笑。 她对林孤说：“老大，您太能扯了。” 林孤开着车，目视前方：“是吗？剧情是程序员们编的，我看没有太大的逻辑错误，就通过了。” 听到“程序员”三个字，福贵立刻醒了。 “程序员？什么程序员？是程序员B吗？” 以前与程序员B形影不离，现在分开这么久，他都有些想他了。 桂香看着福贵，她忍不住有一种拍死他的冲动。 桂香的手刚抬起来，就感受到了大巴车上五十几道目光注视她，她又将手放下了。 她摸了摸福贵的脸：“长路漫漫，再睡会儿。” 福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刚想说些什么，只觉脖子一紧，又晕了过去。 林孤侧头看了他们一眼：“桂香，别老欺负他。” “老大，我没欺负他，我跟他闹着玩的。” 说着，她拨了拨福贵的头：“是不是啊，福贵？” 福贵早就昏死过去，任桂香摆弄。 面包车里，“昏死”过去的何湘，利用装晕的便利，静悄悄地听小托马斯·米基利和何小云密谋。 小托马斯·米基利对何小云说：“学姐，到时候你先埋伏起来，我一个人敲诈学长。” “哼，蠢货。”何小云冷哼。 小托马斯·米基利又道：“师父说，想要得到信息，得先通过考核，你不是人，我怕无法通过考核。” 想要顺利通过考核，当然得由他这种满怀赤子之心的人来。 学姐就是个累赘，得先藏起来，等他通了考核，再将花儿学姐请出来不迟。 “蠢东西，闭嘴！”何小云继续冷哼。 小托马斯·米基利果然闭嘴了，面包车里静悄悄的。 何湘心道：考核？坟场里会有什么样的考核？挖尸吗？ 想到挖尸，她忽然又想到了陈大壮。 陈大壮是专业挖尸人，他应该很乐意参加这样的活动。 陈大壮此刻正在冲着陈二壮大吼：“三角形的内角和是180度，三角形的外角和是360度，你怎么就记不住！” 陈二壮：“啊？为什么啊？” 陈大壮：“这是死记硬背的知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二壮挠了挠头：“大哥，你这么凶干嘛？” 陈大壮指了指自己：“我凶？那还不是都被你给气的！” 陈二壮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继续傻傻地做题。 不一会儿，陈大壮又吼了起来：“不只是三角形，任意四边形的外角和都等于360度！” “哦。” 接下来，陈二壮犯的错越来越多，整个人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就是不开窍。 陈大壮叹了口气：“别刷了，你就不是学习的料。” 陈二壮委屈，他本来刷题刷得好好的，大哥来了之后，总是莫名其妙地对他发火，让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脑袋里头嗡嗡的。 他看着陈大壮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学习？” 陈大壮：“阿......嚏！” “大哥，你怎么了？” “被你气感冒了。” 陈二壮看着陈大壮，久久没有说话。 陈大壮问：“你看我做什么？” 陈二壮：“你这不像是感冒，像是有人在念叨你。” “谁会念叨我？” “爷爷。” 听到“爷爷”二字，陈大壮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面包车里，小托马斯·米基利回头看了何湘一眼：“马上就到了，何老师怎么还没醒？” 何小云：“她装晕，自然不会醒。” “哦，”小托马斯·米基利道，“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谁说叫不醒？” 说着，何小云指尖冒刺，毫不客气地戳进何湘的肉里。 “唔！”何湘惊叫一声，醒来了。 她全身上下被藤条困着，动也动不了，只能瞪着何小云看：“吾悟唔悟捂？” 何小云妩媚地捋着自己的头发：“快到目的地了，我来叫你起床。” 捋着捋着，有几缕头发打结，顺不开。 何小云气急败坏地将这几缕头发扯了下来：“这骚气的身体，给它脸了！” 何湘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就这么......把自己扯秃了？ 她不需要形象的吗？ 何小云没好气地回看她一眼：“看我干嘛？” 何湘：“唔......吾悟呜？” “痛？”何小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呵呵呵哈哈哈哈，我怎么会痛？我把这些毛全拔了也不会痛！” 说着，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头发全薅了。 这就是个疯子，何湘不敢再和她说话。 她怕万一哪句话不对付，林花儿把自己的毛也拔了。 座椅上全是何小云的头发，她的头皮血刺呼啦的，看起来有些瘆人。 何湘闭上眼睛，不敢看她。 “又装死！” 说着，何小云一把抓住何湘的头发。 何湘头皮吃紧，心道：完了完了，她来给自己拔毛了。 就在何湘担心自己就要成为秃子的时候，何小云的手松了。 何湘睁开眼，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何小云看着何湘，笑了两声。 这笑容，配上她血刺呼啦的大光头，看起来阴森又恐怖。 何湘条件反射地问：“吾悟悟唔？” 何小云又笑了两声：“没干嘛，借你身体一用。” 说着，何湘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紧接着金光乍泄，撞她的东西又弹了出去。 第205章 现实是无法回望的过去 “吾唔呜乌唔。” 何湘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叫不人不鬼的林花儿无法靠近。 何小云收回缠绕在何湘身上的藤蔓，不停地在何湘身上摸索。 “什么东西？你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急刹车，何小云没坐稳，撞到了椅背上。 何小云的头撞折了，脑袋和身体呈九十度角弯折，她没说什么，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伸手将自己的脑袋一掰，给掰正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学姐，目的地到了。” 何小云没再折腾何湘，她趴到车窗上，脸贴着玻璃，往外看。 由于下着雨，天地间灰蒙蒙一片。 坟场里的许多孤坟在地面上鼓出一个个包，灰扑扑的，坟头摇着几根绿色的小草。 这些小草被雨淋得东倒西歪，仿佛随时就要离世。 坟场的另一端，也停着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的车主正在搭棚子，看架势，像是准备卖东西。 坟场的不远处有一所学校，此时，校门口整整齐齐排了许多人，由各自的班主任带队，正在向这边走来。 小托马斯·米基利对何小云说：“学姐，你先躲一下，这里好多人。” 他话音刚落，何湘只觉得面前绿光一闪，何小云就不见了。 满座椅的头发丝也都不见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后车门：“何老师，请下车。” 何湘一把取下嘴上的丝巾，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不是学校后面的坟场吗？” 在现实世界时，她就一直对这片坟场好奇。 但是她胆子小，想过来参观，又不敢独自过来。 没想到，在死后的虚拟世界里，居然实现了当初的愿望。 何湘脚踩到地面上，松软的土地被雨水浸透，一踩一个深坑。 价格不菲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而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回来了，她回来了，她终于回到现实世界里了！ 近乡情怯，何湘的眼眶湿湿的。 她本以为，现实是她无法回望的过去，从未想过还能来到这里。 她对小托马斯·米基利说：“小强，谢谢你。” 小托马斯·米基利一愣：“何老师，您是不是患了哥德斯尔摩综合症？我是劫匪，您是人质，您谢我干嘛？” “没什么，”何湘笑了笑，“走吧，你要劫持我去哪儿？” 小托马斯·米基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定位器，沿着定位的方向往前走。 他自顾自地走，忘了自己的人质。 何湘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默默往前走。 在她心里，小强的本质不坏，但是又蠢又执着，他因跟错了人，才会一直做错事。 定位的终点，是一座荒坟。 荒坟的墓碑被严重腐蚀，已经不太能看清上面的字。 何湘只依稀辨认出墓碑的主人叫冯......后面两个字看不清了。 这个叫冯XX的，会是什么人？ 她正想着，身后传来大哥的声音：“放开湘湘，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小托马斯·米基利一愣，赶紧上前一步，劫持住何湘：“你看我是像缺钱的人吗？” “神医？”何大光愣住。 这不是他们何家花重金请来为林孤治病的神医吗？ 怎么会在这里？ 是他劫持的湘湘？ 何大光怕小托马斯·米基利一个激动伤害到湘湘，连连道：“你别激动，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就在这时，何二光也到了，他大喊：“你别动湘湘，可以用我的命跟湘湘换，千万别动湘湘！” 小托马斯·米基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何二光愣住。 紧接着何三光，何四光，何五光，何六光，何七光，何八光也都到了。 看着这么几个人，小托马斯·米基利有点头大。 他本来只想静悄悄地通过测试，等测试结束了之后，再利用何老师威胁学长，让学长亲眼看到自己设计的程序蚕食现实世界，让学长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与自责里。 没成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苍蝇。 他伸手在他们面前一划，地面瞬间出现了一道火线。 蓝紫色的火苗在细雨中摆动，轻盈灵动。 小托马斯·米基利：“你们也看到了，这火苗雨浇不灭，谁要是粘上了，保准被烧成灰。我劝你们都乖乖站在那里，别过来。” 几个光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将小托马斯·米基利千刀万剐。 小托马斯·米基利按了按太阳穴：“最好也别说话。” 光光们怕有意外，瞬间闭口不言。 小托马斯·米基利将冯XX的墓碑拔了出来，又在墓碑的底座处掏啊掏，掏出一个竹筒。 他将竹筒塞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纸，展开。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了会儿纸上的内容，愁得直皱眉。 他挠了挠头，拜托何湘道：“何老师，帮个忙。” 何湘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为虎作伥。 小托马斯·米基利又看向光光们：“你们谁诗词比较厉害？帮个忙。” 光光们齐刷刷地摇头。 “一群学渣！” 小托马斯·米基利骂完，刚好看到何小光领着两个学生走了过来。 他立刻讨好地看向何小光：“何老师，帮个忙。” 何小光一愣：“你认识我？” 小托马斯·米基利赔笑道：“那是当然，久仰大名。” 何小光有点飘了：“什么忙？” 小托马斯·米基利：“我是外国人，诗词不太好，想要您帮忙对几句诗。” “诗词？” 何小光看向何八光和何七光，那不是八哥和七哥的强项吗？怎么不找他们帮忙？ 他虽然会写小说，但毕竟是理科生，诗词什么的，他不太懂的。 何八光和何七光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何小光秒懂。 他将张小强推了出去，对小托马斯·米基利说：“这位，是我们班的诗词达人，这世上，就没有他接不上的诗句。” 张小强小脸一红：“何老师，我没您 第206章 如此对诗 忽然，张小强灵机一动，明白了。 他上前一步，对化学老师诚恳道：“保证完成任务！” 小托马斯·米基利上下打量着张小强，这人他有印象，后台数据显示，是个背诗达人。 他招呼张小强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小强。” 小托马斯·米基利一愣，瞳孔骤缩：“真巧，我也叫小强。” 张小强打量着面前的外国佬：“你不是外国人么？” 外国也流行“小强”这这种烂大街的名字吗？ 小托马斯·米基利：“人类的事你少管。” 说着，他展开手上的纸，默念：“开始答题。” 原本只介绍了测试规则的纸页，忽然出现了一句诗：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_____。 小托马斯·米基利皱了皱眉：“这什么鬼诗句？” 纸页的横线上立刻显示：这什么鬼诗句？ 紧接着，这句话的后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叉号。 叉号后面补充说明：共10题，做错1道，还剩3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小托马斯·米基利对张小强说：“你来答题，不准废话，我点订正，你就说正确答案。” 说着，他点了“是”。 张小强那边迟迟没有说话。 小托马斯·米基利：“你到底行不行？快点答啊！” 页面上又在诗句后显示了：你到底行不行？快点答啊！ 好不容易获得的订正机会，后面又打了个叉号。 叉号后面：共10题，做错1道，还剩2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向张小强：“不要说废话，看到上一句直接答下一句就行，看到没，这东西很蠢，废话都能给你录上去。” 张小强：“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小托马斯·米基利：“等我按下这个‘是’按钮，你再说一遍，记住，不要说废话，只说下句内容就可以。” 张小强比划了个OK的手势，小托马斯·米基利点击“是”。 张小强：“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纸页上显示对勾，紧接着又给了一个诗句。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到对勾，对张小强很满意，将纸页全权交到张小强手里。 张小强拿到纸页，纸页上又出现了一句诗：但使龙城飞将在，_____。 张小强：“从此君王不早朝。” 纸页上立刻显示了叉号。 下面显示：共10题，做错1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张小强想也没想，点了“否”，进入下一题。 由于张小强的第一题答对了，且他又跟他同名，小托马斯·米基利对他很信任，就没再盯着纸页看。 第三题的诗句是：劝君更尽一杯酒，_____。 张小强：“与尔同销万古愁。” 叉号。 共10题，做错2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张小强：否。 第四题：仰天大笑出门去，_____。 张小强：“无人知是荔枝来。” 叉号。 共10题，做错3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张小强：否。 第五题：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_____。 张小强：“使我不得开心颜。” 叉号。 共10题，做错4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张小强：否。 小托马斯·米基利听着张小强又快又干脆地答题，心里头很是欣慰。 能叫“小强”的，果然不同凡响。 其他人则是为张小强捏了把冷汗。 张小强这人本就愚钝，大家平时都不对他抱什么幻想。 没想到，他不仅愚钝，还蠢，仗着自己仅有的诗词优势，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这个小托马斯·米基利，可是抓何老的坏人啊。 张小强怎么可以帮他！ 张小强谨记化学老师说的“拿出你半年前的水平”，努力回忆，自己半年前看到这些诗句时，脑海里的反应。 第六题：莫愁前路无知己，_____。 张小强：“西出阳关无故人。” 毫无意外，又是一个叉号。 纸页显示：共10题，做错5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张小强毫不犹豫地点了：否。 第七题：春宵一刻值千金，_____。 张小强的第一反应是：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但他不能这么答，毅然决然地道了句：“绝知此事要躬行。” 毫无意外，又是一个叉号。 纸页显示：共10题，做错6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 张小强再次点击：否。 第八题：早穿皮袄午穿纱，_____。 张小强：“夜泊秦淮近酒家。” 诗句没有立即显示叉号而是在后面又接着道：商女不知亡国恨，_____。 张小强：“围着火炉吃西瓜。” 这次的叉号比之前都要大一些。 纸页显示：共10题，做错7道，还剩1次订正机会，是否订正？建议订正。 张小强挠了挠头，点击：否。 小托马斯·米基利觉得有点不对劲，“夜泊秦淮近酒家”和“围着火炉吃西瓜”是一首诗么？ 他学的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走到张小强身边，想要探个究竟，张小强灵机一躲，快速道：“三点一四一五九。” 果然有问题！ 怎么可能会有诗句写的是“三点一四一五九” 3.14159那不是圆周率吗？ 小托马斯·米基利心道被人耍了，他飞速抢来纸页，见这“三点一四一五九”的上一句是：借问酒家何处有？ 总共10道题，他已经错了8道了，就剩下一次订正机会。 小托马斯·米基利悔不当初，就不该全权相信张小强！ 这最后一次订正机会一定要好好利用。 纸页上此时正显示着第十道题：春潮带雨晚来急，_____。 小托马斯·米基利留了个心眼，没再将纸页交给谁，而是看着大家问：“‘春潮带雨晚来急’的后一句是什么？” 人群默然。 此时，纸页上显示：春潮带雨晚来急，“春潮带雨晚来急”的后一句是什么？ 第207章 英语改错 这时候，龙小师在人群里喊了句：“自在娇莺恰恰啼！” 何湘往龙小师的方向看去，见林孤带着全班同学来了。 细雨在他周身环绕，就像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光。 小托马斯·米基利也往声音来源处看去，看到了一袭海棠花色古装的桂香，不由打了个哆嗦。 他的耳边回荡着“自在娇莺恰恰啼”，小托马斯米.基利看了眼纸页，默念：“春潮带雨晚来急，自在娇莺恰恰啼。” 既押韵，画面感又强，一定是没错的。 他在纸页上点了“是”，并报出答案：“自在娇莺恰恰啼。” 纸页上显示叉号。 随即，所有的题和批阅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十道题，做错九道，可见文化水平有限，还需九十九关方能通关。 九十九关？！ 小托马斯·米基利愣住，那得做到什么时候？ 他认命地丢下纸页，对人群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居心不良，恶有恶报，早晚会遭到报应！” 同学们心道：既然他相信恶有恶报，为什么还要做坏事呢？ 墓碑底座里，忽然冒出九十九个竹筒，小托马斯·米基利叹了口气，挑出一个竹筒，将里面的纸页拿出来，展开。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abcdefghijklmn，小托马斯·米基利松了口气。 不是古诗就好。 而且他这身体的原主是个外国人，应该能沾点外国人的知识面，做英语题可能会得心应手一些。 他看了会儿题，眉头皱起。 Last Friday my mom decided to color his hair. She studied with all the hair products at the drugstore...... 他边看边嘟囔：“这是什么破题？” 何湘凑过来看了眼，提醒道：“这是改错题。” “改错题？”小托马斯·米基利将信将疑地看了何湘一眼，“何老师，您不会骗我吧？” 何湘指了指墓碑底座的竹筒：“我骗你做什么？就算你这关能过，还有九十八关等着你呢。” “也是。”小托马斯·米基利点点头。 改错题比较注重细节，考察了基本语法，修辞和逻辑等问题，需要结合上下文语境，准确地找出并改正错误。 小托马斯·米基利重新看向第一句话：Last Friday my mom decided to color his hair. 他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头绪来，只好腆着脸去问何湘：“何老师，这第一句是不是color有问题？它可以做形容词，也可以做名词，没听说过做动词。” 何湘扫了眼句子，说：“也可以做动词。” “哦。” 小托马斯·米基利道：“那第一句就是没有错误。” 何湘有点于心不忍，问：“你妈妈是男的？” “啊？”小托马斯·米基利一脸茫然地看着何湘，“我不知道啊。” 外国人的母亲还可以是男的？ 这不合常理。 他没有纠结下去，继续看第二句：She studied with all the hair products at the drugstore. drugstore什么意思？ drug是药品，store是店，drugstore好像是药店，染发剂是在药店买的吗？ 他有点纠结，又去问何湘：“何老师，药店卖染发剂吗？” 何湘已经不对他抱什么希望了，一个连阿姆斯特朗和阿伏加德罗都分不清的人，还指望他能干点什么？ 她斩钉截铁道：“卖！” 小托马斯·米基利想了会儿，道：“第二句好像也是对的。” 何湘不再管他，她心中记下第一句his改成her，第二句去掉with，紧接着又去看第三句。 第三句：The color she choose came in a box which had a picture of a woman that hair color looked just perfect. 何湘心道：这一句有两处错误，一处是choose没用过去式，要改成chose，另一处是that要改成whose.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这么长的句子抓耳挠腮。 过了好半天，他才意识到问题，自言自语：“choose是动词，可以做谓语，came也是动词，也可以做谓语，这句话谓语重复，应该去掉came。” 修改完，纸页上毫无反应，小托马斯·米基利以为自己做对了，他沾沾自喜，得意地看了何湘一眼。 何湘摇了摇头，真的很不想承认，她曾经是孙小强的老师。 第四句：Mom was sure same color would look great on her. 这一句很明显，需要在same前面加个the。 但是小托马斯·米基利还是改错了。 他把great改成了nice。 第五句：She put the new color on her hair or sat sill for 30 minutes , just as the directions saying. 这一句仍然是两处错误，一处需把or改成and，另一处需把saying改成said。 显然，小托马斯·米基利这个脑筋不好使的，又改错了。 何湘有点不忍心复述他的错误。 总之，他错了。 第六句：However , instead of the brownish red hair she had hoped for, she final got purple hair. 这个简单，只需把final 第208章 but it was no use 何老师作为人质，怎么会帮他做题？ 这其中一定有诈。 就像刚才的张小强帮他对诗一样。 他们明面上是在帮你，背地里却悄悄使坏。 师父说的没错，这世上除了师父，其他人都一肚子坏水。 但是小托马斯·米基利又不知道这句话不把final改成finally，又能改什么。 算了，先改着吧，要错也只错这一题。 第七句：She went right into the shower to washing it, but it was no use.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了半天，其中的“but it was no use”越看越不顺眼。 他记得，当初念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用“but it was no use”来表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简称“然并卵”。 他觉得这句话不怎么文明，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将was no改成了wasn’t. 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何湘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句很明显是to wash而不是to washing啊，多明显的动词不定式。 小托马斯·米基利没主要到何湘眼中的恨铁不成钢，他继续看第八句：At least one thing proved truth: the color wouldn't wash out. 这是最后一句了，小托马斯·米基利没有发现任何错误。 小托马斯·米基利问何湘：“何老师，一般这种题都有几处错误？” 何湘刚在心中将truth改成true，见小托马斯·米基利跟她说话，愣了一瞬。 她本想告诉他实话，但一想，万一孙小强得逞了，将会破坏明明这十年的心血。 她下意识地往林孤看去。 二十天不见，明明比之前更好看了。 虽然被雨丝包围，却一点也不狼狈，甚至......有一丝丝精心打扮的痕迹。 他在人群里很耀眼。 林孤注意到了何湘在看他，也投来了目光。 眼神相触，何湘心中的的小鹿乱撞，赶紧将目光挪到了别处。 她在心中想着，不能给明明添乱，能帮就帮一点吧。 她数了数小托马.斯米基利修改过的地方，对他说：“五处。”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了眼纸页，自己刚好找到五处错误。 除了finally那一处他不太确定，其它他都是很确定的。 既然何老师说是五处，那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托马斯·米基利心满意足，准备点击提交。 化成坟头草的林花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变作一道绿光，扑到纸页上，想要帮小托马斯·米基利修改出正确答案。 但是她刚一扑上去，就被一股力量弹开。 小托马斯·米基利注意到了异象，但他没有意识到这是林花儿在帮他，他怕有意外，把他好不容易做对的题给弄没了，赶紧点了提交。 点完提交，他才开始四处张望。 此时，林花儿已经化作了何小云的模样。 她顶着个血刺呼啦的光头，手上拎着一把头发，看着有些瘆人。 同学们见英语老师就这么忽然出现了，而且还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安小药给严小复递了个眼神，那眼神，意味分明——你主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严小复回望她一眼——我没有这样的主子。 其他同学也都在用眼神交流着，没人敢出声。 英语老师秃头的样子太吓人了！ “蠢货！”何小云看着小托马斯·米基利尖声叫道。 小托马斯·米基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哪里蠢了？ 何小云：“那贱人说的话你也信！” 小托马斯·米基利后知后觉地看了何湘一眼：“何老师，您害我？” 何湘往后退了一步：“我是你的人质，大概率不会帮你。” 小托马斯·米基利懊恼，连续两次被人坑，难道是他不够聪明？ 此时，纸页上显示四个叉号，一个对号，还有一个批注：共10处错误，只找到1处，可见英语水平也很烂，还需九百九十九关方能通关。 九百九十九？ 小托马斯·米基利赶紧看向墓碑底座，那里又多了九百零一个竹筒。 “What's up?” 小托马斯·米基利踹了竹筒们一脚。 刚刚含有测试题的纸页，在公布完结果之后，都凭空消失了。 此时，半空中飘浮一串金字：破坏测试竹筒，藐视测试规则，还需九千九百九十九关方能通关。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小托马斯·米基利身边又多了九千个竹筒。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林孤的方向，冲着他喊：“学长，你这么玩就没意思了！” 同学们看了看小托马斯·米基利，又看了看林孤，都一脸茫然。 这个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跟英语老师一般年纪，而且又是个外国人，怎么管林孤叫学长? 难道说，林孤不仅会开大巴车，他还有其它技能? 他早在十岁之前就修完了全部的课程，是个神童? 大家回想起二十一天前的体育课上，林孤的单杠水平，堪称运动员水准。 而且他还会骑摩托车，还能跟化学老师比赛。 他总是逃课，肯定还有许许多多他们不知道的技能。 他表面上是个高三学生，其实马甲超多！ 这么想着，大家都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林孤看向小托马斯·米基利：“这里的测试不是我设置的。” 早在十几年前，冯明明就知道这里不对劲。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这片坟场，是他初遇沈一白的地方。 当时，他刚踏入高中校门，对学校和坟场的布局很好奇，他总觉得学校旁边的坟场，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他。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偷偷来到坟场。 坟场有许多荒坟，那时正值秋季，小草泛黄，荒坟上面的荒草时不时被风吹动，随风摇曳 第209章 坟场宣传片 白影站在他对面，与他仅有二十厘米的距离。 他盯着冯明明，看了许久，轻声问：“冯钦垣?” 彼时，冯明明已经吓晕了过去，没有听到白色身影吐出的三个字。 冯明明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座坟包上，身边有一个白衣男子，坐在他身旁玩手机。 这人的样貌可以用尽一切美好的词来描述，冯明明没有之前那么怕了，他试探着问：“你是谁?”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醒了?” 冯明明：“你是谁？为什么要大半夜的待在坟场？”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问他：“有兴趣跟我一起制作游戏吗？” 那时的冯明明才十五六岁，对世界有很多的幻想，对他来说，制作游戏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立即答应。 秋天的坟场，夜晚有点凉。 冯明明看了眼天上的明月，不确定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那人将手机递了过来：“这款游戏，我们把它做成真实世界。” 冯明明接过手机，游戏画面精良，和市面上那些毒害青少年的爆款游戏很不一样。 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那人见冯明明对这款游戏感兴趣，眼睛里似有光，自报家门说：“我叫沈一白。” 之后的许多年，冯明明一直跟沈一白共事。 十几年过去了，冯明明已经从一个毛毛躁躁的少年，成长成成熟稳重的创世者，而沈一白，却依然是曾经的模样。 他们为了制作虚拟世界，曾研究了现实世界的各个角落。 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很好模拟，唯有这个坟场，他们看不透，也无法模拟。 这也是当时他拒绝小托马斯·米基利来坟场的原因。 因为，他已经对坟场研究了十几年，十几年都没有摸透的地方，小托马斯·米基利又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堪透它的秘密? 坟场里，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竹筒，愈发惆怅。 刚才学长说这些竹筒不是他搞的鬼，那这背后，究竟是谁呢？ 难道真像师父所说的，我们所处的真实世界的一切秘密，都在坟场里，而探得坟场真谛，需要至纯至善之人才能做到？ 自己连闯两关都失败，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竹筒。 是自己不够纯，不够善吗？ 师父总是说他愚蠢，如果连“愚蠢”都不算至善至纯，那还有什么能算？ 小托马斯·米基利想不明白。 何小云将手上的头发往地上一扔，走到竹筒堆旁，想要捡起一个竹筒。 可是，她还未碰到竹筒，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去。 何小云没有意识到竹筒背后竟有这么大的力量，一下子瘫坐在地。 小托马斯·米基利赶紧去扶她：“学姐，你没事吧？” 学姐？ 小渣渣们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外国人，是英语老师的学弟吗？ 也对，英语老师学的是英语专业，理应有许多外国的学弟。 何小光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小云。 这......还是他的姑姑吗？ 还是曾经和他你侬我侬的小云云吗？ 此时，隔壁学校的师生们也都来到了坟场。 这个学校只有高中部，但每个年级都有三十个班，加起来足有四五千个学生。 他们一来，坟场立刻热闹了起来。 “怎么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教导主任问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班。 “坟场被一群小混混给占了。”前面有学生斩钉截铁地答。 “什么？”教导主任说着，就要挤到前面去。 “主任，快来，这里有个外国人，还有个光头！” 严小复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什么光头？那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高三一班的孩子将他们赶了回去：“这地方我们先占了，你们到别出去。” 隔壁学校的学生：“凭什么？” 王小明站了出来：“我们学校文艺部要我们给学校做一个宣传片，借用一下场地。” 隔壁学校的学生一脸错愕：“在坟场拍宣传片？宣传啥？鬼吗？” 王小明笑了笑，他指着小托马斯·米基利脚下的竹筒，说：“你们看，这些竹筒里都是题。” 说着，他打开了竹筒，抽出里面的纸页，展示在隔壁学校的学生面前。 隔壁学校的王甲甲拿着纸页，惊奇地看到上面浮现出一道数学填空题。 第一题：集合中元素的特征是：_____、_____、_____。 王甲甲默念：“集合中元素的三个特征分别是确定性、无序性和......” 和什么来着？ 他有点忘记了。 田小磨和赵小青凑了过来，看了眼题，轻松一笑：“这些何老在给我们梳理高中数学知识点的时候都讲过。” 王甲甲问他们：“那你们来说说，集合中元素的三个特性是什么？” 田小磨：“确定性。” 赵小青：“互异性。” 不知哪儿跑来的齐小天：“无序性。” 纸页将他们说的确定性、互异性和无序性填了上去，并打了个对勾。 王甲甲看着对勾，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纸页上立刻又出现了第二题。 第二题：如果记“若p则q”为原命题，那么否命题是“_________”，逆命题是“_________”，逆否命题是“_______”． 王甲甲努力回忆自己学过的内容，想着，否命题应该是...... 苟小美：“若非p则非q。” 京小盒：“若q则p。” 钱小金：“若非q则非p。” 王甲甲看了一眼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又多了三个人，将刚才的三个人都挤到一边去了。 与此同时，纸页将他们说的内容录了上去，三条横线，分别显示：若非p则非q，若q则p，若非q则非p。 录完之后，第二道题又打了个对勾。 王甲甲：...... 此时的他，内心有无数的话语，堵在胸口，一个都挤不出来。 他不敢再掉以轻心，想着第三道题一定要好好答。 自己好歹是重点学校重点班的学生，怎么能被几个小混混的信口胡 第210章 你们还缺群演吗？ 王甲甲看到题，一阵激动：这个我会！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王小明就道：“全体。” 纸页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对勾，与此同时，还出现了几个小字。 答题者：王小明。 不仅第三道题后面有小字。 第一道第二道的每个空下面也都有小字。 答题者：田小磨。 答题者：赵小青。 答题者：齐小天。 答题者：苟小美。 答题者：京小盒。 答题者：钱小金。 王甲甲腹诽：这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取名都这么随意的吗？ 他就只是腹诽了一下，更奇怪的是纸页上怎么忽然出现名字了？ 明明刚才还没有的。 这纸又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 怎么比iPad还要智能？ 不过，既然它将每一个答题者的姓名都记录下来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下一题，他一定让他的名字加上去！ 第四题：设A，B是两个_________的数集，如果按某个确定的法则f，使对于集合A中的________元素x，在集合...... 他题还没有读完，身边又多了几个人。 车小方：“非空。” 康小活：“每一个。” 王甲甲将纸页一合：“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车小方和康小活连连伸手：“你活，你活。” 王甲甲继续往下看。 在集合B中都有_______的元素y和它对应，那么称________为从集合A到集合B的一个函数，记作：y＝f(x)，x∈A. 终于把题读完了，知道它说什么了，王甲甲松了口气，开始填空。 第一、二空都被人填过了，他把目光投向第三空。 他刚想张口把心中的答案说出来，路过的宫小品答：“唯一。” 王甲甲他一眼，宫小品回瞪过去：“f：A→B。” 王甲甲看向第三、第四空下面的备注，再抬头看宫小品：“宫小品，我记住你了！” 宫小品作揖：“不敢当，不敢当。” 王甲甲不服，凭什么，看他们的名字不像是聪明人啊，一定不能输给他们！ 第五题：函数的定义含有三个要素，即______、______和_______。 这个他熟，王甲甲环视一眼四周，见身边没人，立刻答道：“定义域，值域，对应法则。” “定义域，值域，对应法则。” 怎么声音变成了两重？ 王甲甲左右看看，没发现人啊。 此时，纸页上显示三个对勾，对勾下面，还有清一色的名字。 答题者：张小强。 王甲甲怒了：“张小强是谁？” “在这儿呢。”张小强挥了挥手中的望远镜，龇着大板牙，冲他笑。 王甲甲欲哭无泪，这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怎么都这么贱？ 这还让不让人答题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别的学校的人比下去。 接下来，他又看向第六题...... 纸页上一共有十道题，所有题答完，王甲甲哭了。 因为他的名字一次都没上去过。 这个清明节，这片坟场，这天的雨和不知哪个学校的学生，给了他平生最大的耻辱。 王甲甲将纸页一丢，那纸页还未触地，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王甲甲吓了一跳。 王小明陪笑道：“道具，道具而已。” 现在拍戏都这么认真的吗？ 就连道具都这么神奇？ 王甲甲忽然来了兴致，他问王小明：“你们还缺群演吗？” 他好想加入他们。 他们一个个看着不怎么机灵，反应速度竟都比他快，可能是在戏中学，寓教于乐，才有这样的效果吧？ 王甲甲想要跟着他们一起拍宣传片，既能学到知识，又能露脸，这比在教室里上课有意思多了。 王小明有点为难：“这个......” 张乙乙双手握在一起，恳求道：“Please...” 王小明挠了挠头。 “Please！” 全校九十个班，齐声恳求王小明。 “好吧。”王小明看着他们，像是下了个艰难的决定。 他指着不远处的面包车，对他们说：“你们每个班派出一个代表，去那里租一个花圈，到时候会用到。” “租花圈？” 同学们面面相觑。 花圈还可以租的吗？ 李丙丙弱弱地问：“租花圈会不会很贵啊？” 王小明想了想：“今天下雨，又是清明节，花圈确实要贵一些，不过我可以帮你们讲价，放心吧。” 说完，他带着每个班的代表，浩浩荡荡地往花圈的老板那里走去。 花圈店老板正在雨中摆弄着花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王小明待着一群人来了。 花圈的老板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王小明对他笑了笑：“老板，这些同学想要租花圈。” “租花圈？” 老板也是一愣。 王小明给他使了个眼色，花圈店老板瞬间明白。 他正色道：“花圈二十块钱一小时，你们排队登记。” 刘丁丁：“二十块钱，便宜，我先来。” 王小明拦住他：“先别急。” 说着，他对花圈店老板道：“老板，可不可以便宜点？您看我们都是学生，身上没多少钱的。” “便宜？”花圈店老板看着王小明，“那就十块？” 陈戊戊：“十块钱，我来俩！” 花圈店老板找来账簿就要登记，王小明又道：“可不可以再便宜点？” 花圈店老板懵了，十块钱都相当于白送了，再便宜，他是来搞慈善的吗？ 王小明：“两块钱，可不可以？” “啊？”花圈店老板看着王小明，问，“可不可以？” 王小明完全不把花圈店老板疑惑的神情看在眼里，他继续演：“老板行行好，就两块钱一个小时吧？” 花圈店老板搞不懂他在搞什么。 反正王小明给过他很多钱，这些花圈让他白送人他都愿意的。 他斩钉截铁道：“行，就两块钱一小时！” 同学们听了，都兴奋不已。 大家争先恐后地想要登记。 这时候，王小明对排在第一位等登记的杨己己说：“你身上的钱够吗？” “够啊 第211章 你，你，你要跳舞吗？ 杨己己翻了翻口袋：“我这里有两百六十二块三毛钱，应该够交押金的吧？” 王小明摇了摇头：“花圈押金一千一个。” “一千！” 杨己己震惊了。 这么贵的吗？ 王小明：“对，反正到时候也会退给我们，不用担心。” 说着，他走到花圈店老板面前：“老板，我租十个花圈。” 说着，他把一万零二十块钱拍在老板面前。 同学们见王小明这么豪气，心想这事靠谱，也都纷纷掏出一千零二块钱，租了一个花圈。 有一部分同学，身上的钱不够，他们回去跟班里的同学借，凑够了一千零二块钱，也都回来继续租。 花圈店老板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眨眼之间，收到十万块钱，且车上的花圈也所剩无几。 这王小明，不愧是生意高手啊！ 哦，不对，是租出去了。 他只是帮同学们管钱，待会儿还得还回去。 忽然得了这许多钱，一想到要还回去，他就觉得肉疼。 王小明拍了拍花圈店老板的肩：“放心吧，今天下雨，他们租了，就还不回来了。” 花圈店老板看着王小明，心道：奸商，不愧是你。 这时，又来了几个同学，他们想要来租花圈。 当得知押金一千块钱后，他们犹豫了。 黄庚庚问老板：“老板，买一个花圈需要多少钱？” 花圈店老板已经赚红了眼，他故意抬高价格道：“买一个，要两百五十块。” 几位同学一合计，大家身上都没什么钱，租起来虽然便宜，但是押金贵，他们租不了几个，还是买吧。 于是，每人出二百五十块，将剩下的花圈都买走了。 花圈店老板看着空空如也的面包车和沉甸甸的钱兜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掐了把大腿，痛得“哎呦”一声。 不是梦。 隔壁学校九十个班，每个班都有一到两个花圈。 有几个班的同学等不及就要撕开花圈外的包装纸，将花圈展开。 乌沉沉的坟场里，忽然开出盛大而鲜艳的花，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扛着花圈的陈戊戊很是自豪。 能吸引来这么多的目光，这个花圈租得值了。 可是，不一会儿，那些纸花就都淋湿了。 陈戊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赶紧把花圈收了起来。 但是淋湿的纸花忽然团在一起，纸与纸之间粘连，花圈瞬间就废掉了。 陈戊戊欲哭无泪。 这哪是租啊，这明明是花高价买花圈！ 他看了眼王小明的方向。 王小明的十个花圈还没有展开，包装纸还包裹在花圈外面。 见陈戊戊看向自己，王小明笑了笑：“我的错，忘了提醒你，这些花圈是纸扎的，怕水。” 陈戊戊捏紧拳头。 他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吗？ 王小明递了一个花圈过去：“这个跟你交换，我跟花圈老板认识，除了纸花，花圈的其他部分都没坏，他多少会退一些押金。” 陈戊戊接过花圈，犹豫道：“这样......合适吗？” 王小明摆了摆手：“没事。” 陈戊戊千恩万谢：“那太谢谢你了。” 他的一千块钱押金是借来的，如果花圈坏在自己手里，他可赔不起。 王小明：“这个花圈收好了，等需要你们展开的时候再展开。” 陈戊戊点头，随手将花圈交到了周辛辛手中。 周辛辛是他们班的首富，花圈坏在他手里的话，就叫他赔好了。 小托马斯·米基利这边，见到其他人也可以做题，并且正确率比他还高，一个激动，抱起一堆竹筒，硬塞到几个同学手中。 胡壬壬和赵癸癸一手握着一个竹筒，都兴奋不已。 这么快就接到群演的戏了吗？ 小托马斯·米基利发现竹筒实在太多了，这么发下去，发到天黑也发不完。 他站在坟包上，对大家道：“同学们，你们一人拿两个竹筒，一个一个来，按秩序排队，不要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外的汉语真标准！ 隔壁学校的同学们陆续去取竹筒，取完很快回来，站在原地。 墓碑下的竹筒一下子少了许多，就只剩下九百多个竹筒了。 各班的带班老师也都跃跃欲试，也想凑这个热闹，小托马斯米基利对他们说：“你们也上来，各拿四个。” 九十个老师，每人拿四个，一下子又消耗掉三百六十个。 小托马斯·米基利不禁对自己的足智多谋点赞。 他很兴奋，早知道可以假他人之手，他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还剩下这几百个，就交给那一群名字中间带“小”的渣渣们吧。 何小云见大家这么轻松地就拿到了竹筒，也想再试试。 她走到竹筒们面前，弯腰去捡。 “嘭”地一声，又被弹飞了出去。 小渣渣们面面相觑，为什么别人拿了竹筒都没事，英语一碰竹筒就会被弹飞？ 白小仙尝试着捡起一个竹筒，没有像英语老师那样被弹飞出去，他松了口气，又将竹筒放了回去。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他：“你，你，你......” “你，你，你要跳舞吗？”小渣渣们异口同声地唱道。 小托马斯·米基利：“你为什么把竹筒放回去？” 白小仙看着他：“你抓了我们何老，还有脸让我们做题？” 隔壁学校的学生听到这样的对白，忍不住又激动了起来。 这就已经开演了吗？ 他们激动地挥舞竹筒，给他们加油助威。 “被抓”的何湘看了眼竹筒，又看了眼小渣渣们。 她其实挺想让小渣渣们做题的。 他们相比于之前，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高考前多做题，多接触一些题型，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破坏明明的计划。 她悄悄看了眼林孤。 林孤仿佛知道了何湘的想法，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何湘心中有底，于是对白小仙道：“班长，让他们一人也拿两个竹筒吧，大家多做题，多尝试。” 白小仙看着她：“可是你......” 何湘摆了摆手：“我没事，小强不会害我。” 第212章 普信男 站在他一旁的钱小金朝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那个外国人不是说了？你们俩同名！” “哦。”张小强想起来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生气：“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钱小金没搭理他，冲到墓碑旁，抱了几个竹筒回来。 他给张小强塞了两个：“大诗人，希望你抽到的全是诗。” “诗......” 张小强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表现，一时有点茫然。 如果再要对诗的话，他是需要拿出自己现在的真实水平，还是半年前的真实水平？ 他往何湘的方向看去。 何湘对他点了点头。 张小强心里有数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全力以赴！ 想着，他打开了手中的竹筒。 被小托马斯·米基利“挟持”的何湘站到高处，对着大家道：“同学们，每个竹筒里有十道题，大家都认真做，努力做，当做模拟卷来做。 “在场有近五千名同学与你们竞争，等到真正到了考场，就有一千万名同学与你们竞争，但不管竞争的对手有多少，你们真正要战胜的只有一个！” 同学们异口同声问：“是谁？” 何湘：“你们自己。” 同学们受到鼓舞，捏着竹筒，跃跃欲试。 何湘讲完之后，他们陆续打开竹筒，开始看题。 几个租了花圈的同学也将花圈放到了一边，专心答题。 林孤手中有题，福贵手中有题，桂香手中也有题。 就连何家的几个光光们，手中都握着题。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着纸页上的题，心中有所触动。 这题，当年何老师问过。 洁白的纸页上，安安静静地呈现一句话：阿伏加德罗常数的定义是什么？ 他记得，这是何老师生前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当时，他胡乱答了一通，被全班同学嘲笑，引来了师父的训斥。 后来，每每想到何老师的死，他都会回忆起这一幕。 现在，他早就把答案烂熟于心，他对着纸页道：“阿伏伽德罗常数定义是12克C12中包含的C12的原子的数量。” 纸页久久未动，小托马斯·米基利疑惑，难道自己说错了？ 不能够啊。 又过了会儿，纸页上显示：请继续。 小托马斯·米基利又道：“它用于表示一摩尔物质所含的基本粒子的数量，数值为 6.02×1023 mol?1，用NA表示。” 纸页上终于显示了一个大大的对勾，小托马斯米基利很激动，连对勾也跟着颤抖。 王甲甲这边，他抽到了物理填空题。 理科本是他的强项，但是之前那套数学题对他的打击太大，叫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弱鸡。 他拿着纸页颤抖，不一会儿，纸页上显示了第一题。 第一题：平抛的水平方向做_________运动，竖直方向做________运动。 王甲甲看着题怀疑人生：这题这么简单的么？这题我真的会么？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匀速直线，自由落体。” 纸页上显示了一个对勾，下面标注一行小字：不要紧张。 王甲甲哆嗦了一下，纸页看出了他的紧张？ 这他妈也太智能了吧！ 纸页显示：请注意文明用语。 王甲甲嗫嚅：“我没说话。” 纸页：想也不能想。 王甲甲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第二题。 第二题：力的单位“牛顿”是个复合单位，若用基本单位表示应为___________ 这个王甲甲之前推导过，他不假思索道：“(kg*m)/s^2。” 纸页显示对勾，继续浮现第三题。 连续答对两道题，王甲甲又找回了自信，他继续看题。 第三题：机械能包括________、 _______、_______。 王甲甲想了想，道：“动能和势能？” 纸页毫无反应。 纸页上给了三个空，但他只答出来两个，还有的第三个空应该填什么？ 王甲甲百思不得其解。 纸页看不下去了，弱弱显示一行字：势能包括什么？ 王甲甲茅塞顿开：“动能，重力势能和弹性势能。” 这一次，纸页毫不犹豫，打了个大大的对勾。 王甲甲越来越喜欢这张纸了。 这张纸比上一张人性多了，不知道他们怎么研制出来的。 世界上竟有如此智能的东西，他却不知道。 王甲甲抬头往小托马斯·米基利的方向看去。 小托马斯·米基利正在绞尽脑汁地做题，而他身后的女同学却异常从容。 这位女同学长得特别好看，她淡定的神情，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 她就是刚才动员大家，要将竹筒里的题当做模拟题来做的人。 当时大家只顾着握题兴奋，没顾着看那女同学长什么样子，现在仔细一瞅......真他妈漂亮！ 她应该是女一号吧？ 此时，女一号正在打开第三个竹筒，她大致扫了一眼，报出一个数字，接着又扫了一眼，又是一个数字...... 她连续说了十个答案，前后用时不到一分钟。 这个竹筒的题做完，她又快速拿了一个竹筒。 长得这么好看，做题速度也这么快的么？ 王甲甲疑惑。 一定是提前看了剧本，事先背好了答案。 长得好看的人头脑不好是铁律，他们班的班花就常年倒数第一。 这女生比班花好看十倍，在他们班肯定也是倒数第一。 对于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王甲甲是极为鄙视的。 他没想太多，低头继续看题。 第四题：共振现象是指__________ 这道题已经显示很久了，纸页见他迟迟没有答题，提醒道：别想了，她不适合你。 王甲甲心道：她当然配不上我。 纸页似乎有点无语，它隔一秒出现一个点，不一会儿就变成了............ 王甲甲挠了挠头。 他心道：难道高科技也是视觉的俘虏吗？ 纸页终于受不了了，它浮现了三个字：普信男。 王甲甲有点脸红，他用答题来缓解尴尬，张口道：“共振现象是指，两个振 第213章 急急如律令，退！ 直到做完了十道题，他才意识到，纸页没有之前热情了。 王甲甲暗叹：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何小云化作绿色的藤条，在人群里不停地游蹿。 它一会儿来到这一个渣渣面前，一会儿又来到另一个渣渣面前。 大家都沉迷于做题，没人察觉到它的靠近。 而藤条却看不清纸页上的内容，在它看来，每张纸都是一片空白。 藤条气得发抖，为什么要排斥它，孤立它！ 它游走到林孤面前，林孤指尖轻点几下，一套题就做完了。 藤条看不到纸页上的内容，但以林花儿对冯明明的了解，它可以确定，林孤做得全对。 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纸页和竹筒，眉头微蹙。 藤条顿了一下，难道说，他嗅到了它的气味儿？ 果然，林孤抬起头来，往它的方向看去。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之前看她时的冰冷，也不再有嫌弃，而是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感情。 满含思念与深情，当然，还有一丝丝不解，一点点埋怨。 林花儿被触动，她就知道，她的明明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她的明明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 她一激动，幻化成了人形。 还上了妆。 林孤看着竹筒旁的墓碑，心里无数遍地问自己：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忽然，面前多了个人影，他顺势往那人影望去。 只看了一眼，林孤就忍不住连连后退。 福贵和桂香注意到了林孤的异样，忙问他：“老大，您怎么了？” 林孤稳了稳心神，答道：“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俩顺着林孤的目光看去，都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福贵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他们几个的动静有点大，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 大家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我去！这什么东西！” 大家都被林花儿的样貌吓到，陈戊戊下意识地从周辛辛手中抢回花圈，冲着林花儿挥舞：“急急如律令，退！” 赵癸癸早就被破了胆，只留下“鬼啊”两个字，就连滚带爬地爬走了。 刘丁丁迅速朝花圈店老板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老板，你那里有没有葫芦、狗牙、桃木剑！这里有鬼啊！” 花圈店老板原本坐在面包车旁安安静静地打瞌睡，被远处的动静吵醒，醒来四处张望，就见有个小伙子跑来问他有没有桃木剑。 他一个卖花圈的，又不是驱鬼的，怎么会有桃木剑？ 花圈店老板和刘丁丁大眼瞪小眼，他们愣了好一会儿，刘丁丁才道：“老板，借你的面包车躲一躲。” 说着，他钻进了驾驶室，拉手刹，踩离合，点火，一气呵成。 花圈店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面包车就被人呼呼开走了。 花圈店老板在后面追：“停下，快停下，车是我租的！” 刘丁丁开车技术不行，连撞了几个坟包之后，面包车就熄火了，花圈店老板这才松了口气。 小托马斯·米基利还沉静在做题的喜悦之中，听到耳边嗡嗡的，他抬起头来，四顾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何湘提醒他：“看那边。” 小托马斯·米基利顺着何湘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林花儿干瘦干瘦的，没什么水份，她的脸皮耷拉着，像干瘪而苍白的老太太。 她的脸上化着两团胭脂，抹着红红的嘴唇，再配上那又黑又浓的眼妆，又像是阴森的女鬼。 林花儿的腿极瘦，像竹竿一样，腿上的白丝袜未能撑开，一绺一绺堆积在那里，像雪白的沙皮狗。 小托马斯·米基利看了会儿，又转过头问何湘：“何老师，您怎么不害怕？” 何湘：“我都是死过的人了，还怕这些做什么？” “也对。”小托马斯·米基利点点头，朝着林花儿走去。 林花儿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她的审美、她的认知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化了美美的妆，会惊艳整个坟场，没想到却成了惊吓。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就在这时，小托马斯·米基利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 小托马斯·米基利旁若无人地对她道：“学姐，他们都怕你......” 林花儿正愁着满心的怨气无处发泄，她的指尖迸出一束藤条，缠住小托马斯·米基利：“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你配吗？” 小托马斯·米基利被藤条锁着，连连摇头：“不是，学姐，我是想说而我却依然爱你如故。” 林花儿的眼睛死鱼一样盯着他。 小托马斯·米基利：“不不不，我是觉得我比之前更爱你了。” 林花儿藤条一甩，将小托马斯·米基利甩得老远：“就你？也配说爱我？” 除了刚才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学生，其余的都留下来看热闹。 他们见外国人被枯女人勾来甩去，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就在不知道枯女人接下来要拿谁开刀的时候，人群里响起了鼓掌声。 人们往掌声来源出望去，见王甲甲腋下各夹了一个竹筒，一脸兴奋地鼓掌：“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他们班的带班老师赶紧捂住王甲甲的嘴，悄声训斥：“王甲甲，你不想活了？” 王甲甲将头扭到一边：“老师，他们这是拍戏。” “拍戏？”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这一切这么离谱。老师放过王甲甲：“那你安静点，要遵守纪律。” “好的，老师。” “拍戏？”林花儿冷笑，“那我就好好给你们演演！” 说着，她用藤条勾住何湘，把她从人群里提到了半空中。 众人：“哇！这是什么技术？比吊威亚厉害多了！” 桂香和福贵慌得一批，他们看着林孤，催促道：“老大，快出手啊！” 林孤指尖轻点，藤条碎成齑粉，何湘没了藤条的支撑，就要掉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所有的花圈自动打开，层层叠叠铺到一起，接住了掉落的何湘。 众人惊呼：“牛逼！” 桂香赶紧给冲到何湘面前，问：“何老师，您没事吧？” 何湘坐在花圈里，一脸懵逼：“没，没事。” 桂香将她接了下来： 第214章 柿子专挑软的捏 陈戊戊举着花圈挥舞的时候，还不忘那一千块钱的押金，每一下都挥得极为谨慎。 可是挥着挥着，一股神秘力量就将他的花圈给拔走了。 他眼睛盯着花圈，心想：完了完了，一千块钱在我手里飞走了。 他看着花圈落在最上层，松了一口气，最上层好，不容易被压坏，他的花圈还有救。 但是，何湘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却将上面的一朵白花碰掉了。 陈戊戊气愤，他眼睛冒火走了过去：“谁让你把花圈弄坏的？” 何湘一愣，她看了看陈戊戊，又看了看手中的白花：“你说的，是这个？” 陈戊戊一把将白花夺了过去，气呼呼地走到花圈堆旁。 长得好看又能怎么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长得再好看，哪有一千块钱重要？ 他找到白花原本附着的位置，想要将其粘上去。 奈何，天空下着雨，原本的胶水本就没什么粘性了，再加上雨水的浸润，更加失去了胶水原本的功效，这朵花怎么粘都粘不上去。 陈戊戊想哭，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来。 一朵花而已，这上面还有许多花呢，花圈店老板看起来那么好说话，一定不会扣掉全部押金的。 他费劲巴拉地从最上层将自己的花圈取下来，这花圈一定要保护好了，不能再在自己的手里坏掉了。 花圈淋了雨，上面的纸花一朵朵耷拉着，像一坨坨团在一起的鸡毛。 陈戊戊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将花圈挪到地上，矗立在空地上，轻轻抖落，将花圈上附着的雨水抖掉。 随后，他将花圈合拢，从地上捡来一根绿色的藤蔓，将合拢的花圈扎住。 做好这一切之后，陈戊戊将花圈扛到周辛辛面前：“周辛辛，花圈交你保管了。” 周辛辛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说着他大咧咧地从陈戊戊手中接过花圈。 陈戊戊：“你小心点，弄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周辛辛：“放心吧，小爷我有的是钱。” 说着，他将花圈扛在肩膀上，继续看热闹。 看着看着，感觉哪里不对劲，刚刚那个女鬼呢？ 忽然，他身子一顿，目光涣散。 福贵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他忙看了林孤一眼：“老大，林……” 林孤悄声道：“注意那个学生。” 周辛辛扛着花圈，一脸木然地往何湘的方向走去。 “何老师，小心！” 就在这时，周辛辛口一张，满口绿色的虬须喷涌而出，直向何湘喷去。 何湘本能地一惊，心道：又来！ 柿子偏挑软的捏是吧？ 她不拿出点本事，林花儿怕是要没完了！ 何湘灵机一动，快速一闪，躲到了桂香身后：“桂香，救我。” 就算何老师不说，桂香也会全力救她的，现在何老师忽然来这么一出，叫桂香忽然生出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她单手将何湘护在身后，另一手做防御状：“放心吧，何老师，我不会让他伤害到您的。” 飞出的虬须被桂香单手扫尽，桂香正待松一口气，就感觉自己手下一松，何老师离开了她的保护范围。 不好！ 桂香回身正欲反攻，就见何老师正好端端地站在老大旁边。 桂香收回手：“老大，您把何老师接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林孤提醒她看身后。 桂香回过身去，见周辛辛身上张牙舞爪地，就像是长满了蛔虫。 她忍着恶心，抽出周辛辛肩上扛着的花圈，抱着就往周辛辛的身上噼里啪啦地招呼。 起初，周辛辛不吭气，只是不停地伸出藤条来回击。 到后来，就听到少年不断地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女侠饶命啊！” 桂香忙收住手。 收手的瞬间，桂香注意到，满坟场五千双眼睛盯着她看。 她将手上只剩骨架的花圈一丢，尴尬地笑了笑。 隔壁学校的教导主任走了过来，厉声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为什么要打我们学校的学生？” 桂香连连摆手：“我没有。” 说着，她就想走。 能当教导主任的人都是自带威严的：“几千双眼睛看着，话没说清楚就想走？” 桂香顿住，她转过身，一脸歉意，对他们诚恳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她说完“对不起”又想走，教导主任伸手拦住她：“好好的一个孩子，无缘无故被你打成这样，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桂香有点不耐烦：“你还想怎么样？” 教导主任看着她，一脸的“我占理我最拽”的模样：“你不给解释一下吗？” “解释？”桂香反手将教导主任打倒在地，“这就是我的解释。” 说着，她拍了拍手，转身真走了。 众人看着泥水里躺着的周辛辛和教导主任，都惊诧不已。 世界上怎么有如此蛮横的女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教导主任从泥水里坐起来，摸出手机，报了警。 何湘看着这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孤问她：“怎么了？” 何湘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 本来，在这个程序里，她知道世界是被外界控制的，但她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被控制。 现在程序和现实世界融合，他们来到了原本的现实世界，却有一种一切皆被掌控的感觉。 她问林孤：“明明，这些竹筒不是你设计的吧？” 林孤点点头：“不是我。” 何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林孤知道何湘说的是什么，他也心存疑虑，却没有完整的结论，只是道：“是有点。” 陈戊戊看着已经只剩骨架的花圈，又看了看周辛辛：“周辛辛，花圈是坏在你手里的。” 周辛辛强忍着疼痛，从泥水里爬起来：“陈戊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老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在惦记你的破花圈！” 陈戊戊：“可是，这个花圈要一千块钱租金呢。” 花圈破成了这样，花圈店老板肯定一分钱也不会给退了。 这一千块钱，可是他攒了小半年才攒出来的呀，不能牺牲在这里。 第215章 没事，我有钱 陈戊戊不解。 周辛辛：“我被打成这样，我还去赔一千块钱，我是有病吗？” “可是……”打他的，和租花圈的，又不是同一个人。 陈戊戊郁闷地站到一边。 这时候，何小光走了过来：“同学，需要帮忙吗？” 陈戊戊看了他一眼，忽然，眼睛亮了。 这人看起来不差钱的样子，难道是来帮他付那一千块押金的？ 他恭恭敬敬道：“老师，谢谢您。” 何小光一愣，自己还没开始帮忙呢，他就说谢谢了。 别人学校的学生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他指着陈戊戊手中的纸页说：“这题其实不难。” 陈戊戊也是一愣：“你说什么？” 何小光拿过陈戊戊手中的纸页，开始分析：“苯甲酸钠属于强碱弱酸盐，它的水溶液呈碱性，所以，它能作为食品防腐剂，并不是因为它具有酸性。” 陈戊戊：“你说什么？” 何小光看着他：“所以A选项错误。” 陈戊戊这才注意到纸页，见纸页上明朗朗显示一道化学单选题。 以下说法正确的是： A.苯甲酸钠可作防腐剂是因为其具有酸性 B.豆浆能产生丁达尔效应，是由于胶体粒子对光的散射 C.SO?能用于丝织品漂白，是由于它能氧化丝织品的成分 D.维生素C能用于水果罐头的抗氧化剂，是因为其难以被氧化 刚才刷题的时候，冷不丁见到女鬼，陈戊戊心中一慌，夺过周辛辛手中的花圈就开始挥舞，都忘记自己刷到哪里了。 经何小光这么一提醒，他的注意力才又重新回到题上来。 陈戊戊看了会儿，试探性道：“选D?” 纸页毫不留情地打了个叉号。 何小光给他解析道：“维生素C的还原性很强，它能做抗氧化剂，并不是因为它难以被氧化，而是极易被氧化，它优先被氧化了，水果才不容易氧化。” “哦，”陈戊戊点点头，“那选C?” 何小光摇了摇头：“二氧化硫的漂白是可逆的，它能与丝织品中的有色物质生成不稳定的无色物质，而不是氧化丝织品。” 回答完，他在心中暗喜。 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带的学生程度差，现在与别的学校的学生一比，自己的学生不知要碾压他们多少倍。 何小光为自己能带出那么优秀的学生而骄傲。 陈戊戊点击了“订正”二字，然后选择了“B”。 纸页上显示一个大大的对勾，并鼓励他：继续努力。 紧接着，它又浮现一道单选题。 陈戊戊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做题，他满心想的，就只有那一千块钱。 他将纸页交到何小光手里：“老师，您能帮我做吗？” 何小光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陈戊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必要跟陌生人诉说心事。 何小光安慰他：“这题其实不难，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有所进步，我带的那个班，他们以前......” “老师，”陈戊戊实在没忍住，抬起头问，“您能给我一千块钱吗？” “一千块钱？”何小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戊戊将事情都与何小光说了。 他没指望何小光能真的给他一千块钱。 他只不过是觉得郁闷，想找个人倾诉。 一千块的烦恼，在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心中，足以压垮一切了。 “手机拿出来。”何小光对他说。 陈戊戊：“啊？” 何小光：“花圈的押金，我帮你付。” 陈戊戊喜不自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可是我们不熟啊。” “没事，”何小光无所谓道，“我有钱。” “有钱”是陈戊戊听到过的最好听的拼音组合。 他赶紧去摸口袋。 摸了半天，陈戊戊一脸抱歉地看着何小光：“老师，我刚想起来，我没有手机。我攒了半年的钱，就是为了能给自己买部手机。可是......” 说着，他委屈极了。 何小光看了他一眼：“那......你有电话手表吗？” “有的！” 陈戊戊赶紧露出自己手腕里藏的红棋电话手表给何小光看：“我有电话手表。” 何小光看了眼，一脸惊奇：“还是儿童款！” 陈戊戊小脸一红，又将手表藏起来了。 何小光笑了笑：“没事，你打开收款码，我给你转钱。” 陈戊戊颤颤巍巍地打开收款码，心想：真的吗?这个老师真的会无缘无故送我一千块钱吗? 何小光扫了码，不一会儿，陈戊戊那边收到提示：红棋银行到账10000.00元。 陈戊戊震惊了。 一万块！ 他何德何能，能白收陌生人一万块！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老师：觉得他高大、帅气，雨丝笼罩着他，给他蒙上一层金色的光环。 陈戊戊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提起膝盖就要跪下去。 何小光赶紧拦住他：“别，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跪我。” 陈戊戊仰视着他：“老师，我该怎么感谢您？” 何小光：“你要是真想感谢我，那就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好的！”陈戊戊立刻站直了身体。 他从何小光手上拿过纸页，开始认真刷题。 何小光看着他认真学习的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 当老师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学生发自内心地努力学习。 他走回到几个哥哥面前，何二光看着他：“小光，你又败家了。” 何小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身弱，不担财，手上有钱就难受，还是散出去的好。” 何二光摇了摇头，他这个九弟，活得极为天真，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如今湘湘都比他成熟。 但是湘湘年纪还小，许多事情她还不懂，何家的家业，还需他这个做二哥的多帮衬啊。 坟场又恢复了宁静，大家都在认真刷题。 每个人的水平不同，刷题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但正确率还是达到了75%，勉强能够过关。 最后一道题刷完，所有的竹筒和纸页尽数消失，冯钦垣的墓碑立了起来。 墓碑上金光阵阵 第216章 年纪不大，胃口不小 小字提示，他们已经通关，接下来需要进到墓中，接受新的考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要进到墓中？他们这是要......盗墓吗？ 尤其是隔壁学校的学生，更是一脸困惑，他们明明是来扫墓的，怎么一会儿考试，一会儿盗墓？ 虽然今天还没有过完，但他们可以肯定，这是他们过的最不同寻常的一个清明节。 就在这时，远处想起了警笛声。 教导主任竖起耳朵听了会儿，一脸威严地对同学们说：“同学们，伸张正义的时候到了！” 那个穿粉色古装的暴力女，我看你还能蹦跶到几时！ 桂香却没把警笛声放在心上，她挽着何湘的手臂，看着墓碑的方向，问林孤：“老大，这墓里有什么？” 林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他脑海中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声音，这声音告诉他，墓碑里有世界的本质。 这本质，会颠覆他以往的认知。 福贵围着墓碑转了一圈，又跑回来说：“没有入口，我们怎么进去？” 他话音刚落，墓碑金光四散，投射出一个门的虚影。 福贵指着那个虚影，张大嘴巴：“这......这能进去吗？” 小托马斯·米基利见到门，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也没管其他人，甚至忘记了他的人质。 福贵又跑去门边张望，望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什么，他在墓碑那边冲着林孤喊：“老大，我们要不要也进去？” 林孤点点头。 “慢着。” 隔壁学校的教导主任叫住他们。 桂香吹了下自己的手指甲，没拿正眼瞧他：“没被打服吗？” “你，你别嚣张，”教导主任慌乱了一瞬，很快又镇定下来，“警察来了，有本事你打他们去。” 桂香和其他人一齐往远处看去，见艳秋带着几个人，飒飒走了过来。 福贵愣在墓碑旁，心道：她怎么来了？ 她的男朋友没跟她一起来吗？ 教导主任赶紧走了过去，他指着桂香对艳秋说：“警官，就是她打学生，还打我。” 艳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向桂香，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个弱女子，能打得过你？” 桂香适时插话道：“就是就是，警官，他长得那么威猛，而我柔弱不能自理，怎么能打得过他？” “你！”教导主任指着她，气得脸都红了，“你颠倒黑白，巧舌如簧！” 桂香被吓得躲到了何湘身后。 艳秋其实是知道桂香的实力的，能困住三个盗窃犯的人，怎么可能柔弱不能自理？ 但她相信桂香骨子里是个好人，见打人者是桂香，她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艳秋对教导主任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教导主任回望满坟场的同学，“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坟场里的同学们连连摇头。 他们怕多事，父母教育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作证这种事，他们不想参与。 教导主任气极，他抓了周辛辛过来：“周辛辛，你给他们说说，她是怎么打你的！” 周辛辛本身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他只觉得上一秒自己还在扛着花圈，下一秒这花圈就如雨点一般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桂香的方向。 桂香的前面，站着一名少女，少女的倾城之貌叫他不由地想作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周辛辛害羞地垂下眼睑。 教导主任催促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周辛辛的脸通红。 艳秋看着教导主任说：“既然都没什么可说的，那说明打人的事情并不存在，你报假警，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我没有！”教导主任委屈极了。 何湘看着他，不知道因为“教导主任”这个头衔本能地让她发怵还是什么原因，她对这个教导主任很没有好感。 甚至，有点看他不顺眼。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走来一个中年老男人。 老男人头发花白，肚子又大又圆，人还未靠近，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 何湘和桂香互换了个位置，下意识地就往桂香身后躲。 老男人看了何湘一眼，也没说什么，径直就往教导主任走去。 “二叔，您怎么来了？”教导主任忙迎了上去。 二叔大言炎炎道：“我不过来，等着你被别人欺负吗？”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林孤一眼。 林孤本不想理他，见“二叔”向他看过来，只好客气一下：“屎老师，您怎么来了？” 屎老师？屎思冥？以前的教导主任？ 何湘不由得又打量了眼前的教导主任一眼。 屎思冥较十年前老了许多，但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点没减。 不仅如此，他惯会在背后耍小动作，搬弄是非，何湘比较怵他。 更为叫人糟心的是，当年何湘还活着的时候，屎思冥一直纠缠她，明里暗里想要把她娶回家，这叫何湘极为恶心。 屎思冥看着林孤道：“我虽然提前退休，但毕竟做了几年教导主任，我学校的人被打，自然是要出来讨个说法的。” 说着，他朝桂香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屎思冥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气息，桂香没来由地怕他。 她与何湘互换了个位置，又躲到了何湘的身后。 屎思冥冷哼一声：“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林孤替桂香辩解道：“桂香的设定就是这样，主任您别怪她，更何况，是林花儿挑衅在先，桂香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何老师。” 听到“何老师”三个字，屎思冥的面色有所缓和：“想要大事化小，也不是不可以，把她给我。” 说着，他指向何湘。 何湘打了个激灵，又下意识地往桂香身后躲。 林孤上前一步，护住她们：“她们都是我的，主任想要空手套白狼，怕是不好。” 听到这话，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王小明倒是一惊。 好你个林孤，有了悦姐，还想着何湘，就这还不满足，又给自己找了个古装美女。 年纪不大 第217章 被恶心的人觊觎是一种侮辱 屎思冥自然是知道那句“她们都是我的”指的是什么。 她们都是冯明明设计的产品。 产品而已。 屎思冥看着他，一脸的胜券在握：“如果我拿冯钦垣的消息与你交换呢？” “冯钦垣”这三个字又在林孤的心里震了一下。 冯钦垣，是他的父亲——是若干年前抛弃他和母亲，与别人组建家庭的父亲。 林孤面上保持平静：“我早已与他断了关系，他的消息，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是吗？”屎思冥看着他笑，笑得意味深长。 没等林孤回答，他又道：“这墓碑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磁场不受控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都不想知道吗？” 林孤当然想知道。 在看到墓碑上的“冯钦垣”三个字时，他的脑海里就塞满了各种猜想。 看逝世日期，父亲好像刚离开他们，就走了，并没有与其他人组建家庭。 那当初，他与母亲日日争吵，还有母亲嘴里不断重复的“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走的决绝，他没带一件行李，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他和母亲，这不是心中有愧，又是什么？ 当时，班上有同学的父亲有了外遇，家长闹离婚，与他父母的情况如出一辙，他就自然而然地认为，他父亲在外面有人了。 并一直记恨他。 他一心想要摆脱父亲基因的束缚，想要成为一个跟他不一样的人。 如今看来，当年的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林孤看着屎思冥，摇了摇头：“不想知道。” 屎思冥瞪了他一眼：“好你个白眼狼，当初叫我一声‘师父’，如今竟是这样的态度！” 福贵在地上啐了一口：“呸，就你这样，还配为人师？” 说完，他躲到林孤身后。 说实话，他也是有点怵这个肥胖而油腻的老男人的。 屎思冥却笑笑，不说话。 大家被他笑得发毛，也都不敢出声。 隔壁学校的教导主任对屎思冥道：“二叔，我没事，只要叫警察把她抓走，依法处理就可以。” 他怒气未消，指着桂香，努力保持平静。 让他在全校这么多人面前挨打，他不要面子的吗？ 今天，他就要与这古装女子势不两立！ 不然，还怎么在学校混下去？ 屎思冥冷笑一声：“他们蛇鼠一窝，恐怕帮不了你。” 教导主任刚刚还信誓旦旦的神色，忽然一愣：“什么？” 屎思冥：“警察不会帮你。” “可是她......二叔，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屎思冥环顾一眼周围的人群，压低声音道：“二叔回去帮你悄悄干掉她。” 教导主任委屈：“可是二叔，你这次来不是帮我出头的吗？” 屎思冥摆了摆手：“我有要紧的事要做，你的事，先放一放。” “什么要紧的事？”教导主任问。 在他印象里，二叔一直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研究一些他怎么也看不懂的东西。 二叔一生未娶妻生子，也不和其他人联系，只有一个徒弟，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他不知道二叔这些年都在忙活什么，隔三差五去二叔那里去看望，随时准备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屎思冥没再搭理他，只是看着何湘说：“无论外表怎么变，我还是喜欢你那纯粹的灵魂。” 何湘恶心了一下。 被恶心的人觊觎，感觉是一种侮辱。 众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觉得今天所见到的一切，都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叫他们永生难忘。 屎思冥又看向林孤，对他说：“无论当年你怎么背叛我，不管你要不要把她还给我，但是现在，我们需要进入到你爸爸的墓碑里，希望你配合。” “盗墓？”艳秋的眼睛亮了。 而且还是这个少年父亲的墓。 不是古墓，里面会有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陈大壮在就好了，他比较擅长盗墓。 说曹操曹操到，陈大壮领着陈二壮，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这边走来。 陈二壮手里捏着一叠纸，看到何湘和刘总监，激动地跑了过来：“大哥，二哥，我悟了！” 刘总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哥了？” 陈大壮看着陈二壮：“对啊，你大哥不是我么？” 陈二壮挠了挠头，给陈大壮解释：“大哥，你是我亲哥，他们是我数学界的大哥和二哥。” 说着，他又转向刘总监：“二哥，你别误会，你只是二哥，她才是大哥。” 说着，他指向何湘。 “我？”何湘指着自己，一脸奇怪地看向陈二壮。 “对！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何湘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请不要叫我大哥，我是个女的。” 满坟场的学生们也连连点头。 这么漂亮的女生，怎么能叫她大哥呢！ 陈二壮又挠了挠头：“因为你，我在数学方面好像开窍了，我要感谢你一辈子！” 何湘后退了一步，她还想着跟他谈恋爱，他却只把自己当兄弟。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她怎么就隔了道鸿沟呢？ 何湘欲哭无泪。 不过，她好像清楚了一件事，自己好像并不么喜欢陈二壮。 想到此，她摇了摇头。 果然，就算在程序里，想要找个合适的男朋友，也是很难的啊！ 何湘为自己默哀，竟假哭了两声。 林孤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何湘赶紧收敛了神色：“没什么，就是感觉人生无常。” “大肠包小肠？”宫小品凑了过来。 白小仙将他拖走：“宫小品，不要瞎凑热闹，小心殃及祸身。” 宫小品在他身后大喊：“班长，不是，他们有故事！” 他的嗓门很大，坟场一半的人都听到了。 何湘的几个哥哥抱着胳膊看向林孤，眼睛里满是警告。 高三一班的学生则没太大反应，他们的故事？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么？ 操场上的其他学生则叹息：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是有主的。 剩下的那些老师则不住叹息：早恋啊，青春萌动，郎才女貌，幸好不是我们班的孩子。 宫小品见众人竟是这样的反应 第218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宫小品结合刚才听到的，分析出几点发现。 首先，坟场这诡异的墓碑，又能迸竹筒，又能悬在空中冒金光的，是林孤父亲的碑。 其次，坟场忽然出现的老头——隔壁学校教导主任的二叔——与林孤相识，并且，他们曾经是师徒。 林孤这人......不一般。 再其次，老头向林孤索要何老，不管他索要何老的目的是什么，不可否认的是，何老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也很不一般。 这种不一般不单单是她家有钱的问题，而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的问题。 而林孤执意不肯给，并说何老和古装女子都是他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包揽，肯定不是表面上的他有两个女朋友是意思。 他怀疑，何老她......不是人！ 但也仅仅是怀疑，他没有证据。 宫小品见大家都想偏了，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果然是看问题只停留在表面啊。 他励志要做一名资深娱记，深扒那些光鲜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抽丝剥茧、探得真相的过程，叫他兴奋，叫他止不住战栗。 他觉得，他就快找到林孤和何湘的真相了。 屎思冥指着细雨迷蒙的半空，对何湘说：“何老师，你看！”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除了阴沉沉的天空和细如牛毛的雨丝，并未看到什么。 隔壁学校的学生很是不解，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居然管一个女学生叫老师，这女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高三一班的学生却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他们的何老不仅能够让各科老师恭恭敬敬地喊她“何老师”，还能够让校长和年级主任送她三面锦旗，这老头叫她一声“老师”，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是，他让何老看天，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何湘看向天空，正疑惑着，忽然听到屎思冥的声音：“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好好的一句诗，由屎思冥嘴里念出来，竟显得油腻而诡异。 何湘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林孤突然对屎思冥道：“你也是上层世界的人吧？” 屎思冥一愣，众人也是一愣。 这位同学，他在说什么？ 上层世界又是什么？是一个很厉害的黑暗组织吗？ 屎思冥很快反应过来，他哈哈笑了两声：“不愧是冯钦垣的儿子，也不愧是我的徒弟。” 林孤没再多废话，只是道：“那一起进去吧。” 说着，他看了何湘、桂香、福贵他们一眼。 他们对他点点头，林孤轻声道：“那我们也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对他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但是耳尖的艳秋听到了。 艳秋激动得手足无措，盗墓了，盗墓了，她日思夜想的盗墓活动，终于开启了！ 艳秋正激动着，忽然肩膀一沉，身上落了一件外套。 她茫然回头，对上陈大壮温柔的眼。 陈大壮笑了笑：“我看你冻得发抖，给你披件衣服。” “哦。”艳秋瞬间就不激动了，她这直男男朋友，有时挺扫兴的。 陈大壮问：“是不是暖和了？” 艳秋暗暗叹了口气：“我们也跟进去看看吧？” 说着，她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桂香。 福贵在金光划出的“门”口等着他们，像迎宾小姐一般，将手往“门”的方向伸：“老大，您请进。” “何老师，您也请进。” 他俩进去之后，他刚收敛了笑容，准备跟进去，看到桂香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又退回原位：“你先进。” 桂香进去之后，艳秋紧随其后。 福贵没有说什么，他甚至不敢看艳秋，想等着艳秋进去之后过一会儿再进去。 但是，他看到艳秋的后面跟着陈大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人看着挺斯文的，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还把自己的衣服盖到女生身上，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艳秋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福贵硬生生地挤到了陈大壮的前面：“我先进！” 陈大壮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一步。 “您先请。” 福贵看了他一眼，面上很是不满：“我没您老，不需要用‘您’。” 陈大壮赶紧改口：“你先请。” 福贵“哼”了一声：“真没礼貌！” 陈大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 但他没有多想，很快跟了进去。 这个墓碑不对劲，他才研二，很多考古方面的知识还不清楚，想要进去先一探究竟，再去询问导师。 陈大壮进去之后，紧接着陈二壮、屎思冥、何家兄弟们也都跟了进去。 高三一班的同学也想进入，但就在这时，“门”上忽然出现一行金色小字：接下来的人员可组队进入。 组队进入？ 怎么个组队法？ 小字下面又出现一行小字：可以班级为单位，也可以年级为单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门”好像会读心术，万一被它读出了自己在想什么，并用金字显示出来，岂不是很社死？ 大家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王甲甲挤了过来，看到“门”上的金字后，他赶紧招呼自己班的人：“高三十一班的同学，都跟上。” 说着，他就要踏进“门”里，忽然，“Duang~”一声，他被弹了回去。 王甲甲捂住鼻子，低声咒骂：“卧槽！怎么回事？” 此时，“门”上的金字换了：想要进入，需要先回答问题。 王甲甲：“什么问题？” “门”：对诗怎么样？ 王甲甲：“小儿科，放马过来吧。” “门”立刻出现一行小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王甲甲冷笑一声，极其陶醉道：“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初中时他就已经背烂了，不妨多送它几句。 “门”冷冰冰地打出一行小字：不符合要求，高三十一班剥夺进入权利。 王甲甲愣住。 他敢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背得没有问题，难道是 第219章 天机不可泄露 王甲甲还想再尝试一下，可他刚想说一个“奔”字，嘴就像被胶水黏住一样，怎么说都说不出来。 他的嘴张不开，“呜呜呜呜呜呜呜”哼了一通，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越是说不出话，王甲甲的心里就越是着急，越想说。 可他越是努力，嘴就粘得越紧，最后连“唔唔”声都发不出来了。 王甲甲的脸涨得发紫，最后竟昏死过去。 高三十一班的其他同学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他们说其它内容的时候嘴巴不受限制，可是一旦想去对诗，嘴就不由自主地张不开了。 其他班同学了然，答案显而易见，这是摆明了不让高三十一班进，给其他班留机会啊！ 张乙乙站在泛着金光的“门”前，双手握拳，放在胸口：“奔流到海不复回。” “门”毫不留情地显示：不符合要求。 张乙乙将拳头放下：“凭什么！我明明是对的！” “门”：高三九班剥夺进入权利。 张乙乙还想争辩，但想到王甲甲昏死过去的窘样，放弃了。 李丙丙犹豫了会儿，轻声问“门”：“难道就只有一个字，奔？” “门”：不对。 李丙丙自动退下，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其他同学各种尝试。 “流？” “门”：不对。 “到？” “门”：不对。 “海？” “门”：不对。 “不？” “门”：不对。 “复？” “门”：不对。 “回？” “门”：不对。 “奔流？” “门”：不对。 “奔流到海？” …… 所有答案的结论都只得到了冷冰冰的回应——不对。 同学们窃窃私语：“怎么回事？难道这‘门’出bug了？” “门”上立刻显示一行小字：我没有出任何故障。 杨己己吃惊地捂住嘴巴，心道：这“门”怎么这么没有边界感？别人说啥它都要插嘴。 “门”上的小字变换了一番：好的，我下次注意。 杨己己欣慰地点了点头，但又不免腹诽：都说了要注意，你还打公屏上？ “门”：…… 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这“门”怎么开始自言自语了？ 看到一排省略号，胡壬壬激动地大叫：“产卵了，产卵了，它开始产卵了！” “门”表示，这些人不太好沟通，给他们全都禁言了。 同学们原本想要跟着杨己己大笑，他们的嘴刚张到最大，忽然迅速闭合，然后怎么张都张不起来了。 有一些急性子的同学，“唔唔唔”地动手想要把自己的嘴撬开，结果嘴越粘越紧，不多久就都晕死过去了。 看到坟场倒了一地的学生，宫小品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刚刚，他也大笑了，但是他没有像他们那样，嘴巴被粘住。 他只是听不到自己的笑声，嘴巴还能动。 他的嘴在手掌之下一张一合，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一劫。 再看高三一班的其他同学，他们的嘴也没被黏住，还可以惊呼。 只不过，他们的惊呼被消了音。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坟场隔壁学校的同学的嘴巴全被粘住，而他们只是被消了音？ 是上天给他们的优待吗？ 宫小品放心地将手放下。 殷小程走过来问：“宫小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宫小品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殷小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宫小品：“你能说话？” 殷小程一脸疑惑：“你不也能说话吗？” 宫小品：“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说话居然有声音！” 殷小程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有病。” 说着，转身走了。 宫小品看着殷小程的背影，自言自语：“殷小程说话居然有声音，为什么他跟别人不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卧槽！我说话也有声音！” 他的声音很大，全班坟场的人都听到了。 那些嘴被黏住的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嫉妒和恨。 高三一班的同学则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殷小程对旁边的段小续说：“我就说吧，他有病。” 段小续点点头：“病得不轻。” 钱小金捣了下张小强的胳膊：“大诗人，你知道那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张小强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天机不可泄漏。” 钱小金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张小强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 钱小金跑到“门”前，对着“门”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小强看着钱小金这举动，也不装了，大叫：“钱小金，你这个傻逼！” 钱小金回头看了他一眼，“嘿嘿”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门”上显示一行金字：回答正确，可以进入，但是你们确定要进入吗？ 宫小品在后面喊：“进进进，我们进！” 说着，他一个健步冲了进去。 钱小金往里头探了探：“宫小品，你还活着吗？” 里头没有回应。 钱小金回头看了大家一眼：“完了，他死了，我们还进吗？” 魏小棋：“进！为什么不进？” 这个坟场太诡异了，他倒是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如果真的是外星人作怪，那它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一梭子干死他们？ 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明显就是弄不死他们，用一些有的没的，事先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先让人恐惧，从而击败他们，占领地球！ 他魏小棋偏就不信这个邪，誓与外星人斗争到底！ 魏小棋冲了进去，钱小金拉上张小强，也一并走了进去。 白小仙看着班里的其他人：“我们也进去看看，不想进的就在外面等着，不要乱跑，如果一个小时后我们还没出来，就给我们报警。” 陈小壮：“可是，警察也进去了。” 他那未来的嫂子，看到坟墓就往上扑，比谁都积极。 白小仙：“算了，都进去吧。” “好耶！” 陈小壮兴冲冲地跟在白小仙的身后。 他的想法跟魏小棋不太一样，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 但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 第220章 收尸 女生们则是又激动又害怕，吕小花紧紧抓住王小明的袖子，紧张到颤抖：“小明，我们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王小明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越来越诡异了，从半年前何湘能背出《蜀道难》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世界，被一种神秘力量控制着。 但不管这种力量是什么，不管一切的结局是什么，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租花圈赚到的十几万，要拿出多少提成给花圈店老板？ 花圈店老板接收到王小明的目光，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王小明看了眼坟场倒了一地的学生，对他说：“把这些花圈收了吧。” “啊？” 花圈店老板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租出去的花圈，人家还没用完就收了吗？ 会不会不太好啊？ 王小明站到一个坟头上，对着隔壁学校学生喊道：“同学们，借你们的花圈一用，用完了还你们。” 那些同学，已经有一半不省人事了，剩下的一半连连摇头，拼命拒绝。 但是他们的嘴巴张不开，说不出话来。 看着此起彼伏拨浪鼓一般的脑袋，王小明点点头：“沉默就代表默认，谢谢你们。” 同学们的脑袋摇得更厉害了。 不能借他啊，一个花圈代表一千块，万一他用坏了，这一千块谁来赔？ 陈戊戊扛着花圈跑到王小明面前，想要跟他讲道理。 但是他出不了声。 王小明去接他手中的花圈：“谢谢你，就知道你是知恩图报的人，以后有需要，尽管找我。我是红棋中学高三一班的王小明，我的电话号码是12345678910。” 陈戊戊一脸错愕，就在他愣神的当儿，王小明一把将花圈夺了过去。 连带着他之前剩下的九个花圈，十个一捆，捆到了一起。 他对胡小石和其他的几个男生说：“谁帮忙收一下花圈，工资日结。” 同学们很积极，不一会儿，就将花圈全抢回来了。 花圈店老板扛着十个一捆的花圈，问王小明：“老板，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王小明挥了挥手：“走，一起进去。” 坟场里隔壁学校的学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花圈抢走，大摇大摆地进到“门”里去，都懊恼不已，捶胸顿足。 陈戊戊终于清醒过来，他跟着王小明想要将花圈抢回来。 可是他还没接触到“门”，就被金光弹了回去。 陈戊戊捂着脑袋，只能认命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无能为力。 吕小花被王小明“抛弃”了之后，去找夏小安，跟着夏小安还有柳小草一起进“门”。 “门”内的世界灰蒙蒙一片，像是深处大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吕小花挽着夏小安和柳小草：“小安，小草，我们抓紧了，别走散了。” 夏小安和柳小草连连点头。 她们原本对吕小花没什么好感，吕小花属于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生，扭扭捏捏，不大气，她们不喜欢。 但是何老与她亲近，她们也就爱屋及乌，对吕小花的好感度慢慢提升了。 她们仨走着走着，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人影保持走的姿势，却是一动不动，在这大雾迷朦的空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三人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这时候，她们身后传来安小药的声音：“那不是化学老师吗？” 说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越过了吕小花她们。 安小药边走边自言自语：“化学老师怎么了？被人点穴了吗？” 她走到何小光面前，何小光的表情很生动，像是跨步的一瞬间被人拍的照片，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 看来，化学老师是走着走着，忽然被人定住的，自己都没有察觉。 是什么力量将化学老师定住的？ 他又是因为什么被定住的？ 为什么只定住了化学老师？ 安小药看了眼吕小花她们，问：“怎么办？” 吕小花她们害怕地直往后缩。 就在这时，前方有个东西一闪，飘飘忽忽地朝她们跳过来。 三个女生尖叫着后退。 等那东西贴着地面，一跃一跃地往她们飘来，距离越来越近，女生们也越来越紧张。 飘近了，定睛一看，居然是膨化食品包装袋！ 包装袋被人剪成花朵的形状，一面是图案，一面是银白色，有点反光，被风吹动的时候，就像是忽闪忽闪的亮片。 柳小草松了口气：“原来是浪味仙的袋子，吓死我了。” 吕小花缩在夏小安身后：“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诡异了。” 夏小安将柳小草拉到身前：“小草，我们回去吧？” 安小药看着她们，啧啧摇头。 女生就是麻烦。 虽然她也是女生，但她并不害怕。 安小药上前一步，扛起何小光就要往前走。 夏小安见安小药不怕，胆子也便大了些，她问：“安小药，你扛化学老师做什么？” 安小药使了半天力，也没能让何小光的脚离地。 她一边用力，一边对夏小安说：“身为化学课代表，我得为化学老师收尸啊。” 安小药这话说得夏小安没话说了。 虽然安小药总是怼化学老师，说话不给他面子，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蛮贴心的。 想想自己，如果语文老师死了，她一定不会给语文老师收尸的。 安小药再一用力，何小光的脚终于离了地。 但是她还没走两步，就累趴下了，何小光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倒时，还保持着行走的姿势。 安小药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何小光一眼，然后对吕小花她们说：“算了，不管他了，我们走吧？” 夏小安看了看安小药，又看了看地上的何小光：“我们就这么不管化学老师了？” 安小药叹了口气：“太重了，管不了。” 吕小花躲在夏小安身后，又怕又想继续探索：“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吗？” 安小药：“当然，进都进来了，不往前走怎么办？” 吕小花战战兢兢地给自己打气：“好吧，我跟你们一起。” 柳小草打趣说 第221章 他，会魔法吧？ 黑影又高又敦实，看起来比一个人要大上许多，安小药也有点害怕了。 她看着黑影战战兢兢道：“你是人是鬼？有本事说句话，不要装神弄鬼。” 黑影像是听不到她的话，继续缓慢地靠近。 “发光了，它发光了！”柳小草惊叫着往回跑。 可是她刚才看到的那点光却不依不饶，追着她跑。 吕小花和夏小安都抱头蹲在地上，希望能躲过一劫。 安小药观察到，亮片是脱离了黑影，先它一步朝她们飘来。 等到亮片飘近了，她才看出不对劲。 安小药手一伸，接过亮片，仔细一看，居然是咪咪虾条的包装袋！ 跟浪味仙的包装袋一样，也被剪成了花朵形状，一面金属色，一面有图案。 紧接着，又有几个亮片飘过来，安小药一一接住，分别是薯片的袋子，呀土豆的袋子等等，全都被剪成了花朵形状。 “这是什么情况？”安小药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黑影挪到了她的面前，安小药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捆花圈！ 她捏着一把包装纸，终于明白，这些剪成花朵形状的包装纸，是花圈上的纸花散了之后掉落的。 她围着束成一捆的花圈转了一圈，又开始自我怀疑：“不对呀，这些花圈是纸扎的，怎么会有塑料包装袋？” 本着勇于尝试的探究精神，她将这一捆花圈给拆开。 拆开之后，她又将一个一个花圈全部展开。 展开之后，安小药才发现，扎花圈的材料各不相同，有的是金箔纸，有的是皱纹纸，有食品包装袋的塑料纸，甚至还有干菊花、鲜雏菊。 这些材料组合点缀到一起，很是融洽，不显突兀。 想来，做花圈也是要有一定艺术功底在身上的。 吕小花她们意识到黑影是花圈，便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她们走过去，跟着安小药一起欣赏这些花圈。 她们正欣赏着，苟小美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过来。 自从陈大壮跟艳秋在一起了之后，她就跟失了魂似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也不跟任何人结对，一个人像个木偶似的，直挺挺就进来了。 苟小美看到她们在看花圈，朝那花圈瞥了眼。 瞥完，她冷笑一声。 四个女生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苟小美幽幽道：“这么low的花圈有什么好看的？” 安小药不服：“就跟你见过不少花圈似的，你倒是说说，什么花圈好看？” 苟小美无神的眼睛，一点一点有了颜色：“当然是鲜花花圈好看，还环保；还有电子花圈，可以重复利用。租一些电子花圈，摆上十里，那多气派？” 几个女生听着，看着大雾迷朦的前方，想象着两边各摆一排电子花圈，一字向远处延伸，气派是气派，但也有点诡异。 这么装点下来，倒像是她们现在走的，是黄泉路了。 难道说，刚才她们进的那个“门”，叫“鬼门”？ 联想到今天是清明节，联想到她们身处坟场，还真有可能阴差阳错进了“鬼门”。 这么想着，大家都极为沮丧。 进了鬼门关，走上黄泉路，她们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突然，夏小安面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正慌张之际，一行金色的小字显示在黑幕里：别紧张，做个测试。 测试？ 什么测试？ 黑幕：一道小学数学题，答对了可以继续前进。 夏小安：“那答错了呢？” 黑幕：答错了就要一直答下去。 一直答下去？ 那要答到什么时候？ 夏小安问：“我现在在哪儿？我的同学们呢？” 黑幕：你们都被定住了，大家不会影响到彼此。 被定住…… 夏小安明白了，化学老师之所以一动不动，原来是沉迷于答题，无法自拔。 她对黑幕说：“那你出题吧。” 黑幕：奶奶有60元钱，去超市买了10元青菜，付款时，收银员应找奶奶多少钱？ 夏小安心道：果然是小学题，这也太简单了吧？ 她没多想，她脱口而出：“50元。” 黑幕：不对。 夏小安又看了一遍题目，恍然大悟，世界上没有60元整钱，只有50元和10元组合，或者三个20元组合，或者六个10元组合。 如果是50元和10元组合，奶奶有可能给50元，也有可能给10元。 奶奶如果给50元的话，应找40元。 奶奶如果给10元的话，应找0元。 如果是三个20元组合，奶奶给一张20元，应找10元。 如果是六个10元组合，应找0元。 纸币还有可能是5元面值，1元面值，这些都不用找零。 夏小安回答：“收银员应找奶奶的钱数有这几种可能，40元，10元，0元。” 黑幕那边停顿了会儿，才打出一行小字：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夏小安思考了一会儿，确定道：“没有了。” 黑幕提示道：奶奶的60元会不会是两张5元和二十五张2元组合？然后奶奶给了一张5元和三张2元？ 夏小安一脸疑惑：“有2元的纸币？” 黑幕：没有吗？ 夏小安摇了摇头。 黑幕那边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打出一行小字：你们的钱都是多大面值的？ 夏小安：“……我们大概率不用纸币，除非长辈给零花钱，不过那也都是百元一张的。” 黑幕：这样啊。 夏小安觉得有点不对劲，弱弱地问：“请问，您是从过去穿越过来的吗？” 它出的题中，老奶奶买菜还用纸币，这就很不合理。 她看过许多从现代穿越到过去的小说，但是从过去穿越到现代的，却很少。 难道说，这一切奇奇怪怪的现象，都是过去的人穿越过来造成的？ 过去的人的力量，为什么比现代人还要大？ 他们会魔法吗？ 夏小安问：“你，会魔法吧？” 黑幕：......让我无法自拔？ 夏小安：“……” 黑幕：......不懂得悬崖勒马？ 夏小安彻底无语了。 黑幕：这道题算你答对了，要不要再来一道题？ 夏小安摇摇 第222章 小蚂蚁爬皮筋 夏小安还是摇头：“我不喜欢做题。” 黑幕：你不是学霸吗？ 夏小安：“我们全班都是学霸，但我还是不喜欢做题，尤其是数学题。” 黑幕：好吧。 夏小安只觉面前的黑色渐渐褪去，她又回到了大雾迷朦中。 吕小花、柳小草、安小药仿佛也都刚回过神，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地问：“你们刚才做题了吗？” 得知大家都做了一道题之后，她们才确认，刚刚那一切，并不是幻觉。 看着倒在地上的何小光，安小药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沉迷于做题，我还以为化学老师死了呢。” 这时，苟小美也恢复了正常。 她看着她们，坚定地说了句：“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 夏小安问：“怎么了？” 苟小美叹了口气：“我居然连小学题都做不出来，我还怎么参加高考啊？” 几个女生安慰她说：“没事的，小美，我做的题也很变态。” “是吗？”苟小美看着她们，“你们也都做不出来吗？” 夏小安：“呃……我做出来了。” 柳小草：“我也做出来了。” 吕小花：“我也……” 苟小美又叹了口气。 看来，全班只有自己是最笨的。 安小药看着她说：“别灰心，这很正常。” 苟小美的内心又重燃了希望：“化表，你是不是也没做出来？” 安小药摇了摇头：“我那道题很简单。” 苟小美：“但是你还是没做出来？” 安小药：“那怎么可能？我肯定做出来了啊。” 看着她自信而又欠揍的模样，大家都有点不爽。 夏小安安慰苟小美说：“小美，你那道题是什么？说说看，说不定我们也不会做呢。” 苟小美道：“是一道数学题。” 数学题？夏小安心道：难道跟我的题一样？ 她问：“是老奶奶买菜吗？” 苟小美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委实有些……不聪明啊。 她果然是恋爱脑。 苟小美摇了摇头：“是小蚂蚁爬皮筋。” “小蚂蚁爬皮筋？”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听起来好可爱，女生们表示，她们也想做一下这道题。 苟小美将自己的题复述了一遍。 题目：一只小蚂蚁，从一根长为3厘米的橡皮筋一端开始，以每秒1厘米的速度爬行，1秒钟后，橡皮筋被均匀地拉长到6厘米，小蚂蚁持续不断地爬，又1秒后，橡皮筋又被均匀地拉长到9厘米。如此下去，问小蚂蚁爬到另一端要多少秒？ 听完题后，大家均表示，这道题看起来又简单又麻烦。 吕小花开始推算。 第1秒，小蚂蚁爬到1厘米的位置，皮筋被拉长至6厘米，小蚂蚁的位置到了2厘米。 第2秒，小蚂蚁的起点是2厘米，爬了1厘米，变成3厘米，皮筋被拉长至9厘米后，小蚂蚁的位置到了4.5厘米。 第3秒，小蚂蚁的起点是4.5厘米，爬了1厘米，变成5.5厘米。皮筋被拉长至12厘米后，小蚂蚁的位置到了…… 吕小花从花圈上撅了根小棍，在地面上算了起来。 得出答案：小蚂蚁的位置到了7.3厘米。 后面的数字变得越来越不好算，吕小花只好一点一点，耐心地继续算下去。 安小药的算法有点不一样，她发现了一个规律： 第1秒，小蚂蚁爬了1/3 第2秒，小蚂蚁爬了1/6 第3秒，小蚂蚁爬了1/9 …… 那只要依次类推，当1/3+1/6+1/9+1/12+……+1/n的值大于1时，小蚂蚁就爬到尽头了。 这里，只要求出n的值即可。 通过一系列计算，她得出n的值为11。 算好之后，她看了眼还在算题的吕小花、夏小安和柳小草，又去问苟小美：“答案是11吗？” 苟小美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对的，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安小药将自己的解题步骤列给她看，苟小美恍然大悟：“不愧是理科课代表。” 安小药问她：“那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根据她刚才的经历来看，算不出来不让出来，得一直算下去。 甚至，就算你算出了正确答案，它也会一直引诱你，让你继续做题，就像化学老师那样。 苟小美既然出来了，不管过程怎么样，最终结果肯定是算对了。 苟小美：“我猜的啊。” “猜的？”安小药略略吃惊，但很快又肯定道，“能猜出正确答案，也是一种本事。” “不是，”苟小美给她解释，“我看到这道题，就本能地头大，不想算，但我知道，既然它问多少秒，那这个秒肯定是整数，而且不能太过分。” 吕小花算不下去了，将小棍一扔，问：“然后呢？” 苟小美回：“然后我就猜100秒。” 100秒？柳小草心道：你这还叫不过分？ “然后呢？”吕小花又问。 苟小美：“那边回答说错误，我就问它多了还是少了。它说多了，我就猜50，它又说多了，我就猜20，它又说多了，我就猜10，它说少了，我就猜19，反正一直猜下去，我就猜到了11。” 安小药给她竖一个大拇指：“你牛！” 苟小美：“考试的时候肯定不会给我这么多机会，所以我要好好学习。” 安小药：“你是该好好学习了。” 夏小安算了半天，也觉得越算越复杂，也扔下小棍不算了。 这时，后面又走过来几个女生，她们一见到吕小花她们，就叽叽喳喳地问：“你们刚才做题了吗？” 听到她们说做了，新来的女生好奇地问：“你们都做的什么题？” 交流了一通，大家发现，每个人做的题各不相同，但没有太超纲，只是语数英物化的题，从小学到高三。 听到她们的讨论，刘小红叹了口气说：“真羡慕你们。” 周小花问：“你怎么了？” 刘小红：“你们做的都是语数英物化的范畴，我做的却是地理题。” “地理题？这么变态！” 周小花表示，地理是全世界最难的科目，没有之一。 刘小红 第223章 抗拒无效 周小花皱眉：“你是怎么回答的？” 刘小红：“我问了那个国家的地理位置，排放季节，利用洋流的知识解释一通，它说不全面。” 安小药问：“是没考虑核污水的主要成分吗？” “主要成分？”大家一致看向安小药。 化表已经将化学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吗？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要研究成分的吗？ 安小药给她们解释：“核污水的主要成分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放射性同位素，像放射性镭、铀、锶等； “其次，还有放射性核泄漏产物，如氚，氡等； “还有一些化学污染物，如酸啊，碱啊，有机物之类的，当然还有包含放射性元素的化合物。” 她说完，同学们都有点懵。 安小药：“不管怎样，污水的这些成分的去向主要是两个方向，一个是海水蒸发，进入大气，另一个是在海水中自然沉积。” 赵小青问：“那还有海洋生物接触，变成妖怪的呢？” 安小药白了她一眼：“且不说海洋生物会不会变成妖怪，关于海洋生物被辐射产生病变这一项，我们统统归为沉积，妖怪最终也是沉积。” “原来是这样，化表你继续。”赵小青谦虚地支棱起耳朵。 安小药看了眼刘小红，道：“我刚好懂一点地理，结合物理化学知识，我们可以推测，在高纬度区域，沉积是大于蒸发的； “在中纬度区域，会发生季节性沉积和蒸发，也就是夏天蒸发大于沉积，冬天沉积大于蒸发； “同理，在低纬度区域，蒸发大于沉积。” “哦。” 同学们似懂非懂。 安小药补充：“在中低纬度之间，会有一个长距离的大气迁移，也就是说，核污水蒸发后，可能以降雨的形式，降落在较远的地方。” 吕小花吃惊地捂住嘴巴：“那不就波及全球了吗？哪个国家这么坏啊，把核污水排到海里！” 安小药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吕小花问：“下过几场雨之后，地球上是不是到处都是镭啊、铀这样的放射性物质，地球上的人类会不会也像居里夫人那样，因为长期被辐射产生再生障碍性贫血？” 安小药皱了皱眉，她问吕小花：“海水蒸发，蒸发起来的主要是什么？” 吕小花一脸懵：“水蒸气？” 安小药：“你也知道是水蒸气，像镭、铀这样的重核元素，能被蒸发起来吗？” 吕小花一脸迷茫地摇头摇头：“不能？” 不是有那什么共沸现象么？蒸发出水蒸气的同时，也带走了镭和铀，这样不可以吗？ 不过，既然化表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吧。 吕小花想，既然这些放射性元素不能被蒸发，那也就无需担心放射性物质进入大气层再以雨水的形式降落下来，那海水蒸发还会对环境造成影响吗？ 安小药看出了她的疑虑，叹了口气：“吕小花，还记得半年前的氕氘氚吗？” 这个吕小花记得，那天湘湘忽然变异了，在物理课上说什么“刀”的，把她听得一头雾水。 当时她提出疑问，还被同学们嘲笑了。 从那天起，湘湘和以前彻底不一样了，他们高三一班，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安小药问吕小花：“氕氘氚是什么？” “氢的同位素。”吕小花脱口而出。 安小药：“既然是氢的同位素，它们与氧结合，都能形成水，水是可以被蒸发进入大气层的。” 吕小花点点头。 安小药继续道：“水中本身就含有氘和氚，但是含量很少，其中氚的含量微乎其微，它是水中天然放射性的来源。” “这本身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核污水中含有的氚排放到大海，会导致大海中氚含量增高，从而进入水循环，待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后，水的放射性的危害就慢慢体现出来了。” 吕小花问：“具体有什么危害呢？” 安小药：“氚进入人体后，轻度会导致人疲乏无力、嗜睡、食欲减退。” “这个好，可以减肥！”柳小草兴奋道。 安小药看了她一眼，又道：“重度的，就会导致一些慢性放射病，还会致癌。” 柳小草撇下嘴：“那就不好了。” 夏小安叹了口气：“关键还是个浓度的问题。” “对。” 安小药看着她们说：“而且，核污水中含量最高的放射性元素，就是氚。” 接下来又给她们讲了沉积的放射性元素对环境的影响。 大家听完后，都保持了沉默。 这时候，何小光醒了。 他趴在地上愣了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看周围环境。 看到女生们聚在一起集体沉默，他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安小药第一个看到他，大声问：“老师，你怎么醒了？” 何小光也很奇怪，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大家给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故意隐去了安小药背他背不动，把他摔倒在地的那一段。 何小光听后，自言自语：“这个地方真是奇怪。” 安小药看着他，问：“老师，您都做了什么题，这么入迷？” 听到做题，何小光又来了精神：“我做了语文，数学，英语，物理……” 安小药有点不耐烦，又问：“那您怎么醒了？不继续做题？” 何小光叹了口气，说：“做到后面，全是化学题，我都做睡着了，然后就出来了。” 原来如此，女生们恍然大悟。 化学老师对化学如数家珍，让他一直做化学题，就跟小学生做五以内的加减法似的，毫无挑战性。 不过，自己做着无聊，把题分享给同学们，那就不无聊了。 何小光看着她们，说：“正好，我这有道题，给你们练一下。” “现在？在这里？”田小磨有点抗拒。 何小光没有注意到田小磨满脸写着抗拒，自顾自地出题。 一定条件下，物质的量均为0.3mol的X（g）和Y（g），在体积固定的密闭容器中发生反应：X（g）+3Y（g）?2Z（g） ΔH=-a kJ·mol?1 下列说法正确的是 第224章 时时皆契机，处处皆课堂 A. 反应达到平衡后，向平衡体系中充入稀有气体，正反应速率不变 B. 反应一段时间后，X与Y的物质的量之比仍为1：1 C. 达到平衡时，反应放出0.1 a kJ的热量 D. X的体积分数保持不变，说明反应达到平衡 同学们思考了一会儿，有人选A，有人选D，有人选AD，还有少量的人选B或者C。 何小光看着她们，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安小药：“哪里奇怪？” 何小光：“你们考试的时候，答案都很统一，而且都是正确答案，但平时做题，就花样百出。” 这二十天来，他虽然在山庄养病，没有去学校，但高三一班同学们的上课表现及测试，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同学们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呢？ 何小光：“说明大家学得还不精，这二十天我不在，你们都懈怠了，来，我给大家上一课。” 看来湘湘还是太年轻，教学这种事，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田小磨：“老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何小光一脸严肃：“我开什么玩笑？” 田小磨看了眼周围的大雾迷朦：“这里，是上课的地方吗？” “时时皆契机，处处皆课堂！” 说着，何小光自顾自地讲了起来：“首先我们来看A，A是很明显的恒温恒容条件，充入稀有气体时，体系的总压强增大，但是各组分的气体的分压没变，即各反应成分的浓度没变，化学反应速率不变，平衡不移动。” 同学们无奈地点头道：“是。” 何小光又道：“这里给大家补充一下，如果是恒温恒压的条件，情况就不一样了，充入稀有气体，容器容积增加，各组分的浓度降低，化学反应速率降低，平衡向着气体体积增大的方向移动。” 同学们继续点头：“是。” 何小光开始分析B选项：“B选项很明显是错误的，大家可以找个数据代入，就可以验证。” 田小磨：“啊！B是错的？” 周小花嘲笑地看着她：“你不会认为这道题选B吧？” 田小磨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想承认，她傻兮兮地笑道：“怎么可能？我有那么笨吗？我选C。” 何小光听到她们的对话，微微皱眉：“我们再来看看C选项，首先，这是一个可逆反应，可逆反应是不能进行到底的，所以反应达到平衡时，放出的热量小于0.1 a kJ。” 周小花看了田小磨一眼。 田小磨支支吾吾：“我……我看错题了，我以为是要选错误选项。” 安小药摇了摇头：“田小磨，承认自己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不会嘲笑你。” 田小磨不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最要面子。 她问安小药：“化表，你会承认自己笨吗？” 安小药吃惊地看着她：“当然不会。” 田小磨：“那不就对了，你都不会承认自己笨，为什么要劝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安小药：“关键是我不笨啊。” 田小磨还要再说什么，被谷小七劝住：“好了，都少说两句，听化学老师讲。” 何小光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叫女生们吵了起来。 女生们有时候挺麻烦的，他有点庆幸自己恢复了单身。 他没想太多，继续讲：“最后一个选项，是最容易出错的选项。” 他的话还没说完，黄小依就开始嚷嚷：“就是就是，既然A是对的，那D肯定是错的，到底为什么错嘛？” “你听我……” 何小光话没说完，黄小依继续嚷嚷：“化学平衡的一个判断依据不就是：各组成成分的质量分数、物质的量分数、气体的体积分数均保持不变吗？怎么就不对了？” 何小光：“这道题比较特殊，它给出的数据……” 何小光刚说到一半，黄小依气得跺脚：“怎么就不对了？” 何小光皱眉：“黄小依，你到底要不要听？” 黄小依气呼呼的，见化学老师严肃起来，她便没敢再说什么。 何小光见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才道：“达到化学平衡时，确实各组成成分的质量分数、物质的量分数、气体的体积分数均保持不变，但是这道题的数值比较特殊，它在反应前、反应中和反应后，X的体积分数都是不变的，都是50%。” 说着，他从花圈上撅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看着化学老师的计算步骤，大家都恍然。 黄小依还在自言自语：“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何小光：“我说了，这道题的数值比较特殊。” 黄小依大叫：“这也太坑了吧！”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数据的要进行计算分析判断。” 这是……物表的声音？ 大家回头，果然看到了康小活。 看到康小活，黄小依瞬间就乖顺起来，不再嚷嚷了。 何小光看着大雾迷朦的前方，征求大家的意见：“我们是继续往前走吗？” “走！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答道。 前方，何湘他们已经走了很远。 他们走出了大雾，走到了一片空气如钻石般清透的地方，见到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的影像。 刚进“门”的时候，他们也如大雾一般迷蒙，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大家不清楚雾里的情况，都不敢乱走，一个挨着一个，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疑惑。 只有屎思冥，是一脸平静。 忽然，福贵、桂香、艳秋他们定住不动了。 何湘拉了拉桂香的胳膊，没拉动，她有点紧张，问林孤：“明明，他们怎么了？” 林孤手指轻点，过了好久才道：“检测不到他们的数据。” 紧接着，陈大壮、陈二壮以及何家兄弟们也都被定住了。 大雾中就只剩下林孤、何湘和屎思冥。 屎思冥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何湘：“何老师，你怎么不去做题？” 何湘一头雾水：“做什么题？” 她看了眼身边被定住的人，心道：难道被定住的他们，都在做题？ 屎思冥围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