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风云》 第一章 水石 早晨五点的边城，天还没亮。 王屿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每天早上摸着黑去早市，算是他除下雨天之外，雷打不动的日程安排。 二十啷当岁的年纪，脸上却总是挂着跟年龄极为不称的老成。 就算他长得好看，也难以让人主动生出亲近的念头。 王屿刚从院子里推出他那辆电动车。 “等我一下，王屿。”身后就传来一个男孩的喊声。 王屿不用看也知道，是一起合住的吴晓醒了。 整个院子里，也就他跟自己还亲近些，“你也要去早市开包吗？” 吴晓抓着牙刷，摇着头咕哝道：“我不买蒙包料，我去淘两块水石。” 王屿想了想，“也好。反正顺路。” 吴晓不会骑两轮车，每次要想去边城那个对外口岸，就得搭别人的顺风车。 王屿也乐得多个人一起。 虽然边城属于亚热带气候，但是二三月份早上的风，还是寒意刺骨。 吴晓整个人缩在车后座上，紧紧贴着王屿，“冷死了。” 明明王屿在前面，应该比自己还要冷上几分的。 可是吴晓看着他笔挺的后背，竟是仿若未觉一样。 都是相仿的年纪，他过的却跟个苦行僧似的。 王屿这人，总觉得跟别人有些不一样…… 越往关外走，人也越发多起来。 等王屿穿过关卡，来到原石交易市场外的时候，街边已经密密麻麻停了数不清的电动车。 “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人。”吴晓咕哝着，伸手使劲搓了搓冰凉的脸，“王屿，你冷不冷？” 王屿摇摇头，麻溜的锁上电动车，闪身直奔目的地而去。 吴晓只得快步跟上去。他原本还想去买一个糍粑，边吃边暖暖手的。 外围这些卖成品的摊位，此刻还是空着的。摊主们怎么也要等到八九点钟，才会带着货物出摊。 王屿跟吴晓的目标，是这些摊位的最后边，一条不起眼的逼仄小巷里。 说是小巷，其实原本就是连接市场内外的其中一个过道。 不知道从何时起，来国内做水石生意的骠国人，聚集在这里，自发的形成了眼前这个小型交易场所。 “你找水石，做什么用？”王屿问身后的吴晓。 “有客户找块带雾层的料子，仿着你那块雕个俏色手玩件。”吴晓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越靠近这地方人越多，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吴晓生怕王屿听不到。 他那个客户，自从有一次看到了王屿那手玩件的照片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听到吴晓说起自己的手把件，王屿的眼神闪了闪，却没说什么。 这过道十分狭长，里面人又多，推搡在一处，想不跟别人接触，只能侧着身子在人群里穿梭。 吴晓跟在王屿身后，在档口之间转悠。 原石交易，基本都是在相对幽暗的环境下进行。就算此刻天还没亮，也没有任何专用于照明的灯。 在这里唯一能称为光源的，就是人手一支的玉石电筒。 卖水石的货主清一色骠国人。如果在白天尤其好辨认，肤色明显就比国人起码深两个色号。 “看看可有喜欢的？老板。”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面前的骠国货主跟王屿打着招呼。做生意第一要素，就是要学会招揽看上去有购买意向的客人。 王屿打着手电灯，正研究着一块约成年人巴掌大小的水石。 石头已经开过窗，露出一片黄色的雾层。 王屿对着开窗的位置，打灯照了进去。 灯光在玉肉中晕成一道黄芒。 “糯种起底，种老肉细。还不错。”王屿对吴晓示意。 “就它了。”吴晓附和。 王屿点点头，头也不抬的问道：“多少？” “三……万。”又是一句半生不熟的国语。 这开价的套路，也就糊弄糊弄外地来的游客。 “一百。”王屿面无表情的还价。 “咩唔！”货主一着急，本国话立刻冒了出来。 就像骠国人会简单几句国语般，边境上讨生活的国人，也是懂几句骠国话傍身的。 “咩唔”在骠国话里是“不行”的意思。 这反应完全在王屿的预料之中，“二百。” 手电光下，货主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咩唔、咩唔。” 王屿一副下定决心，最后一次给价的架势，“三百！可以就包起来，不行我就走了。” 说完，还作势往前走了两步。 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王屿的还价方式已经很明显传递出，他看得懂这料子的实际价值，讨价还价只是在具体金额上进行一番拉扯罢了。 过度坐地起价，并不适用于水石的交易方式。 每天都有无数水石流入国内，一块石头见好就收，有的赚完全可以脱手了。 王屿肩膀上很快传来被拍击的触感，他心下了然：成交了。 货主将石头装进了黑色塑料袋，伸手接过王屿的三张百元大钞，在剩下的料子上面挨个拍打沾着财气，口里照旧说着半生不熟的恭维话，“老板多多赚。” 吴晓跟在王屿身后，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石头，他心里原本接受底价是五百，王屿一出马，又给他省下两百块。 这个交易场地的石头虽然有大有小，但整体来说个头相对比较均匀。 小块的差不多有成年人一个手掌大小，大块的也不会超过两个巴掌。 骠国矿区的达马坎场口，整个被河流贯穿，导致这个场口的料子，会顺着河道被冲刷滚落。 在这过程中，大块的料子会被分解，基本上能保留下来的，也就是现在原石交易中看到的样子。 这种料子，之所以会被市场青睐，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在于它独特的雾层表现。 达马坎水石，皮肉之间，有独属于此场口的雾层特征。以红黄色居多。 很多喜欢俏色巧雕的客人，还是很吃这个场口的料子的。 吴晓客户的需求，显然就是针对达摩坎的料子下菜碟的。 一圈转下来，却再没看到值得出手的料子。 “再转一圈吗？”王屿征求吴晓的意见。 吴晓摇了摇头，“算了，今天的料子也就这样了。走吧， 第二章 蒙包料 边城关外这几个交易市场，都是连在一起的。放眼整个关外，除了这各种原石以及成品的交易区域之外，也就只剩那三两间免税商店了。 边城人民，依托着这条与骠国毗邻的漫长边境，在这里生存、生活。 无数外地人，为了一刀富的梦想，前赴后继的赶来这个西南边陲小镇，无不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一石翻身。 王屿跟吴晓，就都是外地人来到边城，有缘凑到一起成了合租的室友。 只不过，王屿比吴晓早来两年。 因此，吴晓更愿意跟在王屿屁股后面看料子，守着金山，干嘛要去要饭吃。 像今天，如果不是王屿来这里开蒙包料，吴晓自己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以他们的小身板，一想到要跟那么多精壮的老爷们抢料子，光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那些，也足以让吴晓打心眼里发怵。 吴晓还沉浸在自己吓自己的忐忑中，脚下已经随着王屿来到了卖蒙包料的店门口。 也就七点多的光景，天色都还没有完全放亮，店门前虽然卷帘门还没打开，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都是在等着抢蒙包料的同行们。 吴晓大概的扫视了一下，清一色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视线所及，全场称得上“弱小”的人，就是王屿跟……胖胖的自己。 抢蒙包料这件事，无异于虎口夺食。毕竟谁也不会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赚，去做什么好人。 倒是为了抢夺蒙包料打起来的新闻，屡见不鲜。 吴晓感觉自己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很想拉住王屿说，算了，下次再来吧。 话到嘴边，他看着王屿那副悍不畏死的架势，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 也就是这瞬间，门口的卷帘门“哗啦啦”一声，被拉开了。 前一秒还站在吴晓身边的王屿，“嗖”的一下，就弹了开去。 人群开始了异样的涌动。 吴晓眼睁睁的看着，王屿像一枚射入湖面的石子，消失在乌泱泱的人潮里。 蒙包料，顾名思义，骠国那边打包好刚刚运回国内的明料。这些料子，虽说是明料，但是在拆开包装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拿到手的，究竟是什么品质的石头。 因为它们在运输过程中，通体都被骠国的报纸严密包裹，还缠了不知道多少层的黄色胶带。 也就意味着，在你抢蒙包料的时候，永远不知道里面是惊喜还是可惜。 蒙包料的开包规则，简单也原始。 谁先抢到，谁就拥有最先竞价权。除非双方价格实在谈不拢买方放弃，否则没有第二个人能横刀夺爱。 对于以此为生的边城玉石交易者们，这种到手就能赚上一翻的机会，怎么都不会放过的。 等到人群的疯狂慢慢消退，吴晓终于再次看到了王屿的身影。 他左脚下踩着一块，右臂弯还紧紧的箍着一块。 在他身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拉扯那块被王屿抱在怀中的石头。 吴晓赶忙跑上去。还没靠近，就听到那男人满嘴不客气的说道：“这块明明是我先碰到的。你都有一块了，年轻人，贪多可是嚼不烂的。 “你先抢到的？”王屿毫不退缩的回击道：“那怎么会在我怀里？”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讲规矩，又怎么会被你抢了去。”男人振振有词。 王屿冷笑，动作依旧丝毫不让。 “嗬……”男人见他这么不识相，立刻变了副嘴脸，“你要是不想把石头让给我，我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教你懂点事。” 男人眼神凶狠，脸上的神情却透出对王屿的不屑一顾。 吴晓赶紧上前，打算拉着王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料子而已，就算错过这一块，后面总会遇到其他的，犯不着这么拼了命的去抢。 可还没等他靠近，王屿突然发难。 他劈手夺过男人正在抢夺着的料子，双手高举过头，毫不犹豫的冲着男人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他的动作果断利落，带着不计后果的凶狠。 男人出于本能的抱头闪避，无比狼狈的堪堪躲过脑门开瓢的血光之灾。惊魂未定下，他指着王屿，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就这点胆量，还敢跟我抢料子。我呸！”王屿气势如虹，没有丝毫胆怯。 吴晓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一口冷气直直窜上了天灵盖。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王屿是这么刚的一个人呢？ 眼看着想截胡的男人悻悻的走了，王屿这才淡定的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蒙包料。 一把大剪刀适时的递到他眼前，王屿抬眼一看，一个漂亮的姑娘正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王屿的脸微微一热，伸手接过，“谢了。” 厚厚的包装层只三两下，就被王屿彻底扯开，“啧，帕敢的黑乌纱……摆件料，可惜。” 想也没想，王屿就准备把这个料子给放回去。 吴晓觉得这是一个天赐的学习机会，赶紧凑上来，“王屿，好不容易抢来的呢，就这么不要了？” “不然呢？带回去当顶门石吗？”王屿一门心思都在剩下的那块料子上，此刻说话也没有顾及吴晓的情绪。 吴晓倒也没在意，“我就是看你刚才抢的多不容易……” 王屿看着吴晓惋惜的表情，忍不住乐了，“不拆开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惊喜呢。你看这切面的表现，豆种，局部还有黑藓。这样的料子，你说有什么价值？” 吴晓顺着王屿递过来的料子，探头一看，顿时也没了脾气，“黑乌纱，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就算是他刚接触原石才一年，也能很明显看得出来，这块被开了盖的黑乌纱料，的确没有多少交易的价值。 除非，有人正好需要做一个放桌上观赏的摆件，那还是有那么一点唬人的成分。 也就仅此而已。 黑乌纱又叫鬼见愁。在原石里属最难判断的料子之一。 这种料子的难缠之处就在于，在玉肉靠近皮壳的位置，多伴有一层发灰的暗绿色层。跟达摩坎水石的红黄雾有些相似，所以也有人管这叫“绿雾”。 区别在于， 第三章 莫湾基 “明明是有概率出高绿的料子，整这么个鸡肋出来。”吴晓嘟囔着。 “哪有那么多的高绿。尤其这样的明料。你见过几个爆色的？”王屿随口应着吴晓的唠叨，手上不停开始拆踩着的那块蒙包料。 看这体积，怎么也有二十公斤以上。 很快，一块被切为二半的料子就出现在王屿的视线中。 料子呈长条状，顺一道贯穿裂下刀，将石头一分为二。横切面上露出的玉肉通透细致，滑腻如脂。 简单审视过切面之后，王屿反手将料子翻了过来，皮壳通体水泥色，翻砂紧致且细密。 他心里大致有了判断，这是典型的莫湾基场口出来的翻砂皮。 这个场口，再结合切面的表现，他初步估计是块可以取手镯的油青偏蓝糯化底的料子。 拿定主意，王屿开始认真研究这块石头的具体表现。 周身一条贯穿裂横穿石心，下刀的时候，应该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直接依这条裂而下，将石头分为大小不一的两半。 除此之外，外壳上再无其他明显纹裂。局部位置有几个小的跳壳裂…… 看到这里，王屿摸出自己的手电，顺着这几个地方打灯照了进去。 目光所及之处，纹裂并没有深入玉肉。 这个料子倒是可以玩一玩。 吴晓看着王屿逐渐认真起来的表情，知道他对眼前这个料子动了点心思。于是赶紧凑到他身边，“怎么样？” “手镯料，还不错。考考你的眼力，打一下价，看看多少拿下合适。”奔波一早总算有所收获，让王屿的心情大好。 吴晓蹲在地上脑子飞快地转着。 按王屿的说法，取成品手镯，以每片一点六的厚度下刀，小的这块估计可放出三片，大的那块以五片计算，各自去掉皮壳处的盖子，实际有用的片料为六片。 目测每片可取镯胚约四个，总共计数的成品数量为二十四个。 以横切面玉肉的表现来看，糯化底油青色偏蓝的成品手镯，就算在源头市场批发的价格怎么也能打到一千五上下。 本着打价要打最低的原则来计算，这个料子能产生的成品手镯总价值在两万四左右。 除掉加工产生的费用，时间成本，本金成本，以及毛料不可控的风险成本，吴晓最终开口给了王屿一个价格范围，“两万之内拿下，就有的赚。” “你心里的底价是多少？”王屿问道。 “我能给到一万八。”吴晓小声回答。 王屿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扭头对店里的一个骠国小哥喊道：“货主底价多少？” 小哥踢踏着人字拖走过来，看了看石头的编号，伸出三根手指。 王屿也不废话，“一万二。” 小哥摇摇头，“挂徕！”（差得远） 王屿也不着急，继续还价，“一万三。” 小哥对这个价格似乎有些为难，想了一会，给王屿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就走了。 王屿知道他是去找货主谈价了，空下来的时间就跟吴晓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王屿，你能给出多少？”吴晓趁着这会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王屿倒也没卖关子，“最高一万五。” 吴晓抽了一下嘴角。 对比之下，自己的利润空间比王屿少了三千块。 这时候，小哥又踢踏着他的人字拖回来了，“挂徕。” 王屿思考了一下，直接亮了底牌，“一万五不能再多了。你去好好跟货主谈，成了我包五百小费给你。” 小哥眨了眨眼睛，对着王屿点点头，再次离开。 “能成吗，王屿？”吴晓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这会心情有点复杂。 虽说看价高低各凭本事，但是同样餐风露宿，若每次都因为自己看价不准，而使得利润空间被压缩，怎么着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吴晓这会，既希望王屿能成，又希望他谈不成。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如果王屿真的谈成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跟着他，继续磨练自己的道行。 小哥很快就回来了，人还没到，就跟王屿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结果在王屿意料之中，等到小哥走近，他扬了扬手中的银行卡，对着小哥说道：“封起来，我去银行取钱，一会回来拉走。” 这种情况，在边城的原石交易市场上再正常不过，小哥自然不会拒绝。 等王屿跟吴晓取完钱，顺带将电动车骑来的时候，小哥早已经麻溜的把料子打包好了。 王屿将一万五千块点出来，又单独封了五百块小费，一道给了小哥。 小哥拿过钱，冲着王屿竖起大拇指，然后二话不说将石头搬上他的电动车脚踏。 王屿下意识的伸手进裤兜，摸了摸静静躺在里面的手玩件。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次买料子，他都下意识的想摸一摸它。如果有人发现问起来，王屿就把自己这个行为，归纳为“安抚巾效应”。 “想什么呢王屿？我跟你说话呢。”身后的吴晓用肩膀蹭了他一下。 “你说什么？”王屿的神智一下被唤了回来。 “我说下面咱们去哪里？吃早饭还是直接回去？”吴晓伸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多。 正常这个时候，他会去摊位旁边的那排大排档吃早点。 可是，今天王屿整了这么个大家伙在车上，两个人搬着石头去吃早饭，吴晓总感觉有些别扭。 王屿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回去吧。路上打包两份撒撇回去吃。” 吴晓吞了口口水，“真的要吃撒撇吗？” “多吃几次就习惯了。”王屿难得的调侃起来。 吴晓不想扫他的兴致，话题一转，“这个料子，你是打算带到夜市上卖吗？” “目前是这么计划的。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打打数好定价。”王屿略一沉思，就回答了吴晓的问题。 “要不，考虑一下算我们合买？”吴晓提这个要求的时候，略微有些底气不足。 话说出口，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这料子即使还存在着各种赌毛料的风险，但已经可以说是百分百稳赚不赔了。 自己这 第四章 合料子 王屿却认真的思考了吴晓的提议，点头应道，“回去一起商量。” 吴晓开心坏了，这回也顾不得让他吃撒撇这回事了。 兴冲冲的蹦上王屿的电动车，嚷着赶紧走。 王屿的性格并不外放，却也不排斥吴晓这种性格。 两个人拉着料子，掉转头往回返。 谁也没留意，刚才在店里给王屿递剪刀的女孩，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发了好一会愣。 边城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一天该有的热闹。 如王屿般这个时间折头往回走的人很少，更多的是朝着关外涌去的电动车大军。 王屿空闲的时候，喜欢看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看他们的装备，就能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只身一人赶路的，以去交易区看各类成品的买家居多。 当然，也有在这个时间去摊位上看料子的。只不过那地方的料子，在性价比方面比蒙包料又弱了几分。 所以，王屿第一时间都会选择先去蒙包料那边碰完运气，再去市场毛料交易区。 除此之外，还有电车上绑着巨大收纳箱的人。 这类人以摊位货主为多。 他们在中下午收摊的时候，会把自己的货码在收纳箱里带回家，第二天再原样带回摊位，供同行以及进货商们挑选。 一路赶回小院，院门已经打开了。 院子里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除去公用的厨房卫生间外，每一层楼都有两个房间，分别住着王屿跟其他几人。 他来边城三年，一直住在这里，身边的合租伙伴早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 有的待了一段时间，感觉自己不是做这门生意的料，折头返乡的；也有做的风生水起，买房置业乔迁新居的。 只有王屿一直留了下来。 他话不多，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无趣，就算住在一处也只是点头之交，去留间也就这点缘分。 另外的三间，都比王屿入住的时间短。 一楼左手边的房间就是王屿的卧室，旁边房间住的男孩叫做杜远。 此时他正叼着牙刷蹲在水龙头旁边。 听到声音，杜远刚抬起满是泡沫的嘴脸，吴晓兴奋的声音就在院子里炸开，“杜远，你没去市场？” 杜远含着一嘴泡沫也不答话，翻了个白眼给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吴晓跟他的关系不错。 两个人脾气秉性相投，虽然在一起住了还没一个月，可在感情上已经算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你在家也好，快来看看王屿今天的收获。” 吴晓跳下后座，搓着手招呼杜远。 这话让杜远心里“咯噔”一下。 这行业比不得上班，没有朝九晚五的时间要求。 但是能不能赚到钱、能赚到多少钱，除了个人的赌石眼力以及行业阅历外，最主要的就是看勤奋程度了。 自己睡个懒觉的功夫，别人就搬回了能赚钱的金钥匙。 这落差要说杜远心里没有，那就虚伪了。 杜远飞快地洗漱完毕，来到已经搬到院子里的石头旁，说道：“莫湾基。” 他看石头的习惯跟王屿差不多，看完切面之后就开始研究皮壳。 随后又问吴晓要来手电，开始细致的研究起里面的瑕疵情况。 几分钟后，杜远点点头，“多少钱封起来的？” “你能看到多少？”王屿突然出声问道。 这是杜远搬进来院子里，王屿第一次跟他攀谈。 吴晓溜到嘴边的报价一下又被他吞了回去。 他也想看看，杜远会说出个什么一二三。 “看你打算怎么卖。”杜远沉吟，“如果打算快进快出，就原石脱手。价格能打到一万八到两万之间，这个方案走货快，不压钱。想利润空间再大点，可以放成片料再出手，赌性更小，有人愿意买这种料子降低风险。放成片价格就能打到两万到两万二。这个方案虽然没有原石脱手那么快，但好处也显而易见，利润空间更大，早晚都会有人买单，也不用担心砸自己手里。这个料子，一万四到一万六之间封包，都划得着。” 杜远看王屿的表情，知道自己所料不错。 顿了顿便又开口道：“不过嘛，要想利润最大化，那肯定还是要选出成品。” “你有这加工这方面靠谱的师傅吗？” 王屿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直接单刀直入甩出一个问题。 “看不起谁？我人送外号边城小灵通，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杜远一得意，老神在在的形象瞬间塌房。 王屿赞赏的点点头。 杜远不但跟他看价的范围无限趋近。 看这个样子，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关于成品与半成品方面的难题，也要迎来一个转机了。 “边城小灵通？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吴晓不失时机的打击报复杜远。 “你才来边城多长时间？我来的时候，你小子还挂着鼻涕泡呢。” 杜远的话一说完，吴晓的兴趣立刻来了，“杜远，你来边城究竟几年了？明明你住进来的时间比我还短，才一个月吧？” 王屿心里也有些好奇。 杜远刚才的分析，的确不是一个新手能准确判断出来的。 不但懂料子，还深谙市场价格。 这样的了解，没有个三五年的浸淫，不可能做到信手拈来。 可就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又完全不像个相关从业者。 最开始见杜远的时候，王屿甚至以为他只是一个来边城体验生活的游客。 “英雄不问出处。”可能是自觉失言，杜远强行调笑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别老盯着以前那些破事了，谁还没有点隐私了。” 这句话引来王屿的认可。 他把话题再度转回料子身上，鬼使神差说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合？” 杜远挑了挑眉，“舍得？” 王屿耸了耸肩，“一块料子而已。” 一来二去，三个人的关系瞬间贴近。 没一会工夫，三个人已经蹲成一排，继续研究起面前的莫湾基来。 “想好了没？是直接去夜市摆摊卖掉，还是做成品？” 杜远征求着王屿的意见。 “出成品。” 王屿很快做出决定。 杜远点点头，“我也倾向这个方案。你之前 第五章 神仙刀 “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吴晓又嚷了起来。 “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杜远跟他打趣道。 “有了你，油切机都不用加油了。” 吴晓恶寒。 听吴晓说到这里，杜远一下正经起来，“既然要出成品，那我现在就去工厂用切机把片先放出来。你们要不要一起？” 王屿点点头，“一起去看看。” 一行三人，分骑两辆电动车，一前一后向外驶去。 杜远在前面领路，从小院出发，顺着护城河走了约莫十分钟，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王屿就看到了一家牌面招摇无比的加工厂。 葱翠欲滴的绿色招牌底子上，三个鲜红的大字直逼人眼底——“神仙刀”。 “这名字，可以啊。” 吴晓笑出了声。 王屿也是会心一笑。 赌石这个行业，虽然离不开深厚的专业知识做基础，可是，那种让无数行业人走眼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 做这行的，有几个不讲究禁忌的？又有几个不愿意沾几分喜气？ 除了能说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神奇，永远不会被人力完全揣测外，再也就是那无法为外人道也的玄学概率了。 在三人将料子搬进店里后，从后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看到杜远以后点了点头，“今天封的？” 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朝三人散去。 杜远伸手接过，“嗯。来你这放成片料。” 顿了一下，他对王屿两人介绍道：“这是周振，老伙计了。自己人不用见外。” “吴晓，王屿。”吴晓依言接过周振递来的香烟，将自己跟王屿的大名报了出来。 王屿也接了周振递来的烟，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会，就夹到了耳朵上，旁观面前三个烟囱开始吞云吐雾。 周振吸着烟，来到料子前摆弄了一会，“莫湾基啊，上油切，待会自己上手吧。好久没来了，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去买菜。” “随便。” 杜远在周振这里看上去很是放松。 瘫在藤编沙发上，像只没睡醒的猫。 周振的视线落到王屿跟吴晓的身上，“有忌口没？” 看两个人摇头，他也不再客套，“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在这看好门，我去去就回。” 说完跨上门口的电动车，风风火火窜没影了。 “杜远，你这哥们切石头是不是特别牛13？” 吴晓又来了精神头。 “何以见得？” 杜远照旧吸着烟，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一般人，谁敢自封神仙刀啊。” 吴晓一脸理所当然。 “还真让你蒙……错了。” 杜远的烟这会已经抽完了，他伸手将烟蒂弹飞，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干活了。” 弯腰抱起小半边的料子，杜远来到油切机前。 王屿见状，也跟了过去。 跟杜远一起将料子在切机上固定好，杜远反复调试着料子的角度，最终他将切机盖上盖子，按下了启动键。 切机的轰鸣声夹杂着刀片跟石头摩擦的嘈杂声，在室内响个不停。 “第一次解石？” 杜远问王屿。 王屿点点头。 “你怎么忍住的？” 杜远这下真的好奇起来。 “到现在没碰过全蒙头的料子。就是怕自己忍不住。” 王屿的回答倒也坦率。 “擦窗的料子，就能忍得住？”杜远继续追问。 王屿再次点头。 他明白杜远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见猎心喜是每一个原石买卖人的通病。 一块料子，只要有一点钻研不透的地方，就很难不让人心痒难耐。 那种时候，什么赚钱、什么风险，全都是过眼云烟。不把它切个清楚明白，这事就不算完。 “你的乐趣少了一大半。”杜远调侃道。 王屿跟着笑了起来。 杜远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赞同。 他不是不想过这个手瘾，只是他还不能放纵自己的好奇心。 稳扎稳打才是现阶段他该走的路。 欲望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很容易回不了头。 王屿刚想到这，就听杜远叹了口气，“不过，最大的风险也是百分百规避了。” 边城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也是一个让人彻底梦碎的地方。 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完全因人而异。 淹死的通常都是会水的。 王屿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早几年前他就明白，自己不是幸运儿。 “想不想小试一下身手？” 杜远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落寞，继续一副没正形的模样。 王屿正打算开口，吴晓就摸了过来，“杜远，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手工雕刻人物厉害点的师傅？” 杜远短暂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你想要多厉害的？” 吴晓赶忙摆了摆手，“太贵的工可是不敢用，还不够工费的。费用在一千左右的那种就足够了。” 杜远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你到底想雕什么？” “就我一个客户，非要个跟王屿同款的手玩件。今天给他物色了一块料子。我这不想着赶紧给他做好了，我好收钱吗。”吴晓贼兮兮的笑着。 “那直接问王屿用的哪个师傅的工，不就结了。”杜远翻了个白眼，“找我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吴晓撇嘴，“我要是能找着，我还用到处去打听了吗？我这就是找不着啊。人家雕刻的营生不做了，王屿说那人去皈依了。” 杜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转头对着王屿道：“什么题材的手玩件让人这么念念不忘？给我瞅瞅，我看看认识的师傅里有没有适合的工。” 王屿的手微微一顿，却也没有犹豫许久，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那个手玩件，递到了杜远的手心里。 “嚯……这工艺的确够可以的。多少钱的工费？” 上眼一看，杜远就不住点头。 “一千。” “可以可以，这个价位物超所值。这造型配这个随形选的好、选的妙啊。这题材是你选的，还是雕刻师傅给你设计的？” “师傅选的。”王屿实话实说。 杜远没再说话，认真研究起手上的把件来。 这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整体呈长椭圆状，立体有一定厚 第六章 手玩件 寿黄色的底子里，夹杂着一条绿色飘花带，花活而不死，主要分布在料子中间的位置，从左到右自上而下分布。 这是一块达摩坎山料。 优点跟弊端都显而易见。 其优势在于种老、通体满黄，有明显飘花共生。 缺点也很直观，个头不大，料子形态不够规整。能取的题材受限制较大。 可就是这么一块料子，却被那位雕刻师傅做到了完全的扬长避短。 他根据料子上圆下尖的形态，雕了一个古代的人物侧面相。 取料子中间那条飘花带，做了人物的袍带衣襟。 甚至于料子下端那些不规则的凸角，也被完美的设计成了衣物的褶皱。 也难怪吴晓的客户，看到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杜远此刻也很是爱不释手，冲着王屿道：“出手吗？” 问完之后可能觉得有些唐突，杜远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把件的手感一看就知道没少被捏在手里把玩。这师傅的确有两下子。不能说起死回生，但完全称得上妙笔生花。” 说完又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 看着看着，他忽然发出一声，“咦？” 王屿以为这东西在杜远手里生出了异状，紧张的立刻伸过手去想将它拿回。 这时候杜远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手玩件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屿的异常。 他用手搓了几下那人物额头的位置，然后捏着料子走到店门口，对着亮光仔细分辨起来。 少顷他对着王屿道：“王屿，你这个料子有点意思。这人物额头居然还取到一点红翡做俏色？这也太神了吧？” 那可不是太神了吗。 从来没听说过黄翡料子里还会出现红翡俏色。 王屿一脸茫然地走过去，拿过自己的手玩件一看。 确实如杜远所说，此时人物的眉心位置隐约有一丝红色。因为只有一个侧面，所以这一点红极难发现。 “大概蹭上了什么东西吧？” 王屿咕哝着。 这个理由杜远自然是不信的。 他可是实打实的在那里搓了半天。就算是油漆，也该被他给抠下来了才对。那东西就跟藏在一层薄薄的玉肉下似的，分毫未动。 王屿回忆了一番后，若有所思，“前两天捏着玩的时候，流鼻血倒是好像蹭到上面去了。可是我记得后来……这也不像是在外面的啊……” 杜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说不是什么大事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吴晓的声音，“杜远，这片料子马上就要切到底了。” “关掉机器。别让它切通了。” 杜远边说，边急忙跑了过去。 这样大的料子就怕一刀切到底，很容易造成料子掉下来摔成好几瓣。 等杜远跑过去的时候，吴晓也已经按下了按钮，机器在瞬间停了下来。 三个人站在机器旁边，等里面的油雾慢慢沉淀完，这才将机器的盖子打开。 关闭的时间控制的刚刚好，两块料子中间隔着刀片，仅剩最后一点皮壳还连在一起。 杜远示意了一下王屿跟吴晓，让他们关照好料子不要掉落，自己则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扳手，对着料子轻轻一敲。 切下的那片就被完美的剥离了下来。 王屿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期待。 尽管这个料子能切出的片料形态，他心里大致有数。 可是依然架不住第一次切开经自己手的料子的那种兴奋感。 或者叫成就感。 这感觉就像亲手种下一棵西瓜的种子，虽然明知道它最终就是一个西瓜，却仍然会期待它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次变化。 相比之下杜远就显得淡定许多。 他将片料递给王屿，自己转身继续将剩下的那部分料子固定在机器上，再次耐心的调试着下刀的角度。 王屿拿着片料来到靠近店门口的沙发上坐定，打开手电观察起来。 这一片靠近开始的横切面，各方面表现都跟横切面处的相似。 但是因为被放成了片料，厚度只有一点六厘米左右，手电灯光轻松的穿透过去。 里面的瑕疵情况比起最初的料子形态，更加清晰。 端详了一会之后，王屿重重的呼了口气。 这料子目前看起来，跟他最初的预料相差无几。 只这一片上就有四个妥妥的正装手镯位。 没有什么比这份答卷更让王屿感到满足了。 等这半块石头切完，周振骑着他的电动车满载而归了。 看着他车把上那满满当当的东西，吴晓赶忙迎了出去。 白吃白喝白赚，再没点眼力见，那可真就讨人嫌了。 “振哥，今天可真太让你破费了。” 周振呵呵一乐，还没等开口，杜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周振就是一个被切石给耽误的美食家。今天他心情好，咱们几个有口福了。” “你哪次来对你不好了似的。继续忙你们的，我去做菜。” 周振说完，就在吴晓的帮忙下，将那一车东西拎进了后厨。 杜远继续跟油切机较劲。 他准备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半边料子也放成片。 这样整个料子就能直观的呈现出来。 后面再慢慢安排镯位，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王屿重点看了看靠近皮壳的那片料子。 按理说，越靠近皮壳的地方，越是风险高发的部位。 出现变种，纹裂，杂质之类的瑕疵比率远高于石心部位。 但是这个料子比较争气，这些问题都不存在。 这让王屿的心放下了大半。 据他估算，这六片片料，取二十四个镯胚基本没有太大问题。 剩下的就要赌，镯子吸出来以后的具体表现了。 今天一天总算是没浪费时间。 晚上也不用带着石头去夜市摆摊。王屿今天难得的清闲了一回。 这三年来，他几乎是一直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从小院到早市，再到夜市。生活规律到无趣。 王屿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的生活将要迎来新的转折点。 他抬头看着杜远在油切机前忙碌的身影，听着吴晓像只聒噪的鸭子般绕在他身边问东问西，鼻端还时不时能嗅到不远处飘来的菜香味。 他的手无意识的磋磨起 第七章 合作伙伴 等到周振将饭菜摆满桌，杜远那边的工作也终于结束了。 如先前所料，去掉两片盖子，能取镯胚的片料为六片。 王屿粗略的打灯观察了一下，这几片料子的品质相差并不大。此刻也算是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值得庆祝，第一次合料子就有得赚。还顺利的打了周振的秋风。” 杜远端起面前的易拉罐啤酒。 “先说好啊，先吃菜再喝酒。这些菜很是费了我一番功夫……” 周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远站起来一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好了，又是这套说辞。我都会背了。” 周振嘿嘿一笑，对着吴晓跟王屿道：“我们俩在一起就没个正形，你们不要见怪。不要客气，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王屿笑了笑，被杜远这么一闹，他倒是没了先前面对周振时候的那种拘束感。 这顿饭是王屿来到边城这三年来，吃到的最有温度的一顿饭。 以前他都是在各种大排档路边摊里解决自己的三餐需求。 四个人各自一罐啤酒下肚，饭桌上的气氛开始热络起来。 吴晓丝毫不掩饰对周振的崇拜，“振哥，你这手艺，不去开饭店真是浪费了人才啊。” 杜远听到吴晓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眼四周问道：“你雇的那两个放片吸镯胚的工人呢？怎么不来一起吃？” 周振重新打开了一罐啤酒，“走了。” 杜远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哪了？” 周振避而不谈的端着手里的啤酒，跟王屿吴晓招呼道：“边吃边聊，别停筷子呀。 杜远这会好像突然开窍了，“周振，你这店里现在就你一个人了？” 周振眼看这一页在杜远这里是翻不过去了，只得无奈的回答了一句，“嗯。” “那你女朋友呢？”杜远不死心的追问。 “分了。她把两个工人一并带走，另起炉灶了。”周振说的看似轻松。 “这……之前不是已经谈婚论嫁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杜远这架势，简直就是扒着周振的伤口往上撒盐。 “这事我回头找机会和你细聊吧。人王屿吴晓第一次来，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些糟心事？”周振明显不想继续聊下去。 杜远挠了挠头，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恰当时机，也就将话头打住了。 吴晓眼见气氛有些冷场，赶紧扯别的开始转移注意力，“振哥，那你自己在这店里，这又是扒皮又是放片的，还要吸镯胚、压镯子，你能忙得过来吗？” 周振喝了一口啤酒，咂摸了一下嘴，说道：“最近还好，送来的料子不算多。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最少最少也要两个，三个人搭配就比较轻松一些。我现在也不怎么接那些花件的单。找到合适的人之前，就先以镯子为主。咱们边城这地方，还是以取镯子这活居多。” “那你这店里的费用什么的，能赚的出来吗？”吴晓追问。 “指着这店赚钱那得亏到姥姥家。现在这店纯粹是靠我买卖料子吊着口气。”周振摇摇头。 “你要是忙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我给你顶个人使。” 杜远说完，担心周振以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又继续道：“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明天开始我就来你这边打杂，什么时候你找到干活的人，我什么时候功成身退。” 周振笑骂，“我可开不起你的工资。你当年玩一块料子，比我不吃不喝一年的钱都多。” 杜远的眼神暗了暗，却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就你话多。我是给你义务帮忙好不好资本家同志。为了尽可能少的压榨我们劳动人民，拜托您老人家抓紧招人。” “你可想好了。要是来这坐班，那可就没时间去市场找料子了。” 周振继续敲打着杜远。 “你管我的饭，我就白送几个月时间给你，反正也不吃亏。” 杜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王屿听到这，心下大致有了决断。 看着两个人现在情绪也不错，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三个人齐齐放下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屿。 这让王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是想到后面要说的内容，对几个人来说都是有利无害。于是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说出了他的想法。 王屿的想法很切实。 他之前一直都是单打独斗的在边城挣扎求生。 赚钱是肯定赚钱的，只是赚到的百分比很难做到最大化。 在今天之前，他也知道，一些料子做成成品再出手，是榨取利润的最佳方案。 可是一个人的精力以及能力都是有限的。 他也不像杜远，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什么人都认识一些、各种门路他也都能试上一试。 杜远骨子里有一种冒险精神，弥补了王屿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 王屿的提议就是，希望几人能达成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一起出钱合买料子，共同商定脱手方案。 在成交前，大家各自利用自己擅长的本事争取每块料子都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最先表示无异议的就是吴晓。 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是很有概念的。 他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今天赶巧在这，那这件好事说什么也不会掉到自己脑袋上来。 他身无长物，对这行还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 身边这几个人，随便哪一个都比自己资历深。 别人不挑他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怎么会不知好歹。 看他表态完，周振忍不住笑了，他指着杜远对王屿说道：“你找合作伙伴，有他一个就足够了。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再带上我们两个。” 吴晓瘪着嘴，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反驳周振的说法。 可任凭他脑子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自己的优势所在。 最后只得不甘心的把情绪咽了回去。 王屿没接周振的话茬，视线落在杜远的身上。 静静的等他表态。 杜远伸了个懒腰，先是看了看周振，然后对着王屿开口道：“怎么看，这件事你都不占便宜。至少短期来看 第八章 推心置腹 杜远跟着笑了，“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们这些拖油瓶有什么好介意的。 王屿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让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杜远端起自己的啤酒，“为了我们合作顺利，干杯。” 吴晓眼瞅着王屿伸手端起了酒，便赶忙把自己的也端了起来。 然后三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周振。 看架势周振是还想挣扎一番的。 可吴晓这会儿怎么能让他如愿。 伸手就端过周振的酒罐，抵在他嘴边，开口道：“我的好振哥，您就可怜可怜小弟吧。这机会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您就别嫌弃我了。” 一番话说的周振无言以对，再说别的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 于是痛快的接过自己的酒，对着三人碰了上去，“干杯！” 王屿知道，达成一致只是一个开端。 接下来具体到怎么合作如何分工，还有一段漫长的磨合之路要走。 但是他知道，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对自己的赌石生涯、还有自己的整个人生来说，都是一次新的尝试。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伙心情都不错。 王屿不记得自己究竟被他们灌了多少酒。 在失去意识前，就只有仰着脖子大口大口自己灌自己的记忆碎片。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对水的渴求让他醒了过来。 王屿甩甩有些蒙圈的脑袋，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口袋。 指尖传来熟悉的油滑润腻的触感，手玩件正安静的躺在里面，他这才放下心来。 起身准备去倒杯水，脚刚着地就好像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王屿一下子清醒起来。 那东西又动了动，然后发出一阵呓语。 王屿终于听出来，那团卧在地毯上的是吴晓。 看样子，这家伙也喝了不少。连自己房间都没回。 王屿的房间大约在十五个平方左右，除了张一米二的床以外，还有一个简易沙发跟条形茶几。 此刻王屿要绕过脚下的吴晓，才能去到门口旁边的桌子。 当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的时候，沙发上突然有个人影翻身坐了起来。 这连番的惊吓，好悬没让王屿直接一魂升天。 人影沙哑着声音开口了，“你醒了？” 是杜远。 王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吴晓不愿爬楼在这躺倒，王屿还能想得通。 可杜远的房间，跟自己这只有一步之遥，他这是整的哪一出？ “我想等你醒了，聊一聊。” 也许是猜出了王屿的心思，杜远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王屿哭笑不得，“明天再说也不迟嘛。” “我睡不着。” 杜远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听他这么说，王屿知道这一时半会，自己也别想再跟周公见面了。 索性披上外套，坐在杜远旁边。 在灌下一大杯水之后，王屿揉着昏沉发涨的脑袋，“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杜远递给他一支香烟，也没管他抽不抽，自顾点了吐出个烟圈，“你人不错。” 王屿无奈的看了看杜远，“你等我这大半天，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发好人卡吧？” 杜远：“从前做过不少荒唐事。大家既然要合作，有些事，亲口说出来，总比你以后道听途说来的强一些。” 王屿摆了摆手，“我更愿意亲身经历。好与坏，不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也有我的百口莫辩。如果你是想强迫自己，把这些不想说的过去告诉我，那咱们的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反应明显出乎杜远的意料。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屿。 王屿只得继续解释，“你跟我说了你的经历，我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要分享我的过去。明明这些事，我们现在还不想面对。” 这番话，反而让杜远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想法是……” 他话没说完，王屿就将他打断，“别磨磨唧唧。咱们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杜远笑了，从善如流道：“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才忽悠着吴晓个醉鬼跟我一道把你架回来。看着挺瘦一人，没想到死沉死沉。” 王屿挠了挠头，“睡了一下午啥也没干，太腐败了。” 杜远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一个淘料子的，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难道你下午还去珠宝街？” 边城的交易市场，到中午基本就陆续收摊关市了。下午的时间对于边城赌石的人而言，就是休息娱乐。 当然也可以去市场之外的珠宝街上碰碰运气。 不过珠宝街那边的交易，还是以成品半成品为主。 王屿点头，“下午珠宝街上的半成品我也会去淘一淘。” 杜远有些意外，“你也在做终端客户？” 王屿笑了，“算是吧。小打小闹的一点兴趣爱好，就是不想让自己太闲。” 杜远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德隆夜市你也去吗？” “去。我之前一直是早上去市场淘料子，晚上把料子带去夜市摆摊。” 杜远点了点头，“三年时间能一直坚持走这个路子的人，可是稀罕物。” 话说得比较婉转，王屿却听的明白。 往好了说，这是稳扎稳打。 往不好了说，那内容可就精彩了。 杜远很快就看出王屿的窘迫，赶忙开口，“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能守住本心只赚这份辛苦钱的人，现在越来越少了。毕竟有更多赚钱的捷径，就没人肯去下这个苦力气赚这点差价。” 杜远的肺腑之言，听在王屿耳中，分外能够感同身受。 这三年时间里，光是看到的那些楼起楼塌的例子，数都数不过来。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合作的原因。”王屿认真的说。 杜远笑了，“你就那么相信，咱们合作一定会越来越好？我可是出名的浑人，跟我一起，没准下一个倾家荡产的人就是你。” 王屿面无惧色，“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倾家荡产。” 杜远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下吴 第九章 一块木那 被他这么一提醒，王屿倒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杜远道：“你负责让他清醒清醒。我去厨房煮几碗面条来。吃完咱们晚上去夜市转一圈？” 王屿点点头。 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晚上的夜市之行，说什么也不能再搁置。 他把吴晓半拉半拽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之后。就蹲在床前，开始扒拉着什么。 吴晓还没彻底清醒，半睁着迷瞪的双眼，问道：“你在找啥呢？” 王屿头也没抬，“杜远说吃过晚饭去夜市。我带点料子过去摆摊卖一卖。” 吴晓震惊，“要不要这么拼？都喝醉了还要去摆摊？我们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不行吗？” 王屿直接选择了无视。 吴晓见他理都不理自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厕所溜达过去。 就在杜远端着面条走回来的时候，王屿已经扒拉出了大小不一的三四块石头。 杜远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走过去，凑在王屿身旁看起来。 “这些料子是准备摆夜市卖的？”杜远问道。 王屿点点头，“对。这几块各方面表现都还不错。今天没料子摆，找出来拿去凑个数。” 杜远想了想，“我房间里倒是还有几块，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要拿去凑数，倒很合适。” 王屿眼睛一亮，“好啊。我们去看看。” 看见石头就走不动道，是他们这类人的通病。 王屿这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酒醉、什么吃饭，一门心思就是去看杜远的料子。 杜远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笑着说道：“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 一碗面条吃的王屿心猿意马，他匆匆扒完最后一口，就眼巴巴看着杜远。 杜远被他看的没了脾气，只得端着自己的碗，给他打开了房门，“都在那个角落里，看到没？自己去翻吧。事先声明，别抱太大希望。这些是上次跟人拆伙后分的，都是些没人要的东西。” 王屿哪还有时间跟他啰嗦，一头扎了过去，拿着手电开始扒拉那几块料子，“你这是纯赌啊，全蒙头的料子。” 蒙头料，顾名思义就是被石皮全包的料子，没有任何的擦窗以及人为处理。 王屿自从踏入这个行业，从来没有碰过这种全蒙头料。倒不是他对自己的眼力不自信，他不信的是人性。 趋利避害，取易舍难，都是人性的特点。会让人找出一条条捷径，也会让人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三年里，王屿虽然赚的慢了些，却也难得的稳当。很多跟他差不多时间入行的，有的成为了传说，也有的活成了反面教材。 这些料子确实如杜远所说，让他们这些业内人连切的欲望都产生不了，由此可见一斑。 料子倒是足够老。 现在市场上能看到的料子品质，是一年不如一年。 杜远这些料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王屿此刻手里摸着一块料子。心里暗叹一声可惜。 这是一块教科书式的木那白岩砂。 约莫十五公斤左右。料子皮壳细腻紧致，翻砂有力。 这个场口这种皮壳表现的料子，现在市面上差不多已经绝迹了。 直到现在也一直备受青睐。 王屿手中的这一块，虽然是蒙头料，顶部却有一天然断口。 周身遍布各种形态的贯穿裂，看的王屿一个劲的肉疼。 从断口处观察，里面满是像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白色棉筋。 这块料子仅存的一点价值，可能就是以后用来展示一下木纳料的皮壳特征了。 对木那的喜爱，使得王屿久久的摩挲着。 这时，王屿突然觉得自己裤兜的位置传来一丝异样的灼热。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动。 他赶忙伸手掏出了那枚手玩件。 果然，整个手玩件现在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 王屿陷入了沉思。 这个现象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显。 这让王屿心里产生一个猜想。 他有种预感，这个手玩件的异样，跟自己手里这块料子有关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王屿将手从料子上收了回来。 手玩件的热度忽然就消散了。 并不是逐渐降温，而是突然从高热状态变回了常温。 如果不是王屿非常确定刚才那一幕不是自己的想象，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酒醉未醒了。 这次王屿直接将料子抱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他手中的把件再次散发出高热。 这个状况持续了大约五秒钟左右，把件就恢复了正常温度。 这个发现让王屿心跳加速。 他收起手玩件，开始认真研究起这块被他判了死刑的料子来。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王屿敢拍着胸脯保证，他已经用尽自己毕生所学。 这个料子，真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料。 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裂，让王屿满是说不出的胸闷气短。 可是，手玩件不会无缘无故异样。 王屿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 直到杜远的声音传来，“选好了吗？” 王屿的神智才恢复清明，他看向杜远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亢奋。 这让杜远忍不住菊花一紧，他警惕的看着王屿，惊疑道：“怎么？选料子还能选的思春了不成？” 王屿上前两步，“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等杜远彻底弄明白王屿的打算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你说要买它？” 王屿重重的点点头，“你开个价。” 杜远心情复杂的看着吴晓，不确定的问道：“是他酒没醒，还是我酒没醒？” 吴晓：“大概是我酒还没醒……” 王屿：“……” 杜远把料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看的他自己都没了脾气，“你能告诉我，你到底看上它哪了？是我学艺不精，还是我道行不够？我怎么看，它都没有任何赌的价值。你看这裂痕，你再看这棉筋……好好一个木那料，就没一点争气的表现。” 王屿当然不会实话实说，犹豫一下他说道：“是我个人原因，我最喜欢木那料。这一块蒙头料我的看法跟你一致。我就是好奇，就是想亲手切一坨木 第十章 投名状 杜远被王屿一番话说的直笑，“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年纪轻轻跟谁学的这一套。要么你抱走，要么你别切，就这两条路，给钱那是想都别想。” 吴晓忍不住也在一旁帮腔，“就这料子，你让杜远怎么算钱？这不是寒碜他吗。” 被吴晓这么一说，王屿也琢磨过味来了。 这事换位思考，自己也没法开价。 可是占人便宜的事，王屿做不到心中坦然。 更何况他还有个大胆的猜想。 他沉吟了一会之后，王屿说出了自己的盘算，“既然你不肯出价，那就由我来说一个方案。首先，这件料子我是切定了。我就搏一博看里面是不是内化了。” 杜远听王屿这么说，立刻作势准备规劝一番。 然而王屿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摆了摆手，示意杜远先听自己说完。 “这个料子，以目前的石性表现，我个人能接受的价格上限是六千。如果你没意见，我们就合这个料子。一人一半。涨垮共担。”王屿表情坚决。 不等杜远表态，吴晓就嚷开了，“怎么就你们俩、你们俩，你俩当我是死人呐。我也要跟你俩共进退。” 王屿乐了，对着杜远道：“看到没，还有自投罗网的钱。” 杜远笑了一下，“我又不嫌钱多。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要。来来来，两位老板，多转点过来。” 王屿把两千块钱用微信转给了杜远。 吴晓也自觉地摸出了手机。杜远忍不住好奇，“王屿想切料子过个瘾，出点钱也就出了。你巴巴的凑什么热闹呢？” 吴晓一边操作转账，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中午不是都说好了吗。以后咱们四个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哪有赚钱的事紧贴着你们，亏钱就独善其身的道理？” 一席话说的王屿跟杜远一愣一愣的。 就在王屿以为杜远要来点什么催人泪下的煽情戏码时，就听杜远开口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周振再收一份钱？” 王屿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们俩能不能盼我点好？这料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内化的可能性。” 杜远煞有介事的道：“有。怎么没有。有些挫折吧，必须要亲身经历才能面对现实。” 王屿不再理他。 虽然他知道杜远说的没错，可是他心里就好像有个猫爪子在不停的挠。 不把这个料子解开，他觉都睡不着。 闹了一阵之后，杜远对王屿道：“既然亲兄弟明算账。那白天那块莫湾基的本钱，我那份现在也要转给你。关于这个问题，我原本是打算，晚上先和你聊完出完成品后的后续问题，然后再一并算的。” 王屿愣了愣。 杜远说的这个他确实没有考虑到。 之前他走快进快出的模式习惯了，也没分出精力来琢磨，做出成品之后还会面临哪些问题。 杜远看着王屿脸上的茫然，就知道他确如自己所料一般，从来没考虑这些。 于是只得继续给他解释，“以此为例：你要考虑出成品后，一共出了多少镯子。其中几条货头，几条货中，几条货尾，合伙人怎么分配？还要考虑合伙人是分货，还是分货款。还有，以什么样的渠道售卖。毕竟批发的渠道跟零售的渠道，价格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回款速度的区别也很大。有些事，我们尽量在合作之初就统一方向。避免后期出现分崩离析这种伤感情的事。” 没吃过猪肉可不一定没见过猪跑。 杜远说的这些，王屿虽然先前没想到，但是经他这么一提醒，也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受教的点点头，“你说的是，是我前面没想到这些问题。这些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要我们四个人坐下来，统一出个方案。” 杜远点点头，“这个不急，随时都可以。但我们心里要有这个概念。” 然后他看了看吴晓，“今天的莫湾基，就咱们三个合。后面我们怎么操作这件事情，也需要有一个规划。” 吴晓点点头，“我俩一人转给王屿五千块，这账就平了。” 说完这些话，杜远看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看着还在研究木那料子的王屿，开口道：“这一磨蹭，又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往夜市去吧？” 王屿思索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想去周振那切料子。” 杜远翻了个白眼，“是谁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模范标兵来着？这刚赌了人生第一块全蒙头，就放飞自我了？” 吴晓嘿嘿一笑，替王屿回答道：“这谁说的？可太夸张了。雨季的时候，整个市场上都没几个人，谁能全年无休的在市场泡啊。你说是吧王屿。” 等了半天没等到王屿的回应。侧头一看，他一门心思又沉浸在料子中了。 王屿已经确信自己把这块料子来回翻转了不下十几次了。 可是仍然没发现有一丁点赌涨的可能性。能让杜远那样的老油条沉得住气，脚趾头都知道这料子是多么不值得期待了。 可是，来自把件的那种反常表现，又让王屿百爪挠心。 今晚上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夜市摆摊。 他只想第一时间就把这料子的画皮剥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想到这，他抬头看着两人，“我要去周振那里一趟。你们俩是去夜市还是跟我一起？” 杜远没好气的回答，“我们俩给你的印象是那么敬业的人吗？要不是跟着你，我们俩今晚早游戏世界里见了。” 吴晓伸了个懒腰，附和道：“不去夜市也罢，这都几点了。等咱们赶过去，转不了一圈就得回来。还是去振哥那里吧。跟他聊聊天也好过其他啊。” 他早看出来了。就杜远这反应，木那这块料子，百分百没啥可玩的意义。 他虽然不理解王屿为啥突然铁了心的要切。但谁还没有个冲动的时候啊。 合股这料子是他的一个态度。 他可真不敢指望这东西能带来什么回报。 这两千块钱，就当是他的投名状了。 四个人里面属他弱鸡。没啥拿得出手的本事，再没有一个良好的合作 第十一章 三面之缘 周振看着三个人去而复返。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意外。 手下不停，示意他们自便。 王屿好奇的凑过去，捏起周振手边筐子里的半成品，开口道：“现在连平安扣都用上手工抛光了吗？” 周振点点头，“对，一个熟客来加工的，平时很照顾生意，所以现在忙里偷闲也要给人家尽快加工出来。” 王屿点点头，看这筐子里的几十平安扣，想要见缝插针抛出来，怎么也得个三五天。 周振这人能处。 “加工这些活，周振十项全能。”杜远溜溜达达走过来，点了支烟，给周振塞嘴里。 “你们今晚压镯胚？”周振用眼神示意了脚下的塑料篮，“料子在这。自己整吧。” 转眼，看见吴晓怀里抱着的料子，“又买了块料子？” 杜远坏笑着说道：“算是吧。我们三个合了一块木那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周振扯着嘴假模假样的笑道：“现在市场上哪还有正儿八经的木那料。你别说你把你那块卖给王屿了。” 杜远一下被周振拆穿，很是有些没面子，“话不能这么说，王屿都说还能赌一下内化……” 周振看着王屿，“兄弟，我看你不像这么激进的人啊。” 杜远摊了摊手，对着王屿道：“看到没？他也觉得这事不靠谱。” 王屿坚持，“这完全是我自愿的，我不是第一天入行的小白，不存在被谁忽悠。就算打眼，也是我学艺不精，花钱买教训也值了。” 周振乐了，“行。你们自己整。我先把这几个货头抛好光，人家小姑娘一会要来取。别给人家耽误了。” “就你话多。”杜远笑骂一声，转头就走向油切机。 王屿从吴晓手中接过那块木那，跟杜远两个合力将它固定在夹子上，“你想怎么下刀？”杜远开口问道。 “就顺着这条最深的纵裂下第一刀。”王屿上手比划给杜远看，“切开这一刀，我想看看里面的横裂是什么情况。” 杜远点了点头，“虽然你切料子少，不过经验很到位。” 王屿笑了，“切不切是一回事。不懂是肯定不行。” 其实，之前经手过的每一块料子，王屿在出价前就仔细判断透彻。将所有的可能性全部摆在自己脑子里，尽量准确的打价计数后，才能把买料子的价格控制在足够有利可图的范围。 所以他只是没有实操经验，却不能代表他不了解解石。 杜远认真的调整好料子的角度，试了几次刀片的角度，跟王屿确认，“一刀下去见分晓。” 王屿点头，“切吧。” 他的手一直揣在裤子口袋里，可是这一次，手玩件安安静静的，并无分毫异常。 杜远盖好机器盖子，伸手按下了启动键。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了。 一时间，整个加工厂的房间里，只剩金属摩擦石头的声音。 这种声音听在别人耳朵里是噪音，听在他们这些以赌石为生的人耳中，代表的却是无尽的希望。 吴晓歪靠在藤编沙发上，看着两个人在那磨磨唧唧，可能是觉得无趣，便摸出手机来开始刷起小视频。 刷的正开心，忽然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他下意识抬头一看，两个穿着骠国传统服装的姑娘走了进来。 这个穿着在边城是寻常可见的，原本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吴晓来边城也快一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衣服穿的这么好看。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两个女孩皮肤很白，完全不像骠国人的深肤色。 其中穿绿色衣服的那个女孩，个子约莫在一米六五左右，一头打着卷的长发及腰，让她那毫无赘肉的纤细腰肢隐没在这发丝间，随着她走路的摇摆而若隐若现。 套用现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类型的美女。 看的吴晓忍不住屏息凝神。 虽然他不是色狼，可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美女那可不实打实的享受嘛。 两个女孩径直朝着周振走了过去，其中绿色衣服的女孩开口，“周大哥，我的平安扣做的怎么样了？” 一开口，地道的国语。 周振抬头看见来人，脸上瞬间挂上微笑，“马上，再等差不多半小时左右，三个货头就好了，你今晚可以带走。” 绿色衣服女孩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这会也注意到了切机旁的王屿两人。绿衣服女孩的眼神亮了起来。假装漫不经心的挪到两个人身边，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王屿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情况，他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切机里面的料子上，此刻正在跟杜远盘算，“这么大的料子，里面怎么说也应该有一片料子能用。保本应该问题不大。” 杜远摇了摇头，“难说，外面的裂太多了，而且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很难说里面能不能取东西。” 王屿想了想，又开口道：“如果实在连牌子位都取不出来，现在市场上珠子的行情还不错，就吸珠子出来，看看能取到什么程度。种够的话，尺寸小也不怕。如果能凑够一串一百零八颗，工费比别的题材便宜不说，成品也能要的上去价格。没准还有的赚。” 杜远陷入沉思，像是在思索，王屿这个方案在这个料子上的可实施性有多少。 良久，他迟疑着说：“都已经上切机了，我们俩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再过一会，就揭晓答案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都看到了那个伸长了脖子，往切机透明窗里张望的绿衣服女孩。 大概是感觉到身边的气氛有点不对，女孩一回头，就撞上了王屿疑惑的眼神。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指着还在忙碌的周振，“我的东西还没做好，我等的有点无聊，所以……” 杜远笑了，“没事没事，我们也是在切料子。” 王屿看着绿衣女孩，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倒是女孩大方的将目光转到他脸上，笑意盈盈道：“今天真是巧，一天之内遇到三次。” 王屿一下想了起来，在蒙包料 第十二章 赌涨了 这可让王屿犯了难。能想起前面那次碰面，已经算是侥幸了。这一天天的去过那么多地方，让他上哪猜去。 看王屿答不上上来，绿衣服女孩也不较真，歪着脑袋对王屿说道：“我叫杨霖。” 王屿刚才的紧张一下缓解了不少，点点头，回了两个字，“王屿。” 就在这当口，杜远轻喝一声，“马上切到底了。” 王屿跟杨霖的注意力，霎时就都被杜远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杜远速度极快的关停了切机，机器里的油雾还在纷纷扬扬的悬浮着。 等待油雾沉淀的时候，王屿深深吸了口气，马上就是见证奇迹或者毁尸灭迹的时刻。 杜远忍不住打趣，“紧张了？之前豪气万丈的那个劲头去哪了？” 王屿的确是紧张，但却不是杜远想的那样。 突如其来的安静，把一边的吴晓也引了过来。他拿着手机正对切机的位置，打开录像功能，嬉笑道：“记录出奇迹。” 杜远伸手打开切机的盖子，料子仍被紧紧固定在夹子上，只剩一点石皮相连。 杨霖奇道：“明明还没切完……” 杜远一边招呼王屿搭把手，一边给杨霖科普道：“美女切料子不多吧？” 杨霖一楞，“何以见得？” 杜远一边拿起旁边校机器的扳手，一边说道：“像这种公斤级的料子，如果一刀切到底，很容易造成松动掉落，这是潜在的风险，只需要稍稍注意就能避免。” 说完，示意她上前帮个忙。 杨霖倒也爽快，没怎么犹豫，走上前跟王屿一人一边招呼着料子。 随着杜远一扳手敲下去，小的那半边料子果然直直的坠了下来。 杨霖顺手捞过手里的料子，拿手蹭了蹭切面上的油污，对着灯光粗略的看了几眼。 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女孩，凑上去一看之后，便撇嘴道：“就这破料子，还划得着这么小心翼翼？” 吴晓闻言，举着手机跟了过去。 蓝衣女孩的话语让他心气极为不顺，“这你就不懂了吧。像这种教科书式废料，你以为是这么容易就能碰到的？” 见吴晓这么说，蓝衣女孩嗤笑了一声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把切垮，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这充分说明您少见多怪。”吴晓自然是不肯示弱。 “你！”蓝衣女孩看着吴晓那副讨打的模样，恨不得立刻给他两脚。 “好了，玲玲，别闹了。”杨霖适时的扯了扯蓝衣女孩。转头看着吴晓，歉意地说道：“我们确实不太了解解石，说错勿怪。” 吴晓忙笑了，“没事，闹着玩呢。” 被叫做玲玲的女孩显然看不得吴晓前后两副嘴脸。 她气鼓鼓的说道：“你不懂又不代表我不懂。就这料子，你看看这表现，再看看这大大小小的纹裂。我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就这横切面，都不用打灯看。不是棉筋就是裂，什么东西都取不出来。这料子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虽然她说的是没错，可这说话的方式听在吴晓耳朵里，就分外不中听了。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说话呢？” “我跟你说话了吗！”蓝衣女孩双手叉腰，阵势丝毫不输。 “你……”吴晓正准备反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杨霖恳切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她一边扯着蓝衣女孩，一边不停的冲吴晓道：“抱歉抱歉，我朋友脾气一向如此，别跟她计较。” 奈何和事佬虽想息事宁人，但当事人却完全不愿善罢甘休。 杨霖话音刚落，蓝衣女孩就继续挑衅吴晓，“你什么你？就这料子，能切出来一件正装成品，我就在直播的时候吃了它！” 吴晓被怼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他们这边热闹成这个样子，身后的那俩人却一点临场反应都没有。 吴晓自然满肚子牢骚。 只是还没等他出声，王屿那带了几丝干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吴晓，真涨了……” 吴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两人。 见两人合力托着另外那半块料子，杜远手里的电筒打出的光还紧贴在原石切面上。 整个切面被映照的像个一百瓦的白炽灯泡。 吴晓吞了口口水。他不知道木那这个场口的料子在原石状态时，玉肉会呈现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不管怎么说，眼前这坨亮彤彤的东西，现下是给自己长脸了。 想到这，他赶忙对着蓝衣女孩说道：“你刚才说的话，自己记清楚了。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认怂。” 说完便赶忙来到王屿身边，想听听看他们两人对于这个料子的看法。 先前被切下来的那半料子，此刻还被杨霖拿在手里。 她跟蓝衣女孩对视一眼后，两人再次对着灯光看向手中的料子。 不一会，蓝衣女孩呼了口气，“就这外部表现，可真没几个人会选择切开看里面。” 说完，张望了下一旁的三人后，她伸手扯了扯杨霖的胳膊，“你去看看，那半块什么样子。” 杨霖看她这会好奇心开始泛滥，故作生气道：“张玲，你这个脾气说你多少次了？就是不改。现在我还怎么好意思去跟人家搭话？要去你自己去。” 张玲眨了眨眼睛，“我去就我去。” 说完竟真的就朝三人走去。 吴晓这会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杜远这料子究竟涨到哪种程度了。 杜远示意他先稍安勿躁，手指指着料子，继续跟王屿道：“我觉得可以再放一片下来。以手镯的厚度取片。这半边料子的切面目前来看，是妥妥四个手镯位。上面分布的这两条，虽然避不开纹裂，但是下面这两条，目前看来大概率是没有瑕疵的。” “再放一片出来，看看下面的情况。我觉得十有八九，纹裂绝大部分都被下刀的那条纵裂给挡住了。不出意外，除了最顶上这片局部还有瑕疵外，越往下完美度应该越高。” 王屿几乎不假思索的点头，“这方面你比我更专业，就按照你的思路来。” 两个人火 第十三章 糯冰底晴水木那 张玲撇了撇嘴：“小气鬼。” 一句话差点没让吴晓背过气去。 切机再次恢复了工作，杨霖凑到王屿身边，好奇的问道：“那半边料子什么情况？真的涨了吗？” 王屿点点头，“以一点六的厚度放片，能出三片料子。” 杨霖脸上的表情，既有惊讶又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料子，你是怎么想要赌的？” 王屿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他模棱两可的说道：“赌徒心理吧。” 杨霖听到他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却没再说话。 这时，周振的声音传来，“平安扣抛好了。” 杨霖跟张玲赶忙走了过去。 王屿轻轻舒了口气。在杨霖的注视下撒谎，让他没来由一阵心慌。 那边杨霖拿到平安扣，跟周振讨论了一下，什么时间能把剩下的货抛完，也就完成了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她看着切机前的王屿，一时间却有些犹豫。 张玲的性格没有杨霖那么细腻，此刻看她磨磨蹭蹭不肯走，便奇怪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杨霖摇了摇头。 张玲催促道：“那就快走吧。今晚的直播已经晚点了。” 杨霖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想看看他……那块料子切出来是什么表现。” 听到这，张玲赶紧拉住她，鬼鬼祟祟的说道：“祖宗，咱们还是快走吧。你总不至于真的要看我直播吃料子吧？” 听到这，杨霖忍不住好气又好笑，“说你多少次了，脾气要改改。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好了好了，不敢了不敢了，求求你咱们赶紧撤吧。”边说张玲还边瞟了一眼，看吴晓有没有注意到这边。 杨霖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最后看了一眼王屿的背影，就被张玲半拖半拽着走了出去。 等到吴晓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早已经走的影都没了。 吴晓回忆着刚才张玲的嘴脸，不禁越想越气。 杜远看他那股无处发泄的小情绪，出声提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们的平安扣不是还在周振这里吗。” 一席话又让吴晓眉开眼笑起来，“害我视频都拍废了，还骂我。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直播把料子吃了。不然这事没完！” 周振暂时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便凑过来，问吴晓发生了什么。 当他听完吴晓的抱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一点小摩擦罢了。她们是做直播的，一种新兴起的销售模式，直接面对消费群体。以后没准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吴晓这会哪里听得进去，一听周振的说法就嚷起来，“这哪里是小摩擦，你没看到刚才她有多凶残。直播卖石头？别闹了。” 周振是一个比较能够接受新兴事物的人，于是打算给这个榆木脑袋讲解讲解这里面的道道。 还没开口，就听杜远调侃道：“听吴晓的。他说不合作，咱们就绝对不合作。” 吴晓听到这里本来还有些得意。 却不料杜远继续道：“新的销售模式又怎么样？得罪她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也就是少一个销售渠道吗。大不了咱们就闭门造车，老老实实摆摊，出了成品猴年马月慢慢卖呗。怕什么。” 这话一说出来，连本来一门心思在盯着切料子的王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晓也听出来杜远这分明说的就是反话。 明明就很气，却找不到反驳他的立足点，于是更气了。 他循着王屿发出的笑声，气鼓鼓把目光转过去。 王屿可不给他对付自己的机会，沉声对杜远道：“差不多了。” 杜远很配合地关闭了电源，“接下来可能真的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王屿克制着内心的亢奋，“但愿如此。” 他将切下来的片料浸入旁边的水桶，冲洗掉表面粘附的油污，开始观察起料子背面的情形。与此同时，吴晓很有眼力见的递上电筒。 王屿单手握着这片料子，将手电的光束打向玉肉。 料子登时呈现出一片柔和的淡蓝色玉芒。跟杜远先前所料不差，这一片料子的背面，已经几乎没有了明显的纹裂分布。 先前计数的四条手镯稳稳的保住了不说，吸完镯子以后的镯心，完美程度也可预见。 吴晓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会也顾不得刚才的小情绪了，他对着王屿问道：“带底色的？木那的晴水料？” 王屿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点点头，“不错。木那、糯冰底、晴水料，有手镯位。” 吴晓听完王屿的话，赶紧将目光看向杜远，似乎是想要得到进一步的印证。 一看之下，发现杜远跟周振两个人，又抱着剩下的料子打着灯在那比划起来。 没一会，杜远抬起来，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王屿道：“切面的表现比刚才更好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半边全部放成片了。还能放两片出来，加一个盖子。这个料子还真被你赌赢了。” “那还等什么呢！”吴晓感觉声音这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杜远看着王屿，等他发话。 “切。”王屿完全没有犹豫。 等到切机开始工作，杜远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片料研究起来。 他走到周振的工作台前，对着那盏过分明亮的台灯，开始琢磨起上面每一条生长痕迹的走向。 三个人就这么看着他痴迷，周振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对王屿道：“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切这块料子的？” 这个问题不问出来，他实在是难受。 杜远这块料子他不止一次见过。 可以说杜远手里的料子，每一块他都见过。 但凡觉得有一点值得期待的，早都被他们解掉了。 这一块，从来没入过他的眼。 可就是这一块，今天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巴掌。 饶是他曾经觉得，自己赌石的眼力已经不存在什么BUG，经手的料子有没有出息，绝对能做到百分之七十心中有数。 可现实就是这么喜欢跟人开玩笑。 不让他把想不明白的地方彻底问清楚，他以后还怎么吃这碗饭。 这倒是把王屿结结实实给难 第十四章 南宫美人镯 吴晓倒是无缝衔接了周振的问题，他说：“振哥，你跟王屿刚认识，你还不了解他。他赌料子确实没得说，一把好手。不光眼光毒、打价也精准。以后慢慢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周振听完吴晓的话，点了点头。 这一行从来不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高手。 敢在边城做这个买卖的，有几个会认为自己本事欠火候。 不都是觉得自己本事到了，能从容应对一切蒙头料了，才一直做赌石这行当的吗。 周振这么想着，不免暗笑自己之前太过托大了。 自以为已经没有料子能逃过自己眼睛。如今眼皮子底下就出了这么一条漏网之鱼。 他突然对未来，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以后，咱们通力合作。” “怎么样，下午那会儿没坑你吧？”吴晓还不忘加上一句。 “是，多亏你神助攻。”周振将一支香烟塞进吴晓嘴里，希望他能少说两句。 三个人嬉闹折腾的这会功夫，大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杜远那边手脚不停，已经下完最后两刀。当三块片料加上一个石盖摆在四个人面前的时候，吴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真漂亮啊。” 三片料子已经被杜远分别卡在了板料架上，背面一支黄光手电的光束投到料子身上，晕染出一团蓝幽幽的柔光。 杜远：“这种品质的正装手镯，完美度高一点价格能打到两万左右一条。” 周振：“整整十二条晴水底木那镯子！” 吴晓：“好多钱……” 王屿听他们说完，此时指着手中的石盖，缓缓说道：“这个盖子的位置，应该还能取两支南宫美人。” 杜远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将信将疑的把盖子接过，研究了一会之后，感慨道：“商人的嘴脸，真是被你发挥的淋漓尽致。凑一对同料的南宫美人镯，价格也不比正装镯子低多少。” 南宫美人镯，又名细条镯。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圆滚滚的细条手镯。在我国古代的南方，颇为流行。近几年，随着传统文化的复苏，这类古风式样的翡翠成品也再次受到大家的喜爱。 在古为今用的过程中，南宫美人因为镯条细窄，佩戴之后存在感较弱，现在人便流行出双镯同戴的方式。也因此，同料出的两支南宫美人镯，在价格方面比单只的定价要高上不少。 翡翠的价格向来是市场说了算。只要消费者愿意买单，那价格必然水涨船高。 吴晓：“十四条，二十八万？”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吴晓来边城差不多快一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博得几十倍的回报率！对比他以前那些小打小闹，这怎么能不让他喉头发紧，心跳加速。 “具体的价格肯定不能这么算。不过，粗略的合计一下开心开心还是完全没问题的。”杜远心情大好。 “这料子你怎么就没摁着我脑袋带我一个。”周振脸上浮现出无比惋惜的神色。 吴晓乐了，赶紧道：“别说他们两个了，我当时合这料子的时候，也没想到它会这样。当时就想着立个投名状，生怕他俩不带我玩。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好人有好报啊。” “呸！”杜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要不要点脸了？” “脸是什么？如果是赚钱需要，我可以选择不要。”吴晓颇为二皮脸的回答。 周振听他这么说，憋着笑一板一眼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觉得可以考虑出成品，试一试杨霖她们直播的那种销售模式……” “那不行。”吴晓飞快的拒绝。 “你这怎么还两副面孔呢。”周振调侃道。 杜远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下认真起来，“我赞成周振这个想法。” 看三个人都望向自己，杜远继续说道：“我们既然选择合料子，追求利润最大化是必然的。王屿之前的模式虽然回款速度快，但是利润比却是原石到成品整个过程里最低的一环。我们现在已经不算单打独斗了。人多精力多，我们接下来可以考虑因料制宜选择最有利的销售方式。” 王屿的想法跟杜远不谋而合，他自然没有异议。 周振之前也算是走的类似路子。只是先前只有他一个是有效生产力，以一人之力奶其他几个人，确实力有不逮。如今可以跟王屿杜远强强联合，自己甚至算不上其中主力。这么一来，后面轻松许多不说，他的加工厂也可以多揽些活计。 自然也是点头同意。 吴晓虽然并不想跟张玲之流有什么交集，可审时度势下，也没有几分抗拒的资本。除了答应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可选。 杜远见几个人都没有异议，便继续道：“那我们现在来看看，这个料子，怎么出手最合适。” “套镯子。出成品。”吴晓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杜远点点头，嘴里应了一声，“是这么回事。” 王屿想了一会，开口道：“院子里楼上住的小姑娘，在吉茂摊位上摆摊，你们跟她熟悉吗？” 杜远摇头，“我刚搬进去也就个把月的时间，整个院子里，也就只跟吴晓走的近一些。” 吴晓：“我熟啊。” 周振笑道：“不得不说，就没有吴晓钻营不透的关系。” “不是，你们也没问过我啊。我租房去小院，就是她给我介绍的，我们俩是老乡。都是桂省来的。”吴晓挠了挠头。 “那更方便了。她跟成品打交道，在这方面肯定比我们几个把准。可以先找她了解下，手镯成品市场的行情。”王屿提议。 几个人都连连点头。毕竟光今天这两份料子的收益，三个人能分到手的就有大万数了。 “如果做成成品出手的话，我觉得我们要考虑多种途径售卖。”周振认真的说道：“我总有种感觉，边城这边的营销模式在发生变化。” 销售成品方面确实是王屿几人的短板。 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原石的源头上，对市场风向的了解并不如周振敏感。 周振的加工厂因为免不了跟各种人打交道，相对接触的人面要广泛一些。 第十五章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利润最大化，说起来就几个字。要做起来，很多方面就需要开始从头了解。 王屿点点头，认可了周振的说法，然后说出他的考量，“我们把这些路子都尝试一下，就用现在这两块料子试试水。咱们既然已经是一个整体。这两块料子虽然周振没合，但是后面还有很多需要我们一起操作的地方。我建议在后面的利润里，咱们三个人都拿出一部分来给到周振那份。” 周振听他这么说，赶紧摆手道：“来日方长……” 杜远一把摁住他，“方什么长？王屿说的在理。我举双手赞成。后面有你忙的呢，是不是想跑？” 吴晓赶紧跟上，“大家有钱一起赚嘛。” 王屿见杜远跟吴晓都没意见，便说道：“全票通过。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周振也没再矫情，点头说：“那明天我就跟杨霖她们联系一下，看看她们那边怎么说。” 王屿点点头，“我们回去也找合租的小姑娘了解一下行情。咱们后面再讨论。” 杜远看着面前的料子，想了一会说道：“我先把这些片料的镯位标出来吧？这事得咱们自己人来，交给别人不能放心。” 吴晓觉得这事难度不大，赶忙自告奋勇，“这事我来，你们都歇歇。” 看杜远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他不由得申辩道：“取大不取小，能正装不贵妃，避裂让瑕嘛，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王屿对这道流程虽然不是那么了解，但此刻看杜远跟周振挂满黑线的脸，也知道并不是吴晓说的那么简单。 吴晓多机灵一人，很快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心虚的挠了挠头，“我就是想给大家减减负……” 王屿拍了拍吴晓的肩膀，“有道是能者多劳。这方面杜远周振比咱们两个更专业。” 他明白吴晓的感受。 四个人里面他的存在感实在是不够强了，如果什么事都是等着别人去做，那么他的价值又体现在哪里。 可是定位取料这事，也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上手完成的。 吴晓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 杜远也明白吴晓的心思，很快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顺手取过桌上其中一片料子，耐心的讲解起来，“首先，要确保把种水最好的地方取到，有色的位置能取一定要取。如果有难度，就要权衡整体。以这片料子为例……” 他伸手取过店里套镯子用的塑料圈，摁在片料上比划着。 “这片料子，上半部分有纹裂，不管取多大圈口的镯子，都无法完美避开。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考虑，是取常规圈口，还是退而求其次取小圈口或者是贵妃镯。” 王屿随着杜远的手指看过去，这料子正是当时第一刀切下的那片，虽然纹裂没有贯穿到背面，但是这一面的瑕疵是逃不掉的。 吴晓见杜远认真的教自己，顿时认真起来。他拿过杜远手里几个塑料圈在料子上试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不管多小的镯子，都避不开这条纹裂，区别只是让它处于不同的位置。除非童镯。” 杜远点点头，“没错。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们了解一点加工方面的知识。这道纹裂处于料子侧面，入肉的走向由深至浅，入肉浅的这边，套出镯子后，在加工倒角的过程中，是有很大概率能去掉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把纹裂的位置限制在镯胚外侧。” 说到这，他取过桌子上写着五七、五八的两个塑料圈，比划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两个圈口是热门镯圈，但是不适合用在这个地方。圈口大了，纹裂的位置不好处理。” 看吴晓点了点头。 杜远又取过五五、五六两个塑料圈，比划了一会继续道，“五六圈口的镯子已经勉强可以套了，五五圈的话更保险一些。” 说完视线转向王屿，征求道：“画五五圈还是五六圈？” 王屿想也不想，“取五五圈口。” 吴晓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五六圈口的也可以试一试。不都说成品市场，圈口越大越好卖吗？圈口越大还越好要价。” 杜远点点头先是肯定了吴晓的说法，然后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所有这些说法都是有一个大前提的。那就是完美程度。” “在完美度一样的情况下，圈口越大越好卖，也越贵。但是，同等品质下，有瑕疵的大圈口镯子跟完美的小圈口镯子比起来，小圈口完美镯子价格肯定比有瑕疵的大圈口镯子贵不少。” 杜远这番话说的就像绕口令一般，让吴晓琢磨了好一阵才领会到他的意思，“五六圈只比五五圈大了一个号，风险却增加了不少，不值得去博这个概率对吗？” 杜远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去你的！”眼见杜远占自己便宜，吴晓正经的模样瞬间烟消云散。 “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这一时半会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时间长着呢，慢慢来吧。做这一行可不是光凭运气跟眼力。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分工协作，一步一步来就可以了。”杜远语重心长的模样让吴晓很不习惯。 他愣了一会，开口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一假模假样的跟我说话，我就觉得你没憋好屁。” “你以为我好为人师啊？要不是为了早点把你历炼出来，给咱们几个增加生产力，我才懒得和你啰嗦这么半天。你就不能多跟王屿学学赌石？就这一块木那料，咱们的启动资金就到位了。”杜远翻了个白眼。 这话让周振也开始不断点头，“杜远说的没错。不过现在我们的抗风险能力还很弱，一切还是要以稳为大前提。吴晓你不要心急，慢慢来。赌石的门道说难也不难，就那点东西，多看多经手，看得多了，闭着眼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吴晓点点头，心里清楚这是周振在安慰自己呢。 赌石这件事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绝对不容易。 第十六章 异象之初 安抚完吴晓，周振便继续坐回抛光机前给剩下的平安扣抛光。 杜远也开始逐一在片料上确定镯位。 他今晚的工作量巨大。 王屿白天抱回来的莫湾基加上今晚这块木那，一共放了九片片料外加一个盖子。 有三十八个镯位需要他确定。 吴晓认真的给他打着下手，两个人的搭配倒也和谐。 这么一来，就只有王屿闲了下来。 他握着手中的手玩件，各种念头不断地涌现。 最初手玩件表现出异常，是他夜市摆摊的时候。 德隆夜市是边城开在夜间的毛料交易市场。每到晚上八点以后，说是人挤人一点也不为过。 随处晃荡的手电光束，一颗颗攒动的人头，都是构成这边境夜晚的独特场景。 进入灯火辉煌的大门后，偌大的市场里，没有一盏为照明存在的灯。 市场很大，分为两个部分。 占比最大那部分的摊位，虽然说是摊位，却没有一张桌子也没有任何摆台。 放眼看去，全是床单或者桌布席地铺就，上面摆放着的就是各种毛料。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密密麻麻。 另外一小部分摊位，则是跟早市摊位差别不大的结构。 一个个正经的摊位，有桌有座，上面摆卖的，有小一点个头的毛料，也有各种便宜的成品或者半成品。 很多人就像王屿之前那样，白天赶早市收料子，晚上摆夜市出手料子，从中赚一个差价。 王屿之前摆的夜市，就是把料子摆在地上的那种。 那天晚上，他如往常一般出摊，带了五块体积中等的毛料，摆好之后，就坐在随身带去的小板凳上捏着手玩件开始把玩。 身边的摊位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中年女人在摆。 有时候，人没来的话，也会有其他临时出来摆摊的人借用场地。 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况。 王屿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把大大小小十几块料子摆了出来。无一例外，全是蒙头料。 因为对方和气地跟自己打了招呼，所以王屿在看到有一块拳头大小的料子，骨碌碌滚到行步道上去的时候，很自然的帮了一把。 在光线不足的时候，如果没能及时发现这个落单的料子，很可能会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踢到不知什么角落里。 他伸出右手将那块小料子抓了回来。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这个料子的时候，被他握在左手的手玩件，第一次出现了发热的情况。 只不过，当时的变化虽然明显，却并没有达到烫手的程度。 王屿当时完全摸不着头脑。 在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摆摊之后，他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手玩件对原石毛料有什么感应。 可在他尝试了一圈自己所有的料子之后，手玩件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 他当时暗笑自己神经过敏。也许是夜市昏暗的氛围里，自己出现了什么离奇的幻觉也不一定。 可是那种真实的触感记忆，又让他心里总时不时想起这档子事。慢慢也就养成将手把件随身携带的习惯。 然而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情况都再也没有发生过。 那晚夜市出摊的年轻男人，王屿也再没有遇到过。 即使偶尔那个大姐没有出摊，临时借用场地的人里面也再没看到过那人。 王屿当时还曾设想过，是不是手把件对特定的人的东西，才会产生这种特定的反应。 却再没遇到机会让他去印证。 手玩件第二次出现异常，就发生在几天之前。 边城位于边境线，气候朝着骠国靠拢，典型的亚热带气候，夏季闷热却也多雨。一年四季空气的湿度都很大。就边城来说，每年的秋冬算是它相对较为干燥的季节。 忙起来就顾不上喝水的王屿，终于在几天前的一个早晨，刚从床上坐起，就感觉到鼻腔里一股酥痒的感觉蜿蜒而下。 他慌忙间下意识伸手去摸。 头天晚上捏着手玩件入睡的手，连同着手玩件一道就蹭了上去。 当时手玩件的反应，就跟今晚摸到木那这料子的反应差不多。宛如一个烫手的山芋。 毫无心理准备的王屿，第一反应就是把手玩件丢在了床上。 他匆忙冲到院子里，打开凉水进行物理止血。 等到他将鼻血止住，卷好一条卫生纸卷堵住流血的鼻孔后，他想起了被他丢在床上的手玩件。 他记得很清楚，手玩件当时是被他捏在手里并且蹭到了鼻血。他甚至还隐约记得，当时自己分明看到了上面斑驳的血迹。 可是等他赶回床边的时候，床上只有干干净净的手玩件，静静躺在他凌乱的被窝缝隙里。 这个记忆中的矛盾点，让他忐忑过。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手玩件是不是什么诡异的吸血怪。 为此，他后面还特意做了个实验。 他忍着疼刺破手指，挤出血珠，涂抹在手玩件的表面，想印证心里的猜测。 结果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让他松了口气，血迹在手玩件表面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几天里，王屿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似的。居然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反思，造成自己产生这种行为的因素都有哪些。 最终他总结出来的结果。 就是自己的性情太过于内敛，生活中没有其他人的参与，一个人独来独往虽然轻松，却也孤独。 他觉得自己需要改变现状。 这么一来，不但能够缓解自己的这种精神问题，还可能解决先前就困扰自己的，关于改变经营模式的一系列问题。 他迫切的需要生活中的小伙伴，需要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可是这对于一个外地来到边城，也不擅长人际交往的人来说，困难重重。 王屿那会突然意识到，在边城这三年的时间里，他起早贪黑，除了积攒下一笔稍微可观的积蓄以外，在人际关系方面，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既可悲又可笑。 所以在吴晓跟他商量合料子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哪怕吴晓各方面都不如自己。 后面主动提出跟杜远合料子，也都是源于这个念头。 第十七章 人飘了 直到今晚接触到这块木那料，才让王屿最终确定。 手玩件的异常表现，大概率只对全蒙头的料子起作用。 因为他手里的料子，都是擦过窗的或者是已经切开的明料，所以才会在几番试探的时候，产生不了任何反应。 想明白这一点后，王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这件事千真万确，手把件对全蒙头的料子有精准的感应，那么他以后基本上可以在赌石这个行当里横着走了。 这样的发现，自然是让他无比的心潮澎湃。 以至于连杜远喊自己都没有听到。 杜远眼光幽深的看着仿佛已入定的王屿，神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吴晓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唤回了王屿的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吴晓视线顺着王屿看的方向看过去，除了寻常景象，未见其他。 王屿被他拍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深深吸了口气，才压制住想要拍死吴晓的冲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动手动脚的。” 吴晓翻了个白眼，“周振说一起去吃宵夜，去不去？” “这才几点？”王屿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就十一点半了？” 吴晓有些担忧的说道：“你是不是中午的酒劲还没下去？怎么整晚都不在状态？” 王屿眼神微闪，“大概是吧，我酒量不好。” “杜远都已经把三十多条镯子画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吴晓问道。 王屿赶忙走了过去，杜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完美度很高。木那这片避不开裂，我已经尽力了，就看最后成品的效果。其余的就现在看来，最大的问题是牛毛纹跟棉筋，对价格影响不大。” 定位取件过程中，眼睛要一直处于高亮度的环境下，还要不断用电筒逐一排查各种瑕疵，对人的眼力还有耐心都是巨大的考验。 王屿点点头，“辛苦了。出去吃点东西，今晚我请客。” 正在四个人研究吃哪一家的烧烤时，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老板，看不看料子？”一个穿着拢基的骠国男人，操着不正宗的国语问道。 周振像是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头也没抬的挥了挥手，“不要不要。” 就在穿拢基的男人转身欲走的当口，王屿却突然间心念一动，“等会，拿来我看看。” 男人脸上浮现喜色，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杜远不解，赶忙劝阻道：“这样的人拿不出什么好料子来。不但没什么好东西，还经常卖做假的东西。不要接触。” 他似乎是担心王屿切涨后一时头脑发热。 王屿赶紧点头，“我知道。这样的人，我以前吃东西在一些店里也经常会碰到。” 更多的时候他们会交易一些成品的蛋面或者挂件。 以高绿的成品为主。价格却比市场上的要价低很多。 原因无他，全都是人造的假货。 就为了博一个概率。 很多对毛料和翡翠一知半解的人，来到翡翠的源头市场，盲目的相信可以省略中间环节，找到最有性价比的翡翠成品，从而省下一大笔钱的时候，却也容易在不知不觉间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这些造假的东西，有一部分很容易被业内人看穿。 天然的石头都会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天然的痕迹，但是人有趋向完美的天性，这就让造假的人钻了空子。 他们做出来这部分成品，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 只要敢出价，他们就敢卖。 还有一部分造假的东西，经常会让业内人士都上当受骗。 天然翡翠该有的诸如纹裂、黑点、晶体之类的瑕疵一样不少，比真的还要真上几分。 只有拿去检测机构做证书无果的时候，才知道上当受骗。 可到那时候，骗子早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除了自认倒霉外，别无他法。 毛料造假这回事，王屿听说过不少，只是还没有亲身经历。 倒不是他幸运，主要是国内的毛料交易相对而言较为正规。 开门做生意的大都是长期吃这碗饭的。虽然赌石涨垮难料，但至少料子本身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会为了一块料子，把自己的声誉搭进去。 这当然不包括贸然接触的骠国人。 像今晚这种，就属于风险极高的交易行为。 听到王屿这么说，周振好奇起来，“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看他的东西？” 王屿当然是为了进一步印证手玩件的作用。 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老缅带出来的料子基本上全是蒙头料。 可是这件事是万万说不得的。 他只能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今天第一次试水蒙头料，就切涨了，有点手痒，想再找几个试试手。” 吴晓虽然是几人里面，对这些套路最不了解的人。 但他听杜远跟周振说的话，心里也明白刚才来的那个骠国人不靠谱。 见王屿执迷不悟的模样，生怕王屿接下来完全放飞自我。 他急道：“咱们明天早市上多收几块料子回来就是。何必非急在这一会。” “算了。”杜远拍了拍吴晓的肩膀，“王屿现在的状态，我懂。他想看就让他看看。” 吴晓还准备说点什么，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背着背包的骠国男人。 “老板，料子来了。”男人走进店里，边说边取下身后的背包。 七八块料子顺着他的动作出现在桌面上。 杜远跟周振表现的兴趣缺缺，只有吴晓跟王屿耐着性子看起来。 吴晓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左扒拉一块右扒拉一块。 这些料子个头都不大，单个约莫也就在两公斤上下。 王屿大概扫视了一眼之后，也不过多研究。直接左手握着手玩件，右手挨个石头摸着。 吴晓看着王屿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暗道不妙。 瞧他眯缝着双眼，心不在焉这架势，连过手判断重量这种常识都抛在脑后，可不就是赌料子涨了以后，人飘的没边的常规表现吗。 这么个飘法，多少家底够赔的。 第十八章 预料之外的百山桥 吴晓眼睁睁看着王屿跟个神棍一样，着急的不行。 使着眼色想让杜远再劝劝。 杜远却一副看不出来的没事人模样。 这下子吴晓也没没辙了，只希望没有王屿看得上眼的，赶紧看完赶紧结束。 眼瞅着王屿的手一个一个摸完，只剩最后一块就可以结束战斗的时候，王屿的手就跟专门和他作对似的，在那块料子上停住了。 这是一块皮壳隐约泛着红味的料子，呈长条状，看上去大约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大小。 好好观察能看到皮壳的底色是黄色的，只是上面的红砂将颜色衬成了黄红色，皮壳的凹凸有那么一丁点儿杨梅皮的视觉感受。 王屿仔细端详了一会，心下便了然了。 这是一块百山桥场口的街堆角蒙头。 刚才他摸到这块料子的时候，手玩件有一丝热力传递出来。 虽然不是很明显，王屿却感受的分明。 这个料子的表现说不上多好，有趣的地方在于皮壳上分布的黑藓。 这一行众所周知，藓跟绿是共生的。因此业内有句俗话，叫做“藓下出高绿”。 只是这黑藓…… 王屿抬头看着老缅，开口问道：“这块什么价？” “五万！”骠国男人很快回答。 “你干脆去抢得了。”吴晓没好气的插嘴道。 王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心思讨价还价，然后给出了一口价，“四百。合适留下，不合适就带走。” 骠国男人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王屿也不啰嗦，从口袋里摸出四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骠国男人接过钱，将石头快速塞进背包，丢下一句“老板多多赚”，就风也似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速度之快，让还没有看过料子的杜远毫无悬念的意识到，王屿十有八九是买到人工造假的料子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王旁边，拿过那块石头打灯看了起来，“黑藓是人工做出来，502粘上去的。手艺还算不错，要不是我看他跑得那么快，心里有思想准备，没准跟你一样打眼了。” 最后那句话说的，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为了安慰王屿。 吴晓觉得，这是一个让王屿记住教训的大好机会。 他立刻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对王屿说道：“虽然我们今天的战绩确实牛逼上天了，但是我们不能这样放纵自己的欲望。有道是，翠海无涯。我们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每一块料子赋予我们的考验。这四百块钱也不算多，就当是买个教训……” “我知道。” 吴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屿说出来的这三个字给打断了。 “你知道什么？”吴晓下意识的问道。 “我知道这个料子的黑藓是做出来加上去的。”王屿轻轻笑了。 吴晓觉得，王屿这人也太死要面子了。 虽然打眼这种事的确不是什么光荣事迹，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对吧？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及时的改正自己不是吗？ 但是杜远显然是相信了王屿的说法，他有些奇怪的问道：“既然看出来皮壳做假，那为什么还要买下它？” 王屿拿过杜远手中的料子，指着料子道：“百山桥的红岩砂，砂粒虽然粗大了一些，但是好在大小相对比较统一，种够老。” 杜远点点头，这是这个料子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而且是原石特征，不存在人为造假。 王屿又翻转了一下料子整体，然后继续道：“皮壳上没有明显的纹裂瑕疵，里面玉肉的完美度相对也应该不错。没准里面还能取出来几条镯子。” 王屿说的这点杜远也承认。 吴晓忍不住开口了，“你说的这些外观特征，我们也都能看出来。但是你连灯都不打一个就这么判断，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杜远好歹还用电筒看了看内部表现呢，王屿刚才买料子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他可自始至终就没看见他拿过电筒。 王屿心里暗道大意。 演戏要演全套这这句金玉良言，看样子以后还是要记牢一些才好。 他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说道：“价格不高，难免有些托大了。以后一定注意。” 这么一来，吴晓也不好再说什么。 杜远自觉地走到切机前，“反正料子也不大，一刀切出来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话正合王屿的心意。他赶忙拿着石头走过去，跟杜远商量起来该从哪里下刀。 不管是什么价位的料子，只要到他们手里，都尽力做到物尽其用。务必让每块料子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等到两个人商量妥当，将料子固定好，机器再次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 周振跟吴晓两个人瘫在藤编沙发上，看着他们王屿跟杜远在切机前忙活。 吴晓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半了，“我饿了。” 如果不是这个小插曲，他这会应该还在烧烤摊上快乐的吃着宵夜。 “团结大沟那里有一家做的海鲜，特别好吃……”周振吞了口口水。 “你要是早点决定去那吃，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事了。”吴晓不由得怨声载道。 “唉。”两个人重重的叹息声。 以至于就连王屿跟杜远切好了料子，都没心思凑上去。 “估计有一公斤半左右，两条镯子问题不大。”是杜远的声音。 吴晓的耳朵支棱了一下，他听到了什么？镯子？两条镯子？他不是听错了吧？ 带着疑惑，吴晓看向两人的位置。 “唔……糯种。”王屿打着电筒一点一点观察着料子里面的情形，边看边说：“糯种，飘花，花活不死，很灵动，可惜种只到糯。” “四百块钱，换回俩镯子，还要什么自行车。现在市场上糯种的飘花镯子，应该怎么也不低于四位数一条吧？”杜远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糯种飘花镯子，完美度高的话，常规圈口市场上差不多在一千五到两千之间。”周振的声音传来。 做加工这一行，常跟做成品的货主们打交道，周振对于成品市场的行情多少也是有一点了解的。 虽然没有那些摊 第十九章 鞭炮一响 尽管这么说，但周振还是很难相信，刚才那块做假的料子，能出两条手镯这回事。 他说完就走到两人身边，拿过料子看了一会之后，由衷的说道：“不服不行啊。今天这一天就跟邪了门一样。王屿，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了。切什么涨什么。” 虽然这个百山桥就跟闹着玩似的，可是四百变成三四千，这个利润翻的也是很可观了。 杜远调侃，“我早就说让你店里买点鞭炮备着，有客人料子切涨了还能捎带着赚一波鞭炮红利，你非不听。现在是不是想放都没得放。” 吴晓一下来了精神头，“我一早就听说他们那种料子切涨的，会放鞭炮庆祝，原来是真的？” 周振点点头，“真的。边城这边做赌石的人很信这些东西。” 吴晓又道：“那咱们也放。这可是我做这一行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天。钱我出。” 之前他都是小打小闹，去市场上拍拍成品，发到朋友圈里做做广告卖一卖；帮人在市场上淘点小东西赚点差价；再或者买卖一点小水石，帮人加工成各类题材的东西。 总之都是一些小打小闹。 直到今天，他的赌石生涯才算是步入了正轨。虽然跟那些赌石大佬没得比，可是王屿今天一块料子就让吴晓有了将近六位数的进账。 这样的成果，放到任何一个刚入行不久的人身上，都可以称之为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桶金了。 杜远笑道：“你出也没用。周振这儿就没准备这东西。” 周振紧接着说道：“就算有，你们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这里虽然离住宅区不算近，也不能这么个闹腾法吧。” 王屿拍了拍吴晓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沮丧，“以后咱们一块，你还怕没有你出钱放炮仗的时候吗？就怕你到时候放都懒得放。” 吴晓听完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喜滋滋的回答，“我放。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放。我就是要让整个边城都知道我们切的料子涨了。” 王屿乐了，“你说了算。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明早还要去早市，回去洗洗睡吧？” 吴晓一脸震惊，“都这么多收获了，明天休息一天也不过分吧？” 杜远也开口道：“接下来，我们手里的成品就多了。以什么渠道出手，是我们当下就需要考虑的。不然，就算我们每块料子都切涨，不能及时脱手，说破天也还是一块石头。” 一番话说的王屿直点头。 认真思考了一会，他说：“那就先前说好的，跟周振分头联系。他负责杨霖那边，我们回去找吴晓的老乡打听一下行情。” “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别老老乡老乡的喊，人家有名字，叫冉静。”吴晓忍不住出声说道。 杜远笑道：“你是不是喜欢人家？看给你着急的。” 吴晓脸一红，“你可别瞎说，人家有男朋友的。” 杜远不再继续逗他，转头对王屿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还得给周振帮忙。去市场找料子这事，要多靠你了。” 王屿表示全无问题。 吴晓也拍着胸脯道：“放心吧。王屿负责买，我来当保镖。保证咱们的料子安安全全带回来。” 一番行程都安排妥当，眼瞅着王屿就想回去睡觉，吴晓赶忙说出自己隐忍了一晚上的诉求，“我饿了。” 中午光顾着喝酒本来也没吃多少，晚上就吃了杜远清汤寡水的一碗面条，他这个身子骨可是早就熬不住了。 要不是看王屿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他早就拽着几个人去吃宵夜去了。 周振紧跟着点点头，“其实，我也有点……” 杜远大手一挥，“那还等什么，走着。” 地点就选定了刚才周振说的团结大沟。 团结大沟并不大。 原本宽阔的马路，硬生生被三条绿化带划分成了四条单行道。 小吃一条街就位于团结大沟一侧的路边。 半夜三更如果饿了，又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去那里转一圈保准不会饿着肚子回来。 一家挨着一家的烧烤店灯火通明。 架在路边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烧烤炉上，持续升腾着灰白色的烟雾，兹拉作响的火舌疯狂舔着不断被翻着面的各式烤串。 还没靠近，那四散的香味就先让人流下了口水。 吴晓感觉肚子早就不受控制的唱起了战歌。 他跟饿狼扑食一样在菜单上点了些自己爱吃又饱腹的东西，就把菜单递给了王屿。 王屿有些腼腆的转手递给身边的杜远跟周振，“我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你们点吧。” 可能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地方，王屿是头一次来。虽然他在边城待了三年。 他晚上摆完夜市回到住所，基本上也就十一二点了，饿了基本就是面包点心凑合一下。 像今晚这样的夜生活，就算他偶尔想要体验，也没有人能跟他一起。 此刻看着身边的三人，你来我往、嬉笑怒骂，真是好一幅活色人间。 王屿心里不免生出一份难得的踏实感。 这时候，旁边的杜远用胳膊肘搡了搡他，“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王屿诧异的看着杜远，一时间没有领会他想表达的意思。 杜远微眯着眼睛，朝着不远处的夜色里努了努嘴，示意王屿看去。 他的视力原本是不错的，但常年在高亮度的珠宝灯光下作业，加上不可避免要盯着电筒光源寻找料子的瑕疵位，久而久之，在昏暗的光线下便有些视物不清的后遗症。 可是此刻眼前的春意盎然，让他的眼神变得贼拉好使起来。 王屿顺着杜远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已经喝的歪歪扭扭连站立都困难的女孩，正被一个男人搀扶着朝远处走去。 王屿只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 女孩子的身体姿态明显带着抗拒，只是可能因为酒力的上涌，让她的反抗显得绵软无力。 而她旁边那个男人，却是明显的越贴越近，就差没当街把人挤到自己怀里了。 王屿原本淡然无波的神情，突然间有了一丝变化。 杜远的眼神不好晚上看不真切，可他的 第二十章 一个故人 眼前这个女孩，虽然看不清正面的容貌。 可她身上此刻正穿着的那件蓝色缅装，王屿在几个小时前是刚刚见过的。 原本充满兴味的看着面前一幕的杜远，很快就发现了王屿的表情不对，他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吴晓这会也被身边这两个人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力，他有些不确定道：“这姑娘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啊？” 在神仙刀那会儿，他可就差看着人家的背影流哈喇子了，这会儿看着可不就是眼熟的很。 “张玲。”王屿一边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一边起身冲了过去。 他飞快地靠近男人，一把将他扯开，软绵绵的女孩失去了支撑，一下瘫软的靠在王屿肩上。 王屿此刻顾不得看她，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个头不高，精瘦如猴，梳着大背头，身上披着件花花绿绿的外套，下半身着一条紧紧捆在腿上的裤子。 王屿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男人被突然冒出来的王屿弄得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极为不满的神情，口里骂骂咧咧道：“关你屁事？你他么谁啊？” “我是她朋友。”王屿的表情没有丝毫退让。 “你是她哪门子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喝醉了，我要带她走。”男人的语气已是极为不耐。 “我不能让她跟你走。”王屿断然拒绝。 “你特么有毛病吧？”男人怒道，“跟你好好说话，你当老子软柿子是不是？” “除非你能证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带她走的。”王屿语气虽然平静，但神情坚定不移。 “玛德，屁话真多。”男人嘴里骂着，手上不停的招呼过来。 王屿身边虽然还靠着一个拖后腿的姑娘，但是身形依然敏捷，他闪身躲过男人的招式，气定神闲的回望着他。 “小子，有两把刷子啊，倒是我小看你了。”男人脸上出现一抹狠厉。 随即，他伸手入怀，摸出一把体型小巧的匕首来。 刀一现身，男人当即便凌空挥舞起来，眼中还闪过浓烈的挑衅。 原本还好整以暇看着王屿英雄救美的杜远几人，在看到男人掏出匕首后，神色便没有先前那般轻松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准备上前提前结束战斗。 夜色中悄无声息的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最后缓缓停在店家门口的空位处。 杜远在扫视到这辆车子的瞬间，冲上前去的势头骤然顿住。 车子后排的车窗玻璃缓缓落下了大半，依稀能看到有个人影的存在。 片刻过后，车窗缓缓升了起来，紧接着，从驾驶座上走下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吴晓跟周振此刻哪里顾得上去留意杜远的反常，更没空观察道路旁边的情形。 他们飞快的跑到了王屿身边，摩拳擦掌地看着那个持刀的男人。 这边，持刀男也注意到了那辆车子，他的脸色急剧的发生着变化。 最后，他飞快地收回匕首，眼珠子一转，冷笑道：“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老子今天不玩了。小子你给我等着，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王屿自然没打算去追，见他走远了，就准备查看张玲现在的情况。 手刚稳住她的腰身，张玲整个人就如同一根煮熟的面条般朝着地面坠去。 周振赶忙伸手，帮王屿搀扶着已经站立不稳的张玲。 吴晓凑上来，看着张玲苍白的脸。 先前挂在那张好看的脸上，如狐狸一般的狡黠灵动已然不见。 此刻她的脑袋毫无生气的耷拉在王屿的肩头，就像个任人拿捏的小动物一般。 “女孩子家家的，出门在外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吴晓的语气忍不住有些埋怨。 周振仔细观察了一会张玲的状态，随后说道：“我看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喝醉了。倒更像是药牛勿的作用。” 王屿神色一凛，“确定吗？” 周振纠结了一下后，将不确定的眼神投向杜远。 杜远的面前，此刻正站着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那身形居然比瘦高个儿的杜远还要高上那么几分。 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杜远只是静静听着，整个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最后，男人伸手拍了拍杜远的肩头，便转身离开了。 王屿看着男人钻进车子的驾驶位，然后启动了车子缓缓离开。 而杜远，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反常的一幕，如果搁在平时，那一定是会被追着问到底的。 可眼下他们还有更棘手的事有待解决。 吴晓快小跑着来到杜远身边，伸手拍了拍他道：“怎么了？” 杜远仿佛一秒回魂，他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开口说道：“没事。碰到一个老朋友。” 吴晓此刻哪是真有心思去问他这些，赶紧指着张玲的方向说道：“你快去看看，这姑娘有点不大对劲。” 杜远看过后，很快就肯定了周振的判断，他说：“我们得把她送去医院。” 周振忙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我已经给杨霖去过电话了，直接跟她在医院里碰头。” 周振跟王屿赶紧搀着张玲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吴晓回头瞅了瞅依旧空空如也的饭桌，这一天天的，终究是没能吃上这一口果腹的宵夜。 他叹了口气，心中略有不甘的坐上了杜远的车后座。 杨霖很快就来到了医院跟他们汇合。值得庆幸的是，张玲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酒精催化了药牛勿的作用，突然发作的时候，那势头看起来有些吓人。 在杨霖看过张玲的情况，终于能放心后，周振把杨霖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今晚还好被我们碰到了。这要是出点什么情况，可如何是好。” 周振跟杨霖打交道多。 平日里，他给杨霖的感觉也是如兄长一般温和宽厚的存在。 此刻见周振问起，杨霖顿时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第二十一章 合伙的意义 杨霖一段话道尽了她们直播的现状。 边城的销售模式原本一直是以传统的经营模式为主。档口的摊主摆摊，供全国各地的商家们现场选货。 随着网络以及微信的兴起，有一部分人开始经营起自己的朋友圈，通过这样的方式对自己的东西进行贩卖。 这种交易方式大大的降低了成本，并且更加快捷方便。因此越来越被更多的人所认可。 这样的方式虽好，但一对一的服务，效率却很难快速提升。 翡翠玉石这个类别，也不是能够做到明码标价的东西。 很多时候，光线跟拍照环境的不同，会造成拍出来的实物效果千差万别。 因此有些人就想尝试，以直播的形式售卖原石毛料以及各种成品半成品。 他们成立直播公司，也会在前期砸入一部分资金进行推广，称之为养号。 同时招揽一些相貌出众，声音甜美的女孩做主播。 他们会进行专业方面的培训以及其他一些相关才艺的培训。 杨霖跟张玲就是在这样的直播公司里做主播。 今晚跟张玲一起吃宵夜的男人，就是她们所在的直播公司老板之一。 平时有事没事就各种占主播们的便宜。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吴晓听杨霖说到这里，立刻下意识说道：“这是职场潜规则啊。” 看杨霖还在哭，吴晓递上一张纸巾，柔声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今晚也算是有惊无险。” 杨霖忍着抽噎说道：“他今晚本来非要缠着我去吃宵夜的。玲玲怕我吃亏，不让我出面，自己替我来了。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听杨霖说完，王屿沉默了。 这种社会恶习，在任何地方都是不能避免的。 如果今晚他们没有遇到这件事，如果今晚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那么对于张玲这样的姑娘来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想而知。 周振生气的说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样的人渣，刚才真是便宜他了。就不应该让他跑了。” 王屿看了看躺在病房中还没醒来的张玲，再看看兀自哭泣不止的杨霖，轻轻叹了口气。 他扯了扯杜远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来。 杜远跟着王屿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王屿这才开口道：“你觉得，咱们可以尝试着做咱们自己的直播卖货吗？” 杜远有些惊讶的看着王屿，“直播前期的推广需要很多钱。” 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多很多钱。” 王屿点点头。 这一行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却也知道，什么东西只要跟推广沾上边，那就不是一点小钱能解决的。 想了一会他又开口道：“我们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成品，或者半成品。与其出钱让别人帮我们卖，我们不如尝试着经营自己的账号。可以慢慢发展，做商家自己的直播账号，区别于那种专门卖货的直播间。” 杜远听完王屿的想法，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前期只要不进行大手笔的投入，其他的你看着来吧。 ” 其实这个念头在王屿脑海里形成，也只是突然之间的一个火星。 具体怎么去运作，他心里其实是完全没有底的。 说不清是同情两个女孩的遭遇，还是接受了市场潜移默化的交易变化。 这个夜晚，王屿的心情起起伏伏，很难平静。 等两个人折头返回病房的时候，杨霖已经停止了哭泣。 吴晓关切的陪在病床边，看着还没醒来的张玲，有些担忧，“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杜远开口道：“既然医生已经说了什没什么影响。就让她多休息会吧。” 说完，看着杨霖道：“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 杨霖摇了摇头，“我在这里陪着玲玲，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们了。你们回去吧。” 周振道：“你自己在这没问题吗？” 杨霖点点头，“没事，放心吧。我们没那么脆弱。” 话说到这里，几个人也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 周振又跟杨霖交代了几句，诸如有事情记得打电话之类的嘱咐。 便跟其他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走在回去的路上，吴晓忍不住有些感慨，“这年头，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杜远很快回答道：“你说的没错。现在做什么都不容易。想赚钱更是难上加难。” 吴晓好奇的问道：“杜远，有时候我听你说话，总感觉你好像经历了很多，我们几个没经历过的大风浪。” 听他这么说，周振先忍不住笑了，“什么叫大风浪？把自己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吴晓点点头，“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入行没多久，就遇到你们，肯带着我一起往前走。” 杜远拍了吴晓的肩膀，说道：“赌石这一个行业，跟很多传统的行业不一样。传统行业可能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有钱不自己赚，而是要去找什么合伙人一起分享利润。这是因为他们不懂。” 这句话，说到了吴晓的心坎上。 就像白天的时候，他跟王屿提出来一起合料子，其实他也没想到王屿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自己。 他虽然觉得开心，心里却总归是觉得捡了王屿的大便宜。 这会听杜远说起这个话题，忍不住就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杜远看吴晓表现的有兴趣，于是继续说道：“赌石的合伙人，不单是利益的共享人，同时也是一起承担风险的对象。做我们这一行，永远不能只看到吃肉的时候。别人看起来的风光下面，其实是累累白骨铺就的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吴晓看着杜远说话的模样，不禁心里有些冒冷气，“你说的太严重了点吧杜远。” 杜远的眼神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朦胧，“那你就当作是我在给你打预防针吧。把事情考虑的严重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对吧。” 吴晓低声回应了一声嗯，便低下头沉默了。 他在心里忍不住问自己，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伙人。 如果有一天，他们合伙的料子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垮塌，他应该怎么做？ 第二十二章 销路 带着沉重的心情，吴晓直到躺在床上，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就沉入了睡梦中。 王屿醒来的时候，天空仍旧是乌黑的一团。 区别于往常的是，今天他并没有着急起床。 他翻了个身，手里握着那块手玩件，陷入沉思。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赌石这方面对他来说已经是不足为虑了。 连他之前不敢轻易碰触的全蒙头，现在都有了无往不利的法宝。 原本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干劲十足，可杜远的话总时不时在他心里头冒出来。 换一个经营模式并不难。 难的是，后面一系列围绕这个转换而产生的相应的变动。 而王屿现在最先需要解决的，就是成品的销路。 只要自己不打眼，或者说只要自己的手玩件一直在身边，那么赌石这事，在他这里就没什么难度。 昨天，前前后后能加工出来四十条手镯。 杜远说的没错。 料子有了，也切涨了。怎么把石头变成钱，就是自己现在开始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这种超脱他了解范畴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有些浮躁。 辗转间，他听到隔壁杜远的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 王屿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正对上杜远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不成想，杜远看见王屿的时候，先一步笑了出来，“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王屿摇头，“可能是昨晚睡的比较晚的缘故。” 杜远点点头，“我想今天先跟住楼上的冉静接触一下，看看她对咱们的料子怎么说。” 王屿点头赞成。 就昨晚的情形来说，目前最便捷的一个途径，也就是这个了。 冉静是在边城的市场摊位上摆摊做成品的摊主，所以早上不会像王屿他们起那么早。 当八点钟一过，冉静端着牙刷牙缸下楼的时候，杜远跟王屿两个人已经在院子里待了好一会了。 冉静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正在研究着各自手里现有的料子。 “早。”冉静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冉静是紧接着在王屿后面住进小院的人。来边城也有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了。 小院的四个房间，每个房间一个月的房租只有五百块。 这对于外地人来说，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 当然还有更便宜的地方，是那种像是宿舍一样的房子。 住在那种地方会更便宜些，一个月差不多只需要两百多到三百块，就足够了。 不过冉静觉得，那种地方住起来就像是住宾馆，限制也多，远没有这样的小院住起来自在。 至少，没有小院这样单独的厨房跟卫生间。 虽然她跟王屿住在小院的时间更久一些，不过冉静却觉得自己见吴晓跟杜远的时间更多。 她跟王屿的时间不太重叠。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边城，力所能及下互帮互助。 这可能就是边城的魅力之一吧。 永远有数不尽的人心诡诈，也有说不完的人间温暖。 冉静揉着刚睡醒的眼睛，在看到王屿的时候，使劲眨了眨眼睛，“这个点你怎么还在家？” 王屿直言不讳，“我在等你。” 冉静刚睡醒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杜远赶紧把话头接了过来，“是这样的冉静，我们切出来一批镯子。想找你了解一下现在市场的行情。” “哦。”冉静点了点头，“可以啊，你们拿给我看看。对庄的话也可以放在我档口往外卖一卖。我朋友圈里也可以帮你们宣传宣传，看看有没有客户喜欢。” 冉静在边城主要经营卖成品手镯的档口，所以她的客户基本上也都是手镯的进货商或者是终端买家。 不过，冉静在初到边城还在摸索阶段的时候，主打的成品方向是戒面。 也算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这些本事都是王屿杜远几人所不具备的。 “我们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杜远表示很开心。 冉静开口道：“这是双赢啊。我帮你们代卖，也补充了我自己的货源。来进货的熟客，每次来要总是看到差不多的东西，也会产生审美疲劳。” 王屿跟杜远纷纷点头。 冉静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毕竟进货商来进货的频率不会很高。即便有来的频繁的，也只是极个别的。那种流通量我一个摊位也顶不起来。主要是现在朋友圈里那些看货的人，恨不得每天都看到你有大把大把的新货发上去。” 但这也是不现实的。 一个商家货再多，那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所有人的圈口。因此，就会有很多货主之间相互串货。 你拍一拍我的货，我给我的客户看看你的货。 既成交了订单，赚钱的同时也帮别人清理了库存，双方获益。 王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冉静想了想又说道：“我最近发现市场上出现了些做直播的主播，在一些档口上借货。以直播的形式来卖货、你们也可以研究一下。” 这句话一出，王屿才想到，自己昨天也忘记问一问杨霖，她们的直播间是怎么一种直播卖货的形式。 不过这个事情不着急，后面问也是一样的。 杜远有些好奇，“去摊位上借货？那货主就不担心货的安全问题吗？” 熟悉的人之间相互借货，确实是存在的。大家基本上都知根知底，互相帮助互相成就，没什么。 可是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打交道，动辄就把自己的货放出去，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 “一开始大部分都是带着手机设备，直接来摊位上直播的。不过你们也知道，很多客户并不是一下就能成交的。所以很多时候，她们直播结束人都走了，客户又会突发奇想想要某个东西。”冉静说道。 “后来慢慢的，发展出一些专门以帮人卖货为主要模式的直播公司。借货主要看东西的价值。贵的话，也会要求对方押个几万块。然后他们带回去卖，卖得掉就按比例分配，卖不掉就在约定的时间把货送回来。” 王屿点点头。 看起来 第二十三章 灯下不看玉 “其实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整合一下我手里的客户资源。”冉静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炸的杜远跟王屿傻傻的看着她。 冉静被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看的有些发窘，跺了跺脚她说道：“别这么看着我！” 两个人又齐齐的低下头去。 冉静继续说道：“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这还是要看你们的镯子品质怎么样。因为我的老客户有一些也是在买卖的过程中，眼光逐步升级的。我货的品质已经达不到这部分客户的需求了。所以与其流失给别人，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共赢。” 王屿压下心头的狂喜，出声问道：“那你觉得，木那的糯冰晴底料算合格吗？” 冉静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当然。可是现在市场上去哪里能找到出手镯的木那料。” 杜远举了举手，像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一般开口了，“我们有……” “在哪里？出成品了吗？效果怎么样？有几支？多大圈口？”冉静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冲着杜远发射了过来。 杜远举手做出投降状，“现在还是成片的片料。还没切。我们计划今天把镯胚吸出来。” 冉静沉默了一会，又追问道：“片料现在在哪？” “神仙刀。” 原本要去出摊的冉静这会也不着急去了，她跟着杜远和王屿两个人来到了周振的神仙刀。 周振习惯早起，每天差不多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已经开门迎客了。 这是从前就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店里除了他还有他的女朋友以及两个干活的工人。 工人在加工厂是管中午跟晚上两顿饭的，周振的前女友不会做饭，所以做饭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到了周振的身上。 他在加工料子的间隙会抽时间将饭做好。 因此每天早晨的这个时间段，就是周振去菜市场买菜的时间。 看到三个人进来，周振问道：“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位是？” “冉静。”王屿言简意赅的介绍道。 周振顿时就明白了，当下热情的招呼起来。 杜远也不墨迹，捡破烂似的从周振工作台的脚边搬起其中一个塑料筐走回来，摆在了冉静面前。 塑料筐上落满了白色粉末。 这是在加工过程中打磨下来的石头粉末，无可避免的漂浮在空气中，最后落的随处都是。 冉静伸手拿出一块片料，走到店门口的自然光下认真研究了起来。 这是习惯买卖成品的人的下意识反应。 俗话说，灯下不看玉。 这句话的由来，是因为灯光是分色温的。 尤其翡翠这种东西，在不同的光线下，会呈现出不一样的表现。 这时候，如果想要判断一件翡翠的价值，在灯光环境里是很没有说服力的。 就拿王屿他们看料子的电筒来说，就分为两种光源。 一种是黄光手电，一种是白光手电。 看毛料的时候，他们多数用的都是黄光电筒。这种电筒方便他们去观察毛料里面的纹裂走向，瑕疵分布。而且光源强度分为两档。一档强光，一档柔光。 当遇到一些料子在电筒照射下返出的光芒太盛，影响了对瑕疵的判断时，可以改用较弱的那一档光源来看。 而白光手电就有一点点猫腻在身上了。 最初的时候，白光手电其实是为了方便买卖毛料的人观察料子颜色而存在的。 后来，投机者们发现，在白光手电下，一些原本不是很出彩的颜色，或者是那些百分百见光死的颜色，在白光手电的映照下，会格外的明显。 于是，有些人开始用这种白光手电套路那些，从网上买卖料子的外行们。 冉静在门口看的仔细，杜远走过去递给她一支电筒，“用这个吧。” 冉静点点头，“料子我看的不是特别懂。不过这料子我还是能看到糯冰种的。晴水底色，就看出成品的完美程度了。” 杜远紧接着说道：“今天就把它们全部压成镯胚，晚上加个班，明天基本能看到成品模样。” 冉静听完杜远的话，迟疑了一会，缓缓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杜远看冉静说的认真，于是说道：“进来坐下慢慢说吧。这料子是我们几个人合的，有些话当面一起说省的一次次传话。” 冉静点点头，坐回店里的藤编沙发上。 看着王屿跟杜远，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帝都有个客户，他从我这里进货回帝都卖。他有自己的玉石工作室跟店铺，经营着商超的柜面，还有很不错的人脉关系。至少，之前他在这里进货的频率是很高的。一个月能达到一次到两次。” 杜远跟王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这样的客户，的确算得上是优质大客户了。 冉静接着说道：“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来进货的频率低了很多。我在复盘自己客户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就去他的朋友圈里一探究竟。这一看，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冉静顿了顿，看几个人都在认真听自己说话。 便又继续道：“我觉得，现在终端客户的需求正在发生变化。放在以前，消费的价格主力基本都在三千到六千之间。这个价格区间的镯子是最受消费者喜爱的。这么形容倒也不是特别准确。准确的说是那时候，大家都觉得，给一件翡翠饰品能出的心里价格预算上限就是不超过六千块。” 王屿认真听着冉静的话。 他知道此刻冉静说的这些，都是她这几年来浸淫成品市场，所总结出来的市场的成长轨迹。 “但是最近，这种观念却逐渐产生了变化。我的货之前为迎合大众终端市场，基本是选相对最好出手、能最快回款的。所以价格一直都保持在这个范围内。但是通过我这段时间的总结，也参考了几个大宗买家的成交比例，我发现，现在消费者对于翡翠饰品的心里预算已经大大的提高了。” “从原来的三千到六千的价格区间，我个人感觉差不多上升到三千到三万以内。” 冉静给出一个价格范围。 第二十四章 消费群体 “所以，我之前货的品质，有些不适应现在主流的消费观念了。这是导致我客户缓慢流失的一个重要因素。”冉静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屿开口道：“那么这三千到三万的价格范围内，什么价位的成品是主力军？” 冉静思索了一会，然后回答道：“这么说吧，如果说以前百分之九十的消费者都是几千块翡翠成品的受众，而买两三万的消费者只占比百分之十的话。那么现在这两者的比例，差不多已经变成了百分之六十跟百分之四十。” 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大致的结果，我还参考了很多同行的成交记录。我觉得有存在偏差，但偏差不会太大。” 王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跟冉静的这番沟通，让他获益良多。 冉静等于是给他未来赌石划分了一条明确的道路。 什么样的东西受到消费者的喜爱，什么样的货就是市场的宠儿。 王屿以木那片料为例，问冉静，“这样的成品，现在市场上的价格能打到多少？” 虽然冉静的货不以这种价格的为主，但是在市场上摸爬滚打这几年，也是练就一身识人断货的本事。 她看着面前的料子，想了想开口道：“我现在没有看到成品，给不出相对准确的报价。按照我的估算，这个料子，起货按照正装完美度高来核算，货头的价格，大约能在两万四到两万六之间。货中的价格差不多两万到两万二之间。货尾的话，一万八以上都可以出手。具体还是要看成品效果。” 杜远开口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动手吧。” 王屿跟周振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这时候，冉静再次开口了，“这就说到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不成熟的想法了……” “敢情咱们说半天，还没说到点上。”杜远打趣道。 冉静笑了笑，“我先把目前市场的大环境跟你们交代一下，后面说的内容沟通起来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王屿点点头。 看他们继续端正了态度，冉静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市场上已经很难找到正场口的木那料子了。这些料子，一旦扒了皮，就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它是来自哪个场口。” 冉静说的是一个基本常识。 赌石的人都知道，一个完全的明料，如果有人告诉你它是什么场口的，那就是糊弄外行人的。 说明他不但想赚你钱，还把你当傻子。 很多无良的商家，甚至在售卖成品的时候，单单依靠上面某一点点牵强附会的相似度，就说是哪个场口的什么料子，那都是自己给自己加戏。 王屿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冉静继续道：“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我们只把这料子的一部分做成成品。我建议，货头货中各取两支。剩下的就是片料状态。要么直接找人一手接盘，要么就接受客户定制，按照对方要求的圈口来取成品。做出成品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展示成品效果，到时候好跟他们拉价格。” 冉静的话刚说完，杜远的双眼就冒出了亮光，“冉静，真有你的啊。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冉静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提到的，我那位帝都的老客户牛老板。他前些天咨询过我，问有没有渠道找到这种合适的半成品或者片料。只不过他的想法是按照顾客的需求做定制，既有噱头，又让顾客感觉意义非凡。我之所以觉得保留皮壳，只是因为现在市场上木那的稀缺性，所以……” 杜远点点头，随即问道：“你这位大客户，赌不赌石？” 冉静听他这么说，正色道：“他从不赌石，向来只做成品。也是这段时间，想另辟蹊径更大程度的开发顾客需求，所以把主意打到了片料的身上。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坚决表示绝对不碰毛料。” 杜远表现的有些惋惜的点了点头。 王屿倒是表示很能理解，他说道：“赚该赚的、能赚的钱就好了。人没办法赚到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钱的。贸然去做，很有可能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这话得到了冉静的认可，“没错。就像我，安安分分卖我的成品，也能养家糊口。你们踏踏实实买卖毛料，间或切点成品出来脱手，我也能帮你们分担一部分销量。” 说完，她看到了塑料筐里面的油青料子，摸起一片端详了一会之后，“这个料子可以全部做成成品，然后交给我，我放在摊位上可以把它们一手打包批发出去。” “这个成品能打到多少？”杜远忍不住开口问道。 冉静拿电筒大概的看了一下之后，说道：“如果跟我的心理预期相差不大的话，货头的价格大概可以在两千上下，货中货尾要起货后看到实物才能确定。具体要看这个成品出来以后的颜色偏朝哪边，油青偏绿色打价就高些，偏蓝色打价就低些。” 冉静这会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开始编辑起信息。 她一边编辑一边跟几个人道：“我现在赶紧跟牛老板打个招呼，看看他对不对庄。只要对庄，这块木那料十有八九他是会要的。” 王屿心里压了一晚上的大山，好像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困扰自己跟杜远的成品问题，在冉静这里，居然压根不算什么难题。 发完信息，冉静伸了个懒腰，“上午时间过的快，今天也不用去摆摊了。” 周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于是赶忙说道：“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都是劳模，休息个一天半天的问题不大。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市场买菜，今天中午咱们自己做点想吃的，庆祝庆祝。” 话说到这里，王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好像把吴晓给忘在家里了……” 听完他的话，杜远方才恍然大悟。 一上午，真的是把吴晓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肯定还没起。要是起来的话，早就给我们打电话了。”杜远不由地笑道。 第二十五章 大客户 经过一上午跟冉静的沟通交流，王屿心头的大石总算是卸的差不多了。 周振买完菜顺便把吴晓给接到了店里。 一进门，吴晓一边帮周振拎菜，一边用他那天然的大嗓门吆喝开了，“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早上一睁眼，嗬，整个家里，就我一人。” 周振听他说到这，没忍住笑起来，“你睡得跟个猪一样，我可硬是喊了你十几分钟才把喊醒。” 众人一听忍不住乐了起来。 吴晓脸不变色心不跳的狡辩道：“这不能怪我，这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睡的太晚了，偶尔睡个懒觉，也不算过分嘛，对吧？” 冉静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只当他在强行挽尊，于是顺着他的话道：“嗯，不过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睡上三百六十天的懒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吴晓说到这里，周振想了想，说道：“也不知道杨霖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打电话问一下吧，两个姑娘家在外也不容易。”杜远提议。 周振点点头，把手上的菜拎回了厨房。 没一会，冉静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过电话一看，朝着众人笑道：“牛老板的电话打过来了，这事儿有戏。” 说完，便走到门口接起电话。 通话时间约莫持续了二十几分钟，冉静挂断电话，折头就看到王屿一脸紧张又兴奋的盯着自己。 她不由得笑了，“怪不得刚才我一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杜远这会儿的心情跟王屿不相上下，于是赶紧问道：“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冉静也没有卖关子，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他很感兴趣，让我一会把料子的照片跟视频发给他，然后等成品做出来以后寄给他看效果。” 杜远听完以后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先把镯胚压出来，午饭后就动手吸镯子。” 杜远拿过三片料子开始研究，一会儿之后，他说道：“我觉得要不就直接从这三片料子，每一片上各压一个成品出来吧。” 冉静点点头，“可以。” 想到做到，来到压镯胚的机器前，杜远看着手里的片料，从一堆套筒中挑出五七圈口对应的七十三号套筒，固定到机器上。 将片料固定好，杜远拉动扳手实验了一下套取料子的位置，然后便启动了电源。 杜远拉过机器左手边那条蓝色的硬质出水管，伴随着机器滋滋啦啦的摩擦声响起，水管开始不间断的涌出水流。 这道水柱的主要作用是，在给料子降温的同时起到一定的降尘效果。 套镯子是一个慢慢施压的过程，需要人一直在旁操作着机器的扳手间或下压。硬质塑料管的好处就是能够随需求固定水管的角度，以确保水流对准正在加工中的料子浇水。 冉静看杜远开始操作，也不闲着，她拿着剩下的两片料子来到周振的工作台前，开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起来。 眼看着这两个人各自都忙活起来，吴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王屿，“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就是晚起了几个小时的功夫，怎么看起来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屿言简意赅的跟吴晓传达了一下，他们整个上午的工作进度。 听的吴晓直点头，连声说道：“咱们这点也太正了吧？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王屿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开始，我们还要拓宽更多的销售途径才能稳当。” 吴晓点点头，“反正只要有你跟杜远，赌料子这事是用不着发愁的。” 王屿轻轻舒了口气，“冉静如果能把这条销售的路子打通，至少眼前来说，我们就能有收益进账了。” 听王屿这么说，把吴晓高兴坏了，“这事，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 这时候，冉静正好拍完了视频，走回来正好听到吴晓的话，便顺嘴打趣道：“人多确实力量大。就是你是不是要反思反思自己了？” 吴晓讪讪的挠了挠头，因为理亏竟也罕见的没有反驳冉静的话。 那边杜远已经轮番套完了三个镯环，一条手镯最基本的大致形态已经出现。接下来再经过倒角抛光打磨，一条镯子基本就算是做好了。 杜远开口说道：“我今天下午把这三条镯子做出来。晚上开始做那块莫湾基。抓点紧，三天时间差不多就能把那二十几条做出成品。” 冉静点点头，“可以。早出成品早回款。这事别拖，不能跟钱过不去。” 说完她拿起镯圈，打灯拍了几条视频，给帝都那位牛老板发了过去。 等她忙完，吴晓忍不住问道：“那位老板怎么说？” 冉静笑了起来，“这事急不得，得等他自己主动来找咱们。上赶的不是买卖。追的紧了，会适得其反。” 吴晓点点头。 道理他都明白，就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紧张。 冉静看吴晓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吧，现在他比咱们急。” 正说着话呢，冉静的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冉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睛笑成两道弯月，“你看，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来了。” 她接起电话，走向门外。 吴晓伸长了脖子想要跟出去听听，被杜远一把给拽住了。 “我就是想听听冉静那客户怎么说。”吴晓蔫了吧唧的看着杜远。 “冉静的客户她会去沟通的。她的客户资源能介绍给咱们已经是帮了咱们大忙了。你这明目张胆的凑过去偷听，冉静再以为是咱们信不过她。”杜远无奈的看了吴晓一眼，开口说道。 吴晓挠了挠头，“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单纯就是好奇，就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那边什么态度。” 王屿看吴晓这着急解释的模样，便出言劝慰道：“一会沟通的结果，冉静马上就会告诉我们了。” 杜远补充道：“以后咱们可能会跟更多的人合作。关于这一点，从现在就开始多加注意，总好过以后再补救。” 三个人正聊着天的时候，冉静已经走了回来，春风满面的扬着手里的电话。 第二十六章 行话 “牛老板说，成品不需要寄给他了，他这两天就安排好时间直接飞来边城。” 吴晓一听这话，双眼放光，“啊？那是不是意味着这笔交易成了？” 冉静微微一笑，她对着几个人说道：“牛老板说这个料子他比较满意，这一次来边城，实地看一下料子的效果，如果达到他的心理预期，那么这手镯子他就打包了。” 吴晓听到这，忍不住蹦了起来。 “先听我把话说完，”冉静将视线看向王屿，继续说道：“牛老板的意思是他这趟来边城，如果有合适的选择，他想多买一些成品或者半成品回去。” 王屿开口道：“他有价格预算吗？” 冉静回答道：“成品效果在中万内的都可以谈。” “大手笔啊。”吴晓不由得感叹。 中万，小四这类的价格称呼是他们这个行业的专用名称。 代表的是一个个的价格区间。 经常会用在一些不方便明确标明价格的场合，那时候就会用到这些名称。 小四，是千位数的小价格的称呼。代表的价格范围是从一千到三千九百九十九的区间。 中千，是千位数的中间价格的称呼。代表的价格范围就是从四千到六千九百九十九的区间。 大千，以此类推，就是没有过五位数的最大的千位范围。也就是七千到九千九百九十九这个区间。 所以，在边城通常可以听到他们议论价格的方式就是：“老板这手货底价多少？” “大千。”这代表这手货没有超过五位数，价格在起七千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范围内。 “几开头的？”这是进一步确定价格，看跟自己的心理预算是不是相近。 如果对方回答，“八开。”那意思就是这手货的价格是八千到八千九百九十九的范围内。 如果买的人能看到价，觉得这个价格在自己心理预期内，那么双方就可以展开后面的谈判了。 边城源头市场的成品商家，基本不会在公开场合标注某件货品的确切价格。这个行为也很容易理解。 因为他们不仅仅面对的是前来进货批发的批发商家，还要面对很多旅游来的散客。 虽然同样都是售卖，可是跟一个外行人打交道所耗费的时间跟精力，是远远无数倍的高于懂货的批发商们的。 所以在成交的价格上存在差别，也实属正常。 进货的批发商们因为自己本来也是做生意的，就很明白大家各取所需，各自获得既得利益是很正常的行为。 所以一手货，只要跟他们的消费群体对庄，货主开的价格又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到手后能确保自己有足够的利润空间，那么便可以成交了。 但是每一个去到边城的游客，去市场上买东西，多数都是抱着能省则省，能压价就压价的心理去跟货主砍价。 很多时候即便货主报出一个批发价，买卖家也未必能领货主的这份人情，依然会觉得对方的报价里包含着过多的利润水分。 所以久而久之，摊位上就形成了两套价格体系。 这时候，杜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他只要成品，不要边角料是吧？” 冉静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她好像还真没有跟牛老板确认过。 当下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我也忽略了这个问题，没有专门跟他进行过确认。虽然他表达的意思是打包这个料子出来的成品，但是也不排除只是下意识的说法。既然他有意打包，我觉得我们不要在意这一两天的时间，先等他来看过货以后，具体的细节你们自己谈。” 杜远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眼瞅着销量的问题也有了着落，王屿暗自盘算着，是时候在这位牛老板抵达边城之前，再去买点毛料回来了。 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子吗。 这时候冉静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电话，是她的微信信息。 冉静一打开手机，就看到牛老板发来的十万块银行卡转账截屏。 以及他的信息留言：十万块订金，后面看到实物详谈后再议。 冉静把手机聊天页面递给众人看，“刚才我还在想，牛老板是老熟人，而且这两天就能来边城，所以下定的事情就不去提了。但是既然他打过来了订金款项，我转给你们。剩下的等他来了以后再说。” 杜远道：“这个问题，你跟王屿讨论就可以了。我没意见。” 吴晓赶紧跟上一句，“我也没意见。” 王屿看他们两个人能都这么说，也没有矫情，他思索了一下，跟冉静说道：“这个订金先放在你那里吧，等他来看过以后再说。毕竟能不能成交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来回转账也麻烦。” 冉静想了一会，便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杜远悄悄给王屿使了眼色之后，就溜达朝周振正忙碌着的小厨房走去。 王屿会意，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外面就只剩吴晓那个一根筋，追着冉静问那块木那料子做出来的成品能看到什么价位。 来到厨房，周振正颠勺烧菜，那模样很是具备餐厅大厨的风范。 看着两个人走进来，以为他们是饿了，便开口道：“快了，再坚持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杜远凑过去看了看周振做的菜，鼻子深深的嗅了嗅，一脸馋相，“本来还不饿的，这会闻到饭香突然就忍不住了。” 边说边捏起盘子里的一只爆炒大虾，塞进了嘴里。 “怎么样，咸不咸？”周振赶忙问道。 “不咸不淡，刚刚好。”杜远打了个响指。 “你对着我暗送秋波，不会就是为了约我一道来偷吃的吧？”王屿撇了撇嘴角。 “当然不是了。”杜远正色道：“只是这个话题，当着冉静的面，由我来说不合适。我怕你没想到这一点，所以来暗示你一下。” 王屿忍不住好笑，“暗示？可我听着你这说的也挺直白的了啊。” 杜远道：“冉静给咱们介绍客户，如果成交的话，按照行业里的标准，得分出成交价的百分之十给她。你心里要有这个概念。一会吃饭的时候，你 第二十七章 玩票大的 王屿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周振听他们两个人说完，不禁感叹道：“这个小姑娘可以啊，来边城的时间也不算长，手里就能有这种客户，算得上很努力了。” 杜远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没错，她跟王屿的确是我在边城这么多年，遇到的为数不多勤奋耐劳的人了。” 看王屿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杜远紧接着说道：“咱们接下来继续努力，玩票大的。” 周振手下不停，嘴里调侃道：“王屿，你听听这家伙说话吓不吓人。还玩票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整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呢。” 王屿听到周振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远不干了，忍不住冲着周振唠叨，“你是哪一头的？你跟王屿才认识几天，就合起伙来调侃我，你是不是变心了？” 周振笑骂道：“你这话说的我都快要吐了，我可求求你离我远点吧。我还要做饭呢，没空搭理你个神经病。” 几个人的笑闹声，很快就把爱凑热闹的吴晓给吸引了过来，“你们在聊啥呢？笑这么大声。” “这是我们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杜远笑得一脸猥琐。 吴晓的表情显得有些讪讪的，却没说什么。 找了个理由又折了出去，跟冉静坐在一起，不知道聊什么去了。 周振虽然长得高大粗犷，却是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此刻虽然忙个不停，却也敏锐的察觉到吴晓情绪的变化。 他满含深意的看了看杜远，意有所指道：“你这乱说话的毛病，可是要注意些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容易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杜远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听进去周振的唠叨，“在这的都是自己人，说话随随便便的多正常，还能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 周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继续炒他的菜去了。 王屿虽然也不觉得杜远这话说的有什么太过分的地方，可听到周振的提醒，还是认认真真的琢磨了一会。 他有些时候也觉得，吴晓心里的确还有一些疙瘩没有解开。 可能也是时候找个时间跟吴晓敞开心扉聊一聊了。 大家既然有缘走在一起，成为共进退的伙伴，那么最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这位即将到来的大客户伺候满意了再说。 拿定主意，王屿对着杜远说道：“那位牛老板这次来边城，单咱们这块木那出的成品肯定无法满足他的全部需求。我打算，在他来之前这几天时间里，抓紧时间再去买点毛料回来。如果能开出让他满意的成品来，我们这一次的资金回笼会很快。” 杜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我们手里的成品，已经基本上全部都被清空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买料子了。只不过，按照这位牛老板的要求，我们若是去买这样的料子，势必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不得不说杜远在很多时候，比王屿看的更远更全面。 很多王屿没有意识到的盲区，杜远都能够适时的加以提醒。 杜远说的很对，牛老板需求的品质是能够开的出中五位数以内成品的东西。能开出这种成品的擦窗料或者明料，价格最起码也要小六到中六之间了。 杜远跟吴晓虽说不算是一穷二白，但是离着也差不许多。 就算王屿跟周振小有积蓄，再怎么凑，能买到手的料子也很有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舍得孩子的前提是还得有个孩子。 王屿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拒绝冉静那十万块转账的提议的。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杜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可以去赌全蒙头的料子。这样比买明料的投入能省下不少钱。” 周振跟杜远都愣住了。 不等杜远开口，周振就道：“我不赞成。” 在周振的感觉里，王屿现在是要博上全部身家去赌一个概率。已经远远不是他买那块木那时的性质了。 赌石说白了，跟赌博在很多时候是有高度的相似性的。 都是利用了人的侥幸心理。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是那个天选之子，最后靠着赌石一朝翻身发家致富。 这样的人，有吗？ 是有的。 可是，这个天选之子到底是不是自己，可就不好说了。 周振说完，眼神不自觉地瞟到杜远身上，他脸上挂着说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继续说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几千块万把块的蒙头，玩一玩也就算了。真赔上全部身家去玩这个，我不赞成。” 杜远脸色有些晦暗，良久也没有开口。 就在王屿以为他不会发表态度的时候，他说道：“我持中立。咱们四个人，你们再去问问吴晓的意见吧。成与不成，就看他站哪一边了。” 周振没有说话，继续默默的跟锅里的菜较劲。 王屿这两天，从周振的只言片字中也能感受到，杜远之所以会是今天的模样，十有八九是之前在全蒙头身上吃了大亏。 这个话题算是杜远的禁忌吧。 王屿也不想去揭开杜远的伤疤。 可是，为今之计，要么就看着这次的机会从眼前溜走，老老实实拿着卖木那跟莫湾基的钱每个人分一分，然后以平淡无波的心情，去看别人赚更多更快的钱。 是的，王屿之前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一直以来他也觉得自己走的很稳，过得很好。 可是，那完全是因为他那时候还是一个无法经受风雨考验的人。 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法宝跟利器。 他有了别人都不具备的最强大资本。 王屿觉得，自己是有能力去博上一博的。 总不能让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还要眼巴巴羡慕着别人去赚钱吧？ 所以这一次，说什么王屿也要坚持自己的打算。 他无比坚持的看了看杜远跟周振，招了招手把吴晓呼唤了过来。 吴晓的表情还带着一丝刚才的不快，走过来有些悻悻的说道：“干嘛？你们的秘密 第二十八章 达成一致 吴晓一愣，下意识问道：“啥？” 等他完全弄明白了王屿的想法后，仍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紧你们高兴。” 王屿看出来了，吴晓这是还没顺过来气呢。 “那我就当你是投赞成票了？”王屿问道。 “无所谓~谁会爱上谁~”吴晓灵活的扭着身子唱了出来。 这德行把表情灰败的杜远都给逗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贫。说正经的呢，四个人缺一不可，现在投票表决。你可想清楚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才在边城一年，就算把所有东西赔进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再多干两年赚回来也就是了，现在正是需要经历风浪的时候呢。倒是振哥，负担有些大，多考虑一些是应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才是最需要慎重思考的事。”吴晓一下正经起来。 周振看着吴晓就跟个变色龙一样，这一会儿功夫变了两副德行，忍不住说道：“说你就说你，别扯上我。” “我赞成。”吴晓最后总结道。 周振叹了口气，“那就是三比一。那就按照王屿说得来。” 杜远：“我甚至都没有开始我的表演……” 周振：“你那些心思不表演也罢，我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周振这会儿的痛快，反而让王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周振，我觉得这件事……” 他话没有说完，周振就说道：“既然说好了要合伙做事情，就要小我服从大我。大家都认可的事，我也跟一个。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我怕什么！” 杜远一个胳膊夹住周振的脖子，“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样子。” 周振一阵恶寒，“你赶紧的离我远点，我鸡皮疙瘩都掉锅里去了。” 冉静安安静静的坐在外面，听着他们四个人在里面闹腾。 她是个热心肠的人。能够帮到别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外面看到流浪的猫猫狗狗她都会力所能及的救上一救，更何况天天住在一个屋檐底下的活生生的人了。 况且，她还把半流失的客户给拉了回来。 今天的收益也不比出一天摊赚的少。 牛老板说如果这件事成了，再给她额外封个大红包。 想到这些，冉静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带着美好的情绪，等到周振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冉静忍不住一个劲的眼睛冒星星，“你们也太会吃了吧。” 冉静小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所以长大以后，在吃穿用度方面都没有太多要求。在边城几年间，所有挣到的钱都被她存了起来。 吃着周振做的菜，冉静由衷的赞叹道：“周振的手艺，是我吃过除我哥以外，最好的人了。” 周振虚心接受了冉静的表扬，然后热情的说道：“你哥也在边城吗？叫来咱们一起吃啊。做的多，再来两个人，也够吃。” 冉静摇了摇头，“我哥在越城。” 杜远眼睛一亮，“越城？我以前经常去。你哥在那边做什么行业？也是跟翡翠有关吗？” 冉静点点头，“对，就是因为想要距离我哥近一点，我才会来这边。” 杜远笑道：“那没准见了面，我们还认识呢。” 吴晓听冉静这么说，不禁问道：“那你怎么没留在越城发展呢？我看现在边城有很多货主每个星期都会带着货去越城摆摊呢。” 冉静摇了摇头，“个人有个人的机缘。我最开始来的时候也是先去的越城。但那边的成品交易环境越来越差。比起边城这边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比较了解越城的杜远也跟着点了点头，补充道：“那边现在最有优势的地方，就是毛料。成品在那边除了一周一次的赶集摆摊之外，交易成交率并不高。” 所以，那边的环境并不适合以成品交易为主的冉静。 冉静应道：“杜远说的很对。况且越城跟边城离得也并不远。有时候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带着货去那边摆摊，顺便去看看我哥。” 听着听着，王屿突然问道：“冉静，你哥那边的料子以什么为主？” 冉静回答道：“什么样的料子都有。虽然越城这几年在逐渐没落。但之前累积的底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耗尽的。那边料子的交易环境比边城这边目前还要好上一些。我哥之所以没有来边城，很大一方面原因，是边城的料子现在还不及越城。” 吴晓忍不住好奇，“王屿，你来边城都三年了，难道从来没有去过越城吗？” 王屿面色一淡，“没有。” 几个人都明显察觉出王屿不对，吴晓立刻把话题转移了，“那可太好了，我还没有去过越城呢。以后有时间咱们一起过去找你哥，一起买料子啊。” “好。”冉静一口答应下来，“到时候让我哥招待你们。也尝尝我哥的手艺。” 其实，原本吴晓是想提议，这一次就可以去越城看看料子的。越城离边城还有二百公里左右的路程，一般很少有进货商会专门为了看料子而跑去越城的。 只有像他们一样专门以赌石为生的同行们，才会三不五时的跑过去看行情拿料子。 可是王屿的反应又有些不同寻常，吴晓觉得，在还没弄清楚原委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去捅这个马蜂窝的好。 虽然看起来，王屿的脾气不错，除了话不多之外，没什么性格缺陷。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几个伙伴里面，吴晓觉得王屿远比杜远更莫测几分。 “好啊。”周振朗声笑了起来，“到时候我跟你哥厨艺大比拼，你们几个做裁判，看看最后是谁胜出。” 先前略微出现的一丝尴尬，一下就被这融洽的气氛给打散了。 看着众人的情绪都恢复如常，杜远对着冉静说道：“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了一下。那位牛老板这次来边城，与其看着他的钱被别人赚走，倒不如我们几个去找一找合适的料子，从中赚个差价也好啊。” 冉静想了一会，“他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有让我推荐靠谱的人选的意思。他很谨慎，绝对不会自己去赌毛料。他肯考虑这块 第二十九章 宾馆 王屿补充道：“我们的意思是，我们负责买他要求之内的料子。然后毛料的风险我们来承担。他能接受买解到什么程度的料子，我们就解到那个程度再定价卖给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这次来边城，先看完咱们的东西以后，才能去接触别家。” 冉静眨了眨眼，“诚意很足了。我尽量跟他谈，给咱们这边争取好一些的条件。” 王屿心情大好，开口说道：“咱们按照行规行事，事成之后，冉静的介绍费一定封到位。”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等到送走冉静，王屿便陷入了深思。 杜远有些好奇的问他，“想什么呢？” 王屿：“我在想去什么地方买料子。” 杜远道：“料子总会找到的。现在最主要的是，那位牛老板吃得下几位数。” 王屿摇了摇头，“我们也不能只考虑他这一个渠道。” 杜远想了想，“去宾馆吧。” 王屿想了想，“现在看来，这好像是最好的选择了。” 吴晓一头雾水的听着杜远跟王屿的对话。 天呐，他这都听到了些什么啊！ “有什么事是你们在家里不能完成的？”吴晓惊叫道。 说完好像感觉到自己说的这话有点歧义，赶紧更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去宾馆干什么？” 杜远看吴晓的这个反应，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逗他，“偏不告诉你。既然被你知道了，那就不能别人去，你陪王屿一起。” 吴晓撇了撇嘴，一下离得他们远远的，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挣扎是没有用的。 最终，周振跟杜远留在店里继续加工镯子。王屿带上吴晓，两个人骑着电动车往边城的特色宾馆驶去。 停好车子，吴晓仰着头看着面前，刷着红白两色墙漆其貌不扬的小楼。 “这里面真的有毛料卖吗？”他狐疑地说道。 “假的。骗你来是要把你卖到骠国去挖矿的。”王屿揶揄。 吴晓翻了个白眼，一边回头对着王屿比了个中指，一边倒退着往里面走。 冷不丁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啊！” 这突然的变故把吴晓吓了个手足无措。 “对不起、对不起！”他赶忙一边道歉一边转身查看情况。 就看到一个女人已经无比扭曲的面孔，在看到自己竖着的中指后，立刻发作起来。 她搂抱着身边男人的胳膊，指着吴晓，用尖细的声音叫道：“峰哥，你看他！撞了人家不说，还对着你竖中指！” 吴晓瞪大了眼睛。 苍天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真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歪曲事实的嘴脸。 他赶紧先收回刚才匆忙间，没来得及收的手指造型。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我跟你说，姑奶奶跟你没完！”尖细的声音再度传来。 吴晓感觉自己耳膜都快要裂开了。 王屿赶紧走上前来，“不好意思，刚才跟我朋友闹着玩，撞到你们了，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蓝衬衫叔叔做什么！”女人依旧不依不饶。 “好了，小宝贝儿，先陪我买完料子。忙完正事，再扯别的。”男人伸手在女人干瘪的臀上拍了一下，随后斜着眼看着面前的王屿跟吴晓。 “看在你小子识相的份上，哥哥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以后在边城见着我，记得绕道走。否则，看见一次打一次。” 这男人长的五官周正，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浓眉格外突出。 活脱脱一副电视剧里那种正义的化身。 然而此刻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对比反差。 使人不得不感慨，世间竟有如此表里不一的活物。 话一说完，他搂着女人转身朝二楼走去。 女人满脸写着不忿，却是明显不敢在男人面前继续造次，只得一边气鼓鼓的瞪着吴晓，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男人上楼去了。 吴晓也是满肚子委屈，“王屿……” 那脸耷拉的都快到脚面了。 王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们不跟她计较。咱们撞到她在先，让她说两句也无妨。” 吴晓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并肩朝着院子里走去。 宾馆是一个回字形的布局，靠近街道的这边有一个门洞，也就是它的入口。 走进去，里面是一个空旷的院子，而所有的房间就位于这个回字形上。 宾馆一共三层，每一层大约有三十多个房间。此刻全都敞开着门。 还有一些在门口的过道上，摆上一张窄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价值不算高的小料子。略微起到点吸引人气的作用。 边城有好几家这样的宾馆。 也叫石头宾馆。 因为它的主要用途其实并不是给人住的。 这种宾馆的房间都是被人常年包下，他们把自己的料子摆在这里面进行交易。 这其中有骠国过来的货主，也有本国做毛料的货主。 上百个房间全都住满了人，有的人不但白天在这里做生意，晚上也在这里居住生活。 里面的料子基本上以全蒙头及擦窗料为主。极少有明料会出现在这里。 王屿在这里并没有相熟的商家，所以便开始漫无目的一家一家的逛过来。 吴晓跟着王屿在转悠到第二层楼的时候，开口说道：“真应该让杜远陪你来的。我在赌石方面完全没有优势，给不了你任何参考性意见。” 他是真的想自己留在店里，换杜远出来的。 可是杜远说，那些加工的活，自己也干不了。 为了赶时间，只能他跟周振留在店里，先把确定了能出手的那些成品加工出来。 料子料子不会看，加工加工又不懂，加上刚才又被人劈头盖脸一通骂，吴晓这会儿的情绪简直是差到家了。 正在研究手里料子的王屿，这会儿听到吴晓这么说，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自己身上有我们所有人都不具备的优点，你没发现吗？” 吴晓挠了挠头，“你可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几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料子不算很大，约莫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小。 皮壳通体黄色夹杂着丝丝绿味，整个石头宛如被丢进蜡汁里又捞出来了一般。料子靠近端头的斜上方的位置有一处擦窗。 王屿打灯照了进去，一蓬绿色顺着光晕炸开。 “木那的街堆角？可这看着又有点不太像……”吴晓觉得有点稀奇。 王屿没回答他的问题，抬起头冲着货主问道：“多少？” “二十万。”货主是一个国语讲的不错的骠国人。 王屿点点头，随即不声不响的将料子放了回去。 在又看过几个料子之后，便跟吴晓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你喜欢那块料子？那个究竟是不是街堆角？看着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吴晓奇道。 “是，木那的街堆角，水翻砂。料子不错是不错，就是个头不够大。再还价也不会很便宜，即使是取成品卖，本钱也回不来。”王屿说道。 吴晓侧头看着王屿，等他继续讲下去。 “只是那个皮壳表现，擦窗处的玉肉表现很特别。说它是杨梅皮吧，它却更像街堆角，可是要说它是街堆角，皮壳特征又有些不太一样。一时没忍住，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买回去做标本的。这样的老料子现在越来越少了。” 王屿摇摇头。 目前来说，这种产生不了生产力的东西，还是不要去占用资金的好。 如果以后有缘分，再说吧。 王屿心中打定主意，步伐也变得有力起来。 两个人刚走进隔壁的房间，迎面就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传来，“怎么又是你们！” 王屿抬头一看，可真是冤家路窄。 刚才在门口遇到的男女，此刻正站在里面。 女人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男人正握着电筒在观察手上的一块料子。 面对女人尖利的声音，不等王屿吴晓有所反应，男人先吼了起来，“闭嘴！” 女人被这一嗓子吼的登时收了气势。 “老子正在看料子呢。你跟嚎丧似的嚎什么嚎？再特么发出声音，就给老子滚出去！”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极度的不耐。 女人缩了缩脖子，气鼓鼓的背朝几人坐到了最里面的沙发上。 这个房间明显比刚才的要整洁许多。 不但整洁，整体的面积也要大上一些。 除了床柜之外，靠墙的地方还有两个单人沙发。 女人此刻就坐在靠朝里面的那个沙发上。 王屿眼见这两个人也在这里，转身便拉着吴晓准备退出去。 刚一转身，男人的声音却跟着传了过来，“你们也是来买毛料的？” 王屿并不想多生事端，当下便准备当作没有听到，扯着吴晓脚步不停的继续朝着外面走了两步。 男人声音放大了数倍后，再次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小子，我在跟你们两个说话呢。” 王屿叹了口气，转回身去。 原本背朝着他们的女人，此刻见到男人开口，以为是要给她出头了，这会早已经转过身来，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门口的两人。 还没等他开口，吴晓那边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看料子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们，我们也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男人懒洋洋的开口道：“年轻人，我劝你火气别那么大……” 话音还没落，突然跑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精神小伙。上来楼梯后，就直奔着王屿吴晓在的房间跑来。 进门的时候，他仗着自己苗条，擦着吴晓的边就窜了进去，好悬没把个胖嘟嘟的吴晓给镶在门框上。 进去之后，冲着男人点头哈腰的说道：“峰哥，人给您找来了，已经在爬楼了，我先上来给您报个信。” 吴晓看着来人那谄媚的模样，放在以前那妥妥就是一个标准汉奸的嘴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在王屿扯了吴晓衣袖，示意走人的时候。 女人却突然发难，她对着刚来的精神小伙喊道：“二彪子，给我看好了门口那俩人。别让他们跑了。待会峰哥还找他们有话说。” 这个被叫做二彪子的精神小伙，立马变身狗腿子，面色不善的死死盯着两人。 王屿被这个女人强烈的报复心也闹得没了脾气，他倒想要看看这俩人究竟是想作什么妖。 正想着，鼻端嗅到身后飘来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王屿下意识朝着味道的来源看去，却只来得及看一道苗条的身影擦过。 在这道身影走进房间的时候，先前那个女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吴晓多机灵一人，此刻看到眼前这一幕，那就跟嗅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娱乐八卦一样。 这会儿就算是赶他也不肯走了。 男人一看到这身影，就跟见了救星一样，“小华啊，你可算是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这个料子。” 打扮的宛如暗黑萝莉的女孩，一屁股坐在女人旁边的沙发上。 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正跟我朋友唱歌唱的好好的，你也是厉害啊，掘地三尺也能把我给找出来。你到底想干嘛？什么料子这么要紧？” “我这不是遇到难题了吗，我要是自己有把握，也就不用麻烦你了不是？”男人一改前面的大哥风范，在这个叫做小华的姑娘面前，竟表现的有那么一丝丝的低声下气。 小华一副懒得跟他磨牙的架势，一只手朝着男人伸了过去，“拿来吧。” “哎、哎。”峰哥赶忙将自己手里的料子给递了过去。 王屿这会也大致看明白了。 这块料子是一块约莫一点五公斤上下的莫西沙的水泥皮。 虽然他没有上手，距离却也不算很远，仍然可以凭借着料子在移动的过程中，光影的大致变化，判断出这个料子的皮壳非常的紧密。 这个料子有点意思。 王屿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 莫西沙水泥皮顾名思义，料子的皮壳就像一层风干凝固的水泥，不但颜色相似，连那种水泥的质感都无比接近。 所以当仁不让被冠以水泥皮的称谓。 这种料子，结合莫西沙的场口来看，就属于一种特立独行的存在。 第三十一章 莫西沙水泥皮 莫西沙场口，位于雾露江的下游，老场区的东部，开采周期已经相当长了。 因为它的起货率向来很高，因此一直深受行内人的喜爱。 但每个场口的料子，除了有属于它们自身比较明显的场口优势之外，也或多或少存在着不能忽视的缺点跟不足。 莫西沙的料子，绝大部分都有一个明显的缺点。 玉肉的颗粒感比较明显。 虽然这个场口的料子整体品质优异，甚至能称之为翡翠界种水料的天花板，但是出成品后那肉眼可见的晶体颗粒感，却也是一直以来影响它价格的关键因素。 而水泥皮，则是莫西沙的一个例外。 种头足够老的水泥皮，在莫西沙场口属于神仙级的存在。 它不仅具备莫西沙场料的一切优点，最关键的是它的肉质足够细腻。 水头长，底子细腻，种水能达到冰种高冰种甚至以上，除颜色以外，几乎已经集齐了消费者对于翡翠的一切要求。 这样的东西，不管是成品还是料子，向来都是抢手货。 小华把料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兴致缺缺的开口道：“不错，好料子，买吧。” 先前的女人听到这话，立刻翻了个白眼，“说的真轻巧。这料子开口就是七位数，买了拿回去供起来啊？” 小华对着女人摊了摊手，“那叫我来干嘛的？你让他不买不就得了？” 女人还准备说什么的，但是被峰哥那双瞪着的眼睛一下给憋了回去。 他嬉笑的看向小华，开口道：“我知道是好料子。我这不是不能确定，拿回去以后老头子会不会觉得还够不上标准，你更了解他，给哥看看。况且你也应该知道，你哥我最近手头没那么宽裕。再好好看看，细节的地方，再看看。” 向远峰隐晦的做着提示。 小华无所谓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要是肯从女人身上多分点精力出来，用在研究料子上，还会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是是是，我们小华说的都是对的。那你看，这个料子？”向远峰仍然没下限的追问着。 “你想买就买呗，料子是好料子，指望回本是没戏。老爷子能看的上眼就见鬼了。” 小华话音刚落，便站了起来，“我要走了，今天你找我这事，我不会跟老爷子说的。” 扔下这番话，她也不给峰哥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便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看到杵在王屿跟吴晓两人身边的二彪子时，抬腿踹了一脚，“还不快滚，看见你就心烦。” 二彪子抬头期期艾艾的看了向远峰一眼，眼瞅着峰哥什么反应也没有，便赶紧委屈巴巴的应着，“是、是，我这就滚。” 说完一溜烟的跑不见了踪影。 小华施施然走出去，连个正眼都没看过身边的俩人。 向远峰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料子。 女人适时的站起来，扭着腰肢趴到向远峰的肩膀处说道：“峰哥，你这个妹妹可是不把你当回事惯了，你看她那个德行，不就是仗着你家老爷子……” 她话还没说完，向远峰一下抖掉了她的攀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暴躁，“你也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特么的看见你就烦。” 吴晓看到了这一会儿，王屿仍然没有就此离去的打算，也不得不跟着他继续原地待着，小声咕哝一句，“真不愧是兄妹俩，都一个德行。” 女人有些震惊的看着向远峰，脸上的表情剧烈的变化着。 这种事，放在平时让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眼前还有两个外人，她想要的公道没要到，先凭白被人看了热闹。 她顶着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指着向远峰尖声道：“向远峰，你有种。老娘算是瞎了眼，居然还以为你会浪子回头。” 说完气势汹汹的夺门而出，在跟吴晓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用以泄愤。 吴晓这会儿可是万万不敢去招惹她，先前就不是她的对手，更别提如今的盛怒状态下了。 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吴晓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会他开始研究起来，王屿还要留在这里的原因，“怎么了？” 他伸出胳膊碰了碰王屿。 “他手里那块料子，不错。”王屿视线仍然盯着向远峰手里的料子，动了动嘴跟吴晓说道。 “刚才那叫小华的姑娘，不也是这么说的吗。她还说指望回本是不可能的。”吴晓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嗯，”王屿点了点头，“料子卖到了成品价，皮壳比肉值钱。” “那不适合咱们，咱们赶紧走吧。今天任务还很艰巨呢……”吴晓听王屿这么说，拉着王屿就想走。 得赶紧去看料子，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向远峰显然也听到了两个人得对话，这会抬起头，对着王屿道：“你觉得这个料子怎么样？” 声音虽没有刚才跟小华说话时那么温柔，却也不见了最初碰面时候的张狂。 王屿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从一开始王屿进入这个房间，注意到向远峰手上拿着的这块料子开始，他裤子口袋里躺的手玩件，就给出了明显的提示。 那灼热的程度，就跟在裤兜里揣了杯烧的滚烫的水一般。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从来没有一次，是他本人还没有接触到料子，手玩件就跟磕了药一样的给出提示。 向远峰看着王屿走到自己身边，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料子，挑着一双浓眉开口问道：“有兴趣？” 王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视线转换了几个位置，不同角度的看着眼前的料子。 向远峰看着王屿有些痴迷的眼神，伸手将料子递给了他。 王屿也没有矫情，上手便认真观察起来。 王屿观察着料子，向远峰打量着王屿，房间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 在王屿接过料子的时候，裤兜里的手玩件再一次给出了他提示。 这让王屿确认了引得手玩件做出反应的，就是此刻手里的这块莫西沙。 这块料子整体 第三十二章 赌石天才 紧致细密的皮壳严密的包裹着底下的玉肉，在电筒光照下，没有丝毫的反光回馈。 光源仿佛都被这一层厚实的皮壳阻隔，仅仅反射回，那照在外皮表面上的亮光。 王屿划拉着电筒一路向下，电筒的金属外层摩擦着石皮，发出一连串咯啦咯啦的声响。 王屿仿佛完全隔绝掉了外界的干扰，全身心的沉浸在眼前的料子中。 种老的料子，不但不会像新料那样过个几年就变种，且出成品的品质也一向很稳定。 这就好比盖一栋楼，种就是这栋楼的地基。 抛开种水的基础去谈颜色，那就是耍流氓。 王屿手下不停，一路将电筒划到了料子的锈口位置。 探光照过去，这个位置对光线的阻隔，比起被皮壳包裹的地方要薄弱许多。 光打下去，小范围的能晕出一小团扩散开的光圈。 王屿的心下一动。 拿着电筒对着横向的那处断口照了过去。 断口已经风化，但是透过这个部位，已经肉眼可见玉肉的表现，冰感很好。 电筒的光线一下吃透进去，一团光芒自内而外从白色渐变成为荧光绿色。 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好料子。 只不过…… 只不过，能让人出手的因素，并不仅仅只有料子好这一个方面。 还要看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这个料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但是却不代表一定会买下来。 货主很精明，这块料子他并没有开窗，以最原始的形态呈现在买家眼里。 王屿轻轻叹了口气。 手玩件再无敌，终究也只是一个物件儿。 它不像人，需要考虑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只要感知到料子好，它就会对自己做出提示。可是它又怎么会明白，人那些趋利避害的心思。 向远峰看着王屿的表情，从痴迷到欣喜，又从欣喜到眉头紧锁，最后变成这一声叹息，让他的内心变得纠结起来。 王屿摇了摇头，把料子递还给向远峰。 向远峰愣愣的看着王屿，手上下意识的接过料子。 “料子是好料子，就是想要赚钱，不容易。”王屿对他说道。 向远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是这样的……” 他心里思忖了一会儿，应该怎么跟王屿准确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吴晓却以为是王屿表达的过于含蓄，以至于向远峰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含义。所以开口解释道：“我哥们说了，这个料子皮比肉值钱。你要是想买回去当标本，那随便买。要是想靠切它赚钱，那没戏。” 他准确的把刚才王屿说的关于隔壁房间那块街堆角的想法，用在了眼前这块莫西沙身上。 别说，颇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向远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吴晓跟他说话的内容。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料子，再次打开手里的电筒，一寸一寸的仔细观察起来。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看着王屿道：“其实，你跟我妹妹说的我都看出来了。你们说的都对。” 王屿不置可否，静静的听他往下说。 “可是……”他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我其实主要是不太把稳，我打灯观察断口位置的时候，总觉得贴近皮壳的那层白雾，感觉有点……内化变种的迹象。我不太确定自己这个判断到底准不准确……” 他话音未落，王屿的脸色跟着变得古怪起来。 他飞快的再次接过料子，将它放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之上，摆好角度，打开电筒对着断口的位置照过去，认真的观察起来。 就这样看看停停，停停看看，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 就在吴晓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王屿突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吴晓跟向远峰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看到王屿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向远峰忍不住出声道：“小子，我看你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感觉怎么样？你给我好好看，我可以出钱付你笔费用。” 王屿看着他开口说道：“如果不是你说，我差点就错漏了这个细微的表现了。” “你的意思是？”向远峰脸上一喜。 王屿点点头，“是。这个料子大概率已经跳脱了莫西沙水泥皮的种水范畴。很大概率会出高冰甚至玻璃种的成品。” 向远峰脸上绽开一个爆炸式的微笑，“哈哈哈，我就说吧！我就说，我特么就是个赌石的天才！” 看着向远峰跟个神经病一样的反应，吴晓逮着这个空对着王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莫西沙场口的料子切出来高冰和玻璃种，这不是正常的吗？这人是不是这儿有点不好使？” 边说他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王屿摇了摇头，耐心的给他做起了科普，“大部分的莫西沙，确实有概率出高冰甚至玻璃种的成品，但是这不包括水泥皮。” 就像上帝给人打开一扇门，一定会关上一扇窗一样。 同理，莫西沙水泥皮在占尽种老肉满底细的先决条件后，比起同矿坑的其他料子来，也有一个自身的短板。 那就是种水相较于其他同门要短一些。 多数水泥皮的成品能达到冰种就已经是不错的表现了，能达到高冰种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而眼下这块，就是这凤毛麟角中的一块。 吴晓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点大，敢要价七位数？” 王屿思索了一会，开口道：“价格上肯定有的谈。我觉得价格控制在三十万以内就可以谈一谈。如果能在二十五万以内拿下，就更好了。” 吴晓听到王屿的报价忍不住咂舌。 “这个石头，不适合咱。”他最后总结。 王屿点点头，“纯粹是见猎心喜，一时没有控制住。” 向远峰此刻早已经停下了刚才的失态表现，耳朵捕捉到王屿跟吴晓的对话，他眼珠子一转。 此刻也不顾不得保持淡定了，他上前挤开吴晓，自己凑到王屿跟前，讨论道：“这块料子皮壳上一点纹裂没有，看这个表现，我觉得大概率还能赌三条镯子。兄弟，你觉得成品概率大不大？” 第三十三章 财神爷 王屿点了点头，“莫西沙的料子，纹裂并不算多。只要皮壳上没有纹裂，里面出纹裂的概率并不大。看这个大小公斤数，可以搏一搏手镯。” 向远峰继续诱导道：“那你觉得，里面到高冰的概率大还是玻璃种的概率大？” 王屿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我接触这个层面的料子并不算多。经验相对不是那么丰富，以我的判断，到高冰的概率极大，局部或许能接近玻璃种。” 向远峰笑得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一边看着王屿，一边用手指磋磨着自己的下巴。 那种眼神，不由得让吴晓一阵咧嘴。 少顷，向远峰用简单的骠国语言跟货主谈起了价格。 吴晓就只看到货主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他虽然听不懂骠国语言，却是能分辨语气的。 向远峰就跟个强盗一样，一阵叽里呱啦之后，货主也半推半就的点了头。 向远峰志得意满的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二彪子，赶紧把钱送过来。” 王屿见他们已经成交，从沙发坐起来，对着吴晓说道：“咱们走吧，继续去看料子。” 就在两个人肩并肩准备离开的时候，向远峰已经打完了电话，出声喊住了两人，“让你们走了吗！” 话一出口，吴晓顿时先不乐意了，“哎，你这人怎么属狗的呢？我们是卖给你了还是怎么的？没问你收费就不错了，使唤起人来还没完了！” 向远峰也不恼，挑着眉得意的说道：“还真就让你给说中了。我就是要付钱给这个小兄弟。” 王屿听他这么说，赶紧摆摆手，“这个料子我们也不对庄，只是做出一个参考，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却没想到王屿的推辞一下就让向远峰翻了脸，“说给你就是你的。让你拿你就拿着，废话怎么那么多。” 吴晓差点就没被气得昏古七。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人呢？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钱多的花不出去，留在身上烧心还是咬手？ 推搡间，那个飞毛腿一般的二彪子去而复返。 吴晓眼睁睁看着向远峰拿出二十二叠百元大钞，现金点给了骠国的货主。 随后拿出两叠朝着王屿抛过来，“这是给你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心里预算原本是二十五到三十万之间，听了你的，压价压到了二十二，就算给你这两万，我还是省了。” 王吴晓看了看王屿手里得现金，这会儿也顾不上跟财神爷顶嘴了，赶忙帮王屿装起来，嘴里一边说着，“谢谢老板。老板发大财。” 一边拉着王屿准备闪人。 这钱赚的太容易了，还不赶紧走人，等着对方反悔吗？ 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向远峰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等一等。” 吴晓以为他后悔了，耷拉着脸开口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向远峰掏出手机说道：“加个联系方式呗，万一后面还有机会合作呢？大家常交流。” 王屿想都没想，点点头便打开了自己二维码。 这个向远峰，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吊儿郎当。就冲他能发现自己都忽略掉的小细节，这个人就绝对不是个草包。 这一行学无止境。 王屿也想多结交一些眼力阅历在自己之上的人，来丰富自己的行业履历。 所以很痛快的跟向远峰互相加了好友。 就在他们愉快的添加好友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向远峰的妹妹，叫做小华的女孩子正倚靠在隔壁房间的门框边上。 她环抱着双臂，听着另一边向远峰跟王屿的谈话，翻了个白眼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后，甩了甩头转身走下楼离开了这里。 向远峰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们这趟来是买料子的？” 王屿点头。 “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兄弟，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向远峰提着装了料子的黑色塑料袋，带着他的手下二彪子，撂下这句话以后，就跟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骠国货主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继续招呼，“老板，料子，看一看。” 王屿跟吴晓两个人走马观花的转完了三层小楼所有的房间，吴晓眼瞅着王屿只看不买，便问道：“王屿，是没有合适的料子吗？” 王屿摸了摸鼻子，正想着怎么跟吴晓解释这个问题，就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一瞧，来电话的人正是冉静。 不由得心中一乐，赶忙接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通，冉静清脆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过来，“牛老板那边我跟他沟通妥当了。现在的情况是他表示可以接受，在咱们这边找到合适的料子之后，成交之前，可以先把料子的详细情况反馈给他，他那边来定夺要不要购买，然后再进行下面的步骤。” 这个问题便是刚才王屿为什么只看不买的原因之一。 料子的种类太多了。 王屿跟那位牛老板没有过接触，对他的喜好以及所面对的客户群体全然没有概念。 让他宛如一只没头苍蝇般转了整个下午，都没产生丝毫的头绪。 不过，王屿遇到向远峰的经历，让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想法。 他觉得，与其他们几个人这样费尽心机的去巴结牛老板的喜好，针对他的销售群体去漫无目的的找料子。 倒不如，直接等牛老板人来了以后，由他们陪着他去看料子，有的放矢的根据他的需求来买毛料，好像更省力气一些。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几乎想直接跟冉静表达出来自己的这个想法。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还是要先回去跟杜远和周振商量过后再去做决定。 冉静明显听出来，王屿对她所说的内容并不怎么感冒，以为是自己哪个地方没有表达明白。 当即便又开口道：“这样的做的优点就是，你们不用购入大宗的料子，在资金方面可以轻松许多。后续方面，在客户数量还没起来的时候，销售上也不会有很大的压力。” 第三十四章 镯子出水了 王屿怕冉静多想，赶紧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考虑。我下午看料子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想先回去跟他们几个商量过后，再和你讨论。” 就这样，冉静满肚子狐疑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也没再继续带着吴晓转悠下去，两个人风风火火的骑着电动车杀回了神仙刀。 杜远在机器前看着他俩出现在门口，不由就乐了起来，“回来的正是时候，快来看看咱们起货的镯子。” 压根没惦记两人的收获如何，就好像也没指望他们会带这料子回来一样。 俩人一听杜远说镯子起货了，连忙下车奔到杜远身边。 三支温润的泛着淡绿底色的镯子，静静躺在垫了一块毛巾的工作台上。 王屿伸手随即取过一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 木那的晴水底色，泛着莹莹晴绿色芒，柔和的毫无攻击性，就像春天郊外的池塘，澄净幽碧。 种水好的翡翠，哪怕品质没到冰种，也是很有一番自己独特的韵味在其中的。这块木那所出的成品，种水只到糯冰，莹润的底子通体细腻，全身布满柔光，虽无杠味却依然引人沉醉其间。 “太好看了吧……”吴晓痴痴的说道。 杜远轻笑着说：“枉费它跟了我那么久的时间，我都看不出来它是块宝贝。” “这得多少钱一支？”吴晓问道。 前面冉静给估价的时候，还是片料的状态，此刻成品已经做出来了，可以更直观的定价格了，吴晓就想知道，这价格究竟是涨了还是回落了。 杜远拍了拍吴晓的肩膀，“别急，稍安勿躁，专业人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即将抵达战场。” 说的自然就是冉静。 周振仍然奋战在压镯饼的机器前，此刻连话也顾不上跟几个人说。 他已经把莫湾基那块料子的镯饼全部压了出来，杜远在做镯子的间隙忙里偷闲，和他一起把圈口都用油性笔套好了圈口。 周振已经把二十四条镯环全部做成形了。此刻就剩下两条百山桥的街堆角，只要把它们压出来，周振就可以喘口气了。 整个下午，神仙刀里滋滋啦啦的切料子声音就没间断过。 王屿看着杜远，发自内心的说道：“辛苦了。” 杜远哈哈一笑，“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来点实际的，晚上你请客。补偿上次吴晓没能吃到的宵夜。” “没问题。今天意外收获了一笔数额不菲的外快。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王屿痛快的应道。 “哦？”杜远表现的极为有兴趣，“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王屿一下想到了自己赶回来的目的，赶紧扯着杜远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杜远沉思了一会，“这个想法，我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具体能不能实施，还是要看那位牛老板的接受程度。一会冉静来了，跟她一起探讨一下。” 王屿点点头。只要杜远觉得这个方案没有潜在的弊端，那他就放心了。 虽然几个人搭伙只是很短的时间，而王屿也不是一个习惯依靠别人的人。可就是莫名的，他已经不自觉地重视起他们的意见和看法。 边城的下午时间很长，它距离骠国只有一河之隔，因此在时差上更趋近于骠国。 虽然边城跟国内的时间同步，但是算下来，其实跟帝都时区有着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差。 早上天亮起的晚，晚上天黑下去的时间也晚。 所以，虽然此刻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晚上六七点钟也仍然是天光大亮。 冉静骑着她的电动车，紧赶慢赶的来到了神仙刀。 接到杜远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同行的店里看戒面，听说镯子出水了，戒面顿时也不顾不上看了，急急忙忙的就奔了过来。 她连电动车都没来得及锁，就一个箭步窜进了店里， 杜远知道她的性子，赶紧招呼道：“慢慢来，喘口气。镯子又不会长脚自己跑了。” 冉静懒得跟他废话，四个手指拢在一起，轻巧的穿过三条镯子的内圈，大拇指轻轻扣住手镯外侧，取了三支镯子就来到了神仙刀的门口。 翡翠成品的鉴赏跟毛料不同，毛料需要足够幽暗的环境，方便买家打着电筒观察判断内部的情况。 但是当料子变成成品以后，想要获得最直观的成品效果，尤其是要判断价格的时候，就最好是在室外进行这个操作。 当然，实在不方便带去室外，室内也是可以的。 但也只是退而求其次的一个选择。 其次，室外的光线明亮度也是有一定讲究的。 不能在大太阳下进行。 因为刺眼的阳光直射在翡翠的表面，会过度凸显翡翠的棉絮跟结构感。让原本肉眼看上去细腻无暇的东西，变得脏兮兮灰扑扑的。 这种环境下判断出来的价格，一般不具备参考性。 也不能在光线过于不足的情况下进行。 因为在没有良好的光线前提下，肉眼视微细物的作用会变得迟钝，很容易忽略掉成品本身的一些细小轻微的瑕疵，比如棉线、晶体结构、牛毛纹等等。 最好的地点应该选在，采光效果好的室外。 遮挡物少，三面迎光，又有一处遮光的阴凉容身。 冉静此时就选择走到了神仙刀的门口。 在她身后是跟神仙刀并列一排的各种店铺，左右两侧毫无遮挡，正对面除了一颗高大的菠萝蜜树之外，就是宽阔的马路。 冉静屏息凝神的观察着手上的镯子。 镯子被她套在手上，顺着她的动作转着圈的被她凝视着。 良久，她呼出一口气，“完美。木那的料子看起来永远都这么赏心悦目。” 吴晓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一脸陶醉的模样，笑着打趣，“冉静，你可要拿好了，手一抖，可就是大五位数没了。” 冉静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答他，“要的。这三只镯子，怎么也要七万多。” 话说完反应过来，吴晓这是在挑衅自己的专业呢。 当下翻了个白眼，对着他说道：“我这乃是行家手法。就我这小手法拿捏的，不管去到哪 第三十五章 打包价 吴晓一脸崇拜的看着自高自大的冉静。 虽然冉静是在那吹，可是糊弄吴晓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这个13装的还没超过三秒钟，就被走出来的杜远给戳穿了，“专业人士哪有像你那样，一下取三支的。” 冉静再次翻了个白眼送给杜远，“那还不是因为我是老手！” 杜远笑道：“反正我说不过你，怎么说都是你对。” 顿了顿，他再次开口问道：“怎么样？这几支镯子出水效果满意吗？” 冉静点点头，“超出期望。” 边说边赶紧摸出手机，开始拍起自然光视频来，“我先给牛老板发视频过去看看起货效果。看看他怎么说。” 杜远一直等她这边忙完了，才把王屿喊出来，让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冉静听。 冉静的理解能力很强，王屿才把这个想法大概一描述，她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想法很好啊。弄得好就是双赢。不过利润方面你是准备加到料子的价格里面去，还是单独找牛老板收佣金？” 冉静对这个提议并不排斥，甚至还提出了一个王屿一时还没想到的问题。 王屿跟杜远对视了一眼之后，杜远开口说道：“如果牛老板接受这个方案的话，那么我们所需要拿出来的无非也就是时间而已。只要比例得当，单独算佣金也没有问题。” 冉静点点头，“可以。一会我就跟牛老板商量。” 说话间，冉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想着自己才刚给牛老板发过镯子的视频，所以冉静在还没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就跟两人打趣，十有八九是牛老板的电话。 牛老板表示对镯子的出水效果很满意。 要求直接做六条成品出来。他直接打包整个料子，包括盖子上的两条南宫美人以及切废掉的那个稀碎的顶盖。 当然还有全部的镯心以及边角料。 牛老板还说，这个料子可以直接全款打过来，不用等到他人抵达边城。 冉静尽量保持客观的描述了一下这个料子曲折离奇的解石过程，以及王屿几人独特的眼光和扎实过人的赌石经验，一番话说的牛老板血压飙升了一百个点。 冉静再适时的提出了王屿的那套合作方案。 最后，牛老板说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考虑，明天再回电话给冉静一个结果。 最后挂断电话之前，又嘱咐冉静把木那料子的价格报给自己。 挂掉电话，冉静就对着王屿几人转述了牛老板的原话。 王屿一下头疼起来。 打价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更何况这个料子的价格，是按照成品打价呢还是按照料子打价？ 按照成品打价的话，自然是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料子切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明的不能再明的料子了。完全可以全部做成成品转手卖，丝毫不存在什么问题。 而且单独卖成品不但单价高，最主要的是还能留在手里一些数量可观的边角料。 这些东西基本都是白赚的。在前期打价的时候，是不会把这些东西的价值算到成品里面去的。像镯心，可以切成牌子，或者做成各种花件以及佛公平安扣之类的。 边角料也可以打磨成珠子、做成指环…… 总之就是将一块料子所有能用的价值全部榨取到极致，榨取到多少就白赚多少。 可关键是，这个牛老板后面还会有一宗料子或者成品的买卖要对接自己这边。 第一单生意便一点情面都不讲，好像也不怎么有利于感情的升华。 可要是按照明料打价格，就跟白送人钱没什么两样。 就算后续还有合作，可是这个合作能不能成，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牛老板那个老狐狸，摆明了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当然也有可能见了兔子也不撒鹰。 转了转眼珠，王屿就把主意打到了杜远身上，“价格方面你跟冉静商量吧，你们一个懂料子，一个懂市场，商量下来的结果，一定比我的靠谱。” 说完看着吴晓，用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吴晓赶紧摆摆手，“我举双手赞成王屿的看法。这料子怎么着都是我白赚的，不敢有什么其他想法。” 杜远想了想，“也好。周振那边我去打个招呼。冉静，就得麻烦你先理出一个思路来了，我们这边对成品价格方面也没有很成熟的认识。多点少点我们这边都好说。” 冉静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既然这样，晚上大家就一起出去吃饭庆祝庆祝。都在一起也好讨论后面的事。”王屿提议道。 “我没意见！”吴晓第一个赞成。 这时候周振也已经忙完了所有取镯环的工作，舒展着身体走出来看他们在说什么。 刚一露面就听到王屿说要出去吃饭，赶忙开口道：“别出去花那个钱了，大家想吃什么？统一告诉我，我去买菜，很快就能做好了。” 杜远走到他身边，轻轻搡了他一把，“真把自己当铁人啊。一下午没停的干活，晚上还要烧菜做饭，资本家都没这么剥削人的。” 吴晓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今天王屿赚外快了，点名今晚就要出去吃大餐，不醉不归。” 王屿笑道：“就你话多，一点事都能宣扬的满城皆知。”随即看向周振道：“今晚出去吃，大家好好喝一杯，放松放松。庆祝咱们第一笔回头钱要到手了。” 周振见大家的意见这么统一，也就不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点点头应道：“那就听你们的。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关于去哪吃这个问题，向来是王屿的软肋，他最了解的就是早市旁边那排大排档，那几乎是他固定吃早餐的场所，再就是离小院不远的几家小吃店。 真要说能吃大餐的地方，王屿完全没有一丁点概念。 最后还是冉静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吃过孔雀宴吗？” 这话一出，立刻激起千层浪。 吴晓顿时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孔雀怎么能吃呢？” 杜远跟周振看着吴晓的反应，只差没有抱着肚子笑岔气了。 第三十六章 孔雀宴 冉静满头黑线，“谁跟你说孔雀宴是吃孔雀了？” 吴晓：“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你就说吃还是不吃吧！”冉静气结。 吴晓这个人，杠起来就跟炼钢厂厂长差不多。 吴晓环顾一圈，看杜远气定神闲的模样，琢磨着应该也不会是真的去吃一只孔雀，当下点点头答道：“吃。” 冉静：“吃就把嘴闭上。再说一个字，自己吃路边摊去。” 当下众人就愉快的决定下来，晚餐就去吃孔雀宴。 冉静负责联系餐厅提前准备。 她从手机里找出订餐的电话号码，一边拨打一边给王屿解释道：“那个东西准备起来比较麻烦，提前预定好，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王屿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这孔雀宴究竟是什么东西。 毕竟边城向来被称之为孔雀之乡。 王屿在边城虽然并没少见过孔雀，却并没见过能端上餐桌吃的。 一行五人，分乘三辆电动车浩浩荡荡前往那家叫做边城勐卯宴的地方。 那个地方，其实王屿曾经无数次走过，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家餐厅。 餐厅并不是开在街道旁，而是位于面对街道的一家酒店的后院里。 而那酒店的位置，就在关卡的旁边。 那是王屿每天去早市的必经之路。 王屿有些自嘲的调侃：“三年走过无数次，居然从来没有注意过，也从来没有进来过。” 吴晓扯了扯他的胳膊，“以后你想来，咱们随时可以来啊。直到你吃腻了为止。” 杜远笑骂道：“就你话多，赶紧走吧。” 五个人刚一走到门口，一个身穿傣装的姑娘就微微鞠下身子。 在冉静报出自己的手机号以后，姑娘核对了房间号，便带着几人朝里面走去。 大厅布置的很堂皇，巨大的金丝楠木板顺着大厅一整个摆在中心位置，四个粗大的木墩支撑着它的四个角，两旁还摆了无数个同款木墩，作为客人用餐中途小憩的落脚处。 杜远看王屿一直在观察这块桌板，便忍不住问道：“喜欢？” 王屿腼腆一笑，“花纹挺漂亮的。” 他对木头差不多属于一窍不通，之前也并不怎么感兴趣。 只是今天在看到这种泛着金色光芒的木头，觉得有些新奇。 杜远好奇的说：“边城就有一个木头交易市场，你没去过吗？” 王屿摇了摇头。 这个市场他是听说过的，边城有很多人喜欢这种骠国运输过来的木头。 据说价格实惠，种类繁多。 只是王屿之前没有对这些东西上过心思。他在边城最主要的事就是买卖毛料。 其他的那些东西，他曾经一度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没事，”杜远笑着开口说道：“有的是时间，哪天想去的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吴晓一听便来了精神，“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杜远故意逗他，“可能你一门心思都在石头上，眼里容不下其他东西吧。” 吴晓侧过头去不打算理他，转而拽着周振打听关于这个木头市场的情形。 周振摊了摊手，“我对那地方还真算不上了解。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那里能买到我需要的红豆杉菜板。关于这个市场你还是得问杜远，他了解。” 杜远看他较真，也就不再逗弄他，开口问道：“你还对木头还有这么大兴趣？早知道你喜欢，早就带你去了。” 吴晓挠了挠头，“倒也不存在什么兴趣这档子事。主要是我到边城以后，对功夫茶比较感兴趣，一直想买块茶盘来着。” 杜远一副了然的表情，“这个简单。哪天有空闲陪你去就是了。多大点事。” 说话间，就被傣装姑娘引领到了包房的门口。 姑娘将几个人送进去，便转身离开了。 吴晓看着姑娘的背影问杜远，“她是骠国人吗？” 杜远摇头，“那是傣装，不是骠国的传统服装。” 吴晓咕哝道：“怎么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完全看不出来区别。” 这时候冉静开口道：“那你分得出来景颇服装吗？” 吴晓又摇了摇头，“今天杜远不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满大街除了我们这种穿着，其余的都是骠国服装呢。” 说话间，两个工作人员合力将一个巨大的竹篾编制的圆盘端了上来。 王屿搭眼一看，直径至少也得有一米以上。 等到圆盘稳稳落在餐桌上，王屿这才看清全貌。 所谓孔雀宴其实就是一个造型。 圆盘算是孔雀开屏的尾巴，在圆盘的一个位置，固定着一个仿真的孔雀头颈做装饰物。 下面的竹篾大盘里，铺展着巨大的芭蕉叶片。叶片之上围绕着孔雀头的造型将切好的西瓜、火龙果之类的水果摆出一个半圆形的造型。 随后依次是同样摆成半圆形的几种蔬菜和两道半圆的黄白两色米饭。 再往后面，摆盘的造型模仿孔雀尾羽的形态，呈放射状摆满了当地的特色菜，竟是不下十几种之多。 浓浓的地方特色夹带着少数民族的饮食习惯，揉合成一道独特的孔雀宴，呈现在众人眼前。 吴晓忍不住率先吞了口口水，“天呐，这一顿就吃遍边城菜系了。” 说罢就拿起筷子准备试菜。 冉静笑眯眯的捏起一副一次性手套，对着吴晓说道：“你猜猜，这道菜为啥要给咱们准备这玩意儿？” 周振赶忙取过一副手套递给身边的吴晓，“这道菜也可以叫手抓饭。是一道民族特色菜，从头至尾你都可以只用手抓着吃。” 吴晓恍然大悟，“你们早说呀，害得我白白出丑。我这不是没吃过吗，等以后就知道了，你说对吧王屿？” 王屿点点头。 这事能怪谁，还不都是吴晓自己猴急的结果。你看自己，不会的东西可以先观察别人怎么吃啊。 冉静眨了眨眼睛，对大家说道：“放开了吃啊，我今晚点的可是五到七人餐，大家不要浪费。浪费食物可是不文明的行为哟。” 吴晓不知死活的又开始贫嘴，“谁点的谁吃完。反正我吃饱了就结束战斗， 第三十七章 成交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欢乐。 最后仍然还是剩下不少没吃完，周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找工作人员要来打包袋，把能带走的全部打包带回了店里。 “接下来几天，顿顿都会有剩菜上桌，希望大家加强消耗力。”这是他的原话。 往回走的路上，周振跟王屿换了个位子，王屿跟杜远共乘一辆电动车。 走着走着，王屿开口对杜远说道：“咱们也不能总是去吃周振，明天开始咱们每个人给周振先交五百块的生活费用来买菜吃饭，什么时候用完了接着往里补。你去给他说这件事，怎么样？” 杜远在前面骑着车，晚间的风吹的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扭头拖着长腔回答王屿，“没问题。” 王屿忍不住笑了。 旁边电动车上的吴晓，忍不住敞开嗓子对着漆黑的夜空“哦吼哦吼”的嚎了两声。 被冉静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之后，不得不恢复到消停状态。 耳边有猎猎风声呼啸着擦过，王屿第一次发现，边城的夜晚不再是只有夜空跟繁星。 一行人直接奔回神仙刀，冉静也不磨叽，刚进门就对着杜远开口道：“咱们来定一定那手镯子的价格吧，牛老板那边还等着我回信。” 杜远飞快的点头，“好。” 转身走到工作台前，将所有从那块木那料子上切下来的边角料，用一个小的塑料篮装好以后端到了会客用的茶几上。 五个人齐齐的盯着面前小小一篮半成品。 “有些时候，想一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吴晓表情有些迷离，“这点东西居然价值小六。” 杜远一边找位子坐下来，一边说道：“不要太容易满足，以后还会有大六的、大七、大八位数的，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说完以后转头看着冉静，“除了两个盖子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了，每片料子各切了一支成品。剩下的九个镯子还是片料状态，一对南宫美人在底盖上。” 冉静点点头，“说说你们心里的价格，我听听怎么样。”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聚集到杜远身上。 杜远沉声道：“下午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基本能确定有四条镯子是货头，六条货中，还有两条存在一些小瑕疵，打算进货尾里面。这其中不包括两条南宫美人。” 冉静接过杜远的话头，“下午三支成品里面，有一支货头两支货中吧？基本上货头的市场行情能看到两万五上下，货中差不多在两万二到两万三，都能走。货尾根据瑕疵情况具体打算。” 杜远点点头，“关于价格方面我们几个还没有讨论过，现在大家都在，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大家一起商量着来。我没想到的地方，大家尽量补充。” 众人点头，一脸的期待等着杜远接下来的话。 杜远顿了顿再次开口道：“既然牛老板要打包，我觉得直接按照平均价格打算好了，就打两万一支，包括南宫美人。镯心那些边角料，打包五万。” 冉静听了以后没有直接发表意见，只是问道：“这是你们的底价了吗？还是可以再谈？” 杜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开口回答，“在成品价格方面，我们的诚意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这些边角料上我留了议价空间。你看他怎么说。” 冉静笑起来，“还是你心眼多。” 旋即站起身，走到外面开始打电话。 看她走了出去，吴晓问道：“杜远，牛老板不是都已经说可以直接打款了吗，怎么还要拉扯价格？” 杜远摊了摊手，“人性都是这样的。在还没确定百分百得手的时候，想的都是不遗余力得到。但是当交易近在眼前的时候，心里那种不压点价格就是吃亏的想法就会跑出来。所以我给他留一点压价的空间，他高兴了我们也不吃亏。况且，让他如愿了，后面打起交道来，也总归有些情面在里头。” 吴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周振此刻也端着洗干净的茶具走了出来，王屿看着周振一停不停的忙碌，赶紧说道：“周振一起坐下讨论讨论价格。” 周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满是水渍的双手，说道：“你们谈就行了，你们三个达成共识就行了。” 王屿知道，这是周振觉得这块料子他没有参与的缘故。怕有些事掺和的过多惹他们不快。 吴晓听他这么说，赶紧站起来，摁住周振的双肩，说道：“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初就应该听杜远的，拉上你一起合这块料子。” 周振被动的边往椅子上坐，便开口道：“可别。他小子找我就没好事。不是十切九垮的料子他怎么舍得跟我合。” 杜远听他这么说，笑骂道：“哪有？咱们也是切涨过的好不好？” 冉静很快就回来了，“牛老板说，全部打包三十万，这边没意见的话他马上把剩下的二十万转过来。” 杜远挑挑眉，看着王屿跟吴晓。 王屿很快回答道：“我这边没意见。” 吴晓见王屿都点头了，也立刻表示自己这边也没问题。 冉静见三人一致通过，便继续说道：“为了表示诚意，牛老板答应先前王屿提的方案。只不过提具体的细节还要等他来了，你们自己去详谈。” 杜远笑道：“没问题。这些都好说。” 王屿看交易已经水到渠成，便对冉静说道：“牛老板的转账，你留下三万。剩下的转给杜远就可以。” 这三万是冉静应得的抽成。 冉静开心的应道：“谢谢老板，老板大赚。” 杜远想了想说道：“还是转给王屿吧，由王屿进行下面的分配。” 冉静表示没问题，问王屿要来他的银行卡号以后，保存到手机里，就准备起身告辞了，“你们现在还不回院子吗？” 她对着三人问道。 王屿指了指还一片狼藉的工作台，“杜远跟周振还着急把莫湾基的成品做好，让你带去市场上批发。今晚我们恐怕还得忙上一会。” 冉静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成品加工好你们记得告诉我。我手里有对庄的进货商，这 第三十八章 直播 送走冉静，四个人折头刚走进店里，不由得互视一眼。 吴晓第一个蹦了起来，“天呐，我们发财了！” 刚说完，就听到身后的街道上传来一道夹杂了一丝戏谑的女声，“看不出来，身手还挺灵活。” 这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吴晓在回头之前就有那么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杨霖跟张玲这会儿正站在大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几人。 吴晓下意识的朝站在自己身边的王屿身后躲了躲。 他现在看见张玲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见吴晓看见自己就跟见了鬼一样，张玲撇了撇嘴，“我是病毒还什么？至于把你吓成这个德行？” 吴晓兀自嘴硬，“谁说我怕你了？” 杨霖赶紧打着圆场，对着张玲柔声道：“好了好了，来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要感谢人家的吗？怎么来了以后又变卦了。” 张玲撅着嘴朝旁边扭过头，不再理会吴晓。 周振招呼道：“快进来坐。”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跟身边几人解释道：“中午那会你们不是说女孩子只身在外不方便，让我问问张玲的恢复情况吗。杨霖说今天晚些时候过来当面感谢大家伙儿的。后面事情一忙起来，我就忘了跟大家说这回事了。” 听周振说到这，张玲收起刚才的表情，上前两步略带些扭捏的将提着的水果，递到离自己最近的杜远手中，低着头轻声道：“谢谢你们了。” 杜远接过水果，看着张玲笑着打趣道：“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王屿。只要请客的时候记得带上我们就行。” 张玲嗔道：“想的美。” 先前那一点似有若无的尴尬感，霎时烟消云散。 周振赶忙又招呼着众人回店里落座。 他这会看见杨霖，想着她那些还没加工完的平安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开口，“杨霖，我这边这几天可能要忙着加工一批镯子，你那些平安扣着急的话，要不要换一家加工厂去抛光？” 杨霖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剩下的不着急。那三个货头已经把本钱给买出来了。剩下的都是打赚的，你忙完手上的镯子再抛光也不迟。” 吴晓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杨霖，你们直播卖翡翠，买的人多吗？” 不等杨霖答话，张玲就说道：“不看看我们霖霖是谁，直播间销售王牌。哪有她卖不掉的东西。” 杨霖嗔怪的拍了一下张玲，开口对吴晓解释，“直播间卖东西的好处就是，可以很直观的看到实物。价格只要在对方心理预期内，不太贵的东西，他们也是愿意买回去看看的。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尽兴花一点小钱，对很多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王屿冷不丁开口问道：“观看卖货直播的人多吗？” 杨霖跟张玲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杜远看王屿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他肯定心里又有了盘算。 也不打断他，关切地对张玲问道：“你那位老板没刁难你吧？” 张玲摇了摇头，“没有。那件事说到底是他理亏。我没有撕破脸，他也没再找我麻烦。” “受了这么大委屈，还准备继续在那里干下去？”吴晓表示自己不理解。 张玲沉默。 杨霖说道：“我们也想自己单干，不用拿死工资，也不用看老板脸色。可是我们现在一没有那么大的资本。再一个就是是一个直播间要养出人气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经营，短时间内很难见到大的收益。” 这跟任何传统行业都差不多，需要一个积累客户群体的过程。 所以大家理解起来很简单。 张玲接着杨霖的话，继续道：“我们也在经营着自己的小直播间，就慢慢维持着，万一哪天公司呆不下去了，还能有条退路。” 杜远道：“你们直播公司是不是一人一个账号直播？” 杨霖不知道杜远这么问的原因，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如果离职了，把号带走了会怎么样？”杜远追问。 张玲冷笑着说道：“账号都是公司统一管理的，不会给别人撬墙角的机会。这一点公司早就想到了。” 想了想，又继续道：“就因为这样，霖霖千辛万苦盘活了人气的直播间，公司直接交给哪个老板家的主播亲戚接手了。我们栽树，关系户乘凉！” 边说，手一边狠狠的拍在自己大腿上。 看她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杨霖赶紧扯了扯她的胳膊。 看样子张玲在某些时候挺怕杨霖的。被提醒了之后，张玲很明显的开始修正起自己的姿态来。 这倒是让王屿感到十分好奇。 只看外在，明明张玲的性格更泼辣许多。 杨霖看起来则更温婉得体。 但是想着自己跟两个姑娘家也并不是特别熟悉，很多话并不合适拿来问。也就只是在自己脑海里想了想，便也罢了。 吴晓愤愤的的说：“简直就是行业潜规则！” 杨霖笑了起来，“我们也不会在直播公司做一辈子的。等我们自己的直播做起来，我们就走人了。眼下，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杜远听她这么说，开口问道：“你们自己的直播间里以卖什么为主？” 杨霖回答道：“我们自己的直播间不仅有成品，半成品的毛货我们也会做展示。买不买是顾客的事，我们这样的小直播间想要吸引人气，就只能什么东西都来一点。” “人气怎么样？”这是杜远最关心的。 “撑不死也饿不着。”这句话是张玲回答的。 听到这里，王屿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你们在直播间有没有做过明料的定制？比如片料定制手镯这种？” 杨霖愣了好一会，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你的意思是根据客户的喜好、圈口大小在直播间里直接现场取料子定制？” 王屿点点头，“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在后续加工的过程中，以直播的形式将这条镯子的实时状态，展示给客户。” “这……”杨霖一时间被王屿的想法给惊呆了。 不仅是她，其余几人也都有些愣怔。 第三十九章 回头钱 杨霖有些犹疑的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还没有考虑过……” 杜远赶忙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想也不晚。要做就要做跟别人不一样的。都是一个套路还怎么脱颖而出。” 杨霖被杜远一番话说的晕乎乎的，只能跟着点头。 毕竟这话听起来，不管内容如何，气势方面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没准咱们后面还会合作，也说不定呢。”杜远在最后开始给杨霖画饼。 虽说王屿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谁都没法回答。 不过显然张玲是当真了，她一脸喜色的说道：“真的吗？怎么个合作法？是给货让我们操作，还是直接注资？” 杜远眨了眨眼，顿时有些心虚起来，“这个你得跟王屿谈。” 毕竟王屿对直播这件事的想法进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杜远是不清楚的。 王屿淡淡一笑，很自然的接过话头，“你们的直播间，卖货的价格区间是多少？” 杨霖道：“相对便宜的那种现在在我们直播间卖的好一点。毕竟人与人建立信任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王屿点点头，“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那个方案可行，我们后续可以给你们提供些片料，可以让你们带回去试一试效果。” 杨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借货周期呢？我不能确定一定卖的出去……” 王屿笑道：“这个不怕。主要就是为了看看，直播间客人的接受程度怎么样。” 杨霖听他这么说，心里略微放心了些。 王屿继续开口说道：“我的想法跟前面说的差不多。从片料上取一个做出成品，在直播间以样品的形式展现，这样能让人有更直观的感受。其余的就以定制的形式根据客户需求来做。” 杨霖认真听他说完，虽然看得出她还是有很多顾虑的，但仍然点了点头。 王屿看她这副表情，便补充道：“当然，我对直播这个新兴的行业并不懂。更具体更细节的地方还要跟两位学习之后，共同商量。现在说的这些都只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张玲跟杨霖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王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冉静打来的。 跟杨霖几人示意了一下之后，王屿便拿着手机走到角落接了起来。 杨霖见王屿那边还有事，而且自己跟张玲来这的目的也已完成，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冉静打电话就两件事，第一让王屿查收一下银行卡的转账，第二就是通知王屿牛老板在三天后抵达边城，让他们做好准备。 王屿一一应下，挂掉电话正看到已经骑上电动车准备走人的杨霖两人。 他赶忙上前两步，跟杨霖约定，等莫湾基明天做出成品后，让她们过来先取几个毛货镯环，回直播间先尝试一下。 送走两人，王屿打开手机上下载的网银看了一下交易记录，冉静打过来的二十七万正安静的躺在自己余额里。 “分钱了。”王屿嘴角勾起弧度。 这听在吴晓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这会恨不得抱起王屿转上几圈，以泄心头喜悦。 周振已经在机器前忙碌开了，王屿看了一眼之后，凑近杜远跟吴晓身边，轻声说道：“我有一个提议，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两人点头，竖着耳朵听他说下去。 “扣掉应得的三万，冉静给我们转了二十七万。这料子算是大涨，我的想法是，咱们三个一人拿出一万给周振，大家都有份。也是合作的好彩头。你们觉得怎么样？”王屿斟酌再三的开口了。 虽然是他赌的料子，可是三个人一起出的钱，那就算各自凭本事赚到手的。 这跟从他们口袋里拿钱，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多。 “我当什么事呢，至于神神秘秘成这个样子。多大点事儿。”吴晓大大咧咧的说道。 杜远看吴晓表示没意见，便也开口说道：“我自然没意见。正好把生活费一起给周振，以后咱们四个老光棍，就要正式开始搭伙过日子了。” 吴晓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生活费？” 在杜远把自己回来路上说的话跟吴晓转述的时候，王屿分别给两人转了八万块。 吴晓看到落袋为安的数字，激动的数了好几遍后面的零，很是有些飘忽的对着杜远确认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杜远撇了撇嘴，“瞧你这出息。” 王屿也拍了拍吴晓，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尽量平静的对他说：“你放心，咱们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这大饼画的吴晓直眉开眼笑。 三个人过了一开始的兴奋劲之后，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周振身上。 周振此刻离开了机器前，正翻箱倒柜的扒拉着东西。 翻着翻着，一个转身，正对上六道冒着绿光的眼睛，不由得让他心里打了个突突，“干嘛呢你们？” 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懒。 镯子镯子不去打磨，现在自己满店里扒拉找东西未果，这仨祖宗手都不伸一下也就算了，还这么神神叨叨的盯着自己。 他越想越忍不住使唤他们的念头，“赶紧的，都动起来。我之前买的珠宝蜡不知道放哪去了。一块找找。” 王屿跟吴晓赶紧站起来，加入到周振的队伍中。 吴晓纳闷的问道：“什么是珠宝蜡？长什么样？干嘛用的？” 杜远懒洋洋的站起来，说道：“珠宝蜡，顾名思义，给珠宝打的蜡呗。” 吴晓眨了眨眼，“什么东西还要打蜡？” 王屿见他这么问，嘴里吐出两个字，“镯子。” 吴晓一下想起来了。 他倒是好像听人这么说过。 镯子所有的工序都完成之后，最后的步骤就是要上一层蜡。 这层蜡的作用跟意义就在于，防护。 翡翠再美，说到底也是一个石头，也有自己的结构跟纹理。 镯子又是戴在手上的东西，每天都不可避免的跟许多东西接触。 如果不上这层蜡将其封闭起来，很容易就会被灰尘混合的各种氧化物质、人体分泌物 第四十章 又见面了 四个人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个落满了灰的红色塑料袋。 袋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破破烂烂的。 吴晓满脸嫌弃的打开塑料袋，往里面看去。 一块一块白白的宛如猪大油般的蜡块，歪七扭八的码在一起，上面还有些貌似是啮齿小动物留下的细碎咬痕。 吴晓嗷的一嗓子就蹦开了，“有老鼠！” 杜远一听这话，也无比迅速的跟着吴晓跑到门口。 原地剩下周振跟王屿大眼瞪小眼。 周振气定神闲的说道：“这种单层平屋，四面通透，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边说边拿过塑料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哪有老鼠？妖言惑众。” 吴晓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那袋子，说道：“你好好看上面那些牙印，不是老鼠留下的是什么？” 杜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老鼠只是曾经出没过，而不是眼前就有一只。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周振懒得理他们这些歪理邪说，他伸手翻看了一下蜡块后，自言自语道：“够用了。” 随即看着王屿说道：“一会我跟杜远继续加工镯子，你们俩负责熬蜡。” 等王屿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之后，周振折身朝厨房走去。 王屿趁这个间隙，掏出手机把三万一千五百块钱给周振转了过去。 没一会，耳边传来乒乒乓乓一阵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周振手里拎着汤锅走了出来。 “这钱可是咱们前面就说好的。别嫌少。”王屿赶紧先发制人。 周振指着王屿想说什么，半天憋出来一句，“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呢？” “一千五是我们仨的生活费。”吴晓赶紧说道，顺带着把王屿之前的想法又给周振复述了一遍。 周振想了想也没再多说什么，把手里拎的汤锅往王屿面前一放，“就用这个锅煮蜡吧。” 吴晓伸头看了看，瘪了瘪嘴，“这里头还有一股子骨头汤的味道……” 周振笑骂道：“你就不能再去洗干净一点？陈年老锅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杜远看了看时间刚过九点，开口说道：“我去超市买一个专门的炖锅吧。现在的炖锅功能设计都很方便，以后专门用来煮蜡。现在超市还没下班，来得及。” 吴晓听到这里，赶忙站起来说：“你们俩去做镯子吧，这事交给我和王屿来就行了。” 王屿点头，“对，尽快加工出来。可惜咱们这料子已经全部套完了。不然可以直接让杨霖她们带走一片，加一个做好的成品。这样直播间那边的反馈，咱们很快就能接收到。” 杜远想了一会说道：“给她们留几个常规圈口的镯环，让她们在直播间预定。虽然没有直接从片料上取料那么有意义，但是比起直接买成品也还是会多一层期待感。” 王屿听完点了点头，应道：“也可以。还是要搭配个成品给她们去做展示。” 周振接口道：“没问题。镯子今晚就能做出来一些。” “成，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吴晓最后做了个总结。 王屿带着吴晓骑车赶到附近的超市。 大一点的超市选择的余地更多些，两个大老爷们锁好车溜达着朝超市大门走去。 这间超市位于边城的中心，附近一圈全都是成熟的住宅区，不但背后耸立着高层小区住宅楼，隔着条不宽的马路的另一边，还有一片联排的别墅区。 周围各色商铺林立，基本上都是以贩卖生活用品为主。 虽然是晚上，这一片区域的热闹程度却不输白天，此刻仍然灯火通明。 王屿两人正边走边聊，就听耳边传来不间断的刺耳喇叭声。 “什么人这么没素质。”吴晓一边嘟囔着，一边跟王屿一起侧头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向远峰那张硬朗的脸从一辆车的驾驶室里伸出来。 他此刻正神采飞扬的探着大半个肩膀招呼两人。 那挥舞的手臂，只差一条花手绢。 王屿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古装剧里常见的一幕：大爷，来玩啊！ 他四下环顾了一番，趁着注意到的人不多，赶忙的改变方向朝着向远峰走去。 “哎，哥们儿，你说巧不巧吧。”向远峰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王屿冲他点点头，“确实很巧。” “下午那会我着急走，没来得及跟你聊。又碰到就是缘分，上来，边走边说。”向远峰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副驾驶的空座。 吴晓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可是怕了向远峰身边那个不依不饶的女人了。 王屿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们来这里还有事……” 他话还没说话，向远峰一下就给他打断了，“跟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没准能满足你买料子的需求。” 那眼神摆明了就是吃定了王屿。 王屿一听，立刻有些动心。 向远峰这手笔买料子的人，在边城虽然不少，但档次还是要甩出王屿他们几个好几条街的。 如果能跟着他的人脉关系去看看料子，肯定是比自己几个去市场上一点点淘要简单的多。 不但简单方便，品质方面肯定也好上不少。 向远峰看着王屿的神情就知道他被自己拿捏了，赶紧打蛇随棍上，“你要是不来，我可自己走了。” 王屿心下一横，“我去。” 转头看着吴晓。 吴晓赶紧连连摆手，“你去就行，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买炖锅回去熬蜡。” 王屿点点头，绕过车身拉开向远峰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向远峰冲吴晓比划了一个敬礼的动作，一脚油门，车轮打着转的窜了出去。 “得瑟。”吴晓在心里鄙视了向远峰一句，便继续买他的炖锅去了。 向远峰把车子开得飞快，他边开车边扭头看着一边沉默坐着的王屿，开口说道：“今天可是太巧了。我刚从老爷子那吃完晚饭出来，就看到你们，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王屿没话找话说：“你住附近？” 向远峰摇摇头，“我才不爱住在这。一天天的吵死了。 第四十一章 顺毛驴的家底 王屿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即问道：“这个时间你要去哪里看料子？” “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又踩了踩油门。 车子驶出去一节，王屿就发现这段路无比熟悉，竟是去夜市的道路。 他有些惊奇道：“你也去夜市看料子吗？” “怎么？不行？”向远峰挑着眉凝视着他。 王屿被他这副不好好开车的模样吓得不轻，“没有、没有。” 德隆夜市上的料子种类繁多，虽然说什么样的价位都会有一些。 但基本上超过中五的料子就已经比较稀少了，底价超过六位数的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王屿觉得，向远峰不像是能看得上那种小料子的人。 但是向远峰就是不说，跟故意吊着王屿胃口一样。 王屿也不再多问，两个人一路来到德隆夜市的大门口。 向远峰并没有跟那些前来买料子的人一样，把车停在道路旁，而是直接开到里面第一排最显眼的那家店铺的门口。 熄火拉手刹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就在他要下车的时候，王屿忍不住开口提醒，“就这样把车子停在人家店门口，不怕人家找麻烦吗。” 虽说这会儿人家还没开门，但是保不齐晚一会店主就来了呢。 向远峰好笑的看着王屿，开口说道：“找我麻烦？谁敢？” 看王屿一脸错愕，他催促道：“赶紧的，下来。” 王屿跟个牵线木偶般的被向远峰使唤着走下车。 就见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串钥匙，径自对着面前门店紧闭着的卷帘门下手了。 王屿这才觉得刚才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合着眼前这间位置最好，最显眼的店面，就是向远峰的。 向远峰边开着门，边对王屿开口说道：“过来搭把手，一会让你看看我家老头子的存货。” 王屿赶忙凑上去帮他打开那有些生锈的大门。 随着“嘎啦啦”的开门声，一股特别的味道钻进了王屿的鼻孔。 那是一种他们都特别熟悉的，一种油的味道。 经常被用在毛料半成品的外表。 因为没抛光前的毛料，是没有光泽的。有些货主，专门以卖这种半成品为生。 它不同于明料，也不同于成品。 跟明料的区别是，它几乎已经没有了赌性。但是还是可以期待一下出水后的具体表现。 抛光这道工序也被行内人称作出水。 而它跟成品的区别是，它有一定的概率会比先前预计的种水色更好。 但同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返棉。 前者会让成品升值，后者则让成品贬值。 所以在边城，有很多看不懂毛料的人，也会选择去赌这种半成品来赚钱。 毕竟，这样的东西，比起成品的利润空间会更大。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就会引得人去追逐。 向远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 少顷，明亮的灯光在两个人头顶绽放。 王屿的眼睛短时间的适应了一下光线的变化之后，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给震呆了。 入目所及，就是一整排靠墙摆放的保险柜，每一个都有一个双开门冰箱那么大。 王屿数了数，这样的保险柜足足有五个。 这样的摆放风格就很向远峰。 虽说有道是，财不露白。 但是这个说法却绝对不适合边城的毛料商人们。 在边城做毛料的人，怕的就是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实力。 店面是两层的，保险柜旁边就是个一米多宽的门洞。墙后面门洞的右手边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就在刚才王屿走进这间店的时候，裤兜里的手玩件跟能量满格的电击枪一样，好悬没把他给烫的直接原地起跳。 好在，这个过程就几秒钟的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王屿收回视线，在一层的店面打量起来。 这一看也忍不住感慨起向远峰家真的是家大业大，也确实是有一些嚣张的资本的。 保险柜右边的墙面是一个满墙的红木架子，架子很大，通天彻地。 上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原石毛料。 王屿上眼一看，就光外面摆出来这些，也妥妥的不止百八十块。 向远峰看着王屿一秒入神的模样，得意的笑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保险柜，说道：“那都是些小玩意儿，好的都在这儿还有楼上呢。” 王屿不知道听到没有，整个人就跟粘在了红木架子上一样。 这些摆着的料子，多数都是切过一刀的明料或者是全明料。 横切面有少数被打磨抛光过，而那些全明的料子则基本外表上都被抹了一层，刚才王屿进门时闻到的那种油的味道。 “你随便看，这都是自己家的。看上哪个价格好说。”向远峰不着调的说：“这还得感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要不然，这店我还拿不回来。” 王屿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扭头疑惑的看着他。 向远峰继续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制造家丑的人是我，我有什么好忌讳的。坐下喝茶，边喝边聊。” 面对向远峰的招呼，王屿坐了下来。 他之前从没进过德隆夜市里面这些商铺。 这些店也不是为了他们这买卖毛料的小商家们而存在的。 这里面的开价不但高的令人发指，品质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拿得起的。 向远峰已经把茶桌上的茶泡好，给王屿来了一杯，“尝尝，古树纯料无拼配的。” 王屿忍不住笑了，“我对茶叶一窍不通，给我喝好茶就是一种浪费。” 向远峰一边沉醉的品了口茶，一边嘟哝道：“就当是沾了我的光吧。”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副德行，自视高的很。 王屿不跟他在意这些。 毕竟眼前的好茶是实打实的。 他端起杯子，不等入口，一股幽香便直钻鼻孔。 即使是他这样的品茶门外汉，都不由得被这茶的香味折服。 “让你喝你就喝。”向远峰不停挑动着两条浓眉，催促着王屿赶紧尝尝他的心头好，然后来吹他的彩虹屁。 王屿微笑着摇摇头，饮了下去。 他算是发现了，向远峰这人就跟个顽劣的大孩子差不多。 第四十二章 隔壁店的女人 “怎么样？”向远峰的问题紧接着抛了过来。 王屿给面子的点点头，“香气扑鼻。” “嘁。”向远峰对他的评价嗤之以鼻。 王屿没心思跟他在这些小事上斗嘴，开口直奔主题，“这些料子都是你的？”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反正现在我说了就算。”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些后悔没把吴晓一起带来。 向远峰却难得的解释起来，“这家店是我家老爷子的，他年轻的时候吃喝嫖赌抽，身体折腾差不多了，玩命儿的找接班人呢。” “还是多亏了你哈哈，不然这个店，铁定落在小华手里。我给你说，你知道那块莫西沙水泥皮……”向远峰正眉飞色舞的说着。 王屿总有一种感觉，向远峰这兄妹俩并不像是愿意管店掌家的人。 心里正强烈违和着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裂声。 这声音虽然不至于说是惊天动地，却也相差无几。 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愣了。 随后，向远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紧张的朝外跑去。 王屿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追了出去。 一出店门口，就看到跟向远峰家店面紧挨着的那家店，此刻正有几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为首的那个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告诉你家男人，后天再看不见他人，钱再还不上，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会王屿也看清楚了，刚才巨大的爆裂声，就来自这家店其中的一扇落地玻璃。 向远峰却好像没看到这些人一样，只顾着急的奔着往那店里跑过去。 等王屿随后赶到的时候，只见向远峰正扶着一个还在兀自掉着眼泪的女人。 向远峰皱着眉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陶秀姐你没事吧？我才一星期没来，这是又怎么了？冯飞呢？” 陶秀只是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到向远峰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陶秀娘家跟向远峰家是世交，都是从父辈开始经营原石交易的买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家业。 两年前，陶秀跟老公冯飞结婚之际，陶家父亲把这间铺面给女儿做了陪嫁，只希望他们的小日子可以越过越好。 然而，冯飞这个人，却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盲流子。 因边城跟骠国紧挨着的关系，互通往来的手续相对简单。 以至于很多人一有机会，就跑到骠国那个管制相对宽松的环境里去大赌特赌。 有钱赚的地方就会被人发展出商机。慢慢的衍生出了一个独特的行业。 摆渡客。 每天都会有许多摆渡客，将拉来的人头送进骠国的赌场以从中赚取佣金。 冯飞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把钱全都输送进了那个无底洞。 到现在他已经是一无所有，就只剩这一间店面还在勉力苟延残喘着。 然而也只是剩下一个空架子罢了。 里面那些皮壳表现好的料子，早就被冯飞想方设法变卖，换成赌资继续赌了。 如今，又欠下赌债，哪里还有什么能拿的出还钱的东西。 陶秀早已经心如死灰。 离婚离不掉，好好过日子冯飞又做不到，就这样生不如死的煎熬着。 上一次被寨主追上门来，还是幸亏碰到向远峰在，自掏腰包替冯飞填了窟窿。 可是这样的人，心瘾难戒，就算被捞起来一次又一次，仍然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着逆天的运势起死回生。 直至末路。 “这次又是多少钱？”向远峰眉头紧皱，表情极度愤怒。 陶秀哭着摇头，“你不要再管了阿峰。这是一个无底洞，你填不起的。” 王屿轻轻叹了口气，在边城这三年来，这样的事情看的真的太多了。 本身赌石这一行就容易翻车，多少人侥幸没有埋骨在这条不归路上，却又葬送在骠国的赌场里。 他看得出来，向远峰对面前这个叫做陶秀的女人有感情，这让他觉得自己应该非礼勿视。 当下他便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走到一边假装看起料子来。 这一看，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手把件在他裤兜里发出明显的热度。 他心里有些奇怪，按照陶秀的说法，现在这间店里，应该已经没有值钱的料子了才对。 况且，刚才他也大概上眼看过这些的料子，确实都表现平平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除了一块货真价实的木那杨梅皮老料。 那皮壳的表现比起杜远的那块，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老店，多少都会有一些老料子压箱底，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之所以说它不值钱，是因为这块料子，已经被解过三刀了。 原本应该如墩子般大小的毛料，被这三刀切的宛如被肢解的西瓜片，散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从上面落满的尘灰看得出来，这块料子已经被解开扔在这里很久了。 王屿的心念一动，伸手覆了上去，想看看让手玩件产生的反应是不是它。 料子皮壳表现很好，土黄色的皮壳，上面有一层棕红色突起的砂砾层，因为貌似杨梅而得名。 料子一共为两块，一大一小。 王屿仔细观察着。 两块料子被神奇的大自然一分为二，在开采出来后，又一起成交。 天然断口处早已经风化不说，且都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水锈。 俗称锈口。 小的那半边表现的平平无奇，解石之人应该对它也没抱有什么期待之心。 下的第一刀，顺着大的那半边的风化面，放出一片一点六厚度的片料。成功切出了色如肥肉的废料，丝毫不见有内化的迹象。 王屿的手在这块料子上摩梭着，手玩件却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王屿继续推测着下刀之人接下来的步骤。 解石的人想必是不甘心，顺着横切面，继续开了第二刀。 一点六厚度的第二片放出来，仍然是脑满肠肥的猪油白废料。 接下来的第三刀，解石之人显然已经是耐心尽失，直接垂直九十度，从石心位置一刀纵穿。 没有例外也没有奇迹。 王屿默默叹 第四十三章 同行相轻 他有些狐疑的再次蹲了下来。 目光落在了剩下的小半块料子上。 这小半边料子，面积大约只占整个料子的三分之一，断口面也同样风化成锈口。 所有的表现都跟另外的一边几乎毫无二致。 王屿再次将手放了上去，手把件也再次给出了反应。 王屿抱起料子不禁开始琢磨起来：同一块料子，为什么手玩件能做到只对这一边有感应呢？ 看了半晌，他恍然。 这虽然曾经是一个整体，但是在经年累月地壳变动挤压或地温高低变化的过程中，已经逐渐的分离，乃至成为两个相对独立存在的个体。 也因此，才产生了这种同料不同命的结果吧。 那边，向远峰还在劝说陶秀，“陶秀姐，这一次你必须要跟他离婚。再这么拖下去，你这辈子也完了。你跟他说，这次欠了多少全都由我来还，条件就是他跟你离婚。” 陶秀摇摇头，“上次你帮他还了债，他就开始胡言乱语了。非说我跟你……你不要再管了。你再掺和，他只会把话说的更难听。” 这时候，陶秀家店门口已经陆续开始围过来一些好奇的人。 其中不乏那些同行相轻，爱嚼舌头看热闹的店主。 “我早就说吧，他俩绝对有事。” 一个丰满过剩年纪约莫在四十多岁的女人，用听似轻微却刚好能让周边人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哎，别这么说。也不一定，向家这小子那可一贯是个重情义的人。” 这句话字面上貌似好听，但是配上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很是引人遐想。 说这话的，是个跟丰满女人年龄相仿的瘦高个儿女人。 “嘁，那可不是重情义吗，不重情义能惦记到今天？”丰满的女人很快接话。 说完可能是觉得意犹未尽，继续补充道：“我可是听说啊，上星期就是因为他替冯飞赔钱，把个向老头气的差点连夜蹬了腿。这才把店收回去一个星期都没开门。老向那人多精，铁定看出来这里面有事。” “他？替冯飞赔钱？”瘦高个儿女人表现的一脸震惊。 “那可不。”丰满女人眼睛睁的溜圆，煞有介事的回答。 “可真没见过他对咱们这些老邻居这么关照。”瘦高个儿女人咂着嘴。 人群中有看热闹的路人，不由得插嘴道：“你们肯定不能跟屋里的人比呗。” 围观的人群发出细碎的轻笑声。 “所以我就说吧，冯飞为什么沉迷赌博？一个巴掌拍不响。”丰满女人的语气逐渐猥琐。 人群中也开始有人发出附和的声音。 这让丰满女人的心情大好。 她早就看不惯向远峰那目无一切嚣张跋扈的德行了。 向氏翡翠的店面位于德隆夜市最显眼的地方，几乎正门走进来的每一个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家这门店。 几乎第一站也都是先去他们店里转一圈。 加上向父基础深、根基厚，人脉资源广泛，眼光又是一等的好，他店里的那些毛料质量，在这些同行里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个店的成交量，比得过他们几家加起来的一半还要往上。 这些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早就让有些人心生怨恨，就等着机会能在有生之年有踩他们一脚的机会。 这个机会，在老向那可能难以完成，但这个小向在她们眼中，可早就是个炸开口子裂着缝的臭鸡蛋，只差一只苍蝇的契机了。 眼瞅着机会它这不就来了。 只要再有机会稍稍刺激一下冯飞那男人的自尊心，好戏就能开场了。 想到这些，丰满女人喜不自禁，心下巴望着冯飞赶紧出现才好。 王屿已经看完料子，心下此时也已经有了计较。 听到外门口的闲言碎语，又看向远峰不肯罢休，还想尝试再次说服陶秀的时候，王屿快步上前拉住了他。 向远峰登时不悦，眼看着就要当场发作。 王屿赶忙道：“从长计议。外面好多人看着呢。替陶秀姐想想。” 听到这里，向远峰汹涌到嘴边的国粹，立马咽了回去。 王屿见他已经平静下来，便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扯回了店里。 向远峰这会儿心气不顺，看着王屿便是一肚子邪火上涌，脚刚进门就开始吼，“别碰老子。” 然后甩脱开王屿的手，一个人够着头关注着陶秀那边的情况。 王屿看他这模样，只是觉得好笑。 倒也没怎么在意，他翻脸翻的比书还快的事。 他原本是并不打算介入这件事情当中的。 毕竟这事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向远峰这人的性格阴晴不定，遇事又全凭情绪。 让他没什么安全感。 可是，刚才陶秀店里看到的那块杨梅皮，却让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感情这种事，向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王屿十有八九敢肯定，向远峰是喜欢陶秀的，就算还不到爱情的程度，最少也是极有好感。 他自然不介意做个好人，把向远峰这份人情再加深一点。 除此之外，最终引得王屿下定决心的，还有一方面原因。 他生平最恨如冯飞这种没有责任感的人。 虽然他以赌石为生，靠的却是自己一步步多看多学，天天上手，日益累积的行业经验来逆转现状。 而不是像赌博那样，只想着天上掉馅饼逆天转运一夜暴富。甚至不惜为此，搭上一家老小的未来。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七个字，看似简单，却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多少无辜的家庭受害者，只因为其中一个份子走了歧途，其余的人便会自动跟这七个字捆绑在一起。 永世不得翻身。 王屿的记忆犹如决堤的浪涛，将他牢牢压在心底的回忆激活。 他死死捏住拳头，任由指甲在手心留下一个个清晰的月牙印。 向远峰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转头看见王屿阴晴不定的脸，居然罕见的觉得有一丝理亏。 但是，道歉那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 最后确认了一眼，陶秀那边暂时不会有其他的变故。向远峰便踱回自己茶桌前坐下，重新开始烧水。 边烧水边故作漫不经 第四十四章 网红料 “哦……”王屿若有所思的开口，“我本来还说，想个什么办法能让陶秀姐脱离苦海，顺便让你欠我个大人情，既然你不是这个心思，那我也没必要去管这档子闲事。”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杜远吴晓两人呆久了，王屿也隐隐有学坏的迹象。 向远峰眼珠子转来转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王屿只当看不见。 这死鸭子嘴硬的架势，他倒是想看看接下来向远峰还能怎么演。 “咳，兄弟，这男人都渣成这样了，咱们干嘛还要惯着他？遇到这样的事，是个男人就应该见义勇为，消灭人渣，为这个和谐社会奉献自己的力量。”向远峰义正言辞的话，说的几乎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这社会那么多人渣，怎么管得过来？何况我也没说我有办法对付人渣，我只是有一点小伎俩可以逼陶秀姐老公就范。让陶秀姐把婚离了就罢了。”王屿摊了摊手，一脸比真诚还真的模样。 听到王屿这么说，向远峰顿时眼前一亮，“真的？” 王屿不置可否。 向远峰被他的话头引得心里就像有根羽毛在不停刺挠，他忍不住催促，“那你还不快说！” 王屿看着真的着急了，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便把自己的推测以及思路跟向远峰一五一十交代了起来。 当向远峰听说王屿的计划，跟陶秀店里那切了三刀都没见肉的木那杨梅皮有关的时候，立刻就笑了，“那块料子，知道啥来历不？” 王屿摇头。 向远峰继续道：“那块料子，是陶秀姐她爹，从越城标厂竞标回来的。不多不少，五开中六。”他边说边伸出五个巴掌。 “这个数现在听起来也不算多夸张是吧？那可是五年前。” 说起跟陶秀家有关的往事，向远峰的话头便跟打开了水龙头一样，“当年这料子，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响当当的网红料。那当时，据说可是费了好一番拉扯才让他得手。她家老头子也是个狠人，自信心爆棚，回来以后扬言低于七位数不谈。” 王屿静静听向远峰说着上一代人的故事。 “结果，那石头最后就成了老姑娘，她家老头子也是面子比天大，最后宁愿跟店一起当陪嫁也不松口。”向远峰摇了摇头。 “可惜，这料子……不争气。还好她爹闭眼闭的早，没亲眼看到这让他打脸的一幕，也算有福气。”向远峰说着说着，语气居然难得的低沉起来。 王屿知道有些人，内心深处其实是很重视感情的。 却偏偏绝对不会在外在上表现出来。 就好像被人看穿这样的情绪，是一件让他们感到无比丢脸的事。 显然，向远峰就属于这一类人。 在谈论一位过世的世伯时，尚且如此，就不要说他自己的家人了。 这样的向远峰，在王屿当初见他第一面的时候，那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向远峰的回忆还在继续，“这料子，就特娘的是个诅咒。让人以为是个退路。冯飞总以为，就算他败光全部家财，只要有那店，只要有这料子，他就有在边城继续混下去的资本。” “可是谁能想到呢？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啊。”向远峰的语气里透出一丝玩味。 可能就连向远峰自己都说不出清楚，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愿意看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王屿仍然尽着一个安静听众该有的本分，没有插话。 向远峰继续说道：“没有人知道冯飞是什么时候染上赌瘾的。我只记得，大概是在一年多前吧，有一天冯飞铁了心的要解石。那阵仗整的还挺大，他那时候肯定没想到，切开以后居然是这么打脸的结果。一刀、两刀、三刀，刀刀不见肉，那情景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向远峰说的字句清晰，声音虽带着嘲弄，脸上却涌现出恨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变本加厉的开始变卖家产，折磨陶秀姐。他算特么什么男人。” 可能是自觉失态，向远峰很快收住了自己逐渐失控的真实情感。 他重新换上白天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那块料子真的没什么利用价值。那冯飞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这点事儿都玩不明白。要但凡那料子有一丁点儿的可能，他也不会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去咬。况且，当时有多少人在场，那可都上过眼的。” “那块莫西沙是不是涨了？”王屿没有正面回答向远峰，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向远峰迟疑的点了点头。 刚才他正想跟王屿说这件事，结果就被陶秀那边的变动给打断了。 “涨了多少？”王屿又问。 “至少一倍。”向远峰实话实说。 这个料子对他的意义，并不是涨了多少的问题。 而是他能力的一种证明，只有这样才能过了他家老爷子那一关，才能平了老头子上星期发下的滔天怒火。 才能重新拿回这间店的所有权，才能继续守护着陶秀。 “那你信不信我的眼光？”王屿又问道。 向远峰听他这么问，不由得一只胳膊架到上茶桌，用两个手指反复磋磨着自己的下巴，眼带兴味的盯着王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信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他反问。 “信，就试上一试；不信，就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王屿无所谓的回答他。 他原本是想就这个料子的表现，跟向远峰详细谈谈自己的看法，然后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跟他把所有步骤都推敲一遍的。 但是就在刚才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这件事说白了，跟自己并没什么关系。 想方设法的去解决这些问题做这些事，也无非是看准了向远峰身上的资源，想要卖个更大的人情给他，为自己几人后面铺出几条更有选择的道路。 当然，向远峰只是其中一条。 原本向远峰所表现出来的脾气性格，使得王屿萌生了之前的打算。 可就在刚才，向远峰展现出那种难得一见的真情流露，让王屿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看看，向远 第四十五章 要么给钱要么卖店 “咱们好歹都提前透个底，做到充分的信息互换。知己知彼……” 向远峰的话还没说完，眼睛便盯死了外面，目露凶光。 王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店顶的监控灯光正好照见，一个有些鬼祟的男人身影从向远峰店的拐角走过。 “冯飞！”向远峰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旋即便站起身，准备跟上去。 王屿赶紧跟着站了起来，“想清楚了吗？” 向远峰边往外走去，边丢下一句，“只要能让他滚，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王屿跟着向远峰再次来到陶秀店门口，进门之前他低声嘱咐向远峰，“一会见机行事，千万别冲动。” 向远峰没有丝毫反应，王屿有些无法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一进门，果然是冯飞回来了。二话不说开口就问陶秀要钱。 陶秀又气又恼，连骂他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王屿看到的时候，冯飞刚抢过陶秀的手机，正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听到声音，冯飞抬起头，看到是向远峰，嘴角一咧，语气极不正经的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爱管别人家闲事的向大善人来了。怎么？这次是打算赞助多少？” 向远峰铁青着脸，对于冯飞这种软硬不吃没脸没皮的人，他也感到束手无策。 “冯飞，你别欺人太甚。” 冯飞冷笑，“我欺人太甚？真好笑，我还告诉你向远峰，这是陶秀她们家欠我的！” “我们家欠你什么？冯飞你给我说明白了！”陶秀原本一直在掩面哭泣，此刻听到冯飞这么说，气怒交加之下，忍不住出声质问。 “欠我什么？你们家那个死鬼老头，心眼坏得很。结婚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老子还以为他真那么大方，合着他是早看明白了，这破料子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你们一家都是骗子，怎么就不是欠我的了？”冯飞现在早已经无所顾忌，把心里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你！”陶秀颤抖的指着冯飞，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我？今天拿不出钱来，就把这家店卖了。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已经跟人谈好了，带所有东西八十万。今天这事就这么办，痛快了，我也不介意离婚成全你们俩。”冯飞看陶秀这样，愈无发耻起来。 “八十万？”向远峰冷笑一声，“不需要卖店，我给你。” 冯飞嘿嘿一笑，“你要想当这个冤大头，我也不介意多收一份，但是这家店是我的，你给钱跟我卖店是两码事。” “不能卖！”陶秀悲愤的喊出一句，眼泪再次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 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其余值钱一点的东西，不是被冯飞卖了就是被他偷去抵债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留下来。 况且，就算这个店再不赚钱，也是勉强维持生计的唯一依仗了。 如果再变卖了，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冯飞显然早已知道陶秀是这个态度，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耻的说道：“要不就卖店离婚，要不你就给我钱，我也可以选择再跟你凑合凑合过下去。” 冯飞这人贪得无厌又好逸恶劳，却喜欢在外面狐朋狗友面前装大尾巴狼。 虽然他家这点破事，德隆夜市这边的店主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他才不会介意。 只要不当面挑破拿在明面上说，他就当作别人眼瞎耳聋。 这个地方，等他把店一卖，以后便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谁又知道谁。 想到这里，他摇头晃脑起来，“实在不舍得卖，我也不难为你。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想留着，就自己拿八十万给我，我也同意和你离婚。我给你的选择可够多了，别不知足。” 陶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 声响早已经把时刻关注这边的丰满女人跟瘦高个儿女人，给吸引了过来。 为了看热闹，丰满女人还特意招呼上了周围的那些店主们。 十几个人围在陶秀店门前，却没有一个上前来劝。 夜色早就深了，德隆夜市此刻正是人多的时候。 看到这边的人群，就有好事的也凑了过来。 慢慢的外面竟然是围满了人，好奇的打量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王屿看这会气氛也差不多了，他走上前来到冯飞面前，“八十万你就要卖这个店？” 冯飞转了转眼珠子，“你谁啊？我卖不卖店关你什么事？” 王屿笑道：“我买可以吗？” 冯飞冷笑，“你跟向远峰这小子一起的吧？不卖，我只卖给我指定的人。” 原本一直在哭泣的陶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直愣愣的来到冯飞面前，“你是不是把店抵给赌场的人了？” 冯飞扭过头，看都不看她一眼，“我爱卖给谁卖给谁。” 陶秀顿时激动起来，“我跟你拼了，冯飞你这个挨千刀的！” 向远峰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陶秀。 跟冯飞这样的滚刀肉说这些，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王屿见向远峰得手，便继续说道：“你自己没有本事，守着金山要饭吃，你能怪谁？就算给你一座金山，你也只会以为满山都是泥巴，根本不会发现它的价值。” 冯飞见自己被一个年轻小伙子当面教育，顿时面子上挂不住起来，“小子，你口气很猖狂啊，什么路数？就敢在我这地盘上装大尾巴狼。” 丰满女人眼见冲突马一触即发，激动的扯了扯瘦高个儿女人的胳膊，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期待。 王屿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既然你让陶秀姐给你八十万，你便不卖店并且答应跟她结婚，这句话到底算不算数？” 冯飞还能不知道陶秀现在有几个钱吗？就算把她从头掏到脚，能掏出八百块都算巨款。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满脸警惕的看着王屿，“是，我是说了。不过我说的很明白，是陶秀自己出这钱，别人不行。” 虽然他前面说的比这无耻的多，但他料定没人会在这些小细节上跟自己掰扯。 王屿盯着他 第四十六章 骑虎难下 冯飞拿定主意后，也懒得再去理会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反正只要陶秀本人拿不出这笔钱，那他就不会落了下风。 想到这，他往身前的椅子上一坐，点起一支烟，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没错，是我说的。” 王屿转头看向外面，“请大家做个见证人。” 外面围观的那些商家里面，也有一些人是抱着同情的心情凑过来的。 现在听到王屿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王屿扭头又看着冯飞，继续说道：“那这店里面的东西，价值达到了八十万，算不算是陶秀姐的？你敢不敢赌？” 冯飞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免惊疑了一下。 他脑子飞快地将店里的东西全部过滤了一遍，确定自己算无遗策，并没有忽略掉有价值的东西以后，便强压下心里的疑虑，点了点头。 王屿看到他表态，便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愿赌服输。” 冯飞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王屿，生怕他接下来说出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内容。 就见他手指着墙边那块被切过三刀的木那杨梅皮料子说：“就这个。” 冯飞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屿。 许久之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大笑声，“哎哟，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亏我居然还以为你小子会真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哈哈哈哈。” 外面围观的店主们，很多都是在一年前亲眼见证过这个网红料前世今生的。 人群中有人开始摇起了头。 丰满女人看到这一幕，只差没笑成个陀螺，“我还当他说的什么呢，还一本正经的听他在那装神弄鬼。就这个料子，最值钱的地方也就关于它的传说了吧？” 瘦高个儿女人附和道：“这料子的价值别说八十万了，八千都不值。” 对面一家店的男店主，也忍不住开口道：“小子，不要平白拿着陶秀开心。她也不容易。” 原本沉浸在自己情绪里难过的陶秀，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到外面的众人，又看王屿指着那块把她父亲钉在耻辱柱上的料子，只觉得心头血气上涌，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晕厥过去。 向远峰立刻下意识地伸手搀扶，在手碰到她胳膊的瞬间，顿时觉得当着大家伙儿面表现的这样亲密有些不妥。 还好人群里走出来两个女店主，把陶秀从向远峰手里接过，让她靠在椅子上得以暂时休息一下。 女人有时候的确容易产生是非，但是也是女人最容易体会到女人的不容易。 这两年，她们亲眼看着陶秀结婚后过的日子，要说心里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平日里虽然也有生意上的恩怨，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世仇。这会出来搭把手也属人之常情。 冯飞对陶秀的情况表现得完全不关心，看她晕倒竟表现出一丝不耐。 王屿看陶秀的情形不好，于是便加快了进度，“大的那半边切不出东西，可不代表小的那边也是如此。” 王屿的话刚说完，冯飞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对着王屿开口，而是转头看着向远峰，调侃道：“向远峰，你现在可真是一年也不如一年了。也难怪你家老头子不肯把生意交给你打理。就你这智商，迟早得败光。还不如我。” 向远峰恨不得立刻打的冯飞满地找牙，王屿生怕他沉不住气，快步来到他身边，不着痕迹的挡在他跟冯飞中间。 向远峰这会看见王屿走过来，赶忙低声提醒道：“那小半边料子之所以没有切，是因为打灯上去密密麻麻的纹裂，比蜘蛛网只多不少。货真价实的满裂。没有什么价值。” 他现在心里后悔极了。 如果早知道王屿的算盘是打在这小半边料子身上，他刚才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答应他的计划。 以至于现在局面变成这样。 向远峰脸上的退缩意味被冯飞看在眼里，他浸淫赌博日久，最是会看人表情变化，此刻看到向远峰的模样，便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空城计。 想到这里，冯飞心下拿定主意，他站起来，不急不徐的走到围观的人面前，朗声说道：“我冯飞虽然浑，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子汉大丈夫。今天不管他们怎么个折腾法，只要这店里的东西能开出不低于八十万的价，这店我就还给陶秀家，也答应跟她离婚。” 说完他洋洋自得的扫视了向远峰一眼，满以为自己表现的已经足够大度宽容。 看了看向远峰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他更得意了，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有原则，说要八十万就只要八十万。多了我也不拿也不占。省的某些人说我占人便宜。” 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发出鄙夷的声音。 冯飞的德行被王屿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现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了。那我们继续吧。” 冯飞一脸的无所谓。 王屿也不多说，冲那小半个杨梅皮走了过去，弯腰抱起。 这会儿功夫，他才来得及拿电筒对着这半边料子的锈口照了过去。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纹裂，在玉肉里交错纵横。 电筒划过皮壳，不管从任何地方打灯看下去，都是如此。 明明是同一块料子，色带却全部集中在小半块这边，另外大的那边，一丝色都没有吃进去。 只是这色虽然爆了出来，却被这些纹裂影响至深，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价值。。 陶秀家的店里就有切机，马上就可以将这个料子解开。 然而王屿并不擅长解石，便把求助的目光朝着向远峰投去。 向远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已经没办法反悔了。 就算是丢人现眼，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伸手接过料子，将它固定在油切机的夹子上后，满脸挫败的冲王屿问道：“怎么下刀？” 王屿立刻说出已经在心里盘算好的打算，“横切，全部放成一点一或者一点二的片料。全部。” 第四十七章 爆色遇上裂 向远峰略一思索，便低头开始操作起来。 一时间外面的人群顿时没了兴致，甚至有一些店主准备打道回府。 丰满女人眼看大家这样散了，后面还怎么看陶秀打脸？ 她的八卦心此刻正浓着呢。 想到这，她赶紧扯了一下瘦高个儿女人，然后扯开嗓门说道：“大家伙儿别走啊。这事还没出个结果，咱们可都是见证人。” 瘦高个儿女人被丰满女人这么一提醒，也赶紧说道：“是啊是啊，这怎么还都走了呢。” 原本萌生退意的观众们，此刻也顿时收住了离去的脚步。 很快，也有人接话道：“反正放片也用不了多久，等等就等等吧。” 向远峰一边操作着切机工作，一边忍不住心碎。 这料子真的爆色了。 不但爆色了，种水还达到了冰种。 这跟另外半边的料子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这个料子，即使有足够的种水打底子，也爆出色，却仍然难堪大用。 裂太多了。 向远峰一边叹气一边手下不停。很快王屿就被他吸引了过来，他伸手取过一片切好的料子，打开电筒从背面透光过来，开始细细观察起来。 “你不应该跟冯飞赌价格，赌涨垮的话，咱们就赢了。”向远峰小声嘀咕道。 “现在咱们也没输。”王屿头也没抬的回答。 向远峰愣住了。 王屿强行压下心底的激动。 这个料子爆出来得颜色实在是太正了。 刚才他研究了一下，这些片料，能取出的珠子最大尺寸差不多在十毫米左右。 这一个可能性在下刀之前他就在赌了，原本想着无非也就是浪费一点厚度，没想到歪打正着。 冯飞原本气定神闲的端坐在坐在椅子上，等着看他们出丑，此刻看到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都投入的在切机前忙碌，登时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仅是他，在王屿刚才举着电筒观察片料的时候，那一抹绿色还是被门口眼尖的人给看到了。 “爆色了。”不知道是谁脱口而出。 “爆色也正常，那个料子皮壳表现不错，爆料也不算稀奇。裂太多，爆色也抵消不了成本。”又有个人开口了。 瘦高个儿女人听到这些，忍不住撇了撇嘴，“陶秀家这命还真不错。” 丰满女人一下不乐意听了，“再爆色也到不了八十万。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进去看看。” 她说完便扭着丰满的身躯，率先走了进去。 瘦高个儿女人紧随其后。 陆陆续续还有几个人也跟着走进了店里。 这边向远峰还在放着片。 王屿先将切好的几片料子，分给走来的众商家过目。 “冰种阳绿！”有人发出惊呼。 丰满女人一听这话，顿时着急起来，劈手夺过身边一个人手里的料子，打着电筒观察起来。 还好、还好，裂又多又深。 她这才松了口气。 “听刚才小伙子说要取珠子？”耳边又听到议论声。 “倒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另有一人接话。 “唔，就看能出多大的珠子、出多少条了。具体还得看这色带能切出多少片。要是能放出个十片以上的话，别说八十万，二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也算是起死回生啊。这料子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丰满女人气哼哼的把手里的料子往身边人怀里一塞，拉着瘦高个儿女人就朝外走去。 经过冯飞的时候，看着冯飞那明显已经坐不住的模样，忍不住奚落道：“准备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吧。” 对丰满女人来说，在陶秀身上找不到成就感，能恶心恶心冯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她说完以后，便不再管冯飞的反应，趾高气扬的扯着她的小伙伴走了。 冯飞彻底坐不住了，他扒开人群来到料子前面。 不等他开口，就有相熟的商家打趣道：“冯飞啊，你家这料子也称得上个传奇了。”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纠正道：“这料子可不是他家的了，是人陶秀的。这品质就算是取珠子，甩给他八十万也妥妥没问题。” 大家开始发笑，有个人趁机开始谈起生意来，“陶老板呢？这料子能不能匀两片给我？” “老张，你啥时候也开始对珠子感兴趣了？” 这种事一旦有人开头，大家的心思也就逐渐开始活泛起来。 “我看这个种头跟颜色觉得对胃口，做条成品出来给我媳妇戴戴我也有面子不是。” “哟，是给亲媳妇还是给小嫂子？”有人打趣。 “去你的，这么一条怎么不得个小六价。只有媳妇儿才是自己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看个小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叭叭的。” 众人哄笑声中，冯飞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陶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空洞茫然的注视着前方，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直到身边扶着她的女店主，轻轻拍了她一下，才将她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她收回视线，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陶秀认识她，是对面店铺的女店主，叫付萍。 “我家掌柜的问你呢，这料子多少钱 一片？”付萍笑盈盈的看着她。 陶秀这才看向切机那边，然而却只看到好多人头晃动。她觉得心里郁堵，实在没有心思去面对面前这一切。 她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问阿峰弟弟吧。他说了算。” 一听这话，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向远峰的身上。 “向家小子，给叔开个价。出个一片或者两片给我，都吃得下。” “我也可以收一片，付完款加工成成品再拿给我，省的我麻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向远峰跟王屿说个没完。 似乎压根就忘记了还有个名义掌柜冯飞的存在。 这让冯飞觉得非常不爽，“我还在这呢。这料子可是我家的！” 众人齐刷刷的扭头看着他。 “说这话，你是怎么好意思的？”站在陶秀身边的付萍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 “不是拿了八十万就走人吗？”有人出声提醒。 第四十八章 杜远的秘密 等王屿再次坐回向远峰茶桌前的时候，向远峰对他的态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写加粗的谄媚了。 上一次在向远峰脸上看到这种神情，还是在他面对自己妹妹小华的时候。 王屿还在回味着，下一秒向远峰的声音就传来过来，“我以前一直觉得，小华就已经算得上是天赋异禀的人了，没想到你比她还让人出其不意。你们俩一定谈得来。” 王屿淡淡的笑了笑，小华那脾气可不是他能驾驭的了的。 他将视线落在面前茶桌上摆放着的十几片料子上。 正是刚才被切开的杨梅皮。 向远峰顺着王屿视线看过去，开口问道：“你觉得卖料子合适还是出成品合适？” 王屿沉吟。 向远峰却领会错了他的意思，继续道：“做成珠子再卖的话，上十的单条能到小六价。唯一的问题就是大小未必完全一致。” 王屿点点头，向远峰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虽然为人吊儿郎当，但是牵扯到生意上，心里的算盘打的明明白白。 王屿知道向远峰是担心自己看不懂市场行情，所以说了这番话。 他笑着提醒了一下向远峰，“利润高低现在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变现要快，让陶秀姐能马上跟冯飞把婚离了。以免夜长梦多。” 向远峰点头，“冯飞不是说了吗，明天就可以去办手续。我看他对陶秀姐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无非就是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王屿的看法跟向远峰一致，他提醒道：“别给他反悔的机会，剩下的事我就插不上手了。” 向远峰脸上再次挂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哥们儿是谁，这点事还能看不出来吗。他冯飞敢在这事上放鸽子，见着一次打一次。” 这熟悉的台词，让王屿一下想起跟向远峰初次见面的场景。 人生真是不打不相识。 看看天色已晚，王屿觉得不便久留。 他能做的事已经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向远峰表现得有些言犹未尽，但是他心里还惦记着陶秀那边，此刻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跟王屿闲谈。 向远峰将王屿送到店外，王屿笑着说道：“今天还没来得及研究你的料子，我还会来的。” 向远峰欣然同意，“随时恭候。” 德隆夜市距离周振的神仙刀还有一段距离，王屿决定散会步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这个时间段，路上许多逛完夜市准备折返的人。其中不乏跟王屿一样，走在路上的。 街边林立着各色店铺，有人声鼎沸的饭店，也有灯火通明的玉石毛料店，虽是深夜，却并不冷清。 王屿想着自己的事，溜达在人群里。 牛老板不日即将抵达边城，他现在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老板需求的料子还没有着落。总不至于要带着这位老板去走街串巷现场选料子吧？ 他们这样的人，一般不愿意放下体面去做这样的事。 况且，就算给他块毛料，他也未必看得懂里面的价值。 所以这个想法在当初刚一冒出来的时候，就被王屿否决掉了。 他心目中最好的安排是，找到一个靠谱且有实力的店家，到时候可以带着牛老板直接上门看料。 这就要求这家店的料子种类要多，价格涵盖的范围要广，有实力有资本还要跟自己有一定的交情，这样在后续的接触中才能彼此成全。 这就是为什么王屿今晚要去出这个风头的原因。 他固然看不上冯飞的行为，但这样的事在边城也并非个例。 每天都有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犯不着他一个刚过了温饱线的毛头小子去摆平。 这一切只是因为，向远峰完美契合了王屿现下对于这样一个存在的全部要求。 不过，向远峰这个人，虽然外表看上去难以相处，不像什么好人。 但是通过这两次接触下来，王屿对他的印象倒不再是第一眼的时候。 能结个善缘总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能把这次牛老板之行的料子来源问题顺手解决掉，一举多得更是好上加好。 这么想着，王屿加快脚步朝着神仙刀走去，他想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杜远他们。 神仙刀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转过眼前转角就能看到神仙刀那排平屋的时候，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一下吸引了王屿全部的注意力。 这辆车子他是见过的，就在他出手相助张玲的那天晚上。 车牌很好记，五个八。 杜远当时说车子里的人，是一个老熟人。 这么想着，王屿很快就看到了在车子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正是杜远。 他们此刻在谈的内容好像并不怎么愉快，他虽然听不清楚两人交谈的内容，但是王屿却能清楚看到，杜远狠狠将对方推到车门上并用胳膊抵着。 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相反甚至可以说表现的完全配合。 杜远在将对方逼停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放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神仙刀。 男人看着杜远离开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在原地静静的看了一会后，点起一支香烟。 王屿要想走过去，就必须要经过这男人旁边的步行道。 但是此刻他不知道来人跟杜远的关系，便选择暂时待在原地，等男人走了以后再出去。 就在男人抽完烟，伸脚将烟头踩灭的时候，王屿看见他凑近后排车门，俯身不知道是听还是说了些什么。 看样子，车子的后排座上还坐了什么人。 男人站直身子后，摸出手机打起字来，片刻之后，他收起手机，扭头再次看了一眼神仙刀的大门，便坐回驾驶座，将车子慢慢的开走了。 这一幕看的王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是能够感觉到，杜远跟这个人的关系，看上去就知道并不好。 不过，王屿并不打算探究，也不准备让杜远下不来台。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带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在生活。 杜远是这样，自己也如此。 第四十九章 讲道理 王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重拾脚步走回神仙刀。 里面仍旧是他走时候的模样。 周振在抛光机前面一停不停的给镯子抛光，杜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在忙着手上的事。 至于吴晓…… 王屿扭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歪倒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已经沉入梦乡里的吴晓。 看到王屿回来，杜远笑着开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屿眨眨眼睛，“我觉得我搞定了一个料子渠道。” 杜远表现的很有兴趣，“哦？一会详细说说。”随后手上拿出两个镯子，放在王屿眼前。 “出水了？”王屿惊喜道。 边说边伸手接过镯子，来到光线明亮的地方观察起来。 在没有自然光的夜晚，也没得选。 这两个镯子，分别是莫湾基跟百山桥出的成品。 而王屿现在所要观察的落脚点就在于，莫湾基出品的镯子的油青色究竟偏蓝还是绿。 色差一分，价差一倍。 虽然这个说法放在这手油青镯子上，有些夸张。 但是，在两千的镯子上，几百块的差价还是能差的出来的。 “偏蓝，价格也就是冉静说的两千出头了。”王屿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二十四条镯子，去掉冉静的分成，再去掉三个人的本钱，到手的利润差不多五位数，也不错了。 王屿点头，表示这个结果自己还算满意。 现在手里也不是一点积蓄没有，怎么让自己的东西跟杨霖她们的直播对接起来，又成了王屿眼下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其实，刚才在向远峰那里的时候，王屿本来是计划买下一片杨梅皮的片料的。 考虑良久他还是没有开口。 这个价位的东西，并不是随便哪个顾客一时兴起就会买下来的。 一串同料的珠子按照向远峰的初步估计是十几万，就算拆出来单独卖，那怎么也是上千到几千块的单价了。 以王屿作为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一个珠子卖到几千、大几千块，是很魔性的。 他明天下午还会跟杨霖碰面，他觉得还是先问一下杨霖以后再做打算。 毕竟那一片片料也不便宜，卖到大万是没什么悬念的。 如果没有对庄的渠道销售，单一片料子，就能把王屿在木那料里赚到手的钱全部掏空。 这也让王屿充分的意识到，赌石这一行的积累最终会达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就像他以前只会买卖中千大千的料子，现在已经有一定的条件去运作中万左右的料子了。 这个变化，并不是有钱有资本就可以实现这个转变的。 而是不但要有这份本钱，还要有能够把料子卖出去并且赚回差价的本事。 现阶段只要把眼前这一步走稳，自己几人也就可以实现赌石事业的一个小的进阶。 想到这些王屿的心里不免激动。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萌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他一直没有改变当时现状的能力。 现在不一样了。 王屿觉得自己自从得到了这个手玩件以后，人生就跟开了挂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把手伸向裤兜。 手玩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除了在接触到品质不错的毛料时，它会变异之外，寻常时间里它真的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翡翠雕件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只要稳中求胜，步步为营，每一步都不能错、不可错。 吴晓这会醒过来，也发现王屿回来了。看见他此刻脸上正浮现出一抹荡漾的神色，忍不住审视起来，“那人带你干嘛去了？怎么回来就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王屿被他问的好气又好笑，正准备把今晚的收获跟他们讲讲的时候，吴晓又语重心长的开口了，“我觉得那个人可不像什么好人。你看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什么德行，就没一个正常人类。这样的人以后还是离得远一点，少招惹的好。” 他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真的？”王屿故意激他。 吴晓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杜远看着王屿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给吴晓挖坑，可怜吴晓每一次都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便跟周振两个做好准备开始看戏。 “那要是有机会合作的话，要不要合作？”王屿问道。 “他能是什么正经生意人？看他那得瑟样，撑死就是一个浪荡的二世祖，这样的人咱们可不能跟他合作。”吴晓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哦……”王屿拖长声音应道：“那明天开始你去市场多转转，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摊位满足牛老板这趟的目的。” 吴晓顿时语塞，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挠了挠头，“那料子宾馆我觉得就不错。” “那咱们下午不是一块合适的料子都没买到吗。”王屿反问道。 “那……是因为那小子占了咱们太多的时间，咱们再去一次，也许下一次就有收获也说不定了呢。”吴晓又道。 王屿走过去，跟他并排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宾馆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我们自己过去买买料子也就罢了。带上牛老板那样的人去是不合适的。” 这番话说得不掺杂任何个人主观意识，只是平心静气的就事论事，倒也让吴晓认真听了进去。 “况且，那边的货主，什么人也有，短时间内很难结下什么深厚的交情，就算是带着牛老板过去选料子，也很难彼此成全彼此配合。万一出现一些别的变故，那就得不偿失了。”王屿继续说道。 这些可能性都是王屿深思熟虑过的。 如今说给吴晓听，并不单单是让他不要耍性子抵触向远峰这个人，更多的是，王屿想让吴晓明白，对待不同的客户，要用不同的方式。 他们不能是一盘散沙，而是要凝结成同心协力的一股力量。 吴晓身上有着他们三人都不具备的性格优势。 只是吴晓现在对毛料以及市场这方面还显得生涩，很多方面了解不多。这也跟他先前自己一个人入行，无人引领有很大的关系。 跟吴晓在一起永远不会有一种压力感，他会审时度势，也会适时 第五十章 烧锅煮蜡 “那小子就有资源了？就有料子了？”吴晓嘟囔。声调已经明显弱了好几分，“你们究竟去哪看料子了？” “德隆……”王屿话还没说完，吴晓怀疑的眼神就飘了过来。 “你在德隆夜市都待了这么些年了，还用得着他带你去转夜市？” “他家是在德隆夜市里面开店的。”王屿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向氏翡翠，就是他家的。” 吴晓一听，“哎，这家店我听说过。” 周振这会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点了支烟抽起来权当休息，听到王屿的话，问道：“向氏翡翠的名气确实有，你去他店里看过料子了吗？有适合咱们各方面需求的料子吗？” 王屿挠了挠头，他今晚确实还没有来得及去核实。 不过，手玩件有过反应，料想店里面是有些真东西在的。 再者，抛开保险柜跟二楼的料子不说，光是一楼摆在明面上的那些料子，也有不少是值得研究一下的。 今天这一趟产生的价值远远高过其他的。 剩下的那些细节，在牛老板抵达边城之前，还是有很多时间去谈的。 这么一想，王屿心里轻松了不少，嘴上也开始调侃道：“我今天去做公关了。” 吴晓翻了个白眼，“看把你给能耐的。” 边说边跟个求表扬的孩子一样，把茶桌上三条镯子举到王屿眼前，“看看有么变化？” 王屿假模样假样的配合，“亮了好多啊。” 吴晓满意的嘿嘿一笑，“这可是我第一次给镯子煮蜡。别说还挺好玩的。哎，你知道这道工序怎么完成不？” 虽然这道工序并不难，但是这确实是王屿的知识盲区，所以他发自真心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吴晓好像很高兴，终于有一件事是他知道而王屿不知道的。 于是很开心的当起了老师，“这给镯子煮蜡吧，要先把镯子丢进水里面煮半个小时。这个地方要注意，一定是冷水下锅，可不能等水开了再丢进去。” 杜远本来是不想打断吴晓这自娱自乐的行为的，可是听到这里却怎么也忍不住了，他噗嗤一笑，开口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开始炒菜了？” 吴晓幽怨的眼神瞟了过去，杜远赶紧收了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在水煮镯子的时候，就要开始煮蜡了。等到这些珠宝蜡全部融化，变成完全的液体，镯子也就差不多煮完了。这时候就可以把镯子们捞出来，用不掉毛的的软布擦干，再丢到蜡里面煮个十五分钟左右。这道工序就算是完成了。”吴晓煞有介事的说道。 “就是最后捞出来擦的时候，有点烫手，我刚才手打滑，差一点镯子就掉地上了。这么贵的镯子摔坏一个多可惜啊。”吴晓摇着头，一副颇为后怕的模样。 “没事，一支镯子的钱你还是赔得起的。王屿转给你的钱不是还在吗。”杜远又忍不住打趣。 “怎么哪哪都有你！”吴晓不满地叫嚷道。 “我跟周振是不是都告诉你了，等蜡冷却了再擦。你非不听，恨不得刚捞出来就立刻擦的丁点儿蜡都不剩。烫着了还赖蜡热了？”杜远调侃。 “我这不是第一次参与到整个加工过程中来，感觉很新鲜吗！你怎么就不能体会体会我这种期盼的心情？”吴晓反问。 杜远还想说什么，他身边抽完烟的周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嘴上功夫比起吴晓差得远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杜远眨了眨眼，怎么听都觉得周振这话不像啥好话呢？ 那边吴晓也不乐意了，“为什么我觉得振哥是在内涵我？” 王屿看着吴晓的眼睛认真的说：“自信点，把你觉得跟问号去掉。” 周振已经继续开始忙着抛光去了，杜远看着周振的劳动成果，跟王屿说道：“明天上午让吴晓再煮一锅今晚做好的成品，下午杨霖来的时候，就可以拿走了。你打算给她们那边几个镯环？” 王屿随口说道：“就一个成品加三个镯环让她们带回去试试反响吧。明天把做好的其他成品拿给冉静，先带去摊位上看看有没有人问价，这样等到全部做好的时候脱手也能快一点。后面牛老板来边城以后，如果有看中的料子，在解成他想要的成品前，我们估计还得压一笔资金，回款能快一点是一点。避免后面为了资金而发愁。” 经过了上一次的情况，王屿现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成熟了很多。 杜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同时说道：“我这里也还有些钱，料子的费用你放心，晚上我们三个人已经讨论过了，该出的钱钱咱们四个人一起想办法，怎么样也先把眼前这笔钱赚到手再说。” 吴晓赶紧点头，“没错。要不是刚才听振哥跟杜远自报家底，我还不知道咱们四个人里面，就属我最穷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杜远忍不住好笑，说道：“你才来边城几年？就算是赌石这行这钱好赚，那也不会天上掉馅饼啊。让你一年时间就赚个盆满钵满，那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吴晓撇了撇嘴，“赌石的钱可不好赚。要不是碰到了你们，可能我再坚持不了个把年就打道回府了。” 杜远走过来，递了一支烟在吴晓手里，“那只是因为你先前自己一个人闯荡罢了，这一行没有人带，全靠自己摸索本身就很难。就算入了行也是用无数钱财为代价铺出来的。现在你还有什么好气馁的，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们呢吗？” 王屿也跟着开口了，“就冲你刚才跟我描述给镯子煮蜡那一段，我们不把这赌石这事给折腾大了都对不起你这口才。以后怎么说也要给你个客服头子当一当，不能埋没人才。” 吴晓被他这话一下逗乐了，“谁要去当什么客服头子，我可是要当股东的男人。” 杜远假装一脸勉强，“那要不，我勉强勉强收了你？” “我可去你的！”吴晓顺手就把自己身边擦镯子的毛巾给丢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防人之心 等到结束一天的忙碌，几个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王屿才发现一个问题。 “我的电动车呢？” 吴晓揉了揉鼻子，“还在超市门口。” 只得把吴晓先扔在神仙刀，杜远骑车载着王屿去超市把电动车骑了回来。 等接上吴晓，三个人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不过这个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算不上特别晚。 王屿盘算了一下，明天只怕还是要去找一趟向远峰，看看他手里的毛料情况。 万一要是不符合那位牛老板的需求，也还能有时间再做其他的准备。 这么想着，便跟杜远吴晓各回各房，倒头便睡。 睡梦中，王屿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们四个人走在一起，居然好像是在骠国矿区捡料子的路上。 前一秒还是有说有笑的气氛，忽然他脚下一滑，失足掉进了一个深坑。 坑沿有倒垂下去的各类藤曼，他好悬才死命拽着一根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他扯着嗓子使劲的喊使劲的喊，希望他们三个能发现自己不见了。 可是漫长的等待过后，仍然不见有他们回来的迹象，他感到自己的手越来越无力，紧抓藤蔓的力道也在逐渐丧失。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一方天空，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记住为人一世的最后一眼。 随后就是强烈到让人窒息的失重感传来，王屿整个人朝着未知的地方坠去。 “啊！”王屿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高空中坠落的感觉实在是太逼真了，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紧紧的包围着他，让他心里产生一阵强烈的恍惚感。 良久他长长的的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庆幸。 他抓过手机摁亮屏幕，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钟。 是他平素起床的时间。再过个十分钟左右，闹钟就该响了。 王屿甩了甩头，想将刚才那场梦的后遗症甩开，但是脑子混混沌沌的让他感到整个人都无法清醒。 可能是最近忧虑的事情太多了。 王屿安慰着自己，做出任何的转变都是要付出极大的精神力的。等度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为了让自己尽快的恢复状态，王屿决定去院子的水龙头用凉水冲把脸清醒清醒。 他轻轻的打开房门。 隔壁就是杜远的房间，他不想扰他清梦。 寂静的夜色里，咯吱吱的开门声容易传的很远，王屿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院子是露天的院子，没有照亮，平日里晚间他们都会用半堵墙之隔的厨房灯给院子采光。 王屿摸着黑朝着厨房入口走去，却不经意间瞟到院子里有忽明忽暗的红色闪光。 他揉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闪光的是一个烟头，是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抽着烟。 王屿伸手打开了厨房的灯。 温暖的黄色光芒瞬间洒满了整个院落，院子里蹲着的人转过脸来，果然是杜远。 跟王屿所料不错。 这个时节的凌晨五点，说是春寒料峭也不为过，杜远穿着单薄的衣服缩成一团，蹲在院子里那棵释迦果树下，吞云吐雾。 “怎么不开灯？”王屿问道。 “怕影响你休息。”杜远闷声回答道。 王屿房间的窗正对着院子，也是他床尾冲着的位置，如果有光线对睡觉的确还是有些影响的。 “我睡觉沉，感觉不到。”王屿说完看了看杜远，继续道：“这个季节得多穿一点，不然很容易感冒。” 杜远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谁都看得出来，杜远是有心事，可是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劝两句。 成年人的世界都不容易，也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王屿想着回神仙刀的路上看到的那辆黑色轿车。 想来杜远的心事应该跟那人有关。 他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水泼在脸上，瞬间提神醒脑，就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拽过身边的毛巾擦了擦脸，来到杜远身边蹲下。 杜远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默默递了支烟给他。 王屿将烟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了一下，然后捏在手里把玩着。 “戒烟了？”杜远问道。 上一次周振给王屿发烟，他也是这套动作，一看就是个弃暗投明的选手。 “你怎么起这么早？”王屿不答反问。 杜远的脸背对着厨房的灯光，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王屿只听到杜远轻笑一声，开口说道：“睡不着，索性起来抽根烟。” 看王屿没有说话，杜远接着说道：“王屿，我现在感觉自己跟你越来越对路子了，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王屿啐了一声，“我可是正经直男，你这一套也就对周振跟吴晓起作用。” 杜远又笑了，“你看你，口是心非。现在连说的话都越来越像他们俩了。” 说完他站起身，舒展开身体在冰凉的空气中伸了个懒腰，“凡事多留个心眼，不管跟谁都得是这样。” 王屿奇道：“这是怎么了？” 杜远：“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有感而发。” 说完这句话，杜远低头看着还蹲在原地的王屿，开口说道：“去不去看料子？” 王屿思索了一下，“今天好像没听说有蒙包料运过来，这个点去早市会不会早了一点？” 杜远道：“谁说要去早市了。带你去个你肯定没去过的地方。” 王屿大为意动，“品质怎么样？” 杜远耸了耸肩，“全看天意。” 王屿：“走？” 杜远笑了，“前一秒还跟你说凡事多留个心眼，下一秒你就忘得干干净净。” 王屿挠了挠头，“跟你也要留心眼，那还怎么合伙？” 杜远没理他，脚上还穿着一双凉拖鞋，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朝着王屿喊道：“等我一会，我换件衣服咱们就走。” 等到杜远换好衣服重新回到院子，王屿已经扯着睡眼惺忪的吴晓等着了。 “他今天起的这么快？”杜远表示震惊。 “谁让他睡觉不锁门，我进去薅着他领子就把他拖出来了。”王屿笑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第五十二章 边民 三个人两辆电动车，就这样在黎明破晓前静静的出发了。 杜远独自骑着一辆车走在前面带路，王屿驮着昏昏欲睡的吴晓紧随其后。 一上路，冷冽地寒风让吴晓瞬间清醒起来，他用力缩了缩身体，把脸靠在王屿的背后，“大清早的这是要去哪？” “看料子。”杜远放慢了速度回答他。 吴晓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条路看上去有些陌生。 “我知道是去看料子，我是问去哪看料子？你们两个去不就得了，这么冷的天……”吴晓这会还带着起床气。 然而谁也没再搭理他。 三个人就这么一路杀到了畹镇。 这地方别说吴晓了，即便是王屿也是第一次来。 畹镇曾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小口岸，但是因为受到面积的限制，可发展的空间不大，以至于后来边城取代了它的地位，畹镇便逐渐没落了下去。 这里没有什么人口流入，常年总人口不到两万。时间久了，这个地方就像一潭早已不流动的水，静静的守在边境线上。 杜远带着王屿两个人来到一条河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将车子停好，就河边发起呆来。 吴晓跟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前乌漆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除了河对面星星点点的一点亮光。 “料子在哪呢？”吴晓问。 杜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开口说道：“河对面就是骠国。” 虽然边城是边境城市，但是常年在里面生活的王屿跟吴晓却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 适应了那些具有地域特色的建筑及人群后，生活起来，其实跟其他城市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但是现在这一刻的感觉却有些特别。 王屿打开手里的电筒，朝着对面照了过去。 他们所站的位置比河道高不少，居高临下的观察起来，视野不但全面而且宽广。 河水并不算湍急，也不怎么壮阔，就像一条国内随处可见的乡间小溪流。 泥色的河水偶尔打个转的流过。 河道对面是一片貌似青枣的种植范围。王屿甚至可以看到嫩绿色的叶片随着风的方向摇头晃脑。 “这是边境线？”吴晓有些震惊。 杜远点了点头。 “那咱们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要过河吧？”吴晓顿时警惕起来。 杜远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样过去是偷渡，你了解问题的严重性不？” 吴晓摇头。 他可从来没想过做这样的事。只是听说过在边城的很多骠国人都是偷渡来的。 在他印象中，偷渡这样的事都是要飘洋过海，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能顺利抵达目的彼岸。 可这会儿，杜远手指着眼前的这个小河沟，告诉自己趟过去就属于偷渡，这样的落差怎么能不让他心生不屑。 何况……他顺着王屿打过去的光观察起来，对面的模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异国他乡，跟自己此刻站的地方，看起来那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心里正想着，在王屿打出的光柱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身影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吴晓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杜远沉声说道：“来了。” 随即他掏出电筒，朝着对岸闪了三下。 刚才的人影很快就再次动了起来。 “把电筒关掉吧。我们在这里等就可以了。”杜远开口。 王屿依言摁灭了电筒。 天色已经开始稀薄，浓黑的夜色被稀释成一片靛蓝。 吴晓感觉心头有些紧张，他扯着杜远，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这是什么人？” 杜远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人贩子。” “去你的，跟你正经说话呢。”吴晓不满的嘟囔。 他知道杜远是在开玩笑，可是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吴晓分明觉得自己心底的紧张感更强烈了。 杜远拍了拍吴晓的肩膀，“就是一个普通的边民。你别这么紧张。” “我哪里紧张了？”吴晓嘴硬。 心里却的的确确稍稍安稳了一些。 人来的很快，谈话间，对方就已经趟过河水并且攀爬上岸来。 来的是个身材匀称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下身穿着一条拢基，骠国男人的特色穿着。 在过河的时候他将拢基的下摆扎在大腿附近，来到人前他将下摆放开，又从身后背着的竹篓里拿出拖鞋穿回脚上。 全程大约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这会儿任谁去看他，都不会相信几分钟之前他还是那个偷渡入境的人。 男人站在几个人面前，脸上还有一丝没有松懈下来的警惕。 “占拉，我是杜远。”杜远开口了。 他的声音在浅薄了许多的夜色里显得有一丝低沉，“这是我的两个朋友，跟我一起过来看看料子的。” 被叫做占拉的骠国男人听到杜远的话， 默不作声的扯过竹篓，弯腰将里面的毛料全部倒了出来。 王屿这下也没有精力去打量占拉了，他的视线随着占拉的动作，已经全部集中到滚落出来的料子身上。 占拉的竹篓看着不算很大，但里面容量却不小，前前后后有二三十块料子出现在众人脚下。 这些料子的个头都不算大，差不多就是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 杜远跟王屿蹲下身子，很快就沉浸在研究料子的状态中。 吴晓看着两人投入的模样，自己却不敢放松警惕。 在这种地方，万一要是这个叫占拉的男人带了同伙。趁他们几人看料子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把他们三个抢了也就算了，可要是再有点其他的什么…… 吴晓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突，决定自己还是好好盯着占拉，以免他有什么反常的行为举止。 王屿先是过手大略看了一下料子的情况。 料子各种场口的都有一些，基本全都是全蒙头料。 其中以达马坎、南齐、后江三个场口的料子为多。 他心下有了大约的计较，有针对性的研究起来。 这时候，一块黑乎乎的料子引起了王屿的注意。 这是一块南齐的全蒙头毛料。通体跟王屿拳头的大小接近。 他将料子拿在手里，南齐独有的分量感直观 第五十三章 美凤让我跟你问声好 料子皮壳本身并不是黑色的，只是因为光线昏暗，皮壳的那种墨绿色味被晕染的更加浓重罢了。 王屿拿着电筒照了上去，手里这块南齐的皮壳实在是过于紧实，灯光照进去，毫无反馈表现，压根无法穿透这层包裹严密的石皮。 皮壳细腻且翻砂均匀，这都是质地好的表现，结合皮壳颜色，王屿凭经验也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好料子。 只是好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王屿心里并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因为裤子口袋里的手把件，已经传递出了热量。 他先将这块南齐蒙头放在自己脚边，准备继续研究一下其他的料子。 刚才在他观察南齐的时候，杜远已经将其他的料子看过一遍了。 只不过杜远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小料子身上。 他这次出面联系的目的，原本是为接下来牛老板的到来做准备，这些小料子显然并不在他的进货计划中的。 “只有这些小东西吗？”杜远抬起头看着占拉。 占拉点点头，“是的。” 他的国语讲的不错。 杜远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太对眼。 占拉的表情浮现一丝失落，但也只是瞬间。 他也没有多话，弯腰便开始将地上的料子收拾起来，一直到最后王屿脚边的那个南齐。 “这个怎么卖？”王屿不经意的开口。 占拉的神色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答：“三万。” 杜远接过料子放在手里一边端详着一边说道：“这个南齐的品质虽然不低，可是毕竟个头小，三万的成本拿回去，要想回本难度有些大。毕竟南齐的料子内裂太多。即便是种水到了，也很有可能取不出什么成品。” 取不出丝毫成品那就是垮了。 王屿点点头，这也是他的顾虑之一。 只不过，前面的几次，以他的经验再结合手玩件的提示，基本上每一次赌蒙头料，不但必定起货，而且都会有足够的打赚空间。 所以这一次，他也想试试。 有了这个盘算，他考虑了一下对占拉说道：“两万。” 占拉的表情看上去在心里好像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他妥协的点了点头。 在价格谈下来的时候，王屿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便是他身上并没有足够多的现金。 正准备求助于杜远，杜远却仿佛先一步看穿了王屿的心事，“边民大部分都有微信，可以转账。” 王屿顿时大喜。 跟占拉的转账分分钟就完成了。 占拉收拾好自己的背篓，将脚上的鞋子一并收纳进去，开始整理自己的拢基。 整理完他对着杜远说道：“美凤让我给你带声好。” 说完便背上竹篓，像来时那般，趟水过河的对岸去了。 八卦如吴晓，一听这话，就敏锐的意识到这里头有他所不知道的内幕。 转着眼珠开始撬起杜远的口风，“美凤是谁啊？” 杜远脸色有一丝细微的变化，却并没有扩散开来，他一把搂过吴晓的肩膀，用不着调的口吻说道：“边城浪子的名号，那岂是凭白得来的。” 吴晓恶寒的看着杜远，嫌恶道：“你不是边城小灵通吗，怎么还一会换一个说法。” 杜远厚颜无耻道：“有道是，技多不压身。” “你这无耻的嘴脸，真是无底线刷新我的三观。”吴晓表示自己被杜远给恶心的够呛。 这会天色也已经亮了起来。王屿借着晓光，摁开电筒又将手上的料子的观察了一番。 杜远伸头，视线随着王屿电筒的路线大约扫了几眼，最后落在皮壳一道环状大裂上面。 他开口说道：“回去擦个窗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希望裂不要太多。毕竟也是两万块钱。” 吴晓立刻道：“那一人转五千块，这料子就平账了。” 说完便自觉的摸出手机，给王屿转了账。 王屿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声音。 刚才在研究这个料子的时候，他压根忘记了几个人合料子这个前提。 单纯就是因为手玩件的指示，加上他自己觉得这块南齐表现不错，心里有些喜欢。 便想着手里还有向远峰白给自己的两万块钱，买回来玩一玩，就算没达到心理预期，也不至于面对难以挽回的局面。 此刻吴晓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 一下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变大了不少。 杜远看吴晓已经操作完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把钱就转了过去，然后说道：“等回去的时候，再和周振说一声，让他把钱转给你。” 王屿只得点点头。 这趟畹镇之行也不算没有收获。 吴晓听到杜远提到周振，顿时眼前一亮。 他不由得嘿嘿傻笑起来。 关于美凤的事，杜远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不是还有周振这个知情人，可以满足他的八卦人八卦魂吗。 等会儿回到边城，一定要从周振嘴里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才行。 想到这，吴晓忍不住出声催促两人，赶紧准备准备往回走了。 这时候杜远突然开口道：“好久没有来畹镇了，这边有一家的过手米线吃起来还不错。我们要不要吃完早饭再回去？” 王屿表示随意，自己怎么都行。 吴晓想了想，周振在神仙刀里待着，也跑不了。这会儿被杜远这么一说，自己的肚子也隐隐有了要唱歌的迹象，于是便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三个人骑上电动车，由杜远带路，三个人朝着那家连招牌都没有的米线店奔去。 滇省的饮食习惯里，米线是必不可少的一种主食。 边城再怎么说也是在滇省的范围内，尽管有着许多不同的地域风格、民族特色，但是米线这样的食物也是全省通吃的一种存在。 吴晓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有米线叫做‘过手米线’这么奇怪？” 所谓的过手米线，跟大家耳熟能详的过桥米线以及小锅米线不一样，除了大家里面都有米线的存在之外，不管是做法以及吃法上都有诸多不同。 这也是吴晓没有吃过的主要原因。 毕竟，手抓饭大家还好理解一些。 而手抓米线这样的吃法， 第五十四章 过手米线 吴晓看着三人面前的过手米线，有些愣神。 米线看上去有些像褪色严重的蕨根粉，根根交缠在眼前的盘子里。 旁边一个瓦罐里面盛着他叫不上名字的汤。 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碗，里面装满颜色诡异的肉糜状不明物。 他感觉自己宁愿饿着，也不想吃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看着杜远轻车熟路的戴上一次性手套，取了盘子里的米线在手上磋磨成坨，用勺子取碗里肉糜涂在手心米线之上，最后用三根手指将米线坨轻卷成鸟窝状送进嘴里。 然后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 吴晓忍不住挤出一个地铁老人的表情。 倒是王屿，接受度很高，跟着杜远的动作学的的有模有样，最后他吃到嘴里的时候，虽然没有杜远表现的那么销魂，不过也是频频点头，“吴晓，你尝尝，味道真的不错。” 吴晓看两个人吃的那么欢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可是一想到边城的撒撇这种反人类的食物，眼前两个人吃的再香他都有些不敢伸手。 “放心吃吧，这里面最多也就是些猪皮猪肉猪肝，其余就是花生辣椒豌豆粉之类的。没有你想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成分。”杜远看吴晓的畏缩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是不习惯用手抓，你用筷子夹了米线，到蘸水里蘸着吃也行。瓦罐里面是萝卜汤。” 吴晓这才将信将疑的将筷子伸了出去。 一口下去之后，他就再也忍不住美食当前的诱惑了。 吴晓一边吃一边赞叹，“是谁发明的这么伟大的吃法，这馅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居然这么香。” “散发醇厚香感的应该是豌豆粉。”王屿开口说道。 “不错，这些嚼起来特别筋道的就是猪皮的作用。过手米线是阿昌族的吃法。”杜远说完，又吃了一口，嘴里塞的满满的。 等到三个人祭完五脏庙，天色已是彻底大亮。 吴晓拍着滚圆的肚子，埋怨道：“这么好吃的东西，完全就不利于我减肥。杜远，你就是我减肥路上的绊脚石。” 杜远被他的无耻嘴脸给气笑了，“谁让你吃那么多的？我跟王屿一人一份就饱了，你自己非要加米线你赖谁？” 吴晓嘟囔，“一份有点不够，两份又有点撑。你们俩又都不肯再多吃一口，我有什么办法？” 杜远眼睛瞟到米线店旁边通往山腰的台阶，笑着对吴晓说道：“眼前就有一个锻炼消食的大好机会，你要不要把握住？” 吴晓顺着杜远的眼光，朝着台阶的尽头看了过去。 好家伙，这怎么不得有个百八十阶。 当下赶紧摇头，“刚吃饱饭不宜剧烈运动。我回去慢慢运动就好、慢慢运动就好。” 杜远却转头正色对王屿说道：“我搬去小院之前，就住在这上面。那个院子我还在续租中，要不要上去看看？” 王屿有些奇怪，“付两份房租是为什么？” 杜远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却很快的回答了王屿的问题，“我之前还有一些边角料堆在这边的院子里。感觉动用人力物力搬到院子里去有些麻烦，不如就先放在这边，等以后再说。” 王屿听说里面还有些料子，虽然只是边角料，却也很有兴趣上去参观一番。 于是两个人半胁迫、半拖拽的带着吴晓往台阶上爬去。 这些院落建在这座并不算高的山上，整体分为五层。 往上爬了两段阶梯，就到了位于最下面一排小院子的右手边。 每一排共有五个院子，台阶就位于这排院子的最右边，专门供住在上面的人上下山所用。 而杜远曾经租住的院子位于第三层。 杜远捏着钥匙停在三层右手边第三个院子门前，一扇斑驳的灰铁大门随着他开门的动作缓缓敞开。 里面的情景顿时映入三个人的眼帘。 “好家伙，杜远，你这个院子可以演聊斋了。”是吴晓的声音。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很应景。 院子里将近一人高的杂草，茂密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要知道杜远跟王屿的个子都在一米八上下，而这些草的高度跟他们俩的个头，那是实打实的不遑多让。 至少是比吴晓要高上半个头的。 杜远笑了，“没办法，在这个插根筷子都能活的地方。一个月不清理长成这样也很正常。更何况搬去小院之前我就有一阵没住在这里了。” 说完，伸手扒拉开面前的杂草，闪身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你们两个在门口等我一下，很快。” 很快，王屿跟吴晓就知道杜远所说的很快是指的什么里。 因为他们很快就看见杜远拿把镰刀，动作利索的将杂草一一斩草除根。 两人等杜远将院子清理干净以后，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才算看清院子的全貌。 “杜远，你这个院子可比咱们那个小院舒服多了！”吴晓忍不住发自内心的赞叹。 就光说院子里那棵不知多少年树龄的高大芒果树，就让吴晓忍不住一阵眼馋，“这么大棵树，得长多少芒果出来啊。” 杜远头也没抬，继续拢着地面上的杂草，开口说道：“不计其数，产量很高。这个树结出来的果子是象牙芒，有一个人的手掌那么大。红皮，甜得很。吃过它的果子，外面水果市场上那些圣德隆之类的都是浮云。” 吴晓顿时大为意动，“这个院子租金一年多少钱啊？光这免费的芒果也能吃回来不少。” 杜远继续回答，“八千。” “多少？”吴晓以为自己听错了。 “八千，一年。”杜远重复。 去年芒果成熟的季节，吴晓给要好的一些亲朋好友以及照顾生意的客户，都准备了一箱箱的圣德隆，单单就这一项支出，就花了他将近四千块。 这硕大无比的芒果树，此刻看在吴晓的眼里，那就是一半的房租。 这个巨大的附加价值，让吴晓忍不住嘴角流出艳羡的泪水。 院子的布局很紧凑，没有他们现在住的小院大。 但是该有的设施一样不落，甚至比小院一层还多了一间开放式的用餐区。 “你这个院子 第五十五章 边角料 杜远笑了，“舒服确实是舒服，就是年代太久，很多设施都老旧了。不过住起来倒是也还好。” 随着杜远将院子的杂草全部拢到一处，王屿的视线就看到了堆在院子一角的那堆边角料。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研究起来。 料子很多，像一座小山丘，杜远把它们堆在一楼端头房间的雨檐下。 里面的分类很杂乱，王屿上眼一看，看到的种类就不下七八种：有保城的南红，龙陵的黄龙玉，翡翠的干青花青、白底青、各类达马坎、甚至伴生矿的水沫玉等等等等。 王屿忍不住调侃道：“你这一堆边角料，简直就是云城矿石资源的缩影。所有云城有的矿石，在你这一堆里面都看得到。” 杜远忍不住对着吴晓说道：“看到没，这都是当年你远哥我吃过的亏、上过的当。你应该庆幸，自己算是刚入门就遇到了大家伙儿，不然后面有你亏的。” 吴晓一听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故事，立刻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呗远哥。” 一个敢接一个敢答，两个人就此拉开了杜远的一段回忆。 杜远最开始来边城的时候，跟很多有淘金梦的人不同，他属于单位派遣，被外派到边城跟进公司在边城的项目。 久而久之，杜远便开始钻营起赌石跟翡翠来。 刚入行的人，最是冲闯。越是一知半解越是英勇无畏。 这大约就是大家常说的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院子里的这一堆边角料，就是当年杜远入行没几个月时候的产物。 不知道当时的他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想赚钱的心思给蒙蔽了双眼。杜远听信了那家加工厂老板的忽悠，铁了心的要买他手里这一堆边角料。 那老板说的好，随便在这里面扒拉扒拉就能找出不少有价值的小料子，随便雕刻个小花件什么的，只要不吝啬工费，只要有时间去打整，很快就能赚的回买料子的这五万块钱。 杜远深以为意，很快就准备了自己正业副业攒下的全部五万块积蓄，雄心壮志要在边城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那个时候，周振还是那家加工厂的学徒，眼见杜远这样义无反顾的扎进深潭，暗地里没少暗示他让他三思而后行。 可那时候的杜远怎么会听得进反对的声音，他自动忽略了这些阻挠，最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这一顿多的边角料拉回自己住的院子里来。 随后很快，他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这些边角料里，也确实不乏一些可用之材。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雕刻的工费。 一两件看起来确实没有几个钱。但是这东西怕的就是基数大。 以边城的加工费来计算，一个花件的加工费用，根据题材的难易程度，价格在五十块到八十块之间。 除此之外，还有不包在加工费里的抛光费用。 抛光分两种，一种是机器抛光，另一种则是周振那种手工抛光。 花件这样的东西，一般用不到手工抛光，为了降低成本费用，基本上都是以机器抛光了事。 边城机抛的价格跟抛光的数量有关，分为十五块到三十块不等。 也就是说，去掉材料的成本之外，杜远每做一件花件的费用最少也是六十五块。 前提还是要有一定的数量做基础。 杜远当时面临的问题就是，要么自己斥巨资先做出一大批成品花件来慢慢往外卖，要么就是等着手上有客户需要找某种花件的时候，根据客户的需求来选料子定制。 这两个选项都有利有弊。 第一个选项的弊端很明显。 又要投资一大笔钱，然后手里积压一大批成品，卖到何年何月是个未知数外，还有就是花件对应的题材。 这最基础的一类，也分为不下十几种。 涵盖了豆子、叶子、佛手、福瓜、平安扣、怀古、如意等等等等。 这一系列的造型统称为花件。 更不要提每一个花件所对应的形态都有好几种。 而第二个选项的弊端也很明显。 人的需求永远是最难琢磨的，即使有客户萌生了想要购买翡翠成品的念头，但是料子的成品形态有那么多种类。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说服客户，购买自己手中正好对应着的料子。 即便是各方面都契合了，去做一件成品的加工价格，无形中就比批量做的价格贵了几十块。 要知道，像花件这样的小东西，本身能赚取的利润空间就不大。 成本上就比别人贵了几十块，那在要价方面，必然就是别人赚个几十块就可以卖掉的价格，在杜远这里可能还是亏着本的。 在怎么算都不合适的情况下，尤其是杜远当时确实已经没钱的前提下，这批一吨多重边角料的开发计划就这样被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 也正是通过这件事，杜远跟周振才慢慢熟悉了起来。 这其中周振帮了杜远不少的忙。 这些边角料也多亏了周振前前后后想办法，才以成品或者半成品的形态出掉了一小部分。 缓解了杜远当时的困境。 “这一晃也好多年了。”杜远一边回忆从前，一边不由得感慨。 吴晓看着满地的边角料，听着杜远戏说从前，忍不住目瞪口呆。 难以想象现在看起来圆滑如狐狸一般的杜远，居然也曾有吃亏上当的时候。 杜远看着吴晓瞪的溜圆的眼睛，老神在在的说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当年脑子里进的水。入这一行，没吃过亏上过当，谁敢说自己是玩赌石的？” 吴晓受教的点点头，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没让杜远立即血溅当场。 他说：“杜远，你吃过的亏，远不止这么点吧？这再怎么着也才五万块钱。跟你切垮的那些料子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吧？” 杜远的脸瞬间就黑了，“谁跟你胡说八道的？” 吴晓挠了挠头，“那天周振不小心说了一句，他说有一次你切了块七位数的莫西沙大橡皮……” 吴晓说到这里，声音一下小了下去，“说全垮了……” 第五十六章 一个人的垃圾是另一个人的宝藏 杜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吴晓也立即敏感的意识到，这事戳到了杜远的痛点。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吴晓毫无防备的把这件事开玩笑般的说了出来。 直到说到最后，才恍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但是也已经晚了。 吴晓有些求助的看向王屿。 王屿叹了口气，尽管他也能感受到关于杜远曾辉煌过的只言片语，但是具体到杜远曾经牛13到什么程度，他是从来没有刻意刨根究底过的。 看着杜远的神色，王屿赶忙说道：“赌石这一行，切涨或者切垮都衡量不了一个人的气度。能衡量这些的，只是看他有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跟资本。” 吴晓立刻点头附和，“没错没错，我刚才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杜远此刻看见两个人步调一致的开解自己，自己再介意倒是落了下乘，因此便咧开嘴笑了，没有说话。 他将拢在一起的那些杂草全都堆在花坛边的角落里，下次回来估计也就晒干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在院子点一把火烧干净，就省得再往楼梯下面的垃圾桶里搬运了。 吴晓这会无比勤快的跟着杜远干着活，也不叫苦连天了。 氛围倒是不错起来。 看着他们俩干活，王屿便自顾自地研究起杜远那堆边角料来。 虽然这是杜远曾经吃过的药。 但有一说一，翡翠的毛料也好、成品也罢，都随着骠国那边玉矿的逐渐开采而变得品质越来越拉垮。 也因为此，很多前几年看起来不怎么能入眼的一些东西，等到这几年再去看的时候，就会觉得还是有把玩空间的。 杜远这堆边角料此刻就是这样一种情形。 这些料子曾经被杜远当做一种负担。所以几年来即使天天看见，也不想去处置。 再后来他在这一行里发迹，眼里更是看不见这些苍蝇肉。 所以这些东西便在这里一直待了下来。 王屿伸手扒拉出一块干青的小料子，半个手掌大小。浓到化不开的深绿色，局部跟一团黑藓裹缠在一起，使得原本较为纯正的干青绿一下变得乌漆嘛黑起来。 王屿心下一动，将这块料子放在自己脚边，继续翻找起来。 等杜远跟吴晓两个人合力将杂草搬运完毕，对于刚才那个禁忌话题引出的尴尬气氛，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杜远并不是玩不起的人，但是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事件他并没有完全走出来，因此不想触及的心情，大家也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就像岩占拉嘴里说的美凤，直到几人今天从院子离开，杜远都没有再提及一个字。 下山的时候，吴晓看着王屿拎着一兜从杜远那些边角料里扒拉出来的战利品，满脸疑惑，“王屿，你是不是从杜远的边角料里找到好东西了？” 王屿点点头，“没错。” 吴晓更纳闷了，“可是刚才我也看过那些边角料，并不觉得有什么价值特别高的料子啊。” 王屿听他这样说，于是认真的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料子才是好料子？” 王屿开口回答，“种水好，石形好，纹裂少，瑕疵少，有颜色当然更好。” “同时符合这些条件的料子多吗？”王屿又问道。 吴晓摇了摇头，“要去符合的条件越多，料子就越少。” 王屿笑了，“大自然不完美的东西太多了。怎样把不完美的东西扬长避短，并且让人愿意为此买单，这就是我们这个行业里能赚钱的根本啊。” “那倒是。”吴晓点头。 “快走吧，回去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王屿说道。 三个人骑上自己的小电车，折头返回边城。 路上杜远说道：“最近太忙了，其实畹镇这边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转转的。等下次咱们再来的时候，我带你们去转两圈。” 王屿想了一会，跟杜远开口道：“这个院子的房租也不贵，以咱们现在的能力，租起来压力也不大，不如就继续续租下去吧。” 杜远点点头，“我也确实舍不得这个院子，所以就算没在这边住，房租也还是在继续交。” 吴晓顿时感到开心，“那咱们以后就有的是时间来畹镇了。下次再去吃过手米线啊。还可以来摘芒果。” “这点出息。”杜远佯装鄙视的说道。 一路上大家神采飞扬，王屿更是将电动车骑的飞快。 他着急赶回神仙刀，让周振把自己从岩占拉手里买到的那块南齐擦开窗，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 等到三人赶回神仙刀的时候，大门虽然已经打开了， 但是周振却罕见的歪在那张藤编的沙发上打瞌睡。 吴晓跳下后座，蹑手蹑脚的来到周振面前，正准备伸手拍醒他。 被杜远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 吴晓不解的看向杜远。 杜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工作台上的手镯。 “我去，振哥也太生猛了吧？才一晚上，他加班给全部抛完了？”吴晓一脸震惊。 王屿听到吴晓的话，也看到工作台上那些规规整整码放在珠宝布上的成品镯子。 “这个熬法，振哥这身板吃得消吗？”吴晓一边嘀咕，一边跟在两人身后来到工作台前。 昨晚看到成品的时候是晚上，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三个人便分别捏起几条镯子来到神仙刀的门外。 带着蓝味的油青，在自然光下看起来，散发着更具灵性的神韵。完全不像晚上灯光下看起来那么沉闷死板。 “不错、不错。”吴晓连连点头。 这出水效果他表示很满意。 “那我现在就给冉静打电话，说一声。”王屿一边说一边摸出了手机。 冉静已经出摊了，听说周振已经给力的连夜将所有的镯子都抛光完毕，表现的很兴奋，“赶紧给我拍一些镯子的视频以及自然光下的照片过来。今天市场人不少，有合适的能一手打包的客户，我就给他们先看看视频照片上的效果。” “好。”王屿答应的很干脆。 挂断电话，三个大老爷们赶鸭子上架，开始拍起了他们完全不擅长的成品艺术照。 第五十七章 邀请 照片拍起来并不难，难的是要在不失真的前提下，完整还原它本身的美感。 王屿跟杜远撅着屁股好一顿拍，出了一身白毛汗不说，还因为拍的丑，被冉静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番。 吴晓开始闷声煮蜡。 他要赶在冉静过来取镯子之前，把它们的最后一道工序完成。 凝固状态的珠宝蜡，就像一锅白花花的猪油。 而充分加热以后，又变成了澄澈明净的液体。 王屿将水煮好的镯子捞出来，逐一擦干水分，再递给吴晓丢进锅里继续煮蜡的步骤。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屿拿起一看，居然是向远峰。 原本今天王屿也是打算要去找他的，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王屿心情愉快地接起了电话。 一接通，向远峰独有的傲娇嗓音就从听筒里面传来，“你今天中午什么安排？” 王屿想了一会，“没有特别安排，怎么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向远峰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王屿便报出了神仙刀的地址。 “等着，我一会就到。”向远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拿着电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晓在旁边听的明明白白，不过想到眼下还有正事要跟向远峰谈，便扯了扯嘴角，继续埋头忙他的去了。 向远峰来的很快，一到神仙刀的门口，就招牌式的挥舞着他的手臂召唤王屿。 王屿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将早上的南齐料子交代给杜远开窗后，自己就先行离开了。 坐上向远峰的车子，王屿看着一脸喜色的向远峰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向远峰：“你猜猜。” 王屿想都不想的开口道：“陶秀姐那边的事办成了吧？” 向远峰对着王屿竖了一下大拇指，“猜的真准。” 王屿笑着说道：“倒不是我猜的准，实在是你这这表情，让我想不知道都难。” 向远峰嘿嘿一笑，说道：“不过今天中午找你，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是请你吃饭。” 王屿赶忙推辞，“吃饭就不用了，我也没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继续说道：“不是我请你。是我家老头子让我邀请你去吃饭。” 王屿愣了，自己什么时候就跟向远峰家老爷子扯上关系了？ 看王屿一脸茫然，向远峰继续解释道：“上次在店里，因为陶秀姐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随即他发动了车子，“边走边说。” 王屿只得点头。 车子飞快地驶离原地，朝着向远峰父亲家的方向开去。 向远峰用嘴叼出一支香烟，点火吸了一口之后，整个人话匣子就打开了，“上次你帮我把关的那块水泥皮，出成品后，你知道估价估到了多少？” 王屿摇摇头。 “赌出来了三条手镯。其中一条货头放到市场上去估价，有人给到了三十万。剩下两条品相稍差一点，价格在十五万上下一条。” 向远峰说完，偏过头，静静的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王屿点点头，脸上波澜不惊，他开口说道：“看样子，货头那条局部确实到了玻璃种。” 向远峰笑了，“回答正确。差不多有半圈挂到了玻璃种。” 王屿有些不解，“就因为这个，你家老爷子就要请我吃饭？” 向远峰观察了好一会，也没有在王屿看到看到分毫不甘不忿的表情，便也收回了视线，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事情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 貌似这个故事还有点长，王屿静静侧耳倾听。 “上个礼拜，我在店里为了帮陶秀姐，给冯飞出了笔钱。转眼就被我家那老头知道了。给他闹的不行，这老头在钱这方面计较的很。一边肉疼钱，一边觉得我明目张胆败坏他的家声。脾气上来，竟然就把我赶出家门了，连店也没收了。说我是个混账玩意儿，干啥啥不行，惹是生非第一名。你说说，他对我这些看法有哪一条是对的！”向远峰越说越愤愤不平起来。 王屿憋着笑，没接他的话，只是问道：“后来呢？” 向远峰听他这么问，立刻得意起来，“后来？谁让他自己说，要是我能证明自己真的翅膀硬了，他就不难为我。那块水泥皮可是给我长脸了。这里面有你三分之一的功劳。” 王屿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原委。 感情是向家这位老爷子不相信向远峰自己有这个本事，以为自己是他的军师，这才要跟自己见一面呢。 既来之则安之。 王屿敛了敛心神，跟着向远峰来到了上次看到的联排别墅区。 车子又往里滑进去一节，在绕过了小区一个圆形的景观之后，向远峰最终将车子停在其中一栋别墅前。 王屿率先走下车子，站在一边等向远峰停车的间隙，他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别墅是三层的，最上面那层是个半露天的天台，最下面一层貌似是车库储藏室，两旁还带四个露天停车位。 此时向远峰正将自己的车子停在最后一个空位上。 将车子停好，他一边朝王屿走着，一边说道：“今天人还凑的挺全。我看小华的车子也在。” 听到这个名字，王屿脑海里一下想起那天在宾馆里见到的那个暗黑萝莉。 这一家子还真都是有个性的很。 两个人前脚刚进电梯，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哥，等等我。” 王屿顺着声音看去，一个打扮的略显油头粉面的男人，小跑着朝这边跑来。 向远峰看见来人，脸色微微一沉，声音立刻透出一股不高兴的意味，“你怎么来了？谁是你大哥，别套近乎。” 来人也不恼，快跑两步走进电梯，对着向远峰说道：“你是小华的大哥，那不就是我大哥吗，咱们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一下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王屿看见向远峰嫌恶的撇了撇嘴，却没再说话。 “这位是？”男人看见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屿。”既然大家都认识，王屿只能自我介绍。 “鄙人马明，多多指教、多多指教。”他虽 第五十八章 做客 王屿尽量憋着呼吸，才能坚持到走下电梯。 向远峰直接将人带到了三楼的天台。 刚下电梯，王屿就看到半封闭的天台上已经有搞出了晚饭的阵仗。巨大的楠木圆桌摆在天台正中间的显眼位置。 两个骠国打扮的阿姨正在准备着晚餐用的器具。 很显然，这边还在准备的状态。 马明刚一走出来，就开始四下张望，一边看还一边问道：“大哥，小华呢？” 向远峰随口敷衍道：“她应该就在楼上，你去找找看。” 这谎撒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马明将信将疑的嘟囔着走开了。 这时，向远峰赶紧扯住王屿，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拉着他悄无声息的从步梯走了下去。 “这怎么跟做贼似的。”王屿轻笑。 向远峰解释道：“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招人烦。从小就不让人喜欢，现在长大更讨厌了。天天见着小华就癞蛤蟆惦记大白鹅那德行。偏偏我家老头子还想把他俩撮合在一起。” 原来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理在作怪。王屿了然。 向远峰跟小华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不融洽。 随着向远峰一路来到了一楼的客厅。厅中主位上端坐着一个气度沉稳内敛的老人，王屿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向远峰的父亲。 只是这年纪看起来，却实在有些不协调。 老人看起来得有七十多岁的样子，即便向远峰比王屿大几岁，按理说他父亲也不该是这个岁数。 向远峰可能是看王屿面露疑惑，低声解释道：“老头年轻那会玩的太开，我跟小华都是他老蚌怀珠的结果。” 王屿被他这番不伦不类的话引得忍不住想笑，可是向父已经将视线转向了他们这边。 王屿只得强忍着，面色如常的走过去。 “伯父好。”王屿轻轻鞠了一躬。 向父先是从头到脚的将王屿打量了一番，随即点点头，“坐吧。” 王屿依言就坐，这会才注意到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子正是那个暗黑萝莉小华。 两人刚一落座，就已经有骠国女佣将茶水递了过来，摆在茶几上。 王屿冲着小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华今天的打扮跟上次见面区别很大，这也是王屿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的原因。 她扎着一个高马尾，身着一袭浅色羊绒家居休闲服，脸上粉黛未施，更加衬的她清丽可人。 两次见面的巨大反差，让王屿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小华跟没看见他一般，眼睛都没抬过一下。 这让向父很是不悦，“一点规矩也没有。” 转头和颜悦色的对着王屿说道：“小伙子，来边城几年了？” 王屿恭敬的回答，“三年多了。” 向父点点头，感叹道：“后生可畏。三年的时间眼力就有这样的程度，的确是吃这碗饭的。” 王屿赶忙开口道：“伯父您言重了，那块料子是峰哥自己的眼力。小子只是凑巧在旁边，多看了几眼。” 向远峰也扯着他天然的大嗓门不满的问道：“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小华抬脚轻踹了他一脚，“小点声。” 向远峰的嚣张气焰顿时下去了大半。 这时候，马明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向父，立刻贴了过来，“向大爷，您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好点没有？” 向父笑呵呵的说道：“好多了，只要阿峰不惹我生气，我这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好。” 向远峰碍于小华的虎视眈眈，敢怒不敢言。 马明跟向父套完近乎，折头开始扒着小华东拉西扯。 小华明显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但是又不好当着自己父亲给这货使脸色，当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对着马明说道：“明哥，你去跟我哥聊天去吧，我这正相亲呢。” 马明愣了，“相亲？相什么亲？” 她抬手指了指王屿说道：“这就是我哥给我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王屿听完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向远峰听小华说出这话，立刻接上了话头，“没错，这是我朋友，年少有为啊……后生可畏……” 他话没说完，小华又一脚踹了过来。 向远峰不由分说把双眼冒着怒火的马明给强行拉走了。 虽然他也不愿意面对马明这副嘴脸，可是为了自己妹妹，他也认了。 向父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看着王屿说道：“让你见笑了。” 旋即又摇了摇头，“这么大了，还是不能让人省心。” “还不是您惯的。”小华轻描淡写的说道。 “还有你。多大的姑娘家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拿着客人乱开玩笑？” 向父还没来得及说她的不是，她反倒自动送上门来。 小华可是完全不怕他，撇了撇嘴说道：“那还不是您老人家乱点鸳鸯谱，您要是不整这一出，这马明至于这样缠着我？” “我跟你马叔，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们从穿开裆裤就认识，大家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 他这话说的有些着急，话音刚落便忍不住咳了起来。小华瘪着嘴，把要反驳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她上前轻轻拍打着向父的背，“您别生气，我以后改还不行嘛。” 向父摇了摇头，指着王屿对她说道：“你去跟马家小子聊会天，让我们两个单独说一说话。” 小华犹豫着点了点头，离开前给王屿撂下一句，“别惹我爸生气，不然饶不了你。” 王屿有些茫然，他不明白向父突然要跟他单独谈什么。 等到小华的背影消失在两人视线。 向父缓缓开口了，“那天的事情，小华回来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不但看料子的眼力好，打价的范围也很精准。这是难能可贵的。” 王屿当然不知道那天隔墙有耳，满头雾水的他自然想不明白，后面发生的事情小华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向父喝干茶杯中的茶，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虽然外人都说咱们这行，赚多赚少都算是白赚的。但是咱们这一行，是把全家老小的命运拴在裤腰带上博回来的。一个小六的料子，价差能达到 第五十九章 干爹 王屿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向父的话。 向父继续说道：“你有能力也有定力，是一个稳得住气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向氏？” 向父对王屿抛出了橄榄枝。 王屿愣了，“伯父，我……” 可能是他回答的太快了，以至于向父一下就看出他是准备拒绝自己提议。 他先是对着王屿摆摆手，然后快速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拒绝我，关于这个有很多的时间让你去慢慢思考。我也不需要你做别的，只是想你能够影响一下阿峰。他脾气过躁，虽然有一些本事，但是不给他压力，他也施展不出来。性格使然，难以改变，或可被影响。” 向父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仿佛瞬间精气神更差了一些。 王屿不知道拒绝的话怎么出口，只有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已经时日无多，绞尽脑汁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只希望他以后身边能有些互相帮衬的朋友。”向父的这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 王屿也被他这番话说的动容，他情不自禁地说道：“伯父您放心。即便我不去向氏，也一样会珍惜他这个朋友。朋友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未必全只有陪伴在一起才能互相影响。我们也可以相互合作，彼此扶持。” 向父听他这么说，知道他确实是无心加入，便也不再勉强，只是说：“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跟我们这一代人的观点确实不一样了。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王屿点点头。正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宽慰一下向父的情绪。 就听到门口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向父对着王屿笑道：“人终于到齐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他的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个老头咋咋呼呼的声音，“向老头，来客人都不出来迎接一下，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 向父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就你事多。我请你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谈话间，王屿就看到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的须发几乎全白，猛一看去好像比向父还要大上几岁，但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以及脸上饱满的状态，细看下来，又像是比他年轻好几岁。 现在不仅是年轻人的岁数不好猜了，连这些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们，都不是能轻易蒙对年龄的。 老者快步来到向父面前，身手矫健的搀扶住向父的身体，“几天没见，你看上去各方面好倒是比我走那会儿好多了。。” “你就拿着我逗吧。”向父佯装生气的说道。 “我还想问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吃什么好东西了？”老者立马反问。 两个人这一番独特的寒暄过后，向父指着老者给王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损友，孙有国。你可以管他叫孙叔。” 而后又指着王屿堆对孙有国说道：“我给你说，这位是阿峰难得交到的益友。专门就是为了区分你这样的。” 孙有国哈哈一笑，“我怎么不是益友了？才出去几天，你就跟催命似的催我回来？这我要是益友，你还不得跑我家里去跟我一个被窝。” 向父被他逗得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为老不尊。” 孙有国立刻回怼他，“我都还没说你……” 向父立刻举起手做投降状，“有小辈在这里，咱们好歹正经一点。” 孙有国这才没再继续说下去。 三个人站起身，准备前往楼上就餐。 “怎么没看见小华跟阿峰？”孙有国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问道。 “子女都是债。早知道就应该向你学习，这辈子打死都不要这些讨债鬼。现在一个个主意都大的很。没一个省心的。”向父开始对着老友抱怨。 “怎么了这是？”孙有国好奇的问道：“我干女儿那么懂事，怎么今天连她也惹你生气了？” “死活不肯跟马家那个小子在一起。你有时间也劝劝她，让她交往交往试试。”向父说道。 “在这件事上，我跟我干女儿统一战线。”孙有国很快就拒绝了向父的提议。 “她就是被你给惯坏的。”向父恨恨的说道。 两个人没大没小的开着玩笑，把个王屿夹在里面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很快小华就出现在眼前。 “干爹！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她看见孙有国便立刻开心的蹦了过来。 宛如个小女孩儿一般，看得出来跟孙有国的感情很好。 孙有国拍拍她的脑袋，“还是我们小华最懂事。干爹这趟回来给你带了好东西。” 小华一听这话，立刻撒开了孙有国的胳膊，眼神警觉的说道：“您是不是去骠国收料子了？这次又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考验我？” 孙有国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我闺女最了解她这个爹。” 向远峰这会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赶忙走过来打过招呼之后，对孙有国说道：“孙叔，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您再逮着她考。我跟您说，我前两天那料子……您听我爸说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背后，给小华做了一个撤退的姿势。 小华借着这个机会，飞快地脱离了孙有国的包围圈。 虽然注定逃不过，但是能晚一会也是好的。 这小老头，也是气人，自己明明都长成大姑娘了，却还是乐此不疲的玩着小时候的那一套。 但是谁让干爹对自己好呢。 从小到大，孙有国对小华倾注的心血一点也不比她亲爹少。 骂了有人护着，打了也有人来抱不平。就怕她吃亏受委屈，还有事没事就塞钱。 就因为这，从小到大，不知道向远峰有多羡慕嫉妒。 不过这干爹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那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噩梦。 只要是孙有国收到了什么标本级的毛料，或者是什么特别的料子，那都要把小华叫到跟前，非让她说出那些料子外壳上所能判断出来的一切特征。 就跟上课背书一样。 对了有奖励。 错了虽然也不会真的面对什么惩罚，但是哪个女孩子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第六十章 一块老帕敢 在向父的极力主张下，吃饭的时候，马明坐在了小华身边。 不知道小华的心情如何，马明的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欢乐。 这一顿饭他吃的不亦乐乎，一会给小华夹菜、一会给小华倒水。 等到大家酒足饭饱，在餐桌上开始谈天说地的时候，孙有国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毛料，递给了身旁坐着的小华，“看看。” 小华明白，茶余饭后的戏码又开始了，该来的终究跑不掉。 她听话的接过来，托在手里看起来。 料子个头不大，也就拳头大小，难为孙有国出来赴宴还要把它揣兜里。 马明伸头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乌漆嘛黑的什么玩意儿？嗬，这皮壳够油的。” 马明家也是做这行的，所以才跟向家熟识。 只不过，马明完全没有遗传他爹的传承，整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但是，看得多了见识也就上去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马明接触过的料子，比起王屿活到现在，见过的全部加起来还要多。 说出个一二三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口气张狂，毕竟也还是有那么点资本在身上的。 小华见他凑过来，没好气的递给他道：“你行你看。” 马明丝毫没有察觉小华语气中的不悦，得意洋洋的拿到手里，随便扫了两眼，便开口说道：“老帕敢的黑乌纱，老料，有年头了。孙叔，您这是买回来当标本的？” 说完就给孙有国递了回去。 孙有国扯了扯嘴角，“你再好好看看。” 马明疑惑的又放在手上看了两眼，“这怎么看，也是帕敢无疑啊……” 小华看孙有国的反应，心知这个料子肯定不是如马明说的那么简单。便劈手夺过，放在手上认真的观察起来。 孙有国又从口袋里掏出电筒，随手递给了小华。 小华接过，打开电筒将光源贴着皮壳照了进去。 光柱所及之处，宛如一汪绿碧。 这在平日，的确是引人出手一搏的东西。 “嗬，我就说吧，老帕敢的东西一出，想垮都难。”马明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小华的动作，此刻看到这个表现，忍不住再次开口。 小华也不得不承认马明说的没错。 可是，自己干爹什么德行，她太了解了。 单纯只是买块老帕敢的黑乌纱回来当标本，还用的着这么来考验自己？ 这事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秀眉紧锁，视线再次回到皮壳本身。 老帕敢的料子现在市场上差不多是绝迹状态的，但是他向家几十年前就开始赌石，这些老场口的料子不是没见过没摸过。 虽然老帕敢九几年就封矿了，但是小华还是见过不少这类料子。 眼前这块料子，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但是绝对不是做假的料子。做假惯用的那些伎俩，在这个料子上并没有体现。 而且料子完整，连窗都没擦过。 怎么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老帕敢。 小华心中生疑，难道这老头儿转性了，单纯就是显摆一下他买到了一块不错的标本？ 王屿坐在向远峰旁边，小华的正对面。 这会儿向远峰正在打电话，王屿听那意思，好像还有些紧要。 于是便转移了注意力，看向对面。 从他的位置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小华认真观察料子的正脸。竟是难得的沉静，投入，王屿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这一幕很快就被马明捕捉到了，想起对方还是向远峰给自己带来的情敌，他整张脸上顿时就挂满了浓重的厌恶，“你看什么呢！” 他出声喝道。 他在家里是最小的，从小被骄纵坏了，哪里管现在是什么场合。 王屿闻言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料子有些特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明打断了，“嗬，也是。一个没见识的小子，没见过老帕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 “把料子拿给小子看看。”向父突然开口。 小华这会心里隐隐有一丝头绪，可是当她想要紧紧抓住的时候，那丝灵感却一下跑的无影无踪。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人让她感到非常不爽。 这会听到父亲这么说，一边仍琢磨着刚才的念头，一边起身隔空将料子递过去。 王屿也不推辞，这料子皮壳黑亮宛如泡过油般，老味十足。上面满是一道一道的楞，这是经久风化所留下的独特痕迹。 也是诸多赌石人用以判断皮壳年份的一个依据。 料子的皮壳并不算厚实，薄薄一层皮壳下玉肉零星可见。 王屿掏出随身携带的电筒，也将灯光打了进去，他不停的变换着角度，一寸一寸仔细的观察着。 马明看王屿像模像样的架势，忍不住嗤之以鼻，“小子，这种老料，你看不出门道很正常。毕竟不像我们，有条件有资本多看多上手。” 向父看王屿观察的认真，忍不住对正忙着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马明道：“你少说两句。” 马明压根不把这些长辈的话当回事，张口对孙有国问道：“孙叔，这料子几万收回来的？看起来是能出有色挂件的料子。” 孙有国老顽童般，对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猜。” “小五应该差不多了。毕竟个头不大。”马明砸了咂嘴。 “卖给你，要不要？”孙有国继续道。 “要啊，怎么不要。只要您老舍得。骠国直收的料子，回国就能翻一倍。这种好事，您舍得？”马明表现的难以置信。 “舍得！谁会嫌钱多。”孙有国笑得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把钱转给我，咱们立刻成交。我也不要你小万，给我一个数，立刻卖。” 这上赶的买卖，让马明顿时疑惑起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孙有国笑眯眯的说道：“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们也可以猜猜价格，谁说的价格接近我的成交价，这料子白送也不是不可以。” 马明转着眼珠子问道：“难不成您老人家花了不到一万块买回来的？” 孙有国不置可否，就这么 第六十一章 麻蒙刷皮料 听孙有国这么说，小华的眼神微微一闪，再次将视线聚焦到王屿的手上。 她干爹今天绝对是太反常了，这个料子一定有什么她没看出来的问题。 这么想着，孙有国又开口了，“小子，怎么样？你出多少？” 他看出来了向父是有意想要试探一下王屿的本事，所以这会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王屿拿着料子再次看了一圈后，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出价。” “哦？”孙有国表现的大为意外，“为什么？” 马明看王屿如此不识抬举，忍不住一声冷笑，“小子，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说的已经是相当难听了。 向远峰接电话不在现场，但是向父还是坐在那里的。 可是此刻却完全没有要制止的迹象。 小华满脸疑惑，完全不明白平日里规矩众多的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屿微微一笑，像是完全没有把马明的话放在心上。 他将手里的料子递还给孙有国，开口说道：“我不对庄。” 孙有国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小子不要以为我们老了就好糊弄了。今日你不说出个道道，我是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王屿看这一老一小完全不是善茬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头疼。 这件事原本就是一个小插曲，他想着打个马虎眼也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无奈的开口道：“小子不能出价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料子的皮壳是做假的。” 这话一出，马明立刻蹦了起来，“小子，你不是疯了吧！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敢说孙叔收的料子有假，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孙有国却远没有马明这么激动，他冲着马明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对着王屿说道：“小子，说来听听，你觉得这料子的皮壳怎么就是做假的了？这一没松花二没黑藓，石皮也是实打实的真皮，没有一点人为的因素，怎么就成了做假的东西了呢？” 孙有国这番话说的句句都在点子上，也完全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马明忍不住冷笑，“穷酸小子见的世面就是少。这样的老料，脱砂成这模样，还有什么造假的空间？” 说完，他又对着小华说道：“这小子不过就是在这哗众取宠、博人眼球罢了。小华，你哥怎么什么样的人都介绍给你。也太不靠谱了。” 小华翻了个白眼，心说还有比你更不靠谱的人吗？ 眼下却没空去搭理他，竖着耳朵继续听王屿跟干爹的对话。 “皮不是假的。”王屿又开口说道。 “嗬，小子你也太能从善如流了。”马明听他这么说，立刻出言讥讽。 王屿没有理会他，继续开口补充道：“只不过上面的那些风化纹，是做假做出来的。” 这话一说出来，小华的脸色顿时大变。 她一下从孙有国手中夺过那块老帕敢，皱着眉开始仔细研究起一道道楞般的纹路来。 良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再看向王屿的时候，眼神中多了那么点不同寻常。 孙有国看小华的模样知道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便也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王屿也看出来了，孙有国原来早就心知肚明这个料子有问题，故意在那里考验几个人的眼力。 亏他还以为孙有国是千年的狐狸打了眼，才在一开始没敢直言相告。 看他们三个人神情轻松的相视而笑，马明不干了，“怎么了这是？孙叔不是说要猜价格送料子吗？”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餐桌上的画风就变了呢？ 小华轻笑道：“也不知道你爸平常都是怎么教导你的，还惦记着吃亏上当巴巴的往外送钱呢？” 这会仗着两个老头儿心情好，小华也终于把憋了一中午的郁闷直接宣泄了出来。 向父也在一边连连点头，料子什么情况他虽然没上手，但是孙有国这反应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他的关注点只在于王屿身上。 其他的倒不是怎么很在意。 这时候孙有国重新将料子递到王屿手中，并且说道：“小子，这桌子上看来还有人看不懂这个料子，给你小子个机会，把他给我教会了。” 王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啊，这分明是让自己去得罪这个二世祖啊。 可是长者赐不敢辞。 孙有国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王屿如果不肯就变成了托大。 无奈之下，他只得伸手接过料子，耐心的对马明科普道：“这个料子乍一看上去的确是很符合老帕敢的黑乌纱，但其实它是麻蒙场口的刷皮料。” 马明感觉这些字拆分开，每一个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跟听天书一样了呢。 看马明一头雾水，小华忍不住讥笑，“你总不至于连刷皮料都不知道吧？” 他还真就不知道。 他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这上面，说白了，马明心里很看不起赌石这个行当。 虽然他家也是做这个，并且靠着赌石起了家。 可是这不代表马明也想正经在这一行里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他衣食无忧，家里财产也足够他挥霍一辈子，干什么还要苦哈哈的跟这些赌徒们掺和在一起？就算是掺和，那也得是他马明单方面吊打这些人才行。 自己混个老板当当，钻点空子，赚点投机倒把的买卖，也比整天跟这些破石头打交道好多了。 所以他家老头子跟他耳提面命说过的那些千金难换的经验，全都被他当作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哪里还记得什么是刷皮料？ 王屿看他青白相间的脸色，也知道这属于他的知识盲区。 于是继续耐心的解释，“麻蒙的刷皮料其实通常来说是比较好辨认的。只是孙叔拿来的这一块，显然是出自高人之手，所以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发现不了。我能看出来看也实属侥幸。” 这番话说得也算是给马明留足了面子，只是对方领不领这个人情就不好说了。 “麻蒙刷皮料的最大特征就是 第六十二章 卯水随裂 他手指的地方，正是皮壳上其中一道楞。 “就是这种印子。是不是很像经年累月风化留下的？” 小华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是，你是怎么一下就看出来的？我刚才也觉得这个料子皮壳有点不对，但是我却找不出不对的依据，这才没能发现问题所在。” 王屿点点头，随后说道：“这两者的确是很相似，稍不留神很容易忽略掉。但是只要看的多、比较的多，真正的风化印跟人工做出来的效果还是有差异的。只是差异的大小不同。通过这种手法刷皮的料子，纹路要比天然的风化印均匀许多。这只是一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 说到底还是经验之谈。 均匀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只有多看多上手，才能真正累积出赌石的实战经验。 “一块老帕敢，只要是同时满足了皮薄、风化印相对均匀这两个条件，这个料子就要在心里打个问号。宁愿不买也别碰。”孙有国语重心长的开始教化起自己的干女儿。 “这样的东西打灯看起来很漂亮，有的灯光下还会翻绿出来，看着像是色带。其实是卯水油青。卯水随裂，极容易进脏进棉，一般是整个料子里种水最好的位置。其余多为白肉，或少数会出春带彩，但也没什么用，见春底就木。记住了吗？” 孙有国一口气说完这些，眼光看向小华。 小华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撅着嘴说道：“我就知道干爹没安好心。还说什么给我带了好东西回来，原来是给我挖坑来了。” 王屿见她此刻一副小女儿的模样，不禁觉得新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却不料这个动作又被马明看在眼里，他对着王屿脸上闪现出一丝怨毒。 就在几个人说闹的时候，向父若有所思的拿起那块麻蒙刷皮料子，放在眼前端详起来。 少顷，他脸色一变，望向孙有国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向远峰这会终于接完了电话，他重新坐回位子，冲着王屿眨了眨眼睛。 王屿会意的凑了过去。 “陶秀姐约我晚上一起吃饭，说一定要带上你，她要当面对你表达感谢。”向远峰开心的说着。 “你就因为这个电话接了半个多小时？”王屿奇道。 向远峰先是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是，陶秀姐的电话是后面打过来的。前面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家一直驻守在骠国收料子的伙计。那边出了点小状况。” 王屿听向远峰一笔带过，明白一些事不好多问，也就将话题转移了，他说道：“吃饭就算了吧。你跟陶秀姐两个人去吧，我这个电灯泡跟着你们，也显得太不知趣了。” 向远峰赶忙道：“你还是去吧。就我跟她两个人，我还真怕她见着只有我自己赴约转头就走。” 王屿见他说的认真，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这当口，向父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小辈在这里玩一会吧，我有些累了，老孙你跟我来，别在这里瞎掺和。” 孙有国下意识的回嘴，“我还年轻着呢，跟你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有什么好聊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行动上却还是依了向父的安排，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去了向父的书房。 两个长辈一走，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了个模样。 向远峰看着马明一脸不善的看着王屿，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就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怎么餐桌上就多了一只斗鸡？” 小华听到自己哥哥这么形容马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明有意发作，但是当着小华的面，又极力想维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一时间脸色青白相接，无比难看。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只要这个姓王的还在边城，想要收拾他，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小事一桩。 想到这里，他强压下心头的恶气，冲着三个人说道：“我吃饱了，还有事情处理，就不奉陪了。替我跟向大爷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向远峰丝毫没有起身相送的觉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呼出口气，“可算是走了。” 随即他看着小华说道：“王屿来之前，你不是哭着喊着要跟他切磋一下吗？这人给你带回来了，你怎么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小华简直想一记白眼甩过去，将她这个缺心眼的傻哥哥砸死算了。 只得接过话头，有些尴尬的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向云华。” “王屿。” “你们聊着，我去打个电话、打个电话。”向远峰赶紧找了个理由撤出战场。 他这个妹妹心气儿太高，就差头顶长出一对眼睛了。 难得见到她有主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还杵在这当见证人，小心回头就被她给杀人灭口。 向远峰捏着手机下楼，一边走一边琢磨晚上跟陶秀约去什么地方吃饭比较合适。 心不在焉的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孙有国的声音从一扇门缝里传了出来，“你说什么？你确定？” 那声音急切中夹杂着震惊，震惊中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跟孙有国平素里老顽童那副德行千差万别。 不由引得向远峰好奇的趴起门缝来。 书房里，两个老头正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两人面前的书桌上，摆着的正是孙有国从骠国带回的那块刷皮料。 孙有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没有死？” 向父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猜是这样的。” “这也只是你的一个猜测而已，做不得数的。”孙有国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当年咱们找了他那么久，如果人还活着，怎么也不会全无线索吧？又怎么能瞒得过你我这么多年？这不科学。” “那这个怎么解释？” 向父伸手指着书桌上的料子，继续问道：“你难道心里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如果真的没有，你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唯独带着它，千里迢迢的赶回边城？难道不也是觉 第六十四章 向哥从不缺料子 王屿纳闷了，平白无故的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老实人了。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大约传进了房间，向远峰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手机还被他夹在肩膀跟脑袋中间，显然还打着电话。 看见门口两人，他柔声冲着电话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你别急，我马上到。” 小华听到他这副语气，撇了撇嘴转过身就走了，身影快消失的时候，她背对着王屿说了一句，“记着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向远峰已经挂断了电话，狐疑地看着王屿说道：“怎么了？” 王屿耸了耸肩，“没什么。” 向远峰此时的关注点也不在这两个人身上，他拉着王屿的胳膊说道：“走，咱们去店里说。” 这正合王屿的心意，他点点头应道：“要不要跟伯父去打个招呼？” 向远峰想了想，“不用了吧，刚才他跟孙叔说话，这会也不知道两个人谈完了没有。我们直接走吧，没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向家的联排别墅，重新坐到向远峰车上的时候，王屿开口问道：“刚才是陶秀姐给你打电话吗？” 向远峰一愣，“你怎么知道？” 王屿心想，就你打电话那语气、那神情，想不知道都难。 话问出口，不等王屿回答，向远峰挠挠头，有点发傻的道：“陶秀姐说有两个想要片料的同行去店里问价、看东西。” 王屿点点头，随即想起陶秀姐离婚那件事，便开口问道：“料子还没卖？那冯飞是怎么答应离婚的？” 听到这个名字，向远峰的脸色立刻就垮下来了，“那就是个财迷。切出来将近两百万的片料，他还想全要。怎么不美死他呢。照我的想法，就应该让他净身出户……”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继续说道：“料子预定出去一多半，钱全都给他了。这才肯答应的离婚。” 王屿自然明白，冯飞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这个条件。 他那种人，到嘴边的肥肉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只是，向远峰不想多谈，王屿便也不打算刨根究底。 这件事能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已经是一个好消息了。 车子飞快的载着两个人朝着德隆驶去。 夜市并不是只有晚上才营业。晚上七点以后营业的只有那些摆地摊的摊主们。 像向远峰陶秀他们这种店，基本上一整天都是开门的。 跟着向远峰来到店门口，王屿看着铁将军把门的向氏翡翠，心里有些理解为什么向父不能完全放心把店面交给向远峰了。 就这说关门就关门的架势，完全也不像个正经生意人的做派。 不过向家除了他，也就是向云华了。 王屿脑海中浮现出向云华的模样，忍不住摇头。 那个大小姐还不如这个活祖宗。 向远峰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店里，而是下车立刻就冲进了陶秀的店里。 王屿只得跟在后面，一起走进去。 店门口的落地玻璃已经重新安装好了，整个店里也比王屿上次来的时候有条理了许多。 陶秀的脸上如今重新绽放出了生机。 看到向远峰跟王屿走进来，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你们总算是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迎了上来。 向远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前来看料子的同行，便问道：“人呢？” 陶秀指了指对面，“在对面，是付萍拿料子去压珠子的时候，加工店里有几个人人说看着不错，也想来看看，合适的话就买回去做成成品。” 王屿顺着陶秀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对面女人走出来。 是那个天帮忙搀扶陶秀的其中一个。 向远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们马上过来，喝完这口茶。”付萍张嘴吆喝着。 “不急。”陶秀笑盈盈的回答。 王屿突然问道：“这手料子，有成品加工出来了吗？” “哪有那么快，”向远峰回答道：“珠子这东西，光在震桶里抛光就得个三天时间呢。” 王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道：“等抛光出来后，能不能让我看看成品起货效果？” 陶秀接口道：“这有什么不能的。这料子要不是你，也不会有机会重见天日。” 说话间，付萍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过来。 “这是我合作工厂师傅介绍的同行，想看看剩下的料子。”付萍简单说明了来意。 向远峰点头，“随我来吧，那些料子锁在我那边保险柜里。 便转身带着几个人向着自家店面走去。 付萍显然是将那天的经过跟同来的人提起过，其中那个身材匀称五官清秀的男人开口对王屿说道：“小兄弟，听说是你跟人打赌切涨的？” 王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懵了。 “对。”还是向远峰替他作了回答。 “眼力真的非同凡响。”男人看起来一脸赞叹，“刚才我们看过剩下的那半块杨梅皮，真让人想不到，同一块料子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小兄弟的眼力不一般呐。” 男人吹着王屿的彩虹屁。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心理作用，总觉得他说的话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这让王屿有些如芒在背。 随着向远峰打开店门，将人迎入店后，他将保险柜里剩下的六片料子取出，摆在了茶桌上。 两个人相视一眼，伸手各自取过一片放在眼前细细赏鉴起来。 锁料子的保险柜门庭洞开，王屿便凑过去打量起里面的毛料来。 不得不说，向家的家底的确殷实。 就光王屿视线所及的这半边位置，里面就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料子。 王屿碍于身份，不好贴的太近，只能隔开一小段距离，细细打量。 因为来的是同行，大家都比较懂规矩，也不需要向远峰过多的介绍什么。 此刻他看到王屿一副十分好奇又百般小心的模样，便忍不住凑到王屿身边低声说道：“尽管看，尽管上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王屿打趣道：“我怕你少了料子算到我头上。” 向远峰哈哈一笑，“你可以说哥哥我差钱，但是不 第六十五章 行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接连打开了几个保险柜。 王屿强忍着，这才没有让自己表现的过于失态。 里面大大小小的料子都有，整体个头没有特别大的，王屿上眼研究着料子大致的品质。 能进入向家保险柜的料子，的确是有些特别在身上的。连一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料子，在这里也都能看到。 向远峰得意道：“收起你的惊讶。待会忙完，我带你上楼看完全部的你再惊讶也不迟。” 说话间，两个来人也已经大致看完了料子的表现。 先前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男人说话了，“向老板，这几块料子打包什么价？” 向远峰短暂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找付萍跟我谈吧，到时候你们跟她对接。” 王屿这才发现，付萍大约是留在陶秀店里了，此时并没有跟过来。 男人再度开口说道：“或者我们找陶老板直接谈？” 向远峰摇了摇头，“跟谁谈都是一样的，行业规矩不能乱。” 男人还想开口说什么，向远峰直接挥了挥手。 清秀男人便开口应了下来，“那我们就去跟付萍谈。” 撂下这句话，他便拉着另一个男人起身朝陶秀的店面走去。 向远峰目送着两个人走进陶秀店里，收回视线时发现王屿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怎么？没想到哥哥是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吧？” 他自我感觉向来良好。 王屿撇了撇嘴。 向远峰牛13轰轰的道：“都是一条街上的街坊，要是处理不好，我是没什么，就怕陶秀姐以后更不好做人。况且我家老头子，对这些讲究着呢。坏了规矩，以后生意就没法做了。” 赌石这一行业，不成文的规矩很多。 像这种绕过介绍人直接跟货主谈价格的事，也时有发生。但是说到底这是不讲规矩的行为。 介绍人很少会直接让卖家跟买家坐在一起，多数都是自己在其中协调好双方的价码，然后要么从中吃差价，要么由买卖双方的某一方按比例给中介费。也有一些会两者通吃。 刚才的一切进展的太突然，向远峰不知道付萍那边是做的什么打算，所以在对方问价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给出价格。 这反而让王屿放心不少。 说白了，买卖双方也是一种合作关系。找一个讲规矩重信义的伙伴，总比那种需要时刻提防被跳墙的省心不少。 想到这，王屿终于把自己心里的打算跟向远峰和盘托出。 向远峰听王屿说完，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客户来边城这边选料子，然后你想跟他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所以需要依托我这边来提供料子？” 王屿点点头。 虽然很多时候向远峰这个人有些不着调，但是在生意方面他还是很有头脑的。 自己只是告诉他想要带一个客户过来看看料子，他就能把想法延伸出去这么远。 “我明白了。”向远峰说道：“这是好事。我这边没有问题。到时候咱们按规矩行事。你凭眼力选料子，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报底价。赚多少是你的本事，其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咱们可以再细谈。” 王屿点点头，有向远峰这句话也就够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付萍爽朗的笑声，“我说向家弟弟，这都是自己人，你们直接谈就行了。等谈成了我让他们给我包个大红包，够我的加工费也就得了。” 向远峰调侃道：“这天价的加工费，是哪家黑心加工厂给你开的价？” 付萍啐了他一口，“你管我呢，好好谈你们的生意。” 两个男人又折了回来，向远峰这次看到他们也不啰嗦，直接开了价，“八十万。”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之后，这次换清秀的男人开口了，“六开吧。” 向远峰摇了摇头，“这个价不谈。” 看向远峰拒绝的干脆，男人继续说道：“向老板，您看，这几片料子的种水都不算是货头了，成色相对比其他的比较一般，而且我们是打包一起走，价格方面再商量一下。” 向远峰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再给你们让五万。” 清秀的男人这次很快开口说道：“向老板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我们的心里价格上限是七十，大家都是同行，你赚我也赚。” 向远峰想了想，也没再啰嗦，点头答应了下来。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钱货两讫之后，男人便折回了付萍店里面。 临走，清秀模样的男人跟所有人都寒暄了一番之后，便带着这趟的战利品风风火火的走了。 向远峰看着两人的背影，对着王屿调侃道：“看见没？这才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 话音刚落，付萍就溜达着过来了。 “这料子这下也算是彻底划上句号了。陶家老爷子留下的这块料子，也算是最后帮了陶秀一把。”她唏嘘道。 “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向远峰问付萍。 “你不认识他？也难怪，你几乎不怎么去成品市场转悠。”付萍若有所思。 “他们是在成品戒面那个老市场摆摊的。给你转账那个男的，专门做翡翠珠子的。手串项链都有。我在加工厂跟他碰到，一眼就看上了我那块冰阳绿的片料。” “他们不是都拿成品吗？怎么现在还开始打毛料的主意了？”向远峰有些好奇。 “成品？”付萍撇了撇嘴，“现在的成品市场也不是那么好拿货的。不然他们怎么会来折腾毛料。” 向远峰点头称是。 “给你转账那个人，人送外号绳之手。在边城做珠子的人里面还是有些名气的。他的摊子最大也最全。这边主营珠子的货主本来就不多，他家虽然谈不上垄断，但是也差不许多了。” 付萍对市场的了解比向远峰全面，此刻说起来头头是道，“这绳之手家最近也是神了。整个市场上都在传，说的有鼻子有眼，可邪门了。” “怎么了？”向远峰随口问道。 “据说，有人在他家拿了一串满黄的翡翠珠子，本来是要寄给客户的。这边刚取走货，都还没来得及发走呢，这 第六十六章 谢礼 这一下倒是引起了向远峰的好奇心，“什么怪事？”他问道。 “据说那人带着珠子去市场看料子的时候，珠子无缘无故变得滚烫，最后串珠子的线还莫名绷断了，那珠子滚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这不是就因为这个双方开始扯皮。买主一口咬定绳之手家的珠子有古怪，绳之手也肯定不能任人泼脏水，这不是一来二去这事就在市场上传开了。” 付萍一口气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下就把向远峰给逗乐了，“这怕不是珠子找不回来了想要昧掉人家货主的货款吧？” 付萍点点头，“可不是吗，大家也都是这么觉得。那个人是个微商，专门就是转市场拍货的，有客户看上什么就去找货主借货发走。听说这一次借货也是没给钱的。”付萍满脸不齿，“看这架势，这钱啊绳之手怕是要不回来了。” 向远峰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一条黄翡的珠子能几个钱，就当破财消灾了。这事赶紧息事宁人过去了就算了，老这么传来传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是吧王屿？” 向远峰听热闹听到最后，才想起王屿在旁边一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下意识的朝着王屿看过去。 王屿的神情此时看起来有些奇怪。 向远峰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这才把王屿的神识给唤回来。 “没事。”王屿强笑着回答。 有没有事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果付萍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那条翡翠珠子的表现，就跟自己手里手玩件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 这种感觉让王屿担心起来。 “这会正好事情都处理完了，咱们聊一聊刚才你说的关于合作的事？”向远峰重新拾回了原先没说完的话题。 付萍识趣的起身告辞，“我去陶秀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慢慢聊。” 等到付萍的身影消失，向远峰一巴掌拍在了王屿的肩上，“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难道是心疼我把那些料子都给卖了？你的辉煌战绩就此湮灭在漫漫赌石浪涛里了不成？” 王屿赶紧回答，“怎么可能！卖了还不好吗。”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盯着王屿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开口回了句，“口是心非。” 然后站起身，重新来到那排保险柜面前，打开了最右侧的一个柜门，从里面拿出两片料子，拍在了王屿面前的茶桌上。 “噔噔噔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向远峰挑着一双浓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王屿的反应。 王屿定睛看去，当看清是那块杨梅皮切出来的其中两块片料时，整个人都被向远峰这番操作给惊呆了，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刚才深深困扰着自己的那件事。 “你还留了两片？”他不禁惊叫出声。 “其实你也不用如此迷恋我。尽管我知道峰哥就是一个如此容易被崇拜的存在。”向远峰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运用了我独特的智慧，发掘了这块料子身上存在的话题度，不出意外，下一块横空出世的网红料就是它。” 王屿静静看着向远峰越说越起劲。 “不对，它本身就是网红料的开山鼻祖！当年就已经红看了，这一次的事件只是将它又炒了一番。等这个料子成品面世的时候，凭它这充满传奇的一生，必定有无数好奇的人趋之若鹜。不然，你以为那个什么绳之手的，一个做成品翡翠珠子的摊位，整这么多同料的珠子放那压货压钱，他傻啊？” “他就是看中了这个料子本身的话题度。做出来的成品效果也摆在那。有价格预算的客户，只要喜欢冰种阳绿珠子，第一个选择对象就是它。翡翠嘛，就是要会讲故事。这故事自己都送上门来了，怎谁还舍得拒绝。”向远峰老神在在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 向远峰说的的确不错，看来是早就盘算过一番了。 “这两片料子，你怎么打算的？”王屿心念一动。 “我就等着他们先把话题炒热，然后成品卖个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把这些拿出来，哎，这钱不就来了吗。”向远峰笑的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公狐狸。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入个股？” 王屿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有这好事你还会拉上我？” 他早就看出来了。向远峰在生意上就是一个当仁不让的资本家，眼瞅着这铁定赚钱的机会就在手边，他又不是缺钱的人，怎么就想起来要分一杯羹给自己。 这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咳咳，”向远峰演示了一下被王屿当面戳穿的尴尬，继续开口道：“是这样的……” 他话音还没落，陶秀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阿峰，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向远峰一听见陶秀的声音，立马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陶秀姐，我正跟王屿说正事呢。” 陶秀迈步走进来，一脸笑意的看着王屿，开口说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陶秀整个的精神状态，比起王屿上次见她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尽管还有些憔悴，但已然可见容貌的风华，也难怪会让向远峰心心念念。 他赶紧开口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陶秀姐你太客气了。” 陶秀摆摆手，自己坐在王屿身边的椅子上，看着茶桌上的两块片料，开口说道：“王家弟弟，这两片料子，是我选出来的两片货头。物我跟阿峰商量了一下，这两片料子如果你对庄，就以底价成交给你，卖多少都是你的本事。如果你不对庄，也可以合个股，成交后按比例分钱给你。” 陶秀的意思王屿听的很明白。这是要还他之前出手相助的情分。 王屿张了张嘴正准备推辞，向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劝你不要不识相。两条路选一条，再唧唧歪歪腿给你打断。” 王屿被向远一番话说的没了脾气。 “我可以入股，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想了想，他开口说道。 第六十七章 炒作 向远峰一脸玩味地看着王屿，“给你个杆你就敢往上爬。你倒是说说看，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王屿羞涩的笑了笑，“只是想要借助它到时候的名气宣传一波，没有其他的意思。” 向远峰狐疑的看着王屿，“你要想出名，现在就是个大好的机会。现在就有很多人都在传这个料子的事，只要人为稍稍操作一下就能达成这个目的。” 王屿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出名这件事也完全没有兴趣。我只是想借助这个料子的名气，帮我朋友一个朋友的直播间拉拉人气。” 向远峰审视着王屿的表情，看他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开口道：“这个事情完全没问题。我们要看好时机才能将这两片料子出手，太早跟太晚都不利于赚钱。” 王屿跟陶秀 都点了点头。 向远峰眼珠子一转，“王屿，你真的不想借这个事件出波风头吗？你要知道，咱们这一行如果有名气傍身，对以后的发展也是有益无害的。” 王屿摇了摇头，“我这个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向远峰立刻打蛇随棍上，“这么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也是可惜，要不然我来利用一下？” 王屿跟陶秀都一脸迷惑的看着向远峰。 向远峰一脸神秘，“等着瞧好吧你们。” 说完，拿起电话走到店面一角开始打起电话来。 王屿隐约只是听到几个字眼“专访”、“节目”之类的。 陶秀见向远峰说风就是雨的态度，摇了摇头，对着王屿说道：“我先回店里了，还有一大堆东西需要收拾。晚上吃饭的事情别忘了。回见。” 跟王屿道别之后，陶秀就起身回了自己店里。 向远峰很快就打完了电话，他再次回到王屿身边，一脸的兴奋，“哥们儿要出名了。我看老头子以后还会不会看我不顺眼。” 王屿微微一笑，向远峰的性格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让他出面去解决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了，你的客户什么时候来？”向远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约明后天应该就到了。”王屿想了想时间，回答道。 向远峰点点头，一脸坏笑道：“要不要上去看看老头子的宝贝？” 王屿自然是求之不得。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木地板被重力挤压的声音下，向远峰带着王屿来到了不轻易对人展示的二楼。 整个二楼的采光基本都被遮住了，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了全部的门窗，饱满的光线透过纤维的间隙偷偷溜进来，让人隐约能够看见里面的陈设。 向远峰伸手打开了灯。 映入王屿眼帘的就是整整齐齐三面墙的展示柜。 不同于一楼那种实木有造型的博古架，二楼的架子更简单直接。 全都是仓库里常见的那种白色金属货架。没有造型也没有好看的设计，只有一排排整齐码放在上面的一块块原石毛料。 每个架子分为六层，填满了三面墙壁。 二楼的料子，比起一楼保险柜里的在个头方面要大上不少。饶是王屿收了三年的料子，此刻都有些愣神。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囤料子的商家。 原石交易一般以快进快出为交易准则，大家的钱基本都是有限的，想的都是用有限的钱财赚取最大化的利益。所以只有让钱快速的滚动起来，才能快速的积累本金，让钱越变越多。 感受到王屿心里的震撼，向远峰难免有些得意，“怎么样？这差不多算是我向家的家底了。” “这么多料子……”王屿感觉自己的喉头有些发紧。 向远峰开口解释道：“都是几十年慢慢累积下来的，很多料子老头子自己稀罕的很，不舍得卖也不舍得切，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有事没事上来一待就是大半天。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来的次数就少了。” 王屿点点头，这种世代从事赌石的人家，有些家底也是能理解的。 向远峰继续说道：“老头子神经兮兮的。你说骠国那么多矿、那么多场口，什么时候料子收不回来啊？非要占着资金在店里压这么多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防着我呢。” 王屿笑着打趣，“那我倒是觉得向伯父高瞻远瞩了。 “去你的。”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说话间，王屿就来到了这些料子跟前。 不需要手玩件提醒，王屿也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不少市面上已经不多见的场口毛料。 他走过去挨个用电筒观察起来。 向远峰看他跟入定一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难怪我家老头子跟你投缘，你俩看见这些料子的反应都差不多。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看吧，我就不奉陪了，有事喊我。” 说完竟把王屿自己丢在了楼上，自顾自的下楼去了。 王屿看完了手里那块后江的大料子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行。 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玩件握在左手，右手挨个从面前的料子上划过。 用心体会手玩件的不同反应。 房间里的料子有数百块之多。要让他在短时间内逐一记下手玩件提示的好料，难度有些大。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有画纹裂用的铅笔。 王屿心念一动，走过去将铅笔握在手里。 有了手玩件的加持，整个鉴定过程变得迅速起来，大约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王屿便将有所表现的料子，做完了记号。 他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应该有约莫一百三十块上下的料子，手玩件都给出了高热的提示。 按照以往手玩件的表现，品质越好的料子，它对应出现的热量会越高。 王屿虽然不会把全部赌注都放在手玩件的提示上，但是在前期快速筛选的时候，不得不说手玩件的功能是无人能敌的。 他谨慎惯了，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他总是觉得心里没底。 手玩件对于料子的反应，配合上他对料子的经验判断、及价格方面准确的拿捏，在赌石这个行当里，那就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第六十八章 八卦人八卦魂 下楼的时候，向远峰自顾自的坐在茶桌前喝着茶。 看王屿走下来，他开口问道：“怎么样？这条件合作起来，你还满意吗？” 他是一句玩笑话，王屿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向伯父可是囤了不少好东西。” 向远峰得意的表情，就跟王屿刚才夸的人是他一样，“这才哪到哪……” 这时，王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一看，是吴晓打来的。 王屿刚刚接通电话，吴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啥时候回来？杨霖跟张玲过来了。” 王屿略一沉吟，“那我现在回来，还有些事想跟她们谈一下。” 吴晓飞快的应道：“那你抓点紧，我让她们在这里等你。” 挂掉电话，向远峰已经挑着车钥匙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出去打个车很方便的。” “啰嗦。” 向远峰丢下两个字以后，头也不回的坐上了驾驶座。 王屿只得跟着坐进去，向远峰在车里按了足有一分钟的车喇叭，直到陶秀从店里伸出脑袋。 “陶秀姐，帮我看会儿店，我十分钟就回来。”他扯着嗓子喊道。 看陶秀点点头，向远峰这才开始发动车子。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还让不让人睡个午觉了！” 王屿不敢伸头去看，通过后视镜，他看到那天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丰满女人，此刻正叉着腰站在一间店的门口叫骂。 向远峰嘴角勾起一个缺德无比的笑容，一脚踩下油门，车轮打着转儿的向前窜了出去。 神仙刀里热闹非凡。 等王屿赶回来的时候，张玲已经跟所有人打成一片了。 就连之前跟她不停拌嘴的吴晓，这会都已经是不打不相识了。 看到王屿进门，张玲歪着脑袋打趣道：“看看咱们的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呢。” 王屿看了一圈发现唯独少了周振，于是好奇的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周振呢？” 杜远回答，“加了一夜的班，去楼上补觉去了。” 王屿点点头，吴晓赶紧道：“冉静已经把大部分的镯子都带走了，按照你说的留下了三条镯环一个成品，今晚就让杨霖跟张玲带回直播间看看什么反响。” 王屿又点了点头，好像自己专程赶回来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人家几个人已经把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杨霖开口说道：“我看见你们那边还有两条飘花的糯种镯子？” 吴晓跟着补充道：“就是那晚上老缅带来的那块百山桥街堆角，开出来的两条飘花。我们本来想让冉静一起带去市场上的，结果她来的时候就跟身上长了翅膀一样，提了那一包镯子就走了，这两条就被被落下了。” 杨霖听吴晓说完，便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把它们带去直播间，糯种的飘花镯子单价不会很高，在直播间飘花的动东西还是很受欢迎的。你给我们个底价，我们直接买断也可以。” 王屿点头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之后，开口说道：“不需要买断，你们直接拿回去卖卖看效果，成交了把底价给我们就行了，没成交就带回来，你们也不需要压货。” 杨霖想了想开口说道：“今天下午跟晚上我们自己的直播间有两场直播，如果没有成交，明天再拿回来还给你们。” 听到这里，吴晓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有这么多时间运作自己的直播间？” “我跟霖霖两个人，直播的时间是交错开的。一个上班就另一个播。”张玲快言快语的说道：“没办法，不努力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躺平的日子。” 杜远看两个人已经谈妥了两条飘花镯子的去向，于是将两条镯子递给了杨霖。 杨霖打开随身的布包，将两条镯子装进了里面一个塑封袋里。 袋子里面还装着一些其他的翡翠成品。 王屿一眼看到了几条串成项链的珠子，他不由得心念一动。 杨霖看着王屿对着自己的袋子出神，便开口解释道：“这些都是从市场上借来的货，跟一些熟悉的商家借的，这样的一般不需要占用什么资金，成交了再去给钱，没成交就送回去，跟你这边两条镯子一样。” 王屿迟疑着问道：“你跟做翡翠珠子成品的绳之手熟吗？” 杨霖正准备回答，又被张玲抢了先，“不太熟……” “不过……” 张玲看着王屿脸上的一丝失落，心里得意，拖着长腔回答道：“不过，我们跟他老婆关系不错。这算熟还是不熟？” 王屿被她戏弄的哭笑不得。 杨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张玲，对着王屿说道：“玲玲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跟绳之手谈不上多熟悉，但是他老婆徐敏跟我们关系还是不错的。呐，这几条带回直播间的珠子，也是从她那里拿回来的。” 杨霖指了指手中袋子里的那些串珠项链。 王屿点点头，还没开口，就被张玲抢过了话头，“你不会也听说他家那件奇怪的事了吧？” 听他这么说，杜远跟吴晓一下来了兴趣，“怎么了？说来听听。” 张玲于是便把关于那条珠子的传言，添油加醋的跟两个人描述了一遍。 吴晓忍不住开口叫道：“真的假的？” 张玲两手一摊，“那谁知道。” “你们不是跟那谁老婆熟吗？就没问问？”吴晓追问。 “咱们也这么熟了，那我想问问你靠吃什么长这么胖的，你愿不愿意跟我聊聊？”张玲问道。 “你把天聊死了，你知道吗？”吴晓愤愤的说道。 杜远一直没有说话，吴晓看他有些反常，忍不住问道：“杜远，你消息灵通，这件事你听说过没？” 杜远略带尴尬的笑了一下，“我都多久没有正儿八经去过市场买料子了？加上最近一直在店里忙着加工东西，都没出过门。小灵通也有不灵的时候啊。” 吴晓听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你擦好窗的那块南齐。不是说王屿回来要让他看的吗？ 第六十九章 南齐甜绿 杜远立马站起来朝着工作台走去。 王屿几乎都要忘记他在岩占拉手里买的那块南齐了。 此刻听到吴晓提起，一心里不免也期待起来。 眼光紧紧跟随着杜远的动作，直到他拿着料子来到自己身边。 “自己看吧。”杜远卖了个关子。 王屿伸手接过他递来电筒，打灯对着杜远擦好的窗看了进去。 杜远开窗处已经将石皮连同石皮下的白雾一并打磨掉，开窗见肉。王屿的电筒灯光打下去，入目所及，一片莹莹绿芒。 然而…… “我去！”王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吴晓戳了戳身边的杜远，“他感慨的是裂还是色？” 王屿转换了一下角度，继续看去，绿虽然是绿，但是比起阳绿的那种王霸之气，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种水倒还可以，差不多达到了正冰级别。 杜远开口道：“我今天琢磨了一下，这个料子的颜色虽然达不到阳绿的级别，但就算只是冰种甜绿，如果有人对庄这个颜色，只要卖出去就有的赚。时间久一些也没什么问题。虽然外皮看上去裂不算少，但总体瑕不掩瑜，至少取蛋面应该完全没问题。” 王屿还在沉思中的时候，张玲忽然开口了，“甜绿？” 杜远点点头，指着王屿手中的料子，“是甜绿色。这块料子其实品质还不错，基本满色，里面可能裂会多一些。颜色没有达到阳绿的色级。不知道市场上认不认这种。” 听杜远说完， 张玲飞快地摇了摇头，“甜绿蛋面现在在市场上受欢迎的程度，其实在某些方面还优于阳绿色。” 三个人听她这么说，齐刷刷的把视线落在了张玲身上。 张玲的脸色一下变得通红起来，“哎呀，受众不同啦！” 吴晓难得看张玲脸红一次，忍不住就想调侃她，“哎呀，受众不同了啦~” 张玲正准备出手让吴晓知道自己的厉害，耳边就传来王屿难以置信的声音，“甜绿比阳绿更受欢迎？” 张玲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说倒也不准确。阳绿一直就是高货的代名词，也不会轻易就被别的色系给挤下去。只不过现在的翡翠受众逐渐年轻化。很多年轻女陔子也加入到买翡翠饰品的行列里了。对她们来说，甜绿这个颜色，没有阳绿那么庄重，价格上还要便宜许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所以，不能小看甜绿的翡翠，现在这个颜色卖的比阳绿要快。” 几个大老爷们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杨霖这会开口说道：“你们这块料子是准备卖料子还是卖成品？” 王屿愣了一下，“还没打算呢，今天早上刚买回来的料子。” 迎着王屿疑惑的眼神，杨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们直播间里，有客户对庄这样的甜绿蛋面。前前阵子还催着我跟玲玲去成品市场上找适合她的。但是市面上的要么价格不合适，要么蛋面成色她不喜欢。所以……” 王屿明白了杨霖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想带去直播间卖成品是吗？” 杨霖点点头，“如果你们方便的话。” 王屿看了杜远一眼，杜远正好也在看他，“我没意见。决定了之后，周振那边我去说。” 王屿又将视线转到吴晓身上。 “我也没意见，”吴晓开口道：“反正料子是你买回来的，怎么安排你说了算。” 王屿点点头，对着杨霖说道：“你有把握直播间的客户会认这种东西吗？” 杨霖沉吟了一会，跟张琳做了一个目光的对视。 张玲开口道：“不管那个客户能不能成交，我觉得甜绿色现在市场的销路是不错的。我们可以把它们镶嵌成成品，然后往外卖。只要时间方面不着急，完全可以操作一下。” 王屿早就有意想要跟杨霖的直播间搭上关系，此刻听她们这么说，心里已经同意了一大半。 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王屿对着杨霖跟张玲说道：“我觉得咱们之间可以进行合作，不知道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杨霖跟张玲一头雾水的看着王屿。 “刚才张玲说的话，给了我灵感。” 王屿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滔滔不绝的说道：“我们今天就安排切这个料子。我个人出一笔钱，你们负责挑选出一部分有代表性的蛋面来镶嵌成成品。可以是戒指，也可以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任何一种首饰，在直播间展示。可以直接卖成品，也可以卖定制款。根据客户需求给她们定制想要的任何款式。” 张玲听到这里，眼睛都开始冒起绿光。 杨霖却显得有些犹豫，“定制款式毕竟时间比较久，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个月，很多人未必有那个耐心，万一中途反悔跑单，也很麻烦。” 不等王屿开口，张玲便说道：“这个问题倒也不难解决。选择定制款的话，在选蛋面的时候就先把蛋面全款付清。镶嵌之前可以自由选择，如果有顾虑，可以先把蛋面发快递给她们。确认无误以后，再发回来送去镶嵌。镶嵌只要一旦开始，后面的交易过程不退不换。再者，确定镶嵌的时候，付个两百块钱的镶嵌定金，至少有个约束力。” 杨霖脸上虽然还有担忧之色，但是在张玲说完这番话以后，还是点了点头。 有些事，总要摸索着经历过才能有经验。光凭想象是很难做到算无遗策的。 看杨霖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张玲再次把注意力转到王屿身上，她一脸警惕神色的看着他道：“说了这么多，都是对我们有利的。你想要的是什么？可别说你是想学做好人好事。” 王屿苦中作乐，打趣道：“想不到我在你心目中，还是如此品德高尚的一个人。” 顿了顿他正色说道：“我当然有我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现在还只能是一个雏形。毕竟我们现在太弱了，你们也还处在最开始的发展阶段。但是直播带货很大可能会取代现在的微商转卖。我想的也不过是跟两位结个善缘，能在后续的 第七十章 分歧 王屿耸了耸肩，“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我们几个现在连直播怎么运作都一窍不通。让我们去经营直播公司，那是自掘坟墓吧。” 张玲不禁被他这番自我打趣逗乐了，“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话让王屿一下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杨霖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张玲给拉住了，“反正怎么看咱们也不吃亏，有什么好纠结的。该纠结的人都没说话呢。” 王屿苦笑，“我也不是冤大头，前期也没有多少资金能拿的出来。所以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张玲也笑，“有多少钱办多少事。” 王屿无奈的摇摇头，问张玲要来了账号，随后问道：“两万块够不够付镶嵌费？” 张玲眨眨眼，“贵有贵的镶法，便宜有便宜的镶法。这方面可操作性很强。” 王屿点了点头，随即转了两万块到了张玲的账户，并开口说道：“蛋面我们会尽快做出来，到时候你们两个合理安排。” 张玲看着王屿的款项到账，顿时喜笑颜开，“得嘞老板，您就请好吧。要是没什么事，我跟霖霖就先撤了。” 说完一把薅起欲言又止的杨霖，作势往门外走去。 王屿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了，此刻张玲说什么就是什么。 任由两个女人拉扯着走到了神仙刀的门外。 杨霖脸上表现的有些不悦，“玲玲，你干嘛要收他的钱？” 张玲无所谓的说道：“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拒绝了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 杨霖继续道：“我们跟他非亲非故，甚至都谈不上多熟悉，他肯把货给我们直播间，已经是很不错了，我们怎么能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呢？” 张玲看杨霖这番话说的急切，也收起了继续逗她的心思，一板一眼的说道：“有些时候，你看待问题周全的不像这个年龄的人，可有些时候吧，你又太过于一根筋。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么两万块钱？两万块钱就把我给收买了？” 杨霖狐疑地看着张玲，“什么意思？” 张玲侧头看了看周围无人留意，指尖轻轻戳着杨霖饱满的额头，说道：“我是想看看他转了钱以后，会提什么要求。” 杨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要求？” 张玲说道：“你的智商只要是跟这小子扯到一起，就立刻变得不在线。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因为那天早晨看水石的时候，他一脚踹飞了那个朝你奔过去的小毛贼？不至于吧？这年代还有这样的一见钟情？” 杨霖被张玲说的一下红了脸，“你不许胡说。” 张玲撅了撅嘴，继续说道：“我想看看跟钱扯上关系以后，他会跟咱们提什么样的回报比例。虽然咱们现在直播间做的不大，可是我们要有做大做强的雄心壮志。如果他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我们以后就不能跟他深度交往。要多加防范。” 杨霖被张玲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良久才问出一句，“那刚才他的反应，你觉的怎么样？” “刚才呀？”张玲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觉得他有点缺心眼。他转钱以后，连要求都没记着提一句。霖霖，这是个傻子，咱可不能跟他一起玩。” “去你的。谁说要跟他在一起了。”杨霖红着脸啐了一口。 “那你脸红什么？”张玲毫不留情的揭穿。 两个人不由的笑闹作一团。 神仙刀里，吴晓跟杜远两人愣愣的看着王屿。 王屿被他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怎么了？” 吴晓开口道：“你没事吧？跟那个二世祖出去待了一中午，怎么回来就开始抽风了？” 王屿莫名，“怎么了？” “咱们为啥要给她们俩钱？料子还是咱的呢。”吴晓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这不是想要合作吗？合作不得先拿出合作的态度。”王屿很自然地回答。 “可是咱们这态度已经够明确了吧，没有必要连镶嵌的费用也要我们这边给吧？这还什么都没有谈的……”吴晓嘟囔着。 王屿拍了拍吴晓的肩膀，“人家是女孩子，两万块反正也不多。我之前就想好了，这个钱由我自己来出，大家不要有压力。” 杜远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了，“这不是压力的问题。虽然我的想法跟吴晓差不多。但是我相信，你这么做必定有你的考虑。可是你说这个钱由你自己来出，这又算什么？” 王屿被突然觉得有些不知道从何解释。 他总不能说因为要出一笔镶嵌费，所以这个支出也要大家一起来承担吧？这跟道德绑架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确如杜远所说，自己独自出这笔钱，好像是在自命清高一样，又把他们置身何处？ 想到这些，王屿突然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三个人僵持的时候，周振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下楼了。 “怎么了这是？” 周振一眼就看出，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拎过一条毛巾，先将它在水龙头上吸饱凉水，而后双手用力一拧，将清凉的毛巾覆在自己脸上，瞬间觉得头脑一片清明起来。 “说说吧，怎么了这是？我就睡了个觉的功夫，你们这就开始闹分裂了？”周振看着眼前三人，半真半假的开口说道。 三个人都不说话，最后周振逮着平常废话最多的吴晓，指明道：“你说。” 吴晓委屈巴拉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完，最后对着周振说道：“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周振听完之后乐了，“敢情你们就为了这个？”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口道：“王屿，不是哥哥说你，既然咱们当初说好，一起合一起做这些事，那就没有什么情况是只让你一个人出钱的道理。你这算啥？把兄弟们都当作摆设？还是只能一起吃肉，不能共同喝汤的人？” “咱们既然是一个整体，那就是只要有一个人做了决定，就要四个人一起去面对结果。两万块钱不是什么大钱，以后会出现二十万、二百万甚至更多，如果今天我们 第七十一章 工费太贵了 这话是对着王屿说的，却把个吴晓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听出来了，杜远跟周振的重点跟自己的不一样。 他挠了挠头，“好像我在意的点跟大家的不太一样？” 周振拍了拍吴晓的肩头，朗声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亲兄弟还有闹翻天的时候呢，更何况咱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兄弟们。” 一句话把个吴晓又给逗乐了。 随即周振又正色对王屿说道：“以后做决定的时候，不要把大家排除在外。要上大家一起冲，要走大家一起撤。要是连这点步调一致都不能做到，咱们还是趁早一拍两散，别等着后面结成仇。” 吴晓这会什么想法都没了，很快的跟周振杜远统一起阵线，“听到没？要么步调一致，要么一拍两散。” 杜远忍不住调侃吴晓的狗腿子模样，“哎哟，这重点抓的不错。以前当课代表的吧？” “去你的，怎么哪哪都有你！”吴晓忍不住翻起白眼。 一番分歧就这样被消弭于无形。 王屿很快就收到了三个人的转账，杜远跟吴晓一人转了五千，周振则是连同那块南齐的钱一起给王屿转了一万。 还别说，这人多就是力量大，钱也是。 原本一天干出去四万块的王屿，这下立刻回本了三万。 这就是赌石合料子的优势。 赚钱大家一起赚，赔本大家别想跑。 分摊了风险，也增大了抗压能力。 整体来说，遇到靠谱的合作伙伴，能够一起合料子，是福气。 如果遇到不靠谱的那种，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杜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从前，还是在感慨曾经的遇人不淑。 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站起来对着几人道：“那我现在把这块南齐切开吧。别耽误时间。” 说罢起身就要开干。 这会儿周振赶忙制止，“别……停下！” 杜远：“我还没开始呢，你就让我别停下，是几个意思？” 周振紧赶慢赶的跑过去，劈手夺过杜远手里的南齐。 打灯照过之后，他埋怨道：“我说让你先别切。什么叫别停下，话都听不明白。” “那你有什么指示？”杜远无奈。 这见天的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 “这个料子上咱们这种切机就浪费了。”周振宝贝的说道：“我带它出去用线切切吧。” “什么东西？”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发问。 “线切！” “跟咱们这些切机有啥区别？”杜远好奇。 “那区别可大了去了。咱们这切机切料子的损耗在一毫米上下。线切切完的损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打个比方，足够大的一个料子，线切切出来的，比咱们切机切出来的，能多出一片料子。”周振解释道。 “嘶……” 神仙刀里此起彼伏的心痛声响起。 “那你咋不早说呢振哥，早点说咱们那块木那手镯料也用那个什么切多好。”吴晓不满的嘟囔。 “可拉倒吧，那么大的料子切出来，光加工费也得要了咱们的命！”周振喷了吴晓一脸唾沫。 看着三个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周振继续解释道：“那玩意下一刀，一百块……” “切，一百块一刀虽然贵点，可咱们也不是付不起啊。”吴晓插嘴。 “一公分！”周振这才刚把话说完。 “啥？”吴晓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一百块钱切一公分！”周振把话连贯的说了出来。 一时间，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只有周振还在絮叨，“现在边城好像就一个地方有线切。不是高货色料，谁舍得下这个血本。我先顺着这道环形裂，把它切开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再决定要不要上线切吧？要是里面表现不错，我再带出去切。这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最把稳的可能就是蛋面或者珠子？可是压珠子的话，大小又太没规律……你们怎么盘算的？” 他抬起头看着三人。 三个人步调一致的摇着头。 “你看着切吧。”最后杜远说道。 “那就准备开整，先顺着来一刀。这刀就自己切吧。不然这一刀，一千块工费就没了。”周振一边说一边感觉到自己的肉疼。 三个人齐齐点头。 说做就做，没一会功夫周振就把料子切成了两半。 几个人凑在一起的，大眼瞪小眼看着里面的裂痕。 周振开口道：“还好保守，一开始就没想着取别的东西……” 杜远附和，“蛋面倒是也不错。就是看起来，个头大的也不一定多。” 周振端详了一会，又继续道：“要不我先带一半料子上线切吧？切完就带去老缅那边磨成蛋面看起货效果。等杨霖那边反馈再处理剩下的。线切太贵了，上来就全切了好像也有些没必要。这半块料子切出来的蛋面也得有小几十个。” 王屿思索一会说道：“你看着办。” 周振也不再废话，“那我赶紧去了，省的排队半天耽误事。” 说完就骑上电动车风风火火的走了。 吴晓率先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就跟做梦似的，王屿点怎么就这么正，买什么料子都不会垮。” 王屿表情有些讪讪的。 倒是杜远帮他解了围，“什么叫点正？有些事羡慕是没用的，好好提升自己赌石的眼力才是正经事。” 吴晓倒是罕见的没有顶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三个人上一秒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天，下一秒就看见冉静的身影出现在神仙刀的门口。 “什么风把你一天吹来了两次？”吴晓嘟囔。 “怎么，不欢迎我？”冉静笑骂道：“给你们送钱的，不欢迎的话我可就走了。” 吴晓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哪能啊，就算你是来要钱的，我们也得热烈欢迎才行啊。镯子这么快就卖掉了？” 冉静见他口是心非的模样，也没戳穿，“正好王屿也在，镯子的情况咱们一次交代清楚。结款收钱。” 四个人当即快乐的坐到一起。 第七十二章 都是熟人 冉静没有废话，刚坐下就开口了，“我带走了二十条镯子，其中八条货头，十二条货中，四条货尾。核对一下对不对？” 杜远点头，“没错。拿走的时候我跟冉静两个都确认过的。” 王屿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冉静继续说道：“其中货头打卖了两千二一条，货中两千一条，货尾一千八一条，这是杜远给我的底价，共计四万八千八。被我这边的老客户一手打包走了。” 冉静的表情喜滋滋。 吴晓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数字真不错，静姐威武！” 冉静掏出手机，对王屿说道：“我这趟过来就是把镯子情况跟你们核对无误后转账的。准备收款吧。” 王屿说道：“照例，你留百分之十介绍费。” 冉静也没客气，拿出手机噼里啪啦计算了一番之后，给王屿转了四万四千块。 然后开口说道：“谢谢老板。老板发大财。” 王屿心情大好，举着手机对吴晓说道：“钱这不就回来了吗。” 一人一万一千块即时到账。 钱财落袋为安的那一刻，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吴晓很快提议道：“咱们今晚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吧？” 王屿想着自己跟陶秀还有约在身，正打算推辞，冉静就开口了，“今天不行，佳人有约。” 吴晓一脸八卦，“谁？那位男朋友吗？” 冉静翻了个白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八卦！” 想了想她还是继续说道：“晚上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她摊位最近收了些料子，要加工成品出手，好像压钱挺多的。她约了几个关系好的同行今晚一起，想走走大家的客户路子，看看有没有对庄的客户。” 王屿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多问，“那就改天，正好今晚我也约了人吃饭。” 吴晓看着俩人，撇了撇嘴，“合着你们都有饭局，又把我们三个给抛弃了呗。要不你们俩看看谁方便捎上我，这两天我们仨天天吃剩菜，我想去吃顿好的。” “你好好做梦去吧。我们今晚全是大美女，带着你不方便。”冉静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吴晓的哀求。 “对了，牛老板差不多明天就到了。你这边准备好了吗？”冉静忽然想到了自己此番前来的另一个重点。 王屿点点头，“差不多了，就等他来了。” 冉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提醒道：“盯着他来的商家不光咱们，你们心里要有准备。毕竟他之前在边城也不光是从我这边拿货。今晚请吃饭这个做珠子的朋友也是，牛老板从她们家拿翡翠珠链的。要是东西不对他庄口，这笔钱可就被别人赚走了。” 吴晓一听有些着急，“不是说好先看咱们的东西吗？怎么还能出尔反尔呢？” 冉静耐心的给他解释道：“这不叫出尔反尔，这是正常状况。他是答应咱们，先看咱们的东西。可要是不对庄呢？你要知道，进货都是有预算的，货款支出的差不多，也就该打道回府了。” 王屿却听出了跟吴晓不一样的重点，“你这位做珠子朋友，该不会是那位绳之手吧？” 冉静一愣，“你也知道他？”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跟我一起吃饭的人不是他，是他老婆，叫徐敏。” 吴晓福至心灵，突然大叫了起来，“他家闹鬼的事你听说了吗？” 杜远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前面只是传人家的货有点古怪，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有鬼了？谣言就是被你们这样传来传去，才成了谣言。” 吴晓这会才没功夫反驳杜远。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冉静，那架势就恨不得当时自己能在现场一样。 冉静被他的表情引得发笑，“你可真八卦。不过这事我还真知道一些。” 听闻这话，大家的耳朵一下都支棱了起来。 “刚巧买珠子那人我也认识。反正名声一直也就那样吧，出了名的事儿多跟爱压价。他卖出去那条翡翠珠子，我也见过，在绳之手摊位上摆了好久，都没有人对庄。所以他们两口子才肯让那人先拿走发给客户，确定要再收钱来着。”冉静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屿先前在向远峰那边，已经听过一个大概的版本，此刻听到冉静更详尽的描述，不禁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听说是条满黄翡的翡翠珠子？” 冉静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对。我记得挺清楚的。因为那条珠子有很长时间都没卖出去。秋香黄这个颜色的珠子在市场上并没有什么竞争力。况且上面还夹杂了一些绿色飘花。飘花虽然受人青睐，可是寿黄底上挂飘花，总让人感觉底子不够纯。所以对庄的人一直很少。” 这下王屿终于能够确认，取那条翡翠珠子的料子，跟自己的手玩件是同一种。 亦或许是同一块料子？ 这个发现让王屿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也许可以根据这些情况，找出手玩件会产生这种反应的原因；忧的是，那条珠子的不受控制，会不会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手玩件也会跟它一样。 如果引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只怕难以收场。 王屿在心里纠结着、忐忑着，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声杜远的呼唤。 他抬起头，“怎么了？” “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杜远问道。 王屿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这下连吴晓都看出来不对劲了，“脸色不好是摸不出来的，你没事吧王屿？” “我能有什么事。”王屿勉强笑了笑。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可信度能有多少？也就你们还巴巴的一直问个不停。”冉静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王屿想了一会，开口了，“冉静，最近抽个时间，把人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吧？” 冉静尽管有些意外，不过答应的很痛快，“没问题。你们也准备往珠子方面发展吗？” 想了想，王屿说道：“提前协调好关系，到时候牛老板来了才不至于恶性竞争。” 第七十三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冉静眨了眨眼，“还是你想的全面。” 王屿笑道：“毕竟大家都想赚钱，人之常情。” 冉静应了一声，“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徐敏这个人……为人处世很有一套，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的事情也都已经办完了。我就先走了。再过一会还要出去吃饭。你们继续玩吧。” 说完风风火火骑上电动车就朝着小院奔去。 等她走了，杜远仿佛才想起什么。等他跑到门口，冉静早就连影子都不剩一个了。 “怎么了？”吴晓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忘了让冉静看一眼那块南齐，打打价。”杜远叹了口气。 “杨霖她们不是也了解成品价格吗？让她们打价就是了。”吴晓没心没肺的回答。 杜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吴晓，说道：“你是不是傻？你看那俩娘儿们，像是省油的灯吗？咱们自己不先找个靠谱的人定定价，你就不怕后面让她们俩坑的你连骨头都不剩一点？” 吴晓回味了一下张玲的嘴脸，咂了咂嘴，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这两天连轴转的王屿，此刻终于有了一点轻松惬意的时光。 看着吴晓跟杜远两个人在自己身边斗嘴，他半眯着眼睛，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里面已经变凉的茶水，继续琢磨着手把件跟绳之手家那条翡翠珠子的关系。 迷迷糊糊中王屿感觉自己好像是睡着了，最后还是被周振给推搡醒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屿昏沉下也难掩吃惊的神色。 “磨一个蛋面也就十几分钟时间。我这速度还算是慢的了。要不是在线切那边排队的时间有点久，我早就回来了。”周振解释道。 “蛋面出水效果怎么样？”王屿坐直身子，甩了甩脑袋问道。 周振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递给王屿，说道：“都在这了，你自己看吧。” 王屿伸手接过，打开自封袋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掌心。对着门口的自然光线细细打量起来。 甜绿，原本并不存在这个颜色的描述。一直以来延续下来的说法。 除了阳绿之外，最常见的也就是黄阳绿、辣绿、果绿、浓绿等等这一类的称呼。 甜绿是这几年才开始兴起的一种叫法。 基本上翡翠的某种颜色或者某种造型，只要被市场青睐，那么就会衍生出很多关于这个东西相关的叫法、说法。 这种操作在翡翠圈里也是老一套做法了，没什么新意。 不过甜绿这个名字，不得不说的确取的很妙。 它没有阳绿的沉稳，比果绿更加通透。 那清浅莹润的颜色，像极了夏日的一颗薄荷糖。 让人在看到它的时候，就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丝甜味。 蛋面颜色虽然没那么夺人眼球，却难得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无形中契合了很多年轻女孩子的气质。受到她们的青睐，也变的不难理解起来。 王屿这种见惯了诸多粗糙原始的毛料，如今看到这一小捧甜绿色的蛋面，竟然产生了一种不敢用手去触碰的感觉。 翡翠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那必须得从头到脚的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屿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浮现出杨霖的身影。 他甩了甩头，看来自己真的是睡迷糊了。 “这边料子裂比较多，超过十五毫米的蛋面就只取到三个。还有五六个在十毫米上下。其余的全部都是小么点。六的七的八的都有。”周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屿点点头。 他数了一下，这半边料子一共取出来三十二颗蛋面，价值最大的无疑就是那几颗个头大的。 看王屿打量的认真，周振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卡尺递了过去。 王屿摆了摆手，这些小东西在他手上实在是太小了。 他无比担心自己捏不住这些小东西。如果掉在地上，估计想找都找不到。 王屿对蛋面的价格一窍不通，想了一下，对周振说道：“晚上带回小院让冉静过过目，看看能打到什么价格。她来边城最开始不是专门做蛋面的吗？价格方面应该比较懂行情。” 周振点点头，欣慰地说道：“我还担心你被张玲那小妮子给灌了迷魂汤呢。现在看你保持清醒我也就放心了。” 王屿当然不好意思跟周振说，这都是杜远提醒的功劳。 想到这里，突然问道：“杜远跟吴晓去哪了？” 周振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你在沙发上打瞌睡。没看到他们两个。” 正说着，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杜远在前面骑着电动车，吴晓双手紧紧抓着两个袋子从车后座上蹦下来。 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振哥是不是回来了？还好我买的多。快来快来，开小灶了。” 等他忙不迭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王屿才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两个人是去买烤串去了。 周振佯装生气的对着吴晓道：“你最近这肚子看上去可是明显又大了一圈，还不准备减减肥？” 吴晓哭丧着脸，“振哥，人是铁饭是钢，你最近这几天太忙了，都给累瘦了。我这不是心疼你吗，赶紧给你补补。” 周振摊了摊手，“糖衣炮弹果然让人心旷神怡。”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撸串。 王屿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连吴晓都忍不住出声抗议，“吃东西的时候要好好感受美食，才能体会到快乐。” 王屿从善如流道：“行，下一次我一定记着。” 转头就对着杜远开询问道：“绳之手跟他老婆。你之前听说过吗？” 杜远摇了摇头，“没有。应该是这两年才开始在边城有的名气吧。我以前跟成品这块打交道不多，基本以毛料为主。也没准打照面会认识，但是说名字，我确实没印象。” 王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正准备继续闷头吃烤串，就听到周振的声音，“绳之手？徐敏？” 王屿看着他，“你认识？ 第七十四章 巧遇 周振点头，“认识。以前有一段时间经常来店里加工东西。” “徐敏这女人绝对的社交能手，没有她处不来的人。跟什么人打交道都是相当有一套。连马欢欢那种脾气，她都能迁就的来。神了。后来马欢欢把人挖走另起炉灶以后，绳之手两口子才没再来了。” 马欢欢就是周振的前女友。 “哦？”杜远被周振的描述说的好奇起来，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样的人就只经营个翡翠珠摊岂不是浪费人才了。” 周振从串上撸下来一口肉，在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后，继续说道：“你可别小看他们家那个摊子。以前就那么一小节柜台，货也少得可怜。这才几年时间啊，两年？最多两年，摊子面积翻了三倍，货都是满满当当的。为什么人家能在边城出名？就是因为货多货全，别人竞争不过，人家一家独大啊。” 王屿想起绳之手转账时候的痛快，确实也不是一般货主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数额。 想来周振描述的还是很客观的。 周振看三人听的投入，也不卖关子，继续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最早开始，徐敏守摊出摊。后来收摊后开始去直播公司兼职做主播。这女的不一般，主意大的很。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做到的，那么短的时间能把摊子铺那么大。” 说到最后，不禁感慨起来。 吴晓接口道：“照咱们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什么纪录也能给他破了。” 周振呵呵一乐，“你说得对。” 杜远也凑热闹，“你俩人自说自话还挺开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边城是你俩的呢。” “这叫追求跟梦想。你不懂。”吴晓老神在在的说道。 周振说完好奇的问王屿，“你问他们两个干嘛？” 不等王屿开口，吴晓就接话了，“冉静说，那是竞争对手。王屿这是在未雨绸缪呢。” “竞争对手？”周振显得一脸茫然。 吴晓只得又把冉静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边话音刚落呢，门外便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众人侧头看去，果不其然又是向远峰那个神经病。 王屿伸手冲着向远峰打招呼，示意他下来。 向远峰将车子停好，晃晃悠悠的朝着神仙刀大门走来。 吴晓嘟囔着，“看都不用看，这种没素质的事，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能干出来。” 屋子里除了王屿之外，向远峰最熟的人就是吴晓了。 当下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拍在吴晓的后背上，“又见面了啊，兄弟。” 吴晓忍着疼，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王屿站起来一一给大家作了介绍。 一番寒暄过后，向远峰看着他们四个的串，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早知道咱们这边人多，我就提前跟那边打个招呼，一起去了。” 周振赶忙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有事先去忙。有空的时候过来吃饭，咱们自己做也是一样。” 向远峰表现得大为意动，“那咱们可就说好了。” 周振连连点头，“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等两个人走出神仙刀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要不是王屿担心陶秀等自己两人不合适的话，向远峰还能继续跟周振再聊个半小时。 路上的时候，王屿不经意的问道：“今晚跟陶秀姐吃什么？” 向远峰听到陶秀的名字，表情明显柔和了不少，“托你的福，这是我第一次跟陶秀一起出来吃饭。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找了个环境相对比较好的音乐餐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向远峰这个人，就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加死鸭子嘴硬。 他选的吃饭地点是一个花园式音乐餐厅，停车场入口临街，紧接着能看到餐厅巨大的落地玻璃，此刻天色才刚开始变暗，里面已经亮起了黄色灯火。 王屿跟在向远峰身后，随着门口的工作人员朝内走去。 看得出来向远峰的确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今晚虽说是陶秀为感谢王屿的饭局，但是向远峰选地方的时候，显然处处是为了讨陶秀喜欢。 餐桌的位置相对隐秘，但视野不错。 温馨堂皇的大厅里，摆满了餐桌。此时只有零星几桌坐上了客人，更多的地方还是虚位以待的状态。桌子间用绿植鲜花做了简单的隔断，增加私密性不说，还增添了不少氛围感。 空气中飘荡着音乐，宽大的餐桌上斜斜插着一支艳丽的红色玫瑰。 王屿觉得眼前的气氛好美好融洽，偏偏自己是那个多余的。 向远峰此刻跟自己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去甚至还要坐立难安。 就在两个人都在煎熬的时候，王屿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说话声。 他转头看去，见四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坐在了自己后面的那张餐桌前。 刚才王屿所听到的声音，正来自不久前分别的冉静。 看样子，她们也将吃饭的地点选在了这。 几人坐下后，一个娇嗲却不引人反感的女声响了起来，“大家好久没聚到一起了，今晚上尽情尽兴，咱们谁都别客气。” 口气俨然东道主的架势。 王屿暗自思忖，这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徐敏了。 果然，很快就听到冉静的声音，“徐敏，都这么熟了，有事知会一声就行了，不用这么见外。” “那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觉得咱们姐妹也太长时间没坐一起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嘛。”娇嗲的女声再次响起。 王屿扭过头向后看去，想通过植物叶片的间隙一探究竟，只可惜距离太近，那些小空隙并不足以让他捕捉到什么目标。 寒暄声继续响起，“大家都知道你们两公婆忙，先赚钱要紧，有空就聚没空就以后再说嘛。” “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们看这市面上的料子，一年不如一年。我家摊位上那都是些啥啊。不抓紧赚点钱屯点好料，以后生意真就没法做了。”徐敏卖惨道。 第七十五章 道不同 向远峰的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你干嘛呢？” 王屿说道：“后面坐着的，好像就是买料子那人的老婆。” 向远峰哦了一声之后道：“钱货两讫，后面的事跟咱们又没关系。管她干嘛？你想吃点什么？” 王屿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向远峰一下激动起来，“来了。” 陶秀还没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向远峰跟水草一样摆动的手臂，隔着毫无遮挡的落地玻璃，想注意不到都难。 等陶秀走进来的空当，后面的声音又传了了过来，“冉静，牛老板来边城，说是答应你前两天先跟着你去看东西？” 是徐敏的声音。 冉静：“对，这是他跟我朋友压价的条件。” 徐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家有一手冰阳绿的珠子，让工厂加班赶一赶，你让牛老板见缝插针先看一眼呗？” 冉静打了个哈哈，开口道：“牛老板来边城，最惦记的就是你家的翡翠珠子了。还用得着我去抖这个机灵？” “商量商量嘛，你总不忍心看我俩连周转资金都撤不回来吧？”徐敏不死心。 “那等我回去跟我朋友商量一下，他们直接跟牛老板对接的。我只是一个牵头的，说话没什么分量。”冉静实话实说。 “如果实在不行，我去跟他们谈也行。”徐敏继续说道。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句话不离生意。 王屿心里暗暗摇了摇头，这徐敏目的性太强。 后面如果不可避免要打交道的话，势必要多加留意。 想到这里，便也收回自己的注意力，跟陶秀两个继续听向远峰的雄伟计划。 “我已经联系好了电视台那边，近期就能给这次的料子事件做一个小型的专访。你们俩再想想要不要参与一下？” 向远峰仍然不放弃游说两个人。 陶秀先摇了摇头，“这件事能解决我就谢天谢地了，压根不指望借这样的机会出名。你就放过我吧。让我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路人甲就好。” 王屿也紧跟着陶秀说道：“这样的事情就适合你去处理。我跟陶秀姐两个就等着你功成名就来提携了。” 向远峰就喜欢听这样的话，当即应承下来，“那就等阿峰哥到时候带你装13带你飞。” 陶秀敲打了一下没正形的向远峰，对着王屿说道：“料子的事情你们商量，我没什么要求，只是不要把冯飞那件事宣扬出去就好。毕竟边城就这么大，人言可畏积毁销骨，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只想以后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王屿点了点头，但是直觉告诉他，冯飞想的却未必跟陶秀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向远峰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有他在里面搅合，也不会让冯飞占到什么便宜。 也便安下心来。 一顿饭吃完，陶秀还是很开心的。 陶秀开心向远峰自然也就开心，王屿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只要大家开心他也就放心了。 酒醉饭饱走的时候，因为陶秀是打车赶来的，王屿立刻很有眼力见的告诉两人，自己正好要去附近办点事。 向远峰冲王屿眨眨眼，便开心载着陶秀一起走了。 王屿笑着摇摇头，自己慢慢朝着神仙刀的方向走去。 正走着，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居然是冉静。 “你们不是还没吃完吗？”王屿走的时候，特意收敛了行迹。 那时候后面座位上的女人们，可还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我早认出你来了，只是没挑明而已。走吧，去哪？是我送你。”冉静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小电动。 王屿尴尬地看了看冉静跟她的小电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倒是冉静并不怎么在意，“要不你骑车带我也行。” 王屿想着还要冉静帮忙给蛋面估价，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骑着车，飞快地朝着神仙刀赶了过去。 到达神仙刀门口的时候，正有两个男的先他们一步停好了电动车。 其中一个正略显费力的搬动脚踏板上的一块毛料。 看样子是来解石的同行。 王屿停车的时候就着店前的灯光大略扫了一眼，是一块深色石皮的料泛着油光的料子。 王屿很快将车子停好，跟冉静一同走了进去。 来人的其中一个已经在店里跟周振攀谈起来，看样子这是周振的熟人。 两个人边聊边不时指点一下外面的料子，想必是在说李料子的情况。 看到王屿跟冉静进门，周振对着冉静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说什么，却一下被后面进来的男人打断了，“赶紧的把这个料子给我切了。” 他身上散发着明显的酒气，说话的语气又极为不善，不免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了一下。 先前进来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周振说道：“他喝了点酒，刚才跟我又起了点争执。不是针对你们的，不要介意。” 周振有些尴尬的笑说：“没事没事。” 随后接过男人手里的毛料，开口问道：“怎么切？” 解石一般都是根据料子皮壳上纹裂的情况，来决定下第一刀的位置。 但是开门做生意面对不同的客户，很多人总有许多跟他人不一样的看法，所以一般都会先问清楚料子的主人，如何下刀。 不等男人开口，老马就伸手扯了扯周振的衣袖，示意自己还有话说。 周振随他来到机器前，看着老马满脸的欲言又止，周振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了老马？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老马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对着周振说了起来。 原来老马跟另外那个男人既是老乡也是合伙人。 今晚这块料子就是两个人合伙买的。 说合伙买的也不准确，因为老马是被逼着没办法才不得不一起买回来的。 说到这里，老马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人吧平时的时候挺好，就是喝点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今晚这事也怪我，我就不应该让他喝了酒以后，还要去看什么料子。这一看不要紧，就出事了。” 第七十六章 会卡铁锈 这块料子，老马本身并不想买。 会卡的料子那是出了名的裂多，老马觉得风险有些大，完全没必要去赌。 可是对方不这么认为，他不但铁了心的要拿下这块料子，并且跟货主把价格拉扯到了八万块。 货主最后还答应了。 这一下老马也没辙了。 赌石行业的规矩，谈价就算进入正式的交易流程，除非最后双方价格谈不拢，一拍两散没有办法外，只要是货主同意了买家开的价码，那双方就只能落子无悔。 这种时候，要是有一方跳墙，那算是捅了马蜂窝。 被揍一顿都是轻的。 更何况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里吃饭的，这样的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做交易。 没办法，老马作为合伙人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抽身离去，一人四万块就这么把料子抱了回来。 料子买回来，老马的老乡就想要连夜解石，想要搏一搏出手镯的概率。 老马又叹了口气，声音就像是从罐子里发出来的，“这个料子的皮壳，八万块我也算能看的到。但是一旦解开，里面什么样子我心里完全没底。照我的想法，这个料子能快进快出是最好的。可是他执意要切。我说干了嘴，才把他带到你这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掌掌眼，多个人看看也能多点概率。” 王屿跟杜远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底朝天，此刻早已来到周振身边，三个人开始研究起周振脚边的这块料子来。 这是一块会卡的全蒙头。 整个石形呈扁平的不规则梯形。重量约莫在二十到三十公斤上下。 皮壳为深墨绿色，泛着一丝油光。局部还呈现出犹如铁锈的橙红色泽。 杜远摸出一支电筒，对着皮壳照了下去，打灯处泛起一抹绿幽幽的光团。 他开着电筒，在皮壳上一路划过，所到之处皆是如此。 杜远跟王屿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吴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好绿啊，这是要爆色了吗？” 杜远叹了口气，“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翻出来的颜色全是石皮上的绿。” 王屿接过电筒，在料子上研究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 老马见他们看的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怎么样？” 杜远摇了摇头，“这个料子，真的没有把握。不好说。” 王屿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的手玩件，再次确认手玩件的确没有任何的反应。 心下了然。 老马看周振没有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便朝着他老乡走了过去。 看架势还要准备劝上一番。 却不料男人看到老马走近，便耍起酒疯来，“怎么还不给我切料子？赶紧的，把料子给我切了。” 老马好言劝说一番之后，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男人的神经，“我不信！他们骗你的，是不是他们想要买这块料子？他们就是打我们这块料子的主意！你怎么这么傻！” 男人的声音很大， 屋子里所有人都听的清楚，就连冉静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周振碍于老马的面子也不好发作，脸色很是难看。 男人晃晃悠悠绕过老马，径自来到几人面前，他伸手抓住还在料子前蹲着的王屿，开口道：“你们今天说什么也要把料子给我切了。要是不切我就不走了。” 杜远跟吴晓看到男人拉扯王屿，马上便上前两步，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只要男人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便会冲上去。 王屿叹了口气，跟一个酒醉的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但是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周振的店里折腾，也不是个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得站了起来，对着男人开口说道：“这个料子只要切开，是垮定了。现在这样卖，还有可能卖回本。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一听，冷笑着从嘴里吐出一句，“你放屁！会卡的料子是出了名的水头好。这个料子取出来的镯子，绝对错不了。况且，皮壳已经形成了铁锈皮，保不齐里面能切出春色或者洒金来。这料子出手镯价格翻一番是最起码的。” 虽然喝醉了，不过关于这块料子的盘算，还是没毛病的。 王屿点点头，首先认可了他说的这些，同时开口指出被他忽略的地方，“你说的都对。但是除此之外，会卡自身存在的风险因素你却没有考虑。” 他手指着料子身上几道明显的纹裂，补充道：“会卡有裂必进。先不说外面就能看到的这些，到了里面，出现内裂的几率谁也说不准。一旦出现帝王裂，神仙难救。别说取手镯，就算是珠子都未必能尽如人愿。况且这种料子，向来种嫩，最后变种的几率也不是完全没有。爆裂如果再碰上变种，这个料子就垮到家了。” 男人听完王屿的话，哈哈大笑道：“赌石赌石，不赌怎么叫赌石？料子有裂有什么不对？哪块几十公斤的毛料上没有裂？你这分明是少见多怪。我之前又不是没赌赢过出镯子的会卡料。那水头，是别的什么料子都比不上的。” 男人边说边砸吧了几下嘴，满脸的回味无穷。 老马听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那块料子只是恰巧走狗屎运罢了，这种小概率性事件不能当成经验来看。” 男人怎么听得下去，他又攥了攥握紧住王屿衣服的手，打着酒嗝说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居心？你们开口闭口动员老马卖料子，是不是就是等着我们把料子卖给你们呢？我跟你说趁早死了这条心，现在就给我切！” 王屿觉在这会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吴晓站到王屿身边，看着老马说道：“该说的王屿都已经说明白了。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们神仙刀就是一个加工厂。也没义务帮别人拿主意。” 老马点了点头，他将老乡扯着王屿的手拉开，有些心灰意冷的开口道：“随你吧。你想切就切，大不了无非就是一人四万块。” 大家看得明白，想要息事宁人的唯一办法，就是遂了眼前这人的心意。 第七十七章 帝王裂 男人一下得意起来，“听到没有？料子我们不卖，给我切！” 他话音落下，周振却还是没有动。 他听王屿说的分明，也更相信王屿的判断。 既然他说这个料子必垮无疑，那么他还真做不到眼睁睁看老马血本无归。 所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歪歪扭扭的朝着周振走来，眼看就要走到近前的时候。 杜远突然弯腰抱起了会卡，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不就是四万块钱吗。积累经验的最好途径，就只有肉疼加心疼。看好了，我现在就给你切。” 说完便直奔切机走过去。 男人见料子上了切机，便晃悠着转了方向，去盯着杜远干活去了。 老马伸手拍了拍周振的肩膀，“对不住啊兄弟。早知道这样，今晚就不来给你添麻烦了。” 周振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你要想清楚，我这个兄弟看料子一看一个准，他既然说垮定了，只怕……” 老马摇了摇头，说道：“赌石难，合伙赌石更难。跟不听劝的人合伙赌石，难上加难。事已至此，他要切便切吧，是涨是垮，随他便罢。” 切机开始工作，老马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然而赌石这种事谁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所以他心中下意识还残留着一丝侥幸心理。 老马很快也凑到切机面前，一脸紧张的盯着切机的进度。 杜远的第一刀是顺着表皮上的大裂下刀片的，没多久料子就切到了底。 等到下了切机的两半料子被摊在地上，老马老乡很快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他醉意朦胧的双眼闪动着挑衅的光芒，“帝王裂？垮到家？神仙难救？老马你看看，这一刀下来，是不是我说的水长起货高？” 王屿几人定睛看去，这一刀横切面的表现诚如他所说，并没有极端垮跌的迹象。 料子水头很长，虽然种水只是达到冰种上下，可是水头却远远超过了这个种水的料子所能达到的水头极限。 这种感觉就好比，被包裹在透明塑料薄膜里的一汪水，好像随便一碰就可以让它流动起来一般。 老马的老乡得意洋洋的说道：“年轻人，毛还没长齐呢，就要教别人赌石，太嫩了点。做人要懂得谦虚，懂得低调……” “你怎么说话呢？”吴晓横眉冷对的打断了男人的没完没了。 男人冷哼一声，扯着捋不直的大舌头道：“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栽赃他了还是诬赖他了？” 王屿没心思听男人的嘲讽，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料子的横切面，心里叹息。 如果仔细观察， 就会看到横切面的底子表现出来的晶体结构颗粒明显，这是底粗的表现。 具体粗到什么程度，肉眼难以辨别，但是以王屿的经验来看，冰糖底的概率不小。 如今因为还是毛料的状态，所以这个情况在没打灯的时候看起来并不明显。 但一旦做成成品，经过抛光工序后，这个缺点就会被无放大。 单凭这一点，这个公斤数的料子所能做出来的成品价值就远远达不到回本的程度。 况且，跟这个现象相生相伴的另一个特征，只怕也…… 想到这里，王屿摸出电筒，打灯照了过去。 在电筒的灯光下，玉肉的真实表现开始逐一显现出来。 确如老马老乡所说，这个料子的特点就是水头特别长。 这让电筒的光很快就在里面映照成一个巨大的光球。 如果没有其他的状况存在，那么这个料子切出来的手镯价值，能让利润翻倍也未可知。 但是，在这水汪汪的光晕里，还掺杂了一丝让人无法忽略的灰味。 这只是赌石界里一种通俗的叫法。一般是用来形容翡翠明亮度不够的一个名词。 当一个料子的明亮度达不到通常的标准，就好比白色的颜料掺杂进一丝黑色，经过调和后，虽然黑色不见了，但白色也没有起初那么明亮了。 灰味是影响翡翠成品价格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 然而这块料子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 王屿手中的电筒此刻就像照妖镜一样，将这块会卡真实的样貌彻彻底底还原。 层层叠叠犹如山峦一般的纹裂映入王屿眼底。 虽然会卡以裂多闻名，但是能开出这样的帝王裂者，倒也不是能随处可见。 帝王裂不同于寻常纹裂。 一般纹裂即便再密集，还或多或少能给人们留有一丝余地。 取不成大件还可以取小件，小件取不出来最不济还能考虑压珠子。 而帝王裂就不同了。 这种裂不但纵横交错，还交叉重叠，裂中有裂，层出不断。 就算不计纹裂强取小件，也会因为料子内部的暗纹而无限增大加工过程中崩裂的风险。 以至于加工跟雕刻的师傅，基本上都不会接这种料子的活。 这种料子也就逐渐达到无料能望其项背的存在。 久而久之，“帝王裂”的戏称也就被叫响了。 后来出现很多无良商家，开始鼓吹“帝王裂”这个名词，给消费者灌输一种这样的裂稀有罕见的概念。 妄图将这种纹裂吹嘘成一种稀缺的表现，进而转嫁风险，骗取钱财。 但是，不管是帝王裂还是其他的什么裂。裂就是裂，永远都是瑕疵。 能开出帝王裂的料子，也绝不是什么精品，就是垮到家了，永远不可能变废为宝。 看完这些，王屿抬头看了一眼杜远，“还有必要继续切吗？到下面还有可能存在变种的风险。” 在他打灯的时候，杜远是跟着一起看过去的，对于眼前这个情况，他所抱持的观点跟王屿相差无几。 他摇了摇头，对着老马说道：“不用切了，一刀定生死。这料没指望了。” 老马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是真看到这样的结果，说心里不疼那是假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闷声对着周振说道：“料子先放你这，明天等他酒醒了再来拿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闷头拉起傻不愣登在那杵着的老乡，骑上电动车走人了。 吴晓不满的嘟囔，“都是些什么人啊！ 第七十八章 双眼皮 王屿这才想起，让冉静来这一趟的重点。 赶忙让周振把蛋面给找了出来。 冉静看到这手蛋面的时候，表情带了些欣喜，“这蛋面的卖相不错。” 卖相跟品相两个称呼之间有着微妙的差别。 卖相通常说的是那些实质品质并没有特别好，但是做成成品后，让人一看之下就会很有购买欲望的东西。 品相的含义里也有这一层面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代表，那些还在料子时期就有不错表现的东西。 “能看到多少？”杜远问道。 冉静伸手从里面扒拉出几颗个头相对大些的蛋面，开口道：“这九个肯定是里面价值最高的。” 看到桌子上有卡尺，冉静顺手拿过，将最大的三颗蛋面的尺寸一一卡过之后，满意地说道：“蛋面厚度取的好，居然过六了。” 周振得意，“那可不，我挨个指导着老缅给我磨的，厚度基本上一点没浪费。好歹我也知道，蛋面厚度过不过五，对价格的影响至关重要。” 冉静点点头，“这三颗蛋面，价值最高的就是这一颗正圆的。市场价格应该在一万六左右。其次就是这两颗椭圆形的大蛋，市场价怎么也在一万四到一万五之间。毕竟直径过十五了，属于大蛋面级别了。这六个略小的蛋面也过十了，市场价可以看到一万上下吧。如果能回本，那最小个的这些小蛋面，就看着卖吧，大三小四随便整。卖多少都是赚的。” 吴晓自从来到边城，还没怎么了解过成品蛋面的市场价格，此刻听到忍不住咋舌，“这种颜色都要这个价格，那冰阳绿的蛋面岂不是要贵上天。” 冉静歪着头说道：“冰阳绿的价值自然比这种甜绿色要高出许多。可这种颜色也有它的优势。阳绿的蛋面因为价格因素，导致市场流通起来没那么快，在咱们源头市场这边，反而不如这类蛋面走货快回款快。因为这个原因，冰阳绿之外的其他颜色也逐渐受到市场的喜爱，导致价格也在一路上涨。” 吴晓听的双眼发光，忍不住开口说道：“咱们这是要发啊！一个蛋面！只一个蛋面咱们基本就能回本了！两个蛋面就有的赚！太刺激了。” 冉静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说完呢。这几个蛋面是里面最值钱的不假。这六个直径过十的价格也在大千到小万出头。” 杜远对着吴晓打趣道：“现在你可以欢呼了。这料子发达了。” 吴晓却没有如他所料的继续激动，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冉静，“就这九颗蛋面，就差不多价值十万块了？你不是在蒙我呢吧？” 冉静被他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平常让你多去市场走动走动，了解了解市场价格，你就是懒，宁愿窝在沙发上睡觉也不肯走出家门一步。现在露怯了不是？” 吴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的说道：“这不是最近还没来得及吗，下次。下次一定听你的。” 冉静没跟他较真，继续解释道：“这手蛋面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这种独一无二的甜味，正冰种。呐，背面看有双眼皮……” 吴晓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双眼皮？蛋面还跟人一样分单眼皮跟双眼皮吗？” 一席话，听的王屿几人都笑了起来。 冉静耐着性子，指着蛋面背部的位置继续科普，“达到冰种及以上的蛋面，因为光度足够好，光折射进来的时候，会在蛋面内侧形成个光圈。跟蛋面的外圈组合在一起，就像人的双眼皮一般。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么一个拟人的称呼。” 吴晓将信将疑的拿过一个蛋面，翻过来认真的看了一会，顿时叫了起来，“真的有！双眼皮！我看到了。” 冉静深感欣慰的说道：“记住了，有这个双眼皮，再配上颜色跟个头，这价格就低不了。” 吴晓不由得连连点头。 冉静转头看着王屿，问道：“这手蛋面你们准备卖？要不要联系联系帮你们卖掉？”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料子前面打算送去直播间试试水，已经说好了……” 冉静不以为意，点头继续道：“那就让那边先挑，如果她们吃不下，挑剩下的就交给我。” 这样的好事，几个人自然无比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聊完蛋面的事，冉静打了个呵欠，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准备回去睡觉了。”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前面跟你说的跟绳之手那边碰头的事情，先暂缓吧。” 冉静点点头，开口道：“也好。我也觉得你不是徐敏的对手。先把牛老板伺候好再说吧，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他的事了。” 众人达成共识以后，冉静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冉静，王屿看着桌子上的蛋面，不由自主摸出手机给杨霖发了个消息。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王屿不知道杨霖的作息规律，想着没准已经休息了，或者还没下播，总之应该不会回复的太快。 便把手机丢到一边，跟杜远他们讨论带牛老板去向氏翡翠看料子的具体行程安排去了。 周振依旧奋战在抛光机前。 这段时间一直赶工自己的料子，前面接下的那些加工活计已经耽误一些时候了，要赶紧利用这些碎片时间来加班加点赶赶。 三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神仙刀里风风火火闯进来两个人。 一进门，张玲就气鼓鼓的质问王屿，“你干嘛不接电话，也不回杨霖信息？” 王屿挠了挠头，才反应过来手机被自己丢在茶几上，震动状态下压根就没听到它响。 张玲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连吴晓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杨林笑着打圆场，她手指着被王屿丢在一边的手机，调侃道：“如果现在拿起这个手机看一看，肯定就会看到你打的电话。” 张玲拿过王屿手机递到他面前，面色不善的道：“打开我看看。” 王屿只差当场缴械投降了，乖乖的接过手机打开屏幕，双手递到张玲面前。 第七十九章 直播间收益 张玲却噗嗤一声笑了，“傻子，谁要看你手机。我们是来看蛋面的。” 王屿顿时脸冒黑线。 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琢磨的很。 杜远站起来边将蛋面拿给两人，边开口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想起冲过来？” 张玲嘴一撅，指着王屿道：“还不都是因为这人，说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电话打来都不接一个。我们除了下播冲过来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吴晓纳闷的问道：“你们就不能给其他人打电话？又不是只有王屿的电话。” 话音刚落，就接收到张玲极不友善的目光。 杨霖此时扯了扯张玲的胳膊，说道：“玲玲你来看。” 张玲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开了。 看了一会的蛋面，张玲心里很快有了盘算，“这些蛋品质比我们原本想象的要好，可以组合镶一条项链坠，然后再做几个款式不同的戒指做展示用。剩下的可以在直播间里做定制。冤大头上次给的两万块镶嵌费足够用了。” 杨霖也开口说道：“直播间里要这种蛋面的那个客户，应该会喜欢这个。先到先得，先让她选完，剩下的你再送去镶咱们的成品。” 张玲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杨霖这才把视线再次转到王屿身上，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想不想知道那几条镯子的情况？” 吴晓听闻，立刻精神一振，“难道都卖掉了？” 张玲：“你想得美。从拿走到现在，才一场直播就想全都卖掉，你以为我俩走的批发的路子？” 吴晓兀自嘟囔着，“可拉倒吧，人家批发比你们走货可快多了……” 杜远不着痕迹的扯了扯他的胳膊。 吴晓顺从的闭上了嘴。 杨霖接过话头，开心的继续说道：“两条百山桥的飘花镯子已经成交了。四条莫湾基的镯子定出去一条。今晚我们过来一是看看蛋面，再一个就是送镯胚过来加工成成品，然后给客户发走。” 杜远有些意外的说道：“看起来你们的直播间的人气还不错。” 王屿也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想到杨霖跟张玲的直播间居然这么快就能见到收益。 看见几人吃惊的模样，张玲像一只骄傲的狐狸，“你们之前是不是对我们没信心？是不是没想到我们真能卖出去？” 众人哪敢承认，自然是连连否认。 杨霖一板一眼的对着几人说道：“飘花镯子卖了两千五一条，莫湾基的油青卖了三千二一条。这个价格可以吗？没有问题的话，我就把货款转给你。” “可以。”王屿笑着回答。 直播间面对的是终端的客户，价格方面自然是比冉静走批发要高上一些。 两者之间的优劣也比较明显，批发出货多走货快，同时回款也快，直播间更适合多样化齐开花，每种东西都能卖一点。 而且 按照现在这个发展来看，直播间只要人气达到一定程度，单品出货的速度跟批发比起来也相差不了许多。而的利润方面还更有优势一些。 值得长期合作。 想到这里，王屿开口对杨霖说道：“你只需要转给我四千的货款就可以了。剩下的是你跟张玲应得的。大家都有的赚。” 张玲立刻娇声笑了起来，“老板大方，多多益善。” “这……”杨霖还有些迟疑。 她跟张玲在直播公司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利润空间可是从来想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 她承王屿的人情，加上后面还要继续合作，在跟张玲商量过以后，她是打定主意这次不收王屿钱的。 可现在这话还没说出来，王屿自己却提出了分配方案。 更可气的是原本一个战壕的队友，在金钱面前分分钟就选择了叛变。 所以她有些迟疑。 杜远看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这个钱你们的确是你们应得的。这些镯子我们放在市场上批发也是这个价。这个回款速度比起批发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所以这个钱你们就安心收下。” 吴晓现在学聪明了，尽管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是此刻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表示出来，自然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周振，也表示完全同意王屿的提议。 杨霖不得不承认，这么一来自己的确劲头更足了。 凭本事赚的钱，放在谁身上都是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板，”张玲懒洋洋的说道：“冲你今晚的表现，我明天就给你设计出蛋面的镶嵌款式，保准一星期之内让你在直播间见到实际效果。” 听她这么说，王屿才想起来，自己甚至都没问过这俩人是在什么地方开直播的。 “我们两个没什么别的途径，就是在淘宝上注册店铺，申请了直播功能。欢迎各位老板有时间来我们直播间捧场。”最后还是张玲回答了王屿的问题。 就算她不说，王屿也一定会去看的。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看过直播间的人，他必须要先弄明白，直播到底是怎么来卖货的。 做完这些事，今天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回小院的路上，吴晓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们转卖货，实际到手的数额居然比我们这些货主还要多，这种分配方式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咱们四个人一人一千，她们两个人一人两千一。咱们可是实打实出了钱压了料子的，她们就动动嘴皮子赚的比咱们还多。” 杜远跟王屿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王屿开口说道：“直播卖货是一个趋势，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一些。料子再贵也是石头，只有把它们快速变成钱，才能为我们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才能去赚更多的钱。” 吴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说起来的话，吴晓也确实能感受到，现如今跟一年前自己刚来边城那会，在交易环节上确实出现了一些变化。 身处边城的每一个人，都在随着这些变化而前进。 “今晚都好好休息，”王屿最后说道：“明天开始，尽全力攻克那位牛老板。” 第八十章 配货 这个晚上算的上是吴晓这一年来睡得最踏实的夜晚了。 既充实又满怀期待。 连带着第二天醒的时间都特别早。 当三个人罕见的在水龙头旁同框刷牙的时候，杜远忍不住开始打趣，“什么风把您老人家这么早就吹起床了？怎么，哪根神经不对了？” 吴晓实话实说，“想赚钱的东风。” 王屿：“既然起来了就别磨蹭，今早没什么安排，要不要去早市转一圈？最近事情太多，好几天都没去看料子了。” 杜远点了点头，“也行。咱们现在手里的东西也都卖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补充点新鲜血液进来了。一会没什么事咱们就先去早市溜达一圈，然后中午前赶回神仙刀跟周振汇合也就是了。” 王屿跟吴晓都配合的开始加速洗漱。 “为了迎接贵宾，我决定祭出我珍贵的洗面奶，认认真真的把脸给洗了。”吴晓从旁边简易的塑料架子上拽出一支洗面奶。 王屿伸头一看，嗬，好家伙，十九块九的妮维雅男士洁面。 他伸出手，正准备跟吴晓说给自己也来点儿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杜远那声势感人的手机铃声。 “大清早的……是谁啊……”杜远一边嘟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到处摸着手机。 这会还不到八点，把还在睡的人吵醒了总归有些过意不去。 电话是周振打来的，他在电话里没多说什么，就是让几个人现在赶紧到神仙刀找自己。 周振这个点打电话那肯定有急事，想到这个因素，三人也无心打扮了，匆匆洗漱完，就骑上电动车赶到了神仙刀。 神仙刀已经开门了不说，现在店里面还有一位让三人都记忆犹新的客人。 昨晚跟老马一起来的他那位老乡。 吴晓看到此人，面色不由得一沉，开口道：“接受不了垮了的现实吗？昨晚都说了不要切，不听怪谁呢。” 男人原本正打着电筒，用手机全方位拍着那块料子的横切面。 此刻听到吴晓出言嘲讽，却显得心情不错，“没事没事，小兄弟，昨晚喝多了，闹了笑话，多多见谅。”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前后反差倒是让吴晓也说不出什么了。 王屿有些好奇的看着周振，如果单纯只是一个客人来取料子，他应该不会喊几人过来的。 果然，男人笑嘻嘻的说完前面的一番话之后，继续说道：“不过嘛，这位小兄弟，料子虽然表现不好，但是不是垮了可就两说了。” 吴晓听他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忍不住反驳道：“都这样了还不算垮？这要都不算垮的话，没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才算？” 男人慢悠悠的反问道：“垮的意思除了指料子这方面的意思以外，还包含了什么？” 吴晓想了一会，说道：“当然是钱啊。就是因为血本无归，才叫垮到姥姥家。” 男人听吴晓这么说，表现的很满意，“没错，你说得对。那如果我这个，料子虽然垮了，但是我还赚钱了，那还能算垮吗？” 一席话把三个人说糊涂了。 只有周振满脸不屑的站在那，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点什么。 杜远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猜想，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诸位小友，可听过‘配货’一说？”男人摇头晃脑的问道。 杜远心里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也一下明白了周振喊几个人来的原因。 十有八九是不肯配合这男人行事。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真脏。” “非也非也。”男人的心情看样子依旧不错，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一大群人都在这么做，我为什么不可以？” “老马怎么不来？”周振突然问道。 “老马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妇人之仁，又想赚钱又不想当恶人。没办法，那就只好由我来当。”男人一副骄傲的嘴脸。 说完又立刻变了脸色，对着周振道：“你到底切不切？不切我就带去别的地方加工了，趁我还没走，你赶紧的。” 周振很干脆的拒绝，“我这里做不了这事，你另请高明吧。” 男人见此刻店里人多，也不好再继续勉强，拿出手机一边准备着拨打电话，一边开口说道：“借你地方用用，等我一个朋友来接我。” 这下王屿跟吴晓终于有机会逮着杜远开始发问。 “配货是什么？”吴晓率先问出口。 杜远叹息了一声之后，便给两个人科普起来。 配货是一件超级为人所不齿的做法。 在边城有一些赌石客甚至毛料交易商，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转嫁自身的风险，坑害别人。 像这个会卡料子，大概的操作流程，杜远凭想象也能还原个七八分。 “先找一个替身料，要跟这个料子的场口一致，重量也不能相差太多。再精心挑选一个没什么戒心的优质客户。客户最好是曾经交易过的。对他们有一定的信赖度，还要有吃下这价位的料子的能力，同时还不能太了解翡翠原石。”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就会告诉买主，这个料子多么具有可玩性，强烈建议他们试试水。请君入瓮，钱落袋以后，他们会代加工成品。像这块会卡帝王裂，十有八九他们会在市场上找那些三五百块一串的细糯种珠子，买它个百八十条回来。偷梁换柱。把这个切过一刀的料子，拍给买主看，然后告诉对方，里面虽然有裂，但是仍然涨了。只是这料子只能做珠子。” 杜远的声音没有刻意压得很低，甚至因为情绪的波动，讲述的过程中一度声音还拔高了几分。 男人早已打完了电话，听到杜远的话表现的丝毫不以为意。 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补充了一句，“细糯种单圈手串珠子，五百那种的，打包价只要四百块就够了。” 王屿听完以后心里闷着一口气，久久上不去下不来。 看着两人的表情，杜远继续说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那可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一些。他们还会再问客户收一道工费。典型的摁着一只羊薅羊毛到底。” 男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第八十一章 一条龙 吴晓忍不住嚷了起来，“做这样的事，你良心过得去吗？” 男人却难得正经的反问了吴晓一句，“良心跟钱，哪个重要？” 看吴晓语塞，他继续说道：“这个料子是周瑜打黄盖。至少我给他发的货是实打实的。我没连货都不给他发。在这一点上，我已经比很多人靠谱了。光买那一百条珠子，还花了我四万块钱呢！那些收了钱连配货都不配货的人，岂不是比我更不要脸？可人家就是活得比我们滋润。” 转了转眼珠子，男人看了看周振，又说道：“就你们这朋友死心眼，我让他给我把这料子切碎，一会我去拿了那一百条珠子，好跟这些碎料一起寄给买主。他死活不给我切。你们来了就劝劝他吧。毕竟我再带着这料子出去找加工厂，也挺沉的……” 说话间，外面闪进来一个穿的跟花蝴蝶一样的男人，冲着老马老乡说道：“走吧……” 花蝴蝶进来还没说完一句话，王屿便将来人认了出来。 “二彪子！”他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哎哟，敢喊你爷爷的大名，我……”正说着，转过头他就看到了王屿的脸。 刹那间，气氛突然变了，“哎呀，我当是谁呢。屿哥，您怎么在这里啊？” 二彪子跟川剧变脸似的，立马换上了一副嘴脸。 颇有几分向远峰的无耻精髓。 他是知道的，向远峰现在跟这个王屿的关系进展神速。他可不想自己撞枪口上。 二彪子狗腿之相毕露，谄媚的拉着王屿来到屋子一角，嬉笑着说道：“屿哥，刚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大水可是差点冲了龙王庙了。” 王屿没理会他的说辞，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二彪子赶忙道：“这胡德跟马明有点生意上的往来。我帮着跑跑腿，从中赚点辛苦钱。” 王屿听着这名字，感觉很是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却没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 王屿继续追问道：“你说的生意往来，是指的配货吗？向远峰知道吗？” 二彪子先是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配货这事峰哥不知道，也瞧不上。我最近手头紧，出来联系点小活干干。” 吴晓站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起向远峰，忍不住插嘴道：“这料子到底怎么回事？” 二彪子这人虽然有些势利，但是对熟人倒也客气。 立刻就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给两个人捋一遍。 老马的老乡胡德，昨晚回去酒醒后后悔的不行。 四万块钱说多不算多，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心痛之余，他脑子突然有了灵光。 不知道连夜找了什么关系，搭上了能给人出替身料的马明不说，巧的是对方还真很快就联系到了符合条件的肥羊。 虽然借助对方的资源卖料子，会被从中抽取很大一部分费用，但是对于一心只想降低损失的胡德来说，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所以这桩买卖很快就谈成了。 料子报价十八万，最后拉扯到十五万成交。 除此之外，还按八块一颗的加工价，收了一万零四百的珠子加工费。 吴晓在一边听的咋舌，忍不住道：“你们也太黑了吧？都这么坑了，居然都不带抹个零的？” 二彪子也不介意，面带讪笑的道：“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吴晓忍不住在心里算了算，十六万零四百块钱去掉配货用掉的四万块…… “去掉他最开始买料子的八万块，居然还赚了四万多？” 语气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二彪子想了想，开口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这多出来的四万块得由马明分配。最终吃下这料子的客户是谁介绍的，还要给对方钱的。不过这些多赚的，对胡德来说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切垮造成的风险已经完全彻底的转嫁到别人身上去了。胡德惦记的是回本。” 王屿问道：“你的意思是马明出料子，然后再联系别人介绍客户成交，最后再来分配剩下的利润？” 二彪子听完以后笑了，“屿哥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不过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配货用的珠子也是马明的路子。等于说这一行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了。没点底子跟资本的人，还真玩不了这个。 这一席话说完，王屿倒总算想起马明是谁了。 缠着向云华并因此而对自己有意见的那个人。 以他的家庭来说，的确是有这个资本和实力促成这样的事。 只是…… “这样发展下去能有什么好处？杀鸡取卵，变相的自断后路啊。”吴晓忍不住感慨。 “现在很多人都这么干。跃跃欲试的外行人太多了，之前倒是真的只是凭借眼力帮客户买料子做成品。但是这赌石，未知的因素那么多。涨了还好，能皆大欢喜，一旦垮了，客户是接受不了花出去的钱打水漂的。久而久之，为了少扯是非，也为了赚钱，逐渐的就发展成了现在的配货模式。” 二彪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居然难得表现出一丝真情流露，有别于他平常所表现出来的那副德行。 说完这些话，二彪子看着王屿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有些畏缩的说道：“那……屿哥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见王屿没反对，立刻脚底抹油带着还有些不甘的胡德，搬着料子逃之夭夭。 “有钱人可真多。”吴晓嘟哝了一句。 王屿没有说话。 在他的理解中，赌石就是凭本事吃这碗饭的。 涨赢垮输跟生老病死一样无可避免。 胆子大的玩蒙头，保守些的玩明料。 各自在自己熟知的领域里赚着分内的钱。 随着这些年翡翠饰品的兴起，引起很多圈外人对于这个行业的好奇心。 无数并不懂毛料的人，或多或少听信了那些一刀人上人的传说，纷纷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逆天运势。 从而导致原本只有行家之间进行的原石毛料交易，外溢成为一些外行人的行为。 但是人们委托他们买料子，为的是一刀暴涨，而不是人财两失。 慢慢的，变得没有人再说 第八十二章 看直播 吴晓仿佛看穿了王屿的心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别想了王屿。很多事情，存在即合理，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改变一个行业的。” 杜远也开口说道：“每个行业都有见不得光的阴影。我们只能保证自己不去做这样见不得光的事。先生存后发展。等我们成长起来，就可以去引领更多的同行走一条健康发展的道路。” 王屿点点头，这些道理他都明白。 他不是一腔热血勇者无畏的少年，抱打不平见义勇为。 将心中这些郁闷尽数压下后，王屿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旁边周振的表情跟自己刚才如出一辙。 他轻轻搡了搡身边的吴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吴晓会意的溜达过去，开始讨周振嫌，“振哥，你站这么直溜跟门神似的，想什么呢？” 周振收回自己的目光，声音还有些闷闷的，“没事，他让我给他把料子切伪装成边角料，我没答应，错过了一笔加工费。” 吴晓：“我振哥岂是为这点五斗米折腰的人？” 周振被吴晓闹的很快便没了脾气，“就你话多。” 这边，杜远有些好奇地问王屿二彪子是什么人。 王屿便简单的把二彪子跟向远峰的关系，以及马明的情况跟杜远讲了一番。 看杜远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杜远，你在边城这么多年，这些人你听说过或者接触过吗？” 杜远面色一暗，“之前跟我合作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专门负责打点路子，接洽货主们的。我在里面做的最多的就是掌眼看料子。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都是后来拆伙后，为求生存，不得不做出的改变。” 王屿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也随之终结。 想到今天就要直面牛老板这位传说中的大客户，吴晓将话题转移开来，他说出了心里的忐忑，“王屿，你说要不要问问冉静，确认一下牛老板今天能不能到？” 王屿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多，沉吟起来。 杜远说道：“问问也好。知道他的行程我们也好安排自己的事。” 就在王屿准备给冉静打电话的当口，他的手机先行一步响了起来，是冉静。 吴晓看着王屿的来电显示，不由得感慨，“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了，真不经念叨。” 电话接通，那端很快就传来冉静风风火火的声音，“牛老板再有半个小时上飞机了，大概五个小时后落地阿忙市机场。我建议直接去接机。你确定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我立刻打电话跟他敲定这个行程。” “好。”王屿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他将冉静的意思转达给几人。 兴奋之余，还是周振想的周全，“阿忙市距离边城还有将近一百公里，租车去接牛老板的话，现在差不多就可以联系一下车子了。约好时间到点直接来碰头然后去机场。” 吴晓弱弱的问道：“租车去接这么大个老板，合不合适啊？” 这个问题也是王屿此刻心里想的。 可是不租车的话，他们几个人又没有车子，倒是个问题。 除非…… 王屿看着杜远说道：“要不然，我联系一下向远峰？看看他方不方便跟我们走一趟？” 杜远显得有些犹豫，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吴晓兴奋的声音打断了，“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是不知道那个二世祖会不会这么服从安排。” 尽管王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先问一下向远峰，实在不行再选租车这条路子。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向远峰无比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只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中午要来神仙刀蹭饭。 王屿自然是莫敢不从。 他这边刚撂下电话，周振那边就开始着手安排吴晓跟自己奔赴菜市场。 杜远虽然逃脱了去拎菜的命运，但是周振也没放过他，把没干完的加工活全都安排给他接手后，这才骑车载着吴晓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一来，倒是剩下王屿一个闲人。 无聊之下他摸出手机，突然想到杨霖的直播间，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开播。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手机的橙色软件，找出昨天杨霖发给自己的一串对应她们直播间的数字，输入了搜索框里。 很快，一个名为“穹石翡翠”的直播间，就出现在搜索框下的列表里。 很巧，这会儿的直播间正在直播状态，画面上放眼望去，满屏的各色翡翠成品，却未见主播的身影。 正纳闷间，张玲的声音就从画面外响起。 她正跟一个顾客介绍着昨晚刚带回去的冰甜绿蛋面。 语气是在现实中难得一见的亲切温柔，“亲，你看看这收蛋面是不是你想要的品质？先看品质，价格方面到时候给你一个直播间最优惠价。” 王屿想起昨晚听她们两个人提起的那个找蛋面的老客户。 “欢迎新粉丝宝宝进入直播间，可以点一点关注哦。”张玲适时的发出提醒。 王屿不自觉地伸手就点了关注。 “谢谢新粉宝宝的关注，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尽管告诉主播，主播可以给你详细介绍的哦。” 不得不说，张玲在不作妖的时候，还是蛮招人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这时候直播间的下方的留言区不断滚动着一个粉丝的留言。 “最大的那几颗蛋面拿近点让我仔细看看。” “主播人呢？” 屏幕里很快响起张玲的声音，“来啦来啦，主播来啦。马上给亲看，需要上微距镜头吗？” 留言区：“先不用上微距镜头。” “可以把镜头移到离灯光远一点的地方看看吗？” 张玲逐一满足着这位ID叫做“剁手713”的粉丝。 前前后后折腾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卡尺寸、找瑕疵、微距镜头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看完了。 “剁手713”留言：“好的，谢谢主播小姐姐，我再考虑一下。” 张玲柔和的声音响起，“好的亲，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 第八十三章 舌尖上的神仙刀 直播间跟正常卖货的流程差不多，还有其他网上购物渠道所不具备的跟全方位观赏货品的优势。 而卖货主播也不同于其他那些网红主播，还是要凭行业本事吃饭的。 王屿看了一会，也没看到杨霖或听到她的声音，便在周振跟吴晓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之际，退出直播间帮忙干活去了。 看得出来，周振对这次的招待也很重视，王屿在里面看到了不少海鲜。 要知道，边城属于内陆地区，在国内离海最近的地方也是一省之隔的桂省。 因此边城能吃到的海鲜全靠外地运输，以及骠国进口。 像王屿他们几个对于吃的并不怎么讲究，基本上饭桌上常见的也就是菜市场随处可见的青菜肉禽鱼。 偶尔周振想给大家换换口味才会特意去买点海鲜回来。 而今天，光王屿随手一把扒拉就看到不下三种海鲜。 比巴掌还大的龙虾两只、青黑色长得像缩略版面包蟹的青蟹七八只、还有硕大肥美的扇贝十几只。 王屿傻傻问道：“这一顿得吃掉咱们几天的生活费？” 周振呵呵一乐，还没等开口，吴晓就抢答了，“这顿也就花了一人多点的生活费吧。伺候那小子这么破费，让人心疼。” 周振看吴晓一脸不忿的模样，笑道：“怎么说也是麻烦人家办事，咱们的态度总是要有的。” 王屿紧接着补充道：“更何况接下来，大概率还要合作一番。有个让人省心的供货商，咱们省的麻烦事也不止这点钱了。” 吴晓从善如流，“我知道，我就随便说说。” 周振也不让他俩闲着，三个人分工有序的开始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王屿被周振安排刷青蟹，好在买的时候已经让人提前杀好，连蟹腮都祛干净了。给王屿省了不少功夫。 他拿着周振给自己的硬毛刷，仔细的将蟹身上的青苔跟淤泥清理干净。耳边就听到周驱赶吴晓的声音，“你还是去把白米泡上吧，这龙虾都快被你搓成末了。” 吴晓略显委屈的说道：“这刺儿扎手……” 王屿很快洗刷好了青蟹，站在一边看着周振飞快的忙碌起来。 只见他先用刀背将蟹爪砸出纹裂，再用刀将它们砍成四半。 这时候的青蟹不算肥，但是用来解馋也是不错的选择。 斩好螃蟹，周振找出一个不锈钢盆，开始调配腌制螃蟹所需的材料。 姜蒜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剁茸，再加上三五个剁的细碎的小米辣，两三小勺盐，小半勺白糖，以及适量料酒，就算是完成了。 拌入斩好的蟹块，滚蘸均匀，邹振凑近深深嗅了一番，“不错，腌一两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下锅了。吴晓，你记得隔一会翻一翻，确保这些蟹块都腌入味。中午的辣螃蟹好不好吃，可就全看你记性了。” 吴晓点头，泡好米的他这会又被周振安排来剥蒜。 周振收拾好青蟹，转头开始收拾龙虾。 他熟练的将龙虾掏腮取脑、剥肉。继而起锅烧油，将切过的虾头跟虾壳收入锅里煸过一道之后，添入净水及适量葱姜后，开始慢慢熬煮。 准备好这两道饭菜，周振从袋子里取出来一块长条状的肉干，笑呵呵的说道：“今日最大的收获，火烧干巴。这家做的不错，又好吃又好撕。推着手推车在菜市场卖的，去晚了经常就买不到。” 前面的青蟹跟虾肉白粥算是比较常见的食物，这火烧干巴却是滇省的特色美食之一了。 它以当地特有的肥膘黄牛后腿上无筋、顺刀的精肉为佳，用辣椒跟盐充分腌制好以后，风干一到两个月，然后用炭火烤熟。 在这个过程中，当肉变成油光的褐红色时，需要用木锤敲打出明显的肉丝形态。 这样买回家的人，直只需要手动将这块肉条撕扯成牙签粗细的肉丝，就可以摆盘盛菜了。 佐以一个切碎的小米辣，一小把骠国的大芫荽末，再配上点被当地叫做洋番茄的酸果肉泥，最后淋上一整个柠檬汁，一碗合格的火烧干巴蘸水就完成了。 因为本身也不属于热菜，所以周振提前就将这道菜给收拾了出来。 周振将备好的砂锅热好，再将已经熬煮出味的虾头虾壳连汤带水倒进砂锅里，取过吴晓提前泡好的白米，悉数倒进了锅里，正式开始熬煮虾肉白粥。 小火煨出来的海鲜白粥最是入味，今天时间充裕，周振也不吝啬多费一番功夫。 最后将取出来的虾肉切成片，码在盘里备用，只待出锅前两三分钟丢进去搅拌均匀便无碍享用。 王屿这是第一次见证周振的整个做饭过程，下厨这件事属于王屿的技能盲区，此刻看周振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里不禁大为叹服。 关键是不但动作好看，做出来的食物还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气人不气人。 周振这会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精力去观察王屿发自内心的崇拜。 准备好前面三种食物，周振又开始着手收拾起那些大扇贝来。 细粉丝泡水备用，锋利的小刀将扇贝连同瑶柱一起剥离开贝壳，将肚子里的胃肠清理出来，冲水洗干净后，周振又拿过那把硬毛刷仔细的将扇贝壳一点一点的洗刷干净。 最后均匀的将发好的粉丝盘成坨，垫在扇贝的壳肉间。 洗好的娃娃菜叶平整的铺展在大平盘上，干净的贝壳托着清爽的粉丝贝肉被整齐的摆了上去。 周振摆摆手，“蒜剥的怎么样了？上锅蒸完淋蒜油还要用到蒜。” 吴晓：“快了、快了，人不是还没来嘛，别着急。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周振继续扒拉了一会那些装菜的袋子，自言自语道：“一会再炒个蒜蓉豌豆尖，清炒个芦笋。今天中午只能凑合凑合了，实在想不出来吃什么了，天天为了吃什么而头疼……” 吴晓翻了个白眼，“这还叫凑合？那不凑合的得啥样？” 王屿这次跟他一个战线，心悦诚服的说道：“这顿菜的难度等级，在我这属地狱级别。” 第八十四章 迎接贵宾 十一点刚过，向远峰就亲自开着他的座驾莅临神仙刀。 那派头，就差王屿躬身迎接将其扶入店内，再将他光辉伟大的形象錾刻上大门了。 向远峰的鼻子灵敏的很，进门便不停抽动着鼻子，顺着味道就进了厨房，“什么东西这么香。” 虾肉白粥此刻已经被熬出了粘腻的质感，胶着而不浓稠，把向远峰引得伸手就想来一勺。 吴晓哪能惯着他，一巴掌就把向远峰的贼手给拍了下去，“肉还没加呢，你猴急个什么劲？待会开饭一起吃。” 向远峰看吴晓一脸阶级斗争模样，知道想要说服他通融一下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只得悻悻的撒开了手。 周振看着吴晓一副护犊子的老母鸡般，笑着端起那盘火烧干巴，对着向远峰说道：“尝尝这个。咱们马上就能开饭，我现在炒辣螃蟹。” 向远峰伸手拈起一丝干巴，塞进嘴里嚼了起来，便嚼便点头，“这干巴嚼起来就正宗。是哪一家卖的？好久没吃到过这么酥脆的火烧干巴了。” 吴晓不满的看着向远峰嘟囔，“说的就跟你会去逛菜市场似的。” 向远峰故意气他，“我不去我还不能问吗？我偏问。” 王屿眼见两个人又要掐起来，赶忙拉着向远峰出了厨房。 把他摁到沙发上坐定，王屿然后说道：“马上就能开餐。你就安心在这等着。” 向远峰：“那我在这里到处转转总可以吧？” 王屿点头，“随意。” 向远峰便凑到了杜远身边，研究起他正在抛光的那些小东西来。 王屿见两个人聊的不错，便折头回到厨房给周振打下手。 人多力量大。 很快，一桌质量大于数量的午餐，便被王屿三人端上了饭桌。 向远峰表现的颇有食欲，他看着辣螃蟹，挽起袖子就先啃上了一只。 吴晓瞥了他一眼，咧着嘴说道：“这是满汉全席吃腻了，来点清淡小菜爽爽口？” 向远峰看起来吃的很是满意，这会儿也顾不上吴晓是讽刺还是挖苦了。 他边磕着蒜蓉青蟹边说道：“但凡水里游的，我家老头子那是一沾不沾。所以家里就没个做的。外面的辣螃蟹谁敢吃？清不清理都不一定。这东西清理不干净一股土腥味不说，得多脏啊。” 这顿饭吃的最开心的人就是他了。 他家里基本上是骠国佣人下厨，很多菜并不怎么合他口味。而在外面就是各种馆子轮换着吃，几年下来，早就腻歪到家了。 此刻周振这番手艺，毫无疑问轻易就收买了他的胃。 吴晓眼见素日里眼高于顶的向远峰也有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时候，不禁得意洋洋的显摆起周振的厨艺。 向远峰听闻他们每个人出伙食费搭伙一起吃饭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就起了一点莫可名状的小心思。 不过他也不傻，当着吴晓的面那是一点马脚都没露。 等他开车载着王屿杜远还有冉静上路以后，四个人在车里越聊越热络。 气氛一到位，向远峰把自己肚子里的小九九一说，甚至都不用王屿表态，杜远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反正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又不是不出钱。”就这么简单愉快的替周振应了下来不说，还举一反三的邀请了一下冉静。 “人多吃饭最热闹了。” 这个消息，被翘首以盼的吴晓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王屿不知道。 但向远峰不加掩饰的得意倒是表现的十分露骨。 四个人杀到机场的时候，距离牛老板的飞机落地还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四个人调整好状态守在出站口，等着那位盼望已久的牛老板现身。 冉静对牛老板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当看到出站口出现的那道身影之际，很快就挥手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王屿看到那个跟冉静互动的人，有些错愕。 他一直以为牛老板起码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却完全没想到居然是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岁，看摸样最多也就在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穿着一身得体的浅色休闲装，带着简单的行囊。 身外之物不多，每一件却都彰显着品质十足的品质。 看上去就让人知晓，物主起码是个精英人士。 果然是帝都来的，气质品味上都要比他们高上几个档次。 “这才没多久没见面，你可又瘦了。”牛老板一走近，就熟稔的跟冉静打着招呼。 “这几位肯定就是给我放漏的老板们了。”牛老板笑眯眯的冲着王屿几人开口。 冉静赶忙给双方做起介绍。 最初的寒暄之后，几个人才注意到，跟在牛老板身后那个纤瘦高挑的女人。 “这位是我的朋友，现在也是合作伙伴。这次来边城进货，便相约做了个伴。”牛老板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介绍道。 这本来没有什么，只是在前面电话中，牛老板也没有提及这件事，四个人就下意识的以为牛老板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此刻面对这个突发状况，最大的问题就是车上空位子不够。 杜远当机立断给王屿示意，自己可以租车回边城。 王屿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一个方案，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最后，向远峰开车载着王屿跟牛老板，还有那个叫梅青的女人。 杜远跟冉静租车紧随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边城开去。 牛老板倒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 加上见面之前的交易进行的十分顺利，彼此间都互有好感，因此几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疏离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尤其向远峰，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此刻是料子在谁手里，谁就有更大的发言权。 说白了，料子可以卖给牛老板也可以卖给别人。 对于向远峰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在不急等着卖货回血的前提下，手里把着老场口料的货主，都更愿意跟自己处得来的买家打交道。 毕竟人都没有受虐倾向。 所以，向远峰在这场交易中，算是这场交易链顶端的一个存在。 他虽然我行我素惯了，却是一个很给朋友面子的人。 因此在对待牛老板的时候，也表现的很有 第八十五章 冰山一角 “每次来都是住在边城温泉酒店。别的地方也不熟悉，所以一直就只在那地方住了。”牛老板笑答。 “每次都住在同一个地方，那多没新鲜感。牛老板有没有兴趣换一家？”向远峰的语气里掺杂上明显的可惜意味。 “哦？”牛老板表现的有一丝意动，“向老板是有什么好去处推荐吗？” “好去处谈不上，只是凑巧能给牛老板换一换居住体验。我朋友有套装修成民宿的别墅，带管家，独门独院，不知道牛老板有没有兴致赏光？”向远峰笑得像一只狐狸。 “哈哈哈哈，这个待遇，我可会害怕结完账连进货的钱都没了。”牛老板眼中闪着意味难明的光芒。 “牛老板说的哪里话，这个账单我当然是让我朋友去找王老板讨。可不能便宜了他。”向远峰笑说。 牛老板发出一连串的大笑之后，开口道：“那就听向老板的，图个新鲜感。不过这钱嘛，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牛老板不用客气，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的应该的。”王屿顺着向远峰的话表态。 联系妥当后，向远峰便奔那套位于边城贺门的别墅全速驶去。 当一行人赶回边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下午四点的光景。 原本按王屿的想法，牛老板一行旅途劳顿，先到住的地方歇息一晚，明天再开始带他去向远峰店里看料子。 但是向远峰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教唆了牛老板回别墅稍事休息两个小时。六点半之前，他们就来接牛老板共进晚餐以及去下面料子的行程。 安顿好牛老板他们，冉静留下来暂时关照一下初来乍到的梅青。 等三个男人成功独处，王屿忍不住将自己没想明白的事情给问了出来。 向远峰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这处处为你着想，合着你都没看出来啊？” 王屿：“……” 向远峰道：“现在有些人为了卖货，什么手段都上。多防备一点也没有什么坏处。把他们安排在这，一举一动都有管家及时汇报给我们，这样就不怕背后有人搞小动作了。” 杜远点头，向远峰这个人虽然正经的时候不多，但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看两人孺子可教的模样，向远峰一时得意，不禁又开始卖弄起来，“他的进货预算很大可能不会超过七位数。这应该是他参照成品市场的批发价设定的。我店里料子的品质应该可以满足他这趟的需求。多留神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女人。路上话太少，能套出来的有效信息不多。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女的，实力可能还在牛老板之上。不能大意。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带你们去孙叔那边选料子。” 向远峰一口气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 把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 如果说眼力是赌石这一行里的基本功，是冰山浮在水面上的明显部分。 那么，围绕着赌石这个行当所存在的其他行为，就更像是水面之下的那部分。 只有窥到全貌，才会知道，水面上肉眼可见的，其实只是极为微小的存在。 说完这些，向远峰拍着王屿的肩膀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咱们先达成一致。你是打算按料子的成交价比例收佣金赚利润，还是直接在料子上赚差价？这个你得提前告诉我，咱们才好行事。” 王屿沉吟片刻之后，用商量的口吻道：“目前跟这位牛老板的感情基础太薄弱了，这种代买料子保证起货效果的交易方式，之前也闻所未闻。我的想法是晚上去你那边之前，我先跟他沟通一下，看他什么态度。” 向远峰点了点头，“嗯，你看他会不会主动找你聊佣金的事。如果他没主动提，我建议你就直接把利润加到料子本身上去。现在大家都这么做。”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赌石这一行，风险跟利润从来都是成正比的。 可是却经常可见有很多中间商，承担了风险却又往往因为各种原因被压榨掉利润。 久而久之，大家便不再进行价格透明化的交易，而是走捷径，把自己的利润直接加在交易环节中，由卖家直接在定价的时候就加进去。 这样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自己的利益都能得到保障。 这种事在任何行业里都存在，就看如何操作了。 探讨完这些问题之后，向远峰把王屿跟杜远送回了神仙刀，自己驱车赶回向氏翡翠店，着手准备晚上的预热。 翘首期盼已久的吴晓见到两人回来，那架势就差扑上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要不是冉静来解围，只怕王屿还深陷在吴晓的攻势里。 王屿心下了然，这个时间冉静会出现，只怕就是来给牛老板传话的。 果不其然，冉静坐下之后没啰嗦，直奔主题，“牛老板跟我谈话，让我先来跟你聊一聊他的想法。” 吴晓知道这是正事，只得先委屈自己还没被满足的好奇心，给两个人留有足够的空间交流。 看聒噪的吴晓终于安静了，冉静便继续开口说道：“牛老板说，这次按照你提议的方式来买料子，他心里没底。虽然是保证出水效果再给钱，可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尝试。” 王屿点点头。 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 顿了顿，她有些忧虑的说道：“他的想法是，买料子的时候，你告诉他出水的大概种水效果，他给你心理价位你去跟货主谈。货主的价格你能压到多低，是你的本事，多出来的部分都归你。” 王屿仍然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这使的冉静有些想不明白，“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占便宜的事。我跟牛老板说了，这样对你们这边来说不公平。他说让我先来跟你谈，说后面少不了还要拉扯。” 王屿笑了起来，“我一个常年跟料子打交道的人，还比不过他一个只接触成品的人吗？放心吧，我有分寸。” 说完，看冉静仍然不能释怀的表情，王屿又补充道：“他想省钱，我想赚钱，虽矛盾却也能共存。大家各取所 第八十六章 莫莫亮 向氏翡翠旁边有一家比较出名的猪肚鸡。 说它出名，做的好吃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老板有个招牌行为。 每天都会给每一个就餐的客人发一个红包。 红包里面装的不是现金，而是一张彩票。 久而久之，隔三差五去吃猪肚鸡的客人，便也养成了一种期待感。 今晚王屿便将吃饭地点选在了这里。 原因无他，这里距离向远峰的店就几百米，吃完猪肚鸡溜达着走过去，正好还能简单消一消食。 牛老板轻嘬着向远峰的普洱，一副享受的表情，“滇省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么多让人着迷的好东西。” 向远峰挨个给客人斟完茶，客气的寒暄，“牛老板喜欢的话，常来。有机会让王屿带你多转转滇省。除了边城，滇省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地方。” 牛老板点点头，“确有此意。还想请教向老板的这是什么茶？可有靠谱的茶叶推荐？” 向远峰摆摆手，“这个不急。后面有的是时间，你们可以先看料子。” 王屿便站了起来，说道：“直接去二楼看吧。” 向远峰点头道：“你们二位自便，我们在下面敬候佳音。” 神仙刀除周振外，基本算是全员出动。 杜远跟吴晓心知这事并不是人多就能起到好作用，便陪在楼下心不在焉的跟向远峰一道品茶。 王屿轻车熟路的带着牛老板跟梅青两个人上了楼。 打开照明灯的时候，牛老板的眼睛就直了。 “这向老板的家底够殷实的。”他感慨。 “牛老板，你需要什么类型的镯子，我来根据你的要求选料子。”王屿单刀直入进入了话题。 牛老板尴尬的轻笑一声，“不急。王老弟，这件事说真的我心里是有些没底。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选块小点的料子出来，看看出水效果如何，再进行后面的步骤，怎么样？” 王屿知道他还是有些信不过自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牛老板这才松了口气，眼神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梅青，最后开口说道：“先选个十万以内的小料子，这个种水嘛也不能太差了。有点颜色是最好，实在没有也不必勉强。” 牛老板这番话说的，好像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王屿听完没有多话，开始按照牛老板的说法筛选起料子来。 牛老板给的这个预算价格，想要阳绿甚至辣绿，那都是不现实的。 这种手镯料就算是全蒙头，都不可能是这种小价位能惦记上的。 但是，虽然这样的绿高攀不起…… 王屿的视线，顺着一排小料子溜了过去。 很快，一个料子便出现在他视野里。 这个料子大约两公斤左右的模样，皮壳呈现一种黄绿色，如果贴切有点形容的话，人们通常会管这个颜色叫做“屎绿色”。 “莫莫亮。”王屿心里念叨着，伸手摸了过去。 料子的皮壳很紧密，这是种老的表现之一。 砂质细致紧密，表明内里玉肉的颗粒感不会过于明显…… 手玩件已经开始发热。 仔细看去，这块料子上，还有王屿上次做好的记号。 王屿打开电筒，贴着石皮照了上去，打灯没有任何表现。皮壳实在是太厚太紧了。 这个料子，说实话，赌性很大。 根据皮壳能判断出来的表现十分有限。 王屿想了想，先将它放在一边，抬眼继续看起其他的料子来。 很快，又一块灰黑色的料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块料子之所以能引起王屿的注意，原因很简单，就是料子的皮壳上有松花。 这是里面有可能会爆色的一种表现。 也许满色、也许只是局部色花。 想到这里，王屿将它抱了起来。 这是一块莫西沙的蒙头料，重量大约在六公斤上下。 皮壳上颗粒偏粗，伴有明显的苍蝇翅结构。 王屿将手中的电筒照了上去，皮壳虽然紧密，但光透进去可见松花有水。 就这两块料子而言，不考虑价格方面的因素，王屿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给牛老板推荐这块莫西沙。 但是考虑到他刚才给出的预算，加上自己的利润空间，王屿不得不犹豫起来。 莫莫亮的赌性大，个头也小，这样的料子落在王屿眼里，可以搏四到五条镯子。 而他所能成交的心理价格，最高不会超过四万，三万能成交则最为合适。 换成别人可能价格会压的更低，因为别人没有能预言切涨的手玩件。 而这块莫西沙，固然有松花表现，但是底子偏粗，在确定不了里面究竟爆不爆色的时候，第一块料子选它，总有些不甘心的意味。 这个料子的皮壳上同样有上次王屿做出的记号。 所以王屿并不担心它会垮，他只是不能确定这个料子的好体现在哪个方面。 犹豫了一会之后，王屿最后把那块莫莫亮推到了牛老板眼前。 牛老板端详着，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就它了？” 王屿点点头，“就它。按照前面说好的，垮了算我的，涨了就成交。” 几万块对于牛老板来说也不算特别多，于是他几乎没怎么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安牛老板的心，王屿便带着牛老板跟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梅青下了楼。 隔壁陶秀店里有切机，直接现场放片，初步的效果就能看清楚了。 楼下原本正在喝茶的几人，视线在落在那块莫莫亮毛料上的时候，都变得古怪起来。 从杜远的视角来看，王屿最近的变化很危险。 一个曾经从来不碰全蒙头的谨慎人，在自己那块逆风翻盘的木那蒙头身上尝到甜头后，宛如一个开了戒的禁欲少年，一发而不可收。 杜远一方面贪恋这种切涨的快感，宛如索求无度的顽童。 一方面又被曾经败北的恐惧感所支配。 赌石行当里可从来没有常胜将军。 如今，王屿连这种赌性极大的莫莫亮都敢上手了。 而向远峰看到那块莫莫亮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我滴个乖乖，这个料子可咋收钱？ 第八十七章 果绿色的果冻底 只有吴晓稳坐钓鱼台，什么门道也没看出来。 王屿选择了一概忽视，他对着向远峰问道：“陶秀姐那边可以切料子吧？” 向远峰挠了挠头，转了转眼珠子，回答道：“你跟我来看看，我也不能确定。” 王屿顺从的跟着向远峰来到了陶秀店里。 陶秀店里有切机当然可以切料子。 向远峰把王屿喊出来的真正原因，是想最后劝上一劝。 “我说王屿，真没必要。你折腾这种料子干嘛？随便找个稳妥些的，切完拿钱不就结了？我看那个牛老板不像是看得懂皮壳的人，这个料子的难度他又不懂。”向远峰规劝道。 王屿无法明说自己的依据，只能坚持己见。 见说服没用，向远峰前前后后反复审视了一遍料子，最后咬咬牙，“三万五！你跟牛老板怎么谈，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成交。”王屿也不含糊。 向远峰：“不还还价？” 王屿：“……”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向老爷子不愿意让向远峰管生意的原因。 “亏我还给你预留了几千块的还价空间。我还想着你要是表现好，说话好听能让我舒坦，再给你降上那么一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向远峰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三万。那就这么说定了 ，切吧。”王屿一锤定音。 “不是……我答应了吗？你就切？”向远峰被王屿使唤，又觉得很没面子。 王屿指了指一边忙着的陶秀，对向远峰说道：“我可是有人证。刚才有个人自己说他……” “行了行了行了吧，这个料子赌性大，我也不好多收你钱。转我三万，开切。”向远峰赶忙制止。 分分钟转完账。 向远峰将料子在切机上固定好，“怎么切？” 他问道。 “放一点六的片，做手镯。”王屿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都快成给你干活的了。”向远峰一边嘟囔着一边调整着料子的角度。 “死鸭子嘴硬。王家弟弟，别理他。他这个人一向这样惯了。”陶秀笑盈盈的看着两个人。 切机的声音很快就把向远峰店里的几个人吸引了过来。 杜远跟吴晓是第一次过来，见到此处有切机顿时大为意外。 而牛老板跟梅青则是对从毛料到成品这个过程，显得很有兴致。 一群人就这样围在切机前，一边闲谈一边等待料子显出端倪。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咣当一声响，是料子掉落下来的声音。 向远峰对待料子可没有周振跟杜远那么仔细，他才懒得又是敲又是捶的。 杜远伸手将掉落部分的料子拿起，浸在旁边的水桶中洗去油污，拿到眼前定睛一瞧。 吴晓的脑袋早就伸了过来，看到料子的时候，惊叫出声，“是果绿色！” 王屿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 翡翠里，只要有底色，只要种水底子不垮，那就是妥妥的稳涨。 等向远峰继续开始下第二刀的时候，刚才切下来的盖子才到了王屿手里。 他摁开电筒，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个盖子上有一条镯子位。”王屿用手电大概圈了一个范围。 “刚才的切面，不出意外能有两条镯位。一会放出片来再研究研究。”是杜远的声音。 第二刀很快切好了。 确如杜远所说，能取两条镯子。 通过这个被放成片的片料来看，这个料子不但是果绿色，连底子都达到了果冻底。 果冻底是一个字面意思的形容词。 契合了皮壳上砂质细致紧密的表现。 而更值得开心的是，底盖上居然还有两个镯位。 这块两公斤左右的莫莫亮，争气的出了五条手镯。 杜远边看边点头，“看样子，今晚又得让周振加个班了。” 牛老板虽然看不懂毛料，但是对片料的效果还是能看上一看的，要不然上次他也不敢像上次那样下手片料。 此刻捏着手里莫莫亮的片料，他终于开口了，“王老弟，开价吧。” “八万。”王屿底气十足的开口了。 这个表现可以说是完美的遵照了牛老板的要求。个头不大，不但有了色，而且还是满果绿色。 怎么就不能报个十万以内的价格了。 其实就算是王屿报价十万，以这个料子的表现，也是能看到价的。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只追求合理利润就好。 大家都有的赚，且赚的开心，后面才能更好的打交道。 这次牛老板很痛快的就转了账。 而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梅青，却突然开口了，“王老板，刚才还有一块料子让你很犹豫是不是？你为什么没选那个？” 王屿心里一惊。 自己刚才看过的料子不止莫莫亮跟莫西沙，但是自己却是在这两者之间短暂的纠结了一下。 这个女人好强的观察力，这片刻的犹豫居然都被她抓在了眼里。 他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梅小姐，我的确犹豫过。那个料子出现爆色或者色花的可能性更大些。” “那你为什么没有选择那个？而是选了大家都说赌性很强的这一块呢？”梅青脸上挂着笑，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问道。 王屿虽然作弊，可是他并不是个草包。 专业知识过硬的好处就体现在这样的时刻。 “因为那块料子的底子结构比较粗。即便是爆色或者色花，这个缺点也是影响它价格的一个关键因素。不过即便如此，以那个料子的表现以及大小，超出牛老板的十万预算很轻松。”王屿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可能是梅青的反常表现引起了牛老板的重视，王屿听到他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问对着梅青开口问道：“您……喜欢那个料子吗？” 梅青看似很随意的笑了笑，“只是起了一丝好奇心。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牛老板立刻对着王屿说道：“王老弟，那块料子我也要了。” 这有别于他前面表现出来的谨慎，倒是让王屿愣了片刻。 “好的牛老板，你稍等。我带王屿去把它拿过来。”向远峰赶忙打蛇随棍上。 第八十八章 暴雨梨花针 向远峰在自家店二楼上，翻来覆去的看着王屿指给自己看的那块莫西沙。 他狐疑的看着王屿，“就它，你敢报价十几万？” 这要是换个人这样要价，他肯定要喷口唾沫星子上去不说，还要附送三个字：神经病！ 可是这话却是出自王屿之口。 向远峰双标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专业基本功废了。 这料子让他卖，顶了天他也只敢要价四万块。就这价，还是托了皮壳上这些松花的福。 翻砂有力、皮壳紧密那也架不住颗粒粗大这一个毛病。 况且松花起到的增值效果也是有限的。 也不是所有带了点色的翡翠都价格昂贵，还不是要看底子的。 这种地底子粗颗粒大的料子，做出来的成品经过抛光后，这个短板会被无数倍的放大。让人头疼。 可王屿刚刚是怎么说的？ 超出十万块很轻松？ 看着向远峰脸上表情的变化，王屿也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开个价吧。” 向远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四万够不够？”王屿率先问了出来。 向远峰觉得王屿这个人，就跟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差不多。 一个人怎么能够把这些毛料的价格，盘算的这么精确的？ “你该不会读心术吧？”向远峰觉得只有这一个解释。 王屿笑骂道：“你是不是鬼故事看多了？” 向远峰才不会告诉他，眼前这一幕比起鬼故事可离奇多了。 等两个人抱着莫西沙来到众人面前的时候，料子的所有权就已经归属王屿了。 料子才刚上切机，牛老板便已经迫不及待想着要转账给王屿。 王屿知道，这大概率是因为梅青的话从中起了作用。 心里自然很是有些好奇，梅青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过比起这个，王屿此刻更在意的还是这块莫西沙的表现。 他对此也尚有一丝不确定，所以便跟牛老板说道：“不急，牛老板。咱们切开再谈。” 他想等切开后确定完效果再跟牛老板交易，本意是为了对方着想的。 可貌似牛老板有些误会了王屿的好意。 六公斤左右的料子，三刀切出四片，共计十个镯位。 松花之下的确没有爆色，却开出了绿色飘花。 而妙就妙在了这些飘花之上。 飘花的颜色跟形态，在价格方面上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绿色色花的价格高于蓝色色花。 而灵动活泛的飘花价格要高于呆板僵硬、固凝成团的色花。 王屿也是见过飘花成品的，而且就在不久前，他还亲手小价位开出来以两条百山桥的飘花手镯。 当时那两条镯子的飘花也算是有飘逸秀美的形态，已经算得上是花活而不死，成交的回报率也让人很满意。 此时看到这块莫西沙的飘花，王屿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用直白的语言来进行文字描述，只能想方设法举个日常中随处可见的画面来模拟。 仿佛清澈的白米汤中，混入了一大坨青翠色的绿汁。 绿汁随着米汤的微微震颤而泅染开来，颇有一种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的韵味。 “这色真正！花飘的真特么不错！”向远峰开口了。 瞬间打破了王屿脑海中的美好画面。 真是有些煞风景。 “可惜，粗冰的底子。可惜了这么正的色花。”向远峰连连摇头。 杜远伸头过来仔观察了一番这几片料子，开口道：“虽然可惜，不过这个底子配合上灵动的飘花，倒也相映成趣。效果没普通粗冰那么拉垮。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对对，这个主要还是看成品的出水效果。前阵子不是还被炒作出来一种说法，叫什么‘云朵棉’、‘暴风雪花棉’……你们听说过吗？”今晚存在感极弱的吴晓，这会儿终于插的上话了。 “是什么东西？”王屿跟杜远皆是一头雾水。 吴晓立刻开始科普起来，“其实就是棉。只是换了一个很文艺的叫法，就有很多消费者愿意买单了。” 所谓云朵棉，多用在描述手镯上。 局部有大片的明显棉团，边缘清晰，底深棉浅，就像是手镯上飘了朵云彩一样。 虽然是瑕疵的一种，但也确实有一定的观赏性。于是有一些商家开始炒作这种叫法。 甚至发展到有不少买家因为喜爱，而特意寻找这种镯子。 价格还曾一度超越了同种水色的完美无瑕的镯子。 而暴风雪花棉，就更加的广为流传了。 最开始在市场上产生相应的热度，源于木那场口出产的一种极有特色的料子，名为“雪花棉”。 这种料子的特别之处在于，料子里面有一颗颗像是雪点样的小个棉团。 这些棉团分布在料子里，给原本寻常的料子增添了不少意趣。 这是最早的，因瑕疵而成名的教科书式料子。 而后来随着木那场口矿源的枯竭，这种市场上受众广泛的雪花棉越来越少。 但是市场从来不会因为矿绝而退烧，只会引发更强烈的对稀缺物品的追捧心理。 为顺应市场，便出现了跟最初的木那雪花棉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雪花棉料子。 它也有木那雪花棉特有的小颗粒棉点。但绝大部分却要比木那雪花棉的棉点更细小、更密集。 木纳的雪花棉，大多棉点相对稀疏，颗粒较大且大小相对均匀。棉点无拖尾无重叠无虚影。 就像是大朵大朵的雪花，慢慢悠悠飘落的那种慢动作被定格的瞬间。 如果说木那雪花棉的意境是风雪夜归人，那么现在的那些雪花棉就是暴风雨夹雪。 这种暴风雪花棉，早已经不是木那场口的矿脉，可是却因为木那的名气而一直被宣传成木那雪花棉。 导致现在只要看见雪花棉，人们就会下意识的跟木那联系在一起。 市场永远不是吃素的。 在这样的过度消费以及以次充好的情形下，木那雪花棉终于跌落了神坛。 而始作俑者的那些假雪花…… “那叫什么‘暴风雪花棉’啊，还不如叫暴雨梨花针得了。”吴晓最后总结道。 向远峰竖起大拇指，给吴 第八十九章 贺门小别墅 这块大约能出个十条镯子左右的莫西沙，最终的成交价格为十五万。 牛老板转完帐以后，杜远跟吴晓为了赶时间加工，先将料子送回了神仙刀。 毕竟陶秀店里虽然有切机，但是其他的加工设备是没有的。 牛老板对王屿赌石的眼力表示了肯定，“老弟，后面的料子你就看着来吧。我就只负责把关价格这方面，其他的方面都交给你，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王屿表示没问题。 达成这样的共识，对大家来说都省心省力。 牛老板见王屿同意，便继续说道：“有老弟在，以后我也可以少跑两趟边城了。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我看这次我也能提前收工了。” 向远峰开口道：“着什么急啊牛老板，好不容易来一趟边城，也让我们尽下地主之谊。你想去哪转一转，之前没来得及去的，这次都给安排上。” 听向远峰说到这，牛老板也一下想起了刚才还没说完的那个话题，于是他又开口道：“说起这个，我之前一直想去转转这边的木料交易市场，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向导。我看向老板精通此道，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让我如愿。” 他们此刻坐着喝茶的茶桌椅，都是花纹漂亮瑰丽的黄花梨。 棕红的底色里，有金黄色的波纹顺着光线的变化仿佛在流动一般。 就算是王屿这样的外行，也能感觉到其价不菲。 “哦？”向远峰表现的有些意外，“牛老板还对木头感兴趣？” 牛老板哈哈一笑，“附庸风雅的结果。这两年帝都开始盛行茶文化，没点氛围没点装备，生意都快要没法谈了。所以刚才我才跟向老板打听你的茶。” 向远峰点点头，“那牛老板可是找对人了。我十几岁就开始跟着我家老头子喝茶。虽然谈不上精通，不过大概的一些道道我还是能给你捋捋的。” 牛老板也来了兴趣，“实不相瞒，这趟过来，我也是想联系联系看，有没有合适的茶叶可以收一点。” 聊了一会之后，向远峰看明白了。 这位牛老板对于普洱的了解并不多。 可能跟城市之间不同的饮茶文化有关系。 北方城市更多的是偏好一些绿茶跟花茶，而滇省则以普洱茶为主。 原本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后来不知怎得，随着功夫茶这阵风的吹起，普洱茶一下进入了大众视野。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这种越陈越醇的东方树叶。 “茶叶不是问题，我在佤乡跟人合伙包了棵茶树，产量足够价格还不高。”向远峰笑的像一只狐狸。 牛老板表现的有些激动，“那我这次来边城的计划，一下就完成了三分之二。看了向老板这个布局，我也想在自己的翡翠工作室里摆张茶桌，跟客户喝喝茶聊聊天。关系到位生意就成了不说，还能多元化经营一下我那间工作室。毕竟石茶雅趣不分家。” “没问题，那咱们明天上午就去逛一逛。”向远峰当即拍板。 “要不，你带你老板两位去吧。我来你这边继续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料子。”王屿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毕竟这才是正经事。 平时出去逛一逛玩一玩也就算了。这种时候让王屿丢开手头的正事不做，跑出去玩，他还真有些做不出来。 向远峰一把搂过王屿的脖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会玩才会赚。哪有你这样当甩手掌柜的使唤别人替你招待贵宾的？你问问牛老板答不答应。” 牛老板笑着附和，“劳逸结合嘛王老弟。你这么敬业，我的钱包可是会吃不消的。” 一番玩笑话之后，大家便定下了明天上午的行程。 王屿跟随向远峰将牛老板二人送回贺门别墅，并约定好明日一早再来。 这会王屿才有时间真正打量起这间别墅。 不得不说，能被向远峰挑中的地方，是实打实的享乐圣地。 别墅距离边城的高速口不远，闹中取静的两层青砖红瓦小别墅。 然而真正让人感觉甚妙的地方，却并不是这些外在条件。 而是贺门这个地方的独特性。 边城当地能开采出地热温泉的地方并不多，贺门就算是一个。 贺门的温泉属于很好分辨的硫磺温泉，会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淡淡臭鸡蛋的味道。基本上，很多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在自家院里子挖一个温泉泡池。 也有一些有生意头脑的人，圈地自建成独立的室内温泉泡池。专门供那些劳累一天的人们泡澡解乏用。 久而久之也形成贺门本地的一个特色。 向远峰给牛老板选定的下榻别墅，就是这样一处所在。 它虽看似是独门独栋的小别墅，但后院却有一道拱门。 绕过拱门之后才会发现此别墅的真正布局。 这是三栋相连却又互不干扰的小小别墅群。 每栋别墅都有属于自己的院落，也各自带着露天的温泉泡池。 “这个地方看着就舒服。”王屿发自内心的感叹。 他在边城三年，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地儿。”向远峰的牛13症又犯了。 “地方很不错，就是住我们两个，有些不方便。”开口的居然是梅青。 原本，对于牛老板跟梅青这样的组合，大家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两个人要么是情侣，要么是情人。 可是通过这一天时间接触下来，王屿却觉得，牛老板很多时候会不自觉地表现出对梅青的一种遵从。 如今梅青说完这句话，牛老板便立刻说道：“确实是，地方太大，人一少就显得有些冷清。” 王屿听完以后，抬眼看了看后面两栋黑漆漆的别墅。 还别说，这地方一旦大了，到了夜里，难免让人心里发毛。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要不然，让王屿他们几个搬到后面别墅跟两位做个伴？” 王屿一听向远峰又要给自己挖坑，赶紧摆手准备拒绝。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梅青那边却先一步答应了下来，“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带他回去接人。”向远峰自告奋 第九十章 木器街 最终，一整个院子的人全体搬到了贺门的别墅。 因为杜远说，冉静跟梅青同为女的，住在一起会比较方便一些。 当天夜里，王屿那条买回来不知道多少年的泳裤，终于也有了发光发热的机会。 一行人舒舒服服的在淡淡臭鸡蛋味的空气中，泡起了硫磺温泉。 第二天连手机闹钟响都没听到的王屿，还是被向远峰的砸门声给吵醒的。 门刚一打开，向远峰带着些许恶趣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是近墨者黑了还是温泉泡多了？连你都开始睡懒觉了。” 王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也不准备搭理他，就听到吴晓跟他较劲的声音，“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墨。” 王屿自动忽略了两个人的磨牙声。 他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八点半了。 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果然堕落比勤奋要更加容易。 杜远这会也走过来，看王屿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劝慰道：“泡温泉本来就解乏，泡完以后睡觉特别舒服。晚起一会再正常不过了。” 吴晓连连点头，他今天要不是惦记着终于能去木料市场，也不会这么早就爬起来。 周振对光逛木头市场兴趣不大，满心惦记着昨晚还没加工完的镯胚，便自己打车回神仙刀继续加工镯子去了。 剩下的人坐上向远峰准备的商务车，一行七人正正好一辆车，朝着木料市场奔去。 木料市场并不远，说是市场，其实是一整条卖各种木头的长街。 又名木器街。 几个人原本还饶有兴致的从街头开始转悠，逛过几个店之后，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向远峰看众人的架势，便开口提议，“要不直接带大家去我相熟的老板那里看看东西？” 吴晓一听，忍不住道：“那你不早说，还拿着我们在这遛。” 向远峰笑着解释，“每个老板家的东西都有局限性，又不能一站式购齐。我相熟的这家老板是专门做茶桌这类东西的。” 牛老板点点头，说道：“咱们先过去看看东西，有目的性的逛总好过咱们没头苍蝇这样乱转。” 向远峰在前面领路，几个人向着长街里面继续走去。 走了大约一半的距离，向远峰才在一家店门口驻足停了下来。 很快，从里面就迎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向老板，你可好久没来了。” 看起来，的确是熟门熟路的熟人。 向远峰随口打了个哈哈，说道：“林老板，带几个朋友来你店里看看东西，有没有新货或者好东西给介绍介绍。” 林老板爽快的说道：“有，想要什么尽管看，保证最低价。” 边说边带着众人朝店内走去。 王屿抬眼简单环视了一下店里的陈设，满满当当的各种大块木头分门别类的被摆放在店面一层。 林老板将众人引到那张硕大的茶桌前坐定，便开始烧水，“诸位想喝点什么？” 牛老板显然很吃这一套。 边城的待客之道就是，生意成不成是一回事，来者皆是客，一盏茶水还是要奉上的。 “逛了一会有些累了，林老板给来点生普，生津解渴让我缓一缓精气神。”向远峰开口道。 吴晓原本正在鱼缸前逗弄林老板养的那条大罗汉，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便揶揄道：“这充分说明你太虚了，这才走了几步路，你就喊累了？” 两米左右的鱼缸里，就只有这一条白色的胖罗汉，看到吴晓的身影，罗汉摇头摆尾的游了过来，在他手指头戳着的玻璃前停了下来。 “这个鱼好有灵性，它居然会跟着我的手指头动。我指哪他游哪，好神奇。”吴晓跟鱼的互动显然渐入佳境。 “你可别被它骗了，这是隔着玻璃，不然它可就要咬人了。”林老板朗声说道：“来来来，喝点茶，休息休息。” 王屿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里面金黄色的茶汤。 茶汤入口，在舌尖上绽放出一丝甜苦难辨的味觉体验，不待他仔细回味分明，汤已柔滑入喉。 王屿感觉自舌根至舌尖，都不受自己控制的分泌出丝丝甜腻的津液。 这种甘甜包裹住整个舌头，带给口腔满满的愉悦跟满足。 此时的向远峰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这一口茶真是吊命的好东西。”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茶气足，生津明显，回甘也好。林老板这茶不错。” 林老板笑道：“向老板给我带生意上门，我怎么敢用那种便宜东西糊弄你，喝着适口一会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上两饼。” 向远峰也不推辞，“一言为定。下次你去我店里尝尝我的大树茶，换换口味。” 两个人谈话间，牛老板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在店里溜达起来。 靠墙边斜立着许多大块的面板，牛老板正在其中一块面前打量着。 林老板伸手打开了店里的光源，原本看起来还不怎么起眼黑乎乎的面板，就跟变魔术似的，在射灯打开的那一瞬间，炸出美丽夺目的金黄色花纹。 “真好看啊。”牛老板发出一声惊叹。 亲眼见证这对比的触动永远大于其他印象，牛老板的双脚就跟定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的打量着眼前的黄花梨板子。 向远峰说道：“牛老板，你多看几块，每个板子的花纹走向都不一样，选一个你最喜欢的。林老板在边城有自己的加工厂，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桌脚，让他给你按需定制。” 林老板连声表示没有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王屿也加入到了品鉴木料的大军中。他边走边看，不禁连连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就这样，在看了十几块板子之后，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楼上也是黄花梨吗？”王屿随口问道。 林老板沉吟了一会，说道：“楼上也有一些做好的成品，还有一批我自己工厂加工的板凳。想看的话也可以上去看看。” 说完，他犹豫了一会，补充道：“不过上面有些乱。我老婆一个老乡在这边做毛料的，最近把摊位转掉不做了，将剩下的一批毛 第九十一章 苦撒 众人当然不会介意。 向远峰甚至笑说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老乡解决一点库存。” 他这句话本就是一个玩笑，谁也没有当回事。 直到王屿没站稳，手不小心摁到了桌上一块石头上。 二楼的陈设的确如林老板所说，有些杂乱。 看得出来他老乡存放料子的时候比较着急。以至于其中一间房的地板上，遍地都是各种大块大块的毛料。 还有一小部分小个头的，被无序的随意堆放在一张桌子上。 王屿就是在扒拉料子的时候，落脚力度没掌握好，一个趔趄差点摔了，情急之下他的手紧紧巴住了桌面，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裤兜里的手玩件就传来了高热提示。 王屿才注意到了被自己压在手下的那块小料子。 料子的皮壳呈乌黑色，形态呈现不规则的蟹壳状。 重量约莫在一点五公斤上下，这是一块莫湾基的全蒙头。 王屿在手上细细打量着，当看到料子上的断口时，王屿便拿出随身的电筒开始研究起来。 灯光所及之处，可见一层白雾。这是内里种水可能不错的一种表现。 不过，在皮壳上能观察到的效果极为有限，料子整个的个头也不大，判断起来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但是既然手玩件有了反应，就说明这个料子还是有点意思的。 这时候，牛老板几人也发现王屿的异常，就都围了过来。 “走到哪都忘不了看料子，真是石痴。”向远峰调侃。 牛老板盯着王屿手上的料子开口问道：“王老弟是觉得这个料子不错？” 王屿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凭感觉应该是不错。但是皮壳上没有实打实的表现，这种感觉真的就是一种感觉，现在还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根据。” 杜远拿过料子上眼一看，得出的结论跟王屿相差无几，开口问道：“牛老板是否有兴趣？” 牛老板混迹生意场上多年，看样子也知道，这个料子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赌性大的那一类。 而且他看这个料子的个头不大，如果按照他的需求切镯子的话，估计也没有几个，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料子对我来说有些小，王老弟自己喜欢的话可以斟酌，我就不跟了。” 王屿点点头。 牛老板在边城期间，王屿算是他买石的参谋。 这期间过手的所有料子，牛老板都有第一时间的选择权。只要他对庄，那么王屿就只能帮他进行交易。 现在他既然明确说了自己不跟，那么这块料子，王屿谈成了那才是自己的货。 当下王屿便对林老板问道：“麻烦林老板问一下，老乡这块料子底价是多少？” 林老板连忙应了下来，走到一边去给他老婆的老乡打电话了。 过了十几分钟后，林老板折回来，说道：“老乡一会过来，你们直接谈吧。”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中午了，便提议道：“那咱们就近吃点东西，下午一边陪牛老板选茶桌一边等货主过来？” 众人都表示没有异议。 这时候牛老板已经挑选出了三张黄花梨的茶桌做备选，只差最后定夺，自然也是准备今天就把这件事给敲定下来。 这顿午饭，林老板当仁不让的表示要做一回东道主。 问及牛老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时，没想到牛老板一脸回味的说自己想吃撒撇。 林老板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我店旁边不远的彩云城里面就有一家，专门做苦撒的。不知道牛老板说的是苦撒还是柠檬撒？” 牛老板干脆的回答，“苦撒。” 这可真是难坏了吴晓，他虽然不怎么挑食，但是来边城一年的时间，就是这个东西，一直在不断挑战着他的心理承受极限。 但牛老板才是贵客，何况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去迁就吴晓一人的口味，他这会儿才深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听王屿的话，多吃几次慢慢适应。 林老板带着一行七人走路前往撒撇店。 撒撇是傣族人民非常喜欢吃的一种食物，尤其是在闷热的夏季，来上一碗撒撇让人感觉连夏天的风都变得清爽起来。 但是因为它独特的制作过程，以至于很多人内心接受起来有相当大的难度。 烫好过凉的细米线备用，再将牛里脊捶打成肉泥，混合韭菜末缅芫荽辣椒之类的小菜剁末混合后备用。 到这一步都还是正常的步骤，真正考验人的地方在于后面的苦水熬煮。 苦水的主要材料就是牛苦肠。 苦肠便是牛的盲肠。 边城的每一头肉饲牛每餐的食物都必不可少诸如五香叶、牛茅草之类的本地苦味野草野菜。这样在取苦肠的时候，才能得到牛的胃液胆汁跟这些苦味菜草的混合物。 一条条包裹着青灰色液体的苦肠，就是撒撇中苦水的苦味来源。 苦水的主要作用，当然不是为了苦而苦。根本原因在于能够起到清热利湿、解毒降火作用的菜草，大部分在口感表现方面都是偏苦味的。 久而久之，这种撒撇便也被人们称之为“苦撒”。 苦肠经过熬煮之后的水，经过炒干，最后在锅里只剩细碎的粉末。 将这些粉末再按照比例跟水勾兑后继续熬煮，最后制成的液体就是苦撒的灵魂。 吃的时候，将适量的“灵魂”跟前面备好的小菜末混合成一碗浇头，尽数浇在凉米线之上、拌匀，就可以开动了。 吴晓真的不能理解，自己一个久居边城的人尚且吃不惯的东西，为什么偶尔才来一次的牛老板却可以吃的如此投入。 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梅青正吃的从容，吴晓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被她知道的后果…… 咬了咬牙，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不得不开始了漫漫进食路。 吃的无比满足的牛老板，喟叹道：“要是盛夏季节来上这么一碗，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边城的夏天是出了名的闷热，好在雨季差不多贯穿了整个夏天。 下起雨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么难熬，但仍有很多人，觉得只有最热的中 第九十二章 意外收获 心满意足的吃完苦撒，有人满足有人愁。 牛老板迈着轻快的步伐，随着林老板往他店里走。 吴晓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从嘴到胃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回到林老板的店里还没有五分钟，他的老乡就赶了过来。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乡居然是一个骠国人。 看众人意外的神色，林老板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我老婆是骠国人。她的老乡自然也是骠国人了。” 边境上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跟骠国人通婚的情况比较普遍。 男人的国语说的不错，上来就简单的自我介绍，“叫我阿普就可以了。你们看上了哪块料子？” 王屿便带着阿普来到了二楼，下面众人很自觉地没有跟上来，给他们留出充分的空间。 阿普看到料子后，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九万。” 王屿摇了摇头，“我不是游客，你说底价。” 阿普眼珠子转了转，“老板，你懂的话就知道了，这个料子表现不错，这个价格不算高了。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再给你让个两千块。八万八，你发我也发。” 王屿目光直视着阿普，说道：“这个料子太小了，皮壳上的表现还少，全蒙头。赌性太大，你这个价格在哪里也要不上。我直接给你还个价，你要是出手咱们就成交，不然就算了。” 阿普眨巴着眼睛，等着王屿出价。 “两万。”王屿也不啰嗦，直接报了价。 “老板……”阿普立刻开了口，作势还要拉扯一番。 王屿摆摆手，“能出就谈，不能出就只能是麻烦你白跑这一趟了。” 阿普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王屿麻溜的转了账，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这些料子打算什么时候运走？” 阿普听到这话，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还没找到合适的途径出手，时间上还说不准。” 说完，他琢磨了一下王屿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板是对我这些料子感兴趣吗？” 王屿自当摇头，“今天是陪我朋友来看木头的，没有时间详细看你的料子，所以问一问。如果下次来还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再选上一选。” “可以的、可以的，那老板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来？”阿普脸上绽放出了光芒。 “还说不好。”王屿故意吊他胃口。 他不敢把事情做的太明目张胆。 自己人眼底下，每一次都能切涨，也尚且还能糊弄过去。 但是现在有人精一样的牛老板、不显山不露水的梅青之流，如果自己操之过急，实在太容易引起旁人侧目。 除此外还有一点，让王屿还没有弄明白。 那就是前面有几次，手玩件是可以在他没触及到料子的时候，就能给出提示。 可是眼下这一屋子毛料，却只在他触碰到的时候，手玩件才散发了高热。 这前后的差异，让王屿有些不明白。他需要更多的时间跟机会，来研究这件事，同时也慢慢研究这些料子。 听王屿这么说，阿普还是争取了一下，“还会放一段时间的，老板。你要是有喜欢的，可以这几天抽时间多来看看嘛。” 王屿模棱两可的回答，“等我忙完这阵子吧。” 随后，跟阿普两个人加了微信好友。 一单交易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几个人认真的帮牛老板挑选了一块无比华丽的黄花梨茶桌。 整个桌面宛如一枚巨大的叶片，黄花梨天然的金黄色纹路好比叶片上清晰的脉络，无比逼真。 牛老板对它的喜欢，就差刻在脸上了。 林老板当即表示，会尽快按照牛老板的要求给这张桌面搭配好桌脚。三天之内，保证完成成品。 牛老板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众人离开。 走出林老板的店，杜远想起吴晓上次说买茶盘的打算，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另外一家店里。 看得出来，老板娘跟杜远很熟悉，相互间说话也很不拘泥于客套。 在她连珠炮般的强势推荐下，吴晓最终买到一块黄金樟的随形茶盘。 满心期待的吴晓终于也算是满载而归。 就在大家心满意足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王屿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回头一看，杜远一脸神秘的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王屿有疑惑的问道。 杜远伸手给他指了一个地方。 顺着杜远的手指看过去，王屿看到一张跟以前那种茶几差不多高，但尺寸却明显小一圈的，一张黄色长方形小茶几。 明黄的颜色，在大多呈棕色、红色的木头堆里，显得很特别。 它被半遮掩在两块胡乱竖起的大板后面。 王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能值得杜远这么注意。 “王屿，咱们把这个买回去吧？”杜远开口。 “好。” 王屿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但是既然杜远喜欢，买了就买了。 牛老板那块那么好看、那么大的黄花梨茶桌，加上六把凳子，也才花了五千八。 王屿觉得，这么小个桌子，顶了天，两千块也就搞定了。 杜远伸伸手把老板娘招呼了过来。 “你有话就说，这么鬼鬼祟祟的，我男人再以为我跟你有点什么……” 老板娘快人快语，加上跟杜远也比较熟悉了，哪里管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杜远指了指那张小桌子。 老板娘的视线顺着杜远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立刻拉住了他的手，“嘘，小点声。你眼可真尖。这都能让你发现了。” 杜远调侃道：“这下不怕大哥看见了？男女可是授受不亲。”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你可小点声吧。我就算被他误会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大声吆喝啊。” 俩人奇奇怪怪的对话，让王屿一头雾水起来。 这都是什么行业黑话？ 杜远又开口了，“开个价吧，我要抬回去吃饭用。” 老板娘定定看着他，“你会不会太奢侈了点？用榧木桌子吃饭？” 杜远一脸坏笑，“给个底价，不然我去举报你。” 老板娘看他这么说，顿时没好气 第九十三章 亲兄弟明算账 等到走的时候，王屿以付出六千块为代价，带走了这张杜远一眼相中的桌子。 不得不说，这一次王屿的意见跟老板娘一致，用来吃饭实在是过于奢侈了。 回神仙刀的路上，王屿才知道这张榧木桌子，现在已经被列为禁止交易的行列。 不知不觉间，他也跟着杜远做了一回狂徒。 神仙刀里，周振正奋战在工作台前。 看见众人进门，赶忙招呼，“来看看出水效果吧。” 牛老板感到非常意外，“这么快？” 周振道:“正常速度吧，要是着急还能再往前赶一赶。” 边说边把套好的镯环放在众人面前。 牛老板虽然看不来毛料，但是看这些已经初显端倪的毛货却还是有点眼力的。 两块料子共取出来的十五条镯子。将近一天的时间，周振已经做出了八条成品。 五条莫莫亮最终的出水效果，果绿色浓郁不说，底子细腻宛如果冻的同时还有了起胶的效果。 牛老板大为感叹，“八万块换回来十四万，划算。进货的话，这种成色也就只能拿到两条半吧？” 冉静点点头，“差不多。” 这一群人里面，冉静对成品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牛老板也不禁点头道：“难怪那么多人，就算拼着倾家荡产也要玩赌石。这个东西真的是高风险高回报啊。” 吴晓忍不住开口问道：“牛老板，这样的东西，在帝都能卖到多少钱？”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愣了。 打听行情这样的行为，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关键是看彼此的关系到没到那个程度。 有时候贸然去问别人的成交价，在对方看来会觉得是一件比较忌讳的事。毕竟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有些时候客户也会有交叉。 还好牛老板心情不错，并不在意吴晓的这个问题。 他沉吟了一下回答道：“看在什么地方成交吧。我那边不同的渠道面对的是不一样的消费者，价格会有浮动。不过这样的成色，怎么样都不会低于四万一支。” 听到这个价格，吴晓有些咋舌。 他心里暗想，还好牛老板不知道王屿成交这个料子的价格。让他亲身经历从三万到二十万，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还在想着，牛老板又拿起那三条莫西沙切出的粗冰飘花手镯欣赏起来。 这个料子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对庄，但是梅青当时却表现的很喜欢。 十五万买个人情送出去，对牛老板来说仍然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他拿着手镯，递到梅青眼前，“青姑娘，你看看怎么样？” 梅青大大方方接过，将镯子举高对着大门外的光线细细打量起来。 良久，她轻轻吐出一句话，“瑕不掩瑜，依旧很美。” 瑕自然说的就是底子粗了。 但诚如她所说，这块料子做出的成品虽然瑕疵依旧存在，柔美散逸的绿色飘花蔓延，仿佛寒冬里结了一层薄冰的潭水，穿过清透的冰面看到底下代表生命力的水草。 “这种感觉传递给人的是一种无穷的力量。”她喃喃自语道。 牛老板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很多时候，牛老板都觉得自己只能做一个俗人的原因就在于此。 他的想法永远是接地气的想赚钱，而不是像眼前这位一般，活在半空中。 但是这样的想法，他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谁让他还有求于人呢。 梅青回过神来的时候，跟牛老板说：“这块料子出的成品我要了。你按照成品价格让给我就好。” 牛老板赶忙说道：“哪能呢，这个料子本来就是因为你喜欢才买下来的。这当然是你的。” 梅青也没再继续矫情，她快速说道：“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话听到牛老板耳朵里，那简直比天籁之音都动人。赶忙拼命示好起来。 趁着这个当口，王屿将在林老板电店里收获的那块莫湾基，拿到了周振眼前，“感觉怎么样？” 周振手下不停，眼睛瞄了过来，“皮壳完整度挺高。你想怎么来？” 王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说道：“放片，看看能不能出镯子。” 周振心里有些没底，只不过他这人的性格不会很直接说丧气话，“最近光跟镯子较劲了。” 王屿道：“谁让镯子工费便宜，做的还快。最主要是有现成的人可供奴役。” 周振笑骂，“你现在跟杜远学的越来越像了。” 杜远耳朵贼尖，听到俩人在议论自己，立刻走了过来，“你们在说我什么？” 他狐疑的看着面前两个人，直觉告诉他，十有八九不是在夸自己。 王屿将料子往杜远怀里一塞，“我们在夸你，几个人里面就数你最会下刀切料子。” 杜远虽然不信，但还是拿着料子朝切机走去。 向远峰这会儿看牛老板跟梅青冉静两个姑娘家聊的热络，闲的没事，便也凑到杜远身边。 看他颠来倒去的在研究那块小料子，便没什么耐性的说道：“这还有什么好研究的？直接中间咔嚓来一刀。行就行，不行也没辙。” 真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他边说边一把夺过料子，照着切机的架子就固定了上去。 王屿没有制止。 他知道杜远跟向远峰两人在切料子方面比自己专业的多。 趁着这个空当，杜远把自己那份的七千五百块钱转给了王屿。还不忘招呼吴晓跟周振。 向远峰看着几个人煞有介事的凑钱，咂了咂嘴，说道：“这点钱，你们不至于吧？” 杜远一本正经的说道：“还真至于。有些规矩不是用来打破的。用涨垮这样的事来考验人性，最后得到的一定是不如人意。亲兄弟明算账，好过后面撕破脸。” 向远峰琢磨了半晌，也没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立足点去反驳他。便自觉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是一开始大家就说好的规矩。 料子切开之前，合料子的钱就要到位。 有些时候情况进展太快，状况实在不允许那没办法。不然，还是要照章办事的。 静下来的王屿，这会儿的心思又跑到了林老板店里 第九十四章 天空蓝 他这边还在思索着对策。 那边向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没？这料子可是切到底了。交易完了我可就要开盲盒了。” “开！”接话的是吴晓。 王屿算是发现了，吴晓就不能跟向远峰两个放到一块。这俩人在一起要么就是掐起来，要么就是一个扇风一个点火。 向远峰赶开凑上来的吴晓，自己一个人将料子拆了下来，鬼鬼祟祟的端详了半晌。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一干人等都伸着脖子等着看料子，他的表情自然是被大家看在眼里。 “怎么了？”吴晓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凉了半截了。 “这个料子……”向远峰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拿给王屿杜远，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吴晓急了。 而向远峰罕见的没有跟他斗嘴，这让原本还气定神闲的王屿，都多了一丝犹疑。 “这个料子，你们看算不算是天空蓝？”向远峰继续说道。 “天空蓝”这三个字一出，不同的人立刻就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 吴晓跟周振反应都不大。 比较激动的两个，应该算是冉静跟牛老板了。 之所以王屿他们几个人反应不大， 是因为他们对于现在终端市场的需求并不是太敏锐。 而冉静跟牛老板则不一样。他们一个是浸淫成品市场多年的货主，一个是混迹终端消费者圈子的精明卖家。 说是猴精猴精的都不为过。 冉静眨着星星眼，小身板居然能挤开圆润的吴晓，她来到向远峰身边，小心的接过了一半料子。 入目所及，一片幽蓝。 而牛老板早已经后悔的拍起了大腿。 毕竟当时王屿是征求过他的意见的，是他自己看不上这块小料子，让王屿自己玩的。 如今想起来，就是后悔。 所谓天空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对翡翠颜色的一种形容。 它其实是蓝水翡翠里颜色较为清浅的蓝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现在翡翠界里面，地位比一母同胞的蓝水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去了。 一直以来，翡翠的晴水跟蓝水分别面对不同的受众。 喜欢晴水的人很难会真正喜欢上蓝水，而能欣赏蓝水美妙的人也接受不了晴水寡淡的秀气。 这种矛盾一直存在，消费者都只在自己欣赏的来的领域内购买翡翠。 直到天空蓝出现在大众视野。 其实天空蓝这个颜色一直存在，只是出产量不高，以前的人们也没什么炒作的概念，所以顶多是作为一种颜色有些特别的蓝水翡翠而存在。 但是后来，人们慢慢发现，这个颜色的蓝水居然也很受晴水受众的喜爱。 市场的宠儿即正义。 加上它数量的确稀少，很快就被推上了价格的顶点。卖出了除红色跟阳绿之外的第三高价。 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受各方面的限制，天空蓝的成品多为小件。 比如蛋面、珠子、小雕件。 而这个颜色的镯子，即便是遇见，那也不是一般价位就能拿下的。 这块莫湾基却一下开出来两条镯位。 两条啊，冰种天空蓝的镯子！ 牛老板满脸懊恼的对着王屿说道：“王老弟，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你开个价吧。我帝都的工作室，确实有客户在找这样的东西。” 谁知道，这个一直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杜远想了想，开口说道：“牛老板，要不还是等这边先加工出来？毕竟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牛老板点点头，跟周振说道：“周老弟，飘花的镯子暂时缓一缓，先加工这两条天空蓝。” 周振自然是全力配合。 两条镯子赶一赶，到晚上也就差不多能做出来了。 牛老板终归是做生意的人，虽然心里惋惜，但终归多花点少赚点也能把这件事给办妥了，便也不再纠结，静等周振那边手镯出水后看效果，再决定是不是要联系那位买主。 就这样，杜远看众人的焦点逐渐分散，不再注意到料子这边，便招了招手，示意王屿跟自己一边说话。 王屿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想好怎么打价了吗？”王屿刚站稳，杜远就抛出来一个问题。 在王屿的概念里，价格贵的就只有红翡绿翠。除此外的成品根据种水色的标准，定个差不多的价格就可以了。 当下他想了一会，说道：“有那几条莫莫亮的果绿底镯子做参照，这个莫湾基的种水要胜一筹，蓝色比果绿底色也更难得一些，两条打包五到六万，牛老板应该是能接受的。” 杜远神色有些复杂，“他刚才的激动可不像是几万块利润就能促成的。” 王屿叹了口气，“对成品价格的把控不精准，是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看来后面还需要专门拿出时间跟冉静好好请教。” 牛老板跟冉静正聊的开心，显然现在请她给出价格区间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杜远开口道：“别后面了，眼前定价就是个问题。一会周振套出镯胚，咱们就得报价了。” 显然五六万的价格，在杜远看来并不符合市场价格。 但是市场价格究竟是多少，杜远也拿捏不准。 “你就报价二十万，问题不大。”两人身后忽然有道声音传来。 齐刷刷的扭头一看，向远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王屿有些犹豫，毕竟刚才只是初步的判断了一下成品的颜色跟种水。 具体的细节表现，还是要等出来镯胚以后才能更进一步的观察到。 向远峰轻笑道：“我虽然对成品价格的了解比你俩多不了多少。但是论起识人辨物，我可比你俩只强不弱。就刚才牛老板那个反应，他那个客户绝对是只大肥羊。能让他这样的人这么激动，你就算报价三十万，他照样有利润空间。” 一旦报价二十万两支，那么这将是王屿手上第一次成交小六位的成品。 这个价格跨度，既让他心动，又让他犹豫。 第九十五章 爱情的酸腐味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怕什么。”向远峰开始给两人洒狗血。 杜远自然是尊重王屿意见的。 王屿在片刻犹豫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等这次送走牛老板，我就跟冉静去练摊，把价格掌握起来。”王屿最后说道。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杨霖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起，传来的却是张玲的声音，“怎么样，惊不惊喜？” 王屿：“……” “是不是以为我们霖霖给你打电话，美得不行？”张玲笑的就跟刚偷完鸡的狐狸样。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求证这事？”王屿满头黑线。 “那倒不是，”张玲顺着王屿的问话，不自觉注意力被扯回正题，“我是跟你这个货主汇报一下交易进展的。” 王屿没有开口，静静等待张玲自己说下去。 他发现了，跟张玲打交道能少说一句话，自己就安全一分。 张玲很快说道：“蛋面在直播间定出去一套。共三个蛋面。客户的要求是定制一条项链外加一枚戒指。她挑剩下的蛋面我也送了部分去镶嵌成品。你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或者说你要不要先确认一下镶嵌款式？” 王屿想都没想的开口说道：“我对镶嵌一窍不通，你看着来吧。到时候记得把镶嵌清单发我一份就好。” 毕竟那份镶嵌费里面，还有杜远他们三个的钱。总得有个支出明细才好。 张玲应了一声，随后道：“那就等给你镶嵌清单的时候，一起给你汇报价格吧，现在先留一个悬念。好了，剩下的让霖霖跟你说吧。” 说完也不等王屿表态，就没了声息。 等电话那端再次传来声音的时候，已经是杨霖本人了。 原本，王屿自以为对杨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感情色彩，但是被张玲这么一搅合，再次面对杨霖的时候，他居然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杨霖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她说道：“那个……剩下的两支毛货镯环，抽空让张玲送过去加工成成品吧，直播间有客户想根据实际出水效果选一选。” “好。”王屿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这时候，听筒里又传来张玲的声音，“要送得你自己去送，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隔着屏幕，王屿几乎都能想象到杨霖胀成鲜红色脸庞。 电话随着杨霖的娇叱戛然而止。 想必电话那端的两个人这会儿已经闹作一团了。 向远峰看着王屿怅然若失的表情，对着杜远打趣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爱情的酸腐味。你闻到了吗？” 杜远配合的点点头，忍着笑说道：“迎风还能飘十里。” 他们三个人在这轻松愉快的打哈哈，与此同时的周振那边，却犯了难。 牛老板觉得，天空蓝的镯子自己志在必得，因此便跟周振说直接按照自己客户的圈口来取。 根据周振观察，按料子的纹裂走向，避开后能相对完美的取到两个五七到五八圈口的常规圈口镯子。 能做到物尽其用。 但是牛老板的那位客户想要的镯形却是条贵妃镯。 手镯的条形一般分为三种。 那种内扁外鼓的圆镯被叫做平安镯，是现在最常见也最多人佩戴的镯形。 另外一种内外整个浑圆像根圆条的镯子，被叫做圆条。在现代之前佩戴的较多。 而最后的一种镯形就是这个贵妃镯。 贵妃镯相传是因为深得杨贵妃的喜爱，故此命名。 它整个镯形呈椭圆状，戴上手之后比较能够贴合手腕的扁圆形态，完全不会影响到日常的工作生活，更不必担心磕碰，所以至今仍然受到许多人的喜爱。 贵妃镯受条形比例的限制，一般能做到的圈口号有限。而且，贵妃镯的市场价值不及平安镯跟圆条，所以在取圈口的时候，第一选择都不会考虑做贵妃。 所以这也不怪周振，在听到牛老板这个要求之后觉得为难。 这样的事自然是需要王屿来做最后的定夺。 但是周振想要给自己人这边争取更多的利润空间。谁都知道，最接近成品效果的毛货状态无疑是镯环。 所以他跟牛老板商量道：“我先正常取一支镯子出来看看效果，如果满足了客户眼缘，确定成交的话，可以定做剩下的那一支。” 牛老板原本正想喊王屿来谈价格，此刻听到周振这个提议，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下来。 周振仔细的筛选了一下手上的两半料子，选了各方面表现都更胜一筹的那块开始压镯胚。 此时的石料厚度比一点六的片料厚一些，所以周振只能分成两步。 正面将套筒压到底，又将料子翻过来，再一次慢慢压了上去。 周振这边已经将镯环取好了，三个人那边还闹得正欢。 王屿一门心思琢磨着一会怎么跟牛老板开口要这二十万。 毕竟第一次交易这个价位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牛老板这边则是完全被冰种天空蓝给吸引了眼球。心里除了最开始的懊恼之外，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王屿看好的料子都给包圆了。以免今日的遗憾再次出现。 为了这个结果，他主动开口跟王屿商量道：“王老弟，这个料子你便打个包一起出给我吧。你看看价格多少合适，你出价我一定照单全收。” 他那位客户，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客户。她不但自身的实力够强，身后还有一大票潜在的消费群体，能够实打实的给牛老板带来丰厚的隐形利润跟人脉。 所以这一单，牛老板早千方百计想要促成了。 只是奈何市场上一直找不到色泽纯粹的天空蓝色，倒是有些灰味明显的茄紫色冒充天空蓝，被他给遇到过几次。 即便是这样，开价还高的要命。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说什么他也要尽全力试上一试。 王屿的报价涌到嘴边，却迟迟开不了口。 牛老板审视着王屿的反应，以为是他不想割爱，当下便坐不住了，“价钱咱们好商量。你看 地九十六章 向远峰的橄榄枝 牛老板一下急了，“两支我都要！” 这会子也顾不上是十万还是二十万了。 向远峰的狐狸面目忍不住流露了出来，“那就二十万出两支给牛老板。” 牛老板：“……”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屿沉吟片刻后，点头表示同意。 这下牛老板也不好再提什么要求了。 就这样，二十万一分不少的卖给了牛老板不说，王屿他们还保住了数量可观的边角料。 王屿认为，这桩买卖做的还是比较划算的。 不过一天的时间，成功让牛老板充分的认可了自己的赌石功底，并且顺利的从牛老板口袋里掏出了四十三万现金。 去掉九万块的本金，净利润达到了三十四万。 王屿对这个比例还是感到很满意的。 然而等到晚上跟向远峰泡进温泉池子的时候，向远峰却对王屿的自我满足表示了不屑。 “小六价就把你打发了，你也太没有追求了。”这是向远峰的原话。 “我们跟你可不能比，能有这样的收益，慢慢的就会越来越好了。”王屿喜滋滋的。 向远峰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压低了声音对着王屿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自己单干？咱俩合伙，不比你现在这样的进度快多了吗？” 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能攀上向家这棵大树，对这时候的王屿来说，有利无弊。 向家根基深，人脉广，实力也强。 虽然前面王屿拒绝了向老爷子的橄榄枝，但是这次向远峰说的是直接跟他合作。 这意味着给了王屿更大的话语权。 只是…… 王屿摇了摇头。 “我阿峰哥这次是被拒绝了吗？”向远峰半真半假的发问。 “我今天跳了合伙人的墙，你就不怕改天我另攀高枝？”王屿也亦真亦假的回答。 向远峰不由的笑了起来，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是吴晓跟杜远两个闹着跑了过来。 还没等等到泡池近前，吴晓的大嗓门就嚷开了，“快快快，王屿快让开，我要跳进来了。” 王屿刚来得及闪身避开，吴晓就啪嗒一声跳了进来。 “这池子这么浅，你也不怕摔着。”王屿无奈的说道。 因为吴晓的提醒及时，王屿躲过了被溅一身水的狼狈，可原本在他旁边的向远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随着吴晓的落水，泡池里顿时出现了两只落汤鸡。 “还不是杜远，整天就想着怎么祸害我。”吴晓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你俩又闹什么幺呢？”向远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同时甩了甩脑袋。 “他嘴上说不过我，就仗着身手比我灵活，对我上下其手。”吴晓开始叫屈。 “你可拉倒吧，你说，在场的有没有相信的？”杜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那你刚才干嘛了？”吴晓反问。 “你还好意思说？这才刚开始赚点钱，就喊着要买车。有多少钱能够你这么造作的？”杜远毫不留情的发出质问。 “我不是说了吗，我又不是为了自己享乐。我是觉得像这次招待牛老板，我们不能总是麻烦别人吧？而且，你跟王屿大早晨的去关外，那么冷，我不是心疼你们俩么。”吴晓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几分。 王屿伸手拍了拍吴晓的肩膀，“有心了。这个想法我今天也想过。” 杜远慢慢的泡进了池中，感受着四肢百脉被温暖的硫磺温泉水所浸润，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好久没这么轻松舒服了……” “可惜，振哥还在加班。咱们这样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吴晓犹豫着开口说道。 “有点。”杜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不行，得给他去个电话，慰问一下。你带没带手机过来？”吴晓想一出是一出。 “谁他么泡温泉带手机？”杜远反问。 “不带手机的才不正常。”吴晓一边往外爬一边说道：“不给他去个电话，我如芒在背，我还是打完电话再回来继续泡吧。” 看着他的动作，杜远想了想 ，喊道：“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说罢，两个人又火速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王屿趴在温泉池边，目送着两人，开口对向远峰说道：“你看，这个世界上钱很重要，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顿了顿，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有些矫情，便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算赚回了钱，也失去了意义。” 向远峰眨着眼睛，不知道对于王屿的心里话，理解了几分。但是并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场。 还好，向远峰搁在泡池边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好一会儿，最后王屿只听到他声音低沉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先是意味深长的盯着王屿看了好一会。 就在王屿以为哪里不对的时候，向远峰却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电视台那边关于杨梅皮的专访可能就在这两天了，你趁这时间再好好想想，真不出面？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向远峰的话还没说完，王屿便对他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开口道：“上次咱们就说好了，你运作你出面，我就坐享渔翁之利。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想学我甩手不干活那可不行。” 向远峰摇了摇头，“你这个人……你以为烂好人是那么好当的？你自以为自己为别人考虑的多，可你怎么知道别人也会这么回应你？别到最后感动的只有你自己。” 向远峰的话里，明显的带着一丝隐喻。 王屿正想开口仔细询问一番，这时候牛老板却拎着一瓶洋酒走了过来。 “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开瓶酒助助兴？”说话间，他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向远峰立刻转移了话题，“好啊，牛老板，难得这么有兴致。” 缅佣很快端着酒杯出现，将所有酒具放置好以后，便立刻退下了。 除了需要她们的时候，平素基本上感觉不到还有这些人的存在。 倒是让大 第九十七章 泡一个池子的交情 王屿如实的摇了摇头。 酒他喝的不多，了解更不多。 牛老板见此情景，开口道：“酒嘛，就是助兴的东西，贵贱都是用来喝的。” 向远峰想了想，点头，“牛老板说的是，是我落下乘了。” 正说着，吴晓又踢踢踏踏走回来了。他特有的大嗓门又开始了，“你们喝酒居然不等我们！” 埋怨完三人之后，他又开始扯着嗓子喊杜远。 这一闹，倒是把隔壁池子里的冉静跟梅青也吸引了过来。 四个人共同谴责了三个偷摸喝酒的男人。 无奈之下，牛老板只得举双手投降，“是我不好，一时兴起。我应该先统一知会大家的。” 就这样，一瓶酒被众人瓜分了个干净。 不得不说，同一个池子里泡过的交情，的确是超出寻常无数倍。 再经过一点酒精的催化，到后面，几个大老爷们在池子里已经开始唱起了歌。 一时间好不热闹。 半晌之后，牛老板问道：“明天咱们的目的地是哪？” 不等王屿开口，向远峰就说道：“牛老板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牛老板笑着说道：“我这个人想去的地方太多了。每一次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给搁浅。久了，也就没有期待了。” “那就明天继续看料子？”杜远出声提议。 “也好，先把正事办完了，就没有别的心思了。”牛老板点头答应。 向远峰看着杜远，眼光微微闪了一闪，却没有说话。 王屿见牛老板也赞成，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那我们明天继续去向老板店里吧。” 牛老板听完，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这个……我是这么觉得……” 牛老板所表达的意思是，向氏翡翠是自己人的店，早一点晚一点，料子都在那里不会跑。但是像今天那个林老板那的料子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想的是，明天再找机会去看看那些料子，还有没有什么品质不错的可以为己所用。 按照王屿的想法，这样的地方如果连续两天出现，很容易会被对方当成大肥羊抬价。 但是，牛老板也确实没有很充裕的时间耗在边城。 这让他有些犹豫起来。因为本心里他也是想再走一趟的。 这时候的梅青跟冉静，就坐在他们旁边的休闲椅上。 听见几个人的谈话，梅青突然开口说道：“我今天考虑了一下，也正好有打算买一套茶桌椅，要不然明天大家伙儿再陪我走一趟，掌掌眼？” 这当然没有问题，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充足的理由。 冉静心系自己摊位的生意，想了想准备找个恰当的理由推辞。 正想着，耳边就听梅青继续说道：“小静妹妹你手里的货，明天也可以让我看一看，没准我还能帮你走一波。” 如此一来，冉静涌到嘴边的拒绝立刻咽了回去，她点点头，表示完全没有问题。这样的好事，别人可是要都要不来的。 她又不傻。 这一行就是这样，只要有客来，沾上边捎带着没准就能出点货。 因为针对性强，甚至会比摆摊走的还多赚的还多。 等到众人泡够了，离开泡池拿到手机以后，王屿才发现手机上居然有好几个周振打来的未接来电。 赶忙回拨回去，周振困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们三个电话都不接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们，两条天空蓝的镯子已经加工好了。” 王屿当下顾不上理亏，连声问道：“出水效果怎么样？” 周振：“起货效果不错，种水到冰了，这样的货色现在市场上是有市无价，咱们独一份。我已经拍了视频跟照片发到你的微信上了。你一会可以先大概看看效果。一支五七常规圈口，还有一支是按照牛老板要求做的五四圈口贵妃。刚才我发了一个朋友圈之后，已经有人在联系我问边角料的价格了。我说要先问过你才能确定，所以那边现在还在等我们的报价。” 王屿嗯了一声，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这个等着咱们碰头看到实物以后再定价。” 周振道：“好。那就这样，我继续把其他料子的成品加工出来，后面的事等你们回来以后再谈吧。” 挂完电话，王屿把周振的话跟杜远以及吴晓两个人交代了一番，趁着两人还在兴头上，他起身朝着一边的牛老板走了过去。 这个好消息，自然你是要第一时间告诉货主的。 牛老板此刻也在接电话，王屿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说，“咱们约在后天怎么样？到时候我请徐大美女吃饭，算是赔罪如何？” 直觉告诉王屿，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徐敏打来的。 所以他静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出声干扰。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牛老板这边继续解释道：“哎呀，不是这么回事。只是晚一天不会什么区别。你放心，你的货只要让我满意，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好，一言为定。” 电话打完，牛老板看见身边的王屿，指了指手机说道：“都知道我来了，要我去看货。王老弟，你看我够意思吧？” 不等王屿开口，向远峰的生意那就传了过来，“这充分说明牛老板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跟这样的老板打交道，我们最放心不过了。” 这个马屁拍的牛老板心下满意，他哈哈一笑，“大家彼此彼此嘛。” 因为这个小插曲，天空蓝出水的事，直到牛老板离开，也没顾得上告诉他。 向远峰凑近王屿身边，低声道：“明天把握住机会，让牛老板再出点血。” 王屿点点头。 他知道明天是自己占据有利形势的最后一天。 从后天开始，牛老板为了此番进货的多样性，肯定会去其他成品摊位的老板那里看货。 蛋糕就那么大，手镯占比多了，珠子戒面的占比肯定就会少。别家的老板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王屿突然想到直播间里那些蛋面。 他立刻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翻找起来。 还好当时蛋面做好以后，他拍过照片留图。 明天定要记得一起 第九十八章 蓝色深海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先行杀到了神仙刀。 听到说镯子昨晚就做好了，牛老板免不了埋怨了王屿几句，看架势要是昨晚就知道这个消息，觉都别想睡了。 周振已经将十七条镯子连夜全部加工完，难得睡个懒觉，还被众人的砸门声给惊醒了。 门一打开，吴晓就自觉地开始烧锅熬蜡，进行完最后这个步骤，这些成品就正式进入代售环节。 牛老板对几人的工作效率表示非常满意，在吴晓进行准备步骤的时候，他便研究起莫湾基的天空蓝手镯。 他昨天的时候就已经跟那位客户取得了联系，今天看到成品自然是第一时间拍照片发给客户过目。 冉静好奇的凑到牛老板的身边看了一番他的成品照后，面露一丝嫌弃。 不得不说，牛老板这种做成品生意的老板，已经习惯了珠宝店里有高大上的灯光效果加持，所以对于纯粹自然光的拍摄并不擅长，此刻拍出来的天空色就像一坨牛粪。 冉静摇了摇头，委婉的对牛老板说：“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牛老板对着自己的照片看了半天，也是觉得效果差强人意，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此刻听到冉静自动请缨，当然是满口答应。 边城的玉石毛料摊位，比起起全国都有的那种菜市场来，也不相上下。 别说什么珠宝灯了，头顶上能有一盏白炽灯泡就算是待遇不错的了。 所以这些货主以及微商，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借助自然光拍摄出美图大片的本事。 只见同样的翡翠、同样的室外环境下，冉静拍出来的成片，就能最大化表现出天空蓝那种纯粹独特的蓝味效果。 在冰种底子的衬托下，两支镯子宛如暴风雨袭来之前看似宁静的海水表面。 浓郁的蓝色深海。 这样的东西，一发到牛老板的客户那边，几乎是即时就收得了客户的反馈。 客户一个电话紧跟着就追了过来，开口就问牛老板这个镯子同料的成品有几支。 在得到只有两支的答案后，那边当即拍板，两支全部都要。 牛老板顿时后悔的大腿都要拍青了，他颇为懊悔的回复，“李姐，另外一支镯子圈口做的是五七……” 就算是他也不会想到，客户会两支通吃啊。 那边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没关系。另外那支我是送人用的，常规圈口也好。你出个价吧，我今天就把钱转到你的账户上。你尽快给我发回来。另外，这样的东西如果还能遇到，不管什么价格，都给我来个消息。” 电话挂断之后，牛老板还没回过神来。 他也说不好，为什么这个客户会对天空蓝这样的颜色情有独钟。 还有刚才她说那句“不管什么价格都给她去个信”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还要？这是要做批发？ 他心里尽管疑惑，却不敢开口去问。 这顾客背景深厚，很多事，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 想了想，他打开聊天界面，给李姐那边报价三十五万。 很快他的手机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摸出手机一看，实际到账金额显示为四十万。 正疑惑间，对话框里弹出一条聊天信息，是李姐发来的： 剩下五万是辛苦费。后面如果还有货，务必记得联系我。 这钱赚的容易。牛老板心里也不免高兴。 转手翻一番的快乐，谁赚谁知道。 对比王屿报价二十万时候的忐忑心情，也不知道被他知道这一幕的话，会作何感想。 牛老板心里一边打着小九九，一边凑近王屿，开口道：“王老弟，这两支天空蓝我客户那边全部打包了。咱们还能找到这样的料子吗？你看我本来还想留一支镇店的，这下也没了。” 王屿摇了摇头，“难说，这东西讲究的是个机缘。没有人能提前预料到。” 牛老板飞快的点头，：“是是是，我知道是这么回事。咱们后面能不能照着这个标准再整几块料子回来？” 王屿沉吟了一下说道：“出天空蓝的场口不是一定的。也就是说能出天空蓝的料子不是一定的。单纯根据场口来筛选，这一点站不住脚。我只能说后面尽量赌一赌。” 听到王屿这么说，牛老板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行，有老弟这一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不少。” 冉静听闻牛老板已经成交了两支手镯，便开口提议道：“牛老板，你现在就可以将这些成品发到到朋友圈里，先让你那些VIP级别客户看到，如果有人合眼缘成交的话，你的变现速度岂不是就能快上许多。” 牛老板苦着一张脸说道：“关于这一点，我那边的客户还是以现场选货成交为主。我手里只有一小部分有针对性的高端客户。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冉静说道：“我可以把这些成品每一支的优缺点通过视频以及照片还原出来，然后你再转发给店长们，让她们可以先在朋友圈做新货预告，然后尽快把成品运输回帝都。这样前期客户的心里建设铺垫好，后面有意向的就会直接去店里选购。反正也不耽误什么，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没准能起到想不到的效果。” 这个方式是边城货主们惯用的手法。 每一次档口有新货，都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在朋友圈里先预热一波。 等到新货可以摆出来的时候，前来进货的老板们差不多也会记得来摊位上转一转。 即便是当时看好的没有成交，至少还给了别的货一个流通的机会。 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牛老板点点头，“那就试一试。只是又要麻烦你了。这一次一定不会少了你的红包。” 冉静也开心，“谢谢老板。” 这边周振看牛老板跟冉静聊的正欢，便将王屿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昨晚上杨霖过来送镯子了，那两条镯子我今天给加工出来，然后她再来拿。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没看到你，表现的很是失落啊。” 王屿挠了挠头，“你别听杜远跟吴晓乱说，我跟杨霖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第九十九章 薅羊毛 周振的表情显得有些好笑，他揶揄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见王屿没接话，周振便又开口问道：“那些边角料我都收起来了，你看咱们怎么报价合适？” 王屿道：“这件事我一个人拿不准，还得找杜远商量一下。” 周振点点头，“也好。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俩人这边刚聊完，王屿一转头就看见向远峰跟杜远正在聊天。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向远峰不知道说了什么，杜远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 王屿有些放心不下，跟周振招呼一声后，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你们俩在聊什么？”他问道。 向远峰打了个哈哈，开口道：“我们俩就是没事闲聊了几句，怎么？事情都安排完了？” 王屿点了点头，“跟杜远商量一下天空蓝剩下的那些边角料，打包的话怎么出手。” 不等杜远开口，向远峰便说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十万块打包走不就得了。” 王屿有些犹豫，“这个价格会不会高了一些？毕竟对方买回去加工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向远峰笑道：“你管这些呢。十万块对方要就成交，不要就不成交。” 说完他悄悄用手指了一下牛老板，然后继续说道：“实在不行，这边不是还有一个对天空蓝正起劲的吗？以牛老板现在的状态，只要稍微一使劲，他就会把这些边角料一起吃下。” 向远峰这典型的摁着一只羊薅毛的架势，让王屿有些于心不忍，“算了，还是换一个买主吧。” 向远峰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他的客户着想。毕竟一个镯心可以加工成两个大挂件了。现在买翡翠的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可都是喜欢一整套搭配起来。你想啊，他的客户买回去了镯子，那脖子上戴什么？一套蓝色翡翠，难道不是最好搭配的吗？” 王屿想了想，向远峰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王屿卖给谁都无所谓，如果牛老板那边能配套出货的话，成人之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向远峰看到王屿的表情，就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于是赶忙招手呼唤牛老板。 牛老板一脸懵懂地看着面前三个表情各异的人，“怎么了？” 向远峰笑得像一只狐狸，他贼兮兮的开口问道：“牛老板，你就没问问你的客户，需不需要个挂件配一套戴？” 牛老板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边角料也打算出让了？” 王屿懵了，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边角料是不出的吧？ 牛老板看王屿的表情，也明白现实多少跟先前自己想的有出入，开口道：“我以为你不想打包全出。所以当时谈的时候，我就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多亏向远峰这家伙想的深远。 他知道牛老板如果打包的话，总价格方面势必会压一下，反而不如分开出卖的价格高。 现在牛老板客户那边成交的很痛快，所以这些边角料如果他还想收，也不存在谈打包价这一说了。 不得不说，论起谈价这方面，王屿他们四个人捆在一起都不及一个向远峰。 牛老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实不相瞒，这个料子我那位客户很满意。你出个价，我能接受就一起收了。” 王屿咬牙开口说道：“十万，全部。” 牛老板并没有考虑很久，点头答应了。 一个镯心差不多可以做两个大挂件。两个镯心就意味着，可以出四个价格不低的成品挂件。 他甚至有足够的把握，能让李姐一道把两个镯心都买下来。 光是剩下的那些边角料，都还可以做无数个指环…… 想到这里，牛老板赶忙开口问道：“咱们这边可以加工指环吧？” 杜远点点头，“可以。” “那就给我加工一批天空蓝的指环出来。”牛老板当即拍板，“所有的工费，到最后我一起结账。现在先把料子的钱清账。” 王屿想了想，道：“我先去跟周振打个招呼。” 周振向来好说话，听到王屿说牛老板花了十万后，点了点头道：“也好。今天问价的那边估计也给不到这个价。就回复那边买主最后整个料子一起打包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王屿拍了拍周振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了。后面的料子不用这么赶，正常加工就行了。这么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周振回答道：“问题不大，有向老板跟你搭档，杜远也就能回店里搭把手了。两个人的话就轻松多了。已经在找工人了，这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人来。” 王屿将牛老板想做指环的想法，又跟周振交代了一下。 说着说着，一下想起了昨晚关于那手甜绿蛋面的想法，也顾不得周振了，赶忙给向远峰以及杜远使了个颜色。 三个人来到厨房的位置，再一次碰头。 向远峰听王屿把想法说完，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个还是先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帝都那边他的重点有没有放在蛋面上。如果有，咱们也得让他自己提出来。要记住，上赶的不是买卖。” 王屿跟杜远两个人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见机行事吧。那种东西也不着急。零卖比这样出手划算多了，还能培养自己的终端客户。要不你再想想？”最后向远峰建议道。 听完他的话，王屿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 最近这段时间经营的顺风顺水，钱就像一个个数字，流水般滚入他囊中。 自己似乎也有些迷失在这样的快乐里，忘记了本应该有的更宏大规划。 想到这里，不免要感谢向远峰的提醒。 哪知，向远峰的浮夸的嘴脸一秒浮现，“别太崇拜哥，哥哥我就是一个流传在风中的传说。” 王屿最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些人就是这么不经夸。 人正飘着呢，电话就响了起来，向远峰摸出手机一瞧，顿时乐了，“看来，在边城，以后关于哥哥的传说，又要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第一百章 突发状况 吴晓在旁边全程旁观向远峰那副不要脸的嘴脸，忍不住鄙夷道：“德行。” 心里却又不免被他神神叨叨的模样引起好奇心，于是竖着耳朵听向远峰究竟在闹什么幺蛾子。 所以，当向远峰喜气洋洋的打完电话，告诉王屿自己访谈定在明天上午的时候，吴晓控制不住自己嚷了起来，“就你？” 向远峰立刻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吴晓正打算回怼，就被王屿制止了。 他看着向远峰，说道：“明天你好好表现。” 向远峰得意，“安啦安啦。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吴晓插嘴，“就是知道，才不能放心。” “好了好了，你是不是也要提前准备准备？”眼见两个人又快要掐起来，王屿赶紧打圆场。 向远峰琢磨了一下，“得事先拟个稿子，我怕到时候会紧张。” 可能被王屿提醒以后，整个人都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向远峰显得有些紧张起来，“车给你扔这，你们自己安排行程。我要先回去准备准备。”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屿除了笑着摇头也别无他法。 毕竟向远峰也没有义务天天跟着自己几个折腾。 这时候，牛老板凑了过来，“王老弟，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王屿想了想说道：“既然没有其他行程安排，那我们现在就去？” 说走就走。 当一行人又杀到林老板面前的时候，林老板傻眼了，“桌脚要做好，倒也没有这么快……” 牛老板打了个哈哈，开口说道：“我们今天来是要帮我这位朋友选一张大板的。林老板不会不欢迎吧？” 牛老板果然也不是个二百五，知道拿梅青做挡箭牌。 林老板脸上顿时现出喜色，“求之不得，牛老板说的哪里话。快坐，想喝点什么茶？” 众人表示了随意之后， 林老板便挑选出一饼生普开始泡起茶来。 一边泡茶他一边跟众人唠着嗑，“现在在我这里买大板，价格还是划算的。这都是我前几年囤下的料子，慢慢做出来的。这几年运输是个大问题，想输送回国越来越难了。” 吴晓又去逗弄着林老板的罗汉，开口道：“没事，趁现在是个机会，喜欢就赶紧买。反正这种东西也不会经常换。” 林老板哈哈一笑，“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梅青此刻站在一块，颜色比其他板子要明显浓重一些的不规则大板前端详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长相秀美，身材修长的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人刚进门，林老板便开口介绍，“这是我老婆跟孩子。” 女人客气的点点头，开口说道：“你们坐，我带孩子去楼上玩。” 一开口竟是地道的国语，不管是从外貌还是口音，一点都分辨不出是骠国人。 牛老板借此将话头引到正题上，“林老板好福气。若不是你先前说起，我竟一点都看不出林太太是骠国人。” 林老板笑着说道：“她是华侨，骨子里有一半是我们国人的血统，可能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说完好似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说起这个，昨天你们走了之后，阿普后面联系我老婆，说晚上有人要来看他的料子，听那个意思像是很有打包购买的意向。所以昨晚我在店里等到很晚……” 众人一听事情扯到了料子身上，无不支棱着耳朵认真听起来。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那些人到楼上对着每块料子都是一通检查翻找。那架势，不像是在看料子，倒像是有针对性的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最后折腾到很晚，一块料子也没有成交。” 林老板皱着眉头问道：“昨天你们看料子的时候，可发现阿普的这些料子跟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吗？” 王屿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什么样的人？”林老板陷入了深思，“这让我怎么形容呢？我也说不上来。我有些担心，阿普这批料子的来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真是让人头疼。” 难不成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吗？如果是，那就说明，手玩件的事情很可能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王屿心中不由得开始嘀咕。 想要求证这件事也并不难，只要问一问向远峰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 想到这里，王屿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来到外面不起眼的角落，拨通了向远峰的电话。 向远峰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倒是一如既往的正常，至少王屿没听出来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向远峰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怎么？你是开天眼了？我这边什么情况你都一清二楚。” 王屿心里打了个突突，完全没有心思跟向远峰嬉闹，他开门见山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一个大客户，一下搬走了楼上七八块料子。好久没这么卖货了，跟做梦似的……” 向远峰的声音还在继续，王屿的心却越发低沉了起来。 “喂、喂……你还在不在听？”良久，他才听到向远峰不间断的呼唤声。 王屿声音有些干哑的回应，“我在听，没什么事，后面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以后，王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纷乱的情绪。 调整好状态以后，他转身回到了林老板的店里。 而电话另外一端的向远峰，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一时间，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 牛老板看着王屿走了回来，便冲他使了个眼色。 王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开口对林老板说道：“她们选桌子估计还要好一会，我去楼上再看一看那些料子。” 林老板点头，“好，我去喊他们两个下楼。”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楼上走去。 一林老板一边爬楼，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昨晚上我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生怕惹上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麻烦 第一百零一章 有情况 王屿强笑道：“怎么会呢？现在是和平年代，哪里有那么多麻烦事。” 林老板点点头，面上担忧之色却未减分毫。 王屿心中有一个猜测。 昨晚的人之所以没有从这里带走料子，很大的一个可能是自己当时并不曾在这些料子身上做过记号。 但是向远峰店里二楼上那些料子，就不一样了。 当时手玩件给过提示的一百多块料子，自己是挨个用铅笔做过自以为很隐蔽的记号的。 想到这里，王屿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裤兜，手玩件仍然安静的躺在里面。 可是他却从未像此刻般觉得它沉重。 心情沉重归沉重，当王屿置身在料子中的时候，心境一秒恢复如常。 甚至连林老板跟妻儿什么时候下楼去的都未曾留意。 他仔细筛选着眼前的这些料子，目标重点放在品质高一些的料子上。 然而一连接触了几块都不尽如人意，这让王屿有些丧气。 难不成自己上一次真的是走了狗屎运，碰到了唯一一块表现不错的料子不成？ 心下犹疑，手头的工作却并不停。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小时，王屿跟手玩件都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块皮色发白的莫西沙闯入了他的视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料子，王屿就会下意识的去摸摸手玩件。 只要手玩件也给出反应，那么王屿就会端正态度研究。反之，如果手玩件没有给出反应，王屿就会及时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料子上去。 也算是充分有效的利用了时间。 这块料子应该属于莫西沙的头层料，重量大约在三公斤上下。周身被一条黑绿色藓环绕。 王屿掏出随身的电筒，打灯看了起来。 灯光打下去，蟒带上有绿色水头，看起来可以搏一搏藓下出高色。 如果成品跟王屿的预料差不多的话，这个出品成色是可以满足牛老板的需求的。 王屿点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阿普的微信通话。 通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电话那端的阿普声音听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王老板，你好啊。” 他说道。 王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有时间过来林老板店里一趟吗？我选出来一块料子，你过来咱们谈一谈？” 阿普叹了口气，道：“昨晚折腾到凌晨好几点钟，我实在是爬不起来了。” 王屿：“……” 骠国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手里不缺钱的时候，很少能有主动多赚点钱的意识。 “要不你开视频给我看看是哪块料子吧。这些料子有表现的我差不多都记得呢。”阿普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王屿也没啰嗦，直接挂断通话，拨了一个视频过去。 阿普虽然比较懒散，但是显然记性还不错。 一看到料子，就大致报出了编号。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翻东西的声音响过之后，他开口了，“我也不跟你磨了，王老板，这块料子最低六万，少了不谈。” 王屿心里权衡着，他心里头是希望能把这个料子的价格压到五万的。 正想着怎么开口，阿普那边自言自语道：“这批料子，表现好的蒙头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昨晚上那一拨人居然一块料子都没选出来。”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让王屿脑海中有一道灵光闪过。 他也顾不得跟阿普扯这一万块钱了，飞快的说道：“我一会微信把钱转给你，你记得跟林老板打个招呼。” 说完也不等阿普回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他拿起旁边的铅笔，按照上次在向氏翡翠二楼的记号方式，在精心挑选出的非常具有迷惑性的料子上，做好了标记。 这二十块料子里，其中只有两块，手玩件有一些反应。剩下的应该都是些出不了什么东西的玩意儿。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只是自己神经过敏虚惊一场，那么这些记号也无伤大雅。 可如果真的是有心之人蓄意所为，至少也能暂时迷惑对方一番。 再不济，小小的恶心恶心他们，也是让人拍手称快的。 做完这一切，王屿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这才给阿普转了账，抱着料子走下楼去。 牛老板现在只要看见料子，就忍不住的两眼放光。 此刻看王屿抱着料子走下来，如果不是林老板还在一边看着，他早就扑上去，摇着王屿问他关于这个料子的前世今生了。 王屿视线转到梅青身上，“茶桌选的怎么样了？” 梅青笑道：“差不多了，有几个备选的，想等向老板来帮我做一个定夺。” 王屿这会心情好，便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想要跟他说，一起问问。” 说完便摸出电话，给向远峰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很快就传来向远峰极为不耐的声音，“你才离开我多大一会儿？这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追过来。” 王屿开口道：“我就是关心一下你的草稿写的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了，晚上想找个地方请牛老板跟青姑娘吃顿饭，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到场。” 向远峰：“这才中午，就开始盘算晚餐的着落了？” 嘴上前一秒还这么说，后一秒又道：“反正你也不会放我清净，我也就从了你吧。谁让阿峰哥向来这么好脾气。你们在哪？” 王屿报了林老板的名字，跟向远峰通话结束后，他扬着手机对着梅青道：“军师马上就位。晚上两位想吃什么，咱们找个地方，我们也能尽一尽地主之谊。” 梅青开口正准备推辞，杜远突然道：“那些寻常的饭店酒馆，边城怎么比得过帝都。不如带两位吃点之前没怎么吃过的东西，怎么样？” 牛老板一听，登时来了精神，“是什么？” 吴晓狐疑的对着杜远说道：“违法犯纪的事咱们可不能干。那些森林蓝衬衫叔叔可不是好惹的。” 杜远笑骂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只是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又能吃又能玩，现在时间刚好，回去准备准备，咱们就可以动身了。” 第一百零二章 故布疑阵 林老板看着王屿怀中的料子，笑着恭喜道：“王老板看来今日又有所收获啊。” 王屿神秘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老乡的料子还真有不少好东西，我刚才大略看了一遍，在里面几块料子上做了记号，过两天再来的时候，就有针对性了。” 林老板恭维道：“这样能省不少功夫。王老板想的的确周到。” 做完铺垫，王屿便心情大好，对着杜远问道：“你说的地方在哪？” 杜远道：“往弄岛方向走，有个村子的稻香鱼不错。水质干净，鱼肉紧致。咱们带上周振，我负责钓，他负责烤。牛老板想必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换个环境感受感受当地的风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吴晓一听，赶忙道：“听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咱们算是赶时髦一把，去野炊一回。” 牛老板有些犹豫，反倒是梅青表现的很有兴趣，“总是餐厅馆子的，也确实是吃腻了。难为王老板肯花这番心思招待我们。” 见她表态，牛老板便也投了赞成票。 向远峰进门的时候，还没等站稳，就被一行人又推搡回了车上。 断后的梅青摇了摇头，面带歉意的对林老板说道：“只好改日再登门叨扰了。” 林老板哈哈一笑表示理解，“随时恭候。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尽管放心，看好的几块我都给你留着。” 梅青这才上了车。 杜远回到小院，动作利索的将钓具搬上车子后备箱后，向远峰才又驱车赶去神仙刀。 店里周振还在工作台前奋战，王屿靠近一瞧，把正在做天空蓝指环的周振给吓了一跳。 两片料子中的一片，周振全部加工成了圈口不等的指环。 王屿随手拿起一个仔细观察起来，“这种效果的天空蓝指环，市场上的价格也不低了吧？” 看冉静走过来，王屿问道。 冉静道：“大四小五的范围是要的。就看具体到每一个的表现了。” 吴晓数了数，这一片料子取出来八个指环。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八个差不多就能卖回八万块了？” 早知道这样，干嘛要把这些边角料卖掉？留着自己人赚不好吗？ 周振头也没抬的说道：“这半边的台面上取下来四个指环，一分为二可不就是八个。” 冉静解释道：“指环这东西跟手镯差不多，圈口的局限性太大，有这个预算且要喜欢这个指环，还得能戴的进去，才能成交一单。你不能光看狼吃肉。” 吴晓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两边料子加起来，保守估计也有十几个指环了。 光这一项的收益就不止十万了，更别提还有那两个价值最高的镯心。 王屿将今天收获的那块莫西沙摆到周振的工作台上。 周振看了一眼说道：“也是取镯子吗？到晚上就给你切出来。” 话音刚落，牛老板就伸手按了上去，“不急。我先跟王老弟把价格谈妥了再切。” 周振有些不解的看着牛老板。 不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吗，怎么这会突然转性了？ 王屿明白，牛老板这是也想要追求利润最大化了。现在的情况下，在能确保他利润空间的前提下，基本上自己开价多少，他都能接受。 王屿沉吟起来。 这块料子如果不出他所料，底子会是白肉，但是藓的位置大概率会出高色，下料的位置只要不出差错，十有八九是能挂上绿的。 这种东西，就算王屿不了解成品市场的详细价格，也知道价值不会低，怎么样也不会掉出大五的价格范围。 只是王屿现在拿捏不准，这个料子具体能出四条还是五条成品。在没切开看到里面纹裂走向的时候，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现在眼前就面临着要报价的问题。 向远峰玩味的看着王屿纠结，静静等着他自己定价。 有时候，别人可以以外力促成一两单交易，但是最终还是要看个人自己的成长。 “二十五万。”王屿说道。 果然有了第一次做铺垫，后面要起价来，就容易多了。 “好。”牛老板居然连讨价还价的环节都省略掉了，“王老弟既然能报出这个价格，就说明这个料子的表现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周振见两个人谈妥了，便道：“那我先解料子。” 这时候向远峰开腔了，“不着急。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实现自给自足。如果因为去晚了钓不到鱼，大家可就要做好饿肚子的准备了。” 周振还完全不知道后面的行程安排，此刻听到向远峰没头没尾的一番话，显得一脸茫然。 吴晓赶紧把大家的打算全盘托出，最后可怜巴巴的说道：“振哥，晚饭就靠你了。你可千万别说你不去。” 除了周振，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会做饭的。 他可不想去了喝西北风。 周振想了想，说道：“稻香鱼味道倒是不错。就是杜远那个钓鱼的水平，可真说不准。不过，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跟鱼老板买，不会饿着肚子的。” 杜远没好气的开口说道：“这还没出门你就灭我威风。我那是偶有失了准头的时候，怎么就成水平不行了？” 周振笑道：“那咱们也得吃了午饭才能去。不然饿着肚子坚持到晚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杜远想了想，开口对着王屿跟吴晓说道：“中午就简单吃碗米线凑合一下。先带大家去隔壁吃午饭，我还要去买点钓鱼用的鱼食之类的东西。” 周振也说道：“我也要去菜市场准备点配菜，今晚上让大家好好尝一尝我的手艺。” 牛老板跟梅青早就听说周振的厨艺高超，只是来到边城这几天，周振基本都在工作台前忙个不停，两人也没这个机会。 这会听到他主动提议，自然举双手赞成。 一行人兵分两路，王杜远跟周振共骑一辆电动车，直奔菜市场的方向去了。 米线吃完的时候两个人还没回来，王屿便跟向远峰在切机前研究起那块莫西沙来。 看其他人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边，王屿这才开 第一百零三章 稻香鱼 向远峰边把玩着料子边说道：“那人眼生的很，不清楚是什么来路。在二楼选了半天，最后居然买走好几块料子。最后喊来拉料子的皮卡是边城本地车牌。” 说完看着王屿阴晴不定的脸色，又问道：“怎么了？” 王屿摇摇头，没有搭腔。 向远峰又道：“最近佤城不太平，料子回来的也不多。阿牛他们的意思是，想等风头过一过再往回运输。我家老头子特意给我来电话，让我这几天别着急往外卖料子，等他去店里盘点一下，有些标本级别的暂时留一留，看看形势再做打算。” 王屿点点头，按照向远峰的说法，向氏翡翠里面的料子应该最近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出货了。 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么一来，对你家的生意不会有很大影响吗？” 向远峰好笑的看着王屿，“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了解向家的家底啊。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呢？关外的市场上还有我家的成品摊位啊。” 看王屿完全没当一回事的点点头，向远峰争强好胜的心思又冒出来了，“可不是那种小摊子，是一整个类似于店面那种。就在水石交易区旁边。你做毛料的，整天从那里路过，难道就没有留意过？” 向远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王屿眨了眨眼睛，拼命回忆了一下，但是记忆里除了那些让他印象深刻的水石外，其他方面的事记忆很模糊。 向远峰叹了口气，“算了别想了，改天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在边城混。” 王屿好脾气的笑笑，“好。” 磋磨王屿让向远峰找不到丝毫成就感，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料子身上，“要不要切一刀看看？” “切吧。切开看看里面的情况。”王屿回答。 向远峰调侃道：“检查检查牛老板的货款到位没，不然万一有状况，可不好扯皮。” 王屿晃了晃手机，“落袋为安。” “那就开整？” 向远峰说完也不再啰嗦，动作利落的将料子固定好，伸手启动了切机。 牛老板前一秒还在跟冉静两个交头接耳的聊着什么，后一秒就听到机器响了，他快步来到机器前，轻声埋怨，“应该先拜一拜再开动。” 王屿跟向远峰一头雾水，“拜什么？” “拜拜财神爷、祖师爷什么的。”牛老板一脸神秘。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相视一眼，王屿无奈的开口道：“这是什么说道？” 牛老板道：“我可是听说赌石解石这档子事邪乎的很。” 他四下看了看，凑近两人继续说：“我这两天看王老弟这运气逆天，昨晚特意研究了一番。” 王屿心里不禁好笑，什么样的情况，把个帝都来的唯物主义者，变成了半个神棍。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正打算给牛老板纠正一下这种思想的时候，杜远跟周振两个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走了走了，这个点去正正好。” 杜远还没停好车就开始吆喝。 王屿跟牛老板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切开的料子截面，就被杜远跟黄鼠狼撵鸡一样撵上了车。 周振将电动车上挂满的蔬菜水果，一股脑搬到向远峰车后备箱里，见众人开始上车，便将电动车推进店，用一把铁将军把门给搞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奔着稻香鱼村而去。 一路上，最兴奋的就属杜远了，“好久没钓鱼了，我这套钓具都寂寞了。” 他回味无穷的说道。 吴晓嘴角抽动了一下，“我一直想不明白，钓鱼的乐趣在哪？” 杜远目光沉迷，口中喃喃道：“你永远不知道鱼儿会在什么时候咬钩。这还不刺激么。” 刺不刺激，吴晓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他只要知道，今晚有能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好东西吃就够了。 路上，随处可见长着巨大叶片的香蕉树，林立在狭窄乡间小道的两旁。 一挂挂青绿色的香蕉倒挂在不算高大的香蕉树上，那景象让第一次到边城的梅青叹为观止。 “坐好了。” 这时候，向远峰的声音响起。 随即众人就感受到了一阵明显的颠簸。 占地面积较大的吴晓坐在第二排独立的位子上，伸头往车窗外一瞧。 车子驶入一条最原始的泥土路上，路面应该在某次经历过暴雨冲刷后，又被车辆碾过。 在上面里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不过这难不倒向远峰这种老司机，他驾驶着车子，七扭八拐的压着高处驶过了这一段艰难的路程。 吴晓若有所思的问向远峰，“学车难不难？” 向远峰见吴晓自己送上门来找虐，于是不怀好意的说道：“那要看什么样的人学了，对我这样的聪明绝顶的人来说自然是不难。对别的什么人嘛……可就不好说了。” 吴晓冷哼了一声之后，不再搭理他。 倒是坐在副驾驶座的牛老板扭过头来说道：“开车是一定要学会的，以后去什么地方都方便。说走就走，不用求人。” 吴晓点头应道：“忙过这段时间，我就去学驾照。就我自己一个不会开车，总不能什么方面都拖后腿。” 闲谈间，几个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向远峰将车停在一片沙地上，这是稻香鱼塘的专属停车场。 众人下车，放眼望去，两方宽阔的鱼塘，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一点又一点细碎的金色光斑，随着水面的起伏有韵律的晃动着。 周围围绕着的就是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那种香蕉树，一派淳朴田园的浓郁气息跃然而出。 “这地方可真不错啊。”牛老板发出一声赞叹。 习惯了帝都的钢筋水泥，林立高楼，此刻他已完全醉心在这浓郁的亚热带大自然风情中。 “你从哪里知道这样的地方的？”向远峰也饶有兴致的问杜远。 杜远嘿嘿一乐，“喜欢钓鱼的人，就没有去不到的地方。越是偏僻的好地儿，越是了解的门儿清。看看这些遮阳棚、这烧烤架、这环境、这配套设施，哪个不是为我们这样的垂钓爱好 第一百零四章 欢乐时光 冉静笑着说道：“好了，就不要炫技了，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捕捉足够咱们晚餐的原料。赶紧开工吧。” 杜远也不磨蹭，马上便来到一个遮阳伞下开始支摊子。 余下众人，一人拎着一点周振从后备箱里取下来的蔬菜瓜果，朝着鱼塘不远处的两间房子走了过去。 鱼老板已经听到了动静，在门前等着了。 见几人走近，热络的招呼着，“杜老板来过电话，东西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调料炭火都可以随意用，你们自便，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众人点点头，老板便走回到其中一间，将场地留给了他们。 吴晓伸头看了看，老板跟几个朋友正在里面打牌。 他又溜达到另外一个房间看了看，这一间跟门口搭棚子的空地连在一起，里面摆放着无数瓶瓶罐罐的调料，看样子也是给食客准备的。 他刚将手里拎的东西放下，向远峰便也赶到了，“这地方挺好是挺好，就是穿少了。待会太阳下了山，四面透风的，会不会冷啊。” 吴晓在心里鄙夷：瞧你那弱不禁风的样。 但是嘴上却没表现出来。 他这会儿心情好着呢，才没功夫跟向远峰磨牙。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两个女人惊喜的声音，“哎呀，太可爱了。” 吴晓伸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一只黄色的土狗，正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冉静跟梅青面前。 只可惜，威风凛凛了没有一分钟，就惨遭两个女人的“毒手”。 一阵乱摸之下，狗子已经乖巧温顺的趴在了地上。 已经安营扎寨完毕的杜远，看到这边的一幕，朗声喊道：“熊猫。” 狗子打了个滚站了起来，环视一圈后，奔着杜远撒腿跑了过去。 “这俩人一看就认识。”周振打趣道。 引得众人又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很快，每个人就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存在方式。 周振带着吴晓手脚不停的开始准备晚上所需的配菜。 冉静随身的包里装的全是牛老板那些起货的镯子，自然环境中处处都可以是最美的衬托。 将这些翡翠此刻放在任意背景下所拍出的效果，比那些珠宝箱里拍出来的“仙图”要真实生动的多。 梅青在一旁看着冉静进入工作状态，看着她将一支支镯子的美感，淋漓尽致的用手机定格成张张静态图片。 情不自禁下，她也尝试着拍起来。 等兴致勃勃的拍完，找出来一看，却全然不是冉静拍出来的效果，顿时有些气馁。 同样的光线、同样的环境，怎么就能出现这么大的差异。 梅青想不明白。 冉静便开始耐心的指导梅青，翡翠这种具体有流动性光感的东西，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呈现美感。 两个人一个愿意教，一个认真学，倒是旁若无人完全沉浸在了两人的小世界里。 而王屿，则伙同牛老板跟向远峰，一起凑到杜远旁边，开始围观起他钓鱼。 三个人就那么并成一排，蹲坐在鱼塘的水埂边上，宛如门前大桥下的三只野鸭子。 向远峰跟牛老板愉快的边抽烟边唠嗑，一边杜远闻着烟味顿时有些按耐不住，“给我来一支，别那么不仗义。” 向远峰懒洋洋的说道：“你钓鱼呢，抽什么烟？一心不可二用，烟味把鱼再给熏跑了。” 杜远笑骂道：“这鱼鼻子得多灵，才能分出这烟味是谁抽的？赶紧的，别啰嗦。” 牛老板从兜里摸出香烟给杜远递了过去，笑说道：“好好干活，烟管够。” 向远峰看着牛老板接地气的蹲在自己身边，想着接机那天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开口打趣道：“牛老板现在也是入乡随俗了，下乡的感受怎么样？” 牛老板会心一笑，“我现在就是后悔，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们。前面那么多次边城白来了，纯进货了。” 杜远坏笑道：“牛老板这话中有话啊，可是还想给安排点什么别的项目？” 牛老板转了转眼珠子，不正经的开口道：“比如说？” 一长串略带些猥琐的笑声响彻悠然田园的一方上空。 鱼塘中的鱼儿甩着尾巴，在留下一圈涟漪之后，消失在了水面下。 “鱼儿都被你们吓跑了。”杜远埋怨。 “明明你笑的声音比谁都大。”向远峰毫不留情的戳穿。 杜远顾不得跟他们继续叽歪，正襟危坐的认真钓起鱼来。 不然，等到开餐的时候真的空军，还要去找鱼老板买鱼，岂不是脸面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还好老天爷给面子。 杜远相对顺利的钓到了一条两公斤左右重的鲤鱼。 他将鱼竿担在杆架上，献宝似的拎着鱼给周振过目。 “别得瑟了，赶紧找个鱼护装起来丢回水里养着去。再钓条罗非上来。”周振忙的脚不沾地，用余光瞥了一眼之后就把个杜远给赶开了。 然而等到日薄西山，杜远的收获还是只有那一条。 不过，好歹面子是保住了。 杜远哼着小调去找了鱼老板，“今天有钓起来的罗非吗？” 鱼老板站起身来，先是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想了想说道：“好像有，去看看。” 说罢朝着鱼塘边走去。 他弯腰从塘边扯起一个鱼护，看了一会又伸手丢了回去，继而拉起第二个…… “有了。” “圆满完成周振交代的任务。”杜远恬不知耻的嘴脸，立刻引起其他人的鄙视。 鱼老板将两条鱼杀好洗干净，给周振送了过去。 等到周振开始着手收拾鱼的时候，吴晓才得以解脱。 他看着嘻嘻哈哈的几人，一脸委屈，“都不知道来搭把手的。” 桌子上是两大盆串好的各种串串。 王屿伸头一看，种类还很全，荤素皆有。 看样子，周振是准备要大展身手了。 “吴晓，去掰几片香蕉叶子来。多活动活动，减减肥。”周振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哎。”吴晓一边应着，一边委屈巴巴的朝着最近的一棵香蕉树走去。 站在一边看周振做菜的鱼老板，笑着出声吆喝，“老板，找棵远点的树。最近的那几棵已经快被我薅光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不速之客 “用这片薄薄的鱼肉，裹上这些配料，卷起来。尝一尝，一定会喜欢的。”周振极力主张大家赶紧尝试。 牛老板跟梅青虽然认真的聆听了周振传授吃生鱼片的技巧，但是出于很多方面的顾虑，他们还是久久下不去筷子。 旁边杜远助攻道：“偶尔吃一吃问题不大，这边稻香鱼的水质是很好的，水质不好的地方不会有溪石斑。” 说完亲身示范了一口，满足的神情立刻成功的勾引了吴晓的馋虫。 冉静一边吃一边夹着薄如蝉翼的鱼片对着周振道：“这道菜很麻烦吧？光这刀工看起来就不一般。” 周振憨笑道：“还好，就是这个配菜里有些调味菜不好买，所以中午那会才耽误了些时间。精华都在这碗配菜里。” 看着众人吃的欢快，梅青终于按捺不住下嘴了。 牛老板瞪着眼睛看她的表情随着不断的咀嚼，而变得无比欢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怎么样？” “吃吧。入乡随俗。我就不信你没吃过刺身。”梅青揶揄。 那怎么能一样呢…… 牛老板心里嘀咕着。 但是也不好驳了周振的颜面，有些勉强的学着众人的模样，吃了起来。 到最后，已经是拉着周振非要跟他学习一下这个生鱼片的做法。 “学当然没问题。不过千万记得，外面鱼摊上卖的那种鱼，最好不要拿来做生鱼片。”周振不忘嘱咐。 牛老板从善如流的模样，自然少不了被梅青一番取笑。 剖成两半的罗非鱼，外焦里嫩的铺展在宽大的香蕉叶片上。 本惨不忍睹的不锈钢托盘也被叶片完美隐形。 所有人眼里看到的，全都是秀色可餐洒满橙红色调味料的罗非鱼。 周振不但厨艺高超，烧烤的技术也是可圈可点的。 这会儿，杜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赶忙替换下守在烧炉边的周振，开始接替他给大家烤肉串烤鸡翅。 两公斤的鲤鱼被周振片成四盘鱼片，此时只剩了最后一盘。 就这还是大家感念周振辛苦，从牙缝里抠搜着省出来的。 牛老板提议道：“咱们走的时候问鱼老板再买两尾鱼吧？这样回去还能吃一顿生鱼片。” 周振想了想可行性之后，点头应道：“养个一两天问题不大，还想吃的话，带一条走也就够了。” 说话间，就见鱼老板推着一辆平板推车出现在鱼塘边，将车上长长的玉米杆以及一些红薯藤丢了进去。 杜远赶忙开口问道：“老板，你的鱼护里可还有钓上来的鲤鱼？” 鱼老板手脚不停的回答道：“有，放心吧。” 杜远这才长舒了口气。 吴晓好奇的问道：“鱼老板这是在干嘛呢？” 杜远道：“喂鱼。鱼吃饱了就不张嘴了。想钓就不容易了。” “鱼居然吃这样的东西？”吴晓此刻已经吃饱了，便起身好奇的走到鱼塘边看鱼老板喂起鱼来。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车子的引擎声。 周振好奇的说道：“太阳都落山了，居然还有人这么晚过来这里？” 向远峰本来吃的专注，并不想因为外界的事情而分神，此刻看周振疑惑，便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借着稀拉的灯火，隐约可见车身偶尔闪过的红色光影。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这可不是什么来吃饭的，这是来抢生意的。可真着急，一晚上的时间都等不及。” 王屿好奇的看着向远峰，“什么意思？” 不等向远峰回答，车子已经带着轰鸣直接停在了众人面前。 车轮卷起沙土路上的尘灰，一桌卖相普通但味道至上的美食首当其冲成了最大的受害目标。 “真不讲究。”吴晓心疼周振的劳动成果，赶紧闪身用胖胖的身躯挡了一下。 车子停稳，从驾驶座上伸出来一条修长白皙的大长腿，紧接着就是一张无比妖媚的脸。 女人弓着身子从车子上钻了出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的雅兴了。” 这娇嗲的声音，让王屿感到一阵耳熟能详。 女人说完，便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有不好意思的诚意。 牛老板先是一愣，随后惊诧道：“徐敏？你怎么来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话到嘴边还是把内容强行转变了一下。 王屿也看向徐敏，他同样想知道徐敏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哪知，徐敏压根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打算，“哎呀，我跟您说的那几条珠子已经下震机了。我打手机不通，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您在这。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她嘴角噙笑，脸上一派真诚模样。 牛老板原本有些不悦她的不请自来，但此刻听到她说那些价值不菲的冰阳绿翡翠珠串做好了，又很是有些心动。 徐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牛老板的意向，还是珠胚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给牛老板画了大饼。 要不是王屿这边这档子事，她早就出货回款功成身退了。 所以，她边说着边走到牛老板身边，那架势无不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牛老板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 他是很想跟着徐敏过去看一眼的，可是王屿几人都没有表态，一时间，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梅青开口了，“既然老板娘如此有心，牛老板就去看看吧。” 王屿循声望去，只见原本跟她坐在一起的冉静，此刻却不知所踪。 牛老板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你不去？” 梅青微微一笑，“我对珠子没什么兴趣，你去吧，我想多享受一会儿美好的大自然。” 徐敏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跟牛老板一起从帝都来的，但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跟班，并未放在眼里。 此刻她脸上挂着笑意，对着牛老板道：“牛老板咱们走吧。有几个合作商家一直在磨我家老申呢。我这可是高低逼他先等着您过目呢。” 牛老板半推半就的被徐敏推到那辆火红色的SUV前，他用略带歉意的声音对着王屿说道：“王老弟，我去看看……” 第一百零六章 小女子 “这娘儿们保准有点什么大病。”吴晓不忿的嘟囔着。 王屿琢磨着自己的心思，他总有一种感觉，徐敏这次前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 尤其她临走时候的那个眼神，总让王屿觉得，并不只是一个牛老板所能造成的敌意。 但是自己先前也的确没有跟这个女人有过什么纠葛，这使得王屿百思不得其解。 杜远看着身边的向远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认识她？”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长得好看的我就得认识呗？” 杜远：“那你看一眼就认得出来她的车？” 向远峰眼光微微一顿，佯装着咂了咂嘴，“我跟王屿吃饭那天晚上遇到过，临走的时候，我看是美女，就多看了两眼嘛。她那辆车的颜色整个边城大概也不会第二辆了吧？现在能这么惦记着牛老板的，除了她好像也没别人了吧？” 火红色的SUV倒的确是不多见。 杜远听完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向远峰的说法。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冉静去哪了？” 梅青回答道：“冉静去卫生间了。” 这一切看似有些巧合。 冉静算是这群人里面跟徐敏的关系最不错的一个了。 她徐敏再大的本事，想在边城找一个临时起意去某处的外地人，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顿时，众人心里的想法可以说是什么样的都有。 冉静回来的时候却浑然未觉，甚至有些茫然的问众人牛老板去了哪里。 王屿看着冉静的表情又感觉不像是作假，一时间竟也难以分辨真伪。 倒是向远峰好像对这些事完全没什么感觉。如今吃的也已经差不多了，便招呼众人准备打道回府。 周振不忘牛老板的口腹之欲，用鱼塘水带了条鲜活鲤鱼回去。 一路的气氛比来时明显沉闷了不少，饶是吴晓想方设法的活跃气氛，也收效甚微。 梅青眼见大家情绪都不高涨，便也索性保持惯有的沉默。 最终还是向远峰开口了，“先送青姑娘跟冉静回别墅吧？” 梅青问道：“你们呢？” 王屿开口道：“我们还要回神仙刀，看看走之前那块料子的具体表现。” 下午那会走的着急，甚至都没能好好看一眼，就被连拖带拽的塞进了车。 梅青听完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回去也睡不着。” 这样省的向远峰再多跑一趟，他也乐得省事。 于是一行人便直奔神仙刀而去。 另一边，徐敏的车上。 随着车子逐渐驶向边城，牛老板半真半假的开口说道：“徐老板，今晚这行事风格可不像你啊。” 徐敏娇笑一声，“牛老板说说看，我是哪种风格？” 牛老板沉吟了片刻，笑道：“徐老板可是女强人，处事果决有魄力，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都不在话下，更不会轻易开罪人。今晚这情况可太奇怪了。” 徐敏听完，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芒，“您放心，这事和您这边没交集，单纯私人恩怨。” 虽然她话说的隐晦，若换成往常，牛老板也不会有好奇心去探究别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可是眼下情形有些不同，于是便追问道：“总不会是那位王老弟吧？他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搭档、好帮手。眼力实打实的厉害，这趟过来，我跟他实在是相见恨晚。” 徐敏不爽的冷哼了一声，“就凭他？” 牛老板看她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开口规劝道：“徐老板，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这个心眼小了那么一点点。你做成品，人家做毛料的，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一起和谐发展共同赚钱，不是很好的事情嘛？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变的苦大仇深一样。” 徐敏也没有过多解释，笑回，“人家可是小女子，心眼小那可不就是正常现象啊。这里面的事情太曲折，很多关系您不清楚。我有分寸，放心吧。” 牛老板言尽于此，也不再开口说什么，任由徐敏开车载着自己朝前方继续行进。 王屿一行人赶回神仙刀的时候，正好遇到门口两个要离去的身影。 人影随着车子的停靠而停下了离去的动作。 等看到王屿走下车来的时候，张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们还以为扑了个空，正准备闪人呢，没想到你们居然就回来了。” 不用说，另外一个肯定就是杨霖无疑了。 连王屿自己也没发觉，在想到杨霖的时候，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会在心底升起。 “这么晚你们怎么跑来了，女孩子大半夜跑来跑去，多不安全。”王屿下意识的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就是这句话，引得张玲笑的半天缓不过气来，“现在才九点多，这也叫大半夜？边城的大半夜哪一次不是凌晨十二点以后？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关心则乱？” 王屿借着挠头的动作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晚，你们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杨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我们下班的时候，临时起意过来一趟，想着店里肯定会有人的。没想到……” 这时候周振已经打开了店门，扭头对着众人说道：“来来来，进来说话，站在门口多累。” 大家鱼贯而入，还不等站稳，张玲的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晚过来加班啊？还不是因为我们霖霖，非要第一时间让你过目镶嵌好的成品。我跟你说，我前脚刚拿到，都不超过十五分钟，她就巴巴的催着送过来。” 王屿听到的重点，显然跟张玲表达的重点有些不一样。 他有些意外的开口问道：“镶嵌的成品这么快就做好了？” 张玲还想开口提点一下王屿这个木头脑袋，却被杨霖一下抢过了话头，“对。玲玲插队了。逼着镶嵌师傅给加急做的。” 其实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王屿心里想着。 却是万万不敢开口说出来的。 不然这会儿正洋洋得意着自己办事效率绝佳的张玲，可绝对不会对自己嘴下留情 第一百零七章 千纸鹤 张玲稳稳坐到沙发主位上，煞有介事的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拽出一张珠宝布铺展在茶几上面。 梅青斜倚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张玲小心的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塑封袋，袋子打开，里面装着好几个独立装的小塑封袋。 这层层叠叠的架势，让吴晓忍不住开始嘴欠，“这一幕让我想起我奶奶，她就喜欢把零钱包在手绢或者纸巾里，一层一层又一层……”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空气中飘来丝丝冷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吴晓这会儿应该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但是罕见的，张玲却没开口回怼他。 还是杨霖解释了一下，“镶嵌的东西如果都装在一个袋子里，项链会容易打结不说，相互之间的摩擦也会让抛过光的金属面出现划痕。所以，这样的分装方式虽然不好看，但却是很实用的。” 说话间，张玲已经逐一将镶嵌成品都摆了出来。 分别是三条项链，六枚戒指。 在场的大老爷们哪见过这个场面，除了知道说“不错”、“挺好”之外，什么中肯的建议也给不出来。 只有梅青，默不作声的欣赏了一阵之后，伸手取过其中一条项链，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那条项链的样貌，王屿刚才也是看到了的。 是当时那手甜绿蛋面里面，形状最奇特的一个。 常规的蛋面不是正圆形的就是椭圆形的。 而这个蛋面的形状是一个不规则的菱形。 采用了玻璃上常用那种切边手法。 整个蛋面既不饱满也不圆润，长度约在零点六左右的正面，看起来平平整整就跟个绿色的平玻璃片儿似的。 所以当时王屿压根没有把这个蛋面当回事。 想来也就是取料子的时候，受到纹裂的影响，又为了不浪费料子，所以取出一个异形蛋面。 这种操作在蛋面料子上是很正常的操作。 王屿也就将其归类到那些小不点蛋面里去了。想着最后看着随便卖卖便罢了。 却没想到，张玲居然率先把它先镶嵌了出来。 按理说，镶嵌打样的时候，容易复制同款的蛋面优先级别要高于其他。 不过一条项链占用的镶嵌费用也没几个钱，所以王屿压根也没打算问张玲的想法。 原本张玲听到众人千篇一律的赞美时，表情隐隐有那么点失落。 当梅青拿起那条项链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了一丝期待。 “这是你设计的？”梅青问道。 张玲点点头，“算是吧。只是一个灵感的闪现，突然觉得这个造型完美匹配这个蛋面。所以就镶嵌出来看看效果怎么样。” 吴晓好奇的凑过去认真的看了看梅青手里的项链。 一条纤细的k金项链上，坠着一个同材质的镂空千纸鹤平面小吊坠。 而那个菱形的蛋面，被张玲设计成了千纸鹤的一只翅膀。 蛋面在当时看起来全是缺点的地方，用到此处，像是焕发新生般，完美将缺点逆转成别的蛋面所不具备的优势。 这才是让梅青惊叹的地方。 “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款式……”梅青喃喃低语。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对着张玲问出的。 但张玲还是很快就回答了，“这个呀，是受到某个人的启发，要不是她那么老土的去折什么千纸鹤……” 话还没说完，杨霖就悄悄伸手狠掐了她一把。 后面的话张玲没再继续说下去，看样子两个之间是签订过“保密协议”的。 不过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也没放在这上面。张玲很容易打了个哈哈也就遮过去了。 “这个设计我很喜欢。” 梅青开口说道：“这个什么价？你手里还有这样的蛋面吗？我要了。” 梅青并不知道这个蛋面跟王屿的关系。 张玲不愧是直播间的女主播，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虽然她还不清楚个中详情，但是要起价来却是丝毫不含糊，“两万！” 吴晓原本正在喝茶。张玲报价的时候，他一口气没喘对，差点没给喷出来。 最终，凭借着顽强的赚钱意识，吴晓硬生生把茶憋回了嗓子眼。 这娘们儿可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 旁边那条项链成品上的两个椭圆大蛋，如果吴晓没记错，单颗都没过两万。 如今一个小么点、还是个不成器的小么点，她就敢开口要价两万。 “价钱不是问题，”梅青表现的很痛快。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张玲面露不解的看着对方。 “我是否可以把这个款式，批量制作用来销售？”梅青很认真的看着张玲的眼睛。 张玲下意识的点点头，同时有些奇怪，“想做什么款式不是喜欢就可以了吗？” 梅青没有说话，伸手从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飞快的在里面寻找起来。 当她将手机递到张玲眼前的时候，大家发现，那是一张设计稿的照片。 图上画了许多只鸟类形态的首饰设计草稿，有精细描画的，也有卡通抽象的。 造型不一、形态各异。 在大家都看清楚后，梅青继续开口说道：“这组设计图，一直没能完全定稿，我总觉得里面还少了一些精髓。” 这不巧了吗，精髓它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千纸鹤的国民度不比一只来历不明的鸟来得高的高吗。 “如果你同意，”梅青继续说道：“我愿意买下你所有同料的蛋面，对这款式更进一步的优化之后，推向市场。” “我倒是没啥意见，不过……”说到这里张玲眼珠子转了转，顿住了话头。 “不过什么？”梅青好奇的上钩了。 “不过，我手里的同料蛋面，现在只剩常规形态的了。”张玲面露无辜状。 梅青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眼下当然也可以去市面上找料子，只不过这么一来，时间方面又是个未知数。 王屿没有开口，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张玲。 他想知道张玲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谁手里有剩下的半块料子。只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张玲对着梅青眨了眨眼睛。 第一百零八章 抱大腿 梅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兴味，“哦？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料子就在王老板手里吧。” 看着梅青笑意盈盈的模样，张玲罕见的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被你看穿了就不好玩了。” 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相对应的表情。显然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梅青显然有意想要满足她的要求，便说道：“说来听听。” “你是设计师？”张玲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反问起梅青。 梅青先是一愣，但是随后很快点了点头。 “我想请您大致的教我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可以吗？”听闻梅青承认自己设计师的身份，张玲终于将自己的小算盘抖落了出来。 “就这？”梅青又是一愣。 旋即便应承了下来，“没问题。” “这样以后我再去镶嵌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运用到成品上。对以后会是一个特别大的帮助。”张玲开心的跟杨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她早就想学一学这类知识了，只不过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实现。 如今阴差阳错的一个机会，得以满足自己这个心愿，开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见张玲已经没有别的要求，梅青便将注意力转移到王屿身上，“王老板带给我的惊喜，不知道还有多少？” 王屿哑然失笑，“愧不敢当。这次我也就是不小心蹭了个热度。” “还不赶紧给我师傅把料子找出来？”张玲立马进入到师生状态中。 得，跟什么过不去都成，就是不能跟钱过不去。 周振已经起身去找料子了。 这边张玲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的专业人士，自然是就其他几件镶嵌成品征求梅青的专业意见。 王屿就听到梅青说了几句什么“常规款”、“大众款”、“设计款”之类的字眼。 张玲最后说道：“其实我个人比较喜欢那种设计风格比较强烈的款式。但是这样的东西受众面不如常规款式广泛。所以只能做出取舍。” 梅青点头，“所以在设计一款成品的时候，要将设计元素跟日常风格糅合，达到平衡甚至兼顾。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会既有自己的特色又能被更多的消费者所青睐。” 王屿觉得这些东西，自己完全听不懂，便站起身来，溜达着伸了个懒腰。 不远处向远峰跟杜远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前几天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的两人竟然和谐的像是一对连体婴儿。 王屿溜溜达达的凑了过去。 不得不说，向远峰跟杜远两个人的性格在很多时候，有诸多相似之处。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向远峰比起杜远要更加轻狂一些。 毕竟相较下，他挨过的社会毒打比起杜远所经历的，那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 所以两个人能够相处得来，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王屿凑近后，居然听到向远峰在问杜远：成熟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惊喜。 “这是我不付费就能听的东西吗？”他耳边突然响起了吴晓的声音。 把个专心致志偷听的王屿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没好气的冲着吴晓说道：“你走路都不带出声的？” “是你的动作委实太过猥琐，我按捺不住一时好奇，这才想来看一看这边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吴晓一脸的不正经。 不过，听到两个人议论的话题，倒是让吴晓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不怀好意的凑到两人身边，伸着脑袋无比八卦的问杜远，“要不，你跟我们讲讲你跟美凤的事？” 原本滔滔不绝给向远峰传授经验的杜远，刹那间像哑了火的炮仗，指着吴晓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向远峰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什么美凤？美凤是谁？” 吴晓神神秘秘的说道：“据我所知，美凤好像是个骠国妹子。” “我去，这么重口味？” 向远峰浓眉一挑，望向杜远，“是在下失敬了，想不到……” 王屿原本正一门心思看着热闹，听到身后传来周振的呼唤声，“干活了，别八卦那些陈年往事了。都多久以前了，还当什么新闻。” 看来料子已经被周振翻出来了。 王屿赶紧敛了心神，人模人样的走了回去。 “王老板，你开价吧。”梅青说话很干脆，“我完全看不懂毛料，但我相信你不会坑我，对吧？” 王屿价都还没报出口，梅青就先给他送上了一顶高帽子。 王屿笑着说道：“青姑娘言重了。这个料子已经有成品出水了，所以算得上是明料了。不存在什么赌性。所以，就看你看这些成品蛋面能看到一个什么价格范围了。” 梅青摇头，“我不会看。” 她的坦率，倒不像那些不懂装懂又爱指手画脚的外行。 让王屿好感度飙升。 “青姑娘是不是忘了，咱们眼前可就有一位现成的戒面专家。”王屿很自然的把球踢了回去。 冉静是牛老板的顾问，也算得上是牛老板跟自己之间的中间人。 梅青跟牛老板是一起的，那么冉静也算是站梅青立场的。 还有什么比冉静这会出具的价格参数更有说服力呢。 “看来还是免不了要麻烦小静妹妹。”梅青其实对于价格的高低并不在意，她只是想试探一下王屿这个人而已。 冉静前面是看过蛋面效果的，所以小声将蛋面大概的市场价格陈述了一番。 最后道：“不过这个料子的价格说不准，因为无法确定能出多少颗多大的蛋面。” 况且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梅青想要这个料子的原因。 她想要切割成千纸鹤吊坠翅膀上那颗蛋面的形状。 这么一来，别说是冉静王屿了，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这个料子一定能做出多少颗诸如此类的蛋面来。 正因为这样，也加大了王屿报价的难度。 潜意识中，王屿认为，自己应该跟梅青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这条大腿一旦抱住了，她所能消化的料子，没准比起牛老板来只会多不会少。 第一百零九章 塔链 “十五万。”王屿最后给到梅青的报价。 “好。”梅青双眼含笑答应下来。 其实不管王屿开出什么价码，她都会照单全收。 她这次来边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如王屿般的人，能够成为她未来原料来源的提供者。 所以在一开始，梅青就仔细的观察着王屿的一举一动。 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在她看来，这都是有可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真实内在的。 很幸运，这一趟进展顺利，而王屿目前看来，也算是通过了她的考核。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梅青朝着王屿伸出了手。 她对王屿的期待值很高。两个人之间的合作盟约一旦开启，那么王屿对于她来说，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原料供应商这么简单。 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她要借助王屿给她提供的这些原料，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拿回本该属于她，如今却有缘无份的那些东西。 而要面对的，全都是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所以，梅青万万出不得任何纰漏。 “合作愉快。”王屿也将手伸了出去。 “抽个时间，我们详细谈谈？”梅青开口。 “没问题。”这在王屿看来是百分百的好事，自然无所不从。 处理完正事，王屿才有机会偷摸打量起杨霖来。 几天不见，杨霖整个人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话特别少，让王屿这根木头想找个话题都无从下手。 正想着呢，身后突然传来向远峰懒洋洋的声音，“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说好的我要为明天的采访准备稿子，结果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被我给浪费掉了。不行，我得走了。” 紧接着是吴晓的声音，“得了吧，你是想念那位成熟的姐姐了吧？别拿采访当幌子了。采访又不是直播，到时候会剪辑的，你就算说的啥也不是，也能通过后期给你处理好。” “真的假的？”向远峰奇道：“要真是这样，那我到时候临场发挥不就结了？” “要不说没文化真可怕呢。”吴晓幸灾乐祸。 眼见两人就要掐起来，周振赶忙过去打圆场，“我跟你们讲一讲关于美凤的事……” 这话一出，果然那两只斗鸡立刻消停了下来。 只是可怜了先前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杜远，“周振，你是哪头的？” 向远峰跟吴晓哪能由着他从中阻挠，立刻一个拽一个扯，两个人空前绝后同心协力，将杜远压制住，然后均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振。 周振上前拍了拍杜远的肩膀，“兄弟，为了大家的和谐，只能委屈你了……” “周振……”杜远发出气急败坏的声音。 “吴晓，我摁着他，你去找条毛巾来把他嘴堵上，省得他唧唧歪歪。”向远峰指挥。 “好嘞。” 两个人此刻狼狈为奸的模样，把杜远气的牙根直痒。 “我说。我自己说还不行吗！” 这简直就是虎落平阳最真实的案例。 向远峰跟吴晓一个眼神交互，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随即撒开了钳制着杜远的手。 周振本来也不是真打算要把杜远的事给抖落出来，此刻见他恢复自由，连忙躲一边去了。 杜远活动了一下肩膀跟手腕，开口道：“早知道你们好奇心这么旺盛，我早点告诉你们就是了。一个骠国妹子而已，至于吗？” 王屿本就偷偷盯着杨霖打量，见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微微一变。 他想着会不会是后面那几个谈论的话题跟女性有关，让姑娘家听了感觉不舒服，便打算出声制止一下身后几人的话题。 只是还不等话说出口，门口传来的车子引擎声就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辆火红色的SUV停在神仙刀的门口，随后牛老板就从副驾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站在路边跟车里的人打过招呼后，又目送着车子掉头离去，这才转身向着店里走来。 “看起来收获不小。” 一进门，梅青就微笑着调侃。 牛老板咂了咂嘴，“还没敲定，开价太高。珠子我倒是带回来了一条，不早知道王老弟方不方便帮我掌掌眼？” 王屿情不自禁的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杨霖拉着张玲站了起来，“你们还有正经事要忙，我们就先走了。其他事回头再说。” 说完也不等王屿发话，两个人就跟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 王屿挠了挠头，不过眼下这会也顾不得去想这些。 他的心思此刻全都扑在那块杨梅皮做出的成品上。 杨霖张玲两个人走的风风火火，连茶几上的镶嵌成品都没来得及带走。 王屿摇了摇头，看来明天自己还要找个时间给她们送过去。 等冉静将东西收在塑封袋里后，牛老板将带回来的翡翠珠串小心的放在了那块珠宝布上。 白色绒布的衬托下，阳绿色的珠子显得葱翠欲滴，格外诱人。 珠串上面的珠子大小不一。 中间部分的颗粒肉眼看上去，个头略微大一些。而靠近两端的珠子尺寸就相对小了一点。 王屿伸手拿过旁边的卡尺，分别卡了一下珠子的尺寸。 中心部位的珠子尺寸在十毫米上下，两边的珠子尺寸则在七到八毫米左右。 这是一串塔链。 这种形态的珠串之所以会被冠以“塔链”的称呼，只因为珠子的大小排列顺序，宛如宝塔尖到塔底的体积渐变一般。 冉静爱不释手的拿着左看看右瞧瞧，“冰阳绿果然养眼。” 牛老板嘶声道：“价格也挺养眼……” “开价多少？”王屿跟向远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牛老板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随后问道：“看的到价吗？” 王屿跟向远峰不方便发表意见，因此保持了沉默没有开口。 还是冉静翻来覆去瞧了好一会后，总结道：“略微贵了一些。” “倒是可以还价。”牛老板赶忙补充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的确很中意这条翡翠珠链。 关于这料子的情况，除了向远峰跟王屿两个当事人外，此刻在场的无一 第一百一十章 打包能省二十万 “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塔链这种项链，不算太日常。”冉静说道。 相较那种珠子尺寸相同的翡翠珠链来说，塔链这种款式会更显得隆重许多。 当然，如果用来出席宴会，搭配晚礼服之类的，效果是非常出彩的。 但是如果想要日常用来佩戴，多少会显得有些不接地气。 “能出得起这价位的人，非富即贵。这一点倒是不必太过担心。”牛老板摇了摇头答道。 “感觉有些像是妈妈那个年纪戴的东西……”这次说话的是吴晓。 艳绿色的翡翠固然尊贵，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被很多年轻的女孩子所诟病，转而将目光瞄向其他更适合姑娘家的颜色。 一时间倒也是百花齐放，各色翡翠争奇斗艳。 “价位摆在这，主要受众群体也不是年轻消费者。”牛老板再次开口说道。 看起来是铁了心想要收归己有。 “那就吃下它，一条翡翠珠串罢了。”梅青笑说。 牛老板苦着一张脸，“要是就这么简单，我也不至于犹豫到现在还拿不定主意。” “怎么了？” 众人皆是一脸好奇。 “这徐敏价格咬的很死。她说一手四条，如果打包，可以按十五万一条出货。但是零售低于二十不谈。” 这么算下来，四条翡翠珠串加起来可能省下二十万呢。 在整体货价不高的情况下，二十万可绝对不算是个小数字。 若不是牛老板先前在王屿这边已经有一些支出，那大概率也不用如此纠结了。 王屿心里盘算，当时绳之手带走了六片料子，怎么切也不可能只切出来四串珠子。 想必是那徐敏已经摸准了牛老板所能消化的大致总额。 “这打包跟零售的价格差异也太大了吧？”吴晓忍不住叫了起来。 “可不是吗，所以我才说今晚回来想一想再做决定。”牛老板叹了口气。 他心里也多少合计了一下，帝都那边对庄这种东西的客户都有哪些。 王姐张姐马姐孙姐已经排头挨个问了一圈。 牛老板总结出来的意向结果是，这些姐姐们当中，他只有把握能成交出去一条。 但是这相对于剩下的三条来说，比例还是小了点。 所以有些纠结不定，哪怕能卖出去两条，那也是好的啊。 剩下两条总共也就压个三十万的货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翡翠这种东西，走货慢起来的话，还是会压相当一段时间资金的。 牛老板之所以一直想让王屿掌眼，说白了其实就是希望王屿给自己打打气，让自己能有信心冲动一回。 可是偏偏他什么也不说。 不光王屿不表态，就连向远峰跟杜远现在也成了两个闷头葫芦。这让他反而心里更加没底了。 这种时候，王屿自然是不能随便乱说话。 有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因果报应这种事，做的多了难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况且，以王屿来看，以出水表现来看这成品，虽然单挑的零售价格略微高了一些，但是打包的价格也还算是比较公道的。 徐敏这女人，虽然有一些市侩，倒也不算是完全不讲生意道义。 她想一手多出点货的心理，是个批发商就有，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向远峰明天的专访，一旦播出效果不错的话，这个料子还会吃一波红利，到时候乘着东风再涨一波，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王屿并没有那份古道热肠，帮一个没什么好感的人去做嫁衣裳。 “王老板觉得这珠子成色跟价格比，怎么样？”这次换梅青开口问。 毕竟不久之前刚刚收了人家一笔钱，王屿不能这么快就不给梅青个面子。 “打包价格还可以。如果能再低一些，当然更好。”他隐晦的说道。 “比十五万再低一些？”牛老板颇感意外。 看王屿肯定了货的成色，梅青便转头对牛老板说道：“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帮你分担一半。” 牛老板大喜，“青姑娘此言当真？” 梅青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牛老板一拍巴掌，迫不及待的说道：“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那我再去找徐敏谈谈价格。” 说完便开始摸索手机。 “明天有的是时间可以谈，牛老板你着什么急。”向远峰适时开口提醒。 牛老板闻言一顿，随即点头，“是这么个理。” 主动权现在可是在自己这边的，徐敏应该比自己着急才对。如果今晚这么上赶的去找对方压价，那还不得让人吃的死死的。 周振这时候开口了，“切机里那块料子，是怎么打算的？” 这一说，牛老板才恍然想起，吃鱼前自己还买了块莫希沙料子的。 “效果怎么样？”他赶忙问道。 “刚才我跟向老板已经商量着放好片了，你自己来看吧。”是杜远的声音。 牛老板赶忙凑到了切机旁。再怎么说这个料子也是他真金白银花了二十五万买回来的。 料子被切了两刀，一片片料加两个盖子。 杜远还贴心的在上面画好了镯位。 大半段的糯冰白底肉上，有一多半位置都挂在了那条蟒带上。 这让牛老板惊喜不已。接过杜远递过来的电筒，便将灯光打了上去。 颜色浓辣不假，只是绿意中夹杂了一些墨绿色的藓。 藓的绿味浓重至黑，影响了整体色泽的艳丽度。然而即便如此，能取出来的成品市场价值也不会低于大五的范围。 以牛老板的卖手，成交价格也只会更高。 牛老板连连点头，“不错。有颜色的东西不愁卖。” 去掉已经成交的莫湾基天空蓝不说，牛老板截止到现在，收获的两块料子都开出了让他无比满意的颜色。 他盘算着，有这十条镯子打底，再加上两条冰阳绿珠串，后面再去市场上收一些有性价比的中等价位的成品，那么这一趟边城之行，也就差不多可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 牛老板对此格外满意。 眼见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向远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今晚要回去休息，别墅你们好好玩。我应付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御弟哥哥 一听这话，王屿顿时来了兴致，“什么料子跑那么远去？” 向远峰呼了口气说道：“接到消息，那边明天来一批料子，所以我打算早点赶过去看看。万一有对庄的，也能先下手为强。” 说完看着王屿跃跃欲试的模样，他眨了眨眼，“要不，一起？” 王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自然是连连点头。 随后向远峰又看向牛老板。 虽然这样的场合并不太适合带着他去，可是话赶话说到这个程度，撇开他，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还好牛老板摆了摆手，“料子你们去看就行了。有王老弟在，料子方面比我们专业多了。再者说，我明天还要跟老板娘谈这手翡翠珠子，把这件事情敲定才是我明天的首要任务。” 如此一来，自然甚好。 二彪子很快驾驶着车子抵达神仙刀的门口，向远峰晃荡着一双长腿一边朝外走，一边嘱咐道：“明天我忙完以后过来跟你汇合。咱们争取早一点出发。” 王屿点头，目送着向远峰走远。 “咱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关门闭店吧？”吴晓心里还惦记着回别墅泡个温泉。 周振看了一眼时间，“时间还不算晚，等把镯环切出来看看效果。” 反正取镯环也用不了多久，吴晓便给周振打起了下手。 等回到贺门别墅的时候，还保持着兴致泡进温泉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王屿原本也打算倒头就睡的，但是吴晓说服不了杜远跟周振陪自己，只得拉上王屿下水。 王屿靠在泡池边，浑身软绵绵的泡在温泉水中，对着吴晓道：“咱们这算不算由俭入奢了？等牛老板跟青姑娘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吴晓呼啦啦甩着水珠凑过来，“我已经踩好点了。这附近不远有一家名字叫做‘美丽温泉’的温泉泡池对外开放。前几天刚全面翻修开始营业。等牛老板他们走了，咱们可以去那边凑合着泡泡。虽然没有这边舒服吧，但是闭上眼睛享受的感觉，还是很有些相似之处的。” 王屿轻轻笑了，“你怎么不说咱们好好努力个一年半载，买一栋这样的温泉别墅回来，多振奋人心。” 吴晓一愣，“这还用说吗？有你在，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王屿鞠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爽朗地说道：“有你这句话，怎么着也要加把劲不能让你失望。” 以吴晓的性格，听到王屿说这么煽情的话，一定会打蛇随棍上，给王屿一块大饼让他先啃着。 可是这会，王屿却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不禁伸手拭去眼睑上的水珠，看向吴晓…… 此刻，吴晓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身后，那模样就跟背后有什么吸收人魂魄的妖魔一般。 王屿疑惑的扭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泡池边蜿蜒曲折的小径上，一个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比基尼美人儿，正朝这边走着。 方向是冉静跟梅青居住的那栋小别墅。 王屿疑惑间，人已经越走越近，直到他清晰的看到了女人的脸。 “青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他愈发疑惑起来。 这梅青此刻的穿着打扮，跟平素里实在是差异太大，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的感觉。 往日的端庄大气，沉稳优雅，此刻尽数褪去，只剩妩媚跟妖娆仿佛天生就镌刻在她的骨血里那般。 如果王屿不是很肯定那栋别墅里只有这两个女人的话，也许都不敢确认眼前的女人会是梅青。 平日里高高扎起的马尾，此刻正风情万种的披散在她的香肩上。 她白皙的皮肤散发着莹润如玉石般的光泽，纤瘦修长的手臂随着她步伐的前进而有韵律的摆动着，皓腕下的柔荑挽着一瓶红酒，另一只玉手还捏着一对高脚杯…… 就算吴晓再粗线条，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在车底，“我泡好了，先去冲澡了。你自求多福……” 甩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吴晓就跟见了鬼的兔子一样，撒丫子逃命去了。 王屿忍不住重重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是因为眼前这香艳的一幕，也不是因为自己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单纯就是因为——太过紧张。 那感觉之下，王屿感同身受了一把御弟哥哥当年被女妖精盯上的滋味。 “怎么？不欢迎？”梅青在王屿身旁站定，居高临下俯视着泡池里的人。 “没有……没有。”王屿赶忙否认。 梅青脸上一下绽放出一个魅惑至极的微笑，“有没有兴趣喝上一杯？” 王屿其实很想说一句：算了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敢。 可能这就是男人那少得可怜的第六感，忽然起了那么一点点作用。 许是见惯了男人看到自己后的这副样子，梅青笑着将手中的红酒轻轻抛进王屿怀里。 此时的王屿就像一个牵线木偶，机械的抱住酒瓶，然后傻看着梅青迈着宛如天鹅般优雅的脚步，将不远处的亚克力椅子拖了过来。 她轻快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屿的心上，随着她越走越近，王屿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一声超负荷的呻吟。 王屿觉得，自己在面对魔鬼级别的毛料时，都没有此刻这么束手无策。 梅青将椅子在王屿身旁的池边摆正，自己交叠着双腿坐了上去。 王屿这个角度，这么看着对方，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他将红酒放在梅青腿侧，视线不经意滑过她线条流畅的小腿。 他只好僵硬的转过身，背靠着泡池壁，空白的脑袋里拼命的想找点话题出来，打破这要人命的尴尬。 “嘭……”有一丝略带沉闷的声音响起。 先前已经被打开过的红酒瓶塞子，再次被梅青拔了出来。 酒液被斟出的声音响过后，梅青不同以往的柔媚声音响了起来，“来，尝一尝口感怎么样？” 王屿下意识的转头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梅青那一只肥瘦有度姿态曼妙的玉足。 他心里慌得一批，立刻又把脑袋给转了回去，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同时忍不住在心里叫苦连连：为什么大家都如此热衷半夜里来品酒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都什么事 正念叨着，就感觉自己右肩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一下，“干嘛呢？接着呀。” 王屿已不敢随便乱看，脑袋保持原来方向，只把个手伸了过去。 这举动引得梅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一会，王屿的掌心倒是切实感受到了来自高脚杯的微凉触感。 “来，祝我们合作愉快。”梅青的声音微哑，虽已如常大半，但在王屿听来，却仍旧充满无尽魅惑。 他深深吸了口气，略微托举一下手中杯示意，仰头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悉数灌入胃中。 “哈，”一声低低的嗤笑声，将正经了不到三秒钟的气氛再次打破，“好弟弟，红酒可不兴这么喝的。” 那婉转起伏的声音波浪，如潮水一波波的摧毁着王屿的心理防线。 “罚你再喝一杯。”梅青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 虽说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是王屿却完全没有感受到春情无边的旖旎，更多的是惊魂不定。 回头望去，梅青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一幕不禁让王屿有些羞恼，“青姑娘，你喝多了。” 这是给梅青找了个台阶下，他不想以后大家相处起来会因为这一刻而产生嫌隙。 可梅青却压根没有领情的意思，“酒都还没开始喝，哪里来的酒醉一说？” 说完，看王屿并没有相应的动作，梅青脸现细微不悦，“你喝是不喝？” 王屿也想知道，自己应该是喝还是不喝。 正无措间，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王屿循声看到了笑意正盛的冉静。 “青姐，咱们走吧。这人不好玩。”冉静眉眼含笑的招呼着梅青。 梅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这一瓶好酒。” 说罢，轻盈的站起身，走了两步之后，又顿住了脚步。 她侧过身，看着王屿说道：“恭喜王老板，通过考验。” 然后，也不理会王屿那一脸的茫然，跟冉静两个人嬉闹着离开了。 王屿片刻失神过后，手重重拍打起水面。 这都算什么事啊？ 吴晓小心翼翼的从暗处冒出脑袋，确定梅青是真的走了后，这才敢凑到王屿身边，“怎么？后悔刚才没能迈出大胆的一步？” “一边儿去。”王屿闷闷的回答道。 吴晓也不介意，滋溜一下滑进泡池里，靠着王屿身边坐下，“你说这青姑娘，怎么一到夜里还会变身呢？” 不光他想不明白，王屿也想不明白。 前几天一直正经八百的姑娘，刚才那模样可着实把他吓傻眼了。 “这娘儿们不会是想使美人计，想坑咱们料子钱吧？”吴晓觉得自己开窍了。 王屿伸手想给他一个脑瓜崩，最后却落在了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言不由衷的说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甩了甩头，王屿决定不再想今晚这件处处透着不对劲的经历。 他开口对吴晓说道：“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给杨霖和张玲送东西去。” 吴晓转了转眼珠子，“这事你自己去不就好了，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王屿没好气的回答道：“我是去办正事。” 吴晓从善如流的点头，“当然是正经事。所以我才害怕，万一我不小心把关于今晚的什么不该说的事给说了出来……” 王屿脑海中又浮现出杨霖的模样。 如果被她知道今晚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指不定会怎么想自己。 想到这里，王屿认命般的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 “记得快去快回，不要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下午可还要去嬴江办正事的。”吴晓像个管家婆一样嘱咐。 泡完澡回到房间，王屿想着明天一天的行程安排，便拿出手机想了解一下杨霖明天一早的时间是否方便。 打开聊天的界面，他却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 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第一句应该怎么起头。 索性便将矛头对准了张玲。 一个信息发过去，过了没五分钟，张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怎么？夜半三更你无心睡眠，关心本美女的行程安排是为什么？”电话一接通，张玲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屿在电话这端挠了挠头，把自己上午想去送货的打算说了一下。 电话那端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后，张玲的声音才再度传来，“那我把地址发你，你明天上午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王屿嗯了一声，便不知道下面应该说什么了。 他本就是个木讷的人，跟杜远吴晓在一起之后虽然开朗许多，但刻在骨子里的性格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尤其是当跟异性相处的时候，这个短板就非常明显的暴露无遗。 张玲明显觉得这样的王屿比较不经逗，笑着打趣道：“人家都说，男的在面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的时候，才会变得不知所云，紧张拘束。难不成前面是我想错了？你喜欢的人，不是霖霖而是我？” 王屿：“……”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会选择给这个祖宗发信息呢？ 有这个勇气，直面杨霖岂不是要容易许多？ 看王屿回答不上来，张玲娇笑一声之后，嗔怪道：“真是个傻子。明天见。” 便挂断了电话。 王屿自始至终，也没能探听到丝毫关于杨霖的消息。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手机放置好，倒头便睡了下去。 不得不说，泡温泉对深度睡眠的帮助真的功效卓着。 王屿感觉自己的脑袋刚挨上枕头，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一夜好梦。 早上，吴晓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王屿。 他打着哈欠一脸不爽，“这么早难不成是要去早市？” 就不能赏他一个囫囵觉吗！ “快点洗漱，陪我去送货。”王屿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中心思想。 吴晓抓了抓胸口，慢半拍的发出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 王屿满头黑线，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害怕张玲吧？ 那岂不是要被吴晓笑死。 于是他找了个理由道：“一起去看看直播间是怎么运营的。学习才能使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门拜访 吴晓跟着王屿打车来到神仙刀。 吴晓打开店门，王屿将电动车推了出来。 先前送回来的两支镯环已经在周振见缝插针下，做好了。 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工作台上。 王屿找出一个塑封袋，将两支镯子收好，小心的纳进外套的大口袋里。 又收拾好昨晚就被装起的成品，确认没有遗漏后，王屿骑着电动车驮着吴晓，奔着张玲昨晚发来的地址而去。 行进到路上，王屿才发现，这个地址其实距离他们所居住的小院子，并不算很远。 只不过，他们住的小院属于某银行的家属区，大院前面是办公区域，后面就是小院所在的居住区。环境相比较起来更私密一些。 而两个姑娘家住的院子就更开阔一些。 属于独门独院的单层小院。 两扇淡蓝色的木门，随着王屿手指有节奏的叩击而发出略显沉闷的声响。 没得到回应前，王屿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九点刚过。 这个时间段上门拜访，应该也不算是唐突。 想来应该已经已经起床了才对。 这么想着，王屿的手指加大了力度再次叩起门来。 这一次，很快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等到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王屿听到了杨霖的声音，“谁？” “是我。”王屿很快应道。 门里面一阵沉默过后，响起了窸窸窣窣开门的声音。 “你们怎么来了？” 门刚一打开，门内人儿那张写满错愕的小脸，就出现在了王屿眼底。 “张玲没跟你说吗？”王屿一头雾水的问道。 片刻沉默之后。 “张玲！” 杨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还纳闷怎么突然就说要跟我换班，舍得大清早离开被窝，原来是……” 说着说着，画风突然就变了，先前的羞恼一下不见了，整个人都开始扭捏起来。 王屿想过很多两个人见面的场景，却从来没设想过对方竟然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状态。 这会除了只知道傻站着之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缓解眼下的窘境。 “要不咱们进去说？”关键时刻，吴晓发挥了他的作用。 经过他的提醒，杨霖这才赶忙侧身让出门前的空间，将两人迎了进去。 一进门，吴晓看到院落里的布置，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好漂亮的小院子啊。” 王屿的关注点却是院子里，已经在直播状态中的设备。 杨霖先是手忙脚乱的走过去将直播间的话筒关闭，这才松了口气。 对着两人笑了一下，“现在可以随心所欲说话了。”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耽误你工作了。” 杨霖摇头道：“不存在，早上的直播间人不多。但是我们只要有时间就会把直播打开，吸引吸引人气。” 吴晓好奇的凑了过去，卡在支架上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一桌子各式各样的翡翠成品，进行着直播。 杨霖对着王屿问道：“是玲玲让你来的？” 王屿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是我自己说要来送货的，她只是给了我这地方的地址。” 说着，从口袋里将镯子以及那包镶嵌好的成品拿了出来。 杨霖面色微微一红，“昨晚走的有些着急，把它们也给落下了。” 说完便接过去，仔细的将每一件成品从袋子里拿出来，安排着合适的位置把它们呈现在手机屏幕上。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王屿再次认真打量起张玲镶嵌好的这些小东西。 除去昨晚被梅青拿走的那条千纸鹤外，还有两条镶嵌好的成品项链。 其中一条极尽奢华，选用了两颗椭圆形蛋面以上下排列的方式，进行了简单的上小下大的组合镶嵌。 两颗单面周身围满了亮闪闪的碎钻，跟钻石同色的k金白与钻石浑然一体。 整个蛋面被衬托的比裸蛋那会更大了不说，还无数倍的将档次拉升了起来。 而另外的一条项链则简单低调了很多，素金色底托垫在饱满的蛋面之下，四个爪子牢牢固定着上面的翡翠主石。 虽然不及另外一款华丽夺目，倒也是秀美简约。 杨霖一抬头，正看到王屿专注的目光落在项链上，便讲解起来，“这一条满钻的项链，就是前面客户定走的那三颗中的两颗。还定做了一枚同款的戒指。” 说着，杨霖伸手在袋子里翻找起来。 王屿目光落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突然间心跳就毫无征兆的加速了起来。 “呐，找到了，在这里。”杨霖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男人的心猿意马，献宝似的将戒指递到王屿眼前。 王屿拼命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眼前的戒指。 “挺好看的。” 他说的话，多少有那么一丝敷衍的意味在里面。 杨霖不自觉撅起嘴巴，“就这么简单？” 王屿挠了挠头，心里琢磨着找点什么形容词赞美，才能让眼前的姑娘心花怒放。 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杨霖自己却一下乐了，“倒是我在难为你了，对这些女孩子的首饰，想必你也没什么了解。” 这是实话，王屿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多去了解一些。” “什么？”杨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他喜欢……” 吴晓看着两人说话这么费劲，正准备发挥自己作为一个有觉悟的僚机的真正实力。 却被当事人无情的打断了。 “我的意思是，以后咱们之间还会有很多的合作，为了合作的顺利推进，也为了好沟通好交流，我愿意多学习、多了解相关的各种知识跟行情。”王屿赶紧发表了补充说明。 杨霖不疑有他，笑着说道：“镶嵌这方面，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跟玲玲多多交流。我们这边的镶嵌，都是她去跟镶嵌店交涉。很多款式也是她一个外行去跟镶嵌店老板反复沟通可实施性，确定方案后，最后呈现的效果。她真的很厉害。” 杨霖对于张玲的评价很高。 王屿看得出来，这不是虚假的客套话，也不是有口无心的场面说辞，是杨霖对张玲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 然而这番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亲临直播间 “为什么不能是她呢？”杨霖正色反问。 “我觉得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负对她好的人。”吴晓略带抱怨的嘟囔。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她，玲玲是我见过最有上进心的姑娘。”杨霖道：“每个人的脾气性格不一样，所以表现出来的模样也不相同。” “就像你们切料子，什么样的料子取什么样的成品能做到价值最高，什么样的料子如何选择下刀片，可以不伤及玉肉的表现分毫，这都是至关重要的一样，对我们来说，成品市场的规则，怎么将一个蛋面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现，也是对我们能力的考验。一个也许在别人看来是瑕疵的形态，如果设计得当，它的瑕疵很可能会成为它独一无二的标签。可以达到连完美形态也无法比肩的高度。这就是我们能力的表现。” 杨霖的情绪中可能带上了一丝激动，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 直把个王屿吴晓两人听的目瞪口呆、大为叹服。 认真琢磨起来，其实杨霖说的也没毛病。 只是他们这一群糙老爷们，心思很少能聚焦到这么细节的方面，所以从来也没有深思过这些方面。 如今想要在赌石这个行业里做到极致的利润，那么由此展开的每一个环节都要有一定的了解才可以。 想到这些，王屿不由得认真起来，他对杨霖说道：“虽然先前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些方面，今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还希望以后杨老师对我们不吝赐教，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进步的。” 杨霖红着一张脸，啐道:“油嘴滑舌。” “哎，杨老师，你这么说可就是诬陷王屿了，我可以证明，他这个人最是正经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种正经。正经到柳下惠都没他……”吴晓一打开话匣子，有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往外吐豆子。 王屿伸手推搡了他一把，这才让他顿住了继续往下说的势头。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你们随便坐一会，我去倒杯水来。”杨霖完全没有意识到，吴晓方才没说完的话里隐藏了什么信息，这会才突然发现到自己竟是一个不合格的东道主。 说完便也不顾两个人的推辞，朝着房间跑了进去。 杨霖刚一消失，王屿那能杀人的目光便追着吴晓盯了过去。 吴晓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下次一定、一定注意。” 趁着这会功夫，王屿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小院子来。 不得不说，女孩子住的地方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这样一对比，王屿忽然觉得他们三个有些对不住跟他们蜗居在一处的冉静。 人家杨霖跟张玲住的院子，被收拾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生机盎然。 院子里的树木不算多，比较高大的就数那颗莲雾的树干，剩下小棵小棵的就是长得无比接近仙人掌的火龙果，还有整面墙前的一排金边虎皮兰。 四四方方的院子，房间只占据了其中一排，王屿大约数了一下一共是四个房间。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就住了两个姑娘还是还有别人一起合住。 侧边的院墙前是一排长条状深棕色可折叠的遮阳防雨伞。下面摆放着一张长条的藤编茶几，也就是正在进行着直播的地方。 王屿坐到茶几旁的藤椅上，视线落在正在直播的手机屏幕上。 确如杨霖所说，早上的这个时间段，直播间的人并没有很多，上面此刻显示的也只有两位数的在线观众。 王屿将视线又转移到茶几上的货物上。 东西的种类很多，王屿研究了一下，有的他能看得出来是戴在哪里的，比如手镯手链、戒指指环、项链项圈、耳钉耳环，这种东西是个人就认识。 可还有一些，王屿看的就有些疑惑。 此刻他捏着一个形态有些像简化的回形针一样的东西，问吴晓，“这是啥？” 吴晓也凑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项链坠子吧？” 他郑重其事的给出了答案。 “哦。”王屿深以为然，“现在的首饰款式，还真挺别致的哈。” 吴晓点点头，像模像样的开口道：“是一门学问。” 这时候，杨霖手上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凑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她伸头一看，“哦，这一枚胸针，也是出自玲玲的手笔，怎么样？好看吧。” “这是什么？”两个人傻眼了。 “胸针啊。”杨霖一边往桌上放东西，一边回答。 “他告诉我说是项链。”王屿指着吴晓说道。 关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王屿可以说是做到挺到位。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吴晓心里此刻全都是这首歌的旋律。 “就这样还觉得玲玲不行？是不是应该深刻的反思反思？”杨霖笑道。 吴晓从善如流，“是，我错了，下次还敢。” 欢声笑语飘荡在小院的上空，王屿第一次觉得跟杨霖相处起来能够如此的轻松自如。 “哎，你们看，直播间好像有人在留言。”吴晓眼尖，很快就看到手机屏幕上一行行的字正在刷新。 当杨霖看到那个ID的时候，便笑了，“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这个客户就是要看镯子的那位。” 王屿凑上去一瞧，是一个叫做“僵尸耐上鬼”的ID。 他不由撇了撇嘴，现在的人取个名字都要鬼鬼怪怪的，就不能正经点起个有深度有内涵的。 杨霖冲着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就打开了直播间的语音功能。 “僵尸宝宝，早上好呀。”她热络的打着招呼。 “僵尸耐上鬼”：“主播小姐姐早上好，我看到镯子了。已经做好了？” 杨霖笑眯眯的回复道：“宝宝的眼力真不错，镯子刚刚做好送到直播间也才十分钟的时间。” “僵尸耐上鬼”：“快让我看看！” 杨霖手脚利落的将直播间最后剩下的三条莫湾基同料全部都拿到镜头下，一一展现出来，随手将卡尺去过，嘴里不停的说道：“三支镯子，两支五七圈口，一支五八圈口，我记得宝宝是要五七的对吧？” “僵尸耐上鬼”却并没有直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手镯圈口 于是杨霖耐心的将三支镯子逐一在镜头下讲解着。 期间仔细的用电筒观察着上面可能存在的暗病，并将存在的问题全部指了出来。 三条镯子的优点跟弊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杨霖还兼职模特，将手镯套上手腕，给“僵尸宝宝”展示佩戴的效果。 整个过程，的确是很直观。 这是网上购物单纯看静态图片跟视频都比不了的感官效果。 加上主播的加持，很容易让客户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现场挑选的感受。 两个女人，一个用柔声细语配合画面展现着翡翠成品的美感，一个运用博大精深的文字诉说着自己的整体需求。 你来我往，倒像是两个一同逛街的闺蜜，在讨论商量眼前的首饰适不适合自己，究竟要不要出钱带回家去一般。 王屿看的津津有味。 不仅是眼前的佳人赏心悦目，虽然佳人投入到工作中积极的状态，让他的确非常欣赏。 更多的是王屿看到了直播这个新兴行业，跟翡翠这个圈子搭配，所能起到的作用。 如此一来，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吴晓有些坐不住了。 让他不说话，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只是他这边刚一发出响动，就被杨霖甩过来的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制止了。 吴晓只得重新坐回原来的位子，老老实实的跟王屿一起候着。 不得不说，杨霖直播间的气氛让人感觉非常的舒适。 这段时间王屿见缝插针也进过几个翡翠玉石的直播间。 里面要么就是跟卖大力丸一样的满屏热血加捡漏，要么就是一板一眼跟背书般机械性的回答粉丝们的提问。 而杨霖的直播间，则是用跟粉丝聊天唠嗑的家常形式。但是专业方面的知识却也并不含糊，价格方面也有系统的定价标准。 最重要的是，她会站在女性客户的角度上去看待一件翡翠饰品的可塑性以及搭配方案。 也许就是这种难能可贵的态度，让“僵尸耐上鬼”这位粉丝，一下买走了两支。 一支五七、一支五八。 王屿听到杨霖说：“如果送妈妈的话，一人一支，母女同款，寓意也是非同一般的。” 王屿好奇的凑过去，盯着直播手机上不断滚动着的留言。 “僵尸耐上鬼”：“麻烦主播小姐姐帮我找个漂亮的盒子，我要美美的送给我妈妈。” 杨霖道：“包在我身上，放一百二十个心。发走后给您后台留言。” “僵尸耐上鬼”：“好嘞，谢谢小姐姐。那我先匿啦。88。” 杨霖笑着回复,“僵尸宝宝再见。” 说完这句话，杨霖舒了口气，正准备闭掉话筒跟王屿两人聊会天的时候，就见直播间里忽然又出现了新的留言。 “深深凝望”：“主播，您好。” 杨霖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歉意的看了王屿一眼，便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深深凝望这位宝宝，你好呀。” “深深凝望”：“从刚才就一直在直播间，看您在忙，便没有出言打扰。是否可以看一下直播间剩下的那支镯子？” 当然没有问题，杨霖立刻将剩下的那支五七圈口的手镯拿了过来，放在镜头下继续给这位粉丝鉴赏。 不过这一位，很明显属于比较好说话的那种人，“好的，就它吧。怎么买？第一次看直播买东西，不太了解操作步骤。” 杨霖耐心的指导对方下单，“您输入留言的对话框左边，有一个红色的购物袋标志，点开那个地方，您可以自助下单，也可以联系我们后台的工作人员下单。看您怎么样方便。” “深深凝望”：“好的我来研究一下。这是给我老伴选的结婚周年礼物，谢谢姑娘。” 这番话出现在公屏上，杨霖的表情顿时认真起来，“您能确定阿姨戴的圈口吗？” “深深凝望”：“这个很要紧吗？” 杨霖回答道：“是的。如果您不清楚她的圈口，镯子这种东西，很容易出现买了却戴不进去的情况。” “深深凝望”：“那……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的确不太清楚我老伴戴多大的手镯。” 杨霖仍然很有耐心的开口说道：“您别急，我教您一个办法，能够相对较准确的知道阿姨的手镯圈口。” “深深凝望”：“请说。” 杨霖将桌子上的卡尺取过，双手放在手机的镜头之下，她用卡尺将左手食指根部到小指根部的直线距离测量出来，然后开口说道：“测量手掌最宽的这个位置，然后您把测量出来的长度告诉我。我大概可以推算出对应的圈口。您没有卡尺也没关系，用什么类型的尺子都是可以的。” “深深凝望”：“我可能会慢一些，姑娘可以多等一会吗？” 杨霖温和的回复道：“不着急，慢慢来。” 好一会，下面的留言区都没有新的留言，杨霖轻轻呼出口气，暂时关闭了话筒。 “让你们久等了。”她歉意的看着两人，“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会有人进直播间。” 吴晓显然很好奇刚才的一幕，他对杨霖问道：“那种测量方式准不准啊？如果测量出来得出的结果不准怎么办？退货吗？” 杨霖笑了一下，“原本这也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这种测量方式自然没有直接试戴那么精准。但是在没有其他更方便的办法知道对方圈口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权宜之计也不是不行。”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位客户，应该是一个上岁数的长者，他的老伴年龄自然也不会很小。所以这个方法对他们这个岁数的人来说，准确度还好。” 吴晓听到她这么一说，更加好奇了，“为什么？” 杨霖无心卖弄，很快便开始给吴晓解惑，“因为人随着年纪的增长，骨头会比年轻那会儿硬许多。这种测量方法之所以没那么准确，是因为很多人虽然手掌宽大，但是手骨却很软，能收缩的程度就大，能戴进去的圈口就比实际测量出来的要小上一两个号。但是，以刚才那位客户的年纪来看，十有八九已经不属于这个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准备就绪 吴晓点点头，生活中处处都有自己不知道的小窍门。 不过，他心中却还是有一个疑问，所以开口又问了出来，“刚刚明明都要成交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提圈口的事情？这么一来，就剩这一支镯子，是对方圈口的概率不就小多了吗？” 杨霖点点头，“你说的也对。其实大可不必提这个话题的。直接收款成交皆大欢喜。” 她说完，亮晶晶的眸子认真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见他脸上的表情云淡风清，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话题。 杨霖自嘲的笑笑，继续解释道：“我觉得，虽然我们是卖货的主播，可是帮直播间信任我们的客户找到一件适合他们、并能够为他们带去喜悦的纪念品，远比卖出去一件货物，收获一份提成要有成就感的多。而且，刚才那位粉丝是要给老伴选结婚周年的礼物，我并不想他们买回去却只能摆在一边观赏。” 顿了顿，杨霖看着王屿，又道：“再说了，即便这支手镯圈口不对，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们完全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定制一支他们喜欢的、合适的。这不是更加有意义吗？” 吴晓眼见王屿的面色随着杨霖的诉说越来越柔和，就差当场融化了。 他不由得撇了撇嘴，“杨大主播一开口，把我们想说的全都给说完了。” 杨霖笑道：“哪能啊。还不是要仰仗着两位老板赏口饭吃。” 三人笑闹着，杨霖也不忘随时留意手机的留言区，等候着那位“深情凝望”的ID再次出现。 王屿也有心想知道事情的后续，所以迟迟没有提出告辞。 这样闲聊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直播间终于再次出现“深情凝望”的留言。 “深情凝望”：“姑娘，我测量出来的长度是78mm。应该戴多大的手镯？” 杨霖略一沉吟，“这个尺寸戴五七圈口的有些勉强，我建议您考虑五八或者五九的。” “深情凝望”：“我们的纪念日就在三天后，有您说的那个的圈口的镯子推荐给我看看吗？” 杨霖叹了口气，说道：“直播间虽然暂时没有，但是可以根据您的喜好，直接按需定制，这样的话，会更加有纪念意义。” 最后那几个字，杨霖特意加重了语气。 好一会儿时间，深情凝望都没有任何留言出现。 就在王屿觉得这一单可能黄了，对方已经放弃的时候。 那个ID却又出现了，“我担心时间上会来不及。”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毕竟快递运输也是需要时间的。 即便是明天杨霖去市场上寻找成品，也不一定能那么凑巧各方面都合适，尤其价格。 更别提如果让王屿找料子现做了，现在连料子在哪都还是个未知数。 “您给我一天时间，最迟明天中午我给您回消息，您看可以吗？”最后杨霖开口说道。 “神情凝望”：“一天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那我明日中午再来。” 送走了这位粉丝，杨霖冲着王屿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直播间现在就只剩一条镯子了。继续补充货源，这样新货才会带着旧货往外走。我明天上午去市场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价格合适的油青镯子。你们也看看料子，有没有合适的手镯料。直播间最近的人流量还不错。” 王屿回答道：“原本我们下午也是准备去看料子的。质量好的话，我会有针对性的选料子的。” 杨霖嘱咐，“直播间的货要多元化，每种料子的成品也不能太多。种类要分散一些，各种各样的都有一些才最好。”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来到了中午，王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一看，是向远峰打来的。 “这么快就结束了？”王屿感到很是意外。 “也不看看你阿峰哥是谁。”向远峰的自我感觉向来良好。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嬴江？”王屿赶忙问道。 “不急，这个电话是有别的事和你说。你赶紧来我店里一趟。”向远峰卖起了关子。 王屿几乎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伙来历不明的买料人，“好。” 想也没想的，他立刻就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杨霖跟吴晓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王屿有些歉意的看着杨霖，说道：“中午本来想请你吃饭的，现在临时有点突发状况，只能改天了。” 杨霖则笑着回应道：“当然是正事要紧。下次有时间光临，带你们去附近吃骠国特色小食，我请客。” 吴晓不禁来了兴趣，“骠国的小吃好吃吗？说起来，我还没吃过……” 不等杨霖回答，王屿便抓住吴晓的胳膊，“只能改天再满足你的好奇心了，现在咱们要赶去跟向远峰汇合。” 正经事面前，吴晓也懂得取舍，虽然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告别杨霖，王屿心中忧虑，所以将电动车骑得飞快。 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便赶到了向远峰店里。 一辆白色车身上印着“新闻”字样的采访车。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停在店门口。 王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旋即耳中便响起向远峰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到。有些人就是这么经不住念叨。” 王屿见他他春风得意的样子，琢磨着事态可能跟自己设想的并不太一样。 向远峰已经迎了出来，看着王屿脸上表情的变化，赶忙说道：“采访已经结束了。如今已是万事俱备。中午想一起吃个饭，这不是人多热闹嘛。” 说完看着王屿的脸色仍然没有缓和的迹象，便继续说道：“他们就来了两个人，在边城多结交一些人脉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一个还是熟人……” 他话音还没落，一个清脆的女声就传了过来，“阿峰，我快要饿死了。” 王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个明眸皓齿的美女便映入眼帘。 她此刻正站在向远峰的店门口，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烈焰红唇下轻吐出几个字，“赶紧的，中午吃点什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向远峰身边，神态亲昵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取长补短 向远峰下意识的撒开了对方的接触，宛如一只兔子般跳到王屿身后，“注意点形象，在我的地盘上这么亲密，让人再以为咱俩有点什么。” 说完还下意识的看了看陶秀的店门口。 还好，门口没人。 女人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这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模样，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她音量不算低，吐出的字眼个个字正腔圆，一听之下就跟普通人说话的腔调有明显不同。 “我来介绍一下，”向远峰心惊肉跳的转移了话题，对王屿介绍道：“这位是看着我长大的姐姐，马茹。边城赫赫有名的美女主持。这次采访也是多亏她从中帮忙。” 随后又对着马茹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王屿。” 马茹甩着手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的意图，“我知道，你一上午都说了快八百遍了，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还有，”话音最后，马茹穷途匕现的说道：“什么叫看着你长大？老娘有那么老吗？” 看着向远峰缩了缩脖子，吴晓简直开心的都要笑出声来了。 古人果然诚不欺我，这恶人果然需要恶人来磨。 马茹一边嘴上不停，一边朝着王屿伸出右手，“幸会。听阿峰说，陶秀家那块网红料多亏了你。” 王屿连忙伸手跟对方握在一起，“不敢当。当时只不过刚好在场而已。还是多亏向老板慧眼如炬。” 这番马屁拍的向远峰感觉贼舒坦，只是马茹却不怎么买账。 她冷哼了一声道：“别人也就算了，他什么尿性我还不知道？他要真有那个心，那料子最少一年多以前就被还原本来面目了。” 向远峰垮着一张脸，看着马茹丝毫不给面子的揭他老底。 看起来，马茹跟陶秀也是认识的。都是世交，倒也不难理解。 向远峰显然拿她没辙，此刻连招架之力都彻底丧失了。 还好在后面收拾完摄录器材的摄像大哥出来打起圆场，“马大美女，你不是早就饿坏了吗？还去不去吃饭了？” 见话题终于可以转移了，向远峰赶忙道：“摄像大哥也忙一上午了，咱们就去边城大酒店吃个便饭怎么样？” 话音刚落，马茹就开口了，“不去。那种地方的菜吃起来千篇一律，上菜又慢。你不是下午还要去嬴江吗？吃完都几点了？” 向远峰无奈，“姑奶奶，那您到底想吃什么？” 马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没想好。这样吧，今天中午我们自便。改天连本带利还我们，到时候，让王家弟弟亲口告诉我关于这个料子最真实的解石版本。” “没问题。”向远峰答应的干脆。 反正只要眼下能把这个活祖宗送走，让他干什么都行。 新闻采访车在三个人眼前跟阵风似的走了。 吴晓看着远去的车子，对着向远峰道：“还好你生在和平年代，这要是搁在以前，你活脱脱就是个汉奸。” 卖队友卖的那叫一个毫无顾忌。 “较真你可就输了。过了眼前这一关，后面怎么说那还不都是咱们说了算。”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回怼着吴晓。 虽然磋磨王屿没有成就感，但是跟吴晓斗斗嘴，看着他吃瘪，向远峰向来是乐此不疲。 他话一说完，视线落在两人骑来的电动车上，沉思片刻之后，他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咱们什么时候动身？”王屿问道。 “总不能你用这个电动车带着我们俩跑一趟嬴江吧？”向远峰头也不抬的回答了他。 王屿这才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把向远峰的商务车留在了贺门别墅。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看样子，买车这件事的确该提上议程了。等这次忙完，就着手安排。 “好了，”向远峰的声音很快又传了过来，“一会有人开车过来，我们直接从这出发。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 王屿点点头，跟着向远峰行动就这点好。 什么地方他都门儿清、什么路子他也都趟的熟。 两个人的短板跟强项正好互补。 三个人回到向远峰的茶桌前，新泡的茶叶才刚喝了两泡。 门口就响起了嘀嘀嘀的喇叭声。 众人的视线跟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看不打紧，吴晓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一辆骚粉色的牧马人，在正午阳光下，闪耀着十足的存在感。 吴晓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 硬朗的车型配上这么让人无语的颜色，实在是让他没眼看。 可是这会他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因为他看清楚了，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人，正是那天在石头宾馆里，连向远峰都不是其对手的暗黑萝莉向云华。 倒不是吴晓记忆力有多好，实在是向云华这一身装扮，就算吴晓有心想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向云华今天的打扮跟王屿上次见她那会，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是有第一次见面做铺垫，王屿再接受起来倒也容易不少。 向云华一身铆钉元素的黑色衣衫，嘴里嚼着口香糖，呼吸间就走进了向氏翡翠的大门。 看着向远峰还端坐在茶桌前面泡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非得我亲自请你？” “喝口茶再走，刚泡上……还没喝两口的……”向远峰努力争取着。 “可以啊向远峰，”向云华一记斜眼飞过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行行行，都听你的。你就等我一会会，我带走，路上喝总可以吧。”向远峰瞬间缴械投降。 “麻溜的。”向云华最后撂下一句。 向远峰赶忙从茶水柜里拿出一个保温壶，利落的将泡好的茶水灌了进去。 如此反复烧了两壶热水之后，那个硕大的保温壶终于满了。 “出发。”他兴致高涨的开口说道。 向云华留下一个白眼，转身上了车。 全程没有跟王屿吴晓说一个字。 那感觉，让王屿忍不住有一种错觉，就仿佛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本人似的。 当然，这样的话他也就敢在自己心里头嘀咕嘀咕。 这种小姑奶奶，他可是万万不敢去招惹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见神料 一路上，向云华把个牧马人开出了云霄飞车的既视感。 能做到泰然自若的也就向云峰一人。不但镇定，还能间或的喝上一口自带的茶水。 最辛苦的当属吴晓莫属。 牧马人刚硬的减震，将后座上吨位偏大的他颠簸的差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前面他虽然还在抱怨没来得及吃顿午饭，此刻却不免庆幸起来。 等向云华随着导航的指引，来到嬴江那条毛料交易的街面上时，吴晓感觉自己接触地面的脚底都是绵软无力的。 如果不是为了那莫须有的面子，吴晓肯定一定要先找个地方好好歇上一歇。 但是，此刻他看到的向远峰跟向云华，全都用一种促狭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溜来溜去，貌似就在等着自己开口说一句“不行了”。 吴晓心中那股男人的好胜心一下噌噌燃烧起来。 他不但可以不用休息，甚至还能跑两步。 嬴江的毛料交易区域很集中，基本全都集中在一条街道上，这倒是给众人省了不少麻烦。 整条街道上，大块头的毛料席地放就，小块一些的则被摆在简易的桌子上，像极了各村各寨逢年过节赶大集的既视感。 只不过交易的物品，从针头线脑床单被罩，变成了大小不一价值不菲的玉石毛料。 向云华溜溜达达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东看看西瞅瞅，完全没有认真看料子的觉悟。 要不是向远峰告诉她，今天王屿也会来看料子，她才没这么好的心情给别人当司机。 她只不过想亲眼看看，王屿是不是真的有向远峰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想到这里，向云华悄咪咪的竖起耳朵，仔细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向远峰背着他的保温壶，跟在向云华身后，一边朝着前面走，一边开口跟王屿商量，“咱们先直奔目的地吧？去跟我熟悉的那个老板那里看看料子。看完以后再去别家转转？那家料子的品质还不错，比起这边很多货主来说，东西算得上上乘。”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没有问题。 以向远峰的眼力，既然能让他嘴里说出来一个不错，想来那货主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决定了目标，向远峰脚步加快了几分。一行人约莫走了十来分钟，便停在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店门口前。 说是店门口，其实就是个搭起来的棚子。 不但能在白天供人临时遮遮阳避避雨，还能给看料子的人提供一个躲避烈日高空的场所。 嬴江的天气，比起边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是什么季节，嬴江都是出了名的闷热，没有一丝风吹动的感觉。 走了这么短短的一截路，王屿已经感觉自己汗流浃背了。 更不要说体重差不多是两个他的吴晓了。 向远峰身后背着的茶水，此刻看在吴晓的眼里，那简直堪比琼浆玉液。 “给口水喝。”吴晓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嘶声喊道。 向远峰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可是看着吴晓那副惨兮兮的模样，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拧下保温壶上面的盖子作杯，给他倒出半杯茶。 吴晓无视他肉痛的眼神，一把薅过，却是先递给了王屿，“渴了吧？” 王屿摆摆手，“我还好，你先喝。我等一会再说。” 吴晓还欲说什么，这时候店老板走了过来。 看众人口干舌燥的模样，似是司空见惯。 他边走边伸手从旁边扯过几瓶瓶装水递了过来，“几位老板辛苦了。来，喝口水歇一歇。” 不一会功夫王屿手中的水就被他干掉了大半瓶。 他并不是不渴，只是已经习惯了忍耐。 任何的隐忍只要承受到一个极限，就会突破。 就像他最开始闭气，只能坚持四十秒左右。 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多挺上那么一会会…… 慢慢的，到现在他已经差不多可以闭气将近两分钟的时间。 他喜欢甚至有些享受，那种濒临窒息却还能酣畅淋漓解脱出来的感觉。 向远峰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跟老板唠嗑，“这些都是近期刚回国的料子？” 老板大大咧咧说道：“差不多，向老板都多久没来嬴江了，就算是上一次回来的料子，你也没有过手啊。对你来说，都是新的。” 向远峰笑着说道：“我倒是想来走一趟的。只是前阵子比较忙，抽不开身。” “料子都摆出来了。各位老板上眼，看看有没有能看上眼的。”老板的朗声道。 几人开始分别转悠起来。 唯有向云华，竟完全没有看料子的意思。 她随手拖过店老板的一把塑料椅子，拧身往上一坐，再将一双脚随便搁在一块大原石上，准备工作就绪，她开始好整以暇的观察起王屿来。 王屿此时一门心思都在毛料上，哪里有多余的心思留意外界的情形。 他一手揣进裤兜紧紧握着手玩件，另一只手开始在各色石头上游走。 向云华的目光紧紧追着王屿的一举一动。 在看到他纹丝不动的左手之际，向云华的双眼不禁微微眯起，随即更加有针对性的留起神来。 跟在王屿身后的吴晓，那可不是吃素的。 虽然他不了解向云华此刻是什么样的小心思，但是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王屿，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就没憋什么好屁。 于是乎，可把个吴晓给忙坏了。 他随着王屿的动作，完全讨嫌的遮挡了他全部的身形。宽阔的身躯牢牢的阻隔在两人中间。 正是应了那句歌词：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此时，王屿手中正摸着一块比较特别的料子，左看右看，做着决断。 说它特别，其实是因为在不久之前，他也曾遇到过这样一块料子。 不但他见过，向远峰也见过。 不但向远峰见过，就连向云华也见过。 这料子不是别的，正是那天王屿被邀请到向远峰家做客的席间，孙有国拿出来考验向云华眼力的那种麻蒙刷皮料。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洗刷刷 但是此刷皮跟彼刷皮虽然都被人工刷洗过，因由却是天差地别。 上一次孙有国拿出来的那块麻蒙刷皮料纯粹就是为了造假，为了蒙蔽赌石人的眼睛，混淆料子的品质。 麻蒙场口中有一部分料子的皮壳上，会有一层厚重近似蜡壳般的包裹。 正因为此，就算是专业人士也很难单纯只是通过皮壳的表现，来判定料子内部的情况。 这一点足以劝退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 毕竟大家赌石是为了赚钱，并不单纯为了玩一个心跳。 所以，在这前提下，手上有这种料子的货主，基本都会选择对料子进行一定程度的刷洗。 有选择的将皮壳厚度刷薄，让内部的玉肉能够表现出好的那部分来。 给人营造出一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想象空间。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甚至还衍生出了专门帮人开流氓窗的行业。 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此刻这块麻蒙的黑乌纱的情况，正是如此。 皮壳上看不出任何结构特点，但是经历过洗刷后，石身那条巴掌宽的蓝色蟒带贯穿而过的痕迹却清晰的呈现在王屿眼底。 他心下一动，从口袋里摸出手电，打灯朝着这条蓝色蟒带照了过去。 光柱所过之处，莹润通透。 这让王屿不得不端正态度，对这块料子认真起来。 他必须要依靠自己来判断这块料子的真实价值。 因为手玩件对于人工干预过的毛料，是给不出任何提示的。 上面环绕的蓝色蟒带，让王屿一下想到牛老板的嘱咐。 有合适的天空蓝料子，务必整回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跟这块料子较劲的原因所在。 料子约莫十八公斤左右的重量，从皮壳上所能获取的有效信息实在是太有限。 但是这条蓝色蟒带，对王屿来说又充满了极尽的诱惑。 依靠灯光反射回的表现，他有一定的把握，至少蟒带这部分的种水已经接近甚至达到冰种的程度。 一掌宽的蟒带，怎么说也差不多够手镯的取料了。 吴晓看王屿长久的待在这块料子前不挪窝，便知道这块料子十有八九已经入了他的眼。 便也凑上来，想咂摸咂摸这个料子的情况。 “你说，如果再卖给牛老板一块天空蓝，他能接受的价格范围是多少？”王屿半真半假的跟吴晓唠着嗑。 “你是说？”吴晓的眼睛瞬间开始发光发亮。 “嘘。矜持一点。”王屿眼中泛着笑意，轻声示意吴晓。 向云华睁着眼睛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在一边窃窃私语，眼瞅着今天的暗中观察是没有指望了，于是因地制宜的更改策略，将重点放在了王屿筛选料子的方面。 她收起双腿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到两人身边，伸头一看，就乐了，“嗬，这是铁了心要跟刷皮料过不去了？” 向远峰闻言，立刻跟着凑了过来，“让我也看看。” 王屿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电筒光柱对着那条蓝色蟒带打了过去，示意向远峰看过来。 向远峰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精彩起来。 这出门遇上天空蓝的比率，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最近骠国又挖出了什么矿口，专门盛产这种出天空蓝的毛料？ 要不然怎么会短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被他给碰到呢？ 牛老板对天空蓝势在必得的架势，向远峰可是记忆犹新的，“整回去！” 他开始给王屿洒狗血，“整回去，不愁卖。实在不行，交给我你也可以放心。” 就算他不说，王屿也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有些习惯了手玩件的提示，但是王屿自身的基本功还是相当扎实的。 在有手玩件加持的日子里，每每经手一块料子，他仍然会运用自己的行业经验进行全面综合的判断后，才能心安理得的将料子收编。 手玩件的存在只是给了他一份底气。 一份确认自己不会输的底气。 所以此时此刻，王屿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像相信手玩件的提示一样，相信自己的眼力。 唯一不能确定的地方就在于，这一条蓝色蟒带之外的玉肉，究竟会是什么表现？ 还有就是这条蓝色蟒带，究竟吃进去多少公分？ 吃进去的部分能够出多少成品？ 这都是影响他出价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可是因为这个料子的皮壳表现过少，未知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 处理到这种程度再放出来卖，货主的底价就绝对不会是像蒙头料那种开价方式。 这样一想，王屿的顾虑最主要落在对风险比重的不确定性上。 这让他一时有些犹豫。 毕竟有上一次二十万的天空蓝做对比，按照人之常情推断，是很难接受价位跳跃式上浮的。 向远峰一眼看穿了王屿的心思，他压低声音对王屿说道：“难道你的生意环中只有一个牛老板吗？你是给他干的吗？没有他你就经营不下去了呗？” 这话在王屿听起来是有些扎心的。 但是话糙理不糙，也适时的给他提了个醒。 想清楚这点，王屿招手将老板喊了过来，“这块料子底价多少？” 老板看了看向远峰。 见向远峰什么态度都没给出，他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三十五万。” 这个报价里，包含了他要给到向远峰的中介费。 这也是刚才他看向远峰反应的原因。 王屿还没开口，向远峰先出声了，“这是我自己家兄弟，我不要中介费，给个实在底价。省的来回拉扯。” 他又不瞎，刚才老板看自己的目光，怎么会看不到。 他就是要等老板报完底价才表态，这样压价的主动权才能掌握在自己人这边。 老板呵呵笑了几声，伸手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开口道：“既然向老板这么说了，那就三十万。” 向远峰不动声色的将球踢给王屿，“三十，怎么样？看的到吗？” 王屿配合的摇摇头，“卖手没那么好。吃不下。” 老板一听这话，自然是着急了，“兄弟，你看看这表现，三十万真的是友情价了。这要是换个人来，低于三十五万我是不会谈 第一百二十章 赔偿 总体来说，这个报价在王屿看来，还算是公道的。 但是公道归公道，再来点议价空间那肯定是更好的。 所以当下，他摇了摇头，“都是熟人，一些话我也不好说的太明显。这皮壳洗刷成这样，没个几年功底，都不具备这种水准。” 一席话说的老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向远峰心里觉得好笑，这王屿有时候坏起来也真是蔫坏。 这话惯会挑着说。 麻蒙料刷皮这种事，也可以算得上是业内基本操作了。 既然都人为干预了，那么是个人都会想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努努力。 毕竟没有人会傻到把个料子的短板暴露出来，处理成无人问津的毛料。 但王屿说的时候，可不管不顾，一直在暗示老板对料子耍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而关键在于，老板还真拿不出什么话去反驳他。 所以这会正亲自上演着川剧变脸。 “十八万，老板看看行不行？”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报价。 “不行。”这声拒绝，听在老板自己耳朵里，都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他不禁叹了口气，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 “差不多得了。”向远峰开始帮腔，“我这兄弟，看料定价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 “是真的不行！”老板看眼前的架势，后背忍不住一阵发凉。 “要不你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合眼缘的？等到最后算价格的时候，再讨论也不迟。” 老板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反正自己刚来，这些料子都还没来得及排头捋完。 当下便继续物色起料子来。 吴晓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跟来打酱油的，整个人无所事事的跟在王屿身后溜达。 关键是他溜达也不肯闲着，不是伸手摸摸这个，就是伸手拍拍那个，很快注意力就被一块南齐给吸引了过去。 想着上回王屿买回去的那块南齐大涨特涨，连带的吴晓现在对南齐这种料子的好感度飙升。 那块八公斤的南齐原本好生生躺在桌上，他非要学王屿研究全部的皮壳表现，拨弄着给料子翻身。 怎奈桌子上料子摆的满满当当，翻动起来难度不小。 于是吴晓伸手将它抄了起来，不知是他小看了重量的关系，还是粘腻的手汗导致手上摩擦力减小。 总之，当那块料子垂直落到桌上另一块料子上的时候，吴晓感觉自己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南齐准确的砸到另外一块料子上，纵使吴晓再眼疾手快，也挽救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吴晓着急忙慌的拿起那块南齐小心的检查完一遍，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这要是把料子给砸开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王屿看着吴晓那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他向来没心没肺毛手毛脚，笑的是他管头不管臀。 南齐倒是没事，可是被南齐砸到的那一块料子，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那是一块木那的黄砂皮。 土黄色的皮壳，整个料子宛如一块外焦里嫩的肥肉，原本只是安安静静的路料甲。 却因为吴晓这个意外举动，变身成这场闹剧的主角。 南齐掉落的时候，将这块木那黄砂皮边角上的一处跳壳裂给砸了开来。 登时，白花花的玉肉就暴露在了王屿的眼前。 这个形容词，用在毛料身上，可从来不是涨的代名词。 其价值程度，最多也就是比大理石这个形容，稍微强上那么一丢丢。 闻声赶来的向远峰跟毛料老板，顿时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吴晓有些讪讪的看着王屿，满脸一如小孩子做错事情后惯有的愧疚神色。 王屿先是拍了拍吴晓的肩头，以示安抚。 随即转身对着老板说道：“是我们的问题，老板你看这个这个情况怎么处理，我们一定配合。” 态度是最先需要摆正的。 就算是在其他商品的交易过程中，将别人的东西弄坏了，也是要照价赔偿的。 更不要说这种价格比重本身就不低的翡翠毛料。 老板的神情从最开始的错愕逐渐转变成犹豫，又从犹豫演变成纠结。 他看着向远峰，嘴巴蠕动着，颇有种意欲开口，却又无从启齿的意味。 “开个价吧。”向远峰给老板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种事，不认是不现实的。 与其来回扯皮，还不如痛快一点。 大家都是在这个行当里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因为一块料子把自己的名声给作践了，那不是聪明人做的事。 见对方都如此痛快，老板的神情倒是也松快了不少。 然而也只是松快了一会儿。 很快，他的脸色就又垮了下来。 他经手的料子即便不以万计，那也是相差不多的。 此刻这个料子的内里模样一出，他心里那是一个叫苦连连。 他有心卖个人情给眼前的向远峰，小几万赔偿费，了了这个意外便也罢了。 可是商人的心态却又让他迟迟开不了这个善口。 原因很简单，这个料子，全蒙头的时候尚且还好跟买主叫一个高价。 如今被砸开个缺口，玉肉已现。 但凡是个懂料子的明眼人，就能通过这个残缺之处，推测出料子大致的内部表现。 若是表现好，也就罢了。 可偏偏…… 王屿并没有着急表态，认真的审视着这块送上门来的料子。 虽然皮壳的确是木那场口的料子没错。但木那也仅仅只是代表场口里面出产的料子品质相对不错。 而并不是块块都不错。 眼前这一块黄砂皮就是个例子。 磕掉的边角处展露出来的玉肉，就是最普通的糯种白肉。 这样的表现，委实不值得有什么作为。 本着谨慎的原则，王屿还是摸出电筒，打灯照了上去。 灯光所到之处，一片白芒，光晕投射在里面，所晕开的范围也并不尽如人意。 这个料子，显而易见的算不上赌石首选。 最妥善的方法就是让老板卖个人情出来。 象征性的出一笔钱，把这件事给翻篇过去，也就结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所获 说时迟那时快。 几乎是在一瞬间，从裤兜位置传来的灼热感觉便被王屿明显的感受到了。 这让他把涌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向远峰看王屿这一会功夫，神情奇奇怪怪，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开口跟老板磨价格。 出于对朋友的关照，他便主动开口跟老板说道：“要不我们出五万……” 他话还没说完，王屿便将话头接了过去，“五万能成交吗老板？” 向远峰：“……” 他本来是想说，五万块赔偿金，这件事就此打住的。 不成想，王屿更狠，直接顺着他的话，妄图五万块就拿下这块料子。 他摸了摸鼻子，这个料子全蒙头的时候，光这个皮壳，前面加个一也未必能拿的下来。 现在虽然被砸开了缺口，表现也很一般，但是想要以五万块的代价买走，那也是件不太现实的事。 果然，老板的脸忍不住抽搐起来。 如果不是碍着向远峰的面子，他立马就会出声赶人也未可知。 忍了又忍，老板在心里自行疏导：好歹对方是有意想要收走这块料子的。卖给当事人，怎么也比后面千磨万难再寻买家要好的多吧。 抱持着这样的心思，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兄弟，您可别拿我开这个玩笑。这皮壳这公斤数，怎么着也不是小六以下能谈的东西。” 王屿不置可否，追问道：“那老板心里的底价是多少？” 老板沉吟起来。 这个料子，他心里的底价原本是十五万。若是让他喊价，他肯定叫到二十以上。 可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不合适他原来的那个套路了。 叹了口气，老板终于开口了，“跟那块麻蒙黑乌纱一起，两个料子一起三十八万好了。” 王屿眨了眨眼睛，心下盘算起来。 那块麻蒙黑乌纱，他能给出的价格上限不超二十万，报价十八万，预留出了两万的拉价空间。 剩下十八万，就等于是这块木那黄砂皮的开价了。 十八到二十万，虽然这个价格算是合理，但是王屿认为还是存在着一定的议价空间。 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价格范围，两块打包价格控制在三十二万到三十五万之间最好。 在这个范围内，即便是这块黄砂皮最终的表现没有那么惊艳，他也有一定的把握不会亏本。 至少平进平出，差不多还是可以做到的。 哪怕压货周期稍微长一点。 吴晓心惊肉跳的看着王屿此刻变幻莫测的脸。 虽然他看料子一向不怎么高明。 但是好赖也是看的出来的。 他明白是自己闯了祸，惹出一个大麻烦来，让王屿给自己擦屁股。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这个料子的赔偿金，说什么也不能让其他几个人跟自己一起承担。 几万块，对于现在的吴晓来说，还是可以担负起来的。补齐这个料子造成的损失，他也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看王屿现在的架势，这完全是要把这料子盘回去的样子。 可是这种料子，弄回去也未必好脱手。 做成成品卖的话，那得要卖到猴年马月去啊。 当下他用一种近乎可怜的神情看向王屿，那意思不言而喻：赔点钱就赔点，总比整回去这么一个料子要好的多吧？ “三十二万，可以的话， 咱们就成交。”王屿只当看不见吴晓的模样，对着老板报出预算。 吴晓的表情被老板看在眼里，心知两人之间产生了分歧。 “见好就收”四个字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也担心拉扯久了，难保王屿不会被同伴说服，放弃这个念头。 可是王屿开的价格，实在是让他有些不甘心。 亏钱虽然不至于，可是也赚不到仨瓜俩枣。跟所冒的风险不怎么成正比。 “再加一点吧老弟。这个价格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鸡肋。咱们常来常往，以后多找补。”老板最后还是开口了。 王屿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出声。 他明白现在的价格战，靠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谁就能占领上风。 现在的情形对自己是相对有利的。 没有自己对于这块料子的十足把握，老板想的自然只可能是怎么尽快脱手。 于是他面带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摇着头说道：“这块黄砂皮的表现确实有些差强人意。我也是不想给老板增添麻烦，所以才想买回去。就算是压手，慢慢出也总有回本的一天。但是两块料子超出这个数，我就没有把握可以在不亏本的前提下收入囊中。” 老板听他说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番话算是也说到了他的心里头。 他想赚钱，王屿也怕亏钱，本质上的心理都是相似的。 “三十三万！一口价！再少我就真的没办法了！你好歹让我除运费之外有的赚一点，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运输现在担着多大的风险大家也都了解。”老板叹了口气。 这番话说的倒的确是情真意切，不掺杂水分。 王屿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成交。 老板也算松了口气。 遇到这种事，大部分的解决方案都是以对方赔个几万块钱了事。 如果王屿坚持不买料子，他也只能走这条路。 总不至于为这点事就闹个彼此都下不来台。 做生意，也不能吊死在一块料子上。 如今王屿愿意吃下，对他而言自然也是件好事。 立竿见影的回血，可以马上用来买卖新料子继续赚钱。进入新的循环。 王屿痛快地点头，将谈好的价格给老板转了过去。 转完账的王屿心情轻松不少，总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老板，不着急走，再看看别的料子，说不定还有看上眼的。”老板热络的招呼着。 跟懂行的人打交道就这点好，省心省力不少。 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买家，那日子可就舒坦了。 看王屿麻溜结账的样子，他也生怕对方就此走人。 “不着急，我们再看看。向老板都还没出手。”王屿笑着说道。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全场我最看好的就是被你先下手为强的麻蒙黑乌纱。想让我出手，要不你考虑考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雾层 全程向云华都没有开口说话，今天王屿的表现在她看来实在太过朴实无华。 跟她原本所设想的，差别太大了。 她觉得怎么样说也应该有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表现，才对得起自己对他有如此大的兴趣跟好奇。 可是，今天这两块料子，实在是既不传奇，也不刺激。 平平淡淡的买料子，来来回回的扯价格。 跟那些寻常无奇的赌石买卖人一样。 或者说还不如那些人。 因为那些人怎么也不会像他一样，因为面子问题而花六位数买回去一个没什么强烈表现的木那毛料。 这多少让她有些失望。 那感觉就好比亲眼见证自己设想出来的无敌英雄，其实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这不免使得她意兴阑珊起来。 所以后面基本上就个打酱油的没什么区别。 直到回程路上，吴晓忍不住开口问王屿，为什么要把那块木那黄砂皮买下来。 王屿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便含糊的说道：“那个料子皮壳给我的感觉不错。总觉得不像是那块边角面所表现出来的模样。” 这话立刻引得向云华一声嗤笑，“你总不会不知道，赌石这个行业，最靠不住的就是所谓的感觉吧？” 她是一个天生慕强的人，原本对王屿寄予厚望，如今看法一变，立刻产生了对立的情绪反应。 关于这块料子的看法，不但向云华不看好，其实就连王屿跟向远峰，也都同样抱持不乐观的态度。 “这样失手误伤的事情，其实也时有发生。赔个几万块，这件事也就了了，实在是没必要把料子给搬回来。”向远峰说道。 吴晓忍不住连连点头。 头一次他觉得向远峰这个人说的话还挺在理。 “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向远峰话题一转，对着王屿问道。 毕竟就连打灯看，也没有丝毫内化的迹象。 一块白白的糯种料，就算能出二十几支手镯成品，想要赚钱也很难。能回本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屿挠了挠头，瞬间哑火。 其实从刚才开始，他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这个料子，手玩件既然给出了提示，那就说明料子是有相当大的切涨空间的。 王屿觉得，手玩件之所以会对一块被人为干预过的料子发出提示，大概率是因为料子刚刚被分离开来。周身的磁场还是关联在一起的。 可是，肉眼以及电筒下，这个料子却没有任何能涨的迹象。 是什么造成了这种矛盾性存在呢？ 王屿凭经验大胆猜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料子里面内化。 但是，按常理来说说，就算是里面内化，在断口处打灯也是能够观察到内化的迹象的。 可是，没有。 没有分毫表现。 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话赶话说到这里，王屿将心中的猜测给说了出来，“我在赌一个概率……” 吴晓跟向远峰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只有向云华仍旧是满脸不以为然。 她觉得王屿现在只是在强行挽回颜面状态。 “我赌这块料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糯种白其实只是一层白雾。”王屿说道。 向远峰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就算是白雾，也不可能打灯看都没有表现吧。” 就算没有表现，好歹颜色方面也会有一些迹象表现出来才对。 “那如果，雾层特别厚呢？”王屿紧接着问出一句。 向远峰沉默了。 向云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吴晓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说道：“这……赌性也太大了吧？” 如果不是白雾呢？ 良久，还是向云华发出一声轻笑，“回去切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音一落，脚下油门猛踩。 车子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裹挟着街面上的尘土，打着旋儿的升起继而又恢复先前的宁静。 “小祖宗，求求你开慢点……”空气中最后只留下向远峰的悲鸣。 “吱……”刺耳的刹车声，在神仙刀门口响起。 骚粉色牧马人上，晃晃悠悠走下来两个男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屿跟吴晓。 两个人搂在一起，歪歪斜斜朝着神仙刀的大门踉跄着靠近。 刚一进门，距离门口位置不远处摆放着的那张藤编沙发上，正有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 王屿被向云华车技炫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是你？” 男人看到王屿，摆着谱抻了抻西裤上的褶皱，拿腔拿调的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视线就瞟到了那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牧马人。 他跟上了发条的似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华也来了？” 向云华跟向远峰一前一后下了车。 说话间，兄妹俩就来到了神仙刀门口。 “马明？你干什么来了？”向远峰大感意外。 杜远离开机器，来到众人面前，“这么早就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他问出了此刻最关心的，甚至顾不得询问几人跟马明的关系。 这让向来喜欢刷存在感的马明大为不悦，“料子切好了吗？就停工唠嗑。” “怎么？跑人家店里来充当资本家啊？”向云华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问。 现在可不是在自家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她不想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此刻没有什么顾虑，说话也就完全由着性子来了。 马明不知道就是天生皮子欠，还是被向云华拿捏的死死的，在别人面前唯我独尊的架势，到了向云华这就全然变了一副嘴脸，“小华，累不累？你看，我们之间就是有这种天大的缘分，随便在哪里都能遇见。” 向云华撇了撇嘴，没搭话，闪身走进店里。 趁着向云华把马明的注意力吸引走，王屿带领着杜远来到车子旁边，示意他打开后备箱。 杜远看他的模样也能猜出来，这次嬴江之行的收获应该不错。 两块料子重达四十多公斤，从马路边搬到神仙刀还有一小段距离。 杜远上手试了一下，提议道：“两个人搭把手，把稳一些。别到时候再摔成几瓣。” 王屿点点头，两个人便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来者不善 搬下的第一块料子被放在神仙刀门口地上，王屿跟杜远折身返回后备箱搬运剩下那块料子。 等两个人折回来的时候，马明已经蹲在了第一块木那黄砂皮前。 “大哥，现在连这样的料子你也能看得上眼了？”他用一种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的语气对着向远峰问道。 “跟你说过了，别乱叫大哥。你是哪只眼看见是我买的？”向远峰颇为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他阿峰哥是什么人？岂容他马明肆意攀污。 这马明真是越来越惹人讨厌了。 “嗬嗬，”马明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我猜也不是大哥能干出来的事。没见识的小子就是没见识。什么样的东西也都能当成个宝贝。” “嘿，你谁啊？怎么说话呢？你爹妈从小没教你做人嘴巴要放干净吗？”吴晓见有人堂而皇之的诋毁王屿，当即不乐意了。 马明这人跟向家兄妹以及配货那件事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王屿一个人清楚。 虽然王屿不齿马明配货那种行为，但是这种行业乱象，说白了也不是他此刻这样一个人微言轻的小透明能够左右的。 他所能做的就是秉持初心，不随波逐流，安安分分赌自己的料子。 今天见对方登门，心里多少也明白，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不过，眼下向家兄妹也在场，想来这个马明今天也不至于闹得太难堪。 所以，他本意是不想跟马明一般见识的。 “哼，”马明对吴晓的话嗤之以鼻，“说到痛处了？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能耐呢。” 杜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不动声色地操起机器旁边的扳手，紧紧握在手里。 有一种人，属于虽然很少会主动去招惹是非，但是当是非找上门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怕事。 杜远就是这种。 他由得吴晓跟对方瞎逼逼，只等着最后若事态继续发酵，那就放手一搏。 马明跋扈惯了，社会上的阅历比起杜远来说，终究还是差了点段位。 上次给胡德擦屁股赚的那点钱，对他来说屁都算不上一个。只是胡德描述的男人，却让他一下就联想到了王屿。 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上他的心头。 要不是因为前两天那件事给耽搁了，他早就来跟王屿碰一碰了。 想到这，让他的心情愈发焦躁起来。 边城配货原本一直都是他把控着的，之前这项进益也并不多。 随着直播赌石的日渐兴起兴起，最近找他配货销货的人明显的多了不少。 他原本正踌躇满志的准备狠狠赚上一波，让那些以前不懂得正眼看他的人，有朝一日也要看他脸色行事。 不成想，那人就一句话，这个生意他就得拱手分一杯羹出去。 凭什么？ 在马明看来，边城的配货蛋糕就这么大，别人只要吃了第一口，尝到了甜头后，那么势必会想方设法继续得寸进尺。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直到完全取代他。 那人跟他说，这样是为了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把重心转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可什么是更重要的事，那人也没具体说。 现在马明面临的情况就是，奶酪被别人吃了，画给自己的饼却还在路上。 这直接导致了他满腔的不满无处宣泄。 今天他正开着车准备去加工厂切碎一块料子。 这也是配货的其中一道程序。 所谓演戏就要上全套。 虽然成品已经买好了，但边角料还是要从货真价实的那块正主料子上取。 他原本定点的那家加工厂今天停电，开着车瞎转悠的马明，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神仙刀那招摇骚包的招牌。 胡德的话跟王屿的脸，一起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带着不纯良的目的，马明登上了神仙刀的大门。 王屿回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呢。 可是现在就算知道没来错也没卵用。向家两兄妹在，一些事做的也不能太不体面。 不过，眼前这个料子嘛，那可就……嘿嘿嘿。 马明心里合计完，就用这块木那黄砂皮开始发难了，“不是所有的木那都能封神。就好比有些人注定成不了天才一样。有的人不管怎么装腔作势，都白瞎。” 料子搬下来的时候，杜远也大略看了过料子的表现，虽然这块黄砂皮给他的感觉也并不好，但也不意味着他就能由着马明来奚落王屿。 “切料子的同行神仙刀欢迎。上门找茬的话，你可就走错地方了。”杜远表情不善的回敬。 马明这才注意到杜远手中紧紧握着的扳手，他不但毫无惧色，甚至有些挑衅的开口说道：“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神仙刀是边城黑涩会呢，真是吓死人了。” 吴晓当时就不乐意了，“嘿，还真蹬鼻子上脸了你……” 王屿伸手示意两人淡定，稍安勿躁。 向远峰那边也颇为不耐的对着马明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嫌呢？” 他本来就对这个一心惦记着自己妹妹的马明好感度不强，在家的时候还不得不在面子上敷衍一番，如今看他丝毫没有相应的觉悟，已经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我这也是忠言逆耳啊。要不是看他跟大哥的关系不错，要不然这料子管我什么事？”马明这个人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向远峰并不清楚马明跟胡德那档子事，所以自然也不清楚马明对王屿的敌视属于宿怨。 说起来，这事也怪向远峰。 要不是他往王屿身上胡乱编排身份，马明也不至于在一开始就处处针对王屿。 他话题扯到料子身上，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到料子身上。 向云华现在一心只想知道结果，便开口说道：“这还有什么好研究的，现在现成的机器，直接来一刀，立见分晓。整这么复杂干什么？” 杜远原本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料子表现确实差强人意的话，保险起见，就直接料子进料子出。 省的后期成品出来，出货周期再耗费个一年半载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全切 对于他这个观点，王屿是肯定不干的。 不但他不肯，向云华也不肯。 她的好奇心早已经被王屿给吊了起来。此刻就算王屿答应不解石，她也不能答应。 加上还有个虎视眈眈环伺在旁的马明，一心想要看王屿的热闹，那自然是想看他被当众打脸才觉爽快，“买都买回来了，那就解开看看吧。有些经验必须是要靠钱才能砸出来。今天这个料子，就是你赌石生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教训。花钱买经验，可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一番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跟真事似的。 要不是王屿对他的纨绔多少有一点点认知，没准还真信了他的邪。 所以事态最后，王屿倒是也没费太多唇舌，就成全了料子被搬上切机的命运。 杜远审视着料子外观，石身完整度不错，没有特别明显的纹裂，于是开口跟王屿商量，“要不就直接顺着这个被砸开的地方开始放片？石身里面的情形，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下刀保险点。” 杜远提的方案没错。 对待这种毫无判断依据、又想取手镯的料子时，直接挨着边放一点六的片，是最稳妥的做法。 所以王屿便点了点头。 切机的盖子盖起来，杜远伸手按下了启动键。 当刀片摩擦料子的兹拉声在店里响起的时候，马明开心的简直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王屿这只猪，居然还真就切了。 真不知道究竟是妄自托大，还是极度无知。 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再度翘起二郎腿。 对他来说，剩下的事，就是乖巧的等着，等着切机工作完毕，等着看王屿被啪啪打脸。 想到王屿即将要在向云华面前出丑，他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弯出了弧度。 要不是惦记着自己所谓的风度，他不介意自己直接笑出声。 杜远寸步不离的守在切机前，看到刀片即将将料子完全切开的瞬间，伸手关闭了电源。 马明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立刻凑了过去。 料子被取出来后，他只瞄了那么一眼，“哈哈哈哈……咳咳咳，都在意料之中。钱也不多，问题不大。”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快乐给憋回去。 看了这片料子的表现，王屿的表现还算淡定。 这料子的雾层厚度，连电筒灯光都看不透，就算是他原本的揣测，也不会是只取下一点六的厚度就能改变什么的。 想到这里，他费力的将切机上的料子往下搬。 身边的杜远见状，赶忙上前搭手一起，两个人将剩下的部分稳稳当当放在地上。 向云华竖着耳朵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向，听到马明毫不掩饰的笑声，她就算不亲眼所见也能知道，此刻料子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 想到这里，她懒洋洋的看着王屿的动作。 她对过程并不怎么在意，能引起她兴趣的只有最后的结果。 王屿握着电筒，将光源打入剩下的料子的横切面上。 试图通过观察得知，雾层跟刚才有没有不同的表现。 可是灯光所及之处，跟最初仍然无什么不同。 杜远想说什么，但是抬眼看了看还杵在身边的马明，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马明看着王屿打灯比比划划的样子，笑得宛如一只打鸣的公鸡，“要是你实在不想承担料子垮了的代价，也可以求求我。看在小华的面子上，没准我也会认真的考虑考虑你的请求。给你配配货，帮你把这个料子卖了也说不定啊。” 虽然吴晓也希望王屿能就此收手，尽力把在这个料子上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看到马明此刻这副嘴脸，反倒让他改了主意。 就算是他所有的收益不要，也不愿看王屿屈从于马明这种人。 向远峰看着马明跟王屿的对话，一时间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王屿的反应。 只见王屿就跟没有听到马明的话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打灯细致的观察着料子。 少顷，他抬头坚定冲杜远说道：“再放一片。” 杜远心中的想法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王屿知道，他肯定不赞成自己此刻这种冒进的做法。 但是杜远的反对意见并没有表现出分毫。 他依言按王屿的吩咐，与他一起将料子再次放回切机固定好。 以马明的性格，被人无视这种事，是完全可以引起他勃然大怒的。 但是此刻他却一反常态兴致盎然的站在原处。 既然好戏还没开场，接下来有的是时机看热闹，干嘛要那么着急。 马明笑眯眯的等。 等着切机切完第二片料子。 照旧还是原来的表现、照旧还是原来的糯种白。 马明愈发气定神闲起来。 在他的世界观里，王屿已经距离向自己臣服不远了。 这次他并没有着急开口。 因为王屿就像是那枚已经被他三个手指捏起来的田螺，求他赏赐一条出路是十拿九稳的了。 果然，王屿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看着马明，“你说的对。”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立刻引起了一群人的惊疑。 马明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那表情写满鼓励，只差直接对着王屿说：来吧，让所有人都听到你在求我。 “你说的对，”王屿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些经验跟教训，一定是要用钱实打实换回来的才能有用。” 马明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屿，没闹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这人该不会是因为这点钱就被刺激坏脑子了吧？ 他心里琢磨着。 “所以我决定，这一次不管是垮还是涨，都死磕到底。”王屿笑了起来，“配货这种钱，我赚不来。” 说完，他看向杜远，“切，整个料子全部放成一点六的片。我倒是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究竟有没有内化。” 虽然做这一行，为的就是赚钱。 可是当别人挑衅上门，钱再重要，似乎也不及自己人的颜面。 所以杜远重重的点点头，又一次跟王屿一起将料子抱上切机。 “哼，愚蠢。”马明摇头晃脑毫无顾忌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很快你就可以亲眼见证，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双色球 王屿跟他说完，也不再理会他的言辞。 专心的配合着杜远调整好料子的角度，切机再次开始工作。 这时，周振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下面一屋子的人，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晓一肚子怨气没地儿撒，正打算冲着周振使一使性子的时候，就看见周振身后跟着走下来一个女人。 “我去，”吴晓在心里失声惊叫，“什么情况？” 青天白日的，莫非振哥就这么耐不住饥渴…… 噫…… 周振看着吴晓精彩纷呈的脸色，脸上的神情从茫然转变成惊诧。 他料定吴晓这家伙此刻的脑子里，没装什么健康的好东西。 女人手上还拎着一个硕大的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在里面。 她有些吃力的拎着下楼，周振看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欲语还休，伸出的双手，最终却只是停滞在半空。 女人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出门打了一辆出租，便头也不回的的离开了。 吴晓再不正经，此刻看到这一幕，也琢磨出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到前面杜远提及的周振被分手事件，十有八九这就是他那个叫马欢欢的前女友了。 看周振这模样，就差把旧情难忘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吴晓的思维又跑偏了。 解决伤痛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看着杜远在切机前忙碌的身影，周振朝着另一块料子摸了过去。 “这个料子是什么情况？”他问王屿。 “咱们自己的。也要解开。”王屿言简意赅的回答。 周振便埋头打量起这块麻蒙黑乌纱来。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面色复杂的看着几人说道：“这就尴尬了。这个料子上的蓝色蟒带部位表现不错，但是太窄了，取镯子的话，也很难做到满色。所以究竟是取纯色还是双色球？” 吴晓现在听到蓝色就神经敏感，“当然是取蓝色了，买它的时候就是冲着这条蟒带去的。” “蟒带宽度有点窄，取常规圈口的镯子有些难度。”答话的是杜远。 “那就往小了取。”吴晓回答的倒是干脆。 杜远翻了个白眼，冲吴晓说道：“你是不是傻？小圈口卖不上价去。” 吴晓不以为意的说道：“牛老板帝都的那个客户，不就是正价买的个小圈口贵妃镯吗？” 杜远深深的叹了口气，被吴晓弄得有些无语。 看着另一把马明伸头伸脑的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向，杜远可以转过身背对着他，然后开口给吴晓科普起来，“那客户属于定制。定制跟卖成品的区别你知道不？” 吴晓点点头，“当然知道了。你是不是真当我傻呢？” 杜远才不管他说什么，继续道：“那位客户是从一个完全可以取常规圈口手镯的料子上，定制了一个小圈口镯。所以这个定制的价格就必然是按照大圈口的价格来定价的。总不能让货主去承担这个差价吧？如果是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傻的货主会答应吧？” 放着好端端赚钱的机会不去赚钱，甚至可能还要赔上一笔，难道只是为了收获一个好名声而已？ “但是如果我们料子就只能取出来一个小圈口，或者说我们的成品就只有小圈口，那么我们的价格自然就落下来了。叫不上价去。不划算。”王屿接口继续解释道。 “那你们的意思是取双色球？”吴晓问道。 双色球在圈子里只是一个戏称。 说的是那种一支上有着泾渭分明两种颜色的手镯。 因为手镯是圆形的，加上界限清晰的两个颜色，便逐渐被戏称为“双色球”。 看杜远跟周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吴晓便又将视线放到王屿身上。 王屿的表情有些纠结。 确如吴晓所说，当时拿下这块料子的时候，就是因为有牛老板吃下的那块莫湾基打底。 趁着天空蓝的概念现在火的一塌糊涂，再跟风赚上一波。 取成双色球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单条的价值肯定无法比肩天空蓝，可又胜在量大。 质量上差强人意，数量上能取胜，也是可以找补一下的。 王屿手上的电筒光，一寸寸照过蟒带覆盖的范围。 几个人屏息凝神的看王屿仔细的研究着。 少顷，他开口说道：“我建议从边上开始垂直于蟒带下刀，直接放一点六厚度的片。看看里面蟒带在里面是什么走势。实在不如人意的话，也还可以直接取双色球。” 这倒是也是一个办法。 吴晓撇了撇嘴，“龙到之处有水，取料就能取就取最好的部位，价值最高。这不是你们教我的吗？怎么到了这会儿，你们就又变了？” 杜远拍了拍脑门，耐心不够的他完全没想出来应该怎么给吴晓解释这个问题。 王屿接过话头，给吴晓解释道：“很多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一个相对的结果。你说的固然不错，只取最好的部分，价值体现也会最高。但是还要考虑到时间成本、加工成本等，把这些因素全部糅合在一起去做最后的决断。” 吴晓傻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中只有无尽的茫然。 “镯子加工成品速度最快、工费相对最低、出货还快，简而言之，回报率又高又快。”周振补充。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吴晓回答，“你们决定吧，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杜远翻了个白眼，“早这么乖巧，就能省下解释这一堆的麻烦。” “多教教我，我才能进步的啊。”吴晓讪讪的说。 转头看到马明的脖子伸的老长，想探听这边的情形，吴晓努了努嘴，道：“你看那个长颈鹿似的，真是不安好心。” 王屿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那咱们就让他体验一下，被打脸的感觉。” 吴晓有些犹疑，“能确定吗？可别再让人看了咱们笑话。” 王屿有意逗他，“那谁知道呢。赌石赌石，要是什么情况都能掌握，早被人供起来了。光帮别人看料子就可以了，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摸爬滚打着赚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起色 吴晓明显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王屿的话当真了。 “说吧，怎么整？是不是就按照刚才的方案来了？”周振问道。 眼见杜远守在切机前，有条不紊的给黄砂皮放片，周振也开始按耐不住了。 赌性最大的那块料子都切了，这个好歹已经爆色了，更不用瞻前顾后的。 王屿点点头，确定了切料子的思路。 周振毫不含糊就将料子抱上了切机。 吴晓跟在身后跟着吆喝让他注意腰。 周振虽然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就算只看马明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思。 他冲着身后的吴晓吩咐道：“去，买几挂鞭炮回来。” 吴晓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就明白了周振的意图。 “好嘞。去去就回。请好吧。” 说完就跟阵风似的跑没影了。 这对话说的并不避讳人，所以马明听的很清楚。 他犹如看笑话般嗤之以鼻的说道：“待会可别连台阶都下不来。”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向远峰这会看起来心情大好，也不去干涉疯狗般逮着王屿不撒口的马明说什么做什么。 他来到王屿身边，跟他一道看着周振摆正料子的下刀角度，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其实马明的提议也不错，你怎么就不心动呢？” 王屿转过头，看着向远峰问道：“这个不错的提议，换成你会去做吗？” 向远峰不屑的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正朝向云华拼命示好的马明，说道：“我阿峰哥是谁，怎么会跟这样的角色同流合污。” 王宇一愣，“你知道？” 上一次他隐约记得二彪子说向远峰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是在说向远峰不知道马明搞配货这一套。 如今听向远峰的意思，竟像是早就知道了的。 “边城就这么大，同行之间，什么风吹草动察觉不了？何况家里从上一次辈就开始积累起来的人脉，也不是摆着看的。配货这种事，让人一言难尽。不过，向家是肯定不会沾边的。” 向远峰虽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这番话也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他不干涉马明说那些话的意图，就是想要知道，王屿在遇到跟自己切身利益起冲突的状况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毕竟，这种情形下才最能还原一个人本心的样子。 两个人谈话间，杜远那边传来了呼唤声，“王屿，你来看。” 王屿闻声立刻走了过去。 杜远手中正拿着一块片料，正常距离看去，料子仍旧是白白一块。 马明甚至还没等靠近，便忍不住出言奚落，“切到第几刀了？这料子都差不多见底了吧?品质始终如一啊，哈哈哈。” 杜远跟王屿都没理会他，等到王屿走到身边，杜远直接伸手将料子递给他。 王屿知道，杜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状况，所以定睛仔细对着这块片料看去。 一看之下，料子表现虽仍然一如最初，但在整片白色中，有一小部分，比起其他地方的颜色，看起来略微深了一点点。 不仅如此，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这个位置的玉肉相较于其他部分，要来的更加细腻、紧密。 这种感觉若要描述起来，有点接近于水路的那种视觉感受，但是又有不同之处。 王屿眼神亮了起来，转机这不是就来了。 他跟杜远杜对视一眼，彼此瞬间领会了对方心中所想。 两人默契的将料子从切机上搬了下来。 随后王屿摸出电筒，对着这半块料子的切面照了进去。 相对应的部位，比起刚才的片料面积显然易见的大了一些，灯光透进去后，光柱被晕染成一团黄芒，空度比片料的表现更好。 杜远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王屿的电筒，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摩拳擦掌的说道：“现在可以确定内化了。这是第五刀，剩下的料子这么大，继续切吧，出货量肯定不少。” 王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切是必须要切的，只不过，这个料子内化部分不一定有预想的那么多。先切着看吧。” 杜远也不废话，固定好料子快速进入到工作状态。 旁边的马明，强行压下心底的惊疑，对着身边的向云华问道：“小华，那料子什么情况？” 向云华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会看。从小耳濡目染，就算一年只记一个场口，到现在也应该倒背如流了吧？到现在还不如人家一个半路出家的。” 马明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他虽然会看，通过皮壳辨别场口，判断一些基本特征，这都是没问题的。但是要让他说出更深层更准确些的识料断价方面的判断依据，他是真的办不到。 要不然上一次在向家，也就不会被孙有国那块麻蒙刷皮料给耍得团团转了。 他自小看不上这些破石头，所有的经验都是源于听得多见得多，慢慢就形成了这种没吃过猪肉却见猪遍地跑的局面。 “这些东西，不过就是赚钱的玩意儿罢了。记不记得住有什么要紧？就算我记不住，往我这里送钱的人也一点不少。”马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刚才向云华说话的语气，让他心里感到非常不爽。 追求向云华这件事，虽然是他爹授意的不假，但他本身对向云华也是很有些想法的。 向云华虽然特立独行了一些，但是架不住人长的好看。 马明向来专一，只喜欢长得好看的美女。 他老爹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关于两人在一起后，对他马家有的那些天大好处，可马明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心里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向云华的脸蛋身材，以及自己降伏小野猫的挑战跟刺激。 现如今，这只小野猫却用这些他看不上的破石头来碾压他？还用另外一个男人做参照，这可让他怎么能接受？ 上次吃饭的时候，这俩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这次更是直接护上了。 被娇惯纵容着长到这么大，他马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春带彩 “我怎么就不如他了？我是不如他有钱，还是不如他家世好？赌石的目的是什么？赚钱。把他们四个捆起来赚的还没我一人多。“马明气哼哼的说道。 向云华牵强的冷笑了一下。 马明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让她觉得跟他完全没什么好谈的。 可也就是她这副不把马明看在眼里的架势，引得马明鬼迷心窍般愈发上瘾。 马明在心里暗自发誓，但凡有一天，向云华这小妞儿落自己手里，那绝对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算他马明不行。 这时候，杜远已经又放完了一片。 马明眼睁睁看着王屿向远峰靠了过去，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周振操作的切机还在工作，此刻马明离两人略有些距离，听不到他们谈话内容这回事让他有些不甘心。 他是上门找茬的，现在茬还没找着，料子方面再失了先机，那今天这脸面可是丢到姥姥家了。 想到这些，他开始攒撮向云华，“小华，你不想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向云华原本正打算回敬他一句“没兴趣”，可是抬眼正好看到杜远一脸兴奋的模样。 她加足马力飞奔回来，就是为了验证这块料子的结局。看这样子，十有八九已经出现了转机。 她心里也想知道事态发展的走向，便也顾不得身边没安好心的马明，快步走上前去。 马明见向云华理都不理自己，有心发通邪火，却又顾忌向远峰还在一边。 他只得扯了扯嘴角，将心中的不爽强压了下去。随着向云华一道贴过去。 刚走近，就听到杜远喜不自禁的声音，“这片料子上切出了一丝绿，就在那部分有内化迹象的玉肉上。这是个好现象，如果里面完全化开的话，是很有可能挂色的。” 马明的脸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赶紧伸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立刻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好一个挂色、好一个绿，可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那一点绿色，要不是他眼神好，还真不一定能看得见。 比起根头发丝儿也粗不到哪去， 此刻对于他这种反应，几个人不但已经是不予理会，甚至也许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 向远峰看着片料，表情上带了一丝说不上来的迷茫，“我总觉得这个部位的颜色表现，有点不太一样。” 向云华直接开口了，“还磨蹭什么？抓紧切，看下面的玉肉啊。这是春彩。” 向远峰听到这里，一拍脑门，“没错，就是这个感觉。我就说那块颜色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呢。原来是春带彩。快切，如果里面能达到糯冰种，那这块料子就妥了。” 马明听到“春带彩”这个名词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如果真如向远峰所说，里面内化部分达到了糯冰种，春带彩的手镯成品表现好的话，中五的价格还是有市场的。 剩下的那半块料子的大小，不定能切出来多少这种手镯。 涨是肯定涨了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数字就是了。 想到这里，马明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眼瞅着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切机的料子上。 马明琢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前应该先趁着这个机会脱身才是正事。 至于带来切碎的料子，后面随便找个小弟过来带回去也便是了。 打定主意，他正准备迈开鬼祟的步伐，悄无声息的从神仙刀消失之际。 周振的声音犹如一道炸雷般响起，“三条天空蓝正圈手镯稳了。余下的还可以取十几条双色球。” 周振手上这块麻蒙黑乌纱的赌性没有杜远那边的黄砂皮大。 充其量也就是看蟒带的宽度能不能达到取常规手镯而已。 所以周振闷声不响的将整个料子，按照王屿的说法给切到了底。 众人又一窝蜂的涌到周振身边，王屿伸手取过切放成片的料子，原本巴掌宽的蓝色蟒带，在后面已经达到了十几公分。 有道是龙到处有水。 蟒带部位上的种水也已经达到了冰种级别。 取五七或者五八圈口的镯子绰绰有余。 王屿将所有的片料摊开摆在眼前。 一如周振所说，蟒带上的三条天空蓝手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剩余的蟒带部分，跟旁边糯冰白的玉肉搭配在一起，能取出来的成品就是前面引大家争执的双色球。 略一比划，十好几条不在话下。 一箭双雕。 看到此处，向远峰开口说道：“恭喜王老板大赚。” 一直在旁边专心切料子的杜远这个时候，开口了，“先别急着恭喜，看过这一块再说也不迟。”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喜色立现。 “看样子，带给我们的惊喜不仅仅是春带彩这么简单。”向远峰笑着说道。 杜远的声音里透出抑制不住的兴奋，“种水达到了正冰种。正冰种的春带彩！价格能比糯冰的时候翻一倍！” 说话间，王屿几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几人随着杜远的闪身让开，终于看到了整个料子的全部情形。 如王屿先前预料的那般，整个料子的白雾层厚度超乎寻常。 居然达到了惊人的十二公分。 料子二十六公斤的重量，仅仅只有十公斤左右的部位内化。 这部分一共切出来五片片料，每片差不多可取四支常规圈口的手镯。初步估计总数可达二十条上下。 虽然片料状态下，判断价格的准确度并不精准，但是看个大概的价格区间用来参考还是能够做到的。 “中五打不住了，”杜远说道：“我觉得成品价格能到大五甚至小六。可惜冉静没在。” 说到这里，王屿才想起回来以后确实一直没看到冉静，便出声询问因由。 “冉静和青姑娘，今天随着牛老板一起去徐敏那边看货顺便转市场去了。”周振回答道。 王屿点点头。 既然专业看价的行家不在，琢磨价格也没什么意义，便对杜远说道：“压胚取镯环吧。那时候让冉静看价格能更准确一些。她接触料子状态不多，片料状态下她也难以想象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屠宰计划 “现在可以说大涨了。”杜远对着向远峰开口道。 向远峰哈哈一笑，随即说道：“恭喜王老板大涨。想不到这块料子的最终表现居然超越了那块麻蒙。看料子这事还得是你啊。” 这时候，周振忽然想起吴晓买鞭炮到现在还没回来，忍不住嘀咕，“这个买炮仗的人去哪了？料子都切完了，人居然还没回来。” 正说着呢，就见吴晓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怎么才回来？”杜远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的问道。 “还说呢。我又不会骑电动车，靠两条腿来回奔波。现在能回来已经算是速度很快了好不好？”眼见众人都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吴晓忍不住开始发起牢骚。 “你就不知道打个车？”两块料子接连切涨，让王屿的心情大好，此刻也跟着逗弄起吴晓来。 “我去的时候觉得不算远，回来的时候拎着东西走到半道，才觉得重。可是都走差不多一半了，咬咬牙也就回来了。”吴晓轻声嘟囔。 他真实的想法是，如果那块黄砂皮切垮了，自己怎么说也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就算让他自己一个人承受整个料子的费用，他也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毕竟这事都是因他而起。 他盘算了一下手里的资金，要付那块黄砂皮的货款，还是紧巴巴的。 因此决定能省则省，能不花的钱就绝对不花分毫。 向远峰看吴晓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道：“马上就要身价上涨的老板，就不要省这点小钱钱了。” 吴晓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紧接着，看众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这才意识到向远峰这番话是有的放矢。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都涨了？” “都涨了！” 看周振回答的无比肯定，吴晓一下子兴奋起来，“都涨了？那还等什么？我要体验一把放鞭炮的快乐！” 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个讨厌鬼呢？见证切涨的时刻，他怎么不见了？” 众人这时才发现，马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走掉了。 “这人真是玩不起。”吴晓撇了撇嘴。 杜远笑着催促道：“还不赶紧去放你的炮仗。” 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马明其实还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安排着小弟赶紧到神仙刀来把碎料子取走。 他还忙着把边角料跟配货的东西一道手发走，自此钱货两讫，快乐的享受着金钱带给自己短暂的快乐。 吴晓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其实距离他离开神仙刀的时间并不久，他是在众人赶过去看那块黄砂皮的时候脚底抹油的。 还不赶紧走人，难不成还真等着别人打自己脸吗？ 此刻听到鞭炮声，不用想也知道是神仙刀那帮人。 这让他心气异常不顺起来，“玛德，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马明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半晌之后，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赵叔，”电话接通后，马明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恭敬，“打听出来了吗？是什么人要分一杯羹，连那边的关系都能走的通？”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马明继续说道：“您跟我爸这么多年的交情，这可是从我口袋里抢钱。您说什么也得帮我说说话。” 说完，认真听完对面的话以后，他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行，那就有劳赵叔费心。对了，还有件事……” 他添油加醋的将王屿的行为黑化了一番，言语中无不是在传达王屿处处针对自己的意思后，对着电话那端继续说道：“这小子不知道什么路数，跟向家兄妹俩走的很近。我怕会坏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端的声音打断了。 他面色不爽的听电话那边说完，再度开口时，语气中夹带了难以掩饰的不爽，“我知道了。我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向家的事您跟那边都尽管放心，我会加快速度搞定的。” 挂掉电话，马明转了转眼珠子，思索了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发出一声冷笑。 他掏出手机，编辑信息发给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内容很简单，就几个字：启动屠宰场。 丢下手机，马明嘴里哼起了歌，但却遮盖不住他眼神中的那抹阴翳，“踏马的，谁也别想挡老子赚钱。” 显然是并不准备真的就此罢手。 说完，他将视线最后停留在神仙刀的方向，嘴角扯起一道弧度，“小子，你等着祖宗先收拾完手头上的正事，再陪你好好玩。” 说完，他便发动了车子离开。 此刻任谁也想象不到，那场在未来进入大众视野的新闻事件，竟是这般无声无息启幕的。 神仙刀里，原本正坐着，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向云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抬眼追逐着王屿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意味。 王屿这个人在她眼中、心目中，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 连她自己都还不清楚，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眼前的男人所吸引了。 牛老板带着梅青跟冉静回到神仙刀的时候，正赶上吴晓捂着耳朵放最后那一挂鞭炮。 这家伙为了恶心马明，买了足足六挂鞭炮回来。 真难为他辛辛苦苦背着走回来。 看到这架势，冉静便笑着对两人说道：“一定是王屿他们又切涨了什么料子。” 牛老板之前就曾有耳闻边城这边赌涨料子放鞭炮的说法，所以并不意外。 倒是梅青，不免感觉甚是新奇，拉着冉静问个不停。 正跟众人一道站在门口，观看吴晓放鞭的王屿，看着返回来的三个人，笑问牛老板，“今天进展如何？” 虽然话是这么问的，但是看牛老板志得意满的模样，也已料定四条翡翠珠链必然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果然，牛老板满足的拍了拍自己随身的背包，“那必然是收获颇丰。” 顿了顿他反问王屿道：“王老弟今天鞭炮都整出来了，想来也是收获不小，赶紧让我们看上一看，过过眼瘾。” 不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兔死狐悲 梅青微微一笑，对着牛老板道：“看向老板的样子，里面必然是有你对庄的东西。” 牛老板方才领会了向远峰的意思。 他顿时笑了起来，“向老板此言差矣。虽然我进货的预算有上限。可是你别忘了压手的天空蓝已经脱手了，今天的四条翡翠珠链也有青姑娘跟我分担。我目前的额度尚且充裕。” 向远峰挑了挑一双浓眉，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但是牛老板的胃口已经完全被他吊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吴晓笑眯眯的接过话头，“你心心念念，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牛老板有些疑惑，“目前来说，最想要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客户最想要的我立刻就能变现的东西……” 说着说着，看向王屿的眼神顿时一亮，“你是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王屿忍着笑意，开口道：“牛老板跟天空蓝的缘分，真是挡都挡不住。” 牛老板眨巴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究竟如何。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吴晓的嘴就差咧到耳朵根了。 牛老板随着王屿来到工作台前，就看到了一堆半成品料子。 其中幽蓝色的那几片，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周振跟杜远两人已经先一步将春带彩的镯环取了出来，天空蓝的则因为暂时无法确定牛老板那位目标客户的具体要求而暂未动工。 牛老板喉头干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屿，神色带上了几许复杂，“王老弟带给我的惊喜还真是从不间断。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料子是王老弟弄不回来的。” 王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料子真心要感谢向老板，要不然牛老板也没机会看到它。” 牛老板正准备对向远峰说点什么，一旁的向云华表现得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来，说道：“赶紧停住你们的互相吹捧。向远峰我要回去了，你是留下还是跟我走？” 向远峰想了一下，跟向云华一道辞别众人。 出来大半天了，他还惦记着回去看看陶秀。 路上，向云华默不作声开着车，向远峰没话找话，“这是怎么了？” 向云华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却开口道：“你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能做出今天这种事的人，可不像你向远峰。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向远峰下意识否认，“我干什么了？我干的事不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干什么。” 向云华鄙夷的开口继续说道：“得到消息的是你，跑去嬴江一块料子都没买的人也是你。你总不会是要说你眼界一下高的没边了，整个市场就没一块料子入得了你眼吧？” “那你可说错了。我就是奔着那块麻蒙黑乌纱去的。”向远峰眉开眼笑的回答。 向云华没理会他的说辞，自顾自的说道：“老爷子说了，最近骠国不太平，连带着边城这边也不安稳，让大家都消停些。你那些破事我才懒得管，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事端，让他又像上次一样大发雷霆，我也帮不了你。” 向远峰不以为意的笑道：“我这可不是生什么事端，我这是在给向家留后路。你看看陶家的下场，你以为向家还能独善其身多长时间？” 向云华虽然外表上看起来特立独行又孤僻冷漠，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极为恋家的人。 她最看不惯向云峰的地方也在于此，不管在她看来是多么严重的大事，从向远峰那儿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吊儿郎当不着边际。 当下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话我是带到了，听不听在你。向家家大业大，招同行眼红也不是一天两天。想扳倒向家的人多了去了，最后谁做到了？别拿陶家跟向家比，陶家败就败在陶秀那个恋爱脑身上。你最好离她远点，老爷子最不喜欢看你们走得近。” 这话让向远峰瞬间烦躁起来，“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 回应他的只有向云华的一声冷笑。 一直到车子抵达向氏翡翠店门前时，车厢内的气氛都一直处在冰点。 向远峰头也不回的下了车，在他走远之前，向云华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罕见用一种近乎凄婉的语气说道：“老爷子已经老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如果再有状况发生，他未必能像以前那样撑住向家。你就算不为他考虑，也为了你能继承多少家产好好想想。” 说完这话，也不再管愣在原地的向远峰，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快速驶离。 隔壁的陶秀听到声音，探出身就看到在店门口发呆的向远峰。 她快步来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向远峰的面色看起来有些难看，这让陶秀忍不住有些担心。 “没事。”向远峰只是简单回答了她两个字，便转身打开了店门。 “哦，对了，”陶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下午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来买料子，我给了那人你的电话，他们打电话给你了吗？” “没有。”向远峰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问陶秀道：“是什么人？熟面孔吗？” 陶秀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前几天刚来过，在你店里买走好几块毛料，我有些印象。” “哦？”向远峰的眼神微微一动，“你现在忙不忙？我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你。” 陶秀点点头，凄然一笑道：“我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店里都空了，就剩一个空架子。难不成你还指望有人来买我这家店不成。” 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无虚言，向远峰神情跟着一暗，连句像样的安慰话也没能说出口。 两个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进向氏翡翠的店门。 向远峰此刻看到陶秀的那种感觉，不是源自心底深藏的那份悸动，也不是长久以来只增不减的迷恋。 他如今，满心皆是兔死狐悲的苍凉感。 一切变故，其实早就循序渐进的开始了。 只不过，陶家是他们几家当中，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受害者罢了。 第一百三十章 风雨飘摇 陶秀坐在向远峰对面，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茶水，却一动未动。 向远峰今天的情绪有些奇怪。 这让差不多算是一起长大的她，很轻易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果然，向远峰单刀直入的问了陶秀一个她并不愿意提及的话题，“冯飞最近有动静吗？” 毫无前戏的话题，让陶秀面对起来有些羞恼，她有些抗拒的回答道：“没有。” 向远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虽然当初在王屿的助力下，陶秀完全满足了冯飞提出的要求。可是，对于冯飞这样的人，竟如此信守承诺，再没出现骚扰陶秀的生活，这并不正常。 许是向远峰紧锁的眉头探究的表情，让陶秀产生了误会。 她用有些愤懑的语气说道：“难不成他不来找麻烦，你竟然会觉得缺少了乐趣吗？” 向远峰闻言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陶秀会这么想。 正打算开口解释，陶秀却已站起身正准备拂袖离去。 他赶忙欺身拦在陶秀身前，解释道：“秀秀，我是怕他来继续找你的麻烦，关心你才会问这个问题。” 陶秀面色微变，却并不接话，静静的等着听向远峰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向远峰叹了口气，“只是前阵子，我让人帮我调查一个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些跟你家发生的事有关联的情况。” 陶秀愣了，“你什么意思？你查到了什么？” 向远峰叹了口气，“我查到你家的料子，绝大部分都被同一家商贸公司买走了。我如果没记错，当年冯飞是断断续续变卖的那些老料。而且每一次找的买主也都不相同。可最后的归宿却都是同一家公司。甚至私人买主都很没有一个。你不觉得这种情况有点不对劲吗？” 陶秀无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我还能去这家公司把料子要回来不成？事情都过去了，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认了。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毕竟反复拿出来说，并不会让人感到愉悦。 向远峰也不愿意提的，可是随着他查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牵扯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很多事情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拨弄着。 他不敢直接告诉陶秀。 假如整个陶家，甚至冯飞，都是被精心设计，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甚至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人面临相似的命运，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冯飞自然是可恨的，就算他被人算计，也是被看准了他的贪婪和无度，将之利用起来成为攻克陶家的切入点。 但是那别有用心的始作俑者，是最应该让人痛恶的。 也是让人忌惮的。 这不是某个人，或者随随便便某个小公司、小团体就能做到的。 向远峰还在思索这些联系的时候，陶秀开口问道：“阿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向远峰很干脆的否认了，“没有。” 这话陶秀自然是不信的。 如果向远峰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是不会跟自己掐头去尾讨论这些的。 看着陶秀审视自己的目光，向远峰含糊的说道：“边城最近不太平。” “边城向来不太平。”陶秀轻轻吐出一句。 说出这句话的陶秀，让向远峰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 陶秀看着他疑惑的神色，却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阿峰，听你爸的话。事不关己不要掺和。保全自己保全向家，才是你最应该考虑的。” 向远峰很想问问陶秀，是不是知道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 直到陶秀回到自家店里，向远峰还傻愣在那。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人潮开始逐渐随着夜色涌入德隆。 再不用多久时间，这里就会被黑压压的人头覆盖。 向远峰没有开灯，独自坐在暗色中，继续沉思着。 店面的斜对面，付萍两口子的店被衬托的格外灯火通明。 那墙上巨大的挂墙电视，此刻正播放着边城地方新栏目。 屏幕上的画面看得很清晰，声音也足够大，整间店铺都洋溢着浓郁又寻常的生活气息。 闯荡边城的人们，都是靠着一节一节的柜台、一间一间的店面，撑起一个一个家庭。 向远峰抬起头，脸上茫然之色尽显。 直到屏幕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才将他宛如失窍的躯壳里唤回一丝神魂。 是马茹。 节目组的效率不得不说还是很快的，上午进行的简短采访，至晚上时分已经开始在荧幕上播出了。 虽然只是一个地方栏目，但是在边城还是比较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马茹嘴里的向远峰，就是一个无敌的赌石天才。 将一块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过气料子，硬是切出了冰阳绿的成品。 向远峰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亮晶晶的反射着对面的灯火光芒。 他就这么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向远峰拿过手机一看，电话是他家老头子打来的。 接通电话，便传来向父威严的声音。 全程只有一句话，“给我滚回来。”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向远峰想起下午跟向云华分别时候，她说的那番话。 看来，自己还是触怒了家里的老头。 他重重呼了口气，竟看不出是轻松还是怅惘。 他用手机发出去一条信息。 没用多长时间，二彪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峰哥，”一进门二彪子就乖巧的喊上了，“您怎么不开灯啊。” 说完，伸手就去摸索墙上的开关。 “不用开了，我们现在就要出去一趟。”向远峰的声音听在二彪子耳朵里，显得有些空洞遥远。 这跟向远峰平素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实在是天差地别。 “峰哥，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二彪子一连串的问题朝着向远峰砸了过来。 向远峰伸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想着一会儿到家难免还要经历一番暴风骤雨，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突然想起泡温泉那晚，二彪子打电话告诉自己查到的那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做局 二彪子想了想，很快回答道：“基本上就是电话里跟您说的那些。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身边那个叫做杜远的，背景关系有点复杂。” 这一点，在电话里二彪子就已经透露给向远峰了。 所以此刻，向远峰的重点便没有继续放在这上面，“那天来买料子的人，查到了什么吗？” 二彪子略一思索，便回答道：“跟那家商贸公司明面上虽然不是一家，但是也有些关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听到这里，向远峰冷声道：“哪有这么多巧合。” 话音一顿，又对二彪子说道：“你跟马明混在一起的事……” 二彪子赶紧从善如流的表态，“您放心峰哥，谁也不知道这是您授意的。对外我都说您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纯粹是我缺钱出去赚外快。” 向远峰点点头，便朝外面走去，便开口嘱咐道：“这小子身上有猫腻，跟紧了他。” “放心吧峰哥。彪子明白。”二彪子飞快地回答，然后闪身坐到驾驶座上，等向远峰关好店门，便发动汽车朝着向父的别墅驶去。 路上向远峰的表情一直不怎么舒展，这让二彪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切入话题，等到车子停在别墅前，向远峰伸手准备下车的时候，二彪子有些犹豫的开口了。 “峰哥，我刚才想了想，这件事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向远峰停下下车的动作，重新将身体沉回座椅上，看着二彪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傍晚那会，马明那边放消息说要攒个局，让有点交情的尽力联络联络人。”二彪子说的有些含糊。 向远峰眉头又皱了起来，马明能攒什么好局。 “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今晚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 “他要攒杀猪局，赌料厂。让大家拉人头，拉一个过去就有抽成。”二彪子说道。 向远峰一听乐了，“不整他那个配货了？这是要玩票大的啊。先前倒是我小看他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能耐。” 说完这些风凉话，向远峰面色一凛，对着二彪子吩咐道：“看好咱们自己的客户，跟马明那些人有交集的能劝就劝住。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有害无利。至于那些摁不住非要上门送死的，就听天由命吧。” 二彪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向远峰想了想，好像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留意的地方了，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车窗摇下，二彪子冲他问道：“峰哥，要不我在楼下等您？待会您这边完事，去哪我送。” 向远峰摇摇头，拒绝了二彪子的提议。 深吸一口气，向远峰硬着头皮迈步走回了家门。 与此同时，身处神仙刀的牛老板，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白天他带着冉静跟梅青在谈妥了徐敏的四条翡翠珠链后，顺便去转了转摊位。 他还在摊位上收了位骠国货主一手马鞍形状的男士戒面。 只不过回来以后，就被新鲜出炉的天空蓝晃了眼，让他还没来得及跟王屿显摆。 有冉静掌眼，五个戒面不到十万块的价格也比较合他心意。在他眼里，王屿看与不看倒是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这通电话，就是白天那个骠国的货主打来的。 牛老板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那头就传来了对方神神秘秘的声音，“老板，你还在边城待几天？最近有个暗标厂有毛料要摆，你有没有兴趣？” “哦？”牛老板顿时有些兴趣，“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你不是收了别人好些个毛料开成品吗？这种标厂的东西，好东西还是有的。大部分都是直接从我们骠国刚运过来，第一手的毛料。有时间的话去看一看，保证不虚此行。”货主流利的国语再度传来。 “好啊，”牛老板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过去看看。” “定下来人数，到时候厂子开了自会有人去接。”那边回答的很快，“我就是先确认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有是有，不过人数暂时还确定不下来。”牛老板无意识的瞟了一眼王屿的方向，对着电话那端说道。 “明天之前给我回信就可以了老板。这种暗标厂子有个好处，赌出来的料子，那边也可以直接回收或者寄售。快进快出，没有后顾之忧。” 骠国货主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抓住了牛老板的心。 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水平，绝对已经到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直买直卖的操作，那么即便是去买卖一点小涨的料子过过手瘾，权当是练练手也不错。 这几天看王屿赌石就跟玩儿似的，什么料子到了他手里就是一个字——涨。 这让牛老板觉得，赌石就是一个遍地捡钱的行业。只要掌握基本的皮壳判断能力，就不愁赚不到钱。 有这么一个小试身手的机会，对牛老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如果自己的赌石技能锻炼上去了，那么从源头到终端，所有的环节、所有的利润也就能真正实现一把抓了。 当然，自己这点小盘算，是不能让王屿几个人知道的。 再怎么说卸磨杀驴这样的事，传出去对自己的颜面来说，都起不到什么加持作用。 更何况，这磨还没卸呢。 眼下这几片天空蓝的料子，自己也还没跟王屿谈妥价格。 想到这块天空蓝，牛老板的不满顿时又冒了出来。 他心里觉得王屿这一次的要价，涨价的幅度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上一块那出了两支天空蓝的料子，他二十万就买下来了。 可这一次的三支，王屿居然开口报价四十万！ 这可让他怎么跟李姐张这个嘴呢？ 这么想着，牛老板的情绪一下被无限放大了好几倍。 当下便再也忍不住那颗跃跃欲试的心，他按捺着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对电话那边低声说道：“就我自己。哪天能成行？”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釜底抽薪 牛老板挂断电话，王屿看着他一步三摇的来回溜达，笑着说道：“牛老板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 吴晓顺着他的话接茬道：“想必是帝都那边要天空蓝的客户下定了吧？” 他话音刚落，牛老板就连连摆手，“还没有、还没有。” 开什么玩笑，他价格都还没拉扯好。 他反应里的抗拒成分，就连傻子也看得出来。 王屿淡淡一笑，并没有去解释。 他还记得向远峰对自己说过的那句，上赶的不是买卖。 况且，价格这事也不能怪他。 像天空蓝这种有市无价的翡翠，卖手好，心再厚点的货主，即便是要价大六，只要客户消费水平对，那也是分分钟能成交的。 而且，这东西还牵扯货主的成本价格。低价进低价走，只要货主愿意，那是无妨。 如今，牛老板用那块全蒙头的价格来衡量眼下这块在料子时就已表现出蓝色的刷皮料，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杜远不着痕迹的凑近王屿，低声道：“要不，咱们直接放市场上卖得了。价格还能要的更高。” 王屿想了想，“那就先把风声放出去。市场匹配到合适的买主也是需要时间的。” 杜远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如果不是考虑到跟牛老板的关系还算亲厚，他早就想往市场上放了。 如今他有情绪倒，也正好合了杜远心意。 就在神仙刀众人踌躇满志的盘算着接下来的发展时，向家的别墅里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父子争执风暴。 具体的情形外人不得而知。 只是第二天白天，当众人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向远峰已经被向父扫地出门了。 吴晓第一反应就是幸灾乐祸。 一开始相处养成的习惯，只要看到向远峰吃瘪，吴晓就发自内心的欢快。 “就因为你整了个什么访谈，就被逐出家门了？”他兴致盎然的打探着。 向远峰在神仙刀的藤编沙发上伸长了腿，姿态宛如一只正欲展翅腾空的大鸟。 “你要我说几遍？这只是个导火索。”他懒洋洋的回答道：“而且，什么叫逐出家门？这是分家好吗？分家的意思你懂不懂？” “那也挺惨的。你不会无家可归了吧？” 吴晓的虚情假意让向远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连腔都懒得搭一个。 王屿在旁边看着，却没说什么。这毕竟是向远峰的家事，打听太多似乎也并不妥当。 倒是向远峰自己，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是完全没把这当回事，“分了这个家也好。省的我做起事情来还要束手束脚、怕东怕西。” “你还想干嘛？”吴晓撇了撇嘴，“消停点吧。啥都被剥夺了，你还想着整啥？” “店里面还有属于我的料子。抽个时间去选出来，王屿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向远峰随口安排道。 王屿这会除了点头答应，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料子总有见底的时候，吴晓很快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刚傍上的这棵大树，这会说塌就塌了。 向远峰看吴晓愁眉苦脸的模样，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忍不住笑骂道：“我又不是不行了，你这表情就跟我快要嗝屁似的。骠国还有我的人呢，只要货款到位，给我夹带点料子运回来，能算得了什么事？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那么多熟人货主吗？你当我阿峰哥，在边城混这几年是吃白饭的？” 尽管他说的轻松，王屿却仍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向老爷子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就跟向远峰闹成这个地步。 上一次去向家吃饭的时候，向父跟自己谈话的过程中，王屿是能真切感受到向父对向远峰寄予的厚望，以及来自他的那一颗拳拳严父之心。 如今只是因为一个专访节目，还是对向家有利的正面报道，却想不通缘何会惹的他如此大动干戈？ 琢磨半天仍然没有一个答案，王屿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接下来你作何打算？”他对向远峰问道。 “自然是准备大干一场。”向远峰的回答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已经有了打算，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正形。 说完以后，向远峰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牛老板跟青姑娘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说是去市场转一转看成品去了。”王屿很快回答。 向远峰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屿，“天空蓝的料子他转账了吗？”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只狐狸。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笔交易？”向远峰看着王屿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 “你还有这种成品消费客户？”吴晓有些吃惊。 “你看不起谁，都不要轻易看不起阿峰哥。”向远峰很享受吴晓此刻的神情。 然后转头正色对着王屿说道：“我说真的。不开玩笑。成交了我也不要抽成。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王屿看他说的认真，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忙？” “昨晚老头子说的明白，凭本事选料子，但是没说我不能带军师。尽早跟我去把店里的料子选一选，有潜力的我全都要带走。”向远峰的语气很坚决。 看样子父子两个的关系闹得着实很僵。 向远峰自身赌石的眼力就很不错，饶是如此还要再带上王屿多上一份保险。 俩人这么选下来，店里还能剩下什么东西。 这一招釜底抽薪过后，向氏翡翠势必会元气大伤。 就算是安排在骠国那边的人拼了命的收料子回来。按照这两年市场上料子表现一年不如一年的行情来看，少了这一波中流砥柱的支撑，向氏翡翠这块老字号招牌，能占据的优势也就越来越薄弱了。 这让王屿心中的疑惑更加浓烈。 从跟向远峰打交道的这段时间来看，向远峰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相反很多时候，他这个人都会让王屿产生一种值得信赖的伙伴间的感受。 对他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又怎么会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置气到不管不顾的程度？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古隆午市 “带去哪？”吴晓茫然的问道。 店都被金主爸爸收走了，他向远峰还能把那些料子带去哪？ “再买一间店不就得了。”向远峰无所谓的回答。 这架势，可完全跟吴晓想象中被扫地出门的境遇不一样。 就算他现在没有痛哭流涕，但是节衣缩食至少该在情理中吧。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得去珠宝街看看铺面。”向远峰又追加了一句。 “还是先卖几块料子再造作吧。”吴晓看他畅想的越来越美好，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弄好店面，怎么卖？”向远峰反问。 “不卖了料子，拿什么买店？”吴晓更加理直气壮的回怼。 向远峰听完忍不住笑了，“阿峰哥从来不差钱。更别说这次还又分得了几百万小钱。” 吴晓的嘴唇抖动了一下。 最终千言万语皆化成无声的沉默。 “我有个熟人，近期要在魔都开间珠宝店。正需要一点不常见的小玩意儿镇场子。我觉得这三支天空蓝的品质达标。”向远峰话题一转，继续刚才的话题。 “能出到多少钱？”吴晓一听，来了精神。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向远峰呵呵笑道：“走吧，边走边说。” 除了周振要守着店，杜远还要搭手帮忙，两人不能陪同之外，王屿跟吴晓两个跟着向远峰上了车。 奔着珠宝街杀了过去。 “你真的要买店面？”路上，吴晓忍不住开口问向远峰。 “当然是假的了，”向远峰有些没好气的回答道：“斗嘴的话你都能当真。” “那咱们这是去哪？” “买店面是逗你的，但是看店面是真的。”向远峰这才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讲明白。 珠宝街又名古隆，是边城最早形成规模的交易市场。 里面是集成品毛料以及各种周边于一体的综合交易区。 其中毛料的交易主要集中在中下午这个时间段，因此也被叫做“午市”。 德隆夜市之所以能发展成现如今的规模，很大程度上是沾了古隆午市的光。 曾有段时间，古隆午市进行了为期比较漫长的装修整改。 这期间的交易被分流到距离不远的德隆夜市，才逐渐造就了如今德隆的辉煌。 装修整改完之后，很多货主便开始了两头经营的模式。 最早，向父就是在珠宝街起的家。 后来在德隆发展起来后，向父将生意的两个区块分开来运作。 成品部分搬去早市的摊位，而整个毛料交易部分便安放在了德隆。 所以，向家在珠宝街这边的店面空了下来。后面被他转租出去，简单顺手收个租。 如今两个人闹到分家，向父便把这处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的店面，一道甩给了向远峰。 而向远峰这次来珠宝街，就是要现场看一看这家店现在是什么状态，适不适合用来自己开店。 吴晓这才明白，向远峰被分家后的情形和自己原先的设想比，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路上王屿说的话很少，直到一行人站到那家并不怎么起眼的店铺门口。 “这里即将是哥们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发源地。”向远峰胳膊搭在王屿脖子上，没个正形的胡说八道，“就是这装潢也太低调了些……不符合我阿峰哥的气质跟身份。” 还没进门，向远峰就开始对着店铺的门脸品头论足。 “进去看看再说。”王屿朝着门口的铁将军努了努嘴。 卷帘门并没有拉下，虽然透过玻璃门，也能大致看到里面的情形。 向远峰点点头，四下环视了一圈之后，走到门前的景观树下，扒拉出一块石砖。 然后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咣咣两下就将被插锁勾住的玻璃门把手给敲了下来。 王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又怎是一句佩服了得。 “花擦！”吴晓忍不住惊叫出声，“我现在开始怀疑这店是不是你的了。” 他惊疑不定的抬头四顾，随后扯着王屿问道：“要是被摄像头拍下来，咱们这性质算帮凶还是从犯？” 不等王屿答话，向远峰一伸手，扯住站在自己身边的吴晓，大笑着往里面边走边说道：“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是来不及了。走吧。” 王屿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就在他抬脚准备跟上去之际，突然，从隔壁店里冲出来一团身影。 来人对着正一脸茫然看向自己的王屿，奶凶奶凶的开口了，“你们是哪里来的坏人，我已经报警了，蓝衬衫叔叔很快就会来抓你们了。” 王屿：“……” 已经走进店里的两人，闻声折头又走了出来。 入眼就是一大一小正对峙着的两人。 一个粉琢琢嫩嘟嘟的小人儿，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面对着他们这边。 “向远峰，你惹出来的事，自己来解释。”王屿颇为无奈的开口喊道。 如果眼前是一个正经人，他还能好好的把事情给对方解释一下。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样一个，还不知道伦理纲常的小不点，他表示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啊。 却不料，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立时起了促狭的心思，“对，他就是坏人。小家伙，叔叔和你一起抓坏蛋。” 小家伙并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满眼警觉的看着他，开口说道：“别以为你们跟我套了近乎就安全了。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小家伙，我有名字。” “哦？”向远峰忍着笑意，装模作样的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听好了，我叫……” 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正欲报出自己的大名，众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喝止，“杨加印！你又在干什么？” 众人顺着声音，转身望去。 一个妆发仪容身材皆佳的女子，正快步走来，手中还握着一叠珠宝玉石的鉴定证书。 看样子是刚从旁边的鉴定中心回来。 小家伙看到女人，眼神先是一亮。 然后迅速跑到女人身边，展开并不长的小胳膊将女人拦住。 “妈妈，他们是坏人。” 边说着，边用自己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乌龙 女人的狐疑的目光，一会看看面前的三个男人，一会看看身前的小人儿。 直到完整的听完小家伙的描述。 原来，女人去位于珠宝街的鉴定中心取鉴定完的东西，吩咐这个叫做杨加印的小家伙乖乖留守在店里。 小家伙本就无聊，正困得有些迷迷瞪瞪的时候，向远峰发出的破门声就被他给听了个正着。 他先是躲在暗处，审视了一下外面的情形，确定是几个“不法分子”对隔壁店铺实施了惨绝人寰的黑恶暴力行为。 于是，正义感爆棚的热心市民杨加印小朋友，先是拨打了蓝衬衫叔叔的专属电话，随后又挺身而出孤身犯险的见义勇为…… 当他四个字四个字的说完这番话，女人原本警惕的神色却反倒松懈了下来。 她轻轻拍了一下杨加印的小脑袋瓜，指着向远峰说道：“这店就是他家的。” 向远峰闻言反而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女人嗤笑一声，“昨晚的专栏我刚看完。你这张脸暂时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向远峰居然罕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王屿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却一直想不起来。 直到他看到了蓝衬衫叔叔的工作车辆，闪着红蓝双色的工作灯，停在正站着说话的几人身边。 被大家忽略掉的麻烦，这不就就上门了。 杨加印这小子，用留在店里的手机，报过警。 蓝衬衫叔叔对于这场乌龙事件， 表现得也很无奈。 如果是大人瞎折腾警力，那么严肃的批评教育是少不了的。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乳牙还没掉的小朋友，叔叔们也是哭笑不得。 最后只好转移目标，严厉的批评了做事莽撞、行事超脱的向远峰后，便不了了之了。 送走蓝衬衫叔叔，向远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咬牙切齿半真半假的威胁，“你小子给我等着。” 杨加印这会儿也不当英雄了，转身躲在女人身后，听到向远峰的话以后，伸出半个小脑袋，嘴硬道：“你这是打击报复。” 一番话，说的一伙人忍不住乐了起来。 向远峰对着女人问道：“他这都是跟谁学的，还一套一套的。” 女人抿嘴一笑，伸手摸了摸杨加印的脑袋，“他爸爸是边防军人，他心目中的英雄就是他爸爸。” 这话一说，王屿忍不住肃然起敬，“失敬，原来是英雄嫂。” 女人却笑着啐了一声，“可别乱喊。我婚都没结。” 大家顿时都傻眼了。 刚刚明明听到杨加印喊她“妈妈”来着。 “干妈也是妈妈。”杨加印在女人背后，发出一声闷闷的回答。 “对，干妈也是妈妈。以后你长大了不孝顺我，我就哭给你看。”女人打趣。 这相处方式，哪里像是母子，更像两个大孩子凑在一起。 打趣完杨加印，女人正式对着几个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徐芸。隔壁这间店就是我的。” 王屿随着她的话抬头看去，招牌上写了四个古拙大字，“广泰镶嵌”。 原来是一家镶嵌店。 刚才一路走过来，王屿已经大概了解到珠宝街里面店铺林立的情形。 其中比较吸引他的店铺，除了毛料店跟鉴定机构外，剩下的就属这镶嵌店了。 珠宝界不愧是老牌的交易区，就连各种周边行业都一应俱全。 比起德隆夜市来说，要更加便利不少。 顿了顿，徐芸继续说道：“我也刚搬来这边一个多月，前面看过隔壁这间店面，所以知道是向家的。” 向远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缘分啊。” 吴晓看着两个人大有越聊越熟络的架势，赶忙打岔，“赶紧进去看看开张营业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向远峰这才想起，几人此行的目的。 跟徐芸简单寒暄之后，她带着杨加印回到了镶嵌店，而向远峰有带着众人走进了自己的店。 里面空空荡荡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周正的单层铺面，虽然比不过德隆里的那一间，但也足够宽阔敞亮。 约莫五十几个平方，用落地玻璃隔成了前后两个房间。 “布局还可以，不用动。前面做待客区域，摆明料，后面可以当存货区域，放全蒙头那种赌性大的。”向远峰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边的店，他之前是一次都没来过。 转头审视了一圈店里的装饰风格，他沉吟道：“中式风的好处就是不容易过时。这个风格现在看起来，倒是也能凑合着先用。” 吴晓翻了个白眼，挖苦道：“你就是卖个料子而已。我看人家那些卖成品的店都没你这么多讲究。” “料子怎么了？哪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成品不是从料子里取出来的？卖料子怎么就不能讲究些了？再说了，我这只是暂时的。等我稳定下来，从矿区到终端，我要一手掌握。那才符合我阿峰哥的本事。”向远峰连珠炮般的回怼吴晓。 “哥，等咱先不啃老了再来装13成不成？”吴晓直接朝向远峰心口扎刀子。 向远峰压根没理会，直接无视了这句话。 解释的话他已经说累了。 向远峰的办事效率很快，没一会儿时间就已经联系好装修方面的人进场。 简单交代了一下需要换掉的东西，以及自己这边的诉求之后，向远峰便带着王屿跟吴晓离开了。 一边开车，向远峰一边盘算，“这样折腾下来，差不多三五天也就能搞定。只等选个日子开张大吉了。” “咱们现在去哪？”王屿看向远峰开车的架势，显然是有目标的在行进，便出声询问。 向远峰咧嘴一笑，“我阿峰哥在的的地方，怎么能没有茶桌没有茶呢？自然是去给我自己选一块上好的桌板。可惜，德隆店里那块，可是我等了好久，才千挑万选出来的……” 说完咂了咂嘴，大气的一挥手，“算了，我还不要了。新店就要有新气象。老子全都买新的！不但买新的，还要买更好的！” 决心表完，脚下油门重重一踩，车子顿时宛如离弦之箭，直奔木器街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鱼儿咬钩了 吴晓曾经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如今被向远峰折腾的，半分兴趣也无。 还不如跟着王屿去市场呢，至少能赚钱。 木器街那可是纯扔钱的去处。 王屿听闻目的地是木器街，便知道向远峰是要去林老板店里选板子。 他上次还在那里下了个套子，今天过去看看对方有没有上套倒是也不错。 他心情不错的靠在座椅上，想着最近脚不沾地的行程，半开玩笑的说道：“上次跟杜远搬回去的那块榧木茶几，到现在都还没机会在上面吃顿饭。” 向远峰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忙了还不好？忙了说明赚钱了。要是天天让你闲着，又该发牢骚没钱赚了。” “是啊，”王屿自嘲的轻笑一声，说道：“人忙忙碌碌一辈子，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实现人生的价值，为了证明别人能做到的自己也可以！”吴晓紧接着回答。 “真虚伪。”向远峰毫不留情的嘲笑。 “那你说是为啥？”吴晓抽了抽嘴角，“反正我就是为了这个。我要证明别人行的我这个人也行。” “这位兄弟，你不是受什么了刺激吧？要不要大声说出你的故事来听听？”向远峰调侃道。 这两个人，只要逮着机会，就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闹着闹着，转眼间三个人便来到了林老板的店门前。 看见三个财神爷，林老板立刻热情的迎了出来，“是什么风把几位老板给吹来了？事先也没来个电话，我好烧水泡茶恭候大驾光临。” 向远峰也不客气，率先一步迈进店门，边走边吩咐林老板道：“我也不跟你客套了，老林，你这里好的、贵的板子全给我翻出来。” 林老板一见这架势，赶忙说道：“这次是什么人想要？有什么具体要求没？” 向远峰很直白的回复说是自己店里要用，要林老板不要藏私。 “向老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有什么好藏私的。这东西卖给谁不是卖。卖给你还能拉拢一个大客户，我求之不得。”林老板认真的说道。 前脚说完这些话，后脚他又疑惑的问道：“你之前不是把我镇店的那块大板拉去你店里了吗？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你这换板子的速度，比我那加工厂翻出料子来的速度可快多了。我怕满足不了你啊。” 他这话说的不假，倒也不是完全为了哄向远峰开心。 一批批运回来的木料，都是顺着当时装货的顺序来卸货存储的。 是知道什么时候能扒拉出来一块好料子。 向远峰也没藏着掖着，很快回答道：“我被我家老头子分出来了。现在是另起炉灶。这大板你必须得给我找一个艳压群芳的出来。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的给比下去。” 林老板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要是放在平时，我还真不一定能满足你这个要求。但是，今天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办不到，也对不起咱们这么久来的交情……” “来来来，先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讨论。”林老板侧开身，给后面的王屿和吴晓让出一条路。 很快坐回到茶桌前，开始烧起水来。 “林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王屿意有所指的问道。 林老板一边手下不停的洗涮着茶具，一边开口回答道：“托几位老板的福，最近生意还真是不错。” 说完，将手中烫好的茶杯一一摆在众人面前，这才继续说道：“我这生意好还不是最主要的。自从上一次王老板买走阿普那块料子走了以后。前面找他买料子空军的那个人，又回头找他来了。” 王屿听到这里，心下一动。 他本来想打听的就是这件事，既然林老板自己把话题说到这上面来，倒是给王屿省了不少麻烦。 “哦？”王屿假装漫不经心的接过话头，“后来怎么样了？这次买了吗？” “买了！”林老板回答的很干脆，“不但买了，还买了不少。好像得有个十几块吧。把阿普高兴坏了。” “买了就好。赚钱了当然高兴。”王屿嘴上应付着。 心里却开始琢磨。 十几块的数量，差不多吻合了上次自己故意标记的二十块料子的数量。 如此看来，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那些人从向氏店里买走的料子起货涨了。 高兴之下，肯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有所准备，在阿普的料子上挖了个坑等着他们跳。 看样子，的确是有人盯上了自己。 或者确切的来说，不是盯上了自己，而是盯上了手玩件。 王屿心里有分寸，手玩件的异能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究竟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他完全没有头绪。 他可不相信是有人欣赏自己赌石的眼力。 毕竟赌石的人里头，有几个肯打心眼里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不去拉踩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些，王屿不禁对林老板脱口问出，“他们什么时候成交的？” 林老板显然有些讶异王屿的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昨天。” 说完以后，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屿尴尬的笑笑，“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我还说想着再看看阿普的料子，有没有我对庄的。这么看来，表现好的应该已经被人选的差不多了。” 听到他的回答，林老板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可来晚了一步。阿普今天一早已经把他的料子都拉走了。” 原本正在逗弄那条罗汉的吴晓，好奇道：“不是说他的摊位不租了吗？那么多料子他拉走放哪？” 林老板点头，答道：“来拉料子的人不是阿普。不过他事先已跟我打了招呼，说今早来人拉料子，直接让他全部拉走就行了。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所以电话里我还追着问了他一句。” “他怎么说？”问话的是王屿。 “他说，他要回家乡去了。走得比较匆忙，这些料子他委托在边城的朋友帮他代售。之后的事情就不再麻烦我了。”林老板一边回忆，一边开口说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黄金有价玉无价 王屿点点头。 反正他有阿普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情况，也可以联系，倒是也简单。 不过大概率，以后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来历成谜的人，等发现吃亏上当会有什么反应。 王屿甩甩头，将这些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出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眼下这些事情按部就班解决完，才是当务之急。 尤其是，向氏翡翠店里的那些料子。 既然向远峰有心要带走一批料子，不如…… 王屿正盘算着，就感觉肩膀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刚回过神，就看到向远峰皱着眉头看向自己，“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在想料子的事。”王屿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有什么好想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跟着阿峰哥，有肉吃。”惯有的向氏自信。。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对着王屿继续说道：“天空蓝那个料子，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就给我报个价，我好去跟对方谈。我觉得价格应该不是问题，他不差钱。要的就是13格要到位，他有的别人不能有。” “那除了正红翡之外，天空蓝不是很符合他的需求吗？”吴晓插嘴道。 向远峰点点头，看着王屿继续说道：“所以，你抓紧点。这种机会不常有。况且人家也未必只联系了我这一方。你是要赚钱的，又不是为了博什么好名声。再说了，这种没谈妥的交易，到哪里都是价高者得。” 面对向远峰的循循善诱，吴晓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份天空蓝的料子，卖到魔都的话，能到个什么价位？” 向远峰沉吟了一下，摇头晃脑的说道：“以这个客户的实力，以及势在必得的架势，小七位问题不大。主要看他心理上限。” 这下不光是吴晓，就连王屿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这个行业自古流传脍炙人口的一句话：黄金有价玉无价。 翡翠玉石向来没有一个准确定价标准。 看对眼的人，即便是豪掷千金，也会把心头好带回家。 而不喜欢的人，就算是把珍宝卖成白菜价照样也嫌贵。 直到今天，王屿才算是切实感受了一把这句话的含义。 光是听说，带给人的震撼是有限的，等到事情真落到自己头上，那才有资格说感同身受。 吴晓咽了口唾沫，这会儿也顾不上跟罗汉鱼互动了，他一屁股坐在王屿身边，扯着他衣袖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王屿，我看牛老板现在对这块料子也是头疼得很，不如咱们就彼此成全，让他没了这个心思，咱们也能多赚点钱。” “王屿，我觉得向远峰说的没毛病。自古生意都是卖给出价高的人。咱们这么做也不违背生意道德啊。” “王屿，要不问问杜远跟振哥，咱们四个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这总没问题了吧？” 他徐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把王屿吵得头都大了，“我有没说不行。我在思考的是怎么跟牛老板开这个口，不伤及大家的面子。” 他没好气的对吴晓说道。 他又不是圣母，也不是缺爱。没理由放着大把的钞票不赚，非要指定由哪个买家接手。 最后王屿对着向远峰说道：“你先联系一下那边的客户？先确定一下对方的购买意向。上次冉静拍的那两支天空蓝的成品你那里有没有留图？” 看向远峰点头，他便继续说道：“这三支出水的效果应该比那两支效果要好上一些。如果客户能对庄那两支，那么这三支也没什么问题。对方如果确定收的话，你负责谈价格，我负责跟牛老板交代。” “那我呢？” 看王屿把他跟向远峰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唯独没提到自己。吴晓便主动开口问道。 向远峰一听，顿时乐了，“你？你就等着分钱就行了，还能干什么？” 他本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不想直接戳到了吴晓的痛处。 吴晓向来知道自己在四个人当中，业务能力差不多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所以他很担心行差踏错，给本来就没有什么加分项的自己再败掉好感度。 但是有觉悟归有觉悟，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很丢面子。 王屿知道吴晓的心思，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解释起来很容易越描越黑。 他手搭上吴晓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现在我们四个人的合作关系。以后跟买家交接的事都得是你上。你以为向老板这样的人物是咱们能常用得起的？” 话音刚落，吴晓是什么感受还未可知，向远峰那边就笑骂道：“王屿你个没良心的。花前月下管人家叫小甜甜，如今吃干抹净就叫人家牛夫人。你还是不是个人？” 先前的一丝小嫌隙，顿时湮灭在大家伙儿的放声大笑中。 林老板乐不可支的说道：“跟向老板这种没架子的老板相处，还真是让人轻松自如。” “那还不赶紧把你压箱底的好板子都亮出来。”向远峰趁火打劫。 林老板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块。不过……” 向远峰笑得像一只狐狸，“我就知道你有私藏。我上次把你这里差不多翻了个底儿朝天，你究竟藏哪了？” 林老板笑着说道：“真不是我有意藏着。当时加工出来以后，我看效果不错，想着运回我老家，筹备在那边再开一间店。所以板子直接就放在工厂那边，没有往店里拉。边城这边竞争太大，好东西要不上价。不如挪出去，还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向远峰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对王屿进行现场教育，“你看，林老板做木材生意都有这个意识。你以后的发展方向也要向钱看、向厚赚，才不枉费在这一行里担这么大风险。” “那还等什么？你赶紧联系魔都那个客户啊。”吴晓催促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木料加工厂 “还用得着你教我？”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早这么积极，没准现在都已经成交了。” 吴晓看了看王屿的表情，没在他脸上看到不高兴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这会儿他也不想跟向远峰耍嘴皮子，先把正事办了要紧。 向远峰看吴晓消停了，这才慢条斯理的摸出手机，打开聊天页面，从手机相册里扒拉出来一通照片，逐一给对方发送了过去。 等他忙完，抬头面对吴晓那张急切的脸，说道：“剩下的就是安安静静的等结果。你要是再说一个字出来，就换你来。” 吴晓的嘴唇揶揄了几下，最终还是把话头咽回了肚子里。 向远峰这才满意的将精力转回到林老板这里来。 “那店里就没有能看的板子了？”他问道。 林老板点了点头，“主要是你前面都见过，还是那些东西。” “那就走吧。有劳林老板带我们去你的加工厂参观参观？”向远峰边说边站起身。 林老板想了想，点头应道：“我把我老婆喊下来看店。随后就带几位老板过去。” 林老板跟他的妻儿就住在第三层。所以人下来的也很快。 交代完店里的事宜后，林老板开着他那辆国产SUV，一行四人便直奔着城外驶去。 一路上向远峰都在跟林老板唠嗑，把个坐在后排的吴晓着急的不行。 他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板子，此刻就想知道向远峰那个客户靠不靠谱。 可是向远峰就跟故意吊他胃口一样，吴晓明明听到他手机响起好几次的信息提示音，可向远峰自己看完就收了起来。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一路煎熬着直到目的地。 向远峰刚一下车，就被吴晓扯住了，“有消息没？” “瞅你这猴急的样，就不像个成大事的人。”向远峰笑骂，“你不好好跟着王屿学赌石也就算了，连定力都学不好。” “你管我呢！赶紧的。”吴晓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颜面被踩踏的尴尬。 “这充分说明你对我阿峰哥的了解还不够深。阿峰哥出马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吗？你就把心好好放回肚子里。跟我把板子选完了，我一开心，没准就把好消息带给你了。”向远峰仍旧是那副老样子。 吴晓敢对天发誓，他想刀一个人的心思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强烈过。 林老板的加工厂在一个寨子里，围墙里面是一排简陋的只搭了砖瓦的顶棚。 如果不是为了挡风遮雨，估计连这都能省略掉。 吴晓重重的脚步踩在黄土地面上，带起一小团一小团的灰尘。 “你这加工厂够原生态的。”向远峰对林老板感叹。 “哈哈，几位老板见笑了。要不是大家这么熟了，我也不好意思带你们过来。”林老板笑着说道：“没办法，竞争大。都是为了压缩成本，能用就行了。就这样的，一年租金还要好几万。这还不算两个工人师傅的工钱，那个才是大头。” 向远峰点点头，表示理解。 边城这个地方，虽然能出产的很多东西在外人眼里都是高大上的好东西。但其实，在进入到流通环节之前，都是在这种没几个人愿意多看一眼的地方诞生的。 正想着，几个人已经随着林老板走到了里面。 一个师傅正坐在椅子上，抽着水烟筒。 随着他吞云吐雾间，水烟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在滇省十八怪里面，有一种说法叫做“竹筒当烟袋”，便是眼前这个情形。 它是将竹子或者木头的中间掏空，再开出来一个烟嘴。 掏空的地方装水，用来过滤烟丝当中的焦油。 这种吸烟方式在滇省极为寻常。尤其像边城这种地方，就连很多饭店里都会准备几条水烟筒以便食客取用。 “少抽点吧老张，你这抽烟频率太吓人了。”林老板刚一站定就开口了，“怎么就你自己在？老李呢？” 老张吧嗒吧嗒又抽了一口水烟筒后，开口回答道：“这不是闲着吗，忙起来就顾不得抽了。趁着没事赶紧来两口。老李媳妇身体更不好了，这两天他心思都不在这。今天也没什么事，就让他先回去照顾家里了。” 林老板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你也多盯着他点，我知道他最近家里有困难。不过千万别让他再走老路。以前的教训够深刻了。” 老张点点头，但很快又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以前他是自己心里有瘾，放不下。现在他倒不是自己想走回头路，实在是……唉，他媳妇也是可怜人。” 说到最后声音里夹杂了诸多无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林老板转头对着三人介绍道：“这是我加工厂的师傅老张，还有一个老李今天是见不到了。活计都是一等一的好。店里的成品都是出自这两位师傅的手。” 见林老板介绍自己，老张抬头冲着众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黑里透红的脸上皱纹丛生，如果不是仍旧浓密的黑发，光看脸只怕是说五六十岁也有人相信。 “我带几个老板过来看看放在这里的那几块板子。”林老板说明了来意。 老张将脑袋朝着身后示意了一下，“都在里面，还在上次的地方摆着。” 他话不多，待人也不算热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沉默寡言专注于自己工作的朴实汉子。 林老板也不再多说，径自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的几人迈步跟上，没走几步这才看到原来里面还是有一间完整的屋子的。 看来，那些比较不错的成品，林老板也是舍不得它们餐风露宿的。 门没锁，几人走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房间里满满当当，存放了好些成品茶桌椅，以及靠墙而立的无数张花梨大板。 虽然外面的环境看起来灰头土脸简陋非常，但这个房间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摆放在其间的木板在外部环境的对比下，更是显得瑰丽无比。 “都在这里了向老板，你先看看喜欢哪一块，我再给你挪出来仔细上眼。”林老板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巧合 林老板话音刚落，向远峰便开始兴致勃勃的打量起来。 一时间，倒也是难得的安静如鸡。 王屿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算大，甚至还比不过刚才在外面林老板跟老张的那番对话。 此刻见林老板闲将下来，开始给吴晓散烟，他便好奇的开口问道：“林老板，你这边就两个师傅干活，忙得过来吗？” 林老板思忖了一会，说道：“以前最多的时候，请过五个师傅。后来工期也没那么赶，人多支出也大，慢慢的就老张跟老李两个留了下来。” 说到这，林老板将手中的烟点燃，继续开口说道：“两个师傅认真干活，比十个偷懒的可强太多了。别看这里就俩人，进度比五个人那会也没明显感觉出来慢多少。你别看老张现在这么呆板，那以前也是辉煌过的。老李更是……只是造化弄人……” 说到这里，林老板便停住了，他深深吸了两口烟，青灰色的烟雾将他的脸笼罩起来，看上去有些明暗莫辨。 “哦？说来听听。”林老板越说，王屿便越发好奇。 “最开始，老李就是老张介绍来的。你知道两人干这行之前是做什么的吗？”林老板道。 王屿摇了摇头，想着刚才看到老张的模样，最有可能的就是村寨里下苦力的汉子吧。 林老板像是早就料到王屿猜不出来，很快便继续说道：“他们俩以前都是玩赌石的。也是那会儿两人认识，后来才前后脚来了我这加工厂。” 这话一出，不等王屿说话，吴晓就先表示了自己的震惊，“什么？不会吧林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两个身份之间的差距暂且不说，赌石的人跟刚才老张的模样，在吴晓印象里是怎么都无法重合在一处的。 吴晓知道，虽然自己几个的身份也没多了不起，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番田地吧。 “就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林老板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也不信。我以为老张诓着我玩呢。” “说来也是命不好。老李据说以前家境挺不错的。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家里给张罗着成了家。原本做点玉石毛料小买卖，日子也能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猪油蒙了心，跟老张两个人沾上了赌博。” 听到这里，王屿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赌博这种事，但凡沾上，没见过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林老板听他说完，更正道：“不是被摆渡客拉去骠国赌场的那种赌博。他们赌的是翡翠毛料。” 说完，他看着王屿跟吴晓两人皆是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便知这两个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便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赌法，便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边城还有这种专门压注料子的场所。” “人家赌博是压大小，他们赌博是压料子涨垮。具体情形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理解的意思就是这种。老张跟老李你们也看到了，要是常胜将军，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尤其是老李，输光了家产不说，媳妇身体还不好。前两年查出来癌症，这次又发作，只怕是凶多吉少。我看他最近也是急了眼，又有复赌的迹象。” 林老板摇了摇头，颇觉无奈的模样。 向远峰在旁边一边研究着眼前的料子，一边开口说道：“好言难劝想死的鬼。有些事情是劝不住的。还不如顺其自然。” 看样子，这边说话的内容他是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吴晓有些不满向远峰表现出来的冷漠。 “难道不是吗？”向远峰摊了摊手，“林老板他们不是也没劝得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人家也是病急乱投医，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吴晓道。 向远峰毫不掩饰自己对赌博的厌弃。 王屿倒是也能理解，仅凭冯飞对陶秀造成的那些伤害，向远峰嘴里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便赶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先听林老板把话说完。” “前几天，我来安排那位牛老板的茶桌架，见老李就一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私下里就问了老张。果然，老张跟我说，最近边城又有人在搞这种事。知道老张是真的不再接触这些，便咬着老李不撒口。原本老李意志还算坚定。但是……唉，听说他媳妇那边还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我这里工钱再高，比起那些开销来，也只是杯水车薪。就算我跟老张能帮衬一二，也终究有限。” 林老板摇了摇头，“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是个命。这种事怎么就总落在咱们这些辛苦谋生的普通人身上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周遭的气氛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整这些事的人真是丧尽天良。就不怕得报应吗！”吴晓愤愤不平的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人在利益驱使下，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向远峰撇了撇嘴，“说白了，还是老李不死心，总觉得自己能够东山再起，还有翻盘的机会。若不是因为这样，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走回这条路上去？” 想到昨晚二彪子跟自己说的暗标厂子的事，向远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马明的身影来。 这两者间，性质极为相似，出现的时间点又如此吻合。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不过都是人为促成的罢了。 这念头一出，让向远峰忍不住怀疑，马明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以马明的年纪来说，参与到老张老李那个时候搅弄风云，又显然不太可能。 这种事情也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 马明？马家？ 亦或者还有什么别的自己暂时还没想到的势力？ 明白这些，向远峰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圣母病不能有 他这突然出现的情绪，让身边几人尽皆一头雾水。 “你这又是抽哪门子风？”吴晓开口问道。 “没事，我看这块板子不错。”向远峰指着一块倚墙而立的不规则大板说道。 “向老板这眼力，”林老板竖起一个大拇指，“外面挡了两块板子都被你给看到了。” 向远峰脸上自得的神色又冒了出来，“拖出来看看这块全貌。” 王八的嘴，兔子的腿。 当吴晓气喘吁吁跟王屿和林老板把这块大板拖出来的时候，向远峰好整以暇的模样立刻招来他的不满。 “自己要看还不动手，你大老爷啊？” 向远峰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刚才客户好像回了个消息过来，我这人体格不够强壮，干点体力活就容易记不住事……” 吴晓胖胖的脸登时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向远峰万恶的资本家嘴脸。嘴上却立刻像哑了火的炮仗。 向远峰显然很满意自己对于吴晓的胁迫，要不是这招威力有限，他还真不舍得这么快就放过他。 “那边说三支天空蓝全要。价格只要不超一百万，我都可以直接代他成交。” 向远峰说完，慢慢欣赏着王屿跟吴晓两人，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茫然变成后来的震惊，最后发展成狂喜。 “我们发了！”吴晓语无伦次的揽过王屿。 不等王屿表态，向远峰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瞧你这点出息。一百万你们四个人分下来，一个人也就才二十来万。激动个什么劲儿。” 吴晓上头的说道：“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是飞速发展了。要知道在跟王屿之前，我的交易额也就几百上千的。” 这几天接连经历了五位数、六位数的成交额，如今向远峰又拉出来了第一个七位数的意向客户。 要说吴晓没设想过有这么一天，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从来没奢望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走到这一天，这是真心的。 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这是要发啊。 “他对你春带彩的成品也比较感兴趣。出水后拍个视频发过去看看，成交个三五条问题不大。” 向远峰轻飘飘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价值几十万的翡翠，而是一两颗白菜。 说完又对林老板道：“这块板子不错。就要它了。什么价格？我转账给你。” 林老板苦笑着摇摇头，“什么好东西都休想在向老板的眼里遁形。这是一整块阴沉木去取下的半边。我原以为向老板不会看得上这种黑漆漆的木色。没想到啊……” 向远峰乐了，“你觉得我就是一个肤浅的只会选光鲜亮丽花色的外行呗。” “向老板说笑了，我哪里敢。”林老板连连摆手，“只是阴沉木这种表现，真的极少有人能欣赏的来。” “不过灯光下看还是很漂亮的。就是光线差点的时候，看起来比较暗沉。”林老板继续道。 向远峰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份与众不同。都一个吊样的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就它了，给我做个特别点的桌脚。那种墩子跟工字形的烂大街了，我不要。” “行，”林老板应声道：“我把老张喊进来，你把要求直接告诉他，让他按照你要求来。” 老张走进来的时候，还不等向远峰提要求，他先开口了，“大林子，老李刚才问我借钱了。” 林老板一愣，下意识问道：“是医院那边催缴吗？要多少？” 老张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医院。他要的很急，天黑之前就要到账。我觉得会不会是他今晚就要去……” 他话没说完，但是大家却都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看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跳进火坑，旁观起来是可以不代入任何感情色彩的。但是当那人跟自己或多或少沾点边的时候，又免不了有些唏嘘不忍。 “要不，我给他去个电话？再旁敲侧击劝上一劝？”林老板有些迟疑的开口。 老张叹了口气之后，摇了摇头，“算了。你就算说了他也未必听得进去。何况好话歹话我也都说尽了。这种事他自己执意要去做，别人谁说也没用。” “只是可怜他那个家……我是真不忍心眼睁睁看他走到那步田地。”老张如是说。 “那你的意思是？”林老板不由地问道。 如果真的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想必老张也不会来特意跟自己提这件事。 既然他开口了，那肯定是做了什么盘算。 老张垂着头思索了好一会，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咬着牙开口道：“不行我晚上跟他走一趟。” “不行！”林老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老张跟老李两个人都是失足过的人。 如今好不容易迷途知返上岸一个老张，若是为了“挽救”老李，再折进去…… 这怎么看都不是桩划算的买卖。 “那怎么办？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我跟着他，怎么说也还能起到点约束作用。让他自己去，只怕回不回得来都不一定。” 饶是老张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却愁肠百结又万般无奈。 看得出来，他跟老李的感情是很不错的，不管是言谈之间还是行为准则，都是将对方的处境放在心上。 吴晓轻轻扯了一下王屿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拿料子赌博是什么意思？” 在今天之前，王屿压根也不晓得边城内还有这种事。 “我看老张说的老李挺可怜的，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上一把？”吴晓看王屿摇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王屿又摇了摇头。 办法虽然不是没有，对王屿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举手之劳。 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悲欢离愁，并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什么。 英雄或者救世主，只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人物。 现实中，就是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就算他能帮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第一百四十章 公斤料 一旁的向远峰见吴晓跟王屿两个在嘀咕，便凑了上来。 “说什么呢你们俩。” “吴晓问我拿料子赌博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也不知道。”王屿笑意淡淡的回答。 “这种事，说白了就是跟赌博性质差不多。有人攒局，自然就有人去押注，买料子涨还是垮。跟那种给小白设的杀猪局类似。不过杀猪局是让小白赌料子，这种赌局则赚的一部分行内人的钱。里外通吃，也是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向远峰说到最后，调侃的语气跃然而出。 “有料子？”吴晓问道。 向远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开口道：“这不废话吗，杀猪局跟押注料子，哪一个离了料子能玩得转？” “有料子！去看看？”吴晓这句话是对王屿说的。 有料子扎堆的地方，王屿一定是有兴趣走上一趟的。这才是吴晓显得有些激动的原因。 看料子顺带还能看看热闹，想想就很不错。 不料，面对他的激动，向远峰一盆凉水泼了过来，“你总不会以为里面真会有什么值得出手的好料子吧？那种地方的不说是公斤料，但也差不许多。去浪费那个时间干嘛？” 向远峰嘴里说的“公斤料”，不是前面提到的那种大重量的料子。 而是业内人对于那些品质平凡普通，只能按照公斤重量买卖的料子。 这种料子，因为绝大部分都是些取不出有用成品的废料，所以基本是按照皮壳表现来定价的。 价格从一两百到七八百都有。 再高那就是堂而皇之的抢钱了。 很多不了解毛料的外行人，想要过把赌石的瘾，又不想投入太多的金钱，就对这种公斤料很上头。 这也是公斤料最大的受众。 这种公斤料的钱最好赚。 因为但凡下手这种料子的，无不是自认运势逆天，手气爆棚的外行。 跟这种买主打交道，全凭一张嘴。 气氛烘托到位，捡漏情绪拉满，钱自然手到擒来。 虽然也有极个别的公斤料也能给人带来惊喜，但这个比例，跟在一筐鸡蛋里顺利选出一个双黄蛋差不多。 专业赌石的人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眼力，更别说那些对这行仅一知半解的外行们了。 吴晓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听起来，这种地方好像也的确不是他们该去的。 可是为什么老张跟老李从事过这个行业，还是会掉进这样的坑里，甚至把自己弄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这让吴晓有些想不明白，于是他对向远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都是因为钱啊。蚀骨的毒药、穿肠的箭。有些人赌博、有些人赌球，咱们这行里，也有些人虽不敢赌博，但觉得自己有能耐赌料子。说白了还是赌徒心理。”向远峰幽幽的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晓再也拿不出坚持要去的理由。 王屿的好奇心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听起来倒是也有些意思……”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贼笑着改口道：“人嘛，有时候经历的多了也不是件坏事。俗话说见多识广，各种场面见多了，套路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吴晓见他一会一个说法，不由得警惕起来。 “带你们领略一下边城独特的夜晚。”向远峰挑了挑自己那双浓密的眉毛。 杜远面色阴沉的坐在向远峰的车上，看他心无旁骛开着车，一路朝畹镇的方向驶去，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又窜了出来。 “别整的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是带王屿出去见识一下，又不是让他去赌。” 向远峰悠闲地叼出一支香烟，随后把整盒烟扔给杜远，“这不是都带上你压阵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抛开王屿不说，他们俩，哪一个不是千年的狐狸，去哪都不带怕的才对不是吗。 杜远没说话，顺手点起一支烟，目光落在车窗外急速倒退的点点路灯的亮光上。 深夜时分的街道显得格外安静，间或驶过的车辆，也都是奔着城外的方向。想来都是有着同样目的的行人。 最终他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 想着下午那会儿，三人回到神仙刀，大言不惭说着晚上行程安排时，最想去的人是吴晓，最反对的人就是杜远。 吴晓想去的原因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好奇心作祟。 而杜远的反应更直接，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去了干嘛？ 然而，一切反对的声浪都盖不住向远峰闹腾。 向远峰深深吸了口烟，余光瞟了一眼后排座上的王屿后，漫不经心的对杜远说道：“你对他保护过剩不是好事。一些事该经历的经历、该尝试的尝试，只有自己接触过才能有判断力。” 杜远这会心气儿本来就不顺，听他这么说，立刻回敬道：“你的经历丰富多彩，还不是照样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怀疑你动机不纯。” 向远峰眯着眼睛，用一种在杜远看来恬不知耻的口吻说道：“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是因为浪子什么都经历过了，却还能够回头是岸，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什么阅历都没有的老实人，当时是老实，可要是有朝一日有了满足欲望的资本，也就失去了掌控自身的约束力。这一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杜远眼眸一闪，下意识盯着向远峰。 向远峰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在跟他简单的闲聊。 这让杜远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向远峰所说的究竟是无心之语还是话中有话。 王屿坐在后面听着两个人谈论自己，不由得哭笑不得。 眼前这一幕，怎么这么像俩家长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产生分歧，进而展开了更深层次的探讨。 他又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 “我对赌博没兴趣，也不会沾染这些东西，你们俩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王屿原本想说的是，讨论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样目中无人？好歹跟自己互动一下也可以呀。 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达方式。 过往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很容易引火烧身。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 车里气氛不咸不淡，抵达目的地附近，到三人下车都没有回暖的迹象。 王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力排众议把吴晓给带上。 至少有他在的地方，气氛不会这么尴尬。 可惜，向远峰一句话就扼杀了吴晓心心念念的行程。 他说：“人多太过醒目，不适合这种暗中行动。” 暗不暗中的王屿确定不了，当他踩着路灯投射下来的光晕，深一脚浅一脚在两人身后走着时，可完全没从向远峰横行无忌的走姿仪态中感受到分毫。 还不如他跟杜远，至少还进行了一丝伪装。 厚重的黑色眼镜框，架在王屿鼻梁上，沉甸甸的分量让平常不戴眼镜的他颇有些不习惯。 鼻子被压得生疼，却只能忍着。 虽然不知道这种伪装有什么意义，不过看在杜远也戴上了一副同款镜架的份上，他也就接受了。 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为此，车子都被向远峰停在了几公里外的地方。 这么想着，王屿将身上连帽衫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四下扯了扯，力求将自己包裹的尽量严密些。 还没等他打整利索，一只手就将他的帽子给拽了下来。 一转头，又是向远峰。 “你这造型，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吗？一群正常人，就你一个跟做贼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不入流的小毛贼盯上公斤料了呢。笑死个人。” 王屿不由脸上一红。 是自己太紧张了。 可这黑黢黢的边境线，让人不由得心里头瘆得慌。 仅够两人并肩而行的小路，一旁是并不宽阔的河道，河道对面就是一河之隔的骠国。另一侧树影婆娑影影绰绰的都是些王屿叫不上名字的茂密植物。 有一说一，这里真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正想着，突然从他身边的植物丛中窜出一个影子。 王屿的尖叫已经完全酝酿在嗓子眼，只差突破喉咙的禁锢，就能划破夜空，迎风飘出三里地。 “是我、是我、是我。”来人感受到王屿神态不对，连忙一叠声的安抚，“是我，二彪子！” 王屿的惊惧顿时化为悲愤，“你半夜三更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等你们啊。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你们怎么才来。”二彪子咕哝一声。 偏等他憋不住，找隐蔽处小解的时候来，怨得了他吗。 “都是被这管家婆耽误了时间。”向远峰冲着杜远努了努嘴。 二彪子哪敢揪着这事不撒口，赶忙转移了话题，“峰哥，就在前面了。您要不要换身衣裳？我都带来了。” 向远峰从二彪子手里接过背包，闪身走进了旁边的植物丛中。 少顷再出现时，已变身成一个头发蓬乱，穿着皱巴的红格纹衬衫跟脏兮仔裤的男人。 “你从哪整来的这套衣服？臭死了。”向远峰嫌弃着。 二彪子嘿嘿一笑，“您凑合穿吧，洗干净的衣服没这效果。”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事已至此，他不凑合还能怎样。 见向远峰没再继续说下去，二彪子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坐落在一团暗影中的二层烂尾小楼道：“就是那里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峰哥，不然太显眼。都认识。” 向远峰点点头，招呼了杜远跟王屿就准备走。 这时二彪子突然想起向远峰交代自己的事，赶紧又开口道：“峰哥，你说的那个老李，我刚才找到了。我在他衣服左侧下摆的位置点了一点画料子用的荧光涂料。里面黑，只要你们碰到，应该能看得出来。” 向远峰顿住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才迈开脚步奔着目的地走去。 直到近前，里面人声鼎沸的声音便灌入耳中。 看来已是渐入佳境，宾主尽欢了。 仅有门框的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他们对进入的人不理不睬，既不盘问也不招徕。而对走出来的，则尽到了简易的搜身检查职责。 大约是担心有人趁乱摸鱼偷东西吧。 王屿一边心里琢磨着，一边随着向远峰跟杜远走了进去。 里面环境幽暗，只有几张桌子上方挂着原始的低瓦数白炽灯泡。灯泡昏黄的光晕映着袅袅升腾的烟雾以及纷扬不息的悬浮物。 这烂尾小楼原看上去不算大，可是进入以后就会发现，即使里面已经有几十号人，却仍然不觉得十分拥挤。 里面基本上都是清一色老爷们。 这样的光线，就算是碰到熟人，不是脸贴脸，也很难辨认出彼此。 只要穿着打扮不是太过出挑，很难会被人格外留意到。 这顿时让王屿放心不少。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被什么人认出来，他担心的主要是杜远跟向远峰。 尤其花蝴蝶般的向远峰。 边城认识他的人多，别因此横生出事端，就不好了。 没了后顾之忧，王屿便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凑了过去。 桌子上摆放着两块大小差不多的料子。 有两个人分别拿着手电，打着灯不断在皮壳上细致入微的观察着表现。 王屿凑到近前细细一看，两块如甜瓜般大的料子均是乌漆嘛黑的皮色。其中一块是帕敢黑皮，另一块则是莫湾基的黑砂皮。 眼前这一幕对王屿来说是无比新奇的，于是他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来。 桌前围着好几个如他一般的男人。 这时候，有一个开口了，“这种公斤料，莫湾基肯定比帕敢这块出来的价值高。都是出油青的料子。” 另外一人附和道：“嗯，帕敢的油青灰味太重。这一局我也押莫湾基。” 对着手上帕敢料子打灯观察的男人，脑门上已微微见汗。 粗糙的大手紧紧捏着手中的电筒，仍旧不断在皮壳上照来照去，指甲缝隙里的黑色泥垢彰显着他生活中的颓然。 他黑红色的脸上，额角处青筋突突了两下之后，咬牙说道：“赌了。” 对面手把着莫湾基料子的精瘦男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招招手，身旁就出现了一个拿着黄色习题本做记录的胖男人。 “一比十六。”胖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公斤料子，本金七百。”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前女友 “要不要再想想？”人群中有个人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可想的。楼下这些都是毛毛雨，赌够本上楼去。”精瘦男人催促道。 也许是这句话最终坚定了黑红脸男人的信心，他对着已颇为不耐的胖男人说道：“切！” 胖男人做好记录，身后冒出一个骠国打扮的小伙，将料子随手抓起，来到一边的切机上开始切料子。 这种公斤料，不用观察下刀部位，更不用判断如何取件，简单粗暴一分为二就可定输赢。 力求效率。 毕竟在这里，效率就是钱。 料子很快就切好了，胖男人面无表情的拿笔记录起来，边记边说：“帕敢胜出。” 王屿伸头看去。 帕敢的料子切出了一团品质极其一般的色花。 但即便如此，还是比表现中规中矩的莫湾基好上一些。 黑红脸男人听到胖男人的话，发出一连串嘿嘿的笑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边此起彼伏的国粹。 这些人可都押了莫湾基赢。 “擦，七百块就这么没了。”王屿身边响起一个郁闷声音。 “还好，就七百。这要是在楼上，七千都不一定能打住。”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先前开口的人顿时点点头，“再去别桌看看，扳回本赚一点。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精瘦男人看着眼前的两块料子，面色不善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晦气。” 便转身继续寻扎下一场去了。 随着这边局面的散掉，很快又有一小撮人朝着这边桌子围了过来。 继续下面的赌局。 王屿顿时觉得意兴阑珊，这跟他所设想的情形差别有些大。 转过身就听到胖男人对着刚才黑红脸的男人说道：“扣掉百分之十五的费用，你这场有一万九千多，是记账还是把钱提出来？” 黑红脸的男人想也没想开口说道：“先记账，我还要玩一会儿。” 胖男人点点头，用笔在本子上画了两笔之后就闪人了。 看王屿退出人群，在外围张望的向远峰跟杜远便凑了过来。 “好玩吗？”是杜远的声音。 王屿摇摇头，“没什么意思。” “那还非要跟他来。”杜远话说的很不客气。 “不来怎么知道套路。我这是提前给王屿打预防针。”向远峰假模假样的回答。 王屿看了看杜远仍然不爽的表情，挠了挠头试图转移话题，“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老李在哪？真不让人省心……” 向远峰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冲着在不远处桌子边探头探脑的黑红脸男人努了努嘴。 王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男人衣摆下方的一点荧色，随着旁人电筒偶尔晃过来的光线，时不时闪现一下。 原来就是他啊。 环顾了一圈，人群扎堆的地方除了这些桌子，再就是靠墙摆放着的一排排货架。 上面满满当当摆的全都是各种蒙头的公斤料。 王屿不死心又溜达过去审视了一番，最终失望的走了回来，“没什么好东西。” 说完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琢磨着要不要上去看看。 “那就走吧。”杜远说道。 一边说着，杜远的目光一边不经意的顺着王屿的视线落在二楼，逗留了一会。 也就是这一会的功夫，楼梯处昏黄的光影中，隐约出现了一个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身影。 杜远一下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定睛想要看仔细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杜远顿时像着了魔一样，浑浑噩噩来到楼梯处，朝着上面望去。 看样子，竟是想要上去？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老板，你在楼下一局都没玩，你不能上去。”很快，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对楼下的杜远说道。 他的国语虽然很流利，但还是能够听得出来骠国口音。 杜远一下恢复了神智，他想了想，开口回答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朋友。” 男人咧嘴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仍旧显眼，“上面的都是我们这里的熟人。老板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如果有这个人，我可以帮你喊下来。” “刘美风。”杜远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沙哑。 听到这个名字，王屿跟向远峰不由得面面相觑。 没记错的话，这是杜远那位传说中的骠国前女友的名字？ 下楼的男人歪着脑袋，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对这个名字记忆。 然后又对杜远说道：“老板，你应该是看错了，上面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给你朋友打电话确认一下。” 就在王屿以为这件事可能不能善了的时候，杜远却并没有继续纠缠。 他只是点了点头，好脾气的说道：“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说完便折身走回来，对两人道：“我们走吧。” 王屿跟向远峰齐齐点了点头。 到三人走出门去，王屿回头张望之际，还能看到那名高大的骠国男子，站在楼梯台阶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三人的背影。 三个人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去一段路，向远峰才打量着杜远面无表情的脸，八卦道：“你那个前女友？” “可能是看错了。”杜远闷声道。 向远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调侃道：“你不是说边城浪子心中有着大片的草原，所以吃干抹净把人家甩了？” 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看杜远波澜不变的神色，才又继续开口道：“可是我看你刚才那反应，怎么表现出来的全都是旧情难以忘怀，渴望马上复燃的样子呢？” 杜远压根懒得搭理他，话头都没接。 “王屿你看，他心虚了。嗬，男人的嘴啊……” 杜远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绪，立时被他搅的烦躁起来，“这些都是你意、淫出来的心理活动，你还想让我说什么？难不成陪你一起胡咧咧才算完？” 向远峰不由得撇了撇嘴，“像幻视这种情况，如果排除生理方面的病变，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匹夫无罪 “什么？”王屿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向远峰的话问了出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啊。”向远峰挑着浓眉，老神在在的诌了句诗词。 连杜远都忍不住被他这副嘴脸给逗乐了，“想不到不学无术的向大老板，还能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 向远峰也不生气，却转移了话题，对着王屿问道：“老李刚才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王屿如实回答，“他只要能见好就收，今晚就不会太难过。” 刚才走的太仓促，他把老李给忘的干干净净。 杜远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向远峰则冷笑一声，“赌徒的字典里，怎么会有见好就收四个字。” 王屿想到跟二彪子碰头时，他跟向远峰的对话，于是问道：“你今晚明明也是想关照一下老李的吧？” 不然为什么还要去跟二彪子特意交代找到老李。 向远峰却很无所谓的回到道：“反正来都来了，顺水推舟的事情做一做也无所谓。反正都是顺带的。” 死鸭子嘴硬，一向是向远峰的做派。好似生怕被别人知道他还有一副柔肠。 王屿了然的笑笑，没有继续揭穿他。 沉默着走了一会，向远峰又不安分了，对着杜远问道：“你那位骠国伊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杜远短暂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了他，“医生。” “哦？”向远峰大感意外，“这在骠国属于高精尖的职业了吧？” 杜远没说话，直觉告诉他，向远峰还有后话。 果然，向远峰很快就继续说道：“你想过没，如果今晚你没看错，她的确在二楼上，是出于什么原因，会让她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杜远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那谁知道，反正都是过去式，跟我有什么关系。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想干什么、想去哪，都是她自己愿意的。” 向远峰也不揭穿他的口是心非，自顾自的说道：“留点神，最近边城这边不太平。后知后觉，等事情发生了再去应对，就被动了。” 不知道是说给两人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王屿曾经一直觉得，赌石是个体行为，只要自己保持本心，不贪不奸，守住本分赚自己该赚的钱，身外的那些风波就动摇不到自己。 但是自从认识杜远以及向远峰以后，却发现他们二人对于边城的各种动向格外的敏锐。 他能感觉到杜远很多时候，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太多，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着自己的本心。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盯上自己的那些人。 对方什么来头、什么动机、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全都一无所知。 他现在的能力只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空有一腔忧虑，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则像那怀璧的匹夫，无罪是自己，有罪还是自己。 这一切的根源，跟手玩件相关的一切，他都无法跟任何人提及。 想到这些，不免让他有些垂头丧气。 对于王屿情绪突然的低落，是怎么也瞒不过猴精的向远峰的，只见他一把揽过王屿的脖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边城那么多人，你怕什么。” 王屿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的是，其实整件事远比他想象的涉及范围更广，也更加严重。 而向远峰心里的压力，比起自己其实更要大上数倍。 两人插科打诨的功夫，杜远用手机拨打了几次电话。但是看样子，电话那头一直无人应答。 向远峰对着还有些郁郁寡欢的王屿说道：“明天你有安排吗？要不然明天就跟我去德隆那边店里，把料子先筛选一遍？” 王屿想了一会说道：“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只是你这一折腾，那边店里接下来怎么办？” “我都被驱逐出家门了，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好歹也要给自己准备点吃饭的家伙什。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喝西北风啊。”向远峰没正形的模样又冒了出来。 别人家的家事，说的太多终归也不合适。 于是王屿只得说道：“你考虑清楚了就好。我这边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向远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要赶紧出一波料子，回回款。趁着还算安稳，再买一波料子回来撑住底。” 王屿奇怪的问道：“前面你不是说，你家老爷子说那些老料子不要随便往外走货吗？你这明目张胆的跟他唱反调，就不怕他修理你？” 向远峰哪里能容忍别人这么看不起自己，当即便出声回怼，“我都分家了我还怕他？我的料子我做主，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王屿知道他这脾气，从善如流的使劲点头，“阿峰哥说的都是对的。” 别过这个劲头之后，向远峰才开始给王屿解释，“老料子不能随便出货，是因为老头子觉得最近市场行情在上升。你别看他天天病怏怏的，外面的事没几件是他不知道的。” 向父摸爬滚打跟毛料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对于料子也好、市场也罢，都必然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所以王屿点点头，认真听向远峰继续说下去。 “干的就是毛料的买卖，手里有料子不往外卖，抱着石头能当饭吃？只不过，如今收回来的料子一年不如一年，如果行情涨了，首当其冲涨价幅度最大的就是老料。以现在的价格出手就是血亏。只要不是急用钱，就可以观望一二。” “我的打算是，表现好的先留着。把那些心里没底的赌性大的出一出回血，然后再收一波新鲜血液回来，吸引吸引人气。” 最后，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要拖上你一起？我阿峰哥这眼力界，看个料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十拿九稳。我就是想着人多能有个商量。不但要把料子搬回来，最主要的是，和我一道掌掌眼，把好东西留住了。” 合着正面反面都是他有理。 王屿不但要当他的狗头军师，还得兼职免费劳动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遛牛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王屿只得答应。 “你那边有这种现成的客户吗？”杜远突然问道。 “看不起谁？我好歹也经营了向氏翡翠这么久.别说阿峰哥本来人缘就好，客户数不胜数，就说老头子这么几十年的人脉，你以为都是吹出来的？”向远峰的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上去了。 “毛料的还是成品的？”杜远又问道。 “……” 向远峰先是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只得承认，“毛料居多。我家虽然在关外也有成品摊位，但是那边的生意一直都是小华在打理的。” 那些成品的翡翠饰品，除了手镯就是挂件，全都是些女孩子感兴趣的小玩意儿，他向远峰一个大老爷们，要想一个个记住那些镯子的圈口、成套搭配、安排镶嵌……光是想想，他的脑袋都不禁一个变成两个大。 向父也知道自己儿子尿性，物尽其用。 儿子女儿各行其是，分开经营。倒也都还井井有条。 “成品的客户基本都掌握在小华手里。”向远峰最后问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出成品利润大。”杜远道。 “卖料子回款快。”向远峰据理力争。 和事佬王屿赶忙上线，“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向远峰想了一会后，提议道：“实在不行，就跟小华谈一谈，互惠互利。” 杜远撇了撇嘴，满是不以为然的神情。 他跟向云华打交道不多，仅凭向云华表现出的那股子冷漠，难免让他觉得这个提议并不怎么靠谱。 王屿趁着这个话题，问出了心底的一个疑惑，“跟你比起来，小华看料子的水平怎么样？” 其实他心里有答案。 第一次跟向远峰打交道，他当时就是因为拿不准才把向云华掘地三尺翻出来。 “比我强。”向远峰丝毫不含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比自己妹妹差，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甚至还有些喜滋滋的。 “那怎么没让她接手毛料呢？”王屿继续问道。 “女孩子整天跟这些石头打交道有什么意思？自然是成品更适合她。”向远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完他恍然大悟，便解释道：“小华看料子的本事，都来自孙叔。是她干爹从小到大手把手教的。跟我家老头子关系不大。” 原来如此。 王屿琢磨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向云华是他目前熟悉的人里面，既对毛料知之甚深，又对成品价位做到精准把控的唯一人选。 于是他便对向远峰说道：“我明天就能跟你去把料子选好，也答应和你一起按品质将料子都区分出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向远峰一脸警惕地看着王屿，“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 王屿被他一番话说的哭笑不得，“在你眼里，我有那么饥渴吗？” 向远峰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打住。我就是想跟着她去练练摊、取取经。弥补一下我对成品市场不精通这个短板。”王屿赶紧制止了向远峰接下来的话。 若是任由他说下去，只怕下面的内容就伤自尊了。 “那你不早说，”向远峰还埋怨上了，“我替你转达。不过她答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你等我消息吧。” “这是应该的。”王屿连连点头。 要是能成，倒是比跟着冉静练摊更合适些。 谈妥了这件困扰自己好几天的大事，王屿此刻的心情才轻松起来。 “王屿。”向远峰喊他。 “嗯？” “你赌石是为了什么？” “赚钱啊，还能为了什么。”王屿随口答道。 不赚钱的事谁干。 “钱赚够了以后呢？”向远峰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屿。 他的眼睛在夜晚的星光下，显得格外晶亮。 这是王屿从来没见过的向远峰。 “不知道。”现在的他，还想不到那么久远以后的事。 王屿实话实说的模样，连杜远都看不下去了，“画大饼都不会。这个时候，你应该扮演一个高尚的灵魂，才符合他给你出的题目。” 难得正经一回的向远峰立刻就被杜远的话带跑偏了，“老油条不可爱的地方就在于这。没一句是真心话。”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身后就传来了急速奔跑的声音。 三人齐齐扭头看去。 一辆载着两个男人的电动车正朝这边骑来。 分分钟超越了步行的他们，擦着他们身边骑将过去。 坐在电动车后面的那一个，还侧着身子，看不清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用来逗弄紧追在后甩着四蹄飞奔的一头健硕大黄牛。 “嗬，这遛牛的方式还挺别致。”向远峰满脸稀奇的说道。 这突然闯入视野的一幕，倒是瞬间减轻了三人心里的沉重感，气氛霎时变得轻松起来。 “回头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遛遛吴晓，他是真该减肥了。”等到人牛远去，杜远笑着开口拿吴晓打趣起来。 “哈哈哈哈。”向远峰毫无同情心的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那得好好想想用什么东西对付他，才能产生这么大的吸引力。” 王屿不由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这个画面，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当口，忽然从小路旁边的植物中钻出来一个男人。 半夜走在路上，身边毫无征兆的出现这么个大活人。 一般来说，不是要劫财就是要劫色。 向远峰一下跳到离自己最近的王屿背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男人气喘吁吁的看着三人，嘶声说出的话甚至连贯都难。 但王屿还是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看没看见一头牛？ “那头牛刚刚跑过去。”他边说边伸手朝着前路指了指。 男人又大口喘了两口气，摆摆手以示感谢。 他是连多说一个字都感觉费劲的状态。 男人转身正预备朝王屿指的方向追赶过去。 “哥们儿，你这么跑追不上的。有人骑着电动车带路呢，牛是跑着的。” 向远峰眼见事态并不是自己先前所想那番，便佯装若无其事的从王屿身后走出来，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阿普死了 “格……老子……” 男人费劲的骂了一句，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一边仍朝着牛跑掉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幕，虽然挺惨…… 可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是怎么回事？ “这世道，可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遇到。”向远峰忍不住笑着摇头。 “那可不，谁能想到向老板胆子这么小。”杜远接话道。 “这叫懂得审时度势！”向远峰怎么可能认输。 “咱们三个人，对方一个人，就算是打劫，谁打谁还不一定呢。你审的什么时，度的什么势？”杜远笑着回敬。 “要你管！” 寂静的夜空，三个人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来时感觉走了很远的路，往回走的时候却感觉没用多久。 经过一路的闲聊，三人回到车上的时候，杜远的心情已经肉眼可见的没有刚出来那会难看了。 “对了，”向远峰刚坐回驾驶座，就开口嘱咐道：“最近边城又有杀猪局，看好你们的客户。别让外人给宰了。得不偿失。” 差点就把这回事给忘了。 “杀猪饭？”王屿显然听两岔去了，“你饿了？” “不过年不过节的，杀你个头的猪啊。”向远峰笑骂，“是杀猪局！真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在边城混下来的。” 说完又对杜远道：“看见没，被保护过度就是这种结果，比个小白差不了多少。” “我们现在才有几个客户？仨瓜俩枣，有什么好注意的。”杜远不以为意。 向远峰开口提示，“苍蝇也是肉啊。不是还有个牛老板正在边城呆着吗。” 听向远峰说起牛老板，杜远皱起了眉头，“说起来，牛老板这两天有些神神秘秘的。见天自己一个人奔着市场就去了。可也没见他再收回什么成品来，倒是稀奇的很。” 说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 “还真不好说。没准就给人盯上了。” 但是很快杜远的表情又松懈下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又是不是三岁孩子，没必要耳提面命的。” “算了，还是提醒他一下。好歹也在一个池子里泡过。人家来边城也是直奔咱们这来的。”王屿说出自己的想法。 “成。你说了算。说不说在咱，听不听由他。”杜远点头。 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 “系好安全带，老司机要开车了。” 向远峰说完这句，重重一脚油门到底，车子飞快的朝前窜了出去。 几人回到贺门的别墅，却并没有看到牛老板的身影。 只有困的迷迷瞪瞪的吴晓，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还坚持等着他们。 “晚上没见到牛老板，好像是徐敏那边邀请他出去了。”吴晓如是说。 王屿也就把这件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跟向远峰两个约定好明天一早去向氏翡翠之后，王屿很快沉入了梦乡。 梦里仿佛还看到那头牛，紧追不舍在自己身后飞奔，了。 那咚咚咚的蹄声，犹如战鼓，一下一下捶打在他心上，让他彻夜疲惫不堪。 他逃它追，他插翅难飞。 不管他奔向哪里，那个咚咚的声音就追向哪里。走投无路之际，恼怒至极的王屿一下醒了过来。 “咚咚咚……”声音仍旧响着。 是捶门的声音。 王屿忍不住一声国粹飙了出来，“谁啊？” 他没好气的问道。 “赶紧开门。” 向远峰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屿认命的叹了口气，跟向远峰这样的人，永远没有道理可讲。 因为，根本讲不过他。 门一打开，王屿垮着一张脸开口了，“你自家店里的料子，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几点去不行啊，现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向远峰给打断，“你睡的可真死，我敲了得有十分钟的门。” 王屿真想回敬他一句谢谢啊，求着他捶的吗？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起这么早？” 向远峰点点头，说道：“孙叔回国了。一早打来电话喊我过去。我想着他那边离德隆近，我们一道过去，待会省的再跑一趟回来接你。” 王屿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经过一番简单洗漱之后，便跟着向远峰走了。 他对孙有国那个性格跳脱的老头儿还挺有亲近感的。 看看这次他从骠国带回来什么样的见闻，也不错。 向远峰却没有王屿那么好的兴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车上也没什么心情跟王屿东拉西扯，这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好奇。 一之下，向远峰才开口道：“阿普你还记得吗？” 王屿略一思索，就想起了林老板老婆的那个骠国老乡。 他点点头，回答道：“当然记得。这才过了几天。” “他死了。”向远峰道。 “什么？”王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阿普死了。”向远峰又重复了一遍。 这让王屿一下懵了，“昨天林老板不是还说他回老家了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向远峰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一早林老板打来电话，说相关部门找他了解情况。因为阿普是死于意外，所以要进行调查取证。近期林老板跟他的交集比较多，了。所以他才知道了这件事。想着后面可能也会找到我们，所以给我打了电话。” 王屿一下沉默了。 虽然跟阿普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这样死了，总归还是不免让人感到唏嘘。 更何况，他先前还曾用阿普的料子设过局。 想到这里，王屿的心狂跳不止。 “死于意外”四个字让他感到浑身冰凉。 “是怎么个意外法？”他问道。 “好像是坠河。”向远峰声音闷闷的回答道。 这个意外好像太过意外了点…… 看王屿没接话，向远峰继续说道：“我最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密集，也太巧合。阿普就一个贩料子的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惹到什么人。可是你说坠河这种死法，是不是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这只怕也是引起相关部门调查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不是回老家了吗？为什么……”王屿喃喃，揪着这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家长里短 这里的确距离向父的别墅很近，走着约莫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您跟向伯父的感情真让人羡慕。”王屿说道。 孙有国哈哈一笑，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个能说得上来话的活人，已经实属难得了。我也没得选啊。要是能选，我才懒得搭理那个老头子。” 向远峰在一旁笑的无比欢乐，“孙叔，也就您能跟他棋逢对手。” 孙有国道：“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敢自动送上门来。就你爸那小身板，你回去当个孝子贤孙还委屈了你不成？见天的折腾出一堆事来，我看见你就头疼。” 向远峰显然已经习惯被孙有国嫌弃，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您就说这次，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还是他小题大做？” “低调一点有什么错？”孙有国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向父那一边。 “得，您当我什么也没说。”向远峰把话题一转，又问道：“孙叔，这次去骠国收获如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趟去干啥了。你说我收获如何？”孙有国没好气的回答道。 “一点收获都没有？”向远峰不信。 “倒也不是没有……” 孙有国若有所思的模样，一丝不落的被向远峰看在眼里，“让我看看您老收回来的宝贝？” “我这趟就算有收获，料子现在也不可能运的回来，你想什么呢。”孙有国说道。 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对向远峰嘱咐道：“最近路上查的严。跟他们交代一声，近期料子先封在骠国，等政策宽松些了再动。” 向远峰听完眼珠子一转，开口问道：“那国内的料子应该会小涨一波？” 孙有国点点头，刚欲开口，突然就发现自己又被向远峰这个小子给牵着鼻子走了。 顿时没好气的骂道：“我跟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说的话你全都当耳旁风是吧？你别不当回事，老马家的料子已经被查到了两波。别存侥幸心理。” “什么？马明家的料子被查了？哈哈哈哈。”向远峰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真想看看马明那张臭脸，现在是什么颜色。” 不得不说，向远峰关注的重点跟孙有国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孙有国被他不正经的模样气的就差吹胡子瞪眼睛了，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给自己找气生。 遂又将注意力搁到了王屿身上。 “小子，上次在向老头那里，你看料子很有一套啊。”孙有国微微眯着眼睛打量起王屿来。 王屿不敢托大，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在您跟向伯父面前班门弄斧献丑罢了。” 他话音刚落，向远峰便替他宣传起来，“孙叔，不然就说您眼力非凡呢。王屿看料子的本事的确不是盖的。水平吧比我就高了那么一点点。” 孙有国没搭理向远峰，倒是王屿谦逊的态度直引得他连连点头，“不恃才傲物，也不自大，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能让阿峰承认不如你，不简单。” 向远峰看孙有国对王屿青睐有加，眨了眨眼睛说道：“孙叔，既然你跟王屿这么投缘，不如就帮衬帮衬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有为青年？” 孙有国登时想起这次找向远峰前来的用意，“我听说你又被向老头扫地出门了？” “什么叫又。这次是分家。我是自立门户好不好。”向远峰不满的纠正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每次都由着性子来做事。这次就该好好让你吃点苦头。不然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孙有国不买账。 向远峰瘪了瘪嘴，却难得的没有顶嘴。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衬？” 孙有国这次喊向远峰上门，也是因为不放心他自己在外面瞎折腾。想着约束他一番的同时，看看在什么地方上能帮一把是一把。 毕竟打下一片家业难 ，想要守住也更难。 他也不忍心看大半辈子一起走过来的老友，因为家里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而败光家财。 听他这么一说，向远峰一扫刚才的颓丧之气，立即毫不见外的狮子大开口，“孙叔，您那些老料子真打算一直留手里头当标本？不如，您老割爱几块给小子们撑撑场面？” 孙有国好像料定了他会这么说，“我就知道你盯着我那些料子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些可不是标本，那都是以后小华的嫁妆！” “给她当嫁妆多亏啊，好歹我们是给钱的，不白拿。”向远峰看孙有国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赶紧打蛇随棍上，“您看陶秀姐的下场，女孩子家家的身外之物太丰厚，容易引得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觊觎。”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连自己亲妹妹都能拿来胡乱编排。你是觉得我打不动你了是吧？”孙有国边说边开始挽袖子。 向远峰下意识的抱住脑袋。 一看这反应就知道没少挨孙有国修理，“我就是举个例子。就小华那脾气，谁能占的了她的便宜。” 一老一少这斗嘴的情景，让王屿感受到一股来自家庭的久违温馨感。 虽然孙有国只是向云华的干爹，但是看他跟向远峰相处的模式，跟一家人也相差不了多少。 “不过，”很快孙有国话风一转，“如果小子你能把阿峰这性子给稳下来，改改他这个没正形的毛病。我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二。” 他这话是对王屿说的。 “行，没问题，包在王屿身上。”回话的人却是向远峰，“那我们一会就先去您店里选上一选哈。孙叔您也知道我新店刚开，差的就是好料子。” 孙有国：“你越长大越不可爱了，我现在跟你说话就犯高血压。” 向远峰：“我还有更让您上头的，您还想听吗？” 孙有国：“滚。” 托向远峰的福，王屿的第一次上门，连孙有国家里的沙发都没能坐上，就一道被轰了出来。 向远峰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对着王屿说道：“还好我机智，要不然今天这顿说教是免不了了。” 王屿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能只有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周瑜打黄盖 “我们现在去哪？”王屿问道。 向远峰想了想，“孙叔既然说了会帮衬咱们，那就没跑了。先去德隆店里把料子选出来，我跟小华联系一下。” 王屿表示没意见，今天一天都听他调遣。 况且，上次他就已经悄然将其中表现不错的料子做了标记，这次只要去将那些料子找出来就可以。 也算省时省力。 当两人到达向氏翡翠门口的时候，向云华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她仍然是那副满脸无所谓的神情，嘴里嚼着口香糖，带着浓郁的不满开口道：“让女人等，向远峰你可真有品。” 向远峰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关于这个问题，只能找你干爹。话说你从哪里过来的？我给你打完电话就过来了，你就是飞也不应该比我们还快吧？” 向云华翻了个白眼，“要你管？还要不要选料子？不选我可就走了。” “选选选。赶紧选完赶紧一拍两散。”向远峰嬉皮笑脸的说道。 王屿早就习惯了兄妹两个斗嘴的场面，所以此刻表现的极为淡定。 等两人嘴上分出高下后，三个人也已经来到了二楼。 “老头子说没说，是按照价值让我搬还是按件。”向远峰鸡贼的问道。 “随你便，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向云华倚在门口懒洋洋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王屿，上眼。紧着品质高的来。”向远峰挑了挑眉。 不等王屿有反应，向云华的声音就又飘了过来，“我说向远峰，你差不多就得了。适可而止，别没数。” 向远峰给王屿使了个眼色，让他抓紧时间行动，自己则走到向云华身边打起马虎眼。 “合着老头子这是在做姿态呢。表面上什么也不干涉，却派你过来当监工。这心计，啧啧……” 向云华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却并不搭腔，视线落在里面对着毛料挑挑拣拣的王屿身上。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道：“跟你商量件事呗？” 向云华从嘴里挤出来一句，“有屁就放。” 向远峰被向云华的态度闹的有些憋屈，但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大家都这么熟了，谁不了解谁，也没必要端着架子充什么大尾巴狼了。 于是讪笑着继续说道：“王屿想跟你去练摊，你带带他呗？” 向云华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屿，“他？跟我？练哪门子摊？我可教不了他。” 向远峰赶紧把王屿的想法和盘托出，跟向云华透了个底儿掉。 最后甚至开始撒泼耍赖，“这不是自家人好说话吗，华老板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他就不信了，这番马屁拍下来向云华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王屿一边扒拉着石头，一边听着身后兄妹两人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谈话。 除了假装听不见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向云华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迟迟没有表态。 而就在王屿的脚趾头即将抠出一套四合院的当口，向云华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屿就听到她对向远峰说了句，“摊位上打来的。” 随后接通了电话。 向远峰这才溜溜达达的走回王屿身边，悄声道：“别说哥们儿没帮你，我可把自己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 王屿真想用一记白眼翻死他。 这事非要当着自己的面去讨论吗？ 正腹诽着呢，就听到身后向云华一声惊叫，“什么？摔断了？” 两人面面相觑之后，齐齐朝着向云华所在的方向看去。 就听见她急吼吼的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把人给我看好了，我这就赶回去。” 挂掉电话，也顾不上向远峰跟王屿两个还在，转身就要下楼。 “等等、等等，怎么了？”向远峰赶忙追问。 光听那没头没脑“摔断了”三个字，也知道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消息。 向云华头都没回，一边朝楼下走，一边说道：“摊位上有个游客试镯子的时候，给摔断了。” 话撂下，人瞬间回到门口那辆骚粉牧马人上，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后，车子绝尘而去。 王屿看向云华着急忙慌的样子，想来当事镯子的价值应该不会太便宜。 “要不要跟过去去看看？”王屿关切的问道。 这事没遇到也就算了，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表现的太置身事外也有些说不过去。 向远峰想了一会，“翡翠遇到这种事倒也在所难免，小华应该能处理好。” 随后又问王屿，“选的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了就先把料子选好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既然向老板自己都这么说了，身为外人的王屿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听话的继续进行手头上的筛选工作。 要不说向远峰经常会被向父及孙有国诟病。 明明他算得上一个心思缜密的聪明人，可偏偏有些时候看待问题，就不愿意多动动脑子。 要是这会儿他肯接受王屿的提议，跟着向云华一道去关外的摊位上搭把手，可能就不会有后面持续发酵的新闻热度了。 而这一件事也彻底将向氏翡翠推向了大众视野，造成了难以挽回的负面口碑。 等王屿闷头将二楼的料子全都过手一遍，最后筛选出来一百二十块原石毛料。 两个人满头大汗的看着搬抱出来的那些料子，向远峰开口了，“四五百块原石里面选出一百来块，咱们也算够意思了吧？” 王屿看了看剩下的料子，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够不够意思，还得看从哪方面说。 按数量来看，倒是的确够意思。 三分之一的数量肯定没到。 可若是按照价值来看，向远峰的这一百二十块料子，已经达到整个二楼料子总价值的三分之二了。 不过这种事，还是得看向父跟向远峰两个人怎么算了。 周瑜打黄盖这种事，外人插不得手。 可即便是这样，向远峰还意犹未尽的对着王屿继续道：“二楼的就暂时这样吧。一楼保险柜里那些，是今天一起选完，还是改天再来？” 这坑爹的架势，还真是端起来就放不下。 王屿眨了眨眼道：“那还不是您说了算吗，向老板。”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七位数交易额 这声“向老板”叫的向远峰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这回可是实至名归的向老板。 跟先前活在他家老头子身影下，完全是两种心情。 向远峰不免得意洋洋起来,“那就乘胜追击。趁着小华不在场，咱们可以放心大胆、毫无任何顾忌的大选特选一番。” 王屿翻了个白眼。 心说刚才向云华在的时候，您老人家也没选啊。 恶人全都让自己做了。 不过腹诽归腹，当王屿完整的见识到了向家那五个大保险柜里的料子时，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流出了艳羡的“泪水”。 他一边把玩着，一边开口跟向远峰提了个要求，“帮你选完之后，能不能优先出手给我几块心仪的毛料？” 向远峰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说道：“就知道你鸡贼。你选出来的还不得是这里面价值最高的，好东西都被你挑走了，我可怎么办？” 王屿道：“你也太高看我的资金实力了。我倒是看得上，可就怕钱包跟不上。” 听到这，向远峰一副想起什么似的表情说道：“对了，魔都那边已经确定了，除三条天空蓝外，再加十五条双色球。另外还要七条冰种春带彩。” “二十五条？我想知道你怎么报的价？”王屿对向远峰的出货速度目瞪口呆。 “三条天空蓝一百万，双色球我报的一万八一条，冰种春带彩他只要货头，我报了十二万一条。” 王屿听完，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别数了。瞅你那没出息的样，一共二百一十一万。他让我给跟你谈，两个数拿下。”向远峰斜眼看着王屿说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已经替你答应了。” “那我赶紧跟杜远说一下这个好消息。”王屿赶紧摸出电话。 杜远早已经在神仙刀跟周振一起忙活了起来，接到王屿电话的时候，愣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一共做出来四十一条镯子，一下就出掉了二十五支？”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王屿据实应道。 “这钱赚的也太爽快了点，”杜远开心的说道：“不过，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杜远语无伦次的说道。 王屿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调侃道：“区区小七位数的进账，都已经能让咱们的石疯子如此激动了？” 杜远哈哈一笑道：“这哪里是两百万的事。这意味着我，杜远，又能从头再来了。这是一个具有标志性的里程碑，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王屿道：“前面咱们不也一直这样走过来的吗？也没见你像今天这样。” 杜远：“那不一样。前面那就是小打小闹。都没当回事过。谁知道还真能让咱们整成呢。” 王屿笑骂道：“敢情你一直跟我们闹着玩呢？” 杜远正色回答，“那倒也没有。只是并没有上升到一个足够高的程度。” 向远峰在旁边支棱着耳朵听这俩人在电话里净说些跟主线无关的话题，忍不住开口道：“商量完了没？这边还有个喘气的在等着回话呢。” 杜远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用一贯清冷的语气提议道：“双色球一共切出来十八条，要不问问对方要不要一手走？咱们也省的留尾巴。整手走的话单价再给他让一让，报个打包价。”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采纳杜远的这个意见，“对方现在已经把价格压到了二百万。现在再开这个口，对方肯定最后还是奔着这个价格还。咱们白白搭三条镯子进去，不划算。这三条尾巴也不怕，一万多的手镯，放到杨霖她们的直播间里也不怕卖不掉。” 杜远答道：“就按你说的来。我们三个这边都没有其他意见。你跟向远峰谈就可以。” 等王屿挂断电话，向远峰立时扬了扬手里的电话，说道：“六位数，王屿你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 王屿不甘示弱的回敬道：“可是你说的，帮你选料子抵了的。” “你现在没有一开始认识那会儿好玩了，”向远峰装模作样苦着一张脸，“刚认识你那会儿，多单纯一人啊。现在……啧啧。” “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王屿故意话说一半。 “行呗，合着我就是那墨。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东西。”向远峰没心没肺的说道。 “二百万一分不少转你账上。记得催着点周振。加工好以后，立刻给人分出去。这第一次打交道，大家都好说好商量，以后才方便继续合作。” 款项到账后，王屿心里不禁感慨，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七位数说转账就转账了？ 都没提让人两难的那些要求，诸如：先货后款啊、带货面交啊之类的。 听到向远峰的话后，王屿点了点头。 他相信，这会就算他不说，凭杜远跟吴晓这俩监工，今晚不拿着周振朝着通宵里折腾，王屿打死都不信。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闹腾，一天的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去了。 等到所有料子差不多分好，天色也已经开始有了变暗的迹象。 “今晚请你吃饭，犒劳犒劳你，想想吃什么。”向远峰大方的说道。 “给资本家干了一天的活，管顿饭也是应该的。别说得跟自己多委屈似的。”王屿笑着说道。 “哪里有我这样的资本家？你这一天可是我斥资二十万换来的。请你吃饭当然是我这个当雇主的大方、敞亮。”向远峰笃定的自说自话。 王屿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理。 二百万的成交额，二十万中介费也的确是要的。 “向老板敞亮。”他从善如流的拍了个马屁。 “料子就先放这里，等小华过来看过、珠宝街那边的店面收拾好，咱们就直接搬运过去。”向远峰做好最后的规划。 然后又对着王屿说道：“你看上眼的料子，等搬回那边去以后再挑。我先跟老头子那边把这些东西了结。剩下的，咱们几个怎么都好说。” 正当两个人准备收工走人之际，陶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阿峰，你家摊位上出事了。你知道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陶秀看向远峰的表情，顿时明白他还不知情。 她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对着两人说道：“你们没看朋友圈吗？都刷屏了。” 向远峰随着陶秀的话，很快就看到眼前手机屏幕上来自朋友圈的内容： “女游客边城试戴手镯，闻货主报价，惊慌摘取之际，竟将六位数手镯摔断。在此友情提示各位游客朋友：摊位上试戴首饰，请务必让摊主帮您摘戴。货不过手，安全你我他。” 九宫格配图。 “从原石到成品，每一个步骤都蕴含着未知的风险。即便加工成品，摆上摊位后，也存在被买主一朝玉碎的情况。赚的是白菜钱，操的是卖白米分的心。解石不易，且行且珍惜。” 九宫格配图。 “作为专业人士来看待今天这场陷入纠纷的手镯。六位数的价格固然掺杂了水分，但是其本身的价值也还是存在的。这种水及色，还是值些钱的。东西已无法复原，生意还得继续。退一步海阔天空。” 又是九宫格配图。 图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哪一家的手镯，但是九宫格配图上，“向氏翡翠”的招牌却并没有打码，也没有模糊处理。 甚至有几张还隐约能看到向云华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向远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陶秀继续说道：“我刚才刷到朋友圈看到这个后，就给关外出摊的同行打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好像是小华摊位上有个女游客逛市场的时候，看到你家手镯，没问价就自己套上手试戴。可能是感觉戴上效果不错，就打听了一下价格。听到报价十几万，觉得价格太高，就将手镯撸了下来。游客没有相关经验，不懂得拿捏手镯的方式，摘的时候可能是手指打滑，镯子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四瓣……” 陶秀一边说，向远峰的脸色一边愈发难看。 说到最后，陶秀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种事赔钱不就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向远峰脸色铁青道。 陶秀硬着头皮回答道：“游客说没有那么多钱。这个价格是货主趁机抬价。说这么贵的东西不可能像卖白菜一样，摆在地摊上……” “这是什么逻辑！还有二十几万、五十几万的成品，都在地摊上摆着呢！这么看不起地摊，还要来逛？”向远峰气结。 说完便开始给向云华打电话。 这个点，早市的摊位早就散了。不给向云华打电话确定行踪，向远峰也不知道去哪能找到她。 陶秀趁着这个当口，给王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话，劝上一劝。 王屿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向云华的电话关机了。 打不通电话让向远峰恼火万分，“找人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也不知道用手机干什么使的。” 王屿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开口说道：“你先不要着急。小华在市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些事她会有自己的处理方法的。” “屁，”向远峰一下就炸了，“有个屁的处理方法。要是有的话，就不会闹成这么个德行了。上午那会就应该听你的，跟过去看看。”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做无谓的设定。我们要想办法将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王屿继续说道。 向远峰闷声说道：“这事不难办，回头跟几个有影响力的同行打声招呼，让他们跟自己相熟的商家说一说，把这些朋友圈删掉也就是了。” 说着，向远峰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看了一圈，发现基本上三分之二以上的同行都在传这件事。 剩下的三分之一，还不排除有人将他屏蔽了，他看不到相关内容的可能。 “可能，没那么容易……”陶秀弱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中午那会儿事情闹挺大，都报警了。我听说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都去了。” 向远峰嘴里飙出一句国骂，随后开始扒拉手机通讯录。 “给马茹打电话问问情况。”他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对方电话。 “你听说了吗？”电话一接通，向远峰也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朝着马茹发问。 “有没有法子不播？该出钱出钱，该打点打点。” “你再想想法子！” “不试试怎么知道？” 听着向远峰一再退让的出发点，王屿就知道，这通电话打的没有意义。 想来也是的，马茹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在电视台上班的。 电视台又不是她家开的，台长也不是她爹。 像今天这种事，在翡翠市场上已经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重大事件。 电视台这种闻风而动靠嗅觉吃饭的行业，怎么可能会放着这么现成的新闻不去报道？ 就算是马茹这家不播，别家就会偃旗息鼓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了吗？ 当然不会。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想要封锁一条热门新闻，太难了。 而在这个关头上，最应该做的，就是让事态尽量快的平息下去，让这件事的热度冷却。淡出大家的关注范围。 向远峰挂断电话，嘴里泄愤般的骂了一句。 “你看要不要跟向伯伯说一声？”陶秀怯怯的开口。 “有什么好说的？这是嫌他命长了啊？”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跟陶秀说话的语气了。 好在陶秀倒也没放在心上，“再给小华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找孙叔商量一下？” 王屿点点头，还是陶秀想得周到。 自己怎么就把早上还刚见过面的孙有国给忘了呢。 他身为局外人，对这件事能做到保持一个很理性的处理方式。 但显然这会儿的向远峰是听不进去的。 眼下，能压制住向远峰暴躁情绪的人，也就只有孙有国了。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王屿默默朝着陶秀递过去一个眼神。 “屁大点事儿，我还就不信处理不了了我。”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打电话。 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要打给什么人。 第一百五十章 扯皮 陶秀已经接收到王屿的意思，趁着这个功夫，给孙有国报了信。 向远峰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看样子都没什么结果， 这让他愈发烦躁起来。 在孙有国有动静之前，王屿只能尽可能的宽慰向远峰。 “你也别着急。这件事理性一点看待，对方也不是故意想造成这样的结果。十几万对于一个没有心理预算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去面对和解决，而不是如何遮掩。” 因为，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遮掩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结果，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又捅了向远峰的马蜂窝，“王屿，你是站哪头的？” 暴躁下的他开始口不择言，“你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就等着看向家的笑话呢？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就换来你这么对我的？” 王屿知道向远峰的性格，自然不会把他这句话放在心里。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劝他是说多错多，但若任由他的情绪继续蔓延，只会让他更加暴躁，处理起事情来更加极端。 于是，王屿还是心平气和的开口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怎么样，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 “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和我一起想办法，找找路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都压下去。”向远峰烦躁的挥了挥手。 王屿叹了口气，想了想，给杜远打电话说了这回事。 杜远一整天跟在周振屁股后面加工手镯，完全没留意到朋友圈里这些新闻。 听到王屿把事态说的严重，便打车赶了过来。 赶到的时候，正好在店门口遇到了闻讯赶来的孙有国。 “孙老爷子？”杜远打了个招呼。 竟然是熟人。 孙有国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惊诧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这么久没见，最近怎么样？” 杜远神色一暗，“还不如上次您见我那会。” 孙有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行就是起起落落，过了低谷，就越来越好了。” 杜远点点头谢过老爷子的宽慰。 是起是落，还是要看个人本事的。 孙有国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认识阿峰这小子？有机会多带带他，经历的社会毒打太少，性子有些狂的过头。” 杜远苦笑，“老爷子您可真能说笑，我们现在还仰仗着向老板吃口饭呢。哪里有这个能耐带他经历社会。” 孙有国摇了摇头，“就是起步比一般玩赌石的高一点罢了，阅历跟经验还欠缺的很。你还不知道吗，这一点要是不能提升，有多少家底也不够败的。” 这时候王屿已经迎了出来，听到两人如忘年交的一番对话，深感意外，“您二位认识啊？” 杜远道：“我以前在骠国收料子的时候，在宾馆住孙老爷子隔壁房间，当了三个月邻居。如今想起来，还无比怀念那段时间，跟着孙老爷子学到了不少东西。” 孙有国补充道：“回来之后你小子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害的我好久都找不到人陪我喝酒。” “瞎忙了一阵子，您老要是想喝，小子随时奉陪。”杜远笑答。 “忙完这事，好好叙叙。”孙有国说完，迈步就走进了向氏翡翠的大门。 王屿跟杜远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向远峰正在骂骂咧咧的讲电话，还没注意到孙有国的到来。 “差不多得了。还没完没了了。”孙有国对向远峰说道。 向远峰看到孙有国赶忙站起身，嘴里问道：“孙叔，看见小华了吗？” 孙有国摇了摇头，“这事发生后我压根就没见着她。还想着问问你呢。” 向远峰恨恨的回答道：“我电话都快打爆了，她手机一直关机。” 孙有国点了点头，“小华向来要强。只怕这件事想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向远峰烦躁的说道：“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了。事情的传播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多了。打了一圈电话我才知道，今天边城几乎一半以上的商家都在谈论这事。用不了一天时间，这事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向远峰说的是一部分实情。 他所没说的是，现在的舆论对于向氏翡翠来说，很不利。 据他得到的消息，向云华赶到摊位以后，给出了一个方案。 那支市场价格十八万的手镯，让那位女游客以十五万块的价格买断，手镯的残骸也归那位游客。 毕竟不是小价位的物品。 卖家不可能自己认下这个损失；而作为游客来讲，也未必能随随便便拿得出这么一笔闲钱。 虽然朋友圈里不乏有同行相轻的商家，言辞隐晦的暗示这条镯子的价位，远远达不到这个价格。 但是，明眼的行内人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条镯子的市场成品价格的范围，的确是在六位数以上。 而向氏翡翠的成本就很难有一个准确的数字。 因为外人谁也不知道，这条手镯是成品进货回来的，还是毛料切出来的。 如果是成品进货，那么价格就跟市场上的价格相差无几。 要是解石解出来的，还要看那块料子当时入手的价格。 这就是一个很复杂的核价过程。 而最简洁的处理方式就是按照市场价格的范围来做一个让步，只求能圆满妥善的解决掉。 按理说，向云华自降三万块来买这件事一个结局，也算的上很有诚意了。 而且，虽然手镯碎了，但是六位数品质的种水还在。 即便是将这些碎片重新请人打磨加工，还可以改造成手牌或者挂件之类的饰品来佩戴。 虽然价值方面肯定打了折扣，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游客的心理其实也不难揣测。 平白无故图新鲜逛个市场，谁能想到只是几秒钟，就背上了十几万的赔偿。 关键是，钱没了，镯子也没落下。 于是，她开始指责向云华的摊位，故意坑骗游客，故意将贵重物品摆放在外面，为的就是眼下这种概率。 况且，报什么价还不是全凭商家一张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向云华觉得自己已经够有诚意了，而作为肇事者的女游客居然还在狡辩推诿跟指责。 这让她的脾气不由得也冒了出来，连带着跟女游客说话的语气也开始恶劣起来。 你特么的委屈，老子还委屈呢。 好端端卖个东西，飞来这种横祸。 一来二去，蓝衬衫叔叔就抵达了战场。 然而这样的事，向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里外都不好办，也就僵持起来。 最终惊动了边城玉器协会的那帮人，出面将手镯的残骸带了回去，给出一个具体的市场报价作为最终的参考。 而向云华手机关机，也不能完全怪她。 被各路人马或真心实意或惺惺作态的探究事件原委，实在算不上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不关机难道还留出专线给人打听热闹吗。 这样的事若是放在向远峰身上，只怕手机早就报废了。 后来没想起来开机，则是因为她马不停蹄跟碎镯子一道，被玉器协会的人请去喝茶了。 这个喝茶是真的有茶喝。 刚一进这帮老头子的工作间，向云华面前就被端上来一杯热茶。 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向云华直接开门见山道：“您老几位就别这么客套了。喊我来，是有什么要商量？” 事发突然，玉器协会今天只有两个老者坐镇。 此刻三个人端坐着，呈三足鼎立之势。 向云华心里明镜似的，喊自己过来无非就是要探探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所以不自觉地语气中就透露出一股抗拒之意。 戴眼镜的老者姓程，率先开口道：“小华，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觉得很痛心。毕竟我们跟老向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个镯子的价格在那摆着。你也不要着急，咱们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向云华立刻回答，“那就简单了。东西您老也都看到了，是不是值十八万的价格您老一看便知。我要价十五万了结这件事，足够有诚意了。” 程老点了点头，“事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件事现在造成的影响你也都看到了，大家今天都在议论。我们老马的意思是，你看咱们这边是不是还能再让让步？考虑到老向这段时间一直身体不好，我们就没有跟他那边打招呼，想先看看你的意思。要是你实在为难，我们也只能再去找他商量。” 向云华一听这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口口声声说是主持公道，其实在意的还是颜面跟舆论。 她冷淡的问道：“那您两位是想怎么处理？不妨说来听听？” 协会的另外一个人，是向云华的熟人。 马明的父亲，马蔚山。 听到向云华的话，程老跟马蔚山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由程老开口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协会只有我们两个在，我俩商量了一下，当然这个想法还没有跟事主沟通过，只是我们两个的一点看法。这个镯子咱们就吃点亏，让她那边出个十万，顺带这些镯子碎片归她。由协会出面去交涉，你看行不行？” 向云华的回答很干脆，“行，怎么不行。剩下那五万块，您看是由您老这边找补，还是从协会里出资？” “你这孩子，这不是瞎胡闹吗？”马蔚山接过话头，“协会肯出面介入这件事，看的就是你父亲的面子。哪有让老程或者协会出钱的道理。” “马叔，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抛开自家的损失不说，十八万的货最后十万块就了结了，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边城是杀肥羊的地方呢。” “这不是事出权宜嘛。正常买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存在。大家都会理解的。”程老压着心头的不悦，见招拆招道。 他在协会好歹也是有头有脸有职位的，就算在边城也是那也是有相当的声望。 如今这么被一个小辈当面拂了面子，心里已经是极度不畅快了。 当然让他忍让的并不是向云华，而是她背后的向父，以及身边的马远山。 他可是听说了的，马蔚山的儿子追向家的姑娘已经有一阵子了，据说很是热乎。 要是向家跟马家联手了，还真不是他能不买账的。 “那亏太多了，我接受不了。这事放您家摊位上，您能接受吗？”向云华反问道。 “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那你说怎么办？”马蔚山又道。 “十五万，她把碎了的镯子带走。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向云华言简意赅的回答。 程老跟马蔚山又对视了一眼。 最后马蔚山开口了，“那我们先去找事主了解了解她的想法，后面咱们再做商量？” “听候您二位安排。”向云华从善如流的应道。 既然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她也乐得落个通情达理的好名声。 哪有天生的泼妇，不过都是为了生活罢了。 走出玉器协会的大门，向云华翻了个白眼，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这才记起来手机还在关机状态。 在开不开机这个念头里短暂的纠结了一小会儿之后，向云华最终还是打消了开机的想法，揣回兜里，她开着自己骚粉色的牧马人一溜烟窜了。 楼上办公室里，从窗户里看着向云华远去的车尾灯，程老状若无意的对马蔚山说道：“这样的儿媳妇，娶回家，可有你们受的。” 马蔚山嘿嘿一笑，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连带着他眼角如沟壑般的尾纹闪现，“谁受着谁还两说呢。马明那小子，你以为他是吃素的？教导个黄毛丫头，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程老皮笑肉不笑的恭维道：“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马蔚山看着程老这副宛如吃了苍蝇般的表情，有意再恶心恶心他，“也就向云华这丫头模样还不错，要不然马明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她。娶了她，向家跟孙家那些家底，以后就都姓马喽。这买卖划算得很呐。老程你看，有儿子就这点好，这得少奋斗一辈子。” 程老是出了名的儿子迷，奈何天不遂人愿，接连四个都是女儿，到这把岁数都没能了了生儿子的心。 此刻听到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嘴就是两张皮 马蔚山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不是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程老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谁让自己有把柄在马蔚山手上捏着，这辈子算是没法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了。 想到这些，程老就愤恨不已。 若非如此，就他马蔚山还想在自己面前当大尾巴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演什么聊斋呢。 “老程，这件事你得帮我。”马蔚山又开口了。 “我能有什么地方帮得了你。”程老不以为然地说道。 要不是惧怕惹恼了眼前的这个混子，导致自己名节不保，程老巴不得找机会给马蔚山使足绊子，看他栽跟头。 “这件事先不着急去处理，让舆论的热度先发酵起来。让向家人先吃点苦头。”马蔚山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 “随你。反正这件事跟我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程老表现的很无所谓。 心里却将马蔚山妈了个狗血淋头。 呸，一个半路走了狗屎运发家致富的破落户罢了，竟也想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什么玩意儿。 见程老答应的痛快，马蔚山不禁满意的勾起嘴角。 程老心里叹了口气。 马蔚山这个人实在是个出色的戏精。 当初自己就是被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给骗了，才会有如今受制于人的下场。 而马蔚山这个人也实在是太能演了。 若非料定自己无法逃出他的控制，才如此毫无顾忌露出他狼子野心的一面，只怕是到死，自己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好人。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做错的事终究也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程老还在看着窗外出神，肩膀就被马蔚山重重拍了一下，“只要跟我一条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程老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是回应了这句话。 另一边，陶秀对着王屿招了招手。王屿跟着陶秀来到了她的店里。 陶秀开口说道：“放心吧，孙叔能摁住他的脾气。咱们留出点空间给他们。阿峰这就是死鸭子嘴硬，孙叔一来，他表情松快了不少。” 王屿点点头，论了解，自己肯定没有陶秀对向远峰的了解深刻。 想着自己这会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跟陶秀闲聊起来，“陶秀姐，你这边店铺打算怎么经营下去？” 料子也没什么出挑的好料子了，光靠给附近几家毛料店切料子，又能赚几个钱。 虽然店是自家的，房租什么的不用担心，但是一个大活人，总是要生活的。 听到这个问题，陶秀垂下了头，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王屿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让她感觉难堪。 然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些事并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掉的。 最终陶秀抬起头，轻声说道：“阿峰想让我跟他走。” 虽然珠宝街距离德隆也没多远，但是能换一个地方，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是好事啊陶秀姐。” 难得向远峰也有这么心思细腻的一面。 “你也觉得我应该去？”陶秀的眼睛亮晶晶的。 “为什么不？”王屿疑惑的问道。 “人言可畏积毁销骨。阿峰是好心帮我，如今我要是真的跟他走了，那些人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他。”陶秀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就这？” 看王屿大惑不解的神色，陶秀迟疑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个名声。若是因为我，连累他被人戳脊梁骨，我就是死都还不清。” 听完这番话的王屿忍不住笑了，“陶秀姐，你家出事的时候，这些人可曾伸出过援手？可曾做过任何能助你脱困的行为？如果有也就罢了，可若是没有，那你又何必在意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人的看法？人嘴就是两张皮，上下一碰，说什么的都有。向远峰的性格你比我更了解，如果他是那么看重别人说法的人，就不是向远峰了。” 陶秀应该是在心里纠结这件事有一阵子了，此刻听到王屿给她下的决心，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她早就想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跟绝望的地方。 每天进进出出的，别人眼中那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充满同情怜悯的眼神，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离开这个地方。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满足她的这个心愿，她竟然又退缩了。 “王家弟弟，谢谢你。”陶秀发自肺腑的说道：“你又帮了我一次。” 王屿赶紧摆摆手，道：“陶秀姐话说得严重了。这事本来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能想明白，我想向远峰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到向远峰，王屿心里又担忧起来，“也不知道孙叔跟他聊的怎么样了？” 两家店紧挨着，完全没有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声响，这让王屿放心不下。 向远峰那属狗的脾气，上来一阵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孙叔收拾他，那可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陶秀笑着摇头，“你还是担心担心阿峰吧。” 听陶秀的话音，这孙有国也是有故事的人啊，不由让王屿起了好奇心，“跟我说说呗，陶秀姐，孙叔他们那一辈人的奋斗史。” 陶秀却摇了摇头，“那年代的边城可没有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么安逸。你想想，又是边境又是人员复杂的地带，在他们年轻那会儿，能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也就能有个大概的了解了。我给你转述的，肯定没有当事人自己描述的精彩。你要是真的好奇，就去问孙叔。很简单，一口好酒，马到功成。” 说到最后，陶秀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王屿发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是这么回事。” 陶秀看了看时间，说道：“应该差不多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王屿点点头，跟在陶秀身后又折回向氏翡翠。 一进门就看见杜远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抽烟，店里茶桌前向远峰正在给孙有国泡茶。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玉器协会 王屿不由得打趣道：“怎么不进去喝茶？总不会家大业大的向老板连口茶水都不管了吧？” 杜远侧头往里面看了看，“我点这根烟的时候，俩人刚闹腾完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可不想送上门去当炮灰。” “那你不跟我和陶秀姐去隔壁躲一躲。” “我怕你俩也有正事说，我在哪呆着都不合适。”杜远表示自己委屈。 王屿伸手拍了拍杜远的肩膀，径自走了进去。 向远峰抬起眼皮看了王屿一眼，却没有说话。 只是默不作声的拿来一个茶杯，斟好茶递到他面前。 王屿知道，向远峰已经明白自己刚才说话过分，这是在无声的翻篇呢。 当下也不计较前面的小矛盾，跟孙有国攀谈起来。 “孙叔，您接下来是留在国内还是还要出发去骠国？”他问道。 孙有国想了想回答道：“骠国那边这段时间料子也不多。怕是有阵子要呆在国内喽。” 王屿紧接着道：“听说您老喜欢喝两口？要不今晚小子们跟您老喝点小酒？” 孙有国微微眯起眼睛，“跟你们几个小辈喝酒没意思。想当年我跟你向伯父、杨……”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仿佛一不留神触碰到了什么禁忌话题。 杜远没有留意到这个卡顿，无缝衔接道：“话不能这么说，孙老爷子，当年您在骠国灌小子酒的时候，可没觉得是小辈就嘴下留情过。” 这话引得孙有国哈哈大笑起来，“咱们俩是忘年交。加上那阵子也就你还能陪我喝两口。我也只能荤素不忌，凑合凑合。” 打趣完，孙有国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味之色，又道：“那就去喝两口？咱们俩也好阵子没凑一起喝点了。” 晚上的酒局就这么敲定了。 大家都很默契的避开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显然是怕向远峰再一次上头。 等到向远峰去卫生间的当口，孙有国才摸出电话，打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对象是边城玉石协会的会长，叫做魏常雁。 这是孙有国打完电话以后，王屿才了解到的。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孙叔，这种玉石协会是干什么的？是边城官方的一个部门吗？” 孙有国摇了摇头，道：“玉石协会算是半官方的一个组织。介于官方跟民间的一个存在。在两边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像今天这种事，很大可能是需要玉石协会出面进行一个调停。因为他们比相关部门对于翡翠玉石的了解更加专业，能够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价格范围。最后官方的定价、定性都会参考协会的意见。” “那他们怎么说？”王屿又问道。 孙有国摇了摇头，“老魏在外地，去参加一个活动，还没回到边城。不过她说，已经收到消息了，协会里老程跟老马在，他们会先给出初步的解决方案。晚些时候她问问详细紧张，再跟我联系。” “协会里的都是些什么人？”王屿好奇的问道。 “都是这个行业里的商家。大部分都是年龄也到了，生意交给后辈们去打理，自己赋闲又闲不住，就继续去协会里发光发热去了。”孙有国回答道。 “也就是向老头身体不行，要不这个会长的位子可轮不到老魏。” “这名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杜远陷入沉思。 孙有国脸上的慌乱稍纵即逝，却没逃过杜远的眼睛。 “噢，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骠国，隔三岔五给您老打电话嘱咐少喝酒记得吃药的阿姨，是不是就是如今这位魏会长来着？”杜远笑的隐晦。 “老人家的事情也是你来乱嚼舌头的？”孙有国老脸一红，赶紧摆出长者的架势来，试图平息杜远的八卦心思。 杜远哪里会让他如愿，“可是您说的咱们是忘年交。不存在这些俗套的礼节。” 孙有国一怔之下，继续道：“我们那就是普通的革命友谊。可从来没有一点逾规之举。” 说完，猛然发觉自己的重点跟着杜远跑偏了，便又说道：“这是该你操心的事吗？先把眼前这事处理完了才是正经事。” 说话间向远峰已经走了回来，众人默契的止住了刚才的话题。 “今晚小子们想吃点什么？让我老孙头出血的是机会可不多，可要想好了。”孙有国靠在身后椅背上，对众人说道。 “哪能让您老出钱呢。您想吃什么小子们招呼。”杜远道。 王屿赶忙点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您有故事，我有酒。咱们今晚找个地方边开怀畅饮边追忆当年。” 看样子是对几个老头当年的经历很感兴趣。 想来那个年代所能遭遇的，肯定比如今太平盛世下更为激荡人心。 “合着在这儿等我呢。那我得好好想想今晚吃点什么才对得起我这故事。”孙有国咂了咂嘴。 杜远眼珠子一转，摆摆手示意孙有国附耳过来。 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孙有国眼睛一亮，“现在竟还有这种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杜远撇了撇嘴说道：“您老在骠国待的时间比在国内都久，这种地方又不可能大肆宣扬。一般就是熟客带人过去，还得提前打好招呼才能吃到。” “那就这么定了。还犹豫什么。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些路子。今晚有口福了。”孙有国笑呵呵的说道。 转头看见向远峰仍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开口又道：“晚上协调的初步结果应该就出来了。你现在就算愁破天也没用。把心放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真有解决不了的事，不是还有我吗。” 向远峰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打电话订桌了？”杜远开口问道：“就咱们几个？还有别人吗？” “就我这把老骨头随着你们小年轻折腾吧。向老头身体不好，这事没处理完我最好也少出现在他脸前。”孙有国想了想出声道。 杜远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转头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偷鸡 五个人正好一辆车就能坐下。 向远峰跟孙有国都不熟悉方位，便由杜远开车，一路朝着城外驶去。 王屿凭借着两次去畹镇的经验，很快便发觉这一次也是在奔那里开去。 只不过进入畹镇边缘并不多远，车子便拐入一条曲折的小道上。 行进几公里后，车子穿过朱红色的院门，最终停到院里一棵叫不上名字的大树下。 比起想象中的餐馆，这家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某个农家自己的院落，甚至连招牌都不曾挂。 “到了。下车。”杜远招呼众人。 老板娘很快循着声音迎了出来，“杜老板，好久不见啊。你来的有点快，鸡还没炖好。” 杜远笑着摆手道：“不急，多炖一会。先打四斤米酒来，我们先喝上两口。” 老板娘连声应着回了后厨。 几人穿过前院，入得连在一处的更大的院子，找了一处空桌坐了进去。 不一会老板娘就着人端来了三个不锈钢盆。 王屿定睛看去，两个大些的钢盆里装着米酒，稍小那个装的则是金黄色的炒豆。 杜远取过酒杯，从钢盆舀出四杯米酒分摆在众人面前，随后拿起了桌上的扑克。 陶秀抓着炒豆一边无意识的吃两粒，一边看四人玩牌。 等到火因膏煮鸡端上桌的时候，几人已是面酣耳热了。 “孙叔，给小子们讲讲你们那会儿的创业经历呗。”王屿一边给孙有国舀酒一边提议。 孙有国是标准的一沾酒就上脸的典型，此刻面色红彤彤的像一只熟透的大虾，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那会说的好听才叫创业，说的如实一些就是在边缘拼命蹦跶。” 说完喝了一口杯中酒，“这家的米酒不错。能外带不？” 杜远连连点头，“管够。以后您想喝，小子就来给您打。” 孙有国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开口道：“我们当年实在是太穷了，也穷怕了。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半大小子又正是能吃的时候，可是吃不饱饿啊，怎么办？” 四个人支棱着耳朵，听孙有国讲述那个不属于他们的年代。 “就只能偷鸡摸狗呗。现在想想那时候也真是挺残忍的。可是真的没办法，人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那么多慈悲心泛滥。”孙有国叹了口气，话语中满是唏嘘。 “为什么我们这几个老东西感情好？都差不多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走过来的。只是比你们走的更难、过的更苦。一起挨过穷、一起饿过肚子，慢慢的感情也就摆在那了。”孙有国继续说道。 王屿点了点头，有些理解为什么孙有国会将向云华视如己出。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将自己辛苦打拼下的家业，给到一个毫无血缘的外人手里的。 孙有国夹了一筷子鸡肉，敲了敲面前的锅沿，嘴里边嚼边说：“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饿的实在不行，翻到一家大户院子里去偷鸡。那时候的院墙哪里有现在这个高，稍微蹦一下，手就能扒到墙头。人也瘦，蹬着墙很容易就能翻过去。” 说着，手指着向远峰道：“向老头就不行，从年轻那会身板就不如我。这种事一般都是他放风、我下手。他在墙外等我，我翻院里偷鸡。” 说着说着，脸上泛出一丝微笑，仿佛他跟向父还是当年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你们知道这个鸡要怎么偷不？”孙有国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四个竖起耳朵的年轻人，问道。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杜远出言打趣。 “不不不，”孙有国摆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你那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这样偷鸡，那还不等着被抓？” “你们知道橡皮筋不？就是那种黄色的、最普通的牛皮筋。”孙有国神神秘秘的问道。 看众人点头，孙有国又笑了起来，“就用那个，把透明的鱼线拴在上面，结给打死喽，丢地上，鸡就会把它们吃进肚子里。” “这个时候，就把鸡拖过来，隔着院墙丢出去，向老头就在墙外面接着。” “那次我们准备充足，逮到了七只鸡。”孙有国一脸回味，“等我翻出来，我们俩牵着七只鸡往回走。那鸡走的慢，给我们俩给急的不行。这要是遇到人，还是很容易暴露的。可是没办法，鸡走的没人快，何况还不配合。” “路上我们还是遇到了行人，我跟向老头亲耳听着人在我们身后感叹，说我们俩有本事，能把鸡都训得这么听话，跟着我们走。哈哈哈……咳咳……” 孙有国笑得太开心，一不小心就被米酒给呛到了。 咳个不停。 陶秀赶忙来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捶打着孙有国的后背。 直到老头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看着陶秀的脸，他叹了口气，“老陶走得太早了，好日子没过几天……我跟向老头认识的最早，再后面就是老陶了……” 陶秀脸色一暗，“是我不争气，让我爸连走都不安心。” 见两人的情绪不可控制的低落起来，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向远峰岔开了话题，“那您跟魏会长是怎么回事？” “小兔崽子，我们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孙有国开始倚老卖老避而不谈。 “我是忘年交，我来问。”杜远顶了上来。 “我跟魏常雁，我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况且，当年最喜欢老魏的人可不是我。”孙有国开始撇清自己。 眼神还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向远峰。 这个下意识的行为，一下就让王屿抓住了重点，“您是说向伯父？” “这可不是我说的，”孙有国摊了摊手，“可别说是我背后编排他当年的风流韵事。” 王屿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向远峰的母亲，这话不由得引发了他一系列的联想。 “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那会儿的感情都是苦中作乐的小心思，”孙有国道：“何况那个时候的魏会长，长得也真的是水灵。十村八寨再找不出比她还好看的姑娘。” 他咂了咂嘴，“也是造化弄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上世纪八十年代 “看您这样子，可真不像是不喜欢人家魏会长的模样。”向远峰调侃道。 这会儿看上去，心情明显开阔了不少。 “喜欢归喜欢，那个年代，填饱肚子才是首要的大事。整天想的都是从哪里弄吃的，哪里敢给别人轻易许诺什么未来。”孙有国怅然说道。 “那后来呢？”王屿问道。 “古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边城跟骠国边境线共享。一开始，骠国那边还是比较富裕的。当时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了我义父。他是一个骠国人。常年来回在边城跟骠国之间。我们便跟着我这位义父在边境上往来些小东西。那时候哪有什么出入境的说法，边城跟骠国就像是一个国家，人员相互往来也多。骠国的大橡皮腰带、黑人牙膏、劣质香水……很受国人的欢迎。很多国人还跑到骠国那边谋求生存。也算得上是繁荣昌盛了一阵子。” “我们也没再怎么饿过肚子。人祸那几年过得还算是安逸。” 孙有国的眼神随着他的诉说而变得幽深起来。 仿佛回到了那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年月。 “后来的骠国陷入了无休止的内耗，边境不安稳，连带着边城也跟着动荡，”孙有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骠国过来的不仅仅有好玩意儿，还有害人心要人命的坏东西。那东西可不像咱们今天吃的火因膏煮鸡这般温和，只是为追求一时的口腹之欲。那东西沾上可是让人倾家荡产，要钱又要命。” 说到这里他的心绪开始躁动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杜远赶忙又给他舀了一杯。 “老爷子，您少喝点，这酒后劲大。”杜远出言提醒道。 孙有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分寸。 “现在想来，那时候多亏遇到了我义父。不然我们几个，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当时跟着那些互通有无小生意一道流落过来的，慢慢开始有了毛料的影子。那时候，人都穷，基本生活都保证不了，也不太会对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有想法。有限的人群对毛料品质的追逐也很单一，翠色为王。只有这样的值钱。” “什么冰种、高冰种、红翡绿翠紫为贵，在那个年代都是扯淡。就认绿色。那时候我们跟着义父游走在两国间，也找到路子。慢慢将国内的洗衣粉、化肥带到骠国。有了比较稳定的卖家，日子就开始逐渐有了起色。” 王屿听孙有国絮絮叨叨讲述当年的经历。 “有起色后，接触的人就形形色色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一些没什么钱，拿一些个毛料以物换物的骠国人。” “那时候，得到那种值点钱挂色的翡翠毛料，我们就顺手带去地下毛料交易区卖掉回款。还有些被当作添头，在当时不值什么钱的料子，留着留着，谁承想后来竟也水涨船高了。” “那会的边城已经开始有了赌石这个行当。只不过跟现在不同，那时候这种行为都是私底下进行的。感觉有点像现在骠国那边的赌场似的，见不得什么光。那年代，看不起做这个的。” “慢慢的，接触毛料多了，我义父便带着我们三个，开始摸索这一行里的门道……” 听到这里，王屿忍不住问道：“三个？还有一个是陶秀姐的父亲吗？” 孙有国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是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这话一出，也就没人再继续探究是谁了。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生生死死可能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翡翠毛料这种东西，外人眼里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皆因他们都是外行。料子的品质，都在皮壳上表现得明明白白。看不懂，只能说明本事还没到家。就算赌料子败北，也怨不得旁人。” 杜远表情僵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小子，你也别不服。你那几年就是太顺风顺水了，没经历过大风雨，人一旦飘了，就看不懂料子、听不懂料子。在你这个年纪，经历些挫折是好事。至少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若是到我们这把年纪，才真的是回天乏术喽。”孙有国语重心长的对杜远说道。 “您老教训的是。”杜远回道。 孙有国摇摇头，“经验之谈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都说多看少买、多看少买，谁听进去了。都是被钱蒙了心。” 话音未落，孙有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摸出一看。 是魏常雁打来的。 众人支棱着耳朵听孙有国跟魏会长的对话。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孙有国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抬眼看了看向远峰，索性将电话的扬声器打开，“你再简单重复一遍吧。” 随即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干练的女声，“先前我得到的反馈，是说当事人有意私了，只是价格再拉扯一番罢了。但是到刚才，事态却又有了变化……” “怎么了？”向远峰着急的插话。 那边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有很多媒体在接触当事人。不知道是当事人自己想借助这件事蹭热度，还是背后有人从中使绊子。她现在不接受调解。说要给广大消费者讨公道。向氏翡翠店大欺客，有坑害消费者的行径。” 听完这番话，王屿不由担心的看着向远峰。 生怕他一个冲动，又炸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魏常雁继续说道：“我这边的行程安排也差不多到尾声了。要不，我明天就动身赶回去吧？这件事不管怎么发展，最后的调停，肯定还是要协会出面。” 孙有国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魏常雁说的没错。 不管事情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舆论效果，女游客打碎的手镯都是肯定要赔偿的。 到那个阶段，唯有玉石协会给出的评估报价，才最有说服力。 也唯有玉石协会出面报价，才能被大众认同。 第一百五十六章 荣辱与共 挂了电话，孙有国说道：“那就等魏会长回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吧。” 看向远峰没反对，他继续说道：“最近低调一点。枪打出头鸟。现在的边城跟我们那会不一样了。竞争也激烈，稍有不慎就很会被针对。你就是不肯听你爹的话，不然这次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向远峰苦笑道：“家都分完了。” “分了就自己好好干。以后遇到事情不要冲动，多商量着来。” 说罢，视线在王屿身上顿了顿。 王屿赶忙表态。孙有国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酒足饭饱的返程路上，孙有国最后说道：“需要料子可以去我那里挑。我全力支持年轻人打拼。至于其他的，就全凭你们自己的眼力了。” 这正是王屿想要的，不由喜形于色赶忙连声致谢。 孙有国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着眼睛，喃喃道：“切忌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知道是在无意识自语还是有感而发。 将孙有国送回他的宅院，几人在车上一起看着向远峰，“现在去哪？” 向远峰犹豫起来。 德隆的店再回去，显得自己有些没种，点的店面又还在修整状态。 “要不……去我店里？”陶秀开口道。 向远峰没说话，显然是觉得不太合适。 看他这表情，王屿伸手拍了拍杜远的肩膀，“回神仙刀。” 神仙刀里，吴晓跟周振两个正聚精会神看着手机。 连众人回来都没发觉。 “看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杜远凑到吴晓耳边突然发声。 吴晓登时像上紧发条的青蛙一样蹦了起来。 看到向远峰的身影，又立马下意识用胖胖的身躯挡在了手机前。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不用想都知道是在看什么。 “我们已经知道了。”王屿冲吴晓点点头。 “这女游客开始在网络上卖惨了。”吴晓说道：“说家境困难，无力支付手镯的赔偿，你们也知道了？” 这倒确实不知道。 向远峰一听这话，搡开吴晓，就把脸凑到手机前。 是一段很短的视频，一个短发女人的照片配着洋洋洒洒的文字，讲述一个女人生活的诸多不易。 向远峰看了一会，又不免烦躁起来。 这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正执着的亮在屏幕上。 电话接完，向远峰看着一脸探究的王屿说道：“是蓝衬衫叔叔打来的。找我们了解一下跟阿普接触的情况。他让我通知你一声，一起配合他们办案。” 王屿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难得向远峰还有心思宽慰他，“这也是正常程序。刚才的蓝衬衫叔叔是孙叔熟人的儿子，孙叔已经打过招呼了，对方说话挺客气的。明天咱们一起过去。” 话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向远峰皱眉一看，竟然是马茹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一言不发。倒是马茹连珠炮般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晚上的报道你看了吗？” 向远峰冷哼道：“怎么？这是来调研你们报道的覆盖率？获得无上的成就感？” “屁！”马茹在那边道：“我特么要有这么煽情的文笔，早改行写小说去了，还用的着吃仰人鼻息这碗饭？你在哪？我找你有事商量。” 向远峰翻着白眼，正琢磨着怎么拒绝她。 马茹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般，继续说道：“正经事。你要是想任由事态发展，就别告诉姑奶奶你在哪。” 挂完电话后，向远峰看着王屿等人憋笑看着自己的模样，很是纳闷，“干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阿峰哥哎，下次挨骂的时候，电话声音调小点。漏风。”吴晓揶揄道。 隔着电话，马茹说的话还是被大家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待向远峰反应，陶秀先开口了，“阿峰，这边也没我什么事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向远峰知道她向来跟马茹不对付，这会只怕是不想跟她面对面。 自己这会也着实分不出精力来从中调停，不碰面也是好事。 便点了点头道：“那我先送你回去。” 陶秀摇了摇头，“你先忙正事吧。离得不远，我想自己溜达着走一走。” 向远峰见她说的坚决，遂点头同意。 目送陶秀远去的背影，吴晓打趣道：“万花丛中过，沾身叶太多，真让人无限烦恼呐。” 香园风这会儿懒得搭理他，看周振悠哉的在旁边看热闹，没好气的说道：“镯子都加工完了吗？这么悠闲。” 周振还没说话，吴晓就抢着说道：“振哥出马一个顶俩。早都做好了，就等你们挑好了给客户那边确认了。” 面对这样的大客户，不由得吴晓不激动。 要不是顾忌到向远峰的情绪，他刚才就想说这事了。 周振走到工作台前，将上面的塑料篮端到茶几前，“四十一条手镯，都在这了。” 趁着马茹抵达之前的这个当口，几个人打着电筒，将成交的二十五条手镯做了初步的筛选。 等到明天出来自然光之后，跟客户那边做最后的确认。 “明天还是麻烦冉静帮我们拍拍图片吧？”吴晓提议道。 在座的每一个，都不是能干好这事的材料。 王屿点了点头，“那得先问一下她明天的安排。” 冉静答应的很痛快，约定好中午收摊之后就赶来神仙刀。 在王屿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冉静问道：“这两天牛老板都跟你们在一起吗？” 王屿一愣，自己已经有几天没见到牛老板得影子了，于是便问道：“怎么说？牛老板那最近都没跟你们一起行动吗？” 冉静沉默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没跟我在一起倒也是正常的。只是青姐最近都经常找不到他。我以为他是跟你们在一起。”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我今天看到朋友圈得消息，向老板还好吧？” 王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冉静又道：“有人晒出那个镯子的图片，价格是能看到的。在市场行情的范围内。我跟一些相熟的同行也通过气，大家表示都能理解商家的处境，不会落井下石。这种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发展方向 冉静一番话说的朴实，让王屿心头一热。 先前向远峰打了一圈电话，又收到无数条信息，世家子弟们，无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探究事态的进展。 而这些可能曾经并不怎么被他们看在眼里的，边城最底层的小商家，却拥有这种大局观。 前后对比，让王屿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谢谢。”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两个字。 “这是应该的。有时间的话帮忙留意一下牛老板的动向。最近他的行为着实有些奇怪。”冉静嘱咐完便挂断了电话。 正当他想着把冉静的话复述给向远峰，宽慰下他的心情时，就见门口闪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人影还没站稳，声音就飘了过来，“快来看看我连夜准备的材料。” 这字正腔圆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来自马茹。 杜远跟周振并不认识马茹。 此刻乍一见到，周振摸着脑袋陷入了思索，“这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马茹本能反应的敛了一下自己略显狂放的形态，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开口自我介绍，“幸会，我是边城新闻掌上边江板块的主持人，我叫马茹。” “啊，对对对，就是你！难怪这么眼熟！”周振表现的非常激动，跟他一贯稳重寡言的样子反差巨大。 吴晓跟着周振已有一段时间，深知他算得上这个节目的忠实粉丝。 即便是在加工过程中，也要卡着点用手机观看这个栏目。 甚至为此还斥巨资，专门买了一个手机支架搁在工作台上。 看到周振激动的跟马茹握手，吴晓忍不住轻声问王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追星的心情吗？” 杜远在旁边一唱一和的打趣道：“不，还差得远。没有鲜花、也没有荧光棒。这个粉丝儿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吴晓小声对着杜远说道。 “行了，让我看看你都准备了什么材料？” 向远峰知道马茹这么晚找自己，肯定与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于是出声催促。 马茹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将手机里准备的一些资料翻给向远峰看。 余下众人自觉退到工作台边。 既然帮不上忙，便选择不去添乱。 趁着大家都在，王屿开口说道：“今天客户那边已经把货款转了过来，晚些时候咱们分一分。最近这段时间太忙，好些钱都没来得及算。” 杜远接话道：“咱们做的也不是一棍子买卖，每次都这么分来分去太麻烦了。后面如果拿的料子金额高，还要再凑钱。不如直接记账，按月或者季度分算了。剩下具体怎么操作，你看着来。这次正好大家都在，商量一下我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周振表示自己没意见。 吴晓看大家都同意，自然也表示赞成。 王屿想了想，“也好。等忙过这几天，先去单独开一个货款专用户头。” 杜远看了一眼还在跟马茹说话的向远峰，压低声音对王屿说道：“魔都这个客户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王屿摇了摇头，“这个客户是向远峰介绍的。他义务帮忙，连抽成都没要。” 杜远想了想，倒是显得有些为难。 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咱们现在料子方面问题不大。我的经验结合你的眼光，选料子方面虽然不能说十拿九稳，但一半以上的把握是有的。剩下的主要就是咱们自己手里的客户群，尽量发展咱们自己的客户，未来才能最大程度上不受制于人。” 王屿点头，“我知道。所以才会考虑多条腿走路。直播间那边发展起来需要时间，而且那边以成品出货为主，周期长、回款慢。” 先前小打小闹的王屿，走的都是快进快出能赚一点是一点的路子，手里的终端消费群体少得可怜。 杜远更不必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一年到头能接触到的行外人数都数的过来。 周振想了想，开口道：“今天有个来解石的同行，抱怨说现在的料子不好收。我观察了一下，现在边城很多成品摊位也都开始自己收料子加工成品。现阶段生意不好做，为了压缩成本，大家都开始朝着毛料使劲。但是他们在赌石方面半吊子水平，对毛料的把握并不精准，只敢浅尝辄止一些明料或者半明料。或者，咱们也可以把重点放到这些人身上去？” 这话一下让王屿想到了绳之手收片料的情景。 周振看王屿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反正我们也要收料子回来。店面是现成的，收回来的料子放在店里，多一个销售渠道。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利润不如直接卖成品高。但是回款快，成交简单。” 王屿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原本打算近期跟向云华去练摊，熟悉一下成品市场。只是没想到向家发生这档子事。等这事处理完，我去了解一下市场走向。咱们人多，多发展几个渠道不是坏事。” 随后看着吴晓道：“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吴晓下意识的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最终点了点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看王屿安排好一切，杜远最后开口说道：“你有计划就好。发展客户也需要过程，是我操之过急了。” 随后他话题一转，“若按照周振的思路，我以前相熟的那些同行们，也可以发展发展，看能不能合作共赢？” 见他终于开窍，周振笑道：“今天来解石的那位，就是你以前的老熟人。浅聊了一下，现在没垮台的那些，大部分还在赌全蒙头。这种单打独斗的人，手头上都有现成的客户资源。不过难就难在，他们尝足了蒙头毛料利润的甜头，一个个猴精着呢，想从他们身上赚料子钱，难。” 杜远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容我慢慢琢磨琢磨。总归是有一种方式是能实行的。” 四个人正嘀嘀咕咕讨论着下一步的发展方向，那边向远峰略显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还等什么？你抓紧点速度，把这篇稿子发出去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向氏翡翠 马茹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不是要先知会你一声吗？不然到时候又冲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事摆平了，我把您当姑奶奶供着总行了吧？”向远峰被说的没了脾气。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马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说了算！”向远峰回答的很干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马茹说完这话站起身来，“你就请好吧。这样做虽然做不到力挽狂澜，但是给当事人施加点舆论压力还是能做到的。” 言毕，冲旁边众人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我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周振顶着一张痴汉脸，目送马茹离去。 “有转机？”王屿关切地问向远峰。 “看看吧。事已至此，能做到几分算几分吧。”向远峰一个脑袋两个大。 最近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头一次让他觉得这么力不从心。 心稍稍放回肚子里没一会，向远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现在听到电话响就头疼，却又不能无动于衷。 摸出来一看，是二彪子打来的。 “峰哥，华姐那边没事吧？”开篇第一句，就是让向远峰不想面对的话题。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事？”向远峰反问道。 “难能啊，我怎么可能为这事专程跑来给你添堵。您还记得我前面跟您说的杀猪局吗？” 向远峰嗯了一声，示意二彪子说重点。 “我在那个场子里好像看到您一客户，拿不准才打的电话。” “打过招呼还送上门，让他去就是了，这还用得着跟我打报告吗。”向远峰本来就心烦，此刻听到二彪子的话，不禁更烦了。 “这人我没直接接触过，所以没打招呼。是那个帝都来的牛老板。”二彪子道。 向远峰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屿，对电话那头说道：“我知道了，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向远峰便问道：“最近牛老板在干什么？” 吴晓率先回答，“不知道，最近一直神神秘秘往市场上跑。不怎么见人。” 向远峰点点头，“被杀猪局的人带去小白屠宰场了。” “啥？” 王屿跟吴晓皆是一头雾水。 杜远有些难以置信，“不能吧？牛老板看着那么精明个人，不会犯这样的傻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不可能的。”向远峰说的云淡风轻。 随后又对着王屿说道：“二彪子盯着呢，要不要去捞人？” 王屿沉思了片刻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去承担后果。” 向远峰似乎很满意王屿会这么说，点点头道：“教训都是花钱买回来的、你要是想好了，我就让二彪子撤回来，该干嘛干嘛去。” 王屿想了一会，摸出手机给牛老板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都无人接听。 向远峰揶揄道：“这年头好心人可不好当。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王屿没理会他，找出梅青的电话拨了过去。 梅青慵懒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王屿一听到她的声音，思绪不由飘回到那晚的温泉泡池边，心底不受控制一阵悸动。他强忍着内心的反应，将提醒牛老板的话转述给梅青。 由梅青跟牛老板说可能会更有效力。 不想，梅青轻轻笑出了声，“想去便去。我又不是他老妈子，与我何干。” 这让王屿语塞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顿了顿，梅青继续道：“你是不舍得他这个客户？所以才着急的？” 虽然这话说的直白，但王屿却不得不承认，梅青说到了点子上。 对于王屿的坦然承认，梅青笑了，“原本这两天正准备告诉你，有件私事想要麻烦你。” 王屿没说话，静静等梅青说下去。 “我有位熟人来了边城，看中一块会卡的料子，争议有些大。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掌掌眼？” 虽然梅青嘴里说是熟人，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屑。 王屿有些拿不准，自己应不应该答应下来。 “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梅青追了一句。 既然梅青这么说了，王屿便应了下来，“什么时候？” 停顿了一会，梅青道：“明天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想办的事没结果，倒是又给自己招揽回个活计。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身边的向远峰还在执着的给向云华打电话，仍然关机的状态，让他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直到入睡，这种情绪都无法得到任何缓解。 早上天还没亮，王屿还睡着，手边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 看到显示梅青的电话号码，王屿认命般的接了起来。 “王老板，走吧。” 等王屿洗漱完，来到别墅门口，就看到向远峰跟梅青已经等在那里。 “向老板说要去关外的摊位上找妹妹，正好可以顺路载我们。”梅青简单的解释道。 王屿点点头，这样也好，省掉自己骑电动车载梅青的尴尬。 向远峰顶着一双熊猫眼开着车，一路上的气氛略微带了些尴尬。 等到了目的地，王屿先随着向远峰来到向氏翡翠的摊位上。 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摊位就在水石交易区的旁边，之前王屿基本上每周都会来三五趟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注意到旁边这家向氏翡翠。 摊位很大，说是一个通透的店面也不为过，大约有六节柜台，呈一个拐角的形状。 玻璃柜面上，满满当当摆满了缝在珠宝纸上的手镯。身后的货柜上也摆满展示的翡翠珠链以及各式各样的项链。 王屿粗略的看了一下，柜台上摆出来的手镯，粗略估计不下六位数的高货就不下几十条。 这财力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不久之前，这种品质的东西都还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摊位上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张罗着，看到向远峰，小姑娘开口招呼了一声，便继续埋头开始整理摊位上的货物。 每天收摊的时候把货收好，出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货再依样摆回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盖的会卡 “这位是我们一个表妹。”向远峰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看来是家族式的经营模式。 这在边城也算是比较常见的。 所有人员都是自己家的亲戚，从赌料子开始到摊位卖货，都有专人负责。 有些从赌料子开始就风险共担，然后产生的利润按照出资比例最后进行分红。 向远峰家这种就简单一些，应该单纯只是雇佣家族里的人来料理生意。本金跟利润都还是自家的。 看到货已经就位，向远峰知道向运华定是来过了，便问道：“小华呢？” “华姐说有事，放下货后就走了。”姑娘如实回答。 看样子是有意识躲出去了。 王屿看向远峰恨恨的表情，知道他这会心里头正窝着火呢，便赶忙说道：“你在这里守株待兔，我先跟青姑娘过去看看那块料子的情形。” 看向远峰点头，王屿招了招手便带着梅青撤了。 等到两人走出一截距离后，梅青若有所思的说道：“昨天新闻里说的，该不会就是向老板家的摊位吧？” 见王屿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刚才看摆出来的手镯成色，并没有网上揣测的那么高利润吧？我看摆在出来的有好多都不止十万了。” 王屿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想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探讨，开口问梅青道：“你朋友在哪儿呢？” 梅青摸出手机，报给王屿吉茂摊位上的一个柜台号。 走过去最多也就十分钟脚程，王屿带着梅青抄近道直奔吉茂而去。 还没靠近，远远就能看到坐在小板凳上，一字排开的微商大军。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塑料篮，里面放着从市场货主手里借出，用来拍照发朋友圈售卖的各种翡翠。 她们坐在吉茂市场的大门口，组成了边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吉茂市场里只有一小块区域是进行毛料交易的，在整个市场最靠里的位置。 王屿跟梅青躲避着熙熙攘攘的淘货大军，越过人群艰难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你朋友怎么会在这里选料子？”王屿表示有些好奇。 梅青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连她来边城都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看王屿一脸不解，她解释道：“昨晚你答应了之后，我才跟她本人联系上。”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原料交易区。 位置不难找，认准整个市场最暗的区域准没错。 王屿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类似游客一类的人存在。 正疑惑间，身后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娇声，“哟，难怪乐不思蜀，原来是我在这边勾搭了一个小情人。” 王屿下意识回头望去。 一袭黑衣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胡说八道什么。” 随即就是梅青的一声娇叱。 “看看，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女人娇笑道。 话虽然不中听，但这声音却让人恼不起来。 “这是帮你来看料子的，别不知好歹。”梅青冷哼一声。 “哟，还是个玩赌石的？”女人发出啧啧惊叹，围着王屿转了大半圈，“可真看不出来。” 随后狐疑的看着梅青说道：“你该不会是怕我回去乱说，来糊弄我的吧？” “今天就算是梅立材来，他也是个赌石的。就你在梅家那点份量，我会怕你乱说？”梅青没好气的回怼。 “是就是嘛，何必这么较真呢。”女人嘤咛一声，转头打量起王屿来。 “喂，你是赌石的？”她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那你帮我看看这块料子。说准了我就信你。说不准嘛，我就回去告诉奶奶，梅青在外面养了个小白脸。”女人口无遮拦的说道。 “梅灵！”梅青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 梅灵假装没有听到，指了指身后一块乌漆麻黑的料子，对王屿道：“喏，就是这个。” 借着幽暗的光源，王屿都能感受到皮壳上的蜡质表现，偶尔被赌料子人的手电射中，就会泛出莹润晶亮的质感。 这是一块会卡蜡壳料。 料子大小宛如一个脸盆，周身被一层黑亮的蜡质外壳包裹，顶端被切开一个盖子。 露出里面白白的玉肉。 会卡的料子是出了名的裂多，其中不乏还会切出帝王裂。 前段时间找马明配货的胡德，不就是因着一块帝王裂会卡，阴沟里翻了船。 但是，视线落在这个料子的切口，让王屿心里没来由一动。 他摁开手中的电筒，对着切口处照了进去。 光线所及之处，虽肉眼可见几条明显的大裂，却完全没有碎纹。 要知道，纹裂纹裂，纹跟裂相依相生，尤其是以裂多出名的会卡。 会卡还有一个特点，只是很多人并不太了解。 多数人只会记得会卡有裂必进，轻易不能碰；解出的成品种老水长，莫名讨喜。 长此以往便忽略了会卡皮壳之上若是有裂无纹，那么内里就大概率不会现纹。 去区区几道大裂，对于一个二十多公斤的料子来说形不成什么大的影响。 只是…… 这块料子的切面，虽然只是一层白肉，却有一种温润油滑的表现。 那感觉，就仿佛一块和田白玉般。 翡翠毛料跟和田不同，料子在未经长时间盘完或者佩戴时，是很难呈现出油润感的。 大多数润滑如脂的翡翠，无不是长期经过人体贴身佩戴，皮肤分泌的脂类物质慢慢渗入晶体间的缝隙。 久而久之，在翡翠表面形成一层温润的视觉观感。 如今一块被解开的毛料，就有这样的表现，让王屿脑中念头频出。 只可惜，这个料子已经被人为解过一刀，超出了手把件的感知范围。 王屿只能完全凭借自己对毛料的了解，来判断这个料子的涨与垮。 “这个料子开价多少？”他问身边的梅灵。 “五十万。”梅灵答道。 身边的梅青撇了撇嘴，视线落在梅灵一身看似不起眼的衣着饰物上，小声揶揄道：“这一身行头，只怕五十万也打不住吧？要是早懂得钱要花在刀刃上的道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落魄了吧。” 第一百六十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梅灵张嘴正准备回击，就听王屿道：“你为什么会选这块料子？” 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按理说，梅灵这样的外行人，即便是出手买料子，也只会对有色的或者种水绝佳的那种感兴趣。 没道理会对这样一块，搭眼看上去表现平平的料子动心思。 听到这话，梅灵撇了撇嘴，伸手朝着旁边指过去，“是他说，这个料子有搞头。” 一个肤色黝黑的少年，冲王屿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让人平添几分好感。 “你能看到五十万？”王屿有些不理解。 他最多最多能看到二十万顶天了。 少年点点头，“五十万拿下也不亏。” 是个国语说的很流利的骠国少年。 “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一个人？”梅青戳了出戳梅灵，轻声问道。 “这是我网上雇来的。”梅灵轻飘飘的说道。 这话把梅青气的差点背过气去，饶是如此她还是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骠国骗子多吗？边城是什么地方，由着你这么胡搞！” “所以这不是把你派来了吗？要不然你哪有机会知道我的行踪。”梅灵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梅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眼见俩人即将掐起来，王屿赶忙倒岔开话题，对着梅灵说道：“你要取手镯吗？” 她思索了一会，“也行。” 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回答，把王屿给雷傻眼了。 “你就说说看能不能买，别的不用管。”她补充道。 王屿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回到料子身上。 光柱打进去，并没有晕成一团光球，可能并没有会卡惯有的长种水表现。 身边熙熙攘攘很多玩赌石的人，无不是看过这个料子之后，便摇着头继续下一块了。 有这功夫去判断这块会卡的走势，还不如另寻一块赌性小的。 除了十拿九稳的老料，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碰会卡。 毕竟一旦开出帝王裂，搁谁身上谁难受。 货主显然也是看王屿几人真的对这块料子有意思，也铁了心想把它卖出去，“老板，这块会卡您也看到了。有裂无纹，皮壳带蜡，老料子，表现好着咧。” 王屿问道：“底价多少？” “给这位小姐报过价了，五十万。”货主嘿嘿笑着回答。 “你咋不去抢。这个料子也敢要五十！”王宇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你说个价嘛。” “十五。”王屿回道。 “那我的本钱都回不来嘛。”货主连连摇头。 “你买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全蒙头吧？这都开了一刀，还是糯种白肉。上哪能要上五十万？”王屿毫不客气的说道。 切面新鲜，晶体纹路并未受到任何附着物的浸染，结合料子皮壳上附着的陈旧泥灰来看，王屿还是能够推断出，切开的时间并不长。 一句话戳中货主的软肋。 如果没有这一刀，光凭会卡这个蜡壳，价格还有望再要多一些。 可是这一刀下去，居然爆出了白肉，水头表现也并不没有他预期的那么好。 这才让他决定及时止损，就此转手卖掉。 他扯了扯嘴角，显然也知道自己碰上了懂行的人，先前的那一套报价标准也就没戏了。 “十五万太少了，老板再加点吧。让我少赔点。”他哭丧着脸说道。 “再加一万，行就成交。不行就一拍两散。” 王屿知道这块料子，没跑了。 果然，货主表现的一脸肉痛，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梅灵看着王屿一番操作，惊讶的连转账这回事都没想起来。 “老板是现金还是转账？”货主生怕买家跳墙，出声提醒。 梅灵这才缓过神来，等她想起那个骠国少年来的时候，却发现人早就没影了。 “骗子！”梅灵咬牙切齿的骂道。 梅青不屑的瞥了一眼梅灵，心情显得十分不错的样子。 这火上浇油的行径，让梅灵更恼怒起来。 三四十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在梅青面前丢脸，却是无法原谅。 “还不抱着赶紧走人。还杵在这干嘛！”一肚子火的梅灵开始拿王屿撒气。 王屿也不与她计较大小姐脾气，以一人之力抱起那块脸盆大的会卡，跟在两个大小姐身后，走出了吉茂的大门。 站在门口，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向远峰的事情忙的怎么样的时候，梅灵又开口了，“车呢？” 梅灵跟梅青长的有些相像，不同的是，梅灵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不经意的媚态。 生动却不风情。 这也是她有时候耍个小脾气却没那么招人厌烦的原因之一。 “我打电话问问。” 王屿说完便拨通了向远峰的电话。 倒不是他不想打车，实在是带着如此大一个料子打车颇有些不便。 向远峰电话里问清地方，只说马上就到，了。王屿遂安下心来，静候在旁。 “我们去哪？”梅灵开口问道。 “不要解石吗？”王屿一愣之下，问道。 可能已经习惯了买完料子上切机这个习惯，下意识想回神仙刀去把料子切了。 “哦，”梅灵做恍然大悟状，“那就解吧。” 王屿被梅灵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都不懂，就敢上手毛料？这是什么操作。 “不解也可以。看你的用途是什么。” 梅灵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这料子的用途，就是为了把她的比下去。” 说完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梅青。 “从小就爱学事，长大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梅青的气愤体现在她的遣词用句里。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也不会当回事。”梅灵耸了耸肩。 转头开始欺负王屿，“我这个料子切出来，得比她那个南齐好。不然……” 王屿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说的南齐去，是自己卖给梅青的那半块甜绿蛋面料。 难为她不懂料子还能记得住名字。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怎么比？两块料子压根没有可比性……” “那我不管。”梅灵不讲理的开始胡搅蛮缠。 “不用搭理她，谅她也没本事把别人怎么样。”梅青冷声说道。 “嗬嗬，”梅灵发出一声冷笑，“那可不一定哦。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质疑了 “不可能！”想都没想，梅青就说了出来。 “怎么就不可能？我可是被奶奶带大的，只要我跟奶奶撒个娇，这点小事情，她还会不答应吗？”梅灵似乎很喜欢看梅青生气。 只要梅青情绪一波动，她看起来就会更加生动。 梅青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显然她也认为梅灵说的并非没有可能。 王屿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打嘴炮，却完全插不上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只得低头继续研究放在地上的料子。 之所以帮梅灵谈下这块料子，是因为王屿有那块木那黄砂皮的经验打底。 让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一刀切在了料子的雾层上。 眼前现在能看到的白色玉肉，应该只是一层白雾。 但是里面的具体表现，王屿就拿不准了。 毕竟会卡是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切出来的，上至帝王绿下至白糯种。 但是这么大块料子，只要里面符合预期，没爆纹裂，那产量是很可观的。 怎么切都是涨，只是涨多涨少的区别。 梅灵见梅青已经丧失战力，转头正准备折磨折磨王屿过过瘾。 万幸在她还没开口之际，向远峰的车子准确无误停在三人面前。 二人合力将料子抱上车，梅灵已经甩着手上车了，梅青等两人将料子安置好，轻声表达了歉意。 她觉得因为帮自己的缘故，才使得王屿面对梅灵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王屿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以前比这更过分的人和事都遇到过，实在算不得什么，青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心里惦记着向远峰上午的进展，他说完这话便追着向远峰问道：“今天见到小华了吗？” “电话打通了，人没见着。”向远峰神色正常的回答。 看样子，至少今天没什么惹怒他的消息。 开门上车，问明白去向，向远峰便沉默的当起了司机。 毕竟还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异性在车上，向远峰也没心思耍贫嘴。 许是大家都保持了沉默，梅灵便摸出手机刷了起来。 看着看着，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摔坏了人家东西还在网络上卖惨哭穷装可怜，现在被打脸了吧。” 王屿下意识转头看向车后座的梅灵。 “怎么？你该不会不知道边城最近上热搜了吧？”梅灵看着王屿，惊讶道。 向远峰原本对梅灵这个陌生女人无感，但是此刻听到她站队在自家这边，好感顿时从心底升起。 “今天的热搜第一条就是。人设反转，被人扒出来隔三岔五全国各地旅行，身上穿金带银也就算了，可她被扒出来的旧照上翡翠首饰也不少啊。看得出来不是同一件，能这么买翡翠的人，怎么也不会对价格一无所知吧？” 梅青不知道向远峰跟这件事的直接关系，言简意赅的将热搜的中心思想表述了一遍。 “没钱还全国各地去旅行？骗鬼呢吧。” “可不是吗。”向远峰很自然地接过话头。 显然很受用梅灵此番看法。 他并没有很意外这个消息，显然是已经知道这件事。 联想到昨晚马茹找向远峰的行为，王屿差不多也就明白了这个反转出自谁人之手。 想来这也是向远峰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原因之一了。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是非黑白心里清楚着呢。才不会那么容易被蒙蔽。你说是不是啊大姐。”梅灵笑嘻嘻的看着梅青，一语双关的说道。 梅青没有吭声，这让梅灵一路上格外神采飞扬。 车子抵达神仙刀门口，王屿下车唤来吴晓帮忙搬料子。 “又是会卡？”前车之鉴可还历历在目。 “别人的，找咱们解石。”王屿解释道。 “哦，那就好。”吴晓顿时放心了。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引来了一旁梅灵的不乐意，“你什么意思呢？” 一听这不友善的语气，吴晓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女人这种生物可不是他能招惹起的。 “你想取什么成品？”王屿问道。 “你看着来吧。”梅灵很随意。 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欲则刚。 王屿便收了声，等到料子来到室内，招呼了一声杜远。 “肯定取镯子。玉肉完整性比较好。种水目前来看也不宜取其他东西。直接贴着下盖子这刀放片，看看里面什么情形。”杜远的意见跟王屿差不多。 “种水怎么了？”梅灵问道。 不得不说，她虽然不怎么懂毛料，但是却很会抠字眼。 “戒面、挂件这一类的东西，对种水的要求更高。”回答她的是吴晓。 “那意思就是种水不好了？”梅灵的表情一下变得不高兴起来。 这话也不能说不多，但是也不是全对。解释起来还真不是一句话就能概括的。 “你说，我听听。”梅灵表现得有些兴致。 其实她关心的还是这块料子有没有希望超越梅青的那块。 呵，女人的攀比心。 可惜，吴晓还不知晓这一层因由。 他解释道：“好料子取蛋面自然是最能体现价值的。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糯种的蛋面肯定不如冰种的价值高，但是蛋面料还能这么大个头的，那价格也得飞上天了。糯种手镯的价值比同种水的蛋面价值又是翻着倍往上蹿了。” 梅灵眨巴着眼睛看着吴晓。 她觉得这句话的重点她听明白了。 就是这个料子想价值最大化，就得朝着手镯使劲。 “那还等什么，抓紧的吧。我忙着呢。”她甩动着手，示意赶紧开工。 卸磨杀驴的标准范本。 将料子搬上切机，杜远开始调整操作起来。 梅灵看着闲下来的王屿，漫不经心溜达到他身边，问道：“你赌石很厉害？” 王屿摇了摇头，“只敢说略懂皮毛。” “那你觉得这个料子里面什么样？”她又问。 “马上就能知道了。” 梅灵冷笑一声，“你这套说辞，就跟那些忽悠人算命的大师手法差不多。所有话都说的模棱两可，最后也好往回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十春九木 吴晓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大姐，我们又没有透视眼。你怎么还强人所难呢。” 这话一出，梅灵立刻杏眼圆瞪，“你叫谁大姐呢？” 吴晓有心改口，但又一想“小姐”这个称呼依旧会被她诟病，立刻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直接道歉是最好的选择。 有了吴晓这个挡箭牌，王屿来到杜远身边，跟他讨论起来。 “会卡打数一般是一点五公斤打一条手镯，这个料子里面如果没碎纹的话，能打到一公斤一条吗？” 杜远想了想，说道：“不止。如果按照你说的，一公斤出两条差不多。” “四十条？”王屿有些惊讶。 “还要结合具体表现，理论上来说是能做到的。” 说完，他又补充道：“这个料子的种水可能达不到会卡的常规表现。” 看王屿点头，他方放下心来。 等放片到第二刀的时候，杜远悄悄给王屿使了个眼色。 王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伸头看向他指的片料上。 “应该是爆色了。”他低声道。 王屿看着仍旧是白白的细糯种料子，满脸疑惑。 “是紫色。越往下色一般会越浓。这一片应该是处在色带边缘，见光死。” 杜远边说边小心的瞥了一眼梅灵，生怕一不留神把这尊瘟神给招了过来。 梅灵压根不懂切料子放片，切一刀是一刀的模样，满心以为切好了就会告诉自己。此刻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欣赏着自己的手指甲。 杜远说完伸手取过第一片料子，将两片料子并在一起，放在王屿眼前。 有了这个参照物，王屿一下看出来，后面放出来的这片，颜色明显跟真正白底的区别。 后面这片明显呈现出一种淡粉的底色。 只是颜色太淡，在没有参照物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 “粉紫？茄紫？”王屿顿时有些激动。 色差一分，价差十倍，这句话虽然用在紫色翡翠上有些夸张。 但粉紫跟茄紫的价格悬殊也不算小。 同种水的粉紫价格能比茄紫色贵上三倍有余。 “虽然没有根据，但就这个料子的细糯种而言，我觉得茄紫的概率会比较大。”杜远回答道。 王屿略微有一丝失望，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即便茄紫也已经比他预期的涨大发了。 人要懂得知足。 再怎么说，也是红翡绿翠紫为贵。 就目前的市场行情来说，除去已经矿竭而无产出的红翡及价格居高不下稳坐鳌头的绿翡外，紫色已经居于排名第三的色料了。 粉紫之所以会比茄紫价值高，取决于紫色翡翠的一个特性。 十春九木。 紫色又被叫做春色。 木对应的是水头，指的底子水短。 这话拆分来讲，就是十件紫色的翡翠里，九件都存在底子干水头短的现象。 剩下那一件有种有色的紫，一般都是天价。 而粉紫这个颜色，比之茄紫要清浅粉嫩许多。 颜色更讨喜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在干巴巴的底子上，非常不显色，极易见光死。 而紫翡一旦见光死，价值又低到尘埃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因而粉紫色存在的料子，一般种水起码要达到冰种，才能将粉紫这个颜色相对完美的呈现出来，价值才能有保证。 茄紫比粉紫颜色天生浓郁，颜色因为相似蔬菜中的茄子，故此命名。这个颜色浓郁霸气，即便是在木一些的底子上，也能有很强烈的存在感。 野蛮生长，产量比粉紫要高出许多，因此价值上便逊了几筹。 当然也有种老水长的浓艳茄紫色翡翠，价值也是不容小瞧的。只是相对于同门的粉紫而言，价值偏低一些。 这便是王屿表现的有些失落的元凶。 等到第三刀切下去以后，放出来的片料背面，已经出现了大片的茄紫色团。 杜远看了看剩下的料子，开口道：“预计还能放个四片出来。单片差不多有七条手镯位，避开这几道裂，单片五条绝对把稳。” “全放出来，看看有多少条镯子能挂上色。”王屿大为意动。 有了这个奔头，干起活来都格外有劲。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料子，能够过手体验一把爆色的畅快感，也不失为赌石过程中的一大开心事。 三下五除二，整整七片片料就被全部放了出来。 其中第四刀、第五刀切出两片满色；第三刀跟第六刀的片料有一边挂色；第二刀切出来的是见光色那片；第一刀跟最后一刀，是最平平无奇的白色细糯底，因着那层白雾的关系，只能算得上滑腻如脂。 功德圆满，涨势喜人。 见大功告成，当了一天甩手掌柜的周振这会也凑了过来。 王屿问道：“细糯种满茄紫的镯子，现在市场价要得上五万不？” “大概差不多吧？”周振含糊的应了一声。 “先把镯圈画出来，估摸一下产量？”杜远提议道。 说干就干，三人一人把着两片料子就开始往上套圈。 那边吴晓已经跟梅灵打成一片，不时还能听到梅灵咯咯咯的笑声传来。 “吴晓还真是个社交人才。没他搞不定的人。你看，再难缠的对手，到了他那，战力都得土崩瓦解。”杜远手上不停，嘴里还不忘拿吴晓打趣。 “他这个天分一开始就展现出来了，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王屿嘴上无意识的回答了他。 杜远歪着头简单回忆了一番，“倒也是。是我太粗心，没往这方面琢磨。要不是他，咱们四个人现在指不定还各自为政赌着什么料子呢。” “想想人生的际遇也是神奇。可能七十二行中唯有赌石这档子事真的能做到合则赚、分则散吧？”周振金接着说道。 杜远道：“你这个合则赚，我尚且能理解。合作起来资金多力量大，能玩的料子价值越高，赚的钱也就更多。可是你这个分则散又是什么意思？” “分则散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分开单打独斗就只能赚点零散银子，慰平生呗。”周振回答道：“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去赌石 “还别说，咱们振哥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惊人啊。” 杜远调侃完，随即说道：“我画好了，你们的怎么样了？” 最终合计了一下。 共计能出三十七条手镯。 其中十二条全紫色、十条半边挂紫、五条见光死、十条细糯白。 “能值多少？”王屿看着两人问道。 “六七十万怎么也要的吧？”杜远犹豫道。 “要的。”周振也点点头。 没来由的，王屿一下想起在吉茂遇到的那个骠国少年说的话，“五十万拿下也不亏……”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杜远长长舒了口气，“大功告成，现在是不是可以找那位女施主来验收了？” 王屿笑骂道：“你是唐僧肉吗？还女施主。” 闹归闹，给梅灵展示效果的时候，还是很期待对方反应的。 然而…… 梅灵完全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狂喜，只是反复求证是不是比梅青那块料子价值高。 得到肯定答复后，快感只维持到她看到梅青落寞神情的那一刻。随即表现出来的就是一股索然无味的无趣感。 “赌石真没劲，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刺激。”梅灵嘟囔道。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的狗血刺激，只是讨生活的方式不同罢了。”杜远笑着答道。 “紫气东来，寓意不错。奶奶应该会很喜欢。”这是让梅灵最为欣喜的地方。 自打回来后，梅青就一言不发，沉默的仿佛一块万年寒冰。 就在王屿准备找个话题跟她闲聊一下的时候，向远峰看了看时间，说道：“我们今天还要去配合人家了解情况，不如现在就去？早早了了心思。” 这话一下提醒了王屿，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配合这件事跟王屿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可能电视剧看多了的缘故。 以为的封闭式小房间、高亮度审讯灯都没有出现。 茶倒是真的喝了。 王屿有些紧张的坐在蓝衬衫叔叔的办公室里，无处安放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身前桌面的茶水上。 整个过程比想象中进行的快，两人就是把跟阿普接触的整个过程尽可能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等到所有手续都进行完，负责这个案件的蓝衬衫叔叔坐到了两人身边。 “感谢你们的配合。耽误你们时间了。”蓝衬衫叔叔笑着寒暄道。 “说的哪里话啊，虎哥，好阵子没见。这也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呗？”向远峰从善如流道。 虎哥想了想，“今天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中午我请你俩，咱们就近简单吃个便饭。” “好啊。”向远峰答应得很痛快。 这让王屿不禁怀疑起他的动机。 果然闲话家常的时候向远峰开口道：“虎哥，这好一阵子没见，你都在忙啥呢？” “这两天就是这个案子。正常程序，你们这边了解完也就差不多了。”虎哥回答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能透露不？违反纪律不？”向远峰看似很好奇的问道。 “倒是也没什么，意外坠河。只是死者没有醉酒，就显得有些奇怪，所以走正常程序了解一下相关情况。”虎哥说道。 “那药牛勿呢？”向远峰意有所指。 虎哥摇头，“也检查过了。” “那会不会是被人……”向远峰还不死心。 一下把虎哥逗乐了，“你是电影看多了吧？警觉性倒是很高。目前没有相关迹象表明这个可能性。你就别瞎琢磨了。” 听到这里，王屿犹豫着开口说道：“虎哥，阿普跟我们有交集都是因为他手上的料子。你们有没有根据这个线索了解相关情况？” 虎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些料子基本都是死者跟别人合伙的，大头是别人出的。等清算结束按照比例把他那份分出来就没其他纠葛了。后面还有其他经济方面的牵扯也不归我们管。” 这话让王屿一愣。 他跟阿普交易的时候，从来没听阿普说起过跟合伙有关的事。 哪怕是在拉扯价格的时候，也没听到阿普把合伙人搬出来。 这让他心头的疑惑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向远峰倒是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虎哥，最近我总觉得边城这边不太平，你给我透个底呗？” “好好做你的买卖，其他方面有我们呢。” 最后向远峰也只是得到了这样的信息，一顿饭便在友好融洽的氛围中画上了句号。 往回走的路上，两个人还在讨论这个话题。 “一个神智清醒的大活人，就这么被淹死了，总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向远峰说出自己的疑惑。 “可能有些事不能对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明说吧？”王屿猜测。 其实他的看法跟向远峰差不多，但是他不敢说。 心事重重的两人赶回神仙刀，意外发现梅灵居然还在。 见到王屿，梅灵伸手揪着王屿的袖子走到一旁，“梅青的南齐是你卖给她的？” 王屿只能点头承认。 “看来你赌石的眼力还不错。” 梅灵的语气，让王屿丝毫没有被称赞的感觉。 顿了顿，梅灵又道：“我想赌石，你带我去。” 她的眼睛里闪着明显的兴奋，似乎压根不记得在吉茂差点被人骗的经历。 “你拿什么赌？”王屿下意识反问道。 “你是怕是我没钱给？”梅灵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天地良心，王屿压根没这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梅灵一个对毛料完全没有概念的外行，是谁给了她勇气要参与到赌石中来。 “所以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吗？”梅灵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要是自己都懂，何必还要出钱雇佣你？” 说的好有道理，让王屿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王屿还没想组织好拒绝的语言时，向远峰笑眯眯的开口了，“好啊。这是好事。我替王屿答应了。” 梅灵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了些不满，“让你这个司机插嘴了嘛？” 向远峰：“……” 尽管他很想回怼两句，但是想了想自己的打算，还是低眉顺眼的说道：“司机好啊，司机路况熟。哪有料子我门儿清。” 第一百六十四章 畹镇 梅灵压根没搭理他，眼睛直直盯着王屿。 王屿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明白若是惹到她，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 点头答应的同时，极力强调，“那你可得听指挥，要不然我可帮不了你。” 万一不等自己跟货主谈好价，这娘们虎劲一上来成交，那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 梅灵见他答应，这会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压根没认真听王屿究竟说了什么。 “那咱们就先去相熟的商家那，看看有没有合你眼缘的？” 王屿心下了然向远峰的想法，也愿意在他独立之际带点生意上门。 不想，梅灵直接拒绝了，“既然是相熟的商家，什么时候去看都没什么差别。我们去别的地方。” 王屿也不好勉强，想了想道：“那去毛料市场？” 梅灵仍然摇头。 “石头宾馆？” 仍然摇头。 “那你到底想去哪？”向远峰的耐心已经不足。 “有没有那种赌场？”梅灵满脸神秘的问道。 “啥？”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赌场！就是专门赌料子的那种地方。一刀下去，玩的就是心跳。”梅灵一脸向往。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向远峰没好气的问道。 “书上都是那么写的，看的可刺激了。”梅灵一脸向往。 “你说的这种地方，除了小白屠宰场之外，我们还真没见识过。”向远峰毫不避讳的说着大实话。 “小白屠宰场？”梅灵虽然不懂这是个什么地方，但光听字面意思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 这可是她来边城最期待的事。 原以为搭上王屿这个懂行的人，自己一定能实现这个 看梅灵失落的表情，向远峰眼珠一转，冲王屿使了个眼色。 俩等俩人在后厨碰头后，向远峰道：“要不要让她去边境感受一下社会的残忍、赌石的残酷？” 王屿一时没反应过来，“难不成你还想拐卖人口？” 向远峰伸手朝王屿肩膀锤了一拳，“我阿峰哥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我还以为你发展了缅北的什么第二业务呢。”王屿打趣道。 眼见向远峰的精神头开始恢复，他心里很高兴。 “去你的。我就是想让她有个对比。凡事都是有对比才会知好赖。”向远峰蛊惑道。 “这样会不会不好？”王屿面带难色。 他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向远峰的鬼主意实在太多。 “她那么虎，去了容易闯祸。”王屿觉得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理由。 “叫上杜远，咱们仨还看不住她一个吗？让她吃点亏长长记性，说不定以后还得感谢咱们。”向远峰循循善诱。 王屿没了脾气，只得说道：“那先问问杜远的意思，看他怎么说。” 杜远能有什么意见？ 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一天一场戏轮番上演。 定下行程，向远峰忙着去给二彪子打电话。 这些年来，边城管治严格，这种杀猪局已不是早些年随时能遇到那会儿 想想还真有些心向往之。 既然决定了要去，王屿对梅灵说道：“要不，你换身衣服？” 一听这话，梅灵嘴角勾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身材太惹火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罢还特意挺了挺胸脯。 王屿哭笑不得，“你这身打扮，就是典型的羊入虎口。全身都写满了‘我是肥羊’。” “呸，你说谁肥呢？”梅灵翻了个白眼，嘴上不依不饶。 “你不是答应听指挥吗？” 门都还没出，就反悔。 梅灵最终妥协，撇了撇嘴说道：“换就换。不过，你要明白，好身材可不是换一身衣服就能掩盖的。” 她冲王屿挤了挤眼睛，一步三摇的朝门口走去，“等着，姐们很快变装回来，亮瞎你们的眼。” 王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明明是姐妹，梅灵跟梅青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哦，也不对。 那晚泡池边的梅青，也曾有过这般生动明媚的时刻…… 尽管是为了试探自己。 女人就是妖精，越好看的女人，杀伤力越强。 二彪子本来就了解杀猪局的情况，向远峰电话打完就已经将一切信息搞到手。 “地点还是在畹镇。距离界碑公园不远的一处废弃厂房里。”向远峰简单跟杜远王屿交代了一下位置。 又是畹镇？ 王屿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种事怎么都集中在畹镇？” 畹镇算是杜远的根据地，他自然最有发言权，便开口解释道：“边城最靠近骠国的边境线在关外，隔着城区还有段距离。况且中间还间隔关卡，多有不便。不比畹镇。上次找占拉卖料子的时候，你也见到，边境线就在路旁，趟水过河就是骠国。一旦东窗事发，便于流窜。况且，畹镇这些年已经差不多是一座死城，镇子里居民稀少，更安全。那些拉人赌博的摆渡客，也多是从那边出发。” “这些人胆子也真大，就敢毫无保证的偷渡到对岸去赌……难道就不怕回不来吗。”王屿表示不理解。 “我倒是希望回不来，可你看冯飞不是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他们的目的是要钱，要命有什么用？这种基本上不会玩太大。出不了大篓子。跟缅北那档子还不是一回事。”向远峰咬牙切齿的说道。 见说到这个话题，杜远笑着说道：“当年还有合伙人怂恿我，一起去那边包赌场，赚快钱。十间平房，场地都看好了……” “还有这事呢？快说来听听。”向远峰来了精神。 “有什么好说的，我又没去。要不然你们还能见到我？”杜远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违法犯纪的人吗？” “这事在人骠国又不算违法犯纪。”向远峰好奇心起来就轻易下不去，“你要是去了多好，这样哥们也算是地头蛇。在那边不把冯飞揍得跪在地上叫爸爸，他就是我爸爸。” 这冯飞算是把向远峰给得罪透顶了。 三人正聊着呢，身后传来一个女人不伦不类的声音，“萨瓦迪卡。”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南齐黑砂皮 仨人扭头看去，就见梅灵一身缅装站在门口。 此刻正双手合十，嘴里吐出经典台词，“萨瓦迪卡。” 向远峰一愣，“姐姐，你这又不是在大象国，你萨什么瓦迪什么卡？” 梅灵扯了扯短小的上装，凶相毕露道：“这不是看衣服样子都差不多吗？说一说怎么了？” 杜远伸手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疑惑的问道：“你就打算这么穿去暗标场子？” “怎么了？”梅灵问道。 每个人都对她的穿衣打扮指手划脚，让她着实心中不爽。 “穿成这样去，你是第一人。”杜远比了个大拇指。 “走吧，还磨蹭什么？”梅灵催促道。 “你着什么急？天都还没黑。”向远峰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再动身也不迟。” 跃跃欲试的梅灵有些按耐不住的说道：“干等着太熬人了。还有什么别的去处能去转一转的？” 王屿想了想道，“七点半去德隆夜市的话，出发前还能逛一个半小时夜市。” “那就这么定了。”梅灵当即拍板，“晚上吃什么？我请客。” “你姐呢？一起吧。”王屿说道。 倒不是成心给梅灵添堵，主要是刚认识还不算熟。 加上姐妹两人看上去关系并不怎么融洽，王屿不想因为一个梅灵，得罪自己潜在的大客户。 “那你可问错人了，”梅青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王屿拨通梅青的电话，说明来意，梅青却并不买账，只说自己不太舒服。 却还是没忍住在挂断前，嘱咐王屿照看好梅灵，不要让她到处惹是生非。 德隆夜市大门里石山人海，大门外各色小吃餐馆一应俱全。 想不到的是，梅灵最后站在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前，死活不走了。 她来边城这几天，压根吃不惯边城菜系的风味，此刻什么珍馐佳肴在她眼里都敌不过这层蛋饼的诱惑。 四人站在路边，人手一个煎饼果子抱着啃的时候，向远峰忍不住打趣，“这顿请，能算我吃过的独一份。” “你懂什么，这叫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输人不输阵，梅灵面前谁也讨了不便宜。 吃完一个煎饼果子的短暂时间，刚才还略显冷清的大门口，就已经被无数的货主占领。 里面的位置毕竟有限，出摊的货主们已连带着将大门口这段路都霸了下来。 梅灵对料子大军表现的极为新奇，这场景若离开边城将难得一见。 “这么多料子。学会赌石岂不是又能省又能赚。”她惊叹。 “哪那么容易，狼多肉少。差的料子看不上的照样看不上；好的料子，抢不到的照样抢不到。” 向远峰将手里的塑料袋团成一个球，随手丢在身旁的绿化带里。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捡起来，旁边不是就有一个垃圾桶吗？”梅灵娇叱。 帝都来的人，觉悟就是高。 虽然旁边就躺着一块西瓜皮，但向远峰还是难得顺从的听了梅灵的话。 王屿三人顺手摸出电筒，晃悠着汇入逐渐增多的人流。 没走出多远，梅灵闹清楚电筒的用途后，就抢走了王屿唯一带出来的那把电筒。兴致勃勃的恨不能将每一块看到的毛料都照一遍。 王屿摇摇头，找到不远处的流动小摊花一百二十块又买回一把金福地。 买玉石电筒认准这个老牌子，皮实耐用。 想了想，又带上了两节满电电池。 这才走了回来。 梅灵还在原来的摊位上，窝都没挪一个。 照她这个速度，别说九点去畹镇了，就算到夜市散场，她可能连德隆的大门都还走进去。 王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东西都在里面呢。” 既来之则安之，更别说杜远这个出名的石疯子。 眼前的毛料就像一个个身材绰约的美人儿，只差捏着手绢喊来呀来呀。 没能坚持一会，他就不自觉加入到审视料子的人群里。 向远峰眼下最对料子的需求并没有那么迫切，因此只是跟在几人身后默默抽烟。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个虎娘们儿，拐到自家店里看有没机会成交个一块两块。 进门没多大会儿，梅灵又停在一摊位前驻足不走了。 王屿无意识捏着手电在摊位料子上照了一圈，料子打眼看上去很寻常，提不起他丝毫兴致。 倒是旁边摊位上一块料子引起他注意。 那是一块约莫八公斤左右的南齐。 跟那手冰种甜绿蛋面同宗同源，一个场口。 王屿便蹲到梅灵身边，仔细打量起这个毛料。 料子是块全蒙头，色泽乌黑，也可能是浓浓墨绿。 只是在幽暗环境下并不能完全看真切，属于南齐的黑砂皮。 皮壳上肉眼可见三条大裂。 砂质紧密，并现点点松花。 王屿将手中电筒轻轻点在皮壳上的松花处，光柱立刻在料子内部晕成一个阴暗不明的明黄色团。 松花处有水头。 “这个怎么卖？”王屿头也不抬的开口询价。 “二十五万。”听起来，货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六万。”王屿出价了。 “不卖。”男人拒绝的很干脆。 这让有很大意向成交的王屿抬头看向他。 “是你？” 看清楚面容后，王屿跟男人都愣了。 竟然是那个骠国少年骗子。 梅灵不习惯这种极昏暗的环境，到这会儿依然没能将对方辨认出来。 王屿这会儿也不急着看料子了，他站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跑啊，这次怎么不跑了？” 世界就是这么小。 少年叹了口气，“我也不算骗你。那个料子解开看就会知道，五十万肯定还是有利润空间的。” 王屿心念一动，嘴上却不露声色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上次你的行为就是骗子惯用的伎俩。这一次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少年见退了一步道：“你不信就算了。就算是我是骗子，可我也没得手，没给你们造成任何损失。何必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原来是你！”梅灵这会儿总算是把人认了出来，“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来都来了 少年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告诉你，五十万买也可以，也会有的赚。但可以再多看看？” 梅灵一下语塞，这句话她有印象，但也只记得前半句，后半句说了啥早没了印象。 “最后十六万就买下来了。你怎么不说？”她不依不饶。 “我跟货主是长期合作关系，大家都有的赚，不是皆大欢喜吗？”少年说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梅灵娇叱。 少年摊了摊手，“那又怎样？你能把我拉去枪毙？” 眼见两个人斗嘴斗得不相上下，王屿赶忙当起和事佬。 好容易平息梅灵的怒火后，他开口对少年问道：“你怎么断定料子里面的价值一定不止五十万？” “没有碎纹的会卡，二十公斤的大小，出成品的数量能翻两倍上下，单就这个比例来说，这个料子就只存在赚多赚少的差别。”少年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因为这？”王屿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少年的话只说了表面的部分。 “不然呢？”少年咧嘴笑了起来。 随即问道：“这个料子你们买不买？” 竟是有逐客的意思。 强烈的探究心促使王屿下定决心，“都是同行，开个实在价吧。” 少年想了想，“对眼的话就八万吧。” 王屿点点头，摸出手机道：“加个微信吧，后面有什么好料子，可以发给我看看。” 少年看着王屿，短暂犹豫过后，还是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页面。 “我手里还有不少料子，都是从矿区直接带过来的，有兴趣吗？”少年问道。 “有。”王屿回答的很干脆。 谈妥眼前，又说定后面等少年联系自己，王屿便带着仍气鼓鼓的梅灵及满脸不耐的向远峰继续朝前面走去。 等终于溜达到向氏翡翠门口的时候，向远峰脸上的表情这才生动起来，正准备提议大家进去坐上一坐的时候，梅灵瞥了眼时间，叫道：“九点了，马上就九点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向远峰终于认命了，看样子今天是没机会赚这笔钱了。 跟杜远在向氏翡翠门口集合后，四人终于踏上奔赴畹镇之旅。 乖巧的二彪子早已等在界碑广场附近的阴影里，等四人车子停靠，他便如幽灵般冒了出来。 王屿有上一次历险的经验，这次倒是很淡定，梅灵身处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气氛里，心里只觉得很刺激。 “前面那个红砖顶的厂房，看到了吗峰哥。就在那。”二彪子扒在车窗口给向远峰指点着目标。 “里面人多吗？”向远峰打探着情况。 二彪子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不少，刚才光我看见拉肥羊的车就过去十多辆。还不包括之前就已经到的。” “进去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吧？”向远峰又问道。 这种暗标场子跟赌料局不同，虽然都是坑人钱财，但暗标场一般来说只有手里有毛料资源的人才有本事玩得转。 搞不好进去里面就是熟面孔。 向远峰早就从二彪子处得知，攒局的人是马明，此时自然格外谨慎。 “我刚才打探过了，他没在。你们进去玩够了，差不多就出来。省的打照面尴尬。”二彪子是向远峰肚子里的蛔虫，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向远峰点点头，跟二彪子分别后，继续朝前开去。 车子刚驶过广场，就看到附近扎堆停着几辆暗红色的轿车，看外观就跟出租车相差无几。 梅灵好奇的问道：“这就是刚才说的拉肥羊的车吗？” 向远峰余光瞥了一眼，回答道：“说错了，那里面开车的是摆渡客，拉人去骠国赌博的。按人头拿钱。” 听闻这话，梅灵瘪嘴很不屑的收回目光。 向远峰打趣道：“你还以为咱们今晚去的地方多正经呢？就你这样的，送进去我们也能赚人头费。” 梅灵的好奇心一下被吸引了起来，“能赚多少？” 杜远接话道：“就你早上在吉茂准备出手五十万毛料的战绩，一千块随随便便就能到手。” “才一千块？”梅灵仿佛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算很高了好吗！一晚上拉十个人头，就小一万块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什么投资也不用。什么风险也不担。还要什么自行车？”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梅灵才稍稍安分一些。 就算是做条咸鱼，也一定要做最咸的那一条！ 四个人很顺利进入到厂房里面，院子门口只有一个打扮的吊儿郎当的男人在把门。看到四个没有介绍人的客人出现，倒是也没有过多盘问，伸手指了指身后，示意众人直接进去。 走过灯火通明的院子，四人朝着黑漆漆的破旧厂房里走去。 越往里面走，发现空间变得越发大起来，整个地形呈一个口小肚大的形态。 “这地形不错，进来就别想轻易跑的出。”杜远笑说。 来到厂房门口，里面鼎沸的人声混合着熟悉的金属切割石头的摩擦声便传入王屿耳中。 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几家欢喜几家愁。 正想着，肩膀就被向远峰撞了一下，“一会进去，正好可以看看你那位牛老板手气如何。” 王屿眉毛一挑，“他就是在这个场子里？” 向远峰点点头，“你以为这种场子是那么简单就能办的？” 说完迈开步子率先走进去。 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走进相对狭长的昏暗室内，最抢眼的，莫过于摆在从头至尾通排并在一起的木桌上那些满满当当的玉石毛料。 里面数不过来的电筒光源，像扑火的飞蛾，全都集中在那些毛料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烟草混合着汗水的臭味，再经过人体各种气息的催化，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鼻头。 梅灵皱着眉头，手在鼻端扇了又扇，发现并无半分作用后，最终覆在自己鼻子上。 “这才哪到哪啊，来都来了，就大大方方的。别又想吃柠檬，又嫌酸的。”向远峰打趣道。 听闻这话，梅灵顿时不高兴起来，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将手拿下来，挺 第一百六十七章 牙膏的另一种用途 王屿快步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人是他带出来的，梅青的嘱托言犹在耳。 这么多料子能扎堆出现在这，证明马明还是有些本事的。 更别说间或还有骠国人抱着料子穿梭在其间，营造出的氛围感着实让人挑不出毛病。 眼前成山的料子，很快就吸引了王屿全部的注意力。 看着王屿冒绿光的眼睛，向远峰赶紧不着痕迹的拦在他身前，“这里面没什么好东西，不用费这个功夫。小白屠宰场，你还指望着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你捡漏吗？” 虽然也会有那么几个托，搞一定高调展示自己“切涨”的料子，给更多人打鸡血。 “这里面除了不值钱的公斤料，就是刷皮作假的，价钱还卡的死贵。不然他们怎么赚钱。难不成就是为了赚点中介费？” “正好可以钻研一下这些造假手段，涨涨经验值。”王屿不想浪费眼前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行，我知道了。来都来了，长长见识也不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从善如流的回应，转身加入到那群幻想着一刀财富临头的人群中。 向远峰摇摇头，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梅灵身上。 王屿的本事跟定力他还是信得过的。 杜远早不知道钻哪去了，自己再不看着点这个活祖宗，真惹出什么麻烦来，也够让人头疼的。 王屿的电筒，逐一从眼前的料子上划过：百山桥、后江、格应角、会卡、莫莫亮、莫西沙…… 倒是应有尽有，各个场口的蒙头料跟开会似的，汇聚一堂。 不过也确如向远峰所说，大多数皮壳上都未见什么表现。 本着贼不走空的心态，王屿对眼前一块贴皮造假的料子研究起来。 给毛料造假，这确实是一门手艺活。 做的好，想要多少钱都手到擒来，做的不好，非但赚不到钱，可能还要倒贴一笔不菲的医药费。 赌石的人，都交过这种学费。 行内管这叫“吃药”。 不管是谁，只要当场看穿卖假料子的人，那恨不能十村八寨的人都喊来，一人给上一脚，也够骗子喝一壶的。 在今晚这种地方，压根就不会有人能看的出来。 如若不是有够丰富的经验，还有向远峰提前给他做足了心理建设，眼前这块木那黄砂皮，他还真不一定有把握是一块做皮料。 两个巴掌般大小的料子，重量约莫在一公斤上下。 通体黄色，脱砂均匀，薄薄一层皮壳，打灯照进去，灯光所及处，泛起一团碧绿色光团。 真真是契合了木那场口出精品的说法。 灯光细致在每一寸皮壳上游离，并不算大的料子，硬是被王屿观察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作假的那一刀。 碰上这种料子的外行，只能自认倒霉。 正在他仔细钻研的时候，耳边传来杜远的声音，“看什么呢？” 王屿头也没抬，招呼她，“你来看看这块料子。” “这里的料子有什么好看的……咦？”杜远说着说着口风就产生了变化。 “好家伙。”良久之后，杜远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就说，这里怎么会有品质这样好的漏网之鱼，原来如此。” 知道杜远已经发现猫腻，王屿只敢压低声音问杜远，“我看了半天，都没研究明白，切的那一刀在什么地方？” 杜远摇摇头，“看不出来的。薄切的那一刀，在作完假之后，用胶一粘，神仙都看不出来。” 王屿又道：“我掂着重量也对，这造假造的也太专业了吧？这种作假手法，你给我讲讲呗？” 杜远见王屿好奇，便说道：“重量是造假必须要考虑的方面。虽然翡翠成品不参考重量单位，但是咱们都知道，种足够老的料子在重量方面是会重一些的。像这块木那，其他方面都做到毫无痕迹，但却在重量上露陷，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王屿想了想，杜远说的没错，自己拿到料子看完皮壳表现后，都会下意识大致掂量一下重量。 已经养成习惯，没听杜远总结的时候，自己还真没发现这一点。 杜远见王屿点头，继续道：“这种作假方式，是在皮壳上薄薄的切开个一个盖子，再将料子内里的玉肉掏空，里面灌铅跟绿色牙膏，最后再用胶将那块盖子粘回去。便大功告成。” 听到这里，王屿恍然大悟。 国内的行情相对较好。 如王屿这般玩赌石的，在国内，也无外乎就是那几个固定地方选料子。 这种地方，都是稳定的货主，抛开品质不说，再怎么也不会用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东西，去糊弄懂行的人。 毕竟只需一刀下去，李逵跟李鬼立刻现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怪不得这色看起来这么邪性。”他喃喃道。 “我以前在骠国就买到过一种作假料，比这个手法还不如。真是鬼迷了心窍。”杜远摇头笑着说道。 这是王屿第一次从杜远嘴里听到谈论他自己吃药的经历。 好奇心使然，便催着杜远说来听听。 “你去过骠国吗？”杜远先问了王屿一个问题。 王屿摇了摇头。 “那就得先从骠国收料子的方式上跟你简单说一下。” 杜远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开口道：“骠我去的那个市场，在骠国叫做角湾。分前后两个区域。后区八点钟开市，由收料子的人坐摊，‘阿弟’抱着料子拿来给坐摊的人看货。而前区，从早上五点钟开始，就会有‘阿弟’带着料子出摊。这个区域的交易方式就跟国内的差不多，买料子的人可以去摊位上选。” 王屿点点头，静待下文。 “那次，在骠国待了一个多礼拜，都没有收到合心意的料子，让我有些心浮气躁。那天我早早五点钟就爬起来，想说到角湾前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可能起的太早头脑不清醒，也可能光线昏暗一时大意。总之，就被一块木那场口的红砂皮，葬送了我一世英名。这个教训，我记得十分清楚。”杜远苦笑一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当当不一样 那时候的杜远，还不是非全蒙头不碰的人。 眼前那块切过一刀的木那红砂皮，在他眼里跟明料没啥区别。 对自己相当自信导致他在还漆黑一片的清晨时分，仅用电筒约略看了一下切口处。 灯光下泛出一团春带彩的光晕。 “多钱？”他连比划带手机计算机的问面前那个黑干憔瘦的阿弟。 “三千万。” 骠国币。 杜远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后，张口还了个六万块。 一千八百万骠国币。 阿弟面露难色，拿出手机比划一番。 杜远知道，他的意思是要给货主打电话请示。 点点头，由着阿弟先将料子封了包。 在他做好准备还要再经历两轮杀价时，料子居然出人意料的成交了。 到这会儿杜远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压根没带那么多现金出门。 骠国不是国内，阿弟也不是边民。 这里现金为王。 杜远只能留下自己落脚宾馆的地址，跟阿弟约定好下午送货上门。 早市收料的行程结束后，杜远简单吃过午饭，便赶去骠国的私人银行取钱。 一千八百万骠国币将杜远身后的大背包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却并不觉得心疼，因为这对赌石的人来说，是财富增长的钥匙。 验过封包口，确认没有问题后，杜远用一整个背包的钱跟阿弟换回了那个五公斤大小的料子。 钱货两讫，杜远哼着歌往房间走，在为自己省下一笔小费而开心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孙有国。 孙有国看杜远红光满面的样子，便知他有新的斩获，提议欣赏一番。 这种常态化的小要求，杜远自然不会拒绝。 也就是孙有国这一眼，看出了端倪。 那块料子甚至还没有此刻王屿眼前这块有水准。 一整个作假皮壳。 料子原本的皮壳早已被扒光。 肉眼看见的那层红色皮壳，其实只是做上去的一层泥浆。 这还不算，切口位置打灯所看到的春带彩，只不过是因为切口之下还切过一刀，里面垫了一张有紫有绿的塑料纸，最后又将切口那薄片粘将回去…… 这件事成了杜远心中挥之不去的耻辱。 说完这段金钱买回来的经验教训，杜远语重心长的说道：“吃亏是福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料子的前车之鉴，后面有几次六位数的作假料，都被我识破了。也算赚了。” 聪明人都是拿别人的血泪教训奠定自己的成长，只有傻子才会选择自己去撞得头破血流。 眼下，杜远将这事告诉自己的用意，无外乎就是用它提醒自己，不管自己赌石有多牛13，永远都要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唯有时刻小心谨慎，方能走得更稳走得更远。 王屿将手中的作假木那放回木桌上，正打算跟杜远继续转转看看时，身边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牛老板。 王屿跟杜远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两人状若无意的折返身，跟在他身后。 牛老板走的很慢，隔了好一会儿，王屿看到他伸手摸起了刚被自己放下不久的木那。 牛老板一门心思都放在料子身上，两眼不闻窗外事，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已经跟上了两条尾巴。 他双目放光的看着手中的料子。 天，这是什么神奇的小宝贝，居然被自己给遇上了。 满满的全是绿啊。皮壳这么薄，打灯一目了然。居然没有被别人发现，让自己占得了先机。 他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他的挥手给吸引了过来，“牛老板，有什么吩咐？” 络腮胡子看上去很客气的问牛老板。 “这个料子多少？我要了。”牛老板低声跟络腮胡子说道。 “好嘞，我这就给你查一下编号……” 刚说到这，络腮胡子的目光便聚焦到牛老板手中的料子上。 此刻牛老板还在打灯观察着料子的情形。 电筒下，料子的反应，让络腮胡子微微一愣，旋即表情阴沉起来。 “牛老板，您稍等，这个料子我要请示一下老板。”络腮胡子一边说一边摸出了手机。 牛老板一听这话，心里一紧。 面容上不露声色的看络腮胡子边打电话边朝外走去。 王屿杜远两人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也是一团疑惑。 王屿示意杜远继续跟住牛老板，自己装作不经意随在络腮胡子身后，溜达着跟了上去。 络腮胡子显然有些着急，也可能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扒自己墙根，他刚走到门口稍稍安静点的地方，就开始讲电话。 王屿竖着耳朵听到他说：“老板，有人送了假料子进来。”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王屿不知道，只是看到络腮胡子的脑袋越垂越低，脸上挂着浓郁的无奈，“老板，最近过手的料子实在是太多了，漏掉一两个在所难免……” 他的话明显被电话那边的人打断了。 因为王屿看到络腮胡子将手机拿的离耳朵好远，想来对面的人已经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了。 最后，以络腮胡子一句“知道了”收尾，结束了这通电话。 “擦！”络腮胡子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他么的晦气。” 随即骂骂咧咧的转身往回走。 王屿佯装看料子，看他从自己身后朝着牛老板走回去。 斜眼偷看那边，只见牛老板情绪略显激动的在比手划脚。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这并不影响王屿在脑海中上演一出拉锯战。 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态最后以牛老板愤愤不平的离场而告终。 这时候杜远也走回王屿身边，看着牛老板远去的背影说道：“可惜，他并不知道，现在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机会买那块料子。” 随即杜远绘声绘色地给王屿讲述了牛老板非要买料，标场的人坚决不卖的生动画面。 王屿又被十万个为什么附体，“怎么好端端的又不卖了？难道是良心发现？” 杜远冷笑，“他们才不是为了什么良心。纯粹就是为了自己能下得来台罢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乱象 看王屿不解，杜远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鼓吹料子回收或者寄售的。他们能接受皮壳作假，是因为被看穿的概率小。而且切开后，里面的玉肉表现是真实的。他们虽然不会回收，但是可以糊弄外行说寄售，反正卖不掉的结果，也不需要他们承受。” “但是这种例外完全造假的，就没法自圆其说了。一刀切下去，牙膏跑出来了，谁敢？这不是自己砸场子吗。” 王屿深以为然，“那这个料子是怎么混进来的？” 杜远摇头，“这么大规模的料子，尽管品质一般，也不是一个小工程，里面牵扯人员太多，哪个环节出一点小纰漏，都有可能。” 王屿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络腮胡子的反应，这料子应该是个意外。 但是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甩甩头，跟杜远继续看起料子来。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王屿随口问道。 杜远指了指不远处的切机，“我刚才看切料子去了。这群人简直就是戏精。白糯种料子卖出了冰种毛料价，难为他们还能煞有介事欢呼大涨特涨。” 说话间俩人走到一台切机前。 周围已经围拢着三五个人，机器正在紧锣密鼓的工作着，滋滋啦啦的声音不间断的传入王屿耳里。 很快咣当一声响，操作切机的男人雄厚的嗓门响起，“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油雾沉淀完，男人伸手打开机器的盖子，“嚯，爆色了。” 王屿好奇的伸长脖子一看，男人用水冲刷完的切面，正在展示给众人看。 切面处，泛着蓝绿蓝绿的油青色。 看皮壳，像是莫湾基场口料。 “有种有色了嘿，老板手气不错，多收几块，回去赚个盆满钵满。”男人声如洪钟底气十足的说。 “爆绿了、爆绿了。我就说这个料子一定涨！”激动的声音来自一个头发蓬乱的邋遢男人，语无伦次的模样，显得整个人有些好笑。 旁边有人朝他投去几道羡慕的眼神，“这个料子多少钱买的啊，老哥？” “超级无敌巨划算，”操作切机的男人接口道：“才八万块，八万块啊。一堆的手镯牌子挂件，这得赚多少钱。” “这才对得起我千里迢迢赶过来的辛苦嘛，值了哈哈哈。”邋遢男人开口说道。 “老哥，从哪里来？这块料子买的可真划算。”人群中的艳羡声音又浓重了几分。 “省会春城，距离这里六七百公里呢。着绿在我们那边可值钱了。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男人笑呵呵的回答。 看样子是真的很满意料子起货效果。 “我也是来自春城，小哥这料子转卖与我可好？”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不行不行，”邋遢男人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般，“这个料子不卖。我回去准备加工成一些小东西，人情往来送礼用的。卖了我还得再去淘换。” “十万块，你考虑考虑。”老者仍不死心。 “不卖不卖。”邋遢男人回绝的很干脆。 “小哥，你有这个眼力，再选一块便是了，这一块料子你开个价，我能接受的话就要了。”老者继续做着他的思想工作。 “十万太低了。划不着卖啊老哥哥。不行您自己多转转，再选一选料子，没准能切出来比我这块价值还高的绿呢。”邋遢男人说完，抱起料子，准备将料子寄存然后继续去毛料堆里大杀四方。 王屿摇摇头，一块也就五公斤上下的蓝油青料子，毛料状态下八万块，已经非常匪夷所思了。只切了一刀，居然还有人出价十万块！ 这钱赚的实在太容易了，这些似懂非懂的外行人有钱胆儿还肥，也难怪会被盯上。 他这边还没叹完气，那位老者又给他来了一个瞠目结舌。 “十二万！” 王屿跟杜远被雷的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复杂的说不出意味的神色。 就这，那邋遢男人还一脸纠结，举棋不定的模样溢于言表。 老者看着有门，立刻追加了一句，“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最终邋遢男可能终于对这超级可观的利润动摇了心思，点头答应与老者交易。 王屿感觉自己从业这么久的三观，在今天被震的稀碎。 杜远扯着王屿的袖子把他从人群里扯了出来。 在他眼里，王屿有眼力也有魄力，就是有时候莫名的正义感会稍显有些多余。 他生怕王屿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引人生疑的话出来。 “这钱也太好赚了。”王屿撇着嘴跟杜远嘟囔。 “所以他们才热衷于培植自己的客户群啊，这里面操作性可大着呢。这才哪到哪。”杜远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种事见多了也就那样了，见怪不怪。 “还能怎么玩？”王屿奇道。 杜远一边扯着王屿朝旁边走去，一边继续说道：“有些人赌料子，专门选择跟自己的客户合，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屿摇头。 “举个例子，九万块钱一块毛料，如果三个人合，一个人应该准备三万投资到这一块石头上。但是这些人又想切料，又不想出钱，就会跟自己合伙的客户说，料子底价十四万，其他人一人四万五，自己出五万。这么一来，自己分文不用出，别人还感恩戴德觉得遇到靠谱的好人。实际上，最后风险全由别人承担，垮了不担心，涨了自己还落下三分之一的料子。稳赚不赔。”杜远说道。 尽管只是小儿科的情况，但听在从没有过这类盘算的王屿耳中，就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难怪……” 难怪边城那么多人热衷赌石，难怪那么多人就算垮的一塌糊涂也无所谓，原来行业里还有这么多猫腻。 今天若不是杜远点破，可能自己永远不会知道。 “习惯了就好。” 最后杜远笑着说道：“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料子都涨了，还问别人合不合的行内人。” 虽然当时的料子价值并不高，但对那时的王屿来说，也算得上一笔很可观的收益。 其实时间过去的并不久，如今想来，竟恍若隔 第一百七十章 矮个子里拔将军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想一想，在这段合伙关系里，退让最大的人是杜远，明明他有着比自己丰富的多的赌石经验以及阅历，可这段时间来，为了能快速提高加工效率让料子变现，他跟周振两个人连轴转的守在切机前。 这让王屿有心想说点表达心情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吐不出一个字。 杜远浑然不觉，四下张望一番，嘟囔道：“这一眨眼的功夫，向远峰跟那位小姑奶奶去哪了。” 王屿敛住泛滥的情绪，笑着说道：“继续转转，总归能碰上面。”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朝前面溜达去。 人有些时候确实经不住念叨，两人走出去一截，就看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梅灵挤在人堆里，对着木桌上的料子各种起劲，向远峰在后面扯着她身上的缅装想把她拉走。 奈何缅装上衣短小，梅灵选的料子又滑不溜手，向远峰扯的那几下无处使力，竟像是在对梅灵上下其手。 梅灵理都不理会向远峰，任凭向远峰怎么折腾，梅灵就跟没感觉到一样，仍旧伸长了脖子，左看看右看看。 他们身边站着一个染了黄毛的男人，岁数看起来跟王屿相差不多。 黄毛原本就盯着梅灵姣好的身材，一边摸索着下巴一边流哈喇子。 就看到居然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祭出了咸猪手。 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而受害者出于害怕或者恐惧报复，竟然只敢拼命闪躲。 这让黄毛觉得自己当一个英雄的机会来了。 他当下挺身而出，对着向远峰怒吼道：“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小瘪三，居然敢在明哥场子上占美女便宜，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边说边撸起了袖子。 向远峰看了看梅灵，又指了指自己，整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是，暂且抛开说占女人便宜这回事不谈，什么时候他阿峰哥，居然比不上马明那个混子了！ 这男人的攀比心，让向远峰跟打了鸡血一样爆炸了。 他上前一步，来到黄毛面前，“你说谁小瘪三呢？” 向远峰比黄毛高了大半个头，身材也壮硕几分，黄毛在他面前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但俗话说，色壮怂人胆，黄毛一想到身边的美女还在等待着自己救赎，硬着头皮挺了挺胸膛，他叫嚣着，“就是说的你，怎么？恼羞成怒还想打人不成？” 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此刻引得周围的人群开始关注起这边。 向远峰虽然恼恨，但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知道此时不宜过多引人关注，他指着黄毛，恨恨的说道：“你小子给我等我。” “谁怕谁？你一流氓，瞧把你给能耐的。” 黄毛说完这番话，砖头冲黄毛久身边的梅灵说道：“美女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梅灵忽闪着大眼睛，一时没领会为什么身边这个陌生男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我特么的……”向远峰飙出一句脏话。 不等他说完，黄毛就蹦跶了起来，“还敢骂你爷爷。孙子，我今天非要让你尝点苦头。” 眼看黄毛将事态弄得越来越麻烦，杜远赶忙上前两步，拉住了已经摩拳擦掌的向远峰。 扭头冲着黄毛好声道：“这位小哥对不起，我们跟你身边的美女是一起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梅灵傲娇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大男人，翻了个白眼，话都没说一句就转身看料子去了。 黄毛见美女走了，英雄自然是不用当了，他看着面前几个男人，心知自己不占上风，便悻悻地说放话道：“在明哥的场子上，放规矩点。这次算你小子走运。” 说罢，趾高气昂的撞开向远峰德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都他么的什么事情啊！”向远峰满腹牢骚。 杜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道：“忍一忍。” 向远峰又咕哝几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两人身后，追梅灵去了。 就在三人走后，旁边不起眼的角落里，黄毛露出一个阴翳的笑容，反手拨出去一个电话。 梅灵不懂料子，但却对毛料格外上瘾，基本上看到什么料子，只要大小重量在她能掌握的范围，就一定要拿起来瞧瞧摸摸。 跟选西瓜似的，就差伸出两根手指敲一敲。 杜远跟向远峰已经百无聊赖到家了，却还得陪着。颇有一种保镖的既视感。 这俩人的耐性向来不如王屿，在这种时候就表现得尤为明显。 王屿的视线随着梅灵一路的探寻，每一块她过手的料子，王屿都看了个大概。 奈何实在价值太低。 刚开始，王屿还能做到把对应料子场口的情况跟梅灵简单介绍一番。 但是到了后来，他就发现，梅灵的记性属熊瞎子的，听一个忘一个。后来便也索性懒得费这个唇舌。 直到，梅灵手指着一块泛着红色的大料子，再次问王屿，“这是什么场口的料子？” 王屿顺着她说的看过去，嘴里下意识的给出答案，“百山桥的红砂皮。这个场口勉强算的上是木那偏场。成型不是特别稳定，最好的表现也就是近似木那场口的玉肉特征……咦……” 话还没说完，王屿眼睛瞟到了皮壳上的藓花。 这块料子若是放在市场，也许王屿不会留意到它。 但是此刻，在这一堆毫无作用的公斤料里，它无疑就是矮个子里的那个将军。 至少王屿走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其他哪块的表现能超过面前这块百山桥。 这让他端正起了态度，仔细打量起来。 这块百山桥重量大约在三十二公斤上下，通体偏暗红色。 皮壳上有着蓝色藓花表现。 打灯照进去，光柱在里面形成一团光球。 红砂皮的东西，一般水头都还算得上不错，至少王屿是这么预料的。 看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对梅灵说道：“有没有兴趣体验一把赌石的乐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啼笑皆非 “想！”梅灵回答的毫不含糊。 王屿问这话就多余。 没兴趣的话大把的时间她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来这种地方感受别样的气息。 见梅灵表态，王屿方继续道：“这里号称切开的料子可以回收或者寄售，你要是想体验一把切涨的乐趣，选它准没错，算是全场唯一。切开以后也可以直接卖。” “奇货可居懂不懂？我都切涨了，干嘛还要卖给他们？我要翻着番的赚回来才行。”梅灵娇声说道。 王屿觉得一时半会，自己也没办法让梅灵彻底领会到赌石这一行生财的法门，便决定由着她折腾。 反正就这块百山桥，价格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超过十万块。 这点小钱，对于王屿所认知的青姑娘来说，应该只算很不起眼的一根牛毛。 梅灵是她妹妹，说话办事比她更嚣张数倍，想来资金方面也不会比青姑娘差。 想到这里，王屿对着梅灵说道：“一会你出面去谈料子。下刀之前肯定要先谈妥价格，你记得，最高开价不要超过八万块。” 梅灵骨碌碌转了两圈眼珠子，提防的看着王屿，“你不会是为了梅青，在给我挖什么坑吧？这个料子要是稳赚，你怎么不去？” 王屿摊了摊手，“天地良心，我看你这么有兴致，好心给你一次体验机会，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我不肯出面是因为那俩人，喏，在边城浑名声一堆，保不准这么多双眼睛里就有那么一两个以前的老熟人。被认出来比较麻烦。” 梅灵听王屿说完，眼睛直盯的王屿忍不住心里发毛，“你干嘛？” 他下意识问道。 梅灵道：“钱多少我不在乎，但你要是想看我笑话，那可就打错主意了。”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看你笑话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还对赌石这么感兴趣？” “梅青居然没跟你说？”梅灵讶然。 随后用一种极为轻佻的声音说道：“那就慢慢等你的小美人儿自己跟你说吧。” 随后娇声吆喝旁边的男人，“把这个料子给我封起来。” 王屿见她料子还不会看，行话说的倒是挺标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她甚至都没问问自己，这个料子能切出来什么东西…… 待梅灵一步三摇的身影消失，向远峰跟杜远这才凑上来。 “你想干嘛？”杜远问道。 王屿伸手指了指旁边，正被两个男人搬动的百山桥，没有说话。 杜远跟向远峰都是个中老手，上眼一看心里也便有了七八分概念。 只是这个料子，在这一堆料子里好归好，“你整个这种料子回去干嘛用？”向远峰问道。 “您老人家那是有米不吃糠。守着那么多老料子自然看不上这种平价小东西。”王屿难得的打趣道。 “去你的。”向远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反正来都来了，正好借着这个料子让那个姑奶奶过把瘾。瘾头消了，没准就不会这么折腾了。”王屿解释道。 向远峰撇了撇嘴，王屿想的太简单了，看眼下的架势，这个梅灵一天不走，谁也别想好过。 有钱处理起事情来，效率果然可以用秒来计算，不消片刻，梅灵宛如水蛇般走了回来。 手指间夹着一张白色小票，被她漫不经心的摇来摇去。 白色小票是一张手写的毛料编号，小票在谁手里谁就是这个编号对应料子的买主。 好歹也是几万块，就被她这么不当回事。 成交后，切机前的那些男人对于梅灵的热络明显正大光明起来。 一路走回来，就有不少人过来问她要不要解石，用以验证自己的手气。 梅灵笑晏晏的看着王屿，性感的红唇缓缓吐出一句，“切，为什么不切。” 这地方切石头简单粗暴得很，直接从中间下刀，一分为二，涨就是涨，垮就是垮。 但是这个料子怎么说也还能有些表现，跟那些不值一提的公斤料比，还有一定的价值。 这种方式切开，无疑是种浪费。 看着两个大汉将料子往切机上面搬去，王屿压低声音对梅灵说道：“你让他们贴头给你放成一点六的片，看看里面。” 梅灵配合的走到切机前，去指挥大汉干活。 原本这样的要求放在别人身上，这些人理都不会理会。 可是，现在这个要求来自于一个妖娆妩媚的美人儿，那待遇自然跟旁人不同。 一屋子男人，有这么一个养眼的存在，他们甚至恨不得给梅灵的料子切成稀碎小块，就为了她能在旁边多呆一会。 好看的女人赌石，这个场景可能着实见到的机会不多，很快，梅灵所在的切机前，就围拢过来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美女，看样子是个懂行的？”有人出声攀谈。 “为什么这么说？”另有人好奇的接话道。 “感觉。”先前说话的人回答道。 “你就是看人家好看，拍马屁呢吧？”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小规模的哄笑。 梅灵像一只高傲的大公鸡，毫不在意男人们肆意的目光以及打趣的话语。 她趾高气昂的守在切机前，看着料子一片片被放出来。 “美女果然懂赌石！”有眼尖的人已经看到片料上的飘花。 “不知道这一块跟刚才那块油青绿的哪个价值高？”人群里又传出一个充满羡慕的声音，“那个料子刚才可被人当场十二万成交了。” “那应该还是那一块吧？那一块上面全是色呢，这一块只是飘花。”有人像模像样的回答了他。 “可是这个好像更透啊。”那个羡慕的声音再度发声。 “这种好东西，怎么就落不到我手里呢。”一声叹息。 “还是买得少了，多买多切，经验都是花钱堆出来的。” 王屿听到这些洗脑成功的声音，心里更无语。 多看少买到了这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什么油青绿料子，比你选出来这块还厉害？”梅灵已经挤到王屿身边，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这个料子是全场唯一最好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谦虚使人进步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难怪油青在市场上不愁卖，根源原来在这里。 多么强有力的受众。 这种地方也就对这些似懂非懂的人有吸引力。 看到这会儿，王屿已经失去兴致，低声跟向远峰和杜远商议，等这个料子切完，就准备走人。 向远峰跟杜远早已意兴阑珊，要不是陪着金主出来体验赌石，顺带丰富一下王屿的见识，他们俩可能都不会专程跑这一趟。 就在众人打定主意的时候，王屿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又是那个骠国少年。 只见他一身缅装，怀抱两块料子，正穿梭在人群中。 王屿一愣，这哥们不应该还在德隆夜市上摆摊吗？怎么一下又跑到这里来了。 他不露痕迹的凑了上去。 少年感受到身边有人出现，立刻招呼道：“要不要看看料子，老板。” 话音落下，正对上王屿满是戏谑的眼睛。 “又见面了。”少年笑了。 他年纪虽小，却莫名带着一种老成。 “边城确实小。”少年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模样。 王屿低头看向他怀中的两块料子，一块后江，一块莫湾基。 乌漆嘛黑的皮壳，看起来不错，至少比起这里面摆着的百分之八十都要好上一些。 然而却并没有几个人愿意花费时间看。 “你这样的料子，在这里不吃香。”王屿出言提醒。 “看来你很了解这种地方。经常来？”少年反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还用的着自己常来吗，这些套路了解了就不难看穿全貌。 这种地方连油青跟绿色都能混为一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也就是来碰碰运气，”少年咧嘴一笑，“我只是想多赚点钱，又不是来坑人的。” “他们能让你进来卖料子？”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抢钱吗？ 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如果动起手来，只怕不是这些五大三粗汉子的对手。 “当然可以来，这里面抽成很高。钱给到了，想来就能来。只要不给人拆台。”少年答道。 “你怎么称呼？”王屿问道。 一天见三次，也算是天大的缘分。 “赛亮。” “我叫王屿。” 王屿自我介绍完，下意识伸出右手。 赛亮低头看了看自己腾不出来的双手，露出一个歉意笑容，“对不住了王老板，没有多余的手。” 王屿对赛亮充满好奇，既然碰到了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开口问道：“你的料子都是自己从矿区带回来的吗？” 赛亮犹豫了一下，神色复杂的回答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就是在矿区长大的。” 王屿对矿区甚至骠国都不了解，但是看到赛亮的神情，似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手里的料子多吗？或许我可以看看。” 听他这么说，赛亮再次咧嘴笑了起来，“多不敢说，但还是有些东西的。王老板不妨看看我们的料子。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呢。” 王屿点点头，指了指手机，意思保持联系。 赛亮会意，点头示意后，抱着料子继续兜售去了。 这时候，向远峰摸到王屿身边，王屿问道：“你去过骠国吗？” 向远峰撇了撇嘴，像是想起什么他不想提及的记忆，“去过……一次……” 王屿有些难以置信，“你家就是做毛料的，你又是唯一的男丁，居然只去了一次骠国？” 毕竟收料子这样的事，还是自己人亲力亲为才能放心，交给外人始终存在很多未知的风险。 看孙有国就知道了，一把年纪，还要自己奔波在佤城跟边城之间。 如果这种事可以轻易假手他人，以他的身家，犯不着这么辛苦。 向远峰冷哼一声，说道：“就那一次差点要了我半条小命，我是再也不去了，谁爱去谁去吧。” 看样子，他对骠国的矿区十有八九也所知不多。 还是等后面问杜远吧。 王屿心里正琢磨着，隐约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声。 顺着声音，就看到马明油头粉面那张脸。 先前打电话的那个络腮胡男人正垂头站在他身边。 看来作假料子的事，还是把这尊瘟神给召了来。 向远峰立刻使了个眼色，三人马上低眉顺眼躲入人群。 梅灵虽然看料子的本事不咋的，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还在线。 顿时明白先前王屿说的那番话，知道是不好打照面的熟人出现了。当下一个人若无其事的继续站在切机前，等料子切完。 大不了切完就走。 却不想马明不知听到什么风声，竟径自朝这边走过来。 “小姐眼生的紧啊。”他笑着对梅灵说道。 梅灵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听说小姐赌石眼力了得？今天玩的还尽兴吧。”他道。 “还行吧。”梅灵含糊其辞的回答。 “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们的工作人员，一定让您满意。”马明说道。 这时候，络腮胡子走了过来，低声在马明耳边说道：“牛老板已经离开场子了。” “还不赶紧把人找回来解释清楚？不然还让人以为咱们这是坑人骗人的地方呢。” 美女在侧，马明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其他都是假，不想肥羊跑掉才是真。 络腮胡子的表情尽管显得有些为难，但仍然点点头去了。 马明留给梅灵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开。 “幼稚。”梅灵翻了个白眼，嘴里挤出两个字。 见马明离开的王屿凑了过来，“怎么回事？他跟你说什么了？” 梅灵娇俏一声道：“姐姐的魅力无人能敌，还能怎么回事，自然是找机会来跟姐姐示个好呗。” 说完还伸手撩拨了一下肩头秀发。 虽然这个动作，看在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眼中都是一种难言的诱惑，但王屿还是被她这番自我感觉极好的话给雷倒。 这女人怕不是女版向远峰吧。 字典里压根就找不出谦虚两个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砸场子 俩人正说着话，周围又传来一阵骚动。 变故将两人对话短打断，循声望去，只看到一小片人正朝一个方向涌去。 向远峰天生是个无热闹不欢的人，这会看见这种反常自然是不落下风，很快就凑了上去。 梅灵紧接着也跟了过去，王屿怕她惹出什么麻烦，也只能跟过去。 一走近，就看见一个男人死命拉扯着马明的衣角。 而马明正极为不耐烦的呵斥着男人，“撒开老子，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男人仍旧苦苦哀求，“老板，我知道我知道，愿赌服输。只是这个料子我没切，我一动没动，求求你，我把料子还给你，你把钱退给我吧。求求你。” 王屿担心马明发现自己，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拼命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 马明怒极反笑，“赌石，从双方价格谈妥那一刻就开始了。更别说已经钱货两讫。你这叫什么？毁约你懂不懂？赶紧撒开我，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要不是这会儿人太多，他早就召唤手下人过来把这个讨厌鬼给拖走了。 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跟他废话这么多。 男人的声音开始哽咽，“我知道老板，求求你了，我这实在没有办法。这钱是救命钱，我要凑医药费，本想着……老板，求求你发发慈悲，帮帮我吧。老板，求其你。” 男人带着哭腔的恳求传入王屿耳中。 人间的苦难，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在眼前上演。 杜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的他身边。 看着他的脸色，杜远轻声说道：“凡事只要沾了赌这个字，就不可避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听到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屿点点头。 “经历的多了就习惯了。”杜远用看似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王屿看向他的时候，却仍从他眉宇间捕捉到一丝，淡到几乎失去痕迹的慈悲。 那边男人如泣如诉的话语还在继续，“老板，你行行好，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保证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马明的怒喝声紧接着传来，“把他拉走拉走，什么玩意儿。真晦气。” 即便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马明也已逐渐压不住自己的暴躁情绪，他甚至还想伸脚给对方来上那么几下。 人群中，隐约传出起落的唏嘘声，却并没有人开口替那男人说句话。 马明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种事就是愿赌服输，没有承担损失的资本，还一头扎进来，注定是悲剧收场。 怨不得旁人。 马明的几个手下已经围拢过来，眼瞅着就要扯住男人。 男人这时候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他双膝一软，扯着马明的衣摆就跪了下去，“老板，我求求你，我真的没有骗你，这真的是救命钱。就这一次，求你。” “去你的！”马明原本正愁甩脱不开男人，此刻他跪下后行动不自如，被马明一脚踹翻在地。 “没钱跟别人学什么赌石？赌了还要破坏行规，影响我生意，你还得赔偿我损失你知道不知道？” 男人爬起身，对着马明一个劲的磕着头，不时有沉闷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捶到在场众人的心头上。 “太过分了！”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王屿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震。 怎么就把这个活祖宗给忘了。 说话的人正是梅灵，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众人的注视圈内。双眼直视着马明的眼睛，“不能操作好好告诉他也就是了，何必闹得这么难堪？” 马明原本阴的要滴出水来的臭脸，在看到梅灵的一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个人纯粹是在胡搅蛮缠。在场这么多人，你可以随便找一个打听，赌石这一行哪有买了退货一说？闻所未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滑天下之大稽。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他说的分毫不差。 正是基于这一点，人群中不乏有觉得于心不忍的看客，最终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业也有行业的规则。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杜远，“怎么回事？头一次听到有退料子的。” 杜远淡淡的回答道：“刚才听那边切机上的人说，好像是买了不知道什么的料子，都已经成交了。最后可能理性回归，觉得赌性太大，又后悔了。” 王屿更好奇了，“多少钱的料子，值得他这样……” 杜远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想来应该价格不会很低吧？” 那边梅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也不必闹得这么难堪……” 这一句已经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男人的出发点就站不住脚。 好在马明并不想跟自己的提款机闹得过分不愉快，仍旧好声好气的说道：“小姐，不要被这样的事搅了兴致。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这种事就是砸场子，没准就是哪个竞争对手找来的。” 说罢顿了顿，高声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散了吧，不要被这样的事触了自己霉头。没事了、没事了。” 听闻这话，人群开始逐渐退散了一些，触霉头是很多赌石的人都忌讳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别人的苦难跟自己不是互通的。 马明的目光最后深深的看了梅灵一眼，最后化成一个假惺惺的微笑。吩咐手下把男人拖出去别再让他捣乱后，便先行一步离去。 见马明走了，向远峰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出来，对着王屿说道：“咱们走吧，今晚这祖宗太高调了，不能继续留在这儿。” 没等王屿答话，杜远就开口了。“我也这么觉得。反正看的也差不多了，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见达成共识，向远峰赶紧扯住还在杵在原地的梅灵，让她去交接一下料子。 留接收料子的地址时，向远峰留了个心眼，让梅灵留了一个跟神仙刀及向氏翡翠完全没相干的熟人地址。 四个人跟做贼一样，分前后脚摸出了这处暗标场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挂彩 走出去不远，四个人再次聚在一起，向远峰忍不住数落梅灵非要做出头鸟。 按照梅灵的性子，应该必定会跟向远峰争个高低，此刻却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着头满脸丧气。 如此一来，向远峰倒是不好再继续埋怨。 看梅灵的模样，也知今晚这一幕对她这个完全的行外人来说，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 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女人，心肠本来就要软上一些，这些男人世界里的残酷真相，在她们看来有些心灵冲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到这里，向远峰怜香惜玉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别想了，世界这么大，这种事每天不知道上演多少遍。多思无益。” 这文邹邹的词汇，从他嘴里说出来，若是放在往常，一定会引得杜远出言调侃一番。此刻大家却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默不作声。 梅灵低缓的情绪，带动大家皆闷着头朝着车子停放的位置走去。 来时为保险起见，车子停在了稍远些的地方。 正走着，突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冷笑声。 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刚才在暗标场子跟向远峰有过摩擦的黄毛，此刻正挡在前路不远处。 确切的说，不止黄毛，因为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嗬，这是碰上来找场子的了。”向远峰冷笑着说道：“有出息，还叫来了帮手，很好。” 黄毛回敬向远峰一声冷笑，开口道：“三对三，也别说谁欺负谁，女人不算。别说我们仗着主场欺负你们。” 向远峰活动了一下身手，面无表情的朝杜远问道：“怎么样？” “请好吧。”杜远嘴里吐出三个字，也不再多说废话，跟向远峰一道往前走了一步，将梅灵及王屿护在身后。 “二对三，也别说我们仗着身高优势碾压你们。很公平。” 向远峰不屑的语气瞬间点燃了黄毛的怒火。 己方三个人比起对面来说，虽然的确显得有一丁点儿“弱小”。 但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不可貌相。 他们仨也算是边城混到现在的街溜子，要是没那么点利索的手脚，早该被教训的改邪归正了。 “好久没活动活动了。今晚倒是个机会。”杜远完全没把对面的人看在眼里，还自如的跟向远峰聊着天。 梅灵凑了上来，却被离的最近的向远峰一胳膊撸后退几步。 向远峰似是感觉到身上的商务外套有些束缚了手脚，遂脱了下来，顺手丢朝梅灵，“离远点，别添乱。” 宽大的外套劈头盖脸的罩在毫无防备的梅灵脑袋上。 这漫不经心的关照，让一向耸起满身尖刺示人的梅灵，那颗尖酸的心没来由的柔软下来。 她乖乖听从了向远峰的安排。 王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并肩站到两人身边，朗声道：“说好的三对三，哪有说改就改的道理。” 他从来不是好勇斗狠的人，但这些年为生存，为了获得一块可能有价值的料子，经历的风波并不少。 杜远跟向远峰都没见识过王屿抢蒙包料时的狠厉果决，平素见多他斯文谦逊的模样，下意识将他划归到需要被保护的类别里。 对面的黄毛一干人，早已被他们啰里吧嗦的骚操作整的不耐。 就特么打个架，整的跟见义勇为似的，看见就来气。 六个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已经不记得是谁先出的第一拳，也不记得是谁先挨了那一脚，上空不时荡起连串的国粹，在微凉的夜色中升腾飘散，被道路两旁随微风摇曳的高大棕榈听了个正着。 梅灵身披向远峰的外套，先是站在路旁观战，然后变换姿势靠上树干，最后发展成坐在马路沿上双手托着腮，脸上竟是一丝担忧也无。 深夜的畹镇，宛如一座死城，这场闹剧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连半个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最后只听黄毛发出一连串的猪叫声，“不打了！不打了！停手！停手！你特么撒开我！” 几分钟后，六个人彻底分了开来。 黄毛先前人模狗样的打扮此刻尽数灰飞烟灭，精致的黄毛乱了，扯烂的衣领也露肉了，尤其那张一边已经完全肿起的脸，活脱脱像个猪头。 一开一合的嘴牵动那张猪脸的面部表情，此刻格外容易引人发笑。 “不是打不过你们，再过一会巡逻车该来了，我只是不想被带回去喝茶。今天就先放过你们，咱们走着瞧！” 言罢一伸手，打个呼哨，带着身后两个同样狼狈的同伴，一瘸一拐的隐没在棕榈树的树影中。 见人消失，向远峰这才朝地上呸出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唾沫，“小兔崽子下手真特么黑！你们没事吧？” 扭头就看见杜远，僵硬着脖子整个人转了个半个圈，面朝着自己。 “怎么了？” “肩膀这儿挨了几板子。这会儿有点疼。”杜远闷声回答。 向远峰这才想起，刚才是有个小子带着块不知哪摸来的条状木板。 杜远整个过程基本都挡在那小子身前，板子造成的伤害基本都落他一人身上了。 想到这，赶忙问道：“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杜远轻笑一声，“凭他们就想让我进医院？美不死他们。” “王屿，你怎么样？”向远峰又张罗起王屿。 “我没事。”王屿淡定的回答。 结果等两人看清王屿模样时，尽管有些不厚道，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上去最凄惨的人非王屿莫属。 干涸的鼻血糊了半张脸，一只眼睛还成了乌眼青。 笑声扯动了两人的伤处，向远峰一边笑一边按着腹部。 剧烈的酸痛感终于逐渐抑制住无边的笑意，“本来还想说好歹都是内伤，没挂彩。明天一睁眼，又是三条好汉。一看你，这场架还真得重新定义了。” 待三人确认完彼此没有严重损伤后，梅灵站起身来，幽幽开口道：“当英雄的滋味爽不爽？可惜了一个现成的跆拳道高手，竟毫无用武之地，还要观看蛮力火拼的现场，真是让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木那黄岩砂 然而又转念一想，难不成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还要看着一个女人撸袖子上场不成？ 那画面太美，让人想都不敢想。 向远峰轻佻的斜眼瞄着梅灵的小蛮腰，咧嘴道：“就你穿缅装这条裙子，就算是黑带你也迈不开腿。花拳绣腿哪有咱们实打实打的痛快。” 梅灵撇了撇嘴，却没拆穿向远峰的外强中干。 看三人搭着肩膀，歪歪扭扭的在前面走，她闷声不响跟在后面。 微凉的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一次让梅灵觉得有了血肉。 而眼前三个男人，竟似是将她带回到曾经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里。 眼见停车的位置越走越近，就在几人觉得即将结束这狗血一天的时候，一个呜呜咽咽的男人哭泣声又钻进他们耳朵里。 靠近后发现，居然是在马明场子里被驱赶出来的那个毁约的男人。 男人此刻正坐在路面上，面前丢着一块砖头样的料子，两两凄凉。 四人驻足短暂看了片刻，还是杜远开口道：“走吧。” 这人以后在赌石的圈子里，算是彻底把自己的路给斩断了吧。 不出一天，边城大大小小的毛料货主都会知道这件事，这在行业里是天大的忌讳。 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货主愿意跟他打交道。 若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这人已经是个废人了，除了转行，没有第二条路走。 此刻他像痴了傻了般，除了发出困兽般的悲鸣，已经不会再做出什么其他举动了。 三个人重振旗鼓，准备继续迈出艰难的步伐回车时，就听到身后梅灵的声音，“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他？” 最先反应的是向远峰，他缓慢的转过身子，看着梅灵，“姑奶奶，这一天折腾的还不够累吗？回去了，这种事别瞎掺和。” 梅灵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后开口说道：“我看他是真的遇到了困难，要不我去问问？” 向远峰伸手扶了扶额，却不料这个动作又扯动他腹部的伤痛处，疼的他呲牙咧嘴，“姐姐，圣母心是种病，得治。你们俩也不说说她。” 最后这句是对王屿跟杜远说的。 王屿顶着一只巨大的熊猫眼，看着向远峰，“你话都说这么直白了，不也没起作用？” 向远峰：“都这样了还能抬杠，看来伤的不重。” 梅灵靠近男人，“需要帮忙吗？” 男人怔怔的抬起头，这一看不要紧，向远峰心里咯噔一下。 在暗标场子那会儿，他们几个有意躲避着马明，光听了对话压根没见着人脸，刚才也因着夜晚光线本就昏暗，凭着大概轮廓大致也只是能辨别出是刚才的男人。 可是这会儿男人抬起脸，向远峰看的真切。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彪子发给自己看的照片上的老李。 林老板木器加工厂的那个老李。 向远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啊，美妙的直让他想骂娘。 王屿最先发觉向远峰的异样，等从向远峰嘴里闹清楚缘由后，他才将对方认出来，旋即陷入沉默。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容易被一些先入为主的印象左右。 经历今晚的事之前，在木器厂，从林老板嘴里了解到的老李，已经在他们心里建立起一个悲苦的形象，此刻再来看待这件事、这个人，竟跟方才在暗标场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化。 当然这对杜远来说是没区别的。 木器厂那天他并不在，对这种业内人深恶痛绝的行为依然深为不齿。 毕竟这样的事若是摊在自己身上，也着实够让自己恶心上好一阵的。共情心在这时候格外强烈。 从王屿以及向远峰神情上的松动，不难看出两个人思想的微妙转变。 于是他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还是不要插手。” 他仍旧是最初的态度，“况且这事已成既定事实，无力回天。就算向远峰豁出去一张脸找马明，也没站得住脚的立场。要么钱多，跟那位女天使一样，双手奉送上一笔钱财，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可行性。” “这料子花多少钱买的？”梅灵看着男人面前摆着的那块砖头大的料子，柔声问道。 “十八……万。”男人喃喃回答。此刻神智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游荡，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有人一顿饭、一套衣衫都不止这个数目，比如彼时的梅灵。 也有的人，这个数目代表的是活下去的全部希望，比如此刻的老李。 而正是老李眼中灰白色的绝望，直击梅灵心底深处。 不管他做错的是什么，前提他好歹都是一条人命。 如果放任不管，这条命能不能活到明天太阳升起，都是个巨大的未知数。 梅灵陷入纠结。 若是在之前她最受宠那会儿，老李遇上自己也算命不该绝。 可如今…… 王屿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挪到两人面前，对着梅灵开口道：“料子拿给我看看。” 梅灵面上一喜，赶忙双手将料子举到王屿眼皮子底下。 王屿伸头看去，老李赌的是一块木那的白岩砂。 通体被白色皮壳包裹，石型规整，无限接近一块长方形砖块。 场口。形态都是加分项，然而…… 白色皮壳上，是纵横交错满满当当的裂纹。 毫不夸张，满满当当的纹裂密布，宛如蛛网，细碎且深刻。 就这个料子的大小而言，很难会是那种只浮在皮壳上的表现。里面只怕好不了多少。 这还不是重点。 更重要的是，这块料子皮壳的表现极为粗劣且结构松散。 王屿甚至觉得自己伸手使劲抠抠，它还能掉砂。 跟老料皮壳的表现全都是反着来的。 王屿顿时纳闷起来，这老李在林老板口中，好歹也是个有些经验的人，怎么会对这样一块料子动了心思呢？ “你赌这个料子图的是什么？”向远峰早就凑了过来，王屿所看到的料子表现，他也一眼不落的看了个全须全尾。 终是忍不住出声问起。 弄几个十拿九稳的料子稍博一搏，有的赚不就好了吗，整这么个料子是图啥呢？ 图它裂多 第一百七十六章 色蟒 老李癫狂的喃喃，“是我昏了头，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我把赢到的钱全输了进去……” 眼看现在是问不出什么来，向远峰看了看时间，琢磨着要不要给林老板打个电话让他来把人带走。 就这么把人扔在路边装作没看见，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王屿还在研究着手里的料子。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唯一可能存在的转机的地方，就是料子边角位置上，有一点凸起的色蟒？ 表现不错是不错，但是…… 料子纹裂碎的太过严重。就算是块帝王绿，碎成渣，也一文不值。 况且这点色蟒，或者说色团、色藓，实在是太不不起眼了。 向远峰看王屿对着料子的那团色蟒出神，叹了口气说道：“那团小色蟒，我也看到了。颜色不错归不错，但是这团蟒位于纹裂走向上，里面只怕是取不成东西。要不然，光凭这蟒的表现，这料子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王屿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主要原因在于，若要证实这色蟒有价值，就一定要把蟒团剥出来。这事绕不开老李。 势必会让他这个即将溺死的人，抓到唯一救命的稻草。 可是，若一旦这个稻草失去了支撑，那老李肯定活不成了。 向远峰的看法倾向于色蟒不可赌、没意义。 王屿觉得可以搏一搏，却又投鼠忌器。 最后他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一副事不关己并不想插手的杜远。 杜远先是看着他的目光，一动未动。 就在王屿以为他不会妥协之际，却听到他叹了口气，还是说了一句，“色蟒这种表现，朝上突起的对应的是种水，下凹对应的是色。” 王屿心下一喜。 经验的指引，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杜远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 木那这个场口的料子，赌的就是内化。手里老李的这块白岩砂上的色蟒，是微微凸起皮壳表面的。 这也就说明，这个色蟒位置的料子大概率是内化了的。 那么不管其他其他部位的皮壳表现如何，只要色蟒上能取出来任意的成品，即便不能将老李的损失完全挽回来，至少将它降到最低还是可以做到的。 杜远的话坚定了王屿的看法。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几次三番能遇上，就当是做件善事，给自己未来的运势加成了。 再者说，这会儿的王屿也很想知道剥开这层皮壳后，里面的色蟒究竟能达到一种什么样的表现。 于是他冲梅灵使了个眼色，对靠近自己的梅灵附耳几句。 梅灵会意，抱着料子来到杜远跟前，“这色蟒有点意思，你看看。” 这拙劣的双簧，使得杜远轻笑出声，“演戏都不走心。你们想切就切吧。多大点事。” 向远峰自是无所谓，拿别人的料子涨自己的经验值，怎么着也不是亏本的买卖。 注意力从料子转回到眼前的现况，老李还在魂游天外，整个人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王屿叹了口气，“把他带去神仙刀留宿一晚吧？明天看看料子的情况，再说别的。” 向远峰看了看身残志坚的几个战友，叹了口气，认命般走到老李面前，伸手将他扯了起来，“走吧，老林让我们来找你的。” 毕竟自己几个对老李来说都是陌生人，这种精神状态下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最好的法子就是抬出林老板，先把人带走再说。 老李眼中闪现出瞬间的光亮，旋即迅速黯淡下去，什么话也没说。 最后，就像个牵线木偶般跟在四人身后，坐上了向远峰的车。 深夜回边城的路上，空旷清冷，昏黄的路灯下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子在疾驰，向远峰将车子开得飞快。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自己扔到床上，睡成一个死人。 半小时后，车子就停在了神仙刀大门口。 周振跟吴晓果然还等在店里，看到三人的模样，甚至都顾不上问跟在身后的那个痴傻男人是什么情况。 吴晓一惊一乍的大嗓门立刻嚎开了，“我了个去，你们这究竟是看料子还是踢馆子去了？这样的事居然都不叫上我？”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这会儿精神放松下来，整个人的感觉都是散架的。 好在吴晓嚷嚷过了之后，也没继续追问缘由，搀扶几人坐到藤编沙发上，又给每人都倒了一杯水。 这才坐到对面，屁股还没坐稳，向远峰就使唤道：“车子里还有两块料子，去搬下来。” 吴晓顺从的从车上搬回两块料子。 王屿的南齐黑砂皮和老李的木那黄岩砂。 周振并没有如吴晓那般追着问几人发生了什么，只是烧开一壶热水，浸湿了几块毛巾，拧到七成干，挨个递给三人，“稍敷一敷，明天看看什么情况，不行的话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小意思，轻伤不下火线，这点小伤放在几年前，一晚上都能痊愈了。”杜远笑着说道。 “你也说了是几年前。赶紧的，给你就拿着。”周振没心思跟他贫嘴。 吴晓顺手接过一块毛巾，叠好冲离自己最近的王屿那醒目的熊猫眼怼了上去。 “哎哟，轻点。”王屿一声惊呼。 吴晓这家伙完全没有心的，下手根本没个轻重，差点把他眼珠子给摁进脑门里。 “这会儿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吴晓翻了个白眼。 三个人加一块都有六七十了，做事还这么冲动，亏自己还真以为他们是正经去研究毛料去了。 果然跟着向远峰就学不到一点好。 不对，还加上一个女妖精。 想到这，吴晓的眼神就飘到梅灵身上去了。 “你们该不会是学人英雄救美去了吧？”他的好奇心这会正强烈着呢，让他完全闭嘴，有些强人所难。 想想这场架打的，好像跟这事也沾了那么点关系，向远峰自己先笑了起来。 “这些事后面慢慢说，周振，你先看看料子。”自从进门后一直没说话的杜远，开口说道。 不用他吩咐，周振已经看到躺在地上的两块料子，很干脆的问道：“着急吗？用不用现在 第一百七十七章 鹌鹑蛋 “明天吧？”杜远看向王屿。 王屿点点头，“南齐那块料子是自己的，早点晚点没影响。明天先处理这块木那黄岩砂。” 看周振点头，杜远补充道：“明天先用切机把上面那团色蟒切出来，然后用牙机一点点打磨，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料子其他部分都是凑数的，就赌赌看这色蟒什么出息了。” 什么样的料子，到了杜远这里，只需要整个看上一遍，心里就有大致的取料方案，这给其他人省了很多功夫。 见杜远已经有了主意，向远峰便开始跟老李商量，“老李，这个料子，这么切你觉得怎么样？” 没成想，老李听到这话，整个人跟安了弹簧般蹦了起来，“不不不，我不切！我不切，我不能切，切了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向远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规劝道：“老李，你也是这一行里的老人儿了，怎么最基本的道理反而不懂了呢？” 老李喃喃，“我不是不懂，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只是……” 说着说着，眼角又滚落下两行泪水，“只是……这真的是救命钱。我……我不能再对不起我老婆。” 向远峰碍着林老板的面子，一些难听的话不好直接甩他脸上，但王屿就不一样了，他冷笑一声说道：“你也知道这是救命钱，你当时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老婆还在病床上躺着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吴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王屿，有些难以置信这语气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跟他平日里好好先生的模样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惊异过后，他突然醒悟了，“你是老李？木器厂的老李？” 那天，老张跟林老板谈论老李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 老李没有回答，他正在王屿的话中挣扎。 利欲熏心？ 急于敛财？ 贪得无厌还是索求无度？ 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只知道在一开始自己只是想着多赚点钱，把手术费凑起来。 可是尝到久违的甜头之后，他好像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一味沉沦在赌石独有的那种成就感跟快感中去了。 杜远略显艰难的伸出手，拍了拍王屿的肩，然后正色对老李说道：“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别说暗标场子是不是跟你讲道理的地方，就你退料子这事，整个边城、整个行业里，你就站不住脚。我们也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帮你这次。能不能翻身，全凭天意。以后这一行你是混不走了，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选。毕竟下一次，你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遇上我们。”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 即便老李想，人家也不会再跟他做交易了。 老李的年纪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年长一些，当面被一个年轻人这么不客气的教育，若放在平时，一定会被人说成是杜远狂妄。 可是这会儿，就连老李自己在内，都不觉得杜远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吴晓一脸震惊，他都错过了什么？居然还有人交易完了要退货？ 他以为赌料子是淘宝购物吗？七天无理由退货吗亲？ 老李颓然的坐回凳子上，垂着头，默默流泪。 向远峰看老李这会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大老爷们，要敢作敢当。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状况是比现在更差的？” 周振抱起料子看了一会儿，也对老李说道：“只有切料子这一条路走。你要是同意，我今晚加个班给你先处理一部分。里面的大致表现很快就能心中有数。” 老李埋头捂着脸，仍旧一言不发。 事主不发话，别人也没辙。 一直没表态的梅灵，这会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开口道：“等你犹豫完，你老婆都死透了。我要是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这怂样，她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先前老李的状态，让梅灵一直不敢刺激他。 如今这会儿他虽然仍旧状态萎靡，但精气神已经肉眼可见的正常起来。 梅灵知道，响锣要用重锤敲。 再温言软语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举棋不定。 “切……切……”老李的呜咽声中，传递出认命的意味。 杜远对着周振点点头，“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案来。” 周振抛过来一盒烟，自己顺手点燃一支，然后抱起料子来到切机前。 吴晓赶忙过去帮忙。 松散的料子，用油切记都属于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周振打开水切机，将料子怼了上去。 快速转动的刀片像切豆腐似的，轻易就将松散的玉肉切成两半。 周振将没有色蟒的那半边随手丢在脚下的塑料筐里，然后继续切割着剩下的半边。 石质紧密的老料，密度相对也大，切割的时候，刀片作用在料子上的阻力，也是判断料子种头的一种惯用方式。 甚至有些种足够老的料子，还会将切机的刀片死死卡住。 密度越大的料子，切起来越费劲，耗时也越长。 反之，就是如现在这块料子，刀片轻易就能豁开玉肉，势如破竹将其分解完成。 周振小心的避开色蟒，将周边多余的废料尽可能多的清理掉，越是接近色蟒部分，他夹住料子的双手越是慎重。 解石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类似的情形。 整块料子虽然平凡，但是其中的某一部分价值却不容小觑。因此周振对待自己过手的每一块料子，都是存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成与不成皆在于此。 他加快了速度，伴随着切机刺耳的摩擦声，一块砖头大的五公斤毛料，最终只切出来一块约莫山鸡蛋大小的一团。 周振看着手里仅存的战果，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切机只能进行都这了。剩下的只有明天开始慢慢打磨了。” 吴晓伸头看着躺在周振掌心的那团玉肉，扯着嘴角道：“就只有这点能派上用场？” 周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牙机打磨完，最多就是个鹌鹑蛋。” 第一百七十八章 龙到处有水 他话音刚落，就看着王屿瘸着腿走了过来。 吴晓上去搀着住他胳膊，嘴里说道：“我给你拿过去不就得了。这整的跟虐待你似的。” 言罢，余光瞟了一眼，坐在板凳上一动没动的老李。 他戳了一下王屿，小声说道：“要不要喊他来看看？” 王屿摇了摇头，“现在他怎么敢看？这会儿才是他心里头最难熬的时候，让他多难受一阵，才能记住教训。” 周振已经将点亮的电筒摁在了山鸡蛋……哦不，玉肉上。 看到王屿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对他轻声道：“龙到处有水，内化了。” 王屿点点头，接过周振手里的料子跟电筒，依样看了起来。 龙到处有水，说的是整个料子中种水最好的位置分布在色团或者色带所在的部位。 龙一般指的就是色。 有时候，龙到处的种水会比其他部位提升好几个档次。 这块木那黄岩砂大部分的玉肉只达到了粗豆种，灯光打下去可以看见明显的晶体结构及颗粒感，肉白且粗，满是纹裂。 可是，透过剩下的这层废肉，光柱却在其中映出一小团莹莹绿色。 这里，就是在皮壳上肉眼看见的那团色蟒了。 看返绿的表现，倒是给人还不错的感觉。 只是具体到什么种水，纹裂如何，现在还拿捏不准。 只能等到下一步进行完，将色蟒外面这层玉肉尽数打磨干净才能看分明。 王屿算是稍稍心安，对周振及吴晓嘱咐道：“先别告诉他。让他多难受一阵儿。等料子全部剥完以后再说。” 两人会意，不约而同点头。 安排好这边，吴晓又搀扶着王屿回到众人面前。 看着畏缩的看向自己的老李，王屿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太晚了，只大概切了出来。裂太多，具体的还是要等明天这边彻底打磨完才好下判断。” 切机前的周振听到王屿的话，助攻一句，“明天一天也够呛，怎么也得两天时间。” 王屿便面露难色的又对老李说道：“那就两天。两天后见分晓。” 老李顺从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尽管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是王屿的出发点还是好的。 希望老李这一次能够真的吸取这个教训，今后不要再做这种不留退路的蠢事。 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梅灵折腾了一天的身心也开始感觉到困乏。 于是她站起来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到此结束，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向远峰一听，下意识警觉的反问道：“继续？继续什么？” 今天一天什么正经事都没干成，一群人光围着她转了。 今晚要不是为满足她的好奇心，几个人也不会落到这般惨的田地。 她还想整什么幺蛾子？ 梅灵娇声一笑，“不去你店里看料子了？” “去、去，当然去。明天继续、继续。”向远峰从善如流，嘴脸变换之快，让人自叹不如。 “那我先回去睡了，你们也早早休息。”梅灵说完，转身便准备走人。 “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能行吗？要不送你回去吧？”吴晓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她可是跆拳道高手，厉害着呢。你都不一定是人家对手。”王屿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 梅灵好笑的看了一圈店里众人，开口道：“一屋子老弱病残，我也不趁人之危。放心吧，安全着呢。” 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跆拳道高手？就这么看着你们挨打？”吴晓表示自己不信。 “什么叫看着我们挨打？被我们打的人才是真的惨好吗！”向远峰没好气的纠正吴晓的话。 “我今晚一动不想动了。周振，今晚我就住这里了。”杜远冲周振喊道。 “楼上有两张床，被褥什么的也都有，不想动就上楼睡去。”周振头也没抬的说道。 此刻他正在研究王屿带回来那块南齐。 吴晓飞快的看了一下人员数量，六个人，要是都留宿的话…… 王屿说道：“你们挤一挤，楼上床上睡四个，看看再打个地铺，我今晚睡这张沙发就行。” “得了吧，”吴晓赶忙道：“你都这副尊容了，还是上楼吧。我肉多，睡沙发不怕硬。” 杜远：“我习惯睡硬床板，我在下面睡吧。” 向远峰：“反正我睡不了沙发，你们猜拳决定谁跟我同床共枕吧，我先上楼睡觉去了。” 周振：“你们都去睡，我今晚加个班。王屿，这块南齐你准备怎么下刀？” 老李这会儿开口了，“我在沙发上迷糊会就足够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在门口坐一宿也行。” 不让他看到料子最后的结果，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神仙刀的。 杜远想了想，“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李睡沙发，周振自行安排。凑合一晚，反正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说到这个话题，一干人等顿时才感觉到倦意上涌，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毕竟都已是凌晨时分。 最后，王屿跟周振简单研究了一下那块南齐。 商定沿着皮壳上的纹裂下刀，放片，看看里面的情形。 皮壳上有松花，想来里面一定是会出色的，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色团还是飘花，以及色团飘花的颜色。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在周振的声音中，王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最后还不忘又跟周振叮嘱，先紧着老李的料子下手，毕竟也是人命关天的事。 “我手脚麻利点，争取明天就给他剥出来。”周振表示妥协。 一天也能搞得定，就是累了点。 “对了，”临上楼前，王屿看着通向二楼楼梯口处的保险柜，想起什么似的，对周振小声说道：“料子这些东西今晚都锁保险柜里。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没错。” 看周振点下了头，这才一步三摇艰难的爬上了二楼。 自己眼下这副尊容，短期内怕是不用想着见人了。 先把今晚上凑合过去再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悲欢离合 这一天总算是过完了。 只是当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己正跟向远峰搂抱在一起，那感觉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他明明记得昨晚上自己是跟向远峰背靠背入睡的，怎么到了早上竟成这般美的画面。 还好其他人还没醒，王屿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 一活动不要紧，整个身体上那种强烈的酸疼感更明显了。 若不是担心被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以后终身都要活在他们的笑话中，他还真不一定能控制的住自己的肢体动作。 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楼下，老李正侧躺在藤编沙发上，全身蜷缩成一团。 周振歪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脚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睡的恣意。 王屿轻手轻脚来到工作台前，不知道周振昨晚忙碌到几点，鸡蛋大小的料子已经有大约五分之一的位置被剥离出来。 王屿顺手拿起电筒，打灯贴着色蟒照了进去。 正冰种且色够阳。 王屿的心放下大半，事情进行到这里，都是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剩下的就等看切开以后，里面纹裂的具体情形才能得出最准确的判断。 只要纹裂间隙够取蛋面出来，就不愁了。 王屿看完白岩砂后，又去看了一眼自己那块南齐。 这当口，老李醒了。 “小哥，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会的他倒是已经恢复正常。 “没事，谁还遇不上个坎了。”王屿随意的笑了一下。 “是我太贪心了，将整个家庭拖累到现在的样子。”老李长长叹了口气。 王屿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一下眼下的尴尬，想了想，开口问道：“嫂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老李又是一声叹息，“只能动手术，但手术也只是起个延缓的作用。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王屿点点头不再言语，听老李继续把话说下去。 “昨晚上钱赚的太顺，后面人就飘了，看到这块白岩砂，觉得自己一定能行。在兴头上，一时冲动就做了决定，等到回过神，想一想现实，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老李表现的懊恼不已。 不知道若给他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作何选择。 安慰人方面不是王屿的长项，正冥思苦想搜刮着词汇的时候，还好，周振醒了过来。 舒展了一下身体，他看着王屿说道：“今天加把劲料子就能整个剥出来。我去洗把脸接着整。” 王屿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犹豫道：“要不我来试试？你再上去休息会儿？” 周振摇摇头，“算了，你手生，干起来慢，本身能有用的部分就少，我来，损耗方面能小点。” 王屿想着也是这么回事，也没再继续逞强。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老李很想知道料子的进展，又很担心结果不是自己愿意面对的。此刻的神色很是复杂。 王屿只当没看见，闭口不提跟料子相关的话题。 周振洗漱完毕回到工作台，就开始继续滋滋啦啦的用牙机打磨起来。 老李坐在沙发上，低头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王屿瞄到上面显示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嫂子打来的？”王屿问道。 “她身体不好，你又一晚上没回去，别让她太担心。” 老李先是一声不吭的点点头，随后可能觉得王屿等人这么帮自己，自己这种态度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又开口说道：“我昨晚跟她说了，我说在朋友家住一宿，让她不用担心。” 王屿便也没有继续多嘴，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属于自己的隐私，别人不想说，自己也不要太招人讨厌。 神仙刀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只有那不间断的牙机工作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店里。 等到日上三竿，周振停下手里的工作出声招呼王屿。 王屿来到他身边，就看到他手中的料子，此刻已经有一半的色蟒都露在外面。 “你先看看，我休息一会抽支烟。一半的地方都剥出来了，里面什么样基本都能了解差不多。”周振说道。 王屿也不废话，打灯上眼，这时候的色蟒看起来比早晨那会更直观。 循着光柱往里面看去，色蟒整个被光点亮，内里表现看的通透。 如果王屿判断的没错，色蟒除靠近外面的部分有几条纹裂外，中间部分相对比较完整，没有明显的纹裂存在迹象。 这种正冰种级别的阳绿蛋面，放在市面上还是值些钱的，就看里面能够取出多大尺寸的蛋面。 达到这个级别，个头相差一毫米，价格落差甚至能达到四五位数。 正在他专心致志研究着色蟒的时候，楼上的向远峰歪歪斜斜的走了下来。 这倒是罕见，他醒的居然会比杜远早。 王屿正想招呼他过来看看周振的工作成果，就见他手里捏着手机，睡眼惺忪的对老李说道：“老林找你，说打你电话没人接听。” 老李不得已接过手机接听起来。 向远峰完成了传话的使命，溜达着朝王屿这边挪过来，身上的伤痛让他的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好笑。 不等王屿开口打趣，两人耳边就传来老李的一声大叫，“什么？死了？” 这个禁忌字眼，一下让两人屏住呼吸。 齐刷刷扭头看着老李。 只见老李恢复一种平静的语气，继续对电话那端说道：“大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尽管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稳，可是王屿分明看到他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停颤抖。 电话那边的林老板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李整个人宛如筛糠般抖个不停，嘴上兀自强硬道：“我不信，你在骗我！” “你在骗我！”他最后嘶吼一声，发出一声强烈的悲鸣。 然后丢下手机，整个人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跑了出去。 王屿向远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 等到回过神来想去追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腿脚都不听使唤。 “追上他，别出事。”向远峰对着刚从厕所出来，还一脸茫然的周振喊道。 第一百八十章 面粉比面包贵 周振下意识拔脚追了出去。 剩下王屿跟向远峰大眼瞪小眼了一阵之后，向远峰这才想起去拿被老李丢下的手机，给林老板回拨过去。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老李的老婆。 自杀了。 所选择的方式也很决绝，从十二层楼的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这一世的恩怨情仇。 向远峰跟王屿复述完的时候还懵着一张脸，这也难掩他语气中的唏嘘。 “为什么？”王屿问道。 是因为自己的病情？ 还是因为对人生已经彻底绝望？ 向远峰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林老板也没说。好像是因为一早上都联系不到老李，最后还是老张联系到老林，他这才知道点大概。然后老林就想碰碰运气，这才找上我。” 两个人顿时也没了干别的心思，就这么坐在店里等周振回来问问情况。 周振还没等到，先等到杜远跟吴晓下楼来。 “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吴晓。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哪门子的大清早。”杜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不得不说杜远的觉悟就是要高上那么一点，就算起的跟吴晓一样晚，这气质也拿捏的死死的。 话说完，杜远狐疑的对着两人问道：“周振跟老李呢？怎么就你俩在？” 向远峰叹了口气，“周振追老李去了。老李家里出事了。” 吴晓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开口，向远峰就说道：“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一句话把吴晓涌到嘴边的问题又给噎了回去。 杜远挠了挠头，大抵也是联想到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自觉地转移了话题，“昨晚的料子什么情况？” 王屿指着工作台上还没磨完的料子说道：“你看看，我刚才看了一下，应该是有戒面的位置。” 杜远上手拿起料子，正准备上眼的时候，店里走进来几个人。 牛老板跟梅青走在前面，冉静紧随其后。 “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杜远笑着招呼。 话音刚落，冉静惊异的问道：“你们这是出去打群架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们是为什么事过来的？”杜远赶忙转移了话题。 牛老板强笑着说道：“青姑娘说有事情要找你们帮忙。我想着昨晚你们都没回去，跟着一起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脸上分毫看不出昨晚发生的那场不愉快。 向远峰贼笑着朝牛老板道：“牛老板可是大忙人，最近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去哪里发财了？” 只见牛老板讪的笑着说道：“这不是准备收点成品就回帝都了。最近都在市场上收东西呢。” 向远峰点点头，像模像样的说道：“那倒是正经事，不过市场上有些货主也是真假掺卖，牛老板可要擦亮眼睛。收到东西，最好第一时间就送去检测中心鉴定真伪才好啊。” “是、是，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向老板尽管放心。有拿捏不准的还得来麻烦你们几位。” 向远峰话点到为止，说完便闭上嘴不再理会他。 这时候梅青开口了，“王屿，你跟我来一下。” 趁着王屿跟梅青去说话的功夫，杜远对冉静招了招手，“现在市面上正冰种阳绿的单面大概在什么行情上？” 冉静飞了他一记白眼，“你好歹告诉我个尺寸，才好参考价格。满山抓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 杜远想了一会，开口道：“你就给我一个大概的范围就行，以十毫米为例。” 冉静：“价格基本不超中五范围，具体的以实物为准。” 随后狐疑地看着杜远道：“又有蛋面料了？” 杜远伸出手，掌心托着那块切下来的色块，“你看这个。做成成品，好出手吗？” 冉静虽然对毛料不精通，但是剥成明料的色货还是可以看上一二的。 打灯观察完料子的情形后，她开口道：“不难。颜色很正，基本达到色标级别。如果厚度取的够，价格可能比我预计的还要高一些。”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出手吗？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买主。” 杜远点头道：“后面商定好了再跟你说吧。这是别人的东西。等加工成成品再做打算，货主着急用钱，很大可能转手就要卖掉。” 冉静权衡了一下，开口道：“要是着急用钱，可以考虑剥成明料直接往外卖。我前几天听我哥说，最近市场上面粉卖的比面包贵。半成品往外卖没准价格还会比成品贵上一截。而且还省加工费。” 虽然普通的蛋面加工费也就几十块，但这种级别的蛋面肯定要上线切。 线切一公分一百块的价格，也着实让人肉痛。 杜远点点头，“等他们回来商量一下，到时候有需要再和你讨论。” 冉静：“没问题。” 正事聊完，杜远看着站在一边正在说话的王屿跟梅青两人，压低声音问冉静，“青姑娘找王屿啥事？” 冉静回答道：“应该是好事，似乎青姑娘帝都的公司想要买一波料子。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吧。” 王屿看着神采飞扬的梅青，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公司由你负责购入一批料子？你想让我帮你物色？” 梅青点点头。 王屿却摇头拒绝道：“你们公司想要做什么东西我没有概念，你又完全不懂料子，咱们俩无法进行有效沟通，这个合作很难。” 梅青疑惑道：“你都可以帮牛老板这样买料子，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你放心，我们这边付的佣金比牛老板只多不少。” 王屿跟牛老板的合作，全程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此刻王屿的拒绝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中，因此语气中很是有些不满。 王屿只得耐心的解释，“合作的基础，是大家都对料子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至少牛老板知道自己想要的成品是什么模样的。他把他的诉求告诉我，我用我的经验帮他判断料子。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可现在，你连你需要的东西是什么都完全没有概念。这让我怎么在大把的料子里选？” 第一百八十一章 行情 梅青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这就更不用担心了，公司是要购入一批有价值的料子，后面会以季度为单位上新主打翡翠材质的季度新款。这对料子的表现没有明确的要求，只要是有升值空间、品质高的毛料，我们就照单全收。” 王屿忍不住笑了，“青姑娘，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料子会流入边城吗？照单全收，那贵公司的胃口可不小。” 梅青听完，想了想，改口道：“那就能力范围内，照单全收。这总没毛病了吧？” 王屿想起梅灵昨晚跟梅青的对话，心中大致也明白，梅青跟梅灵两姐妹所在的公司，应该就是那种家族式的以珠宝经营主导的公司。 所以两姐妹的话语权有可能还是不小的。 想到这里，也明白梅青跟自己正在谈的不是闹着玩的，便对梅青说道：“这事我自己不能做主，还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梅青表现得很通情达理，点点头道：“应该的，那我就敬候佳音，等你好消息了。” 谈妥正事，梅青看着王屿已经开始扩散的乌眼青，犹豫着问道：“你这伤，跟那丫头关系没有？” 王屿摇了摇头，很干脆的否认，“没有。是我们的私人恩怨。” 梅青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人往往经不住念叨，两个人前脚嘴上正在谈论着梅灵，后脚就看到梅灵拎着两大包东西，三步一扭的来到了店里。 “还没吃早饭吧？给你们带了好吃的。”一进门她就嚷了起来。 好歹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此刻说话的语气，已是无比熟稔，任谁都猜不出这是才认识一天的模样。 众人被她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肚子叫了起来，尤其是吴晓，闻着味道就朝梅灵奔了过去。 王屿冲梅青笑道：“你们吃了吗？一起吃点。” 梅青面色不善的拒绝道：“我跟牛老板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们吃吧。” 说完便扯着意犹未尽的牛老板离开了。 看样子竟是连一分钟都不想跟梅灵共处一室。 这姐妹俩之间的关系，当是很微妙。 但终归是别人的家事，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看梅青跟见了鬼似的绕着自己走，梅灵看起来更开心了。 她带来的早餐不但丰盛，量还很足，即便多出一个冉静，也仍然管够。 埋头干饭的时候，冉静好像想起什么，对王屿问道：“你前面跟我说的那个姑娘，去摊位上拿了四条手镯。两条五八两条五九，卖掉了吗？” 王屿这才想起，前几天杨霖直播间有个粉丝要给老伴买一条手镯，当时直播间里没有现成的圈口，后来他想现杀现卖直接找个料子按需取件的，一时半会却没遇到合适的。 最后还是给冉静打了招呼，让杨霖去吉茂她摊位上拿的成品。 最近这几天事情太多，他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是不是时间太久耽误你成交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冉静道：“时间倒是没多久，只是这几天正好有散客在找这个圈口的手镯，我想着都给客户看看，没准可以成交呢。” 听到这里，向远峰忍不打趣道：“冉老板什么时候连散客的需求都这么在意了。看样子青姑娘关照的还不够。还得加把劲成交。” 冉静笑骂道：“你看看现在成品市场的行情，越来越不景气，苍蝇现在也是肉。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哪能跟你们这些富贵闲人比。” 向远峰眨巴着眼睛，“我有理由怀疑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王屿去打电话，梅灵的眼珠子转了几下，对冉静问道：“梅青找你买了什么东西？” 冉静全无心机，梅灵问什么便答什么。 很快就把梅青这阵子买过的东西交代了个底儿朝天。 梅灵笑得像只吃饱肉的狐狸，一口一个小静妹妹的叫着。 “梅青能做主的事有限，有好东西先给我看，保证比她给你的更多。” 临了还给冉静画了个大饼。 只有杜远听冉静的话，联系到前面冉静和自己的对话，“最近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料子比成品还贵的局面？” 最近他都差不多跟市场脱节了，这个情形当真没察觉到。 冉静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说道：“好像是因为最近查的严，骠国那边的料子回不来，价格不断在涨。边城这边的毛料商都捂着料子不肯轻易出货，都想奇货可居趁这会儿多赚点。就造成了市场上待成交的毛料减少，对应的有种水的明料就更少，专门从事明料交易的那波人，就趁这个机会把行情炒上去了。” “但是市场上在存的成品，加工有一定周期，成品货主手里的货经过加工再到成交，还有一个过程。这就造成了暂时的双方行情不对等。成品货主还是在按照原来的行情卖货。货出掉变成钱才能继续拿料子做成品。但是同样的价格现在却拿不到以前那种成色的料子。这个过程中，就会出现目前这种现象。” 其实最难受的就是那些成品货主。 都说无商不奸，既然从事这个行当，谁也不会放着送上门的利润不赚。但是边城的市场，三分之二以上的成交来自于同行转卖或者零售商进货。 别家的价格还是老行情，那么谁也不会特意跑到要价高的货主手里拿货。 想要变现，就要符合市场行情。 按照原来的价格卖，却没法再按照老价格拿到料子。也是赔本的买卖。 “所以我哥说，让我不要贱卖手里的东西，价格给到差不多再出手。不然现在卖一件赔一件。”冉静如是说道。 众人点点头。 这对王屿他们来说，倒算是一个好消息。 “要不咱们考虑去德隆夜市租个摊位，整点明料摆去卖卖？”杜远看着王屿问道。 没等王屿说话，向远峰就接过话头，“还租什么摊位，我的新店不是马上就张罗好了吗，到时候你们需要卖的料子放到我那里去不就行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还没点过去了 杜远翻了个白眼，“德隆每天多少人，你店里每天多少人？哪有可比性。” 向远峰傲娇的说道：“你是不是傻，那么大个店还在德隆开着呢。就算是分了家，去门口支个摊子摆地摊，我就不信谁还敢撵我走不成。” 顿了顿，“放着现成的便宜不占，再去花钱租摊位，是不是缺心眼。” 看着众人一脸惊异，向远峰洋洋自得，不以维持反以为荣的说道：“我阿峰哥，在德隆那叫一个声名远播，谁也不愿意跟我扯犊子。因为压根扯不过我。” 杜远：“如果这样能行的话，倒是省事了。接下来就是琢磨琢磨怎么操作了。” 最关键的就是料子问题，首要的就是手里要有现成的料子。 “白天收料子，晚上去摆。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回款。”快进快出的交易王屿最擅长。 吴晓已经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起来，听到赚钱他眼珠子都快瞪圆了。 王屿看他这样，忍着笑道：“给你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 “啥？”吴晓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冉静说道：“冉静，你方不方便带着他练一段时间的摊？我每天收玩完料子只要还有时间我也会过去。我们想熟悉一下成品市场。” 冉静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多一个人还能帮我干活，求之不得。” 吴晓嘴角抽动了几下，却将抗议咽回了肚子里。 这是正事，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时间不会太久。过段时间等向云华那边的事情处理完，还要把他发配过去。” 王屿知道冉静是给他们行方便，但是不能太把人家的方便当随便。 该表达的谢意不能省。 向远峰接话道：“这样也好，不耽误时间，而且吉茂市场上的价格体系可能跟小华那边还有点差异。都了解一下，能更全面。” 杜远却想到了另外的地方，他对冉静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哥在越城那边做毛料对吧？” 冉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说道：“对，没错。” “那边的料子怎么样？”杜远又问道。 冉静眨巴了眨巴眼睛，“你这个问题问我完全是对牛弹琴，我对料子向来能看懂的有限。” 向远峰见杜远执着于这个问题，知道他后面还憋着屁，于是催促道：“你到底想说啥，赶紧的。” 杜远微微一笑，“俗话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外来的料子也是这么回事。虽然越城逐渐没落，但这几年越城的老料很受消费者的欢迎，连带着在市场上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不管什么料子，只要出自越城，就有人原因买单。不如咱们直接下越城一趟，卡看那边的情形，可以的话以后可以跟那边多合作。” 这话引起大家的广泛赞同、只有王屿扯了扯嘴角，他不想去。 这眼熟的一幕，立刻让吴晓想起当初第一次听大家说起越城时，王屿就是这样一副抗拒的表情。 彼时他不敢问的问题，并不代表他现在还不敢。 直觉这里面就有猫腻，于是他贼笑着对王屿问道：“王屿，你为啥这么讨厌越城？” 王屿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然而他扯谎的水平连鬼都骗不了，更不要说瞒过眼前这几个比鬼还难哄的人精。 “不敢直视过去的勇士，不是真正的勇士。”向远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梅灵看着王屿扭捏又抗拒的模样，不由打趣道：“不会是跟女人有关吧？” 被她这么一带节奏，大家再看向王屿的时候，还真从他的反应中感受到那么点意味。 那眼神就逐渐开始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王屿忍不住在心底偷偷擦了一把汗，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是真的准。 于是让他们继续这么意淫下去，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说出来。 所以，王屿开口道：“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姑娘，跟越城的一个男人走了。” “劈腿了？”吴晓下意识反应。 “难怪一次越城也不去呢，就是因为这个？” “大家都是过来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看人家杜远，把骠国前女友都交代了，你咋还藏着掖着的。”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打趣起来。 王屿脸上的黑线越拉越长，“不算劈腿好吧？我们都还没正式开始谈朋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当时，王屿心目中还是很喜欢那个姑娘的。 只是那时候的他，太过腼腆，很多心事都只放在自己心里，从来不懂得跟对方表达。 这曾经成为王屿心中的一根尖刺。 一想到那个人、一想到那个地方，他就浑身难受。 又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去那个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然而这段日子来，跟这几个混不吝在一起待久了，王屿整个人的心态以及想法都跟大家碰撞出了很多别样的火花。 此刻就连这件心底秘密的和盘托出，好像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接受。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自己太内向，如果早一点能把自己的心迹表明，也许对方就能及时了解到自己的感情，也没准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也说不定。 可那时候的他，用一无所有来形容也差不许多。 在最没有能力承担风险的年纪，爱上一个自己想携手一生的姑娘，并不会让王屿感到心动和幸福，而是满身的挫败以及无力感。 正想着，冉静有些纳闷的开口道：“只是有一件事让我想不明白，以王屿的沉闷性格，是怎么认识并且喜欢上一个姑娘的？” 吴晓接话道：“对啊，那时候王屿接触最多的异性，你算得上一个了吧？可是他居然喜欢上别人？” “去你的。”冉静啐了一声。 眼见这群人的想象力开始无限蔓延，王屿赶紧岔开话题，“这件事以后慢慢再讨论。先说正经事，越城的料子值得跑一趟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探病 梅灵揶揄道：“哟，这么快就释怀了？果然人家说男人最是薄情寡义。” 向远峰：“你能不能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男人？” 吴晓：“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好男人，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呸。”一句话引得冉静跟梅灵两个人同仇敌忾起来。 打击完吴晓，两个女人不禁相视一笑，距离一下又拉近几分。 等几个人闹得差不多了，杜远开口说道：“那要是大家都没意见，就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说完，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王屿身上。 见他点头，冉静才开口说道：“那我今天跟我哥联系一下。明天正好那边有集市，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不等别人开口，梅灵又嚷起来，“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向远峰第一个不乐意，“我们是去看看那边市场，有没有能拿回边城用的还两说呢。你就可着边城的料子看就行了。” 王屿想着刚才梅青跟自己说的话，实在有些闹不清楚这两姐妹为什么对于买毛料如此执着。 他又顾忌自己说多给梅青惹麻烦，也轻易不敢开口问。 趁着几个人闹哄哄的，王屿便走到一边摸出手机给杨霖拨了过去。 等待接听的时候，王屿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对杨霖声音的期待。忙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对她非常想念。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终于被接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张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 没来由的兴师问罪，让王屿下意识回忆了一番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见王屿不吭声，张玲继续说道：“霖霖住院了，这会儿刚睡着。” “怎么了？”王屿心下一紧。 “来了再说吧。人民医院，四零三。”张玲丢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王屿记挂着杨霖的情况，对众人嘱咐，周振回来给自己打电话，饭也顾不得继续吃了，匆匆朝着医院赶了过去。 去了越城的姑娘终成为过去，而杨霖是王屿想要把握住的以后。 赶到医院的四零三号病房，王屿刚推开门，张玲就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间的病房，杨霖正躺在最靠里面的病床上，睡得正熟。 “这是怎么了？”王屿靠近，压低声音问张玲。 “我还想问问你这是怎么了？”张玲看着王屿一头一脸的狼狈，忍不住问道。 “昨晚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这是怎么了？”王屿支吾着赶忙转移了话题。 “昨晚发烧烧的厉害，折腾了一夜。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带到医院来。”张玲说完，眼神露出哀怨，“还说给你打电话让你搭把手，结果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王屿挠了挠头，想来大约是在暗标场子的时候信号不好，自己压根没有接到这通电话。 看他一脸愧疚，倒让张玲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自己对他的指责有些没来由。 “你在这里陪她一会儿，我去买点饭回来。一会霖霖醒了也该吃点东西了。”张玲交代了王屿一番，便走出了病房。 王屿靠着病床坐下，看杨霖苍白的面庞，心中满是怜惜。 先前杨霖清醒时候的样貌在他脑海里浮现，每一次王屿都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这会儿她睡着了，王屿的目光中才敢饱含全部的情意，温柔注视着眼前人的面容。 不知道是不是无形中有莫名的感应，还是熟睡的人仍对外界的注视有一种本能的反应，杨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睁开眼睛。 等视线聚焦，看到眼前的人是王屿的时候，杨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她下意识伸手想揉眼睛，奈何手上还插着打点滴的管子。 “你怎来了？”她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给你打电话，张玲说你在医院，我就过来了。”王屿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你这是怎么了？”杨霖看清楚王屿的模样，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找医生给你看看，要不要上点药？” 王屿赶忙又搬出糊弄张玲的那套说辞，跟杨霖复述了一遍。 杨霖的表情明显写满了不信，却没有过多追问。 “玲玲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就是小感冒，也没什么大事。还要到处宣传。”杨霖浅浅一笑，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小梨涡。 看的王屿愣了好久。 最后还是杨霖红着脸，娇嗔道：“你看什么呢？” 王屿这才讪讪的收回目光。 他是真的不会跟姑娘家打交道，被杨霖这么一说，就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 杨霖倒也没在意王屿的木讷，主动拾起话题，道：“前面在你朋友摊位上拿了四条手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王屿嗯了一声，刚才在神仙刀已经从冉静那里听说了。 杨霖继续说道：“四条都在直播间里成交了。你看怎么处理合适？” 王屿这会儿脑子里纷乱得很，压根没反应过来杨霖的意思。 杨霖只得继续说道：“四条手镯你朋友给的底价是两万。直播间成交价格是八万。” 王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霖，“四条手镯净赚六万？” 也难怪他吃惊，这才几天时间，杨霖的直播间就有了这种回报比。 王屿的模样引得杨霖又笑了起来，“最近我们公司出了点问题，公司内部的股东起内讧，闹得大家都无心工作。边城现在做直播的公司不多，很多买家能搜索到我们也不稀奇，一来二去，就有一拨原来的客户涌到我们的直播间里来。我们卖货的价格比公司低，大家有对我又有一定的信任基础，成交过程自然就简单。” 王屿了然，这就说得通了。 想起那天去找杨霖时，在直播间看到那个ID叫“深情凝望”的粉丝，问起最后他有没有给自己老伴买到合适的手镯。 杨霖笑着说道：“四条手镯里面，有两条都是这人买走的。一条五八一条五九。” 王屿冲杨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杨主播威武。” 杨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见虎哥 张玲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杨霖的这句话，她将手中的饭菜放在床头，笑说道：“霖霖说的没错，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不然以我们公司现在这濒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一鼓作气干掉老板上位，大业指日可待。” 虽然张玲只是一句无心之语，却触动了王屿的心思。 只是诚如张玲所说，不单是她们，就算王屿几个，眼下也没有足够的资本能够运作起一个已经形成规模的直播公司。 机会并不是经常有，像现在这个时代，很多时机往往都稍纵即逝。 这让王屿突然意识到资金对于一个商人的重要性，对于金钱的渴望也史无前例的强烈起来。 显然有这个念头的不仅只有王屿。 张玲看着王屿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找时间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后面继续合作的具体事宜。” 虽然双方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王屿这方面对于合作也算是尽心尽力，但是在张玲看来，这种小打小闹随时可以割裂的关系并不够稳妥。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如果双方能够进入更紧密的合作关系，对双方来说都有利无害。 王屿他们商量的买毛料卖明料，正好能契合直播间的模式。 只要匀出一小部分加工成品流入直播间，顺手可为。 而对于杨霖对张玲来说，可以完全依靠王屿这边解决货源供给的问题，而将有限的精力专注于直播间卖货的方面上。 只是这就牵涉到利润的分配比例，还有直播间运作一些更具象化的方面。 “等忙过这几天，看你们方便，我们一起坐下来把这些事都拿到明面上谈一谈。”王屿说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你们可以拿出你们觉得可行的方案来，我们这边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对很多细节考虑的可能也不如你们周到。” 张玲看了一眼杨霖，没吭声。 这时候王屿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一看，是杜远打来的。 “周振回来了。”电话里杜远只说了这么一句。 挂断电话， 王屿只得歉意地看着两人，“我现在得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直播间那边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找吴晓，我回去会把这个跟他交代清楚。” 目前手里有冉静跟向云华两个货主，要满足杨霖这个直播间目前的需求绰绰有余。 何况还有他们自己本身间或寻回来的料子。 这一点王屿倒是不担心。 只是直播间的发展速度比他预计的要快许多。 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他这边如果跟不上，就会拖直播间的后腿。 想明白这些，王屿就只觉得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你快去忙吧。等我们商量好，会去找你们谈的。”杨霖催促着送别王屿。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王屿心头一暖。 这种感觉一直保持到他回到神仙刀。 冉静跟梅灵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杜远吴晓周振三个在店里。 看着王屿探究的眼神，周振摇了摇头，“老李没事，就是整个人傻了。” “到底怎么回事？”王屿不由开口问道。 原来，周振跟着老李跑出去之后，老李虽然看起来癫狂，但认路还是很清醒的。 几公里的路程，周振愣是跟着他跑了下来。 “我玩命追都追不上啊。没跟丢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今天这一通活动，未来至少半年以上，周振发誓绝不再跑一步。 “他是潜能发挥，你是本能在跑，追不上很正常。”杜远总结道。 老李虽然做事不怎么靠谱，但是对自己老婆还算是不错的。 入住的医院是前几年边城新建的一家私人医院，医疗条件以及设备都是边城最先进的，当然价格也是最高的。 就在这里，谁也不知道老李老婆是什么时候去了位于十二层的天台，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盖上白布了。” 要是真的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只怕是噩梦不断。 老李跪在那滩血肉前，甚至哭都哭不出来。 整个人痴痴傻傻的，那会儿周振见没有个稳妥的人能看住老李，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傻事，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直到最后林老板带着几个貌似是老李亲戚的人出现，周振这才敢离开。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向远峰开口问道：“总不会平白无故，突然就不想活了吧？” 周振说：“我在那等人来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议论起，昨晚老李整晚没出现，他老婆知道老李的脾气，不知道找什么人打听他去了哪里，好像就知道了老李去暗标场子的事。可能是一时想不开，大清早就出了这事。一开始打了好多电话，怎么都联系不上老李……” 几人正说着，向远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现在听见电话响，真是从心里打怵。”他边说边摸出手机。 一看来电，顿时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 电话是虎哥打来的，“怎么哪里都有你小子。” 一接通，虎哥就打趣道。 向远峰哭丧着脸，“您以为我愿意摊上这些事么？” 虎哥呵呵一笑，“巧了不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老李昨晚的行踪。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向远峰报出神仙刀的大名，虎哥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最近是不是应该找人去看看，驱驱邪？”向远峰半真半假的对王屿说道：“怎么最近什么晦气事都能遇上呢。” “封建迷信可是不可取。”吴晓率先说道。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信则灵。懂不懂？”向远峰不甘示弱。 虎哥来得很快，向远峰跟吴晓的斗嘴还没结束，警车就已经停在了神仙刀门口。 “我的好哥哥哎，您把这车往这一停，知道的是了解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逃犯呢。”一见面向远峰就没正形的开口。 “简单了解一下，我们就走了。”虎哥一边说一边招呼身边一同前来的同事做好记录。 安排好，这才狐疑的对向远峰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小 第一百八十五章 驱邪 向远峰赶忙回答道：“一点小摩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虎哥，这种自杀案件也是你负责？” 虎哥点点头，道：“都是意外事件，正常程序还是要走的。如果调查后没有其他人为因素，才能交由别的同事处理。” 向远峰压根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事，此刻见虎哥的注意力已经成功被自己转移走了，便招呼店里几人跟虎哥打招呼。 虽然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但在边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认识虎哥这样的人，还是有诸多好处的。 把跟老李接触的过程毫无遗漏的讲述一遍，虎哥的同事也都做好相关记录之后，虎哥怅然的感慨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因为赌石这种事闹到家破人亡的。” 杜远道：“只要人心有欲念，这种事就永远不会杜绝。” 虎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了起来，“是这么回事。” 话一说完，转头看了看神仙刀里的情形，再三嘱咐，“你们几个小子，可给我把持住了，我可不想在工作时处理到你们的案子。” 向远峰赶忙表态，“那哪能啊，您就放心吧虎哥，我们心里有数着呢。” 虎哥跟同事着急赶回去处理接下来的工作，几人将他们二位送上车，看着虎哥准备往车子里钻的时候，王屿忍不住开口打听，“虎哥，上次阿普那个案子有定论了吗？” 虎哥身子顿了下，叹了口气复又站定，“那个案子可能要重新定性了。现在的状态我也不能说太多，总之等后续有结果，我记得知会你们一声。” 说罢再度钻进车子里，跟同事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走了。 “那意思，阿普的死还有别的隐情了？”向远峰对王屿问道。 王屿沉默着摇了摇头，心情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这副样子，倒是把向远峰接下来的问题给憋了回去。 “生老病死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不用太往心里去。”杜远开口宽慰。 王屿打起精神，转移了话题，“冉静跟梅灵去哪了？” 听闻这话，向远峰忍不住埋怨道：“还说呢，要不是为了等你，我就带着这金主去看料子了。” 王屿一愣，“等我干嘛？” 向远峰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冲着他挑了挑一双浓眉。 神神秘秘的模样，引得王屿心中警铃大作。 等到旁人没注意到两人的时候，向远峰才开口道：“我觉得最近点很背，咱们找大师给驱驱邪去吧？” 王屿顿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认真的？” 向远峰点点头，“人我都联系好了。有一哥们儿说这人挺神。趁着今天没什么事，咱们先祛祛身上的晦气。” “我不去。”王屿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抗拒。 “那你就当陪我走一趟。”向远峰不死心。 他自己还不是有着诸多顾虑，这才非要拉上王屿一起。 “看在阿峰哥对你掏心掏肺的份上，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王屿开始进行自我反思。 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自己不会拒绝人，这才总被向远峰牵着鼻子走。 今后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 就在王屿以为向远峰要带着自己前往临近的某个寺庙或者世外之地时，向远峰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唯有破旧这点能算得上不同寻常的小区门口。 看着王屿一脸不解的神色，向远峰干笑两声说道：“高人嘛，大隐隐于世……” 王屿就这样一头黑线跟着向远峰，七拐八绕的走进了一栋低矮的居民楼。 两人站在白天仍显得黑漆漆的楼道口，面面相觑。 “真的要进吗？”王屿问向远峰。 “来都来了……” 百试百灵的一句话，让两人抬脚走了进去。 还好，“高人”就住在一楼。 门被敲响没一会，就吱啦一声打开了。 “进来吧。”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这声调王屿很熟悉，骠国人说国语的时候，惯有的声腔。 不容他多想，向远峰已经先他一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这种老旧居民楼一楼的采光本来就弱，主人还拉着窗帘，将有限的光线又遮挡了绝大部分。 在视觉不能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人的听觉跟嗅觉便变得更加敏锐起来。 王屿嗅到房间里一股寺庙中常有的烟火气息。 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但是王屿的确在很多寺庙中感受到过这种气息。 对面黑乎乎的人影说话了，“坐吧。” 等两人听话的落座之后，人影这才来到窗边伸手拉开了一半的窗帘。 王屿看清眼前人的造型，顿时愣了。 暗红色的僧侣服，光洁的大脑壳配上他的赤脚，这不就是边城随处可见的骠国游僧吗？ 向远峰见到高人真容却表现的很兴奋。 看起来，这事好像也不是那么不靠谱了。 毕竟，骠国有着“万塔之国”的别称。 这个塔，指的就是佛塔。 “大师，我们……”向远峰急不可耐的开始表达起来意。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抬手制止了。 “你们的问题，不算严重。喝了我为你们准备的这碗汤，再把我准备的这枚护身符带在身上，便可高枕无忧。” 大师看样子在边城待的时间不短，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成语运用比起很多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就将事先准备好的两个小碗，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向远峰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不明液体，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大师，您这配方……难道不应该是对症下药的吗？” 怎么还能事先就准备好了呢？ 看向远峰的表情，对方也不勉强，“实在不想喝的话，也可以只佩戴我准备的护身符，只是效果慢一些。” 两人说话的间隙，王屿抬眼仔细打量起面前的高人。 高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不是王屿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比起自己，最多能大上五六岁便顶了天了。 不过这不是王屿觉得他不靠谱的原因，毕竟骠国很多僧侣是从小就被送去寺庙修行的。你看人家二十出头，可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假游僧 王屿虽然跟骠国的僧侣接触不多，但是在边城吉茂市场附近，早上时间随处可见前来化缘的游僧。 他们每天一早从寺庙出发，一路赤脚走来边城的市场，身着暗红色僧袍，右掌立于前胸，左手托一深色大钵，或几人排成一队，缓慢前行，或单枪匹马独自出现。 他们多半沉默寡言，一路走来，从来不会在哪个人的面前主动驻足，基本都是边城的商家虔诚的招呼他们，他们才会停下脚步，弯腰垂首，接受来自边城百姓的馈赠。 或食物或钱财。 虽然王屿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信仰的力量，但是他仍旧很尊重这份虔诚。 不止一次他还曾经看到双腿残疾的僧侣，每天以手代步，撑着自己那辆简易的木架车，赶来边城化缘。 可眼前这个僧侣打扮的男人，怎么看都跟王屿印象中的那群人，不一样。 向远峰听到说自己可以不用喝面前这碗奇奇怪怪的东西，表现的极为开心，说话都有些不经大脑，“大师，我们就买您这个护身符了！” 对面的男人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枚折成三角形的符纸，摆在两人面前。 向远峰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拿，下意识道：“您说个价吧。” 对方倒也不以为意，此刻的神态看起来颇有一番世外之姿，他目光落在茶几上摆放的钵上，“随缘。” 向远峰伸手准备摸钱包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可能没带那么多现金。 他有些尴尬的冲对面人挤出一丝笑容，“大师，微信转账您看行不行？” “行！”对面的男人答应得很干脆。 王屿知道他们这是遇到骗子了。 正准备出言阻止向远峰，就听到他说：“这就是您不对了，大师。演戏怎么能这么不敬业呢。” 还不傻。 王屿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 大师眨了眨眼睛，就在王屿期待着他会说点什么来挽尊的时候，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王屿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有些傻眼。 来的人，是少年赛亮。 “怎么是你？”向远峰对赛亮有些印象。 赛亮看了看大师，又看了看王屿跟向远峰，脸上神情倒是显得淡定，似是见惯了眼前这种场景。 “原来是熟人？”僧袍男见到赛亮的表情，笑了。 “那就不收钱了。” 这话让王屿有些哭笑不得。 前面都穿帮了，傻子才会继续当冤大头。 “没准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呢，留在身上也没什么坏处。”赛亮从王屿表情中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王屿犹豫了一下，僧袍男也不像前面那般卖关子，指着向远峰，直言不讳的对王屿说道：“他没什么大事，但是你要注意了，你身上有不好的气息。” 王屿一愣，看着僧袍男有些失神。 “你可以叫我惠金。”僧袍男说道。 算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本身有奇缘，却有人因此枉送性命。这些你应该还没忘吧？” 前一秒还被自己定性为骗子的惠金，这会儿让王屿感到无比震惊了起来。 连带的惠金那张脸，此刻看在他眼中都显得无比妖异。 看他的神情，惠金却笑了，“不过没关系，我这张护身符，没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到你也说不定。” 向远峰到这里已经完全听不懂了，他看着王屿逐渐变幻的脸色，开口道：“封建迷信不可信。” 他是为了花钱买个心安，可不是钱多了烧手给骗子送钱的。 王屿摸出一千块钱放到茶几上，伸手取过那个三角形符纸，回了向远峰一句，“宁可信其有。” 向远峰：“……”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两个人的想法就掉了个个。 一个大好青年，就这样在向远峰眼前陨落了。 临出门，惠金对王屿说了一句，在他看来饱含深意的话。 “后面如果还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王屿跟向远峰一前一后出了门。 惠金的话，算是侧面印证了他这几天以来的猜测，阿普的死真的跟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虽然他很想认定惠金就是一个纯粹的骗子。 可这件事，只有自己最清楚，就连杜远他们都不知晓详情，惠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排除掉科学不能解释的部分之外，惠金这个人，只怕未必是一个凑巧出现的甲乙丙。 先前虎哥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阿普的案子要重新定性，也就意味着里面别有隐情。 一条鲜活的人命，因为自己断送的吗？ 向远峰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他琢磨了许久，也没想明白，究竟惠金给王屿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明那碗鬼东西，他们碰都没碰一下，可王屿就突然成了这副模样。 “那就是个骗子。王屿，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再找一个真正的大师给看看？”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 向远峰不死心，“忙市的金塔那里，我知道有位大师……” 他话还没说完，王屿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在林老板那里的茶桌做的怎么样了？” 向远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琢磨了一会道：“可能差不多好了吧？我也没来得及问啊。” “那咱们去林老板那走一趟。”王屿说道。 这对向远峰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去哪不是去。 转了个方向，车子朝木器街驶了过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林老板刚回店里不久，一壶开水还没烧好，就看见向远峰跟王屿找上门来。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刚一见面，林老板便问出了今天一天王屿听到最多的一个问题。 “别提了。”向远峰边说边一屁股坐到林老板面前的椅子上，“昨晚在遇到老李的那个暗标场子里，得罪人了呗。” 提到老李，林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 “老李怎么样了？”向远峰开口问道。 “有家里人陪着呢，刚才那阵子情绪还算稳定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四不像 “一半一半吧。那嫂子也是个倔强脾气。”林老板摇头。 “他还有块料子在我们店里。”王屿简单讲述了一番昨晚事情的经过。 “等他情绪稳定稳定，我再问一下他的打算。”除此之外，林老板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王屿点点头，又开口问道：“阿普那边你还认识什么跟他相熟的人吗？” 林老板乍听到王屿的问题，一愣之下，“倒是还有一个和他一起买卖料子的，不过我不怎么认识。我可以问问我老婆。” 说完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屿道：“你找这人是有什么事吗？” 王屿随口扯了个想看料子的理由，倒也糊弄过去了不疑有他的林老板。 跟阿普一起买卖料子的，是他一个老乡，虽然跟林老板的老婆不算熟悉，但是基本的联系方式还是能找到的。 王屿看着保存在手机上的一串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拨打过去。 “我说，”向远峰看着王屿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阿普这事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边城这么多料子，你干嘛非要盯着他的。” “驱邪这种事，与其被动解决，不如从源头上找找原因。没准还有意外收获呢。”王屿随口说道。 这事虽然听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是向远峰向来心大，王屿想折腾就由着他去折腾。 转而开始跟林老板讨论起他的茶桌加工进度。 “做好了，就等你吩咐随时送货上门了。老李家里一出事，老张也跟着去帮忙了，后面几天加工厂暂时停工。”林老板说道。 听他这么说，向远峰的心又按捺不住起来，“我联系看看新店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不行今天就找几个人帮我拉过去得了。” 珠宝街的店本来也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修整，此刻早已经进入收尾环节，跟林老板敲定联系人去送货的时候，向远峰趁机提议让工人一起去德隆那边店里，把他跟王屿选出来的料子一并带过去。 这个要求不算特别过分，林老板也愿意卖向远峰一个顺水人情。 人多做起事来就是快，才一个多小时，料子连带着茶桌就搬进了向远峰的新店。 眼瞅着向远峰今天不把店面归置完不罢休的架势，王屿又把杜远跟吴晓喊了过来。 吴晓原本想落井下石奚落向远峰的心思落空，只能乖乖的跟着几人一并收捡起料子来。 在等向远峰买的保险柜上门送货前，闲来无事的几人对着面前一块料子，展开了讨论。 “这块料子怎么被带过来了？”向远峰看着眼前这块表现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拉垮的料子开口了。 柚子大小的一块毛料，皮壳那个颜色真正做到了让人一言难尽。 皮壳透着一股屎黄色也就算了，这充满味道的颜色里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蓝色，两种颜色掺杂在一起，那皮壳的色泽真真是不想让向远峰多看一眼。 “这是块木那？” 吴晓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如今退化到已经连最基本的场口都判断不来了。 “南齐吧？” 一听杜远这不确定的声音，吴晓嘿嘿一乐，觉得自己又行了。 向远峰见两人说出两个场口，好奇的凑上去端详了一会儿，随即面带嫌弃的说道：“这是会卡吧？兄弟们，你们这眼神不行啊。” “王屿，你觉得呢？”吴晓没理会向远峰，对王屿问道。 不识场口、不赌毛料，这是这一行里流传下来的行话。 如今几个人加一起，连料子是哪个场口出的都没整明白。 “莫西沙蜡壳吧。”王屿端详一番之后，给这个四不像下了定论。 向远峰撇了撇嘴，“这料子怎么混进来了，皮壳太乱，晶体还粗，感觉都有点变种了。” 打眼一看这皮壳表现，向远峰甚至连仔细端详一下都毫无兴致。 王屿没说话，伸手取过料子，仔细打量起来，最近事情较多，他早已经忘记当时选它时的初衷，此刻一边打量一边回忆。 料子在他手中翻了个身，料子原本的侧面确如向远峰所说，皮壳散乱，净体偏粗，但是越往下，走，皮壳越来越紧密，伴有风化凹陷的迹象。 但即便如此，杜远跟向远峰仍旧不怎么看好这款块料子。 “这料子什么价？”王屿摁亮电筒，打灯照了进去。 灯光下，皮壳之下虽然没有任何表现，但王屿却隐约品得一丝蓝味。 “你要干嘛？”向远峰不理解。 “既然你们都不看好它，我就买回来自己玩一玩。”王屿漫不经心说道。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说，你是不是又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王屿双手一摊，“各凭本事，料子在这，自己看。” 向远峰撇了撇嘴，连价格记录都没翻，丢出一句，“两万块拿走。” “你怎么不去抢？”吴晓惊叫。 “我这是坐地起价，可不是抢劫。你用词不恰当。”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王屿沉吟了一会，“行。” 反倒把向远峰给雷到了，“你还真要买？” 王屿利落的转完帐，砸着嘴对向远峰说道：“这下落子无悔了。我觉得你这还差台切机。”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没看见那边单独设计了一个玻璃隔断间吗。准备把秀秀店里的切机直接搬过来。” “陶秀姐决定跟你过来了？” 向远峰得意的点点头，“阿峰哥出马，有哪个女人能抵抗的了。” “那她的店面怎么办？”王屿高兴之余，问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准备转租出去。把这边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搬过来，用不上的就跟店一起租出去。”向远峰说道。 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德隆夜市那边的店面费用也不算低，出租出去对陶秀来说也能有一份稳定的收益。 “可要好好对陶秀姐，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们可不放过你。”王屿笑着说道。 第一次见向远峰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谁承想这么一个浪子，居然对陶秀动了真心思。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阴谋论 等到众人嬉闹结束，王屿开口提议道：“不如从向老板这里整几块料子，今晚就去德隆夜市试试水？” “听你的。”杜远跟吴晓异口同声。 顿了顿，杜远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要是决定做的话就要抓紧了。选好料子，还要带回店里去解开，还需要一定时间。” “这个简单，随便选一点大众接受度高的，像飘花、挂色的、雪花棉之类的试试。”王屿嘟囔了一句。 随即说做就做，他开始在向远峰的料子里扒拉起来。 “价格别选太高的。亲民一点。”杜远叮嘱。 真正挑起来，还是花费一些时间的。 首先，向家的料子就是以老料为主，而向远峰在选料子的时候，又从里面筛选了一番。 为了能扒拉出这几块价格范围不超纲的，着实费了王屿一番功夫。 最后，王屿选定五块料子，开始跟向远峰算账。 其中两块莫西沙、一块木那、一块会卡、一块南齐。总重量大约在十五公斤上下。 无一例外，皮壳上都有点点松花表现。 向远峰大略的看了一下皮壳表现，大手一挥，“就当开门红了。五块料子十二万打包价。” 除了吴晓一脸茫然外，王屿跟杜远面面相觑。 “大少爷，你就这么折腾你家的老料子？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拿刀追杀你？”杜远率先开口打趣道。 “到我手里就是我的。想怎么卖是我的事，谁也管不了我。我巴不得他知道呢。”向远峰嘴硬道。 “高手。”杜远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王屿知道向远峰这是在帮衬自己这边，不过平素里也不习惯说那些肉麻的话语，遂冲向远峰点点头，“谢了。” 向远峰依然是那副不着正形吊儿郎当的模样，“多大点事儿。” 怎么说也承了向远峰几万块的人情，王屿也不好甩手走人，好歹也要帮他张罗一下店里的布置。 便对杜远跟吴晓道：“你们先带料子回去解开？德隆夜市上的明料基本都是以片料为主，直接放成片。” 杜远解石的本领在自己之上，还有周振这个老手，关于这方面王屿是一点也不担心。 杜远点点头，“也好。” 正琢磨要不要打个车往回运，向远峰将车钥匙丢了过来，“开我的车去吧。晚上摆摊反正我也要跟你们走一趟。你们解完回来接我们。” 杜远也不矫情，带着吴晓将料子搬上车，即将出发的时候，王屿想了想，将刚才那块四不像死递给杜远，“这块回去一起解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应该是一块墨翠。皮壳松散的地方直接切掉，里面应该有一部分品质还不错。看看解出来最后是蓝水还是绿水。” 杜远点点头，将料子往车上一丢，一脚油门，车子就飞快的窜了出去。 两人一走，店里就剩下王屿跟向远峰两个。 向远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笑着对王屿说道：“哥们以后就自立门户了。王老板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王屿笑骂道：“现在怎么看都是你在关照我们。” 向远峰自嘲的笑笑，“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王屿我看好你，现在算是跟你结个善缘，以后苟富贵勿相忘。” 王屿被他的话说乐了，“承向老板吉言，以后我要是富贵不了，可就证明你走眼了。” 向远峰摸出一支烟，自己点燃，瞥了一眼王屿，“要不要来一根？” 王屿如他所料的摇了摇头，向远峰道：“人都说连烟都能戒的人，不可深交。” “哪里来这么多的嚼舌头的闲人，我戒烟只是因为曾经有个人不喜欢。”王屿说道。 “那个去了越城的姑娘吗？”向远峰八卦道。 这句话也是白问，以王屿的交友范围，除了那个姑娘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王屿没说话，向远峰抽着烟自顾自的说着，“今晚不知道小华在不在店里。” 王屿听他这么说，开口问道：“意思是你分家出来之后，德隆那边的店也是交给小华打理吗？” 向远峰点点头，“就我们俩，不是我就是她。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那病怏怏的老头子爬起来去看店不成？” 说到向云华，王屿想起前阵子游客摔碎手镯的事，问道：“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向远峰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算是处理完了吧。多亏了孙叔对魏会长的千里追魂术。魏会长回来以后，出面协调了件事。” “怎么解决的？”王屿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手镯碎片归我们，游客那边出十二万块，这件事就算了结了。”向远峰淡淡的说道。 这个处理结果也算不错了。 王屿点点头，“处理完了就好。” 向远峰冷笑一声，“向氏翡翠这一次算是被全国人民记住了。阴谋论下，大家都觉得向氏翡翠店大欺客、欺诈消费，这段时间摊位上生意受到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要不然，小华也未必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德隆那边的店。可笑的是，还有很多人认为我们赚了大便宜，借这个热度宣传知名度。” 毕竟现在有一种说法，黑红也是红。 但是只有业内人才知道，这件事即使最终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所带来的的负面影响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彻底消除的。 虽然互联网没有记忆，但是有的人有。 “慢慢会好起来的。这种突发事件，谁也不想看到。”除了这话，王屿也不应该应该怎么宽慰向远峰。 向远峰的表情在青灰色烟雾之后，显得有些迷蒙，“事情是突然发生的，但是敌不过有心人借题发挥。这一次如果不是孙叔出面找人协调，最后还不知道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向远峰明显的话中有话，让王屿心里一凛。 “你是说，有人在针对向家？” 向远峰却发出一声轻笑，不着痕迹的敛起方才的情绪，“谁知道呢，也许我也是一个阴谋论者呢。” 第一次，王屿觉得，向远峰心里有着诸多自己看不穿的秘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镶嵌店 等到安置好保险柜以及满地的料子，王屿已经差不多累瘫了。 而向远峰仍旧一副少爷模样，茶桌前烧水泡茶，看着王屿忙活。脸上不带丝毫愧疚神色。 “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老板呢。”王屿没好气的埋怨。 “这叫能者多劳。再说，我不也没闲着？来，喝口茶休息休息。”向远峰完全没当回事。 “两个保险柜不够用。还有这么多料子就扔在外面？”王屿提醒。 “秀秀店里还有两个保险柜，等这两天抽空拉过来，应该就差不多够用了。”向远峰回答。 王屿一听来了兴致，“你跟陶秀姐表白了？” 向远峰愣住，少顷略带尴尬的说道：“还没有。” “那你秀秀、秀秀的叫人家？”王屿揶揄。 “我这么叫她，我看她也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向远峰一脸回味。 不过，陶秀肯跟他过来，应该也是对向远峰有一定好感的。 “那你要加把劲了，争取年底让我们喝上你们的喜酒。”王屿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顺其自然吧。我不想给她太大压力。”向远峰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柔情。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见门口挤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杨加印，过来。”向远峰对上次遇到的小家伙印象深刻。 小家伙扭扭捏捏的凑上来，从善如流的喊道：“向叔叔。” 一反先前报警抓坏蛋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你干妈呢？”向远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向叔叔，干妈哭了。”杨加印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带着求援的小眼神。 “为什么哭了？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向远峰耐心的跟杨加印对话。 “不是我，刚才有个阿姨过来找过干妈，后来干妈就开始哭。是那个坏女人惹干妈生气。”杨加印嘟着小嘴说道。 向远峰抬头看了看王屿，“要不，咱们过去看看，你看给孩子吓得。” 反正王屿丝毫没有从杨加印脸上看到害怕两个字，相反他一脸的义愤填膺，大概只恨自己太过幼小无力。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以后就是向远峰的邻居。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一个女人家，如果真有什么事，若能帮上什么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跟着杨加印来到隔壁的广泰镶嵌店。 徐芸的眼睛红红的，看见他们，开口招呼道：“刚才见你们在忙，还说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结果有点事……就给耽搁了。” 边城人民永远都是这么热情待人。 向远峰佯装不知道杨加印说的事，笑着接过徐芸的话头，“这两天就准备正式开门营业，这不是带着我小弟过来拜拜山头。” 一席话说的徐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向老板可真幽默。我这算是哪门子山头，您可拜错地方了。” “以后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有什么事相互帮衬。你要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向远峰表明了态度。 徐芸点点头，“那以后就仰仗向老板关照了。” 两个人客套的时候，王屿在店里上下打量起来。 店里的布局跟向远峰的店相差不多，只是面积要小上一些。里面用落地玻璃隔出来一间单独的工作间，里面摆放着一些小型的机器。 看样子是加工的地方。 王屿这是第一次接触镶嵌，表现的很是有些好奇。 踱步走到玻璃前面观看起来。 看得出来，主人还是很勤快的维持着店里的干净整洁，不过这扇玻璃后面还是显得有些凌乱。 光线已经足够明亮的店里，此刻还有两盏高瓦数的台灯亮着。 其中一盏灯前还坐着一个正在干活的男人。 “这位是？”王屿问道。 如果是徐芸的男朋友，那么于情于理好像也应该互动去打个招呼。 徐芸显然明白了王屿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位是请过来镶钻的师傅。我们这一行，工序繁多，有些是需要专门的师傅加工的。” 说完看王屿一脸好奇，便又说道：“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进去看看。师傅现在正在给镶嵌的成品镶碎钻。” 王屿得到店主的许可，便也不客气，拉开旁边的玻璃门，迈步走了进去。 镶钻师傅正戴着放大镜，一丝不苟的对付着手里的小玩意儿。 王屿凑过去一看，是一个项链的坠子。一个椭圆形的蛋面，外面围了两圈碎钻。 师傅正在用手里的工具，将一颗颗细小如小米粒的碎钻逐个镶嵌在蛋面周围。 他抬头在超强亮度的灯光下，粗大的手指小心的用镊子将碎钻夹起，按照排列装配进事先钻好的钻坑里。 王屿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眼花了。 他赶忙收回视线，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摇了摇头，退了出来。 徐芸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师傅们都不容易，镶嵌跟雕刻都伤眼睛，很多师傅基本做上几年就不肯做了。” 王屿正准备开口， 就听到徐芸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过手机一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 几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再一次执着的响起来。 徐芸握着手机走到店门口，背对着两人，接起了电话。 原本这属于别人的隐私，王屿是并不打算旁听的。 可是当他听到徐芸喊出对方名字后，又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徐敏，你不要太过分！” 徐芸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对着电话那端说道。 最初的惊诧过后，王屿了然。 徐敏、徐芸，这关系还不够明显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家的事统统没兴趣，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和你、和你们徐家，以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有。”说这段话的时候，可能因为情绪激动，徐芸的声音稍稍拔高了几分。 “也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店里找我，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和。该是我的我不会放弃，不是我的我也不稀罕。你们好自为之。” 第一百九十章 是敌是友 看起来，这关系也没有多好的样子。 徐芸挂断电话，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转身走回店里。 冲两人歉意的笑了笑，开口道：“一天天的钱没赚到几个，琐碎的杂事倒是不少。” 向远峰跟王屿两人知趣的点头应是。 杨加印原本乖巧的坐在一边，安静如鸡，这会儿听见徐芸这么说，开口道：“都是那个坏女人，惹干妈生气。等我长大了，一定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徐芸宠溺的摸了摸杨加印的小脑袋，“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眼见涉及别人家隐私，他们两个外人也插不上嘴，向远峰跟王屿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又闲扯几句便告辞回到向远峰店里。 一进门，向远峰便忍不住感慨道：“边城是真他娘的小。这都能碰上死对头。” 想到徐敏，王屿也深感头疼。 但事情既然摊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在这看会儿店，我去下卫生间。茶喝多了。”向远峰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跑出去了。 珠宝街的店铺不带卫生间，有这需求就要去旁边公厕。 王屿百无聊赖的待在店里等向远峰回来的时候，手不经意地摸到惠金给的那枚护身符。 他捏着符纸端详了半天，总觉得这线条走向有些奇特。一番犹豫过后，王屿将折成三角形的符纸拆开。 当符纸铺展开在眼前的时候，王屿整个人仿佛如遭电击。 黄色符纸上，的确画了一幅图案。 只不过不是常见的那种看也看不懂的图形，相反这个图案王屿无比熟悉。 那是一块不规则的毛料的形态，上部分圆润，下部分不规则。 虽只是寥寥数笔，却无比传神的勾勒出手玩件在送去雕刻之前的形态。 甚至就连上面具有标识性的几处天然矿缺，都描画了出来。 向远峰回到店里的时候，王屿还在对着符纸发呆。 “干嘛呢？大白天见鬼了？”向远峰只当是王屿发癔症。 “向远峰，”王屿声音有些干涩的开口唤他，“今天咱们去驱邪，你找什么人打听到惠金这人的？” 向远峰只以为王屿还在耿耿于怀惠金那个骗子，便开口说道：“行吧，这事赖我，病急乱投医。当时我都想拉着你走，谁知道你跟着了魔一样，非要给钱。” 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埋怨起来。 钱虽然不多，但是被当成冤大头的滋味可不美妙。 “谁给你介绍的？”王屿仍然执拗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算是我一哥们儿。”向远峰有些奇怪地看着王屿，“怎么了？你还打算找人家出来秋后算账？” 见王屿不说话，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那哥们儿姓王，在边城出钱入股了一家直播公司。其实我跟他也不算特别熟，以前经常跟几个朋友吃饭喝酒的时候能凑到一起。你也知道这种事，正常人谁能有这路子，我这不是就想着他三教九流的人都了解一点，就去找他问了一嘴，谁成想……” 即便向远峰是误打误撞，但惠金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中间还有怎样的隐情，王屿现在脑子里完全没有头绪。 想要弄清楚这点，看来还是要从惠金身上入手。 下午临走前，惠金说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看样子是算准了自己一定还会回头去找他。 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仿佛一张巨大的蛛网，将王屿牢牢笼罩在其间，挣脱不得。 “没事吧王屿？”向远峰关切地问道。 王屿知道自己这会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但仍然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向远峰撇了撇嘴，“最近这些事就没一件是对劲的。要我说啊，咱们还是抽时间去趟忙市的金塔，找真正的大师给看看。就算是心灵寄托，求个心安也好啊。” “再说吧。”王屿敷衍道。 他现在听见大师俩字，就头疼。 惠金明显对自己最近经历的一些事了如指掌。 至少在手玩件及阿普的事情上，他所知道的已经涉及到王屿心底的隐秘。 这让王屿很是拿不准，对方对事情的掌握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这个怪异的假游僧，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试探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他跟赛亮的关系。 赛亮出现在自己面前，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王屿全都不清楚。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手玩件展开的。 让王屿一时间不知道，手玩件的存在究竟是福还是祸。 向远峰只当王屿是因为最近接连出现一些跟死人有关的事而造成的心理接受障碍。 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一贯的不着调，开口说道：“别想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还就不信了，坏事还能一直围绕着咱们转。” 王屿显然并没有被向远峰的话给安慰到。 但还是很配合的点点头。 向远峰虽然刻意说的轻松，但细细想来，也不是全无道理。 至少，王屿现在自己在这里钻牛角尖就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行为。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也许这就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遇上这天大的机缘所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要弄清楚真相，就等结束手头上的事情后，再去惠金那里走一趟，是敌是友，自会见分晓。 想明白这些，王屿将这些困扰压在心底，抬头对向远峰笑着说道：“阿峰哥说的是，是我庸人自扰了。” 向远峰得意洋洋的甩了甩手，“不要太崇拜阿峰哥，偶像包袱会让我感到困扰。” 言罢两人都乐不可支起来。 王屿将剩下的料子搬进里间，码放规整，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多，按时间来看，杜远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快来了。 便开口跟向远峰落实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掉的地方。没有的话，我就给杜远打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进度。咱们也该准备准备去德隆夜市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使绊子 向远峰环视一圈，摇摇头，“就这点东西，还要怎么弄，丢这就完了。” 王屿摸出手机，给杜远拨了过去。 电话刚响了两声，门口就传来车子发动机的引擎声，王屿顺着声音朝门口看去，杜远跟吴晓的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走吧？”杜远出声招呼。 看样子那边进展一切顺利 。 两人将店门关闭，随即拉开车门上车。 四个人奔着德隆夜市的方向而去。 “解石效果怎么样？”路上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等杜远答话，吴晓就伸手将脚底下的几块料子给捞出来，递给王屿，“你现在已经实现精准定位。料子切出来有飘花、有雪花棉，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王屿上眼看了个大概，点点头，“只是试水，差不多就行。” 向氏翡翠开着门，王屿这是在游客事件之后第一次见到向云华。 她仍旧是那副模样，对外界充满漠不关心的架势，看到向远峰跟王屿的身影在店门口出现，表表情未见丝毫波动。 王屿见到她时产生的亲近，一瞬间就被她的疏离感给打散了。 向远峰利落的从店里搬出来一张折叠桌子，想了想，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扯出来一块花花绿绿的床单，铺在上面，反复端详一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像那么回事了。” 吴晓扯了扯嘴角，“向老板的审美可真是与众不同。” 向远峰毫不在意他奚落，“别太崇拜阿峰哥，阿峰哥只想低调的继承百万家财。” “您可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都被扫地出门了都还不能让您认清现实。”吴晓翻了个白眼。 只要是跟向远峰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斗鸡上身。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上辈子有什么仇什么怨。 “不行，这床单太花了。”杜远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料子摆上去，光看见这风骚的图案，还看个锤子的料子啊？” 说完毫不客气的伸手将床单扯了下来，露出桌子原本蓝色的桌面。 瞬间清爽多了。 二十几片片料摆上去，倒也还算醒目。 四个人开始今晚的摆摊生涯。 向云华冷眼旁观四个人像模像样的架势，倒也没有进行阻挠。 不过夜市的保安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向氏翡翠所在的夜市这边，本就以店面为主，距离那种地摊式摆法划分的区域还隔着一段货柜式摊位。 尚无明文规定，说这边不能摆地摊，也有一些店主将部分大块的料子摆在店门口用以吸引人气。 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然而今天，凑巧新来的保安并不认识、也不了解向远峰这尊大神的尿性。 总之，在四人摊位前的人气逐渐高涨，已有谈价格的买主在拉扯价格的时候，保安歪戴着帽子叉着腰闪亮登场了。 他是德隆夜市安保老大的小舅子，刚来上班没几天，正好完美错过了向远峰以前在这的辉煌战绩。 今晚接到某店主的匿名举报，说有人在店铺门前违规摆摊。 对自己后台的自信，促使他对眼前这四个送上门来的立威人选，丝毫没有嘴软。 终于引得向远峰发飙。 “我在自家店门口摆摊，碍着谁了？”他双手环抱着胳膊，斜着眼反问眼前的保安。 “你家店铺？你咋不说德隆都是你家开的呢？你说的再大一点，没准我还真能害怕也说不定。”保安不屑的回敬道。 “嘿，我说你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你。”向远峰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逐渐明显。 “保卫德隆的治安是我们的职责。有人举报你不按规矩摆摊，我们怎么就不能管了？” 保安见向远峰不上道，表现得比他还不耐烦，“赶紧走走走，别影响人美女店主开门做生意。” 看样子，是认定举报电话就是向氏翡翠的美女店主向云华打的。 向远峰一听保安的话，眼珠子转了一圈，大概也就明白是什么人在背后使绊子。 这这排商铺当中，位置靠里的丰满女人跟瘦高个女人，早就不止一次针对向远峰，只不过常常因为智商不在线，计划落空。 原本向远峰对这些事也不曾放在心上，一群娘们儿的小心眼子罢了。 对他来说，只要时不时恶心对方一下，也能很开心。 但是，这两人变本加厉，不但在德隆散播向远峰跟陶秀是姘头的谣言，还一门心思想看陶秀热闹，这可就触到了向远峰的逆鳞。 今晚这件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保安是被人当枪使了。 想明白这些，向远峰收起跟保安吵架的心思，脸上挂上了一丝奸诈。 “哥们儿，我真是这里的店主。不信你问问，这几家店都是熟人。”他极尽耐心的解释道。 见保安的神情仍旧写满怀疑，向远峰嗷一嗓子把隔壁店里的付萍从店里炸了出来，“付萍姐，你说说我是不是这里的店主。” 有了付萍的证明，加上向云华似笑非笑的端坐在店里看热闹，丝毫没有帮腔的架势，审时度势下，保安最终悻悻的走了。 送走保安，向远峰回头望着最里面那两间门店，发出一声冷笑。 既然都要离开这里了，有些恩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接下来，王屿杜远跟吴晓，目瞪口呆看着一个前所未见的向远峰横空出世。 他卖力的开始喝卖起来。 非但如此，还跑进店里找向云华拿了一些先前就已经切开的明料，加入到他们摊位的料子大军里。 也算是他们误打误撞。 平日里德隆夜市虽然明料交易也比较多，但是随着这段时间料子行情的紧缺，很多原本在德隆摆卖明料的货主，如今已经懒得这么麻烦。 更多时候是直接将毛料擦窗或者切开盖子就交易，反正都不愁卖，何必还费劲去切成片？既耽误时间又浪费切刀费。 但是，对于那些对毛料还不能完全了解的买主来说，片料的风险是远远小于其他形态的毛料的。 这就造成了，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日日空军，收不到自己敢下手的明料。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紧，扯呼 而王屿几人带来的料子，就完美契合了这部分人的需求。 所以很快，他们的摊位前再次围拢起一小波人潮。 王屿准备的料子算得上是如今大众比较认可的热门，尤其是飘花，价格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所以倒也不愁销路。 很快，二十几片料子就成交了大半，连带着向远峰拿来充数的明料也卖出去不少。 还有人因为没有抢到而怨声载道。 这时候，向远峰开口了，“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的料子品质大家也都看到了，性价比无敌。在此，本店为快速回笼资金，现店里一应料子全部按照公斤价格出手。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去店里选一选啊。” 说完，手指着门店最后的那两间店，“欢迎大家选购啊。特惠活动仅限今晚，过时不候。” 人群中短暂的沉默过后，继而爆发出一阵欢腾，“真的吗老板？多少钱一公斤？” “八百、一千、一千二，公斤价格不超过二千！”向远峰煞有介事的回答，“不过，只限今晚哦，过了今晚，我们就打包出售给同行了，这个价格就没有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就开始朝着里面丰满女人跟瘦高个儿女人的店里涌去。 一边走一边还有人在不停的电话喊人，“快点过来，晚了可就被别人抢先了。抓紧抓紧，快快快！” 杜远好笑的看着向远峰，“你可真坏。” “临了临了，给她们添点堵，增加点麻烦，也不失一件大快人心的幸事。”向远峰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向远峰说的这种情形，在边城有时候倒也能遇到，所以这也是大家不疑有他的原因。 有些卖蒙头公斤料的商家，为了吸引人气、增加噱头，经常会在公斤料里，放少量表现不错、具有一定价值的毛料进去。 鱼目混珠，选到什么料子全凭个人眼力。 这也是经常能见到一些行内人也会去公斤料里选上一选的原因所在。 不过，这样的商家不算特别多。 多数集中在他们准备拿毛料，需要快速回笼资金时，这样的操作带来的便利就是能提高出货效率，短时间就能收回一波货款。 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利润被摊薄了。 毕竟那些有品质的毛料价格也是实打实的。 人群听到向远峰似是而非的说法，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些公斤料，毫不含糊的奔着那两间店就冲了过去。 向远峰眉开眼笑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开心的连哼出来的小曲都走调了。 这还不算完，他转身回店里，拽出把靠背椅，放到正能看到两间门店的路口处，翘着二郎腿，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一开始还能听到丰满女人跟瘦高个儿女人那女高音般的招呼客户的声音。 打死她们也不会想到，这会儿有多喜庆，待会就有多窝火。 丰满女人跟瘦高个儿女人的店面是正对着的，位于这一排店面的最后两间。 这个位置显得稍微有那么一些尴尬，地理位置不占优势，经常是客户前面转悠完，此行的需求也就满足的差不多了，里面转与不转都没什么差别。 本就不具备先天条件，加上人脉根基也都不如前面的向家跟以前的陶家，这就造成生意好的别人家的生意继续好，生意不好的自己家的生意越来越差。 长此以往，心就难以平衡。 隔三差五逮着机会就败坏向远峰。 后来发现，向远峰这个混子完全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涵养。 她们说的难听，他就敢做事做的更难看。 讨不来好处的两个女人，慢慢的就琢磨过味来了。 向远峰最忌讳的就是陶秀，干不过向远峰，可以把矛头对准陶秀啊。 还别说，这一招曲线救国还真管用。 向远峰护着陶秀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看不惯俩人的行为，也只能搁心里忍着。 每每看到向远峰那青红交接的脸色，俩人心里就乐开了花。 今晚也是。 丰满女人前脚看见向远峰摆摊，后脚就给保安打了电话控诉有人霸道经营。 她心里就差气冒烟了，向家店面的位置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好了，居然还不知足，还把生意做到店外了，还给不给她们留点活路了？ 只希望天上降下一道惊雷，把个向远峰劈的外焦里嫩，以解她心头之恨。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心里的祈祷。 虽然没有雷劈向远峰，却居然让她家史无前例的进了一、群、人！ 这节奏，是要发啊。 当即脚踹她老公醒醒瞌睡，两个人着急忙慌的开始招呼众人。 前面沉浸在喜滋滋的情绪中，未及细想。 后面当第一个成交料子的人刚一张嘴儿，这事儿变得就有些不对劲。 他说：“这料子多重？” 这句话还算正常，成交料子第一步就是看重量。 可后面那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这料子多少钱一公斤？” 丰满女人觉得要么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要么是对方得了失心疯。 但她还是挤出一丝自觉很迷人的笑容，道：“这料子二十八万。” “多少？” 买料子人那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得丰满女人心里非常不爽。 以至于她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暴躁情绪，无比不愉悦的重复了一遍，“二十八万！” 买料子的人听到这离大谱的价格，没立时蹦起来，已经算是无比隐忍与克制了。 可面前的女人这是什么态度？ “死骗子！是不是玩不起？骗人丧良心。” “谁骗你了？我们好好开店卖货，招你惹你了？”丰满女人翻了个白眼。 “无良奸商，大家快看看，他们家公斤料敢要价二十八万！” “花擦！胆儿这么肥？为了骗钱这么拼？” “把咱们当傻子？别哔哔，动手。” 向远峰优哉游哉的看着两间店里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更甚，少顷开始扯着椅子朝店里走去。 边走边招呼王屿几人，“收收摊子，风紧，扯呼。” 看样子，看热闹还没看昏头，还知道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告别 匆忙结束了晚上的摆摊行程。 几人退回向氏翡翠店里。 向云华自始至终看着几人的行径，既没赞赏也没嘲讽。 全程旁观。 向远峰看不到丰满女人的结果，自然是不肯离开。 趁这个当口，王屿跟杜远清点了一下今晚的战绩。 总共二十二片料子，还剩八片，入账就已经远超了付给向远峰的十二万。 “这回款速度可以啊。”杜远笑着说道。 不但速度很可以，收益回报也很可观。 “照这样看，夜市这边可以继续摆一摆。”杜远总结道。 这正中王屿的心思，想了想，他对吴晓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这几天白天你先跟冉静去练摊，晚上的时候带着料子过来赶夜市。” 吴晓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向远峰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要是我中午跟王屿他们出去看料子，早市结束后、夜市开市前，你还得记着过去珠宝街帮我看店。” 吴晓冲他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得笑容，尽管满脸不情愿，还是没敢顶嘴。 金主爸爸惹不起。 至少目前肯定惹不起。 “就比如明天，”向远峰感受着磋磨吴晓得愉悦，“我们去越城，就辛苦你了。” 嘴上说着辛苦，语气以及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那店不是还没开张吗？现在用的着开门吗？”吴晓终于忍不住反问道。 “只要开门就会进客，试营业也是营业。” 向远峰不由分说将事情拍板，“你先锻炼锻炼，这样后面跟着小华去摊位上的时候，才不至于一头雾水，我这也是为你好。” 王屿知道，向远峰这话其实是说给向云华听的。 在带吴晓练摊这件事，向云华自始至终就没表明过态度。 不过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想来这事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为难。 心下松了口气，拍了拍吴晓的肩膀，“我有时间会跟你一起的。” 这话给吴晓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不怕辛苦，也不怕累，他就是害怕向云华那张臭脸。 有了对比，他再看向远峰的时候，也不觉得他有那么不招人稀罕了。 安排好这些事，后面店里的热闹也就正式开始了。 骂骂咧咧的买料人逐渐消散开去，面对着满地鸡毛的丰满女人开始嚎啕。 声音划破夜空，清晰的传到向远峰的耳朵里。 他的神情仿佛是在享受战利品带给自己的满足感。 欢乐且愉悦。 王屿摇了摇头，这时候的向远峰满脸顽劣，宛若孩童般，喜不自禁这一局所取得的胜利。 时间也差不多了，想着明天一早还要往越城赶路，王屿便提议打道回府。 向远峰似乎很想亲临现场看看丰满女人的此刻的表情，但是看向云华越来越不耐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打算。 带着王屿一行人赶回贺门的别墅。 难得的牛老板跟梅青都在。 见到他们，牛老板率先开口说道：“明天我就准备回帝都了，特意等你们回来告别。” “这么快吗就要走了吗？”王屿表现的有些意外，但心里却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都很默契的回避了牛老板被当成小白屠宰的经历。 有些事还是要亲身感受才能明白是非黑白。这一段经历对于牛老板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只要没有伤及根本，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定的晚上的机票，白天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时间，让我做一回东，感谢这趟边城之行，大家对我们的照拂。” 牛老板表现的很恳切。 不是王屿不给他这个面子，实在是明天赶去越城未必能如约返回。 对此，牛老板甚觉惋惜。 他还是很庆幸能认识王屿几人，让自己省时省力的同时，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虽然自己也曾被赌石的利润冲昏过头脑，但也正是这段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获益终身的道理：人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世界以外的钱。 能把握住自己的那一份，也应知足常乐了。 “希望我们后面还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最后牛老板说道：“明天我就走了，欢迎大家有时间去帝都做客，也给我一个做东道主的机会。” “你放心牛老板，我们一定会去的。”杜远回答了他。 “对了，冉静今晚还过来吗？”牛老板又问道。 王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多了。琢磨着这个时间，她一姑娘家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便摇了摇头。 “听说徐敏的父亲过世，后天的丧事，既然这次赶上了，没有表示总归说不过去。我还想请冉静帮我把心意带到。如果走之前见不到她，麻烦你们帮我转交吧。” 说完，牛老板从怀里取出一枚白色信封。 想来里面装的是白事的礼金。 王屿点点头，伸手接过。 就算是跟徐敏不对付，但死者为大。 “青姑娘也跟牛老板一起回帝都吗？”杜远开口问到道。 梅青点了点头，“我需要回去一趟处理点事情。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王屿。 牛老板识趣的告辞，杜远也找了个由头带着向远峰跟吴晓撤了。 泡池边就剩下王屿跟梅青两个人。 上一次两个人在泡池边独处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即将分别在即。 片刻安静之后，最终还是梅青率先开了口，“王屿，临走之前我有件事想要嘱咐你。” 王屿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还应该说点别的什么。 静静听梅青说下去。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梅灵这次来边城就是追着我来的。她跟我之间嫌隙很深，这次也是为了搅和我的工作安排。如果……如果她后面有什么风吹草动，能麻烦你提前告知我一声吗？” 王屿下意识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搅和、工作安排…… 梅青之前可是说好了要跟自己合作干票大的。 要是眼睁睁看着被梅灵给搅和了，那岂不是跟钱过不去？ 于是王屿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没问题，青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街天 梅青想了想，开口说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我回边城之前，不要让她成功入手料子。” 王屿有些犹豫，“她找我买料子还好说，但如果她找到别人那里去，我就不好插手了。” 梅青点点头，“我知道。我多少还是了解她一些的。看眼下这状态，她只会相信你说的。” 王屿点点头，这对他来说倒是不难。 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青姑娘，你妹妹跟你关系怎么会这么差？” 梅青笑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不是所有的血缘天生就会亲近，也不是所有陌生人都能像你们亲如一家。情感的事，很难说。” 王屿便也不再继续追问。 提前跟梅青话别，想着算是明天不能去送行的一点补偿。 不想梅青完全没有王屿的矫劲，干练的一甩头，“也许很快就再见了，到时候让我看到你的进步。” 话别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梅青要收拾归程的行囊，而王屿明天则要早起。 一夜无话，在第二天早上王屿几人出发的时候，牛老板跟梅青还没醒来，王屿在梅青楼下略微驻足，想着等回来的时候，两人大约已经踏上归程的飞机，心中又不由得感慨一番。 杜远见王屿神色怅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行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习惯就好。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走吧，还要去接冉静。” 王屿点头，快速钻进向远峰的车子。 路上给冉静打完电话，赶去小院接人。 冉静时间观念比较强，说好今天一起去越城，已经在头天晚上将赶街准备的货物码好，三人一到，搬上东西就能立刻出发。 只是她有些顾虑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走了，梅灵那边……” 向远峰道：“还能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看看给我们仨祸害的，今天要是带上她一起去越城，能不能回得来都难说。” 三心齐心，其利断金，况且买料子这种事带上她的确有诸多不便。冉静便也没有继续坚持。 二百公里上下的路程，四个人走了大约将近三个小时，一路上隧道群跟限速带把向远峰的怒路症完全激发了出来。 腾冲每五天一次的赶街，被当地人叫做“大街天”。 地址位于当地的一座商贸城，又名翡翠街。因为附近有一家酒店，所以导航起来极为便捷。 四人抵达的时候，冉静的哥哥冉成已经等在门口。 兄妹俩人长得有几分相像，身高体貌都相差不多，个头不算高、体格偏瘦弱。 冉静有阵子没来越城，见到哥哥自然心情大好。冉成简单跟几人打好招呼后，便先着手安置自己妹妹。 翡翠街上很多摊位都是长期商户，如果不慎侵占了别人的摊位，很容易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冉成在越城呆的时间久，大部分同行也都脸熟一二，提前就已经把妹妹需要的摊位给寻摸好了，现在只要帮她把货归置摆放妥当，便能腾出手来招呼王屿几人。 “常听小静提起你们，在边城多亏你们照应。”冉成很客气的跟几人寒暄。 “明明是冉静一直照顾我们，要感谢的话也应该是我们感谢她。”杜远笑着说道。 “我听小静说，你们这趟过来是要赌毛料对吧？” 看样子冉成也不是很擅长场面话，客套话没说两句，便直奔主题。 王屿点点头，“这边市场上料子多吗？” 冉成想了一下说道：“大街天这边主要针对的是游客，买卖的也是成品居多，即便是有毛料，多数也是以价格比较低的公斤料为主。主要是为了满足游客的猎奇心理。” 然后有些不解地看着王屿，“你们不知道吗？” 向远峰看了一眼杜远，“你没跟他普及一下这些常识？” 杜远：“最近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一星期加一起都多。谁知道你平时话那么多，到关键事情上就开始掉链子。” 向远峰张了张嘴，却没能想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杜远，一时间难得卡壳。 冉成笑了，“没关系，跟我走就行。去我们那边市场上转转看有没有收获，来这边主要就是为了安顿小静。” 说走就走，四人在冉成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越城翡翠毛料交易市场。 王屿对于越城的方位没有丝毫初始印象，完全是被动跟随。但当几人身处于毛料当中的时候，王屿整个人突然就活了。 杜远看着王屿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打趣，“看来我石疯子的名头要让贤了。” 众人随着冉成来到他的摊位，说是摊位，其实摊位后面还有一间面积不大的小门脸。里面除了一长节最普通的玻璃柜台及后面满墙的保险柜外，基本就只剩条够一人进出的过道。 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百无聊赖的男人，正拿着手机打游戏。 看见冉成回来，简单的招呼了一声，便又继续沉浸到游戏的世界中去了。 “这是我的一个合伙人。”冉成笑着跟几人介绍。 对方冲他们点了下头，眼睛却完全没有离开过手机。 冉成介绍完，便对他们说道：“这边基本上白天料子都在外面摆着，你们如果没有相熟的商家，可以排头挨着转转。” 毕竟不太了解王屿他们对毛料的喜好，冉成也给不出相应的建议。 但是市场太大，且这边基本所有的商家都以经营毛料为主，如果真的满山抓鸡式的转，别说一天时间，就算是一个星期都未必能转的完。 向远峰愁眉苦脸的看着杜远。 想了一下，杜远开口问冉成，“冉大哥，你有没有毛料品质好一些的货主给我们推荐一下？” 冉成点点头，“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更倾向于哪种料子？” 关于这一点，自然是王屿最有发言权。 就在三人聊着天的时候，王屿早已经一头扎进毛料堆里，这会儿正对着眼前一块达马坎挪不开眼。 哪里还能顾得上听几人说什么。 向远峰粗粗看了眼他打灯的达马坎，开口道：“好容易来一趟，多看看那几个老场口的毛料，别随便见着个料子就不撒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次生色 王屿仿若未觉，似乎压根没听到向远峰的话。 “这料子怎么了？”终是向远峰自己忍不住，凑上前来。 看起来就是一块寻常的达马坎，只不过不是市面上惯常见到的水石。没有蜡质皮壳表现，相反呈现出一种粉质皮壳既视感。 以向远峰原本的打算，这次来越城，就应该奔着像木那、帕敢之类的老场口选料子，毕竟越城这个逐渐没落的地方，近来为大家所津津乐道的就是关于它的老翡翠传说。 在料子编码方面，越城有着属于自己此地区独特的编码方式，有时候光看料子上印着的编码，就知道它是不是出自越城。 后来因为老翡翠的种种传言，市场上开始有很多人对越城的老料子开始盲目的推崇。 所以也难怪向远峰有这个想法。 可是王屿一来就抱着块达马坎不放，这种料子在边城每天有不计其数流入市场。 要看达马坎什么时候看不好，何苦这么远跑到越城来。 向远峰语气中的懈怠，终于引起王屿的注意。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向远峰。 难怪向父一直放心不下向远峰，总觉得他心浮气躁自视过高。 果然是自己的儿子什么尿性门儿清。 向远峰被王屿看的身上发毛，“你干什么？” 他这个人，赌石的眼力以及定力都有，唯独缺少一点。 就是没有足够的耐心，更不肯花心思在每一寸的皮壳之上，以至于经常会遗漏掉很多关键的表现。 眼前这块料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王屿指着料子，对向远峰说道：“你再好好看看。” 向远峰带着狐疑的目光打量起来。 这是一块大约三四公斤上下的达马坎毛料，黄色皮壳上的砂质细腻，不同于寻常可见的达马坎水石的蜡质皮壳表现，这块料子的皮壳粉感明显。 “山料？”向远峰嘟哝一句，“就算是山料……” 话没说话，又“咦”一声，“半山半水？” 王屿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冉成正跟杜远聊的欢，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形，他将料子翻了个面，让向远峰再上眼好好端详端详。 黄色皮壳上掺杂着星星点点的铁锈红，面积不大，范围不广，也不显眼，但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这个表现。 向远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朝着冉成看去。 冉成跟杜远相谈甚欢，杜远笑着对王屿向远峰二人说道：“巧了，我跟冉成兄弟认识共同的朋友，对方正好也在越城这边卖毛料。你们俩先在这里看一会儿，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两人不约而同点点头，等杜远跟冉成两个人走远，向远峰方压低声音对王屿道：“你是想博一搏下面的雾层吗？” 王屿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向远峰：“红色在翡翠里属次生色，光凭皮壳上这一点铁锈表现，赌性还是大了些。万一下面是黄雾呢？” 王屿想了一会，“赌石赌石，不赌怎么知道结果。” 说完抬起头准备问问价格。 这会才想起来，冉成跟杜远走了，他将视线放到坐在店里柜台后打游戏的男人身上，“老板，这块料子价格多少？” 等了几秒钟，才看到男人站起身，伸长上半身朝外看了一眼，“TY487？” 王屿看了一眼皮壳上的编号，这男人虽然看起来对生意还不如他的游戏上心思，不过编号倒是记得清楚。 “对。”王屿应了一声。 “阿成的朋友，不扯谎，五万的底价。”男人干脆的报出价格，复又坐回到位子上，继续他的游戏人生。 向远峰本着货主打价标准，对王屿说道：“应该还有一定范围的议价空间。” 王屿稍稍犹豫了片刻，却并没听从向远峰的建议，而是掏出手机，对准里面的收款码将钱转了过去。 向远峰：“你可不要以为所有的货主都是阿峰哥。就算是熟人，生意归生意，该谈的价格好歹也该谈一谈嘛。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 原本王屿的确是有一些犹豫，他心目中就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四万上下应该能拿得下。 他所不能说的是，就在方才他摸手机那会，裤兜里安分了许久的手玩件，却突然跟烧红的烙铁一样，差点没烫的王屿惊叫出声。 “干嘛呢？说你两句就不爱听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向远峰不明所以，看着王屿古里古怪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王屿认真的问了向远峰一个问题，“如果底下是红雾层的话，现在市场上行情怎么样？” 向远峰见王屿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有些愣神，“你怎么敢肯定底下一定是红雾？” 仅凭那些铁锈红，的确有一定概率下面会出红雾。 可在翡翠世界里，对红翡的定义是很严苛的。颜色稍有不正，价格那真的可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 翡翠毛料中，的确曾出现过货真价实的红翡。 取自于目乱干场口。 这个场口比起像已经声名远播的帕敢这种老场口来说，算是一个后起之秀，也就是常说的新坑料。 虽然新坑料一直为人所诟病，开采出来的毛料在稳定性及种水质地方面远不及老坑。 但目乱干却是一个例外。 原因无他，就在于它开采出了唯一被业内人认可的红翡。 翡翠原本自身颜色固然多彩，唯独不包括红色。 市场上所见的红翡，皆属于次生色，都是因为有了铁的参与。 在漫长的形成过程中，铁元素侵入到翡翠晶体间的缝隙，与之共存。造就了独特的红翡存世。 但是这个概率实在是小之又小，即便整个目乱干场口，所能开采出的红翡也极为有限，近些年，色正红艳的红翡基本已经绝迹。 市场向来是物以稀为贵，红翡的价格也因此一直居高不下。 虽然都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然而，翡翠这东西，挖不到就是挖不到。 想要得到一块像样的红翡，除了钱，还需要具备相当够的运气。 不得已的情况下，很多人便退而求其次，将目标放在了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料子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鉴定 众所周知，达马坎的毛料，皮肉之间有一层专属于这个场口独有的雾层表现。 红黄白灰都有概率。 得不到目乱干的红翡，能在达马坎身上取下一层红雾，只要颜色合规，取成成品，照样是市场上认可的红翡。 但雾层这种东西，就像苹果果肉跟皮之间的果胶，也不是那么唾手可得的。 雾层的厚度一般只是薄薄一层，再加上取料时不能避免的损耗，实际取到手的厚度，能有个两三毫米都算是比较幸运的。 况且寻常见的颜色多是橙红、橙黄这种。 饶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不肯放弃这唯一的一点概率。 眼下向远峰看王屿，就是这种情形。 “皮壳上有铁锈红，有大概率下面是红雾。五万块，捡漏了也说不定。”王屿笑着说道。 向远峰撇了撇嘴，打价的话却没说出口。王屿做事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能让他这么执着，这个料子在向远峰看来必然是有自己没看出来端倪。 他可不想被打脸。 “兄弟，附近什么地方可以解石？”王屿对着打游戏的男人喊道。 “往前走两步就有一家加工厂。”男人头也不抬的回答。 “先下一刀，看看里面的情况。”王屿抬脚朝前走去。 “不等等他们俩回来了？”向远峰一边问一边跟在王屿身后。 “闲着也是闲着。” 绕过一个拐角处，耳边就传来切机工作的声音。 基本上所有的毛料市场里面都会存在那么一两家加工厂，方便大家买到毛料后可以第一时间开切。 切一块料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加工厂老板第一时间就将料子放上夹具。 向远峰正跟王屿讨论着怎么下刀，杜远跟冉成就出现在门口。 原来俩人回去的时候，听打游戏的兄弟说他们来加工厂解料子了，于是便跟了过来。 “一会功夫就有收获，动作够快的。整了个什么料子？”一进门，杜远就打趣道。 转到切机前，看着眼前的料子，杜远还没开口，冉成脸色就变了。 最终叹了口气，问王屿，“多少钱拿下的？” “你们自己的料子，你还不知道底价吗？”向远峰戏谑的反问。 冉成道：“我那朋友属于资金入股，平时就是在我忙的时候看看店，然后收料子的时候出钱，心思基本不在店里。” 顿了顿看着王屿说道：“这块料子，我本意是打算自己切一刀看看里面。但是他不乐意，就扔在那，还想着最近如果出不掉的话，就再跟他商量商量。” 合伙的买卖不好做，主要就在于很多时候意见很难达成一致。有一方不愿意，那么计划就要进行更改。 说完，冉成看着向远峰调整好的料子角度，“是准备直接中间来一刀吗？” 王屿点点头，“我赌的就是里面的雾层，直接下刀能最直观看清楚雾层多厚。” 冉成听王屿这么一说，顿时笑了，“跟我想的一样。你是不是也想搏一把皮壳下面的红雾？” 王屿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开切吧。好歹让我看看里面的表现对不对得起我这段时间的想法。” 加工厂里面原本还有几人切料子的客人，听到几人谈及红雾，忍不住凑上来看热闹。 有一个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的男人，打着电筒观察过这块达马坎之后，笑着说道：“这是块先水后山的达马坎啊，在水里的时候皮壳就已经冲刷的差不多了，即便后面出了风化痕迹，但是里面的颜色跟皮壳表现应该相差不会很大。看这个黄皮表现，底下黄雾的概率更大。” 然后又对王屿说道：“小哥，这个料子多少钱买下来的？超过两万就没什么赚头了。” 王屿还没开口，向远峰就不乐意了，“谁说先水后山的料子，皮壳表现就能代表内里表现了？” 虽然他对于切开之后雾层的颜色也心存疑虑，但是听到这人下此定论，还是觉得荒谬。 那人面上倒也不恼，只是仿佛铁了心要给他们上恶心药，“你们是边城来的吧？摸的料子多了，就会有这样的经验。越城这地方，翡翠毛料比遍地的石头都多。经验就是这么来的。” 言语之中满满的优越感，不知道从何而来。 不等几人发话，冉成开口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边城那边的发展比起现在的越城有过之无不及，赌石最忌自我托大，有这样的心态，就容易走眼。” “哟，这位小哥，他们是买的你家的料子吧？那倒是我多嘴了。”那人边说着脸上边浮现出一言难尽的微笑。 这笑容比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更让人不舒服。 “兄弟，说话做事多积口德，不然容易遭现世报。”杜远学他微微笑着，嘴里缓缓说道。 “别待会儿我们的料子切出来涨了，你的料子却垮了，那面子上可就不好看了。” 加工厂老板赶紧冒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大涨、大涨。我们店里气运向来不错，各位老板尽管放心带料子来切。” 那人压根不理会老板的话，顾自对着王屿几人说道：“我这是今天心情好，才教你们开化，你们知道我开堂课要收多少钱？黄口小儿，没大没小。放着眼前的奇遇却不肯受教，日后且有的亏吃。” 向远峰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乐了，“敢问您是哪路神仙？” 加工厂老板看了一眼那男人清高自傲的满足模样，赶忙对他介绍道：“这位是付老师。专门在网上给人做鉴定的。粉丝好多人呢。” 那人听完，脸上的骄傲表情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杜远忍不住问出心中的好奇，“网上鉴定翡翠真假？” 加工厂老板点点头，表示他没听错。 “去鉴定机构出张证书也就十块钱加一个小时时间，放着机器鉴定不做，相信肉眼凡胎？”向远峰只觉得不可思议。 “有些地方鉴定机构不像咱们这种地方方便。”老板琢磨着说道：“付老师不光鉴定成品，切开的料子也帮人看。口碑还是很好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传道授业解惑 “有多好？”向远峰依旧不以为然，“好为人师，有时候也是一种病，得治。” 他声音不小，至少没有刻意回避那个所谓的付老师。 这下立刻就引得对方不乐意起来，“这位兄弟，你要是这么说话的话，我可就要说说你的不是了。” 向远峰乐的看他找茬，“我倒是想要请教你能说点什么出来。” 那位付老师摇头晃脑的说道：“根据我的经验，你这块料子下面的雾层，十有八九是橙红色。说句不好听的，橙红色的雾层取东西，卖相方面还不如好一些的黄雾。” 合着就是在说这块达马坎，没价值。 不等向远峰接话，王屿这一次开口道：“何以见得这里面只会是橙红色雾层？” 付老师笑了起来，“这才对嘛。这位兄弟就很上道。你看，态度好，就能从我这里收获更多的知识，这都是实战换回来的经验，千金难求。” 显摆结束，他继续说道：“我前面说了，这是一块先水后山的料子，这样的料子，不管皮壳风化成什么样，都不会特别厚。你也看到那几处铁锈红了是吧？这让你觉得这个料子有希望能切出来红雾层。但是我呢今天就告诉你，很难。皮壳薄，如果铁元素真的参与多的话，外在表现就不会只是像在现在这种。我建议你们不要切，直接料子卖，可能卖的价格还能高上一截。” 王屿听完，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开腔。 付老师看王屿的反应，感觉自己的权威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衅。 他冷笑着继续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王屿舒了口气，也不想再跟他斗嘴下去，对加工厂老板说道：“老板，直接切吧。” 见王屿这种态度，付老师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天赐良机，既然有人愿意扔钱听个乐子，想来也不会介意我给更多的朋友敲个警钟吧？” 边说便摸出手机，竟然直接打开了自己的直播平台，开始对着切机上的料子左拍右拍起来。 加工厂老板面露难色，毕竟双方都是他的客户，得罪哪一方对他来说都算不上好事。 他前前后后拍个够，然后又对着手机针对这块达马坎品头论足，王屿倒也不介意，冷眼旁观他自己给自己挖坑。 虽然料子最后呈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也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就凭刚才这位付老师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不靠谱。 虽然他有些地方也说在点子上，但是先水后山的料子并不能仅用他刚才说的方法就去下结论。 所以，王屿也想教教他如何做人。 是以并不阻止他的行为，甚至在时间方面无比配合他的表演。 直等到他彻底尽兴，王屿这才冲加工厂老板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切了。 老板得到指令，干脆利落的将切机的盖子合上，伸手启动了机器。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王屿还听到那位付老师对着手机直喊，“各位亲们，接下来大家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见证这一刻。几万块的料子，虽然没几个钱，但是刚愎自用的结果就是会一直赔钱，赔很多的钱！这种时候我们最需要的就是用知识武装我们的眼力。付老师最新一期的鉴别培训课程，即将开始。点击左下角红色购物袋，让我们一起用知识赌石、用经验赚钱！赌石不难，只要跟随付老师，发家致富不是梦！” 向远峰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东西都能网上授课了？有人报名吗？” 加工厂老板小心的看了看还在对着手机喋喋不休的付老师，悄声对几人说道：“有，多着呢。付老师的课程费可不便宜，一套课程下来要五位数呢。比买卖料子赚的都轻松。” 杜远忍不住咋舌，“五位数？他怎么不去抢？” “话不能这么说，报名的人可多着呢。据说每次培训都有名额限制，最多二十人。没报上名的就只能排队等下一期。” “嘶……”众人皆发出一声惊叹。 料子切了差不多十分钟，付老师絮絮叨叨说了差不多十分钟。随着切机工作进入尾声，向远峰跟杜远的心也忍不住悬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上升到面子的高度。 就算是对王屿的眼力有信心，但是毕竟赌雾层这种事，很难说得准。 一旦被打脸，真就是下不来台面。 好几次向远峰都忍不住想找王屿要颗定心丸吃，都强行忍住了。 不能在对手面前流露出丝毫怯意。输人不输阵，就要用在这种时候。 随着“咣当”一声响，付老师那边继续说道：“亲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大家做好准备跟随付老师，带你体验一把赌石的刺激。” 以及，看别人切垮料子的快乐。 这句话他没有明说，但是脸上已然上按耐不住的兴奋，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加工厂老板怯生生看着王屿，等待接收他下面的指示。 王屿知道，他对于付老师的话也是信了好几分的。不然，不会任由料子这么掉落，连提前的防掉落措施都没做一个。 不过这也不是在周振店里，一些细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开吧。”他淡淡的说道。 付老师的手机已经怼到了切机的观察窗，“刚才的皮壳表现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不妨有奖竞猜一番，看看里面的玉肉表现是什么样子的。猜对的朋友们，本次培训课程打九折！接下来大家可以在留言区，写下对于料子的看法。一会咱们进行统计。现在开始……” 好家伙，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加工厂老板在旁边静静等待机器里面的油雾沉淀大半，这也给付老师留出了充足的互动时间。 伸手打开盖子，他将掉落在挡板上的那半边抱了出来。 付老师的心情旁人不得而知，但是向远峰跟杜远的心差不多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加工厂老板甚至连过水都没来得及，只伸手在切面上胡乱擦了几下，定睛看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红翡绿翠紫为贵 付老师大约为了彰显自己高人风范，这会儿反而并没有急着将手机怼上去拍结果。 王屿的心情虽不至于七上八下，但要说波澜不惊那也是骗人的。 向远峰跟杜远冉成三个脑袋早齐刷刷伸了过去，跟加工厂老板只是看，却没做出丝毫回应。 付老师看到这一幕，更加气定神闲起来，“这就告诉我们，做人要听劝。忠言逆耳利于行，人要承认自己的不足，虚心接受前辈高人的指点，才能有进步的空间，刚愎自用只会让钱包蒙受损害。亲们，这是实打实的花别人的钱长自己的阅历。如果大家以后还想看更多这样的现实例子，就在屏幕下方扣一，付老师以后会根据大家的喜好，酌情增加相关环节。” 虽然屏幕那段的反响王屿并不能感受到，但是看付老师脸上此刻的陶醉，也能想象得到他们现在正享用着面前所谓的大师给他们画的大饼。 “付老师……”加工厂老板大概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呼唤。 “怎么了？”付老师仍然陶醉在直播间粉丝们带给自己的满足感，听到老板喊自己，得意洋洋的看过去，“是不是跟我先前预计的差不多？” 老板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倒也不是……” 付老师听闻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比我想的还要差？” 向远峰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干脆从老板手里拿过料子，对着付老师的方向伸了过去，“您自己过来看吧。” 付老师脸上出现短暂的愕然，下意识听从向远峰的话朝着他们迈步走了过来，正在直播中的手机镜头这下也完美的怼在了料子切面的位置。 李逵还是李鬼，在镜头前彻底无所遁形。 料子被一切为二，除了里面毫无悬念的白色玉肉外，靠近皮壳部分，居出现了宛如山竹皮厚度的一层雾层。 “唔，这雾层厚度倒是难得一见……”他话音未落，随着视线的逐渐聚焦，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即便是在毛料状态下，红色跟橙红色的差异也是肉眼可以分辨的。 毛料状态下，橙红色因为色彩明亮度比正红色亮丽，而呈现出橘红色的调调。 红翡的颜色则相对要更加浓郁深邃，色泽宛如成熟的车厘子般深沉发暗。 此刻的横切面处，能看到的雾层颜色，就是正红翡翠所独有的颜色。 向远峰戏谑的看着付老师阴晴不定的脸色，从兜里掏出电筒，打灯对着红雾照了下去。 暗红色的车厘子色泽，在光线的参与下，立刻泛出犹如葡萄酒般迷人的光晕。 而付老师的手机屏幕，此刻正暴露在王屿的眼皮子底下。 “卧槽，第一次见识到红色的翡翠！” “犯规了、犯规了，居然超越了我对于绿色翡翠的喜爱。” “这得值很多钱吧？价格会超越帝王绿吗？” “楼上的，别那么没见识，红翡虽然难得，你以为帝王绿的价格就是吃素的了？” “红翡绿翠紫为贵，难怪红翡排名第一，这个颜色是真无敌。” “感谢付老师，让我见识到这么好看的红翡……欸，刚才付老师说这个料子能切出什么来着？” “什么付老师，就是个只会自我包装的骗子！” “今天是见证付老师的打眼时刻？” “赌石赌石，果然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我刚才报的课程能退不？” “等等，刚才那个小哥好生眼熟，是不是前几天掌上边城报道过的那个赌石神手向家的？” “欸，你这一说，那期节目我也看了，好像是有些相像。” “哈哈哈，付大师今天这是碰上硬茬了。” “不那么厉害大师碰上了真厉害高手，小哥教我们赌石！” “一人血书，求小哥联系方式！” “老司机求带！” …… 王屿眼花缭乱的看直播间刷出来的一行行字幕，刷新速度至少证明这个付老师的粉丝基础还很不少。 只是曾经站的多高，如今就摔的多惨。 王屿并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虽然这个付老师处处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但是行走江湖，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即便身处不同的地区，但是人脉在这一行里是共通的，指不定就有什么关系交叠在一处。 见付老师这会也消停了，王屿便把注意力放回到料子身上。 “雾层多厚？”王屿问杜远。 目测起来，厚度应该不低于五毫米，还是测量一下比较放心，这会儿雾层的厚度将直接关系到接下来料子的价值。 杜远也不含糊，扯出手电尾端自带的小卷尺，粗略比量了一下，“差不多七毫米。” 加工厂老板率先给出反应，“天呐，七毫米，一个牌子的厚度有了！” 试想一下，一个满红翡的标准四六牌子，放眼整个市场，可以说绝对独一无二。 其价值远超过王屿先前切出来的天空蓝。 天空蓝固然难寻，但终归不是没有，可这红翡的稀罕程度，可是上升了不止一两个台阶。 “老板，这块料子你准备怎么切？”加工厂老板按捺不住的问道。 他的心情也很激动，这块料子将是他加工厂的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以后提起来，都知道这块难得一见的料子是在他这里切出来的，鸿运当头，以后更多赌石的人为了讨个好彩头，也一定更愿意带着料子来找他解石。 干掉市场上另外一家加工厂，指日可待。 所以他这才准备打蛇随棍上，问问王屿的加工计划，一鼓作气全部给他加工好，到时候自己再发朋友圈炫耀一番，这无形的广告，绝了。 王屿看着杜远征求意见。 杜远这会儿已经完全拜倒在王屿的灯笼裤下，哪里还有什么意见。 他从事赌石行业这么多年来，就没遇到过一个像王屿这样的人，买什么什么赚、切什么什么涨。 冉成神色无比复杂，看着眼前曾经近在咫尺的料子，如今到了别人手里开出了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红翡，要说心里什么感想都没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信。 不过赌石这一行，最讲究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赌石神手 想明白这些，冉成由衷对王屿说道：“恭喜老板大涨。” 这话一下拨动了加工厂老板的心弦，“是要放鞭炮庆祝一下。老板今天也算我们有这个眼缘，鞭炮我出了。大家都沾沾喜气。” 说罢挥了挥手，下面两个干活的小弟从角落里拖出来两挂炮仗。 “两挂不够，凑六挂，六六大顺，热闹热闹。”加工厂老板豪气的大手一挥。 这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 况且，一般解石解出来这种好东西，老板一定会单独包红包讨个好彩头。 区区几挂鞭炮，对于这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趁着放鞭炮的功夫，付老师已经想好了完全的应对之策，“亲们，今天跟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祝大家节日快乐。” 留言区的评论又开始刷了起来。 “四月一号？今天居然是四月一号？” “真的假的？不是在耍猴吧？” “付老师，你不会是在强行挽尊吧？” “所以这料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管它真的假的呢，今天付老师演技在线，我前面都完全被你骗过去了。” “所以这料子是付老师的？”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付老师等着看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气氛也渲染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料子自然不是付老师的，但却是我一个小兄弟的，来自边城。” 他看料子的本事差了点，看人方面倒是还凑合。 果然，这话一出，大家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没错，刚才那个赌石神手的确是边城那边的商家。他那两条浓眉，我印象深刻哈哈。” “付老师，你可把人家吓坏了。演技也太逼真了。” “那我的课程费用，先不退了！” 付老师一会儿看看屏幕上的留言，一会儿又看看王屿，脸上的颜色一会儿一变。 王屿的注意力此刻完全没在他身上，对着加工厂老板说道：“这个料子暂时就先处理到这。后面的事我还要跟几个合伙人讨论一下。” 加工厂老板忙不迭点头，“老板有意向的话，我这里也可以代为寻找合适的买主。” 王屿也不推辞，笑着应了下来。 他的打算是料子就先这样放着，剩下的就是回去整合一下大家手里的资源，看有没有对红翡感兴趣的资金充裕的买家。 如果能顺利找到，再根据客户的需求进行有针对性的定制服务，不比现在就着急忙慌的处理强上要无数倍吗。 六挂鞭炮很快就放完了，王屿此行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好不容易来一趟越城，还是要多转几家，多赌点料子带回去才是首当其冲的要紧事。 所以已经是一门心思准备出门，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加工厂老板一脸期待的表情。 最后还是杜远，结完切工费后，又掏出一千块钱递给加工厂老板，“大家都讨个好彩头，王老板切涨，心意奉上。” 老板乐呵呵的接过，对着身后两个干活小弟说道：“还不赶紧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两人异口同声。 一行人就在加工厂几人殷切的目光注视下，跟着冉成走出了店门。 至于那位付老师，就让他自己慢慢忽悠自己那群受到蒙蔽的粉丝儿们去吧。 走出店门，杜远才开始打趣向远峰，“什么时候还弄回来一个边城神手的头衔？” 向远峰无所谓的回答道：“那天做专访的时候，没能事先想出一个超级无敌牛13吊炸天的外号，临时起意现想的。” 冉成忽然开口，“那期节目我也看了，不过一开始没往那上面想，没对上号。现在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你家前段时间摊位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最后处理完了吗？”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几天功夫，两百里开外的越城商家都已经一清二楚了。 “处理完了。”向远峰尽量简短的回答道。 “遇上这样的事，只能自认倒霉。处理完了就好，当时我们这边好多商家都在相关的帖子下面留言，虽然人微言轻，但是至少表明了我们这些商家对这件事的一种支持。” 初来乍到就遇上所谓的付老师嘴脸，导致向远峰对越城的初始印象并不怎么好。 但是此刻听冉成这么说，又不由得感慨越城商家的朴实。 没错，向远峰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原则性的人。 顺毛驴的脾气就是这么直接。 “那下面大家跟着我去相熟的商家那边转一转？有合适的自然好，若没有合适的，就后面再去别家看也不迟。” 来到车子前，将那块达马坎的料子放回车上后，冉成提议道。 几人自然没有意见。论起对越城的熟悉程度，他们几个捆一块也不如一个冉成啊。 “那就先去老刘那边看看？”杜远说道：“我刚才看他摊位上也还有一些料子表现不错。刚才没顾上细看。” 对王屿而言，看谁的料子都是看，完全不存在差别。 于是他跟向远峰两个，跟在杜远和冉成身后，冲着目的地奔去。 杜远嘴里的老刘距离他冉成的店还有一小段距离。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两人的脚步停在了一摊位门口。 这市场上的商家布局，基本都大差不差，要不是眼前这家店里的人跟冉成那边不一样，王屿几乎要以为自己又转了回去。 一个男人从摊位后面的门店中走出来，对着王屿跟向远峰客气的说道：“这就是跟阿远一起来的两位朋友了吧？” “来来来，到店里坐坐休息一下。我给你们泡茶。” “不用了老刘，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有没有什么差不多的料子介绍给我们看看？你可不要藏私，保险柜打开让我们瞧瞧。”杜远笑着打趣道。 老刘爽朗的爆发出一串大笑，“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我就是卖这个的，我藏它们干什么？我巴不得你们都买走了，我好有钱买新料子。” 听他说完，杜远轻轻蹭了一下王屿的胳膊，“你看那边那块毛料，我刚才看到觉得还不错。你上眼看看。” 第二百章 闻风而动 王屿顺着杜远指的地方看去。 露天摊位上两张并在一起的不锈钢桌板上，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毛料原石。 “你说的哪块？”王屿问道。 杜远将王屿带到一块会卡面前，停了下来。 王屿现在几乎是本能的看到会卡脑袋就发晕。 会卡的裂那可都是实打实的。 王屿知道的，杜远肯定知道，既然他还是能从这么多料子里看中这块会卡，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这个认知让王屿强打起精神，认真研究起这块料子来。 这是一块约莫八公斤上下的会卡青蛙皮，形态接近圆柱状，通体被墨绿色的蜡质皮壳所包裹。 料子顶端被开过一刀。 皮壳上纹裂虽多，却不杂乱，大部分走势基本都横朝一个方向。 下刀的位置是顺纹裂的走向横向取下一片盖子，切面处未见明显纹裂存在。 如此一来，会卡裂多难取件的弊端，无形中化解了十之八九。倒是不必过分顾虑。 不过这样一来，后面势必也只能横向下刀放片。 不过这对于眼前这块上下差不多一般粗细的料子来说，避开里面可能存在着的细小瑕疵以及纹裂后，切面上能取用的部位就只有一条手镯位。 王屿目测一番，肉眼能打出来的数量在十片出头的模样，掐头去尾盖子以及不可预估的损耗，把稳能取到手的也就在个八到九片。 会卡在品质方面一般是不存在什么赌性的。 种老水长向来是会卡的标志。 有这四个字打底，成品价格就不会低于小五价的范畴。 当然，如果里面爆色或者存在底色，那更是增值项。 但是这一点在未能完全切开直观看到内力玉肉表现的时候，不能计入考量范围。 王屿打灯对准皮壳观察着。 蜡壳厚实，切面上的玉肉细腻凝润，虽然没有明显底色表现，但根据以往经验来判断，这料子的种水达到了糯种及糯冰种。 切面表现没什么问题，而王屿的侧重点还是放在了对皮壳的研究上。 他仔细研究着上面大大小小的纹裂，做排除法。 杜远能看中这块料子的出发点，王屿基本也已了然于胸。 它的纹裂相对规律，横向纹裂虽然不少，但纵向却像是进入一片空白区，不光肉眼看不出什么瑕疵，打灯的表现也差不多。 虽然会卡有裂必进，但同样，如若切面上未见明显纹裂，内里大概率也是不会爆裂的。 如此一来，这块料子倒是具备一定的可玩性。 杜远观察着王屿表情的变化，这段时间以来，王屿看料子时对应的表情，基本也被他摸了个通透。 此刻看他的表现，杜远就知道，眼前这块料子已经充分调动了王屿认真的态度。 “怎么样？”他出声问道。 王屿点点头，“可以问问价。不超过十万可以拿回去试试。” 这是王屿所能给出的最高价码。 他自然希望价格越低越好，但是以这块会卡的皮壳表现来看，大五到小小六的价格范围，是妥妥没跑的。 杜远想了想，“按照十万算，这块料子拿回去若是直接料子交易可能不一定有赚头。” 赌石的人既是买家也是卖家。 买家的心理跟卖家的心理，都拿捏的死死的。 且不说现在大多数人一看是会卡的毛料就打退堂鼓。 就算有人跟他俩一样愿意啃硬骨头，但是会卡裂多的毛病，一定会成为对方压价的重点。 因为，作为买家的王屿，现在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待会应该怎么跟老刘拉扯价格了。 “那就做成成品卖？”王屿这么想着，下意识脱口而出。 “出货周期可能会拉的比较长，回款速度太慢。”杜远又否决了。 王屿学乖了，静静等着杜远继续说下去。 既然这些他都考虑过，那么一定有他的打算。 “我觉得我们考虑压成镯胚带去德隆夜市上卖。趁着这阵子明料交易断层，不愁出手。”杜远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尽管王屿没尝试过，但是听起来可行性还是有的。 招招手将老刘唤过来，询问关于这块会卡的底价。 虽然王屿不清楚老刘跟杜远什么关系，又或者是看在冉成面子上，老刘给出的货主价很实在。 九万块钱。 王屿跟杜远连还价都没还，直接就成交了。 倒不是说九万块能赚回多少。 买料子不为赚钱，难道是为了情怀吗？ 最主要的是，这一行里所有人都懂得一个道理，自己赚钱的同时，不能断了别人的利润。 钱是赚不完的，大家都有的赚岂不是皆大欢喜。 俩人研究料子的时候，向远峰已经跟冉成一起，跟老刘打成一片了。 不得不说，向远峰可能是有点那个社交什么大病。前提是对他不讨厌的人。 都是熟人加朋友，老刘说话也不藏着掖着，钱财入账后，几人落座在老刘那并不宽敞的店面里。 老刘对杜远苦笑道：“这料子摆了有阵子了，我心里预期的价格一降再降，今天也算是遇到有缘人了。” “等米下锅，回款拿新料子啊？”杜远打趣道。 老刘摇了摇头，“那倒也没有。最近关卡查的严，料子回不来，就算在骠国拿了毛料也不敢往回运。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顿了顿又说道：“就这样的行情下这料子还出不掉，你说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冉成笑着说道：“你摊位上的毛料在这边市场上算多的了，你还为了这一两块料子发愁，让我们还怎么活？” 老刘叹了口气，“运不回来归运不回来，骠国那边还是拿了不少货，现在都封存在那边等风声呢。国内这些出不掉，国外那些还占着资金，快倒腾不开了。你看我这边料子不少，成气候的其实没多少。懂行的基本不碰，我又分不出人手去景区那边忽悠游客。一来二去的快把自己困死了。” 向远峰听到这里，想起先前听闻孙有国说的马明家被查封的料子，心下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表现若无其事的出声道：“最近风声这么紧吗？我听说边 第二百零一章 被查扣的料子 “还能是什么情况，”老刘怅然，“我们也被查了一批，好在金额不算大。就当是趟路了。亏得这么多年养成习惯，料子分开走。前面苗头一不对，后面的料子还好来得及拦截。都不知道被查扣的料子到底是在骠国还是国内关卡。” 这些知识对王屿来说，显然是超纲的。 他之前的生意基本只围绕着国内的料子进行，远涉及不到跨国这个环节。 干坐着有些无聊，他便站起来在溜达着欣赏起店里面摆着的料子来。 这一看不打紧，还真让他看到一个好东西。 是被誉为“赌石之王”的一块莫西沙老橡皮。 这料子，跟同场口的水泥皮有得一拼。 都是标本级别的皮壳。标准的老场口毛料。 因为皮壳表面褶皱感极为明显，加之颜色方面，均无比酷似大橡身上的皮肤肌理感而被冠以这个称谓。 王屿跟向远峰结缘，全是托了那块莫西沙水泥皮的福。 王屿脑海中回想着那时向远峰牛13哄哄的模样，打死都想不到后面会有现在这样深入的交集。 料子不大，约莫也就只有几百克上下的模样。皮壳表面呈刀砍纹状。脱砂明显。 王屿摸出电筒，打灯照了上去，开窗部位还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开的极为有技巧。 王屿电筒的光轻易穿透擦窗，将开窗附近的玉肉照的灯火通明。 那光感带来的视觉效果，就仿佛用一根蜡烛的火苗，瞬间引燃了十只蜡烛的对比。 黄色的光源愣是被玉肉自带的淡绿底色烘托成一团幽绿色的小光球。 煞是喜人。 这表现，不愧是“神仙场口”出品的料子。 看的王屿也颇为意动。 虽然这料子赚不到什么钱，但就算拿回去当个标本，也好啊。 王屿犹豫着。 这料子能出的成品价值大概在三四万左右，毛料价格基本上跟成品价持平。产生不了利润，虽然最近多少也赚了点钱，但是没有生产力的料子，在一个商家眼里，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更多的就是成全自己的情怀。 在这一行里，料子卖出成品价，也就属莫西沙的水泥皮跟大橡皮了。 向远峰当时的水泥皮切涨，是因为那是一块纯赌的蒙头料，且里面白雾层变种，让莫西沙的水泥皮种水直接翻了两个等级。 眼下这块算是明料，切涨的余地等同于没有。 可这个皮壳，就像一个勾人的小妖精，一直撩拨着王屿心底的冲动。 干这一行的，谁不想自己手里有那么几块别人不怎么能见到的好玩意儿。 最终理智还是落了下风，王屿拿着料子打算朝老刘打听打听价格。 那边四人的聊天还在继续。 “在国内关卡的话可能还好操作，若是被扣在骠国，事情可就难办了。”杜远叹了口气。 “现在不比以前了，”老刘苦着脸说道：“以前补缴上税，按比例缴纳罚款，领回来也就领回来了。现在讯息这么发达，谁还敢顶风作案？关系、路子都行不通了。万一再给扣上一顶那啥罪的大帽子，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被查扣只能自认倒霉。” 说到这些，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毕竟这事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还是冉成开口道：“公盘的料子太贵了。若是以后都走公盘拿料子，那市场行情要比现在至少再翻十倍可能还不止。” 听到这，向远峰却不由得笑了起来，“前阵子我有个同行朋友，就是在越城这边的公盘上，看中一块料子，他出价三百七十万，愣是没成交。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关子。 却不料杜远轻哼一声道：“还能怎么样，后来又在市场上碰到这块料子了吧？” 向远峰故作遗憾的耸了耸肩，“跟你们这些老油条说话，就是这般没趣味。” “王屿，你猜猜最后怎么着了？” 看王屿拿着一块料子走回来，向远峰不死心的开始逗弄王屿。 王屿见他专捡自己这个软柿子捏，没好气的回敬道：“说不说随你。” 向远峰跟讲笑话似的继续道：“后来他在市场上又看到这块料子不说，还只用二百二十万就拿下了。这就是公盘跟市场价格体系的差别。” “市场存在即合理，不可能不给人一点活路。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等过一阵子风声就没这么紧张了。”冉成说道：“只是这阵子市场料子紧缺些，价格可能又要小涨一波。” 公盘跟市场，仿佛天生有一道壁垒。 习惯市场的价格体系后，便很难接受得了公盘的天价。 为了接下来的气氛不会太过于低沉，几人很自觉地转移了话题。 聊起越城这边的市场行情，跟边城那边进行比对。 王屿便将手上的大橡皮放到老刘眼皮子底下，“这块标本什么价？” 老刘打眼一看，“也就能当个标本了。就算咱们自己人，这料子也得三万块。” 杜远：“东西是真的好东西，就是价格也实在是下不去手。” 倒不是说单价多高，只是商人逐利，没有利润的东西，拿手里就是一块石头。 王屿点点头，磋磨着料子在手里反复把玩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三万块也没多少，喜欢就带回去，权当犒劳自己买了个玩具。”杜远明白王屿此时的心理，帮他下决心。 而平时颇有些人来疯气质在身上的向远峰，这会儿竟然表现的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模样。 “想什么呢？”王屿搡了他一下，问道。 “跟我出去透口气，抽根烟。”向远峰没有直接回答。 放下料子，跟三人打了个招呼后，王屿随着向远峰走到店门外面。 向远峰这人，心里有点什么小心思，脸上是藏不住事的。 王屿知道他怕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果然，等向远峰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之后，开口说道：“今天不要拿太多料子，就算要拿，也拿一些好出手、能快速回款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席话，让王屿一头雾水，“怎么了？” 他跟向远峰的的合作方式跟和杜远 第二百零二章 大救架 王屿眨了眨眼睛。 他没听错吧？ 向远峰跟自己说需要钱？ 一瞬间王屿竟然有了一丝错觉，觉得自己占领了人生的制高点。 身家俨然已经达到了一个小目标的错觉。 但意淫归意淫，王屿并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向远峰对自己怎么样，他心里明白。 当下便回答道：“我们四个现在有小几百万都在我账上。动用之前跟他们打个商量，想来没什么问题。你需要多少？” 向远峰双眼放光芒，脸颊因激动而散发出一种异样的红芒。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显得极为亢奋。 完全不具备一个借钱的人所应该有的低眉顺眼的觉悟。 如果不是俩人最近差不多天天呆在一起，王屿都要怀疑向远峰是不是被传销组织给洗脑成功，准备迈上人生巅峰了。 “你要做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被关卡罚没的这些毛料，最后会怎么处理吗？”向远峰没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王屿摇了摇头。 “这就是命运啊。哈哈哈，”向远峰笑得很是张狂，“要不是马明家料子出事，我想看热闹，还真未必能知道这个讯息。” “有话快说。”王屿翻了个白眼。 向远峰这家伙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得瑟的机会。 “购物的那个软件，上面有个法拍类别。你注意到没有？”向远峰老神在在的说道。 王屿再一次摇头，他鲜少在网络上买东西。 本身就是一个物欲极低的人，没那么多东西需要网购。 “就是个拍卖。现在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多，就算有人看到过，大概率想法也跟你差不多，不会详细呢网络上这种行为。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你是说……”王屿比起向远峰跟杜远，虽然阅历少，但是不代表人傻。 向远峰把话说到这份上，是什么意思，他猜也能猜的出大概。 “怎么样？这事咱们一起，吃一批？”向远峰挑着一双浓眉开始蛊惑。 王屿眼中流露出一道精光，“好。怎么合作？” 在料子方面，他从来不含糊。 做决定果断不犹豫，这也是向远峰看好他的原因之一。 说到这个问题，向远峰却卡壳了，“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具体怎么操作容我稍后研究一下。不过我知道是要冻结保证金的。” “人多力量大，晚些时候跟杜远商量一下。看看有多少可行性。”王屿提议。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向远峰显得很是开心。 侧头张望一下还在店里面正聊的起劲的几人，王屿叹了口气，看来眼前这块莫西沙大橡皮的标本又跟自己无缘了。 不过向远峰的话让他忍不住心潮澎湃。 如果这个计划真能实行，后面一段时间就不需要再为料子而发愁，只需要考虑变现的问题就妥了。 他要加快步伐，跟杨霖张玲好好谈一谈关于直播侧重点转移的打算。 待两人重回到店里，这边的谈话也差不多接近尾声。 起身跟老刘告辞。 看得出来老刘是真心实意想留几人一起吃顿饭。 然而王屿现在一门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众人便婉拒了老刘的盛情。 随着冉成一道走出了店门。 有些话碍着冉成在不方便多说，尽管王屿归心似箭，但终归这次行动是一次集体行为，总不能就这么把冉静丢在越城，几个男人打道回府。 “大街天几点结束？”王屿问道。 “怎么这才刚来半天，就归心似箭了？”毫不知情的杜远打趣道。 “一般是晚上十点半结束，不过小静不会摆到那么久，差不多下午、晚上前后她就收摊了。”冉成回答了他。 “不再继续转转看料子了吗？”杜远又问。 王屿摇了摇头，“去跟冉静练练摊吧。” 杜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没说什么。 冉成看三人去意已决，也不再多话，只提议先去吃顿午饭。 来者是客，况且自己妹子离自己远，以后也少不得他们几人间彼此帮扶。 冉成很愿意为妹子结这个善缘。 盛情难却，时间也确实到了晌午，三人便应了下来。 混市场的人午饭都吃的比较简单，考虑到王屿是第一次来越城，冉成当仁不让带几人去品尝越城的特色食物“大救架”。 对于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王屿颇有兴致，在食物端上来之前一直旁敲侧击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而三个人就跟商量好似的，谁也不说，只道一看便知。 王屿只得按耐住自己的好奇，等饭菜上桌，一看之下也乐了。 这食物在滇省可以说是寻常可见。 就是炒饵块而已。 只不过各地方的做法略有差异，主要表现在配料方面。 几人这才将“大救架”的传说给王屿普及一番。 相传，明末清初年间，清军入滇省，当时的永历帝朱由榔被迫西走。 途中经越城之时，已是几近炊绝，性命堪忧。 那时的越城百姓，为了救驾，便将饵块佐以各类家中所能拿得出的菜蛋禽蔬，以大杂烩的形式炒了一锅炒饵块，奉给永历帝，解了当时的燃眉之急。 而朱由榔情之所至，慨然道：“这一碗当真是救了朕的大驾。” 自此，“越城大救驾”便有了由来。 久而久之，就成全了如今越城一道虽不特别，却充满浓郁民间传说的吃食。 即便只是一碗普通的炒饵块，但因为有了背景故事的加持，王屿再看的时候，只觉得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在其间。 碗中的饵块呈三角形薄片，这跟大部分地区的方块相比就有了第一视觉的差异。 佐以鸡蛋、番茄、白菜心、油辣椒以及一把香葱末，高温热油激发出饵块所含大米的馨香，坚决只用食盐调味，不放任何带有颜色的调味品。 因此颜色淡雅，宛如水粉画般简洁明快。 让人一看之下，便忍不住食指大动，欲食之而后快。 “开动！”王屿拿起筷子，对面前的“大救架”张开血盆大口。 第二百零三章 处处是学问 吃过午饭，冉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没跟着三人去翡翠街找冉静。 只是再三嘱咐如果没那么着急赶回边城的话，晚上一定要回来找他，他亲自下厨让大家尝尝自己的手艺。 三人连声答应，坐上车去驱车赶往翡翠街跟冉静汇合。 路上，向远峰跟杜远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问他觉得怎么样。 杜远显得有些犹豫，“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对向远峰提出来的这种购买料子的方法，觉得并不怎么靠谱。 杜远的顾忌也很实际。 像这种被罚没的料子，都是烫手的山芋，即便是有些货主知道自己的料子是在国内被关卡没收的，但是不管是多天价的料子，都从来没人试图找上门去补税以及缴纳罚金，赎回料子。 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于，这件行为已经触及到政策边缘。 稍有不慎，钱没少拿，料子回不来，甚至人还要进去待上几年。 所以摊上这样的事，关系路子都派不上用场的时候，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别无他法。 而在杜远看来，向远峰这个打算最大的风险，就是沾染上这样的料子，会不会惹一身腥，整些解决不掉的麻烦回来？ 向远峰倒是没有杜远那么不乐观，“这件事我也想过，到时候实名登记的时候，找一个跟我们这行完全没有关联的人就行了。” 杜远的表情仍旧凝重，“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谁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要把所有可能性都提前想到了。” 对比之下向远峰就显得不着调的多，“人多力量大，发动大家多想想也就是可以了。现在主要是统大家的意见。你觉得这件事能不能试着整一整？” 杜远点点头，“不试试怎么知道。” 向远峰打趣道：“你就不怕碰的头破血流，赚的钱紧接着打水漂？” 杜远学着向远峰挑了挑眉毛，说道：“向家被到底出门的大公子都不担心自己压箱底的资产打水漂，我们这种草根有什么好怕的。” 话一说完，引得向远峰跟王屿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喝汤还是吃肉，就在这一举了。” 抵达目的地，在跟冉静汇合前，向远峰最后对两个人说道。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试上一试。 冉静已经吃完午饭，正在摊位上规整货物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你们这么快就看完料子了？”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原本还以为自己今天要多摆一阵子才能等回来几人，不成想这才几个钟头过去，就结束本次行程了？ “差不多了。来这边跟你练练摊。”王屿随口说道。 冉静不疑有他，“随你们。你们自便，随意点。有什么要问我的就说。” 然后继续埋头整理起货物来。 翡翠街上人来人往，大街天的日子，不但有游客，还有很多同行，摆摊的间隙闲得无聊，东看看西串串，转转同行们的货，看看有没有自己这边客户对庄的东西。 所以摆摊，一半是摆给外人的，一半是摆给同行们的。 向远峰跟杜远虽然答应着跟王屿一起来练摊，但实际上这俩人对于练摊这件事毫无兴趣，甚至可以说完全是被逼无奈才来的。 所以，当王屿开始帮着冉静摆货的时候，这两人就寻摸了个机会，躲回车上。 冉静今天的摊位旁边，左边是一个卖各种成品挂件的阿姨，右边是一个摆毛料的啤酒肚大哥。 大家有缘在大街天遇到，大都很客气，也愿意相互照应。中午冉静去买午饭的时候，就亏了两边的阿姨大哥帮忙照看摊子。 此刻大家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洽。 旁边的阿姨跟冉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右边的大哥生意较为冷清，扯着王屿侃大山。 “王小弟，边城那边的行情怎么样？”大哥开口了。 通过刚才的闲聊，王屿知道大哥姓曹，就是土生土长的越城土着。 此刻听到曹大哥这么问，王屿开口说道：“成品方面我不太了解行情。不过毛料这方面越城跟边城相差不多。” 曹大哥点点头，“一直说去边城那边考察考察行情，结果不是因为这事就是那事给耽搁了。到现在也没能去成。那边的进货商，客流量比这边大。不过越城这边的大街天也算是个优势。” 一边闲聊王屿一边转悠了一圈看了看曹大哥摊位上的毛料。 都是一些价格在中四左右的通货，适合初来乍到想体验一把赌石乐趣游客们。 不过，今天商贸城里的游人不算多，曹大哥的摊位门庭冷落也在情理之中。 见王屿在打量自己料子，曹大哥笑呵呵的开口了，“看样子今天游客是多不了了。” 王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个时间段还没有上客的话，就只能等晚饭前后看看那个时间段还能不能来一波客人了。下午大概率就这样了。 曹大哥将摊位上的料子重新了一番，集中到摊位的一侧，腾出来一小块摊位。随后从身后的塑料收纳箱里开始往外拿料子。 王屿闲来无事看着他逐一拿出来的料子，忍不住乐了，“曹大哥，您还有两手准备呢？” 曹大哥面相上就是一个很随和宽厚的人，话还没出口笑容就先冒将出来，“可不是嘛。对生人有生人的料子，对行内人有行内人的料子。两不耽误。” 王屿有些纳闷，“那您直接一块摆出来不就得了，怎么还分批次往外摆呢？不嫌麻烦吗？” 曹大哥解释道：“王小哥，一看你就是没做过游客的生意。” 见王屿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游客的心理说难捉摸也难，说容易倒也简单。价格都差不多的料子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就容易做选择。要是这料子的价格范围相差太大，容易造成他们无从下手，最后反而一块都成交不了。所以，有游客的时候，我一般不把行家货摆出来。” 第二百零四章 公斤料里出高绿 王屿这才恍然大悟。 帮着曹大哥将新拿出来的料子，规规矩矩的码放在摊位上。 两个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功夫，十几块料子就被摆上了桌，等待着有缘人的青睐。 曹大哥收拾完摊位，正准备跟王屿继续侃大山，一扭头就发现王屿跟自己最后拿出来的那块莫湾基开始较起劲来。 被王屿打量着的是一块莫湾基的黑乌纱。 没错，就是那个外号叫做“鬼见愁”的黑乌纱。 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虽然黑乌纱具有很强烈的迷惑性，但是架不住它能切涨的幅度属实足够诱人。所以，尽管有无数人在它身上栽了跟头，也仍然阻挡不住后来者们汹涌澎湃的热情。 曹大哥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对黑乌纱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他跟王屿相识不久，但是对他印象不错，小伙子有眼力见，也不张狂。 所以忍不住善意的提醒一句，“王小哥，这乌纱皮的赌性可还是有些大呢。” 王屿点点头，不过视线并没有挪开分毫。 这是一块约莫五六公斤的黑乌纱蜡壳，通体给人一种近似于黑铁的质感，皮壳质地紧密，翻砂有力，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伸手摸上去，会有特别明显剌手的触觉感受。 而最引起王屿兴趣的就属黝黑的皮壳表面上那几处松花表现。 其实若严格来说，莫西沙这场口的底层料不应该被叫做黑乌纱，而是更应该被称作乌纱皮。 最早的黑乌纱，只是用来形帕敢那个场口的底层料。 后来随着各个场口逐渐形成规模的开采，又逐渐流入到市场，成为新一代的主力军后，黑乌纱这个名词便被广泛应用到对各个场口底层料的形容上。 行业内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说的是：公斤料里出高绿。 特指的便是帕敢的黑乌纱。 而这句话，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一些毛料商家用来忽悠不懂行的人下手赌石所惯用的一句台词。 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是公斤料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赌石赌到没有价值的公斤料，只能说明是个人的运气问题。 这一块没有赌出来，还可以继续下一块嘛。 “只要希望在，高绿就在下一块！” 好像，只要有这一句公式存在，公斤料里就一定会有高色存在一样。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当然不是如他们所说的这般。 若要如实诠释这句话的真正意思，还要把话题扯到帕敢的黑乌纱上。 所谓的公斤料里出高绿，在早些年，完全是因为帕敢的鬼见愁，黑乌纱的赌性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确实存在着切涨的概率，但实际上，十之无一。 十块料子里都未必能找的出一块是真能切涨的。 但是。 黑乌纱这种，一旦切涨，就必定是货真价实不掺杂任何水分的大涨！ 这样的诱惑，曾吸引着无数前赴后继的人们一度为它痴狂。 等后来，业内人士慢慢发现，这料子实在不是一般人胆敢招惹的。 动辄就是垮垮垮，就是家里有座金山也招架不住。 慢慢的大家也便逐渐的认清楚了现实，不再为那丝小概率而一掷千金。 市场认可度是跟成交价格直接挂钩的。 当某个料子成为禁忌，轻易不会再有人试水的时候，帕敢黑乌纱的价格便迎来了大幅度的缩水。 直至被按照公斤料的方式来进行售卖。 如今，这样的料子出现在这地方，虽让王屿感到有些意外，但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他继续研究着皮壳上的松花。 有松花表现，一般预示着里面多半会有色花或者色团出现。 莫西沙场口的特点就是种水好，业内有着“种水之王莫西沙”的说法。 这种皮壳下的料子，打灯多半不会有所表现，灯光一般没机会穿透这层紧密厚重的皮壳，直达内里给人机会一窥究竟。 尽管这么想着，王屿还是不死心的摸出电筒，打灯照了上去。 一无所获。 “曹大哥，这个料子什么价位？没想过开窗？”王屿开口了。 曹大哥面色纠结了片刻，最后报价六万块，并说道：“这料子怎么敢随便开窗，开窗整不好就真砸手里头了。” 六万块对于这块只有五六公斤的料子来说，无疑是个不低的价位。 曹大哥见王屿没有反应，开口解释道：“这个料子是早些年家里头买回来的。最近手里料子短缺，这才找了一些存料出来摆一摆，万一卖了也能换成钱不是。不然放在那里永远就是块石头。当时收回来的价格，加上这些年市场行情的波动，六万块的价格其实在这个料子身上我还是亏钱的。” 他说的一脸真诚。 王屿却听出了真假参半的意味。 这是一块老料子不假，但是到曹大哥手里的时间应该并不算长久。 最显着迹象就是在料子端头，有一处轻微的并不明显的试图擦窗的迹象。 擦窗的痕迹很新鲜，显然是不久之前所为。 而这个块头的料子，若正常开窗，按理说是不会采用这种开流氓窗惯用的小蚯蚓面。 这显然是曾经有人曾经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加卖点，诱惑买家出手。 后来极有可能是担心被人识破，才放弃了这个冒险的计划。所以擦窗的痕迹虽然新鲜却极不明显。不仔细观察，很容易会以为是不小心刮擦上去的痕迹。 而开流氓窗，一般都是专业帮人做开窗的人士才用的手法。 这也是王屿刚才问曹大哥没想过开窗的原因。 通过曹大哥的反应来看，他是没注意到这一点的。完全不知道这块料子经历过什么。 王屿可以确信，能在这时候下手买下这块黑乌纱，一定是价格方面让曹大哥觉得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尽管看穿了曹大哥作为货主的小心思，王屿却也很能理解。 换成任何一个商家，这样的心理才是正常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向远峰，任性的按照自己对人的喜好程度开价卖货。 这一行，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我可以花钱请你吃大餐喝花酒，那是情分到了。我也可以在交易上 第二百零五章 潘多拉的盒子 这样界限分明的方式，倒是让王屿感到轻松。 还价的时候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于是他开口说道：“四万块能不能成交？” 曹大哥先是一愣，随即惊讶的说道：“你真想要？” 看王屿点头，他这才认真思索考虑了一会儿，“王小哥你也是个痛快人，这料子就当我老曹跟你交个朋友。四万就四万。” 他答应的很痛快。 这一次倒不是说王屿给他留足了利润，只不过大家都是明眼人。 既懂价格也知行情，再矫情就真的有些尴尬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演聊斋呢。 成交的过程很简单，一手转账一手提货。 冉静觉得自己就是跟隔壁阿姨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王屿就又搬回来块料子。 “这次又要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她打趣道。 对于王屿赌石的本事，冉静早已心悦诚服。现在只要看王屿买料子，早就不好奇是会涨还是垮了，唯一期待的地方就是料子会带给大家什么样的意外之喜。 “这次还真不好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王屿笑着回答。 有一段时间了，王屿刻意回避手玩件给自己的捷径，更多的是在磨练自己实战的眼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王屿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当他得知阿普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因为这个手玩件而送掉性命的时候，王屿便对手玩件的存在产生了一种忌惮心理。 如果此时的他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那么他可以无所畏惧坦然接受上天给自己的这份礼物。 可当他其实还只是一个没有丝毫招架之力的平凡普通人的时候，礼物也会变成潘多拉的盒子，成为魔鬼的使者。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冉静笑盈盈地看着王屿说道：“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王屿，你让那几个家伙带坏了。” 王屿被冉静的话逗乐了，“他们几个里面，谁能教我过分谦虚？是杜远还是向远峰？” 冉静顺着他说的话一想，忍不住随着王屿一道笑起来。 这人选里头还真没有这么一款。 视线落在王屿刚得手的料子上，冉静开口问道：“这个料子也是准备加工手镯吗？是的话可以放我摊位上出出看。” 王屿在下手买之前早已经想好怎么处置，听到冉静的提议，他摇了摇头，“这个料子不打算加工。我现在的想法是擦窗拿到夜市上卖半明料。” 这边冉静还没说话，旁边的曹大哥忍不住插嘴道：“王小哥，听哥哥一句劝，这个料子，你如果想卖掉，尽量别动。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咱们做买卖总要做最坏的打算是吧。万一，这料子里面表现差强人意，那可真就砸手里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王屿笑了。 这不听劝的架势在曹大哥看来，就是过度自负了。不过赌石的人里面有几个是觉得自己不行的？个个不都是觉得自己非同寻常才敢趟这浑水的吗。 这曹大哥也算是货主里面有良心的，换成其他货主，只怕这会儿正拼命给买家打鸡血。 大涨、狂赚这类台词才应该是他的剧本。 看曹大哥的反应，冉静就显得淡定多了，她把注意力从货主阿姨身上转移到曹大哥这边，开始给曹大哥讲述王屿赌石有如神助的经历。 虽然她知道的也有限，但架不住口才好，结合她从吴晓那边听到的一些，结合起来，就跟她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直把个曹大哥听的一愣一愣的。再看向王屿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最后，他对王屿说道：“我还真开始好奇起来，这料子切开以后是什么样子。王小哥，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后面有了结果，你记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举手之劳的事情，王屿自然不会拒绝。当即跟曹大哥互换了微信，承诺自己一定后面一定给他拍照片发视频。 最后王屿跟冉静以及曹大哥打过招呼后，抱起料子，得先将料子放到车上去。 吴晓没有跟来，王屿觉得自己想要使唤那两尊大神跑腿，难度有些大。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他抱着料子来到车旁边，一眼就看见杜远跟向远峰两个脑袋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你们在干嘛呢？”王屿好奇得凑上前去。 正常得一句话却把两个全神贯注的人给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的向远峰，脸上狂喜的神色还未及褪去，就看到王屿怀里的料子。 “又买的哪个场口的料子？我跟杜远刚才研究了一下购物软件上这个法拍，我俩觉得有点搞头，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这会儿他的眼睛已经看清楚王屿抱着的是什么，登时目瞪口呆，“你整这么个东西回来干什么？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卖得出去？” 眼角余光瞥到杜远悠哉游哉的摸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 又将枪口又对准杜远道：“你倒是说话啊。” 杜远动作不停的将手中香烟燃起，斜眼瞟着向远峰回敬道：“你对他看料子的眼力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怎么指望他能跟你在拍卖环节里，精准定位每一块有价值的料子？” 一句话把向远峰给噎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说辞回击。表情有一瞬间吃瘪。 王屿将手中的料子往两人面前一放，“这块料子有点意思。看那个擦窗的位置。” 杜远伸手拨弄着怀里的料子，向远峰敷衍的上眼一看，“这哪有擦窗？” 他的反应完全在王屿的预料之中，向远峰这辈子就吃了没耐心又不细心的亏。 要不然凭他所具备的能力，远不止现在的模样。 相比之下，杜远对王屿的话就标新的更加重视。虽然他也还没看到擦窗的迹象，但是既然王屿说了，那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终于，在翻弄到第三遍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那一处擦痕。 “这位置选的妙啊，绝对出自专业人士之手。”杜远笑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周振说 “直接卖料子，就从这地方开个窗。妥妥的。” 杜远的看法跟王屿不谋而合。 “行了，这料子事小。咱们还是琢磨琢磨法拍的事。”向远峰见俩人越聊越上劲，出声打断。 “你有什么新的想法？”王屿问道。 “流程跟我前面了解的差不多。进入竞拍环节前，需要按比例缴纳保证金。出价后只要没人出的价比我们高，绑定的账号可以直接扣款。”向远峰简单说了一下流程。 说到这里，杜远补充道：“我就是担心会出现竞价超过料子市场行情的情况。” “竞拍这种事，向来是价高者得。不过现在购物软件上这个法拍现在还没什么热度。以刚才研究的结果来看，之前几期还有不少质量看起来不错的料子流拍。现在大众对这种形式接受度没那么高。即便有人能接受法拍的形式，但是在网上拍翡翠毛料，还是需要一定底气的。”向远峰双目炯炯。 杜远显得仍有一些顾虑。 王屿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大不了从头再来。” 现在的他，的确有说这话的底气。 赌石有眼力、身后有伙伴，单打独斗的向远峰都敢，他们四个加在一起却反而前怕狼后怕虎不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次走了眼，他也有信心东山再起。 “这次法拍什么时间开始？”他问向远峰。 “明晚八点。”向远峰回答的很干脆。 看样子他是势在必得，已经把情况了解个差不多。 “好。”王屿点头，“我跟杜远负责知会吴晓跟周振。明天的任务就是筹钱，准备晚上的法拍。” 杜远见王屿心意已决，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也再次被激发出来。 三人皆是一副雄心壮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就在王屿以为，吴晓跟周振那边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的时候，却不想，等他们晚上从越城回到加工厂，把这个打算跟两人讲完后，却引起了吴晓极为强烈的反对。 “我们就这么发展不是挺好的吗，干什么要去做这么不靠谱的事？”吴晓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仿佛生怕自己的抗拒不能被王屿接收到。 他是四个人里面，最惧怕风险的一个。 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只要每天有钱赚，存款稳步提升，能让人知道他也是一个有价值的人，于他而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越吴晓所能承受的风险极限。 在他看来，网上鉴别毛料这样的事，存在太多不可预知的可能性。 现场上手看料子，都时有走眼的情况发生，更别说隔着屏幕，看得见摸不着这种。 吴晓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跟往外扔钱没区别。 “振哥，你说句话啊。” 吴晓自己说而口干舌燥，开始动员周振跟自己同仇敌忾。 周振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表现的很淡定。 既没赞成也没反对。 “马欢欢不是想要跟你和好吗？你也放不下她，现在好容易赚点钱，也差不多可以考虑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要是任由他俩这么折腾，没准女朋友又没了。” 吴晓甚至开始做起他的思想工作来。 王屿将视线放在周振身上。 既然是一个整体，那么谁的意见都不能忽略。 不过马欢欢的事，自己倒的确不了解，尽管有些意外，却没表现出来。 这话听在杜远耳朵里，可没王屿表现的那么轻淡，“疯了吧？周振，你还要跟马欢欢和好？那女人什么德行，你还看不透？” “你要跟她和好，咱们就绝交吧！” 扔出这句话，杜远的重点彻底跑偏了。 周振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还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 杜远的反应好像完全在周振的预料之中，他憨笑着开口道：“首先，只是她提出来想要和好，我还没表态。其次，现在应该讨论的重点，好像也不应该是她吧？” 杜远瞥了他一眼，周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马欢欢这个女人身上永远不长记性。 顿了顿，周振又开口了。 却没有接吴晓刚才的话题，而是说道：“当时咱们四个人决定合伙的时候，就有共识，利益均享，风险共担。这些日子来，王屿做的都是看在大家眼里的。享受了他带给咱们的红利，就应该相信他做的判断。” “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可能还是延续着以前的状态。有一搭没一搭的搞点生活费。富不了也饿不死。赌石对我们来说，永远是听说别人的传说，温饱线上自己挣扎。” 难得的，周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吴晓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周振出拳轻轻锤了一下吴晓的前胸，“一无所有的人从来不害怕冒险，因为没有更多能失去的东西。反倒是那些小有所成的人，反而抓着手里的那点花生米，没放下的勇气，却还渴望得到更多的好处。这种心情，描述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周振将矛盾点放到自己身上来。 饶是这样，吴晓也知道周振其实说的就是自己，“振哥，我不是……” 他下意识开口想要解释。 周振却摆了摆手，“就在刚才，我也不太能接受他们这天马行空想法。现在的生活让人充有了盼头，我害怕回到从前的状态。” 这句话戳到了吴晓的痛点。 不对，应该说周振的每一个字仿佛说的都是他心底的恐惧。 周振还在说着。 “仔细想一想，其实每做出一个决定，都是一场冒险。试想，如果能回到咱们合伙的那一天，当时的初心是什么？让我们做出那个决定的根本又是什么？” 吴晓愣愣的看着周振。 时间明明过去的并不久远，可是却好像已是很久之前的感受。 当时的自己，为了能让王屿杜远带自己玩，是不遗余力的表现。 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算是现在，能发挥的作用依旧十分有限。 可他们却从未否定过自己在团队中的存在。 王屿甚至一直都在给自己打气、坚定信念。 怎么到了他需要自己坚定的时候，自己却退缩了呢…… 这个发现让吴晓心中忐 第二百零七章 压箱底的 吴晓知道，王屿在不着痕迹的将这场分歧翻篇。 一场矛盾在无形中被消弭。 直到这会儿，前面从向远峰车上搬下来的三块毛料，才进入到吴晓跟周振的视野。 对眼前的料子，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周振自然对达马坎的红雾表现欣喜若狂，这东西代表的市场价值让他脑海中连马欢欢都忘了。 而吴晓听俩人说莫湾基的黑乌纱擦窗不愁卖后，就开始催促周振赶紧动手，没准第二天就能见着回头钱了。 这样王屿在竞拍料子的时候，压力能小一些也总归是好的。 晚上，在王屿准备钻进被窝结束一天的奔波，好好睡一觉之际，房间的门却被敲响了。 他一头雾水的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杜远。 “这么晚了还不睡？”王屿很意外。 “睡不着，过来找你聊聊。”杜远亮了亮手中提的那一兜易拉罐啤酒。 王屿笑了，“跟牛老板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半夜三更喝酒了？” 杜远没答话，闪身进了房间。 “到底怎么了？”王屿追问。 杜远耸耸肩，“牛老板跟青姑娘都走了，明天这别墅就要退了。难道还不能让我抓着幸福时光的尾巴再欢快一把？” “紧你高兴。” 来都来了，他又不能把杜远撵出去。 杜远给两人分别打开一罐啤酒，自己先猛灌了一大口，“有把握吗？” “应该问题不大。” 王屿含糊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杜远满意，“当着吴晓的面不敢讨论，现在就咱俩，还不能有啥说啥吗？” “你想听啥？”王屿看着杜远。 “走法拍的话，只能凭眼力看。见不到实物，更摸不着。你想过这个问题吗？”杜远似意有所指。 王屿想过。 其实说白了，就是手玩件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各凭本事。 杜远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王屿端正了态度，“大不了咱们就拍点有十足把握的，那些拿不准的、赌性大的咱们就不碰了。” 杜远笑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今晚本来应该把近期的资金情况，这段时间的收益都摊开来捋一遍的。被吴晓这么一闹，也没顾上。” 除了最开始赚钱带来的喜悦，合作到现在，大家都有了各自心中自己的看法，这虽正常，却也让王屿伤神。 他生怕自己一个行差踏错稍不留神，引出更多更大的矛盾。 “这些不重要，支出收入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你还能中饱私囊不成。”杜远又喝了一口酒，“这点钱也不值得这么折腾。” 王屿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琢磨着杜远刚才说的话。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杜远貌似是在暗示自己他知道手玩件的事。可是，细细推敲起他字句间，却又无迹可寻。 这感觉让王屿相当困扰，“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他试探着问道。 杜远明显扭捏了一下，这模样让看傻了眼。 没一会儿，杜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存折，“里面是我这些年唯一剩下的积蓄。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六位。明天你抽空去银行取出来，转你卡里备用。” 王屿大写加粗的震惊还没退散，敲门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看来，今晚有人跟我不谋而合了。”杜远笑着起身，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的人是周振。 看到杜远，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 杜远：“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在。” 周振走进房间看后直乐呵，“还是你想得周到，酒都买好了。” 说完自己打开一罐，咕咚咚灌下半瓶，抹了抹嘴，他道：“我这个人也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王屿，你做的决定我全力支持。” 说完，也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咱们的底气。哥哥相信你。” 王屿转头看着杜远，“你们俩商量好的吧？” 杜远看着周振道：“好家伙，你居然还有私房钱。马欢欢那么能捞钱，你手里居然还能有漏网之鱼？” 听到这个名字，周振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原本想着手里总要留点钱结婚用。现在看来短期内也派不上用场了。” 杜远想起刚才的话题，问周振，“马欢欢怎么又回头找你来了？什么情况？你怎么想的？你不会真想要继续跟她好吧？” 连珠炮般的问题一股脑砸向周振，他叹了口气，“欢欢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坏，她有时候就是有些孩子气，想一出是一出。和好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跟吴晓似的听风就是雨。让我再好好想想。” 说完，跟想起什么似的，又对王屿说道：“吴晓的想法，也能理解。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只是一时间心里没转过这个弯。” 还没等王屿作出反应，周振的目光就落到杜远面前的存折上，“你还说我？你这钱哪来的？” 杜远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周振狐疑的看着他，打趣道：“你小子以前隔三岔五冲我哭穷，合着都是跟我俩演戏呢？” 杜远这才不得不解释道：“这是我的棺材本。当年隔三岔五跑骠国，什么时候死外边都不知道。总得准备点钱财傍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能有人看在钱的面子上帮忙收个尸。” 他说的坦然，无丝毫遮掩，听在王屿跟周振耳中，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骠国隔三岔五的打仗，有些时候，隔着边境的河岸，都能听到激烈的枪战声，甚至有些时候，子弹还会越过边境线落到边城范围里来。 谁都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走了背字。 王屿强行笑道：“你们这是变相的给我施加压力啊。万一这次有个什么闪失，我岂不是要愧对江东父老了。” “我想过了，这件事只要不是陷阱，走正常程序，就不存在什么风险。主要是看视频、图片判断料子，不知道准确性怎么样？我今晚自己拍视频对比了一下，大面积的皮壳表现不是问题。但在一些微小细节上，还是有一定影响。” 说话的是杜远。 “这种事也不好明里托人打听，最好咱们悄悄地把事办完了。毕竟这料子是 第二百零八章 兄弟齐心 不过这个顾虑也不是不能解决。 特征明显的解成明料卖也就是了。 实在不行，还有越城这么大个市场可以备不时之需。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办法总比困难多。 想明白这点，王屿正准备对面前两个兴致勃勃大有越聊越起劲的俩人下逐客令，就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了。 拿过来一看，电话是杨霖打来的。 王屿想也没想按下接听键，“你身体怎么样了？” 杨霖笑着说道：“好多了，就是一场小感冒，打完针当天就出院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如常，这让王屿放心不少，“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刚下播，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杨霖迟疑着说道。 王屿看了看还在那嗨聊的俩人，轻笑道：“没有。在聊天呢。这才十二点，还早呢。” 杨霖这才放下心来，在跟王屿的接触中总让她不自觉有些小心翼翼，“我这边刚才想跟小静姐把货款结了。她说让咱们结算，完了之后她跟你对接。” “好，我知道了。明天你上什么班？我去找你。” 杨霖那边犹豫了一下，“明天开始，我就不去公司上班了。接下来专门负责自己这边的直播间。” 王屿懵了，“这么突然？” 杨霖道：“也不算突然，只是这段时间公司也发生了不少变故。我跟玲玲商量了一下，与其继续耗着，不如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事业上。” 上次王屿都是也听张玲提过，看样子两个人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明天见。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跟你们商量。”王屿最后说道。 “明天见。”杨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悦。 上次见王屿的时候，自己的模样实在不够好看，她很是担心在王屿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她这点小心思，王屿哪里能够懂得，听杨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使得杨霖整个晚上都在想东想西。 杜远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杨霖打来的？” 王屿点点头，“明天我还要去一趟直播间，正好把现在的想法跟她们讨论一下。如果直播间可以直播毛料的话，也能减轻咱们的出货压力。” 听到王屿这么说，周振赶忙道：“直播毛料这事，没准还真能整的成。那天有客人过来解石，我看他们直播做的就是毛料。当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还跟对方聊了几句。” “哦？”王屿一听来了兴趣，原来不仅只有自己有这个想法，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尝试了。 “对方怎么说？” 可能是见周振走的加工的路子，对自己构不成什么竞争，所以对方倒也有啥说啥。 “他说网上猎奇的客人还是很多的，有些不具备随时到边城来的时间条件，但是在网上选一选料子还是可以的。所以成交率并不低。而且这样的客人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 周振顿了顿，跟杜远走了一口啤酒，又继续说道：“那就是复购率高。很多人一开始都是从小价位开始买起。持续关注直播间，慢慢看多了，眼界就上去，胆子也就越来越大，敢下手的料子价格也就逐渐提升。” “那还等什么，王屿，这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 杜远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没准还真能让他们折腾出点东西来。 看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万事俱备，就等看晚上八点的具体情形。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着。 三个人的聊天，持续到凌晨，最终因抵抗不住来自身体的生理困顿，起身各自回房间睡去。 一夜无梦，早上王屿惯有的生物钟很快唤醒他的感知。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这是几人最后住在别墅的夜晚，等一会大家醒了，也就该回归到属于自己的小院里，继续接下来脚踏实地的工作跟生活。 王屿起床的时候，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昨晚睡的那样晚，想来杜远跟周振都还在梦中。 他走到露天跑池边，这才想起自己都还没有慰问一下梅青是否平安抵达。 摸出手机正准备发个信息，蒙蒙亮的光线里，他突然看到跑池边的椅子上有个圆墩墩的影子。 看着像是个人。 王屿定睛看去，“吴晓？这么早你在这里干嘛呢？” 王屿怀疑自己见鬼了，认识吴晓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早起床。 “在等你。”吴晓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没睡好。 王屿顺着路径走过去，没好气的说道：“啥事不能在房间里说，还非要来一出偶遇？” “这不是不好意思去找你么……”吴晓回答了一句。 看王屿在自己面前坐定，吴晓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昨晚回去后我自己好好想了想，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昨天确实是我目光短浅，还自私自利。你不要生我的气。” 王屿好笑的看着吴晓，“昨天的事都翻篇了，你又拿出来说个什么劲？后面咱们兄弟四个好好干，不比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强？” 吴晓没说话，半晌后，有些扭捏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别的不说，他们这几个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行为模式倒是格外的默契，连送钱的方式都相差无几。 “难不成这是你的小金库？就不怕真打了水漂？”王屿笑着打趣。 “我哪有小金库，”吴晓挠了挠头，“这是我的态度。王屿，以后什么我都听你的！这里面是一百万，时间紧张，一时半会只能转出这么多。虽然不多吧，总比没有强。要是不够，今天白天还能凑一些。” 这下轮到王屿瞠目结舌起来，“一晚上凑的？” 吴晓点点头。 “深藏不露，还得是你啊。”王屿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是我奶留给我的。”吴晓的声音微微有些失落。 第二百零九章 万事俱备 王屿楞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夸张一点说，自己这几人的身家性命算是都交到了自己手上。要说没有心理负担那是假的。 但这都会化作敦促王屿不断向前的动力。 他沉重的拍了拍吴晓的肩，没有说话，反而是吴晓，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去做。钱就算没了，咱们以后还能再赚。没什么好怕的。” “大早上的，就开始洒狗血了？” 王屿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就见杜远站在别墅门口，正睡眼惺忪的看着两人。 “怎么起这么早？”王屿收起有些陈忠和的心情，笑着问道。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杜远伸了个懒腰，“周振都去加工厂了，咱们差不多收拾收拾东西，联系向远峰把这边退租了吧。” 三个人整理好每个人的个人物品，骑电动车离开别墅，算是彻底结束了几天的别墅生活。 临行前，吴晓有些恋恋不舍地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有钱真好，以后发达了，我也要住别墅！” 杜远笑道：“别说别墅了，你住庄园都行。” “住别墅骑电动车的，大概也没几个。咱们仨算头一号。” 说说笑笑中，三人踏上新的征程。 周振的加工厂最近接了不少活计，杜远跟他两个人忙也有些力不从心，招工人的消息放出去，却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愁的俩人每天看着待加工的那些料子就头疼。 杜远愁眉苦脸的走进加工厂的时候，周振正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看到杜远，他面露喜色的说道：“别愁了，今天有个小哥过来试试工。” 一听这话，杜远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假的？靠不靠谱？可别干两天又没影了。” “靠谱，”周震乐呵呵的说道：“这小哥之前在老吴那边的加工厂干了好多年。最近听说他那边出了些状况，好几个月都没发工钱了。小哥这才出来另谋生计，找不就找到咱这来了。” “老吴？”杜远一挑眉，“那我倒是知道一点。这阵子赌料子上头得很，把资金全折腾到料子上去了。眼力跟判断力都不行，又不听劝，怼着料子不管不顾的硬切，生生砸手里头。还有钱发工钱就活见鬼了。最近他那连加工都不好好做，咱们这最近过来的很多客人都是他那边流失来的。” 周振恍然大悟，随即说道：“管他的呢，有钱赚就行。就是小伙要的工钱高，比在老吴那边差不多翻了一倍。” 王屿见状说道：“只要后面咱们自己有稳定的料子来源，光在店里加工的费用也够支撑起这些支出，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随后跟杜远说道：“咱们加工的东西你这边都有记录没？” 杜远点头，“工厂加工的东西都有一份记录，到时候一查就有数。” 王屿点点头，“以后看看是按料子结算还是按时间结算，加工费该怎么出怎么出，咱们四个的利润里均摊。” 关于这点虽然一直没拿到明面上说，但这是行业规矩，想来大家不会有异议，王屿也就没刻意提起。 如今既然工人也马上到位了，加工厂的支出也就更大，是时候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话说明白。 周振挠了挠头，“前面的就算了，吴晓杜远这阵子都没少干活，他们也没问我要工钱啊。” 杜远笑道：“就算不考虑人工，你的工厂房租、机器损耗，这些不得算进去？咱们自己人，没事搭把手的事还算工钱，这不是打我们脸吗？都是小钱，按规矩办，我没意见。” 吴晓赶紧附和，“我也没意见。” 讨论完这些，王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便跟众人说道：“这边没其他事的话，我得先去杨霖张玲那边一趟。忙完去跟向远峰碰头。大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 “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吴晓搜肠刮肚的想着四字成语。 “快住嘴吧。”周振笑着打断他，“早市你也赶不上去了。省点力气，今天白天跟我好好干加工德吧。杜远，你跟王屿一道去吧，这是目前头等大事，这边有我跟小哥，再加上吴晓，足够应付。” 王屿点点头，“那敢情好。后方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说完，跟杜远分别骑上电动车，准备赶往杨霖的小院。 “等等，”吴晓追在后面喊道：“钱不够的话，记得早打招呼。” “知道了。” 话说完，俩人就窜了出去。 杨霖的直播一般是从上午九点开始，王屿跟杜远两人赶到的时候，两女正刚把煮好的米线端上桌。 “吃过早饭了吗？”杨霖顺势问道。 虽是这么问，但她心里似是笃定这俩人肯定没吃般，紧接着又说道：“还有现成的米线，你们等我一会，马上煮好，正好一起吃。边吃边聊。” 说罢也不顾两人的反应，转身走进了厨房。 院子里，张玲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吃饭的桌前，“坐吧，又没人罚你们站。” 两人落座后，张玲将面前的两碗米线推到两人面前，又起身给他们倒了杯水，“刚煮好的，我们可动都没动，你们先吃。我等霖霖一起。” 杜远也不客气，将米线扒拉到鼻子前，深深嗅了一口，“真香。小锅米线的做法，你们这小日子过的也太舒适了。” 张玲道：“这都是霖霖的手艺，我可不会做，我只负责吃。这味道在外面可是吃不到，抓紧享用吧。” 王屿边吃边问道：“直播间现在人气怎么样？” “人气现在还可以。网络上，整个边城做直播卖翡翠的本来就没多少。公司那边一出状况无心经营，客户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搜索到我们。以前公司的客户有很大一部分来到咱们直播间。” 王屿敏锐的发现，张玲在这里用到了“咱们”这个字眼。 这说明在她潜意识里，已经将这场合作看成一个必然的结果。 王屿有些话，也就更好出口了。 第二百一十章 情敌的影子 “张玲，直播间卖毛料你觉得有前景吗？”王屿单刀直入的问道。 他本以为张玲接受起来需要一点时间，却没想到她很淡定的回答道：“有啊，怎么没有。我们公司之前也有在直播卖毛料。” “效果怎么样？”杜远饶有兴致的问道。 “还好吧？基本都是男主播在卖，我们还是以播成品和半成品为主。”张玲道。 “这有什么说法吗？还分性别？”王屿不太理解。 “倒也不是，主要是直播卖毛料，你要会忽悠，要具备那种激情。女孩子嘛，靠情绪喊叫来烘托气氛终究还是差了点。男的放得开的就多。”张玲解释。 “骗人的那种播法？” 不知道哪个字眼戳到了杜远，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 张玲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差不多，反正多少都带点忽悠人的性质。不然这种又没什么观赏性的石头，谁会买？” 忽悠客户的购买意愿，是王屿不想要的，但直播这个行业却是他现下很看好的。 于是，他诱导性的问道：“比如，直播间里有客人想要低成本做一件翡翠的首饰，成品价格拿不下，直接买合适的料子出成品呢？” 张玲狐疑的看了王屿一眼，“你是不是想让直播间转型做毛料？” 王屿点点头。 张玲思索后说道：“其实，毛料跟成品不是同一拨受众。如果要转型，那跟重开直播间没什么区别。” “不过，”张玲话头一转，“咱们占得先机，可以尝试操作一下。” 她笑的有些鸡贼，这让王屿明显意识到，她没安什么好心。 “现在公司规范不严，要是想拉拢这部分客户，可以从我们公司男主播手上‘引进’一波客源。”张玲说道。 王屿没说话，静静等她继续说下去。只是这么简单的话，解释不了她刚才的神情。 “不过嘛，这就需要咱们的霖霖大美女出马了。我们公司的一哥男主播，对霖霖可是稀罕的紧。这种只要在直播时顺嘴安排句台词的事，只要霖霖对他撒个娇卖个萌，这点小事想来他不会拒绝。” 果然，在这等自己呢。 王屿满头黑线的模样，让张玲乐不可支。 这时杨霖端着两碗米线走出来，王屿跟张玲截然相反的表情，引起她的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让你去跟公司一哥示个好。”张玲窃笑。 “玲玲，”杨霖顿时羞愤起来，拿眼偷瞄了一下王屿不善的面色，娇叱道：“你又在胡说。” “我这可不是胡说，”张玲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整个公司里都知道一哥喜欢你。上次那个老色鬼逼你出去跟他吃饭，后面还是一哥捅到大老板那里去的。” 杨霖又急又恼的威胁道：“你要是再胡说，以后我就不给你做饭了。你自己解决。” 张玲瘪了瘪嘴，“你这人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我是要让某些人知道，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放在面前不知道去争取，外面惦记着的人可多着呢。别等到时候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杨霖跟王屿的脸不约而同的红了起来，杜远想笑又不敢，拼命憋着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线。 就这样张玲也不打算放过他，“想笑就笑，别等会米线从鼻子里窜出来，那吃相可就不好看了。” 杜远：“你说他俩就说他俩，你带上我干嘛？” “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张玲愤愤地说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管你们了。” 说完，埋头开始刺溜起米线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杨霖跟杜远打破这个局面，聊着对于直播间转型的看法。 “我跟玲玲两个人的优势，其实就是我们运作现在的直播间比较早，就算是在公司薪资水平不错的时候，也没放弃天天见缝插针的直播。所以现在我们就比他们有退路，直播间每天都在正常运作、每天都有进账。就算他们有现成的客户资源，想要单干，运作一个直播间各方面的手续还有其他一些准备工作，也是需要时间的。” 杨霖分析道。 “如果我们确定想要转型做毛料直播，光凭我跟玲玲两个人只怕是力不从心。你们没有见过卖毛料的那种直播氛围。确实是很考验人的控场能力的。” “这两天抽时间进去研究一下。”杜远表态。 “我觉得，其实有一个最快的捷径可以试一试。”张玲忍不住开口道。 三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看着她。 “我觉得前期直接挖一个公司现成的男主播过来不就得了。”张玲歪着脑袋说道：“反正公司现在这个德行，能维持多久都难说。大家正人心惶惶呢。这个时候挖墙脚也算不了什么。” “咱们现在自己还朝不保夕呢。挖人过来这点利润，人家看不看得上都不一定。”杨霖翻了个白眼。 “对啊，所以这话题又绕回来了啊。”张玲理所当然地说道：“要么钱、要么人，总得图一样吧？又保证不了人家的收益，还不能用美色吸引，那人家干嘛要来？实在不行人家换一家成气候的直播公司，那不也比跟咱们这种小打小闹的直播间合作有奔头？” “现在是咱们直播间前期需要人手。你们要清楚现在的供需关系。等咱们这边培养起人手后，这关系就能发生逆转了。到那时候，爱干就干，不敢走人就是了。谁也不带怕的。” 张玲刺溜完最后一口米线，拍着肚子说道。 “难怪人家都说，这女人心啊……哎呦！” 杜远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来自大腿上的剧痛。 张玲的手正扭着一块腿肉，大有呈三百六十度旋转的迹象。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你撒开我！”杜远求饶。 女人这种生物，真真是他得罪不起的。 “本姑奶奶处处为咱们将来的发展深谋远虑，你还在这诋毁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张玲气鼓鼓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命运多舛的向远峰 “不敢了！不敢了！”整个院子里都是杜远的哀嚎声。 等张玲撒手，他无比哀怨的看着王屿说道：“为什么明明说你们俩的事，最后承担结果的人却是我。” 王屿假装听不懂，“这不是在讨论咱们未来的发展方向吗？怎么还分出你我呢？” 不等杜远开口，张玲就又开口了，“你们要是没意见，得空就让霖霖去找一哥探探口风。” 王屿顿时沉默了。 任谁要跟一个对自己可能构成威胁的男人共事，都算不上是开心愉悦的行为。 “胸怀开阔一些。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张玲老神在在的拍打着王屿的肩头，颇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这时候杨林开口了，“如果让我们播料子，可能前期确实需要有人带一带我们。虽然都是直播，但是毛料跟成品的直播气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不了解王屿心里这会儿的真实念头。 感情有时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杜远就看的透彻，忍着笑对王屿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行就算外聘嘛。合作完，这边上正轨之后就一拍两散。谁也不亏欠谁。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你们看着弄吧。只要是对直播间有帮助的事，都可以试一试。” 王屿妥协，最后又对着杨霖跟张玲说道：“直播这一块，你们比我们熟，看看怎么操作尽快把重点转移到毛料上来。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后面咱们可能会有一大波料子过来。” “哪来的？”张玲颇感意外的道：“现在不都说市场上料子少的很吗？” 张玲对毛料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对市场风向的敏锐度要比杨霖高上不少。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好好运作好咱们的直播间才是你该操心的事。货源我们会想办法的。”杜远强硬的把话题中断了。 米线也吃过了，大概的发展方向也算是达成统一了。 王屿跟杜远便起身准备告辞。 这时候，杨霖好像想起什么，拉住王屿说道：“小静姐的货款，我先转给你，你把她的货款先结算了吧。别的等后面制定好分配比例以后再说。” 王屿这几天心思都在法拍上，压根把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此刻听杨霖说完，他想了想，这几天正好也是用钱的时候，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八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有就比没有强。 至于冉静的货款，且让她再等两天吧哈哈。 收完款两人离开小院，骑上电动车直奔向远峰位于珠宝街的新店面。 路上杜远还忍不住打趣王屿，这一趟倒像个收租的黄世仁，人家杨霖啥事都为他着想，他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王屿没搭腔。 杜远的性格有些地方跟向远峰有些相像，就是你越理会他他越来劲。 还不如不吭气由着他白活，说一会儿他也就没心思继续磋磨自己了。 远远看见向远峰的店门已经开了，杜远的注意力也被成功转移，感慨着向远峰终于有点靠谱的模样，知道为今天的事早做准备了。 等到走进店去，才发现自己这感慨实在是发的太早了些。 陶秀正在店里整理着卫生。 她原本店里的保险柜这会儿也已经就位，五个硕大的保险柜整整齐齐立在茶桌后面的墙上，看起来颇具气势，一看就是向远峰的安排。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向远峰、有资本、有钱。 “陶秀姐，就你自己？”王屿一走进去就开口问道。 陶秀点了点头，“阿峰可能还没起床。刚才打电话给他也不接。” 杜远咂了咂嘴，“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今天不把他骚扰起来，我还不信了。” 说完摸出手机就开始轰炸向远峰。 借着这个空挡，王屿问陶秀，“陶秀姐你那边的店面都弄利索了？” 陶秀点点头，“转出去了。那个位置还是比较容易租出去的。一年二十万的租金，慢慢倒腾一阵子，这个坎也就算过去了。” 王屿由衷的替她感到高兴，“等忙过这两天，要好好庆祝一下。陶秀姐，往后苦尽甘来了。” 陶秀笑着说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你的帮助。王家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能用到陶秀姐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虽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说不定什么事情上我也能帮得上忙。” 她一脸真诚，倒是让王屿不好意思起来。当时自己只是顺手为之，却被陶秀当作天大的事一直记在心里。 “我会的，陶秀姐你放心。以后麻烦你们的地方多着呢。”王屿也笑了。 俩人正说着话，杜远嘟嘟囔囔的过来了，“我就说吧陶秀姐，你给他打电话就得照死里打。不接电话就夺命连环扣。这不就醒了。他说一会就过来。” 陶秀捂着嘴直乐，“阿峰嘴里的一会儿，可能跟你以为的一会儿，不是同一个。” 果然要论了解向远峰，王屿跟杜远俩捆一块都不如一个陶秀。 等向远峰的脚踏在店里地面上的时候，已经距离杜远打电话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有余。 就这，他还嘟囔呢，“晚上八点开始，咱们白天不是应该养精蓄锐以备晚上冲锋陷阵吗？这么早起来，我的脑细胞都没来得及分裂。” 杜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合着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还准备晚饭的点再起呗？” “还真被你给说中了，你现在当之无愧我肚子里的蛔虫。”向远峰顶着一对醒目无比的熊猫眼，打了个呵欠。 “昨晚到底干嘛了？”王屿看他这模样，妥妥的一夜没睡好的架势。 “还能干嘛，筹钱了呗。”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昨晚不查的时候我还没发现，我好几张卡居然都被老头子给我停了！奶奶个腿的，亏我提前查询了一下，要不然到时候真就傻眼了。” “都分家了，你还用你家老爷子的卡啊？”杜远咋舌。 “我是那么没骨气的人吗？”向远峰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这不是想着就是临时用上一用，应应急吗？要不然我才不稀罕。” 说的那叫一个 第二百一十二章 箭在弦上 “所以最后呢？”杜远不跟他废话，直奔主题。 “最后？你总不会以为我会去他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吧？阿峰哥是谁，才不去干这么没品的事。”向远峰冷哼一声说道。 “最后，只是小小的求助了一下我亲爱的妹妹。兄妹两个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杜远忍不住嗤之以鼻，“就向云华？跟你？能愉快的达成共识？” 骗鬼去吧。 别说杜远不信，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信的。 这让向远峰很气馁，他瞄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陶秀，对杜远抱怨道：“不揭穿我你难受是吧？时间紧任务重，这种时候不求助自己妹子还能指望谁？” 看几个人终于不再作声，向远峰也就趁机把话题转移了，“凑了多少钱？” 他问王屿。 王屿沉吟了一下，“大约五百万上下。今天能动用的资金大约在三百万。其余的大约还要去银行办手续才行。还没转进账户。” “嚯，看不出来，可以啊。”向远峰是真的有些意外。 “别提了，全村人的指望，成败就看这一遭了。”王屿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对了，我还有个发现，咱们需要先商量解决一下。”向远峰拍了拍脑门。 “法拍最后有个公示的环节。我琢磨着，这种事咱们不能实名去操作。毕竟若以后有心之人查找起来，存在的风险不小。咱们最好物色一个行业外、有实力、不怕这种麻烦的人出面比较行得通。”向远峰认真地说道。 “大哥，这样的事怎么不早说？这都几点了，迫在眉睫你现在跟我们说这个？”杜远失声叫起来。 向远峰挠了挠头，“这不都是第一次吗，不了解流程，阿峰哥一身本事也没辙啊。” 眼下不是打嘴仗的时候，几人开始抓耳挠腮的抠搜脑子里有限的那几个人选。 不知为何，王屿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人竟然是梅青。 说不上为什么，梅青给他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尤胜于同期的牛老板。 可是她现在已经远在帝都，一些事操作起来只怕没有那么便利。 念及此，梅灵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他脑海里。 王屿赶紧甩了甩头，自己怕不是疯了吧，这位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活祖宗，跟她纠缠在一块，只怕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但是往往人就是不经念叨，王屿这边刚想到梅灵，梅灵打来的电话就跟闹钟一起响起来。 王屿硬着头皮按了接听键，刚一接通，梅灵兴师问罪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怎么没在店里？”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姐，我不在店里才是常态。我在店里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向远峰最先反应过来，“梅……灵？” 王屿冲他点了点头。 向远峰眼珠子一转，“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顾王屿拼命摆手，他对着手机大喊，“赶紧来珠宝街，有要事相商。过时不候！” 王屿就听见电话那边一丝卡壳都不带的回答，“等着，姐们儿马上到。” 挂了电话，杜远最先冲向远峰道：“你确定她能行？我怎么觉得她掺和进来这么不靠谱呢？” 向远峰一招绝杀，“要不你找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出来。” 顿时没人说话了。 条件有些苛刻，不是那么好凑合的。 见没人再表示异议，向远峰满意的说道：“对了嘛，死马当成活马医。好歹是个喘气的，别挑了。” 说话间，梅灵就一脸狐疑的走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当然是在夸你。”向远峰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梅灵娇哼一声，“就冲你们撇下我独自去越城那劲儿，就没一个好东西。赶紧说有什么事。” 向远峰有所保留的跟梅灵表示， 他们需要她的身份信息竞拍点东西。 梅灵最初对于自己的身份信息这事比较敏感。 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大户人家，只怕涉及到很多外人想象不到的方面。 向远峰着重强调了一下他们几人不能出面的原因，以及保证绝对不会打着梅灵的名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 梅灵虽然性格有点虎，却也不是个傻子。 尽管向远峰说的隐晦，她仍然从中猜出了端倪。 “你既然知道我有这个实力，难道就不怕我先下手为强吗？”她好整以暇的反问。 娇滴滴的声音，更像是在冲向远峰撒娇一般。 “竞拍这种事，怎么先下手为强？今晚的拍品预告都出来了，难不成还有什么背后操作的空间？就算你跟我们竞价，以你不懂行情的实际情况出发，最后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我们。”向远峰信心满满的斩断梅灵的念头。 梅灵听完，笑了起来，眼波流转间启唇道：“听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那我帮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来边城要找的毛料，包在我们身上。只要是我们手上的料子，绝对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成交，你觉得怎么样？”向远峰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她。 尽管说的有些含糊。 速度之快，王屿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制止。 对梅青的承诺言犹在耳，此刻他却没办法阻止事态的进展。 “听起来惠而不费。”梅灵娇媚一笑。 “那你是答应了？”向远峰喜出望外，事情比他预料的顺利。 梅灵耸了耸肩，“我的三寸都被你们拿捏住了。跟你们合作还能讨点好处回来。好像我也没别的选择。”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向远峰快刀斩乱麻，“王屿，你跟我带着梅灵去银行，先把钱转到账户上，该交的保证金竞拍开始前就要到账。” 王屿有些拿不定主意，一会儿看看杜远一会儿又看看向远峰。 这笔钱毕竟是大家伙全部的家底。 成败皆系于自己手中，万一中间哪个环节出现一点差池……就算他们不追究，自己怕是以死明志都还不清这份情谊。 可是赌石这一行，从来都是把全家老小拴在裤腰带上，今天高楼豪车，明天没准就草鞋天桥。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有些门路，若不去试试，则很 第二百一十三章 碎银几两 梅灵说的话亦真亦假。 她的确三寸被向远峰说中了。 不懂料子是她最大的短板，这件事真让她自己去操作，确实不可能办的成。 但若她真有心想要插手，却也并不是不能借助别人来达成目的。 而让她打消念头、决定成人之美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她现在其实已经没什么多余的资金可供支配了。 她宁愿帮王屿向远峰做成这件事，做个顺水人情，也绝不可能拱手把这个消息送给梅青或者梅立材。 别说前者还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好处。就算没有好处，至少不会有害。 但若是这个风声被家族里的其他人得知，那对梅灵来说，就是有害而无一利。 所以她宁愿帮助外人，也不可能给家里通风报信。 三人匆忙感到银行，直接进入VIP流程。 边城每天资金往来交易的金额相对都比较巨大，所以银行储备相对也还充足，一些大额的转进转出，在手续方面相对也就没那么繁复。 一切办完，走出银行的时候，向远峰开玩笑般的对王屿说道：“现在开始可要看好这位小姑奶奶，她要是丢了，咱们俩可以直接原地去世了。” 王屿翻了个白眼，这还用得着他说？王屿现在恨不能直接找根绳子，把自己跟梅灵捆在一块。 好在梅灵非常配合，难得温顺乖巧的跟着两人，也不作妖也不挑刺，三人平安顺利的回到珠宝街。 杜远正在店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等待，见三人下车，才敢放心呼出一口气来。 向远峰站在自己店门口端详了半天，开口道：“你说，我这新店起个什么名字，能衬的上我阿峰哥的英明神武？” “二哈翡翠。”杜远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怎么还骂人呢？”向远峰立刻起了反应。 见俩人大有滚作一团的架势，王屿赶忙打圆场，“大部分翡翠店都是以老板命名的。‘远峰翡翠’、‘大向翡翠’诸如此类的。” 向氏翡翠的招牌他是肯定不会继续沿用了。 向远峰点点头，“容后再议，这事马虎不得，得好好想想。” 这时候杜远插嘴道：“你前面说拍品预告已经出来了？咱们趁这个机会先了解一下怎么样？” 向远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准备工作都做完了，现在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说着三人并排走进了店里，直接进入里面的房间，交头接耳起来。 梅灵自觉地留在外面，跟陶秀两个人开始闲聊。不得不说，女人跟女人果然更有共同语言，很快就聊到了一处。 内室里，向远峰将手机页面打开，摆在王屿跟杜远面前，“今晚拍品不少，我粗略看了一下，二三十件是有的。” “那倒也不算多。比我预计的少一些。”杜远说道。 向远峰嗤之以鼻的开口，“麻烦您老人家先上眼看看再说话，OK？” 王屿跟杜远将视线放回桌上手机的页面上。 顿时惊了。 “花擦！”杜远爆了一句粗口，“不是一块料子一块料子的拍？”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拍品，都是以麻袋为单位的。 里面的料子少的有七八块，多的一二十块也是有的。 基本上每一件的重量都是以吨为单位。 这怎么能不让杜远吃惊。 “这特么得多少料子啊！” 向远峰耸了耸肩，“这不是重点，你们看起拍价。” 王屿随机选了一件拍品看去，那是一件显示重约十几吨的明料拍品，起拍价格显示七百多万。 单看这个数字，确实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王屿换算了一下，按照这个价格打算下来，每公斤的价格还不到一千块。 以有限的照片来判断，这品质跟价格的确算得上是性价比无敌。比市场上的价格要低三倍有余。 这真是一个能令人疯狂心动的利润比例。 王屿眼中的绿光被杜远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王屿泼点冷水提神醒脑，“这只是起拍价，后面还会有人竞价的。你不要想的太乐观。” 向远峰一脸得瑟的挤到两人中间，“我研究过了，前面的拍品，竞价的人不多。或者说，鲜少有人留意到这里。即便有能注意到的，多数也是奔着什么车子、粮食这类东西去了。咱们的竞争对手不算多。况且，你看见没，还要缴纳保证金。就你看的这堆料子，光保证金就要一百多万。” 王屿扯了扯嘴角。 眼前这些料子上标注的价格，仿佛就只是一个一个的数字。光这后面的都让他数了好阵子。 “怎么样？价格是不是很诱人？三分之二都是明料。赌性小，就算这照片照的角度有限，把我也还是大的。”向远峰脸上得意的神色渐浓。 他分析的不错，王屿的看法跟他无限接近。 “现在就是看咱们有多少资本能吃的下多少，拿到手的价格，在市场上绝对有百分百的优势。” 这也是他昨晚不遗余力凑钱的原因。 “真有你的。”杜远由衷的赞美了向远峰一句。 “阿峰哥是谁，够意思吧？这种好事自然忘不了哥们儿几个。”向远峰飘飘然。 反正以自己目前的资金状况来看，也不可能全盘吃下。 还不如几个人搭伙合作一番，最大可能的多拍些，大家一块赚钱，赚更多的钱。 这也是赌石这个行业，跟其他行业的差别。 若一个人能赚十万，两个人合作的话，五十万都有可能。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跟资金都是有限的。 正因为此，在这个行当中，很多人都会选择找合伙人。 要么长久的、要么暂时的。 王屿跟杜远吴晓周振，就属于前者，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 而这一次跟向远峰，就属于一个临时组合。 为的都是那碎银几两。 “我都开始有些紧张了。”杜远笑说道。 不止是他，王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开始加速起来，隐隐约约膀胱还有一丝膨胀感。 都说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有想上厕所的冲动，原来是真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得手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接近，这种紧张的气氛被渲染开来。 连带着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向远峰，都不由自主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别紧张。正常发挥。又没几个竞争对手。”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王屿两人，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趁这段时间，王屿先将所有拍品逐一浏览起来。 法拍的料子总体来说特征明显，基本是以大重量的明料居多。即便是一些个头不大的小料子，也会十几二十几块凑成一件，打包拍卖。 倒确实比单独一块一块来的方便。 王屿将浏览出来自我感觉表现不错的料子编号做好记录，然后拿给杜远向远峰一起研究。 其实所有的料子都有搞头，主要是价格优势摆在那里。 但是他们受资金限制，不可能全部吃下，只能在范围内瞄一瞄表现更优异、性价比更高的，争取利润更大化。 竞拍过程远比王屿原本设想的简单许多，第一次出价之前按照流程提示缴纳对应的保证金，然后进入出价环节。 每件拍品都对应着每次加价的幅度。 诚如向远峰所说，参加竞拍的人很少，虽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就页面上展示的围观人数来看，整个网络上也就只有几十个人。 这其中大部分还都是被标价吸引过来的吃瓜群众。 这对于准备充足的几人来说，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基本上竞拍的时间到晚上十一点半就进入了尾声，三个人一合计，总共拍了价值八位数的毛料。 这次法拍中，三分之二的料子扩充了几人资产。 “接下来不愁没料子了，撸起袖子好好干吧。”向远峰说道。 前面王屿已经尽己所能的铺垫好了后面一段时间的销售方向，短期内也没有需要大笔资金的支出，所以尚显淡定。 向远峰则显得要更紧迫一些。 守着一个新店面买卖料子，回款速度终归慢一些。 “三天之内，就会联系买家上门提料子。这几天咱们要做好准备，料子放哪也是一个问题。”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杜远眨了眨眼睛，开口对王屿跟向远峰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打算，拿捏不准可行性，要不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王屿跟向远峰表现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们觉得在关外开一家卖蒙包料的中介公司怎么样？一边卖自己料子，一边还有骠国人上门送料子。”杜远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可以。”向远峰想都没想的回答，“我曾经也想过。只是最后嫌麻烦，无疾而终。” 说起这个，王屿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再怎么说，曾经他也是指望着能多抢几块蒙包料过活的人。 “现在关外市场上，就只有一家做蒙包料的中介公司。差不多三五天放一次货，每次大概也就十几块料子。抢蒙包料的人不少。优势就是基本不愁卖，价格比起市场价格也要低一些。缺点就是放料时间不固定，能抢到料子的概率也不高。” 要是早知道有法拍这种路子，也犯不着每次都跟渡劫似的厮杀抢夺了。 杜远像是看穿了王屿的想法，开口道：“法拍这种事，时间也难说，还担着风险。这料子要是在市场上被认出来，就怕到时候有的扯。暗地里结仇家，指不定人家怎么玩咱们。” “怕什么？同行是冤家。成不了朋友注定是竞争对手。你怕他，他照样怕咱们。钱赚到手里才是真本事。该规避的风险咱们尽量注意，剩下的只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向远峰豪气万丈的说道。 杜远笑着摇摇头，要是真有这么简单那倒好了。向远峰遭受过的毒打还有待提升。 这一点等他后面自己开店就能慢慢感受到，所以在这会儿杜远也不准备跟他辩证。 “要是觉得可行的话，不如就直接在关外整一个？反正现在吴晓也是要跑早市，每天带的料子还有限，来回折腾费时费力，有个店面也能方便一些。”杜远说道。 “那地方的店面只怕没那么好找。”王屿对这方面不太乐观。 “找着看呗，反正咱们也不是说明天立马就要开起来。先留意着。哪个行业都有做的好的跟做的不好的。市场那么大，周边的店还能没一个经营不善转手的？”杜远继续说道。 看样子的确是已经琢磨一段日子了。 是以王屿点点头，问杜远道：“或者直接把周振的店搬去关外？” 按照他的想法，加工厂开在关内跟关外是没什么区别的。 如果可以直接整店搬迁，那么周振也能少承担一笔店租的支出。 新店面的费用直接由四个人一起承担，压力能小不少。 然而杜远想了一下之后，并不十分赞成王屿的考量。 “关外虽然也有加工厂，但是很少。主要是因为市场上对这方面的需求不是特别大。大部分人在市场上买到料子后，第一时间基本都会返回边城，要么跟朋友要么跟合伙人，再次判定料子的表现。是原样转手，还是带去加工厂开窗。基本都集中在关内。要是搬去关外，势必要流失大部分客户。” 杜远分析道：“毕竟谁也不会特意再带着料子跑到关外去找一个叫神仙刀的加工厂。” 杜远说的好像的确符合赌石人的行为逻辑。 “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用手里的料子赚更多的钱。别老盯着那点支出。赚到钱了你还怕周振交不起房租吗？”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如果这几天没有合适的店面，那料子就先拉到神仙刀里慢慢分类。然后分门别类制定出货计划？”杜远问王屿。 王屿看着向远峰，“你这边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向远峰指着自己店里满满当当的四壁，反问道：“我还能有什么其他意见？全搬回来我搁哪？有地方放还不用付房租，我求之不得。” 见大家都赞成，王屿最后总结，“那就三天后等通知提货。到时候货车的问题就麻烦向大老板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引火烧身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这事想起我来了？” 杜远笑道：“能者多劳，不找你找谁。我们就算想找，也没地方找去啊。” 向远峰本来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这种事真交给王屿跟杜远，他也不能放心。 “到时候找几个脸生的，跟着梅灵一起去提货。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送进周振店里。” 到这会儿，今晚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等三人从里间走出来，梅灵的耐心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吗，老板们？” “现在你可是我们的大老板，谁走你都不能走啊。”向远峰随口说道。 “好啊，那你们看看谁给解决一下住宿的问题？”梅灵立刻娇俏的问道。 这下把三个大老爷们给问傻眼了。 见此情景，梅灵趾高气昂的站起来，说道：“那姐们可就走了。明天找不到我别着急啊。” 这仨人现在哪敢就这么放她走，不说当人质吧，至少最近几天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可谁也不方便跟个姑娘家住一起。 还好这时候陶秀站了出来，“我现在也是自己住，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跟我住几天？” 向远峰乐见其成。 陶秀自己住的是当年陶父陪嫁给她的一座两层小楼。 村寨里的地皮，家里自建的那种独立小别墅。 当年冯飞赌输眼热的时候就惦记着要卖掉，还好这种自建房都是小产权，出手并不是那么容易。 即便同村寨里有人有过这个念头，也被冯飞那种混子给成功劝退。 谁都担心买了以后，万一冯飞再去扯皮，又麻烦又糟心。 倒也是给陶秀留下了一点傍身的财产。 如今偌大一个院落，就陶秀自己一个人住，加一个梅灵倒是完全不成问题。完美解决一切问题。 商定好之后，几人便兵分两路，王屿跟梅灵前去她前面所住的酒店收拾东西，向远峰跟杜远陪着陶秀回家挪腾一个房间出来。 其实杜远本来是要跟着王屿那边的，但是奈何向远峰担心半夜三更就自己跟陶秀两个人回去，让人看到说闲话，说什么也要再拉一个人同行。 没办法，最后杜远只好被动的去当了这个高光电灯泡。 为了让这个小姑奶奶满意，向远峰跟杜远共乘一辆电动车，陶秀骑着王屿的电动车往家里赶，王屿则开着向远峰的车陪梅灵赶往边城酒店。 原本王屿还觉得向远峰在小题大做，直到进到梅灵房间，看到梅灵的“装备”后，他心里充满了对向远峰的感激之情。 感激他的预见性。 一个套间里，王屿入目可及全都是梅灵的随身物品。 他颇感无奈的问道：“能冒昧的问一下，您这趟来边城这是带了多少行李？” 梅灵从门口的衣帽柜里拖出四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扔在王屿面前，“精简了又精简，只带了这么四个箱子来。谁能想到会待这么久，害的姐们儿同一件衣服反复穿。真晦气。” 王屿伸手将箱子提到里间，然后讪讪的退到一边，等着梅灵收拾自己的衣物。 跟一个异性共处这样一个私密的空间里，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梅灵人精似的，怎么能看不出王屿此刻的局促，她扭着水蛇腰走到离王屿不足十厘米的位置站定，促狭的看着他，“哟，王老板怎么脸红了？” 这么近的距离，王屿连她脸上略微斑驳的眼线妆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赶忙后退两步，视线也不敢继续在她脸上停留，“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东西吧，陶秀姐还在家里等着呢。” 梅灵咯咯一笑，紧跟着又上前两步，“说实话，梅青跟你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非同寻常的举止？” 这话像个魔咒，瞬间把王屿的思绪带回到泡池边的那个夜晚。 他矢口否认，“青姑娘落落大方，干练端庄，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哦？”梅灵一脸不信，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戳了戳王屿的胸口，“那你的心跳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这一点点的肌肤接触，也足以让王屿立刻面酣耳热起来。 他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宛如妖精一般的梅灵，即便心里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但不代表生理上不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再次后退两步，还没想好说什么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就又听梅灵说道：“又或者是，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她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吗？孤身一人面对一个男人，就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吗？ 哦，差点忘了，她当然不会害怕，一个跆拳道高手，还能怕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不成。 王屿觉得，自己现在才最应该是害怕的那个弱势群体。 这姐妹俩不但长相相似，就连捉弄人的恶趣味都无比雷同。 显然梅灵现在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她娇滴滴的继续说道：“你这是在害怕我？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就在王屿手足无措连呼吸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接着接听手机的当口，他不着痕迹的脱离梅灵的钳制范围。 电话是杨霖打来的。这时候不管是谁的电话，王屿都是铁定会接的。 “一哥那边已经答应了，说过来我们的直播间助攻。王屿，我想了很久，感觉心理压力有些大，想跟你聊一聊。”杨霖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约约的惶恐。 “嗯？怎么了？”王屿听到她的声音，自己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只是现在一下子直播间要养活这么多人，我没有这个底气，就是觉得肩上的担子特别沉重。”杨霖有些苦闷的说道。 原来是为这个，王屿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没能提前考虑到而做好杨霖的心理建设而自责。 正准备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不远处传来梅灵娇媚入骨的声音，“王屿，我先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儿。”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女人的心思男人怎么猜 王屿身上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脑子里全是同一个背景音乐：完了，芭比Q了…… 听筒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良久，杨霖难以置信的声音传进王屿的耳朵，“王屿，你在哪呢？”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哪里来？ 我要做什么？ 王屿脑海中一问三连。 脑中的纷乱还没褪去，杨霖见他迟迟不出声，飞快的说道：“你有事就先忙吧，打扰了。晚安。” 随即，通话终止。 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 浴室方向传来的哗哗的水流声。 王屿心中那股憋屈、郁闷的情绪，瞬间到了极致。 不知道愣神了多久，最终他愤愤不平的一屁股坐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可心情连一秒的缓和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被自己随手从屁股底下扯出来的东西给雷到石化了。 一个看起来跟头差不多大的紫色bar，此刻正被自己抓在手上…… 目瞪口呆的王屿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裹着浴袍正擦着头发走过来的梅灵看在眼里。 “哟，我还真当王老板是正人君子呐。啧啧，想不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居然对女人的贴身物品这么感兴趣。” 梅灵戏剧化的声调配合上她的表情，让王屿的大脑彻底死机。 梅灵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屿凝固的动作，显然非常享受他被自己整蛊的反应。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句话将王屿的理智唤回，他赶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 说到后面，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索性闭上嘴。 算了，心累。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倒是梅灵这话提醒了自己，杨霖现在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 摸出手机想着给她发个消息解释一下吧，真到编辑内容的时候，又发现这种事好像完全无从说起。 置之不理吧，只怕她又会把自己想成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一时间很是苦闷。 看着已经在收拾东西的梅灵，没好气的说道：“好端端的你洗什么澡啊。” 梅灵眨着眼睛看王屿，用最娇嗲的语气说着最粗鄙的糙话，“管天管地，管不着别人拉屎放屁。我洗澡你也要管，你是准备给我搓个澡还是怎么说？” 王屿哪里是她的对手。 说不过她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 见王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梅灵变脸似的又换了副态度，“我这不就是想看看你跟梅青之间，有没有点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嘛。你要是不高兴，我跟你道歉嘛。今晚要去陶姐姐家住，那边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先冲个凉也没什么过分的嘛。” 娇滴滴的声音软软糯糯，让王屿一肚子的怨气完全不由他心意的消散掉大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妖精！ 乖巧的收拾好行李，两人却发现，四个行李箱压根装不下梅灵的全部物品。 王屿看着堆在一边无处安放的零散衣物，没好气的说道：“你来的时候怎么装的？” 梅灵瘪嘴，“人家第一次来边城，还不是为当地GDP贡献了一份力量，买了那么一丢丢特产……” 王屿看着那些散落的华丽缅装，毫不留情的揭穿，“这算哪门子特产？” 不过被梅灵这么一示弱，仅存的那点不爽也烟消云散了。 打内线电话叫服务生送来两个大号收纳袋。 等待的时间里，梅灵凑上来，一本正经的打听道：“那个陶姐姐，是不是跟向远峰的关系不一般呐？” 王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梅灵：“我能干什么，我就是问问，避免后面又像刚才一样坏了别人的好事呗。” 王屿尽管满肚子怀疑，但更害怕她坏了向远峰跟陶秀好不容易才迎来的大好局面。 于是开口警告道：“陶秀姐可是向远峰喜欢了很久的人，你要是在陶秀姐面前乱说话，到时候向远峰翻脸，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知道啦、知道啦，说的就跟我有什么居心似的。”梅灵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正准备继续给她再强调一下这件事的严肃性，就听到门口的门铃响了。 服务生拿着收纳袋出现在门口，“需要把行李送下去吗？” 梅灵胡乱的将东西塞进收纳袋，然后便由着王屿跟服务生两个将全部行李带走，她自己无事一身轻甩手掌柜似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上车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甚至自发的坐到车子的后排，像是在生什么气般。 王屿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打量着梅灵的侧脸。 自上车起，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车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甘寂寞女妖精突然反常的化身成一只温顺的兔子，这可太不对劲了。 就连向来在这方面反应慢半拍的王屿，此刻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许，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向远峰。 今晚梅灵这一番操作，似乎都是有目的性的。 而引起她此刻这般反常的最直接原因，只怕就是跟向远峰有关的消息。 虽说，浓眉大眼五官周正的向远峰的确是很有卖相。 可梅灵跟他相识也没多长时间，谈不上什么感情深厚。 更不至于是一见钟情吧？ 一个是帝都的大门贵女，一个是边城浪荡不羁的石头商人，这怎么看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人。 王屿只希望是自己刚才经历一番惊吓，变得疑神疑鬼了才好。 按着手机上向远峰发来的定位，王屿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陶秀家的位置。 将车停好，王屿双脚踏上陶秀家院子，生平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结识陶秀的时候，已是陶家没落几近亏空家底，所以借他一个脑子，也不会想到陶家会是这么壮观的一副场景。 整个院子大约占地两亩左右，一栋如今看来依然颇有气势的两层小楼耸立在北侧院墙前。 院子的布局井井有条，有花墙也有树影，看得出来曾经也是 第二百一十七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见客人已到，陶秀已经迎了出来，跟着几人将车子上的行李箱拿下。 笑对梅灵说道：“梅姑娘，家里比较乱，多担待。” 梅灵的表情有些牵强，声音闷闷的对陶秀道：“陶姐姐不用这么客气，家里长辈都叫我灵儿，陶姐姐不嫌弃的话，就也这么叫我吧。” 陶秀比起梅灵，年纪上大不了她几岁，自然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呢。” 最后还是向远峰提议道：“干脆就跟青姑娘一样，叫灵姑娘得了。” 这才终止了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客套。 梅灵心里头虽然并不愿意把梅青跟自己相提并论，但是看了看向远峰，最后还是把抗议咽回了肚子里。 闷声不响的跟着几人，在陶秀的带领下朝着二楼给自己腾出来的卧室走去。 王屿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这栋小小楼震撼了一把，此刻走进室内，更加大为感叹。 有钱人享受的生活，远不是曾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自己所能想象的。 大厅的屋顶，整个设计成宛如苍穹般的弧度，原木色的板材整个将其包裹，一股浓郁的东南亚风格扑面而来。 更加刷新王屿认知的地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居然分左右两条通道。 这在一般居住类的别墅中也很少见到。 黑色的雕花透景栏杆搭配骠国的柚木扶手，整个大厅的风格浑然一体，层次跟档次一下就提升了起来。 “陶秀姐家真是豪宅啊。”王屿发自内心的赞叹。 “哪里的话，这边整个村寨家家户户基本都是这种风格。”陶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放在以前，这样的家的确是给人长脸的加分项。然而现在自己虽不说是一贫如洗，但陶家早已大势已去，留下这点傍身的家财，也只会让主人更加唏嘘这前后的反差。 像一个笑话，时刻提醒着后人的无能。 向远峰却没能理会到陶秀的复杂情绪，顺着王屿的话说道：“你可别听秀秀谦虚，这当年装修可是她自己亲自设计，盯着工人完成的。就这里面这些家伙什，放在新再也不过时。这眼光审美，绝对没得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跟陶秀有关的一切，看在向远峰的眼里，那都是好的、香的、无可比拟的。 一直情绪不怎么高涨的梅灵，突然开口说道：“那向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做个上门女婿？” 听闻这话，王屿跟杜远面面相觑，杜远更是瞪大眼睛抿着嘴，生怕一会儿向远峰蹦起来。 陶秀已经完全手足无措起来。 倒是向远峰，像是完全没有察觉这句话延伸出的贬低意味，半真半假的调笑道：“我倒是非常向往，就是不知道秀秀什么时候肯给我这个机会。” 还好，这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位于二楼的卧室门前。 陶秀伸手将门拉开，“灵姑娘，住起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就告诉我。就咱们两个住，随意些跟在自己家一样。” “好的，陶秀姐，给你添麻烦了。”梅灵对陶秀的称呼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就连语气，也不复先前的热络。 “行了行了，你们抓紧收拾收拾，准备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撤了。” 向远峰大咧咧说完，转身便开始朝着楼下走去，“秀秀，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这小姑奶奶可就交给你了。她在这的所有支出算我的。” 他本意是不想给陶秀增加额外的负担。 但这话听在梅灵耳朵里，却产生了另外的效果。 只见她的面色立刻红成一团，娇声啐道：“呸，我跟你什么关系。” 这句话也不知道向远峰听到没有，却是未见他有丝毫回应，径自走下楼，脚步不停的朝着院子走去。 时间太晚，着实不便久留。 王屿跟杜远匆匆跟两女道别，追着向远峰的脚步跟了上去。 回程的路上，向远峰要先将王屿杜远送回院子，等红绿灯的当口，杜远打趣道：“我怎么觉得这灵姑娘今晚有些奇怪呢？王屿，你跟她回去拿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尽管王屿能指天问地拍着胸口无愧于心的说自己跟梅灵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却莫名有种心虚胆颤的情绪在作祟。 说出口的话也变成弱弱的抗拒，“我跟她能有什么事？这点时间，也就够收拾收拾东西然后赶过来，能有什么事。” “倒是向远峰，我总觉得灵姑娘好像对你起了歹念。”王屿趁机将话题转回到向远峰身上。 “阿峰哥的魅力又有几个女人能抵挡的了呢。见怪不怪。我又不是唐僧肉，还能谁想咬两口，就都能如愿得手啊。”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实在是让阿峰哥感到无比的困扰。 向远峰觉得，他传递出来的就是这种感觉。 却让王屿跟杜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几天顺着点这祖宗，别到最后一哆嗦的时候，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向远峰最后嘱咐道。 “只要你能做到，我们俩肯定没问题。”王屿回答。 眼下，梅灵最有可能折腾的人可不是自己跟杜远。 他在心里默默为向远峰祈祷，希望他接下来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小区外，两人目送向远峰的车尾灯逐渐驶离视线，这才折转身喊醒了看门的阿姨，打开门禁，放两人进入小区。 小院在这个家属区的最里面，想要回家，需要先绕过前面的办公区域。 虽然安全方面比较有保证，但是晚归的门禁限制却也是个绕不开的麻烦事。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道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杜远跟想起什么似的，问王屿，“直播间那边有消息吗？料子现在搞定了，接下来的重点就要放在出货方面上了。” 这个问题，一下让王屿想起了自己跟杨霖之间还存在着的误会。 他赶紧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指针已经指向将近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实在不宜再给杨霖打电话。 王屿按捺住心中的憋闷，解释的话只能留到明天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靠谱的向远峰 一夜辗转难眠。 就算是睡着，也是被噩梦围绕。 王屿梦到自己整个人掉进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井里潮湿冰冷的空气死命往他的鼻孔里钻去，石壁上的青苔带来满手粘腻溜滑的触感，让他感到恐慌无措。 他惧怕触摸一切滑不溜秋的东西。 小时候有一次被迫抓鱼的经历，在王屿心里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为逃出生天，他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忽略掉这些外在因素，一次次跳起来，试图抓住什么东西能让自己脱离目前的困境。 可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自己愈发粗重的喘息，狂跳的心脏，变嘶哑的声音，逐渐疲乏的身体。 无助跟彷徨在他心底升起，看着井口逐渐连半丝光线也无，他的心跟着沉入谷底。 看不到任何脱困的可能。 他满心的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于这残酷的现实。 这种憋屈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在他胸中膨胀成一声嘶鸣。 “啊！” 他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好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境。 好久没有噩梦入梦的王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拽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多。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睡眠不足导致他整个头都是嗡嗡的。 叹了口气，王屿重新躺回床上，一时间却是难以入眠。 他不由自主的想着认识杨霖后，两人在一起的每一个情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如此在意她的感受以及心情的呢？ 这份喜欢是否足以支撑未来漫长时光里的相处不厌，王屿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杨霖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一件需要保护的瓷器，任何野蛮粗鲁的行为举止，好像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王屿打开杨霖的微信，进入她的朋友圈，了解起对方在网络上的只言片语。 杨霖的朋友圈并不丰满，但是凌晨时分却还是发表了寥寥数语。 配图是深蓝色的夜空下，一道孤独的电线杆上耸立在其间，电线杆顶端蹲坐着一只黑猫的身影。 画面正规的配色都是浓郁的，电线杆跟猫咪甚至只能通过影子间明暗的变化来辨别。 配文只有短短一句话：有一个笑话在风中流传。 身为当事人的王屿，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件事如果自己跟杨霖易位而处，一个男人在自己跟杨霖打电话的时候说出那番话，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也是接受无能的。 总之，怎么看这件事王屿都不占理。 解释是一定要去解释的，只是，杨霖愿不愿意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王屿拿不准。 最主要是她身边的张玲，那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要是让她知道今晚的事，那自己可就真有的受了。 本来是想舒缓一下情绪再睡个回笼觉的王屿，这会儿只觉得头越来越疼。 在这样反复自我折磨下，一直到天色大亮，王屿才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而，晚上都睡不好的人，白天又其能如愿，没一会儿，电话铃声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王屿挣扎着睁开眼睛摸过手机，一看，是向远峰打来的。 “怎么了？”迷迷瞪瞪的王屿问道。 “赶紧起来，来我店里，大事。”向远峰的话宛如一盆凉水，兜头给王屿来了个清醒的。 这种关键时候，只有出事才是大事。 王屿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叫上杜远，两个人打了个车就直奔向远峰店里。 昨晚时间太晚，两人的电动车都扔在陶秀家里了，想要快速赶到向远峰店里，唯有这一个途径。 等两人手忙脚乱的赶到向远峰店里的时候，很快就意识到他们被耍了。 向远峰喜气洋洋的模样，哪里有出事该有的迹象。 门口红色绸缎覆盖着的匾额，想来是他新店的名字已经取好做好。 不得不说有钱还是好使，这效率都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向远峰见两人来到，笑吟吟的从店里走出来，“你们俩速度可真够慢的。” 他抱怨道。 也不知是完全没有留意到王屿逐渐变黑的脸色，还是刻意忽略了个干净。 “我特意找人帮我算的，良辰吉日、吉时吉刻，再过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正式挂牌营业。”向远峰喜滋滋的说道。 王屿有心想要怼他几句，但是这种日子给他添堵又有些不合时宜。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这才准备不跟他一般见识，勉强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可向远峰完全没有这个觉悟，还蹦跶着对王屿显摆，“看见没，这祖宗跟转性了一样，一早跟着秀秀来店里给我帮忙呢。虽然帮的都是倒忙吧，但是新店新气象，有个美女在还是蛮养眼的。” 王屿伸头一看，果然就看到梅灵罕见乖巧的跟在陶秀身边，正在跟她一起理货。 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你是想说你驭女有方？还得瑟上了。”杜远有口无心的打趣道。 “得了吧，齐人之福想都不敢想。我对秀秀的真心那可是日月可鉴。”向远峰点了一支烟，顺手发给杜远一支。 “昨天也没听你说今天就要开业啊，怎么这么仓促。”王屿好奇的问道。 “我都不知道今天要开业。之前找人算日子，结果凌晨才告诉我今天上午九点三十八分，是近一个月来最好的时辰，我有什么办法？”向远峰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做事不靠谱。 “那这牌匾做的也挺赶趟啊。”杜远翻了个白眼。 关于这这一点，向远峰解释道：“这匾额说实话原本不是给我做的，是别人的。但是那人出了点状况，开店的事暂时搁置。我琢磨着一个店名，对大局影响不大，就先拿来用了。他好我也好。” 王屿跟杜远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样都行？”王屿忍不住表达自己的震惊。 “虽然品味比起我那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时间紧任务重，能挑选的余地实在有限，凑合吧，阿峰哥是凭实力做料子，也不是那么讲究虚名的人。” 顺竿爬一向是向远峰的做法。 第二百一十九章 苍蝇也是肉 “所以，您老这店名究竟叫啥？”杜远又问道。 “待会揭幕自己看不就得了。”向远峰随口说道。 这时候陆陆续续开始有花篮送了过来，骑着三轮车的送货大哥将满满一车的花篮从上面卸在店门口。 没一会儿功夫门前就排满了式样相同、千篇一律的各种开业花篮。 “人缘可以啊。”杜远一边看上面的人名一边说道。 向远峰撇了撇嘴，“都是些面子上的事，迎来送往不都这样吗。这事通知不到，到时候又要说你不近人情。通知到了就得在人情簿上记上一笔，以后别人有什么事还不是得张罗。烦得很。” “不过你们放心，我都是今早临时通知的，能来的人应该不多。一切从简。昨晚把我都掏空了，今天只回血不出血最好了。”向远峰笑得有些鸡贼。 杜远的视线从一众人名上划过，最后停顿在马明两个字上，“他今天来吗？” 杜远问向远峰。 向远峰歪头想了想，“倒是没说，怎么了？” 杜远翻了个白眼，“那天晚上在暗标场子他可是见过梅灵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向远峰一拍脑门，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来不来还不一定。到时候再说吧。”向远峰说道。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期待发生的事情未必能如愿，但是你不想遇到的事情却总会不期而遇。 马明怎么会不来呢，他还想着能在向远峰这里见一见他心心念念的向云华。 王屿看到马明的时候，头都大了。 偏偏里面那几个还跟没事人似的，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大哥，生意兴隆。”马明满脸堆笑对向远峰说道：“小华没过来帮忙吗？” 向远峰看着他四下张望的样子有些反感，忍不住出声敲打他，“前几天小华遇到事的时候你哪去了？现在风声过了想起小华来了？”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不也是忙吗？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了。”马明一脸真诚的模样。 要不是向远峰知道他为人，还真不好意思继续埋汰他。 “你家老头子就在协会里，这事他能不知道？” “可能是觉得我最近有点忙，没当回事特意告诉我吧。”马明笑得人畜无害。 也不知道这样的话是怎么好意思云淡风轻说出口的。 这时候恰逢陶秀跟梅灵转到店门内侧，马明自动捕捉美女的技能霎时上线，“大哥，这是陶秀姐？最近变化很大嘛。果然女人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另外那个美女是？” “一个朋友，过来帮忙的。”向远峰岔开话题。 马明倒也没说什么，随手递过一个红色信封，“一点心意，大哥请收下。小华既然没在，那我也不在这里多待了。我还有事，回头咱们再叙。” 向远峰不会跟钱过不去，更不会跟马明送上门的钱过不去。 快快乐乐的接过红包，连感谢的话都懒得说。 马明赶紧走是他最乐意看到的结果，却不料自己低估了马明对于美女的记忆力。 尤其像梅灵这样的美女，说马明是附骨之蛆都不为过。 马明坐回车上，身边跟着一个给他开车的小弟，这派头拿捏的比向远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弟看自己老大上车，转头问道：“大哥，接下来去哪？” 马明阴晴不定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那晚上在暗标场子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查过底子了吗？” 小弟回忆了一下，“就是一个圈外人，什么都不懂，第一次来边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去凑热闹的。” “今天再查一遍，能跟向家扯上关系，没那么简单。看看她最近在边城都 干了些什么。”马明吩咐道。 小弟点点头，表示马上去办。 马明这才说出目的地，任由小弟拉着自己朝关外驶去。 正走在路上，马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摸出看了一眼之后，就将电话接了起来，“赵叔。”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恭敬，但是面上的神色却显得不以为然。 他在后排座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偎好，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通电话没那么快能结束。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马明这边只有静静听着的份。 最后可能是觉得手举着电话实在是有些费劲，索性按下了扩音键，将手机丢在座椅上，心不在焉的听着。 电话那端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没人知道呢？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点，你别以为有你爸跟我在，那边就会一直姑息纵容你这么动手脚。” 顿了顿，见马明一点反应也没有，遂又开口道：“你小子没这个能耐还非要去吃这口饭。在你手底下出了人命官司，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折腾这点有的没的，你想让谁去给你擦屁股？你以为那些人都是吃素的？” 马明强压着心中的不以为然，慢条斯理的说道：“赵叔。我弄暗标场子跟赌石局，还不都是因为那边截了我的财路。小子们也是要吃饭的。您说我自己不想办法开源，就算节流也没地节不是？苍蝇也是肉啊。” 说完自己还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对面人被自己说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情景，心里头觉得爽快多了。 见那边好半天没接话，他又继续说道：“况且，那人命也不是出在我的暗标场子里。是那小子自己先坏规矩，没得逞这还能怪到我头上吗？心理素质低就不要玩赌石嘛。况且死了的那个，根本连我的场子都没进去过，这怎么还能把这笔帐记在我头上呢？您说是吧？” “那边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配货这块还是你的，产生的利润至少还有一半以上归你，只是要堵一下徐敏那女人的嘴。分给她一点甜头，省的她到处乱说。你眼光怎么就不能放的长远一点，天天就盯着那仨瓜俩枣的，你能出息到哪去！” 被叫做赵叔的男人语气已经相当不悦了。 “赵叔，您说，原本大头都是我的，咱也没少孝敬那边。您说，哪 第二百二十章 开业大吉 赵叔的声音继续传来，“有些事你不懂。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好处。你最近还是好自为之，惹得那边直接出手，就不是我现在跟你好说好商量的方式了。对了，跟你爸说一声，没收的那批料子找不回来，让他别再惦记了。以后走运输的时候，还是找那些路子硬的。贵点就贵点。总比现在这样强。” “行，赵叔，侄儿记下了 。”马明没正形的说道。 “赶紧收手，最近边城这边不太平。下面可能还会有一波严查。你要是还想在这一行里好好待着，就给我消停着点。” 赵叔说完这番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嘁，”马明完全不当回事，“年纪大了做事畏手畏脚，还以为我们是当年他们那会儿呢？赚个塞牙缝的钱就高兴的恨不能上天？悲哀。” “大哥，边城现在也就您有这个本事能攒去这么大的局。总有些人眼热着呢。”小弟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给马明拍马屁。 “你小子给我专心开你的车。”马明骂道：“我看那边这手笔，是要一家独大啊。边城虽然小，但是也不可能被垄断。咱们且走着瞧吧。” “对了，把二彪子给我笼络住了。这次没能借向家出事把他们扳倒，我爹糟心着呢。后面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能用得上他。我现在看见向远峰跟那几个卑劣玩意儿混在一起，我就恨不能把他们一块收拾干净了。”马明恨恨的说道。 “得嘞，大哥，请好吧。这点小事，小意思。”小弟应道。 马明想了想，又道：“先去向云华摊位。” “好嘞。” 车子继续朝着关外驶去。 这边，杜远看着马明消失无踪的车子，对向远峰说道：“你家老爷子挑人的眼光，可真是不咋地。” 向远峰挑了挑眉，随口道：“要不说呢。他看人眼光一向不怎么样。要不然他们年轻那会儿也不会出那档子事。” “啥事？” 王屿跟杜远一下来了兴趣。 上次听孙有国讲述那个年代的故事，还意犹未尽呢。 向远峰想了想，简单介绍道：“上次在书房听到一点，他们年轻那会，老头子跟另一个人的感情可以用称兄道弟来形容。再加上孙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铁三角。只是那人心术不正，当年最早的假料子都是出自那人之手。最后客死他乡，也算是恶有恶报。老头子书房现在还有那人的照片，只是不怎么愿意提起。” “那档子事，又是啥事？”杜远仍旧很好奇。 “做假料子引出来的。当年在边城也算是一大新闻。只是那时候传播途径不像现在这么广，只有一部分上岁数的行内人，可能还记得那会儿的事。据说老头子跟孙叔被连累的不轻，差点被人打死丢到边境河里喂王八。”向远峰回答道。 “还有这么刺激的经历！”杜远兴奋的两眼冒绿光。 “刺激？难道不应该是后怕吗！你阿峰哥差点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的太阳了。”向远峰白了杜远一眼。 “那边城的姑娘岂不是要拍手称快了。”杜远故意气他。 “去你的，”向远峰边说边瞄了一眼陶秀的方向，“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了。” “你最近就准备带着她俩在店里了？”王屿顺着向远峰的视线，看到梅灵抬头冲自己笑。 总觉得她没安什么好心。 但是没什么证据。 “放心吧，”向远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阿峰哥对付小妞儿最有一套了。你在担心些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吉时鞭炮响起来！” 地上正丢在几挂红色鞭炮，向远峰说完走上前去，将它们一字型扯开，打算围着店门口绕了一圈。 这个时间段，珠宝街上的商家陆陆续续开始营业，看着向远峰这边的排场，就近的几家店凑上来说着吉祥话，顺便搭把看看有没有帮得上的地方。 徐芸刚出现在店门口，迎面就跟正和向远峰扯鞭炮的王屿撞了个满怀。 “徐芸姐。”王屿赶忙出声招呼。 “今天开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早一点过来帮忙。”徐芸嗔怪的看着几人。 王屿苦笑看着她，“连我们都是今早才接到他通知。” 说话间，二彪子带着两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峰哥，咋这么突然闹着开张嘛？”二彪子的模样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被薅起来。 “好日子由天不由人。没办法。”向远峰摊了摊手，“赶紧的，听我指令，准备，点火！” 话音刚落，便传来劈里啪啦的声响。 徐芸店门都没来及开，跑到向远峰店里，跟陶秀梅灵一起堵住耳朵。 随着鞭炮声落下，向远峰伸手揭开了匾牌上的红绸。 王屿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眼睛，跟杜远面面相觑。 “碎玉斋”三个大字，清晰鲜明的落入几人眼帘。 “你不是疯了吧？”杜远喃喃，“哪家翡翠店会取这种名字？” 翡翠本身就属于易碎品，对“碎”这个字眼就打心眼里就忌讳。 前面取用这个名字的店主只怕也没长心。 “非也非也，”向远峰似乎早就料到众人会对这个名字有疑虑，此刻摇头晃脑的说出心里早就想好的说辞，“碎取破旧迎新之意，不破不立、不碎不新。”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众人纷纷跟向远峰道喜。 向远峰喜滋滋的收着红包以及转账，“想想中午吃点什么？为了感谢父老乡亲的到来，中午阿峰哥请客。” 王屿跟杜远是被诓来的，什么准备也没有。 此刻显得有些被动。 俩人商量了一下，向远峰对自己这边的帮助着实没话说，虽是心意，但是少了自己心里也说不过去。 干脆转了一个小整数，杜远又找花店定做了四个花篮，分写上四人名字。 聊表心意。 第二百二十一章 铜锅饭 听到说吃的，梅灵表现得兴致盎然，“我想吃铜锅饭。我还没有吃过。” 向远峰一愣，“就这点要求？” 铜锅饭在边城随处都有，很多饭店的主食都分为白米饭跟铜锅饭两种。 梅灵兴奋地点点头，“对，就是铜锅饭。” “这有什么难的？大家没意见的话，咱们中午就去吃那家火瓢牛肉铜锅饭？”向远峰征求大家意见。 众人除了梅灵，都是在边城呆久了的，什么特色没吃过，对于吃什么压根也不在意。 也乐得成全她。 就这样决定了午饭内容，人本就不算多，二彪子带着两个小弟还表示就不去凑热闹先撤。 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王屿杜远几人。 铜锅饭其实说白了就是用紫铜锅焖出来得米饭，不同的是，做法繁复一些。 铜锅烧热后，要先油炸洋芋，到通体金黄开始绵软之际出锅备用。 然后将滇省特有的宣威火腿煸出肥油，加入葱姜末、青豆继续煸炒。 等到香味渐浓之际，将前面准备好的洋芋倒回锅内，然后才能将浸泡好的白米铺展在上面，跟煮米饭一样正常加入清水，再佐以小勺食盐。就可以盖上锅盖，先用中大火煮开，然后转成小火用铜锅的温度将米饭慢慢煨熟。 起锅前，记得撒一把小香葱碎末，拌匀即可食用。 因为步骤中有用油滚满锅底，所以接触锅底锅壁的米粒会起锅巴，吃起来，金黄的米粒香脆宜口，洋芋软绵咸香。 很是让人回味无穷。 也有人将铜锅饭叫做滇省煲仔饭。 在滇省一带也算是一道独特的地方美食。 除了铜锅饭，火瓢牛肉也算是滇省的一大特色。 又名滇省牛肉火锅。 用到的锅具也是紫铜制作的火瓢。 口大，肚浅，多带有一个锅把手，形状接近日常厨房中用来煎炸东西的煎锅，只是底部没有那么扁平，多少还是带有一定弧度。 向远峰看着自己一行五人，点了三斤牛肉，要了一大锅铜锅饭。 “向老板这开业的架势，怎么看也不像你平常的做派啊。”落座之后，杜远便开口打趣。 “怎么才算符合？大摆流水席，吃上他三天三夜？”向远峰反问。 四人居然不约而同齐刷刷点头。 毫无疑问，向远峰平时带给大家的，就是这副德行。 向远峰见几人和谐统一的样子，翻了翻白眼，“今非昔比，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等我接下来大赚一笔，那时候边城头号人物里，怎么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就让老头子看看，我阿峰哥，那可绝非池中之物。” 这时候正好店小二将拢好的炭火夹入几人围坐的桌子中间的金属网兜里，才结束了几人遭受的心灵摧残。 “再往后面，天热起来，这个火瓢牛肉也要消停一阵子再吃了。”向远峰伸了个懒腰。 这炭火烤的他只觉得身处热浪之中。 “要说这火瓢牛肉，还得数潞江坝，那叫一绝。”杜远回味无穷的说道。 “你还在潞江坝待过？”向远峰深感意外。 “在那边待了一年多。嬴江也差不多待了一年。”杜远淡淡的说道。 “嬴江我倒是理解，那边有毛料公盘，但是你在潞江坝干嘛了？那边好像跟毛料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向远峰不解的问。 杜远不带丝毫卡壳的回敬，“你查户口啊？好奇害死猫知道不？” 向远峰撇了撇嘴，“多稀罕呐，跟我多想知道似的。” 陶秀笑着打断两人的斗嘴，“赶紧吃吧，再不吃都被我们吃完了。” 这才让两人消停下来。 “这牛肉吃起来比铜锅饭好吃。咱们下次去潞江坝尝尝吧？”梅灵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道。 “多大点事，随时可以成全你。边城距离庐江吧也不远，想起随时能出发。”向远峰笑起来。 王屿的心情没有几人那么欢快，看着发给杨霖的信息犹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忍不住愈发烦闷。 坐在他旁边的梅灵鬼精似的，看王屿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他心里有事，不着痕迹的戳了戳他胳膊，“怎么了？” 王屿没好气的回答，“好好吃你的饭。” 梅灵咬着筷子朝他打量一番，“这么凶，看来是在生我的气。让我想想是什么地方招惹到了你……” 很快，她脸上浮现出了然的坏笑，“看来是跟昨晚的电话有关。” 王屿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只是一时情绪上头没忍住，就被精准定位。 “其实我可以帮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本来也没什么，平白被人误会，确实让你受委屈了。”她说道。 王屿才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看热闹没够的人突然转性，莫不是当他是个傻子。 于是翻了个白眼，说道：“谢谢啊，不敢劳驾。我还想多活两年，求放过。” 梅灵没理会他说的，不时拿眼睛瞟着王屿手机，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屿拿定主意，一会吃完饭一定要去杨霖那边走一趟。 今天若是不让他把这个误会解开，只怕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打定主意，他给张玲编辑了一条信息，询问今天她们两人的行程，然后开始安心吃饭。 梅灵就是个属狍子的，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端倪，也就收回心神不再盯着王屿。投入到向远峰陶秀之间的话题中。 王屿才刚松了口气，电话铃声乍然响起，好悬没把他吓出个好歹。 张玲向来是能打电话不发短信的主，让她耐着性子编辑信息，那除非是没别的办法。 王屿伸手接了起来，张玲的声音就跟连珠炮一样发射了过来，“你今天过来吗？一哥可是都来了。霖霖说昨晚已经告诉你了，这都晌午了，怎么都没看见你的影子？” 王屿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尴尬情绪，借机起身离开桌子，来到一旁的角落，开口问道：“杨霖今天还好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张玲愣了好一会儿，“挺好的呀，怎么了？这会正在和一哥一起做午饭呢。你是没口福咯。啧啧，郎才女貌，豺狼配 第二百二十二章 信任感 看样子完全不知道昨晚上的事。 王屿心下稍安，简单说道：“吃完饭我就过去，今天有朋友开张，我在吃开工饭。” “哦，那行吧。你可抓紧点。我跟你说，霖霖今天对一哥那可真是柔情似水，别怪我没透露风声给你啊。”张玲快人快语。 说完便挂断电话。 王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手中电话收起，坐回到餐桌前。 “怎么了？”杜远问道。 “做毛料直播的男主播到了，让下午过去看看。”王屿言简意赅的说道。 “挺快啊。比我想象中快多了。那下午带点料子过去看看试播效果？”杜远问道。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咱们手里现在的料子不算多，能撑起一场直播吗？” 杜远看了看身边的向远峰，打定主意要吃大户，“咱们不够，这不是还有个料子大户在身边吗？你可以说阿峰哥没钱，但是不能说阿峰哥没料子。” 这是向远峰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如今成为杜远“胁迫”他的说辞。 “我又没说不答应，还整这一出。”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要多少，尽管拿去。卖了就结账，没卖就原样送回来。多大点事。” “真的？”王屿有些喜出望外。 他可从来没想过能蹭向远峰这么大的便宜。 “这还有假？都穿一条裤子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行的。”向远峰笑说道：“吃完饭回去就任你挑任你选。秀秀做个记录就行了。” “可以啊老向，心领了啊。”王屿顿时开心起来。 “不过，我建议啊。直播间卖料子先从小价位的开始做起，慢慢培养人气以及消费水平，再开始上大头戏。”向远峰提议。 “好。”王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用自己动脑子想事情的感觉，还挺不错。 心猿意马吃过午饭，王屿的心思早就飞回向远峰店里去了。 挑选料子的时候，王屿才发现一个问题。 向远峰分家时候的料子是自己帮着筛选的，当时将重点都放在了全蒙头的料子上，明料本来选的就少，如今想要价格相对平价些的，就更难选择。 挑了好半天也才选了五六块出来，基本上是以市面上常见的几个场口料为主，为了表明实力，王屿又选了几块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老料压阵，莫西沙的水泥皮、大橡皮、帕敢的黑乌纱。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人识得庐山真面目。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了，有总比没有强。 跟杜远开上向远峰的车子，王屿想了想，对杜远说道：“要不，咱们回神仙刀把那块达马坎阿德红雾也带上吧？反正找合适的买家也需要时间，放着也是放着，不入放到直播间去压个阵，好歹是咱们自己的料子，放多久都没没什么问题。” 杜远点头道：“都行，你说了算。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手的。是要好好物色个买主。对庄的那种人妥妥的能出高价。咱们先说好，这东西不要轻易出手，至少给到价之前，绝对不能出。到时候咱们四个商量一个底价，严格按照价格来。” 王屿点头表示没问题。 车子开往神仙刀的路上，杜远不知道想起什么，不时看一眼王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个人配合这么久了，对方什么心思一看便知，于是王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被吴晓传染了？” 杜远忍不住笑了，“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么多东西放到那两个姑娘手里，你就没担心过她们卷料子跑了？” 王屿挠了挠头，他还真从来没设想过这个问题。 要说杜远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他们跟杨霖张玲并算不上什么知根知底的关系，充其量就是有过几次合作，小打小闹的货来往也就算了，这次可是要将不小的一些资产放到对方手里，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很现实的问题呢？ 看着王屿陷入沉思的表情，杜远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好奇。虽说咱们在边城，同行之间走货借货都挺正常的。不过，这一次的金额可是有些大。咱们自己的还好说，光向远峰那些老标本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如何规避风险？” 王屿点点头，“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咱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 杜远很干脆的回答道：“没有。毫无头绪。” 王屿：“……” 顿了顿，杜远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相信杨霖跟张玲的为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她们那边现在人员逐渐开始多起来，对方什么样的人品性格咱们都不了解，人多了难免纰漏就多。所以这些事，暂时还是要提前有个设想，才不会变得被动。不光是跟她们两个，我们以后合作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咱们不能去赌一个人的良心，必须要有所牵制，才能相互制衡。” 王屿点点头，杜远说的他深以为然，不过现在也确实无从想起。 边城的人大多都很淳朴，这种直线条在很多时候也直接带入到生意当中，同行之间借货的事基本每天上演无数。 就好比杨霖从冉静手里拿手镯那件事。 两万块的货物，只是因为大家认识共同的人，便可以没有任何押金、没有任何抵押物的将东西带走。 如果遇到别有居心的人，那么这两万块的损失就只有冉静一人承担。 好像大家心里从来没有一根警惕的弦。 王屿伸手揉了揉眉心。 不合作，关起门来做自己的生意，固然安全放心。 可是，放眼边城每一个货主，不管摊位上或者店里的货物有多齐全，没有一个人能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货能满足所有客户的需求。 都是为了多做成一单生意，多赚点养家糊口的钱。 这个习惯养成已久，想什么风险都不承担就把钱赚了好像也不现实。 第二百二十三章 烈焰烹油 杜远看王屿如临大敌的模样，只得又开口劝解，“走一步看一步。心里有这回事就行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回到神仙刀，除了吴晓跟周振外，还有一个身高马大的小伙子也在店里的机器前忙活。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就是今天来试工的师傅。 吴晓看到杜远，苦着脸凑上来，“今天早上去关外转了一圈，没有物色到特别合适位置的店面。连转让的店面都不多，只有吉茂旁边那家洗车店旁边有一家店，据说是有打算要转让，但是今天店门紧闭，没找到老板的联系方式。” 杜远点点头，“哪有那么多现成的好事都能让咱们遇到，这事得碰。急不得。” 王屿跟周振吴晓讲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得打算，然后跟杜远将那块达马坎红翡的料子翻找出来，抬上车，周振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新来的师傅，小杨。 小样是一个有些缅甸的大男孩，看年纪不过也就二十岁左右，很难想象已经是有着五年加工经验的“老师傅”了。 “以后有小杨在，我的时间就更自由了。不过小杨主要擅长解石、压胚、套镯，后面精细加工这块不是他的长项。”周振笑着介绍。 在加工行业里，男的一般主要就是做这几个项目，因为接下来精细加工的环节需要一定的耐心以及细心，所以多半是由女性来完成。 在周振跟马欢欢分手之前，后续环节一般都是由马欢欢来完成的。 如今，加上一个小杨，那也只是两个大老爷们，只能周振将加工重点放在这些小杨不擅长的环节上。 小杨有些羞涩的跟两人打过招呼，听周振讲完这番话，试探着说道：“之前我们加工厂那边有一个小姑娘，跟我关系不错，她主要就是做手镯挂件精细抛光的，周老板你看咱们这边需不需要我把她挖过来？” 周振大喜，“她愿意吗？这么一来，你们原来的店怎么经营啊。” 毕竟都是同行，做事太过有些说不过去。 小杨说道：“那边老板已经两三个月不开工钱了。小姑娘之前已经跟老板讲，说准备回村结婚去，不再做了。我觉得周老板人不错，给的工钱也多。我可以去跟她谈，工钱到位，我有把把握能说服她。” 那敢情好，周振哪能不答应。 现在加工厂最难找的就是有技术有经验的师傅，周振当即怕拍板，只要小杨能说服小姑娘跳槽过来，工钱方面愿意在原老板的基础上增加三分之一。 “那我晚上约她跟她男朋友一起吃宵夜，保证完成任务。”小杨也很开心。 有个熟悉的小伙伴一起干活，对他而言，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王屿跟杜远再次回到车上，这一次直奔杨霖张玲的校园而去。 一切看起来都上了正轨。 路上，杜远对王屿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之后，我们能更上一个台阶。摆脱了之前在最底层挣扎的过程，至少，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资本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王屿深有感触，或者说他的感触比起杜远来，只多不少。 他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不像杜远，不说登上山顶，至少曾经站在过山腰。 自己一直只是边城众多底层赌石大军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赚着几千块的毛料差价，一块料子转手赚个五位数都算是开大张的人，如今却有希望能博下一份客观的身家。 他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感慨造化弄人。 以前的自己不努力吗？ 当然不是的。 甚至说他比起杜远、比起向远峰，是要努力勤奋无数倍的人。 但是为什么自己反而没有他们那么强大呢？ 除了资本之外，人脉的概念，开始在王屿脑海中成型。 如果没有杜远给自己介绍各种拿料子的途径，如果没有这次向远峰参与法拍算上自己一个的行为，那么他可能还是重复过从前的日子。 可能是会赚的多一些、再多一些，但终究是有限的。至少自己这一代人的积累是有限的，时代已经不是孙有国他们那时候，经历了一部分料子逆天的增值。 人生就那么几十年，又能攒下多少家底。 而现在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向远峰提供的这个机会，或者说是一个信息不对等形成的漏洞，让他们有了快速翻身的机会以及资本。 向远峰对自己的那些帮助，让王屿心存感激。但这一次向远峰提携自己的行为，让王屿由衷的感恩。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向远峰是王屿赌石路上的贵人。 “这么一想，向远峰身上全是优点。”王屿忍不住感叹道。 杜远点点头，“脑子转的快，又有眼界，敢闯敢干，家庭给了他底气，有试错的资本。他心思要是真在赌石上，绝对不会只是现在的模样。” 如果向远峰的心思真的全都扑在赌石上，这一次，还真未必肯跟别人分一杯羹。大不了多费点周章尽可能多的自己多筹点钱，何必带着别人升天。 “这可能就是人无完人吧。”王屿最后总结道。 车子很快开到杨霖的小院门前。 人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一个男人的声音最先传进王屿耳中，“霖霖，你尝尝我做的黄焖鸡，全都是用鸡腿肉做的。皮下的肥油我全都挑出来了，吃了保证不会发胖。” 杨霖的声音没等到，紧接着便传来张玲的大嗓门，“我说一哥，你怎么这么偏心呢，就这么两个美女，你只给我们霖霖夹肉，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呢？” “行行行，都有都有。你看这块肉怎么样？一看就好吃，给你，快吃吧。” 杜远下意识看了王屿一眼。 尽管王屿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极为克制，但杜远仍旧看出不对劲的端倪。 出声打趣道：“看样子，是时候做好准备进入备战状态了。接下来可真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换做寻常时候，王屿一定会说点什么出来强行挽尊，可是眼下，他只想赶紧推开眼前这扇门，看看里面的男人究竟是副什么嘴脸。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分外眼红 如果王屿眼前有面镜子，他就会看到自己铁青的一张脸色。 杜远伸手拍了拍门。 院子里出现片刻的安静，少顷便是张玲的声音传来，“他们来了。我去开门。” 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门口的方向靠近。 先前的声音戛然而止，直到王屿跟杜远进去，也只是看到杨霖并排跟一个男人坐在一起。 杨霖正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而男人则默默的在给她夹鸡腿。 明知道是王屿来了，可杨霖却并没有丝毫要抬头看他一眼的迹象。只是低垂着头，埋头干饭。 只有那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底气不足，能让王屿感受到她还对自己还是有些感情的。 男人给杨霖夹完菜，这才起身看向王屿跟杜远。 张玲适时出现在几人之间，“来，由我来介绍一下。” 男人中气十足的笑了起来，“想必这位就是王老板了。”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准确无误的分辨出来哪个是王屿的。 王屿佯装淡定的点点头，“这位想必就是一哥了吧。” 他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于是便跟着张玲和杨霖的叫法，管他叫一哥。 “什么一哥。我叫庄志。王老板可以喊我名字也可以喊我大志。”男人笑得一脸灿烂。 说实话，排除杨霖的因素在内，王屿对这个庄志的感觉并不算太差。 说话谈吐都还过得去。 长的嘛，王屿觉得虽然比不上自己吧，但总体来说，也还行。 王屿觉得自己真的是近墨者黑了。 现在连自我膨胀的心理活动都开始无限朝着向远峰发展。 但是，还别说，这感觉还挺爽。 就在王屿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时，庄志已经尴尬的将伸出来的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他尽量敛住自己的尴尬，笑了起来，“王老板？王老板？” 王屿一秒钟回魂，“叫我王屿就好。欢迎你能来我们直播间，一哥。” 杜远看了眼王屿，开始打岔，“一哥，久仰大名。以后就多靠你帮衬我们直播间了。我叫杜远，合作愉快。” 庄志笑起来，“杜老板，您太客气了。谢谢看得起我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会尽我所能好好配合霖霖跟玲玲，把直播间运作好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几人继续进行吃饭这个环节。王屿便闷头跟杜远返回车上，将料子搬到院子里。 向远峰的料子加上王屿从越城搬回来的达马坎，不多不少一共凑齐了十块料子。 此刻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三人面前。 杨霖表现的对料子没什么太大的兴致，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会儿还在介意着昨晚发生的事。 倒是庄志跟张张玲，饶有兴致的凑上前去，开始研究起来。 张玲对于毛料的很多认知停留在理论知识的阶段，注意力几乎马上就被眼前那些老场口的标本皮壳给吸引了过去。 倒是庄志，长久混迹在边城的毛料市场以及后来做主播的工作过程中，避免不了跟毛料打交道的关系，逐渐练就出了一双迎合市场的火眼金睛。 他深知虽然标本料具有很强的稀缺性，但是也正因为这份稀缺，导致了这些老料子价格延展的局限性。 毛料卖到成品价，但是成品的价值说白了也就是有限的数字范围。 而眼前这块达马坎的红雾料，可就不一样了。 说它有市无价毫不夸张。 这东西往外卖，十万是它、百万也是它、甚至千万还是它。 它的价格上限可以拉的很高很高，因为有钱也买不到。 尤其这块达马坎的红雾层厚度惊人，达到了罕见的七毫米。 七毫米意味着什么呢，一块标准的男士四六牌，七毫米的厚度也完全达标。 市面上哪有人见过满红翡的、这么大件的成品。 或者说，有，但是一般绝对不可见。 不知道躺在哪个大户人家的保险柜里睡大觉，等着传家，或者有那么点概率出现在哪个拍卖会上。 杜远看庄志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这块料子上，顿时就明白，他们找对人了。 这个庄志区别于现在那些完全靠忽悠卖料子的主播，还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当下不着痕迹的戳了戳王屿，意在提醒他切忌一时意气用事。 王屿虽然上头，也明白如今的局面并不只身系自己一人，就算是任性，也该有一个限度。 于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始能够正常的庄志交谈起来。 可这一幕落在杨霖眼中，是大写加粗的失落跟羞愤。 “王老板，想好这块料子什么价格出手了吗？”庄志站起身，拍了拍手，看似无意的问道。 王屿微微眯起眼睛，这会儿的太阳正是浓烈，强烈的光线好像刺穿了他的眼睛般。 “还没有。怎么？一哥感兴趣？”他反问道。 庄志笑了起来，“王老板实在是高看我了。一个打工的哪有这个条件觊觎这种难得一见的料子。只是之前直播间里有客户说过，找这样的料子，不惜一切代价。不过你也知道，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反正我们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这个客户现在还有联系，如果王老板有意出手，我可以从中协调一下。” “不知你们的客户出的预算是多少？”王屿听完之后问道。 庄志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好像是小中六的范围。” 王屿点点头，“差太多了。这个价格不卖。” 庄志却笑起来，“所以我才说我可以从中进行调停，只要王老板有出手的想法，我就可以负责去联系，并且为咱们争取到绝对有利的价格优势。” 说这话的时候，庄志身上那种主播固有的气质顿现，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明跟不轻易死心的纠缠。 “哦？”王屿慢吞吞的问道：“那你能争取到的最有利的价格范围能在多少？” 庄志沉再次沉吟起来，最后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七位数，王老板愿意考虑吗？” 王屿没有直接回答，他环抱着双臂，手指轻轻在臂膀上敲打着，若有所思。 第二百二十五章 演员 见王屿这个表现，杜远开口说道：“这个先不着急谈。我们把这些料子带来的目的，是想着试播一下，看看反馈。顺便也了解一下直播间客户对料子的偏好。” 庄志咧嘴一笑，“当然，这个我明白。只是见猎心喜，让两位老板见笑了。” 杜远现在并不能确定杨霖张玲两个人是怎么跟庄志谈的，所以一些话也不好说的太深入。 庄志看了看面前的料子，开口说道：“很少有直播间会拿品质这么好的料子来做直播。大都是一些不怎么入流的东西。基本上所有的客户在赌完料子后，都会选择让我们代为加工。所以我们跟市场上做配货的人打交道比较频繁。” 又转回到配货这件事情上来。 王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马明油头粉面令人讨厌的模样。 今天他心气格外不顺。 张玲开始着手给庄志打下手，布置料子摆放以及直播间的设置，趁着这当口，王屿凑到杨霖身边。 鬼使神差之下，他问了一句，“生气了？” 杨霖就跟膝跳反应似的，立刻回答，“我生的哪门子气。跟我又没有关系。”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快，没来得及经过脑子就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脸上不禁一下就红了。 “那真的只是一个客户，我昨晚只是负责去酒店把她接到陶秀姐家。她一时兴起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这才让你误会。我昨晚真的什么也没干。” 王屿原本以为自己解释起来会变磕巴，却不想竟一气呵成，不带丝毫卡顿。 “你还想干什么？”杨霖没好气的反问。 心里的郁闷却早已烟消云散，这会儿跟王屿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娇嗔起来。 “我什么也没想。我就想你来着。” 王屿以为自己是实话实说，但听在杨霖耳朵里却只觉得他油嘴滑舌。 “不害臊！”杨霖的脸更红了。 “我保证以后半夜三更不跟异性独处，如果不能避免，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王屿无比认真的说道。 尽管两个人从来没有互诉过衷肠，也未曾跟对方表明过心迹，但此刻两人却仿佛心照不宣的对这种谈话模式持完全默认态度。 这时候张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说你俩行不行了？我们在这搬石头累个半死，你俩还在那里说个没完，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王屿跟杨霖相视一笑，心中的芥蒂随着这个会心的微笑，彻底化解。 协助大家将料子归置好，庄志开始调试直播设备。 “你们的装备还蛮全的。比公司的设备还要好。”他忍不住赞叹。 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杨霖跟张玲平素在公司里表现得极为低调节俭，他一度以为她们生活条件很一般，却完全没料到两人闷声不响干大事。 省钱的去向如今也有了着落，庄志越看杨霖约越觉得喜欢。 现在这样的姑娘上哪找去。 这么想着，眼神就总不自觉的朝杨霖瞟去。看见她跟王屿含羞带怯的说着话，这种神情是跟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不免暗自不爽。 设备调试完毕，庄志跟张玲开始了第一场毛料的试播。 毛料这种具有演绎性的直播，都是有剧本的，每一个出镜的人都有各自的人设，完善的直播间里，灵魂人物都是给老板添堵给客户谋求福利的主播，在搭配上一个老板的角色，有时候还会有骠国货主的出场。 直播间的客户一般最喜欢的就是看主播跟老板两个人怼着骠国的货主死命的砍价，要价几万十几万的毛料，让他们杀到几千块，最后“强迫”货主不得不“亏本”大甩卖。 不知道手机屏幕前的观众是不是真的信了，直播间的人要先自己把自己给骗了。 演员卖的卖力、观众看的开心，这不就成交了吗。 其实，所谓的骠国货主，基本只是直播间雇来的“群演”。 出个境露个脸，配合剧本表现出为生活所迫万般无奈，二百块到手。 会说国语价格就要高一些，能给到五百。 所以很多骠国人非常愿意接这样的活计，每个直播间，如果留心仔细看，基本都能看到相似的身影，来来回回基本上就是那一些人。 一天下来的收入，在国内尚且不算低，更别说在骠国。 很多人凭借着这份收入，在骠国给家里翻新了房、成了光宗耀祖的人。 只是苦了一众直播间里不懂行情的消费者，抱着自己捡到漏的快乐，期待着自己的料子能够一刀切出帝王绿。 其实，当有了想捡漏的心态时，就已经成为别人眼里愿者上钩的那条鱼了。 橙色软件上，一个店铺可以下设两个直播账号。 杨霖跟张玲经过慎重考虑，为毛料的直播单独开辟出第二个账号，跟先前她们进行直播的账号区分开。 王屿留意了一下子账号上的在线观看人数，显示一千一百多人。 留言区的互动显示这一千多个人都是在线活跃型，留言区不停在跟主播进行实时互动。 看样子，庄志是没有虚晃一枪，实打实的带了一波老客户加入。 “粉丝宝宝们，今天是老庄新直播间开始面向大众第一天，开业大酬宾。我知道你们现在眼光都刁，这次实打实的全是好东西。来来来，拿出你们这一年多以来的眼力，跟我看看这都是什么神仙料子！” 庄志一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声音变得极度亢奋，激情四射且具有无敌的穿透力。 每一字都透射出极致的诱惑，仿若礁石上的海妖正在诱惑渔船上的渔民投入自己的怀抱。 看直播看了一年多的老观众，除了极为不走心的之外，大多数还是积累了些自己的判断力在身上。 这种人，已经不像刚开始进坑那会儿，看到什么买什么，买不到的就是抢，也要想方设法抢到手。 他们多半是真的喜欢翡翠，所以一直流连直播间，等待着偶有的真实秒杀放漏。 演戏，怎么也要做到真假参半才有噱头。 第二百二十六章 原石试播 虽然不知道庄志是用了什么手段拉拢过来的人气，但是留言区的留言还是挺给力的。 “恕我眼拙，这些料子我怎么都看不懂呢？” “你才来了几个月，就想看得懂？直觉告我，这都是些好东西，庄老板赶紧科普。” “大家来的挺全乎啊，眼熟的几个ID都冒泡了。” “你们都别吵吵，没眼力见儿，老庄今天拿的可都是标本级别的好东西。”一个ID叫做“比利时的兔子”在评论区留下这样一句话。 “兔爷都来了，照你这么说，庄老板这次是玩真的了？这些料子放多大的漏，给个准话。” 庄志不紧不慢，等着大家刷屏刷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个个都是漏。咱老庄啥时候不敞亮了？今天货主都让我请咱们直播间里来了。大家有什么要求，老庄百分百满足！” “来来来，老板露个脸，给咱们直播间的父老乡亲们打个招呼。”顿了顿，庄志说道。 大家的视线一下都落到王屿身上。 抛头露脸向来非王屿所愿，想都没想他就把杜远给推出来了。 杜远也怕王屿不了解直播间套路，让局面变被动。 赶鸭子上架只得硬着头皮去配合庄志。 正当众人热火朝天的展开关于水泥皮跟老橡皮的争辩时，评论区里又冒出来一句话，“你们都没看见那坨红翡吗？那才是本场直播王中王。” 说话的还是那个“比利时兔子”。 那个料子，庄志并没有摆在很显然的位置上。 不知道是单纯觉得直播间不会有人看出它的价值。还是有心想要介绍给自己的老客从中赚一笔。 很多主播业余空间里，也会赌石，比起在直播间分到的提成，还是自己赚价差更来得实惠。 见有人在直播间当“教授”，立刻就有人蹦出来反驳。 “红翡也还好啊，我手上还有个红翡戒面呢。红翡的颜色比起宝山南红来差远了。没什么玩的意义。” “达不到色标，都是枉费。” “再好也就是一层雾，取点小零碎。” 见大家开始争论这块达马坎，杜远便将料子拿到镜头前，也没说什么废话，只是将卡尺卡在红雾层的位置，来了个特写。 直播间陷入短暂的安静。 “避比利时兔子”：“这块原石，老板打算多少出手？” 杜远：“还没定价。” 王屿看了一会儿，属实觉得有些无聊，直播间这些聊天太水了，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便溜达着凑到杨霖身边，看她只是在理货，额米有开直播，好奇的问道：“今天不直播吗？” 杨霖摇了摇头，“播毛料的声音太大了，会相互干扰。所以今天把两个直播时间错开了。” “那你下午做什么？”王屿问道。 杨霖想了一下，“也没什么，闲来无事整理一下手上的货物，看看需不需要去市场上借点货回来播。然后去一趟镶嵌店。” 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屿，“你下午没安排吗？” 王屿想了想，今天下午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便点了点头。 杨霖忽闪了一下大眼睛，“要不，你陪我去一趟镶嵌店？玲玲嘱咐我下午送几件东西过去镶嵌。” “可以。”王屿也乐得跟杨霖多待一会。 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杨霖比划着跟正在助播的张玲简单表明了一下去向之后，坐上了王屿电动车的后座。 问清楚杨霖要去的镶嵌店所在地方是珠宝街，王屿毫不犹豫调头杀了回去。 路上杨霖有些羞涩的问王屿，“王屿，马上就要到泼水节了，你准备怎么过啊？” 王屿懵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马上就要到四月中上旬了，那是傣族的新年。 每年这个时候，边城最是热闹，上至打工一族、下至所有学生，都会迎来三天的愉快假期。 届时，整个边城会陷入暂时的停摆，举城同庆。 没事尽量不要出门，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浇成一只落汤鸡。 但是边城的年轻人都不会放过这样宏大的场面，可以任意折腾，对方还不能生气。 往年，王屿一般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的度过这三天时间。 他不爱凑热闹，也嫌麻烦，从出小院的门开始，外面就是随处伺机而动的水枪、水气球、甚至是水车。 没看错，就是那种洒水车， 或者带着后斗的大卡车，全部都载水而来，加入到这个行列中。 不过，今年，应该会跟往年有所不同吧。 王屿心里想着，耳边传来杨霖的呼唤声，“王屿、王屿，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的听到了吗？” 这才将他的神魂唤回，“我也不知道，要看杜远他们怎么打算的吧。” 他回答道。 “哦。”杨霖的声音里有一丝失落。 “要不然，咱们一起？”王屿小心的开口问道。 “好啊。”杨霖答应的痛快，“我都没怎么感受过边城这边的泼水节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屿愉快的应下来。 心里也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泼水节开始期待。 巧的是，杨霖要去的镶嵌店，居然就是向远峰隔壁徐芸的那家广泰镶嵌。 看到王屿回来的时候，向远峰正翘着二郎腿，搬把椅子坐在门口悠闲的喝茶水。 看到居然有女人从王屿车后座跳下来，他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出息了，这么木讷的猪都会去拱白菜了。 看清楚来人是杨霖，也仍然缓解不了向远峰的震惊。 杨霖垂着头，脸色红红的直奔徐芸而去，压根不敢直视向远峰那探究的目光。 王屿则留在外面，负责解决向远峰内心蠢蠢欲动的八卦。 “坦白交代，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向远峰贼眉鼠眼的逗弄着王屿。 “什么叫勾搭？你好好说话。”王屿没好气的回道。 “深藏不露啊你小子。” 向远峰的话音还没落下，唯恐天下年不乱的梅灵又凑了过来，“这位就是昨晚上的正主了吧？” 她坏笑的模样跟向远峰如出一辙。 王屿打心眼里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问清楚杨霖要去的是哪一家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钱能使磨推鬼 “还用不用我去解释解释？”梅灵笑问。 王屿连连摆手，他可不敢相信梅灵是真的良心发现，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镶嵌店里，徐芸不时看向外面的几人，跟杨霖不知道说着什么，王屿只看见杨霖的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像个可爱的小虾米，眼看就要蜷成一团。 “你们这些人这么没有心的。就正常谈个恋爱，你们都要围观。”还是陶秀姐看不下去，这才帮王屿解了围。 闹也闹够了，向远峰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跟王屿说，“准备准备过几天有客户来边城，整不好咱们的料子，销路就有着落了。” 王屿点点头，随口问道：“这次又是哪里来的客户？” 向远峰笑道：“这次的客户离得近，省城来的昆虫。” “昆虫”是地州上人对春城人民的一个戏称。 “你在春城还有客户呢？”王屿感到有些好奇。 “这叫什么话？何止是春城，阿峰哥的客户遍布世界各地。”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王屿赶忙解释道：“我前面听人说，春城那边的珠宝商，在边城都是定点有专门的路子拿货的。” 向远峰点点头，“对啊，我们向氏就是路子之一。” “你不会连你家老爷子的客户都要撬吧？”王屿表示震惊。 “这些客户几年来早都是我在服务了，现在让老头子再去跟对方接洽，也接不上头啊。他们自己也参与赌石，也会拿一些成品回去卖，大不了成品那块我还是找小华供货就是了。”向远峰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精明的狐狸。 向云华摊位上的货很多都是自己店里的毛料解出来的，现在向远峰带着一大批料子出走，势必也会对摊位后面的成品供给有影响。 她想要保证性价比，势必还是要考虑从向远峰这边的料子上下手，这样一来，就算是低于市场价，向远峰的经济来源也还是有一份保障的。 如今说起来，倒好像是给了向云华天大的便宜似的。 王屿懒得在这些事情上个跟向远峰白活，便问道：“客户什么时候来？” 向远峰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泼水节前一天到，他们这次来一是看料子，再一个就是过泼水节。要不然，他们猴精似的，只怕早就收到风声最近料子紧缺，怎么会赶在这种时候过来。” 王屿琢磨了一下，现在距离四月十三号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两天提回来料子，要马不停蹄的赶紧盘点完一遍，先把价打好。这么一盘算，时间方面就变得很紧张。 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把料子带出边城，哪怕是带回春城，不管是卖料子也好还是加工成成品也好，只要不在边城的地界上，那么被人发现并识破的可能性就又小了几分。 看他陷入沉思，向远峰提醒道：“这次来的可都是些老油条，说话之类的尽量慎重。千万别说漏嘴这批料子的来源，不然指不定他们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说完这个，向远峰有些犹豫地看着王屿说道：“那个魔都的土豪，你还记得吧？” 王屿当然继续，他从事赌石以来，第一次成交到七位数，都是拜这位土豪客户所赐，说什么也不可能忘了他啊。 “他对那块达马坎的红雾料子很感兴趣，你有什么打算？”向远峰问道。 王屿不得不佩服向远峰这张嘴，快的就跟坐了火箭似的。 “你这好歹让我喘口气，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向远峰一脸诧异，“现在有人肯出价，那可是好事，你倒好还拿捏上了。赶紧的转手出掉，回款继续准备后面的料子。” 他没跟王屿说，说动那位土豪可很是费了自己一番唇舌。 好在土豪的思维方式跟别人不一样，要是就是贵的，而不是对的。 对这样的客户，重点不在性价比、也不在钱上，他在意的只有稀缺、唯一性。 要的就是他有的别人没有。 王屿的想法也算是被向远峰给琢磨透了，他心里确实也有些不太舍得这么快就割爱。 毕竟这样的东西，有些人赌石一辈子也未必能遇到一块。他心里其实很想完整的参与到这个料子的整个过程中。从原料到成品，找出名的大师亲手设计雕刻出一件成品，怎么也是能震动圈子的作品。 向远峰看王屿没说话，继续说道：“这种事有时候就是看缘分，缘分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留在手里，下一次再有人出价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你要是同意，我就跟那边联系，看他是亲自过来上手，还是怎么说。” 买料子确实让自己手里的资金变得有些捉襟见肘，向远峰说的也是实情，最终王屿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吧。” 向远峰这才满意，“给我个底价，我来跟那边谈。” “你看着来看吧，报价前说一声。”王屿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 “别啊，这样的事我怎么好越俎代庖。七位数？不得跟那三个商量了才行啊。”向远峰无奈的说道。 “七位数？”王屿实名震惊。 “花擦，你不是吧？八位数我可没把握，真的没把握。”向远峰显然理解错了王屿的意思，赶紧的表态。 王屿：“……” 这么刺激的吗。 “往高了谈呗，这次绝对不少你中介费。” 向远峰这家伙的胆量可比自己大多了，王屿开始使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招数。 向远峰最近同样手头紧张，还欠着向云华一大笔外债。 眼前一个不赚白不赚的大好时机，放过了那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尽最大可能争取吧。”最后他说道。 这料子的可操作性很强，因为不存在比价的同款料。满市场就这么一块，爱要不要，你不要自然有别人抢破头的送钱来。 气质要拿捏住了，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时刻保持主动。 第二百二十八章 羞臊 谈话的时候，杨霖那边跟徐芸也交代完了。 她也没想到这么巧，徐芸旁边原先空置的店面居然被向远峰用了。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跟王屿之间似乎表现得有些过于亲昵，可王屿却什么都没跟自己表示过呢。这让她有些害臊。 见杨霖红着脸朝自己走来，王屿想起她说的关于泼水节的安排，便开口问向远峰，“泼水节怎么过？” “你想怎么过？”向远峰一愣。 每年泼水节的套路都差不多，向远峰早就对这个节日没什么特别的期待感了。 “今年想要感受一下泼水节的欢乐。” 听王屿说完，向远峰眨了眨眼，“那还不简单吗、阿峰哥要是连这个心愿都满足不了，还怎么当你的阿峰哥。走着，今年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边城人民的热情！” 他一脸坏笑。 让王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梅灵自打王屿杨霖出现以后，就蹲在向远峰身边等着看八卦。这架姿势实在跟她的身份有些不协调。 向远峰忍不住出声道：“好好一个姑娘家，站没站相，坐没坐样的，成何体统。你看看人秀秀。” “要你管。”梅灵不甘示弱。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站了起来，顺手捋了捋身后的裙摆。 陶秀在店里帮腔：“这说明灵姑娘不拘小节，飒爽大气。” 向远峰的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这跟飒爽大气有风马牛的关系。” “向远峰！”梅灵咬牙切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潜在客户的？” “你信不信我晚上跟陶秀姐吹吹枕边风，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顿了顿，她压低声音威胁道。 这话一下就拿捏住了向远峰，他打个哈哈，立刻变脸，“灵姑娘乃女中豪杰，是我格局小了。我向你道歉，道歉总行了吧？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等屁民一般见识。” 梅灵翻了个白眼，面有不甘，却也没有继续不依不饶的架势。 杨霖走到三人身边，小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向远峰立刻回答，“我们在讨论泼水节的安排。王屿说想跟你一起感受泼水节的魅力。怎么样霖霖，要不要答应他？” 说完还冲着王屿挑了挑眉。 那神情似乎在说：“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一个好僚机的自我修养。 他希望王屿也能时刻具备这样的僚机意识，助他一臂之力，一举拿下陶秀的心。 杨霖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此刻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玲玲自己在，我不放心，要回去了。”她声音小的比一只蚊子大不了哪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王屿立刻说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了。你们忙吧。”说完，也不等王屿有所反应，就匆匆小跑着走了。 “啊，爱情是什么？”向远峰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还不快去追？”梅灵没好气的提醒。 王屿这才赶忙拔腿追了上去，连电动车都顾不上了。 向远峰装模作样的甩了甩头，“一点都没能学到风华绝代的阿峰哥万人迷的手段。” 梅灵似笑非笑的阴阳道：“说来听听呗，阿峰哥都有些什么手段。” “嘁，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向远峰自知自己嘴上功夫不如梅灵，当然不会选择自取其辱。 梅灵却话题一转，“刚才你跟王屿说的是个什么料子？那么牛13的吗？市面上找不到第二块？” 先前梅灵好像只对凑热闹的事感兴趣，对于料子本身，说实话没见有什么上心的迹象。 此可见她一反常态的打听，向远峰警惕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梅灵妩媚一笑，“料子就是用来卖的，卖给谁不是卖，多一个买家对你们来说又不是坏事。怎么，问问都不行？” 向远峰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便大致的给梅灵科普了一下翡翠红翡以及红雾的这层关系。 梅灵听完后，面上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现，甩了甩手说道：“站这么半天，累死人了。” 边说边扭着走回店里。 向远峰盯着她摇摆的背影，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这女人怎么跟戏精上身似的，一会一个想法。 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理会。 这边，王屿很快就追上了杨霖。 珠宝街分成左右两条道路，路中间被一排山沟隔开，车子虽然也能从其中一侧通过，但是里面行驶起来还是非常不便，所以，杨霖想要打车，就要走出珠宝街才行。 王屿追上杨霖的第一句话，“真不是我说的……” 向远峰的话说的全在点子上，王屿很害怕这会让杨霖觉得自己是那种，油嘴滑舌讨好女孩没下限的人。 “嗯。”杨霖低着头轻轻应道。 “你没生气吧？”王屿紧张的问道。 他焦急的模样倒是让杨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就好。”王屿表情有些讪讪的。 “王屿，你喜欢我吗？”杨霖突然毫无征兆的问出一句话。 “什么？”王屿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 他并不是没有听清楚这几个字，他担心的是此刻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没、没什么……”杨霖却退缩了，说什么也不肯再说一遍。 就在王屿新潮蓬帕准备跟杨霖大表忠心倾诉衷肠的时候，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霖霖。” 回头一看，徐芸气喘吁吁的追在后面。 看着一头雾水的两人，徐芸长长呼出口气，“你说你刚才着什么急，走得那么匆忙，包都落在店里了。” 果然，她手上拎着杨霖先前背在身上的那个白色小背包。 “呀，看我这脑子。谢谢徐芸姐。”杨霖乖巧的接过自己的包，朝徐芸道谢，“还让你特意跑出来这一趟，都赖我。” 徐芸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正好也到点去接我干儿子放学了，今晚他妈有事，又把他塞给我了。” 说完，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王屿，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合时宜，“呃，那你们先聊着，我就先走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车祸 杨霖却一把拉住了徐芸的手，仿佛拉着一根救命稻草，“别呀，徐芸姐，这不是正好顺路么。咱们一起走。” 徐芸看她这副模样，倒拿不准自己应该是走还是不走。 她迟疑的看着王屿，欲言又止。 王屿赶忙说道：“对啊，徐芸姐，咱们一起走。” “你快回去吧，跟我们一起去哪？”杨霖没好气的问道。 王屿挠了挠头。 是啊，自己要跟着她们去哪。 “那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王屿从善如流的说道。 此刻早已把杜远忘到九霄云外。 看着他头也不敢回的跑掉，徐芸忍着笑意，打趣杨霖，“有情况。是不是这小子追你呢？” 杨霖娇嗔道：“徐芸姐，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徐芸怪道。 杨霖的表情一下变得无比落寞，“他不知道我是骠国人。” 徐芸一愣，下意识问道：“你是怕他会介意吗？” 杨霖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徐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宽慰一下杨霖的情绪。 尽管杨霖身上一点看不出骠国人的特征，但这也改变不了她的骠国身份。 虽然变成很多边民相互间通婚的现象很常见，但是从事赌石的人，多数都是外来淘金的，他们骨子里对于这种跨国的婚姻，还是存在诸多的顾虑。 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在国人的印象中，不管对方是多么漂亮的一个骠国女人，除非自己在国内婚恋方面实在没有市场、没得选之外，都不会去考虑娶一个骠国女人。 骠国女人在国人眼中，就跟越南新娘一样，只要是有点钱就可以买回来的人口。 徐芸跟王屿相识时间不长，还不如杨霖跟他相处的久。她也不清楚王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对杨霖的身份心存芥蒂。 两个女人一下陷入沉默。 良久，还是徐芸开口说道：“再多了解一下，不要急着确定关系。毕竟这种事，都是女孩子吃亏，付出的多了，最后伤心的人还是自己。” 杨霖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勐卯小学距离珠宝街不算远，两个人又都心事重重，于是一路边走边闲聊着朝杨加印的学校方向走去。 在距离学校不到几百米距离时，一辆火红色的SUV冲着两人直摁喇叭。 徐芸抬头循声望去，驾驶座里出现一张戴着宽大墨镜的女人的脸。 徐芸的表情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变得极为阴沉. 她侧头对着身边的杨霖说道：“霖霖，能麻烦你你帮我在学校门口等一下杨加印吗？我遇到一个熟人，可能要耽搁一阵子。” 杨霖不明所以，但很配合的点点头，“好，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好久没见杨加印了还真有些想他。” 徐芸飞快的说道：“学校门口右边的坡坡上有一个立着的金属牌，我一般都在那个地方等他。你可以直接到那里去等他。” 说完，徐芸就穿过马路，冲那辆火红色的SUV走去。 杨霖看她走开，便开始寻找起徐芸说的那块金属广告牌。 她得尽快就位，不然等杨加印出来看不到人，若是跑换了地方，要她从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孩子中准确找出杨加印，这难度非常大。 杨霖离那块广告牌越来越近了，她目光已经锁定那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广告牌的方向龟速移动。 不是杨加印是谁。 杨霖之前跟着张玲没少进出徐芸的镶嵌店，所以也经常会看到这个粘人的小家伙赖在徐芸身边，甚至还曾经因为徐芸忙着走不开而代为送杨加印上学。 因此杨霖跟杨加印也比较熟悉。 杨霖冲杨加印挥了挥手，看小家伙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开始小跑着奔向自己。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都在对方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主干道上发生的惨烈场景。 一声刺破云霄的刺耳刹车声，穿透熙熙攘攘的人群，毫无征兆的撕裂了众人的耳膜。 杨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她此刻所站的地势比起主干道高出一大截，加上她的身高，主干道上的情形不说看得一丝不漏，也还算得上清楚。 马路中间已经开始聚拢起一圈人潮。 一辆黑色的车子正停在马路中间，距离车子十几米的地面上，正躺着一个人形物体。 白色的长裙刺痛了杨霖的双眼。 刚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徐芸，不就是穿的这样的一身衣服吗？ 她几乎是立刻的将视线投向刚才马路边那辆红色的车子。 驾驶座的车门正敞开着，一身黑色衣衫的女人，正站在车门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戴着墨镜的脸上透着一股冷漠。 这个女人，就是刚才冲徐芸摁喇叭的女司机。 她是徐芸姐的朋友吗？此刻的表情为什么显得如此事不关己…… 杨霖满肚子疑问，心里更着急此刻徐芸的情况。 杨加印已经小跑到杨霖的身边，“杨姐姐，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放学？干妈呢？” 杨霖的手一片冰凉，她双手捧着杨加印的脸，嘴里念叨着：“干妈没事、干妈没事，会没事的。” 说着说着眼泪叭嗒叭啦掉了下来。 她想也没想的拉着杨加印的手就冲着车祸现场冲过去。 勐卯小学所处的这个位置，正好是一个主干道的路口上，到了上学放学的时间，就很容易出现交通情况。 因此，经常会有反光背带叔叔在这几个时间点执勤，疏通交通。 所以事故发生伊始，就有反光背带叔叔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杨霖的反常表现，引得杨加印好奇心大起，“杨姐姐，你怎么了？你的手为什么在发抖？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杨霖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看到路边的女人。 她轻佻的伸手撩拨了一下肩后的长发，然后头也不回的径自坐回驾驶座，关上车门，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隔着墨镜，杨霖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杨霖的手紧紧握着杨加印的小手，脚下不停，颤声说道：“姐姐没事，杨加印，你要记住你 第二百三十章 天人永隔 杨加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我当然是男子汉。杨姐姐，你怎么了？” 此时杨霖已经拉着杨加印来到了人群外围，也顾不得再跟他说话。拼命朝着人群中的缝隙往里面钻去。 徐芸就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下缓缓流出越扩散越大片的血液。 口鼻处全都流出血水。 已是无力回天。 惨烈的场面让人不敢直视。 “妈妈！”杨加印瞬间破防，立刻就想要扑上前去。 却被杨霖紧紧拉住，双手徒劳的想要遮住杨加印的眼睛。 虽然一个孩子的力气没有成年人大，但是杨加印的拳打脚踢却还是让杨霖有些吃不消，“杨加印，男子汉现在应该做什么！” 尽管色厉内荏的喝止着杨加印，但不停流泪的模样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无助。 她空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适时，一个赶来处理现场的反光背带叔叔正巧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不用打了，人已经走了。” 说完就跟几个稍后赶来的同事，开始一起维护现场秩序，驱散围观的群众。 人群推搡间，杨霖手中的手机被撞落在地，先前的反光背带叔叔看她搂着一个孩子呆愣在原地，出声催促道：“都散开，不要妨碍公务。” “妈妈，呜呜呜……”杨加印的小脸上不停流着眼泪。 反光背带叔叔顿时明白了两人跟死者的关系，叹了口气，“往边上靠一靠，这个时候家属更应该冷静，配合我们办案。不要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杨霖只感觉眼泪不受自己控制地往下掉，她拼命点着头，同时紧紧搂着怀里的杨加印。 她心里异常后悔，如果自己刚才没有赶走王屿，那么至少这会身边还有个人可以依靠。 王屿这会儿正在向远峰店里忙的脚不沾地。 倒不是说他店里多忙，而是向远峰拼了命的使唤王屿给自己做牛马。 一方面是刚才梅灵那边已经接到了提货的通知，明天就自带车辆将料子提回来。另一方面，向远峰也已经跟魔都的土豪再次取得了联系。 土豪那边有些犹豫，要不要为这么一块料子奔波千里。 王屿有心让向远峰的嘴皮子继续发挥功效，只能一会给他倒茶、一会给他挪凳子。 向远峰跟个地主老财似的，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吩咐王屿，“料子明天提出来，在分好类之前，尽量越少人知道越好。神仙刀里人来人往，怕是不太安全。” 王屿见他事到临头了又来这一出，没好气的回敬道：“早不说，现在这种时候还能怎么办？” 向远峰想了想，“不行，让周振先把二楼腾出来？也用不了多久时间，他要是没地方住，就先住我家也没问题。” 王屿叹了口气，向远峰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这种事不得先跟周振打商量啊。 他狠狠剜了向远峰一眼，拿着电话到一边去跟周振打电话。 电话接通时，向远峰不依不饶的声音还在自己身后响着，“端正你的的态度，你要知道阿峰哥这都是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你看看你，这算什么态度嘛。” 周振憋着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你又怎么招惹那个男菩萨了？”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哪有这么事儿精的男菩萨？这就是个男祖宗。” 随后把向远峰后面的顾虑跟周振简单复述了一遍。 不过，最后他的建议是，让周振暂时搬到小院里跟自己挤一挤。 自己这边又不是没人了。若什么大事小事都等着依靠向远峰，一次两次尚且没问题，时间久了谁还会带自己玩。 周振想了一会儿，答应的比较痛快，“他的顾虑也没错。既然求稳当，咱们就不差这点事。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等到了咱们具体商定。那今晚就不让吴晓去出摊了。跟我在店里把二楼的东西收拾一下，到时候直接卷铺盖走人。” 向远峰见王屿那边没了后顾之忧，便好整以暇的说道：“是时候给二彪子安排点任务了。” 边说边摸出手机，给二彪子打了过去。 “彪子，明天给我找一辆皮卡车。嗯，对。你自己开着来。接上我，去办点事。” 向远峰刚说完，王屿赶紧摆了摆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嘀咕，“皮卡不大保险。再大点的车有没有？”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或者比皮卡再大点的车，找一辆来。用一天，后天你再来开走。” “你管我呢，让你找你就找，废话这么多。最近没收拾你，是不是皮子痒了？” “这事悄悄地办，别到处的瞎比比。” 最后的最后，向远峰还不忘嘱咐了二彪子一句。 挂掉电话，向远峰说道：“明天咱们俩跟梅灵过去。晚些时候动身，提完货先去江边广场多转一会，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去神仙刀卸货。我记得神仙刀后面有个院子是不是？直接把车开进去卸怎么样？” 王屿想了想，“那个院子现在虽然闲置，但是有一对夫妻在那守门。基本上天一擦黑就关门了。要要是从里面卸车，岂不是更容易引起他们注意？” 向远峰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自己又陷入了沉思。 王屿这会想到一个问题，“提货的时候，那边有工人装货吧？” 向远峰不明所以点点头，“下通知的时候说了，那边有工人，咱们这边只需要带着车去就行了。” “那拉回来，卸货的时候呢？”王屿又问。 向远峰眨了眨眼，“雇人？” 王屿叹了口气，“折腾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不走漏风声吗？晚上咱们自己搬吧。十吨料子，五个人也还行。” 向远峰：“我是脑力劳动者，干不了这种体力活。” 王屿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理都不理。 “我们也去帮忙。”梅灵跟陶秀在一旁附和。 “好。”王屿点点头。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速度怎么也能快一些。 刚商定完，就见杜远骑着电动车的身影，出现在几人眼前。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说干就干 “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屿问道。 杜远脸上还有带着些许茫然，“张玲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带着庄志走了，也没说什么事。直播也就暂时告一段落。我不回来还能去哪？” 王屿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可能张玲那边有些什么私事急着处理。 想了想，对向远峰说道：“今天看样子也没什么其他事了，要不我跟杜远回神仙刀先帮着周振先收拾收拾？” 向远峰点点头，“行，你们先去吧。我这碎玉斋好歹也是第一天营业，我就撂挑子不好。晚些时候我过去找你们。” 说定之后，王屿就坐上杜远的车子，两个人急匆匆的奔着神仙刀往回走。 路上杜远告诉王屿，直播间里那个ID叫做“比利时兔子”的人，对那块达马坎的红雾层很感兴趣。提醒他后面如果庄志那边来打探价格的话，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王屿也将向远峰的打算跟杜远互通有无了一番，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趁着有人出价的时候，能把这个料子卖掉、回回款，在目前来看是最有利的。 毕竟做这一行，手里的现金流可以暂时紧张，但不可以长时间紧缺。 有了杜远的意见，王屿心里也有了底气。 一下动力十足。 两人赶回神仙刀的时候，周振跟吴晓还没开始收拾二楼。 最后还是被两人催着才被迫提前收拾起来。 周振的行囊很简单，分手的时候，大部分东西都被马欢欢带走了，如今收拾起来倒是格外方便。 二楼的面积只有一楼的一半大，上面只用作周振生活居住所用。 两张单人床摆在靠窗的墙边，收拾完铺盖，将两张床并在一起，铺上一条相对比较整洁的床单后，杜远笑着说道：“有那么点石头宾馆的味道了。” 上面到时候还可以放一些料子，有人来挑选的时候，也省得弯腰蹲地上，看的那么费劲。 吴晓听说已经有买家要来看料子，这个消息才是他最在意的。 手里没钱终究挺不直腰杆，追着问王屿客户什么时候能到边城。 得知对方来过泼水节后，他表现的更兴奋起来。 这跟他初来边城时，完美错过这个传说中的节日有分不开的关系。 今年说什么也要亲自上阵。 周振笑着打趣杜远道：“看来，今年将是最热闹的一年。你的恶趣味有人照单全收了。” “什么项目？”吴晓已经蠢蠢欲动。 “到时候就知道了，提前说了还有什么意思。”杜远说道。 顿了顿，又说道：“先别惦记这个，眼下先把明天的事办完了，泼水节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吴晓点点头，“成。那振哥这段时间就跟我一个房间吧。我房间正好两张床，拎包就可入住。” 王屿一想，这倒也是，于是就这么说定下来。 将二楼的东西都规整一遍后，看起来也颇像那么回事。 场地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屿早早的就赶到了向远峰的碎玉斋。 店里只有陶秀一个人在张罗一天的卫生，看到王屿来了，将他拉到一边，说了徐芸出车祸的事。 王屿大惊，“你怎么知道的？陶秀姐。” 陶秀看了看外面，低声说道：“昨天你们走了之后，快到关门的时间，蓝衬衫叔叔就来了。说是调查取证。大约是在店外面发生的意外，所以应该只是例行询问。徐芸店里一个小姑娘，刚来上班没几天，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当时就吓哭了。” 最近这段时间出现的状况实在是太多，王屿有些唏嘘。 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眼前一个接一个的消失，让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哦，对了，”陶秀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这两天多关心一下杨霖，发生意外的时候好像她也在场。估计也吓坏了。我看那姑娘不错，你好好把握。” 陶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经历了那些惨淡的岁月，此刻她再看待一些世事无常倒也显得没有常人那般的矫情。 这倒也解释了张玲昨天直播都顾不上继续，就跑出去的原因了。 王屿赶紧摸出手机，找出杨霖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王屿以为电话可能无法接通的时候，杨霖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还好吗？”王屿顾不得寒暄，自己此刻的担心焦虑不是装的。 “我没事，我还好，你放心吧。”杨霖回答。 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平静，只有略微沙哑的嗓音暴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需要我过去陪陪你吗？”王屿问道。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 杨霖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王屿还是吃了没有恋爱经验的亏，此刻若是但凡懂点女人心思的男人，就不会问出这种话，而是直接飞奔过去，将自己坚实的肩膀借给杨霖来依靠。 一旁的陶秀听到王屿的话，赶忙绕到他身边，在一旁给他打手势。 让他别犯傻，赶紧赶过去安慰一下对方，才是正理。 女人最懂女人心。 有了陶秀的助阵，王屿放心大胆的坚持道：“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嗯。”杨霖简短的应了一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陶秀看王屿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 还好，倒也不算是无药可救。 至少还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 王屿这会儿还不知道的是，庄志已经在杨霖身边嘘寒问暖、鞍前马后的殷勤表现着了。 电话挂断，王屿转头冲着陶秀说道：“陶秀姐，一会儿要是向远峰来了，你让他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赶回来。” 陶秀点点头，“放心吧。他没这么早起。耽误不了你们今天的事，你快去吧。” 说到这里，王屿环顾四周发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梅灵的身影，不由一下紧张起来，“陶秀姐，怎么就你自己？梅灵呢？” 陶秀道：“她刚来店里那会儿说肚子不舒服，跑去外面卫生间了。这么一说，去了都差不多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屿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男人的尴尬 王屿几乎是手忙脚乱的给梅灵打了这个电话。 还好，电话接通了。 不等王屿开口，她虚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屿……” “你怎么了？”王屿大惊。 “王屿，我在卫生间外面旁边的椅子上，你快来。” 梅灵有气无力的声音，顿时让王屿设想了一百种可能。 连知会陶秀都顾不上就跑出门去。 匆忙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梅灵正歪坐在供人暂时歇脚的排椅上。 那苍白的脸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了？”王屿赶忙上前扶住他。 梅灵惨然一笑，“居然让你看到我这么出丑的样子，真倒霉。” “呸呸呸，今天这日子说什么这么不吉利的话。” 看梅灵不像是在开玩笑，王屿菜油皱着眉头继续道：“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每个月的那几天，第一天都差不多这个样子。”梅灵的脸色泛起一丝羞红。 “什么？”这件事对于王屿来说，是完全超纲的题。 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正常。 梅灵咬着下唇，赌气说道：“要么你还是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换平常，没准王屿还真不想招惹她。 可是今天这种时候，他就算想不管她，也不敢。 “现在怎么办？”王屿再次问道。 “你帮我做件事呗？”梅灵一副小女儿的模样。 “你说。” 王屿现在的想法就是，不管梅灵说什么，自己都莫敢不从。 “你过来。”梅灵娇声说道，朝他勾了勾手。 王屿把耳朵凑了上去。 听完了梅灵说的话，王屿的脸腾的一下红的通透。 他难以置信的问道：“这……这不太好吧？” “我都这样了，你在乎的却还是自己的脸面。你这人究竟还有没有同情心了？卸磨才能杀驴。我这磨可还在身上呢，你就这么对待你们的恩人？”梅灵咬牙切齿的问道。 王屿：“……” 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那我先扶你回店里吧。”王屿提议道。 让她这副模样的在这里，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我不！这么回去，一会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向远峰那家伙到时候还不定怎么笑话我。我不回去。你现在去帮我买，我就在这里等你。”梅灵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可是……”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梅灵已经不耐烦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让你去帮我买点东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知道吗？” 生着病还这么伶牙俐齿，也是罕见。 王屿心里唉叹了一声，“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赶紧的吧。”梅灵没好气的回答。 要不是肚子疼的要命，她真恨不得跳起来咬这个榆木脑袋一口。 王屿脑子里飞快的想了想，距离最近的药店，然后拔腿就跑了过去。 没记错的话，珠宝街靠近市场的一侧，那里就有一家药房。 像布洛芬这种常见药，应该不难买到。 买药的过程很顺利，但是接下来梅灵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让王屿犯了难。 他站在一间小超市的门口，纠结好半天。 然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最终王屿还是屈服在梅灵的淫威下。 他任命的走进店里，费了半天劲才找到摆着女性用品的区域。 对着琳琅满目的一众品牌，犯了难。 “小哥，给女朋友买的？”老板似是见惯了遮掩过的场面，出声招呼。 他不招呼还好，一招呼，王屿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手抓起一包，飞快地来到柜台前，准备立刻扫码结账走人。 “小哥，你确定要买这种？” 小老板似乎起了促狭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屿问道。 王屿头也不抬的点头，“多少钱？” 东西倒是不贵，就是男人来买显得比较尴尬。 王屿拎着东西，飞快的奔回梅灵所在的位置。 梅灵看着王屿买回来的东西，扯了扯嘴角，“这‘包大人’挺别致啊。” 看王屿黑着一张脸，颇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梅灵收起自己的不满，转身朝卫生间走了进去。 王屿决定，一会把梅灵送回碎玉斋，自己就去看望杨霖。 结果还没等梅灵从里面出来，向远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准备准备咱们现在就动身去提货。”电话一接通，向远峰就开口了。 “不是说晚点去吗？”王屿不解。 “有人在打听这批货，我担心夜长梦多。只有到了咱们自己手里才安全。”他解释道。 王屿赶忙打起精神，“你现在在哪？” “你在哪？我马上就到店里，到了咱们就动身。”向远峰说道。 “好，我们在店里等你。” 挂断电话，梅灵也已经出来。 王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过去搀扶着她一起往回走。 “你感觉怎么样？咱们马上就要动身去提货，你这状态能行吗？”王屿问道。 梅灵也没问为什么，点点头，“能坚持。不会耽误你们的事。” 等两人回到店里，向远峰已经坐在车子驾驶座上等着了。 看梅灵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怎么了？王屿你把她怎么了？” 也就他这时候还有心思打趣。 陶秀快步走上来，关切地询问梅灵的情况。 梅灵脸上第一次表现不好意思的神色，她趴在陶秀耳朵上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陶秀看了看整装待发的向远峰跟王屿，又看看梅灵，面上担心的神色尽显。 “我没事陶秀姐，我就跟着他们走一趟，也不用我干什么。没事的。”梅灵挤出一个笑容，在王屿的帮助下，坐上副驾驶。 王屿轻盈的跳上后排座，冲陶秀摆了摆手，向远峰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路上，王屿问向远峰，“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打听法拍的料子？” 向远峰叼着一根还没点燃的香烟，想也没想的说道：“孙叔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打电话给我说，马明家那个老头子，不知道搭上了哪门子关系，打听到他们的料子 第二百三十三章 提货顺利 “咱们拍到的料子，不会也有他们的吧？”王屿顿时感到头疼起来。 “怎么？你还打算给人送回去？”向远峰从车内后视镜里冲他挑了挑眉。 “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缺心眼的怂货是吧？”王屿没好气的回怼。 “对啊，买都买了。咱们可是有合法手续的。不愿意跟他们正面交锋，只是不愿意惹些麻烦回来罢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就是命。”向远峰说完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今天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王屿追问道。 “问题不大。走着瞧吧。”向远峰随口说道。 视线瞥到王屿开始扒拉手机，“你干什么？” 他问道。 “我琢磨着还是打电话跟杜远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找几个帮手过来，万一对面闹事，咱们也不会太被动。” 向远峰赶忙说道：“停停停，你别节外生枝。这事你还找什么帮手？边城就这么丁点大，马明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点，你这不是给自己招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王屿停下了手上打电话的动作。 “放心吧，马家现在只是知道一点风声。真要找到他们那些料子在哪，还得费些功夫呢、这种法拍一般都是相关单位委托专门的中介公司代办的。马家的料子也未必就上了这次的拍卖。别自己吓自己。只要咱们的行动够快，别人就来不及反应。” 向远峰安抚完王屿，他们也已经距离提货的地址不远了。 地方在边城跟畹镇交界处的一个厂区里。 原本的手续会更加繁琐一些，但是考虑到他们入手的这一波料子重量摆在那里，来回搬运会徒增成本以及耗费人工，所以提货的手续跟提货地，直接就放在一处处理。 现场验收过梅灵的身份信息，签署完相应的那些文件后，负责人就公事公办带三人逐一清点完所有料子。 向远峰跟王屿表现得格外低调，看起来就像是美女总裁身边两个干活的小弟。 负责人甚至都没有多看两人一眼。 经双方确认没有遗漏，梅灵最后在一封确认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厂区早已就位的几个工人三下五除二将料子搬上车子后斗，随后向远峰风风火火的开着车子离开。 直到驶出厂区，进入到车水马龙的大道上，几人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这车牌查不到咱们吧？”王屿便回头张望，便问向远峰。 “放心吧，等着你现在这会才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昨晚彪子跟我打电话说车子信息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牌是个套牌，用完拆下来就丢了。万无一失。”向远峰得意极了。 真别说，这样的事还真离不开向远峰这一肚子鬼心眼。 “那咱们现在去哪？”当了半天工具人的梅灵，这会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 “大姐，你好些了？你刚才的脸色太吓人了，我都怕人家会以为是我们俩绑架了你。”向远峰打趣道。 梅灵此刻连谴责向远峰的精神头都没有，她略显艰难的扬了扬早上王屿给自己买的布洛芬，“给我口水，我要吃药。” 王屿这才想起来，先前一直忙着料子的事，压根把梅灵还要吃止痛药这回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向远峰下意识伸手摸索了半天，这才想起开的不是自己的车，尴尬地笑道：“再坚持一小会儿，一会找地方靠边停车，给你买水。” 梅灵翻了个白眼，看懒得说话。 向远峰好奇心顿起，“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 梅灵好悬没差点让他给气死。 后视镜里看到王屿欲言又止的尴尬，情场浪子向远峰瞬间顿悟了，“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真娇气，来个大姨妈都能这样？” 大男子主义暴露无遗。 梅灵扯起嘴角拉出一个威胁意味甚浓的笑容，“向远峰，你应该庆幸我今天不想打人。” “是不想打人，还是打不了人？” 前面两个人嘴仗打的正浓，王屿突然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按照原计划，江边广场先去转一圈，然后看看往龙川方向走走。虽然事态发展未必需要这样，但我觉得安全起见还是多加防范比较妥当。” “就当观光了。”向远峰看着后视镜，冲王屿说道。 拉着一车料子观光，这感受可还行？ 王屿的感觉是不太行，虽然走的时候已经用篷布把后斗遮盖住了，但他心里还是很忐忑。 车子在江边广场绕了几圈，然后驶到边城九转十八弯的老路上。 向远峰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目的感很强的继续朝前开着。 “这是去龙川的路？” 这条路跟他印象中龙川的道路不太一样。 “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可以带你们过去转一转。”向远峰说完又加了一脚油门。 他向来是想到哪做到哪，压根也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在经过一段相间农田小路的时候，他一把方向打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岔路上。 这地方车子很少，向远峰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停下车子，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在车上等我一下。” 说罢，顺手操起驾驶座旁边的一个布袋，就下了车。 看他在车前后忙碌的样子，王屿感觉他是在处理车牌。 十几分钟后，向远峰走回车上，“双重保险。” 梅灵嗤之以鼻，“你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向远峰不以为意，“边城太小了，能注意点就注意点。” “咱们还是调头回去吧。做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王屿是看梅灵的样子坚持的很辛苦，不忍心让她继续跟着两人奔波。 “你怎么样？”向远峰侧头看着梅灵，问道。 “死不了。”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前面村子里有个很出名的温泉，当地人叫树洞温泉。那里有一眼山泉，据说灵的很，包治百病。咱们既然都到这里了，要不就去转一圈，等天黑了再走。灵姑娘也可以去尝试一下，没准还可以得道升仙呢。不然，等过阵子被开发了，这温泉可就没这么野了。” 梅灵冷笑，“我 第二百三十四章 树洞温泉 向远峰才不把这样的话当回事，只管开车。 车子最终停在一片貌似是停车场的空地上。 王屿将梅灵扶下车，跟着向远峰朝里面走去。 在伊斯科大树旁，有一个跟功德箱差不多的小木箱被放在一把老式的靠背椅上。上面有斑驳的红色油漆印记，像是文字，却残缺不全，看不清写了什么。 向远峰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零钱，丢了进去，然后带着俩人继续朝前走。 “这是什么？” 王屿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 “卫生费。一人两元。一看你就没好好看上面写的字。”向远峰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是村子里的人象征性收点钱。虽然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但毕竟是在人家的村寨范围内。这年头，两块钱能干啥？美丽温泉泡泡最少还要十五起步呢。” 王屿点点头，脚下不停，跟着向远峰的脚步一转，眼前立刻浮现出树洞温泉的全貌。 只是还来不及欣赏，下一秒立刻转过身，不敢再看。 刚才看到一个上年纪的老奶，正光身泡在里面。 他下意识转回了身子，有道是非礼勿视。 树洞温泉靠近遮方，在以前曾经是一个出产贡米的地方。由无数村寨组成，民风淳朴，又相对原始，保留了很多以前的一些习惯。 很多在现代看来有伤风化的事情，放在这些地方上了岁数的人身上，还时常可见。 向远峰促狭的看了王屿一眼，“之前我来那么多次，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怎么今天跟你小子一来就碰到。” 梅灵跟王屿的反应相似，她背对着向远峰气势汹汹的说道：“色狼！禽兽！”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这树洞温泉，本来就是人家村子里的大澡堂。经常白天干完活，一大家子来泡泡洗洗再回家睡觉。连洗澡水的钱都不用付。你们大惊小怪个什么劲。” “看见没，那眼山泉，就在前面。我们过去接点水回来，让灵姑娘喝了呗。” 向远峰大概是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过没人的视线跟过去。 “我觉得要么我在这里看着车吧。要接你去接。”说话的是王屿。 他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车子，就算有个什么突发状况，现跑过去也完全来得及。 “随便你们。不过你们真的不想看看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吗？”向远峰继续蛊惑道。 梅灵冷笑一声，“人可不是出自大自然的手笔。” “你的思想真肮脏。谁说让你看人了，让你看这个大榕树。”向远峰这句话就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榕树有什么好看的……”梅灵没忍住朝旁边的植物瞄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做树洞温泉。 温泉分成两个池子，一圆一方。 圆的这个处于上游，整个温泉居然是在一棵巨大的天然榕树下存在着。 硕大的榕树树干，构成了这个温泉三分之一的池壁。 巨大的树根，一根根扎在温泉池水中，将大约五分之一的池子笼罩起来，形成一个空腔。不知道里面又会是怎样别开生面的场景。 源头就在被笼罩起来的树根之下的位置，从里面缓缓不断流出散发着热气的温泉水，在整个池子中循环。 构成一幅独特的热带雨林风的画面。 而旁边那个连通的方形池子，则是温泉的下游。 上游的人们在圆形池冲洗完一天的疲惫，这些泥垢代谢物便顺着水流汇入到方形池中。 想来那边应该做过一些处理，将水引导出去。 再旁边是简易的两三个，与其说是花洒，倒不如更像加高的水龙头的东西。 如果王屿没猜错，那里应该就是泡完温泉简单冲洗的地方。 向远峰所说的那眼山泉，就在这些水龙头跟旁边的庄稼地中间的位置。 崭新堆砌起来的泉水口，就像披红戴绿的财神爷，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向远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矿泉水瓶，朝着山泉走去。 王屿想了想，还是搀着梅灵跟在向远峰身后，一起走了过去。 泉口不算很宽大，即便三人排排坐齐刷刷伸头往下看，也不觉得拥挤。 山泉清澈，几乎一眼可以望到底。 里面还有一尾醒目的红色小鱼儿在欢快的游来游去。 梅灵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这表情瞬间被向远峰捕捉到了，“不要小看这尾鱼。这是当地人特意养在里面的。” 王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你看这还有水桶、绳子、水瓢，一看就是经常被村民取用的水源。万一有居心叵测的人往里面投毒怎么办？能喝不能喝，就得看这鱼是不是活着。” 向远峰老道的解释着。 梅灵恍然大悟，“那这小鱼的排泄物不也在这里面吗。”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高温杀一切。人家打回去还不是要烧水。至于这个直接打上来的山泉嘛，偶尔喝一喝问题不大。” 说完，便将手边的水桶丢了下去，一会功夫就将水打了上来。 看了看梅灵的表情，他简单冲洗了一下桶身，将水洒在泉井旁，再一次将水桶丢了下去。 把他带着的水瓶用泉水冲干净，然后摁在水桶里，咕嘟咕嘟灌满水。 向远峰抬头看了一眼梅灵苍白的脸色，扯了扯嘴角，将水瓶在身上蹭了蹭，然后揣进怀里。 还不忘嘟囔，“我今天可没出汗。” 王屿看着向远峰“诡异”的行为，“你这是干什么呢？” 向远峰还没答话，梅灵脸上却瞬间泛起红晕。 显然只有王屿这一个呆头鹅还不明白情况。 “也没那么娇气啦。”梅灵红着脸轻声说道。 “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我刚才试了一下，这泉水冰凉，你直接喝，只怕肚子会疼的更厉害。”向远峰说的随意。 就着桶里剩下的水洗了洗手，将水倒掉后，再一次将桶抛进泉井中打了一桶上来。 他伸手掬起一捧山泉喝下去，“好甜。下次来，要带大水桶，装点回去煮茶喝，绝对味道非凡。” “王屿，你也来试试。”自己喝完还不算，又招呼着王屿。 王屿本来有些不敢 第二百三十五章 离心的锚 “怎么样？” 向远峰双目炯炯看着他。 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光听他安排还不行，还得给他回应，才能全了他要的那种认同感。 “透心凉，心飞扬。”王屿整个脸缩成一团。 向远峰伸手摸了摸怀中的水瓶，拿出来递给梅灵，说道：“吃药吧。” 梅灵这会儿也不嫌弃不卫生了，无比乖巧的接过来，就着布洛芬喝了下去。 树洞温泉里的老奶，这会儿也已泡洗完，从池边扯过一张床单，在水中将自己兜胸裹好，这才慢慢爬上岸。 整理一番自己的物品收拾好，朝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王屿拍了拍手，“咱们也走吧？” 车子敞开着停在那，总让他觉得不安心。 向远峰看看天色，“再等等。不要慌，这地方停车最安全。村民为了收那几十块停车费，很尽心。想凑近都悬。” “几十块停车费？” 相比两块的入场费用来说，几十块停车费是不少了。 “唯一创收的项目，还不能让人赚点钱了。”向远峰道。 这地方外来的人也不多，一天下来能不能赚到一百块都难说。 王屿张了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先行一步响了起来。 是杜远打来的。 王屿这才想起，自己一早出来，还没跟他们几个说。 “不是说今天提货吗？都快一天了，你去哪了？” 果然电话一接起来，杜远就甩来一大串连珠炮。 “呃，老杜，你听我解释……” 王屿觉得自己怕是真有些过分了。 明明是大家一起的事，结果却把他们忽略个干净。 杜远听到料子已经到手的消息，没有丝毫不悦，声音激动到变形，“你们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不等王屿回话，向远峰一把抢过手机摁开扬声器，说道：“我们在遮方树洞温泉。” 杜远：“料子呢？” 向远峰：“料子在车上。” 杜远沉默。 王屿赶紧回答，“料子跟我们在一起，我们现在遮方，向远峰说等天色晚一点往回赶。” “注意安全。不要在那久待。那我们三个在店里等你们回来。” “多吃点饭，晚上要大干一场。将近十吨料子。”向远峰最后叮嘱。 杜远压根没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咋还这么大脾气呢。”向远峰无奈的冲王屿摊了摊手。 “要换成你是他，这会儿只怕早炸了。”王屿没好气的回敬道。 向远峰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自己什么尿性自己心里也有数。 “咱们要在这里等到天黑吗？” 梅灵吃过药，整个人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守着再美的温泉，不能泡也没意思。 “再等一会儿看看，天擦黑咱们就差不多可以考虑走了。” 向远峰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回答道。 在停车场附近有个人影一直在晃，本以为是看停车场负责收费的村民，可如今看这围着车子转悠的架势，却有些不对劲。 王屿早先便察觉到这人，心中升起警觉。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一起朝着停车场走过去。 停车场一共放了两辆车子，但树洞温泉这边却只有他们仨这一波来客，那么另外车子上的人去了哪？ 来人似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车子上，完全没察觉两人已经朝自己这边了靠过来。 “干嘛呢？” 走近之后，向远峰不客气的大喝一声。 那人一惊之下，立刻抱头蹲在原地，动也不动。 看王屿有些疑惑，向远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犯过事的骠国人。” 说话间，人到近前。 “干嘛呢？问你话呢！”向远峰又重复了一遍。 “我就看看。我什么也没干。” 声音的确是骠国人说国语所特有的口音。 男人回答完话，好像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慢慢放下双手，站了起来。 王屿定睛看去，一看不要紧，忍不住乐了，竟然还是个熟人。 惠金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写满惊讶，“怎么是你们？” “我们还想问，怎么是你呢。”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上次就因为介绍人不靠谱，导致王屿被这个假游僧所蒙蔽，每次想起这件事跟自己有推脱不掉的干系，向远峰就恨得牙根痒痒。 “施主，这是天大的缘分。”惠金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可去你的吧，您这扮演大师还没够了是吧？”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跟踪我们呢？” 惠金一愣，“没有。” “那你不妨解释解释这该死的缘分，究竟是怎么让咱们在这里相遇的？” 王屿伸手扯了扯向远峰。 看着惠金，他说道：“大师，您这解释太牵强了。如果您不能给一个合理的答案，我们就只能认为您是别有居心了。” 惠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 说话的是向远峰。 惠金转了转眼珠子，最后盯着王屿，开口道：“施主，上次我送你的那个符纸，看过了吗？” 王屿没想到他会直接挑明这件事，微微一愣，“看过了。” 惠金点了点头，“这件事咱们可以慢慢说。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怀疑马上会有人闻风赶来。” 这个说辞很显然不太能被向远峰所接受。 “你糊弄鬼呢。还闻风而来，闻的哪门子风？” 说着说着，自己脸色却一下变了。 “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介游僧。跟两位施主有缘。至于信不信，你们的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惠金老神在在的说道。 “王屿，带上梅灵，我们走。” 向远峰吩咐道。 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追究惠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如果他的暗示是真的，向远峰在心里狠狠的骂了杜远一百万次。 在向远峰开动车子的时候，惠金站在原地冲他说道：“回去的路总共就一条，我觉得你们可以先奔反方向走一节。避开风头后，再折回边城。” 向远峰理都没理他，径自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辗转的归途 “怎么回事？” 路上，还是梅灵开口问道。 向远峰看了看后排座上的王屿，自己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没想到王屿开口了，“你跟杜远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是杜远把咱们的位置透露出去了？” 仅凭一个真假都不知的游僧，就要去怀疑自己身边的队友？ 向远峰冷笑，“亏我还信了他的身在曹营心在汉。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跟他的狗主子一条战线。” “冷静一点。这件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王屿表现的很平静。 “这件事咱们担不起任何风险。”向远峰强调。 “所以我同意咱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向远峰并没有将车子开回边城的路上。 也没听惠金的话把车子开朝反方向。 在开出树洞温泉那个村子之后，他将车子驶出到道路，拐进了相邻的一个村寨中。 寨子里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看上去并不能容纳一辆小型货车的通过，但每次向远峰都能堪堪的将车子开将进去。 最后选择了村寨头上一家农户的排屋后面将车停稳。 这个地方，能清楚看到唯一的那条通往树洞温泉的原始泥土路，是一个相对就绝佳的观察地点。 各方面都很完美。 除了提着水烟筒走出来的男主人。 这家伙什就这点好，用时可以抽烟，闲时可以防身。 不过向远峰对这样的情况，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熟络的递上一支烟，并顺手掏出五张小红牛，彻底浇灭了对方的汹汹气势。 甚至还开始跟向远峰闲话起家常。 男人摆摆手，让开向远峰的香烟，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水烟袋。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眼中还留有一丝警惕。 “我们前面去树洞温泉准备泡个澡解解乏的，结果同行有人不太方便，就折回来了。走到这里看风景不错，这不是她又嚷嚷着要来看梯田。”向远峰随口胡扯。 “村子里我家这个位置，视野最好了。”男主人笑着说道：“不过这不算是正经梯田。我们这边都是坝子，受地形限制，乡亲们想要种一点作物，只能因地制宜，在山上开荒。看起来和梯田倒是也没什么差别。” “大哥文化人啊，说话一套一套的。”向远峰开始套近乎。 男主人又摆了摆手，看着副驾驶座位上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梅灵，对向远峰开口道：“身上不方便的就是这姑娘吧？我媳妇儿在家，要么你们来院子里坐坐吃口热茶？院子里看外面景色更好。” 向远峰看了看车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顾虑。 男主人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吧。一点动静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要不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扶着梅灵下车，男主人已经率先走回院子里，招呼着自家媳妇烧点热水给梅灵暖暖肚子。 乡里乡亲最是淳朴，女主人看着梅灵的样子，同为女人立刻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形。冲几人笑了笑，转身就走进厨房开始添火烧柴。 农家小院被主人收拾的很干净，最外面是柴火树枝搭起来的围栏，坐在院子里，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梯田以及那条乡间小道。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张矮矮的木头小饭桌，桌边围着两把小板凳。 看样子刚才主人家两个正坐在这里休闲。 向远峰站在围栏面前眺望着道路上的车辆。 路上车辆稀少，偶有过路的，多是村子里的拖拉机以及三两骑着摩托车的村民。 并没有看到符合特征的车子。 等王屿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向远峰提议道：“要不然咱们打听一下这边有没有能借用的农用车？把车子换掉再拉回去？” 虽然这会儿看起来，他们大概率是被惠金给涮了，但是向远峰仍然忍不住疑神疑鬼。 王屿摇了摇头，“在这里搬卸料子太麻烦了。” 这么折腾下来，大半个村子都得知道这档子事。 向远峰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不再说话。 女主人给梅灵烧了一碗红糖鸡蛋水，看着她喝下之后，面色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这才放心折身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天色渐黑，乡间农舍逐渐冒起袅袅炊烟。 三人谢绝男主人挽留吃晚饭的盛情，跟他们道别。 这会儿男主人将五百块钱拿出来，递还给向远峰，“我们也有亲戚在边城，就是歇个脚，不用给钱。” 先前是害怕来者不善，如今通过闲谈得知他们是在边城谋生的商家、正经人，男主人的心也彻底放回肚子里。 几人还是将钱塞回给男主人，叨扰这大半天，心里也稍稍能宽慰一些。 辗转这么大半天的时间，等三个人回到神仙刀，已经是人困马乏，身上半丝气力也无。 王屿强打着精神，跟杜远周振吴晓几个开始搬卸车上的料子。 “他们俩为什么不来搭把手？”吴晓忍不住对着在一边窃窃私语的向远峰跟杜远两人。 也不能说是窃窃私语，看样子，更像是向远峰单方面在质问杜远什么。 “他们怎么了？”周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关切的问道。 王屿知道，向远峰肯定知道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跟杜远有关的事。 看来，自己也是时候去找杜远深度聊聊了。 他相信杜远，可以说没有杜远就没有他们的现在，杜远一直无条件支撑起自己缺失的方面。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承担全部后果的。 摊子越摆越大，大家全副身家都系于自己一手。 这个担子的重量，让王屿有时候会感觉到喘不过气。 “快搬吧。干完再说。”王屿头也没抬，手下不停。 向远峰跟杜远那边结束的很快，除了病怏怏的梅灵。 五个人一起动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小个头的料子就全都摆上了二楼。 车子里还剩下一些个头较大的料子，一两个人不好挪动的那种。 “还好，大家伙不算多。”向远峰说道。 这会儿看起来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卸货 最大的原石只有四块。 这会儿还静静躺在车后斗上。 吴晓上手试了试，他自己一个人甚至都不能晃动。 “这得多少斤 ……”他嘟囔着。 “这四块料子差不多八百公斤。”王屿只记得大概重量。 “我动不了了。谁也别想让我再动一下。”向远峰率先躺平。 吴晓看着王屿，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更累，本身自重就比其他人要高上一些，还在硬撑着，反而是身高马大得向远峰最开始嚷嚷。 杜远跳上后斗，打着电筒看了看剩下四个料子，莫湾基、麻蒙、木那，以及一块会卡。 没什么特扎眼醒目得外部特征，被识别出来的概率不算大，于是提议道：“不然咱们把这四块料子直接放楼下店里吧？” 楼梯狭窄，这几块料子没三五个人也搬不动，想要连人带料子上楼去，难度不小。 几个人都看向王屿。 王屿琢磨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周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叠海绵垫，展开铺在地面上，“直接从车斗上滚下来怎么样？” 这样倒是省力气，就是有摔裂的风险。 不过，这么大块的料子，添个个把条纹裂，也无伤大雅。 杜远自己跳到海绵上试了试回弹性，“还有没有？再多垫几层。” 周振二话不说，又变戏法似的从店里扯出来几条厚海绵垫。 “你可真行啊振哥，属仓鼠的啊。”吴晓忍不住咋舌。 “个没良心的，你们上次打地铺睡的是啥都不知道吗？没它们不把你们这小身板硌坏了。”周振笑骂。 后斗直接怼到店门口的，料子卸下来直接就到店里，只要控制好，大概率可以毫发无损的让料子落地，到时候再将它们滚到合适的位置即可。 几人小心翼翼的将料子推了下来。 麻蒙、莫湾基、木那都安全落地，这让大家伙紧绷着的弦松快了不少。 最后卸那块会卡的时候，吴晓跳上车斗将杜远替换下来，在车上那个人体力消耗是最大的。杜远明显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出料子？”吴晓一边挪动手中的石料一边问道。 支撑他现在不停机械化输出的最大动力，就是即将得到的高额回报。 此时也唯有多想想这些，才能迸发出无尽潜能。 “要不，你明天就带去夜市上卖一卖怎么样？”王屿打趣。 吴晓撇了撇嘴，这是要他的老命啊。 “跟你说真格的呢。” 吴晓已经将料子推到了车斗边缘，“招呼住了，我可要往下推了。” 推了几下，料子却被斗板中间的缝隙卡住了，任凭他推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 “嘿，这料子还有脾气了。”吴晓转了个圈，挪到车斗边上，准备研究这料子什么地方被卡住了。 却不想脚下一滑。 “哎哟！” 伴随着一声惨叫，料子和人双双落下。 众人着急忙慌的去拉扯吴晓，这要是被料子砸在身上，那可真是开门红了。 还好，人没事，只有料子因为惯性，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骨碌碌的径自滚了出去…… 等到停止滚动的时候，“吧唧”一下裂成三瓣…… 吴晓顿时傻眼了，别说脚腕的那一点扭伤，就算是脚断了他此刻也顾不上。 这特么虽然多几道纹裂没关系，可不包括直接开瓢。 想到这一下可能带来的损失，吴晓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只恨自己当时没那么快的反应能力抱着料子往下滚。 当即单腿蹦着往料子跟前跳。 杜远跟王屿已经第一时间奔过去，周振在身后扶着吴晓略慢。 等到两人凑上去，只听杜远长长舒了口气。 王屿则是打着电筒在裂面上观察着。 “怎么样？什么情况了？”吴晓着急问道。 料子怎么卖，全靠赌石人的判断，有的料子切开后的利润高，有的则不如直接原石成交。 尤其会卡这种裂特别多的料子，就是一个极端。 一旦解开，要么大涨要么实垮。 这可急坏了吴晓。 “这料子打多少拍回来的？”他颤声问道。 向远峰下意识瞄了眼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梅灵，跟报数似的轻声说道：“一千万拍回来差不多十吨料子，其中有一百万是保证金，已经退回到原账户，平均下来打九百块一公斤，按这个算就对了。” “这料子得有个二百公斤了吧？”吴晓又问道。 “差不多。” 料子法拍的时候很多都是打包在一起拍卖的，每块料子的基本信息很少。当时向远峰跟王屿两个也是被这个公斤价格所吸引，这才决定剑走偏锋，尝试一下这种超越知识范畴的买卖方式。 “嘶，九百……”周振只知道拍卖的价格合适，可却不知道竟然这么合适。 几百块钱一公斤，这个概念摊开来讲，一个裂不多的料子，一公斤都可以出到两条手镯了。 打数向来都会保守一点，平均打一公斤一条手镯计算，那一条的成本也就在千数上下。 怎么算，这其间的利润都相当诱人。 “还是钱少了。这样的料子就应该有多少吃多少。”向远峰恨声说道。 这种事越往后，知道的人就越多，竞价上去价格优势就弱上几分。 “抱着买一次少一次的想法就对了。这一波也够咱们赚一阵子的。”王屿说完，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略麻木的双腿，看着吴晓说道：“给你记一大功。料子开门红，涨势喜人。” “真的？”吴晓难以置信。 这种公斤级别的料子不用看别的，单看水头判断出品价值就够。 石茬处的表现已经到了近冰种，当然不排除只是局部表现。 但就算是糯冰种。冰种，这个料子的价值不管怎么卖翻一两番也是妥妥的。 “明天就从它开始卖。打响头一炮。王屿最后拍板。 “怎么个卖法？”吴晓追着问道。 “就这样卖。先带去夜市上看看反响。不行再送去直播间。” 王屿说完，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做的那件事。 杨霖，还好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孰是孰非 杨霖当然不怎么好。 接完王屿电话，她本来很高兴的，王屿心里还有自己。 却不想等了整整一天，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王屿都没来。 还好张玲已经把庄志打发走了，要不然她还要多分出精力来应对庄志的殷勤。 这让她感到身心俱疲。 “霖霖，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蓝衬衫叔叔去解决吧。”张玲在一旁宽慰着她。 “你说，我要不要把徐芸姐最后见到那个女人的事去跟蓝衬衫叔叔说一下？”杨霖问道。 “这种事他们应该可以查到，不用咱们费心思。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杨霖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你要是真的喜欢王屿那小子，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该挑明的时候不要犹豫，不然到时候他被别人抢了去，你又要哭。”张玲快人快语。 “呸，谁说我喜欢他。”杨霖啐道。 “真要说高攀，那也是他高攀了你。谁不知道你们家在骠国……” 张玲的话没说完，就被杨霖打断了，“那个家跟我没关系。”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幸福还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张玲话题一转，“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睡一晚。晚上不许打呼噜啊。” “你才打呼噜呢。” 杨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很诚实的往里面挪了挪，给张玲腾出一个地方位置。 她现在很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害怕闭上眼睛那可怕的一幕会追入梦中，也不知道杨加印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虽然跟徐芸关系不错，可交往也多是在工作方面，也不知道她家人现在怎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想到这些，杨霖便跟张琳商量，“明天咱们去徐芸姐的镶嵌店看看吧？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张玲答应的很痛快。 “睡吧。都这个点了，他不会来了。”张玲说完，伸手关了灯。 杨霖最后看一眼安静的手机，上面并没有她想看到的信息，于是关掉电话，跟张玲说起悄悄话。 王屿当然不敢给杨霖发信息，自己已经失言在先，说什么都没力度，还不如明天一早赶过去当面请罪。 “这料子，明天我自己一个人也带不去夜市啊。”吴晓嘟囔。 两百多公斤料子，都跟上一个他的重量了，让他怎么搬运。 “可以先带其中一块去，有人感兴趣就可以继续往下谈。”王屿提醒。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明天咱们继续去打听打听关外有没有转让的店面。料子到手了，后面也要加紧步伐出一波。倘若近期还能有这样的法拍料，还能再拍一波。”杜远今晚看到到手的料子品质，心里早已无后顾之忧。 说完这话，他又转头对王屿道：“王屿，你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还要背着我们？不地道。”吴晓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王屿知道，杜远是要跟自己摊牌了。 向远峰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看两人走到一边，显得意兴阑珊。 王屿随着杜远来到一边，劈头就听到一句，“对不起王屿，是我骗了你。” 王屿知道杜远有很多不为自己知道的秘密，但却不知道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我搬到院子里住，都是为了接近你……或者说是你手里的那个东西。” 既然决定交底，杜远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把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 “我一直以为我能从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能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只是这太难了。越跟你相处，就越难从中斡旋。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们是谁？” 王屿嘴里问出这句话，脑海中想到那天晚上在神仙刀转角的地方，看到尾号八的车子跟男人。 王屿的反应比杜远预计的淡然很多。 “知道他们对你无益。如果我说我从未想过损害咱们的利益，去成全别人，你信吗？” 杜远目光深深看着王屿。 王屿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我信。” “但是我仍然给他们提供过你看料子的信息。向氏翡翠店那次，还有林老板老乡阿普的料子，这两件事都是我泄露给他们的。” 杜远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脸上一闪即逝的痛苦，王屿看的分明。 “我没想到后面还会发生那么多事。真的。” “他们怎么知道手玩件的存在？”王屿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虽然杜远说的隐晦，但王屿知道，自己怀璧，是一早就被算计在内的。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这东西原本应该是他们的。最开始只是让我找机会把这个东西拿回去。但是没想到你们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导致东西离开你就失去作用。不得已，他们只得改变策略，让我潜伏在你身边，研究你下手的料子，好坐享其成。” “他们为什么要搜罗这么多有品质的料子回去？难道就是因为市面上的料子一年不如一年？他们想要囤货炒作？”王屿又问。 “这只是一个方面，或者说这只是顺带产生的其中一个好处。他们需要这种东西来让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合法化。” 王屿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被卷到这样的事件当中而全然不知的？ 这样误打误撞，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感谢奇迹，还是感谢杜远对自己的保护。 “这阵子你费了不少心思吧？辛苦你了。”王屿说的很真诚。 杜远愣住，“你难道不应该谴责我吗？” 王屿自嘲的笑了，“谴责你什么？如果阿普的死真的另有隐情，就冲他们这样的手段，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折腾的。还能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让你在身边监视我的动向？” 资本是吃人的，从来不会温情脉脉。 之所以现在自己还能保持自由之身，杜远一定在里面做了不少工作。 “这也是为什么，我还跟那边保持着联系的原因。一旦把对方惹毛了，我们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杜远叹了口气。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连夜清点 “理解归理解，不过可不代表我原谅你了。”王屿笑着说道。 杜远又是一愣。 王屿继续说道：“怎么也要一顿大餐才行。” 杜远笑了，“一顿不行就两顿。多大点事。” “以后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提前打招呼，你也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咱们人多，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但是王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乐观面对。 “今天这件事，我没有跟那边说过任何。你跟向远峰遇到的那个人，有古怪。以后再遇到一定要多加注意。” 杜远最后叮王屿一句，便结束了这场谈话。 王屿转身走回去的时候，看到向远峰的目光。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想来，向远峰早就知道。 好几次有意无意说话给自己听，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深入想过他说那些话的原因。 以他的性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对杜远的存在表示默许，甚至连这次这么重大的举措，都允许杜远加入进来。 或许这与他跟杜远性格相近、惺惺相惜的原因分不开。 王屿猜测。 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采访采访他才行。 “手玩件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杜远在经过王屿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王屿脚下一滞。 他知道杜远指的是吴晓跟周振。 可是这样的保护，又能维持多久呢？ 自己都是一个朝不保夕的人，拿什么保护身边的人。 果然，当一个男人不具备应有实力之前，撑不起的不光有心爱姑娘的未来，还包括所有自己在意的一切。 想到这些，王屿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杨霖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这个姑娘的安全，自己也不能忽略。 在自己壮大之前，一切非生存必要的需求，只能往后排。 就像永远差一点才能拥有的标本皮壳。 这让王屿由衷的感到有些沮丧。 即便是这样的情绪也只能维持一瞬间，他不制造恐慌，不能带给旁人负面能量。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戴着面具的生活。 情绪一旦都得到压抑，就会止不住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王屿甩了甩头，似乎这样才能将这些东西甩离自己脑海。 “没事吧？”周振关切地声音传来，将王屿的意识带回现实。 “没事，杜远跟我讨论了一下去关外找店面的事。”王屿找了个借口搪塞。 “那有什么好背着我们的。”吴晓不满的嘟囔。 “就你话多，以后叫你包打听得了。”杜远笑着调侃道。 门口的向远峰打了个呵欠，懒声说道：“没别的事的话，我就把车开走了。料子放这，你们可得看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熬不住了。明天天塌下来，也不许给我打电话。” 说罢，随着一阵破锣似的发动声，跟梅灵两个扬长而去。 “我们收拾收拾也回去睡吧？我今天真的累惨了。”吴晓紧接着提议。 王屿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今晚把料子先简单盘点一下，大概定个价格出来。” 吴晓：“不用这么赶吧？明天再整理得了。” “周振，你跟吴晓先回去休息吧，都累一天了。我跟王屿今晚在这边理货足够了。”杜远安排道。 周振点点头。总要有人保持精力跟体力应对明天的事。 拍了拍吴晓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 吴晓虽然巨想念自己温柔的床，却也不忍心只让他们两人忙碌。 “你明天任务艰巨，今晚必须要好好休息。” 周振不由分说拉着他走了。 杜远将店里卷帘门拉下锁死，心里这才升起安全感。 “这么多料子，想要不着痕迹的卖出去，也不容易。”想到这些糟心事，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杜远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借助向氏翡翠打掩护，实在不行，还可以借一下孙老爷子的壳。他们根基深厚，几吨料子，不成问题。” 是一个瞒天过海的好法子。 “你来盘，我来记。”杜远划分分工。 王屿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货物清单，“直接在关卡给的这个理货单上面，逐一清点料子。同时将料子的大致价格打出来，到时候实际出货的时候，根据实际情况，在做相应的调整。” 不然，以他们看料子的速度，别说一晚上，就算一个星期都未必能整理完。 “好。”杜远表示没意见。 十吨料子，听起来数量惊人。 但翡翠毛料质地相对紧密，密度大，真正摆出来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两人差不多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将七二楼全部四十几块料子大致过了遍手。 “这品质真的可以，超乎我的想象，比我原先预计的还要好上几成。”王屿很惊喜。 “都是些个中老手在骠国先筛选过一道的，自然不会太差。太差的也犯不着花那个运费往国内运。”杜远笑答。 王屿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听杜远说起，不由心中好奇，“这种情形经常发生吗？” “不一定，不知道哪天抽个风，这风声就紧上去了。遇到遇不到全看天意。” “等咱们这一波料子出完，手里差不多也就有钱了。到时候带你去骠国受料子感受一下那边的市。” 王屿颇为心动，哪一个赌石的人不想亲临骠国的市场、甚至骠国的矿场去体验第一手的快乐呢。 “老杜，你去过矿区吗？” 杜远摇了摇头，“骠国的矿区禁止外国人进入。之前我们也曾经个你某个矿主搭上过线。差一点就去了，但是最后考量再三，还是放弃了。” 说完，看王屿一脸意犹未尽，便继续道：“我们进入矿区，只能寄希望于矿主是一个守规矩、有良心的人。一旦他到时候翻脸，那下场就会很惨。轻则关进水牢，等着国内的家人拿钱赎人；重则可能就去缅北了。” 关于缅北的事，这段时间在国内被传播的沸沸扬扬。连王屿这种只埋头深耕赌石的人都能知道一二，可见一斑。 王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百四十章 市场并非一成不变 杜远看王屿讳莫如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都是概率。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咱们即便去也就是去佤城角湾收料子，一般不会直接跟矿区挂钩。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看不透的东西最是动人心。 王屿第一次切实对骠国，产生了浓烈的探究心。 晚上的工作已经进行到尾声，两人趁着天色还没亮起，赶回去睡了个短觉。 明天还是要早早的把向远峰拽起来，跟他核对完料子的情况，再确认一下春城那边客户的具体安排。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过王屿也不傻，第二天没有直接给向远峰打电话，以他那混不吝的性格，铁定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王屿早早赶到了碎玉斋。 果然，陶秀已经在店里张罗。 甚至不需要王屿开口，她就主动拨打了向远峰的电话。 向远峰自是不敢跟陶秀置气，除乖乖起床赶来店里外，别无选择。 王屿把清单以及自己昨晚自己做的标注递给向远峰让他过目。 他倒是认真看了几眼，开口问道：“色料多还是种水料多？” 王屿白了他一眼，“上面不都写了。” 说归说，他还是解释起来，“有把握的色料占了三分之一。占总数三分之一的那些蒙头料，只是大致看了看皮壳表现，昨晚时间太紧张，来不及逐个细看。” 向远峰点点头，“也不错了。” 随即脸色一垮，“你这么早催命似的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王屿连忙摆手，“主要是泼水节马上就要到了，想和你确定一下春城客户的情况，也好提前做准备。” 向远峰一愣，“什么准备？” “水枪、水气球、洒水车什么的……” 王屿扳着手指头，还没说完，就被向远峰制止了，“这些不用你操心。整天折腾些小儿科的东西有什么意思。看我的吧。” “那咱们今天把价格定出来吧？”王屿打蛇随棍上。 向远峰翻着白眼转移了话题，“魔都那个土豪也来。” “真的？”王屿成功被向远峰带跑偏了。 “不看看阿峰哥是谁。” 向远峰得意的模样仿佛一只骄傲的狐狸。如果有尾巴，只怕这会儿也翘上天去了。 “放心吧。我打的旗号就是让他来体验一把泼水节的异样风情。今年一定让他们玩的开心。玩的开心钱花的也就舒心。” 看王屿乖巧受教的模样，向远峰俨然一副过来人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也别小看了春城来的那几个。他们个人财力虽然未必及魔都那位，但是加在一起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我听那一丝，除了泼水节之外，他们这次应该是奔着毛料来的。” 一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都对囤积毛料感兴趣，大概率只是一个巧合。 但无数波人都起了同样的心思，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不行，这件事还要跟杜远好好讨论一下。 向远峰脑瓜子转的快，思路敏捷是不错，但论起对市场的敏锐度以及心思周全方面，比起杜远还是欠些火候。 看了看时间，此时也才上九点，王屿觉得还是让杜远多睡一会。 向远峰这会只想把王屿赶紧打发走，自己好再睡个回笼觉，便说道：“你不是说要跟小华练摊吗？趁这几天空闲赶紧的吧。也别急着这一会儿定价。先去市场上了解了解行情，才不赔本不是。” 说完也不管王屿反应，摸出电话就开始给向云华打电话。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 “小华在摊位上等你，去吧，皮卡丘。”向远峰得意的冲王屿挑了挑眉。 王屿叹了口气，自己的行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想着向云华那张不够亲切的脸，也不敢让她久等，认命的骑上电动车，准备朝关外奔。 向远峰探出脑袋，“她不知道咱们拍料子的事，你可别说漏嘴。” 说完，就回到陶秀屁股后面献殷勤去了。 轻车熟路来到向氏翡翠的摊位，里面只有向云华一个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柜台后面。 “那小妹呢？”王屿没话找话。 “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向云华嚼着口香糖，一双化成跟熊猫一样的卡姿兰大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 说多错多，王屿决定还是当哑巴为上。 这会儿已是九点半，市场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向家这个成品摊位，虽然叫做摊位，但其实用开放式店面来形容更为妥帖。 虽然不像吉茂市场那边一个挨一个，扎堆抱团引流，但地理上的优势还是很显着。 紧挨着水石交易市场，相邻的也是一些规模较大的开放式店面。摊位上的成品种类足够多，单品价格范围从几千到几十万尽皆囊括，客人选择的余地非常大。 成色比起吉茂的成品来说，上了不止几个台阶。 面对的客户群体，更加有针对性。 一短短半个小时，向云华就接待了三波客户。 成交了两手成品手镯，进账七位数。 这回款速度，说王屿不羡慕，有些托大。 向云华扭头看着王屿只差流哈喇子的神情，没好气的说道：“别光羡慕狼吃肉，想想狼挨打的时候。” 王屿挠挠头，“这肉吃的也够肥了，糯冰种飘花手镯，合五万块一条，多赶趟。” 听他这么说，向云华更郁闷了，“我是赔钱卖的！你这价格体系都是哪一年的行情了？要不是向远峰把我那点钱全卷走了，我今天压根不会考虑成交！” 当然还有老客户的因素也在里面。 王屿的眼睛瞪得溜圆，“糯冰种，一手拿货价五万块还赔本？” 原来这才是真正奸商的嘴脸。 向云华美目倒竖，“你去市场上打听打听，同种水品质的飘花镯子，哪个货主单条有低于五万五的价格，我立刻打包。” 王屿咋舌，市场都是同一个市场，毛料跟成品之间却有着打不破的壁垒。 “就五万五这价，还是没考虑最近料子短缺造成的价格上浮。加上我的资金成本、摊位成本、时间成本、人工成本。还 第二百四十一章 金丝种 让向云华这么一分析，的确是赔钱的。 尤其是，市场行情涨了，你再也不可能原价拿到料子，单就这一点，就必定赔。 她之所以赔得起，还要说回向家本身囤积的那些毛料。 大大削弱了市场价格波动带给向云华的影响。所谓手有余料心里不慌。 向云华眼见王屿还算上道，指着摊位上的手镯成品，对他说道：“既然你来跟我练摊，我也不能让你无功而返。你把这些货理一遍，我们对一下价格。这样你的价格体系跟现在市场行情的差距就一目了然了。” 王屿求之不得。 向云华这是白送经验值啊。 当即进入状态。 向云华摊位上有缝好纸包、十条镯子为一手的同料成品，也有单条或成对的成品。 总体来说，摊位上价格越昂贵的货，落单的可能性越高，因为很难有足够好的料子，可以出大批成品。像糯种、糯冰种、冰种，这种品质，还能够见到同料几条的这种一手成品。但再往上，即便向家这样经营一定年头、手里资金相对充足的商家也很难能凑到三条以上的同料成品。 向云华的视线随着王屿手上的动作，嘴巴配合讲解，“白冰种，局部到正冰，起荧，圈口五七，市场批发价格八万上下，浮动不超过五千。零售价格十万到十二万之间。” 王屿忍不住咋舌。 他不想表现得这么没见识的。 在向云华报出价格之前，他心里也做了预估，他看到的成品价格在六万，卖手好一点上限可达七万。 再往前稍早一点时间，王屿经手过类似品质的料子，重量约莫在一点五公斤左右。 裂多出不成手镯，但是有许多正装牌子位，或者打珠子也完全没问题。三万块王屿便将它卖掉了。 听，是肉痛的声音。 王屿伸手又拿起旁边唯一一对，耸直立在纸包上的手镯。 之所以会被这对手镯吸引，是因为这个料子的种质以及翠色走向很特别。 向云华：“还怪识货的。” 权当是夸自己吧，虽然也不怎么中听。 “真正意义上的金丝种。” 三年多时间里，王屿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所谓金丝种，但是从来没有一块金丝种的成品，能像眼前这对手镯一样，夺人眼球，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所谓金丝，其实说的是玉肉里面所飘的翠色，区别于常见的飘花，带有水墨晕染般的柔美逸散之姿，且以此为贵。 能叫金丝种的，首先翠色只会呈条带丝状存在，形态方面具有很强的锐感，且都呈纤维状朝相同方向排列。 其实早先还有一个很严苛的标准，就是种水达到冰种以上，且金丝分明，跟周围冰种及高冰种的润透泾渭分明，形成极鲜明的对比，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金丝种”。 但是近几年，随着骠国矿源的逐渐枯竭，开采出来的原石品质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只要达到上述几个标准，就会被商家冠以金丝种的名头，博一个好价格。 但其实，真正金丝种翡翠，非常难得。 除去大陆板块运动高压低温的环境之外，还需要同时满足矿物因子定向排布这一条件。 王屿此刻手上拿着的这对金丝种成品手镯，种水已达高冰种。其中三分之一的位置，被三条带状翠色贯穿。虽未满色，却比满绿更为独特。 “这种东西你也敢直接摆在摊位上？” 不久之前的那场官司还历历在目。 “已经成交了。一会就有人来取。提前拿出来省的待会现扒拉保险柜。” 向云华有意表现的云淡风轻，看料子处处比自己强一头的王屿，也有在自己眼前吃瘪的时候。 这感觉让她心里爆爽。 “多少钱成交的？”王屿小心翼翼的问。 尽管知道问这个有些不合适，但实在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 向云华装模作样摆摆手，“熟人友情价，三百万。” 王屿点点头，“向老板女中豪杰，大方、敞亮。” 这价格听起来高，但就像红翡一样，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三百万的价格就出手，向云华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这兄妹俩虽然性格脾气不怎么相投，但对金钱没有很强烈的概念，却是个家族通病。 想来是向父从未让兄妹二人在金钱上吃过苦头，所以两人手都很散。 “这种东西，都可以传家了。你们不都喜欢各种亮晶晶的漂亮首饰吗？这么难得的东西，怎么不给自己留着当嫁妆？” 王屿单纯只是好奇。 向云华呼了口气，“再好看的东西天天看，也腻歪。我现在对翡翠实在提不起佩戴的雅兴。况且，就我，戴上可能不出一天，就能送它们上西天。还是算了吧。卖点钱回来继续切料子多实在。” 王屿更好奇了，“你又不喜欢翡翠，对赚钱也没执念，你卖货切料子的动力是什么？” 向云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认真思索王屿抛出的问题。 良久之后，回答道：“维持向氏翡翠的正常运转啊。还能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梦想吗？” 要是向远峰能争点气，她至于像现在这么累吗。 倒也让人无可指摘。 两人大有越说越深入的迹象，如果不是取货的人来，他们还不定聊到哪去。 穿着脏兮兮即将看不出底色的蓝色大拖鞋，一身睡衣打扮，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华姐。” 向云华站起来，“你小子不会刚起床吧？三百多万的货都提不起你的积极性了？” 小伙伸手挠了挠鸡窝乱发，“昨晚熬的太晚。要不是因为这笔可观的中介费，天黑都没人能见到我。” 说完，视线一转看到王屿，“新招来看摊子的？早说男的也能干，我就来应聘了。” 向云华一点颜面不留，“就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架势，我这小庙可供不起你这尊大神。什么时候动身去骠国？” 看得出来俩人挺熟。 小伙：“等商务签证办下来就走。成交这一单，还能多带点钱过去。” 向云华将一对手镯放在小伙面前，“老规矩，货不过手。检 第二百四十二章 货不过手 小伙不着调的伸个懒腰后，这才伸手抓起这一对可能整个市场也找不出来第三支的高端翡翠手镯。 那模样，让王屿脑海中忍不住联想出一双魔爪伸向娇弱无助少女的场景。 “就属华姐规矩多。妥了。”小伙扬了扬手，“原来的的账号上，记得查。我得赶紧订机票，看看下午赶不赶得上趟。” “客户不来自取？” “本来是要来的，结果临时有事，所以只能由本人亲自压阵，送货上门。走了，拜拜嘞华姐。” 小伙说完转身晃晃悠悠的走了，走出去没几米，就听向云华在后面喊自己，“梁以开，你小子手机还要不要了？” 鸡窝头，哦不，梁以开迟缓的转过身，反应了几秒钟，才一拍脑门，“我这记性，可能提前老年痴呆了。” “你可长点心吧，别把自己撂在骠国回不来了。”向云华翻了个白眼，开始逐客，“赶紧走吧。你往这一站，都没人上门了。” “回不来正好。我可听说在骠国，可以娶三个老婆！”梁以开嘿嘿笑着说道。 向云华不愧是练摊成精的主，不管跟什么人聊什么话题，都游刃有余。跟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反差挺大。 送走了梁以开，王屿冲向云华竖起一个大拇指。 并趁机问道：“货不过手，有什么说法吗？” 向云华先是一愣，旋即释然，“也是。毛料里没这个说法。我今天才发现你对成品这方面的了解很有限嘛。” 他真正想表达的其实就一点：你也有不如我的这一天。 这感觉王屿可太熟悉了。 在向远峰身上，时不时的就能体会一把的感受，如今套用在向云华这，毫无违和感。 货不过手，在翡翠高货市场，是为了防止万一出现东西损毁的情况，能够准确界定责任人。 翡翠虽然硬度很高，但仍属于易碎品范畴。 一件翡翠，在两个人手中来回传递，会大大增加掉落的风险。 那种时候，就很难界定到底谁应该承担起赔付的责任。既要扯皮，又伤和气。 久而久之，便形有了货不过手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一人看完，另一个人想要看的时候，不能手手相传，必须先将东西安稳放好，另外一个人才能再次拿起来观赏。 这样，一旦出现问题，谁该承担这个责任，清楚明了。 拿向云华前阵子摊位上女游客事件，手镯全程都是游客自己一人接触，守摊位的小妹事先也并没得到女游客要其帮助试戴的要求，所以整个过程中，造成手镯摔断的责任人只有游客自己。 这也是女游客在采访中引导舆论只说自己无力偿还、摊位摆放物品存在风险隐患，而并没跟向云华扯皮责任在谁身上的原因所在。 所以，规矩很多时候，存在即合理。 “涨知识了。”王屿连连点头。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相关知识匮乏而觉得面上无光，倒是让向云华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想到方才梁以开跟向云华的对话，王屿问道：“现在不是说运输都成问题，那人怎么还往骠国跑？” “商务签证三个月有效期呢。用不了多久这风声也就消停了。总比在国内守着市场这一潭死水强吧。现在市面上没料子，我们这些成品摊位摆来摆去还是那些东西。没有新货带着往外出，生意没法做。” “何况，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总有些路子比较野的中介，敢趟这趟浑水。朝钱赚向厚看，以前运料子回来，一公斤运费也就几十块，现在都涨到一百五了。找谁说理去。” 这倒也是。 干哪行操心哪行。 好在眼下不用为料子发愁，倒是让他比旁人多了些从容。 说到这，向云华看着王屿问道：“向远峰有没有怂恿你去骠国收料子？” 王屿摇了摇头。 这是真没有。 “看来他对骠国的咖喱味真过敏。”向云华笑得不怀好意。 “难不成他死活不肯再去骠国是因为这个？对味道过敏？真的假的？” 王屿成功被向云华带进沟里去。 “据说是神经性过敏。人不着调，犯个病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天不怕地不怕的向远峰，居然也有弱点。 嘿嘿，王屿心里一乐。 没等他乐完，向云华发话了，“中午想吃点什么？” 王屿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你想的美，中午这么一顿简单的午饭就想把我打发了？”向云华半真半假的质问。 “那你们平常中午都怎么吃？”王屿觉得自己还是干脆转移话题吧。 “呐，这不来了。” 顺着向云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老奶推着一辆三轮手推车，正穿梭在摊位前的过道上。 王屿这才想起，摊主中午饭，要么就是在市场上凑合两口，要么就是等收摊回到家后补。 想要好好吃一顿正经的午饭，还真是有些难度。 “你想吃什么？种类还是挺多的。” 向云华招招手，将老奶招呼了过来。 “我要一碗稀豆粉。” 说完，向云华转头看着王屿，“你呢？” “一样。” 不挑食吃什么都无所谓。 付款的时候王屿才发现，老奶车子上压根没看到任何二维码。 向云华伸手将两张十块钱递给老奶后，她才又推着车子朝另外招呼自己的摊位方向走去。 “这个岁数也不容易，都是自己做的。她的稀豆粉很好吃，你尝尝。” 向云华将一份稀豆粉跟一次性餐勺递给王屿。 手中的稀豆粉还热乎着，装在白色塑料袋里又被套上一次性纸碗，看起来就像一碗蛋羹。 不同的是，稀豆粉是用白色豌豆磨粉，再加水熬煮成浓粥状。 像是失去韧性的果冻般触感，滑腻金黄。 顶上覆盖着一坨鲜红的油辣椒，混着花生碎及香菜的复合香味，乘着腾腾热气，直往王屿鼻子里钻。 “好久没吃了，闻起来就地道。” 王屿说完，一大勺稀豆粉就被他炫进嘴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黄龙玉 浓浓豆香配合着油辣椒对口腔的刺激，在味蕾上迸发出一场欢呼。 人的欲望有些时候也很简单，一碗十块钱的稀豆粉就能彻底满足。 待到下午一点半左右，陆陆续续身边的摊主们都开始收拾货物，准备收摊。 王屿给向云华打下手，将大部分货物装进她随身携带的收纳箱里。 多出来的一些相对平价的成品，向云华就直接给锁到柜台下方的保险柜里。 市场有专门的保安人员值守，保证摊主的财物安全也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帮向云华将箱子搬上她那辆骚粉色牧马人。 向云华开口问王屿下午要去哪，明天还来不来。 王屿指着不远处自己的电动车，“我先回住的地方，处理点事。明天你要是方便，我再来。” 向云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晚上联系吧。我现在也说不准。” “对了，”王屿对准备离开的向云华提出一个请求，“如果市场周边有位置合适的店面转让这类消息，能帮我们留意一下吗？你常在市场，可能比我们都要熟悉一些。” “没问题，小事情。” 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两人商定好，便各自乘着自己的交通工具返回边城。 王屿回到院子的时候，杜远正睁着惺忪的双眼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不知道是自然醒，还是被王屿开门的吱嘎声给吵醒的。 “睡得怎么样？”王屿朗声问道。 他的精神面貌跟一脸倦容的杜远形成鲜明的对比。 杜远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这精神头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你不困的吗？” 看样子精神已经苏醒，唯有肉体还在妄图挣扎。 王屿上前一把拉住杜远的手腕，准备把自己的发现跟他好好聊聊。 杜远却跟见鬼似的瞪着他，“你不会突然转性了吧？我取向很正常，别打我主意。要么你考虑考虑吴晓，他手感比较好……” “去你的。”王屿没好气的打断他，“人还懵着，嘴皮子就活泛了。” “那你这是要干嘛？男男授受不亲。” 一边说着，杜远一边来到水龙头旁，开始挤牙膏。 “最近好多人在囤料子。老杜，我琢磨着这事有猫腻。” 杜远蹲在水池边开始刷牙，一如当时他们首次决定要合料子那天。 “唔……”他嘴里哼哼了一声，示意王屿继续说。 “你能不能打探一下，那些让你盯着我的人为什么要囤料子？目的是什么？咱们好做推理，才方便应对。” 杜远眨了眨眼，看样子有认真思索过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少顷，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王屿追问。 杜远满嘴泡沫的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先刷牙，刷完再说。” 不得不说，跟杜远几人在一起之后，比起之前那个寡言沉默的王屿来说，如今的他整个人都变得外向开朗了许多。 杜远漱完口后，一边将牙缸之类放置回原位，一边说道：“都不用问。如果不是巧合，十有八九跟零几年时候那次黄龙玉的炒作是一个套路。” “不过，那时候生生是为了强行抬高黄龙玉的身价。这次针对翡翠，极大可能是想要再次哄抬一波行情。” “还有这事呢？快说来听听。”王屿满脸期待。 “黄龙玉你知道吧？”杜远开口问道。 “龙岭那地界出产的那种水草花吗？” 王屿只是知道个大概。 边城城中心有个彩云珠宝城，里面有一家店是专门做黄龙玉的。 王屿虽然没过多深入了解过黄龙玉，但对那种出现在天然玉石上形态各异的水草花印象深刻。 他记得当时他问过店主，店主说那种玉石的质地就叫黄龙玉。 “水草花只是黄龙玉的一种。黄龙玉最早叫黄蜡石。后期炒作的时候黄色炒的最贵。其实它有很多颜色。白的、红的、灰的、黄的、黑的，还有你说的水草花。都是同一种东西。” 王屿连连点头，催促杜远继续说下去。 “黄龙玉这玩意儿，最开始是被一个在龙岭干施工的桂省老板偶然在河里捡到的。在它还叫黄蜡石的时候，并没有多高的价值。价格方面要是打个比方的话，一万块钱差不多可以买一卡车那种东西。” 同样都是玉石，这差别可真算得上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你也别看不上它。风头正劲那会儿，翡翠的价格都不如它。也是曾经风光过的。” 杜远看王屿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后来，不知道怎么折腾出来个什么协会，给黄蜡石改了名字，就是现如今的叫法，以产地龙岭命名，取名黄龙玉。” “那时候，边城很多赌石的人，闻着味就追过去了。本身离的就不远，边城到龙岭也就一个多小时，比咱们去越城还近。” “那是黄龙玉迎来的第一次身价倍增。这时候主要是桂省过来的资本在炒作，逐渐才有无数以边城赌石客为主力军的周边县市的资本流入。让它做到了名声大噪。才又有了后来三角洲以及沿海那边城市过来的资本强势介入。” 滇省作为一个旅游大省的同时，也是一个矿物资源相对比较丰富的省。 虽然最出名翠矿出自缅甸，但运回国的第一站永远绕不开滇省那几个口岸。 除去翡翠，滇省保善的南红，也一直深受无数文玩爱好者们的青睐。也是一个从默默无闻到身价显赫的辉煌案例。 所以当时对黄龙玉的发掘，让许多人一下嗅到巨大的商机。 才有了资本的不断流入、才有了后来短暂的辉煌。 如杜远所说，黄龙玉鼎盛时期的价格，就连翡翠都望尘莫及。 区区一块手玩件的价格，甚至能要到小五价。 一时间风头无两，资本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黄龙玉比起翡翠，除去文化底蕴的差别外，自身有一个巨大的缺陷，这注定它高昂的价格只能是昙花一现。” 说到这里，杜远有意卖起了关子。 “快说。”王屿正听的津津有味。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歪打却正着 “黄龙玉的石性很不稳定，极易失水、返棉。有点类似于翡翠一些新料的变种。但在黄龙玉身上这种情况却非常普遍。试问，谁愿意花大价钱买个漂亮维持不到满月的珠宝首饰戴？有这个钱，为什么不选石性更稳定的翡翠？”杜远道。 黄龙玉之所以能被列入宝石级别，主要是它类似于已成名气的翡翠及和田，都属于多晶复合体。 翡翠的密度每立方厘米约在3.33克、和田的密度大约在每立方厘米2.95到3.17克之间。 而黄龙玉的密度每立方厘米却只有2.60克。 王屿点点头，随即想到一个问题，“矿石开采出来经过加工，再到成交，中间的过程也不短。如果黄龙玉存在这么明显的问题，这些人怎么保证不会砸自己手里？” “因为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均匀上油，再用袋子或保鲜膜密封保存，就能维持它的状态。即便已经出现失水返棉的情况，也有一定概率还能养回去。”杜远解释。 王屿恍然大悟。 这一点商家为了利润自然是可以做到。 可买到手的消费者，不是把玩就是佩戴，谁会闲的没事把东西用油闷起来，层层包裹下，去欣赏一个塑料袋呢？ “局限性太大，所以，就算有资本从中运作，也很难长久操控市场行情。” 杜远说完，想了想又继续道：“这次有人闻风而动开始囤料，结合最近运输风声紧张，不难联想，接下来很可能有一大笔资本介入其中。” “那我们？”王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杜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咱们自己知道就好。这也是我的猜测，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 王屿点头如捣蒜，“那咱们现在手里的料子？” “出一部分回款，潜力大的再留一留。看接下来的市场行情再做定夺。”杜远一锤定音。 这可真是妖魔布局，凡人获利的大好局面。 “周振跟吴晓呢？”王屿问道。 “周振去店里了。吴晓去摆早市了。一大早就扰我清梦，问那块会卡的成交底价。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这个点应该也回来了吧？”杜远嘟囔。 话音刚落，王屿的电话就响了。 他直接按开了听筒，吴晓兴奋的声音从杂乱的背景中传来，“你上午干嘛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快来神仙刀。咱们这是要发啊。” 说完，不等王屿回答，电话就挂断了。 “走吧。去看看吴晓今天的收获。” 杜远已经收拾停当，两人骑上各自的电动车，奔着神仙刀而去。 刚靠近还未及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不间断的说话声，一副热闹非凡气氛。 两人一脸懵的走进店门，除了周振他们，此刻店里还站着面生的两男一女。 吴晓一看到王屿，眼神立刻亮了，“当家货主来了。你们可以直接跟他谈。” 三人立刻齐刷刷看向王屿。 “这几位是今早看中咱们会卡料的老板。这位张老板就是买家。”吴晓简单介绍。 早上三个人差不多前后脚看中了那块摔开的会卡，张老板时间上占得先机，抢先一步成交后，顺嘴问了一句这切面看着不像是切机开的口子。 吴晓想着家里还剩的两瓣，秃噜着嘴将实情相告。 另外两人眼看着一上午下来，又要空军，听说吴晓手里还有没带出来的料子，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看看。 张老板惦记着剩下的两瓣会卡，自然也是要来的。 就这样，吴晓连车都不用打，就被三位老板供着请回来带路。 张老板极为上道，眼瞅着俩人进来，立刻递了香烟上来。 杜远接过，“他不抽。张老板是想整块会卡都盘下来？” “对对，”张老板脸上堆着笑，“最近缺料子，我那摊位上的货都快见底了。再这样下去饭都要没得吃了。” “做成品批发的？”杜远攀谈道。 “可不是嘛。做零售的日子还能好过点。最次倒倒货，还能应付着把这阵子过了。就我们这样的，利润不及人家，货量还压手的很。难熬哦。”张老板开口就是诉苦。 “就一块料子的货，也撑不起来啊。” “所以，这不是才跟着王老板赶过来看看，剩下的几块料子对不对我客户的庄口。” 说完，张老板话头一转，“两位老板，你们看，剩下那三块毛料，你们的底价是？” 这话一出，剩下的来人不高兴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轮到你啊。大家都是一起来的。谁给你的特权？” 女人张口就来。 剩下那男人也开口帮腔，“就是啊。大家一起来的。又不只是你家日子难熬，现在谁的生意好做？都等着米下锅呢。大家各凭本事。” 王屿跟杜远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现在市场上的行情，比他们以为的还要严峻许多。 这么一来，一楼摆着的这三块大个头，赶鸭子上架自动进入了竞价环节。 “向远峰那边什么意思？”杜远扯了扯王屿。 四个人倒还好说，关键是跟向远峰那边没知会一声。 “他没什么意思。”王屿苦笑。 没准巴不得把事情都交代给王屿，自己安心当个数钱的甩手掌柜吧…… “待会报价，价格拉高点。爱买不买。”杜远悄声提醒道。 “那咱们排着头开始来吧。反正就三块料子。那块会卡跟我市场上谈好的料子是同一块，我把这块整个拿下来，你们总归没得说吧。” 张老板眼见这俩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只得先确保一块料子万无一失。 至于剩下的三块，怎么着自己也还能有个一争之力。 “那咱们就先谈谈这块会卡的价格吧。” 吴晓笑眯眯的凑上来，“先把您这块解决了，咱们再谈剩下的那几块，不着急。” 男人跟女人的眼神，在张老板跟料子之间来回游移。 张老板骑虎难下，这会儿更不敢乱说话，咬咬牙冲吴晓道：“吴老板开个价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利益当前 吴晓先等了一会儿，看王屿没有出面的打算，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剩下的就算个打包价，四十万好了。咱们常来常往。我们手里的料子管够。” 换做寻常，张老板势必会压一波价格。 但今时不同往日，前狼后虎在身边环伺不说，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手里的料子远不止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些。 现在这种时候，谁手里有现成的料子谁就在市场上占绝对主导。这开价虽然也还行，但要按他的套路，四十万怎么也要再多给自己争取出个三五万的利润空间。 痛快一点，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多来几块料子，斤斤计较的那点差价，分分钟也就赚回来了。 咬了咬牙，当即一口应了下来，“就这么办。” 吴晓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实话实说，剩下这两瓣，谈到三十万出手，就能让他满意。 加上上午那块成交的十万，总价四十万，也差不多比他们的成本翻了一倍有余。嘿，结果这哥们儿神了，居然不带还价的。 张老板生怕事情有变，二话不说就转了账。 等他们这边告一段落，那一男一女已经围着那块一百多公斤的木那绕了好几圈了。 见吴晓一得闲，男人立马出声问道：“这块晴底木那什么价？” 这块木那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拦腰轻一切二的。内化表现在横切面上一览无遗。这也是这俩人看到这块料就扑上来的原因。 木那赌内化，这都直接开卷考试了，横切面上内化的部分打灯看上去出成品至少也是糯冰起步，算是完全省略了赌的部分，需要考虑的也就只有价格是不是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了。 这阵子王屿没闲着，吴晓同样也没闲着。在毛料价格方面掌握的可以说已是游刃有余。 吴晓转了转眼珠子，“这样品质的木那料，放在哪一公斤的价格也下不来五位数。这块料子几位老板若是对庄，今天咱们也不玩虚的，两百万一口价。” 最先动摇的是那个女人，她站起身，盯着剩下的那块莫湾基跟麻蒙看了几眼，却又不死心的摸了摸这块木那。 心动诚然是非常心动，但是两百万的价格让她盘一块这么大的料子回去，她也是真的犹豫。 张老板凑过去看了看，嘴里啧了几声，也没有说话。 看得出，三人的顾虑都差不多。 边城动不动玩七位数料子的人还是少。 男人抬头看了看张老板，又看了看那个女人，半晌之后，像是下定决心般，“老板价格还能不能商量？能的话，我就给我朋友打个电话，看看他要不要跟我合。” 吴晓铁了心定死这个价，坚决的摇摇头，“不能再低了。换别人，我们往外放料子价格比这还能多要不少。最近市场的情况几位老板比我们的清楚。这料子也是冒着大风险运回来的。成本都高了多少倍。再往后放上几天，价格只会越来越高。翻到三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男人显得很是纠结，他的话却像是给张老板开了窍，“兄弟，你也是做成品批发的？” 男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思还在刚才的话题上。 “同行啊兄弟，你还找什么人来跟你合啊，这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吗。咱们俩合啊？合了直接加工成品，到时候按照成品成色分不皆大欢喜？” 张老板这会儿也不计较刚才男人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局面了。 男人脸上神色一喜。 话还没出口，就被一边的女人抢了先，“我也是做成品批发的。相见就是缘，俩也是合，仨也是合，不如就咱们一起啊。这样省下的钱还能再多拿块料。一举两得，怎么样？” 好家伙，几分钟前的剑拔弩张瞬间转场，三人立马蹦上同一条船。 不过女人说的没错，句句戳到张老板跟男人的心窝子上。 他们做成品批发的商家手里进出货的数量相对多些，但也不能只守着一个料子开出来的几百条手镯往外卖。 进货商拿货也都是各种种水成色的都来上一些，不可能只认准一个料子一个表现的成品可劲花钱。 这一百四十五公斤的木那，打数怎么也能有个三百条上下，一手成品打十条，还有三十手同料，这回款的时间得到猴年马月去。 回不了款就占资金，手里得流动资金少了，能买的料子选择的余地就更少了。 要是能三个人分，成本只占用六十多万，一人差不多分个百八十条，那可就是毛毛雨了。 “那就更好了！”张老板喜上眉梢。 心里飞快的盘算了一下，一百条晴底木纳手镯，摊到每一条上的成本也就打七千上下，市场上这样的成品万把块一支还是很有市场的。 这利润让人疯狂心动。 “那就直接放在这边加工，加工完由老板通知，我们三个到时候再一起过来挑选成品，货头、货中、货尾平分！”他对那俩人说道。 “来，咱们仨建个群。常来常往，都是同行，相互帮衬啊。” 直把个吴晓看的目瞪口呆。 三人忙活完，凑好钱转账交易完，临走的时候，男人跟女人一道帮着张老板将他那三瓣会卡费力搬上后备箱。齐心协力的模样，让王屿杜远愣是没好意思搭手掺合进去，生怕破坏了他们间和谐友爱互帮互助的精神。 送走三人，王屿给吴晓竖了个大拇指，“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以啊吴晓，进步神速。” “今天表现不错。再接再厉。”杜远表现的比较矜持。王屿已经毫不掩饰的称赞了吴晓，自己要不表现的淡定点，指不定明天吴晓就找不着北了。 “嘿嘿，”吴晓先是傻笑了一阵，然后继续道：“今天收益还行，就是数额有点不好听。” “二百五……十万。” “有钱赚就行了，还嫌这嫌那。天天二百五十万我也没意见。”王屿笑骂。 “这块木那卖的有点可惜。像这种东西咱们可以多留一留或者自己慢慢切。必赚的东西……”杜远深觉惋惜。 “啊？”吴晓一时反应不过来，“卖便宜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指桑骂槐 “那……接下来怎么整？”吴晓试探着问道。 “就咱们目前来说，料子在手，现金两百多万绰绰有余。”杜远想了想，转头又对王屿嘱咐道：“向远峰最近应该手头不宽裕，不行咱们留个零头，整数拿给他。反正总数在那摆着，早晚也是要分的。与其以后锦上添花，不如现在雪中送炭。” 王屿表示没问题。 饮水思源，跟着他捡这么大便宜，哪怕给个小七的好处费，王屿觉得也没人能说出个不字。 王屿跟几人说了泼水节的安排，后面两拨大客户的到来，还是要打起精神应对。 对别人来说泼水节是消遣娱乐，对他们来说则是一场博弈。 最终几人达成共识，在边城出料子的时候一定慎重为先，能预先处理一下的料子尽量处理完再出手，避免被人认出来。实在来不及处理的哪怕不交易，也绝不能冒险。 吴晓照旧去摆早市跟夜市，带一些特征不鲜明的小料出去，蒙头就切成明料，已经是明料子的那种解成片料再放出去。料子身上的编号能打磨掉就打磨掉，实在不好打磨的也尽量模糊处理，小心驶得万年船。 周振就守在店里就负责这方面的预处理，以及料子的各种加工工作。虽然工作量不小，好在现在有小杨师傅以及他又介绍来的小妹，能大大缓解周振的压力。 吴晓跟周振连连点头。 杜远让王屿尽可能准确的确定参加这届泼水节的人数，这几天照旧跟向云华在摊位上重塑市场价格体系。 他自己则负责开始筹备泼水节的相关准备事宜。空闲时间也会跟王屿进一步划分料子的品质，确保利益最大化。 就这样，四人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基调就确定下来。 忙碌半天，下午突然空闲下来，王屿倒有些不适应起来，吴晓距离摆夜市的时间也有段时间，俩人 在神仙刀里游手好闲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决定还是向远峰店里走一遭。 看着周振三人忙碌，自己两人却闲的难受，也挺别扭。 王屿骑着电动车载着吴晓来到碎玉斋门口时，迎面就遇到赶到镶嵌店慰问的杨霖张玲两人。 杨霖的表现倒还好，张玲则逮着机会就送上几记白眼。 王屿是有些不太敢面对杨霖。 说到底是自己食言在先，后来虽然他是出于不愿连累杨霖的想法，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可是那种莫名亏欠的心思，还是让他表现的有些底气不足。 吴晓看见两人倒是很高兴，好阵子没见，很快跟俩人聊起来。更显得王屿孤零零 今天的广泰镶嵌店里，没有了徐芸的身影，但出现了另一个身着素雅的女人。 还是吴晓从两女口中得知，这女人就是杨加印的亲妈。两人是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几分的闺蜜。这家镶嵌店也算是两人一起开的，只不过杨加印的妈妈另外还有工作，平时店里的所有事宜，都由徐芸一人处理。 如今徐芸出了意外，她满肚子情绪无处发泄，选择独自坐在徐芸曾日日守着的店里，看着熟悉的摆设以及她的物品，面无表情的枯坐。 “我可听说，遇到强烈刺激，不哭不闹不说话的人，比起那种大哭大吵的人还严重。你们说，不会出什么事吧？”吴晓说道。 “你能不能盼点好？”张玲今天白眼翻得格外频繁。 尽管吴晓只是说出了大家心底的真实想法，但这种话听在人耳中，还是觉得不舒服。 借着吴晓跟张玲斗嘴的功夫，王屿看向身边的杨霖，“你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我没事、”杨霖浅浅一笑，露出两个王屿所熟悉的梨涡。尽管音容与以前并无不同，可这客气疏离的对话，还是深深刺痛王屿的心脏。 他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想起当今网络上一句很热门的话。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原来，他所以为的幸运，只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只不过是还没看到自己正逐渐失去的东西罢了。 “那就好。”王屿尽量让自己保持正常的情绪。 话音刚落，梅灵从碎玉斋里走出来，今天她的状态比起昨天差不多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精力十足的女妖精上线。 看到王屿几人，她娇媚一笑，径自走到王屿身边亲热的挽起他的胳膊，“你怎么才来？赶紧的，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罢就扯着他朝碎玉斋里走去。 王屿其实挺感激她这时候来帮自己解围，就是这方式让他觉得有些上头。 梅灵力气不小，王屿几次想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散发着温度的胸前扯出来，但每一次都徒劳无功。 “干嘛呢？” 他甚至下意识想回头看看杨霖的反应，万一让杨霖误会…… “你别不识好歹。”梅灵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可是在帮你。” “帮我什么？” “你要知道，女人最懂女人。感情这种事，总是需要一根捅破窗户纸的棍子。我这人热心肠，不介意帮你这个忙。女人一旦吃醋，距离确定恋爱关系那就不远了。不用谢我。”梅灵很是得意。 “这都哪跟哪啊？”王屿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闻这话，梅灵那张充满魅惑的脸一下垮下来，“就你这说辞，妥妥渣男的嘴脸。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要惦记着地里长的。结了婚的对外宣称没结婚，有女朋友的出去就说自己单身。承认喜欢一个人对你们来说，就这么难？” 王屿怎么听，怎么觉得她这话不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跟向远峰没事吧？”他几乎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自己十有八九是充当了一个工具人吧。 向远峰原本正歪歪斜斜靠在他那张硕大的椅子上玩手机，听到王屿说自己，抬起头来，“我怎么了？” “你要收到新店开张的第一笔收益了。”想了想，王屿觉得还是换个话题为好。 第二百四十七章 直播毛料初见成效 走进店里，梅灵就撒开了王屿，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去了。 “陶秀姐呢？” “有点事出去了。”向远峰懒洋洋的回答道。 身骄肉贵的他昨晚客串了一把装卸工人，可把他折腾的够呛，今天整个人就跟癞蛤蟆被牛踩了似的，动一动都浑身酸疼。 “怎么样？上午小华有没有折磨你？”尽管如此，他还是饶有兴致想看王屿的笑话。 “看来要让你失望了。倒是你，怎么惹我们梅大姐了？”王屿毫不客气的回敬。 “我哪里敢惹她啊？我就问了她一句啥时候回帝都，这就捅马蜂窝了。”向远峰还一肚子委屈。 “嗬，用着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卸磨杀驴就是梅大姐。”梅灵丝毫不示弱。 “我就是好心问了一句，怎么就卸磨杀驴了？”向远峰气结。 “没提货的时候，怕我跑了，料子到手，就把我一脚踹开。哦对，这不是卸磨杀驴，这叫提上裤子不认人！” “你……” 王屿津津有味的看着俩人吵架。 果然，这恶人还是得要恶人磨啊。 只是他没想到得是，隔岸观火有时候容易引火烧身。 “还有你，没一个好人！”说败了向远峰后，梅灵指着王屿一竿子打倒。 “你们俩吵架，能不能不要扯上我。” 吃瓜群众表示抗议。 “你是不是答应梅青，不跟我做交易？”梅灵质问。 王屿心虚的揉了揉鼻子。 好在这时候吴晓走了进来，才算让王屿勉强脱困。 “灵姑娘，泼水节马上就要到了，你近期没有回帝都的计划吧？人多热闹，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吴晓完全不知道自己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梅瘪了瘪嘴，“还是你有良心。我就是想过个泼水节，结果他们都巴不得我赶紧走。” 女人不讲理起来，毫无逻辑。 吴晓转了转眼珠子，“不可能吧。上午那会儿杜远要去安排装备的时候，王屿还说要问问你想玩什么。” 这谎撒的一点不含糊。上午杜远压根就没起床。 “这还差不多。我想玩水气球。”梅灵看起来有些期待。 “水气球有什么好玩的？那东西打到身上疼死了。”向远峰一句话，把梅灵刚刚转移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 被一个自己很可能打不过的女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并不美妙。很快向远峰就妥协了，“行，不就是水气球吗。整。给她安排上。让她以后看见球都烦。” 正说着，门口传来张玲的声音，“我们先走了。直播间卖掉几块毛料，你抽空有时间的时候过去一趟，对一下账。” 这倒也提醒了王屿。是要把那块达马坎的料子先行带回来，做好准备迎接魔都的那位土豪。 “现在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要不，我们现在跟你们过去吧？”王屿回答道。 “随你。” 张玲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骑上电动车跟杨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个个都是难伺候的主。”向远峰摇头晃脑的说道。 跟向远峰梅灵打了个招呼，王屿带上吴晓朝着杨霖她们住的地方骑去。 路上，吴晓满心满眼的快乐藏都藏不住，哼着歌曲随着旋律在电动车后座上打摆子。 “消停点。一会再去沟里。” 幅度大到王屿忍不住制止他。 “哎王屿，以后有钱了，你想干什么？”吴晓身子贴近他问道。 干什么？ 这个问题让王屿一愣。 买料子、卖料子、切料子？ 也许会买更多的料子、更贵的料子，如此循环往复过一辈子。 中间找个女人结婚，组建家庭，再生个孩子…… 这么一想，人生好像一眼望到尽头了。 “你呢？你想干什么？” 王屿回答不出来，便将问题还给了吴晓。 “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等我们有了很多很多钱，我要铲除赌石路上一切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让所有致力于赌石的人，都能通过这个行业得到自己所求的结果。” 吴晓豪气万丈的说道。 虽然理想跟现实的身材差了不止一个size，王屿却觉得至少吴晓的想法比自己的有意思多了。 “那我们就先去赚到很多很多的钱吧。” 说罢加快速度，冲着价值有可能直冲八位数的达马坎而去。 到目的地后，让王屿感到开心的是，今天没有在杨霖她们的院子里看到庄志。 尽管庄志是请来给他们赚钱的，但王屿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今天没直播吗？” 没话找话的闲谈，换回一句，“资本家都没你会剥削。” 王屿被张玲怼的讪讪的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最后还是杨霖看不下去，将吴晓让了进来，王屿也就顺势跟在后面走进去。 张玲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本子，顺手丢到院里的桌子上，“料子编号跟价格都在上面了，自己看吧。有问题就问我。” 王屿打开简单翻了翻，一共卖掉是三块料子，收款二十八万。 一目了然。 “对了，还有这个，一起看看吧。” 张玲又丢过来一本。 王屿下意识接住，翻阅之下才看出来，这一本是成品的记账本。 上面记录的内容可就比刚刚那本多多了，王屿满眼冒金星的看着上面什么“素金镶嵌价格”、“太阳花戒指”、“天鹅锁骨链”之类的，三条黑线霎时间从脸上冒了出来。 “这东西我就不用看了。你比我仔细，你记好就行了……” 言外之意，能者多劳吧。 但是料子是向远峰那借来的，卖掉了是要给钱的。 他记下三块石头的编号编辑信息发给向远峰。 向远峰这不靠谱的，当初拿料子的时候只给了王屿一个大概的价格区间。 具体到每块料子的单价，他提都没提，问多了甚至还不耐烦。 好在庄志也是常年跟终端毛料打交道的主。 有个大致价格范围他就知道怎么出手，不但要赚钱，还不能少赚钱，这就是庄志直播间的终极奥义。 但也确实给王屿几人省了不少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成品水也深 王屿跟张玲对接账目的时候，吴晓在一旁倒是跟杨霖聊的挺开心。 回去路上吴晓告诉王屿杨霖答应跟他们一起过节的时候，王屿很是愣了一会儿。 经过这次的不愉快，他满以为杨霖非必要不会再跟自己有过多接触。 “机会给你争取来了，剩下的自己好好把握。” 往回走的路上，吴晓一副我懂你的神情，让王屿有心想反驳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说辞。 想了想，他跟吴晓道：“后面这段时间我可能忙一点，跟直播间这边的对接你先顶上。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 吴晓坐在车后座上，盯着手里的达马坎，若有所思道：“我是没什么问题。倒是你可要想好。感情这种事，时不我待。” 王屿烦躁的盯着前方，将电动车骑得飞快。 心里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拔河。 一会儿是不顾一切就想跟杨霖在一起的想法占上风，一会儿是担心她被自己牵连的念头占据压倒性优势。 把个王屿折磨的一宿没睡好，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巴脑。 以至于早上向云华看见王屿的时候都忍不住打趣，“你跟向远峰最近神神秘秘的折腾什么呢？一晚上没见，跟去刨了一夜别人家祖坟的似的。” 帮向云华将货物摆上柜台后，又被向云华指挥着将身后展示柜上的项链成品一一摆好。 摊位上出货有时候很玄学，平日里少有人问津的东西没准赶上哪天就一个劲儿的疯卖。 就如今天。 开摊没多长时间就被两个微商先后取走五条项链。 就连向云华都深感意外，“往常八百年都没人看的东西，今天倒成了抢手货。” 越是在手里放久的老料货，越是具有市场竞争力。只不过她以手镯为主的摊位，大部分进货商都形成了固定的思维模式，在市场哪个区域能有更多挂件类的选择、又是哪个区域能给他们提供戒指蛋面的货源。 能准确把握每个商家手里成品分类的，也就有限几个有心的本地倒货的微商。 不多时，又一个年轻小姑娘来到摊位前。 “小辛，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边来？”向云华亲切的跟对方打着招呼。 看起来两人很熟。 小辛浅浅一笑，“小华姐，我来拿上次借去拍照的那个挂件。我这边有顾客成交了。” “可以呀。你这刚来边城也就一个月吧？就有客户开单，厉害。” 向云华从柜台下的保险柜打开，一边在里面翻找一边说道。 她记得上次小辛借走的是一个葫芦形状的镶嵌挂件，单价虽然也上了小五范围，但比起身后货架上那些展示品的价格，还是差了一大截。 所以只能在保险柜里待着。 “还要谢谢小华姐跟我表姐的关照。我表姐给我介绍了不少客户，要不然我在边城也呆不下去。”小辛腼腆一笑。 她口中的表姐，就是那个平时帮向云华守摊的小妹，也是向家的亲戚。 亲戚的亲戚，那这关系比起旁的自然是要亲近一些。 “好了找着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一款。” 向云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柜台上。小辛拿起来看了一眼，笑起来，“就是它。这条底价多少来着？我把钱转给你小华姐。” 向云华眨了眨眼睛，“你客户直款的？” 小辛摇摇头，“现在的客户基本都是首次交易，没什么信任基础。都是走的橙色软件的链接。这样对方才敢放心跟我交易。” 向云华点头，“那你先带走吧，等你客户确认收货款项到账后你再转给我。给我两万就行，零售行情在两万八到三万出头，你可别卖便宜了。” 小辛不肯，“我不能每次都来占便宜。就是去其他摊位，那些货主也不可能不给钱就让我带走货呀。看你面子，好几个摊主肯不收押金借给我货去卖，已经压力小很多了。” 说着还是给向云华把钱转了过去。 “这七天鉴赏期也是怪折磨人的。”向云华表示不理解，“东西喜不喜欢，难道不是上手第一时间就能得到答案吗，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整出来这七天鉴赏期的说法。” “总有些客户属于纠结类型的吧，一会喜欢、一会又没那么喜欢。” 小辛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二十岁出个头，虽然年纪不大，不过说话做事看得出来很有分寸。 这大概也是向云华愿意跟她亲近的原因。 向云华看着小辛从随身帆布背包里扒拉出来一个自封袋，小心将挂件收进去。 眼尖的她一下就看到了那个东西。 “这是什么？”向云华指着那东西问道。 小辛一脸茫然的顺着向云华指的东西看去，“一个镶嵌的挂机。有个客户说想要，跟我磨叽了好半天才拍下来。我刚拿到，准备下午时候发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挂件拿出来递给向云华。 “小华姐，你看这挂件多绿啊。又绿水头又好。价格还不算贵。我从中能赚不少。”小辛开心的跟向云华分享自己的战绩。 向云华接过挂件，拿在手里反反复复把玩了一会儿。 这是一块长条状辣绿色的成品镶嵌件，黄色的18k金搭配碎钻，绕着主石密密麻麻围镶一整圈。 就连挂件背面都被k金一整个封了底。 看起来，嗯……比较浓郁的古早珠宝首饰风。 王屿看向云华阴晴不定的脸，心里琢磨着：白菜萝卜各有所爱，有人愿意买单就是一个成功的商品。总不至于因为这款式俗套了些，她就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吧。 随后，就听向云华气哼哼的开口，“你这是拿的哪家的货？钱给了吗？” “给……了。”小辛虽然不知道向云华这表情意味着什么，但也能感受到她这会心情不爽，有些弱弱的回答。 “给了？多少钱？” “五、五万……”小辛开始结巴，“有什么问题吗小华姐？” “这东西有问题啊！”向云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永楚料 “你不要吓我啊小华姐。这个有证书的，我看过。证书就是珠宝街那家鉴定机构出的，没问题的。跟东西也能对的上。”小辛慌了。 “我不是说这个东西本身存在问题。但这就是个薄水料，裸石厚度最多也就一点几毫米，这东西戴起来，一碰就碎。哪怕你手上稍微使点劲，也能把它捏成两段。居然还能卖你五万块？这不是抢劫是什么？这东西所有成本加一起，到不了一万块。” 薄水料，在边城通常会被商家喊成“永楚料”。 虽然两者间性质不同，但正是因为前有永楚料的成功案例，才有了后来薄水料的广泛存世。因此久而久之，大家便直接简单粗暴做了统称。 永楚，是骠国靠近阿三国的一个场口出产的一种玉石。说它不是翡翠吧，它在外观上带给人的视觉感受跟翡翠相差无几；说它是翡翠吧，它密度其实又比翡翠密度低一些。 永楚的每立方厘米厚度大约在3.24克左右。比起翡翠脆硬的质地来说，偏软几分。 它自身最大的缺点是透光性差，大多永楚料都发暗近黑，像夜色中漆黑水域中的水草，虽然也是绿色，但比起翡翠的翠色，色调要暗上许多。 失去了原本珠宝玉石所应该具备的美感。 但后来商家发现，把这种永楚料切成极为薄的薄片后，原本深绿暗黑的缺点就能掩盖不说，因为厚度极薄，就连透光性都变好了许多。 虽然料子大多都有黑点以及暗瑕，但要取小块头的挂件位还是避的开的。 如此一来，大批加工好的永楚薄片料涌上市场。 翡翠成品的销售离不开鉴定机构出具的鉴定证书，而永楚料在密度方面想要完美的冒充翡翠，还是逃不过机器的检测。 挖空心思赚钱的商家又钻了鉴定机构的空子，将永楚薄片镶嵌成成品售卖。 这样一来，成品在送去检测机构检测的时候，因为鉴定对象既有玉石又有贵金属，甚至还有伴钻，每样的密度都不同。 因此，在鉴定证书展示的几栏数据上，对于镶嵌好的成品件，密度一栏基本都都标有一行字：因镶未测。 完美逃过机器的审核。 将不值钱的永楚卖上天价。 尽管不及同种水色表现的翡翠，但是对于永楚的实际价值来说，利润空间已经是坐着火箭上了天。 薄水料就是借鉴了永楚的成功案例。 将一些颜色暗沉、水色不够的翡翠料，加工成薄片，配合镶嵌，让它各方面看起来都能直线拉升好几个档次。 几百块的东西视觉效果直逼五位数的正装翡翠件。 这时候，将定价控制在中千或者大千位，很多不谙套路的新手微商或者一知半解的买家消费者，非常容易被迷惑。 觉得这东西性价比真高，而毫不犹豫出钱拿下。 虽然衡量翡翠成品件价值的几个数据里面，除了长宽尺寸外，还有厚度一个重要因素，但商家早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镶嵌好的成品，因为需要确保底托的承托力，会有一个夹层，再配合上18k金自身的厚度，整个成品肉眼看起来的厚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商家在提供尺寸的时候，多数会因为镶嵌的原因，也加上一句：厚度因镶未测。 即便有厚度数据，多数也只是镶嵌件成品的整体厚度。 满满的，全是套路，一不留神，就容易掉入圈套。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买的没有卖的精。 听向云华说完这番话，小辛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小华姐，抛开主石的价值先不谈，你看这个镶嵌。满钻群镶，这个款式光用金子也要上二十克了吧？再加上这些大碎钻，我估摸着光镶嵌的费用也要一万好几了。整个不到一万块？会不会太夸张了？” 向云华叹了口气，无奈的戳了戳小辛的脑门，“你啊，还真是个宝宝。这里面的套路多了去了。你以为只有主石能给你挖坑？镶嵌就不会了？” 玩翡翠成品的消费者，浸淫日久的老客，宁愿买裸石再去联系镶嵌，即便要等镶嵌工期也轻易不肯买镶嵌好的成品件，这是有原因的。 镶嵌的猫腻一点也不比永楚跟薄水料少。 首先，从商家的立场来看，手里压毛料压成品。本身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资金，如果没有更大的利润吸引，他们怎么会选择自己送镶嵌，来承担时间成本以及镶嵌成本。 当然，这里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成品卖家。 因为一件翡翠裸石放在那里，能够透过裸石想象出镶嵌出成品整体效果的买家，还是极少数。 就会造成裸石销售周期变长，对商家来说是足以致命的。 所以，好一些的商家会通过设计，正常镶嵌，将裸石直接做成成品来售卖。 让翡翠成为一件首饰。 这样做的好处，不管对方是进货商还是终端消费者，都能够很直观的判断这首饰自己喜不喜欢、适不适合自己。 会加快出手、回款的速度。 但这样的商家，只占了很少的一个比例。 商人逐利，对于这个群体来说，利润越大越好。 所以他们又想了个法子。 要求镶嵌店，将金子的用量控制在一个低的令人发指的范围以内。 薄如蝉翼，曾经是用来形容工艺高到某种程度的一个形容词，如今却沦为利益驱使下的一个产物。 一克多的18k金，甚至可以镶嵌出一个手镯。 是不是很难以置信？ 但确实做到了。 带来的却不是什么更高工艺的体现，而是一次性饰品。 这样的镶嵌件，想要进行翻新清理，是无法实现的。 因为每一次的翻新都会伴随微量损金。而这种省之又省的产物，连这种损耗都承担不起。 佩戴更需小心，若稍有不慎损坏，连修复都困难。 王屿听的那叫一个大开眼界. 在此之前，他也从来不清楚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知识盲区。 他曾经以为，要做这门生意，赌石是最重要的环节，只要自己看得懂毛料，就能无往不利。 哪怕从毛料交易扩展到 第二百五十章 单反钻 “钻也有问题吗？” “钻的问题可大了。”向云华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挂件，对着自然光线不停摆动。 “看到什么问题没？”她问道。 王屿一直关注着俩人的对话，自然也看到了向云华的动作，但他跟小辛一样，都是一脸茫然。 向云华歪着脑袋看了两人一会儿，没急着科普，反而转身开始在自己的保险柜里也扒拉出一个挂件来。 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分别拿着挂件，同样的频率、角度摆动着，“对比一下看看，这两个成品件上面钻的区别。” 小辛隔着柜台，看起来没有王屿所处的角度那么方便，所以，王屿第一个发现了两者间的区别。 “这一个上面的钻，折射的光线色彩好像更多一些，另外一款的钻感觉发白。” 向云华点点头，颇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 “回答正确。” 她手指着自己刚才找出来的那个挂件，说道：“这上面的配钻是用的足反钻石，小辛拿来的那件成品上用的钻是单反钻石。这两种钻之间的价格，能差出三分之一。” “这么小的钻，还有差别呢？”王屿喃喃。 “群镶配钻用的小钻虽然单价方面比不过大钻，但边城这么多成品商家，你想想，对于这种碎钻的需求量。绝对算得上很客观的一个数字。你怎么还看不起它？”向云华反问。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举个例子，零点八厘的足反钻石，单粒的价格在二十三元上下，同样尺寸的单反钻石，单粒的价格是十几块。具体价格我记不清了，因为我这边送镶的东西从来不用单反钻。”向云华语气中带上了些许骄傲。 “虽然当时的镶嵌费用是省了。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单反钻这种东西，根本不能跟足反钻做对比。一旦有了对比，那真就是货比货该扔了。” 诚如她所说，两件镶嵌成品，在没有参照物的时候，感觉还没有这么直观。但当把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的时候，高下立现。 “足反钻首先切割面就比单反钻多许多，所以折射出来的效果就有很大差别。再者说，谁会采用级别高的料子去折腾成单反钻？所以，单反钻从原料上来说，就又比足反钻差了老大一截。” 说完，大概是为了让两人能更好的理解自己表达的意思，她拿翡翠举了个例子，“这就好比我昨天成交出去那个金丝种，如果不是手镯料，而是做牌子的话，那种级别的料子，你会随便找个雕刻师傅去加工吗？还是会送到大师手里去，上一个大师工？” 她扭头看着王屿。 效果不错，王屿立刻懂了。 “不但如此，单反钻大多还有一些肉眼看不出来的小瑕疵，比如什么黑点啊、内裂啊、包裹体啊，诸如此类的。差距在那里摆着，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也就有了差距。” 向云华摊了摊手，两手上的两件成品格外刺眼，“你说，就这样的挂件，料子料子薄水、用金用金省了又省，最后钻石吧，还给上个单反钻。简直天理难容啊。最关键的是，还敢特么的问你要个正装成品的卖价。欺负你脸生是吧！来，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哪家不要脸的货主卖给你的？我还就不信了。” 小辛这姑娘虽然羞涩胆怯，但是五万块对她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况且这东西还是她的新客户准备成交的。 开门做生意，若一开始就存了一锤子买卖的心思，那这生意也长久不了。 其实，所有的商家，最开始的初心都是认真踏实去经营的。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被利润冲昏了头脑，看到别人公然贩卖着不如自己货物品质的东西，却赚的盆满钵满，比自己过的逍遥洒脱无数倍，久而久之，心也就变了。 小辛显然现在还是一个相对纯粹的微商，听到向云华这么一剖析，自然不敢将这样的东西再往外卖。 “吉茂里面那家专门做镶嵌成品件的马掌柜。” 眼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呀？”向云华眯起眼睛，“换成别的货主，我可能还得顾及一下同行的情面，不好把事做的太明显。是他就不怕了。走着，姐带你去把钱要回来！” 王屿回过神来伸手就想拉住向云华。 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没必要上赶着去惹是非。 然而向云华的速度比他的动作更快，话音也没落，人就已经走出了摊位，“王屿，你在这里守着摊，把货给我看好了。” 扔下这么一句，她就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小辛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将眼前自己的东西快速收回帆布背包里，紧追着她跑出去。 王屿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了摊子没人看，一摊位价值不菲的货。 留下吧，又不能放心，向云华的脾气有时候也冲动的紧。从上次处理女游客事件也能看出一二。 把他着急的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来回转了两圈，他一拍脑门，摸出手机给向远峰打起电话。 向远峰的起床气很快被王屿诉说的内容给平息下去，“我这就来。” 说完，也不等王屿把剩下的话说完，就匆匆挂断。 王屿觉得自己不但不能放下心，甚至更加担心起来。 这兄妹俩的狗脾气，一个比一个冲闯。 要是事情进展顺利还好。 可万一对方要是个属驴的，向云华再加上一个向远峰，那可真就热闹了。 无奈之下，王屿只得又给杜远打起求救电话，催他赶紧到吉茂那边找一个姓马的专门做成品的摊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杜远刚巧就在市场这边。 王屿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物色合适的待转让店面。 得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蹲守在向云华摊位到吉茂市场必经的大门处。 王屿悬着的心，这才得以安全落地。 杜远处理事情，比起向家这兄妹俩，还是稳妥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赶鸭子上架的王屿，第一次一个人，独守摊位。 面对着一大摊子货，摊位上时不时有人流连驻足，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王屿紧张的不行。 到处风声鹤唳。 一会儿怕有人趁自己不注意顺走了货；一会儿怕有人毛手毛脚损坏了货。 最害怕的还是万一有人开口问价，自己连价格都两眼一抹黑，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他倒是有些佩服起向云华来，这么多货，她是怎么做到每一件的价格都烂熟于心的？ 不行，抽空得好好向她请教一番。 王屿心里打定主意。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向云华跟杜远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王屿眼前。 观察向云华的神情，倒还算正常，说明事态进展应该不算曲折。 果然，人刚一到近前，她就开口了，“我又不是去打架，你还给我召唤个保镖出来？好家伙，吉茂的大门我都还没进呢，就先被反贼拿下了。” 王屿没搭理她，对杜远问道：“怎么样？” 杜远一笑，“对方一看向老板亲临，又听说那姑娘是向老板远亲，没多费什么唇舌就把钱给退了。我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他敢不退，我就去找马明算账。什么玩意儿，诈骗到我门上来。”向云华不甘示弱。 混熟后，向云华身上的冷漠气质荡然无存，基因里近似向远峰的特点逐渐显露。 “这又跟那个马明有什么关系？” 王屿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头疼。 “那个马掌柜，是马明的堂弟。早先马明家就是家族生意起步，一群堂兄老表的齐上阵。后来逐渐做大各自都形成一点规模了，才开始慢慢分出去独立。”向云华解释道。 王屿这才点了点头。 难怪敢在市场上公然卖这样的东西，不怕事后有人找后账，原来是有靠山啊。 这样的面子，对方肯定要给向云华的。 马明至少现在还是一门心思想要讨好向云华，若为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那他必然不会给那个马掌柜什么好脸色。 还不如就坡下驴，大水冲了龙王庙，多好的解释。 三人正说话间，向远峰急匆匆冒了头。 “你怎么来了？”向云华先是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王屿，你可真行。你这架势是要昭告天下吗？” “处理好了？”向远峰直奔主题，“我刚刚在吉茂那边扑了个空。” 杜远冲他点点头，“放心吧，没事了。” “这马家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们，烦死人了！”向远峰有些抓狂。 原本睡得正香，又因为这该死的马家，被抓了壮丁。 害得他牙没刷脸没洗不说，一路上还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个交通违章。 这让他怎么开心的起来。 这要是马明这小子在他面前，他铁定要把他摇成一个陀螺，让他也感受感受自己满脑子浆糊的酸爽感。 送走向远峰这尊逐渐暴走的瘟神，杜远继续刚才没进行完的考察工作。 摊位上剩下王屿跟向云华大眼瞪小眼。 为了打破这要人命的尴尬，王屿便问起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个问题。 “你是说怎么记这些货物的的底价？”向云华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遍。 看王屿点头，她老神在在的说道：“那是因为我记忆力超群，天生的，没办法。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那神态口吻，让王屿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女版向远峰。 不得不说，血缘这东西还真是有些魔幻。 得意的看了王屿一阵之后，向云华又开口了，“骗你的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童。你该不会是相信了吧？” 王屿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根据以往对付向远峰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越是接他的话头，他就越是没完没了的 扯淡。 虽然不知道放在向云华身上好不好使。但是看这俩人尿性相近的节奏，十有八九。 别说，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向云华伸手拿过柜台上的一个手镯纸包。 指着纸包上面手写的一串字母加数字的编号，开口说道：“这上面都有暗标呢，看一眼就知道底价是多少了。” 见王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过来，她继续道：“以这个为例，开口第四位的字母A，代表的是万位。在看后半段，基本都是字母，但是中间穿插了四个数字，0037，看到没？” “这件手镯的底价就是三十七万。这下明白了吧？” “所以这将近二十位数的编号，其实就是为了隐藏底价？”王屿惊讶的问道。 向云华点点头，“不然呢？你总不会以为这个编号是点货用的吧？” 不光王屿会这么认为，是个人都会这么认为。 “当然理货的时候也可以用。不过，若真要单纯只是理货点数用，一到一百不就够用了？何必费劲巴拉的编这么复杂。” “那这个上面的B呢？” 王屿随手指着刚看到的另一件货号，开口问道。 “千位。” “那这件的价格就是八千五？” 王屿试着套用了一下向云华编码的套路。 “bingo，回答正确加十分。”向云华打了个响指。 又问了几个，价格无误。果然隔行如隔山，要不是深入到摊位上来，还真不知道里面这些内幕。 “教也教了，学也学会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正式把摊子看起来了？” 向云华的问题在王屿听起来，有浓郁的不怀好意的意味。 “你想干嘛？”他警惕的问道。 “我能干嘛呀？”向云华笑得像一只翻版狐狸向远峰，“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还不是照样倾囊相授了。作为一个学生，对老师最大的回馈就是活学活用，将自己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并从中悟出自己的经验来，你说对不对？” 这话，是没错。 可是这会儿听起来，很像是挖了个坑在等自己往下跳。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木那出奇迹 “你想干嘛？”他又问了一遍。 “嘿嘿，我有点事需要先出去处理一下，你就在这边守好摊子。有客人过来就按照刚才我教你的报价，看人下菜碟，别上来就把底价露出来，报高一点，给他们个还价空间。这一点你们毛料上也一样，就不用我教你了。” 向云华语速飞快，等话说完，整个人已经站在了摊位外。好像生怕王屿撂挑子不干，她又说道：“我很快就回来。再见！” 说完一溜烟跑不见了。 王屿无奈的摇了摇头，论耍赖皮，十个他都不是对手。 想着练摊这种事，跟在别人后面永远没有自己主导一次的经验值高，便也坦然接受了眼下的局面。 大部分来摊位上的都是懂行的进货商，扯价方面不需要太费神，向云华走后一个小时，王屿就完成了独自自己练摊以来的第一笔交易。 是一个来自北方的进货商大哥，两人沟通的很投契，大哥打包了一手春彩细糯种手镯加一手冰绿油青手镯，总价值十二万。 在大哥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互加了微信，大哥临走还热情的邀请王屿，有时间去豫省玩的时候记得联系他。 送走热情的大哥，王屿笑着摇摇头。 还是等向云华回来再把这大哥的联系方式发给她吧。自己不交学费跟着她学了这么多东西，再撬她客户，好像有些不地道。 向云华这一出去，就跟撒开手的风筝一样，整个上午就没回来过。 天真的王屿还以为怎么说她也会在收摊的时候赶回来，可直到周围的同行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去，向云华仍旧没回来。 无奈的王屿只得给她打电话。 电话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被接通了。 “你在哪？几点了？啥时候回来？”王屿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发射过去。 “哎呀，都已经这个点了？都怪我太忙了。王屿，你帮我把东西收拾好，带去向远峰店里吧。晚些时候我过去拿。警告你，给我收拾好，弄坏一件东西，看我不掐死你。” 向云华色厉内荏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屿听到她旁边嘈杂的音乐声，还有一个女人跟杀猪叫似的在嚎着汪峰的歌…… 嗯，她是挺忙的，忙着Happy、忙着欢乐、忙着不着调。 就是不忙着做生意。 这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不怕他王屿卷着货、携着款潜逃吗？ 挂断电话，王屿叹了口气，按照电话里向云华的指示，将一个大号收纳箱从柜台下的柜子里拖出来，开始一手一手将手镯包码放进去。 正专心致志的收拾着东西，摊位前却又来了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也不过是上午才刚刚认识的小辛。 不过，既然是向家的亲戚，王屿带有天然滤镜，他热心的告诉小辛向云华并不在摊位，并且今天也不会过来了。 小辛听到后，显得有些失望，纠结犹豫却又不肯离去。 这引起王屿的好奇心，“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问道。 小辛看着王屿，最后还是启齿道：“大哥，你干这行多久了？” 王屿一愣，“摆摊的话，只有两天。要是加上别的，年头还能长一点。” 小辛犹豫着问道：“大哥，你看得懂毛料吗？” 巧了吗这不是。 王屿忍不住笑了，“别叫我大哥了，大家都是熟人，叫我王屿就可以。小辛你不是做成品你的吗？怎么还要看毛料？” 才入行一个月，还是个姑娘家，突然找人问对方看不看得懂毛料，实在是让王屿满肚子好奇。 “不是我，是我一个老乡。他看中一块料子，价格挺高的，钱不够来问我借钱。他说也不占我便宜，可以跟我合股，到时候切涨了，按比例分钱给我。我知道小姐家里也经营料子生意，我拿不准，所以……” 小辛低着头，越说声音越低，一只手扯着衣襟下摆，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这也没什么，做生意难免会遇到这样的事。谁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利润呢。 所以，王屿朗声一笑，“虽然你小华姐不在，不过我对料子倒也有些研究。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等我收拾完摊子，随你走一趟，掌掌眼，做个参考也好。” 尽管他说的含蓄，但小辛的眼神还是顿时亮了起来，“王大哥，你真的能帮我这个忙？” “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王屿心想，你要是有把握，也就不会过来找向云华求助了。自己再怎么说，比起一个新入行的人呢来说，还是有些经验值在身上的。 摊主收拾货物的时候，是忌讳别人在旁边伸手的。 一来不方便货主核对货物数量；二来手手相传，也容易增加掉落风险系数。 小辛安静如鸡在旁边等着王屿一样一样将货物收好。 也算王屿幸运，遇到小辛，不然就怎么将这个大收纳箱固定到自己电动车上这件事，就足以让王屿束手无策。 他原本还天真的想着放到自己脚踏的地方，就完全能搞定。 结果，事实证明了他的天真。 箱子太大，脚踏处太窄，若是放在上面，轻微的一点转向，都有倾覆的危险。 小辛从自己的电动车座位下面找出一捆扎绳，王屿将捆扎绳先固定在自己车后座上，然后将箱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最后两人骑着电车，一前一后朝吉茂的毛料交易区奔去。 等王屿费劲的搬着箱子来到毛料交易区，那边已经谈的热火朝天。 一个瘦的就跟发育不良似的毛头小子，见到小辛后，显得最为激动。 看来，小辛的老乡就是他了。 “小辛，钱带来了吗？”一上来，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辛犹豫着看了一眼王屿，然后说道：“你也知道我完全不懂毛料。我找了一个本家大哥，来帮着掌掌眼。” 这话一出，让精瘦的毛头小子有些不悦，“小辛，你怎么这么信不过我。我还能坑骗你不成？” 小辛：“不是不是，只是现在咱们手里的钱都不宽裕，我想着多一个人长眼，把握也能大一些。” 毛头小子抽了抽嘴角，不耐烦的说道：“行吧行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冒牌货 木那出奇迹。 话是没错，可也分两头说。 木那再是品质的保证，也不可能做到每一块都让人赚的盆满钵满。 要不然，赌石都是赌木那就好了，别的场口料哪还有活路。 尽管这么想，王屿也没有作声，跟在小辛以及那个毛头小子身后，来到一块三四十公斤的料子前。 搭眼一看，这料子是一块木纳的黄岩砂脱砂料。 石身上遍布各种纹路，刀砍纹、风蚀纹，横七竖八的排布着。 皮壳很薄，王屿看毛头小子手中的电筒光束照上去，瞬间就蓬起一团光球，在黑暗的环境中显然无比显眼。 王屿不由点了点头，“空度看起来不错，水头也可以。” 毛头小子一听这话，才开心了，“是吧？这么一看您也是懂点行的。我就说这料子没问题吧。” 说完，看了看不远处的货主，还知道压低声音，对王屿跟小辛说道：“带回去转手就能翻一番。这种好事还不赶紧的下手，再磨蹭下去，被人抢了先，下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料子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王屿心里好笑的看着他。 就冲他刚才那股子亢奋的模样，连自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天天跟赌石客打交道的这些老谋深算的货主们？ 指不定把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当成什么肥羊来宰了。 “这料子货主给你开的底价多少？”王屿问道。 毛头小子神神秘秘的环顾一下四周，冲着王屿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十万。 这个价格没毛病。按照市场上的行情来说，木那料一公斤五千上下，没问题。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挤过来的货主给打断了，“买不买？不买我可就拿给别人去看了。你这都看多久了。俩钟头都还没研究完？” 一边说着，货主的眼睛一边不断的朝着王屿瞄来瞄去。 这感觉让王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是形容出来，那就是一种警惕跟防备。 这在一个正常的货主身上，是不应该存在的。 料子有越多的人看，就有越多成交的机会，作为货主，应该巴不得自己摊位前人越多越好，既招徕人气，又没准能多成交几块。 粽子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比之下，眼前这位货主的神态，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就好、这就好。”毛头小子点头哈腰的对货主说道：“您这价格咬的死，我手里也没那么多现钱，这不是找了两朋友凑一凑，差不多也就拿下了。” “那你们快点商量。早早给我个准信。那边还有客人等着看呢。你整个成品货主过来，他能看得懂什么料子。” 货主说完，又看了一眼王屿，这才转身招呼别去了。 “你看你，磨磨蹭蹭的，这货主难讲话的很。刚才磨了半天价格，就是不松口。这会儿又惹他不爽，一会只怕连万把块都难往下砍。” 毛头小子开始埋怨小辛。 小辛表情有些讪讪的。 这姑娘性子太软弱，明明她是债主，即将成为毛头小子的债权人。 可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却完全颠倒过来。借钱的那位好像个大爷，被借钱的倒更像个孙子。 俩人在那边磨牙的功夫，王屿已经安置好怀中抱着的收纳箱。 他差不多也闹明白了，那个货主对自己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原来是把自己当作了在市场上摆摊的成品货主了。 可就算如此，毛料跟成品之间的壁垒那么厚，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一个成品货主就能看的透原石头里头的道道。 值得他那么警惕自己的原因，只怕还有些别的。 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所以王屿才开始对这块料子正视起来。 近距离打灯上手，王屿这才发现，除了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纹路之外，薄皮之上，还有一条约莫巴掌宽的水路。 他将手电顺着水路的位置照了过去，水路位置的种水表现相当好。灯光映照进去，整条水路就像是天上的银河，闪亮夺目。 这要是起货，效果可就牛了。 但按照这样的表现，货主的开价却总让王屿觉得有些不对劲。结合刚才他的神态，就更加有问题。 王屿继续仔细的翻看着这块黄岩砂，试图寻找出可能存在的破绽。 毛头小子看王屿这会儿有模有样的研究这块料子，而往常非常好拿捏的小辛仿佛铁了心似的，王屿不发话，她就不给钱。 这让毛头小子很是不爽，加上刚才货主那番话里给他下的心锚，他对小辛脱口而出道：“这都看多久了？你找来的这人是做成品的啊？做成品的跟我们赌石的瞎掺和个什么劲。小辛，你把钱算入股也行，算是借给我也行。我这对你够可以了吧？行不行，你给我一句痛快话。” 小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但心底的意志还是坚韧。她不管毛头小子说什么话，目光紧紧盯着王屿的动作，就是不开口应承。 毛头小子狠狠的看着她，再看看王屿手下不停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发阴沉。 要不是还知道自己要用到小辛……的钱，可能这会儿早已经翻脸骂人了。 这时候，只见王屿手下一滞。 这料子带给他的奇怪感觉，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这并不是一块木那的黄岩砂脱砂料。 尽管非常相像，足以以假乱真。 但究其本质，这应当是一块翁巴列。 翁巴列也是骠国的一个翡翠出产场口之一。位置接近已知名的莫西沙场口。 这个场口的料子说白了并不咋地，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无限趋近木那的皮壳表现，甚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就导致市场上一些无良商家，经常会将翁巴列当作木那料子来卖，从中牟取暴利。 王屿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个现象，首先是因为经常打交道的货主，都是人精，基本上搭眼一看就知道来自己摊位上赌石的人是行家，还是个半吊子。 遇到行家，拿出这样的东西来，要冒的风险可比一个半吊子大多了。 一万一被人当众识破，打一顿都是轻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乱料渐欲迷人眼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货主看到带着“货主箱”的王屿，表现这么不友善的原因。 他不想惹麻烦。 王屿最开始只在寻找料子皮壳作假的痕迹，压根没想到这整个料子就是一个冒牌货，所以很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毛头小子还不知自己已经在破产的边缘游走了一圈，还在那里冲小辛唧唧歪歪。 按照王屿的想法，他才懒得去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的死活，只要看住小辛别借钱也别投资，他爱破产不破产，跟自己有何干。 他抬起头，冲着小辛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那意思不言而喻。 站起身来，王屿朝着小小辛走去，想凑近以后提醒她找个恰如其分的理由的把毛头小子给回绝掉。 却不料，他还没走近，原本一直咬着下唇纠结的小辛，突然开口了。 她对毛头小子说：“这个料子不好，不要买了。” “你疯了吧？”毛头小子满脸大写加粗的震惊。 “这样的皮壳表现，你居然说它不好？它哪不好？是不是这男的告诉你的？”说着说着，居然无缝衔接到王屿身上。 王屿叹了口气。 真是倒霉催的。 周边原本就围了一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有的本身也是赌石的，有的则纯粹就是看热闹的。 这块料子的价值在吉茂这边的毛料里面，也算是中上等价位。 有一部分人自己不敢下手这样价位的东西，又想长点知识，就只能多看少买，多看看别人赌石时候对于料子皮壳表现的一些看法判断，吸收回来当作自己以后都市路上的教材。 还有一部分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凑热闹就想搓火的那一类。 看王屿这几人起了内讧，就有人开口帮腔了，“你们没钱就说没钱，说什么人家的料子不好，这属实有点过分了。就这表现，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好料子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武德。这要是放到前几年去，是要被货主狠狠教育的。” “可不是吗。没钱还出来赌什么石。” 听着这些碎嘴的言论，王屿倒是还好。 一是心里有底气，这料子的庐山真面目在他眼前已经完全暴露。 二是以前听过的比这过分的话多得多，早已练就一身不为所动的定力。 可毛头小子的脸面上早已青一阵白一阵，明显是绷不住了。 “钱给我，到时候加倍还你。”他冲小辛催促道：“都认识这么久了，你爸生病住院时候的医药费还是我先垫付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人，就不要啰嗦，现在就把钱给我。” 小辛脸上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已经逐渐显露出松动的迹象。 王屿除了叹气，已经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 看样子，这毛头小子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听起来这秉性嘛，倒是还算说得过去。 想让小辛不管他死活，看来也不容易。 算了，既然自己这会儿已经是个实打实的坏人了，干脆就一坏到底吧。 他先冲小辛说道：“这个料子钱不能给。除非你想害了他。” 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将小辛已经溃散的决心重新凝聚起来。 老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将过来，听王屿说这番话，出声提醒道：“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欺我摊子上没人呢？” 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 货主已经看出来面前这几人的关系。 最购买意向最强烈的那位，是个单打独斗的主，后头来的这俩，原本应该是来送钱送赞美的。 可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居然变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他不信有人能认出这块冒牌货。这东西要不是别人直接告诉他是翁巴列，他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打眼。 眼前这几个小年轻，毛都还没长齐呢，能看出个什么道道。 想到这，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这摊子可是正经经营一年多了。料子卖不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如今你们红口白牙污蔑我摊子上的料子有问题，你们是不是在这耍猴玩呢？” “确实是过分了。”人群中开始有了附和的声音，“人家有摊子有手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要是卖假东西，早就被人掀翻摊子了，怎么可能开到现在。” “年轻人，趁着年轻应该多积累经验、多积累知识，而不是闲的没事跑出来祸害人家生意。” “有这个闲工夫，去跟着赌石的前辈们多学学，都能记住一个场口的皮壳特征了。” 一堆的人中，就没一个觉得他们面前这块料子存在问题。 足以见翁巴列的迷惑性有多大。 这时候，王屿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居然看到吴晓那张胖脸。 “你怎么来了？”王屿意外的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吴晓还没彻底闹清楚眼前的局势，“我今早就在吉茂旁边的小门那摆地摊了。今早带来的几块小料子都成交了。我琢磨着是不是我报的底价低了点才导致这么畅销。所以收了摊子就冲这边来看看，打听打听市场行情。” 说完，狐疑的看着王屿，“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王屿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交给他一个任务，“你现在带着这箱货回店里去。” 他伸手指着向云华的成品收纳箱，对吴晓道。 “这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遇到麻烦了呢？我走了你怎么办？不行，我不走。” 吴晓一番自说自话，最终给出两字结论，就是不行。 “听我的。不许顶嘴。赶紧的。”王屿的神情有些严肃。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的吴晓，一下有些懵了。 “行……吧。那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很快回来。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 吴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屿打断了，“赶紧的，别废话。” 吴晓蹲下身子抱起收纳箱，最后看了一眼王屿，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王屿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知道，以现在局面来看，想要善了，显然是很难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干嘛呢！”毛头小子不爽的看着王屿说道。 “这个料子不是木那。”王屿眼下只能言简意赅的传递给他最关键的信息。 “嘿，”也不知道这句话里面哪一句是笑点，竟惹得毛头小子直乐，“您眼神没毛病吧？” 李屠夫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火大。早知道还不如刚才就在价格上给这小子让让利好了，没准一早就成交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让自己面临两难的境地。 小辛虽然跟王屿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连王屿赌石的段位也不了解，但他莫名相信王屿的话，不说对他言听计从吧，也差不多。 她上前制止住毛头小子想要继续跟王屿纠缠的心思，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这时候，不给王屿拖后腿，不变成他的麻烦，就是一种帮忙。 王屿没说什么废话，眼见着身边围绕的人群愈发多起来，很多收摊别的货主这会儿收拾完自己的摊位，也赶过来凑起了热闹。 人越多自己这边就越安全。 王屿冲着身边的众人朗声说道：“既然这位货主坚持说他的毛料就是木那，而我也坚持自己的判断，这个料子绝对不是木那。我们各执一词，详情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 顿了顿，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边，他便继续说道：“如果场口不对、以次充好，这样的料子，应该怎么处理？” 人群中爆发出稀稀落落的笑声，“这料子怎么不是木那？难不成你小子还想说这一块就是传说中的翁巴列不成？” 看来，看客中也有那么几个抱持着怀疑态度的人的。 听到这里，王屿也不再卖关子，“不错，我就是怀疑这块料子是翁巴列。” 人群前排有一个年纪略长些的男人摇了摇头，“小伙子，就算你怀疑，可是你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空口白牙这样说话，货主就算是当众暴打你一顿也是你活该。” “要么你就说出你觉得它是翁巴列而不是木那的依据来。你若能说服大家，我们大家也都能给你做个见证。这样的坏东西，给它砸个稀碎，也让这坏心肝的货主长个教训。” 男人话音刚落，王屿便接着话头往下追问，“也就是说，这样的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市场上，混淆大家的视听，赚着黑心昧良知的钱对吧？” 人群中，不约而同有人点头。 李屠夫才不怕这些。 只要不给王屿机会把料子切开，他就永远没办法证明这个料子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于是，他看上去理直气壮的开口道：“没错。你要是能证明我这个料子有问题，别说给我砸了，就是砸我脑门上，我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那就好。”王屿点点头。 走到小辛身边，轻声的耳语着什么。 不知为何，李屠夫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后，王屿看着小辛，问道：“能做到吗？” 小辛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看了看地上的料子，又看看面色不善的李屠夫，好一会儿才带着迟疑点了点头。 “好，”王屿微笑着，“就是现在，速度要快！” 话音刚落，他翻身跃上李屠夫摆放着料子的桌子上。 几乎与此同时，小辛瘦弱的身躯像是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一块三四十公斤的料子被她用力抱起，飞快地递到正蹲着朝自己伸出双手的王屿怀里。 两人配合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反应速度。 当李屠夫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王屿抱着料子已经站直了身子，几乎同一时间，他松开了双手。 料子在重力作用下，在一众人眼前，“吧唧”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带任何犹疑，干脆又果决。 瞠目结舌间，众人的视线随着料子的直线坠落，全部聚焦在料子身上。 水泥袋大小的料子，就这样被拦腰摔成两节。 最吃惊的人当属毛头小子。他第一个扑上去，捧着碎片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个世界太特么疯狂了。 人群中回过神，靠前的几个人凑了上来，围着料子打开各自的电筒。 霎时间的安静过后，终于有人给出结论，“花擦，居然还真不是木那。” 王屿此时也跳下桌，顺手拿起一块体型较小的毛料碎片，打开电筒照了上去。 巧的是，这是一块带雪花棉的翁巴列。 而这样的料子，甚至根本不用费神去研究种水表现，单纯只看玉肉里面雪花棉点的形态就足够分辨。 木那场口出品的雪花棉形态非常有辨识度，颗粒大小均匀，像一颗颗小米粒般，立体感强，边缘形态清晰，无拖尾、无重叠，不但能跟其他场口的雪花棉进行快速区分，还完全有别于翁巴列的雪花棉表现。 翁巴列的雪花棉，呈现出来的是那种片状棉形态，毫无立体感，棉片边缘跟周边的玉肉界限模糊，棉片跟棉片之间还存在相互交叠的情况，且较为严重。 等毛头小子再抬起头的时候，看王屿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浓烈的崇拜偶像神采。 这一幕恰巧被王屿看在眼里，面对着这道炽烈的的目光，他忍不住菊花一紧。 人群看向李屠夫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些许愤怒。 赌石的人，有几个没有被无良的货主坑骗过，这种很容易引起大家同仇敌忾的共鸣事件，一下就点燃了大家的怒气值。 李屠夫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刻换上一副心酸模样，“杀千刀的，我让人骗了！” 先前那个略长些岁数的男人，冷笑着质问李屠夫，“空口白牙，你说被人骗了就成受害者了？刚才你说的那么肯定，板上钉钉咬死了这就是一块木那，谁给你的勇气？” “我是真不知道这不是木那啊，你们说，我又没切开看里面，任谁看这个皮壳那也是一块木那啊。你们刚才不也没看出来吗？谁还没个走眼的时候。也就这位小哥，你是怎么发现这料子不对呢？有什么独家秘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惠及大众，也是一桩美事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边城四号 王屿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谁给他的脸，还好意思说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也就是王屿不愿意跟他继续掰扯，微微一笑对着大家说道：“也就是赚钱不易，侥幸觉得皮壳上的表现跟打灯看上去的效果存在一定断层，所以心中存疑。后来根绝翁巴列的料子来看，很多印证得到证实罢了。” 说完，脸一沉，对李屠夫说道：“刚才既然说了，料子不是木那，那么你们之间的交易也就算不得数。这一次，你是有心为之也好、无心使然也罢，我们也不追究这件事的责任。大家开门做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莫要亏了良心就好。” 言罢，冲着毛头小子道：“还不走，还留在这里等着别人秋后算账吗！” 一席话，提醒了毛头小子，也警示了李屠夫。 李屠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哥好本事、好手段、李某佩服。不知小哥可否留下姓名，日后还要多多讨教才是啊。” 不等王屿回答，人群中就传来嘘声，“咋的李屠夫，这技不如人，还想让人留下姓名方便你日后挟私报复啊？” “是啊，人家都没有往下追究你卖假料子的事，见好就收，别闹得下不来台。” 说话间，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 王屿不认识，但看热闹的人群中还是有不少人认得的。 “这不是章老板吗？他怎么在这？” “今天真是见了仙人了……” 人群的喧闹声逐渐褪去，毕竟眼前这个人物，关系着在场很多人的生意。 这人对于吉茂的摊主来说，有着生意上的生杀大权一点也不为过。 吉茂市场的所有权属于边城一个本地的家族掌握。 在八几年的时候，吉茂还是一个小破落棚户，坐落在章家的地皮上。 章家的掌舵者，是一个胆识与魄力并存的商业天才。 在那个年代，敏锐的感知边城地理位置所能带来的相关便利，综合了一下自己手中有限的资产，将那个破败的棚户，一步步打造成了如今千金难求一摊位的珠宝交易市场。 在吉茂摆摊，不是有钱就能来。 因为里面满满当当的摊主，极难遇到一个空位置。 偶有转让不干的，多半消息还没放出去，就被熟人抢先一步接手下来。 众人眼前这个章老板，虽然不是当年章家叱咤边城的老章老板，却是章家直系子孙当中，唯有的两个男丁中的老大。 章逊。 章逊本人非常低调，毫不张扬。 看上去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那种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谦谦君子。 他迈着一双长腿来到几人当中，先是谦和一笑，开口朗声道：“刚才凑巧鄙人在旁边看到整个事件的经过。对这位小兄弟的魄力感到非常佩服，同时也惊叹他赌石的造诣。既然这次事件是一场乌龙，那么大家就都散了吧。诚信经营，切勿自毁招牌。我们吉茂是一个公平公正的正规交易中心，眼里容不下砂子。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事，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最后这几句话，他几乎是正眼看着李屠夫说的。 李屠夫在他锐利的目光下，鼻尖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连连点头称是，早已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李屠夫也安静如鸡的带人收拾好自己摊位上的料子，灰溜溜撤摊走人。 章逊这才将视线落在王屿身上。 “小兄弟，眼力是这个。” 他冲王屿比了一个大拇指。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侥幸罢了。只是赚钱不容易，轻易不敢马虎。万般无奈，这才出此下策。若有给您增添麻烦的地方，我先行赔礼。” 他已经通过旁人的口，大致知道了章逊的身份。加上对方刚才那一番发言，要是还闹不清楚章逊其人，那他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了。 章逊摆摆手，“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小兄弟帮我们吉茂铲除一个隐患。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你放心，李老板这边我后面会找人跟他好好谈一谈，保证他以后不会找你麻烦。” 他对王屿示好的非常明显。 这让王屿有些无所适从。 大可不必，他只是为了自保，谈不上什么为了市场这样的大义。 这个大帽子扣的王屿如芒在背。 说话间，章逊身后快步走过来一个秘书模样带着公文包的男人，“章总，时间到了，咱们该走了。” 章逊点点头，再度意犹未尽的审视了一番王屿，最后伸手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夹出一张名片，“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等我的联系方式。有事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王屿双手接过名片，还未及细看，就又听章逊说道：“我有很多话想和小兄弟探讨，可惜今天时间仓促，希望我们后面还会有碰面的机会。” 说完，冲几人点点头，随着秘书一道离开。 毛头小子的嘴，自从章逊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合上过。 “他、他、他……” 他磕磕巴巴的样子，让小辛实在看不下去，“快擦擦你的哈喇子吧。” “他真的是吉茂的那个大老板啊？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样的人物也是我能见到的吗？” 毛头小子连连摇头。 “这人很厉害吗？”王屿问道。 即便知道对方是吉茂的老板之一，可是再怎么说吉茂也就是个市场不是吗？ 收收租金？ 收收管理费？ 为什么大家见到他都表现得这么……激动？ 毛头小子傻眼看着王屿，机械的点点头，“很厉害。不但厉害，还很牛13。在边城是这个。” 他伸出四根手指。 边城第四号人物的意思吗？ 王屿瞪大了眼睛，“这市场居然这么牛？” 毛头小子听着王屿天真的说法，有一种偶像落地的无奈之感，说话也随意了不少，“不是这市场牛，是人牛！他可不光只有这样一个市场。他干的营生可多着了。” 颇有一副无所不知的神态。 身边的小辛撇了撇嘴，“该懂的东西不去钻研，净研究这些跟自己没关系的八卦。这就是你跟王大哥之间的差距。 第二百五十八章 瓜地里的猹 三个人在市场门口分别的时候，王屿远远就看见吴晓急匆匆赶回来的身影。 看到王屿完好无损，吴晓重重松了口气，“事情处理完了？” 王屿点点头，“完事了。” 毛头小子期期艾艾的蹭到王屿身边，“王哥，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了。” 王屿正色道：“你应该谢谢小辛，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做。赌石还是多看少买，把别人头破血流的经验总结成自己的，才能少走弯路。” 毛头小子重重点了点头，“我记下了王哥。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我保证不会经常骚扰你的，我就是想有机会能多跟你学一学。” 王屿见他说的诚恳，便同意了他的请求，互相加了好友之后，毛头小子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小辛走了。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吴晓好奇的问道。 “边走边说。” 王屿推开电动车，吴晓是打车来的，回去的路自然还要靠王屿驮着他。 在路上将事件大致的跟吴晓描述了一遍。 吴晓听到后倒也不算太过震惊，见识过王屿抢夺蒙包料的场面，这样的事吴晓知道他干得出来。 在他的感觉里，王屿就是那种平常遇不到事的时候，就是一个怎么说都好的人；一旦触及到他的逆鳞，那么他性格中凶狠凌厉的一面就会展现出来。 花前月下萨摩耶，打架斗殴牛头梗。 回到神仙门口，吴晓悄声对王屿说道：“今天的事，怕振哥他们担心，所以我没说。” 王屿点点头，又不是打群架，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了，没必要让一大家子都跟着自己担心。 将吴晓先前带回来的收纳箱又重新绑回车子上，王屿还得去给向远峰送货。 周振带着小杨师傅新来的小姑娘正在工台前忙碌着，那块木那够他们忙活几天的。 简单打过招呼，王屿奔着碎玉斋赶了过去。 向远峰这边一副养老院模式。 自己牢牢生根在茶桌前不说，还带动陶秀跟梅灵两个一起跟他品茶。 陶秀倒是还好，只是梅灵，压根收不住性子。 喝功夫茶这种事对她来说，无异于就是一种折磨。 渴的时候，一小杯压根不解渴；不渴的时候，喝多了茶水，又总要跑厕所。 麻烦的很。 因此当王屿走进店门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向远峰跟梅灵两人斗嘴的声音。 “你这叫牛饮。一点也不懂雅趣。” 这是向远峰的声音。 “你懂，诗词歌赋你精通哪样？” 这是梅灵不甘示弱的还击。 王屿将手中的收纳箱一整个的放到两人中间的茶桌上，“两位暂熄雷霆之怒，先给口水喝行不行？” 向远峰得意洋洋的一边温杯洁具，一边还不忘打压梅灵，“看见没，这就是市场需求。不比你那些什么虚无缥缈的诗词歌赋有前景？” 梅灵冷哼一声道：“没文化真可怕。” 眼瞅着俩人又要继续掐起来，王屿赶忙把话题岔开，“小华说什么时候过来取东西了吗？” 向远峰挑着一双浓眉，回答道：“来过电话了，让我在她来之前乖乖候着。” 言罢，朝着王屿扔过来一串钥匙，“把她的东西装保险柜去。放这看着碍眼。” 王屿叹口气，继续帮地主老财干活去了。 人往往就是不经念叨。 就在他刚把东西放好，保险柜锁好，门口就传来了向云华的声音。 “王屿，你可以啊，这下出名了。”人还未至，动静先传了过来。 这下，不光王屿，店里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你们不知道？”向云华满脸意外。 边说，边将自己的手机往向远峰面前的茶桌上一丢，“群里都炸锅了。” 桌前的三颗脑袋立刻凑上去。 屏幕上是一段比模糊的视频。 一段发在商家群中的录像。 拍的虽然主要是章逊出现后的那段，但是王屿怒摔翁巴黎的高光时刻也被录了进去。 尽管清晰度不高，但熟悉王屿的人还是可以认得出本尊。 因为有了章逊的存在，这段视频被快速流传，向云华所在的好几个群，都在高热度的讨论这件事。 唯一让王屿感到庆幸的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章逊身上，自己只是一个配角。 “章逊人帅又多金，啊啊啊，爱了。”有人说道。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单身。就算是单身，也跟咱们这种小人物没关系。”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你们没见过章逊的弟弟吧？比章逊还帅。” “真的吗？你见过？什么时候，说来听听。” 想都不用想，上面说话的那几位都是女性。 接下来，就有男性商家开始发表看不下去的言论。 “还是钱的差距，只要钱到位，什么样的男人不能算成功人士？” “你说的还真不对，章逊可不是只依靠家里才有今天。他自己的生意做的可是一点不差。” 立刻就有知情人反驳上面男人的话。 “说的就跟你亲眼见过似的。”男商家不甘示弱。 “章逊虽然在吉茂有股份，但是继承人又不是他。大熊翡翠听说过吗？那就是他的品牌。” “什么？是我以为的那个大熊翡翠吗？就是参加过那个特别火的相亲节目的大熊翡翠？” “我特意看过那个节目，不过当时那个参加节目的男的不是姓熊吗？怎么跟章逊又扯上关系的？” 屏幕上的字一行行刷上去，爆出来的信息，直让手机前吃瓜的几人化身成猹。 “嗐，你们还真以为是去相亲的啊？就算是，怎么可能章逊本人上节目。那都是宣传的一个手段罢了。参加节目的也只是大熊翡翠的一个管事的。” “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 “先别说了。这个摔料子的小哥是怎么回事？” 群里有当时在场的看客，立刻把当时看到的情况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 “这小哥好眼力。翁巴列跟木那到底怎么区分？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找这小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拿出态度，拜个师。不都说嘛，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用心良苦 王屿笑了笑，“这两天承了你这么大人情，要是连这点事都袖手旁观，我怕你回来知道以后吃了我。” “孺子可教，”向云华顺杆往上爬，“明天再正常出摊一天，从后天开始直到泼水节过完，再恢复营业。” “行，那我站好最后一班岗，明天上午我跟你去。” 见两人谈妥，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你泼水节什么安排？” “没安排，我准备在家大睡三天三夜。”向云华翻了个白眼。 “麻烦你个事儿呗？” 向云华话都懒得说，挑了挑眉一脸戒备的看着向远峰，“没钱。” “谁说我要问你借钱了！” 当着陶秀的面，向远峰感觉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我是想让你带梅大姐去置办点过泼水节的装备。” 不待向云华回话，梅灵兴奋的问道：“需要准备些什么？” “参加泼水节一般大家都喜欢穿傣装。比较有节日氛围。”说话的是陶秀。 “是要去买衣服吗？”梅灵兴致高昂。 “算是吧。要想合身，可以加急做一套出来。” 向云华向来跟陶秀不怎么合得来，今天两人碰面没有针尖对麦芒已经算是很给面子。 见陶秀跟梅灵聊的起劲，于是对向远峰说道：“这不是有更合适的人选吗？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那种衣服穿在身上别扭死了，我才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做。” 说罢甩甩手，吩咐王屿将收纳箱搬上自己车后排，然后扬长而去。 “我现在就带你去吧，灵姑娘。如果选择做一身傣装的话，也需要一定时间。”陶秀说道。 这个提议立刻引来梅灵的赞同。 于是紧接着，陶秀骑着电动车，载着梅灵出门去了。 “女人真是麻烦。”向远峰口是心非的说道。 “麻烦还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王屿翻了个白眼。 说到这个话题，向远峰一脸暧昧的凑到王屿旁边，“别说阿峰哥没提醒你，你是不是也应该关心一下你那位小美女？问问有什么需要之类的。女孩子最看重仪式感。” 王屿自嘲的笑笑，“算了。最近出的事太多，局势也不明朗。人家好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别平白去添堵了吧。” 向远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撩完就跑，王屿你这可就太渣了。就算你有什么其他想法，哪怕正常当个朋友交往呢，也没什么影响吧？你这一刀切的太用力，小心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王屿没好气的反问。 “该怎么办怎么办，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我看那姑娘不错，识大体长得也好看。就算最后不成，还能积累你的恋爱经验呢，怕什么？再者说了，你还能为了赌石，一辈子终身不娶？哥们儿，小说看多了吧。听阿峰哥的，行乐要及时，别等最后追悔莫及。” 向远峰循循善诱，用充满蛊惑的语气诱惑着王屿。 说完，见王屿丝毫没有上道的迹象，把手机朝他面前一丢，“别端着了，赶紧的吧。打个电话，又不会要人命。” 不得不说，向远峰把王屿的想法琢磨的透透的。 一席话说下来，王屿本就不坚定的心，变得更加摇摆。 杨霖娇俏的小脸浮现在他眼前，让他不禁有些心旌荡漾。 向远峰则是一脸戏谑的看他纠结，满脸不怀好意。 良久，王屿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 向远峰不屑的说道：“你这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有时候在跟人有关的小事情上太过优柔寡断。往好了说，是在乎身边人的感受，往真实了说，就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我要是个女的，看上你，也得被逼疯了。” 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王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摸将过来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毛头小子打来的。 电话上存的名字是程志。 刚一接起，程志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来，“王哥，我又看中一个料子……” 王屿忍不住伸手扶额，“有把握就买。” 程志：“就是有点把握不准，嘿嘿，所以这不是才想麻烦王哥帮我掌掌眼。” 这架势，哪还有要联系方式时说的不打扰不骚扰的模样。 王屿被他说的话气笑了，“赌石靠自己，要是回回都指望别人帮你掌眼，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累积起自己的本事来？” “不是，王哥，你听我说……” 程志的话音未落，王屿就不客气的打断，“不听。” 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反正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决定权在你。就还有两天时间，把料子分分类，不适合见光的那些敏感皮壳，就先遮一遮。”向远峰毫不客气的指挥王屿。 王屿早就习惯他甩手掌柜的嘴脸，顺着他的思路点点头，说道：“我标的价格方面你有意见吗？这事是重点，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探讨一下。” 向远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这两天跟小华练摊，对市场行情应该有一个新的了解的吧？你怎么看？” 老狐狸。 王屿一下明白了向远峰着急把他塞给向云华的用意。 看样子他还是认真琢磨过王屿给出的价格建议，显然是觉得不太符合自己的心理预期。 向远峰聪明的地方就在于，让王屿自己去了解行情，自动更新认知里价格体系。而不是选择自己用嘴给他强行逆转。 赌石赌的是眼力跟经验，价格博弈却完全靠心理素质。 如果王屿不认为自己卖的毛料值得那个要价，跟外面那些心机深沉的老油条在拉扯价格的时候，就很容易落下乘，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向远峰也算用心至深。 想明白这一点，王屿自己主动说道：“前面我给出的价格确实低了。我今天回去重新给料子定价，然后再拿给你过目。” 向远峰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道：“剩下的你跟杜远看着办。我这两天太疲惫，为了接下来的高强度体力活动，我得好好养精蓄锐才行。这身上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哎哟……” 第二百六十章 恶人先告状 向远峰哼哼唧唧的模样，带着不安好心的架势。 自己继续待这儿也无事，于是王屿二话不说站起来，学着向远峰的腔调说道：“最近这两天要有的忙了，这胳膊腿和腰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哎呦……” 向远峰笑骂道：“滚滚滚，赶紧滚。难不成还指望阿峰哥给你松松骨？想得美。” 边说边拾起手边一块茶巾，冲王屿丢过去。 王屿闪身躲避开向远峰的物理攻击，跳到门口扭身冲里面做了个鬼脸，一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张玲正一脸冷笑的站在街边看向自己。 “小日子过的很开心嘛。” 说完，做恍然大悟状，“差点忘了，渣男是没有心的。” 王屿本不欲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奈何她的语气又着实让人有些气恼。 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是为了说这些才来的？”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张玲不甘示弱的回答，“我、我是来镶嵌店的。” 王屿卓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点头，“那不打扰你忙正事，我先走了。” “等会儿！”张玲一看他是真的要走，急眼了，“我找你有事。” 王屿停下动作，好笑的看着她，“跟渣男打交道，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渣男可是没有心的。” 往常，王屿也不是这么计较、小气的一个人。只是前面向远峰说的话本就让使得他心浮气躁，这会儿张玲又来跟着戳他心窝子，一时间当真心气儿极为不顺。 张玲见一向好脾气的王屿真的不高兴了，便也不再追着刺激他，叹了口气，“霖霖这几天神不守舍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了？原本不是好好的吗？” 王屿没说话，等张玲继续往下说。 “这两天你也不怎么去直播间，料子都卖得差不多了，再不补货眼看要没得卖了。”张琳瘪着嘴说道。 王屿楞了一下，解释道：“我这两天事情比较多，顾不上直播间那边，我交代吴晓这两天多往你们那边跑一跑，他没去吗？” “来倒是来了，不过带过来的料子，不太合直播间大老爷们的眼。而且数量太少了。现在直播间的人气起来了，需要更多的料子。”张玲回答。 王屿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跟你过去看看情况，需要什么品质的料子，稍后我整理整理让吴晓送一波过去？” 张玲很高心过的答应下来，“我就知道还是找你才靠谱。走吧。” 说罢，骑上自己的电动车，跟王屿一前一后朝着小院赶去。 就在两人骑行到路口，准备掉头到路对面的时候，路边一波人群的骚动吸引了王屿的注意力。 三五个净精壮汉子正围着一个瘦弱的男子推搡着。 搡着搡着，逐渐朝路中间靠了过来。 正中心被针对的那个男子，在看到王屿的时候，猛然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 那几个大汉以为男子要跑，立刻拔脚追赶，一来二去，王屿整个连人带车，被几人撞翻在地。 “王……王哥。”男子紧紧搂着王屿一条大腿，仿佛抱着救命的稻草。 等被撞倒的懵逼褪去，王屿定睛一看，抱着自己大腿的男子，正是不久前刚给自己来过电话的毛头小子，程志。 这是怎样令人泪流满脸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在这里又见上一面。 “你小子又惹什么祸了？” 王屿越想爬起来，程志越是担心他要跑，反而把他搂的更紧。 王屿像是被一个粘人的八爪鱼给牢牢锁住，能做的挣扎十分有限。 “王哥，我被敲诈了！帮帮我！”程志哀哀的发出求救般的声音。 “先放开我，慢慢说，我不跑。” 王屿挣脱不得，只得先安抚程志，让他心情尽量平静，好让自己先站起来。 这句话有奇效，程志很快就撒开了王屿的腿，顾不上自己一身的狼狈，搀扶着王屿站起来。 这时，几个大汉也已围了上来。 看王屿跟程志交谈，也明白两人相识，其中一人说道：“诈骗你？我们没说你诈骗我们就不错了，你还恶人先告状。赌石交易，谁不知道叫了价成交就要履行交易？你自己出了价，却出尔反尔想毁约。就这一条，你跑到天王老子那，也是你不占理！” 王屿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听到对方这么说，脸色一正，问程志，“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志下意识躲闪开王屿的目光，然后低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顺着别人的话，随口说了个价格。谁知道货主突然就对着我说我的价格成交。我都没说我想要……” “没想要你瞎报什么价？出价就是买家。你让大家伙儿评评理，是不是这么回事？”大汉瞪着一双牛眼，又迈步朝程志靠近一点，把程志吓得像只兔子般窜到王屿身后。 “他们说的也没错。没看清楚你出什么价？出了价就得买。谁也没辙。”王屿冲身后的程志说道。 其实这件事，货主也有些不讲武德。 按理说，有人在看料子的时候，旁边的人是不能就价格问题插嘴的。 料子在谁手上，成交的范围就应该限定在谁身上。 就算旁人想要出价，也该是前面的人彻底放弃料子以后的事。 可谁承想，他们一个没规矩、一个急于成交，而且先前看货那客人还完全不介意。 王屿不想管这些闲杂事。 现在越来越多不懂规矩的新人加入到赌石的行列中来。什么都不懂，还一门心思要赚大钱。 就算是跟自己朋友沾亲带故，王屿也没那么多时间跟精力一个个去拯救。 只能让他自求多福，经此事后，多长点心吧。 想了想，对程志开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稍稍做了提醒，“只要料子不假，你也没别的选择。” “我刚才看到上午那个李屠夫也在这店里！这就是个卖假货骗钱的黑窝点，我……我……我……” 程志的义正言辞在看到壮汉捏紧了拳头，朝自己越走越近的身影后，一下如泄气的皮球，我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宁买一线不买一片 “到底什么情况？”王屿问道。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王屿担心，万一那李屠夫因为自己的行为对程志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那自己的罪过可真就大了。 程志眼见求救有门。立刻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上午的事情了结后，他不甘心一天时间空军，听人说珠宝街这边有新料子来，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冲了过来。 一连溜达了三个摊子，都没什么有挑战性的东西，最后才在人最多的这家店里看到几块刚拆包的料子。 王屿边听边忍不住摇头。 年纪轻轻，阅历尚浅，居然敢上手就是挑战性的料子，程志在赌石这条路上还有碰不完的壁。 程志抱着贼心，想要看看有没有可能拾人牙慧，便跟在几个赌石的人身后。 拆包拆到最后，拆出来一块格应角的料子来。 料子不大，约莫也就三四公斤的样子，深黑色皮壳，顶部有一开窗位置。 在一众料子里，原本程志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到它身上。 直到一个人将手里的电筒点亮摁在开窗那里的时候，程志的眼睛一下就挪不开了。 随着灯光的映入，整个开窗处的玉肉立时闪成一团绿色光球。 那莹莹绿色，像一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一下就把程志的魂给勾走了。 他寸步不离的守着那块料子，耳朵机敏的捕捉着货主跟客人的谈话。 开价八十万的料子，实在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全副身家加起来也才五勉强能凑到五十万。 程志想着，自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看他们的价格能拉扯到什么程度，要是价格能到他预算范围以内的话……嘿嘿。 那个看料子的客人也不是个干脆利索的主，抱着料子上下其手，看完正面看反面，就是迟迟不出价。那老板看他身后的程志抓耳挠腮般模样，心知肚明他对这块格应角起了心思，也是巴不得现在这个客人不想谈价就赶紧放手。 那客人却迟迟下不了决心，脸上的神色一阵比一阵犹豫，只看得程志心里犯嘀咕。 最后好不容易等到客人开价，张口还了一个三十万。 货主自然是不干，不管心里真实想法如何，至少第一回合绝对不能答应。 程志亲眼目睹两人从三十万将价格拉扯到三十八万，然后就卡壳了。 货主不松口，买家也不松口，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志抽空给王屿打了那个被他毫不留情挂断的电话。 要不是有程志在后面托底，这个价格或者最多再上个两万凑到四十，对货主来说也差不多了。 可是眼见后面还有一个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财神爷，三十八万都还饶有兴致，是个人就知道他心里的价格预期不止这个数。 所以货主咬死价格不松口。 一来二去，把个程志也看得耐不住性子，随口对俩人说道：“这料子五十万差不多。” 买家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只当他是货主的托，随口说道：“五十万你买？你买的话我就让给你。” 程志听他那看不起人的德行，杠了一句道：“要不是你磨磨唧唧耽误事，我早下手了。” 买家说道：“行，我没意见。老板你要不要成交？” 货主：“成交！” 程志：“……”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还能这么玩的。 五十万是他全部的身家，倒也不是说这个料子不值，只不过真要赌上身上所有钱的话，他更倾向于找一个百分百能涨的料子回来壮大资产。 比如选一块木那或者帕敢。 所以，矛盾一下就生成了。 在争执间，程志无意中看到了李屠夫那被横肉堆满的胖脸，正满脸怨气的跟这边店里一个伙计比划着什么。 看样子，像是在描述上午那场别开生面的打假行动。 这一下子就戳到了程志的敏感神经。 这俩人要是一伙的，那今天算是一头扎进了狼窝里。上午的旧恨加下午的新仇，自己不得被打的开花，那算自己扛揍。 想到这，程志二话不说，撒丫子就往外跑。货主见他这模样，一心以为自己遇到个逃单的，赶忙招呼了几个手下去追。 就这样，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最终，在店门口一百米不到的地方就把程志给围追堵截了。 也就有了后面遇到王屿的一幕。 王屿伸手揉了揉浆糊般的脑子，叹了口气。 这程志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天里面接连出事都能绕到自己身上来。 眼下自己要是不管他，一会儿要是真被李屠夫认出来，看面相李屠夫也不会给程志颁一面锦旗。 “带我过去看看吧，”最终王屿还是妥协了，“我也只是能够帮你看看，多一个人多一个参考，其他的方面我也爱莫能助。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去。如果不能，我现在就走。” 都这个时候了，程志哪里还有挑肥拣瘦的资本，自然是连连点头。 在货主狐疑的注视下，王屿还是相对顺利的看到了那块格应角。 如程志所描述的那样，整个料子只有大约三四公斤大小的样子，周身被深黑色的皮壳所环绕，顶部一面有大约三分之二的位置开了窗，露出里面墨绿色的玉肉。 开窗位置的边缘，肉眼可见夹有一层白色雾层，让王屿心下稍安。 格应角的白雾层表现，至少算得上是品质不错的一个判断依据。 他将料子拿在手上，打量了几番，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光从皮壳上来看，这个料子的确算不上差。 皮壳的翻砂有力，质地紧密，这都是种水不错的表现。 但是，眼下这块格应角，却爆了翠色。 格应角这个料子，想要单纯通过皮壳质地以及翻砂表现上来判断颜色，那是无稽之谈。 想要博格应角出色料的一个重点，要着眼在皮壳上的松花或者藓花上。 而现在这块料子，全身上下剩下的皮壳上，并没有任何一丝相关的表现。 唯有这被剥了皮的开窗位置…… 王屿拿不准主意，这里曾经有没有藓花存在过？ 况且，这个料子还存在一个很大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神仙也难断寸玉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大忌、大忌啊。 王屿脑子里都是这句。 因覆盖面积大，像这种大片的着色，后劲小，只在浅表附着一层，内里完全吃不进去的情况极大。 而打灯照进去，因为灯光的强度，配合上玉肉的晶体折射，哪怕只有小面积的爆色，也会将整个光团映照成翠色，几乎不能通过打灯的光线回馈而判断色入肉几分。 基本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行家里手，也不会轻易出手博色。 而这样大面积的爆色却给了货主抬高价格的筹码，这表现的确配得上这种漫天要价。 因为本金数额相对较大，便又大大增加了切垮的几率。 王屿有些头疼。 他的表情变化，让一边盯着他的程志心里不免七上八下。 他一方面希望王屿能给他向前冲的想法添把火；另一方面，拿全部身家赌一块料子这种事，那一定得十拿九稳才能行。 想到这里，他从后边扯了扯王屿，“王大哥，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屿真想回头给他一记白眼。 这小子赌石的能力没见着，倒是这惹事的本事不一般，次次捅的都是大篓子。 王屿将手中的料子翻了个身，打灯直接照在皮壳上。 格应角的皮壳一般不会很厚，有些脱砂脱的严重的格应角，甚至都只剩薄薄一层纸皮。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完全是徒劳的。电筒的光源照射在皮壳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皮壳以及雾层完全将内部的表现隔绝开来，电筒光试探不到任何内部表现。 王屿再度将电筒摁在开窗位置，睁大眼睛仔细辨别着哪怕任何一丝极其细微的颜色深浅过渡。 看着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地方…… 就在王屿认真研究料子的当口，凑热闹过来的李屠夫一下就看到了程志跟王屿。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了一阵子，似乎认为眼前的再次相遇就是老天爷赏赐的大好机会。 他挤开身边的人群，来到王屿身边，“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上午的鉴假英雄吗？怎么，这又是来打什么假了？” 他本有心将话说得更难听一些。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人设是不知道那料子是冒牌货的上当受骗可怜人，要是跟王屿起正面冲突，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边城商家圈子就这么大，一旦传开，对自己以后的生意势必产生很大的影响。 货主显然跟李屠夫是认识的，见他说话阴阳怪气，不明就里出声制止道：“瞎说什么呢？这块料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高货。连窗都开好了。这怎么能有假。” “你说了可不算，得咱们得打假英雄说了才算数。”李屠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屿说道。 原本散布的店里各处看料子的客人逐渐也凑了过来。 有人听到李屠夫这番话，做恍然大悟状，“我说看着有点点眼熟呢，原来这就是在章逊面前大出风头的那个小哥。” “怒摔翁巴列那个？” “嚯，中午才看了视频，下午就见到活的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旁边那哥们想盘这块格应角，谈好了价格却又反悔，被货主追回来，这不是找了这个打假英雄过来，大概是想鉴定鉴定，要是假的，交易就不作数了吧哈哈。” 最后说话的这位用很是戏谑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番话，人群中传来稀稀落落的嗤笑声，“打假英雄？这是赚足噱头好为自己谋求便利的利己主义者吧？” 也有懂行的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八卦上，只是看着王屿手上的料子直摇头。 不用说话，也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块大面积爆色的格应角，并不太看好。 这时候，王屿已经观察完毕站起身。 他极为仔细的给程志讲了一下眼前这块料子的优点以及弊端。 料子的弊端很明显，个头不算大，能取的成品受限制。 价格高，现在货主的价格介于色团吃进去与没吃进去之间。 也就是比没有色团表现的同料价格要高出一大截，但是又比整体爆色的明料定价要低一些。 这价格卡的就很鸡肋。 优点倒也比较明显，保守估计种水也能达到糯冰甚至以上。 王屿小心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尽量客观的将自己看到的细微表现跟程志描述出来。 开窗处的色团打灯照进去，尽管是一整个绿色光球，但是靠近光球边缘的翠色，并没有逐渐减弱的迹象，甚至翠色隐隐有愈发浓郁的极微弱表现。 但这个表现极其不明显，微弱到王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依据能证实王屿这个论断。 光源的细微变化受外力影响太大了。 不但会受到电筒光线传播力度的干扰，甚至连玉肉内部晶体的排布都会成为干扰的因素之一。 况且，即便确定了这一点，对于翠色色度的判断也毫无帮助。 根据王屿以往的经验，格应角白雾下所能切出的翠色，多半都存在偏色现象。 翠色中会带蓝味。 在价格方面肯定会受到较大程度影响。 王屿对殷切看向自己的程志摇了摇头。 这个料子不可预知的地方还有很多。 各方面综合评断下来，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涨的概率，但赌性依然很大。 如果是王屿自己赌这块料子，那么他会选择搏一搏。 就冲刚才打灯照进去的那一丝差异。 可如今，程志没有自己的判断，完全依靠自己来定论生死。 考虑到他的抗风险能力，王屿的意见简单粗暴。 放弃这块料子。 这个建议说出来的时候，王屿以为最大的阻力会是货主。 但这也很好解决，毕竟当时程志出价的情形也不算很正式。 按照王屿的意思，程志可以跟货主交涉一下，能不能重新物色店里另外的料子来交易。 这样对程志来说，有个转圜的余地；对货主来说，卖哪块料子不是卖呢。 却不想，第一个拒绝这个提议的人，就是程志。 “我要博这个料子。”他执拗的对王屿说道。 王屿有些意外，下意识问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全中 “王大哥你也说了，这个料子颜色过渡的地方还是有表现的。我相信你的判断，我觉得可以搏一搏。”程志答道。 “而且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即便是偏蓝色的蛋面，市场行情也不低。哪怕这个料子色团越往下走越窄，也能取出不少蛋面。格应角的纹裂不多，取成品蛋面也不会小。” 王屿怔怔地看着程志。 他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局面。 这也是他希望程志放弃这块料子的原因。 因自己一句话，让别人赌上全副身家，这因果太重，不是他所能承担起来的。 且程志这人赌石，对于皮壳表现不去钻研，却先行一步将成品行情摸了个透。 这本应该是加分项，最后却折在基础知识不过硬的前提下。 先将结果成立，然后往前逆推料子入手的可行性，典型的本末倒置。 但这小子却一意孤行，在得知王屿认为会涨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别的话了。 王屿最后对程志说道：“料子直接解，开窗位置纵向切一刀，最直观看色团吃进去的厚度。料子赌性依然很大，三思而后行。言尽于此，我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剩下只能看你自己的。” 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最后提点一下程志，希望他不要冲动。 张了张口却化成自嘲一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成那些唠叨不休自以为是的过来人了？ 跟程志道别，王屿转身走出了店门。 四下看了看，并没看到刚才到处蹦跶的李屠夫，王屿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那李屠夫可不像是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主。 果然就在王屿离开毛料店，来到自己电动车旁边时，李屠夫的身影又出现了。 “怎么？想打架？”王屿问道。 边说，边不动声色将车后座上绑着的捆扎带取下，一层层绕在自己手掌上。 群架打不过，但单打独斗的话，就算两人在身材上存在一定悬殊，王屿觉得自己也仍有一战之力。 李屠夫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冷一笑，“小子，我就是来提醒你，替人出头的下场可没有过程那么风光。今天我也不动你，来日方长。” 王屿怎么会不清楚，李屠夫哪是不想跟自己计较，他只不过是忌惮章逊罢了。 他对李屠夫这样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当下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反派死于话多。要么动手，要么滚蛋。” 最终，李屠夫留下一句“走着瞧”，便悻悻离开了。 王屿这才想起张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想着杨霖的模样，王屿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比起石头可难处理多了。 骑上电动车，他再度朝杨霖的小院子赶去。 院子外面静悄悄的，并没听到往常那直播的声音。 王屿伸手敲了敲门，无人应门。院子的门却随着他敲击的力度，自己敞开了。 王屿稍微犹豫了一番，抬脚走进去。 院子里一如往常，花颜树影俱在，只是未见佳人面。 就在王屿犹豫要不要退出去的时候，里面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杨霖探出脑袋，看到王屿也是一愣。 “大门没关，刚才我……” 他话没说完，杨霖点点头，“我刚才在里面直播，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还以为是玲玲回来了。” 独处起来，让王屿有些局促，“那你先忙，我改天再过来。” “刚刚结束这场直播，我没事了。” 杨霖的话里虽然没有明显挽留的意味，但王屿觉得自己也不好继续要走的话题。 “最近直播间怎么样？” 勉强找出一个话题，似乎正好可以缓解这会儿的尴尬气氛。 “效果不错，一哥说需要更多的料子。以前也没留意，现在这么多人会在直播间赌料子。玲玲现在都跑到那边直播间帮忙去了。一哥不愧是一哥，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杨霖笑着说道。 说起直播，她整个人好像都焕发了新的神采。 不知是因为对本职工作的热爱，还是因为某个人。 王屿心底有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一下蔓延开来。 杨霖又开口道：“你是来跟玲玲核对料子的事吧？坐一会儿等等吧，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王屿嗯了一声，在院子里的休闲椅上坐定。 杨霖很快将一杯茶水端上来，自己则坐在王屿对面。 “后天就是泼水节了，有需要准备的东西吗？” 为了打破难熬的尴尬，王屿又扯出一个话题。 “没有，都准备好了。”杨霖的脸莫名其妙红了一下。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没有营养的废话时，王屿的电话救星般响了起来。 他舒了口气，将手机摸出来一看，电话上显示的人名却又让他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又是程志。 接起电话，程志兴奋的声音就传进王屿的耳朵，“涨了！涨了！王哥，你说中了，那块格应角涨了！” 听闻此言，王屿并不意外，“色团吃进去多少？” “里面大面积爆色了哈哈。开窗位置的色团是一条蟒带。内里色蟒的宽度跟表面上差不多。他们让我把料子剥皮，我力排众议，按你的意见，对着开窗那面切了一刀。现在有人要买这块料子，你觉得多少出手合适？” 程志的语气难掩他此时的激动。 王屿淡然说道：“你对市场有自己的把握，我刚才就说过，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我给不了意见。” “好吧，王哥，改天一定请你喝酒。”开心之余，程志不忘向王屿发出邀请。 “喝酒就不必了，以后没事少给我打电话就好。”王屿毫不客气的回答。 被这小子找上门，就没好事。 “你是没看见货主跟刚才那个买家的表情，就跟生吞了苍蝇似的。我都难以形容他们那跟便秘似的神情。你走得太早王哥，错过了精彩瞬间，哈哈。” 程志解气的描述着自己的见闻。 挂掉电话，杨霖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今天我看到一段视频，那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杨霖的脸藏在阳光投射下的树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主播人选 不需要问也知道杨霖说的是什么视频。 王屿不置可否，熟悉的人还是不难从那段模糊的视频中辨认出自己。 “王屿，你在我心里越来越神秘了。”杨霖笑着说道。 “那是好还是不好？”王屿追问。 杨霖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我觉得你很厉害。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 王屿挠了挠头，“是哪里让你产生这种错觉？你说我改。” 一句话逗得杨霖咯咯笑起来，“说这样的话，会让我觉得你是在设法摆脱我。” 王屿傻眼了。 天地良心，他真没有这个意思。 就在他即将用脚趾头在地面上抠出一座四合院的时候，救星张玲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你去哪了？”王屿跟杨霖几乎一起问道。 “还说呢，”张玲一边将电动车停稳，一边说道：“这个人一边嘴上说几天不见要来看你，一边又被别人拉着去看料子。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后面遇到一个熟人，去她那边聊了会儿天，这才回来晚了。” 说到这里，话题一转，冲杨霖说道：“你最近见徐敏了吗？人生大赢家。” 杨霖心不在焉的应道：“好久没见过。她不一直都是人生赢家吗？人长得漂亮，老公疼爱听她的，自己也是女强人。” “她最近发财了。不知道又折腾了什么项目，据说赚的不少。”张玲有些羡慕的说道。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羡慕不来。做好我们自己就可以了。”杨霖倒是表现的很淡然。 张玲点点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王屿被两人晾在一边，安静如鸡的听两人交谈。 要不是张玲忽然说起，他都几乎要忘记徐敏这个女人。 徐敏身上有很多需要王屿去探寻的秘密，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一直被耽搁下来。 眼瞅着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不过接下来时间紧任务重，还要伺候好两拨大老爷。 王屿想着，等这次忙完，一定要好探探徐敏跟自己身上的手玩件究竟是什么关系。 思忖间，听到张玲喊自己的声音。 “什么？” 王屿收回思绪。 “一哥这个人野心太大，不会一直待在咱们直播间的。我跟霖霖前面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趁着现在他还在，我们应该培养出一个自己直播间的男主播，专门负责卖毛料。”张玲说道。 王屿心不在焉点点头，“听说你已经差不多得到真传了 ，我觉得你就很适合。” 张玲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没有充分了解毛料直播的套路。女人做毛料直播，在带动氛围以及引导气氛方面，要弱势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 “要不你来吧？你又懂料子，如今还自带一定热度。我觉得是一个绝佳的人选。”张玲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屿。 王屿连连摇头，这不是要他命吗。 “反正咱们现在需要有一个自己的男主播，你看着办吧。”张玲见他拒绝，干脆把问题丢给王屿。 王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不然让吴晓过来试试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反正是个男的就行。”张玲也不挑了。 “那我回去就跟他谈。对了，今天怎么没直播？庄志哪去了？”王屿随口问道。 “据说今天回公司索要拖欠的工资去了。”张玲说道：“毕竟咱们这也只是人家一时兴起过来的，也不要太过硬性的要求什么。料子卖的也差不多了，下面的料子你有着落吗？不要什么料子都往直播间里送，客户的针对性还是很明确的。” 料子当然是有的，按照张玲的说法，主播自己挑选料子无疑是最优选。 但是庄志这人，王屿并不能放心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牌。 想了一会儿之后，好像只有张玲是最佳人选，于是说道：“要不然，你跟我去店里选一选接下来直播需要的料子？” 张玲表示没问题。 想到做到，王屿也不耽误，带着杨霖跟张玲就朝着神仙刀赶回去。 加工厂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除了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吴晓。 看见王屿回来，他翻了翻眼皮，算是打过招呼。 张玲径自朝他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明天开始去我们那边报到。” “为什么？”吴晓翻着白眼反问。 “有人把你卖给我们了。”张玲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 王屿摆摆手，制止了吴晓的哀嚎，冲杨霖张玲说道：“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带吴晓上去简单收拾一下。” 安顿好两人，王屿冲吴晓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去。 王屿知道吴晓的性子，刚上得楼去，就将前面张玲的话复述了一遍。 吴晓面目扭曲的挣扎半天，最终还是勉强认命了，“为了赚钱，忍了。” 嘀咕完，又问王屿，“不是带她们来选料子吗？怎么不直接让她们上来？” 王屿摇摇头，说道：“咱们先自己简单归置一下。看看皮壳有明显特征的先收起来，塞这两张床下面。剩下的一会儿她们选好，让周振把上面的编号打磨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倒不是王屿信不过两个姑娘，主要是身边不安定因素也不少，跟徐敏走的又还近。 这些料子的来历不好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万一不小心走漏风声，终归是个麻烦事。 吴晓点点头，瞬间领会了王屿的良苦用心。 两人简单整理一番，方将两女迎上楼来。 看到眼前的料子，张玲直接目瞪口呆，脱口而出，“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料子？” 吴晓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这是商业机密，是你能打听的吗。” 杨霖也赶紧扯了扯张玲的胳膊。 张玲不满的撅着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合作共赢？” 倒也是这么回事。 想了想，王屿给出了一个解释，“这些料子是跟别人合的，临时安置在这里。方便这几天客户来看。关于料子的来源没经过对方允许，不好擅自往外说。你暂且理解一下。” “没事我们知道。玲玲就是闹着玩罢了。”杨霖赶忙表态。 第二百六十五章 接土豪 张玲早没功夫搭理几人了，一门心思沉浸在选料子的快乐中。 最后对着几十块大大小小的料子发起愁来。 “这些料子放在院子里，会不会不太安全？”杨霖说出自己的顾虑。 张玲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王屿，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王屿一阵心慌。 “我有一个全新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完全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 “你又想干嘛？”吴晓警惕的问道。 “你们不觉得这个二楼，空着也是空着？又浪费地方、又浪费房租。” 王屿觉得自己大致已经明白张玲想要说什么了。 “把直播间搬来这边倒也不是不行。”他点点头。 “什么？”吴晓嚷起来，“这里不方便直播！” 他断然拒绝。 天天跟张玲在一个屋檐下，那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出一个令他无比沮丧的事实，“就算她们不来这边直播，你后面也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吴晓眨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顿了顿，王屿又对张玲说道：“这件事我还要跟周振打个招呼，等一会儿我们商量好，再给你最后回复。” 张玲显然很高兴看吴晓吃瘪，对王屿的说法也表示没有意见。 反正就算是搬过去也要等泼水节过去，边城的一切运作恢复正常以后的事。 看着也没其他问题，便跟杨霖两个一道离开了。至于料子暂时就继续放在这边，省的来回搬运太麻烦。 王屿下楼的时候，杜远已经回来了。 见到他，很兴奋地汇报说：“吉茂旁边有一家原本做树化玉的门店，打算空店转租，不干了。什我今天看了看那个位置还不错，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王屿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实在不行现在就过去也行。 杜远想了想，“反正明天上午你还要去摊位，到时候抽时间过去看看也来得及。” 忙碌完一天，剩下的时间对王屿来说是难得的休闲时间，在神仙刀给周振打打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杜远唠个嗑。 就在他以为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向远峰的电话跟催命似的打了过来。 刚一接起，向远峰就嚷起来了，“赶紧的，魔都的土豪来了！” “什么？”王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魔都的客户到边城了！马上要下高速了。你在哪？我去接你，见面再说。”向远峰火急火燎地说道。 直到电话挂断，王屿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把这个消息原封不动的汇报给杜远几人，惹得周振都没心思继续干活了。 还是杜远沉得住气，嘱咐周振一会检查一下那块达马坎，需要预处理一下的地方，得趁土豪看到之前处理妥当，争取以最佳面貌迎接土豪的到来。 几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口就传来向远峰刹车的声音。 随即就是他的大嗓门，“赶紧走了。去高速口迎接贵宾。” 王屿一溜小跑上车，向远峰紧接着就是一脚油门，两人火速朝着高速口驶去。 “土豪怎么这么快抵达边城了？”王屿作坐稳之后立刻问道。 “我哪知道啊，大概土豪就是任性吧，想一出是一出，说来开着车就杀过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五分钟，刚接到他的电话。”向远峰飞快的回答。 王屿看了看向远峰，又看了看自己。 向远峰还好，平日里就比较注重自己形象，今天穿的虽然没那么正式，但也说得过去。 而自己可就差了点意思。 棉布T恤牛仔裤，关键是脚上一双人字拖，尽显不修边幅的本质。 向远峰就像开云霄飞车般，三下五除二将车子开到高速口，土豪还没到。 向远峰将车停在高速口下通往畹镇的小路入口处，停车熄火下车倚靠在车门上点起一支香烟。 王屿想了想，跟着走下车，站在向远峰身边，眺望着下高速的通道口。 “自然点。”向远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开口说道：“你得稳着，这样对方才猜不透你心里想什么。咱们私下里可以慌张，但打了照面就得端着。人都有欺压弱小的天性，只不过切入点不同罢了。” 人际交往方面，向远峰的确比王屿高上几个段位。 王屿点点头，活动了一下筋骨，让自己放松一些。 “刚才接你的路上，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还是上次牛老板他们来住的那个别墅。在魔都那种地方什么场面也都见惯了，也就还能稀罕稀罕咱们这边的大自然。”向远峰说道：“三个别墅全定下来，后面春城那老几位来了以后，也直接安排过去。集中管理，省的中途多生事端。” “好。这次产生的费用后面我一并转给你。”王屿也不含糊。 向远峰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最近来边城的车子逐渐多起来，很多外地甚至滇省周边的旅人，每年都会趁着泼水节的当口，来体验一把这种别开生面的节日。 向远峰只是抽了一支烟的功夫，王屿就看到不下十几辆车子陆续通过高速口，驶入边城。 正想着，就见向远峰丢掉手中的香烟，说道：“来了。” 王屿抬眼看去，一辆深色轿车，正在入口处排队。 “不用紧张，把心放回肚子里。你就想着哪怕交易不成，只是交个朋友，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向远峰气定神闲的最后嘱咐。 王屿笑起来，“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着调的向远峰吗？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秒钟不到向远峰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阿峰哥是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高手。好好跟哥学。哥身上有的是值得你学习的优良品质。” 车王屿一脸恶寒来不及褪去，转眼就看到对方的车子缓缓开动，经过收费口，朝两人驶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路火花带闪电 一辆深蓝色的轿车，最终停在两人身边，车窗摇下，紧接着传来一阵催促声，“向老板，哪里有卫生间。江湖救急，赶紧的。” 向远峰一愣，随即丢开手中的烟蒂，用脚踩灭，迅速钻回车子，“再坚持一会儿，走着。” 说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去哪？”王上车后，王屿问道。 “回店里，反正也算不上太远。快一点十几二十分钟就赶回去了。”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贺门的别墅好像离这里很近？” 王屿刚说完，向远峰就拍起了大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贺门的别墅就在高速口不远的村子里。 大道上车速快一点，差不多就几分钟车程。加上在乡道拐来拐去的时间，十分钟的时间也足够赶过去。 向远峰在前面将车子开的飞快，后车追的更紧，两辆车一前一后跟赶着投胎似的，打着旋儿的窜进别墅院子里。 管家正带着几个缅佣在院子里忙碌着。 他们接到通知，从今晚开始三栋小别墅被人租用了。 此刻正忙着将卫生收拾停当，紧赶慢赶着客人入住。 管家将一边检查缅佣冲刷过的泡池达不达标，一边说道：“最近这边村子不太平，到处是些混子趁最近游客多伺机偷鸡摸狗。这几天是大家都警醒点。打起精神。” 有精通国语的缅佣，身兼翻译，跟其他同伴转述管家的意思。 正说着呢，院子里便横冲直撞进来两辆车子，还有个人二话不说就往楼里头钻。 管家懵逼的同时，瞬间发挥自己优秀的职业素养，抄起身边的不剩几根苗的大扫把开始围追堵截。 语言不通的缅佣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跟自己人统一战线的道理，全球通用。 土豪只想赶紧找到厕所，满心想着把因由留给向远峰去解释。 向远峰倒的确是想出声善后的。 奈何管家压根没朝自己这边看一眼，那飘忽的小眼神跟着土豪的动作一溜烟就转了方向。 一时间，向远峰在后面追，前面好几个缅佣簇拥着管家，提着简易家伙什紧紧咬在土豪身后。 整个院子顿时不复先前的清冷，变得热闹非凡鸡飞狗跳。 土豪慌不择路下闻着味准确的找到了卫生间的位置，堪堪贴着管家的鼻子将卫生间门锁了起来。 向远峰气喘吁吁追将上去，指着自己的脸让管家看清楚。 “向老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管家一脸惊讶。 “尿急。”向远峰铁青着一张脸，挤出两个字。 管家眨了眨眼，好像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啊。” 管家打着哈哈领着缅佣匿了。 王屿站在门口看向远峰满头的黑线，想笑又不敢。 现在招惹这尊瘟神，可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 终于在一阵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过后，土豪一脸满足……呃，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向老板，好久不见啊。” 王屿这下终于看清楚土豪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岁数跟自己差不多，个头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年轻人，揉着肚子朝两人走来。 “服务区吃了点东西，差点毁了我的千年清白。” “不愧是唐大少爷，这出场，一路火花带闪电，佩服佩服。”向远峰笑着打趣道。 随后三个人爆发出一阵会心大笑。 关系在瞬间拉近，不像是头一遭见面的陌生人，倒更像是老友重逢。 经向远峰的相互介绍，王屿这才知道土豪真名叫做唐羽。 家里在魔都做地产生意，家境殷实的他，刚刚成立了一家珠宝公司，筹备已进入到中后期，即将要正式面对大众进入营业阶段。 “要做就做最好的。小打小闹虎头蛇尾有什么意思。”唐羽笑着说道。 “上次寄过去的天空蓝镯子还满意吗？”向远峰问。 “还行。倒是比较难得。不过要做我的镇店之宝，还是差了点意思。”唐羽也不打马虎眼，实话实说。 “所以一遇到这块红翡，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通知你。”向远峰打蛇随棍上。 “等到时候看看再说。” 唐羽好胜心强，所求的不过就是他有的别人没有，本身对于红翡的概念也不健全。 向远峰报的价格里带着市场稀缺性的加持，这一点唐羽暂时还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只觉得将近八位数的单价，属实不算便宜。 这让王屿感到一头雾水。 按理说，但凡是要开店经营翡翠成品，或多或少总归应该对翡翠的基本知识了如指掌。 可是唐羽给王屿的印象，却并不符合这一点。 将心中的疑惑暂压下去，王屿跟在两人身后，顺着别墅溜达了一圈。 “这次怎么自己来了？女朋友呢？”向远峰递给唐羽一支烟，顺嘴问道。 “可别提了。就没有一天让我顺心的。不是今天唧唧歪歪就是明天吹毛求疵。我这段时间都快让她整烦了。正好来你这里过个节顺便避一避她。”唐羽黑着脸说道。 “该不会是吵完架，拔腿就来了吧？”向远峰笑着问道。 “还真让你说中了。一看就是个中老手。大家知己知彼啊哈哈。”唐羽摊了摊手。 “我说怎么这么突然，敢情来避难了。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连个司机也没带？” 听向远峰这么问，唐羽笑着回答道：“当年我爸妈为了拴住我，跟遛孙子似的遛着我给他们当司机满处去。别的我不敢说，这开长途车的本事，一般司机还真不一定比我强。” 唐羽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跟向远峰交流起来也很接地气。 王屿不了解唐羽的过往，选择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听向远峰跟他掰扯。 “你爸妈这会儿是真想抱孙子了吧。抓点紧，今年结婚记得下通知，我们等着吃你喜糖。” “他们现在哪还有心思惦记孙子。我那亲爱的弟弟今年刚满一周岁。”唐羽自嘲的笑着说道。 嚯，这话一出，王屿跟向远峰顿时傻了眼。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远来是客 这可能真的有钱人跟普通人之间存在打不破的壁垒吧。 王屿看唐羽的年纪，怎么着跟自己也差不多，这相差二十几岁的弟弟，年龄差好像确实也太大了点。 不过这说到底都是别人的家务事，旁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说话间，唐羽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过一看来电显示，毫不犹豫的就给挂断了。 然后抬头看着向远峰说道：“接下来什么安排？” “真拿自己当铁人啊。今天什么活动也没有，就是让你好好休息。天塌下来也等明天再说。”向远峰不由分说拒绝。 “周扒皮都没你这么狠心，连顿晚饭也不管了？”唐羽好脾气的笑着。 “不但安排人陪你吃饭，还安排人晚上陪你一起睡。你看这服务还满意吗？”向远峰满脸不正经的问道。 “嚯，还能这样呢？我开始期待了。” 安顿好唐羽，让他暂时休息一会儿，向远峰便带着王屿先行离开了。 “老样子，今晚搬过来一起住几天。春城那一拨人明天也差不多到了。省得来回折腾麻烦。”向远峰给王屿交代完，便载着他回去收拾东西。 王屿觉得自己就像古代暖床的丫鬟，完全身不由己。 向远峰沉浸在自己开心的世界中，说道：“我跟你说王屿，这事儿有门。争夺家产的戏码即将上演。唐羽这时候开店就是在跟他爸妈叫板呢。” 自顾自说了半天，侧头一看王屿还是一脸茫然，顿时泄了气，“算了，总之这事你就听我的，由我来主导。你就等着收钱就行了。” 王屿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想了想还是冲向远峰问出自己的疑惑，“怎么感觉唐羽并不是特别了解翡翠呢？”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说道：“这就还得绕回刚才的那个话题去。我也是刚刚才联想到一处。上次唐羽来，是跟他女朋友一起来的。现在要开的这家珠宝店，也是他女朋友的主意。” 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开始认识唐羽，是他爸妈基本上隔段时间会来趟边城，或者让寄过去一些成品，打点生意上那些人际关系。那会儿他被他爸妈逼着给家里开车。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我琢磨着，这唐羽是见自己爸妈给自己添个弟弟，平白少得一半家产。趁现在对方还小，趁他病要他命呢。” 向远峰打了个比方。 “不能吧？这唐羽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这人你见一面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谁会把算计挂在脸上？”向远峰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当初是不是就这么对付小华的？”王屿笑问道。 向远峰眨了眨眼，“主要是她成长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KO了。” 俩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先别扯那么远，想想今晚吃点什么才是正经事。现在一想这个，我就头疼。”向远峰颓然说道。 也不怪向远峰为难。 边城的酒店再高档、花样再多，还能比得过魔都？ 这边有的基本都是各种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小食，远来是客，带对方去吃路边摊大排档，也实在说不过去。 两人一筹莫展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王屿提议去吃火因膏煮鸡。 上次跟孙有国去吃那一回，只顾听孙有国讲述当年的经历，以至于自己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都还没咂摸出味来。 好歹也勉强算是边城的一个特色吧。 至少在边城之外，想吃一口也没那么容易。 向远峰琢磨了一会儿，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王屿张罗着给杜远打电话，饭店定桌子还得杜远才行。 手忙脚乱间，车子便开到碎玉斋门口。 俩人在店里商量妥当，人多反而拦手绊脚，晚上就只王屿跟杜远、向远峰跟梅灵四人出席。 通知杜远赶来汇合时，王屿提醒他将达马坎先行带来碎玉斋。 如今这料子的身价已不是当初收回来那会儿，如何妥善安置让唐羽见到它就心生喜爱，是一个大问题。 到晚上吃饭，唐羽表现得对梅灵极为上心。 席间不但给梅灵频繁夹菜，还频频劝酒。 梅灵一个北方人，在喝酒方面又怎么会被唐羽给占了便宜。 拒绝了向远峰帮她挡酒的好意，三下五除二，就把唐羽灌倒在桌子底下。 这一来，算是彻底断绝了王屿想连夜带唐羽看料子的念头。 只能在心里连连慨叹，喝酒误事。 等回到贺门别墅，唐羽整个已是人事不省。 王屿跟向远峰两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收拾利落，掀翻在床。 看这个样子，到明天早上都未必能下得来床。 王屿可不敢放向云华鸽子，只得嘱咐向远峰，明天如果到点唐羽还没起，就只能把人交给他招呼。 自己还是得按时站好最后一班岗，去摊位上跟向云华把今天的过场走完。 一夜无话。 早上八点半王屿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伸个懒腰，张望了一下唐羽跟向远峰的房间。 整个别墅里都是静悄悄的，看起来，跟自己昨晚的预判毫无二致。 就在王屿准备动身赶往关外的时候，跟跑完步回来的唐羽撞了个满怀。 唐羽似乎很开心看到王屿满脸惊讶的神色，“边城的空气真好，好久没在户外活动了，人果然还是应该多在户外进行一定的运动。” 王屿除了连声附和之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在锻炼方面他唯一沾边的行为就是搬料子。 唐羽话题一转，“你这是要出门？你也是货主？” 唐羽还是懂一些边城商家的运作模式的。 王屿摇摇头，说自己最近在跟真正的货主讨教。 唐羽显得饶有兴致，“带我一个行不行？我还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没准这对我以后珠宝店的经营也有一定帮助。”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屿只得带上唐羽，一块到向云华处报到。 只希望她今天能和颜悦色心情好，不对自己耍大小姐脾气。 第二百六十八章 梁以开 唐羽坚持要开车去关外，说要把车子开出去洗一洗。一路高速奔袭而来，车子早已脏的不成样子。 王屿转念一想，关外吉茂旁边拐一个弯，就有一家小型洗车店。 洗的干不干净且不说，至少离得近很方便。 两人信息一交互，当下拍板开着车走人。 一阵磨蹭，赶到吉茂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半，路边的停车位满满当当，到处都是开着车到处转悠找停车位的人。 指挥着唐羽找到洗车店，老板说他们后院自带内部停车场，洗完车子可以开到院子里停放，等他们逛完忙完，再回去开走即可。 王屿虽然不精通车子，但唐羽这山峰状的车标他还是认得的。 价值不菲，贸然放在这里，王屿也不能确定老板是不是可靠。 不过显然唐羽并未当回事，将钥匙抛给老板，自己跟着王屿折头就走出店去。 向云华已经先行一步来到了摊位上，王屿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将货物全部摆好，正好整以暇的等着自己呢。 见到王屿身后的唐羽，向云华硬生生将原本准备用来调侃王屿的话给咽了回去。 唐羽看到向云华，两个眼珠子跟昨晚见到梅灵的状态，有点差别，但差的不多。 合着还是个不挑食的主。 “你们不认识吗？”王屿问向云华。 向云华嘴里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看了唐羽一眼，“谁啊？” “你们家大客户。” “哦，我们家大客户挺多的……” 这丝毫不给面子的对话，听到唐羽耳中，也不知道是怎样维持此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的。 向云华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身上那股子疏离冷淡的气质又不自觉冒出来，配合上她一向暗黑萝莉的风格装扮，居然让见多了身娇体柔半永久的唐羽，产生一种新鲜感。 欠兮兮的更想上前凑近乎。 “这位是向老板的妹妹，向云华。小华，这位是魔都来的唐羽，唐总。”王屿简单客串工具人。 “唐总好，这次是来进货还是赌石？”向云华从善如流的开始打探起对方底细来。 “过泼水节。”半天，唐羽憋出一句。 向云华抽了抽嘴角，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远处溜溜达达走过来一个人。 王屿定睛一看，是那个叫梁以开的鸡窝头。 “你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远远的向云华就开口招呼。 “货送到了，不走留那过年呢。”梁以开仍旧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 “今天这又是被什么东西勾着魂，这个点来市场了？” “华姐，找几条圈口五九的镯子，价格在小五范围内的。” 向云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五九属于大圈口了，我手里只有三条成品，还有一条价格超了，你拿底价也要中五。你客户预算卡的死吗？” “按照预算来的，不能超。”梁以开摇摇头。 “那你等着我把其余两条给你找出来。” 向云华说着伸手就去扒拉纸包。 “行，我就在你摊位上给她拍几张照片发过去。后面如果成交，你就直接帮我寄走吧。” “怎么？现在懒得连快递都不发了？”向云华调侃。 “我明天就走了，这个客户喜欢墨迹，就算买今天也够呛能定下来。”梁以开伸手挠了挠头发。 “这么突然？前天你来的时候不是签证还没下来吗？这马上就要泼水节，过完节再走也好啊。”向云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梁以开闲扯。 “国内的泼水节跟骠国也不是同一天，出了边城就没这气氛了。不碍事，早早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梁以开说到这，欺身贴向柜台，伸长上半身，凑近向云华小声说道：“我这次为了万无一失，找了路子，联系上骠国那边一个矿主，要是角湾那边没什么货，我就准备去往矿上走一遭。” 向云华一下顿住，“你小子疯了吧？那种地方你去了连丁点保障都没有。你怎么想的！” “赶紧找货啊华姐，那边客户催着呢。” 梁以开一边催促向云华手下动作别停，一边又说道：“现在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这样下去，我连房租都要付不起了。” 向云华没好气的说道：“你做微商赚的差价也不少。我看就是挣钱太容易才让你毫不心疼胡乱折腾。这会儿知道没钱活不成了？” “行了华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等我这条路子打通了，以后你这边的料子来源就包在我身上了。”梁以开开始给向云华画饼。 “去去去，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向云华将找出来的手镯朝梁以开面前一放，“两条五九，一条春彩一条飘花。价格都在小五二开。看看你的客户对庄哪条吧。” “得嘞。我去门口自然光下拍几张照，一会儿回来。” 梁以开丢下一句话，拿着镯子跑没影了。 “小伙子要去骠国？”唐羽跟向云华没话找话说。 见她点头，唐羽又说道：“骠国最近不是在打仗吗？这种时候还敢往那边跑。” 向云华对唐羽说这话时语气中的轻佻有一丝不满，又不好直接发作，想了想只是说道：“骠国打仗三天打五场，习惯就见怪不怪了。人总归是要吃饭的。不赚钱拿什么生活？” 说话间，梁以开捏着镯子走了回来，“这两条桌子她还要考虑一下，晚些时候大概就有结论了。” 向云华点点头，将两条手镯重新码放回货物中。 “对了，华姐，我记得你这里有一个红翡如意头挂件的，卖了没？”梁以开问道。 “那个倒是还在。怎么了？” “拿出来我一起拍个照，有客户专门在找红翡的成品。”梁以开解释。 “拍照可以，不过以前那个价格出不了了。得加钱。你报价的时候报高一点。别总是来打我秋风。” 向云华说完，从货柜里将梁以开说的那条项链找了出来。 约莫两枚一元硬币大小的血色红翡，被雕刻成一个圆嘟嘟的如意花件。 周身搭配黄色18k金，在如意头的顶端设计了简洁的回纹造型，结合足反钻小范围的围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打配合 “这种什么价格？”唐羽问道。 “货主价三十个达不溜。” 唐羽对这块红翡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这让向云华心情大好，连带着说话都带了一丝俏皮。 梁以开最先反应，“这是不是涨的也太多了点啊华姐？前面不是才开价二十五万吗？” 向云华故作无奈的回答道：“你现在去外面看看红翡的行情，我这个要价算高吗？” 梁以开冲着她眨了半天眼睛，愣是没找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回击，最终叹了口气，“漏是越来越不好捡了。” “被捡漏的人往往都有一颗想捡漏的心。引以为戒啊。” “我还是老老实实赌我的石头吧，我算是发现了，还是毛料最有漏。” 梁以开随手给项链拍了几张照片后，递还给向云华，说道：“听说前几天有人在越城开赌涨了一块达马坎红雾层的料子。” “哦。”向云华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 梁以开见自己丢出来的重磅消息，居然没有达到心理预期，当即重点强调道：“不是那种橘红色橙红色的红雾，据说颜色看上去跟南红相差无几，厚度还在五毫米以上。比你摊位上这块有过之无不及。” 向云华不信，“吹吧，我这块红翡的颜色、个头、厚度，整个市场上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块了，还五以上的厚度，还南红……梦都不敢这么做。” 王屿其实很想更正梁以开的说法。 说话嘛就应该精准一点。 明明是七毫米上下，怎么传来传去却变成了五毫米？ 要知道，两毫米的厚度差，不但对价格影响极大，对红翡来说，意味着所能取的成品选择余地更大。 “真的。就在我越城朋友的摊位上成交的。而且这事儿网上也还有直播留下来的直播片段。”梁以开说道。 说着伸手就去拿手机，“这还是越城那边一个叫什么付老师的人直播时候发出来的，只不过后来他删掉了直播回放。我朋友也只是保存下来一点片段。” 向云华伸头看去。 梁以开手机播放的片段只有一小段，是料子刚被从切机上取下来的状态，镜头晃动幅度略大，但在视频最后，一晃而过的鲜红色雾层还是清晰可见。 “好红的雾层。”向云华惊叫出声。 “怎么样，没骗你吧？”梁以开得意的模样，就好像那块料子是自己的一般，“想不想看看这个料子的真面目？” 向云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别说料子是在你手里。” 梁以开哭丧着脸，“要是我就好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巴巴上赶着往骠国赶吗。我朋友摊位成交的，货主紧接着就解石了。他拍了几张料子照片。” 边说，边将手机相册中的相照片找了出来，“你看。”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他们这边，这会儿视线全都落在他手机上。 的确是王屿盘回来的那块达马坎。 这几张照片王屿也有印象，是还在加工厂的时候，冉成拍下来留作纪念的。 “那块料子在他摊位上放了还挺久的。我去越城的时候也看过几次。唉，这就是命啊。你说人家怎么就那么好命。”梁以开满脸惋惜。 一想到自己跟一块天价料子失之交臂，那种感觉只用肠子都悔青了是形容不出来的。 唐羽在旁边转了转眼珠子。 虽然此时他还不知道这块料子就是向远峰给他力荐的那块，但都是红翡，探听一下价格虚实总是没错的。 于是他凑近梁以开，问道：“这样的料子，现在的市场价格贵不贵？” 梁以开连连摇头，“不说无价但也差不多了。主要是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这样的料子。要价多少都不过分。就看能不能符合货主的心理价位了。” 唐羽下意识睁大眼睛，“八位数要不要？” 梁以开想了想，“这么厚一层红雾，这要价不过分。” 看唐羽一副完美听众的模样，梁以开好为人师的心理开始作祟，“红翡绿翠紫为贵嘛。” 他又不傻，这人在向云华摊位上，不是拿货就是买家，他要唱反调那不是摆明了拆台，事后向云华还不得掐死他。 “这东西贵就贵在独一份。怎么？老板有兴趣？”梁以开边说边递过去一支烟。 唐羽伸手接过香烟，笑言，“这价格啃不动。” “到手绝对升值。拿不动料子，可以考虑一下这条成品，价格也不错。” 说完梁以开还冲向云华不着痕迹的挤了挤眼睛。 “行了，管好你自己吧。唐总是来过节的。”向云华摆了摆手。 “那我就先撤了啊华姐。回去准备准备下骠国的装备。手镯的事你等我消息，到时候地址给你你直接帮我发走。记得发件人信息填我的啊。最近这块地也不靠谱，好几个客户跟我反应说信息泄露，三不五时就有商家发信息加好友的骚扰。”梁以开嘟嘟囔囔的说道。 “知道了。你小子又不是第一天给我打交道。啥时候撬过你客户。”向云华翻了翻白眼。 “就知道华姐最好了，换别的商家我也不敢让他们代发。”梁以开最后还不忘一记马屁奉上。 “骠国最近不太平，骠北那边更乱。你小子看好自己的证件。身外物那些折了还能赚，小命回不来那可真就玩完了。我家那边还留了人在收货，实在不行我给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你们相互照应着点。”向云华嘱咐。 梁以开想了想说道：“也行。你放心吧华姐，我这条小命金贵着呢。得好好留着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说完冲几人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什么救命之恩？”王屿一时好奇，脱口问道。 “这小子说话就爱夸张，你还真信。” 向云华显然不准备多谈。 “有猫腻。”唐羽冲王屿做了个鬼脸。 眼见避而不谈并不能让两人消停，向云华含糊的说道：“这小子就是心思太活泛，走过一小段弯路。赶上那天本姑娘心情好，顺手帮了个小忙罢了。” 第二百七十章 盘店 见向云华不想多说，唐羽也开始转移了注意力，王屿便没继续追问。 王屿估摸着，唐羽这会儿对那块红翡料子才算真正起念。 有些话买卖双方说的再多都没有第三个人漫不经心一句话来的关键。 今天摊位上的生意也没有往常忙碌，大家的心思或多或少都已经转移到接下来的三天里去了。 正闲得无聊，杜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给你发了具体位置，你现在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 杜远的话一下让王屿想起昨天说的租店面这回事。 “等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王屿跟向云华及唐羽说明了情况。 唐羽这会儿只想跟向云华多呆一会儿，自然不想跟去看什么树化玉。 走出来，王屿才发现，杜远选中的店面距离自己只有步行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杜远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看到王屿的身影，丢下手中的烟蒂就迎了上来。 “就是这家店，看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这几天就定下来。”杜远指着身后的店面给王屿介绍。 王屿点点头。 开他们商定的那种蒙包料的中介店，其实跟装潢、风格什么的全无关系，只要面积够，位置适宜也就可以了。 所以其实真没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原店主之前经营的那些树化玉还原样摆放在店里，见王屿跟着杜远走进来，便热情的开口道：“你们要是确定租的话，这些东西我很快就能联系人运走，不用担心。” “这面积会不会大了点？”王屿问杜远。 这一家店差不多跟上两个碎玉斋大了，里面的布置也是费了点心思的，不过新店也用不上。 这话听在店主耳朵里，只当王屿是在变着法子跟自己压价，开口说道：“我这间店可是旺铺。位置好，客流量也大。你也看到了，这边这些店面里，数我这家店的面积大。你们租下来做生意那是妥妥的日进斗金。” 这种话听听也就是了，谁也不会真的当真。 要真有说的那么玄乎，他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钱不赚，还转让个什么劲。 见没人接话，店主继续说道：“现在树化玉的生意不好做，我准备回老家去了。这家店没有转让费，直接原价转租给你们。到时候只需要去跟房东重新签一个合同就行了。我还有半年的房租，到时候只需要把这笔钱给我就行了。所以现在还是很划算的，你去看看这周边的店，哪里有不带转让费的。有的要好几万呢。” 王屿没了解过行情，自然不知道真假。 但是杜远最近功课做的很充足，听到店主这么说，冲王屿点了点头，示意的确如此。 “那这店面一年的租金要多少？”王屿问道。 “一年十二万。”店主说道。 这价格倒是比王屿心理预期的少一些，于是他冲着杜远说道：“你拿主意吧。开店卖料子还要靠你张罗。” 杜远点点头，他知道王屿并不擅长这些，但这么久以来大家已经习惯商议着做决定，所以杜远几乎下意识还是选择跟王屿先沟通。 有王屿这句话，他就能放开手脚了。 “那就这么定了。等泼水节后来办手续吧。”杜远对店主说道。 店主也很痛快答应下来，然后看着杜远说道：“你们是要盘店卖翡翠毛料？” “差不多吧。”杜远没当回事，随口应道。 “说起来，我店里还有一小部分毛料，两位老板要不要上眼看上一看？”店主满脸堆笑着说道：“要是有合眼缘的，也省得我后面再搬来搬去的折腾。” “哦？老板不光做树化玉生意？”王屿顿时来了兴致。 “当时我转店的时候，这条街那可是一店难求。之前的老板也是做毛料生意的。他可是带货转店的。我实在没得选。好在他早就不想干了，手里剩下的料子也不多。联系了相熟的老板出手了一部分，剩下的就索性跟我的树化玉摆一起。反正都是卖。”店主解释道。 这话前半段不假，后半段就掺了水份。 这店主还是自己切了几块的，只不过手气并不怎么样，接连垮了几块他认为很有潜力的料子之后，这才联系了货主出手了一部分料子。 现在剩在店里的，属于要么表现平平要么不被看好的无人问津的料子。 这话他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不然还怎么指望有机会卖得出去。 “带我们看看？”王屿提议。 店主一看有戏，立刻来了精神头，“两位跟我来、跟我来，就在这些树化玉后面。我跟你们讲啊，这些料子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老场口料，有些年头了，我开这间店都有三年了，你们想想。比起现在市场上那些新场口的料子，那可是天上地下。也就是我不赌石，我要是赌……” 店主絮絮叨叨的开始给两人讲故事。 王屿选择自动忽略。 如果有人愿意听，这些货主们能给自己手里的每一块料子、每一件成品讲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出来。 什么老宅子翻新地基里挖出来的翡翠、什么富豪前男友的分手礼物…… 只要听到这样的故事，不要犹豫抓紧跑。 不是假的也是次的。 真正好的翡翠，自己会展示自己。摆在那里，什么行情一目了然。 货主哪有那么多精力挨个去编排这些神话故事。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成交几件货来的立竿见影。 说话间，在店主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位于最靠内的货架前。 看得出来，这个地方“人迹罕至”。 上面摆放的东西已经算不上陈列，倒更像是一个裸露的仓储区。 一层薄灰的货架最下面一层，的确堆放着一些翡翠毛料。 光线被前面的货架遮挡，王屿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隐约辨别出这些料子的确是翡翠毛料无疑。 个头中等，在三十到五十公斤之间的样子。 剩下的，就需要更进一步的观察才能得知。 见王屿一脸严阵以待的模样，杜远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见钟情多是见色起意 杜远生怕王屿太天真，把店主的话当成真的。 他总是习惯性把王屿当成一个需要自己多方照应的弟弟。 王屿只是前期的经历太过单一，但学习能力是很强的。 经过这段时间几个人相处下来的交流、碰撞，他早已快速成长了起来。 店主指着那一排毛料，开口说道：“都在这了。两位老板自便。如果有看得上眼的，价格好商量。” 王屿也不再墨迹，蹲下身，摁开手中的电筒，就照了过去。 七八块料子，呈一字排开。 王屿就着电筒的光束，粗略的看了一遍。 心里盘算着：一块帕敢、一块木那、一块莫莫亮、两块会卡、两块莫莫亮。 的确都是老场料不假。 但是皮壳表现却差强人意。 杜远看王屿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知道这些料子没能入他眼，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这些料子但凡有点出息，这店主又怎么会放在店里这几年都没有变现。 要知道，在边城这边，只要不是紧咬着高价不松口，好料子是不愁出手的。 可想而知，这几块料子是什么情况。 老料子只是相对于新场口料来说，种水相对稳定，出品品质，但也不是每一块都成器。 不然，还怎么叫赌石。 王屿站起身，对店主笑了笑，“这些料子不太对我们手里客户群的庄口。” 话点到为止。 店主一脸失望，毕竟好不容易遇到一两个愿意看上一眼的人也不容易。 “老板你看，这上面都落满了灰。要不搬出来擦擦再看看？”店主不死心，继续争取。 杜远直接拒绝，“店面转租的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看我们先交多少定金合适？等泼水节过了再来正式签订合同。” 店主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比起这个，店面的事情更要紧些，于是也不再纠结这几块料子、 想了想，对两人说道：“一两万定金都行，看两位老板方便。泼水节过后我约好房东，到时候咱们三方在场，把你们的新合同签订。” 两人没有异议，转了一万块给店主，就算把这件事给确定下来。 在给两人开收据的时候，店主问道：“你们着急开张吗？要是没那么着急，我想等泼水节过后再找人来搬东西。毕竟过节期间，工人也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一路上水泄不通的，也是个麻烦事。” 王屿一想，左右也不过几天时间，他们这个店要正式开起来也没那么迅速，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下来。 等两人走出这间店面，杜远笑着对王屿说道：“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王老板了，有何感想？” 王屿挠了挠头，“杜老板有何感想？” 两人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然后一起回到向云华的摊位。 向云华正被唐羽烦的要命，见两人回来那叫一个喜形于色。 “看着摊子，我去下卫生间。”向云华扔下一句话就逃之夭夭。 杜远忍不住打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华老板逼成这样。” 唐羽咂摸着嘴，摇头晃脑的感叹，“向老板这妹妹，有意思。人漂亮，又能干。我喜欢。” 王屿毫不留情揭穿他，“昨晚吃饭的时候，你对梅大姐也是这么说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们各有各的美。不过，比较下来，我还是喜欢向老板妹子。人美心善还懂翡翠。” 唐羽毫不吝啬对向云华的赞美。 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对王屿说道：“向老板的电话打不通。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能联系上他的话，帮我问一声，那块红翡什么时候方便看一下实物？再就是价格方面还需要再跟他讨论讨论。” 王屿跟杜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强行按捺住的欣喜。 好一会儿之后，王屿才想起回答他，“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也不知道这向云华究竟对唐羽施了什么魔法，才一会儿功夫居然就帮他下定了这个决心。 向远峰的电话的确打不通，王屿连续拨打了三次都是关机状态。 想了想，王屿将电话打给了梅灵。 电话响了很久，才传来梅灵那慵懒的声音，“大清早扰人清梦，会被天打雷劈的！” “向远峰跟你在一起吗？” 这句话问出来，王屿就后悔了。 梅灵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赖床，这话问的好像有些怪怪的。 “你是觉得他应该出现在我床上，还是我应该出现在他床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是你们一起走的吧？” 果然，立刻就引来梅灵一通诘问。 王屿用一箩筐的道歉才换得梅灵暂时熄火。 “电话打不通十有八九是还没起呢。又不是天塌了，昨晚折腾到那么晚，还不允许别人睡个懒觉啊？” 撂下这句话，梅灵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摇摇头，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两位祖宗的生物钟是有别于自己的呢。 他这边正忙着打电话，杜远跟唐羽聊的热火朝天。 “别人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唐总这是为红颜一掷千金啊。”杜远打趣道。 “我觉得自己恋爱了。” 唐羽语出惊人。 杜远眨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哲人说：一见钟情多半都是见色起意。” 唐羽不知道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打趣意味，还是压根不在意。 居然认真思索一会儿后，深以为然的说道：“没毛病。好的相貌是打开双方心门的钥匙。”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把杜远吓坏了。 他赶紧偷偷扯了一下王屿的胳膊，“要是有人打华老板的主意，向远峰的狗脾气不会发作吧？” 送上门的鸭子要是因为这个飞了，那他跟王屿可真就是赌石史上死不瞑目的典型。 “别自嗨了。人家华老板有没有心上人都不知道呢。追她的人那么多，没准男朋友都有了。”王屿随口说道。 “男朋友不至于。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她家老爷子还会去撮合她跟马明吗？”杜远笑着指出王屿话中的漏洞。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提到马明，王屿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就是边城的一颗老鼠屎，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皇两后 “小心你女朋友带着刀来找我们华老板拼命。” 杜远压根没把唐羽的话当真。 “对她来说，钱可比我重要多了。”唐羽自嘲，“虽然我貌比潘安，玉树临风，但是有钱完全掩盖了我身上所有的优点。真让人苦恼。” 这平平无奇的炫富方式，怕是很难引发别人的共鸣。 一直到中午左右时分，向远峰的回电才悠悠响起。 就这他还满是不爽的语气，“什么事一大早就找我？还好我机智昨晚睡觉的时候关机，要不然，今天的懒觉又玩完。你要是不给我个充足的理由，今天我跟你没完！” 这起床气还挺大。 王屿也不着急解释，铁了心逗弄他，“你手机上就我一个待回复的来电吗？” 向远峰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王屿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不是啊。我第一时间先回的你。”他脱口而出。 这话说的莫名带了几分煽情的意味，让王屿反而不好意思继续戏弄他。 “唐总说要跟你谈一谈那块达马坎的价格。让我设法联系一下你。”王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 向远峰二话不说不带一丝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身边唐羽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真是一个现实的男人。 王屿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听着唐羽跟向远峰讨论着自己那块毛料。 几分钟后，唐羽挂断电话，“向老板说一会在他店里等我们。” “那咱们准备准备就动身吧。”杜远接话道。 打蛇随棍上，趁热打铁把唐羽这单拿下才是正理。 不成想唐羽不乐意，“华老板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一起吧。” 唐羽表示自己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跟向云华相处的机会。 杜远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向老板店里，梅大姐也在。” 试图用梅灵转移唐羽的注意力。 然而唐羽出人意料地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说道：“梅灵姑娘又美又飒，确实是难得一遇的美女。但比起华老板，还是少了一分浑然天成的率真。” 这话一出，杜远跟王屿面面相觑。 向云华？ 浑然天成的……率真？ 这唐羽年纪轻轻莫不是眼神就不好了吧…… 但是也不敢说啊，除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王屿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表达自己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心情。 还是杜远反应快，扯着王屿袖子小声嘀咕，“这大约就是大餐吃腻了，开胃小菜也爽口？” 这话要是被向云华听见，这梁子就得结下了。 左等右等向云华还不回来，无奈之下王屿只得打电话过去催。 向云华接的倒是飞快，“我出来办事了。你看着帮我把货收好带去向远峰店里，晚些时候我去取。” 果然，又是金蝉脱壳。 没辙，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三个人分头行动。 唐羽去洗车店将车子开过来，王屿跟杜远仔细的将摊位上的货物收进箱子。 然后分头赶回向远峰的碎玉斋。 向远峰已经人模狗样的坐在茶桌前开始烧水。 王屿跟唐羽率先进门，他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唐总，特意为你冲泡的正山冰岛。快来尝尝。要不适口，还给你准备了班章和易武。” 唐羽显然也是爱茶之人，“还是向老板懂我。这下血本了啊，连一皇两后都搬出来了。” “好茶遇到识货的茶人，也是它的幸运。总比面对着那些饮茶如牛的人强多了。” 向远峰满脸愤愤的斜睨了一眼，以梅灵王屿为代表的几人。 随后跟唐羽两人相视大笑。 “喝茶还喝出鄙视圈了。”杜远笑着打趣。 众人随即围坐在茶桌前。 向远峰开始温杯洁具，人手一个比山鸡蛋大不了多少的茶杯。 茶汤灌至八分满，唐羽率先将茶杯端起，放在鼻端浅浅一嗅。 腾腾热气裹挟着茶香，随着鼻息传递给大脑皮层一阵舒爽愉悦。 轻啜下，待热气微散，茶汤滑入喉间，唐羽一脸满足，“好茶。唇舌生津，回甘夹带果香。气足不涩、醇厚如浆。向老板，你这冰岛存了有些年头吧？” 王屿闻言，也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确实挺甜的，口感很舒适。 茶汤就跟自己长了脚一样，顺着喉咙就滑到肚子里去了。 但要让他说出唐羽那番感受，王屿表示无能为力。 向远峰朝唐羽竖起大拇指，“这就是差距啊。这几个平常喝茶如喝水，被问的急眼了，就来上一句还凑合。我都替自己的茶委屈。” 梅灵在旁边撇了撇嘴，“拉倒吧。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喝过冰岛？” 向远峰急了，“平常你们喝的那些茶，价格虽然比不得冰冰岛，但也是难得的好生普。你们就跟喝甜水似的，都灌狗犊子里去了。” 梅灵也不跟他急眼，转头冲着陶秀现场挑拨，“陶秀姐，他骂你。” 向远峰目眦欲裂，“梅！灵！” “叫你姑奶奶干嘛？想打一架？” 梅灵挥了挥拳头。 王屿赶紧找了个话题打断两人的对峙，“什么是一皇两后？什么意思？两位大仙给我们普及一下知识呗？” 又是唐羽率先开口说道：“这一皇两后说的就是普尔茶。班章为王、冰岛为后，也有人说后为易武。争执的久了，为了平息分歧，索性出来了一皇两后的说法。” 王屿受教的点点头。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天天跟我混在一起，连这些最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你要是舍得分出一点点精力放在茶叶身上，咱们早就可以开辟第二产业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唐羽听向远峰说完，接话道：“我在魔都倒是开了一间茶馆。” “上次来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的事？”向远峰表现得很有兴趣。 “上次来还没影呢。过年前开起来的。这一年时间还不到。别说，你们滇省的普尔，现在在魔都很有市场。” 唐羽边说，又饮了一口茶汤。 人一多，向远峰就不得闲了，一壶茶泡下来还不够分一圈的。 索性两开茶汤冲进公道杯，再逐一分给众人。 他一边忙着手上的动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谈笑间水到渠成 杜远坐在王屿身边，不着痕迹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唐羽回答道：“茶博会，一些商家也会主动上门联系，从茶样里筛选出来适口性比较好的。茶馆雇了专门的人打理。越来越商业化，跟我原本的初衷差距有些大。感觉开废了。” 说到最后唐羽带了点自嘲地笑起来。 “原本纯粹是为自己的爱好跟情怀买单，三五朋友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喝喝茶说说话。最后发展成这样，也是我没想到的。那经理人太上进了。” “这方面我们也可以考虑一下合作啊唐总。”向远峰不失时机的插话。 “意思是向老板也有渠道？”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毕竟滇省近水楼台，身在其中的茶客有些自己的茶渠道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不过一皇两后这价格，就算是在我的茶馆里也不好走货。毕竟单价太贵了，舍得当口粮茶的人还是少数。”唐羽如实说道。 “唐总要是在意产区，又觉得正场价格高的话，像冰岛这种现在的偏场也很受市场欢迎。价格上便宜不少，一般茶客也未必能品的出来差异。” 想了想，向远峰说道。 唐羽却摇了摇头，“现在的茶客，对茶叶的追求已经趋于理性化。不再特别看重山头。更注重的是适口性。当然每个山头的茶口感上存在差异，现在基本上更多的是用来做最开始的筛选。自己喜欢什么口感的茶，对应着山头去下手。” 的确如此。 向远峰原本只以为唐羽是一个惦记着多分点家产的纨绔二代，却不想他对于茶叶的经营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 “适口性好、价格又亲民的茶，未来会成为市场上的中流砥柱。只要出品稳定，还是可以考虑长期合作的。” 唐羽继续说道：“只不过，现在的茶农很多也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一旦茶叶的销路上去，就开始考虑各种华而不实的套路，然后涨价、圈钱。这一招非常让人反感。” 向远峰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决定为更多朴实的茶农说句公道话。 “现在的产区，古树、大树基本都被承包了。那些迎合市场去博眼球的都是那些为了牟利的承包商。茶农真正到手的钱比起他们那是小巫见大巫。有名气的也就那些树，赚的就是承包费。能涨价也就是在合同到期的时候。以前的合同一签就是十年、二十年，现在基本最长的也就是五年。” “我也包了棵茶树，距离古树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大树是妥妥的。唐总要是有意，不妨考虑考虑。价格绝对比市面上低很多、很多！” 最后两个字，向远峰加重了语气。 “那这一趟可真是大丰收啊。意外收获。向老板不要藏私，整点出来尝一尝。” 唐羽心情渐入佳境。 向远峰一边开始取茶叶，一边状若无意的对王屿说道：“帮我把那块达马坎的料子拿出来给唐总过过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屿会意，转身走进里间，将先前带过来的达马坎抱出来，放在唐羽面前。 “这料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唐羽扒拉了几下，嘴里小声嘟囔。 少顷，抬起头对着王屿道：“王老板，这料子是不是上午那会儿摊位上那人照片上的那块？” 王屿点点头。 “嚯，你藏得够深的。”唐羽惊叫出声，“我当时还在想呢，说的天花乱坠那么稀奇的料子怎么一下就让我碰到两块呢。敢情说来说去都是它。” 杜远很安静地坐在一旁，没说任何话，王屿只得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嘴，等着向远峰泡好茶。 将所有茶具换过之后，向远峰重新进行了一遍先前温杯洁具的流程。 “红雾层就是现在市面上货真价实的红翡。因为稀少，所以就是有钱也不是随时都能遇到。这块料子的稀有之处不仅仅是颜色，重点是它罕见的雾层厚度。我可以很负责任的打包票，这样的料子以后只会越来越稀少。现在还能偶然遇到一块，以后就难了。涨价空间极大。我们做这个生意，受流动资金限制，注定没办法留在手里。如若不然，这样的料子完全可以自己收藏。以后水涨船高，出现在拍卖会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向远峰一边冲泡着面前的茶，一边慢慢说道。 “向老板说的有理有据。冲你为人，这料子我就听你的收下了。价格方面咱们再研究研究。以后魔都那边的店正式营业了，咱们常来常往。” 唐羽说完，端起向远峰给自己冲泡好的新茶啜了一口。 向远峰并不答话，双眼直视唐羽，等着他的反馈。 只见唐羽一口下肚，回味片刻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口入喉。 “茶青气……这是新茶？”他问道。 “对。”向远峰点头，“唐总口味刁钻。” “回甘很不错。再存一存祛祛青气会更好。”唐羽频频点头，“是款不错的茶叶。茶饼给我，看看条索。” “我记得还有一饼没拆开的，你容我找一找。”向远峰伸手挠了挠脑袋，“要么你看看我撬好的？基本上一拆封就被我撬开醒茶了。” “没有饼子就看看撬好的这些。”唐羽也不挑，“这是哪里的茶树？” “马邓。” 向远峰说完就去翻找自己的茶缸去了。 唐羽再度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料子上，沉吟半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不找人帮我掌眼了，向老板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也别咬定八位数吉利了。我给你出个更吉利的数，八百八十八万。你看怎么样？料子呢你多给我让让利，茶叶方面咱们慢慢谈。我觉得这茶不错，有前景。我现在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需要拿出时间来好好琢磨琢磨。” 向远峰直起身子，假装思考了一下。 唐羽看他这副模样，补充道：“你这茶树现在的产区知名度还不算高。至少比起现在炒的火热的那些产区来说，还是籍籍无名。如果把它们未来打造成像现在的一皇两后，那么未来的价值，不可限量啊。” 王屿的视线随着两人的交 第二百七十四章 千家茶寨 “痛快。” 唐羽就喜欢跟不墨迹的人打交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加工成什么成品，就还需要大家帮我拿个主意了。” “那你就需要我们这位全能的王老板帮你出谋划策了。” 向远峰一指王屿。 隐瞒了王屿是货主的事，自己又越俎代庖的帮他定了价。虽然知道王屿不会介意，但是向远峰觉得自己不能做的太过了。 众人的视线落到王屿身上，这让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建议唐总可以暂时先把料子收着，在没想好绝对契合的题材之前不要动。后面如果有大客户要做相关定制的话，就可以直接派上用场。或者自己后面有特别想做的成品，再去加工。”王屿说道。 没有针对性的加工，只会降低料子的价值。如果以后能遇到一个有强烈意向的对庄客户，这个料子还能创造出惊人的价值。 除非，唐羽想尽快变现。 唐羽一听也就明白了王屿的意思，他现在买什么，都是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家产。 那个还完全没有建立感情的所谓弟弟，在他眼里现在就是一个来争夺家产的坏蛋。好在他成长起来前，自己有足够多的时间争取到想要的那些东西。 开茶馆也好、开珠宝店也罢，简单来说，都是把家里的钱装到自己口袋里。 总体来说，唐羽是一个在朋友圈子里口碑比较好的人，作为朋友来说，仁义且热心，相处起来也没有架子，有事他也是真上。 但是，就是对自己这个一脉相承的亲弟弟，他真的是满肚子糟心，说容不下毫不为过。 他父母可能也是觉得老蚌怀珠，在面子里子上都有些愧对这个大儿子，所以从有了小儿子之后，也极尽可能的满足唐羽的予取予求。 所以如今的唐羽，可以说是完全撒开了手脚去尝试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多一个人争家产，同时也意味着多一个人承担责任，赚了钱就是自己的，赔了那就一家人共同担着。 这么想想，虽然自私但却很爽。 人心都有至暗的一面，唐羽现在面对家里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态。 当然明上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向远峰终于翻找出了放在店里的茶饼，唐羽打开外面的包装纸，将整个茶饼凑到自己鼻端，嗅了起来。 一股类似于青草的味道冲上鼻端，不同的是夹带着一股甘苦的气息，茶饼压得很实，手捏上去纹丝不动，三五十七克的重量，拿在手里稍有一点坠手感。 唐羽看着茶饼，对向远峰说道：“这个茶把黄片都采进来了。既影响卖相，又影响价格。自己这样喝一喝还不错，价格能下来一大截。但是若要卖出去，品控上还需要进一步把关。黄片能不采就不采。留给专门做黄片的人就是。” 向远峰冲唐羽竖起大拇指，“唐总说的是。主要是这茶太对我胃口，不舍得浪费。每年我这边打点关系，维系客户，送出去的茶叶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量。我在马邓当地雇人给我采摘的。当时他们也跟我说不要黄片。但是我实在舍不得。这才……” 唐羽哈哈一笑，“向老板果然是爱茶之人。你说的这个地方，我觉得有必要实地考察一下。联合一下周边的茶农，打造一个全新的茶叶产区。这个茶值得更好的价格，也值得被更多的茶客发现。” “那就全仰仗唐总后面的规划了。”向远峰笑着恭维。 这是一个好消息。 茶树多数生长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滇省的茶树众，但在全国被大众熟知的却就那几个产区。 这就导致了一个局面，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马邓的茶，口感上虽然比不得冰岛，但是说真的差距并不大， 再结合价格方面的巨大优势，绝对是茶叶界的一匹黑马。 想到这里，唐羽开口问向远峰，“你这茶叶全部的连茶带人工费以及压饼这些的所有费用，合到多少钱一公斤？” 向远峰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唐羽点点头，“新茶能有这个口感，已经算很不错了，有存放价值，还可以。” 向远峰一脸懵逼地看着唐羽自说自话，最后忍不住出声打断，“是一千。” 唐羽：“……” 冤大头的冤种脸。 “你这棵树多少年了？”他忍不住问道。 “大概差不多有百年了。” 这是一个临界值。 简单来说，一百年以内的茶树，统统划分是大树茶；超过百年的就完全可以用古树来做噱头了。 当然，也有严苛的说法，树龄要达到三百年上下才能算真正的古树。 但是现在很多一百年都不到的茶树，生产出来的茶叶口感稍微好一点，就会被冠以古树料来售卖。 价格会翻一番，甚至更多。 “向老板真是一个宝藏啊。结交你这个朋友，简直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唐羽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愉悦。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有过一个念头。找到稳妥的普洱茶产区，打造一个全新茶品牌。茶馆茶楼算什么，都是小打小闹罢了。马邓那边的茶树属于什么情况？你给我详细说说。我来规划看咱们有没有必要实地考察一番。”唐羽说出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去找茶农收茶就行了，现在不都那么干吗？收回来压成饼，换上自己的品牌包装。”向远峰不以为意。 “不，”唐羽坚定的摇了摇头，“要做就要做跟别人不一样的。我所说的茶叶品牌，不是那种换个包装换个名字的东西。我要打造一个‘千家茶寨’出来。成百上千茶村寨抱团在一起。” 第二百七十五章 活宝驾到 这脑洞属实有点大了。 饶是向远峰这样的脑回路，都完全没想过唐羽的这种设想。 这得需要多少钱啊？ 难道这就是普通人跟土豪之间打不破的壁垒吗？ 差的是钱，但又不仅仅是钱。 “当然，这是后话了，”唐羽打了个哈哈，“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眼前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设想。怎么把它转变成现实，就需要我们好好筹谋了。” 向远峰点点头，他还不至于热血沸腾到唐羽起个头，自己就上头。 “眼下，不让未来三天留下遗憾才是正解。”他笑答。 “说起这个，再过一会儿，春城那老几位估计也要到了。接下来，咱们这边就热闹了。” “人多才有意思。”唐羽倒也不介意。 几人在碎玉斋继续饮了一阵茶，唐羽跟向远峰也交接完料子的归属权，两个人浅谈了一番眼下茶圈的不良风气后，向远峰的手机响了起来。 “估计是来了。”向远峰边说边摸出手机。 接听不超过几秒钟，就见他站起身来，说着话朝门口走去。 很快，就有一辆车子，在他的招呼下开了过来。 车子上下来五个人，四男一女。 最少也是中年起步，还有两位看上去差不多都有六十了。 向远峰将五人迎进店里，王屿跟杜远几个很有眼力界的离开茶桌，换个地方坐着聊天。 好在地方够大，又塞进来五个人倒也不算特别拥挤。 看得出来，五人跟向远峰比较熟悉，进来店里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及客套，便坐在茶桌前，嚷嚷着要尝一尝向远峰的私藏。 向远峰不敢怠慢，工具人上线，立刻坐回茶桌前开始为几人烧水泡茶。 一边忙活着，一边将唐羽介绍给五人，以及跑到一边躲清闲的王屿几人。 在向远峰的介绍下，王屿也简单了解了五人的关系。 其中唯一的那名中年女性，跟一个穿POLO衫的中年男人是两口子。女的姓夏、男的姓侯。 相对沉默寡言话不算多的男人，是开车的那位，姓雷。 还有另外两位就是里面岁数比较大的两个小老头，一个姓华、一个姓陈。 这俩不光年纪最大，最不消停的也数他俩。 “这将近七百多公里的路程，开了足足九个小时。小雷这车开的四平八稳，我简直想夺下方向盘自己上。” 陈姓老人一边不停的在茶凳上扭来扭去摇晃着身子，一边抱怨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还想开长途车？你那眼神，不等开到边城，我们就得交代在你手里。” 接话的是华姓老人。 其余三人也许是因为岁数关系，只是在一边笑而不语，由着这俩小老头你来我往的斗嘴。 “好了两位，一路舟车劳顿都不累的吗。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吵架也不迟。”向远峰适时的将手中盛满茶汤的公道杯在几人眼前晃了晃。 “就是，为老不尊。没看峰小子这里还有客人吗？”陈老冲华老翻了个白眼。 “嘿，你这老小子……”华老立刻不干了。 想发作却又碍着唐羽在一边，最终还是把话头的后半截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说话比较奔放，但是端起茶来喝的时候，那姿势十分老道，轻啜入喉，紧接着就是一声满足的喟叹，“一口还魂呐。路上带的茶水不够喝，半道上就弹尽粮绝了。习惯了这口茶，白开水怎么也喝不进嘴了。” 话刚说完，华老立刻展开打击报复，“有米不吃糠。能赖谁？” 眼瞅着俩人新一轮的争执又要开始，雷司机开口了，“老两位，你们不累的吗？少说两句，休养休养。” “小雷啊，不然就说你这身子骨太虚了。还不如我们这两把老骨头。” 华老刚说完，陈老就接过话头，“可不是嘛，年纪轻轻就不行了。这老了可怎么办哟。” 得，两人尽管内讧，但一致对外的立场十分鲜明。 不过有了雷司机的介入，两人倒是真的停止斗嘴，开始跟向远峰寒暄起来。 雷司机显然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形，笑着摇摇头，继续喝自己的茶。 “对了，峰小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你是头一次见，是你夏叔叔的女儿、女婿。这一次你夏叔叔有事来不了，所以就他们俩代劳了。”陈老介绍道。 他口中的夏叔叔，向远峰是熟悉的，老几位在边城是同行。 更准确的来说，是几十年交情的老友，后来又一起从事起玉器行业。 竟也被他们折腾的有模有样。 原本就都是有些家底傍身的人，做着做着从小打小闹逐渐形成规模。后来就各自开设了自己的店面，不过一直相互关照，互通有无。 关系没有疏远，跟三个连体婴儿似的天天粘在一起。 就连店面都是紧挨在一起的。 春城花鸟市场里面的玉器大楼，基本上是每个旅游团必定打卡地。密密麻麻的商家在里面争奇斗艳，各显神通。 几家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在里面也混成了响当当的口碑店。甚至还上过春城当地的访谈节目。 向远峰从善如流的跟两个人打过招呼后，笑着说道：“夏叔叔是大忙人，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别说你了，我们几个都有一阵子没见他了。本来说好这次一起来过泼水节的。事到临头他却又反水了。糟老头子坏得很。”陈老说道。 “行了，当着他女婿的面，你说话好歹注意一点。”华老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 “都习惯了，咱们什么的德行，他俩又不是不知道。”陈老不以为意。 “你们几位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年轻时候一起干工程，老了还能天天见面。”向远峰说道。 “拉倒吧。我想摆脱他们都摆脱不掉。烦得很。”陈老嘴硬，“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一点自由都没有。” 话音刚落，华老就扯了扯嘴角，“耽误你去广场跟小琴跳广场舞了是吧？” 一听这话，陈老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听人瞎说，污蔑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 社会我峰哥 “嘁，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有数。”华老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你这是上坟烧报纸，也就糊弄糊弄鬼。” 眼瞅着这俩人新一轮的大战即将启幕，向远峰无奈的捂着脑门，表示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还是雷司机立刻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峰小子，你爸爸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陈老跟华老之间弥漫的硝烟立刻烟消云散。 几人都望着向远峰。 “还是老样子。年轻时候亏损的太多，一上岁数就什么毛病都跑出来了。”向远峰得体的回答。 华老点点头，“是啊。说起来你爸比我们也年长不了几岁。要不是着身体拖累，还可以去春城跟老陈体验体验他的养生模式。” “所以说啊，这生命在于运动都是有证可考的。你看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陈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华老打断了，“问的是老向的身体状况，你快消停的吧。” 他们两人在说这些的时候，那对接近中年的夫妻仿佛想起什么，走到外面停车子的地方，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递到向远峰手里，“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他这次不能前来，让我们将这些补品一类的带给向伯父。等后面他再来看望。” 向远峰不好推辞，只得代父亲收下，连声客套。 这样的向远峰，颇有一种小时候倒霉催的孩子被父母逼着在亲戚面前表演才艺的既视感。 让王屿跟杜远两个人的恶趣味在极大程度上得到了满足。 说着说着话题一转，华老出声问道：“你家原来的那间店呢？怎么跑这来了？” 向远峰当然不会到处去说自己被扫地出门，想了想自己往自己脸上贴了个金，“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还是要自食其力才行。” 说的义正言辞，不带丝毫心虚。 华老点点头，“不错不错，你们三个应该谈得来。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这次来边城，一是趁着我们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弹，感受感受泼水节的热闹，二就是物色一批料子带回春城。这次主要是这两位，大客户，可得伺候好了。” 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男女。 “夏姐、侯哥，不要客气，来，喝茶。”向远峰赶紧招呼。 “向老板不要客气才是。我叫夏婷，他叫侯黎。” 夏婷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后，笑着将两人简单介绍了一番。 来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向远峰赶忙伸手招呼王屿几人走到近前。 颇为隆重的将他们介绍给几人，“这两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最好的兄弟。王屿、杜远。” 免不了的相互寒暄，看似热络实则都是客套。 王屿明显感觉到夏婷跟侯黎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 可能是看自己太年轻了吧。王屿这么想着，倒也没有多当回事。 夏婷是有点看不起人的资本在身上的。 父亲早年做工程，风里来雨里去虽然辛苦，但是为她打下了足够横着走的家底。 少年不愁吃穿，人近中年自己投资的生意个个赚的盆满钵满，这在一众有点名气的二代里也算得上佼佼者。 心气儿一高，就颇有些自以为是在身上。 要不是知道向家的底细，就连向远峰她也不愿意高看一眼。 尽管她自以为表面功夫做的已经很到位了，但不经意的微小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闲聊一阵，几人问及最近边城这边市场的行情，向远峰大致的将情形给几人做了简单汇报。 然后起了试探的心思，“要不是泼水节就这三天没得选，我还真不建议您几位这个时候来市场。” 陈老快人快语，“起头也是老夏起的，来不成的也是他。我早先给你爸通电话的时候，他也跟我说现在的行情比较冷淡。要是就我一个，我就不来了。架不住你婷姐天天磨人。老头子我也只能陪他们走这一遭了。” “你可不不愿意来吗，在家里还能陪小琴跳广场舞，一天天的乐不思蜀。你那店我都替你看了快大半个月了。” 华老出言揭穿。 “市场里还不是也没多少人去，你看店也就是顺带手的。怎么，这就不乐意了？陈老翻了个白眼。 眼看两人之间的争执又要一触即发，夏婷适时转移了话题，“向老板，带我们参观参观你的料子？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边城。” 向远峰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婷姐会更喜欢成品多一些。店里的料子都在，你想看随时可以。要是早一点的话还能带几位去关外的市场上转转，现在这个点基本都散市了。” 夏婷一笑，“成品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成品的价格可就不那么喜欢了。还是赌石刺激。出成品的价格也吸引人。” 两人一边说，向远峰一边用钥匙将保险柜打开，“婷姐慢慢看，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 夏婷压根也不懂看什么毛料，要不然也不必费这个劲把陈老跟华老弄到边城来，要的就是他们的眼力为自己服务。 此刻看到这一堆堆一排排的翡翠毛料，乌漆嘛黑，疤瘌瘤子的，哪还有兴致继续看下去。 倒是一眼看到了王屿他们带回来的货箱。 “这里面是什么？”夏婷问向远峰。 “婷姐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给王屿使了个眼神。 王屿立刻上前去把箱子搬出来，放到众人面前的茶桌上。 向远峰故意不告诉夏婷里面是什么，还是让她自己看，没准就能多增加一个成交的概率呢。 社会我峰哥，人狠话不多，市场那些套路，被他玩的透透的。 果然，女人的属性导致夏婷立刻就被这一箱闪闪发光的宝贝们给吸引走了。 梅灵跟陶秀得到向远峰暗示，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样围绕在夏婷身边，一个负责往外拿一字摆开，一个负责往她身上各种不断招呼。 剩下的男人们，则或坐或站的围在茶桌前，使唤着可怜的向老板马不停蹄的烧水泡茶，心甘如怡一壶接一壶的冲泡着茶汤。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等三个女人结束手上动作时，夏婷的收获已经可以用满载而归来形容了。 先前说过的那番话，也早被她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拿着五手镯子，若干条项链，开开心心来到向远峰身边，“向老板，开个价吧。” 向远峰挠了挠头，“这价格我还真是不清楚，得找我妹妹来谈。” 说完就要摸手机给向云华打电话。 夏婷戏谑地看着向远峰说道：“不都说赌石的人眼力了得吗？要不然，向老板先给我报个市场参考价？也让我有机会跟向老板学习学习。。” 这是毫不掩饰的试探啊。 报价高了低了都不合适。 等向云华来了，如果报高了，接下来打交道的时候，价格方面就很难继续取得她的信任；若是低了，一是没必要，二是向云华也得吃了他。 一时间向远峰有些进退两难。 一旁的王屿听到夏婷的要求忍不住在心里就乐了。 这不巧了吗这不。 向云华的货主底价，王屿不说门儿清吧，但大差不差。 于是他不着痕迹的冲向远峰使了个眼色，对夏婷说道：“这样的小事情，不值当向老板费工夫。还是我来吧。” 看向远峰跟这些人精博弈久了，再迟钝的人也没那么单纯了。 夏婷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拒绝王屿。 不然针对向远峰的意味也就太过于明显了。 王屿结合手镯纸包上的价格套路，给夏婷报出手镯的价格。五手手镯共计四十支，货主底价加起来是差一点不到九十万。 王屿最近跟向云华在一起待得久了，对她的思维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种经他人手出去的货物，至少要在底价上加上一个百分之十的中介费。 所以王屿想了想，给夏婷说道：“您是向老板家的熟人，价格自然是按照最低的来，这些东西的货主底价是一百万。有少量的利润空间，但是不多！具体向老板愿意再割肉多少，纯粹就是为情意牺牲了。” 面对镯子王屿尚且能侃侃而谈，但是轮到项链的时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项链因为在摊位上卖的少，所以向云华讲解价格的时候也压根没想起来。 后来想起来了却又懒得再费唇舌，只跟王屿说如果自己不在摊位上，又有客人问价格的话，就给她打电话现场问就好了。 夏婷观察着王屿的表情，知道能拿捏他们的转折点出现了。 想给向远峰的下马威没给成，这会儿还不得拼命把场子找回来。 她脸上的得意的神色浮现，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梅灵一把拉住了手。 “婷姐姐，”梅灵的声音妩媚动人，男人听了心旷神怡，女人听了也完全不会反感，“咱们跟这些臭男人有什么好聊的。再好的珠宝，看在他们眼里也是一堆破铜烂铁。没意思的很。” 一边说还一边有意无意的瞟着向远峰所在的方向。 向远峰要不是知道她这是在帮自己解围，早就跳起来跟她好好掰扯了。 女人之间的友谊很没道理，有的人相处很久都未必能推心置腹，但有的人乍一接触，就知道是不是投缘。 此刻夏婷显然跟梅灵性情极为投契，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梅灵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继续刁难着向远峰。 气氛一时间有些许尴尬。 就在向远峰准备硬着头皮硬刚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救世主的声音，“嚯，向远峰，你这里今天好热闹。” 不是向云华还有谁。 向远峰这是第一次觉得向云华的声音宛如天籁。 他就差跑到门口跟恭迎老佛爷一样把向云华搀扶进门了。 “货主来了。婷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妹妹对接。”向远峰飞快的说道。 夏婷脸上一闪即逝的失望，不过很快她就敛起自己的情绪，笑脸相对着向云华。 女人天生就是戏精。 不过反正自己这边解了围，剩下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人就是两千只鸭子。 这一会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已经把剩下的大老爷们给吵的头疼脑热起来。 连刚才陈老跟华老吵架的那股气势都望尘莫及。 最后陈老实在按捺不住了，苦着脸说道：“咱们要不先去住的地方放东西吧？我累了，我想躺一会儿。” 华老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笑骂道：“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金刚不坏之体？这会儿就开始不行了？” 陈老这会只想赶紧脱身，哪里还顾得上跟他斗嘴。 向远峰想了想，店里确实人不少，都挤在这里也没意义，便点点头说道：“也好。让小华跟秀秀在店里招呼她们。我先带大家去住的地方稍事休息。” 跟几个女人打过招呼后，向远峰开车引领着雷司机载着众人朝贺门小别墅驶去。 来到别墅院子里，刚一下车，陈老伸着鼻子深深嗅了一下周遭的清新空气，然后感慨道：“还是大自然的气息最舒服。春城现在都没有这么天然的地方了。还是边境上呆着舒服。” “陈叔喜欢，以后常来，我给你把这别墅长租下来，做你的行宫。” 向远峰一边从后备箱里取行李，一边笑嘻嘻的冲陈老说道。 “峰小子，这可得想好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华老笑呵呵的提点。 “你不觉得这里比春城待着舒服多了？”陈老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实在喜欢，等过几年咱们退休了，来这边买块地，抱团养老。”华老随口说道。 一听这话，陈老转了转眼珠子，“你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大半辈子了，老了老了还不放我自由？我不干。你离我远点。” 华老对此嗤之以鼻，“你是怕我在跟前不方便你跟小琴的约会吧？你放心，我嘴严着呢，绝对替你保密，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别人。” “呸！”陈老跳着脚说道：“就是你这个大嘴巴。什么事只要被你知道，距离昭告天下也不远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乱点鸳鸯谱 他们两个在斗嘴，王屿几人在帮他们拿行李。 车子后备箱被塞得满满的。 向远峰看了忍不住咋舌，“陈叔，你们这架势是搬家啊？” 陈老伸头看了看，“可别安我头上，这里面三分之二都是你华叔的钓具。剩下三分之一是小婷子的东西。我就一个手提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衣裳。” 给几人分别安顿好房间，王屿向远峰唐羽这边的几人住一栋，陈老华老雷司机住一栋，夏婷跟侯黎单独住一栋，三栋别墅无一浪费。 陈老显然非常满意这个居住环境，对向远峰的安排赞不绝口。 华老咂巴着嘴摇头惋惜，“唯一一点美中不足，要是能钓鱼就好了。把这个泡池换成鱼塘不好吗？” 陈老摇头，“真是没有生活情趣。活该成了单身狗。” “老小子你这嘴可真够损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你？” 华老边说边开始撸袖子。 王屿向远峰现在已经学乖了，遇到这两个祖宗吵架的时候，还是假装看不见为妙。 吵着吵着俩人也就自动和好了，反正旁人劝了也没什么卵用。 王屿看了看时间，一通忙活，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向远峰征求了雷司机的意见，几人索性都不准备出门，于是凑合着点了几份外卖填饱肚子。 半下午的时间，向远峰都没得丝毫空闲。忙着打电话，确认明天需要用到的道具。 还好，二彪子人虽然看着不怎么靠谱，但是做起事来还比较靠的住。 大部分琐碎的工作，向远峰全部都交给二彪子去办，自己也就动了动嘴。 等他这边把具体时间都安排好，王屿第一时间就给杨霖去了电话。 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在神仙刀碰头。 他们原本是想把地点选在碎玉斋的，然而向远峰却说珠宝街的道路太窄了，不适合大车通行，所以他把街头地点跟二彪子定在了神仙刀。 王屿负责挨个通知，只有周振要在八点到八点半赶到店里接应二彪子。 安排好这些事，碎玉斋里的女人居然还没有丝毫动静。向远峰忍不住想打电话问问，心里却有些打怵。 这些女人，没一个好相处的主。 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眼看距离晚饭时间越来越近，向远峰终于沉不住气了。 摸出手机正准备往店里去个电话，别墅门口就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听这动静，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是向云华。 车子宛如一头呼啸的粉红色野驴，一头扎进了别墅前的小院。 车子停稳，向云华率先一步跳下车子，副驾驶座上的侯黎下来后，紧接着梅灵跟夏婷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而最让向远峰意外的是，陶秀居然跟向云华同框了。 她略显局促的站在梅灵身边，向云华的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她并不能完全舒展自己的心情。 还好梅灵比较关照她的感受，处处关照着她。而向云华开了大单，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经过向远峰身边的时候，向云华颇有深意的冲向远峰直笑，把向远峰笑的心里直发毛。 “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向云华说出一句石破天惊之语。 向远峰被雷的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不是最看不上陶秀的吗？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其实这地方，完全就是一个乌龙。 向云华说的人，跟向远峰理解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个美丽的错误，却让双方心情都不错。 向云华跟梅灵挺投缘，也喜欢梅灵身上那种媚中带飒的矛盾感。 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觉得当自己嫂子，向远峰是高攀的那一个，他还有什么好挑的？ 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就刚才梅灵看向远峰的眼神，向云华就敢断定，梅灵绝对对向远峰有那么点超越友谊的意思。 为了能做一个合格的僚机，向云华甚至答应了夏婷的邀请，泼水节期间一道住在别墅里。 在大家瞠目结舌中，夏婷跟向云华重新调整了住宿安排。 侯黎被赶到陈老华老那边，夏婷伙同几个女人霸占了那栋别墅。 一行十几个人，终于彻底安顿好。 按照夏婷的想法，晚上她是想去德隆夜市亲身感受一下这别具一格的石头盛宴的。 但是陈老跟华老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向远峰不想拂了夏婷的兴致，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不想动的留在别墅休息，感兴趣的就随他们一道前往的德隆。 最后，陈老华老以及雷司机选择留在别墅，杜远便被安排留下照应几个人的晚饭。 梅灵来边城也有一阵子，对于德隆也不是特别有兴趣，于是陶秀跟她也留了下来。 向远峰跟王屿陪着夏婷侯黎走一趟。 向云华说自己也需要回店里一趟，将货放到保险柜里才安心。 于是稍事休息后，七点不到，五人坐上向云华的车子，朝德隆夜市开去。 现在的夜市对于王屿来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安身立命的夜市了，倒更像是一个网红打卡地。 凡是来边城的人，怎么都要奔着这里走一遭，不管看不看得懂料子。 先陪着向云华回向氏翡翠安顿好货物，然后几个人开始排头从夜市漫无目的逛起来。 夏婷的确不怎么懂料子，但是侯黎一直都比较内敛，让人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不过，王屿向远峰也从来没起过坑骗他们的心思，所以对于侯黎游离不定的态度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不过，夜市这一趟，王屿却已经完全可以断定，侯黎不但看得懂毛料，甚至可以用行业人的标准来看待他的行为。 尽管他有意识的在减弱自己的习惯，但在王屿看来，仍然不难发现端倪。 王屿抬头看了看向远峰，发现向远峰也正用审视的目光留意着侯黎的一举一动。 王屿了然，自己都能看出来的迹象，滑头如狐狸的向远峰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只是，侯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夜市的发现 陈老华老跟向远峰熟悉，要是有心防备，就不应该带这老两位来。 可若不是为了防备自己几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王屿看着夏婷好几次跃跃欲试，准备重复很多刚接触赌石的人会犯的毛病。 就是自觉运气爆棚逆天，相信赌石就是完全凭借运气加持。 她拿了几块毛料，兴致勃勃的准备试试手气，都被侯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注意力。 继续走着，夏婷的情绪越来越不开心，因为逛了一大半了自己却一点收获也没有。 虽然这在德隆夜市是种常态，但跟夏婷印象里寻常购物的状态，确实差距有些大。 加上明天就是假期，很多摆摊的货主今晚也没有出摊，想在矮个子里拔将军显得难度更大了一点。 肉眼可见夏婷的表情越来越拉垮，还是向云华鬼心眼多。先在一摊位上物色好了基本不会垮的一块原石，然后出声招呼夏婷，“婷姐，你看看这家的料子好多啊。” 夏婷的表情在听到她声音后稍稍得到舒缓，靠近过去看起来。 “料子是挺多。可颜色不好。”夏婷说道。 向云华满头问号，“什么颜色不好？” 夏婷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珠宝店都是我爸爸跟侯黎在打理，我只负责对他们进行运营方面的帮助。但我也知道，黑皮的料子好。” 向云华眨巴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解释。 你要说她这话不对吧，好像在某些方面来看还是没毛病的；可你要是说她这话对，那可真就是一边偏盖全了。 黑乌纱的表现好的时候，的确超越其他皮壳。但差的时候，那可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向云华驻足的这摊位上，基本上以黄砂皮白砂皮为主。 向云华就是看中了里面那块木那白岩砂，这才招呼夏婷来看。 当然她不会直接给夏婷推荐，以她那么自负的性格，若是别人帮她做决断，她是绝对不会听的。 那块木那白岩砂，算是木那皮壳的一个正面人物。 垮的概率就皮壳表现来看相当小，就适合此刻给夏婷充当个助兴的小玩意儿。 虽然这种表现的料子一般价格方面也不会存在什么漏捡，但就前面夏婷买成品的手笔来看，这点钱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夏婷的视线在逐一打量过这些毛料以后，继续道：“实在没有黑皮的，看看其他皮也不是不行。” 王屿看着夏婷在向云华的“诱导”下一步步对那块白岩砂的木那起了兴趣，他视线一转，看向侯黎。 这次，侯黎一反刚才的表现，没有像刚才那样急着转移夏婷的注意力，而是任由两人对着料子嘀咕。 显然他知道，这料子的属性。 王屿的好奇心顿时被吸引起来，这个侯黎，有点意思。 最后，夏婷出手以三万块的价格买下了那块白岩砂。 当然，三万块并不是货主的开价。 不过，有这么多行家里手陪同，货主的价格连参考都不用。 第一次参与赌石这个行为，让夏婷显得有些亢奋。 “我们不逛了，现在有地方能处理这个料子吗？”夏婷的心思完全转移了。 “有，”向云华笑了起来，“我摊位旁边邻居店里有切机，婷姐若是想解石，现在就可以。” “去。” 五个人调转方向，又朝着向氏翡翠的方向走回去。 趁着夏婷跟侯黎热烈讨论料子的当口，王屿凑到向云华身边，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向云华斜着眼睛，“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还以为今晚要逛到半夜呢。待会料子解开之后，差不多就能回去的了。”王屿说道。 “这料子我应该没选错吧？” 向云华时刻不忘跟王屿较劲。 王屿没说话，伸手拉过向云华的右手。 向云华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神经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却硬生生没有将手抽回。 不料，王屿完全没有龌龊的心思，将向云华的手翻了个个。 久居边城的人，因为气候、温度的原因，肤色很难有白到发光的，基本都会偏深一些。 此刻向云华的右手掌背，几道细细浅浅的白色划痕，正安静的呆在上面。 “皮壳那么紧，这翻砂翻的跟仙人掌似的，手背都划出印子来了，这么有力的翻砂，在四公斤上下的料子表现来看，里面应该是能内化。只要这一点没悬念，那么这料子就绝对不会垮。” 王屿边说，边撒开了向云华的手。 并没有注意到向云华逐渐怨念的眼神。 若是这个行为放到其他任何一个男的身上，向云华都敢梗着脖子说这是骚扰！ 可放在王屿身上…… 真是一个榆木脑袋！ 木头桩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明明手都拉在一起了，多拉一会儿又能怎么样？犯法吗？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向云华脸上表现出来的仍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来到向氏翡翠店门口，向远峰伸头打量了一下周边的邻居们。 丰满女人原本站在两排店面中间过道上，跟瘦高个儿女人嘻嘻哈哈说着什么。 看到向远峰的下一秒，就跟见了鬼似的，挪回了各自店里。 付萍原本正坐在店里看电视，侧头看到几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付萍店里没有切机，那玩意儿又占地方，又产生粉尘，具备这个条件的就那几家面积大点的商铺。 陶秀有的店算一个，但是租店面的店主还没正式营业，这个时间已经关店回家去了。 剩下的，就是位于最后面那几家毛料店。 丰满女人的店里，就有一台。 但是，这梁子结的根深蒂固，向远峰若是上门，丰满女人今晚绝对要做恶梦。 可是看夏婷一副迫不及待恨不能下一秒就见到玉肉的模样，向远峰又不好打击她的热切。 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出面，让付萍带几人上门解石较为妥当。 向远峰跟王屿留着自家店门口，付萍向云华带着夏婷跟侯黎朝着后面的店铺走去。 王屿看着几人走远，冲正在点烟的向远峰道： 第二百八十章 言多必失 向远峰吐出一口烟雾，“你的意思是他俩假夫妻？” 说罢转头看了看几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夏婷跟侯黎的手还牵在一起。 “不至于。这假的也太逼真了。”向远峰摇头。 “假夫妻的确不至于。只是感觉好像夏婷完全不了解侯黎懂料子似的。”王屿说道。 “回去找机会跟陈叔华叔打听打听什么情况。”向远峰一锤定音。 没有向远峰出面的解石过程平静无波，丰满女人算是彻底领教了向远峰嘴脸，自然是不愿跟他继续起纠葛。 况且，有客人来店里切料子，对自己这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等向云华带着两人重新回来的时候，王屿已经从夏婷脸上感受到了解石的结果。 向远峰笑着问道：“赌石的感受怎么样？” 夏婷眉开眼笑，“我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现在只想多多益善。” 侯黎在一旁面带笑意的劝说道：“刚才小华老板不是跟你说了，多看少买。怎么一转眼你就忘记了。” 夏婷在面对侯黎的时候，小女儿的娇羞感显露无疑，“来边城就是要体验不一样的事物不是吗。” 侯黎笑了起来，不再说什么。 向云华忍不住感叹道：“婷姐跟黎哥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夏婷闻言，手又不自觉地跟侯黎握在一起，然后冲向云华解释道：“我们是二婚。所以更懂得珍惜吧。” 关于这个话题，倒也坦诚，没丝毫避讳。 不过这么一来，向云华接不上话了。 所以众人哈市把话题转移回料子身上。 “怎么样？内化了吧？”王屿问道。 向云华点点头，“跟你所料不差。” 她说完，夏婷就把手中的料子递给王屿，“王老板，看看怎么样？” 切开处的确内化了，蓝底糯冰种。 王屿点点头，“就这个切面，拿出去卖个五万问题不大。” 向云华欣慰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现在的价格体系长进不少。不枉费这几天我对你的辛苦栽培。”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一把刀，王屿一定不会吝啬甩到向云华脸上。 “我觉得这块料子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所以我准备把它带回春城。做成成品。”夏婷看了一眼身边的侯黎，然后说道。 几人点点头。 “也好，反正夏叔就开着成品店面。到时候做出成品是卖还是自留，都方便。”向远峰说道。 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晚上凑合填的肚子这会儿又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向远峰提议道：“这离这不远有家海鲜大排档，要不咱们过去垫垫肚子？” 王屿有些顾虑，“会不会不太好？就咱们几个去吃独食。别墅里头那老几位知道了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咱们？” 向远峰大手一挥，“再给他们单独打包一份带回去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说完扭头冲着夏婷跟侯黎说道：“婷姐黎哥，你们可要想好了，接下来三天那绝对不能落单出门。就连外卖小哥都逃不脱。过了今晚，咱们可就得自食其力了。” 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糟糕，忘记嘱咐他们几个买点菜蔬蛋瓜做菜用。” 向云华翻了个白眼，“指望您老人家这脑子，我们未来三天等着喝风就行了。” 听这反应，向远峰也就可以放心了，“那就好。咱们今晚去吃一顿好的呗。那家海鲜大排档，虽然不起眼，但是开了很多年了，新鲜好吃，值得一试。” 好像晚上确实吃的仓促了一点，几个人随着向远峰来到海鲜大排档。 滇省属于内陆地区，整个省份都不沿海，所以海物在整个滇省都是比较招人喜爱的。虽然就那些年运输都已经不成问题，但长久遗留下来这部分喜好，根深蒂固成为了滇省人民的执念。 大排档里人山人海，虽然这么形容有点夸张，但是今晚的食客格外的多。 老板显然眼熟向远峰，老远看到他就迎了上来，“向老板，今晚想吃点什么？” “今晚生意不错啊。”向远峰笑着回应。 “都赶在泼水节前出来大快朵颐一番。明天开始我这边休业三天。到时候可别跑空了。” 老板看起来也很期待接下来三天的休息时光。 众人寻了一处室外的小矮桌坐了下来。问过夏婷侯黎的忌口后，向远峰拿着餐单三下五除二把餐点好。正准备收手，侯黎突然说道：“辣螃蟹还有吗？给我们来一份。”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兄弟是熟客吗？我这边的辣螃蟹的确是边城一绝，单独分出去在菜市街那边开了一家炒辣螃蟹的店。排挡这边现在不供应了。” 侯黎微微一怔，下意识否认，“没有，第一次来。就是随口一问。” “那你可真是问着了，”老板笑着说道：“我这边的辣螃蟹供不应求，有一段时间全都是来吃辣螃蟹的客人，其他的菜都快无人问津了。我媳妇后来就单独分出去经营了一家新店。有空可是去试试。味道一如既往。” 侯黎面无表情点头应下，老板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转身回后厨吩咐做菜去了。 “黎哥是哪里人？来过边城吗？”王屿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这是第一次来。我是春城人。”侯黎很快就给出答案。 “春城距离边城也就七百公里上下一点，没来边城感受一下泼水节属实有点可惜。”向远峰顺着王屿的话题继续往下聊。 “单说泼水节的话，其实我去过勐巴拉，感受过那边的泼水节。”侯黎给出一个解释，“而且威楚就在春城边上，那边也过泼水节。所以边城这边也就没单独再来过。” 这倒也是，滇省过泼水节的地方并不只有边城。毕竟是傣族的新年，只要是分布着傣族人民多的地方，就有这个节日。 向远峰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不过每个地方的泼水节都存在地区差异。两位这几天玩得尽兴。看看咱们边城的气氛比起勐巴拉跟威楚差别大不大。” 第二百八十一章 身在局中 侯黎笑着应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想来边城的泼水节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大排档虽然人多，但是上菜的速度仍旧感人，就在众人吃的欢快，对这家的海鲜赞不绝口的时候，王屿无意间的一瞥，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此人独自坐在一张矮桌前，跟周围三五成群促桌阔谈的食客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安安静静的吃着面前那一碗海鲜饭，脸上挂着跟年纪并不相符的淡然。 这个人是赛亮。 就在王屿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移了过来，冲王屿露出一个微笑。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彼此，不去打个招呼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赛亮身边那个神神秘秘的惠金，像一把钩子，一直勾着王屿的心神。 “遇到熟人了，我去打个招呼。” 王屿给向远峰几人留下一句话，便起身朝着赛亮走了过去。 赛亮好像完全不惊讶跟王屿的相遇，也不意外他坐到自己身边，仿佛自己跟他是一起的来的同伴。 “好巧，在这里也能遇到。”王屿打了个招呼。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赛亮丝毫没打眼，非常坦诚的回答。 “找我？”王屿有些疑惑，更讶然他的直接。 “惠金给你的附身符你已经看了对吗？”赛领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屿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 还不能确定对方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适当的诚实是进行深入试探的钥匙。 “惠金以为你很快会去找他，但是他料错了。”赛亮一笑，“后来他又去找过你。但是好像中途遇到一些变故，话题未能深入。” 王屿回忆了一下，赛亮说的只怕是自己跟惠金在树洞温泉的那次“巧遇”。 “我们束手束脚的地方太多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自己发觉事态真相。我跟惠金为此产生了分歧。王屿，边城接下来会非常不太平，你也会有危险。” 赛亮的音调虽然越说越低，语气却越来越急切。 最后甚至一把抓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我与你接触的机会比惠金要多。你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身涉险境。你……信我吗？” 他甚至直呼了王屿的姓名，而不是先前的“王老板”。 信他吗？ 王屿一时间有些茫然。 之前，他的确钦佩赛亮对于料子的把控力，如若没有相当深厚的赌石阅历以及千万料子过手的经验，是不会积累下来的。 他年纪轻轻，看起来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即便是如向远峰、向云华这样家中两代人赌石，在赛亮这个年纪也未必能有他这样非凡的判断力。 赛亮这个骠国少年，在王屿眼中全是谜团。 更不要说再加上那个将神秘进行到底的惠金。 这样的两个人，在王屿这，怎么样也谈不上是值得信赖的对象。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屿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赛亮热切的看着他，正准备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吃独食居然还不喊我们，真不够意思。” 王屿下意识回头。 其实就算不回头，光听这个声音，王屿也知道是杜远来了。 “改天再聊，记得给我打电话。小心提防……人。” 赛亮在看到杜远出现后，压低声音冲王屿说了这番话，伸手压低头戴着的黑色鸭舌帽，裹紧身上的外套，将大半张脸埋进衣领间，转身快速离开了。 王屿很想叫住他，告诉他最后那句话自己没听清。 当然只是这么想想。那句话就算听不全，猜也能猜个差不多。 小心提防任何人？小辛地方对自己不利的人？小心提防身边的人？ 最后这个可能，让王屿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你怎么来了？” 王屿听到身后的向云华问杜远。 紧接着是向远峰的声音，“我想着等咱们吃完再打包带回去，黄花菜都凉了。海鲜这东西凉了就没法吃了，所以发信息喊杜远过来带走。” 紧接着，杜远的声音又响起来，“王屿，你在那坐着干什么？” 王屿站起来还没等开口，向远峰就替他回答了，“遇到个熟人。你可真是太平洋上的警察，啥都管。你累不累？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应该放开手，很多事要他自己去经历才能真正成长……” 向远峰今晚不开车，心情又不错，跟侯黎小酌了几杯，这会儿有那么一点话痨上身。 被他这么一说，杜远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坐在桌前跟几人开始闲聊。 向远峰招呼着老板去把要打包的海鲜分装好，王屿也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子上。 “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向云华难得的关心。 “有吗？可能是风吹的吧。”王屿随口扯了个理由。 向云华意味不明的笑了西奥，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还不简单吗，来，喝上一杯保证心暖体畅。” 向远峰将一杯米酒摆在王屿面前，“我跟黎哥都喝一杯了，痛快点，自己补上。” 王屿这会儿心里乱得很，没有丝毫犹豫，端起酒杯一仰头尽数吞到了肚子里。 火辣辣的米酒，一路顺着喉咙滑到胃里，所过之处皆是强烈的刺激。 “这米酒后劲大，这么喝伤胃又易醉。”侯黎看着王屿说道：“吃几口菜压一压，不然一会可就难受了。” 王屿的确很少喝酒，更很少喝白酒，上次喝醉好像还是四个人结成同盟的那一天。 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王屿恍惚起来，明明过去没多久时间，如今再回头看，怎么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杜远伸手拍了拍王屿的后背，“少喝点，等这几天忙完了，大家有的是时间开怀畅饮。” 王屿点点头，这时候，老板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走了过来。 “向老板，要不要看看有没有遗漏？这是你点要求带走的那些海鲜。” 向远峰挥挥手，“不用看。” 杜远起身，冲几人招呼后，带着夜宵一溜烟的走了。 王屿看着杜远的身影，心此刻全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关于手玩件 上一次，杜远跟自己坦白的内容，是否有所保留？ 不，不可能。 王屿不相信杜远会害自己，更不相信杜远时至今日还另有他图。 如果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全都是假的，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赖的。 明明他有更多的机会，对自己做更多见不得光的事，可是他没有。 周振、吴晓、向远峰的脸一一从他脑海中过滤，每一个都被王屿否决。 他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赛亮今天给自己下了一个心锚，他还真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如此疑神疑鬼。 比起赛亮的话，王屿更相信，身边的伙伴不会背弃自己。 经历了那么多，他们在王屿心目中，早已经不是合作伙伴这么单一的存在。 那是值得自己以身家性命相托的一群人。 王屿暗自下了决心，有关赛亮说的、以及惠金知道的，他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真相。 这种身陷迷雾中的感觉，太特么难受了。 剩下的时间，王屿食不知味，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 心不在焉随着众人结束了余下的宵夜时光，回到别墅爬上自己床的时候，王屿的心还乱糟糟的。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 这样可不行啊，自己的定力还有待提升。别人轻易几句话，就能让自己心乱如麻一整夜。 折腾了一天，身体已经感觉到疲累，躺下没多久王屿就沉入了梦乡。 梦里，自己的手玩件从一个慈眉善目之人幻化成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吐着猩红的舌头，朝自己卷过来。 他拼命的逃、慌不择路的逃，可是不管他逃到哪里，那条可怕的舌头就尾随到哪里。 梦中，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条舌头散发出的湿黏腥咸的热气。 就在他筋疲力竭放弃挣扎选择认命的时候，耳边传来稀落的嗤笑声。 他狼狈仓皇的抬起头，入目所及之处，就看到杜远、吴晓、周振以及向远峰几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处高地上。 “上来呀，王屿。你快上来。那里好危险。” 他们用平淡无波的声音诉说着最紧急的内容。 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变了，变成杨霖的声音，继续冲自己呼唤着，“王屿，你快上来呀。你怎么还不上来？你不上来我们可就要走了哦。” 王屿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去，可是用尽全力却依然不能挪动分毫。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被那条恶心的舌头紧紧缠绕…… “啊！” 王屿惊叫着醒过来。 全身满是粘腻的汗水，这种触感让方才的梦境显得愈发真实。 让王屿的胃一阵阵抽搐起来。 踉跄着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呕了好一阵，这才感到舒服一些。 看来被侯黎说中了，米酒后劲太大，这会儿身体终于开始了抗议。 王屿简单冲了个澡，重新回到床上，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差一点凌晨五点钟。 以前自己还是单打独斗一个人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在这个时间段起床，赶去关外的市场，寻获每一块能为自己赚取差价的毛料。 已经很久没有重复过这样的日子了。 想着想着，感觉困意全消。 王屿穿好衣服，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天色还是漆黑一片，跑池边的氛围灯还兢兢业业的闪着萤火般的光芒。 王屿很喜欢在清晨时刻，自己一个人独自想事情。 那种看城市还在沉睡，而自己已然醒来，有种仿佛窃得时间漏洞般，总能让王屿产生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之感。 他的手无意识的摸索着手中的把件，人顺着铺就的小路慢慢来到泡池边的休闲椅上坐定。 天光未至时分，小风刮来微凉的寒意，非常有助于他理清乱麻般的思绪。 双眼定定的注视着手玩件，记忆开始往后倒退。 是什么时候呢？ 记不清是哪一天了，自己如往常般骑电动车赶到关外，那天他得到消息，有新的蒙包料运回边城。 那是一家如今已关店歇业的中介门店。 原本一直好端端经营着，生意貌似也很不错，就突然间关了店面，也不知是为什么。 那天，自己抢到了一个很奇特的料子。 说是奇特，其实并不是料子本身奇特。 而是正常一料一包的蒙包料里，王屿拆出来两块毛料。 那是一块皮壳如墨的黑乌纱，被从中间一分为二，皮壳表现倒是还好，切面的表现就差了点意思，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 而另外那个，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水石。 算是一块明料，周身皮壳已经被剥的差不多了，不规则的椭圆形态，寿黄色的底色。 是的，不是达马坎惯有的雾层颜色，整个料子都是寿黄色的。因为是水石，种水都很不错。 这块料子莫名打动了王屿的心，他开口问了店里伙计这蒙包料的价格。 王屿记得，活计报价十五万，最后自己跟对方拉扯到一万八。 那时候的王屿，经手的哪像现在这样动辄好几万，甚至十几、几十万的料子。一两万块的料子才是他日常敢下手的品质。 涨了皆大欢喜，垮了也能负担得起。 成交以后，伙计在帮王屿打包的时候才注意到这块达马坎水石。先前他一直默认是黑乌纱的一块散碎边角，压根没有上眼多看一眼。 可是价格已经谈妥，东西确实是从一个包里拆出来的。 尽管不是同一个料子，伙计想赖也没辙。 也许是打包的时候随手塞进去的，又或者是两个包裹弄混了，阴差阳错塞进了黑乌纱的包里。 总之能肯定的是，王屿是以一万八的价格买下了这个包里的所有料子。 王屿将两个料子带回去，当天晚上在德隆夜市就以两万四的价格将黑乌纱成交了出去。 剩下这个寿黄色的达马坎水石，王屿是一开始就存了要雕个小玩意儿自己把玩的心思的。 料子在手里放了多久，王屿也已是记不清了。 还是在一次夜市摆摊的时候，偶然遇到个健谈的货主小哥。 闲得无聊巴着自己侃大山的时候，无意中谈及雕刻的师傅，王屿顺嘴问了那么一句，这才得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一波三折的雕刻 现在回想起来，这手玩件就像有自己的主见一般，硬生生折腾着王屿前后换了三个雕刻师傅。 第一个雕刻师，姓王，王屿从小哥嘴里得知这个王师傅擅长雕观山水花鸟这类风景方面的题材。 那时候王屿心里对于想要的成品概念只有一点，因着料子大小，只是决定要做一个手玩件回来把玩。 至于是山水还是花鸟又或者人物，对那时候的他来说，都无所谓。 当时，王屿就给这位王师傅打了电话过去。 双方谈的好好的，王师傅让王屿第二天下午左右的时候把手玩件送到自己工作室去。 具体细节，等他看到料子的形态之后，再跟王屿具体商议。 等夜市散场，王屿收摊回到住的地方，原本记得清清楚楚达马坎水石是跟自己其他毛料一同收在床底收纳箱里的。 却任他翻遍整个箱子，都找不到这料子的踪影。 诡异的就跟自己长了翅膀飞了一般。 那段时间，王屿隔三差五就收拾屋子，试图找出料子的所在。却总是一无所获。 慢慢的，王屿也就放弃了，把这事逐渐忘到脑后。 独居的男人，有那么一两个东西莫名消失不见，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也没几个钱，算是白捡来的。 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某天王屿翻找其他东西的时候，料子却又再次出现在王屿视线里。 这对生活条理一向不强的王屿来说，也是不时会遇到的情况。 所以在当时，并没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因为有了前面放王师傅鸽子的经历，生性不太外放的王屿自是不好意思再折头去找王师傅，还好那段时间里，他结识了另外一位擅长雕刻人物肖像的雕刻师。 任师傅。 王屿见过他经手的观音题材的雕刻成品，线条流畅面目柔和，开脸比例极为不错。 这让他想雕刻手玩件的念头再次变得强烈起来。 上午便联系到那位任师傅，约定好当天就将料子送去商量雕刻题材的事宜。 王屿将料子随身携带，就怕又被自己随手一放到时候又找不到。 料子这一次倒是没有出现任何闪失，有闪失的是任师傅。 下午王屿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送料子的时候，却发现任师傅的工作室铁将军把门。 等王屿打通任师傅的电话，才得知，任师傅上午雕刻东西的时候，失手伤了手指头。那会儿正在医院进行伤口处理。 可能是觉得爽约王屿的不好意思，也可能是为自家兄弟能多招揽一桩生意，任师傅将自己同样是雕刻师的堂弟，另一位任师傅的联系方式以及地址，一并告知了王屿。 并且对他说，那位任师傅也是擅长人物题材，所擅长的是男相人物题材的雕刻。 比如悟道、达摩、大黑天诸如此类。 挂断电话的王屿原本有些意兴阑珊，手玩件也不是非要雕刻不可。一度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任师傅的雕刻工作室，距离他此刻所在的任师傅的工作室很近。 隔着一条街，再转个弯就能到的那种距离。 人之常情，来都来了……去看看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所以他电话也没打，闷头就奔着任师傅给的地址摸了过去。 这一次很顺利就找到了任师傅。 在问清楚王屿的要求之后，他对着料子审视半晌，最后告诉王屿，给自己留点时间好好琢磨一下料子的设计，等有了眉目，自己会先在料子上画好，然后让王屿过目。 就这样，料子在任师傅手上呆了三天时间。 三天后，王屿收到了任师傅发来的图片。 寿黄的底色成了人物的肤色，绿色飘花形成的带状，被设计成人物的领襟，就连原本极为碍眼的底部的那些棱角，也被任师傅设计成人物的袍带皱褶…… 是的，就是如今王屿手中手玩件的最终形态。 一切的一切都毫无违和感，仿佛这个料子天生就是为了此刻的造型而存在。 王屿甚至没有再前往任师傅的工作室核实细节，直接在聊天界面就跟任师傅拍了板。 这次雕刻耗时差不多一个礼拜。 纯手工雕刻的速度向来工期要长一些。 工序繁多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是雕刻师傅在工作过程中对于光线的要求极高，跟镶嵌师傅有的一拼。 都是在高亮度的光线下作业。 这意味着任何人都做不到持续长久的连续工作。基本是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就要进入休息状态。 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一件成品最终完工。 王屿虽然接触相关加工的过程不多，但在市场上确实见多了那些雕刻好的成品。 经任师傅雕刻出来的这件成品，莫名有一种灵气。 说不出来只是给人的一种感觉。 王屿当时毫不吝啬对于任师傅的赞美之词。 只记得那时任师傅腼腆一笑，自谦道：“这哪里是我本事高超，可能是因为我给王老板雕刻的时候，所放的佛经加持下的效果。王老板喜欢就好。” 王屿好奇之下，多问了几句，方才知道，这将是现阶段任师傅雕刻的最后一件作品。 他已皈依，待这件成品交工之后，他就要潜心修行一段时间，未来何去何从，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王屿对手玩件爱不释手，痛快的将一千块工费付给任师傅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任师傅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雕刻师，王屿觉得他比起现在很多所谓的大师工，不遑多让。 只是每个人的心志并不相同，找到属于自己那方乐土才最是让人感到幸福的吧。 所以王屿虽然为少了一位有才气的雕刻师而深感惋惜。却也明白，任师傅的志向可能并不在这万丈红尘中。 又是一阵凉风席拂面而来，王屿洗过澡后还未及干透的头发带着头皮一阵发凉。硬生生将他飘远的头绪给扯了回来。 他的视线再度落回手玩件上面，在没有蒙头料的干预下，手玩件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掌心，除了精湛的雕工带来的视觉享受，它看起来跟一件寻常的翡翠成品并无二致。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听好人言 王屿看着手中的手玩件，仿宛如老僧入定般沉思着。 向云华晨起走到院子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她来到王屿身边，看到他正对着一个手玩件发呆，话中有话的调侃道：“怎么？定情信物啊？” 王屿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将手玩件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被向云华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嘁，谁稀罕似的。” “怎么起的这么早？”王屿转移了话题。 “认床，一换地方就睡不好。” 向云华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你呢，怎么起这么早？睹物思人呢？” 王屿摇了摇头，“做了个噩梦，就醒了。” 向云华笑起来，“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白天心事太多了吧。” 王屿看向向云华，这才发现她今天的装扮跟往常天差地别。 一袭傣装加身，将她平日藏在宽大休闲服装下的曼妙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脸上也没有往常的深邃浓烈大烟熏，淡淡的妆容，一头半长不短的秀发整齐的别在耳后，鬓角还插了几朵王屿叫不出名字的山花。 看王屿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向云华微微有些脸红，“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 王屿挠了挠头，“你昨天来的时候，好像没见你带换洗衣服，这怎么跟变戏法似的，大变活人。” 向云华见他守着一个大美人，着眼点居然放在这种琐碎细节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说完也不再理会王屿，走到自己车旁边开始捣鼓起来。 一个院子目前就两个清醒过来的活物，互不理会显得有些尴尬，王屿凑到向云华身边没话找话，“今天人挺多，一定很热闹。” 向云华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玩的开心。今天我参加不了你们的活动了。” “你们要去哪？” 向云华叹了口气，“硬性任务，我要去参加官方的活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盛装出席？” 王屿眨了眨眼睛，泼水节，不是在街上互泼就行了嘛？ 还有官方活动？ 向云华点点头，“要去侬岛那边采花。每年都要去，每次市场那边都要抓人参加，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去采花了。” 说完又补充道：“你们直接泼你们的。当然，愿意去侬岛那边看采花也可以。不过，我个人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更多是的一种仪式感。” “等你哥醒了问问他的意见吧。”王屿回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也知道，以向远峰的性格， 肯去那就见鬼了。 向云华听到这话笑了笑，也没再说别的。 两人正聊着天呢，就看到陈老跟华老两个人再来到院子里。 王屿赶忙出声招呼，“二老起这么早，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陈老先是全方位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口说道：“不错不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果然气候好就是养人。跟这边比起来，春城太干了。干的我老头子都快要龟裂了。有时间真是多出来走动走动。” 华老也笑着说道：“不早了，上岁数以后本来睡眠时间就少。躺着也是无聊，不如起来活动活动，倒是你们两个年轻人，起的倒着实不晚。” 话音刚落，陈老就就提议道：“要不然咱们围着别墅外面去慢跑一圈？我最近跟着小琴……咳咳，我最近早晨都起来晨跑一小段，感觉身子骨轻盈了不少。你别老是去钓你那什么破鱼，一坐就是一整天，动都动不了几下，学王八龟息呢？” 华老被他一番话说得脸都绿了，“嘿你个老小子，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好先说起我来了。” 这俩人凑一起就是没完没了的斗嘴，王屿面对这阵仗属实有些束手无策。 向云华笑着对两个老头说道：“您二老还是消停的吧，今天出去路上跑步，那就是俩活靶子，被人逮着往身上招呼。” 华老满脸不信，看着这会儿天色也不算大亮啊，哪有那么多潜伏的危险。 陈老则更直接，“这才几点钟，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是都喜欢睡懒觉吗。我还是想出去走走，放着这么大好的江山不去感受，我不甘心。” 说完，转头问话华老，“你去不去？” “去就去。活动活动也没什么不好。” 两个老头一身休闲运动装，说走就来到别墅院子的大门口，刚一打开院门，正好呼啸而过一辆墨绿色的货车。 陈老甚至没看见后斗上有人的存在，迎面就飞过来两个不明物体。 好在，他最近跟着心仪的小老太太没少锻炼身体，下意识堪堪躲避了过去。 可身边的华老就没他这么幸运了。 被一个水气球结结实实的怼在了肩头。 水气球在接触到人体的那一刻，四分五裂，水花四溅，原本一个精神矍铄利落干练的小老头，立刻变成了一个落汤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老看着老伙计狼狈的模样，立刻毫无形象的发出一长串爆笑声。 有事他是真敢笑。 那架势，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随着年纪增长，想看对方出丑的机会越来越少。活到现在，哪里还有这种热闹能让自己瞧见。 这会儿他看着华老那张阴晴不定、红绿相间的老脸，只觉心情大好。 俗话说，笑人前落人后。 陈老的欢快还没持续几分钟，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虎着一张脸，跳脚冲外面朝他呲水的小子叫起来，“小兔崽子，你别跑！” 过路的洒水车居然听话的降低了车速，副驾上探头出来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冲骑坐在水车罐上的同伴大声喊道：“阿爹让你再给他来点痛快，还不赶紧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说完，帅气的冲二老挥了挥手。 接下来他还做了什么动作，陈老华老就完全看不到了。 那兜头浇下来的水啊，真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等俩人回过神来，洒水车早一溜烟跑没影了。 陈老跟华老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相顾无言…… 毕竟有没有泪千行，也实在已难分辨。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落汤鸡 “哈哈哈哈哈……” 王屿忍不住乐了。 只不过，很快他就被迫将笑意憋回了肚子里。 陈老跟华老这会儿满肚子的怨念，正好有了发泄的对象。 “你笑什么呢小子。好笑吗？”陈老气呼呼的质问。 这会儿也不是什么买卖双方的关系了，整个一副倚老卖老仗势欺人的架势。 华老更是满院子物色着能打击报复王屿的工具，两人瞬间恢复统一阵线联盟。 想什么来什么。 一抬头就看见向远峰正一脸不怀好意的拎着水桶靠过来。 王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边潜伏的危险，还在跟向远峰唠嗑，“你今天起这么早……” 话音未落。 “哗啦”…… 啦啦啦啦，天在下雨，哗啦啦啦啦啦，云在哭泣，哗啦啦啦啦啦，滴入我的心…… 战队中最新加入一只新鲜落汤鸡。 王屿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看着陈老满脸恶趣味的表情，报以礼貌的微笑。 向远峰看着王屿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毫不收敛。 “哗啦”。 头顶上从天而降一瓢正义的水花。 杜远趴在二楼房间窗口，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泼水节快乐！” “杜！远！” “泼水节不准发脾气，不准挟私报复！湿身越厉害，越受欢迎！” “你过来，我让你感受感受我的热情！” 向远峰大叫着朝二楼奔上去。 一时间，别墅里还没起的人也无法继续安睡，陆陆续续，大家都来到院子集合。 梅灵在陶秀的帮助下，也是一身傣女的装扮，卸下一身名牌的她格外清丽，仿佛换了个人。 夏婷来得晚，既没时间做衣服也没来得及买成品，还好陶秀想的周到，从家里多带了几身民族服装，夏婷身材保养的不错，穿在身上倒也不显违和。 她乍一打扮成这样，倒是一反昨天的傲气，显得有些不自在，“为什么一定要穿成这样？穿平时的衣服不好吗？” 向远峰不怀好意的回答道：“这么打扮才能真正感受到边城人民的热情。” 听完他的话，夏婷更加惊疑不定起来。 侯黎笑呵呵的握住她的手，“既然来了，就好好感受一下吧。参与永远比旁观有更直观的感受。” 比起一众盛装的女士，男人们的装束就显得随意了许多。 向云华刚已说明自己要去侬岛采赏建花的行程，梅灵就忍不住嚷嚷着自己也要一起去。 陶秀当然不会选择跟向云华做更多接触，两个人能共处一个屋檐下，已经是破天荒了。 侯黎简单给夏婷描述了一下采花的意义以及用途，夏婷听说采完花还要去装扮龙亭，也就没了兴致，最后选择跟大部队一起行动。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听从向远峰的安排。 向远峰也不客气，要说这些人里面，向远峰就是那个活攻略。 想了想向远峰做出了如下安排：周振负责陪向云华跟梅灵去侬岛采花，兼职司机保镖。万一有点什么突发情况，有个大老爷们在也好应对。 余下的则由自己带队，前往神仙刀跟二彪子汇合。 大家各自领命，周振开向云华的车子，载着两位女士率先离去。 剩下众人正好分乘两辆车子，朝神仙刀杀将过去。 时间九点不到一点，往常这个时间，边城最多也就处于一天当中刚刚苏醒的时刻。 可是今天，一路走来，道路上已经出现了小范围的拥堵， 热情高潮的边城朋友们，已经开始了今天的热身动作，王屿甚至还看见两辆货车停在路边，后斗上的人已经按耐不住开始互泼。 欢笑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当然，密闭的车子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至少在大家的热情还保持理智的时候，是安全的。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神仙刀门口。 小杨师傅已经将店门打开，并在二彪子的带领下，伙同自己引荐来的加工妹子，三人呈一字排开。 一人脚下一个水桶，桶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水气球。 这还不算，三人手上还捏着六个水气球，正虎视眈眈的看向车子里的众人。 原本一路看热闹的吴晓，见这阵仗不以为意，“嘁，我还不信了，小杨这小子还能造反不成。” 这些人里，就他跟周振平日跟小杨师傅接触最多，小杨在他心里中是一个踏实能干的老实孩子。 他可不信对方能反水。 于是不信邪的拉开车门走下去。 杜远原本就坐在吴晓身边，他前脚刚一下车，后脚杜远眼疾手快的就将车门关了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六个水气球毫不犹豫的朝吴晓身上招呼过来。 “哎呦！” “花擦！” “小杨，你给我等着！” “哎哎哎，停、停手……” 一连串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眼瞅着想要安然无恙的下车是不可能了，向远峰伸手从副驾驶座的储物箱里摸出几个防水袋，“把手机都装一下吧。等待会气氛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手机报废可就得不偿失了。” 鉴于在这次“袭击”事件中二彪子起到了重大带头作用，所以大家一致推举作为二彪子领袖人物的向远峰，应身先士卒，随吴晓下车。 让二彪子感受下来自现实的威压，清醒一下已然高涨的头脑。 事实证明，向远峰也的确起到了一定作用。 下车虽然难免湿身，但他捶着二彪子的脑门，问他灌了多少个水气球就敢这么造作的样子，还是极大的振奋了人心。 至少，在其他人下车的时候，二彪子跟小杨师傅显得理性不少。 “一共三百个水气球，我带人连夜灌好的。”二彪子委委屈屈的回答。 “三百个？三百个够干什么的？” 向远峰继续捶他。 “车上还有。车斗我也已经布置好了，防水布也都铺好了。就等峰哥待会直接去灌水就行了。加油站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 二彪子依旧委屈，“还有五百个气球，没灌水的、备用的。” 向远峰想了想，二彪子所做的准备好像已经挺周全了。 自己实在挑不出骨头来继续仗势欺人。 当下咳嗽一声道：“那还 第二百八十六章 耻辱柱 二彪子一溜烟的带着小杨师傅以及加工妹子回到后院。 不安全因素总算是得到了解除。 不得不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二彪子转脸又带领着人投身到灌水气球的环节中。 王屿好奇的走到后院看他们忙活。 一人手里一个漏洞，将气球嘴跟漏斗口对接在一起，然后水瓢灌满水，将气球嘴打个死结，一个水气球就算完成了。 看王屿看的一脸新奇，杜远在身边笑着说道：“还别说，彪子灌的这水气球还挺标准。” “那可不，远哥您也不看看是谁……” 话没说完，瞥见向远峰走过来的身影，立马将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作势埋头苦干状。 杜远拎起一个水气球，对王屿说道：“这水气球，若是装水少了，气球的弹性仍然大，扔到人身上就不会炸开，光剩下疼了。若是装水多了，丢出去还在半空中呢，就自爆了，没有杀伤力。只有这样水不多不少的状态最是优秀。打在身上不算疼，还能让人充分享受水气球带来的泼水盛宴。” 王屿也伸手拎起一个水气球。 Q弹的气球装满了水，差不多一个甜瓜大小。颤巍巍的在手上晃来荡去。 耳边传来向远峰的声音，“今天绝对要把装备置办全了。以报去年被人摁头碾压之仇。” 时隔一年回想起来，还是让向远峰愤愤不平。 “去年发生了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二彪子抬头张嘴正准备接话，就见向远峰威胁的眼神扫向自己，立马又低下头继续灌起水气球来。 泼水节一方面是庆祝节日，一方面就是凑热闹。 但是很多村寨之间，还是有那么点比较意味投射在里面的。 他们会武装自己村寨的泼水装备，在遇到邻寨的时候，下手那叫一个果决无情。 说起来，这件事算得上向远峰泼水历史上的耻辱。 去年，向远峰因为一些推脱不掉的原因，参与到某村寨的泼水队伍中。 等上了车他才发现，居然就只准备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装备。 满车的水那是必备物资，剩下的居然就只有七八把水枪、百八十个水气球，还有一个脸盆、一把水瓢。 当时向远峰就懵了，这还怎么玩？ 遇到对手，那不就是白白送人头？ 朋友告诉他，对头村寨里的族长生大病了，据说眼瞅着就要咽气，他们宅子肯定没有心思筹备泼水节这档子事。 本着重在参与的向远峰也就信了朋友的邪。 谁承想啊。 那老奸巨猾的族长压根活蹦乱跳的很，甚至亲自出马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胡子，站在自家村寨的车顶上，冲这边做鬼脸！ 那一次，向远峰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切实感受了一把社会的险恶、人心的复杂。 到最后，几乎可以用丢盔弃甲来形容。 八把水枪，被对方源源不断的水气球精准的击落五把，百八十个水气球到最后人手只剩一个用来防身。 最后，盆也丢了。 掉在地上，被追打的连下去捡的空档都腾不出来。 连同向远峰那颗骄傲的心，一道被丢在了去年泼水节的大马路上。 唯一剩下的水瓢，也在两车近身肉搏的时候，被“敌人”一把薅了过去，成为了攻击这一方的帮凶…… 满车的水，顿时也没了用武之处。 手里拿着呲不出几条水柱的水枪，向远峰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从那以后，向远峰就发誓，以后但凡参加泼水节，那就一定要做整条街上最靓的崽，最强王者阵容，打的别人抱头鼠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将自己体面的从耻辱柱上解放出来！ 看着向远峰义愤填膺的表情，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番他当年的绝望。 王屿跟杜远忍不住笑得整张脸生疼。 吴晓更是夸张，那模样只差抱着肚子打滚了。 在挨了向远峰两个水气球之后，才算恢复正常。 众人齐动手，在约莫又灌了二百来个水气球之后，向远峰终于放心大胆的出征了。 二彪子准备了两辆货车，后斗已经铺好了防水帆布。夏婷已经逐渐感受到边城人民的火热激情，不敢亲身参与其中，最终侯黎只得单独开着雷司机的轿车，载着夏婷和陶秀，跟在两辆货车后面观战。 加油站今天最主要的工作安排不是加油，而是给各种车辆注水。 排队的间隙，水气球就已经开始小规模的消耗。还好大家都比较有武德，在注水完成之前，尚算克制。 只是你来我往做点热身动作。 这时候水枪水气球水瓢是最大战力武器。 王屿还看见洒水车、浇灌车都加入到队伍中来，那阵势，平时还真是难得一见。 “这要不是消防车不能参与，我觉得他们连消防车的主意都敢打。”向远峰咬牙切齿的抨击。 “第一个打主意的就是你。”杜远笑着揭穿他。 这会儿几人都站在车斗上，排队也终于轮到了自己的车子。 随着冰凉的水注入车斗，王屿觉得整个脚都在逐渐失去知觉。 还好，听话的人血赚。 尽管天空微微飘洒了一点雨丝，但一身速干篮球服的王屿表示这个温度自己勉强还能扛得住。 要不是杜远事先就跟自己打了招呼，没准王屿这会儿也跟陈老华老一样，上着长袖，下短裤，上面过秋天下面过夏天。 “老人家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吴晓说道。 杜远看了看另一辆车后斗上站着的陈、华二老，权衡了一下两辆车子上的人员配备后，开口说道：“要不，我过去那边车上吧？他们六个里头新手多，还有两个上岁数的，加工妹子又是姑娘家，有点战斗力的也就小杨师傅唐羽加雷哥，有点悬啊。” 吴晓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咱们这边本来就只有四个人，你再走了，剩我们仨，那不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吗？” 王屿看了看时间，早上杨霖跟张玲说时间赶不及，直接在加油站这边跟自己汇合，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 正琢磨着呢，抬头就看见张玲骑着电动车，载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看到这一幕，杜远几人心领神会。 “现在这阵容，我过去另一辆车子上，大家应该没意见了吧？”杜远笑着说道。 虽然意见也不是没有，但毕竟眼前这个局面，大家心里都有数。 感情第一，水仗只能第二。 却不想，杨霖跟张玲还另外带了一个腿部挂件。 一哥庄志也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算心有芥蒂，但好歹现在也算是共事的伙伴。 没必要整的过于难看。 有了庄志的出现，杜远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计划。 作为同一个战壕里的好僚机，怎么可能让自己兄弟心仪的妹子跟劲敌共处一辆车呢？ 于是，最后的出场阵容就是，庄志带着陈、华二老，以及雷司机、唐羽、小杨师傅、加工妹子七人在前面的车斗里，王屿杜远跟向远峰带着吴晓、杨霖以及张玲六人在后面的车斗里。 二彪子跟另外找来的小弟负责当司机。 侯黎开车，载着夏婷跟陶秀尾随在在辆车后。 浩浩荡荡奔赴主战场。 这时候的道路已经完全拥堵住，漫天洒落的让人分不清是蒙蒙细雨还是人工降水。 王屿的脸从开始没干过，头发丝到脚趾头一直都是湿漉漉的。 大半截小腿浸泡在冰凉的水里，不时被悬浮在里面的水气球左碰一下、右撞一下。 杨霖就站在王屿身边，濡湿的长发贴在她好看的脸颊上，微冷的水汽让她的脸看起来白里透红，更显清秀。 长及脚踝的特敏下摆部分浸泡在水里，秀气的双足，在水气球飘来荡去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王屿一时间看得有些晃神。 泼水节的时候，不管是路上骑摩托车的路人，还是整装待发装备取齐全的车辆，尽管大家互不相识，却完全不妨碍大家伙儿混战成团。 王屿飘忽的四思绪，很快就被向远峰以及杜远的惨叫声给拉回到现实。 他们的车子旁，有一辆五十铃正并驾齐驱着。 狭路相逢，人多者胜。 对方后斗里，居然站着八九个精壮爷们。 “花擦！泼他！” 向远峰发出一记变形的尖叫声。 对面车子的人连盆带瓢泼的向远峰那叫一个心生绝望。 谁让他站的地方，离的最近呢。 杜远收到指令，二话不说，抄起飘在水上的脸盆，豁了满满一盆水闭着眼睛泼还了回去。 王屿下意识抓起两只水气球，就要朝对方丢去。 被向远峰一把薅住。 “不能用水气球打他们。这属于给敌方送物资！” 边说，也边抄起脚边的脸盆。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吴晓看起来更是恨不能手脚齐上，不间断的重复着舀水、泼水、舀水、泼水的机械动作。 王屿一度怀疑，泼水节若是能持续三个月，吴晓这堪比孕期五个月的肚子可能就减肥成功了。 “好激烈，还好我没参与进去。不然这会儿估计哭都来不及了。” 身后的车子上，夏婷后怕的冲陶秀说道。 陶秀浅浅一笑，“婷姐，来一趟不容易，切实感受一下泼水的快乐也是不错的。” 紧接着侯黎就笑着说道：“没错。陶老板说的在理。等回到春城，爸爸问起泼水节好不好玩，看你怎么说。” 夏婷笑着耍赖道：“你还不是一样，也没有亲临战场？我跟秀秀又不是不能自己开车。” 侯黎面露无奈，“我还不是不放心你们。” 这会儿，前面的大车陷入混战，后面的小型车全部陷入了停摆状态。不少像夏婷这样的游客，想见识一下泼水节的热闹，又不敢自己亲身投入进去。所以几乎都选择了开着私家车，混迹在街道上。 宽阔的滇骠大道，已经被车辆完全堵塞。 夏婷跟陶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热闹，不时哈哈大笑。 却不想，下一秒车门一下就被人给迅速拉开。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一连串的水气球就跟豌豆射手吐出来的豆子一样，被接连投掷进了车子里。 “啊……” 两人的精致妆容在水气球的攻势下，魔法尽失。 两张苍白慌张的脸，立刻现了原形。 “哈哈哈哈……” 跟里面人的瞠目结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外面几个毛头小子欢快的大笑声。 “赶紧关车门！”侯黎出声催促，“再傻下去，更多的水气球就要来了。” 还好夏婷跟陶秀的心理素质过硬，即便是在懵逼状态下，也很快抓住了侯黎话里面的重点。 手忙脚乱的将车门关起后，还听到了水气球砸在车门上发出来的“咚咚”声。 侯黎伸手将车门落锁，扭头看着身后的两人，“没事吧？” 夏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们为什么不打你？” “哈哈，首先因为我是个男人，泼我有什么意思。其次因为你们穿了傣装。泼水节本来就是傣族的新年活动。穿着傣装过泼水节，格外受大家欢迎。傣族人民愿意送祝福、汉族看到你们穿傣装，以为你们是傣族同胞，自然也更愿意把祝福送给你们。”侯黎笑着解释。 很好。 这就是向远峰所说的，让她充分感受边城人民的热情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等自己回去，一定也得好好让他领教下自己的热情，才算得上来而有往。 嗯，边城人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连威楚的火把节都不及其十分之一。 货车上，王屿几人正奋力抵御着对面车辆的猛烈攻势。 然而，准备还是略显不足。 在这种近身肉搏战的时候，水枪发挥了巨大作用。 前面冲锋陷阵的人，靠着脸盆水瓢，身后还有一众端着水枪打配合的队友。 然而己方，因为向远峰明确表示看不上水枪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所以，一把都没有。 到如今，被对方火力压制的死死的。 “扔水气球吧。别管送不送物资了。”缩到角落里的张玲冲着几人大声喊道。 向远峰审视了一番自己这边的战况：吴晓已经完全丧失战力，整个人跌坐到水里，好半天爬不起来。 王屿跟杜远只能算得上勉力还击对方的攻势，不让被动挨打这事看 第二百八十八章 被袭击的关卡 这可把向远峰高兴坏了。 早知道几个水气球就能夺回高地，他刚才就不会那么保守了。 见对方溃败而逃，向远峰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他恶趣味的探出半个身子，冲对方吆喝，“转一圈再回来继续啊。” 没人理他。 这把向远峰得意的不行，走到最靠近车头的位置，冲开车的二彪子大声喊道：“找！留意着去年那个寨子的人。我就不信了，今年还找不回来这个场子。” 在泼水过程中，大车是占据绝对的优势的。 高度不及它们的武装力量一律不会主动招惹。 敢出手的，多半都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太多障碍。 路边站着售卖水气球的商贩，一桶桶的水气球堆积在白色塑料桶中，当街叫卖。 向远峰看到有人在卖水枪，赶紧招呼吴晓下去买上几把。 吴晓得令，翻身下车，身躯虽胖行动却不乏矫捷。 只是，看起来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走的很是艰难。 刚下车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从天而降的水气球给砸傻了。 恶趣味的向远峰，趁吴晓背对自己的时候，偷偷朝他丢了水气球，还栽赃给杜远。 要不是吴晓了解向远峰的的德行，说不准还真能让他给蒙混过关了。 这种事一旦有人起了个头，紧接着，就会有更多的人效仿。 周围环伺的虎狼，看到视线范围里出现一个落单的胖子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水枪呲脸、气球砸身，再来点人工落雨…… 泼水节的快乐就是看别人湿的比自己彻底。 还好，卖水枪的人巴望着成交，所以冒着危险将吴晓指定的水枪送上前来。 一共还剩八把，吴晓索性全部包圆了。 这边车子上武装了五把后，向远峰将余下三把隔空抛给了庄志。 庄志跟陈老还有小杨师傅，三个人开始给分到手的水枪灌水。 刚才遇到的几个对手，原本看着车上有上岁数的老人，都没敢用全力，被陈老、华老钻了空子，玩命耍阴招偷袭。 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 仗着年龄加身，两个老头倒是为剩下的人争取了足够多的发挥余地，过的倒是比王屿向远峰这边舒坦不少。 水枪就位，向远峰终于安下心来，做出一副孤独求败的架势，一副颇为讨打的模样。 果然，动作摆出来没一会儿，就被一道水柱给冲回原型。 扭头一看，一辆洒水车缓缓开了过来。 几个小子正骑坐在水罐上抱着根管子，冲自己呲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陈老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早上害自己湿身的罪魁祸首。 他二话不说，立刻火力支援向远峰，一个接着一个的水气球毫不含糊的朝对方丢过去。 别说，用这一招对付水罐上的人，那还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没几下，上面的小子就失重险些掉到车下去。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互相打着配合。 一时间，水罐车上的人也没了辙。 跟水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大多数车子虽不说弹尽粮绝，却也相差不多。 各自盘算着，返回加油站将水补给充足。 二彪子跟自己的小兄弟两个，也将车子开到在加油站的空地上排起队来。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向远峰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报复对象。 去年大获全胜的那个村寨的车子，也缓缓开来加油站。 就后车斗上那个蹦跶的最凶的男人，就是去年将向远峰干翻在地的那一个。 化成灰，向远峰都忘不了那张趾高气昂的脸。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四个水气球就朝对方丢过去。 “哎哎哎，你们是哪个寨子的？还讲不讲武德了？补充装备物资的地方是和平区域，不能开战的知道不？” 对面的男人果然蹦了出来。 “不知道！我们是外地来的，就是为了过一个别开生面的泼水节。武德不武德的跟我们没关系！” 不等向远峰回答，吴晓就抢先喊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跟向远峰有什么过节，跟着干就对了。 一时间，加油站前的空地上，水花四溅。 水气球在空中划划出一道又一道抛物线。 事实证明，只要装备全，就没有报不了的仇。 正常来说，一辆车上也就百八十个水气球的储备。 任谁都不会想到，向远峰这个死变态，会逼迫着二彪子前前后后灌了将近五百个出来。 在这种绝对力量的碾压之下，对方不得不俯首称臣。 一旁的人们虽你来我往泼的欢快，也仍旧有被刚才两货车上的争斗吸引注意力的。 “加油站里头，悠着点小子们。破坏了公共设施那可是要赔钱的。”有人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煽风点火的提醒道。 “咋个可能？几个水气球碰到东西自己就破了，咋个还能砸坏公共设施。” 对面那个男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哎呦，你们还不知道吧？通往关外的那个关卡被泼水的车辆袭击啦。就在刚才，两条通道被两辆大货车堵了。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铺天盖地的水气球给砸晕了。”路人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当时的场景，“我刚从那边看完热闹赶回来。亲眼所见。” “明天得上头条了吧？”王屿戏谑的问道。 在这样的气氛中，不管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不会让人觉得荒诞跟怪异。 “谁知道呢。” 向远峰哈哈大笑起来，“这肯定是买卖料子的商家干的。除了他们谁也不会跟关卡上这么苦大仇深。” 杜远点头附和，“没错，十有八九。就是不知道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能干的出这样的事。” 向远峰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没准还是熟人呢。就没他干不出来的坏事。走着瞧吧。” 排队加满水，二彪子在向远峰的的授意下，缓缓朝着关卡的方向开了过去。 有热闹不看，那是王八蛋。 这向来是向远峰为人的宗旨。 虽然距离关卡的确是有一段距离，但一路上走走停停开过去，花费了将近两个小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尽兴而归 湿漉漉的地面，显示着刚才发生过的激战。 王屿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会儿关卡周边倒是挺安全的。车子都没有几辆。 向远峰放下心，从后斗上蹦下来。 刚一出现在窗口，就被人喝止住了，“干嘛的！” 转头看到一个身着hai关制服的男人，出现在身边。 “办公区域，闲人免进。”男人公事公办的模样。 “听说关卡被坏人袭击了，我们是赶来增援的。”向远峰没皮没脸的说道。 “这种地方是拿来开玩笑的吗？走了走了，去别处泼去吧。”工作人员驱赶着几人。 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狐疑的看着向远峰说道：“你们跟油头粉面那小子，不会是一伙的吧？” “怎么会呢。您看我们这一身浩然正气，怎么可能跟那种人认识。”向远峰回答。 “行了，别贫了。赶紧走、赶紧走。” 眼见着前来捣乱的那波人已经影子都不见了，向远峰只得悻悻的重新跳回到车子上。 “你是不是觉得来的人应该是认识的人？”王屿问道。 “还用说吗？这样的事但凡正常点的人也干不出来。不是他还能有谁。”向远峰翻了个白眼说道。 “谁啊？”吴晓好奇的问道。 “一个人见人烦的家伙。”向远峰回答。 “马明？”杜远试探着问道。 “整个边城，除了他还有谁配得上油头粉面四个字！” 大家心里都明白答案。 “这也太幼稚了吧？”吴晓忍不住出声，“我都不会这么干。” “狗急跳墙，什么事干不出来。”向远峰冷笑，“我说怎么这两天这么消停，没折腾点什么幺蛾子出来，原来是在这憋着坏呢。” 不过，还好关卡这边也没有被严重破坏的痕迹。 想来单纯就是寻了这么一个机会，带人来发泄了一番心头之恨。 “这就是边城一大祸害。”王屿看着关卡的几位工作人员在收拾善后，也忍不住说道。 向远峰附和着点了点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怎么不美死他！呸！” 看他这副模样，王屿伸手拍了拍向远峰的肩头，“你还不相信华老板的眼光吗。等咱们壮大了，以后有的是为民除害的机会。” 向远峰没说话。 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赶来的陈老终于沉不住气了，“小子们，让我们俩老头子跟着你们在这看什么呢？” “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别怪我们俩要发飙了。”华老也跟着说道。 “得，把这两位给忘了。咱们回归正题去吧。这边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杜远提议道。 驾驶座上的二彪子探着半拉身子，等着向远峰发话。 这会儿隔着一小段距离，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用手机在拍摄着什么。 想来也是听闻关卡被泼而赶过来看热闹的。 向远峰烦躁的挥了挥手，“走走走。” 二彪子领命，调转车头，重新带着一干人重新返回泼水大军的队伍中。 江边广场已经水泄不通，向远峰等人在外围又消耗了一波数量的水气球，直到所剩无几，才觉得精力体力都达到了临界值。 动了回去休息的念头。 陈老华老全靠精神头吊着，要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 看大家一副被透支的模样，向远峰开口问道：“还有谁今天没尽兴的？尽管说，只要有一个还没尽兴，那咱们就继续泼水到底。” 哪里还有人会跟他唱反调，大家难得一致的齐齐摇头。 杨霖靠在张玲身上，虽然精神依旧亢奋，但是体力却已肉眼可见吃不消。 “那咱们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向远峰一锤定音。 将车子开到加油站，松下杨霖张玲跟庄志后，二彪子折头又朝着神仙刀开去。 后斗站着的王屿，直立在尾端看着杨霖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远扶着车体上的护栏，走到他身边，开口道：“今天多好的一个机会。心情不错，人也放松。说出来的要求被对方接受的几率会大大提升。怎么到你这儿，反而卡住了？” 王屿的脸看上去是在微笑，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何必连累别人跟我一道担惊受怕呢。她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杜远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向远峰看俩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甘心的凑上来，“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夸你呢，夸你今天是边城最威风的崽。” 不得不说，向远峰酒就喜欢这个调调。 被杜远这么一打岔，立刻就美滋滋的显摆起来，“阿峰哥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既然要玩，当然要准备充分。” 完全忘记了连水枪都不准备的人是谁了。 吴晓这会儿早就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了。人有几个人在那里了谈天打屁，坐在倒扣过来的水桶上，动也不动。 等到了神仙刀，才发现周振虽然已经回了店，但是向云华却开车载着梅灵出去过节去了。 看大家全都是一副刚从水里捞出来滴滴答答一身水的模样，向远峰干脆还是安排二彪子两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开着货车将他们原封不动拉回贺门的别墅。 周振当然被迫关门歇业。 反正今天也就是在店里加工先前那些成品，不会有新客人光顾。 况且大厨不回去，这一群饥肠辘辘的“战神”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回到别墅众人先行一步返回各自的房间，一番洗漱，这才恢复人样。 陈老拿毛巾一边擦着脑门一边来到众人聚集的院子里，“老头子半条命今天差点交代在这。” 华老冷哼着揭穿他，“刚才喊的最大声的就是你，这会儿知道自己是个糟老头了？” 第二百九十章 生意难做 “会说话你就写本书，不会说话你就闭上嘴。”陈老气哼哼的说道。 “今天没那个体力跟你斗嘴，你等我休息好的。”华老笑呵呵的回答。 唐羽一整天都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也仍旧蔫头巴脑的坐在一边。 王屿冲向远峰使了个颜眼色。 向远峰颠颠的凑了上去，“我的唐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经过这一役，向远峰彻底将这几位划归成自己战友，就连称呼都不自觉地亲切起来。 唐羽闷闷摇了摇头，没说话。 倒不是今天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开心，主要是昨晚兴奋期待了一夜，今天能跟向云华一起过节，顺便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男人魅力。 结果，这该死的魅力无处安放，自己连佳人的面都没看到。 加上一向养尊处优惯了，今天一整个用力过猛跟各路人马对抗，精力体力早就到了极限，这会儿让他动一动胳膊都难。 向远峰显然理会错了唐羽的意思。 “这是没尽兴？要不我们几个再陪你在这温泉池子里泼一会儿？” 毕竟这是刚收了钱还热乎着的大客户，不能怠慢。 唐羽翻了翻白眼，尽管很想摆手告诉他大可不必，但是胳膊这会儿酸的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跟大家此刻的颓然对比鲜明的就要属夏婷了。 大半天的观战，除了中途那一点小意外，其他的视觉享受还是很到位的。 “刚才的加工厂里我看到毛料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屿，就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 王屿点点头。 里面不光有料子，还有很多料子。 “那咱们可以不必等到泼水节过后再去市场上选料子，完全可以先把这些现成的筛选一遍。” 事倒是这么回事。 但王屿先前跟向远峰已经讨论过这个计划。 两人都一致认为应该先让他们去市场上感受一下如今的价格，然后再进行交易比较妥当。 毛料的行情最近打着滚往上涨，不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没准还以为他们坐地起价。 “这个不急，”向远峰打起哈哈，“都是咱们自己的料子，跑不了。放心吧婷姐。” 这夏婷身上透着一股精明劲，身边的侯黎又神神秘秘，跟这俩人说话的时候还是时刻保持一定的警醒比较妥当。 “是啊，小婷你着急什么。有钱还怕花不出去吗。”陈老无意中配合了一把向远峰，“咱们这次来时间充足着呢。你跟这小子……呃，向老板第一次打交道，慢慢看，多比较比较。” 陈老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一张口差点暴露自己倚老卖老的本质。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陈叔，您就别一口一个向老板的喊了。咱都不端着了行不？您这是捧杀啊，小子可是惶恐的很。”向远峰笑着套近乎。 “你小子，你就是让他端着，没两天也得原形毕露，你还上赶着自投罗网。”华老是真不给老伙计留面子。 “跟他爹打了大半辈子交道，叫他声小子也不占他什么便宜。今年这声陈叔华叔可值钱了。你老小子赶紧的掏掏钱包，看看货款就没就位吧。”陈老难得有了点长辈的架势。 “还用你在这里当大尾巴狼。我心里有数。管好你自己。”华老笑骂了一句。 王屿有些云山雾罩的听着俩老头的对话。 唐羽这人精已经咂摸出味来了。 “那也算我一个吧。虽然比不得几位老爷子，不过向老板王老板跟我比较投缘，后面我们还有望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怎么说这新老板上任的头三把火，也给你旺起来。” 向远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看这事整的，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双赢的好事。只要料子品质到位，有钱大家一起赚。以后少不了还要多仰仗向老板的通融，我们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 唐羽面子里子算是都给向远峰留足了。 算得上诚意满满。 王屿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自己这边只怕是又要沾向远峰的光了。 侯黎跟夏婷并没有表态。 这也在情理之中的反应，向远峰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们存有什么抗拒心理。 本来做生意就有做生意的规矩，陈华二老这个年纪的人更加顾念旧情一些，买生不如买熟，还能卖个情面在里头。以后打起交道来，其实还是他们那边得到的便宜更多一些。 唐羽纯粹就是一个看心情下菜碟的主，投脾气了怎么说怎么好。 “您几位放心，选定的料子只要是我们自己的，保证全市场最低价。”向远峰拍着胸脯保证。 “可拉倒吧。现在市场上的料子也没那么好收吧。” 说起这个，华老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最近春城那边有人在收料子。我还没来得及去打听是什么人做的。不过总感觉有猫腻。人不服老不行，有很多事现在脑子跟不上。” “收就收去呗，咱们赚自己应得的那一份。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别人身上去？”陈老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些年他是越发的看淡了一些事情。只要能养老，自己过上舒坦些的日子，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觉得自己能做到置身事外。 华老这的想法就跟陈老有分歧。 他这人从年轻那会儿起就比较具有家国情怀，看待事情也总能想的更加深远。 对于陈老这种自扫门前雪的想法，很是嗤之以鼻，“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春城那边有多少人是真正在做这门生意的？还不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春城的市场都让他们搅和成什么样了？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咱们都没法安安生生做生意。” 陈老一时语塞，良久说道：“这也是管不了的事情。” 华老听完，神色一暗，“只不过就是想提前了解接下来又闹什么妖，好做到心中有数，提前应对。咱们想要正经做生意，也要提防人家嫌咱们挡了他们的生财之道使手段不是。”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因祸得福？ “咱们那可都是做本本份份的生意人多少年了。”陈老宽慰着自己的老友，“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赚几年的钱。谁还会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在他眼里，说到底这些都是华老的疑神疑鬼，没有根据的捕风捉影。 想到这些他自己忍不住摇了摇头，“可能岁数越大想法反倒是越多了。今天一天下来，我这把老骨头交代在这。” 说话间，一直给周振打下手的吴晓出来招呼众人准备开饭。 还好事先准备周全，管家还给安排了自带的厨师全天待命，大大缓解了周振的压力。 虽然只是些家常小菜，不过人多吃饭自然香，众人吃的还是津津有味。 直到差不多吃完，才看见向云华的车子开回来。 唐羽第一个迎出去，“怎么才回来？” 向云华黑着一张脸，跟同样湿漉漉的梅灵两个走下车。 一看这架势，夏婷就乐了，“你们去哪了？” “带灵姑娘感受了一下边城的泼水节。”向云华回答。 今天损失惨重，向云华下车买东西就在车前面站了一小会儿，没能及时回到车上，一个水气球就砸了过来，好巧不巧的砸到她心爱的粉红色牧马人的驾驶座后视镜上。 后视镜毫无悬念的碎成了蜘蛛网。 关键是都不知道这水气球是从哪里丢过来的。 除了自认倒霉，向云华不知道自己还能上哪说理去。 “人没事就好。”唐羽宽慰道。 抛开他原本有些纨绔的秉性，唐羽带给向云华的印象倒也不错。 当然这也是唐羽刻意经营的结果。 面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怎么都会尽量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吧。 向远峰终于也感觉出有那么一丝丝异样来了。他狐疑的目光来回在唐羽跟向云华身上打转。 生意跟妹妹比起来，那还是妹妹更重要那么一点点。 只不过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华老的声音给打断了。 “明天你我们两个老头子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今天这一场够我们将养个三五天的。这要是三天连轴转下来，可以考虑直接开席了。” 话音刚落，侯黎便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文化氛围感受过有经历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比起这个，我跟小婷倒是更想先研究研究料子。” 有这么积极主动的买家，原本是美事一桩。 只是现在让王屿等人头疼的，是市场这三天基本处于休市状态。 上来就看手里的囤料，很容易在价格上面产生落差。 向远峰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了看王屿，显得有些为难。 王屿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说道：“那就先看看咱们自己的料子吧。碎玉斋跟神仙刀里都有，明天的行程就这么定了？” “行，”陈老点点头，“还是你们想的周到。买料解石一条龙，每个环节的钱都让你们赚了。” 向远峰满脸堆笑，“生意难做啊陈叔。这个年景，要不是这么精打细算，还怎么吃这碗饭。您也看到了，今天关卡都被做毛料的人给泼了。这要是往常，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玩啊。” 刚说完，向远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一看，是马茹打来的。 一脸疑惑的接通，马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跟马明一起胡闹了？冲到关卡上过泼水节，你们是嫌日子过的太平？” 向远峰这会就是一个大冤种的脸。 马茹看他还不承认，丢下一句自己看新闻，就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摸出手机打开了掌上边城的推送，这才发现今天关卡被动过节这件事已经出现上了八卦新闻头条。 热度甚至盖过了传统的那些泼水节的官方活动。 毕竟，活动每一年都是相同的，但是敢“袭击”关卡的人却不是年年都能遇到。 文字上还配了几组照片，好巧不巧的，正是王屿他们跟一车泼水装备在关卡门口的照片。 配上文字解说，尽管上面括号里面标注了图文无关，但也得有人信才行。 向远峰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不是误导大众吗？他们自己抓拍不到始作俑者的照片，拿咱们充数？” 向云华撇了撇嘴，“八卦新闻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博人眼球的吗？真实报道哪有人看。” “这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事是咱们折腾出来的呢。” 马茹的话倒是进一步证实了向远峰的猜测，这种事也就马明那个神经病才干得出来。 正烦躁着呢，电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王屿不知道是谁给向远峰来的电话。 但向远峰那张脸是肉眼可见的多云转晴，等到电话讲完，甚至已经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因祸得福啊兄弟们。”他这人心情好坏，全写在一张脸上。 他满脸期待的看着王屿，就等他开口询问自己，好满足自己显摆的心。 王屿没搭腔，他太了解向远峰了。 这样的事，就算没人接话，憋不出五秒他自己也得全盘秃噜出来。 可是架不住身边吴晓的好奇心泛滥，“怎么了？” “刚才一个同行给我打电话，尽管照片的像素感人，但是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英俊潇洒的本人，你们的阿峰哥。” 向远峰的开场白永远都是这么直白。 “那些做毛料交易的商家，现在都在说，我们做了一件他们想而不敢的事。把咱们当偶像了。趁着热度，这两天肯定有人上门，咱们的料子借个势，趁机赶紧回血。我都快穷的坟头冒烟了。” “不是刚给了你二百万吗？你就花完了？”吴晓瞪大眼睛。 向远峰眼角余光瞥了瞥没事人似的向云华，“债主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那二百万够干嘛的？还钱都不够。” 说完，看王屿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向远峰一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别往深了想，这事又不真是咱们干的。说破天也只是蹭个热度。只要把握的好，咱们赚一波钱就抽身。”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上梁不正 马明原本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做了一件捅破天的事，还有其他替罪羊冒出来给自己当挡箭牌。 这事放到谁身上那都是值得开心的。 可是这个开心持续了没几个小时，就被舆论给带跑偏了。 掌上边城这个栏目，本来就只是边城的地方新闻，关注最多的还是这些在边城讨生活的商家们。 尽管关卡的一切行为都是职责所在，但毕竟跟商家的利益有冲突。 所以报道下的舆论一边倒，虽站不住脚，却也属人之常情。 马明生气的是，明明是自己出谋划策计划周详了好一阵子，搭上东西搭上人这才把这口气给出了。 怎么到了最后，留言反而都在说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气的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拿过手机放大图片仔细又看了几眼之后，更气了。 这冒领了自己成果的人，竟然还是熟人。 向远峰也就算了，毕竟是有希望能成为自己大舅哥的男人。 可他身后的那个王屿又算哪门子葱。 尽管他的身子只有一半出现在照片上，但就马明记仇的本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王屿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这个发现把马明气得不轻。 一甩手，手机飞到地上，四分五裂。 这动静把马蔚山给引了出来，“你又在耍哪门子威风！” 尽管话里带有责备，但语气上却完全听不出来。 谁让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子呢。 “没事。您就别问了。”马明有些不耐烦。 “我倒是不想问。可你自己要争点气。向远峰已经被扫地出门了。现在向家的毛料跟成品都在向云华手里。你抓紧时间搞定她，结个婚对你又没什么影响。” 马蔚山为整个马家真是操碎了心。 想的都是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换回天大的好处。 “我知道了，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马明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马蔚山用怒其不争的眼神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宝贝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年我也演够了，你抓点紧。早一天搞定我也能早一天直起腰杆。马家以后就看你了。还能指望你那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姐姐能跟你一条心？” 马明顿时更加烦躁起来，“我知道了爸。向云华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那么好搞定，不早就得手了吗？” “以前有顾虑是因为向远峰那个绊脚石。现在他已经不足为虑。实在不行，你就上点手段。这还用教吗？” 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也不难理解马明这人是怎么一步步成长成今日这般模样了。 “当年您追我妈，也是用的这些手段？”马明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别这么跟我说话。她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对老马家有贡献的事，就是生下你。”马蔚山不耐烦的说道：“别受你姐姐影响。她就是被那个贱人给教坏了！” 马明似乎对这样的话早已习以为常。 潜移默化之下，深得其父真传，压根从骨子里就没有对女性真正的尊重跟重视。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而做出的迎合。 尽管马明对向云华有好感，但这种感觉永远也不会超越骨子里的认知。 看样子也是时候调整策略，紧锣密鼓的对向云华展开下一轮的手段了。 向云华原本好端端的坐在餐桌前吃饭，冷不丁打了几个喷嚏。 经过大半天的相处，梅灵跟向云华的感情已经急剧升温，当即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是不是今天被水淋湿感冒了？” 向云华笑着回答道：“哪有那么脆弱。大概是什么人在背后默默的想我了吧。” 唐羽一听这话，顿时警觉起来，脸上却不露痕迹的试探道：“对了，怎么今天没有看到华老板的的男朋友露面？” 男朋友？ 向云华一脸茫然。 “怎么了唐总，有合适的男孩子介绍给小华认识一下吗？据我所知她可还是单身。” 梅灵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我冒昧了，我以为华老板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有很多追求者。” 唐羽心情不错的给自己的话找出来个解释。 “小华的追求者当然不少，只不过没一个能配上她的。”向远峰毫不吝啬对自己妹妹的赞美，“又好看又能干的姑娘，哪找去。” “可不是吗，没有男朋友又不代表没有人追求。话说，唐总今年多大？” 小样，她梅灵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就唐羽这些话以及面对向云华的神态，要是心里没点小九九，她可不信。 “梅大姐，你不是在打唐总的主意吧？你这年纪都快比他大一轮了。” 一旁的吴晓夸张的比喻着。 换来的自然是梅灵假惺惺的问候，“你好好给我等着。”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尤其爱凑各种热闹的陈老，这会儿更是为老不尊的掺合到几人的话题中来，“这就是你不懂了不是，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三送江山，女大三十还能位列仙班呢。” 梅灵气鼓鼓的别过脸去，她又不能跟陈老一样想哪说哪。 “那你不应该跟小琴在一起啊。连金砖都抱不上，你图啥。” 华老也是拿陈老没办法，眼见他说话越来越不着调，扯了个让他跳脚的话题出来。 果然，陈老立刻上演变脸，“老小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跟你没完！” 俩人这针尖对麦芒的架势，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等送这俩活宝各自回房休息。 不想休息的剩下众人，组成各自两三人小圈子，开始闲谈。 二彪子也带着小弟分别将货车开走了，这车向远峰包了三天，不管后面还用不用，他这三天的司机身份是坐实了。 临分别前，向远峰又朝二彪子打听了一番马明最近的动向。 但是二彪子最近因为忙着给他张罗泼水节需要的装备，跟马明那边的联系相对少了许多，能够提供的信息也就不多。 送走两人，向远峰折身返回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夏婷侯黎两人正跟王屿聊着什么。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三寸不烂之舌 凑近，就听到三人最后拍板明天行程。 看向远峰走过来，夏婷率先开口说道：“向老板，明天咱们先去你的碎玉斋还是神仙刀？这个决定权交给你。” 向远峰苦笑，“婷姐对我可真好。这么重要的决策交给我。” 引得侯黎一阵大笑。 大家的关系在一天中迅速拉近，原本的试探隔阂以及抗拒，全都在这一天的相处中土崩瓦解。 夏婷笑看向远峰说道：“这一次我们收料子回去，你跟王老板可要把好这个关。不求百分百涨，但是要尽你们最大的能力帮我们筛选能出成品的料子。我知道你们有这个本事，赌石在别人眼里全凭运势，但对于你们却是有迹可循的。” 向远峰打了个哈哈，“婷姐，我们自然是尽全力做到。不过您也知道，赌石这种事真做不到百分之百有把握。” 夏婷听到向远峰这么说，倒也没恼，“你放心，价格方面我们不跟你压。只要确保料子品质够，其他的都好说。” 这意思，就差直接告诉向远峰：姐不差钱。 “那就简单多了，”向远峰听闻这话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这行里一分价钱一分皮壳，皮壳都是存在价格范围的。上眼一看，大概的价格范围就摆在那里了。外行人可能两眼一抹黑，但在内行人眼里，明镜儿似的。我们做初步推荐，有陈叔华叔给你兜底，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不是我吹，这次我带出来的料子，全都是家里老料里头精挑细选出来的。您就请好吧。不过，就是这价格嘛……” 向远峰拖着长腔，显得很是为难。 毕竟都是卖一块少一块的老皮壳，说实话跟他们这样的人交易有些吃亏。远不及往外卖看人下菜碟来的有赚头。 夏婷屏住呼吸看着向远峰，等着下文。不料他转了转眼珠子，开口说道：“所以我觉得，咱们明天可以先去看看神仙刀里面的料子。虽然没有我店里那么老的皮壳，但是新场口也只是相对帕敢木那这种老场口来说的。不是十分必要执着于开采年限。价格无形中降下来一大截，转手卖掉或者出成品都是很不错的第一选择。” 夏婷还想说什么，在她的观念里，一分价钱一分货，贵的肯定就是好的。所以尽管向远峰说的掏心掏肝，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先从好的料子开始看起。 但是侯黎伸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就按向老板说的办。你怕什么？料子又不会自己长脚跑。” 这么一来，夏婷也就消停下来，接受了向远峰的提议。 商量妥当，送两人回房休息，看现场只剩自己人，王屿这才开口对向远峰说道：“这侯黎的路数，有结论了吗？” 向远峰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侯黎的种种表现，“大概率就是个同行。至少肯定在边城待过。但是夏婷却好像完全不知道。不知道这俩人只见是什么情况。明天看料子的时候，多留意一下。到时候什么样的马脚，都藏不住的。” 王屿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说话间，眼尖的吴晓看见唐羽从外面走了进来，赶忙咳嗽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唐总不好好休息，又跑出来干嘛？”向远峰好奇的问道。 唐羽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扭捏，随后低声问道：“明天华老板还去摊位上摆摊吗？” 向远峰一愣，“应该不去。泼水节摊位上也没人。我觉得她应该不至于这么热爱工作。” “那她明天有什么安排？”唐羽紧接着问道。 王屿跟杜远脸上已经浮现出明显看戏的神情，只有向远峰一时间还没转过那根筋。 “你到底想问什么？” 向远峰表示自己的耐性已完全被耗尽。 “我想找靠谱的供货商拿一批成品回去。想拜托华老板帮我掌掌眼。当然，费用方面不必担心。咱们一码归一码。” 向远峰表情古怪的看着唐羽，说道：“你魔都店面的铺货量应该足数了才对。上来就整这么多成品回去，不压手吗？” 唐羽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刚才的理由也只是随口胡说的一个说辞，现在被向远峰这样当面质疑，立刻显得更加窘迫起来。 “大客户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客户就是上帝明白不？” 杜远憋着坏笑给唐羽送梯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上帝现在是要给别人去送钱啊。”向远峰翻着白眼说道。 “嘿嘿，”王屿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唐总，你有没有想过，从料子到成品，一条龙啊？” “我们华老板，可不光会看成品，赌石的本事那也是一等一的。关于这一点，唐总想必还不清楚吧？” 杜远打蛇随棍上，运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给唐羽灌迷魂汤。 唐羽这会儿已经完全掉进了几人现挖的坑里头。可怜他还丝毫无所觉。 “你看春城的老板们都开始囤积料子了。唐总，接下来市面上的料子会更加稀缺，趁现在还有的挑有的选，囤上一批货。等市场没料子的后果映射到成品上来的时候，正好可以赚上一波。” 唐羽点点头，觉得杜远说的在理。 今天关于关卡被泼的消息他也看了，延伸出去的相关信息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说到底，就是因为料子被罚没，真金白银打了水漂。 “倒也不是不可以……” 唐羽刚一表态，杜远立刻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咱们一起行动，华老板全程陪同，唐总有什么拿不准的，都可以征求华老板的意见。” 等唐羽心满意足的走后，向远峰还没回过味来。 “咱们三个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向云华？”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这唐羽看人的本事，不大行啊。” 王屿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向远峰这么一根筋呢。 也不知道究竟是唐羽的爱情来的突然太过匪夷所思，还是向远峰压根没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总之，对杜远跟王屿来说，伺候好这几位祖宗，让他们花钱花的敞亮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古怪的夫妻 第二天，王屿向远峰跟向云华兵分两路。 向云华梅灵以及陶秀三人带着唐羽先行一步去了碎玉斋。 王屿向远峰则带着陈华二老以及侯黎夏婷去了神仙刀。 这是王屿的主意，人太多有时候有时候固然会产生攀比，促进成交，但也有些时候，会产生反作用。 这一次对于王屿几人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他不允许有任何风险因素存在。 几人分乘两辆车，一前一后出现在神仙刀。 一路上，边城人民的疯狂仍然在继续。只不过王屿的心思已经彻底从昨天的放飞自我回到了安身立命的主业上来。 对于简陋且尘灰飞扬的神仙刀，其他人倒尚显淡定，唯有夏婷显得有些不耐。 她一只手捂着唇鼻，一只手在身前扇来扇去，“就只有外面这几块大料子吗？会不会选择的余地少了点？” 王屿知道夏婷属于没什么耐性的人，因此并没拖泥带水，直接将几人带上了二楼。 说实话，在看到二楼上那些料子的时候，陈老跟华老俩人都傻眼了。 别说现在市场上没什么料子，就算是市场行情热乎的时候，也很少能见到哪个商家手里能有这么多品质在线的毛料。 很多商家为了充门面，都是好坏掺半的经营，至于从中能选出什么样的料子，完全就是看客人自身的本事。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王老板真是真人不露相，先前倒是我们两个老头子看走眼了。”华老连声感慨。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子们胆子大，做这行久了，知道手里有料子的重要性。”向远峰顺着华老的话头说道。 “着实是小看了你们。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婷丫头把话说那么满。这会儿也只能先由着她挑了。”陈老摇头晃脑的叹息一声。 原来，几人在临出发前，夏婷的父亲郑重把人托付给二老，陈老当即就拍着胸脯保证，到了边城一定事事以夏婷为先，有漏先紧着她、有好料子也先让她选。自己跟华老就权当是两个跟班。 可他哪里知道，这边是真有一大波好东西在等着呢。 夏婷见陈老懊恼的模样，毫不客气的接话道：“那侄女儿就先行谢过两位叔父的盛情了。只不过这选料子的事，还得您二位帮侄女儿掌眼才成。” 得，这不但是要剜他们的心头肉，还要他们眼睁睁看着。 笑闹完毕，华老收起表情，对夏婷问道：“婷丫头。一直没问你，这次急吼吼地收料子是因为什么？你让我们把关，好歹要让我们知道，你想收回去的料子，是派什么用场？我们才好根据成品来帮你参详。” 陈老点点头，帮腔道：“你看这些料子，大大小小，有出手镯的、有出蛋面的，多半还会有些珠子料、挂件料……要有针对性的选。你总要告诉老头子，你是要做什么用途吧。” 夏婷面露难色，不自觉地瞥了侯黎一眼。 侯黎不露痕迹的接话道：“什么样的料子都准备一些吧。岳父跟我们的意思是想趁手里有余钱的时候，囤一波料子，慢慢解石、加工。” 这话虽然说了，却又好像没说。 陈老跟华老有种满山抓鸡的头秃感。 侯黎看似不经意的走到摆放着料子的床前，逐一研究起来。 越看他越是心惊。 这感觉甚至让他对王屿生出一种忌惮。 深藏不露。 关键是从对方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坐拥这种资本的迹象。比自己的心机还要深沉，让侯黎产生一种强烈的心虚感。 心中一乱，破绽更多。 王屿看着侯黎摸着一块个头不大的后江料，面色阴晴不定。 那是一块约莫重量也就在几百克上下的全蒙头小料。 当时混在一大包料子中，卸车那会儿，甚至还被卡在车斗缝隙里，要不是王屿眼神好使，这料子就跟大家说再见了。 最后从车上取下来的时候，王屿记得自己顺手打灯看了一眼，只记得光柱照射进去，泛出一团莹莹绿芒。 标准的蛋面料，博的是颜色的纯净度。 一众料子里，这个料子既不起眼，又被王屿随手塞子一块大料子的边角处。 按照他的想法，这种料子以毛料的形式往外卖很不划算，能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就是自己切割成成品，然后出手。 有梅青以及直播间那边兜底，这个料子怎么算，对他们来说都毫无压力。 王屿不动声色的看着侯黎下意识的动作。 只见他先是将料子托在手上掂了几下。这是明显在判断料子的分量，压手感。 随后将料子一整个翻转了一圈。这是在观察整个料子整体的石形，皮壳的大致表现，有无更具体的个体涨垮特征。 王屿不错眼睛的盯着侯黎，心里琢磨着，如果是自己下一步就应该是摸出电筒打灯观察料子的空度、裂纹、底色、荧光感。 侯黎的手僵在了裤兜的位置。 他突然发现，刻在自己习惯中的东西，其实是很难改变的。就像现在，摸到料子的那一刻，身体就不自觉地做出了相应反应。 杜远佯装不经意的递上前一支电筒，“黎哥，看料子要用专门的电筒来观察里面的情形。” 一旁的陈老却大咧咧的说道：“我刚才看侯黎查看料子的模样，倒是比我们这几个老东西还要轻车熟路。” 华老嗤之以鼻，“要是侯黎懂料子，老夏还用得着巴巴的把咱俩使唤过来？图你听话还是图你本事大？” 陈老立刻不乐意了，“嘿，我说你这个老小子，一天不跟我干仗你就浑身皮子痒是吧？” 一激动，春城方言都冒了出来。 侯黎赶忙为自己找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陈叔真是高看我了。我只是在来之前，专门恶补了一下赌石方面的知识。光视频就看了好多个。上面都在教拿到一块料子的时候，怎么大致判断它的表现之类。” 夏婷立刻温柔的挽住侯黎的胳膊，“有两位叔父把关，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料子买回去，这次的差事咱们也就算能有所交代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格应角 听完夏婷的话，侯黎的表情变得愈发不自然起来，“两位叔父在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一切都要仰仗陈叔跟华叔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动不动这么客套。我们两个老头子，能出力的地方自然不会含糊。”陈老随意的说道。 华老更是行动派，陈老还在那边跟两人你来我往闲聊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钻研起面前这些料子来。 不得不说，数量实在是超越了他的想象，如今一块块筛选起来，真是费心费神。 这时候，夏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对侯黎说道：“是爸爸打来的。” 于是两个人跟二老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开始讲电话。 这当口，向远峰赶紧见缝插针的问道：“陈叔，这黎哥跟婷姐来边城赌石怎么感觉没着没落的？” 陈老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你婷姐跟侯黎这小子是二婚，还是闪婚。据说俩人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把这个婚给结了。我老头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不过这种事，外人也不好插嘴。我老头子说话再疯癫，也不至于拿打小看着长大的婷丫头的终身大事去胡言乱语。” 华老紧跟着摇了摇头，“自打两个人结婚后，侯黎就开始帮你夏叔做事，打理店里的一应事宜。倒是也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做通你夏叔的思想工作，购入大批毛料不知道要干什么。” 华老话音哟一落，陈老紧接着又说道：“婷丫头对老夏的店向来不上心。自从跟侯黎结婚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都是次要的，”华老摆摆手，“一家人心往一处使，原本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跟你陈叔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自从你夏叔跟那家什么商贸公司合作以后，整个人都神神秘秘的。” 王屿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有一道灵光稍纵即逝。 他觉得华老这句话里有一个重要的信息，但是一时间却没能对上号。 正打算好好琢磨一下的时候，夏婷跟侯黎两个人打完电话走了回来。 “老夏说什么了？”陈老问道。 “就是问了问来边城习不习惯，泼水节好不好玩，什么时候看料子之类的。”夏婷笑着回答。 “这死老头，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咱们两个老不死的死活。”陈老撇嘴冲华老说道。 “这还用问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你好着呢。”华老笑着调侃他。 说完就跟算准了陈老要发作一般，赶紧指着手里的一块格应角，对侯黎夏婷二人说道：“来看看这块料子。出手镯的，皮壳表现看上去不错，可以玩一玩。” 在正经事面前，陈老果然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随着华老的话，将视线落在他手指着的料子上。 王屿看过去，这是一块格应角的黑砂壳蒙头料。 他对料子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是印象不多。毕竟过手时间短，料子又多，能大概有个模糊的印象已经算是他记忆力超群了。 于是在华老说完以后，他摁开电筒就照了过去。 这块料子看个头，约莫有个十三、十四公斤上下。 格应角这个场口的特质，所开采出来的料子以山料为多。 因此料子多数棱角分明，且石形方正。 光柱随着王屿手上的动作而投射到料子上，所及之处空度表现极佳。 王屿点点头，“华叔果然赌石有一套。这料子赌性不大，只要摸准皮壳表现想垮都难。” 他猜测，华老跟陈老两人夹在中间也难做。 赌石这种稍有差池就会千金散尽的行当，平白背着心理包袱来给两个外行当掌柜，也算是绝对的性情中人。 但再怎么不见外，在选择料子的时候，也还是更多倾向于如眼前这块格应角般赌性小、把握大的料子下手。 其实说白了，王屿几人收回来的这批料子，还在骠国的时候就已经被同行筛选过一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在回国的路上被扣。 基本上，除那种带有强烈的买主个人主观意识在内的蒙头料外，垮的概率已被无限缩小。 再加上这批法拍料子的价格优势，对王屿来说，完全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夏婷学着众人的模样，捏着电筒将光柱打在料子身上，有些疑惑的冲王屿问道：“我看那种表现好的料子，用手电筒打光的时候，会泛出绿色。可这个料子现在看起来白白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顾客就是上帝，如今上帝有了疑惑，王屿只能将自己的解释尽量表达的通俗易懂，“很多料子打灯泛绿，的确是有可能是里面爆色的一个判断依据。但并不是绝对的。尤其以格应角这个场口的料子来说，是大忌。” “格应角打灯如果泛绿，那料子下面的玉肉，是灰油青的概率极大。买回去解石即垮。做出来的成品毫无珠宝感可言不说，这个场口的料子，皮壳差一分内里就能差十分，底灰、进脏是通病。”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料子赌性不大吗？按照你这么说，只是因为这个料子打光不发绿，所以就是好料子了吗？”夏婷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王屿拿起这块如柚子般大小的格应角，放在夏婷眼皮子底下。 指着料子的皮壳，耐着性子解释道：“格应角的黑砂壳，只要把皮壳的尿性摸透了，赌性自然就不复存在。” 顺着王屿手指的位置，夏婷看到整个料子的皮壳上呈现出一种油润的视觉效果，宛如被抹了一层油那般。 不对，并不完全像是抹油后的样子，更趋近夏天的柏油马路，油润的沥青将融未融之际那种胶着油润的模样。 看夏婷已经领会到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后，王屿再次摁亮了电筒。 料子的皮壳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牛皮纸，在灯光的映照下，完全起不到阻挡光源的作用。 第二百九十六章 量大从优 “皮壳对光源基本起不到隔绝的作用。说明皮壳很薄。翻砂细腻，是种质上佳的一个判断依据。” “把这些所有表现，综合在一起，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华老所说的，可玩性强。” 王屿一口气说完。 有前面牛老板的前车之鉴，他知道要想彻底解决后续的麻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一开始碾压全场。 到现在为止，被碾压的大概只有夏婷，因为几个人里面数她最外行。 想了想王屿又说道：“这个料子出成品多半会是蓝水。卖价十八万。” 陈老听完点点头，“价格虽然算不上漫天要价，但还是高了点。我们拿回去能不能切出来十八万的成品都两说。实价多少？” 王屿抱起料子掂了几下，“打十四公斤的话，这个料子保守估计也差不多能出二十四五条手镯。照皮壳上的表现来看，糯冰种打底，往上局部有可能到冰种。结合上蓝水来打价的话，一条成品即便是走批发的路子，万把块也肯定是有的。春城那边的价格怎么说也不会比边城便宜吧？” 一席话把陈老说的哈哈大笑起来，“小滑头，你算是把我们那点利润给算计的明明白白。不过有一说一，十八万的价格确实还是贵了些。实在点，总不至于没块料子光谈价格都要谈这么半天吧。” 王屿见大家都把话挑明了，也不再坚持，改口说道：“价格肯定还有得谈，您老放心。要不就等一起选完后，统一算总价？” 这个提议深得陈老的心意。 量大从优，这是走到哪里都不变的真理。 陈老跟华老两个很是上心的筛选一阵后，陈老有些颓然的冲夏婷说道：“蒙头的不多，开窗的或者直接切过一刀的基本没什么太大赌性。闭眼点兵吧。一块一块选没这必要，老头子我也要遭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都能出成品？”夏婷不确定的问道。 陈老点点头，“实在是罕见。除了专门开店做毛料生意的，还真是不多见手上有这么多明料存货的商家。王家小子，真有你们的。给老头子说说，手里屯这么多明料，是要干嘛？” “莫不是王老弟有什么路子或者有什么小道消息？不妨互通有无一个，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侯黎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王屿不露声色的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说道：“小子们就是边城混口饭吃的无名小辈，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要不是向老板不嫌弃，愿意带我们几个赚钱，现在我们只怕还在德隆夜市上赚盒饭钱呢。”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适度的卖惨很容易让对面的人放缓警戒心。 陈老华老是真的被他这番话逗乐了，侯黎虽然也露出一个笑容，但眼神中的不屑清晰可见。 他也许真的有资本看不上王屿口中描述的自己。 边城最底层那些赌石头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侯黎太清楚不过了。 看着如今的王屿几人，就仿佛看到曾经像狗一样生存的自己。 “你怎么了？” 正贴在侯黎身上的夏婷，敏锐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忍不住关切地询问。 “没事，可能站久了有一点累吧。”侯黎掩饰道。 “那要不我陪你去楼下坐一会儿？”夏婷体贴的说道。 “不行，你俩都走了料子怎么选？”陈老怎么可能让他们俩歇着，自己在这加班加点的劳作。 “陈叔……”夏婷无意识撒了个娇。 不得不说，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子，不管多大岁数，都自带一份娇憨。 饶是精明如夏婷，在不经意间也仍然会流露出这种小女儿家的神态。 “你这一招对我可没用。婷丫头，你这有了老公就忘了叔父，典型的见色忘义。”陈老愤愤的谴责两人。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争来争去。真是越老越出息了。”华老撇嘴数落着陈老，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婷丫头，你们俩想要哪一类的料子，还是要自己有个概念跟判断。不然，就这些料子，刚才我搭眼大概看了看，都是实打实出成品的料子。你说让我跟你陈叔怎么选？无从下手啊。” 夏婷把视线转到侯黎这边，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侯黎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您老说的在理。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跟小婷先把我们看中的料子选出来，然后您二老再帮我们有针对性的逐一把关。您看怎么样？” “那可就太好了。这么一来，我跟老华也能轻松些。” 陈老喜滋滋的接受了侯黎的提议。 “那就让他们选着，咱们到楼下喝口茶吧？叨叨大半天，一口水都还没喝上呢。”转头，陈老就开始嚷嚷起来。 “您走了我没底啊。” 对于夏婷这个完全的外行来说，这两位离开自己视线，那还得了。 “我们就在楼下，你怕什么？又不是摸一摸就得给钱。你放心大胆的选，最后我跟老华上来筛查就行了。” 陈老大咧咧的说完，带头就往楼下走去。 在他看来，这些料子只要对庄就可以随便招呼。 等夏婷这边选完了，他还琢磨着跟华老也张罗点料子带回去。 来都来了。 空手而归岂不是浪费。 华老跟在陈老身后往楼下走，确定身后没人跟上来，华老伸手轻轻扯了扯陈老的衣服。 “干嘛？”陈老头也不回的问道。 “刚才你注没注意到，靠窗边有个黄灰皮壳的料子？”陈老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陈老被他神神鬼鬼的模样整的颇为不耐，“那么多料子，老子又不像你挨个上手摸了个遍。黄灰皮壳？黄岩砂？那么多，我知道你说的哪个？” 华老被他怼的差点就没忍住一脚把他踹下楼梯的念头。 但最后还是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小声说道：“不是黄岩砂。是黄灰色的皮壳，三四个拳头那么大。就在最靠近窗户的那个位置摆着。”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陈老知道他应是有所发现，这才当回事仔细回想起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腾南魏家 但是无奈自己刚才着实没有逐一审视那些料子，如今华老单独拎出来一块，他实在难有印象。 但一生要强的男人，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没记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料子怎么了？假的？” 华老的神情短暂的纠结了一下，然后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又或者是想多了。那个料子，虽然我刚才没敢仔细看，但就我的认知，的确像是自壁的料子。” “什么玩意儿？”陈老呲牙问道。 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完全没概念。 华老叹了口气，重复道：“自壁、自壁场口那个自壁。” 陈老的保表情当即变得古怪起来，“不可能吧？那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几个小子这里冒出来。莫不是你眼花了吧。” 华老道：“刚才人多，我不方便好仔细看，但我敢肯定，至少外观上的表现跟自壁场口出来的料子很吻合。” 陈老迟疑着说道：“这个场口接触到的概率极小，基本都在越城，经年遇不到一块。你怎么能断定就是自壁？” “关于这个，说来话长。我先前跟越城的魏家机缘巧合下有一些合作。对他们发家的这种东西，很是上心的钻研了一下。” 随着两人脚下不停，华老的声音说得很是快速。 陈老下意识的顿住脚步，“你是说越城腾南的魏家？” 看华老点头，陈老才又接着说道：“你怎么会跟他们有交集？他们恨不能一个人八个心眼。你这么送上门去，还不过够人家塞牙缝的。” 华老：“都是做生意，你来我往的，谁也不是三岁小孩。有数着呢。” “腾南魏家的玉啊，算是创出名头来了，咱们这一众半路出家的玉商也跟着长脸。只不过……” 陈老难得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凝重。 摇摇头，却没将话说下去。 早就跑到楼下摸鱼的向远峰跟杜远，看两人走下来，赶忙站起来将人让座。 向远峰开口问道：“您老两位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下来了？” 陈老翻了个白眼，“你们上面那些料子，让我们两个老头选到猴年马月去。夏婷要是自己没有主意，我们俩满山抓鸡也没辙。还是留着最后把把关得了。” 听他说完，杜远立刻找出吴晓买回来的茶盘茶具，将浮灰冲洗干净，交由向远峰来给两个活祖宗泡茶。 吴晓头脑一热买回来的东西，终于得以摆脱吃灰的命运。 在向远峰手里物尽其用起来。 几人围坐在杜远拉回来的那张fei木茶桌前，华老开始不停打量。 “这东西你都敢用？” “买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的保护一说。”杜远笑着打马虎眼。 华老艳羡的伸手摸了几把，“就是没法带走，要不然我铁定也要搬一块回去放店里喝茶用。” “瞅你那德行。不就是个颜色特别点的木头吗，这还惦记上小辈们的东西了，丢人。” 陈老逮着机会就给华老上眼药。 “你知道什么。这木头现在市面上你去找，找的出来才见鬼了。这野杉子是个好东西，早几年的时候也没人管，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就不让碰了。你们几个小子，也要注意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店里，小心到时候有人给你们穿小鞋。”华老提醒道。 杜远伸手挠了挠脑袋，“这边大部分人对这些东西的概念不是特别强。说实话，小子当时买它，也就是看中了它独特的颜色，以及兼具驱蚊虫的香味特性。咱就自己用用，应该不至于。” “小心驶得万年船。也就是边城靠近边境，一些事管控起来没有内地那么严罢了。” 华老伸手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然后将话题一转，“你们楼上的料子是怎么来的？” 向远峰不着痕迹的将话接了过来，“您老人家前脚还告诉我们小心驶得万年船，转眼就过来探听我们的商业机密。您说说，让我按照哪个话来听？” 他打个哈哈将话题摁了下去。 这要是放在往常，华老陈老这样的人老精，也不会继续执着。 但是刚才的发现，让华老心里着实有些打鼓。 所以他还是继续开口说道：“倒也不是老头子我想做这讨嫌的人。你小子就实话告诉我，这料子入手的渠道，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就行了。” 向远峰看华老的表情不像是无的放失，便回答道：“国外。骠国收回来的。” 华老闻听此言，方才放了心一般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这番操作把向远峰跟杜远折腾糊涂了。 耐不住性子的向远峰更是直接问道：“怎么了华叔？有什么问题吗？您老有话就直接告诉小子，这么藏头露尾的可难受死我了。” 华老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老，表情有些犹豫。 陈老摆了摆手，“小子好歹叫咱们一声叔，有些话能提点的就提点一二吧。省的他们招惹到了什么人还不自知。” 华老这才转头看向向远峰，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可知道越城腾南魏家吗？” 向远峰跟杜远齐刷刷一愣，旋即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在赌石的行当里，不知道这号人物的只怕没几个。 “他们家成名的料子，或者说迄今为止，扬名立万傍身的料子，你们知道吧？”华老又问道。 杜远一边点头一边回答道：“知道，一个极为稀有的场口。据说可遇不可求。以蓝水飘花跟亮水飘花为最显着特点。” 华老点点头，“不错。这个场口名曰自壁。出产以高冰种为底、紫罗兰色为主的料子。你所说的那两种飘花，也确实出自自壁。” “可是这跟小子们有什么关系？”向远峰不解的问道。 他知道华老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 必然是被什么东西触及，才会引出他现在的这番言论。 “这就是我问你们楼上料子来源的所在了。在骠国入手的就还好。阴差阳错之下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流落到市面上，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但若要是在国内入手，只怕真就惹上麻烦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以姓冠玉名 一番话说得云山雾罩，向远峰跟杜远只觉更加茫然。 “老华说，你们上面的料子里有一块自壁出产的毛料。”陈老快人快语，一句话直奔主题。 杜远跟向远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会吧？”向远峰拼命搜刮着脑子里对这批料子为数不多的记忆。 “想破天你也想不出所以然。我们俩是年纪大了，眼却还不瞎。你说你是这些料子的主人，但是我看，你对这些料子的掌握程度，可远不及楼上的王家小子。” 陈老哼了一声。 向远峰嘿嘿傻笑着挠头，卖惨道：“能者多劳，我们几个小子合伙吃下的这批料子。您也知道，我还有自己店里那一堆生意要张罗，哪有那么多精力事事上心啊。” 杜远的注意力还放在刚才华老丢出来的重磅炸弹上，“越城腾南的魏家，从来没听说会放料子出来市场上流通。” 华老颌首，“没错。小子看来对此还有些了解。” 杜远回答道：“不敢，只是当年小子也在越城待过一阵子，略有些耳闻罢了。腾南魏家家族铁律，所有毛料只得在家族内部加工成品，一律不得出手魏家玉的毛料。在国内市场上一旦有魏家玉从族内流出，他们定会深究。不管是家族的内鬼还是外面的觊觎者，都没好果子吃。” 以家族之姓冠翡玉之名。 可以想见，这魏家在整个圈子里至尊无敌的地位。 “可我们手里怎么会跑出一块自壁来呢？” 这是让杜远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向远峰偷懒，不了解个中表现乃情理之中。 可是这些毛料，是自己跟王屿两个，一块一块经手码放，制定初步的价格，检查过每块料子身上所有有可能被人认出来的独特标记。 可以说，每一块料子都是认真上过眼，搭过手的。 可他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块超出自己认知的料子存在。 “小子，这个场口的料子本就稀少，加上基本都被魏家一手掌握，市面上本就难得一见。我也只是研究过这个场口料子的皮壳特征，加上机缘巧合下曾经看到过一眼。好歹也是跟翡翠打了小半辈子交道，这点记性跟判断应该还是有的。” 华老认为，以杜远向远峰他们这个年纪，不识自壁，实属正常。 若是他们精通此场口的料子，那才奇怪。 “就连你父亲，只怕也未必经手过一块自壁。魏家可是比我们都要早一两代人，就在钻营翡翠毛料。他们的能力、背景，早就根深蒂固无人能够撼动。就连你父亲他们年轻那会儿，其实也不过是吃的人家剩下的。比起他们，咱们这些人都是这个。” 陈老比了个小拇指。 这话虽然不大中听，却是一等一的大实话。 “这不是好事吗？奇货可居，料子水涨船高。可怎么看您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向远峰好奇的问道。 对于他的疑惑，杜远就能给他答案。 “现在这块自壁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怎么出手？” 树大招风，对料子来说也是同理。 向家虽然两代人经营毛料，但归根结底，二代的弊端也在于此。 大大小小的事，有家里出面顶着，向远峰只需要学好本事，经营好店面，就是大功一件。 至于外面那些风雨，自有前人帮他摆平。 感受社会的毒打这方面，远不及杜远独闯边城赌石界的阅历。 华老点点头，杜远说的正是他担心的。 原本他也没必要去操心这档子事，不过好歹跟向父也是多年合作的交情，感情一向亲厚，算得上是老友的范畴。 如今病体加身，小子们毕竟年纪轻轻，纵然专业技能在自己之上，可要说起这漩涡里的道道，还得是这些他们这些摸爬滚打一辈子的老油条。 “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不能解决。”向远峰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连夜解石，做成成品出手，还能有几人认得出是哪个场口的料子。” “这个场口的料子，出的成品，辨识度还是有些高。虽然说未见皮壳不表场口，但说白了，行家里手要判断一个玉肉，并不难。” 杜远摇了摇头。 华老满意的冲着杜远点点头，“小子还是有些自己的了解。等会婷丫头那边选完料子，你们几个小子自行研究去吧。我们老头子言尽于此，剩下的还是得看你们自己把握了。” 话音落下，杜远站起身冲二老深深的鞠了一躬，“杜远代我们几个小子，多谢两位长辈的提点。” 向远峰心里仍旧有些不以为然。 不就一块料子么，剥皮抽筋大卸八块，连料子它娘都认不出来。说的神乎其神的。 魏家再牛，不也就是个赌石做成品的商人吗。整的跟什么似的。 华老了解个中内情，见杜远这般郑重其事，也知他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下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情谊都是相互的。我们也乐见你们越来越好，这样我们也才有更好的料子可以赌不是。” 众人又喝了一阵茶，直到吴晓下来召唤几人，“料子选的差不多了，要不您老几位上来瞧一瞧？” 华老率先点头，起身朝楼上走去。 陈老跟杜远向远峰随后跟了上去。 向远峰倒是要看看，这莫名落到自己手里的稀罕物，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 夏婷跟侯黎面前此刻颇为壮观的摆着上百块毛料。 饶是见惯了扫货名场面的二老，也好一个目瞪口呆。 “婷丫头，这翡翠毛料可不比你买衣服，你这阵仗，老夏看到了只怕当场心脏病就要发了。” 陈老揉了揉脑门。 “您就放心吧陈叔，我虽然不懂料子的品质，但是价值我刚才大略的问过王老弟。钱不是问题。”夏婷笑吟吟的回答。 “怎么？老夏中彩票了？” 陈老可不记得夏父最近有大笔的资金进账。 第二百九十九章 添头 “瞧您说的。” 夏婷被陈老的说辞逗得咯咯直笑，“您也知道我本身就是做投资的。春城那边有公司寻求相关合作，侯黎又是主要负责人。一来二去找上我，这事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出资大头、我们负责选品。怎么着也算是我爸的半个老本行，这个合作顺手就把钱赚了。” “要没这档子事，侯黎这小子怎么有机会娶到我们婷丫头。”陈老笑着打趣。 “哎呀陈叔，您不看料子老拿我们开涮干嘛。”夏婷嗔怪。 “好好好，咱们两个老东西负责看料子。来搭把手老华。” 陈老说完扭头去看自己的老伙计，见他眼瞅着窗边位置不错眼。 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王屿一下将话头打断。 “两位老爷子上眼。这里一共是八十七块毛料，其中有五块是全蒙头。剩下的都是解过一刀的。总价值大约在一千五百万上下。” 那边的华老也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回来，随着陈老一道参详起被选出来的料子。 良久，二老点点头，“没什么问题，这种大批量采买，跟我们往常那种方法不一样。料子都能出成，预算足够就可以拿下。至于价格嘛……” 听华老说到这里，王屿伸手将握在手中的一张纸递了过去，“我标记了每块料子的价格以及大概重量，您二位过目。” 出除却料子本身之外，最关键的就是价格了。 华老掏出随身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开始认真端详起来。 侯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来到窗边，先是伸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外面街道上依然奋力泼水的人们。 然后收回身子，随手握住一个黄灰色皮壳的料子，笑言，“这个料子形状有点意思，不如就一起了吧。王老弟，你看我们买了这么多，这一块就算个添头怎么样？” 向远峰跟杜远定睛一看。 好死不死的，侯黎手里拿着的那块料子，无比符合刚刚华老形容的那块自壁场口料。 关于这个料子，眼下已经不是卖或者不卖的问题。 当即向远峰就准备出声干预。 不料，王屿率先回答道：“黎哥好眼力啊。这个料子不说是所有料子里的头筹，也差不多。这个料子当添头，小弟实在做不来主。” 一旁的夏婷被两人对话的内容吸引，走过来伸头瞧了瞧。 刚才，选料子的过程中，王屿也大概的跟她普及了一下各个场口的皮壳特征，尤其是那些知名老场口的一些表现。 此刻看着侯黎手中的料子，她好奇的问道：“王家弟弟，这个料子是因为上面有绿花，所以好吗？” 王屿笑道：“是，但不全是。这个料子的特别之处不是只在于皮壳表现以及上面的松花。还有些别的因素在里面。” 向远峰锤了一拳身边的杜远，压低声音说道：“你把他教的不错啊，连这都教了。” 杜远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连我自己对这个……都一知半解的，怎么有能力给他传授相关的经验？” “那他怎么会知道？” 不光向远峰不理解，杜远也很想知道，王屿为何会得知这些。 夏婷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彻头彻尾了解翡翠毛料的相关知识。 对于她来说，任何东西都是用来赚钱的，只要能确保利润，其他的都好说。 她拿过侯黎手中的料子放回原处，嗔怪的对他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菜市场的大妈们一样，买菜还要送棵葱不成了？” “只是突然性兴致起来，觉得这个小料子还挺合眼缘的。” 侯黎嘿嘿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面对猪队友，总有些时候让人抓狂。 夏婷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买下来就是了。王家弟弟，这料子什么价？” 向远峰看王屿一副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的架势，赶忙出声道：“这个料子非卖品。婷姐，看看别的。有喜欢的，算您成本价。” 夏婷也不勉强，开口道：“算了算了，非卖品就非卖品吧。我也不看别的了，一会儿结算的时候，把价格给我们算低点。以后也好长远合作。” 侯黎的表情随着夏婷的想法，起起落落落落…… 最后眼见指望队友没希望了，自己仍不死心的看着王屿，期望王屿能报出一个价格。 王屿又不是傻子，向远峰再不靠谱也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刚才那番话。 虽然他知道这料子罕有，但料子买回来不为赚钱还说成非卖品，肯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抱歉的看着侯黎说道：“不好意思黎哥，这料子暂时不能出手。” 侯黎只得故作大度的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既是非卖品倒是我唐突了。” 趁王屿向远峰去跟二老核对价格的时候，侯黎来到离众人稍远的楼梯处，摸出手机，对准刚才的料子拍了张照片，然后顺手发送出去。 “干嘛呢？” 身后冷不丁传来夏婷充满疑惑的声音。 侯黎的手一抖，手机顺着楼梯的空隙直直掉了下去。 “你在干嘛呢？这么紧张。” 夏婷愣愣的看着楼下四分五裂的手机问道。 “你突然冒出来，是个人也要被吓一跳的吧。” 侯黎扶额。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待会忙完了找个地方重新买块手机就是。”夏婷略微有些愧疚的说道。 “嗯，”侯黎点点头，“正事要紧。” 尽管面色平静无波，但侯黎心中忍不住咒骂起来。 一时间连带着对于夏婷的忍耐，都达到了临界点。 机缘巧合的原因下，侯黎的确认得出自壁的特征。 刚刚他才要把照片发送出去，就被这个自以为可爱迷人的臭娘们儿惊的失手摔坏了手机。 手机不重要。 可他不能确定刚才的照片，究竟发送出去没有。 他么的。 侯黎在心里忿忿的念叨着：再让你小子猖狂一会儿。敢触魏家的逆鳞，等着死吧。 侯黎自己也说不清。 究竟是什么心理在作祟。 是联想到自己以前在边城的坎坷经历，单纯只是嫉恨王屿这暴发户的原因吗？ 第三百章 来自白月光的告别 侯黎之前的确是在边城待过的。 不仅如此，他还从事赌石一年多的时间。 他长得魁梧，相貌堂堂。放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说是一个很有市场的男人。 家境不好学历也不高，但偏偏侯黎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乃天选之子。 为了咸鱼翻身，为了那个人上人的梦想，侯黎离开土生土长的春城，来到边城谋求一条通天的出路。 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时运不济，侯黎的赌石生涯，对他的人生非但没有起到促进作用，反而掏空了他口袋里安身立命的最后一点钱财。 侯黎不肯从自身上找原因，一味的怨天尤人，觉得老天作践自己，逐渐走上旁门左道的路子。 也就是他自身实力不够，不然，马明现在干的那些，也未必能有侯黎干出来的十分之一。 也是该着他命不该绝，不知怎么入了那位贵人的眼。 侯黎喊那人赵叔。 赵叔拉了他一把，最后又把他派回春城负责一家商贸公司的运营，待遇极为丰厚。 就连公司法人的名字也是他的。 这让侯黎有一种迈上人生巅峰的感觉。 从一事无成的穷小子，一跃而成公司董事长。 更别提公司里赵叔还安排了仨猫俩狗的小弟，每天看着自己的脸色拍马屁。 这感觉别提多爽了。 在遇到夏婷之前，赵叔给侯黎下了任务，就是联络春城本地的商家，要么合作、要么购买，总之，尽可能多的收购翡翠毛料。 至于用途，侯黎也顺嘴问过。 但是赵叔让他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该他管的事不要多嘴。 再后来，跟夏婷结婚完全就是锦上添花的意外收获。 商场上的大女人，谁知道在感情里居然是个恋爱脑。 侯黎没下多少功夫，就把离过婚的夏婷拿下，不久之后的持证上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如今再次回到边城，往昔种种回忆奔上心头，侯黎想着从前的自己，对比着生意蒸蒸日上的王屿几人，羡慕嫉妒恨席卷了他的理智。 侯黎还是在跟随赵叔去越城的时候，有缘得遇一位魏家嫡系，在他的保险柜里看到过一块自壁料。 这种绝对能引为谈资的东西，侯黎深深刻在了自己脑子里。 所以刚才在看到那块料子的时候，才联想到一处。 侯黎也是揣着自己小九九的。 这事他绕开了赵叔，直接从自己好友列表里找到那个魏家人，进行单方面联系。 开心没持续三秒钟，就让夏婷这女人给坏了事。 侯黎的心情相当不美好。 但不能表现出来。他的人设可是好好先生。 就在侯黎在心里骂娘的时候，那边王屿几人已经把价格谈妥了。 最后选出来七十八块料子，总重量约一吨出头，成交价格一千三百万。 单是这一笔，王屿向远峰几人不但赚回了全部本金，还产生了盈利。 夏婷承诺第二天款项就会全部到位，到时候再联系相关方面将料子运输到春城。 后面，陈老跟华老作为向家老客，向远峰又是新店刚起步，本着帮扶原则，更多是因为也要收一波料子，以应对接下来料子市场可能出现的寒冬。 一人收了几十块毛料。 两人加起来的总数量比起夏家倒也差不太多。 至此，春城这三位大客户，消耗掉王屿手上近两吨的料子，总计货款达两千五百万。 要说王屿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 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多钱在手上，乍富之下，王屿觉得自己体会到了暴发户的快乐。 想当初赌一块十几万的毛料，四个人还要东拼西凑的日子，仿佛做了场梦。 以后只要不出意外，稳扎稳打，这样的过程再重复几次，那么原始的巨大资本就累积起来了。 在人前，王屿尽全力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兴奋。 研究完这边的毛料，华老开口提议转场到向远峰的碎玉斋，去看看那边的老场口料。 原本以向远峰的想法，神仙刀这边的料子有个好收获，碎玉斋里那些卖一块少一块的料子能不动就尽量不去动。 可架不住华老陈老这两个人老精，由着夏婷把预算在这边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方才把心里的打算透了底。 真正要是囤料子，还得是这些老料子更有价值。 随着时间，老料子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稀缺，这样的东西囤在手里，那才真是无后顾之忧。 神仙刀这边的料子，能赚钱、有利润，但是想要利益最大化，比之老料子还是差点意思。 刚收了人家这么一大笔钱，还得了陈华二老提点的人情，向远峰也只能顺着两人的想法，带他们去店里。 夏婷跟侯黎商量着去看手机，侯黎也强调说老手机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坚持要抢修一下。 于是兵分两路，向远峰带着二老赶去碎玉斋。夏婷跟侯黎就交给王屿这边负责。 要说跟边城各色人马熟悉的程度，十个王屿也跟不上一个能说会道的吴晓。 在吴晓拍着胸脯打包票的前提下，王屿便放心的将夏婷侯黎两人交给他带出去买兼修手机。 一时间乌泱泱的店里便安静了下来。 杜远神情严肃拿着那块自壁问王屿，“这个料子你有印象吗？” 王屿也有些拿不准，“前几天实在是体力、精力透支都太严重。别说这个料子，就是其他那些，除了极个别印象比较深刻以外，基本都是转头就忘差不多了。” 杜远又问，“你认识自壁场口的毛料？” 王屿点点头。 尽管王屿并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但面对杜远的疑惑，还是一五一十的解释道：“我前面跟你说过的那个嫁到越城的姑娘，你还记得吗？” 杜远略一回想，便记起来。 那个王屿之前无比倾心，但最终有缘无份，导致王屿不愿踏进越城一步的那个姑娘。 于是点了点头。 “就是她，嫁到边城的时候，我倾尽所有给她包了一个喜包。后来，她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 王屿苦笑，“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再回过她任何信息。后来，她给我发了一段视频外加 第三百零一章 吴晓的发现 杜远一头雾水，“她给你发这些东西做什么？” 王屿摇头，“我也不知道。想来，她是觉得这个料子的价值高、市面罕有。即便遇到也未必能被人准确辨别，所以最后将这种料子的皮壳表现用这样的方式呈现给我，作为最后的告别吧。” 王屿如今讲起这件事，心中仍然不免酸涩。 那曾经是他的青春，是他心中的白色月光。 杜远抬手拍了拍王屿的肩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她嫁的人是姓魏吗？” 王屿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是记不清了。只记得不是寻常可见的姓氏。具体姓什么，我也没那个心情去留意啊。” 杜远点点头，随后将刚才华老陈老说的关于越城腾南魏家的情况，给王屿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这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这料子暂时先收起来，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好。” 杜远一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自壁，一边征求王屿意见。 王屿仔细一想，杜远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高度紧张的忙碌大半天，王屿早已十精神疲惫，遂跟杜远一道来到楼下，就这刚才向远峰支起来的茶桌继续喝起来。 别说，这由俭入奢确实容易，现在喝起来，这普洱茶汤的确比白开水喝起来口感更好。 没过一会儿，就见向云华载着唐羽梅灵重回神仙刀。 看样子，在碎玉斋的扫货模式暂时告一段落了。 招呼几人落座后，王屿首次贡献了自己并不纯熟的泡茶技艺。 虽然看上去唐羽喝的并不怎么适口，但还是随着大家一道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收获怎么样？”杜远笑着问唐羽。 梅灵快人快语道：“唐总跟我有的一拼。都是令人发指的料子杀手，小华说折腾这些老料子也是浪费。还不如来看看这边性价比更高的。” 这是堂而皇之的给自己这边送人头啊。 也不知道向远峰知道了会不会气到鼻孔朝天。 不过面对唐羽，王屿相对还是比较放松的状态。可能是唐羽身上并不存在想侯黎那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寸劲。 还在闲聊的时候，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居然是吴晓打来的。 “我跟你说王屿，侯黎这人不对劲。” 电话一接通，吴晓神神秘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嗯，怎么了？” 王屿是似是而非的答应着。 毕竟身边还有外人在，一些话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刚才买完手机，我就带他们来朋友这边修摔坏的手机。他们嫌等的久，先回住的地方休息，说修好了再过来取。” 王屿耐着性子听吴晓说接下来的发现。 “说来也巧，我原本都走了，半路上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钥匙落他那了。我折回去的时候，那手机基本上该换的都换了，正五花大绑缠着皮筋等胶水干呢。” “说重点！” “嘿嘿，”吴晓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就是随手那么一翻，结果你猜怎么着？就刚才他想让咱们当添头的那块料子，他专门拍了照片想要发给谁，只是那消息没发送出去。还有条信息，说什么自壁……” 听到这里，王屿抬头看了一眼杜远，“继续说。” “我琢磨着，他都能认得出来连我都不认识的料子，难不成还真不识货？咱们这料子是不是好东西？要不咱自己切了吧？没准有什么咱们都没发现的猫腻呢。” 吴晓的声音透着窥探到什么了不得大事的兴奋。 “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你看看他发信息的对象是什么人？”王屿最后问道。 隔了一会儿，吴晓的声音再度传来，“魏成显。” 果然是魏家人。 王屿心里一沉。 挂断电话，王屿的脸色可能有些难看，因为就连梅灵都忍不住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可能刚才帮金主选料子选的有些身心疲惫。”王屿随口回答。 向云华笑了，“还是跟懂行的人打交道更让人省心。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外行人都掺和进来，你不招待也不是，招待吧就费神。” 一席话，说的唐羽跟梅灵两个人自动带入，面色有那么点微妙的尴尬。 找了个由头，杜远跟王屿两个凑在一起，不等杜远发问，王屿就将吴晓的发现告知了杜远。 两个人都陷入沉思。 事情好像有些过于巧合，谁也想不到事情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 很快，杜远就摸出手机再次给吴晓拨了过去，“把跟就那块料子有关的照片全部删掉。” 电话那边的吴晓不知道说什么，王屿就听到杜远小声说道：“让你删就删。检查一下有没有上传到云端之类的地方，你那个朋友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交代完，杜远挂断电话， 冲着王屿解释道：“只有这样做对我们来说最保险。魏家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存在。留下这样的照片，侯黎说什么都有理有据。我们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这么一来，侯黎那边不是就打草惊蛇了吗？”王屿有些心虚的问道。 “事情没有万全之计，只能权衡利弊，做对我们来说相对有利的对策。侯黎应该尚不足为惧，但魏家我们绝对不能招惹。” 杜远也很无奈，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会选择出此下策。 “这自壁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这魏家又是怎么回事？”王屿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具体的了解。如今只觉得一头雾水。 杜远叹了口气，“越城腾南的魏家，虽不至于是赌石的鼻祖，但绝对是以此扬名立万的第一人。关于魏家发家的历史，坊间众说纷坛。有一个相对比较真实的说法，就是魏家的立家家主，当年因战乱流亡到骠国，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也木西’。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亡的生活，却也因此有了天大的际遇……” “‘也木西’是什么？” 王屿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好奇心顿起。 第三百零二章 也木西 这些东西，从来没有人给王屿做过科普。 他自己一个连骠国都没去过的赌石小透明，这种跟自己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原本也没什么了解的必要。 话既然说到这了，杜远也乐意借这个机会给王屿灌输一些跟行业有关的知识。 “‘也木西’是骠语音译过来的一个词语，意思就是‘捡玉人’。你知道，骠国的矿区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外国人踏足的。但在除却承包矿场的矿主的开采时间外，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是允许那些底层的国人进入到矿区内部，捡一些裸露在地表之上的毛料。至于捡到什么样的、能卖多少钱，全凭这些也木西自己的本事。” 一席话，说的王屿面上艳羡的神色渐浓。 想想就很带劲啊。遍地可能存在的料子，处处都是发家致富的可能性啊。 看王屿的表情，杜远继续说道：“你可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就参照国内的蒙头料来说，那虽然算是头部经手人较少的一种毛料，却也或多或少还是经人收几道了的。这种矿区上的料子也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源头料，没有任何中间商赚差价不说，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本买卖。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去争抢？况且，骠国不比国内，有着健全强大的法律为为每一个人撑腰。那边的残酷，是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杜远的这个比喻非常恰当，王屿以往每次抢夺蒙包料的时候，哪一回不是豁出命在战斗。 设身处地想了想，王屿打了个激灵。 “也木西，既没有什么靠谱的身份，又没什么社会地位，凭借的是刀尖上舔血、钢丝上讨生活。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当然不是指捡到价值连城的毛料，而是确保自己能够活着。” 翡翠毛料固然值钱，但需要出手换回生存的必需品才能活下去。但在一个无序的国度里，连人权都没有基本保障，过着猪狗般的生活。即便真是运气逆天，得到了高价值的毛料，只怕也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见王屿已经对也木西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杜远便将话题继续拉回刚才，“据说当年魏家家主靠着当也木西的这段经历，有了相玉的本事。后来，因缘际会得到当地一个官商家的赏识，将他带回去做了一个下人，他随身带着几块无人问津的破石头，因为不具备什么价值，所以也没有引起旁人的觊觎。直至后面得以回到国内，他也将这几块石头一并背了回来。相传那几块破石头，就是自壁的毛料。” “后来，其中最大那一块毛料，举整个魏家之力，做成一个旷古绝今的摆件，据说极为招人喜爱。魏家动了用这个摆件换取更大价值的念头。后来也的确让他们如愿以偿。他们以手里的翡翠摆件换得了越城翡翠交易的所有权。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再也没有人能够跟魏家抗衡。从那时候开始，魏家便开始对自壁料的一种垄断。因为自壁的料子的确稀有，现世量并不多，所以做到这一点也不算太难。” 王屿点点头，对整个事件算是有一个初步的认识。 “我们这种人，怎么去跟一个百年的家族抗衡？这种事情，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杜远最后总结道。 “照这么看，这块自壁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王屿摇摇头，显得颇为无奈。 虽然手上的料子，并不是来路不明，但说到底，还是动了别的奶酪。 上十吨的料子，不说魏家，边城这边就不知道有多少商家的料子涉及其中。 一旦被发现，就会招来无休止的麻烦。 “那这个侯黎……” 杜远摇摇头，“侯黎此人目前来看不足为惧，交易完成趁早把他们打发回春城。反正现在他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空口白牙，我们也还有转圜的余地。况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捕风捉影借这种由头去跟魏家攀关系。他们也未必就会当成回事。为保险起见，不行就让向远峰打听一下侯黎这人的底细，做到有备无患。” 王屿应了下来。 普通人想要赚点钱，就是这么不容易。前有虎狼环伺后有同行觊觎。 王屿起身将那块自壁抱在怀里，细细打量起来。 裤兜里安静许久的手玩件，突然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烫的王屿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杜远一脸奇怪地看着王屿，然后开口安慰道：“虽然它确实有些来头，也不必这么吓自己。我们只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却不代表咱们怕了。真一旦撕破脸皮，我们光脚的不怕那些穿鞋的。” 王屿长长舒了口气，并没有把手玩件的反应告诉杜远。 倒不是信不过他，单纯是王屿并不习惯将这种心底的隐秘宣诸于口。 看样子，这块自壁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王屿心里琢磨着。 杜远起身找了几个黑色的塑料袋，将王屿面前的自壁一层层包裹起来。最后用黄色胶带一层又一层的缠了个结实，这才放心冲王屿交代，“锁保险柜里吧。找个不起眼的角落丢进去。轻易不要拿出来。”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周振的保险柜都是大型的，最常使用来存放客人拿来加工的料子。 毕竟加工厂这样的地方人多眼杂，毛料的价值又高，加工出来的成品指甲盖那么大，也有价值不菲的。 真要是丢个一两件，糟心又麻烦不说，还要连累店里口碑。 因此那种价值高一些的，基本上在加工前后都会放在保险柜里。 听闻王屿要腾出来一个保险柜做私用，周振简洁明了的丢过来一串钥匙。 “最靠墙的那个大保险柜里面，还有一个小型保险柜。你把里面的东西倒腾出来，放别的柜子里。然后那个小保险柜，就拿来专用吧。钥匙你取下来带着。反正店里的保险柜够用了，还有好多位置都空着。” 如此一来，倒甚合王屿心意。 第三百零三章 奇怪的龙垦 等两人倒腾完料子，再度回到茶桌前的时候，梅灵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杜远打着哈哈，“是别人预定好的一块料子，刚才又被春城来的那几位看上。担心出岔子所以单独放起来、” 梅灵跟唐羽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只剩向云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不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吴晓就赶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几人，张了张口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紧接着，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一看，是向远峰打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 王屿刚一接起，电话里就传来向远峰没头脑没脑的话。 就在王屿纳闷吃饭干嘛还要特意打个电话的时候，向远解释道：“刚才陪陈叔华叔看了会儿料子，他们来老头子这边探望。遇到了这两天正憋的难受的孙叔。我就顺带着邀约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问题是现在这泼水节的日子，去哪吃都不保险啊。”王屿有些头发。 毕竟谁也不想吃着吃着，身上挨一记水气球或者饭桌上来一个水球开花。 “我安排好了别墅的管家，会有人给我们做晚饭。就是知会你一声。省得到时候没有准备。” 挂断电话，王屿跟众人转述了一番向远峰的安排。 唐羽笑呵呵的说道：“那就麻烦王老弟陪我跟华老板上去看看料子？” 王屿自然满口答应，好奇的目光止不住在唐羽跟向云华两人身上打转。 这有钱的人的想法， 还真是跟凡人不太一样。 这转眼唐羽就敢接纳向云华成为自己的参谋？难道就不怕双方是串通好的一伙的？ 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对自己识人的眼光有相当大的自信心。 带着三人来到楼上，梅灵非要跟着上来凑热闹。 “唐总，你记得向远峰说你的店里的铺货量已经足数了。你现在买料子是准备做什么用？”王屿习惯性问道。 唐羽笑着说道：“王老弟，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公事上靠吗。我就不能是自己想要体验一把赌石的乐趣？一定要有的放矢才可以？” 这话说的倒的确是王屿想的狭隘了。 他也笑起来，对唐羽道：“唐总的境界又怎么是小弟比拟的。就在边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倒卖点料子糊糊口，自然是远不及唐总。” 唐羽对王屿还是比较对脾气，当下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什么时候去魔都，一定联系我，我带你好好感受一下魔都的风情。将来，说不定咱们可以更进一步合作。” 王屿点点头，先行谢过唐羽的盛情。 向云华指着二楼的料子，对唐宇说道：“唐总，既然要体验赌石的乐趣，还得你亲自上手。你先自己选，我们帮你殿后。你放心，你是他们几个的大客户，他们不敢在这样小价位的料子上占你便宜。得不偿失。” 边说，还边伸手点了点王屿杜远。 一席话，说的唐羽怎么听怎么信服。 当即开始上手物色起来。 本着玩一玩的初衷，唐羽对那些个头稍小一些的料子更上心。 “赌石就看蒙头。”向云华又出声提点了一句。 其实这句话说不说都一样，明料也只是对他们这种深谙毛料的人来说赌性小。 对于唐羽这种基本只接触成品的人来说，料子跟成品之间壁垒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没事，”王屿冲向云华摆摆手，“对唐总现在来说，是不是蒙头，差别不大。” 很快，唐羽的视线就被一块两公斤上下的料子吸引了。 那是一块开过窗的龙垦的黄砂皮。 整体呈现椭圆的鹅卵石状，翻砂倒是非常有力，皮克也相对紧密。最诱人的是，皮壳状态下，一道道色藓清晰可见。 单就皮壳来说，自然光下看起来，不时闪过波光粼粼的亮点。在翡翠毛料中，俗称苍蝇翅。是判断一块石头究竟是不是翡翠毛料的一种依据。 但不是完全绝对的。 缺点也比较明显，就是纹裂比较多，整个皮壳看上去就跟被人用刀劈了无数下的样子。 但这些所谓的缺点，都敌不过开窗处满满的绿意。 唐羽显然先前也受到过向云华的指导，此刻捏着一把电筒像模像样的摁在料子皮壳上观察着。 王屿凑过去看了一眼，灯光照在皮壳上，基本上毫无反应，偶有局部位置反射出光线，范围也只有很小的一团，形不成大面积的光团。 倒是灯光打在开窗部位的时候，色的表现看起来还不错，色浓艳不邪， 虽然局部看上去颜色有些发暗发黑，但打灯上去翻出来的光团显示也仍旧是绿色，应是色团堆积较重，团簇引起的视觉观感。 简言之，这块料子，色看起来表现还算不错，但是种水方面还是差了一截。 不过买卖这种事，你情我愿，作为商家来看，生意就是生意，只要是唐羽自己相中决定要赌，王屿也完全没什么理由跟钱过不去。 唐羽观察完，就将料子递到王屿手上，开口问道：“王老弟，这块料子什么价格？” 王屿下意识掂了掂分量，压手感也不错。不说密度特别，但绝对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想着唐羽前脚刚给自己送来那么大笔钱财，这种小东西，说实话若还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算，有些没人情味。 于是王屿便说道，“唐总既然信得过我们，咱们这个料子也不玩虚的。反正都是切着玩，我直接给您上称，按照重量走，一公斤按三千块算。怎么样？” 看个头也就是几千块钱的小玩意儿，唐羽乐的直点头。 皆大欢喜。 王屿有得赚，但赚的确实比市面上的行情要低廉很多；唐羽面子里子都有了，切的也开心。 赌石过程中的期待感完全抵消了对实际价值的期待。 当然如果一刀下去大涨，那更是锦上添花美事一桩。 旁边的地秤扔在角落了不知道吃灰多久了，杜远去张罗电源插板，闲着无事的王屿顺手抄起一旁不知谁遗落的半瓶矿泉水，朝着料子的切面上泼了过去 第三百零四章 水沫共生 他反复端详了一阵子之后，就将料子掂在掌心反复判断了好一会儿，最后将料子拿到窗边，对着自然光仔细看起来。 向云华看王屿的反应，知道是出了问题，来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料子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唐羽跟王屿谈料子的时候，她也看了，除了水头短了一点之外，好像也不存在其他什么大问题了。 “我怎么感觉这料子，好像是水沫共生呢……”王屿喃喃的回应道。 一听这话，向云华就翻了个白眼，“水沫共生上手一掂，压手的重量感就不一样。这点小儿科的基本知识你都没了吗？” 还有一句话她当着唐羽的面没好意思直接说：莫不是最近来钱太快，整个人都飘了。 王屿没生气，也没急着反驳，将手中的料子往向云华手上一放。 其用意分明。 经年跟料子打交道，手上早就有了计较。重量对不对，基本上第一时间就能感受的到。 然而…… 向云华掂了掂手上的料子，这个体积这个重量，显然是符合翡翠毛料的压手分量的。 “你是不是神经质了？这不就是……” 向云华一边肉眼打量着料子周身的皮壳，一边开口说道。 当视线看到被王屿浇过水的开窗部位时，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这个部位的颜色表现的太怪异了。 是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感觉。 玉肉有色的部分，不光水短，整体颜色有一种色闷、色团死结的感觉。 这个现象，实话实说对于向云华来说，有些超纲了。 大部分判断翡翠毛料里面有没有夹杂水沫玉，最直观的方法就是以重量来判断。 水沫玉又名水沫子，作为翡翠的伴生矿，是不能避免的一个存在。 成分是钠长石结晶跟石英岩结晶两种。 跟翡翠原石是种共生关系。很多的翡翠原石都或多或少会夹杂这种水沫玉的在其中。 只不过因为只有每立方厘米二点六到二点六三的密度，在重量方面比起翡翠要轻上许多。 老道的业内人，基本上手就能感受出压手感的差异，加上打灯观察的时候，水沫玉折射出来的光圈比起翡翠来说要散一些，空度跟荧光表现也不相同。 所以极少出现拿水沫玉冒充翡翠交易的情况。 加上水沫玉近些年来也被纳为独立玉种，边城也出现专门经营水沫玉的商家。 有了稳定的接手人群，水沫玉也不必再冒充翡翠扮演什么六耳猕猴。 虽然价值方面跟翡翠原石没得比，但比起冒着被人识破暴捶的风险，也算是修成正果，有了名分。 可眼前这块料子，光圈光圈没有差异，重量重量也没差别。除了湿水之后色团的怪异之外，可谓是如来佛祖都分辨不出来的真假美猴王。 “不能卖，这样的东西，一旦加工出成品，是出不了翡翠证书的。”王屿摇摇头。 一边的唐宇有些疑惑，“这个料子有问题？” 向云华原原本本将王屿的发现用大白话给他翻译了一遍，唐羽挠了挠头，“那直接现在把料子送去鉴定中心鉴定一下不就有结论了吗？” 虽然料子不值什么钱，但好歹是自己从众多料子的亲自选出来的，感情上就比其他的要重要一些。 “毛料出不了证书。想要出证书，最起码要先把光抛了才行。”向云华也摇了摇头。 “这个料子来看，也划不着费那个劲去剥皮抛光送检测了。”王屿相信自己的判断。 反正料子也不大，就算是个废料，也伤不到什么根本。 “唐总，不好意思浪费你的感情。要不然你再选一块，价格方面我个人算你友情价。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王屿转头冲着唐羽歉意的说道、 唐羽也不是个过分计较的人，王屿也是好意，要不然完全可以不跟自己说这些。放着到嘴边的钱不赚，那不是跟他自己过不去吗。 当即点点头，“没关系，料子有的是，再挑一块就是了。” 杜远好不容易找到插线板回来，就听说经手的毛料里出现了一块水沫共生料，当即上前端详起来。 没一会儿，就叹了口气说道：“还真是一块夹杂了水沫玉的料子。想不到，年年打雁，如今却被大雁啄了眼。” 向云华乐的看俩人吃瘪，满脸幸灾乐祸。 倒是唐羽，安慰道：“哪有人敢说自己一辈子没有走过眼呢。马失前蹄也是正常的。看你们三个的表现，也知道这个料子相当具有迷惑性。我上来就选中了它，是不是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一席话引得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杜远将料子丢回给王屿，说道：“收起来当个标本吧。这么小概率的一块水沫共生都被咱们遇到了，也属难得。” 陪着唐羽又挑选了一阵子，最后唐羽选出一块三十公斤上下红白色皮壳的百山桥来。 这个料子是一个全蒙头。 看来经过刚才的事件，唐羽对王屿本身的信任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唐总这眼光，简直跟坐了火箭一样。”向云华调侃道。 这块百山桥的行情跟刚才的龙垦可谓天差地别。 “不差钱。华老板王老弟，帮我瞅瞅，只要是没其他毛病，价格不是问题。” 美人当前，唐羽哪能让自己掉面子。 王屿实话实说的跟唐羽交底，“唐总，百山桥的料子优势跟弊端都很极端。虽然是出了名的有色必进，但也有一点，它的种水存在一个上限。基本上能达到冰种就是极限。而且这个料子因为可能会爆色，所以市面上价格还不低。” “而且，您选的这个百山桥，腰身这里有一条环状色蟒。这个蟒带不说百分百吧，但十有八九是吃进去的。所以这个料子的价格……”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料子让我赌着了？”唐宇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屿。 第三百零五章 重拾故旧 王屿总觉得自己跟唐羽的对话并不在一个平台上。 琢磨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跟唐羽解释，向云华却挥了挥手，“料无完料。玩赌石，体验一把有涨价的空间就可以了。” 王屿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这个料子，如王屿所说，市面上的价格范围确实不低，毕竟带色的东西，就算种水达不到冰种，也有很大的可玩性。 “王老弟给我讲讲这料子你看能出什么东西？”唐宇表现出对赌石极大的兴趣。 王屿点点头，服务好大客户那不是最基本的吗。 三十公斤左右的料子差不多有一袋沙子的个头，保守估计六十条手镯上下。 卖料子虽然不比成品的利润高，但是胜在汇款迅速。要是把所有的利润都算在自己这边，买家买到手又是图个啥。 因此料子交易就要遵循料子交易的规则，双方都有利可图。 王屿一边翻动着料子，一边对唐羽说道：“其实百山桥的料子也是极容易水沫共生的一种。不过这块应该没什么问题。市面上真正存在水沫共生毛料的概率并不是特别大，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唐羽忍不住问道：“如果在外面买到了水沫共生的毛料，切开后才发现怎么办？” 向云华撇了撇嘴，“除了自认倒霉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唐羽继续问道：“那算不算是卖假料子？” 杜远原本一直保持沉默，听到唐羽这么问，开口说道：“关于这个是很难界定的一件事。首先不能排除像刚才那块料子一样，连卖家都是毫不知情的。其次，伴生矿在玉石原料中也是很普遍的一个现象。买到这样的料子，只能算是自己技不如人，下次注意。” 唐羽颇为受教的点点头，“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我以为自己看得懂成品就了解了翡翠原石。看来是我天真了。” 向云华一巴掌拍在唐羽肩头上，“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一行的很多信息都是动态的想要与时俱进，就要保持进步。” 他们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出货，居心叵测的侯黎也没闲着。 新手机设置好开机之后，登录上自己的聊天软件，列表里的人还是可以找到的，只不过聊天记录没有同步，所以侯黎还是不确定信息究竟有没有发送成功。 思忖半晌之后，他还是给对方发信息询问了一下。 侯黎也有些拿不准，对方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人。 但是他轻易还是不想经过赵叔，如果自己能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跟魏家人保持联系，对自己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好一会儿也没能收到对方回复，百无聊赖的侯黎盯着列表里的一个联系人陷入沉思。 这人当初是跟自己一起在边城混日子的熟人。 在侯黎觉得自己发达了以后，差不多就已经完全没了联系。 反正今天无事，夏婷也已经开始午休，侯黎想要显摆炫耀的心思逐渐升腾。 最终，他还是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这一次，几乎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侯哥，你这大忙人居然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回边城？记得联系我。 侯黎飞快地恢复道：我现在就在边城，你在哪？ 对方的电话飞快打了过来。 “侯哥，你回边城，也不联系我。不知道这么久不见，兄弟可是想死你了。” 如果此时王屿也在，一定可以听出来电话对面的那个声音，就是直播间的一哥庄志。 “哈哈，你最近怎么样？我陪几个客户来边城采购一批原石。你小子在哪呢？”侯黎用一种无比热络的声音跟对方寒暄。 “侯哥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叙叙旧？”庄志立刻问道。 他最近跟原公司解约，因为酬劳的问题一直在扯皮，这让身单力薄的庄志显得很是吃力。 公司的几个大股东正为了钱财闹得不可开交，谁也无心管理公司接下来的烂摊子。 这虽然给了庄志可乘之机，趁着张玲杨霖朝自己抛出橄榄枝，为泄愤也为了谋求私利，他将自己直播间的一众实力老客户，全都撬走了。 只是，后来事情的进展跟他原本设想的还是有些出入。 首先，原本以为很好糊弄的两个女人，背后居然还有别的资本在支撑。这让庄志先前以为的拿下杨霖，直播间就是自己说了算的希望彻底落空。 他听说侯黎现在在春城混的很不错，开公司赚大钱。 这样一条大腿，如果自己抱上了，那以后的日子不比在杨霖张玲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直播间里更有用武之地吗。 所以此刻侯黎的信息对庄志来说，简直是上帝发来的邀请函。 侯黎侧头看了看正在床上补觉的夏婷，对庄志说道：“我这边人多不太方便，你在哪？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庄志飞快地给侯黎发来一个定位。 侯黎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出别墅，打车便赶了过去。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夏婷的睡眠考虑。 一直以来，他在夏婷面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 而像庄志这种深知自己那段狗一样过去的知情人，他自然不愿意让夏婷见到。 而他此番联系庄志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试图通过庄志探听一下，王屿几人在边城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很快在一家咖啡厅里碰了面。 寒暄过后，庄志也在侯黎洋洋得意的炫耀中，知道他们在边城收购大批料子的事。 这让庄志觉得，自己的专业特长在侯黎这边也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便趁机帮侯黎出谋划策，“侯哥，你公司的经营项目既然也是跟翡翠毛料有关，为什么不趁着如今直播的趋势，借一把东风呢？” 若论起脑子的灵活程度，两个侯黎也不及一个庄志。除了长的仪表堂堂之外，侯黎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哦？你又有什么主意？”侯黎看着庄志，漫不经心的问道。 庄志嘿嘿一笑，“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大好机会。” 第三百零六章 各怀鬼胎 看侯黎表现的饶有兴致。庄志也不卖关子，说道：“我原来那个公司，现在分崩离析，一个股东十八个心眼子。你若有这个打算，咱们可以直接把公司盘到手。什么都是现成的。咱们手里有料子，还怕赚不到钱吗？” 侯黎虽然草包，却也不是傻的一无是处，他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庄志，“要真那么简单好操作，你那些股东会放着到手的利润不赚，急着撤资？” 庄志撇了撇嘴，“大方向是没错的。主要是他们走的路子太野。现在的人都忒精明，不好骗。而且现在料子不好买，销售额一降，他们就慌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冲侯黎问道：“侯哥，你们从什么渠道拿到这么多料子？” 侯黎现在心里有了新盘算，当然不会对他实话实说，于是敷衍道：“那些从上个世纪就开始经营毛料的商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囤货。” 庄志配合的点点头，张嘴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 就听侯黎的电话响了起来。 侯黎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但显示号段所在地是边城。 侯黎原手机信息没有复制到新电话上，但这并不妨碍他猜得出来电之人是谁。 “赵叔。”电话刚一接起，侯黎的语气中就带上浓厚的谄媚。 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毕竟不久之前私自跟魏家联系的事，他不知道有没有被手眼通天的赵叔知晓。 “嗯，你小子到了边城怎么没有知会我一声？”赵叔上来就问道。 “这不是忙着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还没来得及吗……”侯黎讪笑着回答。 “哼，今晚找个时间来我这里，我给你引荐一个人认识。”赵叔说道。 “得嘞。” 侯黎谄媚的模样，让庄志一阵反胃。这跟刚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倨傲简直判若两猴。 不过看他这模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面是一个大人物。 这让庄志收起满心的不屑，等侯黎挂掉电话，他没话找话的说道：“侯哥晚上还有约会？” 侯黎点点头，“没办法，一个长辈听说我来了边城，一定要引荐几个对我有帮助的人认识认识。” 庄志虽然鄙视侯黎此时的嘴脸，但这样的资源却是他现在无比渴求的。于是腆着脸说道：“我这还想请你吃晚饭呢。桌子都定好了。” 庄志摆摆手，回绝道：“看来只能改天了。今晚这场合我不去也不合适。” 庄志在心里暗骂侯黎。自己的意图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对方居然油盐不进。 哪怕他虚情假意的客套邀请一句，自己就能顺理成章跟着他去拓宽一下人脉。 顿了顿侯黎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关于直播公司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对了，你现在公司不行了，又去哪里高就了？” 庄志暂且放下心中的郁闷，回答道：“在一个朋友的小直播间暂时过渡。她们跟这边的向氏翡翠有些联系，糊口倒暂时不成问题。” 庄志目前现有的合作的关系中，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也就是向远峰了。 一听这话，侯黎不由得笑了，不露痕迹的说道：“向老弟啊。那倒是不错，家里底子厚。就是用心思的成都感觉不如合作的那位王老弟啊。你跟他们熟吗？” 庄志点点头。 虽然不至于多熟，但好歹也算关系匪浅。 “是什么来头？”侯黎继续探听。 庄志挠了挠头，只当侯黎是因为向远峰的关系所以才表现的这么上心。 可真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他还真没什么能说的。 只得含糊的说道：“他们跟我现在所在的直播间是合作关系。直播间现在基本上都是以他们的货源为主。” “他们什么来头？除了向远峰。主要是那个叫王屿的。”侯黎循循善诱。 庄志摇头说道：“我跟他们接触的时间很短，还不是太了解。不过等泼水节后，直播间要搬到他们那边做直播，可能到时候接触的会多一些。不过，我不打算在直播间做了。” 侯黎一愣，“为什么？” 庄志：“直播间规模太小了，赚的钱少。也没有成文的分成制度，临时做个过度还可以，长久的话，到手的钱太少，不够维持我其余的开销。” 庄志除了做主播之外，自己也玩赌石，赚点外快。还在原来公司的时候，就因为私下卖料子被某个老板警告过几次。 不过，这也只是让庄志更加小心罢了。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马无野草还怎么肥？ 侯黎转了转眼珠子，冲庄志说道：“你先耐住性子，等我消息。如果我这次能说服合伙人，那么剩下的事就都不是事。你暂且先在这个直播间混着，有什么消息咱们互通有无。” 庄志知道侯黎肯定有什么小九九，但是现在的自己跟侯黎之间，压根不是对等的关系。没有多少话语权。为今之计，先哄着他，万一接下来的事真成了呢。 于是点点头，“好，侯哥，我信你。你可尽快。毕竟那个原来的直播公司也有一些人在盯着呢。” “放心吧兄弟，我一定尽快。不过你要记住了，直播间那边有什么情况，记得随时告诉我。” 等庄志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做到，侯黎这才放心的跟他道别，去赴赵叔的约。 赵叔发来的地址有一点点难找，侯黎满头大汗出现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已经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等着了。 抱歉的话还没出口，赵叔不悦地声音就响了起来，“都几点了？” 自从侯黎回了春城，开始独自运作那家商贸公司，赵叔就感觉到他那蠢蠢欲动不受控制的心。 但是，作为替罪羊存在的侯黎，现在绝对不能动。 不但不能动，还要继续给他甜头麻痹他。 饶是如此，赵叔还是经常能感觉到自己按耐不住想要针对他的情绪上头。 就像今天，他以为自己是谁？ 真的是不可一世的董事长？ 居然姗姗来迟，连自己都要坐在这里等他接见！ 第三百零七章 蛇鼠一窝 “赵叔。实在是对这边的地理位置不熟悉，找了好一会儿才找过来。”侯黎一边说，一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赵叔冷冷的哼了一声，嘴里挤出一句，“想当年你在边城混日子的时候，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什么犄角旮旯没去过，如今这才回春城多久，就不认识路了？下一次是不是连我都要不认识的？” “哪能呢、哪能呢，赵叔，您是我的大恩人，我就是忘了谁都忘不了您啊。”侯黎赶忙表忠心。 心里却有些不爽。 好歹自己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让自己如此下不来台。 但是这些想法，侯黎只敢藏在心里。 他还不傻，知道自己现在有的一切是哪来的。 “哈哈，我说赵叔，您就是教狗也不至于当着侄儿的面来啊。好了，消消气，这是给您老人家带的hu骨酒，您尝尝，保证十年以上，药效斐然呐。” 旁边位子上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口不对心的冲赵叔说道。 这番话一出口，让侯黎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紫，就差当场恼羞成怒的爆发。 赵叔适时的开口，“侯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马明。后面你们之间的合作可能会多一些。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们认识一下。” 侯黎没说话是因为羞愤，马明也没说话，是因为傲慢。 这针尖对麦芒的架势，让赵叔面显不悦，“小明子，别不当回事，要是搞砸了，你家老头子也没辙。” “知道啦赵叔。您跟我爸半辈子的交情了，交给我来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马明稍稍收敛了一点儿自己的态度。 侯黎准确的从这番对话中提炼出对于自己来说有利的讯息。 赵叔跟这个马明家的关系匪浅。 要是自己硬碰硬，那绝对是鹅卵石那一方。 于是立刻换了个表情，冲马明伸出右手，“马总，幸会幸会。” 马明懒洋洋的伸出右手，跟他握在一起。 虽然德行依然欠揍，但至少比起刚才来说好不少。 “别站着了，都坐。今晚还有事情要跟你们交代。”赵叔挥了挥手。 等侯黎坐到位子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看到在座的还有一个正修理着自己指甲的漂亮女人。 “这位是？”侯黎小心的冲着赵叔问道。 赵叔微微颌首，言简意赅的介绍道：“这位是徐敏、徐老板。” “徐老板，幸会。” 距离比较远，加上男女有别，侯黎冲着徐敏点了点头。 “侯总，幸会。”徐敏心不在焉的打了个招呼。 “现在人都齐了，那我继续说。” 赵叔顿了顿，继续道：“徐老板还请节哀。前阵子一直比较忙碌，你家老爷子去世也没能亲自上门。” 徐敏无所谓的回应道：“没事，赵总，您不是送了大礼包吗。心意我们领了。” “既然徐老板拿到了家里资产处置权，也愿意注资。边城这家商贸公司的股权可以变更为你持股百分之十。另外配货那头产生的利润也可以分你一成。以后咱们跟以前一样，精诚合作，同舟共济。” 赵叔这番话说的信心满满，这个条件，他笃定徐敏没理由拒绝。 果然，徐敏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看着马明阴晴不定的脸，说道：“那就多谢马老板深明大义。以后大家合作愉快。” 马明哼了一声，却并没开口。 “要是徐老板没有别的意见，后面我就联系专人去跟你对接剩下的手续事宜。” 赵叔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局面。 “我都行，赵总。这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吗。”徐敏淡淡回应。 过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我这边没什么其他问题了。赵总，我觉得我继续留在这里，咱们这顿饭谁也别想吃的安稳。不如我先行告退。有什么事，咱们后面再聊。” 话音刚落，自己就站起身来，将随身小包一套，冲赵叔点点头，就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侯黎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女人好看是好看，但是听着说话的语气，也不是个善于的主。 赵叔右手架起鼻梁上的眼镜，揉着鼻梁，一脸脑壳痛的模样。 虽然上了岁数，但整个人的状态保持的不错。 身板笔直，眼神犀利。不怒自威的气势总会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侯黎每次跟他接触，都有种底气不足的心虚感。 此时他颇为头痛的对马明说道：“不是给你分析过利弊了吗。场面上的事，你做个样子也好啊。非要闹的这个尴尬，以后还怎么合作？” 马明带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开口说道：“合作能是这个合作法吗？上来就分走了我的大头。我才拿多少的比例，她一下就吃走三成！” 赵叔的眉头皱的更深，厉声说道：“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你兜着。就你那暗标场子跟赌料场子，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还非要我当面把话挑明了说？” 马明撇了撇嘴，“赵叔，这种事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丧尽天良？谁也没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参与吧？自己奢望捡漏、赚便宜，怪的了谁！” “行了吧你。满嘴歪理邪说。最近风声紧，要是出什么岔子，我也罩不住你！现在不比以前，我从中斡旋起来游刃有余。现在……” 赵叔的话说到一半，瞥了眼侯黎之后，收住话头。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你最近给我收敛点！” 马明见赵叔真的动怒，立刻从善如流的应着，“放心吧赵叔，侄儿记下了。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不让您难做。” 赵叔虽然对于马明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谁让他爹把他娇惯成如今这副德行，现在才想去修理，早已来不及。 侯黎就跟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位子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三百零八章 暗箱操作 赵叔跟马明说完，转头看着侯黎，“怎么收料子收回边城来了？这边的行情我不一早就跟你说了吗。粤省那边你不去钻营钻营，老盯着边城这一亩三分地干什么！”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迁怒。 然而侯黎可没有任性的资本。 当下赶忙堆笑回答道：“赵叔，粤省那边我也盯着呢。只不过是因为边城这边料子被卡，粤省那边现在的情况，不比边城好到哪里去。而且这次回边城收料子，走的夏婷家里的老路子，收获还是不小的。一吨左右的料子，现在这个年景，也算不错了。” 听他这么说，赵叔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道：“不够，还要继续收。尽可能多的收料子，钱不是问题。” “成，我知道了赵叔。”侯黎恭敬地回答。 “你从什么路子弄出来这么多料子？我可告诉你，质量方面可是要把好关。可别到时候资金洗白了，料子却是一堆废品。”马明在一旁吊儿郎当的开口说道。 “少说一句话不会憋死你！管好你自己那些烂摊子吧。”赵叔气的吹胡子瞪眼。 “品质我都看过了， 没什么问题。边城向家跟夏婷家合作多少年了，应该还是有些约束力的。而且这次收到手的都是明料，赌性不大，利润空间绝对是有的。”侯黎赶忙回答。 马明的话犹如在他心里丢进来一枚石子，不安开始打着转儿扩散。 “向家？” 却不料，他的话一出口，赵叔跟马明不约而同惊叫出声。 侯黎点点头，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 “他家那些老料子舍得在这个时候出手？”马明不信。 赵叔疑惑的开口道：“前面安排的人去他家收料子的时候，直接被向远峰拒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转念又冲着马明说道：“现在向远峰已经分出去了，向云华那边你多做做思想工作。一个女人家，好糊弄。” 马明撇了撇嘴，“赵叔，那位安排的那些人目的性太强。上来就冲表现好的蒙头一顿捶。是个人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别说马脚了，马屁股都暴露完了。要我是向远峰，我也怀疑。” 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向远峰带走了一大波料子，整了个什么碎玉斋。向家现在剩的那点家底，在收不到新料子的时候，向云华怎么敢随意出手。他爹虽然半死不活了，可还有孙有国这个老东西给她兜着呢，我怎么斗得过人家。” 听到这里，马明赶紧解释道：“不是向老板手里的那些老料子。是他跟合伙人一起囤的那些料子。” “不可能，”马明下意识说道：“他跟那个王屿混在一起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就积累起来那么多囤货？” 现在提到王屿，马明就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真的！”侯黎见马明不信，赶忙说道：“我们这一次加起来也就差不多动了其中五分之一。” 赵叔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要不是担心人多眼杂，其实还可以多收一点的。不过我想着等这批料子入库以后，看看公司实际的囤料种类，后面再有针对性的收一些回来。” 显然马明压根没注意听侯黎说了什么，等他话音一落，马明就冲赵叔说道：“赵叔，王屿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你想想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就凭空冒出来这么多料子？” 赵叔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我做事！” 马明嘴角扯了扯，将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侯黎见局面逐渐僵滞，于是开口岔开话题道：“赵叔。我边城这边的朋友有意撮合一家快接解体的直播公司给咱们，您老对这怎么看？” 找谁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直播现在倒是一个大趋势。正八经的生意还是可以考虑用一用这个途径。是哪家直播公司？回头我找人查一查底细，再做定夺。” 侯黎挠了挠头，他还真忘记问庄志这些细节，刚才自己也就是忽然想到随口一说，没想到赵叔也真是荤素不忌。 想了想，他回答道：“我今晚把我知道的整理出来发您手机上，到时候您看起来也方便。” 赵叔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今晚把你们叫来就是让你们认识认识。接下来咱们边城跟春城的两家公司，要进入状态。以后免不了要合作，正好借着个机会你们熟悉一下。” 马明自知今晚把赵叔气的够呛，这会儿也不敢继续在他的情绪底线上试探。 配合的冲侯黎点点头，“侯总，以后相互关照啊。” 侯黎受宠若惊，“以后就仰仗马总多多提携了。” 这马屁拍的马明还挺受用。 这顿晚饭吃的侯黎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赵叔，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隐约也意识到，赵叔开那家商贸公司，并不单单只是为囤积料子一些手续好操作，只怕还有更多他不会告诉自己的内幕。 这么想着，他不禁开始盘算起自己的以后来。 不得不说，侯黎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但凡他拿出点好学精神来研究研究个中因由，也知道赵叔这是挖了个坑准备拿他填。 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吃完饭后，侯黎先行离开了酒店包间。边城地方小，人多眼杂，要是让人知道几人的纠葛，只怕不知道要引出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侯黎的背影，赵叔对马明叮嘱道：“以后当着外人说话，注意尺度。有些事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也要注意。” 马明顺从的点点头。 赵叔看他这会儿老实了，口气缓和了一下继续道：“侯黎这次用春城公司的名义买进一千多万的料子，这两天找人操作一下，用边城这边公司下面的实体店先操作出五千万。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第三百零九章 君子有成人之美 马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赵叔，这种事咱们都操作多少回了。还用的着每次都这么耳提面命的吗。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这样最好。” 赵叔又说道：“最近乌烟瘴气的，有些事自己掂量着来。徐敏这女人不可小看。面子上功夫要做好，没坏处。” 马明：“她都成股东了，还用担心我这么看？我也得有那个本事。” 赵叔眼见跟他说不到一处去，心烦气躁的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侯黎离开包间没第一时间打车，走在路上琢磨着自己应该为后面做点什么打算。 虽然平素里自己在公司耀武扬威，可一旦跟赵叔对上，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个傀儡。 人在拥有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再回不到过去一无所有的日子。 虽然搭上了夏婷，但是侯黎是真的穷怕了也苦怕了，感情这东西今天热乎明天谁知道什么样，还得是有钱或者有真正的实力，自己才能要什么有什么。 琢磨到最后，首先还是要先稳住赵叔这个老狐狸，然后自己也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得给自己谋个好前程。 想明白这些，他先给庄志去了个电话，让他把他们那直播公司的具体情况编辑成信息发到自己手机上，顺便给庄志画了个大饼。 然后侯黎看了看依然没等到的魏成显的回复，忍不住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真特娘的狗眼看人低！等老子发达了，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算个屁。” 前脚骂完娘，后脚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夏婷打来的。 “小婷。”侯黎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表情，温情脉脉的接起电话。 “亲爱的，你怎么还没回来？边城怎么会遇到你的熟人呢？”夏婷好奇的声音传来。晚饭侯黎没有出席，给她的理由是自己在边城遇到了熟人，所以晚上要聚一聚。 “我们公司本来就是以翡翠原石为主要经营项目的商贸公司，股东会出现在边城也很正常嘛。我这就回去了，打电话什么事？”侯黎耐着性子解释。 “是这样的，下午我去给你取手机的时候，维修那边说手机摔坏的时候，有重要零部件损毁严重，所以修不好了。” “哦。”侯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那就把手机残骸拿回来就可以。修不好就算了。” 反正他除了白天那快自壁料子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部手机里。 “我已经带回来了。那你赶紧回来吧，我们这边也都结束了，今晚向老板那边还有位叔叔也来了，你不在场多失礼。” 夏婷的温柔无限里夹杂着淡淡的埋怨。 挂掉电话，侯黎冷哼了一声。 女人，在爱你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可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根本不值得他信任。 此时的王屿向远峰几人正围坐在剔着牙的孙有国身边。 “孙叔，最近怎么这么耐得住性子呆在国内？” 开口的是向远峰。 “你以为我能呆的住吗？这不就是呆腻歪了没处去，才来你们这边凑这一凑。”孙有国叼着牙签没好气的说道。 “最近骠国在打仗呢。你们靠近边境那边不时还能听到木仓声。怎么？嫌我活着碍眼了？指望我上去送死呢？” “哪能呢，看您说的。”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孙叔，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孙有国哼哼了两声，满脸戒备的看着向远峰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向远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孙叔，您那边最近有没有缺料子的老客户？急着拿货的。介绍点儿呗。” 孙有国胡子哆嗦了两下，开口骂道：“你墙角挖的好啊。连个马虎眼都不带打的？” 骂完以后想了想，疑惑的说道：“不对啊。你家的料子跟我手里的料子差不多，现在也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怎么？终于要当败家子了？” 听到这里，王屿只得帮向远峰解释道：“孙叔，向老板是跟我们合伙倒腾了一手原石。所以是否有正好有这方面需求的客户，可以两全其美。” 孙有国先是点点头，随即问道：“我这边进货商要是拿货，那可都跟不要钱一样。到时候仨瓜俩枣的还不够丢我这张老脸的。” 说完，抬眼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们几个人，压低声音问向远峰，“那俩老狐狸下午去你店里抢了多少毛料？我可跟你说，手上的老料子千万看住了。手一松，今天几块、明天几块，就是有矿也架不住这么玩。” 向远峰笑的鸡贼，“您老放心吧。下午一共就出给二老三块老料子。我心里有数着呢。这时候上不去价，我可还指望这些家底娶媳妇呢。到时您老，别藏着掖着，反正您手上的东西也不出，不如介绍点客户，成全小子们得了。” 孙有国倒也不含糊，“成全没问题，就怕你们没有这个实力。前两天晋省那边几个煤老板还在跟我要料子呢。可是东西少了，显得太寒酸。现在市面上也凑不出多少料子来充数，我都快让他们烦死了。” 王屿一听这话，眼神一下就亮了。 只是还没等开口，就被向远峰抢了先，“孙叔，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您老人家只要帮我们牵这个线，小子们的供奉那是大大滴。” 想了想，补充道：“我们手里差不多还有将近八吨的明料，您看够不够格跟那些老板们切磋切磋？” 孙有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多少？八吨明料？你们哪弄来的？” 这事说来话长. 可孙有国不是别人，算是几个小子们唯一能依靠的长辈。 于是王屿，拉开平常撩骚话不断，到正事上就跑题的向远峰，把料子的来龙去脉详细跟孙有国交了底。 孙有国听完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呼在向远峰后脑勺上。 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孙有国尖着嗓子骂道：“你是不是缺心眼，有这样的好机会，你就是借钱也应该把那些东西全吃下来啊！” 第三百一十章 倒插门 向远峰一脸委屈的说道：“我就是借钱了，我把小华身上的流动资金都借光了。” 孙有国指着他鼻子，指了好一会儿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良久，才憋出来一句，“我们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向远峰赶忙堆着笑，凑到孙有国跟前献媚，“孙叔，我这不也是怕您担心吗。以后再遇着事我一定先跟您开口。” “这么多料子在手上倒也是压手的很。罢了，明天我联系一下那几个老板看看他们怎么说。” 孙有国说罢，摇了摇头道：“他们那群人喜欢玩蒙头，赌涨垮。明料这种未必对庄。不过，我倒是记得他们其中有几个合伙开了间格调非凡的珠宝商场。没准现在路子更宽了。” 王屿听完便放了心，“懂料子就好办了。就怕跟那种不懂料子的客户打交道。” 今天跟夏婷这场交易，让王屿的脑到现在都不得安生。 看他大大松了口气的样子，孙有国笑起来，“你还真说错了。他们虽然不能说完全不懂吧，这些年多多少少应该也了解一些相关知识了才对。但你要说他们多懂，那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就算了解也很有限。” “那还敢玩蒙头？”王屿瞪大了眼睛。 “小子，这世上认知之外的事儿多着呢。他们一掷千金早就成了习惯，钱多的压根花不完。剩下的不过是一串串数字，为了调剂生活的平淡乏味，所有能让人心惊肉跳充满期待的未知事物，他们都有兴趣试上一试。那句话怎么说的看来着？对，玩的就是心跳！” 孙有国老老神在在的说道。 有钱人的世界，可能王屿是真的不懂。 至少就算拿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对干不出拿钱满头撒的事。 可正如孙有国说的，他不理解，不代表世界上不存在。 “行了行了，管他怎么花呢。只要咱们有的赚不就得了。” 向远峰才不在乎来者何人、所为何意。只要愿意消费，那就是好人。 正事聊的差不多了，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王屿鬼使神差的冲孙有国问了一句，“孙叔，您知道越城腾南的魏家吗？” 孙有国先是一怔，不明就里的说道：“在这一行里混，除了刚入行的愣头青，谁能不知道这号人物。” 王屿的问题倒是提醒了向远峰，他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孙叔，这魏家很牛13吗？你是没见下午那会儿，一块破石头，就差点把王屿吓的尿裤子。” “去你大爷的！” 俩人的斗嘴才刚刚拉开序幕，孙有国就被向远峰话里的重点给吸引住了，“什么料子？” “自壁场。”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孙有国的眼神从向远峰脸上转移到王屿脸上，又从王屿脸上转移回向远峰脸上，“你们怎么还整出了这么个东西来呢？” “大概是在这批罚没的料子里一块打包回来的。”向远峰挠了挠头。 “我X。”孙有国爆了句粗口，“这料子现在在哪？” “我跟你们说，这腾南魏家就他么跟饿狗护食一样守着自壁场的料子。要是这消息传扬出去，别说你们几个小子，咱们大家伙儿一道抱着玩完行了。” “孙叔，您这是不是有点耸人听闻了？他魏家再牛13也只是越城的一个商家。照您这说法，不光我们，还得加上您、加上我家老头子，甚至再加上几个相熟的叔伯阿姨，在对方眼里那啥都不是了呗？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向远峰白天那会儿就觉得他们的说法不可信，如今孙有国说了他还是不信。 “你特么是不是傻！”孙有国让他这混不吝的话说的直窜火，“我这还是往小了说的呢。魏家从清朝就开始做这个，那会儿就开始吃皇粮，到现在，多少年了？那家底、产业、手段，哪一样不比咱们强百倍？你拿什么跟人家拼实力？就你这种，送上门去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王屿等孙有国的火气稍稍平静之后，才又开口问道：“孙叔，这自壁虽然罕有，但也终究就是众多场口中的一个罢了。魏家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场口的料子呢？” 孙有国深深的吸了口气，回答道：“这事你问我勉强也算是问对了人。这要是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能知道这些隐秘。” 众人一下竖起耳朵，好奇心这种东西连猫都有，更何况是人。 “你们的魏常雁魏阿姨，就是越城腾南的魏家人，你不知道吧。” 向远峰点点头。这还有隐藏身份呢。 “我也是因为她，才知道一点关于魏家的事。”孙有国点了一支烟，半眯着眼睛说道：“不过，你别去问你魏阿姨关于魏家的事。她是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之后，才定居的边城。” 魏家有个传统，但凡是女子，到了婚配年纪，一概要求男方上门。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倒插门。 因为魏家玉的名气实在太大，家族中有很多的不传之秘，所以适婚年纪的男女，异性方都要上魏家门过活。 这一点对于适婚男性来说，倒还没有什么。 清民年间，家境不好、孩子又多、吃不上饭的穷苦大众更是不少。 对于倒插门这种事，虽有损家族颜面，但比起活活饿死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一条活路。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所以在那时候看来，弊端并没有很明显。 但是随着时代发展进步，到了孙有国他们八十年代那会儿，倒插门这种事能接受的人群范围就更小了。 更何况，那时候已经开始了自由恋爱。 就算瞎猫碰见那么一个死耗子，有那种愿意上门的男人，那魏家的姑娘也不是随便个男人就能倾心的主。 魏常雁就是。 早早进入到这行的她，因为经常边城跟越城之间，在边城呆的时间远远超过越城。 久而久之，对向父起了爱慕之心。 那时候倒腾毛料的，说的好听点是商家，说真实点其实就是那个年代最让人看不起的投机倒把分子。 虽然魏家也是靠这起的家，但那时候早已名扬海内外，跟那时 第三百一十一章 寻根溯源 还是在清朝年间，当时魏家的立家家主还是孩童时期。 那时他从父姓名，唤作简维章。 那时候魏家也已从商，虽不比后来的家大业大，但在当时家境也算殷实、衣食无忧。 其母魏莲心就是在这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女性。后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嫁给了一心入仕书香门第的简卜卿。 婚后不久就有了简维章，虽然在生产过程中伤了身子，后面极难再怀。 但已经有了简维章这个传宗接代的男丁，倒也能说得过去。因此小日子过的倒是也算和美。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简卜卿屡次落榜，性情开始大变。 温饱之下思淫谷欠，最终跟一个勾栏瓦肆之地的女人厮混在了一起。 虽然那时候的男人三妻四妾实也算正常，但奈何简卜卿家族空有书香门第的名头，家里就是一个空架子。 而魏莲心娘家虽然在官方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商界却也混个脸熟。 这些都是虚的，最真实的原因，是魏家有钱。 加上魏莲心是一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断断不可能容下简卜卿找一个烟花柳巷的女人回家。 所以，简卜卿既做不到让魏莲心下堂，又没办法迎娶小情人登堂入室。 钱的钳制是最让人无法挣脱的。 他能忍，但是外面的女人不能忍。 一番权衡之后，她铤而走险，出了一笔巨款，伙同两个流寇把幼年的简维章给绑了。 原本她的想法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要挟简卜卿跟魏莲心，要么给自己一个名分、要么由自己取而代之。 却不想，这些亡命之徒，最后却生出其他心思。 不顾小情人的意愿，将要挟转变成真正的绑票，勒索到手的大额钱财还是魏莲心从娘家凑出来的。 原以为他们拿到钱财就会给孩子一条活路，却还是低估了人之坏。 他们竟直接将肉票撕了，又轮番在小情人身上寻了乐子后，财色双收的深藏功与名。 可怜魏莲心，什么错事也没做，面对着死透了的简维章，竟是一声嚎哭都发不出来。 在外人看来，这个家差不多散了。 简卜卿在挨了大舅哥小舅哥一顿暴捶之后，也这么以为的。 甚至连休书都准备好了。 可让大家深感意外的是魏莲心没有答应其父兄弟们提出的要求，由简卜卿休妻，而是忍气吞声继续跟简卜卿过了下去。 这件事曾闹的人尽皆知。 因着魏家那几代阴盛阳衰，很多生意也不得不经由魏家女人的手。好在那时候，人们的思想意识逐渐开化。 借这个由头，魏家甚至还博出一个新思潮的好名声。 魏莲心这件事一出，便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公然嘲笑魏家，教养出来一个如此任人拿捏的女子。 对于大家的评判，魏莲心却仿佛完全没有听进耳中，生活看起来跟往常并无什么不同。 当然这都是表象的。真正的原因，魏莲心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就在她见到简维章尸身的那天晚上，哭到晕厥之后，竟做了一个梦。 梦中，简维章全须全尾的出现在魏莲心面前，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老成语气说道：“娘亲，我既已身死，您就不要再为这一世的我所伤心。这皮囊只是暂时与我分开。这是命数使然，您也不要因此责怪父亲。我们今生缘分未尽。我还会回来。只要您能跟父亲继续在一起，下一个孩子就还是我！切记切记，千万不要跟父亲分开！” 最后一句话，简维章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魏莲心也就逐渐恢复了意识。 她不能确定梦境的真实性，但是她又很是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者说是破碎心灵的一种寄托吧。 所以最后她还是选择信上一信，大不了就是跟简卜卿走肾不走心罢了。 到简维章出事的第二年，被大夫诊断极难再孕的魏莲心居然怀孕了。 巧合的是，这个儿子就连出生的日月时辰都跟简维章一毛一样。 别人觉得瘆人的地方，却恰好就是魏莲心的救赎。 第二个儿子降临之后，魏莲心的娘家人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是魏莲心求他们来的。 在绝对的人力以及财力压制下，简卜卿迟到的休书终于还是写了。 魏莲心带着婴孩回到了娘家，给孩子取名魏立本。 就是后来带领魏家真正扬名立万的家主。 有了魏莲心这段经历，生意上逐渐崭露头角的魏家重新制定家规，嫡系女子只能招上门女婿。 然后男女一视同仁，共同接受经商之道，家族的生意也共同经营。 随着魏立本逐渐长大，行为习惯跟外观样貌都与死去的简维章一模一样，魏莲心对自己早年的那个梦境深信不疑。 后面终身未再嫁娶，尽心竭力培养魏立本，将他抚养长大，成为一个有见识又有魄力的男人。 后来，魏莲心因身子虚不受补，终年亏损，离世的时候年仅三十多岁。 后来家国遭受连年战乱，倾巢之下安有完卵，魏家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重创之下独木难支。 再后来，魏立本辗转流落到骠国，被一个好心的也木西所救，将他带到矿区，靠着捡拾翡翠毛料苟且偷生。 也是因为这一段奇遇，让魏立本掌握了辨别翡翠毛料的本事，同时跟那一带矿区上的也木西打成一片。 他为人机敏好学，相处起来对比底层的也木西来说算是博学多才，深受大家的喜爱。 后来，聪明的魏立本就发现，骠国矿区也木西尴尬的生存局面。 首先是每天都要经历巨大的风险。矿区的翠矿那时候都是那种高危开采方式，哪有什么人身安全的保障，纯粹就是听天由命。 连矿主都保障不了自己工人的安全，更别说对这些私自上矿捡料子的也木西了。 经常好好捡着捡着，就被垮塌的山体活埋在里头。尤以雨季这个情况最为居多。 除去这些不可控的自然因素之外，还有就是也木西手中的料子卖出去的价格被压榨的非常非常低廉。 尽管白拣回来的料子，跟无本 第三百一十二章 顶门石 于是他多长了几个心眼，时刻留意着有没有机会能够改变当时的现状。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时间久了，还真让他等到这么一个机会。 矿区往常来的都是一些熟悉面孔，那些骠国人隔三岔五要么是吸食完福寿膏、要么喝的醉醺醺的带着下人来收一波料子。 态度很蛮横。 对待下人非打即骂，对他们这些也木西更不会有好脸色。 毕竟也木西是比他们的下人还卑贱的存在。 直到那天来了一个新面孔的骠国掌柜。 魏立本有意识的跟这个老板交好，有捡到稍微好一点的料子，都会留给这个老板。时间一久，这个老板也很喜欢这个懂料子人又机灵的小伙子。 最后在魏立本的不懈努力下，这个老板动了带他走、以便能在生意上为自己相玉的心思。 魏立本终是随着老板走了。 一开始为掩人耳目，只作为喂养马匹的小厮，后来凭借着自己过人的相玉本事，逐渐当上了掌柜的跟班。 魏立本从矿区跟着掌柜回家的时候，随身就带了几块其貌不扬的黄灰皮壳的料子。 包括掌柜在内，很多人问过魏立本，那是什么翡翠毛料。 因为皮壳上并不怎么符合那时候的人对于翡翠毛料的认知。 魏立本的解释统一是，那是矿区的友人们赠送的纪念物。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对他个人而言有着非常重大的纪念意义。 掌柜的也是了解过魏立本被矿区老也木西搭救的事，所以对此便信以为真，也就没再过多的注意过这几块料子。 魏立本虽然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却并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想来想去，那几块石头最好的存储方式就是放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人来人往的，反而最安全。 所以，在那几年，这几块料子都是作为顶门石的存在，一直在这家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魏立本在骠国遇到一位本家叔伯。 魏家有一支旁系异军突起，在战乱中发了一笔横财，机缘巧合之下跟骠国这边有了往来。 怎么说也是血缘姻亲，这位叔伯最后想方设法帮助魏立本离开骠国。 魏立本自然带走顶门的那几块原石一并回到越城。 魏家虽然比起从前败落了，但好在魏家的女人们在生意场上都是不输男人的存在。魏立本的外婆还是守住了一些基业，带着人丁凋零的小辈们勉力在那个颠簸的乱世中存活。 魏立本的回来，立刻整合了家族现有的路子，结合自己掌握的相玉本事，以及那几块魏家玉的开山鼻祖毛料，拉开了关于越城腾南魏家、关于魏家玉的传奇序幕。 再往后，大家也差不多都知道大概。 那几块顶门石，自然就是自壁料。 是魏立本重振魏家的根本、也是鼎鼎大名叱咤整个玉石界的魏家玉。 孙有国一口气将魏家的近代史讲了一遍，直听的王屿五迷三道。 “但是，这人吧都是一代不如一代，饶是魏家根基深厚，靠着祖上积累的财富发展到现在，多半也都是在守家业罢了。真正拥有魏立本那种头脑胆识魄力的魏家人，凤毛麟角。可能就是没再吃过如魏立本那般的苦，娇惯长起来的都是些无能之辈。” 说到这里孙有国摇头叹息了一声。 “就算他们魏家以前再牛13，照您这么说现在他们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呗。那就更不用怕他们了。” 向远峰总是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想听的细节上。 “屁话，”孙有国喷了向远峰一脸，“无能之辈的形容，那是我相对魏立本那种天才说的。你以为这种一直站在顶端的人，就算是在萎缩，那不比其他那些草包强不知多少？人家积累了多少代？你积累了多少代？是你爹是不是当年把孩子扔了把个胎盘养大了？” “你魏阿姨，为了离开魏家，很是费了一番周折。现在不提也罢。总之，魏家的能量不是我们寻常人能招惹起的。你们不要引火烧身。” 最后孙有国气鼓鼓的补充道。 “孙叔，那魏家这么手眼通天，魏阿姨又心属我家老头子，您是怎么跟魏阿姨对上眼的？”向远峰贱兮兮的打探道。 “唉。”孙有国还未开口，先是一声叹息。 良久之后才又说道：“也是因为当时矛盾太尖锐，魏家失了分寸，硬生生拆散了两人，还……” 说到这里，孙有国喟然长叹，然后生生收住话题，不再继续。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道：“魏家之所以延续了之前的族规，不允许女子外嫁，除了很小一部分原因是不想重蹈魏莲心的覆辙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魏家玉。” “自壁场的料子，就算是我们这些一辈子赌石的人，都做不到摸准它皮壳表现特征所对应的内部玉肉表现，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市面上几乎遇不到。而对这个场口料能做到了如指掌的，只有魏家人。” “既是为了保护这份隐秘，也是为了断绝外姓之人的觊觎。所以他们才会一直不改这个规矩。不过，我这也是几十年前听你魏阿姨说起，才了解一二。至于现在是否还是这般，就不知道了。 向远峰似乎还是很好奇他家老头子跟魏常雁当年的八卦，蠢蠢欲动又要准备问什么。 王屿知道接下来一定不是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扯了扯还在兴头上的向远峰，示意他适可而止。 一时间，气氛变的有些低沉。 过了一会儿，孙有国抬起头看着两人，“你们手上如果真的有自壁场的料子，那就要做到心中有数。这东西绝对不嫩出现在市面上，你们也要注意万万不可走漏风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屿点头，这会儿他已经充分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只是，想到侯黎那个不安好心的存在，他一时有些头疼。 虽然吴晓跟他朋友已经毫无职业道德的将侯黎的手机“修理”了一番，但侯黎这个人存在哪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眼瞅着孙有国这会儿因为回忆往昔而情 第三百一十三章 杀人越货 向远峰正准备继续纠缠问问他为什么。 就看见侯黎从外面走进来的身影。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到位。 王屿起身迎了上去，简单给孙有国和侯黎作了介绍。 侯黎已经从夏婷的电话中得知孙有国是向远峰那边的长辈，想来也是有一定底子的商家，不好怠慢。 赶忙堆起满脸的微笑上前跟孙有国握手。 孙有国也不是倚老卖老的人，在跟侯黎一番寒暄后，他盯着侯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话让侯黎心里一惊。 一时间既想盯着孙有国细细端详，又怕被他认真打量。 “那可能是我老头子眼花认错人了。”孙有国笑着说道。 侯黎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还没三秒钟，就听向远峰说道：“孙叔，您可是出了名的记性好，居然也有认错人的时候？” 孙有国笑骂道：“还不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今晚灌了我那么多酒。是个神仙也被你灌晕了。” 向远峰撇了撇嘴，然后指着正在讪笑的侯黎说道：“黎哥是第一次来边城，以您老的活动轨迹来看，还别说认错人的概率还真挺大。” 孙有国点点头，“我也就是酒喝多了随口胡说。侯老板人中龙凤，自然也不会是我以为的那人。” 这么一说，向远峰的好奇心可又跑了出来，“到底是啥人啊？” 孙有国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不然为什么扯到的话题全都是自己不愿意回想起来的。 不过这件事说来也是令人唏嘘，既然向远峰问起，孙有国倒也被勾起了倾诉的欲望。 不过，这件事如果原原本本还原的话，定然绕不开一个他跟向父讳莫如深的人。 那个人宛如一根尖刺，多年来一直插在二老心头。拔不掉也忘不了。 想到这里，孙有国还是决定说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打定主意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讲述起一段过往。 最开始创业的时候，除了孙有国跟向父陶父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合作伙伴。 那个伙伴因为……一些孙有国现在还不想说的原因吧，总之在他嘴里说的是死了。 随着孙有国向父的日子逐渐好转，那位伙伴的双亲，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他们的责任。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去探望或者帮把家里的活计做了，钱财物资从未亏过两位长辈。 两个老人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一辈子辛辛苦苦的农户，种点青枣养养牲畜，贩卖换取一些收入，维持两人的生活。 就前几年的时候，老人家年长日久的房子漏雨漏的愈发厉害，到了不得不修葺的地步。 倒不是孙有国跟向父不上心，只是每一次他们提出要给老人整理房子的时候都被对方给拒绝了。 他们给出的理由，也是在让孙有国跟向父说不出什么。 老人说房子里全都是他们跟自己儿子的回忆，儿子在房子里出生，也在里面长大。只要房子还在，好像儿子就在身边。 这样的话一出，两人自然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 老人要修缮房子之际，正好是向父身体出问题需要手术那会儿。向远峰跟向云华两个两眼一抹黑什么忙都帮不上，孙有国只得费心张罗各种事宜。 焦头烂额下，也顾不得亲自去安排两老的事。两老原本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个年轻人帮自己修整。 还是孙有国有次从医院出来，赶到二老住的地方，跟那个年轻人打过一次照面，这才知道。 不过想着小小的修整一下屋顶，也不算什么大工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向父那边打点好，等他身体好起来，两人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服二老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所以当时孙有国短暂的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匆匆忙忙走了。 谁也不知道这竟然是最后一面。 后来发生的事情，孙有国也是通过虎哥才知道了大致情形。 年轻人并不擅长修葺的活计，又想雁过拔毛，为了能更大程度的赚取中间费，他从劳动市场上随便找了两个骠国小年轻，把这个任务转手就交给了他们。 在边城，骠国人的工时费用较之国内，可以说是相当低廉。 案发当天，年轻人带着两个骠国小年轻来到二老的居所，相互介绍一番之后，谈妥的费用拿到手，不知支付给两个小年轻一百还是二百块，自己就功成身退，乐得逍遥去了。 不想，当天二老还谈了一桩买卖。 卖了家里一头猪，买家上门拉猪顺手点了两千四百块现金给了二老。 两个骠国小年轻见财起意，居然为了区区两千四百块，起了杀人夺财的心思。 也许，一开始他们只是想要夺财，并无害人之意。 然而老两口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辛苦钱就这样被强取豪夺。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两个老人无一生还。 而两个骠国小年轻早已不知所踪。 边城距离边境线实在是太近了，近到挽挽裤脚就能越过岸。 落后的村寨里哪里有什么监控设备，调查街坊邻里，又发现想要掌握嫌疑人的外貌特征太难了。 国人看骠国人跟看白种人相仿。 除特殊长相外，基本觉得他们长得都一毛一样。 黑瘦的外貌、上身一件深色T恤、下着一条隆基、脚上一双人字拖…… 边城的骠国人，哪个不是这造型？ 第三百一十四章 第五个人 骠国进入边城的人员复杂，按照正规手续进来的人还好排查，关键有很多都是偷摸潜入进来的，无疑给案件的侦破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孙有国压根没见过骠国那两个小年轻，即便是对于当时打过一个照面的小年轻，当时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那人身上，所以能够提供的信息也实在非常有限。 事后，孙有国不止一次仔细回忆过当时那个人的相貌特征，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刚才在见到侯黎的时候，他脑海中居然一下将两人重叠了。 这话一出，说的侯黎那是后背上直冒青烟。 先前还只是担心以前自己在边城落魄时候的狼狈样子被孙有国撞见过，现在则是心里升起一种恐惧感。 因为孙有国的感觉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当年就是他为了赚那几百块的中介费用，随便拉了两个骠国小伙去干活。 后来发生的事件他压根不知道，再后来他就被赵叔发配回了春城。 对边城只有逃离念头的他，更不会特意去留意这些无关痛痒的讯息。 他当然不会那么善良的承认这件事跟自己有关，至今都还没有侦破的案子，他牵扯其中，又提供不出嫌疑人的来历，所要承担的责任也不小。 现在的生活，如今拥有的一切，还有骨子里的自私，都是他置身事外的所在。 当下他强笑着对孙有国说道：“孙叔这大帽子，我可真是不敢戴啊。” 孙有国也笑着回答，“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有些唏嘘罢了。不用过分解读。” 只有向远峰的关注点有些奇特，他开口问道：“孙叔，为什么我就只知道您跟我家老头子还有陶叔三个一起闯荡边城。这怎么平白又多出来一个？” 向远峰曾经在向父的书房里看到过一张他们几人年轻时候的照片。 上面一共有五个人。 除了向远峰熟悉的孙有国跟陶父以及魏常雁外，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那个人他从未见过，也曾经问起过向父。 但每次向父都是大声的冲他发脾气，成功转移了他的探究心。 这会儿听孙有国谈及当年，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孙有国神色复杂的敷衍道：“人死为大。既然都已经不在了，过多的谈论也是对亡者的一种冒犯。” 曾几何时，他跟向父的确都以为那人是死了。 可是，自从前段时间见到那块麻蒙刷皮料，那熟悉的作假手段、似曾相识的升级手法，深深引起两人的怀疑。 孙有国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停止追查这件事，甚至安排还待在骠国收料子的阿春阿牛阿雷等人重点留意跟此事有关的线索。 不过因为没什么头绪，对方行动又极为缜密，所以进展很慢。 如果不是最近骠国内乱，孙有国早就去骠国亲自上手了。 岁数到一定份上，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已经不是年轻时凭一头热血就能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的做派了。 向远峰挑了挑眉，心里完全不明白就是正常的描述一下当年他们并肩闯荡的日子，怎么就能跟冒犯两个字扯上关系。 但孙有国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向远峰知道自己再怎么问只怕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向远峰心里第一次将这件原本只是好奇的事上升到疑惑。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两个老狐狸这般默契的讳莫如深？ 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呐。 哼哼，就算你们不说，我想知道的也一定能找到答案。 向远峰的叛逆心一下冒了出来。 这边孙有国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是时候联系一下虎哥，探听一下他那边对于阿普以及老李媳妇儿这两个案件的进展程度。 不知为什么，最近他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这总让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他对此完全没有头绪，或者说是发生的事太多，满头的虱子，不知道怎么抓。 众人又陪着孙有国唠了会儿闲话，等侯黎起身回房之后，向远峰负责将孙有国送回家。 回到房间的王屿看了眼时间，九点多，想着这个时候给虎哥去电话应该不算唐突。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虎哥的大嗓门霎时就传过来，“王老弟，这个点怎么想起我来了？” 王屿跟虎哥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切入了正题。 虎哥短暂的沉默一小会儿后，对王屿说道：“很多细节我们现在还不能对外披露。不过既然你叫我一声虎哥，我就简单给你们提个醒。” 王屿一听，赶忙竖起耳朵。 “两个案子在调查过程中，出现了一个交叉点。都跟边城一家商贸公司有或多或少的关联。”虎哥压低声音说道。 “哪家公司？”王屿下意识问出口。 虎哥却不再继续，转了个话题问道：“明天你们有安排吗？没有的话，咱们碰面说。” 王屿知道，这是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讲。 便赶忙说道：“有。时间地点虎哥您来定。” 跟虎哥约定好明天的行程后，王屿心事重重的挂断电话。 踱到窗边，一直等到向远峰的车子开回来。 他转身就朝向远峰的房间走去。 “半夜第三更你鬼鬼祟祟守在我房间门口干嘛？” 向远峰刚来到自己房门口，就被王屿给吓了一跳。 “进去说。” 向远峰满脸狐疑的看着王屿神秘兮兮的闪身进了自己房间。 “我可对男人没兴趣啊，你别试图攻破我。”向远峰跟着他走进房间，开口调侃道。 向远峰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有事的时候越是没正形。 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心情松快些。 王屿把从虎哥那边得知的简单的信息传达给向远峰，并且说了明天见面的安排。 向远峰表现的倒是很淡定，“那明天见虎哥问清楚就是了。你在担心什么？这件事说到底咱们只是碰巧掺合进去而已，又不是咱们杀人放火。你这架势，倒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还真是不幸让向远峰言中了啊。 王屿叹了口气，颓然的说道：“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第三百一十五章 退路 向远峰倒是没有他预料中那么情绪激昂，而是带着些许戏谑的说道：“哟，咱们的王老板终于也有秘密了。说来听听，你在什么地方瞒住了我的火眼金睛。” 王屿隐瞒了关于手玩件的事情，毕竟这也是一个烫手山芋，不但烫手没准还会招来危险。 对于向远峰，他待自己一片赤诚，再怎么样，王屿也不能把他一块带到火坑里。 可是阿普的事，王屿也需要有个人一起参详里面的关联，以王屿现在的视角来看待整个事件，还是有很多的局限以及盲区。 所以，最后王屿告诉向远峰，自己曾经在他德隆夜市的店里对二楼上的料子上做过一些标记，除此之外，用阿普的料子设局做推测的行为，也一并给向远峰交了底。 向远峰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听着王屿坦白。 王屿：“你别这么看着我，有些瘆得慌。” 结果，向远峰接下来的话，把他自己雷的外焦里嫩。 向远峰说：“我知道。” 王屿：“……” 你知道什么，就你知道？ 向远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二楼料子上做了标记。” 然后看着王屿一脸瞠目结舌的模样，又道：“我也是事后才发现的。就在那伙人大张旗鼓的来买料子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仔细做了检查。他们走后，我也在二楼检查了一遍。你做得记号尽管不起眼，但有心之人想要寻找，还是不难发现。” 王屿：“……” 突然而来的理亏情绪是怎么回事？ “那你怎么没问我呢？”他喃喃的说道。 “没必要问你啊，就算你做记号又怎么样？做记号说明你后面还会来买，对我来说又没什么不好的影响，甚至还可以在以后再赚一笔。” 向远峰不改往日的痞气，顿了顿又解释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后面说老料子要暂缓出手？你真以为是我那老头子耳提面命的结果？虽然也有全权衡市场待价而沽的考量，但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你做记号跟后面那些人的企图居然出现了重合。这让我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真特娘的是个人才。王屿在心里默默念叨。 向远峰就跟王屿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得意洋洋的说道：“别崇拜哥，阿峰哥就是边城的一个传说。” “而且我也是在那时候，知道杜远跟那些人的关系。反正我明里暗里提醒过你好几次。可惜，榆木脑袋想开花，还是有些难度。” 说道杜远，王屿没好气的问道：“那后面你先是迁怒杜远，后来又没再提讲这事，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 “那是，不把他跟那些人的关系查个明白，我怎么能放心他呆在我们身边。”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那是些什么人？”王屿好奇的问道。 上次他也问过杜远，但是杜远说知道的越多对他越没有好处，让他不要问。 可是好奇心这种东西，是个人就有，王屿当然不是个例外。 “他跟这些人的关系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关系是有的，但都不算是直接关系。其实这些事现在可以先不去管它。反正杜远应该跟那边已经处于离心离德的状态，不足为虑。重要的是，阿普那边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枉费王屿以为向远峰这个话篓子今晚能成全自己的探究心理。 “照你这么说，在阿普的料子上做了假标记，后面你做了记号的那些料子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照单全收，再后来，就是阿普出了意外，对吧？”向远峰捋了一遍经过。 王屿点点头。 “那他出事以后的料子，去了哪？是不是就是被他那位合伙人带走了？我记得上次你好像问林老板要过他那个合伙人的联系方式？难怪当时你神神叨叨的盯着他那些料子不撒口，敢情还有这个缘由呢，” 王屿点点头，“联系方式确实要来了，只是忙起来，还一直没来得及联系。” 向远峰眨巴了一下眼睛，“都到这份上了，反正明天也要去虎哥那里打探口风，直接也跟他合伙人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怎么说。多了解点信息总是没错的。” 商量完这些，王屿有些丧气的看着向远峰问道：“跟你这么一说，你是不是也觉得阿普的死不可能是个意外？” 向远峰叹了口气，他明白王屿这么问自己的原因，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向抓住一根救赎的稻草同理。 但是，他向来也不怎么擅长安慰人。 而且，应对问题远比自我欺骗来的有用。 “这件事太巧了点。要真说是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王屿没说话，默默摸出手机，给那个保存在手机里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收到的提示却是对方已关机。 向远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等回头再问问林老板还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也不急在这一时。说不定明天还能从虎哥那有什么新的收获。多思无益。不要往自己身上贴标签。” 王屿自嘲的笑了一下，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直接跟间接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向远峰，“你就那么相信我？万一我就是穷凶极恶之辈呢？你们都被我表现出来的良善给骗了也不一定。” 向远峰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赌石如此、人生也如此。不赌一赌，怎么知道结果呢？况且，我一直觉得你是不是有那种心灵感应，或者类似什么黄金瞳的超能力？要不然为什么每次你赌石的运气都那么好？” 经过上次的事件，向远峰在自家二楼查看料子的时候，认真的从王屿做了标记的料子中，选定了几块解石来验证。 事实证明，他切了几块就大涨了几块。 这让他想不服都不行。 所以在分家的时候，才毅然决然忽悠着王屿当自己军师。 想到这，向远峰加大力度拍着王屿的肩头，“你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退路。可不能让向家棋差一招。”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帝都梅 跟向远峰一番谈话，不但没让王屿宽心，反而更心神不宁起来。 连带着晚上也是寝不安枕，又是一夜噩梦。 早晨天不亮就又醒了过来。 梦里阿普浑身滴着水，找他要个公道的情景历历在目。 右边眼皮跳的更加厉害。 起身开门，来到院子里，想要吹一吹清凉的风，舒缓一下心头的郁结。 有人已经比他早一步坐在那里。 王屿定睛一看，居然是杜远。 “起这么早？”王屿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嗯。”杜远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屿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紧接着就听杜远说道：“刚才有个人起得比我还早。鬼鬼祟祟出门去了，你猜是谁。” “谁？”王屿下意识问道。 “哼，侯黎。越来越有意思了。”杜远冷声说道。 一个外来人员，天不亮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摸将出去，自然让人心生疑窦。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边城熟悉着呢。”王屿心不在焉的回应。 “我在琢磨，要不要找人调查一下这个侯黎的底子？”杜远犹豫着开口，“只是我这边很多关系，一旦动用，我担心会惊动那边。” 他还有一个顾虑没有直接跟王屿表明。 侯黎这个隐患，杜远总觉得他的路子跟那边有些他说不上来的共通之处。 如果两者真的有些潜在的纠葛，那么这他们手里这么一大拨来源不明的料子，一定会引起那边的怀疑。 那时候，自己倒戈的事只怕也就瞒不住了。 他倒是不怕暴露，他担心的是会给几人带来不可避免的麻烦。 当初杜远赌石被算计，欠下一大笔钱。 那人为让杜远能为己所用，出面替他平了这事。 但杜远并不感念对方，如果不是他，自己压根不会被坑那么惨。 所谓做好人，也不过是将自己当个马前卒抛出来给他卖命。 又有几分真情意。 但他还不能撕破这个脸，因为那人现在已经成为能够翻手云覆手雨的存在。 如自己这般的蝼蚁，在他手心里，压根活不过一招。 他也在赌。 赌王屿是其中的变数，能够让自己真正摆脱以前所有的噩梦。 “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不如让向远峰找人打探一下。由他那边出面，应该问题不大。”王屿提议道。 反正向远峰是远近闻名的混不吝，就算在出格的边缘蹦跶，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查一查放心。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杜远甩了甩脑袋，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看来，并不只是自己这种感觉，最近事情进展的是有些太过顺利。做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坦途，是给他们这种平凡的人铺就的。 两个人仙各自陷在自己的情绪中，直到天亮向远峰伸着懒腰走出来。 原本跟虎哥约的是上午十点在咖啡厅碰面的，结果刚巧孙有国给向远峰来电话，得知他们要去见虎哥，便说自己也有事要找虎哥，不若就直接将碰面地点改在自己家。 这当然好。 于是周振跟吴晓在店里负责料子的交接，王屿三人在去孙有国家中的路上，就收到了吴晓的电话. 说侯黎夏婷那边的现金已全部收到。且对方已经联系好车辆，要把料子运走。 侯黎还打算要再追加购入一些料子。 这是好事王屿没理由不答应，便让两个人看着处理。 这边刚挂了电话，王屿前脚还在跟向远峰和杜远嘟囔一千多万侯黎干嘛非要用现金来交易。 后脚，梅灵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 “王屿，我要买一批料子。”一上来，她就直奔主题。 这让王屿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答应梅青在先，不给梅灵跟她抗衡的机会；另一方面这批料子在买入的时候，挂的全是梅灵的名头，欠这么大个情，向远峰又承诺她会低于市场价让她优先选料子。 见王屿卡壳，梅灵接着说道：“这可是你们承诺过的。再者说，我也知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利润比，我也不要求你们给我们让多大的利，只要能看出来我的面子就可以。而且这件事，现在我也做不了主，梅青回去不知道给我奶奶喝了什么迷魂汤，我现在大权旁落。梅家会有专门的人来跟你们洽谈。” 梅灵应该是在神仙刀里，听到吴晓跟王屿的通话之后才着急打来的这个电话。 因为下一秒，王屿就听到梅灵手机里传来吴晓断断续续的调侃声，“还大权旁落呢，我看您老人家的大权早就落没影了吧？要不然当初法拍你早就自己上了，还会给我们做嫁衣裳？” 一席话戳中梅灵的痛点，要不是这会儿她心系料子，只怕王屿当场就可以接收吴晓的遗言了。 这料子已经去了五分之一，别说由着侯黎继续搜刮，加上最近赌石劲十足的唐羽还虎视眈眈，再磨叽下去，她家可连风都喝不上一口了。 “梅家出的价码绝对不会比春城这几个低。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但是料子你得给我留着。我们选定之前，不许再对外交易。”梅灵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答应，我现在就跟帝都联系。最快下午、最慢明天，梅立材就能抵达边城。” “好。”简单的一番权衡之下，王屿选择答应了梅灵。 比起侯黎，他更愿意跟梅灵打交道。安全系数比较高。 “那我就把你的意思转达给这个死胖子！” 梅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哪到哪啊，就为了料子争抢起来。这样的行情要是再持续上一段时间，那还了得。 想了想他还是给吴晓发了条信息，嘱咐他安抚好侯黎那边，一切都等帝都那边来人后再说。 这样的事，吴晓干起来那是相当得心应手，对此王屿倒是从来没担心过。 “可喜可贺，处理完手上这波料子，咱们也算是切实赚到第一桶金了。” 杜远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帝都这一单要是成了，这料子的脱手速度可是比预期的还要快了许多。料子在手上的时间越短，越安稳。 顺顺当当把钱赚 第三百一十七章 石全石美 他们现在并不能持续囤料在手，保住利润的前提下，尽快的变现才是最好的选择。 越想越有奔头，向远峰将车子开得飞快。 没一会儿，几人就来到孙有国的大院门前。 上次王屿跟向远峰来，真真是承他面子，就差没被孙有国直接一脚板踹出门去。 虎哥居然已经提前到了。 三人进门的时候，一老一少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不是我们来晚了吧？”一进门杜远就笑着开口。 “没有，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跟孙叔已经聊完了。”虎哥笑呵呵的回答。 “你们俩在密谋什么？”向远峰狐疑的问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跟小虎好久没见了，怎么就不能闲聊几句？就准你们见面聊天，我老头子就不行？”孙有国没好气的说道。 “哪能呢，孙叔，这要是狗嘴里都能吐出象牙来，咱们还干什么赌石，直接养狗不就得了。”向远峰因为心情不错，那不正经的劲头又起来了。 孙有国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晾一会儿就好了，越搭理他越蹬鼻子上脸。孙有国把个向远峰摸的透透的。 少顷，孙有国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你们自便，跟在家一样。” 这是有意识给几人留出谈话的空间，大家心照不宣。 等孙有国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向远峰一屁股坐到虎哥身边，爪子搭在他肩头上套近乎，“虎哥，最近忙不忙？” 虎哥一掌拍下向远峰的魔爪，“大老爷们，有话就说话，别勾肩搭背的。” 向远峰跟没事人似的，问道：“孙叔找你打听啥事了？神神秘秘的。” 虎哥无语道：“你不关心你该关心的，老是盯着别人的秘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心理癖好？” “孙叔怎么能算是别人呢……了解一下他老人家的身心健康，义不容辞嘛。”歪理邪说，谁也不是向远峰的对手。 “那要不我走，你们去谈心？”虎哥故意说道。 “别啊，虎哥您怎么还能当真呢。” 王屿是真服了向远峰这个老六。 不管什么场合都能胡搅蛮缠。 不过有一说一，有他从中这么一闹，虎哥身上原本的气场消散不少，变得亲和起来。 “虎哥，那两个案子有什么说法吗？”王屿开口问道。 只见虎哥先是点了点头，“两个案子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的唯一关联，就是一家商贸公司。” “边城的？”问话的人是杜远。 “对，叫什么边城石全石美有限责任公司。”虎哥简单回忆了一下，说道。 “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向远峰，直接喷了出来。 那模样，似乎完全不记得他的碎玉斋，也不是什么按套路出牌的好名字。 “他们跟这家公司都有什么联系？”王屿又问道。 “阿普的料子，辗转了几道手，最后种种迹象表明是通过这家公司出资进行购入。就算我对这行不是很了解，也能看得出来那成交价格低的有些令人发指。但这事说白了也没什么，料子就是用来交易的，只要是出手就一定会有人接手。至于价格，周瑜打黄盖，买卖双方达成共识，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再就是阿峰熟人的案子，那个暗标场子，经过周密的调查，跟那家商贸公司的资金出入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两者凑到一起，似乎有些过于巧合了。” 虎哥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疑点说了出来。 “都这样了，把那个什么石全石美的人抓起来问问不就得了？”向远峰疑惑道。 “这个怎么跟你说呢？只是说在资金方面有痕迹，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以证据说话的。没有证据，只是推测，就是捕风捉影。没准还打草惊蛇。”虎哥含含糊地说道。 向远峰立刻用一种警觉的眼神盯着他，“都已经掌握这个线索了，你们怎么没顺藤摸瓜查下去？还是已经在查了？” 虎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查不需要时间吗？你是觉得这东西就用张嘴把人逮起来严刑拷问就成了是吧？”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立刻就就抓住了虎哥话里的重点。 “真的已经开始调查了？”他问道。 虎哥翻了个白眼，“你少套我的话。我跟你们说这些已经超纲了。要不是怕你们一不留神死的不明不白，我何必跟你们说这些。” “谢谢虎哥。” 王屿从虎哥嘴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是真的承虎哥这份人情，当下恭敬的说道。 虎哥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知道你们也不是那种违法乱纪的人，要不我也怕啊。如今边城的市场，太混乱了。你们还是自己多留神，别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势力。” 王屿点点头。 不经意看向杜远，无奈杜远的神情显得很茫然，显然对于这个商贸公司的名字也很陌生。 从杜远这里了解情况的可能性幻灭了。 向远峰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感受到了王屿此刻的想法，顺嘴问道：“那家商贸公司是什么来头？” 虎哥脸都差点抽抽了，“你觉得我能告诉你？现在这些都还在调查阶段，而且就目前掌握的材料来看，也不排除真是巧合的可能。万一人家要是守法经营的，那咱们这是在干什么？” 向远峰可没有虎哥这么乐观。 “您不说也没事，我们可以自己查。” 虎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可别胡来，要是这些事真是他们做的，你这就是白送上门去的。” 一时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告诉他们这些事究竟对是不对。 向远峰再次把手搭上虎哥肩膀，“您就放心吧虎哥，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保证不会生出事端，给您添麻烦。” 虎哥再一次把他的爪子拍下来，没好气的说道：“真有那一天，这个世界上就又少个祸害。”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向远峰心里的主意一向可大着呢。 第三百一十八章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中午饭就在孙有国这边解决了。 几个年轻人从餐厅订了一桌，饭间，向远峰也不安分，没大没小的冲孙有国说道：“孙叔，不是侄儿说您，您这把岁数了，家里没个说知心话的人也不行。您看您跟魏阿姨也都单着，还不如凑成一个家，相互也有个照应不是。” 孙有国摇了摇头，“反正这么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临了怎么过不是过。没必要再去折腾些有的没的。就这样挺好的。” 向远峰一听这话着急了，“您是这么想，考虑过魏阿姨的想法没有？要不是我家老头子这身子骨，跟魏阿姨在一起也是祸害人，没准我就去撮合他俩了。” 孙有国被他这番话气的脸都红了，“这话是你能说的吗？老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向远峰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没当一回事。 孙有国气了一会，很快就颓然地说道：“你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心里的疙瘩实在是没有来由。” 向远峰打了个哈哈，飞快地接话道：“孙叔，您别说了，我不想听。” 虽然他跟向父不慈子不孝的也过了这二十来年，向远峰尽管心底对这个家有着根深蒂固的感情，但是小时候的一些记忆却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里。 从小就被说成是没有母亲管教的野孩子，小小年纪就见识人之初性本恶的丑陋，让他变得玩世不恭同时又有些许偏执。 其实兄妹两个的性格归根究底很是有些相像，只不过外在的体现不同罢了。 孙有国却点了点头，“很多话的确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还是让你爸亲自跟你交代吧。阿雷他们在骠国那边已经攒了一大波料子，我去你家的时候，听你爸的意思是要疏通关系走高价的路子运回来。” 向远峰一愣，“家里的料子撑一阵子完全没问题，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孙有国面上有些无奈，“最近可能因为身体原因，他一会一个想法，我也完全劝不住他。不知道他心里究竟作何打算。” “高价的路子稳妥吗？”向远峰又开口问道。 孙有国点点头，“一般敢这样顶风冒进的多半都是有些后手的。毕竟一碗饭有一碗饭的吃法。除非不想干了，不然谁愿意自砸吃饭的招牌。不过他们只能保证国内的这一段。走了数不清的货了，骠国那边只要过了一零五码，就没什么问题了。” 向远峰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就由着他去吧。小心谨慎一辈子，还能被雁啄了眼不成。” 向远峰早就习惯了向父打点一切，做决策运转整个向家。这一次他觉得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理，常年在骠国收料子、运料子的人心里都有数，谁也不会把所有料子都放在一个运输路线上。 孙有国嘴唇动了动，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向父的牛脾气一上来，谁劝也没用。 吃完饭，虎哥先行告辞了，剩下王屿杜远跟向远峰又在孙有国这边消磨了一阵子，一直到接到吴晓的电话。 “你们啥时候忙完回来？唐总这边摁不住了，非要赌石、买料子。跟上瘾似的。” “那快百山桥给他切了？” 王屿一听这话，就知道唐羽十有八九是把那块料子解了. 尝到甜头后，是会有一段时间赌石成瘾。 “昨天就开始了，今天都已经切成板料了。还在加工的时候，振哥这边的老客过来取货的时候一眼看中了。转头给唐总出了八十万的价格收购。”吴晓的声音里透着哭腔。 这块料子王屿当时给唐羽报的价格是四十万，这一转手，人家就赚了一番，吴晓此刻只觉得心在滴血。 “挺好。料子切出来什么表现？”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 “跟你当时跟唐总科普的差不多，整体细糯种，皮壳上的蟒带也确实有色必进吃透了。画镯圈的时候差不多能出六十二条手镯，大部分是正装。色蟒部分有差不多二十七条成品能挂上色，这部分种水能到糯冰。”吴晓飞快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好事，老板满意了我们的日子就更好过。唐总把料子卖了？”王屿兴致盎然的问道。 “卖了，不过自己留了一块板料，说要当成吹牛13的证据。” 王屿想着唐羽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大家都要有的赚咱们的生意才能好，哪能什么好事都让咱们自己人占尽了。再说了，你看他现在这拦都拦不住的精神头，说到底咱们还是赚了。” “那倒也得能卖才能赚啊。你们快回来看看吧，他们快要在店里打起来了。回来晚了，神仙打完架我这小鬼也就差不多可以散架了。”吴晓带着哭腔说道。 “梅大姐那个祖宗，仗着身手比旁人好，整个就是一个恶霸！地痞！无赖……哎呦……” 吴晓的抱怨还没说完，就发出了惨叫。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梅灵的声音，“王屿你可是答应了姑奶奶我的。梅立材来之前，谁也别想动这些料子。想要买料子，除非打得赢我！” 王屿伸手揉了揉眉心，“是是是，我记着了。先紧着你，我马上打电话跟唐总说一声。” “不用！你等着……” 梅灵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她大声呼唤唐羽的声音。 看样子竟是一秒钟也等不及，势必要亲耳听到王屿把唐羽的邪火给摁下去。 唐羽倒是好说话，绅士风度他还是能保持的，谁让向云华还在自己身边看着呢。比较痛快的答应王屿，在帝都梅家的人来之前，保证只看不买。 “这下你满意了吗梅大姐？”王屿无奈的冲着电话说道。 结果对方压根没回话。 挂断之前，王屿听到的全都是吴晓杀猪般的惨叫，“疼疼疼！你撒开我！” 众人皆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愁眉苦脸的王屿。 王屿摊开手，无奈的说道：“梅大姐就是喜欢一惊一乍，听风就是雨。看见春城那边成吨的买料子，这女人的攀比心，真是超乎想象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单刀赴会 “管他的呢，反正咱们手里有料子什么也不带怕的。”向远峰倒是看得开。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这么一波操作，他见怪不怪。 “总觉得这次有些不对劲。事先市场上也并没什么迹象。这一次总感觉有人在推波助澜。”孙有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您要实在不放心，咱们就去打听打听？”向远峰试探着说道。 “嗯，试试吧。”孙有国随口应道。 他跟向父多年来相互扶持着经营着原石生意，两人还是有具体分工的，向父负责国内的市场，孙有国侧重点则在骠国。那边的一应事宜，都是孙有国来打理。 而国内通常遇到有违常态的状况时，都是向父控场。 然而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实在有些不乐观，孙有国虽然觉得事出反常，但是也不愿为了这没来由的揣测就让老友奔波操劳。 英雄都会迟暮，何况他们这些平凡人。 三人辞别孙有国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远开口道：“我觉得孙叔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咱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应对之策？” 不等王屿表态，向远峰就说道：“那还用说吗，回头我就找人打听打听。” 话音刚落，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一看，赛亮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喂，王老板，说话方便吗？”电话刚一接起来，赛亮的声音就传过来。 “方便，你说。”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但是你没有打过来所以我只好跟你联系。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咱们见面谈？”赛亮问道。 “好，我现在就有时间，在什么地方？”王屿答应的很痛快。 就算赛亮不找他，忙过这两天他也是要去找他们的。 “我一会把定位发你手机上，希望你到时候可以自己来。”赛亮提出一个要求。 “好。” 挂断电话，王屿抱歉地看着向远峰跟杜远，“要不你们两个先回店里？我得去见个人。” 向远峰一门心思惦记着联系人的事，不由分说拉着杜远撤了。 泼水节第三天的街道已经没有前两日那么疯狂，大约是因为明天就要复工的原因吧，大家显得安稳许多，但让那个有很多年轻的小子们，在街上延续着泼水的快乐。 王屿小心的躲着水花，拦了一辆出租车，朝赛亮发来的地址赶了过去。 车子直直开到关外，最后停在一个王屿无比熟悉的地方。 王屿下车，看着面前的国门，一脸疑惑。 随处可见过来参加泼水节的游客，在国门前拍照留念。 这个地方对每一个边城人都意义重大，在这道大门的里面，就是受到祖国保护的公民，一旦越过这道大门，对面就是骠国的地界。 没有合法合规的手续，就是非法偷渡。 国门周边，除了那家开了多年的免税店外，旁边整条通道里，全是一个接一个贩卖各种骠国纪念品的小摊位。 王屿此刻站着的地方，就是正对着国门的一片空地，兼职停车场的作用。 游客们熙熙攘攘从他身边来来回回，还有头顶着硕大竹编簸箕，朝游客兜售上面各式水果的骠国女人。 唯独没看到赛亮清瘦的身影。 王屿再次摸出手机，核对了一下位置，上面显示的定位，距离他此刻所在的地方还有一小段距离。 他调整一下自己面对的方向，朝那排售卖纪念品的摊位走去。 刚刚来到通道口，就看到已经站在那里的赛亮冲自己招手。 “你怎么在这里？”一打照面王屿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有个熟人在这边开了一个店。这两天他有事，拉我来看店。”赛亮一边说一边领着王屿朝通道里面走去。 最终在靠后排的一个小店前停了下来。 王屿也是第一次知道，这边不光有那种临时的小摊位，还有被分割成很多间的室内店面。 此刻，惠金正坐在里面， 看样子这才是找自己的正主。 “王老板，又见面了。”惠金笑着打招呼。 今天说话还挺像个正常人，也没再穿僧侣服，只是那油光水滑的大脑门，依旧夺人眼球。 “说说吧，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王屿想起上次在树洞温泉被惠金诓骗的事，心里还有些窝火。 “王老板，不要这么抗拒，先前咱们是存在些误会，不过说开也就好了。请坐。”惠金笑眯眯的说道。 王屿长长呼了口气，提醒自己稳住情绪。 上次惠金给自己的那个“护身符”说明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真把他惹毛了，自己的损失才是最大的。 王屿坐到惠金对面。 “我跟赛亮都是来自骠国。”惠金开口了。 王屿静静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你听说过‘也木西’吗？”惠金问道。 巧了吗这不是，昨天晚上王屿才刚刚被孙有国科普了关于也木西的知识。这要是跟惠金的碰面时间早上那么一天，他都还不知道也木西是个什么鬼。 “知道，骠国矿区里的捡玉人。”王屿回答。 惠金点点头，随后语出惊人，“我跟赛亮，就是也木西。” 这的确是让王屿感到有些意外。 看着王屿的表情，惠金不介意让他更吃惊一些，“你认识阿普吗？” 王屿：“……” 看向惠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你不要紧张，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惠金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这件事说来话长，想要说清楚就需要从头讲起，如果我们不能做到心平气和，那么谈话也就没必要了。” 王屿收回自己的戒备，冲惠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听他细细道来。 看样子，很多困扰自己的事，会在今天得到一个结果。 惠金看王屿慢慢放松下来，这才真正打开话匣子，娓娓道来。 第三百二十章 是个狠人 惠金跟赛亮是实打实的也木西，从他们上一辈开始，就一直在矿区上讨生活。 可以说惠金跟赛亮是在矿区出生、长大。 少时的玩具、大时的家用，全都绕不开原石。仿佛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让惠金跟赛亮对于原石有着更深刻的了解。 所以王屿第一次遇到赛亮的时候，赛亮是帮助货主抬高货价不假，但他也能保证就算是梅灵五十万买回去那块会卡，也依然有利润空间。 这源自他对于原石皮壳掌握的精准程度，看似神乎其神，却也不过是在日复一日挣扎求生的路上积累起来的糊口本能。 王屿目瞪口呆这个人群的本事，下意识说道：“你们一旦出山赌石，还有我们这些人你什么事。” 惠金笑起来，看着王屿认真的说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也木西依靠玉矿存活，靠近哪个场口，自然只会对那个场口的料子了解多一些。” 赛亮惠金两人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人有着相似的背景经历，父辈们也都是达马坎场口的捡玉人，所以两家的关系一向亲厚。 只不过，赛亮的父亲是后来辗转去到的达马坎，之前曾经在帕敢场区的会卡场口也从事过一段时间的也木西。 正因为这样，赛亮在了解达马坎原石之余，才会对于会卡的料子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我可以继续往下说了吗？”惠金笑着问道。 王屿点点头，打从第一次见到赛亮就产生的一些疑惑，算是得到了解释。 在听到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时候，王屿心中不由得一动。 时刻存在自己裤兜里的手玩件，选用之料就是一块达马坎。 也木西通常都是骠国最底层的人才会从事的行为。 靠着政府对于国民有限的一点怜悯，得以在城堡矿场老板的开采时间之外，有机会进入矿区捡拾那些裸露在地表上的原石毛料。 骠国人习惯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食不果腹的时候干两天活，手里一旦有顿酒钱，立刻就醉生梦死去了。而且因为骠国的国内情形，很多底层的国民连一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 没有身份跟金钱，就没办法获取进入学堂获得知识，进入不了骠国的城市，就算去了也没有能维持生计的本事。这就导致了很多人祖祖辈辈只能靠做也木西过活。 这一点在赛亮跟惠金身上得到了完全的体现。 睁开眼就是等时间一到，也木西们如脱缰的野马拼尽全身力气，朝着矿区里死命奔跑。 在那里，速度意味着机会、意味着金钱、意味着全家老小夜晚餐桌上的伙食能好一点。 原本日子应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惠金捡到了一块达马坎的山料。 用捡也不太恰当，当时那块料子只是一部分裸露在地表，深处还跟玉矿连在一起。 一般也木西不会在这样的料子上下功夫，抠出这么一块的时间，都能捡更多的原石了。但那天惠金鬼使神差的，在这个料子前蹲了下来。 赛亮原本就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合力将这块料子连敲带砸的掰出来约莫一公斤左右的一坨。 因为这，两人当天的收获锐减，后面接连吃了两天咸菜。 这料子就是手玩件的前身。 “你装神弄鬼给我的那张护身符是什么意思？” 王屿现在已知惠金跟手玩件的关系，但仍不能确定他对于手玩件知晓多少隐秘，因此故意含糊其辞的问出一个问题。 “当时那个料子的皮壳表现有些不同寻常。当时并不是说多么神奇的表现，只是很多地方跟我们惯用的相玉经验有出入，我跟赛亮两人对料子的看法有分歧。说也不服谁，抱着这种心态，我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用钢锉把料子外面的皮壳给挫掉了。”惠金淡淡的说道。 王屿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珠。 用钢锉…… 是个狠人！ 惠金看着王屿的反应，笑了起来，“矿区的条件就这样。” 也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惠金逐渐发现这个料子的不同之处。曾一度他怀疑是自己得到了矿精。 也木西的老人当中总有一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尤其在骠国这样崇尚神秘力量的万塔之国。 这样的东西，又怎么会流落到外面呢？ 面对王屿的疑惑，惠金继续说道：“这就要从阿普说起了。” 阿普是后面来到达马坎矿场的也木西。 跟惠金赛亮这种世代的也木西不同，随着翡翠在国内热度递增，有很多在骠国社会地位相对好一些的人，也加入到也木西的队伍中来。 他们不算真正的也木西，也不会一直从事也木西的工作，只是抱着掘金梦，幻想有朝一日能够一石翻身、一劳永逸。 外面世界来的阿普很快就收获了惠金跟阿普的崇拜，他知道很多两人没有见识过的世界，拥有很多两人梦里都得不到的东西。 对于阿普来说，孤身一人在矿区，能有人说话吹牛打屁，总胜过一个人面对孤独，何况他还能在这两人身上怒刷存在感。 再一个就是，从这些也木西身上，阿普能够获得更多的相玉经验，这对于准备靠山吃山的他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机缘。 于是很快的，三个人就成为了好朋友。阿普甚至在捡玉的间隙，认真的教授起两人国语。 阿普给两人描述了很多外面世界的精彩，让惠金跟赛亮原本沉寂的心变的蠢蠢欲动，像是偷吃过糖果的孩子，再也按耐不住对于甜美滋味的渴望。 对于国语的学习，也空前的认真起来，只要是在休息的时间，总能看到惠金跟赛亮两个人想学话的鹦鹉，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复述着阿普的发音。 在这方面，赛亮的天赋明显比惠金要高许多。 惠金也不气馁，仿佛学的并不是一门可会可不会的外国语言，而是通往外面世界的钥匙。 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直到有一天阿普告诉两人，他要离开矿区，去见识更多的世界、赚更多的钱。 也是在那一天，惠金跟赛亮郑 第三百二十一章 顺藤摸瓜 因此，惠金跟赛亮，将他们全部的希望——那块达马坎，放到了阿普面前。 他们希望阿普能了解到这个料子的不同之处，帮他们将料子带出去，卖一个好价钱。 然后他们两人可以基由这笔钱，走出矿区，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阿普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为了以后能够保持联系，阿普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给惠金，作为联络之用。 他走后也确实如约将自己新的联系方式发给两人，连带料子的进展。 阿普说，想要卖个好价钱，就要找到合适的老板，给料子博个好身价。 阿普还说，想要利润最大化，不妨可以把料子做成成品或者半成品。 阿普又说，料子外面纹裂密集，可以考虑做成翡翠珠串，里面完美都相对高一些，大小可以做一个挂架或者手玩件。等最后解开之后再看。 后来，阿普最后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解好的料子。 一百多个珠胚，加一块随形。 那些珠胚都一毛一样，但那个随形，在无数个充满期待以及幻想的夜晚，惠金拿着手机，反复的看着、端详着，透过屏幕上的达马坎，他仿佛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未来在朝着自己招手。 王屿心下了然，那一百多颗珠子，想来就是最后流落到徐敏手里的那条翡翠珠链。 惠金的述说还在继续。 再后来，阿普失联了。 直到惠金跟赛亮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阿普骗了，又过去好几个月的时间。 不，惠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们白天依然日复一日重复着木西的日常。 但在每一次面对收料子的老板跟他们的小弟时，惠金都会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外面有没有关于料子的离奇传言。 惠金虽然知道料子有特异的能量，但对更具体的感应却没机会去钻研。 因此，经常被人嘲笑，说是天天守着玉矿发了癔症。 只有赛亮知道，那不是臆想，是他们所有的希望。 咽下这口气，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有一天，惠金看到了当时跟阿普一起离开的熟人。 熟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来矿场收料子的小老板。 面对惠金对阿普去向的询问，他说阿普去了边境线对面的边城，现在在边城跟一个老乡合伙做料子的生意。他收到的料子有些时候也会带去给阿普他们看，有时候也会被对方买走几块。 三不五时还能见个面。 惠金将这个人当作救命的稻草，不敢直言，只央求对方带他离开矿场，他愿意用料子来换。 小老板跟惠金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自然是答应下来。他在矿区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段时间惠金拼了命的捡料子，节衣缩食，除了换取必要开支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傍身钱之外，所有的料子都攒了起来。 赛亮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有样学样照着惠金的做法闷头复制。 就这样，在小老板走的前三天，两人合计了一下，将赛亮积攒下来的料子，带到收料子的商人们那里，换取了一些现金。 惠金的料子成了小老板的囊中物，他也不介意顺手带一两个人走一程。 反正他也是要把料子带到边城去的。 多带两个人不过就等于多运了几大块毛料，没什么所谓。 于是，惠金和赛亮就这样在小老板联系的货运车后斗里，与毛料为伍，一路躲着岗哨辗转来到了靠近边境线的九谷。 小老板告诉过他们，因为他们没有身份，没办法跟别人一样，通过合法的途径进入到边城。 所以只能将他们放在离边境线最近的地方，剩下的他也爱莫能助。 只要趟过那条国境河，对面就是种花的畹镇，距离边城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两个第一次离开矿场的少年人，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趁夜色趟过浑浊的河岸，踏上了一个梦想中的国度。 为了尽快适应外面的生存，两个人先是在那个叫做芒棒的地方落了脚。 他们能吃苦，也不怕艰苦，在矿场也是住在窝棚，换个地方，只要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他们就能睡得着。 为了生存，他们在芒棒帮人做一些粗重的搬运工作，街面上很多跟他们一样面孔的骠国人来来往往，所以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一般也不会引来别人侧目以及盘查。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段日子，两个人逐渐适应起这样的生活，但是寻找阿普的计划从来没有中止过。 直到有一天，他们遇到一个双腿残疾的僧侣。 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那个双腿残疾的僧侣用双手撑地，依靠着那辆简易的木板车，从芒棒赶去边城化缘。 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天气里，惠金有意识的接近那个僧侣，搭了把手。 从此，僧侣逐渐跟他们熟悉起来。 再后来，惠金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僧袍，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眼中的高僧。 每天都可以收到来自边城虔诚信徒的财帛。 赛亮曾经很担忧，担心佛祖会怪罪他们。 但是惠金说，他们骠国修的小乘佛教都是只修今生不求来世。 今生都这个熊样了，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于是，惠金做他的高僧，赛亮成了别人的托。 倒是因为阿普留下的手机，他们跟矿场有联系方式的也木西保持着联系。 有心思活泛的也木西，将全部身家拿出来凑了些钱当运费，尝试着将手中的一部分料子托矿场外的运输公司，带到边城，交到惠金手里。 于是赛亮又多了一项工作内容——通过各种渠道卖料子。 夜市、早市、暗标场子等所有可能有机会卖出料子的途径。 为矿场的也木西们多增加一些收益。 两人也能从中赚取一些费用。 后来，他们终于打听到了阿普的下落。 可是，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传来阿普的死讯。 他们不甘心，继续寻找蛛丝马迹，最后得知王屿几人曾经跟阿普有过交易不说，还巧合的从残疾僧侣处得知了那块达马坎的下落。 皈依的雕刻师任师傅，巧合跟残疾僧侣也有交集，曾在闲谈中谈及出 第三百二十二章 道德绑架 原本事态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应该仍然高兴。 可是惠金跟赛亮却高兴不起来，在追查阿普下落，及在他死后追查那些蛛丝马迹的过程中，引来了相关人士的忌惮，危险几次三番如影随形。 如他们这样偷摸来到边城的骠国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身后连姓名都无从查起。 为了保命，两个人想尽各种方法，求生欲的驱使下人的本能无限强悍，他们又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重点来了。 王屿心里一紧。 看来，他现在跟这对苦命的难兄难弟差不多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然而，随后惠金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他有些大失所望。 因为他说，最后阿普的料子都落入了一家叫做石全石美的商贸公司。 这怎么能不让王屿感到失望。 这个消息，几小时之前，他已经从虎哥口中得知。 不过让他感到好奇的是，惠金是如何得知的。 惠金嘿嘿一笑，“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在边城这些商贩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消息也都有。只要善于钻营，想获取的消息都能有答案。” 王屿点点头，开口问道：“那你不遗余力找我的原因，是想要回把手玩件？还是要谈价格？” 却不料，惠金摇了摇头，“原本我们走出矿场，的确是为这个。我们痛恨阿普欺骗了我们，将我们的全部希望骗走，我想找他要个说法。可是现在，我们想出来闯荡的念头换了一种方式实现。阿普死了我们想要的说法也不会有人给了。最主要的是，我们知道，你跟阿普并不是一道的。你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买主。” 惠金的说法倒是让王屿深感意外。 随后，他问出自己的问题，“那你不惜用手玩件为由，一直联系我是有什么原因吗？” 惠金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紧张的神色，他说道：“是的，我们在阿普身上查东查西露了形迹，已经被人盯上了。” 王屿一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就算有心帮忙，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好歹那块达马坎跟你我都有因缘，你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而且，现在你的处境也不妙，与其单打独斗，不如联起手来。”惠金舔了舔嘴唇。 虽然王屿觉得，推脱的一干二净会显得自己有些渣，但是惠金这样堂而皇之的道德绑架，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 “我对于联手没什么兴趣，有这个时间不如考虑早早回到骠国，也许危险就自然消失了呢。”王屿淡淡的说道。 “不行，绝对不能回去。回去我跟赛亮更是死路一条。” 惠金先前的云淡风轻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此刻脸上带上些许仓惶。 王屿眉头一皱，“为什么？” 惠金回答道：“我们在边城对方还能有所顾忌。一旦我们越过边境线，等他们的目的达成，可能我们就连死都不会有人知道。” 然后小心观察了一番王屿的表情后，又继续说道：“赛亮在暗标场子打听到，那家石全石美的老板，跟暗标场子的组织者是同一个。” “马明？”王屿脱口而出。 紧接着他又问道：“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惠金说话就跟挤牙膏似的，藏着掖着的东西太多。 前面说的还算详细，后面真实意图表露出来后，就一直含糊其辞。 让王屿有些不喜。 马明对他的意见再大，也没到要食其肉寝其皮的地步，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几次让他在人前丢脸，这个仇就结死了不成？ 最后，王屿索性直接站了起来，“要是没有什么其他想要说的，我就先回去了。” 惠金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他，嘴唇嗫嚅着。 在王屿转过身，准备往外走去的时候，惠金声嘶力竭的喊道：“那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命啊！” 王屿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重新转过身看着他。 原来，随着玉矿的逐渐枯竭，骠国的政.府发表了官方声明，要逐渐停止玉矿的开采权限。 尚在合同有效期内的玉矿可以照常开采，但是那些临期的玉矿，等到合同上的终止日期一到，骠国政府将收回玉矿的开采权，不再对私人矿主开放。 然而，骠国的各方势力强大，政.府威严并没有那么强大的震慑力。 很多的矿区实际是掌握在有军.方背景的开采商手中。 在触动这些背景强大的上层人士利益下，很快就遭到了地方政.府的抵制。 因前几次有名的矿难，在国际上掀起关注热潮，骠国当局为了稳住骠国人的悠悠众口，矿主发表了国际声明，表示愿意给那些伤亡人士的家属予以补偿等等诸如此类。 但这笔钱，等于是从那些强权口袋里往外掏钱，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骠国当局跟地方政.府有了私下协议。 将那几个矿区的开采年限进行延长。 没办法。 骠国当局拿不出这笔钱，想要让那些势力出钱安抚舆论，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于是，新政策一出台，立刻就有人开始打起这方面的主意。 惠金家世代都在矿上讨生活，对于这些外人看来的隐秘，或多或少也有耳闻，明白不是空穴来风。 边城早已经有人将手搭上了那些人。 他们相互合作、共同圈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惠金的踪迹已露，对方通过他追查的线索并不难发现惠金在里面扮演的角色。 于是，有人找上了他。 要求他去找到当时挖到那块达马坎的矿脉，他们对此志在必得。 而达马坎的开采年限到期在即，他们说，如果惠金拒绝，他们不介意用达马坎矿上也木西的性命去填，换来期限的延长。 那里生活着的，有惠金赛亮的父辈、有他们的挚友亲朋，虽是不同的国度，但是人伦纲常、骨肉亲情都是一样的。 所以虽然惠金知道，就算自己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了，事成之后也无法阻止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但是，哪怕能拖延上一阵子，给他一点 第三百二十三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王屿当然知道不会。 就凭这些人什么都敢做的架势，自己在他们眼中只怕是一个蝼蚁般的存在，什么人会对一个蝼蚁心怀怜悯？ 所以他说：“你也说了，他们不会让我好过。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境况，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本能够置身事外的同时，对别人的遭遇伸出援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惠金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忙说道：“你有的王老板，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王屿狐疑的看着他。 惠金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我可以拖延时间的，矿场的面积那么大，也木西向来捡玉都是匆匆忙忙，谁会准确的记住哪个料子是从哪个位置捡起来的？不然，他们大可以自己去翻找，何须找我再掺和进去。” “王老板，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攒下足够的钱，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生活，实在不行，换一个矿区也可以。只要动作够快，就能够换回他们的命。” 王屿不了解骠国的国情，依旧狐疑的问道：“就算你的亲朋好友离开了矿场，可是还有其他的人在，难道他们就不是生命了吗？再者说，你完全可以按照他们说的去找那个什么矿精，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就不会继续对你怎么样了。” 惠金这个说法，压根就是治标不治，本想一出是一出啊。 “没有了，“惠金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矿精早就没有了。阿普带着料子失踪以后，我跟赛亮又去那个地方寻找过，那里已经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了。矿精跟你们说的人参娃娃在传说中有些相似，都是有灵性的。即便还有，也早躲到永远不见天日的地底深处去了。我们不会再找的到了。” “骠国很多矿场是非法开采的。他们现在要的就是那条矿脉上的矿精。只要我能摆脱他们的钳制，他们总会去想其他法子的。”惠金说道。 “而且，他们现在之所以没有对你动手，只是因为你对他们来说还有用处。” 这还用他说？ “说来说去，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王屿问道。 “王老板，我想借助你跟矿精的联系，帮助大家伙儿离开达马坎。矿精庇佑着的人们，他们是不敢随便下手的。不然剩下的日子，他们永远开采不到有价值的矿石。”惠金说道。 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但是惠金不等王屿开口，直接又说道：“王老板，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 王屿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这么说倒并不意味着王屿有心答应惠金的请求。 只是他这会儿心思有些纷乱，不想惠金一直给自己施加压力，权宜之下的说辞。 但是惠金却以为有门儿，激动的扯着王屿连声道谢，就仿佛王屿已经答应了他一般。 浑浑噩噩的王屿，连自己是怎么回到神仙刀的就没了印象。 杜远看着失魂落魄的王屿，将他拉到一边询问起来。 王屿便一五一十的将惠金的话转述给杜远听。 希望杜远能就惠金的话，判别出个真假。 如果是假的，身上不用背负那么多人的命运，王屿便也可以轻松了。 可是杜远皱着眉头，断了王屿的念想，“他说的基本跟骠国的情形无差，但具体到里面的内情，我确实无法分辨。” 然后安抚道：“这件事说白了就是那个惠金在道德绑架你，其实你没必要去理会……” 理是这么个理。 如果王屿当时真的是真金白银将手玩件料子买回来的，可能他心里还好受些，毕竟花了钱的。 然而，这料子奇异的夹带在他开的蒙包料里，最后还是以赠品的形式落入他手。 这过程怎么品让他怎么觉得有些不自在。 还有阿普的死，至今都没有一个定论。 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并没有多美妙。 真是一团糟糕。 看他愁肠百结的模样，杜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想这么多，明天上午帝都梅家的人就能抵达边城了。先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吧。” 王屿点点头。 杜远又说道：“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面对明天。不管现在咱们面临什么境地，把钱赚到手才是正经事。手里有钱，面对任何变故我们都有底气。” 不得不承认，杜远说的都对。 整个下午，王屿就在听吴晓跟梅灵的斗嘴中度过。 这吴晓也真是的，梅家现在都已经是他们准客户了，这家伙居然还不知道礼让一番，真是让人脑壳痛。 可是，吵吵闹闹不才是世间百态中最平实的吗。 所以两人虽然聒噪，王屿却面带微笑用一种享受的心态旁观着。 就这样直到第二天上午，梅灵说不用人去忙市机场接机，梅立材那个人婊的很，越是奉着越是能窜上天。 王屿虽觉不妥，但奈何梅灵压根不提供航班信息，最后只得无奈作罢。 梅立材是自己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进神仙刀的大门的。 还好，泼水节已经过完，不然，以他这孔雀开屏般的速度，那绝对会亲身经历一场，什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一进门，看到梅灵，他便啧啧有声道：“怎么穿成这个德行？是不是没钱了？没钱的话找哥啊。” 好家伙，要不是王屿亲眼看着梅立材说话，搞不好真以为是向远峰精分了呢。 梅灵立刻翻起一个白眼，“一会儿不装13你就难受？” “瞧你这话说的。你要理解我的苦衷啊。奶奶就总喜欢塞给我一些我并不想要的东西，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梅立材一板一眼地说道。 梅灵的脸使劲抽搐了一阵之后，转头看着王屿跟向远峰没好气的介绍道：“梅立材。管事的来了。剩下的你们直接谈。” 然后走到梅立材身边，手指掐着他的胳膊，将他提到几人面前，“这几位是跟你面谈的老板，王老板、向老板等……为给你争取这个优先买料子的机会，我可是煞费苦心，你出息一回，可长点心吧。” 梅立材彬彬有礼的冲几人弯腰致意，一副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番寒暄过后，向远峰将话题扯回到正题上。 “梅总一路劳顿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还是咱们直接移步二楼去看看料子？” 梅立材摆摆手，“不着急，等一个人。” 此话一出，梅灵第一个问道：“还有谁？”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不经念叨，正说着呢，门口就出现一个人影。 王屿抬头一看，哟，竟然还是个熟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屿在越城加工厂里遇到的那个做直播“传道授业解惑”的付老师。 向远峰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付老师最近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直播被打脸，还真没有几个博主能不做心理建设，还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干。 付老师就是其中的表率人物。 他不但还在继续搞直播，还做出一副我不屑于解释，你们都不懂我良苦用心的架势。 面对网友们的质疑声，他虽然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里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按耐不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愿意上他课的人明显减少，肯花钱的那小猫三两只，都是头铁的。 习惯了大手脚过日子的付老师，那叫一个寝食难安。 终于在他不停找补下，搭上了帝都梅家这条线。 作为梅立材的购石顾问，来到边城。 他原本还想借助这一次的声势，挽回自己前面掉到鞋帮子里的面子。 这下好了，难度系数无限增大。 王屿杜远虽然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向远峰可不一定。 “你们认识？” 梅立材不知道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的，“认识就更好了。付老师是我请来掌眼的。大家都认识就更好了。” 好个鬼。 哪个买家会不担心自己的掌眼师傅跟货主认识。 王屿几乎敢肯定，梅立材绝对是故意的。 别说，这兄妹俩的思维模式还真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 梅灵找个托，梅立材就找个假大师。 付老师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走眼不可怕，最怕的就是买家的代入感。任何人只要想到付老师走眼那块料子居然开出天价红翡，这事万一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不可承受之痛。 这跟彩票的千万大奖，每个开奖号码都跟自己选的差一个。是不是就有那个味道了。 王屿不着痕迹扯了扯向远峰。 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双方逞一口气的时候。跟付老师闹僵了，对自己这边不也没啥好处吗。 向远峰只得笑着对梅立材说道：“付老师的名头，即便我们在边城那也是有所耳闻。” “哦？付老师的圈内地位倒是超乎我的想象。”梅立材口不对心的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抬爱罢了。” 付老师一边说一边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不知梅总这次是想收一些什么样的料子？”王屿开口问道。 梅立材像模像样的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性价比高的、能出成品的手镯料、蛋面料、珠子料什么的都可，没限制。就一个要求，物有所值。” “那您可真是找对地方了。” 王屿边说，边引梅立材等人来到二楼。 梅立材怎么想，王屿虽然没看出来，但是付老师的表情已经肉眼可见的紧巴起来。 他站在梅立材身后，冲王屿竖起大拇指。 手里能有这么多料子的人，就算放在越城，也没几个商家有这实力。 向远峰没理会他，故意说道：“就还剩下这些，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市场上的人都跟不要钱似的买料子。梅总，您要是再来的慢一点，这些料子我们还真不一定能给您留得住。” 梅灵在后面直翻眼皮， 向远峰这张口就来的本事，狗听了都摇头。 梅立材笑着说道：“大家都在囤料子，几位老板反其道而行之是为何？” 尽管梅立材表现给众人的是一种纨绔印象，但这段时间来，王屿也算是侧面从梅青梅灵两姐妹嘴中了解到一些关于梅家的情况。 梅立材作为梅家的一支独苗，基本上现在梅家的决策权都在他跟梅家奶奶的手中。 对于梅立材抛出来的问题，王屿不敢掉以轻心，“没办法，我们小商家手里的资金本就不多，这些料子拿回来就是为了赚钱。行情好赚的就多，行情不好赚的就少。有行情能尽快变现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梅立材点点头，“商家重利润，王老弟倒是独具一格。” 然后转头冲付老师说道：“老付啊，你先帮我上眼看看，只要是料子没问题，按照先前的预算来。你先做初选，后面我再来定夺。” 付老师点点头，这会儿早已经没有王屿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被现实狠狠教育了，还是慑于梅家的家势。 梅立材交代完这边，便冲着向远峰说道：“向老板，若不然咱们先下去喝杯茶？” 向远峰倒是没意见，折头转身带着梅立材又朝着楼下走去。 楼上就剩下了忙碌的付老师，以及王屿跟梅灵。 “你不下去陪着喝茶聊天，在这干什么？”王屿好奇的问梅灵。 梅灵撇了撇嘴，“看不得梅立材小人得志的模样。” 王屿忍不住笑了，“我看他对你也挺好的。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背地里这么说人家，小心长鸡眼。” 原本只是有有口无心随口一句玩笑话，却不料惹得梅灵生起气来。 “不然呢？我跟梅青改变不了性别，看着我爸爸付出一辈子努力创立的公司，要交到别人的手里。而那个人却还要三不五时的提醒你，你用的、你花的都是他的。以一副慷慨大度的模样对你说三道四。难不成我哭了我闹了，事情就能改变了？”梅灵说这番话的时候，脸都胀成了红色。 王屿赶紧道歉，“对不起梅大姐，我……” 他话没说完，梅灵又说道：“你又不知道别人的经历，就指手划脚的批判我。我承认我没什么出息，可梅立材就有了吗？要说能力，我觉得梅青都在梅立材之上。可是有什么用？就因为她跟我一样，是女儿家。做什么事都处处掣肘！” 梅灵 第三百二十五章 金字招牌 梅家说起来跟边城也很是有些渊源。 梅家的奶奶是一个从边城走出去的女人，当年为了给大儿子治病，辗转去到帝都，也因为大儿子的病，丈夫跟他离了婚。 后来，梅老太太就带着儿子留在了那里。 一个女人带着拖油瓶在外生活不易。 但好在那时候的人们都很淳朴。一个地方住久了，街道上热心的大姐们，就开始给当时还年轻的梅老太太张罗着适龄的男人。 一来二去，还真有一个最后跟梅老太太结了婚。 还有了后来的小儿子。 后来，赶上经济不景气，很多工厂单位的员工被迫下岗，梅老太的丈夫也是其中一个。 原本靠着丈夫加上梅老太太做些零工的收入，勉强还能维持的生活，一下就捉襟见肘起来。 一辈子不服输的梅老太太，就开始了带着丈夫摆地摊做小买卖的日子。 那年代做生意不比现在社会的宽容度高，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酸，最终竟也被他们给折腾出了些起色。 因梅老太太十边城人出身，懂那时候大部分帝都人不了解的翡翠知识。四邻八舍、前单位的同事，不乏有一些找到梅老太及丈夫跟前，希望梅老太能帮他们买一点翡翠玉器之类的东西，要么自己佩戴要么人情世故礼尚往来之用。 在那个什么都相对闭塞的年代，梅出身孤苦的梅老太只能联系唯一联系的上的前夫。 不定时倒腾一点翡翠成品回来。 这让梅老太发现这东西在帝都也能赚到钱。 而且还能赚到不少钱。 这个念头终在他们摆地摊赚到第一桶金、开始合计做点成规模小生意的时候，让梅老太第一时间想到开间珠宝首饰的店面。 但是在遥远的帝都做翡翠玉石生意，在那个运输不便的年代实在困难。 于是他们选择主营金银等贵重金属的饰品，捎带着买卖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到的邮政包裹。 金银有价玉无价，慢慢的梅老太就发现，利润最大的进项，还是在翡翠这一块。 于是梅老太不再白嫖前夫哥，开始以雇佣的形式发展他成为供货商，专门负责给他们找成品。 后来钱赚的越来越多、摊子铺的越来越大，逐渐梅老太也摸索出了自己的生意法门。 直到如今，梅家的珠宝店早已经不再是当年低矮破旧的小门面，摇身一变成为帝都珠宝老字号。 很多帝人民不相信那些外来的珠宝品牌，认准的仍旧是帝都梅的金字招牌。 梅老太虽然抓住了商机，但骨子里却还是一个没有被时代改变的老太太。 她坚信男儿才能带领梅家走的更长远。 所以即便二儿子对公司倾尽所有心血，也仍然改变不了她坚定的要把梅家生意交到家中唯一的男丁手里。 大儿子家的独苗、梅立材手上。 而梅青梅灵，就是二儿子的两个女儿。 老二打理公司之后，梅老太也就逐渐走向幕后，在家里含饴弄孙。 梅灵可以说是梅老太一手带大的，饶是如此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她可以纵容梅灵，给她开一些方便的后门，但跟决策有关的事，还是没有她置喙之地。 梅青就更可怜，从小奶奶不疼、妹妹不爱，自己发奋图强成长起来，最后也只是在分公司当了一名“位高权重”的独立设计师。 梅青心里有怨气。 凭什么父亲永远都在处理公司的各种事务，她们想见父亲一面永远那么难。 可从小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家将养身体的大伯，明明什么都没做，生出来的儿子也是自小溺爱的没边没界，要才情没才情、要能力没能力，可就因为他是男儿身，所以，大好的河山在他生下来的时候就都是他的。 这让别人梅青怎么能平衡。 梅灵倒是还好，她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抱负，只要不愁吃穿，奶奶爱干嘛干嘛。 她从小就生活在梅青的光环下，做为参照物的弱势方，被对比的厉害。处处被碾压，所以跟梅青打小就不对付。 为了处处给梅青添恶心，她才在知道梅青跑到边城为品牌新品找灵感后，不远千里跟着跑了过来。 王屿头都大了，原来恩怨跟狗血，并不只是普通人家才有，豪门多的是超乎常人想象的内幕。 王屿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你们关系又不好，你何必给他牵线搭桥来买料子？” 梅灵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本我好不容易才说通了奶奶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结果梅青回到帝都后，又在奶奶面前各种吹风。最后奶奶嫌弃我俩狗咬狗，直接交给了梅立材！” 王屿咂巴了一下嘴。这一幕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就是现实版的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吧。 说完后，梅青脸色一变，叹了口气又道：“梅家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帝都这样的大城市，每天都有无数的品牌入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已经有很久，帝都梅都没有畅销火爆的当季新品推出了。要是持续这样，帝都梅早晚会退出帝都的舞台。能活下去的老字号才是金字招牌，活不下去的都是被时代抛弃的杂牌。我们就算再有恩怨，也是家里给的衣食无忧的生活。若是由着我们当败家子，多大的产业也不够败的。” 看来梅灵倒是个明白人。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人生自古伤离别 王屿举手做投降状，“你都没办法，那你让我怎么办？” 梅灵轻咬着下唇，“我就是有些不甘心。虽然事情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可是我好不甘心呐！” 王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像她这样的大小姐，就算王屿拼尽一身力气直到现在都无法想象的豪门生活，从梅灵嘴巴里说出来，依然是一地鸡毛。 可就是这样的日子，却仍然是如王屿这样的人，所不敢奢望的生活。 也许人就是这样，当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时候，最渴望的是获得享之不尽的金钱；而当满足了低级趣味之后，想要的东西就开始升华了。比如说社会认同感、比如说自我价值的体现。 可是王屿觉得，自己还远远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跟梅灵现在的思想意识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 可能王屿纠结的表情让梅灵意识到了什么，她又开口说道：“好了，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心里憋屈没处发泄。说完就好了。” 王屿挠了挠头，听梅灵继续说道：“等梅立材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就要跟他一起回帝都了。” “啊？”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可又在情理中。梅灵又不是边城人，总是会走的。 看王屿流露出不舍的神色，梅灵看起来有些高兴的说道：“看来你还不是那么没良心嘛。怎么？不舍得本大小姐走？” 说完也不等王屿答话，又自言自语道：“虽然本大小姐的确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是要回到帝都去。这段时间以来，跟你们在一起相处很快乐。胜过我在梅家的日子。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知道你们对我不只是利用跟交易的关系，我很开心。” 王屿信誓旦旦的说道：“怎么会呢，不但我，向远峰也一直夸你来着。” 听到向远峰，梅灵的神色暗了暗，“他跟陶秀姐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就算我不能来，也会准备一个大红包。到时候你帮我转交。” 王屿向来害怕面对离别，那种情绪容易催发人心底深处的感情波动。当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梅灵说完这些话，扭头朝付老师那边看了一眼，冲王屿嘱咐道：“最后帮个忙，料子把把关。虽然梅立材从小就被奶奶指导看这些东西。可是我知道他那水平也就半瓶子晃荡。” 王屿点点头。 跟梅灵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北方姑娘不做作的强悍性格。野蛮张扬却又不让人生厌。 尤其是那张跟梅青有几分相像的面容，总让王屿想起那个夜晚的泡池边。 想到这里，他赶忙收回自己的意识，对梅灵说道：“我会的你放心。这些料子大部分是明料，赌性很小。这个付老师虽然有水分，但也是有些眼力在身上的。我再注意一点，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价格正常报价就行，不用看我跟梅青的面子。我觉得现在梅青也是希望你能狠狠的宰梅立材一笔。最好让他回去被我奶奶痛骂一顿才好。”梅灵半开玩笑地说道。 王屿被她这番话逗乐了，自然不会当真。 “替我给梅青问个好，”王屿看着梅灵的眼睛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们姐妹俩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但是梅青还是很在意你的。在世界上有一个跟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人存在，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如果你们两个能携手，取长补短，一定能让帝都梅更上一个台阶。” 梅青轻轻笑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把王屿的话当回事。她转身朝楼下走去，背对着王屿挥了挥手，“哎呀，知道了。比我奶奶还要啰嗦。” 王屿随手从旁边取了一瓶矿泉水出来，走到付老师身边递给他，“付老师，喝点水，歇歇。” 付老师直起腰来，揉了揉直发酸的腰身，接过王屿递过来的水，打开就灌下半瓶。 “人不服老真不行。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开始腰酸背痛。”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王小哥，谢谢你刚才没有落井下石。” 王屿答，“我也是为了自身考虑。咱们这一行同行相轻，但我还是觉得做事先做人。人做到了，什什么事都有如神助。” 付老师看着王屿，赞同的点点头，“王小哥倒是让老夫佩服。” 王屿笑起来，“付老师，咱们就别相互拍马屁了。这么多料子选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付老师的目光朝着楼梯口瞥了两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梅总这次的预算是五千万。王小哥，你这边料子是怎么定价的？” 王屿愕然，这付老师示好的也太突然了吧。 转而又兴奋起来，五千万！王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要不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让梅立材把楼上的料子全部带走吧！ 王屿正嘿嘿傻乐呢，付老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看了一下王小哥，你这些料子品质都还不错，按照市场上限价格来计算的话，差不多是三分之二。” “哦？”王屿大为意动。 他这个表情看在付老师眼里，却变了味道。 他面露难色的对王屿说道：“三分之二是极限了王小哥。再少我就对不起他出给我的咨询费了。以后拿出去说起来，我这老脸也挂不住。” 王屿敛起自己的表情，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三分之二就三分之二。行，可以。” 一上午的时间，付老师总共选出来差不多五吨料子。除了极个别的几块蒙头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明料。 看来付老师也是存了真正给梅立材出力的心思，全蒙头虽然成本低，但是要承担的风险极大。对于梅家这样加工成成品放在珠宝店往终端消费者售卖的模式，还是明料又稳妥又不少赚。 王屿逐一检查，排查可能存在的料子造假或者掺杂水沫等情况发生，确保每块料子都能出成品，至此也算是了了梅灵对自己的嘱托。 等忙完这一切，王屿摸出手机，给梅青发了条信息，大致讲了一下梅立 第三百二十七章 借钱 信息只有几个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王屿默默的收起手机，跟付老师一前一后走下楼去。 向远峰跟梅立材还在吹牛打屁，两个人你来我往像两只争奇斗艳的孔雀，好不热闹。 甚至店里几个来加工的商家，都围坐在周边，听他们胡侃。 看王屿走下来，向远峰立刻收住自己的势头，“搞定了？” 王屿点头。 梅立材懒洋洋的站起来，“上去看看。” 等看到那堆积成山的料子，梅立材沉默了。 在他概念里，五千万虽然不少，可对他而言能做的事却也不多。五千万就搞定这么多帝都梅安身立命的原石毛料，让他很是有些感慨。 王屿看着没说话，一时拿不准他的想法，开口道：“煤老板亲自上眼看看这些料子。这是我配合付老师筛选出来的。” 梅立材像模像样的走过去，抱起几块看了几眼，点点头，“不错、可以。就这样吧，” 王屿跟向远峰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侯黎一千多万的料子可是还看了大半晌呢。 说完梅立材伸了个懒腰，“奔波一上午，我也累了。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跟梅立材的关系远远没到多亲厚的程度，是以向远峰将他安置在边城相对高大上的边城温泉酒店。 安置好这个活祖宗，向远峰松了口气，“世界总算是清净了。跟这位比，我就是发奋图强的小白花。” 王屿眼神有些奇异的看着他，“有一种行为叫做藏拙。这人属于深藏不露型。” 向远峰不信。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犯不着上来就演这么一出。 王屿冲梅灵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们这些外人自然无关紧要，可不还有一个同宗同源的妹妹在这盯着吗。 这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王屿到现在都觉得跟在做梦一样。 “不是在做梦吧……” 四千多万的成交额，说成就成。这速度不比在菜市场买颗白菜更费劲。 向远峰：“有钱赚就行，别的管他的呢。” 俩人刚把这边伺候完，杜远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店面已经合同相关事宜已经搞定，剩下就是给原店主几天时间，等他把店里腾空，他们就能接手过来开始运作。 挂了电话，王屿问出了一个疑问，“咱们现在手上剩下的料子不多了，这个店以后靠什么支撑？” 向远峰看着王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中介店中介店，自己的料子再多还能有外面的野料子多？自然是要等着骠国那边的马仔来送料子。” 王屿心里头还是有很多问号，还没开口，电话又响了起来。 居然是杨霖。 电话那头的杨霖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王屿，你现在方便给我转十七万块钱吗？”杨霖问道。 王屿先是一愣，很快就回答道：“可以。转到哪里？” 然后就轮到杨林不好意思起来，“你都不问问我要干什么吗？” 王屿挠挠头，他确实没想过要问这个问题。 “你要做什么用？” 杨霖笑起来，“要不，等你今天忙完了过来我们这边一趟？我跟你细说。” 挂掉电话，王屿按照杨霖说的方式转了十七万给她。 向远峰在旁边看了直撇嘴，“您这花钱可够大方的。多少钱能让您这么造啊？” 王屿转完账核对一下没问题之后，关掉电话，冲向远峰说道：“杨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她不是那种人。等咱们这边忙完了过去她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话音一落，向远峰看了看时间，“估计一时半会儿梅立材这边也没什么吩咐。要不然咱们现在过去看看吧。现在虽然有钱了，可是泡妞也不是你这么个泡法。不然有多少钱够往里头填的。” 王屿虽然不太喜欢向远峰这么说杨霖。但是毕竟向远峰现在跟自己现在是合作关系，给自己的合作伙伴足够的信任感，王屿觉得是有必要的。 情谊跟生意最好分清楚，这样才不会彼此留下芥蒂。 虽然以向远峰的性格，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王屿不能不当一回事去对待。 两个人紧接着就奔着杨霖张玲的小院子开了过去。 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杨霖正在院子里接待一个骠国的女人。 看王屿走进来，杨霖显得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过来了？” 不等王屿回答，向远峰就开口道：“刚好送手头的大客户去休息，离这不远。王屿担心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不是非要拉着我赶紧过来看看。我就说是他关心则乱，他还不信。” 王屿：“……” 杨霖脸唰一下红了。 原本坐在院子里的骠国女人，站起来冲杨霖说道：“既然你这边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稍等一会儿我把东西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验货没问题，再转账就行。这次谢谢你了霖霖。” 杨霖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两位不是外人，是我们直播间的老板。正好他们这会儿在，要不然，你回去拿了东西直接过来？” 骠国女人看了看王屿跟向远峰，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推着自己的电动车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向远峰好奇的问道。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然后咱们慢慢说。”说完，杨霖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向远峰戏谑的看着王屿，“看样子，这笔钱的定性不是借，而是投资。” 王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杨霖很快端着两杯柠檬水走了出来，“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随便喝点解解渴吧。” 然后自己坐到两人对面，看着王屿认真的说道：“王屿，你知道骠国除了最出名的翡翠玉矿之外，还出产什么吗？” 这道题，向远峰会。 “宝石、珍珠、琥珀？” 杨霖笑起来，“没错。向老板果真什么都知道。” 这马屁拍的虽然不走心，但向远峰显然很受用。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夹带 “今天这十七万，我是准备拿来买宝石。”杨霖说道。 然后又飞快地补充道：“这笔钱，就当是我暂借的，王屿，我会尽快还你的。” 对于借钱，杨霖觉得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怕王屿觉得她是那种随便开口就问人借钱的女人，所以让那个骠国女人将东西带过来，放在明面上。 王屿摆了摆手，“借不借是小事情。这笔钱我私人就可以做主。不必动用合伙的部分。” “只是，在边城，宝石这样的东西并没有多少销路。有这个钱跟时间，倒腾毛料原石，那不比折宝石来钱快多了？”向远峰有些疑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杨霖会突然打起宝石的主意。 “两方面的原因。”杨霖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一方面，宝石的价格向来是跟国际价格挂钩，可以说每年都在有规律的增长，这都是有迹可查的。而且，现在国际上认可的宝石品质产地，一个是斯里兰卡、一个是泰国，再就是骠国的抹谷。但是骠国的宝石虽有名气，但现在大众认可度却还有些跟不上。” “所以现在骠国的宝石价格处在一个非常低谷的阶段。” 向远峰点点头，“是这么回事。若是作为增值保值来考量，确实没毛病，但是宝石现在的出货速度太慢，比起其他的压款周期太长。不能当作第一选择吧？” 杨霖点点头，“用你们的话来说，要想利益最大化，宝石的确不是立竿见影就能赚钱。但是我觉得它的潜力很大， 加上现在又有这么一个机会，所以……” 原来，刚才王屿向远峰看到的那个骠国女人，是杨霖的骠国同乡。 当然，杨霖只说是自己在边城认识的做宝石的老板，她现在急需回骠国，并且要用到一大笔钱，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杨霖。愿意以二十万的总价，将手里现有的全部宝石抵押给杨霖。 杨霖在她摊位上时间过那些东西的品质的，所以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抛开其他的不说，杨霖作为一个审美在线眼光独到的女人，一直坚信骠国抹谷的宝石品质并不比其他产地差。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待市场认可，那么涨价的势头必将一发不可收。 而且，身为同在异国他乡的老乡，杨霖也愿意尽自己一份力去帮助对方度过眼下的难关。 向远峰咂摸着嘴听杨霖说完，点了点头，“反正王屿现在不缺这点钱，既然他愿意，那这件事你看着整。赚不赚钱你都可劲儿的整。反正他负责填坑，你放心。” 宝石这个东西，在王屿概念里是完全没概念。 但他觉得，既然杨霖有意想要当成一桩生意来做，那他也应该站在生意的角度上来权衡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想了一会儿，他把主意打到了梅灵身上。 电话一接通，梅灵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干嘛？我还以为梅立材已经用大额交易彻底笼络住你们的心了呢，还想得起来给我打电话，算你还有点良心。” 王屿可没心思跟这个活祖宗磨牙，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懂不懂宝石？” “宝石？什么宝石？”梅灵疑惑。 “彩色宝石一类的。” “那你可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问对人了。”梅灵娇滴滴的笑起来，“翡翠原石我不敢说，但是宝彩宝这类东西，我可是门儿清。且不说我们帝都梅本来就有宝石类别的成品，我自己本人……” 她话音还没落，王屿就赶紧说道：“我给你发个定位，你马上来。” 然后生怕梅灵拒绝般，他飞快地挂断电话，紧接着发了定位过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向远峰目瞪口呆，“您这逮住蛤蟆攒出尿来的本事，可真是连我这雁过拔毛的人都自叹不如啊。” 王屿摇了摇手机，“现在咱们可以赌一赌，她俩谁先到。” 向远峰撇了撇嘴，“就你冲梅大姐说话那德行，她现在绝对恨不能三秒钟杀到战场来捏死你。我赌梅大姐先到。” 还真让他说着了，梅灵风风火火一步跨进院门的时候，距离王屿挂断电话十五分钟都不到。 她几步迈到王屿身边，就差提溜着他脖领子把他提溜起来了，“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王屿试图将梅灵的魔爪推开一点，奈何这娘们儿手劲忒大，王屿尝试无能，只得任由她拽着自己，无力的申辩道：“这不是事发突然，为了能让您老家的速度快上那么一点点吗。” 梅灵冷笑，“老娘好不容易睡着，还没五分钟，你一个电话就把我的美梦搅醒了。说！你最好是有要紧的正经事，不然我就让你试试，是你的头铁还是我的拳头铁。” 杨霖抿着嘴憋着笑，端出来一杯柠檬水说道：“灵姑娘，别生气，先尝尝我做的柠檬气泡水好不好喝。” 梅灵对男人跟女人这区别对待的劲，让王屿尽管摆脱了她的钳制，却仍忍不住撇了撇嘴。 梅灵转头娇滴滴的冲着杨霖道声谢，然后俩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等到两人聊完私房话，梅灵也大致明白了王屿把自己喊来的目的。 她拍着杨霖的肩头拍着保票，“放心吧。我在彩宝方面虽然算不上什么权威，但也是有些研究的。一定帮你把好关。” 很快，那个骠国女人就去而复返了。 这一次她电动车踏板上还带了一个小型收纳箱。 “霖霖，东西都在里面。你看看在什么地方验货合适？”女人说道。 几人赶忙将面前的桌子收拾出来，骠国女人先从收纳箱里取出一块毛绒绒的珠宝垫，铺在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箱子里面的宝石取了出来。 一边往外拿她一边说道：“现在边城这边交易宝石的商家不多。我之前算是比较成规模的，所以我手里这些宝石，不说占了市场百分之百的份额，但百分至八十以上是有的。” 梅灵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手里的宝石，好奇的问几人，“宝石的运输途径也跟你们买卖原石的方法一样吗？” 骠国女 第三百二十九章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啊？”这让一向没有直面过这种事的梅灵，感到有些难以想象。 对于向远峰等人来说，每天睁开眼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对此习惯成自然，并没什么大的感触。而梅灵不一样。 她对翡翠原石感触不深，毕竟从原料到成品，中间还隔着那么多的工序。可是现在一颗颗的成品宝石，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进入她的视野，让她不由得升起许多奇异的感觉。 “真想不到这些美丽的小精灵们，在加工成品之前，居然有这么丰富的经历。”梅灵说道。 “每一个行业都有每一个行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过往。”王屿突然诌了一句。 “哟，看把你能耐的。给你支笔，你下面就敢自称诗仙了是不是？”梅灵毫不留情的打击报复。 王屿眨巴着眼睛，一时不敢说话。 让一个女人怀恨在心，那绝对不是什么上好的体验。 梅灵虽然嘴上没有饶他。但手上还是很认真端详起来。 只见她随后抓了一把宝石托在手上，在太阳光下微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 这个像猫咪一般的表情出现在她那张妖娆的脸上，虽然显得有些违和，但居然生出一种别样的生动感。 不知道是不是专注的女人最吸引人。 “有没有紫光灯？”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冲骠国女人问道。 这对于宝石交易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有的、有的。”骠国女人赶忙从收纳箱里又摸出来两支紫光手电。 梅灵认真的将手中的宝石摊开，然后打开紫光灯像模像样的照看着。 向远峰打趣，“这是不是那种检查面膜上有没有荧光剂的那种紫光灯？” “哟，你还挺懂啊。连这都知道。”梅灵意味深长地看着向远峰。 然后不等向远峰解释，她继续说道：“观察彩宝的荧光反应，就要用到这种三六五波长的紫光灯。就跟你们观察毛料原石用到黄光电筒差不多。荧光反应好的宝石，说明品质也不错。” 王屿看着一颗颗宝石，在紫光灯的照射下，有的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嗯，”梅灵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大部分都还不错。” 骠国女人很识时务的又递给她一个微型珠宝放大镜。 梅灵接过开始认真打量。 这一次的时间比较长，好一会儿梅灵都沉浸在忘我的状态中。 王屿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向远峰，“这是在干嘛呢？” 不等向远峰回答，杨霖就轻声回答道：“这是在检查宝石里面的包裹体、纹裂之类的。灵姑娘现在在做的行为叫做抽检。” 王屿又问道：“不逐一检查？单凭抽检靠不靠谱？” 杨霖耐心的解释道：“这些小东西，你看着不多，但就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些也有好几千颗了。每一个都检查的话，太麻烦了。所以在大宗宝石交易中，基本上都是用抽检后的结果来跟货主打价。” 看杨霖说的头头是道，王屿也就明白，收购这些宝石对于杨霖来说不算是一时兴起，她对于这个东西还是有属于自己见解的。 看着杨霖眼睛里的光芒，王屿脱口而出，“这些宝石你想收，咱们就收回来。我对这个不懂，这笔钱就由我个人来出。你也不用着急钱的事，我现在也用不到这笔钱。你就按照你的思路来运作，剩下的交给天意。” 虽然这笔钱对于现在的王屿来说，不算多。但对于自己不擅长、不了解的行业，他并不愿意把身边的合伙人一起扯进去。 作为被足够信任的一方，赌石失手尚且能有所交代，毕竟马有失蹄人有走眼。 可隔行如隔山，对于另外一种矿石，在连起码的相关知识都不具备的时候，就贸然让他们出钱，有违王屿带他们一起合伙的宗旨。 杨霖脸又红了，她垂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放弃这个机会让我觉得特别可惜。你相信我王屿，骠国的宝石一定不会永远像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市场行情。总有一天它会绽放出光彩，不逊于骠国的翡翠。” “我信。”王屿鬼使神差地回答。 这时候梅灵大致看完了手上宝石的情形，伸手揉着眼睛，抱怨道：“王八的嘴、兔子的腿。好歹穷苦人民还在给你们打工，你们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嘴脸能不能收敛一点，好歹不要散发出刺激单身狗的气息。” 杨霖的脸一下变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还好之前帝都梅做过以彩宝为主石的镶嵌成品。当时我负责，所以有专门的师傅带我了解具体的流程。这批彩宝的品质不错，价钱合适的话，可以收下来。至于具体的，我就不过多干预了。” 说完，梅灵冲杨霖眨了眨眼睛。 “谢谢灵姑娘，你们先坐着喝会东西，剩下的我来跟惠姐谈。” 杨霖说完，用珠宝布将东西兜起来，带着惠姐走进房间。 梅灵看着两人走进去，脸上的表情开始兴奋起来，她压低声音说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古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这几年，随着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大家对珠宝首饰的概念开始更加有针对性。像前些年，大家更热衷买一些金饰，后来年轻人嫌金子太软，能做出的成品款式局限性大且款式不够新潮，转而对K金更加热衷。但是近期从公司汇总的销量上来看，各种有色宝石的销量开始异军突起。像翡翠、和田、彩宝……这些东西都有前所未有的势头。” 向远峰好奇的插嘴，“既然还是贵金属的销量更胜一筹，为什么你们一直都在翡翠上下功夫？” 梅灵撇了撇嘴，“黄金有价玉无价，金子卖的再多，可是利润薄啊。国际金价就在那摆着呢，能赚的利润不就是每克里面加的那点工费吗。那些所谓大品牌，还能靠着品牌溢价每克金子抬高个八百十块，可像我们帝都梅这样的帝都本土品牌，生于斯长于斯，说真的基本就靠着赚那点加工费。现在人是比以前有钱了，可不代表人傻钱多。款式大差不差，谁还不会货比三家了？所以真 第三百三十章 魏家的动作 看两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梅灵又继续说道：“里面我刚才看到有几颗目测有三克拉以上的热粉色，没准能达到绝地武士级别的宝石。东西都是好东西，只是要去做证书，看一下里面红蓝宝石跟尖晶石的比重各占多少。我的意见是价格不高就可以收。不过，不建议立马变现，可以考虑放在手里持有一段时间，等行情再上涨一波看。” 总之，就是东西是好东西，价值也会升高，就是需要一段时间。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杨霖那边已经领着叫惠姐的骠国女人走了出来。 惠姐跟三人道别，然后骑上车走了出去。 “怎么样？”梅灵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霖开心的神色溢于言表，“我觉得赚大了。这些东西，现在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市场潜力很大。一共三千多颗彩宝，红宝石的数量差不多将近一千颗，剩下的是各色蓝宝石以及尖晶石。一克拉以上的宝石都出具了骠国那边的证书，也比较好区分。” 然后她转头冲王屿说道：“这是我给惠姐的转账记录，因为是打包，我跟她把价格又压下来两万。我先把这个钱转回去给你吧。” 王屿伸手制止了杨霖的动作，“不用。你身上一点现金没有也不行，这两万块你先留着。” 看杨霖一脸拒绝的神色，王屿又说道：“这个钱可以做为镶嵌储备。再好的石头也需要一个适合它的镶嵌款式。只有做出了成品展示在客户眼前，她们才能产生购买欲望。” 梅灵在一旁帮腔，“给你你就拿着，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金主都发话了，别犯傻。” 想了想又补充道：“霖霖，我建议你，先对宝石做一个筛选，颗粒大升值潜力大的，选出来先留起来。那种表现中规中矩个头也常规化的，可以先先镶嵌一部分出来做展示，万一有客户喜欢，也可以捎带着买一买。这样保值增值跟回款两不耽误。” 尽管梅灵也是这么设想的，但面对梅灵的好意，她还是受教的点点头，“你说的是，灵姑娘。就按你说的办。” 梅灵也很高兴自己的看法意见被采纳，获得一种被认同的满足感。 皆大欢喜。 梅灵拍了拍巴掌，“王扒皮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了没了，多谢梅大姐的仗义相助。”王屿赶紧拍马屁。 “哼，就算没我，人家霖霖自己也能搞得定。我看就是你们这些男人管得太多、手伸的太长了。”梅灵妩媚的眼神逐一落在王屿跟向远峰身上。 “我没有。”王屿一身白毛汗，看向杨霖试图解释。 杨霖好脾气的笑起来，“我知道。灵姑娘在跟你开玩笑呢。” 这倒是给王屿提了个醒。有些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若是遇到一个好强的人，可能今天这事办的就不怎么讨人喜欢。 众人正说着话呢，向远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二彪子打来的。 “峰哥，不好了出事了。”电话刚一接起来，二彪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向远峰不悦的皱起眉头。 “越城腾南的魏家跟马明这边联系。说他们的魏家玉被人给偷了，有消息说在边城。马明正跟小弟们打招呼让随时待命呢。”二彪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 “……”向远峰脑袋一下大了，“知道具体情况吗？” “不清楚。现在只是收到这个风声，你不是说马明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你吗，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好。继续打探一下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向远峰交代完，挂断电话，将二彪子的话复述给王屿。 “这个草蛋的侯黎。真特么是个搅屎棍子。”向远峰自然而然把这件事安在侯黎身上。 王屿最初的紧张过后，顺着已知道的线索将事情做了一个排除。 “倒也不一定跟咱们有关系，”他摇了摇头，“咱们的料子怎么说也是有合法手续法拍回来的，真到了那个地步，大不了就把手续拿出来，树敌总好过被栽赃，这个道理咱们明白魏家人不会不明白。这种谎言一戳就破，他们不至于找这么拙劣的一个借口。” “那你的意思是巧合？真有什么人把魏家玉给偷了出来？” 向远峰觉得这样的概率实在太小。 “而且，那块原石，你查没查当时的清单？在没在上面？”他又问。 王屿挠了挠头，“还没来得及。” 向远峰不提这茬，他还真记不得了。 “也不能排除这是魏家用的一个手段。借着说失窃的引子来找他们想找的东西。看来得找个熟悉越城那边的人，去打听打听情况。”向远峰沉吟着说道。 这人还不能跟他们这边的关系太亲近，这样容易惹人生疑。 别到时候事情原本跟自己这边没关系，到最后却因为一时麻爪而前功尽弃。 “眼前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王屿迟疑着说道。 “付老师这样的人，好面子擅交际，又在越城土生土长。关于魏家的一些情况，想必能有自己的探知途径。” 关键是还跟他们几个不存在什么纠葛。 “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向远峰点点头。 “这个还需要从长计议。回去喊上杜远一起商议一下。” “宜早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往回走？趁着这付老师还在边城，一些事还好操作。”王屿提议。 杨霖这边的事情目前也已处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当下便起身跟杨霖告辞。 梅灵则说下午自己也没什么安排，要留在杨霖这边再玩一会儿，于是两个男人先行一步往回赶。 来到神仙刀得时候，杜远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看两人回来，他很开心的回汇报今天的工作，“我跟骠国那边联系了一下，岩占拉你还记得吗？他答应联系一些骠国的同行，到时候咱们的店面开起来，又多一个来送料子的渠道。” 王屿略一思索，也就记起了这个名字。 “代美凤向你问好的那个骠国小哥呗。”王屿一脸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让杜远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就那个骠国前女友是不是？”向远峰立刻开启人来疯模式。 “正经事上怎么没加你有这么好的记忆力。”杜远没好气地怼他。 “正经事哪有八卦来的有意思。话说，你跟那个前女友后来又联系上没有？”向远峰八卦的心思彻底起来了。 联想起上次赌石场里面杜远说看到一个很像她的身影，忍不住问道。 “给杜远留点面子，别什么事都追根究底的。”王屿笑着说道。 看似是在给杜远解围，其实是落井下石。 “王！屿！”杜远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无辜的王屿，少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联系上了，不过还不如没联系上。她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向远峰贱兮兮的凑上去，腆着脸问道：“怎么了？她有别的男人了？彻底跟你相忘于江湖了？” 杜远叹了口气，“要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只是她利用自己的专业特长，去……总之，你们不要再跟着瞎起哄了。”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如果他们俩没有记错的话，刘美凤的职业在骠国是一名医生吧。 虽然杜远止住了话头，但这个职业所能做的不好的事…… 俩人齐刷刷打了个哆嗦。 毕竟最近关于缅北噶腰子的事，传的神乎其神的，让人腰间生凉。 看俩人面色变了，杜远立刻意识到原因，因此故作狰狞的威胁道：“以后你们再敢欺负压迫我，我就把你们送去缅北。再怎么说有老情人这个情面在，保证让你们生不如死。” “不会是真的吧？”王屿怕怕。 “自己想。”杜远没好气的回答。 紧接着又问道：“帝都那边今天料子选的怎么样？” 想着杜远还不知道情况，俩人便一五一十将整个上午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番。 魏家的出现稀释了杜远对于四千九百万转账的兴奋，他有些愁眉不展的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近就跟中了邪一样，发生一件好事，紧接着就出来一个麻烦。真是让人头疼。” “付老师这人靠不靠谱？可别到时候鸡飞蛋打，反而在里面起反作用。”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向远峰反问。 那倒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好歹还有一线机会。 当即敲定待会儿找机会从付老师那里下手，了解下情况。 这边刚说完，杜远的电话就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边城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杜远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杜。” 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来不但国人不经念叨，外国人也一样不怎么经得住念叨。 “有什么事吗？”杜远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漠。 “我很想你。”电话那边的六刘美凤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 杜远笑起来，微笑中带了一丝嘲弄，“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说国语的？” “以前你为了我苦练英文，难道就不能允许我现在为你学习一下国语吗？” “直接说吧，找我什么事。” 杜远不想过多谈论以往的感情。 “我来边城了，可以见你一面吗？” “见面？还有这个必要吗？” “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绝情。上次打电话，是我意气用事说了些气话，我现在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可以吗？”刘美凤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恳求。 饶是杜远觉得自己已经百炼成钢，也架不住这来自往日的柔情攻势。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一会儿我把定位发给你。”刘美凤飞快地说道。 挂断电话，就迎上王屿跟向远峰戏谑的表情。 向远峰更是捏着兰花指，“男人可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的大猪蹄子。” 但是杜远却没理会他的调侃，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些事都凑到一起了吗？” 上次刘美凤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马明设的场子里，这一次，马明亦有动作，刘美凤又出现了。 如果说真是奔着往日的情分来的，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王屿：“倒是也不必草木皆兵，没准她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你重修旧好也说不定呢。” 杜远摇摇头，“你不了解她。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算了，见一面也无所谓，我去看看她要说什么。没准还能打听到对咱们有利的消息。” “特么的，现在这年头想正经赚点钱是真难。我怎么觉得越走正经路子，这路越难走呢？还不如跟他们沆瀣一气呢。”向远峰丧气的说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杜远拍着向远峰的肩膀说道：“沆瀣一气更不会有好下场，随时都有可能被做为炮灰丢出去扛雷。以前我的经历还不能给咱们敲响警钟吗？人间正道是沧桑。” “对，”王屿坚定的点头，“虽然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很微弱，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忘初心，走出属于我们的道路，以后才有机会为这个行业做出贡献。把这些坑人害人的行为遏制住，让这个行业变的更加规范。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能保持这个信念，这个行业只会越来越黑暗。而最终受坑害的要么就是以此糊口的商家，要么就是更多无辜的消费者。” 王屿很少会说出这种话，尽管这个信念一直存在他的心中。 但因为渺小微弱的存在，想要撼动一个行业的乱象，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行业中保持本心，不随波逐流，规范自己的行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为这个行业的改善作出自己的贡献。 先生存后发展的道理他全都明白，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出头鸟就是第一个被盯上的目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就算他们已经事事小心处处低调，却仍然难免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晚上咱们就分头行动，你俩去忽悠杜老师，我去赴鸿门宴。”杜远一锤定音。 “你那没准不是鸿门宴而是美人计。搞不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 第三百三十二章 得加钱 “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杜远翻了翻眼皮。 下午的时间，王屿跟向远峰样一直琢磨着怎么找切入点从付老师那边了解情况，杜远则时不时陷入沉默。 虽然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对于这个前女友，他的感情很是复杂。 见证他最风光的时候、也见过他最落魄的光景，最后还是由杜远亲自说出分手的渣男语录，总之这个女人完全踩在每一个让男人放不下的点子上。 这边王屿跟向远峰还没商量出来一个十全十美的话术，那边付老师居然自己摸了回来。 “梅总还在休息，我实在闲得无聊，想着还不如来王老弟这边多学习学习。”付老师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当时的倨傲，显得有些过于殷勤。 “付老师这是说的哪里话，太见外了。赌石嘛，本来就不是十拿九稳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向远峰笑得像一只没安好心的狐狸。 他用脚把心不在焉的杜远赶到一边，将付老师迎到最舒服的沙发位子上，开始为对方烧水泡茶。 这一招确实好使，付老师受宠若惊的享受向远峰的招待，显得有些局促。 “以前是我坐井观天了，好多年没来过边城，倒着实没有想到边城变化这么大。” “哦？付老师在边城转了转？”向远峰一下抓到他话里的重点。 付老师点点头，“你们走后，梅总跟我去了关外的市场大概走了一圈，考察了一下这边的市场行情。” 看来梅立材也没有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纨绔，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在身上的。 “考察的结果呢？”向远峰似笑非笑地问道。 “对于几位老板的能力更是由衷的佩服，在料子这样稀缺的时候，手里还能有这么多存货，着实不可小觑。”付老师认真的说道。 “凑巧罢了，运气好。” “向老弟过谦了。赌石除了实力之外，最要紧的就是运势，运势上来了，那就是无往不利。”付老师跟向远峰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客套话。 “不知道越城市场最近的行情怎么样？”向远峰一边沏茶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付老师摇了摇头，“跟边城相差不多。虽然那边有自己的口岸，但是风声紧张的时候都一样。关卡的查获力度都是一样的。” “那越城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哟。” “是啊，除了那些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户，基本上现在能收支平衡就算不错了。”付老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到以前。” “越城那边这几年炒作的越城老料应该受到的影响相对小一些吧？听说好多地方都在挖地翻房，找以前那些老料子。”王屿突然开口问道。 “哼，”付老师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要说它是噱头吧，倒也不尽然，可你要说它是越城的老料吧，又不切实。总之，越城也是想借着这一次的势头，重回大众的视野罢了。” 然后开始给几人详细讲述起关于越城老料的真实情况。 这几年越城老料被炒作的厉害，顺势而起的还有一种被叫做清代老翡翠的概念。 越城老料的的确是存在的，在清代那会儿，越城凭着悠久的历史，很快成为国内的翡翠第一城。很多行商的人，从越城的猴桥口岸进入到骠国，进行一些互通有无的贸易。 其中就有翡翠原石。 他们将这些原石毛料，带回越城，并在当地进行进一步加工，加工成成品最终由行商人能去到的所有地方进行售卖。 其中最大的代表就是腾南的魏家。真正的翡翠世家大族。 于是久而久之，越城便也成为了当时国内最大的翡翠玉石加工基地。众多加工原石毛料的商家林立，以现在的和顺古城最为集中。 加工作坊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翡翠边角料以及一些在当时并不值钱的翡翠原石。 那些东西，谁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将它们妥善处理，基本都是被随手丢在各种不妨碍人行动的院子角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年的非翡翠并没有如今的百花齐放。 以绿最尊，且唯有绿色才贵重。 那时候其他颜色压根不值钱，大部分加工作坊也不屑于在那些料子身上浪费时间跟成本，所以，它们就跟那些完全没有颜色的冰种玻璃种一样，再一次随着时间流失，被埋藏在异国他乡的方寸之地下。 后来，某一家在翻新房屋的时候，从家中院子里挖到了在今天看来品质并不低的翡翠原石，一时间，大家突然回忆起越城当年的加工盛况。 一时间，各地纷纷展开挖掘盛况。 然而一百多年过去了，如今的越城早已不是当年的布局。被巨大利益诱惑的越城人已不满足在自家院落里挥舞锄头，他们很快就走上街道，沿着有迹可考的历史痕迹，在所有可能出现过加工作坊的地方掘地三尺。 不管结果如何，这一番操作下来，倒是的确让越城重新焕发了第二青春。 再一次走进了大众的视野，对他们提出的越城老料概念大众也比较买账，甚至很多人专门奔着这东西下手，还形成一个独特的论调，越城老料就是比骠国的翡翠毛料好。 其实，越城老料就是当年被遗留下来的那些骠国运输回来的料子，只不过经过一百多年，那些重见天日的料子，对比现在市场上的新场口料，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老矿坑里开采出来的，放在现如今自然价值不菲。 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立刻意识到里面存在的漏洞，开始钻空子。 他们将一些本身价值极低的毛料，加工成成品，再通过文物造假的种种手段，将成品伪造出极具年代感的物件，然后对外宣称，这些都是随着那些老料被一起翻找出来的清代老翡翠。 这些东西非但本身价值在那摆着，更多的是充满历史年代感的印记。那已经不再是一件简单的首饰成品，更多的是历史的见证！ 那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吗？ 当然不是。 所以要想拥有，那得加钱。 第三百三十三章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于是，市场上出现了一大波这种清代老翡翠的推崇者。 为了自己造假的手段不被买家识破，他们还会暗示买家，这样的东西若是真正追究起来，其实也算是文物范畴，所以不要声张，买了偷着乐就好。 这样的情况在最开始很是盛行了一段时候，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的假不了，假的同样真不了。 有一天，就被人发现，这些清代的老翡翠，过不了当今机器的检测。 于是，越城的清代老翡翠便被推上了舆论的巅峰。 然而很快，这股舆论却又偃旗息鼓下去。 究其原因，人家又有了一套自己的说辞。 这种有年头的老物件，经过常年的盘完在表面形成了一层厚重包浆，加上年代日久不可避免的风化，难免会有侵蚀痕迹，而区区现代仪器只是针对现代翡翠工艺品根据密度来出具检测报告，这种形式的检测自然跟清代老翡翠的特性排异。 付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频频摇头。显然也是颇为感慨。 王屿受教的点点头，“之前倒是一直听说关于清代老翡翠的说法，想不到居然还是越城锄地运动引起的。” “这里面的水太浑了。谁不想做一个堂堂正正受人尊敬的商家，可是现在这世道，好人难做，或者说做不得。我……唉……”付老师又摇了摇头，将后面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王屿现在没有心情跟他讨论当下的情形，只在琢磨怎么把话题引到魏家身上。 “付老师，您刚才说腾南魏家是越城的一家独大，难道这样的乱象，他们就没想过干预一下？”王屿佯装问道。 “关于这魏家，我还真知道一点。”付老师老神在在的开口了。 “这魏家的发家史都被传烂了，我也就不多废话。现在的魏家其实早已经分成两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两家各自说自己才是真正魏家玉的传人，对于魏家玉的争夺也一直没有消停过。他们自己内斗都没个结果，又哪有多余的精力在外界树立形象。” “其实，魏家家大业大，人口也多，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一直是以谁手中握着魏家玉而唯谁马首是瞻。可到现在，中间出了纰漏，两家人手里都掌握着魏家玉的供货渠道，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你们想啊，这魏家玉一直现世量就少，产量在那摆着，两家抢破头，能怎么办？” “付老师看起来对于魏家的情况，了解的比较清楚。”向远峰笑着递上一杯茶。 “我家跟我亲厚的堂姐，就是嫁到魏家。有时候回家来发发牢骚，也就知道一些。”付老师笑言。 “那这魏家玉，对魏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了？”王屿试探着问道。 付老师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那是他们安身立命碾压吊打同行的根本，怎么可能儿戏。” “现在这年头，魏家即便再牛，这翡翠市场也不可能是谁家的一言堂。”向远峰插嘴道。 “向老弟，此言可就差矣了。” 付老师摇了摇头，反问道：“魏家倒腾原石毛料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能一直掌握着魏家玉的渠道而不被外人得手？难道大家不知道自壁场口的料子一石千金？” 看几人一脸茫然，他有些自得的继续说道：“他们早就将骠国那边的关系疏通到位了，这么多年骠国那边换了多少开采商了，他们却从来没受到影响，因为那些开采商背后都有当地的地方势力背景。除了原石毛料之外，他们还有其他共同的利益纠葛。所以只要他们不倒，魏家的关系就一直在。” “保证了毛料来源，在国内市场，有足实力就有足够的话语权。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驱使，不然谁会想不开跟这样一个存在为敌？他们想要针对什么人，那跟碾死一只蚂蚁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句话的事。” “最近听到消息，说魏家玉失窃，魏家人怀疑东西被带到边城，好像正闹腾着。”向远峰不经意的说道。 “向老弟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消息就是灵通。”付老师竖起大拇指，“连这样的消息都能知道。” 向远峰摆摆手，“事有凑巧，要不是话赶话说到这，我也想不起来这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让大家失望的是，付老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只是来之前就听闻有这么一档子事。我也很好奇，但是梅总这边的事要紧，我就先赶来了边城。” 看大家意兴阑珊的模样，付老师身为魏家亲戚的颜面有些挂不住，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可以给我堂姐打电话问问，毕竟也是件大事，身为亲戚，关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这对几人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向远峰的马屁立刻奉上，“果然没有付老师不了解的内幕。” 于是付老师当真当着几人的面打起了电话。 王屿竖着耳朵捕捉着付老师的话音，听得出来，付老师这位堂姐，在魏家应该算是比较靠近家族核心的成员。因为付老师一关心起魏家玉失窃的事，那边就滔滔不绝打开了话匣子。 这通电话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等付老师挂断电话，便冲几人说道：“我堂姐老公这一支，就是两家之一。现在我这位姐夫已经在边城地界上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是他们这一支里面，有一对结婚没几年的小夫妻，男的喝醉在家打了自己老婆，结果他这老婆气性大得很，居然带着最近魏家要参展的魏家玉跑了。”付老师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哭笑不得。 “魏家玉不是向来只出成品，不卖毛料吗？”向远峰好奇的问道。 “向老弟说的没错。他们带着魏家玉参展，主要是为造势，将料子的噱头先赚足，然后接下来成品一出，立刻就能借着势头高价出手。现在基本都是这么运作。没点故事没点噱头，难搞的很。” 还有一点付老师没说。 大部分商家愿意高价去接盘魏家玉的成品，除了它确实是高品质的保证外，还有很大一部 第三百三十四章 鸿门宴 看来魏家玉失窃是真的了？ 王屿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松口气。 侯黎这个定时炸弹还在，赶上这档子事，只怕原本只是巧合的事，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头疼起来就没完没了。 向远峰看看时间，冲付老师说道：“今晚喊上梅总，咱们一起吃顿便饭。好歹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付老师说道：“梅总那边吩咐过，晚上不用等他。好像是他家里长辈交代他去探望什么人。” “那就咱们几个随便吃点。” 正说着话，就听付老师手机响了起来。 在他摸出电话的当口，坐在他旁边的王屿一眼看到，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上，魏成显三个字，总让王屿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究竟是在哪里呢？ 在脑子转了几圈之后，他一下想了起来。 当时吴晓在侯黎修复好的手机信息上看到，他所联系的那个魏家人，名字似乎就是魏成显。 又是这“妙不可言”的缘分。 紧接着就听到付老师对着电话那头喊道：“姐夫，你这是忙完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付老师又说道：“我在几个朋友这边，要不晚上就一起？”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付老师开心的冲几人说道：“我姐夫说都在边城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跟他打好招呼了，晚上咱们一起过去。” 在他看来，自己可是送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王屿几人。 谁不是想方设法要跟越城的魏家扯上点关系，现在自己把这个机会白送给他们，这可是比天大的情面。 要不是看王屿是一个赌石奇才，他有心示好笼络，不然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这样一个有本事又有实力的人才，若是跟自己交好再万一能撮合给堂姐家的女儿，那么以后自己不管是在魏家还是在王屿这，都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啊。 就是入赘这档子事，可能还需要多做做工作。 付老师这心思，俨然就像这事已经促成似的，甚至连后面的剧情都开始设想起来。 “那我们就跟着付老师去吃大户了。”向远峰笑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去看看这传说中的魏家人究竟是什么是三头六臂倒也没坏处。 根据付老师手机上收到的定位，一行三人，奔着边城数一数二的会所而去。 那在边城是休闲娱乐餐饮一条龙的知名会所，抛开里面消费不谈，据说还是会员制，非会员或者不是会员的客人，压根就进不去。 王屿来边城这几年时间，压根连这家会所门是朝哪开的都不知道。 倒是向远峰这出名的浪荡公子居然没有染指过这地方，让王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倒是想来，关键是这会所老板，跟我家老头子不对付，我这钱花哪都不能给他死对头赚不是。”向远峰如是说。 报了名字，被引领进最靠里的一个包间。 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正在说着什么，看三人进来，两人停下交谈，冲几人看过来。 王屿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居然还是熟人。 章逊看着王屿也是一愣，旋即笑道：“又见面了。” 旁边那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想来就是魏成显。 见章逊主动跟王屿打招呼，对三人的态度变的友好起来，“来来，快坐。绍庭这两位是？” 绍庭看来就是付老师的名字了。 付老师赶忙相互介绍起来，“姐夫，这两位是我在边城的朋友，王屿、向远峰。王老弟、向老弟，这位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我姐夫，魏成显。旁边这位是？” 显然这是他第一次见章逊。 章逊依然是那副谦逊温和的表情，他冲几人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是章逊。” 纵然没见过面，也不会没听说过他的大名，当下付老师立刻开始说起恭维话。 章逊一面应付着付老师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赞美之辞，一面时不时的看一眼王屿，冲他露出温和的微笑。 等到付老师说话间隙换口气的空挡，他终于逮着机会，笑着冲王屿说道：“我还一直在等你打电话给我，结果没等到。李老板没再找你麻烦吧？”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您那么忙，这点小事怎好麻烦您。有您当时那番话，李屠夫自然不敢再找我麻烦。” 章逊点点头，“那就好。” 魏成显被晾在一边，这会儿听他两人对话，好奇的问道：“世侄跟这位王老弟是熟人？” 章逊看了眼王屿，然后转头冲魏成显文绉绉的说道：“王老弟眼力独到、为人又一身正气，我非常欣赏。有心结交。今天倒是巧了。” 听他这么说，魏成显哈哈一笑，“常言道无巧不成书，今天绍庭误打误撞倒是了了世侄一桩心事。” 章逊没有接他的话，转头又冲向远峰说道：“向伯父的身体最近好些了吗？一直说去探望，结果一直没能抽出身。” 向远峰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家老头子跟章逊这边还有了联系，但仍客气礼貌的回应道：“感谢章老板记挂，我爸身体一直反反复复老样子。”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寒暄，反倒把魏成显跟付老师冷落在旁。 王屿知道，今晚这顿饭算是不可能吃好了，杜远那边是不是鸿门宴他不知道。 但分明眼前这桌，是魏成显特意为章逊摆的鸿门宴。 说话间，硬菜陆续就位。 看着满桌子美食，王屿在心里哀叹。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可美食当前却无心感受，简直是对美味的一大亵渎。 魏成显显然有些沉不住气，按理说，当着王屿向远峰这样的外人，很多态度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但他还是再次主动的对章逊说道：“世侄，你看我前面跟你商量的事……” “魏叔，这件事我自己做不了决断，还得给我机会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才好回复您。”章逊不紧不慢的说道。 “应该的。只不过你父亲现在闲云野鹤满世界跑，家里的事务还得是你全权处理啊。”魏成显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若不是这不肯罢休的架势，光看面相还 第三百三十五章 师出有名 “家里大部分事都是章禅在处理。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些事您都知道才是。” 章逊不动声色的打着太极。 “那是自然，只不过我这个提议，对大家都有利。咱们彼此合作、向前看，总不能一直活在以前的小小龃龉中。” 魏成显心里气的牙痒痒。 要不是他压根找不到章禅的踪迹，他至于找这个空头名头的章逊来吗。 虽然章逊确实有资本有实力，可是眼下，魏成显最需要的助力还是吉茂市场。 想他堂堂越城腾南魏家的当家之一，居然在边城受这样一个小辈的脸面，让他心里窝着的火气越来越强烈。 不就是想要借助章家对吉茂的管控力，将里面的料子摸排一遍，看看有没有自己家丢失的魏家玉吗？ 不就是谈一谈合作集边城越城两大玉石毛料集散地，办一场联合展会吗？ 虽然现在看来对魏家的好处是更大一些，可是，这种事怎么能只看眼前呢？ 以后形成规模，到时候所有商家都能获利啊。 可章逊这是什么态度？ 真把他魏家当成破落户了不成？ 这要是魏家没经着这几年的破事，他章家算个屁啊。 就算求到魏家门前，魏家都不一定多看一眼。 现在自己主动来寻求合作，反而被这样对待。 可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越想就越气，可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时候，章逊再次开口了，“魏叔，您放心，今晚回去我就找章禅商量这事，一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我们吉茂也不想牵扯其中。不过您也多体谅体谅侄儿我，现在章禅动不动就起猜忌的心思，我在里面着实两难。什么都不管，您这边你没法交代；管得多了，他那边又要多想。” 魏成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冲章逊说道：“那我先谢谢世侄了。” “好说、好说，魏叔，吃菜。”章逊面不改色的招呼，“不够咱们再加，今晚的消费都算我账上。大家吃的尽兴些。” 他俩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下面王屿向远峰以及付老师，三个人假装自己压根不存在。就连埋头干饭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知怎么挨到这顿饭结束，章逊在会所门口对魏成显说道：“魏叔今晚好好休息，已经给您在温泉酒店订好房间，叫我司机送您过去吧。” 魏成显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付老师也是住在那边，所以司机一道载着两人朝温泉酒店开去。 原地剩下章逊跟王屿向远峰三人。 章逊看着两个人，笑着开口说道：“你们去哪？” 向远峰抬手指了指车子，说道：“章老板要去哪，不嫌弃的话我们送您一程？” 章逊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向远峰的副驾，“那就麻烦你们跑一趟，朝江边广场开，一会儿我给你指路。” 王屿默默爬上向远峰车子后排座，向远峰开着车，三人乘着夜色朝江边广场开去。 那边，魏成显等车子开出去不远，就问付老师，“那两个人什么来路？你在这边居然也有熟人？” 付老师其实打心里反感魏成显跟自己说话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但是奈何自己确实不如对方，因此尽管心里抗拒，也还是一五一十回答起来。 将王屿向远峰的身份说明白后，又交代了一下自己来边城的原因。 整个过程，都有一种犯人交代犯罪情节的感受，但是敢怒不敢言。 魏成显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些小门小户的商家有什么结交的必要。你看看，真到了事上，什么忙都帮不上。” 付老师感觉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自己占魏家便宜也才那么一丁点儿，现在就被要求开始反哺了？ 但他还是据理力争起来，王屿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商家，就算是，那必然也是暂时的。 当下便把王屿赌石的经过详细给魏成显讲了一遍。 魏成显有身为魏家人的优越感，但不是个草包，听了付老师的描述，再结合刚才章逊对于王屿的夸赞，立刻意识到这个王屿可能的确有两下子。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赌石擅赌石的天才，不说上万也有八千，一两次赌赢赌涨也算不得什么，有本事一辈子能赌涨才算真有能耐。 但是很快他就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边城是要取越城而代之了，现在的越城早就是一潭死水了。可叹呐，曾经辉煌一世的盛况，去而不返。” 付老师看着魏成显的反应，一本正经的说道：“姐夫，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越城现在的风头可还是远在边城之上。你怎么就说它成一潭死水了。” 魏成显冷笑一声，却没答话。 越城现在这接连的骚操作说白了就是杀鸡取卵，现在虽然看似热闹有话题度，但说白了就是透支了越城的未来，等这一波韭菜被割完或者觉醒，越城也就彻底被钉上耻辱柱，再也下不来了。 他要趁着现在看上去还繁花似锦的时候，为魏家找好退路，即便不能离开越城，至少要把手伸到边城的市场上来留作后招。 其实这不是魏家第一次试图染指边城市场了，甚至在除了吉茂之外的一些小点的交易市场上，已经有很多他们魏家先锋部队的摊子，只是现在都是星星点点分布在各个交易市场上，太分散，还形不成什么气候。 但只要吉茂这边展会的口子一开，那么魏成显就有办法，能挤掉一波吉茂的商家，只要他们退出吉茂的市场，魏成显就安排人将摊位租下来。到时候只要有魏家玉当噱头，那么何愁没有买家送上门来。 到时候只要钻营到位，就没有攻克不下的市场。 就连这一次被宣扬出去带着料子跑来边城的新媳妇儿，也都是魏成显提前安排好的。 师出有名，才好操作，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叫四哥 当然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自己老婆都瞒着。 他那个老婆能干是能干，就是脾气有点火爆说话不过脑子。 魏成显很看重这次的布局，差不多将目前全部的希望着眼在这上面，只要让他得手，那么魏家另外那一支，早晚要乖乖俯首称弟。 只是这章逊有点不上道，软硬不吃。 以前跟他父亲那一辈过手，能相互制衡就算他不甘愿逼迫着好歹也能起些作用，但是这章逊仗着自己的经营重点不在吉茂上面，说话做事就会打太极。章禅又跟个泥鳅似的，连逮住见面都难。这哥俩一个比一个狡猾，让魏成显着实烦得很。 他自觉说话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因此完全没有避讳章逊的司机，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司机的消息最灵通了不是吗。 这边，章逊跟王屿互换联系方式添加好友后，章逊漫不经心的冲王屿说道：“王老弟，现在生意不好做，有没有兴趣换个赛道？” 这放在平时，也算是一桩佳话，礼贤下士招揽人才。 可惜王屿无意。 他摇了摇头，“谢谢章老板美意，只是我这个人除了赌石什么也不懂，人又一根筋，要不是身边朋友帮衬，早不知道在哪了。所以恐怕会让章老板失望。” 他说得很诚恳，完全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章逊见他拒绝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说道：“章老板章老板的倒是叫的生分了。我比你们略长几岁，不嫌弃的话可以跟他们一样，喊我四哥。” “四哥说了算。”向远峰最是从善如流。 章逊看着向远峰，笑着说道：“其实当年两家老爷子关系都不错，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误会。后来虽然误会解除，但都好面子，感情生疏许多就也拾不起来了。” 向远峰点点头，向父年轻时候的事，他所知不多，因为只要想起那段日子，就绕不开父子俩之间的芥蒂。后来索性刻意避开。 跟向远峰聊完，章逊转头看着王屿说道：“王老弟看料子的本事，我是亲眼所见，眼下我这边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王老弟有没有时间。” 抛开章逊是揣着怎样的心思跟他们结交，但有一说一，章逊这人说话做事都不招人讨厌，至少跟刚才那个一肚子心眼的魏成显对比下来，显得好多了。 况且王屿扪心自问，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章逊觊觎的东西，他既然肯示好，王屿当然没有理由把自己的一条路给堵死。 当即回答道：“章……四哥但说无妨。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章逊见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笑着说道：“别整的跟上刀山下火海一样。是我这边公司眼下有一块料子，占比重比较大，公司几个股东对于处理意见不统一。我呢，就是个半吊子，也不能偏听偏信他们任何一方的赌石师傅。我觉得这件事，刚好可以请你帮个忙。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事听起来并不难，因此王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倒是向远峰安静如鸡，跟往日人来疯的性格有些不符。 章逊住的地方就在江边广场附近，那周边之前王屿就曾看到过一片独门独院的小洋楼，章逊的家就在里面。 辞别章逊的盛情邀请，两人掉转车头朝着来路开回去。 路上向远峰对王屿说道：“跟章逊这种身份的人扯上关系的料子，想来不会是寻常东西，你有没有把握？” 王屿：“不都是料子吗？反正尽我所能去看看，要是实在没把握，我就实话实说。不耽误他继续找更稳妥的人掌眼。” 向远峰摇摇头，“你啊，我看就是杜远把你惯坏了，什么事情都想的太过简单。你要是为着章逊出头，那你就必须得有把握。不然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这料子想来也是棘手的东西，要不然他大可不必这样费周章。” “那？” 答都答应了，王屿就是吃了涉世不深的亏。 “都这样了，就不管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我到时候跟你一起。跟他们打交道还是多留个心眼。能结善缘自然最好，实在不行，也别惹祸上身。”向远峰叮嘱。 王屿点点头，总觉得跟人打交道，可远比赌石麻烦多了。 至少石头不会骗你，尽管会误导你，但只要你摸准它的皮壳，总是有迹可循。 但人心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向远峰又说道：“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给杜远打个电话问问看他那边怎么样了？可别被人当人参果给吃干抹净了。” 王屿这才想起去赴美人宴的杜远，赶忙找出电话拨了过去。 得知杜远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赶回别墅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已经各自回到房间，除了唐羽还在探头探脑的朝大门张望，一看就是在等几人回来。 “唐总这么晚还没休息？”向远峰上前打招呼。 唐羽一脸苦大仇深，“这两天你们忙的马不停蹄，我也不好打扰。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明天开始我可以继续赌石了吗？” “当然可以。今天把帝都那边也差不多了。这两天怠慢了，唐总，千万不要介意才好。” 唐羽摆摆手，“生意上门哪有不做之理。况且今天我也没闲着，我跟华老板去练摊了。还别说，挺有意思的。” 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羽，“唐总，是指的什么有意思？” “当然是……练摊这件事本身有意思。”唐羽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不过，我跟你们说，今天我总觉得华老板摊位附近有些奇怪的人。” 向远峰跟王屿只当他疑心生暗鬼，完全没把唐羽的话当回事。 向远峰更是打趣道：“怎么，唐总现在还准备上演无间道？是不是最近在边城闲出幻觉来了？要不要明天给开始给你安排点娱乐项目？” 见他不信，唐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叹了口气，顿住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浓情蜜意已惘然 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今天在摊位上看到的那些人，就一定有问题。 但要说只是路人，唐羽又不能说服自己。 于是想着，明天再跟着向云华过去看看，到时候有了准确结论再提醒几人也不迟。 唐羽冲着向远峰尴尬一笑，“我可是正经人，什么娱乐项目，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向远峰继续调侃道：“我可都还没说是什么娱乐项目呢，唐总就知道了？” 唐羽在嘴皮方面哪里是向远峰的对手，片刻就败下阵来。 最后向远峰拍着唐羽的肩，安抚道：“明天、明天没什么事就带你继续体验赌石的快乐。包你满意唐总。” 唐羽妥协的点点头，“那明天我跟华老板练完摊以后，去店里找你们。” 正说着，杜远推开门走了进来。 向远峰的八卦心思立刻被杜远吸引走了，他像只猎犬一样，凑在杜远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 杜远被他看的有些不耐，“干嘛呢？” “看看你有没有被女妖精揩油。”向远峰贱兮兮的回答道。 杜远伸手推了他一把，“一边去，烦着呢。” 向远峰冲王屿使了个眼色，唐羽见状，也意识到接下来这几人还不知要闹腾到几点，起身说道：“你们继续，我先回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早市呢。” 打完招呼，便回了自己房间。 杜远看着唐羽的背影，冲向远峰说道：“这唐总最近跟你妹妹走的可是挺近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小火花？” 向远峰伸手给了他一记暴栗，“赶紧坦白吧，还有心思打趣别人。” 说到这里，杜远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他看着向远峰，开口说道：“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但是根据我今晚整理出来的有用信息，我觉得那个马明，做的事只怕远远没有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王屿忍不住嗤笑一声，“就他现在干的这些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凡是跟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不干。” 向远峰跟着点点头，“没错，关键是擦边球打的贼溜，出了事还赖不到他头上那种。” 杜远抬头看了看四周，提议道：“咱们还是去我房间谈吧。”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两人也意识到他确实有些消息想转达，便点点头，随着他一前一后回到了房间。 刚一进门，杜远就开口说道：“马明的生意范围，只怕不仅仅是变相聚众赌博跟设杀猪局两桩这么简单。” “还能有啥？” 向远峰有点不信，就凭马明那比猪聪明不了多少的脑子，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 杜远面色颜色的说道：“我怀疑，他现在已经将聚众赌博下套、诱拐出境从事电信诈骗、毒.品控制、骠北黑市器官交易，都有关系。” 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王屿跟向远峰就像是两个表情愕然的木偶。 呆若木鸡。 “前女友告诉你的？”良久，向远峰嘴里才吐出一句。 “倒也不是，是我根据她说的一些蛛丝马迹，自己总结出来的最坏的结果。”杜远回答。 王屿跟向远峰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杜远开始将今晚自己跟刘美凤见面所获得的信息一一道来。 这是两人自从分手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但相处起来并没有什么浓情蜜意。刘美凤约杜远见面，固然有旧情难忘的成分在里面，不过今晚却是出于好意提醒的成分。 “我知道你跟骠国的那位还有关系。要不然你以为我刘美凤就那么贱，被你踹了一次还要上赶着贴你？” 在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杜远几乎想要拍桌子走人的当口，刘美凤冷笑着丢出这么一句话。 杜远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变的无比陌生，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跟这些事情搅合到一起去了？ 他很肯定，刘美凤在跟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些生意上的关系跟她交过底。 那时候倒也不是防备她，只是杜远有些大男子主义在身上。 总觉得赚钱这样的事，就应该男人挺身而出，外面再多的不顺心，都没必要在家里拿出来倾吐。 所以刘美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除了讶然，更多的是心悸。 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坐回了位子上，双目沉沉的看着刘美凤，问道：“你不好好做你的医生，怎么会跟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刘美凤淡淡一笑，从包里摸出一盒细支香烟，自顾点燃后，轻轻冲对面的杜远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分手以后，我想明白一个道理。女人不能做依附别人听话的金丝雀，要做就要做女王蜂。如果我有钱有地位有人脉，有强大的实力，你还能那么轻易就跟我分手吗？” 杜远愣愣的听她说完这番话，心里全是苦涩。 当年分手，杜远确实用了一个最不恰当的方式。 那时候的他不但一无所有，还被设计一身巨额外债，那种生活连他自己都看不到未来，如何能够保证身边女人的幸福？ 不让她彻底死心的远走，难不成要两个人抱在一起面对着西北方，一起张着大嘴喝风吗？ 但解释的话，往往都是苍白无力的，杜远也压根不想去为自己当初的做法辩解。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坦然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如今这个局面，虽让他意外，却改变不了他当时的心志。 看她不说话，刘美凤继续说道：“所以，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为自己活着。男人能做的事，女人未必不可以。我今天见你，是念在我们共同度过一段美好回忆的情分上，提醒提醒你。别到时候怎么被人玩死的都不知道。” 杜远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满足刘美凤这种施舍的心思，便回答了四个字，“洗耳恭听。” 接下来刘美凤便说出了那番，引出杜远后面心惊肉跳揣测的话。 第三百三十八章 魔鬼的天使面具 刘美凤此次出现在边城，是带着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她没说，但是透露了一下是要跟马明接触的。 她告诉杜远，有一次在市场上看到向云华后，马明曾用一副开玩笑的语气问她，能不能调配出那种无色无味事后又查不出来的迷幻类药 牛勿。 当然他没说自己对向云华求爱而不得，只是说那女的家里人跟自己不对付，想要让他们感受感受这种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滋味。 身为女人的刘美凤，当然对马明这种嘴脸觉得恶心，有心想要知道向云华的身份，以及周边的人物关系，并不难。 这一下，就发现了杜远的存在。 加上上次两人因刘美凤在赌石场出现的事，又爆发了争执。对于杜远时不时出现在刘美凤感觉到危险的边缘，让刘美凤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对他做出一个“善意的提醒”。 杜远话还没说完，听到这里的向远峰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我去特大爷的马明。这个狗杂种！” 王屿虽然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本心里却也恨不能现在就把马明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儿，摁在地上捶到他爹都不认识。 然而法治社会，早已经不是武力能解决一切的年代。 他伸手拍了拍向远峰，沉声道：“是时候提醒小华，对马明加强防范意识。不但不能单独跟他相处，而且最好能离的越远越好。咱们要想出一个完全的应对之策，严防死守。你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不但无济于事，甚至可能会让小华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杜远也说道：“王屿说的没错，你的心情我俩绝对都理解。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是感觉血直往脑子里涌，恨不能马明在当场我就直接捶死这个杂种。但是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刘美凤当场就警告马明，想要跟他们保持合作，就不要在紧要关头折腾出些幺蛾子来。 一旦惹出麻烦，让正在推进的事节外生枝，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他。 马明悻悻样子，既让刘美凤觉得解气，也暂时缓解了向云华的危险。 马明这个人贪财又好色，但是当财色同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绝对保持先财后色的排列顺序。 虽然刘美凤不能保证等风声缓和后，马明还会不会对向云华生出龌龊的心思，但至少目前，向云华是安全无虞的。 向远峰的神色终于缓和起来，“这个消息说明，一个是马明跟骠国的什么人有联系，二是刘美凤懂得调配一些药剂的配方？” 重点抓的很到位。 杜远点点头，继续讲述今晚的发现。 刘美凤看杜远脸色铁青，一副恨不能将马明打到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的神情，出言提醒道。马明并不单只是在边城做些小打小闹的勾当，在骠国更是跟以某种诱人成瘾的东西，控制他人从事电信诈骗的行为有深切的关联。 这个消息掀起了杜远的头脑风暴。 马明在边城做的勾当跟这些比起来，倒的确属于小打小闹。 看杜远今晚一直处在瞠目结舌的状态，刘美凤表示很满意。有一天能让这男人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觉得爆爽。 所以杜远问她，在这些事件中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刘美凤自嘲的形容自己不过只是一双被当了刀的手，充当着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他以刘美凤跟马明这样的衣冠禽兽在一起不安全为由，劝说她不要掺合到这些不安定分子中间，她在骠国有体面的工作，有正经的身份，实在没必要做这样危险的事。 刘美凤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用一种非笑非笑的语气反问杜远。 当你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还会满足被困在方寸之地吗？ 杜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最后分别的时候，杜远问她最近是不是一直都会呆在边城。 刘美凤回答说自己现在成天东奔西跑，今天在边城可能明天就去到了骠北，所以今日一别之后，也许再也后悔无期。 杜远说完，静静的看着王屿跟向远峰。 向远峰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得知向云华目前应该暂时安全，心头的担忧总算暂时消散下去。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按照你的推测，马明应该是把人骗到骠国，然后通过药牛勿控制让他们从事电信诈骗的行当，然后同时还跟骠北那些血腥事件有关联？” 杜远点点头，“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不过我觉的在这里面，马明应该也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起作用的另有其人。不然以刘美凤这样初来乍到的外国人，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能让马明忌惮？最可能的原因是他们两个都只是是办事的一个环节。而真正让马明有顾忌的是背后之人。而马明这样的宵小，绝对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能力，操作这一整个环节。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 王屿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想过没有，马明在这里面充当一个什么角色？药牛勿控制跟他不搭边、电信诈骗，不说扎根在骠国，好歹三不五时去一趟盯着吧？骠北那边更是，他是有技术还是有什么，能让背后的人青眼相待？” 既然能成为整个环节中的一环，势必要有存在的意义。 “难道……” 向远峰跟杜远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屿。 王屿点点头，“你们也想到了吧？如果杜远的假设成立，那么马明的赌石场、暗标场子，是真的榨干人的血汗，而不只是钱财。就拿老李来说，如果那晚他不是中途反水，闹了那么一出，到最后赌石赌干净身上最后一分钱，等待他的会是什么？魔鬼戴上天使的面具，告诉他可以给他一个赚钱的机会，要么骗去骠国从事电信诈骗、要么直接送去骠北……你们觉得我的猜测，有几分可信度？” 饶是杜远已深知人心犹如鬼蜮，仍不免在听到这番话后生生打了个冷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还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凶徒！ 而向远峰更是遍体生寒，即便他一直不喜马明那张油头粉面 第三百三十九章 泥菩萨过江 “你这前女友，绝非池中之物啊。”向远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总是这样，越是紧张在意，嘴就越贫。 王屿跟杜远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杜远回怼道：“你原本这个准妹夫也是同道中人。” “别把我们跟他扯上关系，我觉得恶心。”向远峰吐了口唾沫。 王屿则是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说到底这也只是咱们的揣测，事情是不是真是这么一回事还未可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给老李打个电话，看看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向远峰下意识否决，“老李他能知道什么，他家出那事已经挺可怜了，就别再去骚扰他了。” 王屿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还有个料子在店里呢。上次他家出了那事，走的匆忙，事后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接，又发信息跟他交待了一番。他也只是回我说先由咱们暂时保管。这都多久了，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借着这个由头，看看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毕竟，听林老板说，老李跟老张当年都是混迹这种地方的。 没准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随你吧。” 向远峰这会儿也没更多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让向云华远远避开马明这个衣冠禽兽。 “马明这种人，真就成了边城的一颗毒瘤。就算他不是罪魁，但坏事是一样不少干。” 王屿一想起来，还是觉得气愤难平。 可惜眼下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如若不然，定不能让这样的祸害继续为祸边城。 心里正丧气着，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忽然响了起来。 王屿定睛一看，是章逊发来的消息。 上面简单一行字：发个定位，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想必就是他晚上说的关于那料子的事。 王屿眼睛一亮。 自己几人不能做的事，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 当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关于章逊是个什么样的人、身后又是什么样的背景，王屿所知甚少。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他留给王屿的都是正面印象。 如果几人今晚的猜测成真，就要首先要摸清楚章逊的立场，排除他参与其中的可能性，最后才能伺机而动。 而王屿目前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全盘接收章逊的示好。 悲观一点想，只有把大爷哄高兴了，没准他才可能发动身边的能量，去对抗这样的恶势力。 打定主意，王屿几乎不带一丝迟疑的，将神仙刀的位置给章逊发了过去。 然后抬头冲向远峰说道：“今晚早点睡，明天起早点。章逊说明天上午去看料子。” 杜远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跟章逊有了来往？” 向远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说。明天你跟唐羽一起，陪小华去练摊吧。在确保马明那王八羔子玩意儿没折腾出别的幺蛾子之前，就先委屈你了。” 杜远没跟他斗嘴，郑重点了点头，“也好。这几天只要没什么事我就去盯着点。” 安排好明天的行程后，三人散会，回到各自房间，为明天养精蓄锐。 一夜无话，早上王屿来到院子的时候，向远峰居然罕见的已经等在那了。 两个乌黑的熊猫眼格外明显。 “你这是一宿没睡？” 王屿还有些迷迷瞪瞪的。 “我一闭上眼，全都是小华被那个渣滓欺负的场景。我恨不能手撕了他。”向远峰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家老爷子一世英名，想不到折在这玩意儿身上。”王屿随口说道。 “你没听孙叔说吗，他看人的眼光就从没靠谱过。” 说到这里，向远峰自己眼前一亮，“我怎么把孙叔给忘了呢。这事我得跟他透个底。人老精鬼老灵，孙叔肯定办法比咱们的靠谱。” 广泛撒网重点捕鱼，向远峰这个想法倒也没毛病。 “说的时候得注意措辞，不然孙叔那个脾气上来，一旦打草惊蛇，马明做的这些事就算是真的，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王屿提醒道。 向远峰点点头，“现在时间有些早，等会忙完章逊那边，你陪我走一趟。我去把杜远喊起来让他赶着去早市，然后咱们就走吧。” 周振向来是几个人里面起的最早的，此刻早已经在店里张罗着。尽管已经有了小杨师傅，但周振也从不懈怠。 倒是他看着一大早出现在店门口的两人，显得很意外，“这几天一直这么赶时间，今天好不容易没事，怎么不多睡一会？老向你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干什么去了？” “手撕驴肉。”向远峰恨恨的说道。 周振不明就里的看着王屿。 “别理他，受了点刺激，过一会儿就好了。”王屿敷衍了一句，随后问道：“吴晓呢？” “去早市摆摊了。最近勤快着呢，说你们这么拼，他也不能闲着。杜远盘的那个店弄好之前，就先去摆早市夜市。中午回来，还要带着春城那几位在附近转转。”周振随口答道。 “最近他是真忙。”王屿笑着说道。 “可不吗，他说生产队的驴都没他能干。”周振哈哈大笑。 正说这话呢，一辆车子悄无声息的停在神仙刀门口。 向远峰对王屿说道：“走吧。别等人来请了。咱们主动点。” 两人对周振简单交代了一下，便双双朝车子走去。 章逊刚刚迈出下车的腿，立刻就被俩人给堵了回去，“四哥，您就别下来了，咱们直接走吧。” 向远峰说道。 他还想着快点把此间事了，赶去孙有国那。 章逊重新钻回车子，看着猴急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司机，“好，那咱们就直接走吧。” 向远峰坐在副驾驶座，王屿则坐在了章逊旁边，等到众人坐稳，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立刻平稳的开了出去。 第三百四十章 一块后江巨无霸 王屿看到章逊所说的石头，立刻就懵了。 这块石头别的不说，但是从个头上，就超越了王屿先前所见过的所有。 近一人高的，两人环抱才能勉强合围的宽度，让王屿一整个目瞪口呆。 向远峰倒是显得镇静许多，绕着石头转了两圈，“这块料子是不是之前在玉石翡翠毛料博物馆展出过？” 章逊点点头，“向老弟也见过？” 向远峰说道：“猜的。因为像它这么大的料子举世罕见，所以不由得联想到一处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落在了四哥手里。” 章逊笑着说道：“这块料子当时面世后，原石主人对它寄予厚望，加上后来媒体炒作，名声传出去以后，原主人认为奇货可居，所以要咬死少于八个亿不谈。又劝退一大批有实力的买家。” “八个亿？”王屿忍不住惊呼出声。 向远峰接话道：“当时的新闻我也听说过，不过这料子八亿的价格属实有些夸大其实。要我我也不买。” 说完，又好像意识到这话当着章逊的面说有些不合时宜，饶了饶头补充道：“当然还是我没这个实力。眼眶子太浅。” 章逊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这料子别说八个亿，就是一亿我也不会考虑。” 面对两人探寻的目光，他又道：“这些等会儿再谈。王老弟先帮我推敲一番，你觉得这料子如果加工出成品，利润点怎么样？” 王屿状若无意的拍打着石身，绕着转了起来。 最初他的手接触到料子的时候，裤兜里的手玩件安静如鸡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他刚才也只是随意上眼一看，没有好好留意这块料子究竟是蒙头还是已经被人为处理过的。 所以继续绕着料子溜达起来。 这竟然是一块后江场口的料子。 后江出色料，圈内皆知，但更出名的这个场口鲜少出大块的料子。 王屿这几年来所接触到的后江，也不过就几百克到一两公斤重的为多，上三公斤的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料子的体积颠覆王屿先前对于后江场的认知。 他只能大概推测料子重量绝对远超一吨以上，再具体就还需要更加精准的数据辅助了。 料子周身被黄白砂皮包裹。 石形周正，长度差不多在一百五十公分左右，宽度窄一点，但也有一百三四十公分左右，厚度略逊，但一米以上也是有的。 整体呈一个不太规则的长方形态。 料子并没有明显的人为处理痕迹，外表的皮壳保存相对完整。 但这么大的原石，从矿区运到边城势必不易，因此在石身略有凸起的部位，有明显的摩擦痕迹。加上料子本身风化痕迹明显，脱砂也比较到位，因此搬运途中的摩擦颠簸甚至小范围碰撞，让料子局部隐隐有玉肉透出。 向远峰看他盲人摸象的模样，笑着打趣，“料子太大无从下口了是不是？” 王屿没理会他，来到石腰部位时，手刚放在上面，兜里的手玩件顺时发出高热示警。 他抬眼仔细观察着这个部位。 这部分略微高于其他部位，皮壳已经被蹭的所剩无几，露肉的部分透出连成片的绿蟒。 色辣而沉。 王屿心中一动，莫非因为料子体积太大，居然让手玩件也只能分区感应了吗？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电筒，将光柱顺着色蟒照了进去。 这一照，真是狗看了都摇头。 密密麻麻的裂，都不能用蜘蛛网来形容。蜘蛛网那种裂好歹中间还能有点碎料，取个珠子什么的还能派上用场。 可它呢，裂的稀碎。 加上风化严重，这样的料子，一旦切割起来，经过刀片高速旋转的作用力，不说碎成齑粉，但肯定是连最小的小米珠都取不成的。 可是这手玩件显然不这么看。 然而料子太大，电筒光柱所探寻的范围实在有限。至少目前来看，在光柱呈现出的范围内，这料子无异废料。 王屿不得不严阵以待起来。 他将手玩件握在手中，生怕错过丝毫反应。 认真绕着料子转了一圈，将手玩件有感应的位置先记在心里。 其中有四处，手玩件给出了高热提示。 另外还有大约六处手玩件有反应，但是不明显。 这对于一块长宽各约一百五十厘米的料子来说，算是很不错地表现了。基本三分之二之上的部位都有反应，倒也对得起原主人对它寄予的厚望。 王屿不动声色收了电筒，也大概知道这料子为什么会让章逊一干人觉得头疼了。 毕竟价值在那摆着，没有充足的能说服所有人的论据，贸然上手，一旦切垮，结合料子原本的热度，对于章逊来说，这脸可就打的举城皆知了。 王屿走到章逊面前，开口问道：“四哥，您是打算怎么处理这块料子？” 他毕竟是章逊这边的人，肯定要先闹清楚章逊的意思。 章逊面色踯躅了一会，然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我既然跟两位老弟结交，那么这些事说与你们听也未尝不可。只是希望两位老弟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切莫宣扬出去。” 王屿跟向远峰点点头。 原来，章家对于吉茂早就有股权分配，继承权以及绝大部分股权都在章禅手上。但这并不意味着章家兄弟有嫌隙，相反两人感情甚笃。 章逊志不在此，无心经营吉茂的经营，他有自己的公司也有自己的事业。章家长子的身份在很多方面给章逊带来无形的便利远超过他能从吉茂这个市场上获得的。所以章禅安心经营吉茂，章逊在外开疆拓土。 章逊跟几个世家子弟，成立了一家以收购不良资产为主要经营项目的公司。 这块后江料，就是他们通过收购债权拿到的不良资产。 收购债权，简单来说，就是原主人将这块后江料抵押给金融机构，经过机构评估以后，按照估值的两折或者三折，贷款给原主人。 可到了期限原主人还不上那笔欠款。章逊方可以在跟原主人达成协商的情况下，将原主人手上跟金融机构的债权转到自己这边。由他们来负责偿还金融机构放出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人人都有难念的经 不过，既然是公司的财产，那么章逊想要做到一言堂就不太可能。 这其间还涉及一个问题，就是在公司的发展运作中，几个世家子弟都有自己的盘算，也都希望公司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运作。 其中有一直想让公司以收购原石毛料债权的股东，想借这块后江的势，把公司名头放出去，然后吸引更多的原石毛料路子能主动找上门来。 可是，这样的料子一般都会伴随着极具争议的归属问题。 且像章逊他们，即便平时处事再低调都难免是别人紧盯着的目标。 做这种事，谁也不敢说会一直风平浪静确保全身而退。哪怕只有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那么带来的连锁效应都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这对于一心想要正经做门生意的章逊来说，首先就无法赞同。 然而世家子弟中有那么些享受特权早已经习以为常。总觉得天王老子老大他老二，压根只觉得章逊就是在跟自己作对唱反调。 一来二去，原本只是生意上的分歧，硬生生发展成了拉帮结派。 对方现在打算是拉这块后江去标场，他们买断债权拿到手的价格本身就很具备市场竞争力，即便没有成交，以这个料子原本就有的关注度，出现在标场怎么都会引起一大波人的留意。 如此一来只要后面再配合上相应营销，他们公司想要打出知名度，只是早晚问题。 而让章逊进退两难的原因在于，这块料子所占用的资金，原本对于他们公司来说，确实只是九牛一毛。 可由于前段时间，他们公司打包了一份不良资产包。 越城西面叠水河周边一百多亩地皮，被他们以九位数的价格收了回来。 就在后期他们准备联系买家转手的时候，上面却出了新政策，围绕叠水河周边多少公里的土地，只可以建造公园类景观。 而这样的建设，说成是纯做公益也不为过。对于逐利的商人来说，完全就是不想啃的馊骨头。 一下子，这份不良资产就砸在了章逊几人手里。 也正是因为这，才导致公司几个股东心急如焚，赚快钱的急功近利心思无比强烈起来。 章逊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恨得有些牙根痒痒，“魏家这老狐狸，就是他出面撮合的这桩买卖。我就不信事先他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完全就是转嫁风险到我们身上。现在还有脸再来边城分一杯羹。” 说完，他郑重的对王屿说道：“麻烦你们二位过来掌眼的目的，除了我们公司内部的那些问题之外，我不想打无准备之仗。若是这个料子确实没有开切的价值，我就妥协，让他们送去标场。至于后面，再想办法去引导。但若是解石的价值更胜一筹，我在坚持自己做法的同时，也能确保公司的利益。” 王屿点点头，算是弄明白章逊如此看重这块料子的原因。 想了想他还是问道：“冒昧问一句，四哥，你们公司多少钱拿下的这块后江？它有多重。” 章逊倒是没有丝毫犹豫，“三千万。两吨多，近三吨。” 向远峰倒吸一口气，叫价八个亿的料子，最后三千万到手，属实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在王屿跟章逊交谈的时候，向远峰也上前仔细研究了一番后江的皮壳表现。 是以王屿问道：“你什么看法？” 向远峰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外面的裂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料子本身这么大，里面应该还是有玩上一玩的余地。但是，这块料子这么大，怎么下刀是一个大问题。” 想了想，王屿冲章逊说道：“四哥，这个料子值得切。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门口传来的喧闹声给打断了。 “切？谁同意切了？” 一个张扬跋扈的女声传了过来。 王屿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打扮的极为时髦的女人，正踩着不下十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 “四哥，咱们几个这么多年感情你信不过，却去信两个外人？你说让他们几个知道了，到时候怎么想？”女人猩红的嘴唇里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 一看就是个难缠的角色。 果然，章逊脸色微微一变，说道：“蔓蔓，你不是也找人来研究过这料子吗。总不能你们找得，我找不得吧？” 蔓蔓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所以说啊四哥，找了那么多人来看过这块料子，都觉得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风险太大，解成品不如直接出料子。你也是在场的，怎么还这么固执己见呢。难不成是信不过咱们找来的人？那里头可是连玉器协会的人都有，总不至于你连这都信不过吧？” 章逊摇了摇头，继续道：“那些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已经找了那么多人来看过，再多两个也无所谓不是吗？” 蔓蔓不屑的看着王屿，“人自然是无所谓，两个毛都没长齐，能看出什么门道。关键是这事，要是让他们几个知道，可不知道还要闹什么妖呢。” 王屿：“……” 向远峰：“……” 毛长没长齐，她知道啊？ 要不要验验货啊。 章逊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边现在认为，这块料子值得一博。这两位也不是什么外人，是我两位老弟，也是我特意委托他们来帮我掌眼的。” 蔓蔓假惺惺的笑起来，“哟，原来是四哥的人呐？那倒是我失敬了。只不过四哥，就算是找人掌眼，也没必要找这么年轻的来吧？他们年龄在那摆着，赌石的阅历眼力哪有那些老家伙们靠谱啊。无非就是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在您这边博个出头的机会。四哥，你最近是不是被叠水河地皮折腾的压力太大了？” 章逊指着蔓蔓身后的两个壮汉说道：“所以你就带了两个保镖替我排忧解难来了？” 蔓蔓一步三摇的走到章逊身边，“四哥，我这不怕是什么野路子的人摸进咱们这了，匆忙间就带了俩人，你可别嫌少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 挡箭牌 这人胡搅蛮缠的本事可真不一般。 但是章逊显然已经不想再跟她继续啰嗦，转头看向王屿，“王老弟，这块料子如果值得一搏，下刀的位置你有把握吗？” 王屿思索了一下，按照刚才手玩件的提示程度不同，只要优先能保证有反应的那几个部位，其他位置随便下刀也就是了。 当然，这话不能对章逊说。 于是他点点头，“我可以试试。” 蔓蔓见章逊直接不再理会自己，表情一时间变的非常难看，“四哥，你这是执意要切了？” 章逊叹了口气，面朝她站定，“蔓蔓，不能他们说什么你便听风就是雨。虽然叠水河那个项目是因为我出了岔子，可我现在这么做也是在尽全力弥补。难道你也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瞎搞，把公司折腾的乌烟瘴气吗？” 蔓蔓语塞，“他们也是为了公司考虑。直接料子卖了，有什么不好？” 章逊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充分表达了他此刻的想法。 蔓蔓见章逊这边铁板一块，遂又绕到王屿身边，鼻孔朝天的说道：“你凭什么认定这个料子，解开就一定能值得回头票？” 王屿不卑不亢的反问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认定，这块料子就一定不值得解？” 蔓蔓笑了起来，“因为我爸亲口说告诉我的。他说这个料子，想要赚钱就只能囫囵个儿的卖。” 不等王屿发问，章逊便介绍道：“蔓蔓的父亲是玉器协会的程老。这位是程蔓蔓，我公司股东之一。蔓蔓，这是王屿，我一位老弟，赌石的水准以及人品都是一等一的。能找到他，是我们的福气。” 章逊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然而程蔓蔓却完全不予理会，跟斗志昂扬的斗鸡一样冲王屿抖威风。 最后向远峰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相讥道：“你爸告诉你的也未必就是圣旨。什么时候赌石这一行还跟中医一样，靠年龄混饭吃了？程老？据我所知程老四个女儿吧？您是老几？” 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很不客气，指桑骂槐的本事看起来就是向远峰更胜一筹。 程蔓蔓见向远峰完全不买她的账，也不废话，气哼哼的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章逊叹了口气，“这蔓蔓人不坏，就是耳根子软，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顿了顿，又开口说道：“王老弟，下刀位置你是否已有计较？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标注出来，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王屿点点头，也不再客气，顺手就着几块粉笔，在刚才记忆的几个位置，飞快地做着标记。 章逊自始至终一直认真观察着王屿的表现，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王屿这边标注妥当，抬头就看到章逊满脸探究的神色。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四哥，这料子皮壳上有松花的部位，色肯定吃进玉肉里面了，后江就是个出色料的场口，里面的颜色只需赌偏不偏，着色应是十拿九稳。现在对于里面玉肉的种质不敢妄下定论。但三分之一的玉肉挂色还是有迹可循的。” “哦？” 章逊笑着问道：“单纯就是凭借着皮壳上的松花，王老弟就敢确定里面一定进色吗？即便如此，三分之一的玉肉挂色又是如何得出的结论呢？毕竟仅从靠近皮壳的这些肉质上来看，挂色之处十之无一。” 王屿思索了一会，回答道：“这么大块的料子，外面靠近皮壳的这些玉肉只怕都派不上用场。我所说的三分之一，指的是靠近石心部位，能够取成品部分的比例。” 章逊点点头。 其实在这之前，章逊也曾趁着月黑风高夜找业内高人来研究过这块料子。 当然这件事他做的极为隐秘。 而此番找王屿来看的目的，一方面是进一步确定解这料子的可行性，顺带看看王屿的能力。 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如果王屿的意见跟高人的结论一致，就拿王屿来当挡箭牌，堵公司那些股东们的悠悠众口。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屿给出的结论，居然比那位高人的还要精准不说，甚至连下刀的位置都敢判断。 这让他想笼络王屿的念头，再一次强烈起来。 当然，这要立足在王屿的结论是完全准确的前提下。 他先前跟王屿向远峰所说自己面临的境况，绝大部分倒是属实。 这块料子他也必须要解，不但要解，还要解的有价值，才能尽快挽回自己在叠水河项目上决策失误带来的影响。 他们这边的事情还没完结，程蔓蔓就已经去而复返。 这一次，身后的人换成了一个穿着打扮随心所欲，脚上还踢踏着一双人字拖鞋的瘦高男人。 章逊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愉快起来。 但很快他还是迎了上去，“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 瘦高男人的视线越过章逊，看着后面的王屿向远峰，开口道：“我要是再不回来，公司就要闹翻天了。” 章逊张了张口，正准备开口，瘦高男人就饶过他来到王屿身边，“就是你说动四哥非要解这块后江？” 王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碍于章逊的关系，他也不能将对方的话置若罔闻，于是朗声回答道：“这块料子值得解。我也只是根据料子的表现下论断。”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转身朝料子走去。 “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火。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咦？” 他的话音，在看到王屿标注出下刀部位时，戛然而止。 “有点意思啊。连这都敢。我甚至都忍不住想知道照这样下刀，会得到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了。” 他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也许在他眼里，王屿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要博上位的小辣鸡。 “就这样吧，”瘦高男人脸上再次展露出笑容，“就照这些线条来切，看看最后能带给我们什么惊喜。” 三千万不要也罢，如果能用这事把章逊拉下 第三百四十三章 摊位出事，速来 “你们都疯了吧。”程蔓蔓瞪大了眼睛。 这好不容易找来的队友，瞬间就改了阵线？ 男人说完那番话之后，谁也没再理会，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丢下一句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四哥，切料子的时候记得知会我一声。” 程蔓蔓不敢冲章逊撒气，气恼地瞪着王屿，狠狠跺了一下脚，转身追出去。 章逊伸手扶额，却并没有跟王屿向远峰解释什么，只是自嘲的说道：“今天让两位老弟看笑话了。合伙的买卖难做。一大半心思都要用在处理这些内部事务上。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少不得还得麻烦你们了。” 向远峰开口道：“四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章逊安排司机，将王屿向远峰送去指定过的地方。 向远峰直接报了孙有国家的地址， 结果，还在半路上，居然收到唐羽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从非常嘈杂，间或夹杂着几句咒骂，唐羽的声音听起来急促又有些凌乱，“出事了！马上来华老板摊位。”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的电话就挂断了。 王屿顾不得其他，赶忙吩咐章逊的司机调头，朝着关外开。 向远峰还满心茫然，看着王屿一番操作，有些懵逼的问道：“怎么了？” 王屿小心组织了一下语言，生怕哪个字刺激到他暴躁的神经，“好像小华那边出了点状况。” 向远峰眉头一皱，“怎么就没一天消停的。又怎么了这是？” 边说边摸出手机给向云华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向远峰撇了撇嘴，“这手机就是个摆设。” 章逊的司机开车又快又稳，听量的对话想也知道是有急事，所以很快就将两人安全送到了向云华摊位所在的市场入口。 王屿只来得及丢下一声谢谢，便跟向远峰两个冲进市场。 此刻向云华的摊位上就像是台风过境一般。 向云华跟唐羽此刻正忙着抢救地上狼藉散落的货物。 向远峰目眦欲裂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拽起向云华，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哪个狗杂种干的？敢到向家来砸摊子？” 向云华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一声不吭的甩脱向远峰的钳制，继续收拾地上的烂摊子。 向远峰扭头看见唐羽，又他伸手扯过他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羽铁青着一张脸说道：“刚才有三个人在市场打起来了，刚好就在摊位前面。推搡间一个人倒被压在了摊位上，挣扎的时候，把大部分货都扒拉下来了。” 向远峰环视一周，问道：“杜远呢？” 唐羽回答，“杜老板反应最快，事情发生后那三个人分头就跑。他紧接着就追人去了。还没回来。我担心华老板自己在这里不妥当，所以留了下来。” 向远峰爆了一句粗口。 王屿看着眼前的局面，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宽慰向远峰，只得先蹲下来跟向云华一起收拾东西，清点损失。 这种事，在市场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如果杜远追不到人，那么想要追回损失可就难了。 不过，以杜远的身手，想来应该不至于如此。 就在四人合力，将地上的货物全都收拾起来，摆上柜台准备清点的时候，杜远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人还没走近，王屿就看到他摇了摇头。 向远峰更是激动非常，快步上前，冲杜远大声喊道：“人呢？” 杜远面带惭色的回答道：“那王八蛋跑的太快了，这附近犄角旮旯又多，我追丢了。” “怎么可能？事发突然，他们心里又慌，怎么可能让人跑了，一个都逮捕不到。”向远峰有些气急败坏，甚至开始口不择言，“杜远，是不是我前面对你有成见，你心里不爽，成心的呢？” 杜远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他一边拼命压住自己粗重的喘息，一边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跟向远峰说道：“你先不要激动，冷静一下，慢慢说。” “我还特么冷静个屁啊！”向远峰这会儿是既憋屈又心疼。 憋屈的是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没地方说理去的事，心疼的是这摔了一地的货得损失多少钱。 他这会儿只想找个人或者找个什么东西，一通发泄。 杜远非常不幸的成为了这个天选之人。 “亏我把小华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帮我照看的？” “你给老子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人往哪跑了，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去追，掘地三尺老子也要把他给翻出来！” “那杂种长什么样？监控呢？曹他妈的，这是场上的管理人呢？都死绝了吗？” 杜远一声不吭的忍受着向远峰的盛怒。 王屿本来是想等他发泄完自动停止的，可是看他颇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王屿忍不住挡在他跟杜远中间，“向远峰，你先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冷静？我特么现在恨不得逮住那三个杂种，弄死他们！” 向远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这件事发生在在谁身上都觉得窝囊、憋屈，向远峰这会儿已经快气炸了。 “向远峰，你闹够了没有？还嫌别人看的热闹不够多吗？”向云华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一物降一物，向云华对向远峰的血脉压制此刻起了一定的作用。 至少让他闭嘴了。 看他开始安静，王屿推着杜远暂避他的锋芒，来到向云华跟前，“损失严重吗？” 唐羽跟向云华正挨个检查掉落的货物，听到王玉发问，唐羽开口回答道：“损失是有的，不过比预计的要好一些。大部分手镯都固定在纸包上，破损断裂的不算特别多。但是大多数都有擦痕，可能需要重新加工一道。” 王屿心下稍安。 回头看向远峰还一个人杵在那，走过去将他拉到摊位前，“你先别急……” 话才刚说了一半，满头大汗的吴晓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来了？” 杜远解释道：“刚才回来路上，想着吴晓在附近摆摊，我打电话喊他过来的。” 吴晓：“我得先把料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全军覆没 唐羽看着众人开口说道：“今天这件事，只怕不是突发状况。我昨天就觉得有人在暗中打量这边摊位。” 向远峰虽不能像对杜远那般对唐羽，但不妨碍不给他好脸色，“你昨天为什么不提醒一声？” 杜远开口了，“唐总担心是自己误会，到时候虚惊一场。今天的时候跟我提了一嘴，要不然我也不会反应的那么快。这些人只怕是有针对性的。所以提前已经连逃跑的线路都安排好了。” 向云华此时已经差不多清查好，抬头看着向远峰，说道：“多亏了杜远。一开始那三个人打起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意识到有问题。还是他第一时间起了防范之心，抢救下来一批手镯。要不然，损失难以想象。” 价值相对高些的那些高货，都摆在靠近柜台的内侧。也正是杜远只来得及抢出来的那一批。 向远峰的脸色瞬间软化下来。 张了张嘴可能是想要道歉，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屿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向远峰，“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向家？” 杜远没说话，但表情不言而喻。 向远峰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 “向家现在早就大不如前，还值得让什么人拐着弯下黑手？”向云华自嘲的说道。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家里最近没其他事吧？”良久之后，向远峰突然开口。 “没……家里能有什么事。”向云华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显然毫无准备，一下卡壳。 向远峰立刻意识到向云华没有说真话，“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向云华咬着下唇，不答话。 “你倒是说啊。” 向远峰急得跳脚，“你不说我就直接打电话问孙叔。” 这一招的确好使。 向云华立刻说道：“老爷子新运回来的料子在一零五码被扣了。” 干这行时间长的，多少都遇到过这样的事，一开始向远峰还没怎么当回事。 但是给孙有国打完电话，他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这段时间以来关卡查的严，向家的料子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往国内发过货。 眼瞅着料子越来越多，骠国那边先前寄放之处一直催促，加上向父觉得最近骠国国内不定，那么多料子放在骠国他心里也不能安稳。 于是起了铤而走险的念头。 将料子分三波，委托给号称背后有路子的高价运输公司。 好死不死，这段时间运回国内的料子少之又少。 向家即便是分了三波料子送去运输公司，却架不住运输公司攒不够一车货，生生将三波料子阴差阳错装到了一辆车上。 于是，这一锅端的非常彻底，一块料子都没剩。 按理说，向家是没有这么快就能收到消息的，一般来说，遇到这样的事，运输公司是不会主动联系货主的。这不是等着对方找自己麻烦呢吗。 大部分都是货主在国内左等右等，等不到提货的消息，然后转成托人打听才能探得一星半点得小道消息。 这次还是托了孙有国的福。 他在骠国日久，那边关系铺展的广泛。 很多滞留在骠国收料的商家，哪一个不是伸着脑袋望风而动。 每当有运输公司往国内发料子，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结果。 这一来，前脚料子一被查扣，后脚就有消息传了出来。 有心之人立刻就给孙有国打了预防针。 孙有国托骠国的朋友一查，千真万确。 这批料子，还没出骠国的大门，就全军覆没了。 向家这一次损失惨重，血本无归。 向父急火攻心，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孙有国正陪着他，一边想办法一边试图宽慰他。 比起向云华这边，向父那边更加火烧眉毛，向远峰也顾不得向云华，匆匆跟王屿杜远交代几句，九飞奔回了家。 向云华将货物理的也差不多了，摊位上三分之一的镯子或多或少都需要重新加工。 王屿看着那些经历了磨难的成品，提议道：“这些镯子周振店里应该就能处理。到时候尽量修复，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向云华没说话，点了点头，找出一个小一些的收纳箱，将东西收了进去。 这会儿，吴晓也带着市场管理员走了回来。 杜远上前开始交涉，监控是一定要看的，尽管希望渺茫，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唐羽陪在向云华身边，看这会儿事态已经稳定，柔声说道：“要不我陪你先收摊回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交给杜老板跟王老板，可以放心。” 向云华没表态，事情发生后，她整个人看上去既冷静又显无奈。 这时候杜远走过来，说现在要跟管理员去调监控。问几人要不要一起。 王屿说道：“你带吴晓去吧。反正你也在场，当时的情况也都了解。我先带小华去周振店里看看这些东西能修复到什么程度。” 他心知，今天的事出现的太巧合，结合向家在骠国发生的状况。十有八九是被人针对的结果。 既是如此，这些闹事的人就是做好充足的准备来的，调查监控也只是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真想依靠这个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很难。 杜远吴晓领命而去。 王屿则带着向云华跟唐羽直接赶去周振店里。 周振这两天带着小杨师傅跟加工妹子马不停蹄的奋战在机器前。 市场上料子一紧缺，就造成价格上扬，很多商家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将自己以前的囤料拿出来加工成品，趁着势头多赚点。 连带着周振的加工厂生意都跟着忙碌起来。 看王屿面色不不对的带着两人走进来，周振擦了擦手迎了上去，“怎么了这是？” 王屿没搭话，直接将收纳箱放在他的工作台上，“看看这些东西，能抢救回来多少？” 一头雾水的周振等看清楚收纳箱里面的情况，倒也没再多问，叹了口气，招呼小杨师傅跟加工妹子先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起合计合计眼前的难题。 第三百四十五章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负责加工的后半部程序的加工妹子是最有发言权的。 快速将所有东西过了遍手，她开口说道：“外表的痕迹简单，但是有些需要修成细条才行。” 这对价值的影响是极大的。 “就这么弄吧。”向云华淡淡的说道。 今天她的反应着实反常，让唐羽很是担心。 所以在她说自己要先回去调整调整的时候，唐羽就表示自己可以暂时借她一个肩膀。 这种时候，王屿等人也一致认为，有个人陪着她总比让她自己呆着要好一些。 前脚送走两人，王屿不免才开始担心起向远峰那边。 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赶过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形。 跟周振打过招呼，王屿打辆车朝向父家赶去。 向父已在休息，楼下大厅里只有垂头丧气的向远峰跟面色凝重的孙有国对坐。 “真就查不出来是谁捣的鬼吗，孙叔？”向远峰不死心的问道。 孙有国摇摇头，“很难。东西是在骠国地界出的事。在运输这批料子之前，其实有几天风声相对都比较宽松。你家放在骠国那边的人，只怕靠不住了。” “不可能。” 向远峰摇摇头。 阿春阿牛阿雷跟随向家都多少年了，要不是非常稳妥的关系，向父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在那边，掌握着整个向家的经济命脉。 “人都是会变的。况且，这段时间没人在那边约束，他们当中哪怕只有一个生了二心，都会直接导致这样的后果。就算向家被人针对，但若没有准确的消息来源，对方怎么会拿捏的这么准？就只有运输这批料子的车辆出了事？” 孙有国毫不留情的击碎向远峰的幻想。 “这都都只还是些手段，后面的事情才麻烦。” 孙有国的话说的很明白，向远峰难免想起陶秀家的遭遇。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好好经营你的店，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我跟你父亲会处理。不要冲动，也不要让前面的心血都白费。听明白了吗？” 孙有国嘱咐。 “难道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们搞垮向家？”向远峰表示不能接受。 “按照之前的规划去走！你都多大人了，孰轻孰重还要我教你？” 孙有国有些动怒。 “你这边若是再出了状况，那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明白吗？想想当时分家的时候，你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 孙有国平素没有长辈架子惯了，此刻严肃起来，还真让人有些打怵。 说完这番话，孙有国看着向远峰颓然的神色，站起身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在这聊吧，我上去看看你父亲。最近没什么事不要回来，剩下的我们会处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向家跟孙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他把向家扳倒，也伤不到真正的根本。现在这种时候，你就管好自己，听话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等孙有国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向远峰问王屿，“孙叔刚才用了一个‘他’？听出来没有？” 王屿点点头，很有针对性的一个称呼。 “看样子，这里面有很多我们不清楚的内情。不如就先听孙叔的，看看事态的发展再作打算？”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向远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王屿一前一后返回了自己的碎玉斋。 节日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生意还是要继续的。 陶秀跟隔壁镶嵌店的老板娘在门口闲聊。 杨加印在两人旁边安安静静，完全没有往日的古灵精怪。 他蔫头耷拉脑的贴在自己妈妈身边，看到王屿跟向远峰眼前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看样子，他跟徐芸的感情很是深厚。 看到人，杨加印妈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带着杨加印回到了自己店里。 陶秀一边注意着向远峰的脸色，嘴上没话找话道：“杨加印的妈妈说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咱们的照顾，刚好今晚他爸爸有假期回边城，所以想邀请一起吃个晚饭。” 向远峰心不在焉的回答，“你去吧。要说感谢主要感谢的也是你。我想静一会儿。” 陶秀似乎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也是，现在朋友圈里的商家，铺天盖地发的都是关于这事的消息，想不知道都难。 陶秀默默退到店外，大概是又去跟杨加印妈妈凑一块了。 向远峰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屿，“王屿，这件事我不能按孙叔说的做。如果我那么做了，我下半辈子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王屿表示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 “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向远峰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去骠国！” “我不相信阿牛阿春阿雷会背叛向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对付向家。” 王屿定定的看着向远峰，“为什么不从身边查起，反而舍近求远去骠国？就算想从阿牛阿春阿雷身上了解情况，喊他们回来不就行了。” 向远峰摇摇头，“我心中有个猜测已经有一阵子了。老头子跟孙叔一直讳莫如深的那个人，可能压根就不是死了。从那个刷皮料开始，他们俩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一点。能让他们如临大敌、又有这个能量动的了这种手脚，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就算阿牛阿春阿雷没有做对不起向家的事，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人给盯上？打草惊蛇可就麻烦了。” 王屿看着他，“可是你现在出境，难道就不会引人怀疑吗？孙叔说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就是怕你一时冲动反而打乱他们的步骤。” 向远峰恨恨的说道：“前怕狼后怕虎，什么都怕、什么都不去做，难道真让我置身事外干等着？他们现在是对货跟料子下手，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对人动手？” 一想到向云华随时可能有危险，向远峰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 “可是你不是咖喱味过敏吗。”王屿试图继续劝说。 “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真逼到份上，命都可以不要，过敏算个屁。” 看来竟是铁了心要走 第三百四十六章 被迫一致通过 “不行！”向远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家里的事，怎么能让你去冒险。” 王屿伸手拍拍向远峰的肩膀，“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你我之分。眼下这才是最恰当的安排。你如果走了，小华这边出了事，你怎么办？” 他知道，向云华就是向远峰的软肋。 不管嘴上怎么强硬，一旦涉及向云华的人身安全，向远峰肯定不得不顾忌。 果然，又让他料中了。 向远峰的拳头攥的死死的。 王屿的话还在继续，“我就装作去收料子的商家，总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动机不纯吧？况且就是去排查那几个人的属性，可能要不了一两个礼拜就回来了。我还没去过骠国呢，好歹也是赌石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正好去了解一下骠国毛料的情况。不过说好了啊，费用你出，我这也算是公费旅游了。划算。” “这事要是让杜远知道了，能活吃了我。”向远峰摇头。 “你不是他的菜，他也没这么饥不择食。”王屿笑着打趣。 话题看似轻松，却让向远峰心里跟揣着块石头差不多。 王屿紧接着又说道：“既然这么决定，那就宜早不宜迟。今晚把大家凑一块，把该通气的都交个底。后面分头行事。” “凑一起没问题，要是大家也觉得你去骠国不合适，那就此打住。” 向远峰最后的倔强。 “当然不合适！你连骠国长什么样子都没概念。” 晚上，等王屿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杜远第一个表示反对。 果然最大的阻力来自杜远。 周振跟吴晓显然是被王屿整懵了，还没回过神来。 向云华也说道：“向家的事，怎么能让你去呢。向远峰去不了我去也可以。” 向远峰：“谁说我去不了？” 向云华：“你去了除了能让自己过敏肿成个猪头之外，还能起什么作用？” 得，明明是关心着对方，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王屿叹了口气，对向云华说道：“你现在在边城都不安全，更别说放你去骠国。这是上赶着千里送人头吗？” 向家任何一个人有异常，不照样打草惊蛇？ 然后冲杜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己心里有数。 杜远改口道：“去也行，我跟你一起，这总没毛病吧？” 王屿无奈的说道：“就是出一趟国门，没必要搞的就跟我回不来了一样吧？这一趟快则一两周，慢则一两个月，差不多也就能回来了。你不能去，咱们接下来新店面还要你负责张罗起来。我去骠国没准还能多找一条给咱们供货的路子。而且我去了是躲清闲，留在这边又是直播间换场地、又是新店伊始，光是想想就让人头大。这么久没歇过，让我出去自在一阵子，就当度假了。” 这番话彻底堵住了杜远后面想要说的内容。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找人去办签证。就商务签吧，时间充裕一些。”王屿自语道。 最先不磨叽的人是向云华，见事情已成定局，她说道：“梁以开你还记得吗？” 王屿很快便将这个名字跟记忆中的鸡窝头重合在一起，“记得。” “他现在就在骠国角湾。要找阿春阿牛阿雷也是要去到那边。我先跟梁以开联系下，到时候你去那边后，前期先跟着他适应一下周遭环境。有什么事，他会帮你。除了跟钱有关的。”向云华半开玩笑的说道。 周振跟吴晓面面相觑。 这才几天时间，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程度了？是他们消息滞后了？跟不上节奏了吗？ 今晚出席这个碰头会，合着就是出人头凑个数。 那感觉倒不像是在商议王屿的去留，而是单方面下达通知。 送走他们几个，最后剩下王屿杜远跟向远峰三人。 王屿对向远峰说道：“关于小华，我还有个提议，当然具体还是要你跟她商量。” “唐羽对小华很有好感，虽然感情的事很难说，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向远峰瓮声瓮气的说道：“小华又不用靠嫁入豪门才能生活的好。” 王屿摆摆手，“现在向家连对手都还搞不清楚的时候，边城对他一个女人来说就很危险，别说还有马明不安好心的虎视眈眈。我觉得可以借助唐羽在魔都的店，让小华跟他合作，把向家现有的成品带过去。一方面可以让小华暂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另一方面也可以加深跟唐羽那边的合作。小华出去了，对向家现在来说，也有好处。” “哪有这么简单。” 向远峰并没有王屿那么乐观。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只不过小华那边的思想工作可能不那么好做。” “王屿说的有一定道理。” 杜远在这个问题上，跟王屿看法一致。 “那我回去琢磨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睡了。” 向远峰今天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王屿正准备跟向远峰一道各回各屋，却被杜远叫住了，“王屿，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于是，王屿就像是放学后被班主任留下的捣蛋鬼，眼巴巴看着向远峰抛弃自己独自回了房间。 王屿压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杜远要说什么，为了事态能尽快平息，王屿只得先发制人。 “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我也还有自己其他打算的。” “假和尚惠金说的那些话？ ”杜远一眼看穿了王屿的心思，“我们现在自身难保，难不成你还真想听他那套歪理邪说不成？” 王屿摇摇头，“我在乎的是他说的那条矿脉。这件事跟手玩件有直接的关联。要是不弄清楚这个，手玩件在手上始终是个隐患。我也不想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主动出击总比被动挨打要好上一些。” 杜远：“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但骠国未必就比国内太平。国内遇到事情好歹我们还可以商量。而且是法治社会，那些人就算想干什么，还有诸多顾忌。可是你一旦去了骠国，那是天高皇帝远。真遇到危险，是会要命的！” 王屿拍了拍杜远的肩膀，“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别那么悲观，说的咱们 第三百四十七章 钱庄存钱 王屿想了想，“签证尽快找熟悉的路子办了吧。这件事宜早不宜晚。正好这几天我把自己的私事处理一下。你要做的就是好看好家里的事。周振加工厂这边已经上正轨了，不会牵扯你太多精力。就是新店那边，刚开始肯定事情要多一些，不过吴晓这段时间成长很快，想来可以帮你分担一些。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 杜远点头，“这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你早去早回，我一个人可顶不了太久。” 想了想，王屿又道：“我去骠国也正好可以看看现在那边料子的情况。如果有稳定渠道的话，咱们新店的蒙包料也就不用愁了。” “安全第一，其次把向家的事有个交代之后，你就赶紧回来。其余的事可以找别人代劳，没必要什么都亲力亲为。”杜远不放心的嘱咐。 “好。签证多久能办下来？” “快则三天，最迟不超过五天。我让那边尽快，争取三天内搞定。” 三天时间足够了。 用来道别。 第二天，当王屿赶去杨霖小院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直播器材。 王屿打趣道：“知道的是搬直播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呢。” 张玲翻着白眼继续干活，压根不搭理她。 倒是杨霖，一如既往温柔的语调说道：“跟搬家也差不多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少。昨晚惠姐请吃饭，我还以为能看见你们，结果只有陶秀姐一个人去了。” 不过想着以后每天都能见到王屿，杨霖觉得这几天再辛苦点也是值得的。 可接下来王屿的话，就打破了她对接下来的憧憬。 “我准备动身去趟骠国，今天是来跟你们道别的。最近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所以昨晚就没能赴宴。”王屿神色如常的说道。 “怎么这么突然？去多久？”杨霖脸上是大写加粗的失落。 “快则一两周，慢则一两个月吧。”王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呆多久。但给询问归期的人一个交代，总好过没有。 “那还好，”杨霖表情稍稍恢复了一些正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有的话，你就说。骠国不比国内，蚊虫多，饮食方面可能也会有些不习惯。你多带一些方便食品，万一不习惯还能垫垫肚子。哦对了，药膏跟一些常用药也记得带。还有那边很多地方不收国币，提前去钱庄换一些骠国币用比较方便。” 杨林絮絮叨叨的提醒王屿自己所能想到的。 “你去过骠国？” 毕竟杨霖说的头头是道，跟两眼一抹黑的王屿比起来，不是一个段位。 杨霖尴尬的笑了一下，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 边城去骠国相对方便，杨霖就算去过在王屿看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所以他便随便扯了个话题说道：“钱庄存钱靠谱吗？” 杨霖歪着脑袋，“怎么说呢。相对来说还算可靠吧。毕竟可不可靠，还是要看诱惑够不够大，不是吗？” 这话也没毛病。 “我知道边城这边的商家去骠国，都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在边城这边的钱庄用身份证件将国币存进去，到了骠国后，凭借身份证件去同一家钱庄取骠国币。”杨霖解释道。 “那汇率是按取的那天算吗？”王屿是真的感到有些好奇。 这些东西，杜远还没来及跟自己交代。 “我记得是分两种。一种固定汇率，按照存入的那天汇率计算。国币存进之后，按照当天的汇率直接换算成对应的骠国币，适合当前钱水比较低的情况。另一种是浮动汇率，按取钱那天的汇率来算。如果存款当时钱水比高的话，也可以选择这一种方式。” 杨霖说道：“要是你不熟悉，我可以带你去钱庄。不过那边只可以收现金。还有哦，为了保险起见，一次不要存入太多钱，大约够用一周左右的就可以。后面可以让边城的熟人用你的身份信息存钱，这样又安全又不耽误你在骠国的开支。” 王屿自然是愿意有机会跟杨林多相处一会儿的，自然满口答应。 杨霖带他去的那家钱庄，就在珠宝街内，附近就有一家银行。 王屿先去向远峰店里拿了一个旅行袋，然后去银行取了五十万现金，最后随杨霖找到了那那家骠国钱庄。 手续很简洁，在杨霖建议下，王屿选择了固定汇率。 杨霖喜滋滋告诉王屿，正好这两天汇钱水比比较低，比平时能多出来差不多两万块。 跟白捡的似的。 而王屿却出神的看着杨霖开心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一股柔情。 如果这一趟顺利，能够搞清楚手玩件的来龙去脉，没准也能找到破解目前局面的办法。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跟杨霖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么一想，浑身都来劲了。 等一切手续都办好，杨霖一样一样嘱咐王屿，“记得把身份信息留给这边信得过的朋友，还有钱。这样就哪怕有忘记带的东西，在当地也差不多都可以买到。还有，去到那边第一时间记得办手机卡，要办带套餐的哦。不然那边的话费还是很贵的。还有就是，那边的天气很热，住的地方一定要带空调带电梯的，不然万一买了料子，爬上爬下会很累……” 她絮絮叨叨的样子，在王屿看来格外真实。好像一直以来所向往的，都已成真。 就在王屿沉醉在杨霖带给自己的温柔乡之际，刺耳的电话铃声却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王屿略带一丝情绪的摸出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时，顿时愣住了。 这个名字曾让他朝思暮想，即便知道对方将他删了拉黑了，也依然时不时心存幻想，哪一天电话突然响起来，她的声音再度传来。 可，从没想过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杨霖看王屿拿着手机发呆，忍不住好奇的凑过来，“怎么不接电话？” 这才将王屿的神智唤了回来。 他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记忆中明媚欢快的天籁之音。 “王屿，你还在边城吗？能见一面吗？” 声音显得有些焦急，还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仅做参考 “我在。” 王屿敛了敛心神，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然而她的变化，逃不过身边杨霖敏锐的感知力。 几乎是在王屿说话的瞬间，杨霖就立刻意识到打电话的人跟王屿间微妙的关系。 她仿佛触电般缩回脑袋，像一只惊慌的小动物。 “我在这里等你，你尽快来，自己。” 电话那头飞快的报出一个地址，然后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尽管杨霖的神情让王屿感到有些不忍，但最后他还是硬起心肠，开口说道：“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你……”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杨霖面带微笑着回答。 王屿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曾经爱过。 魏家刚结婚没几年的年轻夫妻，王屿虽然只认识一个。可是她现在边城给自己打这通电话，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魏家玉就在她身上吧。 王屿按照地址来到了约定地点，一个老旧的筒子楼。 逼仄的走道衰败的墙体，沉闷腥湿的空气，加上王屿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的心跳声。 很快，一楼其中一扇门被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直接将王屿薅了进去。 “小玉？” 等王屿站稳，也已经看清楚了拉自己的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打你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跑出来，有多危险？” 王屿一连串的问题甩了出来。 “好久不见王屿，你还好吗？”小玉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王屿的话。 不过王屿这会儿完全没有心思叙旧，“魏成显已经找追到边城来。继续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离边城越远越好的那种。” 小玉看着王屿，答非所问，“这次丢失料子事件，是魏家人自导自演的。魏成显想借着这个由头，将手伸到边城。认真就输了，王屿。”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整件事都是假的，那小玉被家暴这一点想来也是假的。王屿放下心来。 假的就好。 可下一秒，王屿就听小玉说道：“原本是假的，但现在成真了。我早受够了那种日子，天天活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暴打的恐惧中。” “王屿，你是一个好人。我见你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连累你。只是想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我有点东西现在不方便带走，你可以暂时帮我保管一下吗？我在边城没有亲人，唯一感情算得上深厚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小玉说完，将手里一张印有条码的白色小票递到王屿手里。 要是王屿没看错，这是一张超市储物柜的小票。 “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超市。一会我就该走了。王屿，保重。等后面我找到落脚点，再跟你联系。” 小玉说完，冲王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一如当年模样。 这一笑让王屿失了魂。 连后面又发生什么都没了印象。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筒子楼。 要不是手里捏着的白色小票，王屿甚至以为是自己做了场梦。 王屿是真想给自己一巴掌，那么多问题想问小玉，结果两人面对面那会儿跟中了邪似的张不开嘴，这会儿人没了，头脑风暴开始了。 叹口气，先奔着超市赶去。 要是要是没记错的话，储物柜的取货条码是当天才有效的吧。 其实不用看，王屿大概也能猜到，小玉交给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并不难揣测不是吗？ 王屿只是想着自己头上虱子不怕多，一个麻烦也是麻烦，两个麻烦也是麻烦。于是让大家都陷入麻烦，不如放一个人解脱。 何况，也不一定就会被发现。他跟小玉自从她结婚以后就没联系过，单凭人际关系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他也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在走之前，好好研究一下自壁的皮壳。 技多不压身，这样万一自己在骠国遇到自壁场的料子，也不至于金山摆在自己面前而不自知。 王屿取完东西，直接就回了神仙刀。 嘱咐周振自己在楼上有事，不要放人上去之后，王屿将小保险柜里的那块料子也拿了出来。 一块料子能总结出来的特征有限，但两块同场口的料子放在一起，传递出来的信息就丰富多了。 周振倒也的确是没让外人上来，他只是自己摸了上来。 看王屿正对着两块自壁料子发呆，他也愣了。 “难不成这东西真正的价值在于，可以分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王屿没理会周振难得的不正经，赶忙招呼他，“我总结了自壁料的几个特征。” 周振：“说来听听。” 王屿指着两块原石，说道：“就目前这两个参照物来总结，自壁场口的料子，从外观上来看以黄灰色为主，外部皮壳上分布的纹裂在毛料里也并不算特别多的。” 后面带回来这块自壁料，在顶部已经做了开窗处理。正好方便王屿内外结合做汇总。 电筒的光柱映照在开窗部位，大半个料子几乎都处在发光的状态。 “自壁场的料子种质可真够老的。这块起码高冰种起步。周振，你知道当年魏家玉成名之作，是什么种水什么品相吗？” 王屿一边观察料子一边问道。 周振想了想，答道：“据乡野传闻，是高冰种上遍布蓝色色花。” 王屿再度顺着光柱观察了一下手上的料子，“这一块就目前来看，最次也是高冰。飘色为绿。是不是也就表明，自壁场口出飘花料子，分蓝绿两色？” 周振点点头，“有可能，但不能以一概全。毕竟能作为参考的样本太少了。很难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话说，你看这个干嘛？这料子平时咱们也接触不到。” 王屿：“有备无患。万一这次去骠国有机会呢？掌握了到时候可以直接拿来用。但是一无所知，就算砸脑袋上，都没辙不是。” 第三百四十九章 穷车富路 将料子皮壳的一应表现烂熟于心，王屿再次将两块料子分别层层包裹好，放回到保险柜里。 晚上四人小团体开了一场会议。 王屿将保险柜钥匙郑重的托付给杜远，并仔细交代了关于小玉托付的自壁料之后。当着大家的面，将公共账户的卡片拿了出来，准备汇总一下近期的收益情况，并进行一下分配。 吴晓率先说道：“这个钱你先带在身上，现在边城这边没有用钱的地方。穷车富路，到了那边用钱的地方多。” 王屿忍不住起了促狭的心，打趣道：“你就不担心我携款潜逃？我可听说骠国那边可以娶三个老婆，有这钱我都可以在那边拥地为王了。” “瞧你那出息。” 杜远倒是没客气的将卡拿起来，“这钱你带去骠国也未必花的出去。把你的身份证号留给我，有什么情况及时跟这边联系，我到时候给你存钱过去。” 王屿点点头，“今天已经先存了五十万到钱庄。等我到那边应该就可以直接取用了。” 杜远又道：“证件已经去办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趁有时间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华老板那边有人接应你，就也没什么需要嘱咐你的。只是那边不比国内，情况比较乱，保护好自己，万事安全为上。新店那边原店主后天就能搬空，后面就交给我跟吴晓。你早去早回。对了，我帮你办签证的时候，一起给自己也办了个商务签。那边要是出现解决不了的紧急问题，我可以随时赶过去支援你。” 不得不说想的是十分周到了。 周振看杜远一副母鸡护崽的架势，出声道：“王屿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这么不放心。谁不是从自己去骠国开始赌石的。做好十足的准备，剩下的就选择信任。” 王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潦草写了几行数字，大概记录了一下这阵子的收益，“这张卡里大是八千万出头。今天的五十万是从里面取走的。这段时间要用到的资金，你们几个看着来。里面还有向远峰的那部分。这张纸上记了，他那份的金额。杜远你到时候跟他核对一下，然后把账清一批。有必要的话，在你们商量通过的情况下，多转一些也没问题。这次要不是向远峰，咱们也没机会赚这个钱。” 还不等杜远表态，吴晓在听到这个天文数字时，表现出一种穷人乍富的难以置信，“一下有这么多钱，感觉跟做梦似的。” 王屿：“主要是帝都梅总，这次料子贡献的多。这样的老板要是能多来几个，咱们很快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说到这，负责招呼这些老爷们的吴晓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梅大姐他们明天就要回帝都了。春城那两个老爷子也闹腾着要回去。估计也是明天的事。” “侯黎怎么说？”王屿问道。 “侯黎那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咱们跟梅总这边交易完之后，他表现的有些不太高兴。”吴晓回答。 王屿点点头，“跟梅家交易可比跟他交易省心多了。不用管他怎么想。他一天不走就多留点神，别让凭空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吴晓：“放心吧，有数着呢。真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及时知会杜远跟向远峰的。” 王屿想了想冲杜远说道：“明天大部队一走，贺门这边别墅也要退租，到时候费用咱们来结。如果向远峰那边结了，记得把钱转给他。不能每次都赚便宜，更何况现在向家的日子不好过。” 杜远：“放心吧，记着呢。” 交代完这些琐事，王屿重新捋了一遍思路，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便让吴晓跟周振回去休息了。 王屿跟杜远说道：“明天我准备去接触一下惠金。把我决定去骠国的消息传递一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等帮向远峰理顺了那边的情况之后，我想找机会到达马坎矿区去实地看看情况。” 杜远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骠国的矿区是禁止外国人进去的。一旦被发现，至少也是被抓起来蹲水牢，我想了之后，觉得这样做还是有些冒险。” “只是一个初步计划，具体的还要看那时候的具体情况。况且惠金既然希望借助我跟手玩的感应帮他们做事，一定也会拼了命的帮我想办法。大家各取所需。尽人事听天命。” “好。” 在杜远看来，王屿越来越成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孤独内向不苟言笑的大男孩。 这段时日子给他带来的不仅是资产上扬，更多的是性格以及阅历的增长。 周震说得对，他早已经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社会是需要每一个成年人去闯荡，总结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感悟，无人可替。 王屿心里还是有些欢喜雀跃的。 可能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开疆扩土而非偏安一隅的梦想，第一次踏出国门，让王屿心中除了微弱的忐忑外，更多的是兴奋跟期待。 睡觉前反复琢磨着，明天去见惠金跟赛亮的时候，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助力。 接下来的每一步，没有杜远跟向远峰的辅助跟帮扶，一切都得靠自己。 不过，压根没等到王屿琢磨出个所以然，第二天一早，赛亮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准备。 对于赛亮神出鬼没的表现，王屿有些见怪不怪。 反正只要他想，好像没什么人是他找不出来的。 清晨的别墅门口，王屿就这么跟赛亮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约莫两分钟。 “又见面了。”赛亮笑着打招呼。 “连这里都能找的过来，见面有什么让人意外的。”王屿回答。 “王屿，我知道惠金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找到矿精对你也有好处。我用生命保证，绝对不会觊觎你的果实。只要你肯伸手帮大家一把，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赛亮说的很真诚。 一直以来，王屿虽然对油滑的惠金有诸多防备，但不得不承认，赛亮所表现出来的单纯率真的性格，还是很招王屿好印象的。 第三百五十章 送别众人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表象。从矿区摸爬滚打长起来的，即便天性纯良，日久天长也难免有失本心。 如果是惠金，王屿可能还会跟转弯抹角的拉扯一番，现在面对赛亮，王屿说道：“我要先到佤城处理些事情……” 不等他说完，赛亮马上说道：“没关系，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如果有需要，我跟惠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等你事情处理完了，还是希望可以跟我们一道去矿区看一看。” 王屿没有推辞，转而问道：“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赛亮摇摇头，“听说你要动身去骠国，所以赶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王屿知道这是假的，无外乎就是赛亮跟惠金知道自己要走，想要来试探自己的打算。 于是笑着说道：“你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前脚刚定下这档子事，后脚你们就知道了？” 赛亮有些尴尬的解释，“想来王老板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我们知道说服你只是时间问题。” 不得不说赛亮比惠金会说话多了，让人即便心知肚明是场面话，但高帽子一戴，也比惠金的道德绑架更让人舒服一些。 想了想王屿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赛亮很快回答道：“我们本身就是偷渡过来的，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回去。王老板尽管按照自己的步骤进行，到时候我们在佤城汇合。” 说完冲王屿点点头，转身便走。 为什么听起来好像他们已经是一伙的了？不过也没必要计较这些字眼，是以王屿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从自己眼前消失掉。 今天一天的行程倒是简单，送别日。 等到日上三竿，春城这边的陈老跟华老带着收拾妥当的行李跟王屿几人道别。这几天两老在市场上看来也听到一些风声，华老拍着向远峰肩膀嘱咐他照顾好向父的身体，钱没了还可以找机会继续赚，但是身体一旦垮了，就连本钱都没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大家心里都知道，像他们这般岁数，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很可能一个坎，就把他们毕生的心血搭进去。可安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向远峰点头应是。 陈老今天很给面子的没跟华老斗嘴，只是冲向远峰说道：“我们虽然年纪大了，可也不是死了。有什么事用得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说话。这么多年交情，我们跟你父亲的感情也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买卖关系。骠国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国内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雷司机一边往车子后备箱安置着行李，一边帮腔道：“陈老一般不说客套话，但凡他说了，就是当真的。向老板大可放心。我们都愿意出把力气。” 陈老听他说完，绕到他身边指着他对向远峰说道：“小雷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吧？他家里那些关系可是我们几个老头子捆一块都比不过的。记着他说的这句话，到时候别让他赖账。” 在这几天里，雷司机存在感无限趋近于无，行事低调也从没表现出对原石毛料有分毫的兴趣，向远峰王屿对他们一视同仁，毫无怠慢。却也没有更深入的交往。这种时候，对方说出这番话，还是让向远峰表现得有些感动。 陈老见气氛开始朝煽情方向发展，立刻挥挥手，“走了走了走了，别跟我在这扯犊子。屁话不要说，关键时候见真章。婷丫头说他们还要逗留几天，你们方便就招呼，不方便就去忙你们的。我们就先走了，回去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处理。” 华老立刻补刀，“对，老陈再不回去，小琴都要有别的舞伴了。这怎么能行。” 陈老：“……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个老家伙闹腾了一阵之后，雷司机驾驶车子，一行三人将此次边城之行画上了句号。 杜远站在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感慨道：“这两个大活宝这么一走，还真有些不习惯。” 王屿点点头，“陈老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希望我们活到他们那个岁数也还能保持这样的本心。” 杜远：“那到时候你可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在我手里。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天天揭你老底。” 王屿翻了个白眼，有心回敬他几句，转头看到向远峰郁郁寡欢的样子，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时候向远峰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梅灵打来的。说等吃过午饭，他们也准备要返回帝都。 梅立材所住的温泉酒店算是边城规格比较高的一家多元化酒店，在里面宴会厅做践行招待也不算失了礼数，当即几人就拍板，中午就近招待一下这位送钱上门的大财主。 相比梅立材的初来乍到，在边城住了一阵子的梅灵表现的有些恋恋不舍。 王屿不知道让她恋恋不舍地究竟是边城独具一格的人文风情还是其中的某个人。 看梅灵眼中闪烁着的迷蒙水雾，这出发点好像也变的不是那么重要起来。 梅立材照样时不时阴阳梅灵几句，说的话看似不存在什么问题，却句句体现他优于梅灵的意味。 向远峰一语双关的对梅灵说道：“梅大姐，边城虽然比不上帝都繁华发达，不过也别有一番风情。帝都那边如果呆的不开心，随时欢迎你来边城。碎玉斋一下少个人，秀秀也很是不习惯。” “谁是你大姐，你全家才是大姐。”梅灵笑中带泪的回怼。 分别虽让人心情沉重，可相处的日子并不会随着分开而被遗忘，毕竟现在交通发达，想见面总是可以见到的，不是吗。 向远峰跟王屿驱车将梅立材跟梅灵送上忙市飞帝都的航班，临别时刻，梅灵分别给两人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后会有期。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到时候多带点钱，我们以后可就仰仗人美多金的梅大姐带我们装13带我们飞了。”向远峰依旧没个正形。 “跟梅青好好相处，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王屿在梅灵耳边只说了这么一句。 第三百五十一章 队伍壮大了 送别两人，回程的路上，向远峰的电话响了。 是老李打来的。 两人交谈没几句，向远峰挂断电话之后，冲王屿说道：“老李已经在店里等我们了。” 王屿只当老李是来取那块木纳黄岩砂解出来的色蟒，因此也没多想。 等他们回到神仙刀，老李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摆着一杯茶水。 见两人回来，老李一下站了起来。 上次见面老李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状态，王屿也没好好看过他的模样，此番再见，恢复常态的老李虽岁数在那摆着，却也称得上浓眉阔口。仪表堂堂。 “两位老板回来了。”他上前打着招呼。 王屿点点头，上前跟老李握了个手，“老李，节哀顺变。” 老李神色一暗，脸上肌肉瞬间绷的紧紧的。 恰逢吴晓走出来，看到几人站在门口说话，招呼道：“进来坐啊，都杵在门口干嘛呢？” 茶几上那块木那黄砂皮剥出来的鹌鹑蛋大小的色蟒，正静静躺在那里。 吴晓继续说道：“这是李哥那块料子最精华的部分，打灯看了一下，里面只有比较明显的一条纹裂。如果判断没有失误的话，这个蛋面大小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厚度可以随裂一分为二，切成两颗。” 王屿顺手接过，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摁开电筒将光束照了进去。 确如吴晓所说，里面打灯看上去只有一条明显的纹裂，将整个蛋面分成两半。 “唔，可以考虑用线切切开看看里面。”王屿说道：“种老裂不进。正冰种底子在这摆着，细小的纹裂应该干扰不到。主要就考虑这条打灯能看到的纹理就可以了。” 即便是这样两颗蛋面的价值，不但足以弥补老李当时买料子所花的十八万，还不少赚。 只是，老李想救的人已经用不上了。 听王屿说完，吴晓便说道：“李哥，这料子是肯定要上线切的。神仙刀暂时还做不到。不如你带去线切地方让他们给你下一刀，然后找老缅加工成成品，” 原本听到这消息应该无比开心的老李，此刻却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先放着吧。我现在并不想看到它。” 吴晓奇怪的问道：“您今天过来，不是为这事？” 老李点点头，伸手一指向远峰，“我跟向老板说过，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向远峰冲吴晓说道：“能不能先给口茶喝一喝？都快渴死了。” 吴晓屁颠屁颠的跑去烧水准备泡茶，就剩三人的时候，向远峰对王屿说道：“老李跟你一起去骠国。” 什么鬼？ 王屿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几个字每个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到一起却变的这么奇怪。 “老李跟你一起去骠国。”向远峰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解释起来。 当时，王屿考虑到向远峰跟老李的关系更近一点，便将联系老李的事交代给了向远峰去办。 向远峰联系老李时，除了说料子的事，就暗戳戳的朝老李打听起来。 比如最近有没有人联系他去骠国发财？ 这一问不要紧，老李顿时觉得不对了，因为确实有人约他一起去骠国发横财。 是前面一起在暗标场子赌石的。 说骠北那边现在有一个发横财的大好机会，遍地是钱，只要过去就有大把的钱赚。 可惜，老李心如死灰，完全没这方面的心思，那边蠢蠢欲动几个回合之后，见老李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才悻悻的作罢。 向远峰于是简单将事情捋了一遍，还有他们的推测隐晦的表达出来。 老李不是傻子，向远峰一说，也就开窍了。 他虽然不善言辞，却对王屿几人伸出援手心怀感激。当即表示自己愿意跟王屿一起下骠国。 在家里突生变故前，老李也曾动过心思去骠国捞金，所以办理了签证，但又因为放心不下病重的老婆，所以未能成行。 他去骠国，随时可以动身，反正签证还在有效期内。 站在向远峰的角度来看，这是件好事。 王屿虽然赌石水平过硬，但是社会阅历还不够丰富，这也是杜远所担心的。 但是身边加上个老李，这局面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俩人一拍即合，约了今天在神仙刀见面。 王屿：事情跟自己有关系，但好像关系不大。 绕开自己，俩人就把事给定了？ 王屿一脸茫然看着向远峰，“这又不是去打群架，人多力量大。” 但是很可惜，凑上来的吴晓也觉得向远峰的决定没毛病。 非但如此，他还说动周振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王屿孤掌难鸣，除了接受他们这番没什么必要的关心之外，别无他法。 向远峰斜眼看着王屿开始给他捋，“这边有老李陪你一起出国门，佤城那边有小华安排的人接应你。你到了之后很快就能稳定下来。到时候我会让阿牛阿春阿雷跟你联系，你观察他们一段时间，看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要发现有情况不对，有了依据，后面再做相应的部署。” “不过，我觉得他们三个一起反水的概率不大，但不排除有个别被人利用。你去一定好好甄别。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去找孙叔，动用他那边的关系配合一下。” 王屿想了想，还是没跟向远峰说自己已经跟赛亮接上了头。 向远峰主意太大了，王屿怕他知道以后又要节外生枝。 “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大概什么时候动身？”老李问道。 王屿想了想，“我的签证明天应该就办下来了。等拿到手我一起订机票。你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到时候一起订票。快的话明天动身，慢的话就后天。” 老李点点头，“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通知。” 然后从好友列表中找到王屿，将自己身份证的照片发了过去。 与其自己一个人在充满回忆的家里痛不欲生，还不如随王屿换个地方，力所能及尽一份力，至少证明自己还不算是一个废人。 正要走，吴晓出声喊住他，“李哥，料子。” 那块鹌鹑蛋大小的料子，静静躺在他肥厚的掌心。 老李应声回头， 第三百五十二章 善后 吴晓看看王屿，又看看料子，最后冲老李点点头，“行吧，那到时候有人开价我再问你。” 老李摇摇头，“不用问我，你看着处理就可以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吴晓捏着手心里的料子喃喃，“这是什么情况？好歹也是冰种阳绿的鹌鹑蛋。就这么不当回事？” 向远峰有感而发，“大概是因为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吧。在意的人都不在了，再多的钱也就是个数字了吧。” 说完这些话， 好像想起了什么，冲王屿说道：“你在店里稍事休息，我要去找小华一趟。昨晚我想了想，你说得对，还是让她远离是非之地比较妥当。魔都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有唐羽帮衬一二，想来小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王屿点头，“也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尽量说服。” 向远峰也没继续废话，转身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外走去。 吴晓：“你不跟上去看看？帮个腔也好啊。” 王屿摇摇头，“他们兄妹俩的家事，外人去了反而多余。还是让他们自己私下商量。小华虽然特立独行，但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会想明白向远峰的良苦用心的。” 吴晓点点头，“那这块料子怎么处理？卖原石还是出成品？” 王屿想了想，冲吴晓说道：“那你就受点累，把这个料子带出去给老李加工成品，能多卖点是一点。毕竟这也是他全副身家换回来的东西。咱们不从中抽成了，你跑前跑后看着自己到时候从货款里抽个千把块当辛苦费就行了。” 吴晓摇摇头，“不至于。咱们现在又不是吃不上饭，老李这人也是可怜，何况他还答应陪你走一趟骠国。我就是出点体力，顺手就办了。不存在什么辛苦受累。拿咱们就尽量给他多卖点钱，卖多少咱转给人多少。这样的钱赚了心里也不舒坦。” “行，你看着办。” 这边商量完，吴晓就带着料子朝线切加工的地方赶去。 要是赶得及，今天就能加工个差不多。 人都走了，王屿一下闲散起来。 他开始凑到周振跟前看他加工，周振嫌他碍手碍脚，把他打发给小杨师傅那打下手。 没一会儿连小杨师傅都嫌他拖慢了自己的进度，把他晾一边去了。 加工妹子正在全力以赴处理向云华带来的那些战损的成品，马不停蹄，王屿可不敢去招惹她。 倒不是怕加工妹子，而是担心万一因为自己而弄砸了，到时候向云华来找自己麻烦。 一时间很是无聊。 翻了翻手机，看到冉发的朋友圈，王屿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给冉静打了个电话。 “听说你要去骠国？”电话一接通，冉静第一时间就丢过来一个问题。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正准备打电话跟你道别呢。”王屿笑着说道。 “哼，你可拉倒吧。要不是我见到杜远，只怕还不能知道这事呢。你这摆明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冉静快人快语的说道。 王屿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我真的是来跟你道别的，顺便问问你，那边有没有能吃下大颗阳绿蛋面的客户？” “现在这市面上，丁点儿大的绿色小蛋面都涨价涨的变态。你那蛋面能有多大？”冉静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屿自己伸手比划了一下，迟疑的说道：“大概……大概两公分半左右……” 隔着电话线，王屿都能感受到冉静的热情，“有有有！蛋面在哪？什么品质？有照片吗？我跟你说，王屿，你不知道我有个客户，找一颗两公分以上的蛋面等了多久。我都怀疑继续等下去，这个客户就要离我而去了。这一单要是成交了，我不要抽成都行。” 面对冉静一连串的问题，王屿无奈的说道：“蛋面还在加工，据我目测应该不会小于两公分半。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蛋面加工出来以后才能确定。你到时候可以直接跟吴晓联系。再有就是，这两颗情况比较特殊，介绍费可能给不了你太高。” 冉静：“货主这边可以不用给我费用。我就算平价报给客户也有钱拿。她跟我谈的是找货费用单独另算！你是说手里有两颗大蛋面？可以都优先给我选货的机会不？要是客户满意，没准也可以谈打包。” 冉静赶忙申请，生怕错过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 王屿呼出口气，放下心来，“那就太好了。你放心，先紧着你这边选。价格往高了谈。亏欠你的后面的东西上找补。” 两人交涉完后，王屿这才心无旁骛的开始琢磨自己的行囊里头还缺少什么。 还没想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王屿一看，是章逊打来的。 “四哥。”王屿朗声打着招呼。 心里清楚，章逊这个时候来电话，十有八九是跟那块巨无霸后江有点关系。 “王老弟，那块后江已经按照你说的方法下到了。第一刀已经切完。但是切面的位置并没有明显涨的迹象。” 章逊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显然是应付那几个合伙的股东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王屿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四哥，不要看切面。我给你画出来的那些线条，只是为了让你把料子解成单独的个体。你现在继续切切下来的那一块料子。后面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章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沉声说道：“好。那我就按你说的继续切。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这个料子他执意要切，在公司里已经引起了众怒，他力排众议切出来的部位却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表现，现场已经有很多不满甚至抵触的声音传出来。着实让章逊伤神。 章逊也已经是骑虎难下，除了相信王屿，硬着头皮继续切下去之外，别无他法。 好在王屿的声音听起来胸有成竹，让他心下稍安。 挂断电话便继续在现场施加压力，让工人和机器继续动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抵押物 直到一天结束王屿都没再收到章逊的电话。 这在王屿看来，至少是一个没有坏消息的表现。 就在王屿以为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关料子消息的时候，第二天一大早，王屿就被章逊的电话吵醒了。 罕见的睡过头对王屿来说百年难遇，可能是因为即将远行，心理比较放松的缘故。 电话一接起来，章逊感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老弟，真神了。全让你博点上了。” 章逊昨晚折腾了个通宵，先按照王屿说的把切下来的那块料子进行了进一步的切割，里面有小面积的爆色，面积虽较整体而言并不大，但单独拿出来看，就后江而言，也已经很可观了。 这一下振奋了章逊的信心，也堵住了他公司那几个股东们的悠悠众口，于是章逊指挥着工人，连夜将整个料子全部按照王屿做的标记进行最开始的分解。 电话最后，面对章逊说的保持联系，王屿将自己即将动身去骠国的事告诉了他。 当然只是说自己要去骠国看看料子的情形，不日即回。 章逊迟疑了一下之后，说道：“王老弟，其实我这边还有一些可以那到料子的途径。只不过跟传统的市场买卖方式有点差别。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所以在我看来，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给你们行个方便。” 王屿自然大喜，这收获可完全出乎自己意料。 “要不然，今天我们见一面，我跟你当面细谈？”章逊提议。 “好。” 跟章逊约好时间地点，王屿飞快洗漱完，找了一圈没找到杜远的踪影，打电话知道他正在关外新店面里。 原店主的东西已经基本上已全都搬空，此刻杜远正跟他做最后的交接。 王屿言简意赅的讲了一下章逊抛过来的橄榄枝，然后嘱咐杜远那边事一了结，立刻赶到他发位置的地方汇合。 在这种场合，杜远可比自己经验老道多了。 况且，王屿希望给章逊和杜远接上头，到时候自己就算不在国内，也不耽误事情进一步推动。 章逊将见面地点选在一家咖啡厅，王屿赶过去的时候，章逊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落座后，章逊告诉王屿那块后江现在已经被分解成十余块，目前只有最开始切下来的那一片解出了有价值的部分，其他的还有待进一步的加工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章逊现在已经对王屿赌石的能力深信不疑，说后面等料子全部解完，一并答谢王屿。 随后两人开始切入正题。 章逊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话语跟王屿解释道：“是这样的王老弟，你知道我们公司主要是做不良资产。跟一些金融机构还有中介公司打交道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些机构手里积压着一些做为抵押物的原石毛料。这些东西，因为种种原因吧，有的变成了不良资产。对比现在的市场行情，几年前做为抵押物的料子，在价格方面还是比较占优势的。如果老弟你有这个意向，我可以从中牵一下线。” 有了上次向远峰带着干的那一票，王屿一下意识到章逊所说性质的原石，会是一块多诱人的肥肉。 但他还是谨慎的回答道：“四哥，这样的东西，谁拿到手里那可都是大赚的宝贝。无功不受禄，我怎好承您这么大份人情。” 章逊摆摆手，“你知道我并不希望把公司的发展方向定位在这上面。这些东西的确是不错，但一旦我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很多事就很难再往回扳。而且对于我来说，赚钱的方式有很多，完全不必拘泥于这一条路子。如果不是听你说要去骠国看料子，我也还不知道你们对料子这么迫切。” 正说着话，气喘吁吁的杜远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四哥，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伙伴。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 王屿话还没说完，章逊便说道：“不介意。还有些羡慕你们。” 每一个能成为合作伙伴的人，都曾经是自己无话不谈的朋友。只是在后来的发展路上，要么忘记了初衷，要么被利欲熏心，开始渐行渐远。 王屿看着杜远跟章逊聊的投机，甚至还说定过几天，等章逊这边忙个差不多，一起去一家金钩机构看一批抵押物。 王屿心中一块大石这才落下。 虽然自己不能成行，不过以杜远的能力，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出神的时候，杜远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差点忘记了，刚才顺路帮你拿回来的。”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王屿的护照，“签证办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王屿喜出望外，第一时间抓起手机开始研究机票。 章逊面色有些担忧，“王老弟，最近骠国那边不太平。你这次去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在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联系我。章禅在那边还有些关系跟路子，没准能帮上什么忙。” “那就先谢过四哥了。” 有备无患，对于未知，多条路总是好的。 两人告别章逊，兴冲冲的朝着神仙刀赶回去。 一路上，杜远过度的兴奋，让王屿有些担忧。杜远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兴之所至，容易上头。 想着自己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不在国内，王屿语重心长的对杜远说道：“老杜，我不在边城的这段时间，你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记住了。” 杜远定定的看着王屿，好一会儿之后，居然笑了起来。 这笑容让王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这之前他还挺担心自己这样唠叨杜远，会惹他不高兴来着。 “你笑什么？”王屿问道。 “我还挺欣慰的。以前总觉得你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没想到啊，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杜远半真半假的说道。 “去你的。”王屿翻了个白眼。 “那说正经的，准备什么时候走？”杜远问道。 “刚才在咖啡厅我已经把我跟老李的机票订好了。回去收拾东西，等老李来汇合。今晚连夜赶到春城，明天 第三百五十四章 出发 杜远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赶回神仙刀的时候，向远峰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你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遗漏的？”向远峰指着沙发上的的双肩旅行包。 王屿耸了耸肩，“就是这包东西。其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了地方缺什么买什么吧。”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边城到春城开车正常需要九个小时。” 王屿弱弱的说道：“坐飞机只要一个多小时……” 向远峰无比霸道的摆摆手，“让我送你们去春城机场。不送你最后一程，我心里不安稳。” 王屿：“……” 其实大可不必。 坐飞机时间更充足，休息的还更好。 可是道理跟向远峰是完全说不通的，他想一出是一出，别人还必须得跟他同一出。 王屿只能任命得听他摆布。 等老李的空闲，周振跟吴晓两个也凑过来，脸上写满好像王屿即将英勇就义般的表情。 “我都知道以后自己追悼会上你们会是什么模样了。”为了缓解分别的离愁，王屿打趣道。 “呸呸呸！快点跟我说呸呸呸。童言无忌。”吴晓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呸呸呸。”王屿听话的跟着他说。 “去了照顾好自己，我们就不跟去送你了。不添乱等你回来。”周振照着王屿肩膀轻轻给了一拳，“等你回来，咱们大家伙一起去接你。” 王屿点点头，冲周振嘱咐道：“我跟杜远说了，有什么事跟你商量着来。你在家负责把着舵。杜远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你把他看好了。还有吴晓，也交给你了，他现在进步很快，多亏你教导有方。” 周振扯了扯嘴角，原本想扯出一个笑容，最后的表情却不尽如人意，“你是大家的主心骨。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大家负责的表现。家里你放心，我们一定守好大本营。好容易攒的这点家底，绝对不会让它飞了。” 王屿倒是笑的没心没肺，“我去去就回。没准还能找到更靠谱的渠道，给咱们的新店供货呢。你们这整的就跟我要上战场就义似的。” 吴晓：“会说话你就说，不会说就闭嘴吧。” 正话别间，老李提着简单的行囊出现在众人面前，“咱们走吧。” 杜远看着王屿，“我就不去送你了，约了人明天去把店面需要打整的地方再收拾一下。向远峰应该能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到地方。” 这样也好，不用再一次面对分别的场面。 王屿还真有些遭不住。 钻进车子，看着站在神仙刀门口目送自己出发的三人，王屿心头有一瞬的情绪波动。 但是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故作轻松的冲三人摆手，“哥们要颠了。别羡慕我，我要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感受异域风情去喽。” 话音刚落，不待三人有所反应，向远峰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直到转弯的路口，王屿探着脑袋还能看到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 “坐稳当了。新的旅程即将开始。”向远峰说道。 “开你的车吧。”王屿翻了翻眼珠，心情倒是没有刚才那般难受了。 向远峰说的不错，从边城到春城的确用了九个多小时，一路的限速跟隧道群，把车子时速压的死死的。 一除了服务区简单吃了点自助餐食外，一路奔袭到春城的长水机场，在附近酒店开了两间房入宿。 向远峰非要跟王屿住一个房间，晚上絮絮叨叨说了一整晚。 直到王屿倦极而眠，还能听到他喋喋不休的声音。 早上六点多钟，王屿跟老李准备出现在机场。 即将过安检的时候，向远峰一把拉过王屿，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兄弟，辛苦你了。我在钱庄用你的身份存了三十万。到那边记得取。不够就说。早去早回。” 说完，松开双臂，冲老李点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王屿看着向远峰吊儿郎当的背影，摇头苦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整得这么煽情。”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安检，找到登机口，便安心开始候机。 “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李，忽然打开了话匣子。 “像不像家长送孩子出国？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王屿笑着摇头，“可见我是多让他们操心。” 老李有些落寞的说道：“有人关心总是好的。胜过我孤家寡人一个，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有人等我回来。” 王屿想到老李家破人亡的惨剧，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表现出来。 老李抬起头，看着王屿说道：“不用可怜我，我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好人不能长命百岁，却留下我这么个祸害，有什么意义。”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老李。 离开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那个才是被困死在原地的人，在痛苦中一次次回忆过往。 “王老板，谢谢你对我的帮助。这一次能为你们做点事，让我觉得活着还有一点意义。”老李看着王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 “言重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人活着总是要朝前看的。”王屿尽量不让自己的话语中包含敏感字眼。 适时响起的登机提示音，拯救了王屿的尴尬。 等排队的人走的差不多，两人才趁着清闲上了机舱。 这一上去不要紧，在头等舱就遇到了熟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看着老李一脸惊诧，“你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死也不去骠国吗？” 老李看起来不太想跟对方有过多的纠缠，但碍于脸面，仍然敷衍道：“跟个老板走一趟骠国。” 男光头男显然领会错了老李的意思，神色中带了一丝不屑的调侃道：“找你去掌眼买料子？什么人啊？没毛病吧？” 边说边拿眼睛不断瞟着站在老李旁边的王屿。 王屿倒是还好，倒是老李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拳头，大有要跟对方理论一番的架势。 这时，空乘小姐走过来，用极为温和的语气提醒道：“几位旅客，请你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及时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赌石之都 找到位子两人坐下，王屿悄声问老李，“刚才那人是谁？” 老李恨恨的说道：“先前就是他一直联系我，说去骠国发笔横财。要不是那时候我担心走了家里没人照顾，说不准真就跟他去了。” “后面，向老板联系我的时候，问我有没有这类情况，我才想起来这回事。” 王屿心念一动。 看样子，这个光头男，也应该是马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件中一个环节。 不过，眼下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等向家的事情处理完，回国后再说吧。 王屿这么想着，也就不再继续想这些让人心烦的事。 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时间过的很快，王屿甚至还没能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目的地就近在眼前。 空乘挨个乘客给发了一张英文表格，看的王屿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老李说道：“这是要填写在骠国的住宿信息。一会出关的时候，是需要备案的。” 王屿隐约想起自己加梁以开好友后，好像他是发过一个表格过来，说到时候照着上面填就没问题。 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到飞机落地，在出关之前，王屿打开手机，从相册里找出保存的照片，照着葫芦画瓢将表格填写完毕、 跟老李两个人顺利出了关。 脚在踏入骠国的时候，迎面就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热带气候真不是盖的。 王屿原本觉得边城的气候已经足够温暖了，想不到，还是世面见少了。 这会儿他才明白老李轻薄短袖短裤加身的原因，而自己，T恤牛仔运动鞋。 怎么看都跟周围格格不入。 关键是很快就感觉身上一层粘腻的汗，糊在每一个毛孔上，连呼出来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这些体感上的不适，让人难受，此刻王屿的重点却不敢放在这上面。 梁以开说会来机场接自己。 可王屿本来就跟梁以开没见过几面，那时候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成为同伴，也未曾多加留意。 此刻在出站口，那真叫两眼一抹黑。 就记得梁以开标志性的鸡窝头，可放眼望去眼前除了清一色的小平头之外，压根没见一个鸡窝造型的脑壳。 正琢磨着呢，身边就凑过来一个人，“王老板？” 王屿收回视线一看，对着那张依稀有点眼熟的面孔不确定的问道：“梁老板？” 梁以开那张被晒深了两个色号的脸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别这么生分，叫我梁以开就行。还好华姐给我发了好多张你各个角度的照片，加上你这一身特立独行的装扮，要不然我还真不敢认。”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我觉得我需要赶紧买一身背心短裤，再这么特立独行下去，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梁以开咧着大嘴，摸着自己的寸头，“这鬼天气确实要人命。我一头秀发都交代在这了。太热了。感觉今年比往年都要热上几分。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 王屿跟老李随着梁以开出了机场，一辆白色的计程车就开了过来。 梁以开用蹩脚的英文跟司机简单沟通过之后，一口白牙的热情司机飞快的驾驶着车子上了路。 佤城算是骠国第二大发达城市。 饶是如此，整个城市带给人的感觉也只是近似国内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模样。 入目所及，最多也就是两三层、三四层高的建筑。 跟国内的区别很大。 梁以开看王屿专注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笑着说道：“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角湾，车程大概半个多小时。外面没什么看头，比起国内来差远了。但就是这样地方，孕育出了美丽的翡翠矿石。时不时很神奇。” 王屿点点头。 相对于他的新奇，老李表现的倒是很淡定。以前他来过数次骠国，物是人非的心境下，对于这里的一切，早已从当年的淘金梦中醒来，不但再无期待，甚至满心愧疚。 愧疚自己所做的一切、犯下的错，甚至厌恶自己。 他呆愣楞看着外面出神的模样，让梁以开将探究的目光投向王屿，“你这位朋友……还好吧？” 王屿摇摇头，“问题不大。大约是想起一些跟过去有关的事。” 听他这么说，梁以开便彻底放飞自我，“你来了也好，这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都快要长毛了。对了，华姐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王屿耸了耸肩，“我不太清楚。你人在骠国，消息倒是灵通。” 梁以开飞快的回答，“我只是人在骠国，社会关系又不是。她摊位上的事情闹的大半个朋友圈的老板都在转发，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电话里我问过她，但是她什么也不肯说。要不是我得负责在这边接应你，我早就飞回去了。” 王屿点点头，他之前从向云华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到，梁以开跟她关系不一般。 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便话里有话的说道：“你跟小华的关系不错。现在这社会像你这么热心肠的人不多了。” 梁以开笑着说道：“我？热心肠？那你可真说错了。我当年太年轻，误入歧途，偷料子被人抓了，差点没被打死。是华姐没戴有色眼镜看待我，还愿意相信我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不是她的帮助，我这辈子可能就那么废了。好在边城从不亏待勤奋的人，慢慢的我也有了自己正经的生意做。你看我现在人模人样，还有几分像从前。” 他心无芥蒂的将自己不堪的曾经正大光明说出来，显然已经是完全走出了那段并不光彩的日子。 王屿顿时明白了，那时候向云华支支吾吾不肯细说的缘由。 背后议论人长短，这不是向云华的风格。 梁以开说完这段过往，看着王屿笑问道：“准备好了吗？传奇的骠国历程即将拉开序幕。在这里，才真的遍布各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传说。这里才真正是赌石之都！” 第三百五十六章 初来乍到 王屿笑着说道：“就等你带我飞了。” 飞快的车子将窗外的景色远远丢在后面，四十分钟的车程，一眨眼就过了。 王屿不得不承认，有人接应，的确省掉自己很多麻烦。 梁以开已经连电话卡都帮自己准备好了。 住宿就更是简单，正好梁以开所住的宾馆隔壁房间刚刚空出来，梁以开立刻就帮王屿跟老李定了下来。 到前台交出护照，办理了相应手续，回到房间之后，梁以开大致跟王屿交代了一下因由，“这边的宾馆大部分都是华人开的。基本上国语交流还算方便，不过干活的也还是有些不会说国语的。但问题也不大。房费差不多十天一结算，咱们住的这边一天费用合国币一百出头。这边办理入住都是要押护照，等退房的时候，护照就还了。” 王屿点点头，入乡随俗的道理他是懂的。 梁以开继续说道：“不过在这边吃饭方面就差强人意了。基本都是在宾馆附近华侨开的馆子随便对付一口。等你们收拾利落，时间差不多我带你们去吃。哦，对了，记住这家宾馆的名字，新长城。万一迷路了只要记得名字，打听一下也能找得回来。这宾馆还算不错的，有空调、有电梯。一共五层，真要爬起楼来，也是很要命的。” “好。” 王屿应完，转头在手机导航地图上设置了一个标记。 “明天我带你们去角湾体验一下这边收料子的感觉。不过最近料子不多。供需关系一变，所以价格就有些不好谈。”梁以开继续说道。 王屿机械的点着头，装好新的手机卡，给边城那边挨个报平安。 杜远的信息回的最快，“好的，有情况随时联系。” 然后是周振：“终于到了。安全就好。从你走了我就一直等着收你平安抵达的信息呢。” 很快吴晓的信息也发了过来，“王屿，那边有什么好玩的，记得随时分享。你先探探路，等回头带兄弟过去一起见识见识。” 向远峰的信息回的最慢，而且发的是一段语音。 “老子刚出春城地界，往回窜还要九个小时，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拼。我后面让阿春阿雷阿牛跟你联系。小心行事啊。安全至上。” 王屿想了想，以后老这么挨个发信息实在是麻烦，索性拉了个群。 这样，有什么事以后只需要在群里发一遍就好了。 将自己的新手机号发到群里，嘱咐众人非紧急事态就发信息。 目前来看，骠国除了热、很热之外，其他的倒是还好。 这个看法持续到晚饭时间。 王屿随着梁以开吃了一顿骠国的饭菜，哦，也不能算是骠国菜，因为都是华侨做的国菜，在很多方面看起来已经无限趋近国内的模样，但对于已经被周振养刁的胃来说，王屿只觉得难以下咽。 整个晚餐时间，基本都只抱着那盆免费赠送的骨头汤在喝。 梁以开跟老李倒是还好，显然已经适应了骠国一切跟国内不同的地方。 只是可怜了初来乍到的王屿，一时间还不是那么容易融入进这个地方。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听梁以开讲述关于角湾市场的情形，倒是很大程度上转移了王屿的注意力。 “骠国跟国内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差。角湾市场差不多在骠国时间早上九点左右开市，到中午十一点左右基本就结束了。不然，中午那温度，实在是遭不住。不过，其实中午市场也还有料子，但是参与的人很少。首先因为都是早上市场没能成交的料子，到中午再过一遍。被人嚼过一遍的东西，再吃怎么着也不是那么个味。再一个就是，实在是太热，那个破铁皮棚子，到中午太阳一烤，那酸爽就别提了。别说只是不收那点门票钱，就是倒贴钱我也不去！” 王屿好奇的问道：“进去市场还要收钱吗？” 梁以开点点头，“对，早市的门票费是骠国币一千五。合国币差不多在七八块上下吧。” “角湾离咱们住的新长城，打摩的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如果这附近的食物不合口的话，稍微远一点还有一些西餐厅，也还可以。” 王屿心里对于骠国的认识更立体了些，抱着排骨汤盆看着梁以开，说道：“我现在最想知道一个问题，附近哪里可以买短裤拖鞋？我热！” 好不容易坚强着挨完这顿饭，梁以开就近带着王屿随便买了两身轻薄的换洗衣裳，便跟逃命似的回了宾馆。 骠国这个鬼天气，命是空调给的。 梁以开将两人送回房间，“我房间就在隔壁，有事敲门喊我。” 话还没说完，电梯打开，三个人探头探脑摸了过来，“请问哪位是王老板？” 梁以开顺着声音望去，显然认出了来人，“春哥牛哥雷哥，你们怎么来了？” 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是华姐让你们来找王老板的吧。那你们先聊，我要回房间先冲个澡，一身臭汗，难受死了。” 然后冲王屿点点头，转身便回了自己房间。 王屿将来人迎进房间，本就不算大的房间立刻显得有些拥挤。 “王老板，是峰哥喊我们过来找你。” 三人中一个最为瘦小的人开口道：“我叫阿春。这个傻大个是阿雷。还有这个长的最黑的，是阿牛。” 王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出来黑跟白的，至少在王屿看来，他们黑的很平均。 但还是伸出手分别跟三人握了一下，说道：“不用客气，叫我王屿就行，这位是我的同伴，老李。” 阿春又说道：“听峰哥说，王老……王兄弟是第一次来骠国，明天开始我们三个陪您一块在角湾适应几天。摸摸门道。” 看样子，向远峰并没有把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告诉他们。 王屿点点头，“那就辛苦三位兄弟了。正好梁兄弟也住这边，我明天可以跟他一起到角湾。但也不好一直打扰他忙正事，去了之后剩下的少不了还要麻烦三位兄弟。” 阿春笑着说道：“王兄弟说的哪里话，既然都是自己人，相互帮衬本就是应该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似曾相识的麻蒙 王屿全身糊了一层汗，也无心多聊。 简单寒暄过后，三人便起身告辞。 “那王兄弟好好休息，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今晚主要就是过来认识一下。咱们明天市场见。” 说话的依然是阿春。 王屿看得出来，三人当中，阿春应该是个领头羊的角色。阿牛阿雷全程基本没怎么说话，王屿对他们连基本的认识都无法建立。 不过日子还长着，王屿不信他们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跟三人道别后，王屿终如愿以偿冲去一身臭汗。 皮肤上黏黏糊糊的，空调开的再大，也无济于事。 等他冲完澡出来的时候，老李不经意的说道：“你要想了解到真正得情况，就得想法子绕开那个阿春。” 王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李这话的意思。 正准备详细问问他的看法时，老李说道：“洗完了是吧？那我去洗了。” 然后闷头进了洗手间。 王屿开始自己动起脑子。如今这些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既没有杜远也没有向远峰，什么都要靠自己来琢磨。 直到老李洗完澡，王屿也没想出个头绪。 先接触一下，摸清楚情况之后对症下药，好过漫无目的的猜测。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屿沉沉的陷入梦乡。 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固定的生物钟让王屿如往常醒来，但时间显示这会儿还不到四点。 王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打开手机，看到杨霖昨晚给自己发来的信息，问自己在骠国习不习惯。 王屿这才想起，昨天报了一圈平安，却忘记跟杨霖打招呼。 索性爬起来，坐在床上给杨霖编辑起信息来。 他以为这个时间，杨霖肯定还在熟睡，等看到信息也是天亮以后的事。却不想信息发出来没过一会儿，就收到了杨霖的回复。 “你平安就好。昨天一直没有收到你的信息。睡觉都不踏实。” 王屿捏着手机，想象着电话对面杨霖睡眼惺忪的模样，“赶紧再睡一会儿吧。天马上要亮了。不然白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杨霖：“你也再睡一会儿的话，我就听你的。” “好。” 信息刚刚发出去，旁边就传来老李的呢喃，“王老板，醒这么早。” 王屿回答，“在国内习惯了。这个生物钟一时半会不好改。你也是吗？” 老李坐起身来，“做了一宿的噩梦。基本没怎么睡着。” 王屿立刻沉默了，生怕话题触及到老李的忌讳。 倒是老李打开了话匣子，“赌石太考验人性。我是里面的反面教材。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老婆。王老板，我这次来骠国，一是力所能及报答您当时伸出援手，二也算是起个警醒作用，上头的时候，能起到一盆凉水的作用。” “王老板，赌石最终赌的是人心、是人性。如果能记得这点，就已经稳赢了。” 一整个早上，王屿都在琢磨老李这番话。 梁以开倒也没掉链子，今天起得很早，带王屿在附近吃完米线，三个人分搭摩的奔角湾市场而去。 虽然都说市场上没什么料子，可角湾依然人山人海，收料子的商家、送料子的阿弟，构成了角湾的每一天。 铁皮棚子里，一排排桌子被安放在里面，梁以开带着王屿坐到其中一个位子上，“有地方就坐。只要今天坐稳了，到你走之前，这个位子就都是你的。” 抱着料子的阿弟们，鱼贯来到每一个坐着的商家面前，将怀中的料子逐一展示给众人。 “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区域是收毛料的，看到那边几个区域没？左边那条巷子进去是收戒面的摊位，右边巷子进去是收成品的摊位。你这次来要是还想看看别的，到时候我就带你去那边见识见识。” 一连看了好几块料子都差强人意。 梁以开又开口了，“最近行情不景气，送过来的料子品质也一般。这个时候就更需要咱们大浪淘沙……”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屿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一块料子吸引了过去。 料子有些大，被装在一条麻袋里，由四个骠国阿弟合力抬着，在摊位前艰难的朝前挪。 梁以开顺着王屿的视线看过去。 这是一块深黑色皮壳的麻蒙料。 梁以开见王屿看的专注，甚至还要绕过桌子走到近前看。赶忙伸手拉住他，同时压低声音说道：“王老板，你刚来还不了解情况。这是一块麻蒙料，这段时间不要碰。” 王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梁以开解释道：“最近角湾这边出来很多被刷过皮的麻蒙料，真假难辨，蒙蔽性极强。所以大家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看到麻蒙场口的料子，基本连看都不看。前几天他们都消停了，这两天国内来收来收料子的人又多起来，所以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王屿点点头。 仍然绕到料子前，蹲下来认真研究起料子的皮壳。 梁以开说的没错，料子诚如他所言，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但要说不正常，又找不出立足点。 但是常年跟料子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又难免觉得哪里怪怪的。 四个阿弟看到有老板对自己带来的料子感兴趣，立刻召唤来中介公司的翻译。 兴致勃勃的等着王屿报价。 “多少钱？”王屿漫不经心的问道。 翻译很快把阿弟的报价翻译过来，“九千万骠国币，合国币大概在三十万上下。” 梁以开表现的有些着急，出声提醒王屿，“赶紧让他们走得了。” 王屿清了清嗓子，还价道：“一千。问问他们谈不谈。” 女翻译震惊的看着王屿，“我怕被打。” 王屿笑着回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交易交易，有出价有还价才是交易不是吗。” 女翻译只得将王屿的报价翻译过去。 王屿目不转睛的看着四个阿弟的表情，见他们的神色从震惊到惊惧，最后是妥协。 女翻译：“他们问，是一千骠国币还是国币。” 王屿想了想，“国币。” 于是，女翻译跟梁以开 第三百五十八章 怎么又是麻蒙 梁以开一边从随身包里往外掏钱，一边不确定的问道：“假的？怎么看出来的？” 王屿将梁以开递过来的钞票递给其中一个阿弟，然后问梁以开，“可是送货上门吧？” 梁以开：“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假料子就不一定了。” 毕竟没什么人愿意送上门去找揍。 正说着，阿牛阿春阿雷就走了过来，阿弟眼见对面的力量越来越壮大，拿过钱撒丫子就跑了。王屿甚至没机会跟他们提出送货的要求。 王屿叹了口气，只能麻烦这哥几个，到时候帮自己抬回去了。 “梁老板，怎么让王兄弟一来就下手这样的料子？识破了打一顿就是了，怎么还要给钱？”阿春问道。 “我想总结依稀作皮手法，到时候才能更有针对性避雷。”王屿随口敷衍道。 打开手机确定了一下刚才偷拍的照片还在，自己又在脑海中加强一番对这四个阿弟的记忆。 这一千块花得值！ 先前远远在旁观摩的阿弟们，原本见有冤大头买了作假的料子，正蠢蠢欲动准备一窝蜂带着自己的料子上前献宝，结果看那四个撒丫子跑路的模样，又狐疑的停下了脚步。 随着这两年赌石的人越来越多，做为真正源头的骠国，现在并不缺少随时打眼的冤大头。 王屿记住他们的同时，这些人也记住了王屿。 但今天没闹明白状况的情况下，他们暂时按耐住了用涌上前去的念头。 王屿还站在料子前端详的时候，原本排在那四个阿弟后面的另外一个阿弟，怀里抱着一块料子继续在摊位前流连。 刚才已经有不下十个买主看过他的料子，但是没一个愿意成交。 原因倒是简单，因为这个篮球大小的料子，也是一块麻蒙料。 有王屿的前车之鉴，谁还敢轻易出手。 就算有买家看过，也被尖角敲口上的表现劝退。 经过王屿身边的时候，却不想被喊住了。 梁以开看着王屿接二连三的操作，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出汗了。 王屿沉浸在料子的世界里，全然没发现身边人的反应。 这是一块个头跟篮球差不多的麻蒙黑砂皮，整个料子的翻砂很是细腻。 局部有近似蜡壳的表现，就像是糊了一层沥青，反射着晶亮的光线。 整体大概有三公斤上下，其中一个略微明显些的尖角上，有个敲口。 这是在挖掘的过程中，为了快速判定里面是玉肉的表现，人为制造出来的缺口。面积虽不大，可是敲口处的表现却不怎么诱人。 糯种油青。 就算这两年，很多买翡翠的人闹不清楚油青的色跟真正翠绿色的区别，造成油青一路走高，可糯种的种水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也难怪这阿弟一路走来，连个报价的机会都没有。 王屿摸出随身的电筒，将光柱顺着敲口处照射进去。 位置太小，光线穿透的范围非常有限，能得到的回馈可以忽略不计。 但王屿还是问了阿弟开价多少。 阿弟报价四千五百万骠国币。 王屿通过翻译还价三百万，折合国币一万块。 阿弟犹豫了一会，声称自己要去给货主打电话问一问。 趁着阿弟打电话的空挡，梁以开皱着眉头看王屿，“王屿，今天怎么跟麻蒙较上劲了？这料子就算是真的，你看这个玉肉表现，也不是什么值得费劲的料子。骠国现在虽然料子稀缺，可也不至于这样。只要拿出时间收，总会有收获的。” 王屿却答非所问，“这附近哪里可以切料子？” 梁以开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就可以解石。不是，王屿，我说的话你进去没有？这料子不值一万块。” 梁以开这人还挺仗义，因为向云华的关系，总觉得自己对王屿有那么点照看的责任在身上。 而不是像阿春阿牛阿雷那样，非但旁观，神情还带着那么一丝戏谑。 王屿伸手拍了拍梁以开的肩头，“稍安勿躁。我有分寸。” 梁以开还准备说点什么，这时候带料子来的阿弟去而复返，冲王屿点了点头。 翻译：“货主答应成交了。” 王屿点头，然后冲翻译说道：“你帮我问问这个阿弟，愿不愿意跟我去把这个料子解开，然后帮我带出去交易？小费不会亏待他。” 翻译将王屿的意思转达给那个阿弟之后，王屿就看到阿弟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他们来说，帮什么人卖料子都是卖，只要有钱赚，有小费拿，他们当然愿意。 梁以开叹了口气，认命的从背包里掏出三百万骠国币递给王屿，“待会儿早市结束了，我就带你去取钱！” “没问题。”王屿露齿一笑。 钱货两讫之后，王屿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在料子的皮壳上先是画了一条虚线，最后一番审视之后，又将虚线连起。 他转头冲老李道：“老李，有劳你跑一趟，帮我带去工厂，按照我画线的位置下刀。将它一剖二就可以。” “没问题。我大概还记得解石在哪个位置，交给我就好。” 老李也不废话，接过王屿手里的麻蒙，就朝外走去。 王屿好整以暇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梁以开看他老神在在的架势，忍不住开口道：“可以啊王屿，这才刚来，就把这边的规则摸清楚啦？你怎么知道阿弟还可以帮我们这些买家跑腿，去bia料子的？” 王屿：“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他愿不愿意。买卖双方的身份从来不是固定的不是吗，他可以帮别人跑腿，自然也可以帮咱们跑腿。所以我问他愿不愿意。” 梁以开一脸不相信的神色，“就这么简单？那这个料子你又是怎么能直接断定切开会涨的？” 王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呢？又是为什么不看好这块料子？” 梁以开撇了撇嘴，“首先这个料子价值不高，就算是有涨头，也很有限，不值得去费这个大力气。再说了，现在角湾作假的手法作用在麻蒙这样的皮壳上，让人防不胜防。现在大家看到麻蒙先是三分提防。最后，敲口位置的玉 第三百五十九章 破油青 “没事，权当热身了。”王屿笑着说道。 周围摊位前的同行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离两人最近的一个极度肥胖的男人，看王屿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规劝道：“兄弟，听人劝吃饱饭。你这个朋友说的很中肯，我觉得你还是多听听他的意见，没坏处。” 但也有一些人，更加直白的不屑一顾，“要我说你压根就没必要多费唇舌，这钱白扔几回就能长记性了。没什么比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教训更起作用。” “是啊，你看他自己朋友说的话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在这当什么好人。有道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块料子。” “可不是吗。” 大家都非常看不惯王屿这种人。 初来乍到角湾，不知天高地厚，乱开价乱还价，这行情上涨就是被他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给带起来的。 “小哥，刚入行吧？以后不清楚行情可以多跟你朋友学着点。你这乱开价自己烧钱不要紧，连累我们还要为你们这种行为买单。” “特么的，最近这料子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十都不止。再这么下去，还赚个屁啊。” “国内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在这边收个料子还要行业内卷。真是没脾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发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满。 倒也不是完全针对王屿。 只是王屿今天的做法，彻底勾起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心底积压的不满。 胖小哥伸手挠了挠头，“大家也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买什么料子怎么出价，都是个人自由。这跟道德绑架似的。” 然而很快胖小哥的说法，又引起大家新一轮的不满。 “你当然是无所谓。现场直播帮买料子，有大把买家帮你兜底，反正再怎么涨价折腾的也是别人的冤枉钱。” “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没看他在直播间写着的那个钱水比吗，汇率上就赚大把了，料子上再加点什么所谓的代购费。赚的盆满钵满。当然不肉疼！” 胖小哥显然没想到群情如此激愤，饶是他一张快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王屿觉得好歹他开始也是真心提醒自己，如今腹背受敌，自己也有责任。 伸手拍了拍胖小哥的肩膀，“兄弟，他们说完自然就消停了。越解释越无力。算了。” 胖小哥自然知道王屿说的对，只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一个堂堂七尺男儿。 胖小哥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一张嘴又赶不上众人的趟，把个自己气的直翻白眼。 还好，老李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发泄着满腔不满的时候，老李抱着那块麻蒙回来了。 “王老板，涨了！里面玉肉的种水达到了冰种！” 人还没到近前，老李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人群的声音像是明显有了减弱的迹象，但仍有那么几个不甘心的还在叫嚣。 “破油青那么容易就能到冰种？你们怕不是对冰种有什么误解吧？” “刚才我可是亲眼看了的，实打实的糯种，连细糯都算不上。里面就算是内化，顶了天也就是糯冰种。” “既然说切涨了，到冰种了，那就亮出来看看呗？” “来来来，让咱们大家开开眼，看看这从糯到冰的破油青。” 老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的一幕。 王屿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说白了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都有。 要是每一次都较真，人早就气死了。 但是梁以开并不这么想。 他越过桌子，来到老李身边，将他抱在怀里的料子摊在桌面上。 料子沿着王屿做出的标记被一分为二。 靠近皮壳位置的玉肉确实是实打实的连细糯种都算不上的糯种。 可是向内延伸了几公分后，靠近石心位置，神奇的出现内化。 内化部分的玉肉，晶莹剔透，在梁以开的电筒光柱下，折射出一团莹莹蓝芒。 “嘁，蓝油青。” 人群中依然有人嘴硬，“虽然是内化，可蓝油青价值也就在那摆着，能成什么气候。” 梁以开视线依然停留在料子切面上。 电筒挪移之间，蓝芒亮度没有明显变化。 一会儿之后梁以开兴奋地开口了，“王屿，真有你的啊。这麻蒙料还真让你赌着了。” 胖小哥原本还在生着气呢，此刻听到梁以开这么说，立刻凑过来，“什么情况？别卖关子，赶紧的。” 梁以开却好像是故意的吊人胃口，老神在在的反问胖小哥，“油青料为什么会被人叫做破油青？” 胖小哥撇了撇嘴，“这还能有人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油青这种料子，十有八九带灰味。翡翠里灰色是最影响价格的存在。所以久而久之，大家给这不争气的破玩意儿起的诨名‘破油青’。” 梁以开点头，“不错不错，回答正确加十分。” 随即紧接着又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油青的价格一直不上不下。尤其是绿油青，带了灰味才是绿油青，不带灰味就是晴水料。而蓝油青就不一样了，纯正不带灰味的蓝色油青，打灯看上去，灯光反射出的光团明亮清晰，不浑沌不暗沉。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说，但凡有点业内常识的人都知道。” “没错，”胖小哥点头，“这常识。” “这个料子，难得就难得在这里。料子形态打灯没有灰味表现。应该是冰种纯正蓝色的油青。现在天空蓝被炒成什么行情了，这玩意儿能不跟着水涨船高？” 梁以开表现的比王屿这个货主还激动。 王屿话不多说，冲一直在旁观望着这边的那个骠国阿弟打了个响指。 阿弟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女翻译也紧跟其上，贴身进着本职工作。 “让他带去帮我出手吧。这料子对我来说划不着往回运。告诉他事成之后，小费一定让他满意。”王屿淡淡的说道。 梁以开暗戳戳冲王屿竖了个大拇指。 这13装的，到位又解气。 第三百六十章 翻译 阿弟开心的加了王屿的联系方式，然后带着两半料子兴冲冲的走了。 女翻译看着王屿，迟疑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位老板，你不懂骠国语言跟这些阿弟沟通起来存在障碍。您看，需不需要单独雇个翻译？” 梁以开在一旁解释起来，“咱们所在的这些铁皮棚子是一个一个中介公司开设的。每个中介公司都配备几个专门的翻译人员。这是一项附加服务，不需要另外给费用，这是优点。缺点呢就是一个翻译要面对很多人，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照顾到每一个。像是你要跟阿弟电话联系细节这种，翻译就没这个义务了。” 王屿点点头，又问道：“雇一个翻译大约什么价位？” 女翻译很快回答道：“正常的行情每个月四十万到六十万都有。老板要是有这个意思，我可以帮您商量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梁以开在旁边帮王屿换算，“国币大约在两千到三千之间。不过王屿，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单纯就是为了这次跟阿弟联系方便，给这翻译点小费让她帮你交涉不就得了。钱要花在刀刃上，钱再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王屿点点头，出言打断了梁以开的絮叨。 他对女翻译说道：“我考虑一下。好歹先让我知道这阿弟办事效率。要是角湾这边料子好出手，专门雇个翻译也未尝不可。” 女翻译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好的老板，刚才那个阿弟如果打来电话，您尽管招呼我。不收您小费。” 说完便去招呼起别人来。 周围摊位上坐着的那些同行们都消停了。 甚至有人开始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利用这近水楼台之便，先跟王屿谈上一谈。 当然也有人不信这个邪，“不过就是运气好，瞎猫碰见死耗子罢了。我还就不信他回回点子都能这么正！” “走着瞧，日子长着呢。” 胖小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王屿，然后冲他伸出右手，“老板认识一下？” 王屿跟他握手，“叫我王屿就好。边城来的。” 胖小哥自我介绍道：“我叫曲鹏。鲁省青鸟市来的。是个毛料代买的主播。” 王屿显然已经对曲鹏很有好感，第一次用带有浓重情绪的语气说道：“果然热情豪爽鲁省人，名不虚传。” 曲鹏被王屿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挠了挠自己早就满头大汗的脑门，“欢迎王老板以后有时间去青鸟做客。费用哥们儿全包。” 他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显得很是有些憨厚可爱。 “一定。” “王屿，你是怎么看出来刚才那块麻蒙内化的？”曲鹏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梁以开也想知道，于是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谈话。 王屿也没藏着掖着，直白的说道：“其实主要是你们这段时间对麻蒙刷皮的料子先入为主，看到麻蒙下意识就排斥。我初来乍到，不过是因为没有这些观念，反而赚了便宜看的仔细。那料子皮壳上有一部分像是被沥青包裹，你们注意到没？” 梁以开跟曲鹏一起摇着脑袋，像两个同频的拨浪鼓。 梁以开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料子挖出来的时候，难免会这样的东西包裹着矿渣煤渣等等一系列的灰尘杂土，有什么可奇怪的？” 王屿解释道：“虽然是正常的，但是不能放过任何细节。赌石不就是赌谁更细心吗。那包裹体边缘有一小片皮壳表现跟周边大不相同，虽然裸露在外面的面积不大，但价格不高也可以搏一搏。这不就歪打正着了。” 梁以开跟曲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里还是有些懊恼，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对着皮壳让王屿更详细的讲解一番。 可惜，浪费一个大好的学习机会。 王屿说完，有些好奇的问曲鹏，“你不是主播吗？怎么没看到你开直播？” 曲鹏又开始挠头，“还说呢，手机没话费了。这边的流量是真特酿的贵啊。充值的速度永远赶不上用完的速度。烦死了！一天下来，好几百块话费就打水漂了。” 王屿，“……” 都不带包个套餐的吗？ 现在做直播卖料子，这么赚钱的吗！ 曲鹏却是一脸茫然，“什么套餐？我也是第一次来骠国做直播，之前都是在国内的。一块来的还有我一个搭档，不过这两天有点水土不服，还在宾馆休息着呢。” 梁以开手把手的告诉曲鹏，关于骠国电话卡可以包流量套餐的方面。 曲鹏懊恼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我就说呢，这话费用起来就跟喝水似的。这找谁也遭不住啊。我还好奇人家怎么就那么敞亮，一点都不心疼流量。敢情还有这么一出。要是早结识你们，也不至于花我们那么多钱。” 梁以开撇了撇嘴，“前两天还在讨论现在做主播真赚钱，电话卡都不带包流量的。还以为是你们压根看不上这点小钱呢。” 曲鹏捂脸。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碎的误会。 没出两个小时，阿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屿看着来电显示上骠国的电话号码。 赶忙伸手招呼女翻译。 女翻译也一直留意着王屿这边的动向，见他招呼自己，立刻走了过来。 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后，她对王屿说道：“阿弟说料子有人还价六万，问能不能成交。” 刚才王屿给阿弟的价格范围是六到八万，六万以下不谈。 现在买家出的价格正好卡在王屿的价格下限，于是阿弟便打来电话询问。 “你告诉他，七万，买家价格加到七万可以成交。”王屿淡淡的说道。 女翻译如实转达了王屿的意思，然后将挂断的电话递还给他，“老板，有需要翻译，可以直接联系我。我有很专业的翻译能介绍给您。服务包您满意。不但在角湾可以为您服务，其时间段只要您有需要，也可以贴身翻译。比如您要去到什么地方转一转、看一看风景，都是可以陪同的。我们骠国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老板来一次不留遗憾才好。” 王屿非常爽快的点点头，加了女翻译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小试牛刀 王屿跟女翻译的交谈还没结束，阿弟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这一次阿弟是告诉王屿，料子已经成交了，他马上就会带着现金过来跟王屿交接。 “看样子，今天不用去取钱了。”王屿笑着冲梁以开说道。 曲鹏好奇的点更奇特，他问道：“王屿，那料子为啥六万不卖七万卖？有什么根据吗？” 王屿：“……” 被过分解读也是个麻烦事。 单纯就是因为王屿喜欢七不喜欢六。 而且他觉得以麻蒙明料的表现来说，七万对方买走也绝对有得赚。 女翻译站在一边，贴心的提醒道：“老板，阿弟带出去成交的料子，按规矩您可以以成交金额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比例付费用。另外小费您看着给，一般来说是五到十万之间。” 王屿赞赏的点点头，这个女翻译审时度势的能力很到位，事无巨细提醒的恰到好处。 他毫不吝啬对女翻译的欣赏，“翻译就按你这个标准找。” “好的老板，包您满意。” 王屿按照行规的最高标准支付了阿弟的佣金以及应得的红包。 女翻译将王屿的意思翻译成骠国话转达给阿弟，“这位老板说后面还会有这样的合作，问你愿不愿意继续帮他bia料子？” 阿弟头点的像是啄米的小鸡。 这样大方的老板可不是随时都能遇到的，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雇佣关系，阿弟自然求之不得。 “好，你告诉他保持联系。我这边只要有这需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阿弟一脸兴奋，开心的连长长的睫毛都在发着光。高高兴兴拿着王屿给的钱欢呼着跑了。 剩下王屿面对着桌上小山堆一般的现金发起愁来。 这要是让吴晓知道，铁定要骂他好日子过太久钱咬手指头了。 王屿先还了梁以开一万一千块，但剩下的钱依然不少。 阿弟用两个黑色塑料袋直接拎了过来，可王屿一会回宾馆还要打摩的，用袋子这么拎着总归有些不方便。 还好出门的时候，老李随身带了一个背包，里面只装了几瓶矿泉水，王屿跟他人将包掏空，尽最大可能的把钱塞了差不多一半进去。 还剩下一半无论如何也安置不了，梁以开的背包里出来的时候就装满了现金，加上今天一无所获，背包还是满满的。 最后还是曲鹏把自己的背包腾出来借给王屿，用个塑料袋将自己的东西装好，才算是解了王屿的燃眉之急。 周围摊位上的人看到王屿的现金，也没话可说。 在这里，一切纸上谈兵都是浮云，唯有实力跟现金才是王道。 就算是坨屎，有人出天价买单，那也是本事，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运气。 高下立现，还有什么好说的。 总不能把自己的脸再头铁的送上门去，让人磋磨让人打吧。 是以以王屿摊位为中心，直径两米以内都静悄悄的，大家连先前断断续续的交谈声都停了。 不管心里怎么不服气，至少明面上是没得说了。 唯有曲鹏这会儿抖着精神，阴阳怪气的说道：“刚才怎么说的来着？说这料子啥？破油青、不值钱、能到细糯种就顶了天？这会儿细糯种破油青卖出天价。好气哦，可是又没法反驳呢。” 众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只能任由曲鹏小人得志般嘚瑟，无力反驳。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王屿这边忙正事的时候，阿春带着阿牛阿雷忙他们的去了。这会儿眼看散市在即，三人又摸了过来。 毕竟王屿买回来的那个大家伙，可不是一两个人你就能运走的。 正在几人商量去找个车运回宾馆的当口，那个帮王屿卖料子的阿弟又折了回来。 比手划脚的表达出外面有他熟悉的人专门负责拉货送货，要是王屿有这个需要他愿意牵线。 阿春几人在骠国呆的时间久，基本的交流不成问题。三两下就把事情敲定了。 老李负责押车，随车跟料子回宾馆。 王屿则跟梁以开晃荡着去找摩的。 路上梁以开问道：“其实没必要专门雇翻译花那个钱，他们三个里头随便拉个出来照应下不就结了？” 王屿摇摇头，“算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去欠人情债了。反正翻译那边收的费用也不算高，还能承受。”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王屿没说。 要是把自己跟阿春三个现在就绑在一起，那自己干什么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加被动。 今天自己只是先摸一下角湾市场的情况，小试下水。 既然向远峰没有把自己来的目的告诉他们，那一定是希望自己用别的途径查清楚状况。 如果阿春三个没问题，能还他们清白。 可如果真生了二心，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既然如此，就还是要发展自己的力量，语言方面是个大问题，花点钱就能解决，不是很好吗。 “照你这么发展下去，我看不但可以不用取钱，没准还得去存钱。”梁以开笑着打趣。 “不过，骠国这边比较乱，身上还是不要带太多的现金。有些金额较大的料子，成交以后，阿弟们是可以先送货到住的地方再给钱的。” 王屿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骠国币不值钱，动辄干点什么都是几百上千万的。 这么大堆钱，在一个法制不那么健全的国家，还真是让人心里没底。 “要不今天先去存一部分吧？两大包钱来回背也不方便，宾馆最好不要放钱，丢了可找不回来。”梁以开建议道。 “也好。钱庄远不远？”王屿问道。 梁以开回答道：“那咱们先去钱庄吧，钱庄距离角湾这边近一些。打摩的也就两三分钟，走过去也才十分钟左右。” 王屿点点头，“那就先去钱庄把钱存了。” 俩人调转方向开始朝钱庄走去。 梁以开又开启了絮叨模式。 “王屿，你有这眼力，还在角湾混个什么劲。为什么不直接去矿区？那里料子多赚钱更快。” “矿区不是不允许外国人进入吗？”王屿完全没当回事。 “什么事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矿区现状 “只要有搭的上的矿主路子，使点钱去矿上，没什么难度。”梁以开说道。 王屿心里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要是中间出了岔子，不就惹大麻烦了？” 梁以开摇摇头，“之前我跟别人到过矿区。只可惜，那个矿主的开采权被下了，由另外的人接手，那条路子走不通了。要不然我才不会来角湾。” “矿区是个什么情况？”王屿继续问道。 梁以开见王屿表现得很有兴趣，于是继续说道：“我去的地方是蜜汁那，位于骠国北部，那里算是骠国比较重要的翠矿产地。帕敢场就在那。我当时去的就是帕敢矿区。” “去到那边，不但要跟矿主搞好关系，首先他不能背刺你，还得罩得住你才行。因为那里是地方军的根据地，一旦行差踏错，就不是小事。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基本上矿主都是有这方面背景的。谁又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吧？” “其次还要跟那边收料子的土财主搞好关系。不然你就是去了也拿不到也木西的料子。那种地方不说垄断吧，但也差不太多。关系搞不好，那些人靠着压榨也木西拿到的料子，不跟你交易也是白搭。” “也木西不能直接自己跟收料子的商家联系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之前他只是从惠金嘴里单方面了解了一点关于矿区也木西的情况，如今听到梁以开去过矿区，便求证般提出问题。 梁以开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本身骠国这边人命就不值钱，矿区也木西在他们眼里连人都不算，跟豢养的牛马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为了赚更多钱，他们只怕连那点可怜的辛苦钱也不会给到也木西。你说，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也木西将捡到的毛料原石跟其他人交易？这样他们还怎么榨取利润？矿区收料子的土财主都是带有背景的。没背景哪有资本去分杯羹。” “听起来这也木西也挺可怜的。”王屿说道。 “骠国这样连年打仗的地方，民众谁不可怜？只是可怜也分等级罢了。每次来骠国，就对自己国家的热爱更浓烈几分。算了，咱们也别忧国忧民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矿区基本都被那些土财主霸占了，矿主正常途径采出来的料子，他们按照正常的途径交易。对于也木西捡到的那些料子，他们也不放过。所有也木西的料子都得去他们指定的途径出售。给的价格低不说，偶尔还有明抢的情况发生。” 梁以开边说边叹息。 “你怎么这么了解？”王屿表示好奇。 “开什么玩笑，我那次可是在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将近三个月！无聊的我就差给每块石头起名字了。像这种事压根都不用我去打听，每天发生的不计其数。” 梁以开翻了个白眼，指着面前一家像是古早小卖部的店面开口道：“钱庄到了。” 两个只能看到上半身的骠国人坐在店面里，一个收款一个入账。 还好国语说的都不错，沟通不费劲。 “现在钱水低。存成浮动汇率吧，不着急用钱的话，回国以后等钱水上去以后再提现比较划算。” 梁以开贴心的给王屿支招。 看得出是很精打细算了。 王屿身上只留了六百万骠国币，剩下全部存进钱庄，解除负重一身轻松。 中午的艳阳格外强烈，王屿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皮肤被炙烤的滋滋冒油的声音。 “王屿，咱们快回去吧。再这么晒下去，直接就熟了。”梁以开带着哭腔说道。 两人存完钱，就近打了一辆摩的，风驰电掣的朝新长城奔去。 原本王屿所设想的，充分利用一切时间，早市赶完赶午市的信念，败北在骠国的似火骄阳下。 有钱赚还得有命花才行，算了算了，保命要紧。 就连午饭也还是老李下楼打包好带回宾馆房间里解决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估计没人愿意离开宾馆的空调。 吃完饭，王屿便蹲在自己一千块收回来的麻蒙料子前，仔仔细细端详。 梁以开翘着二郎腿，歪在王屿床上，一边刷手机一边说道：“你都看出来料子不对劲了，干嘛还要买回来？研究这作假手段有啥意义？难不成你还打算自学成才给皮壳造假？” 王屿摇摇头，“这手法我在边城的时候见过。这种手法很特别，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做出来的纹路也无限接近天然风化痕迹。但其实仔细看还是有迹可循。我想在这块料子上再总结总结，看看上次得出的结论准不准确。” 梁以开眨巴着眼睛，“难不成现在作假都还形成气候，团伙作案了？这东西不是千人千面，不同的人做出来的皮壳就不一样吗？又不是流水线，还能让你找出规律来。” “别说，还真有。”王屿认真的说道。 梁以开正准备继续提问题，就听到王屿的手机响了。 王屿摸出手机一看，是上午那个阿弟打来的。 这可让他傻眼了，这就算接起来，也是鸡同鸭讲啊。 还是梁以开反应快，“去楼下前台，让他们帮忙翻译一下，大不了给点小费。这种时候阿弟联系你，多半是有料子要给你介绍。” 王屿点点头，拉开房门朝一楼走去。 前台的骠国伙计似乎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见王屿拿着响个不停的电话走过来，很主动的就帮着接听起来。 梁以开所料不错，阿弟的确是手里又有货主交代的料子，因为上午跟王屿之间的交易很愉快，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跟他联系。 伙计将翻译过来的内容说给王屿听后，就安静的等着王屿做决定。 “你让他待会儿把料子直接送到我房间。”沉吟片刻之后，王屿做出决断。 伙计翻译过后，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老板，他说半个小时就能赶过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取长补短来联合 王屿点点头，随手给了前台伙计一点小费。 想了想，又问道：“能不能临时帮我客串一下翻译？” 伙计琢磨了一小会立刻点了点头。 就在王屿跟伙计约好，半个小时后到自己房间转身准备房间的时候，突然从楼梯里出来一个男人，“怎么没电了？这天没电不是要人命吗？” 王屿定睛一瞧，不由乐了。 曲鹏看着王屿也是一愣，“王屿，你也住这边？” 巧了不是。 一问才知道，王屿住四楼，曲鹏跟他搭档住二楼。 “骠国这天气真是要人命了。隔三岔五停电，没有空调这不是要我命吗。”曲鹏叫苦连天。 伙计连忙安抚，“放心放心，发电机马上能就位。几分钟就好。” 曲鹏又嘟囔了几句，问王屿，“你也是房间里呆不住出来透气的？” 王屿摇摇头，把阿弟过来送料子的事给曲鹏说了一下。 曲鹏好心提醒道：“虽说在角湾也是各凭本事，不过毕竟人多力量大。这种私下买卖，可一定多留神。” 说完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赌石本事在那摆着，他们想诓你也不是那么容易。哎王屿，要是收到好料子，有没有兴趣跟咱们合作一把？” 王屿眨了眨眼睛，“怎么个合作法？你不是负责帮人代购料子，跟货主谈价多少就是多少，赚代购费吗？” 曲鹏挠了挠头，“嗨，这里面的事怎么说呢。可操作性太大了。光赚那点代购费也不够干嘛的啊。这不怎么着也还得想方设法赚点外快吗。” 说完转了转眼珠，邀请王屿，“要不跟我回房间坐一会儿？反正现在没电，你回去还得爬四楼。不如先去二楼喘口气等来电了再回去呗。” 王屿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 便跟着曲鹏去了他们房间。 跟楼上相同布局的标准间，有个男人正光着膀子趴在床上。 听到门响，头也不抬的哼哼，“啥时候来电？” “冯洋，快起来，我把方才跟你说的王老板给请来了。” 边说边顺手扯过搭在床尾的T恤，朝床上的男人丢了过去。 冯洋翻身坐起，看到跟在曲鹏身后的王屿，不好意思的赶忙抓起T恤套再身上，讪讪的说道：“王老板见谅，实在是太热了。这天气真的太折磨人了。” 王屿摆摆手，闲话道：“都是大老爷们儿，没事没事。青鸟市是沿海城市，想来跟这边温度差异挺大吧。” 曲鹏嘟囔，“可不是吗。青鸟虽然也热，可跟这边那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要命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冯洋不满地看着曲鹏，埋怨道：“我看就应该让你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没准这身肥肉就减下来了。你再不多活动活动，以后老了这身体怎么办？” “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我这身体等不到我老，立刻就能交代在这。” 曲鹏一脸幽怨招呼王屿落座。 “行了行了，别让王老板看笑话了。这几天辛苦你了天天跑市场。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你休息两天，换我去。”冯洋拍板。 “我邀请王屿过来，就是想跟他商量商量，看看咱俩刚才说的方案可不可行。” 给王屿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曲鹏跟冯洋说道。 冯洋叹了口气，“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咱们就那么一提，什么计划都没，你就敢让王老板跑这一趟。” 王屿赶忙开口道：“没关系，反正停电也不想爬楼。顺路过来坐坐认识一下。” 曲鹏没理会冯洋的话，冲王屿说道：“我们这个直播买料是不假，也会帮买家谈价。不过你也知道，来一趟骠国，两个人的开销在那摆着。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钱。代购费这东西吧，你收的少了不够维持开销，收的多了人家又嫌你狮子大开口。难办的很。” “最主要还是行业内卷啊。你收百分之十的代购费，就有人敢收百分之五！你说还怎么玩？” “冯洋最开始来骠国做直播的时候，整个角湾基本就他一个直播代购。那时候也真是全心全意为买家砍价、掌眼。可是现在角湾都不知道有多少做这种直播的人。什么花样都用。我们要是只靠这个代购费，真的连开销都赚不回来。” 所以冯洋跟曲鹏，就在钱水上动了手脚。 当时王屿在钱庄存钱的时候，差不多一万国币可以兑换三百万左右骠国币。 按照曲鹏跟冯洋给客户报的汇率，一万国币大约只能换一百五十三万左右的骠国币。 一来二去，先赚了一道。 王屿听的瞠目结舌。 难怪上午围观群众就拿他们的钱水在说事。 当时王屿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最暴利的点居然在这里。 不过赚归赚，比起那些平白多加在毛料身上的，这仍然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曲鹏跟冯洋，见别的代购主播雇佣骠国阿弟当枪手，配合演戏大赚特赚，也跟风走上这条道。 钱倒是赚的更多了不假，可是这穿帮的风险也跟着无限增大。 谁也不能避免自己前脚过手的料子，后脚就到另一个主播的直播间不说。 播来播去出镜还价的阿弟就那么几张面孔，时间久了难免就让人心生疑窦。 信任出现裂痕，建立在这基础上的全蒙头交易就开始遭遇滑铁卢。 买家转而开始对更稳妥的明料感兴趣。 这让冯洋觉得，需要另谋出路才能继续在这一行当里混下去。 赶巧这时候，王屿来了。 中午曲鹏回来之后，跟冯洋把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让冯洋立刻萌生了一个新计划。 在他们看来，王屿赌回来的料子，卖给谁也是卖。 与其花钱雇阿弟带料子出去找买家，还不如直接放到他们直播间里转手。 这样一来，曲鹏跟冯洋可以规避掉最大的那部分风险。 谁都知道蒙头料子最赚钱。 他们就算是在直播间卖明料，也还是得靠自己赌蒙头料回来。 解成明料，再以明料的市场行情卖给粉丝。 这对他们两人来说，是风险最大的环节。 而王屿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送上门的宝贝 王屿觉得自己听明白了。 他苦笑着说道：“两位兄弟，不瞒你们说，我在边城也有摊位等着料子糊口呢。上午的料子之所以转手卖掉，主要是现在运输是个大问题。而且那料子本钱也不高，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方式出手。真有符合我收购意愿的料子，还是会选择运回国内再出手的。” 冯洋见他拒绝，立刻表态，“王老板，料子你自己拿主意。我们就只要你在骠国出手的那部分就行。而且我们这边是直款，只要客人看上的料子，可以立刻结账。剩下的事都由我们来处理。要是直播间成交不了，你再让阿弟带出去卖也不耽误。” 听起来倒是惠而不费。 他们俩欠缺的，正好是王屿所长。 这俩兄弟，虽然在生意上也是费尽心机各个环节上抠搜，但还没丧心病狂的跟风去干那些配货的勾当，也算难得。 要不然随便什么料子，直接跟配货的人联系后面的环节就好，也用不着在这为赌石眼力不过关而头秃了。 王屿还在琢磨，就听到房间的空调响了一声。 看来已恢复供电。 于是他站起身来，冲两人说道：“容我回去想一想。待会儿还有人送料子过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先回去看一看情况。” 冯洋点点头，“不着急王老板，这事你可以慢慢想。我们也只是突然有了这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你要是有什么疑虑咱们随时沟通。” 在门口跟两人道别，王屿转身进了电梯。 跟两人合作对自己来说倒是有利无弊。反正在骠国脱手也是要解一刀才有差价赚。 运输方面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好歹直播间的客人都是等得起的。 不浪费时间还能把钱赚了，妙啊。 电梯到达四楼的时候，王屿心下已经拿定主意。 前脚刚回到房间，后脚前台的伙计就带着那阿弟敲响了王屿的房门。 阿弟仍旧是上午那番打扮，怀里抱着一个已经磨起毛边的麻布背兜。 兜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装的应该就是准备好的料子。 前台伙计冲阿弟说了几句骠国话，阿弟脸上带着一丝迟疑，将背兜放在墙边那张破旧的小桌几上，双手却死死摁住包口，抬头冲伙计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伙计一脸不耐烦的开口，跟阿弟你来我往几次三番后，才无奈的冲王屿说道：“老板，这阿弟说料子只能给你看。我在一旁他不肯。” 王屿不免有些好奇。 骠国的阿弟们，说白了就是那些货主雇佣的马仔。 经年累月下来，过手的料子不说上万也差不许多，什么样的东西竟还值得他如此对待。 于是冲伙计说：“那你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说的，你先给翻译了。后面的事我来跟他对接。你放心，小费照给，少不了你的。” 伙计一听这话，顿时又振奋起来，叽哩哇啦一顿沟通之后，伙计面色古怪的冲王屿说道：“他说这料子不能还价。一口价。” 王屿这会儿的胃口算是彻底被眼前的阿弟给勾了起来。 他倒是想看看，这阿弟神神秘秘倒腾了块什么宝贝来。 把伙计送出门，阿弟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老李，最终没说什么，将包里的料子缓缓拿了出来。 等到王屿看清楚料子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飚了一句国粹。 这特么要不是块自壁，王屿愿意亲口吃了它。 难怪这阿弟小心谨慎的，想来也知道这料子的价值。 王屿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问道：“这料子什么来路？” 话说出口才想起来阿弟压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正琢磨着怎么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阿弟，身后的老李突然磕磕巴巴说出几个骠语单词。 面对王屿的疑惑，老李有些惭愧的说道：“我……只会一点简单的词汇。凑不成一句话。不过意思应该表达到位了。我问他是不是偷来的。” 倒是问的挺直白。 阿弟忙将双手放在身前，拼命摇摆着，嘴里吐出一连串的骠国话。 王屿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老李。 老李老脸一红，“亲戚……保证……就听明白了这俩词。” 王屿将视线看向桌几上的料子。这十有八九是自壁场口的料子无疑。 整体形态宛如一个圆南瓜，石身圆润，局部的皮壳甚至有了一丝包浆的痕迹。 显然曾经时不时被人摩挲。 如果它不是一块自壁，冲这厚重的包浆，王屿可能忍不住会认为这是经万人手仍没卖出去的废料。 而这块料子跟王屿保险柜里那两块的区别在于，这料子身上的风化痕迹要更加显着，那些楞瓣下的凹痕就是因为风化剥落形成的。 手玩件跟打了鸡血似的，正玩命的在王屿裤兜里释放热量。 王屿甚至想摸出来看看，它这会儿有没有发光发亮。 还在打量间，阿弟又说出一串骠国话。 老李紧接着翻译道：“他说的应该是这是块很多年的老料子。我听到他说了两个词，老料……很久。” “多少钱？”王屿看着阿弟问道。 “不劳徕？” 这一句，老李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会。 王屿也听得懂，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怎么说。 阿弟拿出手机飞快的在上面按出一串数字。 王屿凑上去一个零一个零数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两千万？ 王屿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这阿弟是不是根据自己今天收益报的价。 今天收入两千一百万，还贴心的给自己留了个零头。 差不多折合国币七万块。 可真不算低了，毕竟这料子个头也没多大。 王屿叹了口气，冲老李说道：“问梁以开先借五万块。” 早知道下午有这么一出，自己何必多走那十分钟的路去存什么钱。 老李应声走出去，留下阿弟一脸警惕的看着王屿。 王屿伸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拽过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的现金倒在床上，然后又指了指隔壁方向。 老李很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骂骂咧咧的梁以开。 “王屿，哪有你这样的。钱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近水楼台 就在王屿以为梁以开还要继续唠叨的时候，他却突然闭嘴了。 到手不足一天的钞票，便这样拱手送出去了。 阿弟在几人面前变魔术似的又掏出来几个布兜，一股脑将钞票塞进去。 有道是财不外露，可阿弟的布兜每一个开口仿佛都在冲人招手。 王屿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包腾空递给阿弟，“外面不太平，装这里面安全一些。” 老李眼巴巴地看着梁以开，指望他给翻译翻译。 却不料他半天憋出一个自己也会说的词：安全。 阿弟将一半的料子塞进王屿递来的背包里，将剩余的整理妥当，起身冲王屿鞠了一躬，然后走了出去。 好一会儿王屿才反应过来，“好像忘记给他小费了。” 老李回忆着刚才阿弟的说辞，“料子好像是他什么亲戚的。” 话音刚落，梁以开冒着精光的眼睛就凑到王屿脸前，“王屿，这是好东西啊。你看出来了对吧？” “有没有兴趣转手卖给我？” 王屿好奇的看梁以开，“既然你也认识这料子，就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你买回去干什么？” 梁以开不屑一顾的说道：“剥了皮，谁还敢说它是什么场口。” “剥了皮可能不值钱了也未可知。”王屿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买？”梁以开眯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天高皇帝远，王屿要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看看里面究竟什么样子。 七万块对现在的王屿来说，并非不能承受。 换一个答案，他觉得值得一试。 梁以开见王屿心意已决，有些丧气地说道：“看的到摸不着，还不如直接没见过呢。王屿，答应我你要是想出手，第一时间考虑考虑我行不？” 王屿表示没问题，同时也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对自壁这么感兴趣？” 梁以开：“赌石的谁不想拥有一块自壁？有多少人赌石赌了一辈子也没摸到过一块自壁。这东西，不说身份的象征，至少是资历的见证，这么说没问题吧？就冲这个产地，就有人愿意买单。也就是那个骠国阿弟不了解咱们这些人对自壁的情节，要不然这价格至少还得翻一番。” “再者说了，我客户连金丝种都能盘的起，你还怕我没有销路吗？到时候成品一卖，这些边角料自然是我的。皆大欢喜。” 说完，想到什么似的，又跟王屿说道：“我不求按照你收回来的价格买。按市场价也好啊。你开价我保证照单全收。你再想想？” 王屿认真的点点头，“我一定好好考虑你的诉求，你放心。” 说罢开始打量起面前的料子来。 皮壳上有局部玉肉已经裸露出来，白中透出一丝幽蓝意味。 关于魏家玉的传说，一直在他脑海里蹦跶。 只不过，这料子的皮壳表现非常有限，缺损较为严重，打灯观察内里所得到的反馈也十分有限。 不过就裸露部位来看，跟保险柜里那两块相同之处在于，皮肉之间都有一层白雾。 王屿想了想，找出一支铅笔沿着皮壳靠近顶端的一道大裂，连出一道清晰的实线。 “最妥当的方案原本应该是剥皮，但是骠国这边的解石手艺不一定能达到那么细致。剥皮去雾，还可能还不如直接排头来一刀。唔……这个位置，应该正好能把白雾层切掉。老李，明天直接带去加工厂照着我画的地方来一刀。” 王屿最后拍板。 “好。”老李答应的很干脆。 “王屿，”梁以开贱兮兮的凑过来，“解石之后，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还没想好。”王屿故意逗他。 “要不，咱们先去取钱吧，先把账还了。” 王屿不喜欢欠人钱更不喜欢欠人情，“利息五千。多的是感谢你数次伸出援手。” “别别别，”梁以开这会儿反而害怕王屿还钱了，“不着急不着急，外面太阳那么毒辣，咱们回头再说也不迟。哪天需要取钱的时候再一起嘛。” 王屿狐疑的看着他，“你的钱被我借走好几万，难不成还有现金？” “钱不够的时候，可以跟阿弟约定时间来拿嘛，多大点事儿。”梁以开笑的鸡贼。 王屿伸手拍了拍梁以开的肩膀，“一码归一码，你放心吧。料子到时候出手我优先考虑你。现在必须要去取钱，身上已经连加工费都拿不出来了。” “那我陪你去吧。我怕你到时候连回来怎么走都不知道。”梁以开主动请缨。 于是两人知会了老李一声之后，一前一后出了门，在经过一楼前台的时候，刚才帮忙翻译的伙计看着王屿笑的别有深意。 王屿一下想起该给的小费还没付，只得又腆着脸问梁以开拿了点零钱给了伙计小费，这才得以脱身。 路上摸到路边重新买了一个最大号的双肩背包，在这边没有这种大容量放现金的背包，还真是不太方便。 准备妥当，两人打了两辆摩的，再次来到钱庄。 王屿先取了一千五百万骠国币还给梁以开，又根据背包容量取了九百万自己备用，微信转账给梁以开五千国币，心里一颗大石才算落下。 忙完的两人正准备继续打摩的返程的时候，梁以开眼尖的看到一个熟人。 路对面的铁皮棚子里，阿春正跟两个骠国阿弟说着什么。 没一会儿，其中一个阿弟就从里面搬出了几块料子，放在阿春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在干什么？”王屿问梁以开，“难不成这边还有个市场？” 梁以开摇头，“不是市场，这里应该是骠国一个小型的中介公司。他们没资格在角湾里面设点，所能在周边不远的地方找个店面也是不错的选择。也有些同行会在角湾没收获的时候，过来看看毛料之类的。” 王屿点点头，“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梁以开想了想，“行吧。不过这种地方不怎么正规。像现在大白天咱们过去也就过去了。你可千万记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携带大量现金的时候，不熟悉的地方千万别 第三百六十六章 眼缘这东西 王屿点点头。 随后跟在梁以开身后朝街对面走去。 阿春正全神贯注的打量着料子，压根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 阿弟出声招揽生意也没能让他错开视线。 梁以开摸出一包香烟，走过去，碰了碰阿春的肩膀，“什么料子看的这么入迷？” 阿春这才抬起头，接过梁以开递过来的香烟，开口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这不最近角湾实在没什么收获，沉不住气了。多找几个渠道看看料子，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梁以开分别点燃两人的香烟，笑着说道：“我看三个人里头就你最上心。回去让华姐加鸡腿犒劳犒劳你。” 阿春瞥了一眼王屿，回答道：“这不是咱的本分吗。我这人性格就这样，钱拿的心安理得才能睡的踏实。” “向你学习、向你学习……你这看的是什么料？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梁以开打着哈哈问道。 阿春吐出一口烟雾，说道：“这种地方的料子，大部分都是蒙头，价格倒也不算高。但是赌性有点大。不比你们常在国内，料子都是过了几道手的，保险系数怎么的也高一些。” 梁以开不露痕迹地撇了撇嘴，显然对阿春言语间自我认知的优越感表示无法赞同。 但面子上还是打着哈哈，假装没有听个中深意。 王屿走过去，看了一眼阿春正在端详着的料子，是块面板大的会卡。皮壳表现没有很特别的地方，惯有的裂一点不少。 王屿看了一眼，便也转移了视线。 会卡的料子裂的让人你头疼，要是有的选，他也希望能尽量少接触这个场口。 阿弟前前后后搬出来大大小小五六块料子。 王屿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的空挡，梁以开顺手抓起手边一块灰白色砂皮的小料子端详起来。 “不劳徕？”端详了一阵之后，梁以开问阿弟。 阿弟扯过计算机，在上面打出一串数字。 “一千万？就这屁大点的玩意儿？”梁以开惊呼。 “开个实在价！别绕弯子。这玩意儿一两百万还可以买回来玩一玩。” 阿弟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生硬磕巴的国语，“不行。这个价格没门。” “再商量商量呗。”梁以开继续说道。 阿弟又摇了摇头，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王屿看着梁以开半真半假的德行，随意瞟了一眼被他捏在手上的料子，翻砂稀松寻常，没什么特别有亮点之处，便问道：“这料子怎么了？” 梁以开随手将料子丢下，“没什么，就是莫名觉得这料子有点意思。不过这再仔细看看嘛，也没觉得有什么价值。还想着花几千块把这个合眼缘的料子盘下来回去剥皮看看呢。价格却咬的那么死。算了……” 刚说完，却又不死心的加了一句，冲阿弟喊道：“三百万谈不谈？” 阿弟头也没回，继续摇头。 梁以开耸了耸肩，“没缘分。” 阿春在一旁调侃道：“男人如果是有钱的，跟谁都是有缘的。你细品。” 梁以开绕着铁皮棚开始转圈打量，一边转悠一边拖着长腔说道：“情深缘浅，没办法。哥哥的爱情像海深。” 王屿转完一圈，没有特别上眼的料子，站定在桌子边，听着梁以开胡诌八扯，视线不经意落到刚才他谈价的料子上。 料子不大，呈椭圆状。 整体也就一个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估摸着重量可能连一公斤也不到。 灰白色的砂皮上夹杂着零星黄色。 这是一块么么亮的料子。 完美程度很高，只有一跳壳裂比较醒目。 这料子粗看细看，都跟刚才王屿的惊鸿一瞥结论相同。 翻砂稀松平常，就连皮壳也只能说勉强达到紧密的标准。 但就是有一种赌石第六感般的冲动，总觉得这料子好像可以琢磨琢磨。 但要想从皮壳上找到支持这个观点的根据，好像又完全找不出来。 想收回视线，这料子却像个吸铁石一样，紧紧吸引着王屿的眼睛，让他心里就跟有个暴躁的猫爪子在抓挠似的。 本着谨慎原则，王屿还是摸出了电筒，将光柱贴紧皮壳照了进去。 灯光照进去，只是在很小的范围闪起一小簇光团，透出一点点黄色光芒。 手指接触到料子的时候，王屿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玩件又发出热量。 这手玩件是知道自己回了老家？ 这一天下来真可谓是疯狂营业，比在国内的时候敬业多了。 王屿伸手摸起这块料子，细细打量起来。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王屿仍然没有研究出来这料子导致手玩件产生反应的地方。 以往，即便是手玩件给出提示，对王屿最大的作用也只是起到提示他更加认真仔细研究料子的每一处细节。 从没像今天这样，王屿在一块料子前，完全无法认同手玩件的提示。 想了想，他问梁以开，“这料子你还谈不谈？” 梁以开看王屿一脸认真，迈着小碎步走回来，“肯定不谈啊。这么点儿大出价到一万居然不谈。明明可以去抢，却还温情脉脉打着交易的旗号。我又不是冤大头。” 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狐疑地看着王屿，“干嘛？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可长点心吧。” 王屿正色道：“我说认真的。你要是确定不谈了，我可要开价了。” 梁以开：是我刚才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明确吗？ 王屿沉吟了一会儿，冲一旁还在搬着料子的阿弟说道：“六百万！能不能谈？” 阿弟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一会儿之后，冲王屿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便走到一旁打起电话来。 被王屿跟梁以开这么一闹腾，阿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看王屿郑重的反复瞧着那块么么亮，阿春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也许心里更多的是对王屿赌石技能的鄙夷。 不过好歹向远峰的面子还是起作用的，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还是滴水不漏，“王兄弟，你看上这块料子啥了？” 王屿笑了，“跟梁老板看法一致，就是莫名觉得这料子合眼缘。” 第三百六十七章 晴水果冻底 梁以开翻了个白眼，“这点大的东西，两万块啊！两万块，切开得成什么样才能回本啊？” “你们在国内都是靠第六感赌全蒙头的？”阿春问道。 “感觉到位了，倒也不是不行。” 梁以开哪能听不出来阿春话里的调侃之意。 正打趣间，阿弟走回来，冲王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成交。 “这附近有没有能解石的地方？手艺好一点，能剥皮取肉的那种。”王屿问道。 阿春顺手指了指旁边，“这一片是几家中介公司组成的一个买卖毛料的小商圈，最里面那家就是一个小加工厂。至于能不能做到你说的剥皮取肉我也不清楚。你们可以过去问问。” 王屿将背包里的现金掏出六百万付给阿弟，然后转身拿着料子准备去隔壁加工厂。 梁以开正准备跟上，刚抬脚，就听到阿春喊道：“梁老弟，先别着急走。帮我掌掌眼拿个主意，看一看这块会卡。” 王屿：“你留在这里，我先过去加工厂看看情况。” 说完，自己顺着阿春指的方向，来到加工厂门口。 就算不认识招牌，但这么大的切机在里面摆着，只要不瞎，就能看着。 还好，这边的骠国人都会一些国语，沟通交流起来倒不怎么费劲。 王屿交代清楚自己的需求，然后问老板能不能做到。 毕竟这料子本来就不算大，跟切土豆似的，剥掉的肉过厚，剩余能用的自然就少。 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道：“老板，你放心，我的手艺那绝对是没得说的。整个佤城，我这的解石水平都是数一数二的。保证分毫不差按你的要求来。” “剥皮要多久？”王屿问道。 “差不多一下午吧。”老板掂量着料子大小，回答。 王屿点点头，“剥吧。” 看样子下午是哪也去不成了。 骠国毕竟不比国内，这种事还是在一旁盯着为妙。 百无聊赖的大约等了个把小时，就看到梁以开跟阿春带着几个人也朝着家工厂这边走过来。 “料子看完了？” 原本蹲在棚顶下面遮太阳的王屿，赶忙站起迎上去。 “这几个同行刚在那边买完料子，准备过来切一刀。”梁以开解释道。 看样子阿春跟几人比较熟，说话声音里就透着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合着在他看来，国内过来的这些赌石的人都是半吊子水平。 “别哭丧着脸了老王，不就是垮了一块料子吗，佤城这么多原石，你怕什么。赌石的有几个没切垮过料子？刚才你选的那块毛料问题不大，放心大胆切。” 王屿好奇的问道：“这边不都是蒙头吗？想把稳还是买明料靠谱点吧。” 阿春撇了撇嘴，“谁不知道明料保险，可是明料贵啊。蒙头诱人还不是因为便宜。” 老王嘴角抽动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明料保险。 可是阿春一个劲怂恿他们买蒙头，几人也是刚落地佤城，买的第一块蒙头就垮到了姥姥家。 眼前手上抱着的，已经是买的第二块蒙头。 老王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块要是还不涨，那就该着他只能赚明料那点差价。蒙头什么的跟自己无缘。 打着灯握着铅笔，老王如临大敌般的在料子身上找下刀的位置。 眼瞅着又是个把小时即将过去，老王的位置却迟迟还没确定下来。 “什么情况？这是新手？”王屿戳了戳身边的梁以开，小声问道。 梁以开摇摇头，瞟了几眼众人，然后冲王屿说道：“好像是第一块全蒙头买的价格挺高，这一垮不要紧，心态崩了。” “那还敢赌蒙头？”王屿奇道。 “还不是为了赚钱吗。你说这刚来，就几十万搭进去。找谁心里能平衡。”梁以开撇了撇嘴。 老王几人离的远，也没留意王屿两人这边的动静。 可阿春就在两人旁边不远处站着。 听见两人窃窃私语，有些不悦的说道：“赌石本来就是愿赌服输，自己眼力不过关，能有什么办法。就像王兄弟，大家都觉得那么么亮贵了，不还是一意孤行要买回来看看吗。” 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老王那边终于还是选好下刀的位置，搬上切机前，他的同伴伸手按在料子上，冲老王说道：“这是最后一块蒙头，不管是涨还是垮，后面都不能继续这么折腾了。咱们现在还在积累资金的阶段，这么下去，后头的路都被咱自己亲手给挖断了。” 老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料子。 显然更在意的还是料子本身。 对于同伴的话也不知究竟听进去几分。 王屿嘴里叼着一根随手薅来的小草，蹲在外面棚子地下，百无聊赖的数蚂蚁。 梁以开斜靠在一根柱子上，刷着手机时不时嘿嘿傻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身后轰隆隆的机器还在工作中，掩盖住了所有一切杂音。 在王屿全神贯注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死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王屿差点跳起来。 扭头一看，是刚才跟跟老王说话的他那位同伴。 “小哥，里面牙机上剥皮的料子是你的？”他开口问道。 王屿一想，用牙机剥皮的除了自己的么么亮之外，十有八九也没别的料子了。 于是点点头，“么么亮？是我的。怎么了？” 老王同伴没说话，反手先递过来一支香烟。 王屿表示自己不会抽之后，那人又开口了，“小哥，那料子出手吗？” 一旁刷手机的梁以开耳朵动了动，敏锐地意识到料子剥皮之后可能表现不错。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转身走进里面去一探究竟了。 王屿看了看时间，从上机器到现在也才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这么快就加工好了？” 边说边站起身来，准备进去看看玉肉的表现。 那人却摆摆手，“还没，但是已经有三分之二剥掉了皮壳跟雾层。我也是刚才加工老板冲水的时候，看了一眼。那晴水果冻底子是真不错。底子细腻还冰透。” 第三百六十八章 狮子大开口 “怎么样，小哥，你是打算带回国还是在这边出手？”那人继续追问道。 王屿转了转眼珠，“对我来说在哪边出手都没差别。只不过先前我答应了两个主播，这边出手料子优先跟他们联系。” 那人毫不犹豫的蹲到王屿身边，“小哥，咱们遇见就是有缘。这料子也是有灵性的。要不然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遇到了呢。你说是吧？咱们也不比直播间差嘛。你想出手的话，出给谁不是出。小哥，你看八万块怎么样？” 王屿摇摇头，张嘴刚想说自己还得去看一眼料子才能定夺。 却不料男人理会错了王屿的意思，紧接着说道：“还能谈、还能谈，不然……十万？” 话音刚落，恰逢梁以开折返回来，“老板，大家都是明眼人，这料子你开价十万，可不像是好好谈的架势。” 男人脸色讪讪，无力的辩白道：“刚才就大概看了一眼。也没仔细瞅。要是价格低了，咱们还可以商量。买卖这事不就是一方开价一方还，有来有往加深感情吗。” “对了，你们这料子也是在刚才那家买的？”男人问道。 还没等王屿回答，老王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哭丧着一张脸，看这架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切料子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男人也看到了，叹了口气，对老王说道：“咱们就没赌蒙头的那个运气。还是安安分分买明料吧。好歹还能赚钱，总比赌蒙头往里头白扔钱强吧。” 老王垮着脸点头。 就算不甘心，这垮的稀碎的料子可还在眼前摆着呢，再心有不甘也没脸坚持。 看起来，男人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现实击碎了。 他转头看着王屿，就像看一根救命稻草，“小哥，料子的价格咱们好商量。只要你有意愿出手，就行个方便？” 王屿想了想，说道：“现在料子还没剥完皮，具体价格也不好估计。要不等全部弄完以后咱们再看？” 男人哪还有异意，立刻连声说好。 接二连三的失利，已经让男人的心像热锅上的蚂蚁。 再不来点让他有把握的东西，他可能马上就坚持不下去了。 不是为了那点利润，谁愿意背井离乡，舍下老婆孩子热炕头，漂在这战乱不断热得冒油的异国他乡。 男人开始冲老王唠叨起来。 趁这个空，梁以开凑到王屿身边小声说道：“王屿，真有你的。我当时就应该对这块料子再多坚持坚持的。可惜，又让你得手了。” 王屿伸头朝店里面看去，梁以开继续说道：“别看了，打磨完了再看吧。老去打扰人家耽误进度。晴水果冻底，糯冰种，还没什么纹裂。王屿，说真格的，我要是有你这本事，真的，我觉得我能上天。到底是什么表现，让你这么下血本把它博回来的？” 王屿笑着拿他的话回敬他，“就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梁以开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这料子少于二十万，别卖。” 王屿咋舌，梁以开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刚才男人说的十万已经让王屿心动不已，梁以开竟直接又翻了一倍上去。 “现在市场上晴水糯冰种果冻底的正装四六牌，你知道要价多少？”梁以开反问。 王屿想了一下，“小五吧。” 这话立刻再次招来梁以开的白眼，“这不废话吗。一万也是小五，三万也是小五，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王屿：“一万出头吧。具体还要参考雕工。” 梁以开对王屿的报价嗤之以鼻，“你跟华姐练摊还是有局限性。她摊位上是以女性消费者为主，像咱们大老爷们戴的这种大牌子太少。所以价格在她那边体现的不全面。现在市面上，这种种水的正装四六大牌子，起步价就不会低于两万。雕工再上好一点的，整体氛围感一拉满，冲一冲中五也不是不行。根据这个行情你再琢磨琢磨。还觉得二十万贵吗？” 行业内称呼那种适合大部分男士佩戴的牌子为四六牌。 尺寸为六公分长、四公分宽。故此得名。 在打价牌子料时，通常会以这个尺寸作为判断标准。 一行人等到料子加工完，工厂老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发油，一整个的抹在料子上。 霎时，原本白蒙蒙的料子，立刻显露真身。 王屿不由得点头，梁以开这小子看蒙头眼神不咋地，看明料还挺有一套。 男人端详了一会料子，跟老王两个交头接耳了一番，重新给王屿开了价。 十八万。 王屿心里盘算了一下。 巴掌大的料子牌子位的确不少。 但是还要考虑到，这东西想要成交，势必要把雕刻周期以及费用算进去。 若像梁以开那般报价，虽然对方也还有利润空间。但换位思考下，王屿会觉得有些鸡肋。 与其这样，倒不如十八万直接成交，还能落个脸熟。 日后倘若还有打交道的机会，也算结个善缘。 于是王屿同意了。 阿春站在一旁，脸上表情很精彩。 这料子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交的，亲眼看着一个自己并不当回事的料子打着转往上翻。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买的彩票跟中奖号码每一个都擦边，但就是没中毫无二致。 不过这种偶发行为打击不到他的气势。 谁还没个点子正的时候，涨一回算什么本事。 这么想着，心头的不爽消散了不少。 “王兄弟今天这运势逆天啊。两万块的料子翻到十八万，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可是犯了大忌。 虽说赌石各凭本事，赌涨了市场价是多少就是多少。 可让买家实打实的听到自己高价买到手的料子，其实是别人区区两万块赌到的。 谁心里会感到高兴？ 自己前脚一百万买的房，转眼得知一个月前别人六十万就拿下了。 是啥感觉。 老王的脸当即就耷拉下来。 梁以开瞅着阿春，嘴角直抽抽。想说什么又生生给压了下去。 对阿春的司马昭之心表示无语。 还好老王的同伴还算是个拎得清的。 尽管心里也有落差，但还是 第三百六十九章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等王屿跟梁以开再次站在钱庄门口的时候，梁以开冲王屿苦笑，“怎么感觉咱们就跟过家家似的？这钱存了取、取了存，也太麻烦了。” 王屿双手一摊，“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没有，”梁以开苦着一张脸，“还好跟同行交易能转账，要不然，这么多钱咱们拿都不好拿。” “哎王屿，你这才来一天，料子没收几块，钱倒是没少赚。照我看，你直接别往回运料子了，干脆在这边赌蒙头，然后交易给同行得了。又省事还不用担风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要是你，我绝对乐不思蜀。” 羡慕两个字梁以开已经说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屿倒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至少在风声没放松之前，想要把料子运回国内，难以实现。 但是，角湾这边多同行，未尝不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闲着。 阿春这边的情况还需要时间慢慢摸索。 想到这里，王屿说道：“我感觉阿春对我的敌意突然有些大。明明第一晚的时候说话还挺客气。” 梁以开环顾一下四周，说道：“这阿春应该是给人当托呢。你没听刚才老王跟老陈的对话，要是没好处，犯不着一个劲怂恿别人买蒙头吧？搞不好就是刚才咱们去的那家中介店。” 王屿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中介店的方向。 “走吧，咱们回去吧。这天气真要人命，回去赶紧冲个澡，凉快凉快。” 在梁以开的连声催促下，王屿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往回走。 回到宾馆，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老李居然已经将那块自壁带去工厂切好了。 从料子被切开的部位看，跟王屿先前的推测极为接近。 白雾之下是入目一片幽兰。 打灯甄别后，又能发现并不是蓝底，而是底子清透，导致夹杂的蓝色飘花晕出片片残影。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壁吗？”梁以开喃喃自语。 “这到高冰种了吧？” 王屿没回答。 具体的种水，不能仅凭一个开口位置就能确定。 看样子还是得整个剥皮才行啊。 梁以开表现的有些迫切，“出不出手？出的话，我来联系买家。” 王屿摇摇头，“先不急。我想再进一步了解了解它。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不想看看它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梁以开当然想。 但是这个想法也不耽误他想赚钱的心思。 “我觉得并不冲突，咱们可以一边找买家，一边继续研究。这东西要找到合适的买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能大张旗鼓的宣传，但是咱们可以私下联系靠谱的买家。这也需要时间。你觉得呢？” 梁以开继续发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王屿被他说动了，有那么一点想探究自壁的市场行情。 梁以开全方位给料子拍了照片跟视频，答应一定小心谨慎对待。 做完这一切，梁以开好像想起什么，来到房门口处挂衣服的柜子前，伸手将柜门拉了开来。 “干嘛呢？”王屿好奇的看着他。 “在这里有个小型的保险柜。大小应该可以放的下这个料子。这段时间我们出去的时候，可以把料子放在这里面。保险些。”梁以开指着柜子说道。 王屿疑惑的走过去，他还真没注意房间里居然还配备保险柜这回事。 保险柜不大，但料子勉强也可以塞的进去。 有点贵重的随身物品，临时这么放一放，倒的确让人安心一些。 只是可惜没法存放大量现金。要不然还可以多取点钱放在里面。 梁以开听王屿抱怨完，笑着说道：“在这边，像咱们这样随身带这么多现金的人都没几个。要知道这边治安可不比国内。带这些钱都有些招摇，你还想往房间里存钱，这是生怕不招贼惦记啊。”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屿愿意接受梁以开的建议，之后还是少带些现金在身上进进出出，避免引人注意。 只不过就是麻烦些，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想通这些，王屿开始朝梁以开打听，“佤城这边只有角湾这一块可以收料子吗？” 梁以开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王屿又问道：“如果角湾这边一直没有靠谱的料子，就一直这么耗着？” 梁以开笑道：“那哪能啊。要知道骠国所有的料子交易，基本都是在角湾这边完成的。每天送到这边的料子不计其数，想要什么样的料子没有？只不过，骠国这边毕竟是着名的佛教国家。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一次什么拜佛节。到这节日前后，市场上的料子就相对会少一些。你来的这时间，正好赶上了。等过去这一两天，也就恢复正常了。到时候料子一多，就没这顾虑了。” 王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等你适应几天，下一次拜佛节的时候，我带你去周边转转。还是有很多景点可以去体验体验的。也不枉你来这一趟。”梁以开强烈推荐。 “到时候再说吧。” 王屿对游玩这种事兴趣不大。 在边城的时候，更多的是杜远跟向远峰两个，整天一有时间就琢磨去哪里转转玩玩。 想到这里，王屿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没跟他们联系，也不知道边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摸出手机，正准备问问杜远忙的怎么样了，就看到好几条杜远发来的未读消息。 点进去一看，是新店面的照片。 杜远已经联系了施工工人，在进行简单的整改。 王屿想也没想反手给杜远打起语音电话。 杜远接的很快，“有什么吩咐老板？” 一接通就开始打趣，想来心情不错。 王屿听到他的声音，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万恶的资本主义来监工，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偷懒。” “我现在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用。一边要去看料子，还要盯着新店的整改进度。我跟你说，还好我定力足够强大，要不然咱们这店就要被向远峰折腾成红浪漫了。” “什么是红浪漫？”王屿茫然。 第三百七十章 救星 “不错，吃的好睡得好，还能赚外快。就是天气实在是热。”王屿回答。 “那你加油。攒多少老婆本就看你在那边能赚多少外快了。没我们几个拖后腿，可劲儿赚吧。”杜远笑着调侃。 王屿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用分钱，还真是攒老婆本的大好机会。我不回去了，等我攒够娶三个老婆的资本再说。” 梁以开见王屿打起电话，很有眼力界的给王屿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电话那头杜远的声音还在继续。 “别啊，四哥跟我联系了。说等他忙过这两天，就带我去看一批抵押的料子。我跟你说，你不在我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他收起玩笑的心思，郑重跟王屿汇报道。 “实在不行，你带着周振一起去掌掌眼，相互也有个商量。主要看料子是哪一年做的抵押。如果年限够长，品质相对更靠谱一些，风险也小许多。”王屿叮嘱。 “行。到时候有拿不准的，我随时跟你联系。家里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杜远回答。 “向远峰那边怎么样？”想了想，王屿还是问道。 杜远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向家倒是没什么确切的坏消息传出来。华老板已经决定跟唐羽合作，现在就是等神仙刀处理的那批瑕疵货物，等加工好，可能就准备动身去魔都了。” “这么快？”王屿有些意外。 “怎么？没跟你说？” “我还以为向远峰那个快嘴，早就跟你说了呢。不过向家的状况我估计不太好。虽然向远峰没说，可我听说有人举报向家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什么的。”杜远补充道。 “怎么还跟违法的事扯上关系了？”王屿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觉得有人故意在针对向家。像他们这样的翡翠大家，多半都是家族性参与。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朋好友的钱在里面运作，要被有心之人攻克，不是没有可能。” 杜远说出自己的猜测，“最近向家出的事也太凑巧了。要不是背后有人做手脚，鬼才信。” “你在骠国注意安全，向家现在也不是钢板一块。” 挂断电话，王屿心里还在思索杜远的话。 捏着手机，在要不要给向远峰打电话的念头里徘徊了好一会。 王屿最后还是决定，别在这种时候去给他添堵。 向远峰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其实骨子里跟外在表现出来的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既然他没说，肯定是暂时还不想跟自己讨论这些。 想明白后，王屿轻轻叹了口气。 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抓紧把骠国这边的人给摸清楚。 隐患这东西，能排除一个是一个。 王屿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今天阿春的所说所为。 如果今天那家中介店真的跟他勾结，倒也未尝不可成为王屿下一步切入的重点。 看样子后面还是要找机会多去几次，摸摸情况。 惠金跟赛亮自从分开后，到现在一点音信也无，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想着想着，王屿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再次醒来还是被梁以开的砸门声吵醒的。 “我也睡过头了，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梁以开嘟囔。 “咱们溜达去附近吃个宵夜吧？” 被他这么一说，王屿还真觉得有些饿。 喊上老李，三人一道出了门。 刚走出宾馆大门王屿就后悔了。 太阳落山后并没有比白天凉爽多少。 滚滚热浪让人无处可逃。 要不是肚子的强烈抗议，他是真想折头回房间继续吹空调。 这一溜达就溜达出去半个小时，好家伙，这就是梁以开说的附近。 梁以开轻车熟路点好三个人的食物，还没回到桌子跟前，就被人喊住了。 “什么时候来的骠国？” 梁以开下意识循声看去，看清声音来源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冉成？你小子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打个招呼，约一约。”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王屿扭头正好跟冉成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没错，正是冉静的哥哥、应该身在越城的冉成。 “王屿？”冉成惊讶的叫出声来。 “你们认识？” 王屿跟梁以开不约而同的说道。 三个人的宵夜顺理成章发展成四个。听冉成说完王屿才知道他比自己早来两天。 “收获怎么样？”梁以开随口问道。 “刚来就赶上拜佛节，能有什么收获，后面看看。”冉成回答完，随即又问道：“你们呢？” “我来的早，也就收了七八块料子，等过阵子看看风声没那么紧了再往回运。”梁以开大大咧咧的说道：“没王屿牛13，刚来一天就经手了四块料，赚大发了。” 冉成是知道王屿本事的，在他看来，王屿干出什么都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你自己来的？”梁以开紧接着问道。 冉成点点头，说道：“我这边是自己。不过还有几个越城的同行，一起结伴过来的。” 闲聊着，宵夜摊的骠国老板娘就给众人端上骠国的小食。 王屿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一摞饼状食物，问梁以开，“这是什么？” “骠国飞饼，尝尝，味道很特别。”冉成边说边给王屿递过来一双筷子。 骠国飞饼的滋味让王屿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言难尽。 那感觉，就像重油煎过的荷包蛋，最后还不忘撒上厚厚一层白糖。 yue…… 王屿赶忙端起旁边像咖啡一样的液体，猛地一口灌下。 紧接着全都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他惊疑不定的问道。 “骠国奶茶。”梁以开淡定的回答。 “还有别的能吃的东西吗？”王屿哭丧着一张脸问道。 实在不是他挑食，想要适应骠国的口味，还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以及勇气。 “有，还在做。稍安勿躁。” 梁以开显然很享受王屿这副生不如死的状态，“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东西口感都大差不差。绝对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味蕾体验。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快乐吧骚年。”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冉成的善良了。 他看着王屿着实难以下咽的模样，犹豫着开口 第三百七十一章 巨无霸 “你看你如鱼得水，不是吃的挺习惯吗。”王屿翻着白眼说道。 “有米谁吃糠。我那不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吗。咱们说好了冉成，明天开始我们可就去你那边蹭饭了。话说，你住哪里？” 梁以开这架势，好像生怕冉成跑了似的。 冉成报出自己的住的地方。 还好就在新长城隔壁，离得并不远。 看到了曙光，王屿凑合着点了一碗米线，先糊弄糊弄肚子。 不过有一说一，骠国米线的味道倒是还算正常。 正吃着，冉成突然开口了，“王屿，有件事想麻烦你。” 王屿抬头，一脸茫然看着冉成。 冉成扭捏的说道：“是这样的， 王屿，我昨天在角湾看中一块料子。当时出价封了包。但是价格还没完全谈妥。散市以后阿弟来消息说没给到价。明天市场上，你帮我掌掌眼？” “行，没问题。” 举手之劳，王屿并不介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冉成大大松了口气。 有王屿助攻，这事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明天午饭吃什么？” 就餐结束，临分别之际，梁以开还想着点菜。 “明天把料子搞定，想吃什么一起去买。”冉成笑呵呵的跟三人道别。 “你怎么跟冉成认识的？”梁以开八卦之魂开始燃烧。 “我室友的哥哥。倒是你，冉成远在越城，你又是怎么认识的？”王屿也表示很好奇。 “你总不会以为我当初误入歧途后还能继续在边城混吧？就是那时候，华姐找她越城的朋友收留我，在那边呆了差不多一年，才再次回边城。那段时间市场上认识的冉成。之后就一直没断了联系。”梁以开耸耸肩，看似轻松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也不再探究梁以开那段过往。 盼望着赶紧天亮，骠国这地方唯一对王屿充满吸引的地方，就是赌石买料。 一夜无话。 一早王屿就被电话声音吵醒。 是冉成打来的语音电话。 王屿利索的收拾好自己，在老李洗漱的时候，砸开了梁以开的房门。 在梁以开蠢蠢欲动又不失克制的怒火中，将他塞进卫生间。 “给你五分钟洗漱时间。” “王！屿！” 梁以开咬牙切齿看着面前这个扰人清梦的恶棍。 “那块自壁料……” 王屿拖长声音，拿捏着梁以开的三寸。 “好嘞，五分钟时间太长了，给我三分钟……啊，不，两分钟就好。” 梁以开脸上无缝衔接一抹谄媚的神色。 在王屿有效的胁迫下，他们五分钟后便在宾馆门口跟冉成几人成功汇合。 简单打过招呼后，一人打了辆摩的，浩浩荡荡往角湾出发。 时间六点过一刻。王屿很满意今天的效率。 昨天硬生生让梁以开磨蹭到八点多才出门。 要不是听冉成说角湾一早外面就已经有摆地摊的，王屿还真信了梁以开的邪，以为九点以后才有料子看。 虽然天还擦黑着，但对于毛料交易来说，倒也有利无弊。 七点不到的角湾市场的确还没开市，但却丝毫不影响市场外面地摊上的热闹。 无数电筒射出的光束交错，人头攒动，早起的鸟儿已经活动在各个摊位前。 冉成的几位同伴打过招呼后，便散开各自逛料子去了。 他们本就只是搭伴而来，身边的人对他们来说，既是伙伴也是对手，因此还是更愿意单枪匹马去赌石。 王屿晃着电筒，一边听梁以开跟冉成闲聊，一边漫无目的的看着脚边的原石毛料。 “今天感觉比昨天人多了一些。看样子料子慢慢就恢复正常供应量了。”冉成说道。 “拜佛节差不多也就一天，掐头去尾算上准备的时间，确实也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梁以开心不在焉的搭腔。 起太早让他这会儿脑子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看到料子跟打了鸡血似的王屿。 没错，来到骠国的王屿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赌石工具人。 此刻他顺着摊位来到一家店门前。 整个注意力都被店门里面那块超乎寻常的料子给吸引了过去。 说它超乎寻常，是因为就达马坎这个场口来说，在河流冲刷下还能有料子保留这么大个头，实属难得一见。 这料子足足有磨盘大小。 目测怎么也有个五六十公斤的样子。 红黄色砂皮，局部不仅有点点松花，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一条蟒带。 这料子一看就不错。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屿伸手摸出电筒。 光柱照进去，映照出一团黄芒。 “难不成底下又是黄雾层？” 王屿琢磨着。 下意识伸手去摸裤兜里的手玩件。 摸个空后，这才想起今早换了衣服，手玩件也在匆忙出门间被落在那条待洗的裤子口袋里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王屿从没放松提升自己眼力的优势。 他本身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就算身带外挂，却也难免患得患失。 将自己未来完全押注在身外之物上，总归不能让他心安理得。 跟在他身后的冉成跟梁以开，很快就凑了上来。 “想不到在地摊上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料子。”王屿嘟囔。 梁以开跟看智障一样看着王屿，“你就没发现这跟旁边的地摊有区别？这是市场外围的中介公司。” 果然天才跟智障只有一线之隔。 “这料子怎么卖？”王屿抬头问道。 很快一个阿弟模样的人就走了过来，身后的翻译紧接着报价，“六个亿。” 王屿开始盘算六个亿骠国币是多少国币。 “两百万。”冉成在后面提醒。 “嘶……”梁以开咋舌。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这价格也挺让人望尘莫及的。 众所周知，达马坎最主要是赌雾层。 颜色、厚度、种水，都是影响价格至关重要的因素。 可这块料子，即便天赋异禀，重达五六十公斤之巨，但剥皮去肉，能剩多大点雾层？ 按照常规的雾层厚度推算，料子越大雾层有可能越厚，寻常达马坎能达到二、三毫米厚已经算不错。 这么大块料子即便照四、五毫米计算，别说赚钱，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个小目标 王屿脑子里却还在盘算刚才料子在电筒下的表现。 按照灯光表现的空度回馈来判断，料子水头不错，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空度表现。松花跟色蟒表明里面有色存在，最不济也是飘花。 抛开雾层价值先不考虑，如果这料子雾层下的种水达到糯种以上，结合飘花的行情加持，能取到飘花部位的成品手镯市场行情，小万还是可以放手一搏的。 当然白肉部分的价值就差上一些。具体市场价值还是要看解石之后种水达到什么程度。 都那是杂七杂八加在一起，整合的高明一些，也不是不能赌。 况且，他还没还价呢。 “三个亿，谈不谈？” 就在梁以开即将把他拖远之际，王屿抬头冲里面开了价。 事后，梁以开曾就他的冲动采访过他。 问他当时究竟是被什么支配，开出那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报价的。 王屿挠着脑袋回答，当时的想法就是实在不行送回国，在直播间里慢慢做定制，俏色巧雕最近在市场上挺吃香。 阿弟听到王屿开价，立刻跟拔河似的将王屿从梁以开魔爪下解救出来。 然后派翻译“看管”着“人质”，自己则立刻联系货主去了。 对于在角湾赌石的人来说，一两百万的确不算天价。 但大家的想法都是相似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两百万的价格，能买五块有把握的料子，就绝对不会博一块拿不准的。 所以这料子，在中介公司已经放了有一阵子。 不乏有人问价，但最终仍然迟迟不能成交。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开价的老板，他们当然要重视，绝对不能让金主跑了。 梁以开很想打开王屿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但是又有些不敢。 毕竟王屿昨天的一番神操作，他是亲历者。 此刻很是担心，万一后面又被打脸，要面子的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然而，很快门口就传来一连串毫不掩饰的张狂大笑声。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嗬，人生何处不相逢。 竟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光头男人。 老李那个熟人。 光头看王屿的眼神就跟看傻13一样。身边还站着跟他造型打扮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另一个男人。 两人自说自话调侃着王屿。 “大哥，上次咱们来角湾，这料子就在了吧？没想到还真有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这能看到人傻钱多的主。”光头冲着身边的男人大声说道。 丝毫没有顾忌王屿的存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这声量，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喧闹声很快吸引了周围的同行聚拢过来。 每天枯燥乏味千篇一律赌石的日子，早就让他们无聊到长毛了。 此刻见有热闹，立刻精神抖擞的竖起耳朵。 “上回有人出价，是给到多少来着？”光头身边的男人，二光头很配合地问道。 光头装模作样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四十万？哦，不不，四十万都不到，三十八万哈哈。” “啧啧，没卖真是赌对了。这不就有冤大头开出天价了吗。”二光头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大爷的！” 梁以开忍了又忍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了，“我们买料子管你们屁事？吃饱了撑的吧！要不要梁小爷教教你们做人？” 一对一的好勇斗狠，梁以开从来不带怕的。 从小混迹那种偷鸡摸狗的底层圈子，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什么样的毒打没经历过。面前这俩送上门来的二百五，梁以开还真不介意在他们身上活动活动筋骨。 “哟呵，怎么着小子，想比划比划？”光头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王屿扯了扯梁以开，示意他不要计较。 强龙不压地头蛇。 虽然这俩也算不上什么地头蛇，可王屿知道他们身后肯定有人。 要不然犯不着先前三番五次的怂恿老李到骠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打趣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但显然梁以开不这么认为。 他一把搡开王屿拉扯自己的手，站到俩人面前，“划出个道来，怎么比划？” 眼看两拨人剑拔弩张到一定程度，中介公司的老板出面了。 一个上身穿一件白底绿花短袖衬衫，下着一条隆基的黝黑男人，三两步步跨到三人中间。 “诸位老板给个面子。在我这里闹事，可不是明智的决定。” 一口流利的国语说的还算客气，可是看光头跟二光头的眼神，却满是警告的意味。 开什么玩笑，有老板要开张，蹦出来这么两个不识相的玩意儿砸场子。 他没当场翻脸，已经是看在和气生财的份上，强忍着了。 老李站在王屿身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牙看着面前的挑衅。 光头跟二光头冷笑看着面前的男人，嘴上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神中绝不善罢甘休的意味愈发浓烈。 中介店老板转身冲着王屿微微颌首，然后说道：“这位老板，原本这料子货主价格是低于 一百二十万不谈。但今天在鄙人这里给你们造成这样的困扰，我本人深表歉意。这料子我不收中介费交个朋友。一百万成交给你。你看怎么样？” 话说的滴水不露，好人都让他做了。 但王屿知道，这话听听也就算了。当真的话，就天真了。 人群中有一些同行开始窃窃私语，“虽然这俩人说话不中听，不过，倒也没错。这达马坎大归大，但开出这价格的人，也是头铁。” “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垮的少了。多吃点亏长点经验，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都说，多看少买、多看少买。有几个听进去的。还不是懂那么一点皮壳知识，就觉得自己出师了。” “哎哟，这教训可太贵。一百万呐，那得多久才能赚的回来哟。” “咸吃萝卜淡操心。用别人切垮的经验，涨自己赌石的本事就行了。世界上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人，劝的住的能有几个。” “造孽啊。” 王屿听的分明，却并没予以理会。 转头冲老板说道：“好 第三百七十三章 保镖 “这个简单。我还可以安排两个阿弟跟你去。料子要送到什么地方，我稍后就可以安排。”老板从善如流的应道。 “不着急，我想就近解石。”王屿微微一笑。 “没问题，钱到账，想怎么处理悉听尊便。” 王屿转头冲冉成跟梁以开交代道：“我带人去取钱。成交之后，先帮我把料子抬到附近加工厂，切一片盖子下来。” 此刻在王屿看来，这料子即便不能大涨，但保本问题不大。 再怎么，也绝对不可能拉垮到他们说的三十八万的地步。 他不愿跟人正面交锋，但不代表不能用实力教他们做人。 老板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光头跟二光头，冲身后示意了四个精壮的阿弟出来，让他们护送王屿去取钱。 “嚯，是真头铁。我已经有些好奇起来，这料子待会切开究竟什么表现。”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看看就看看呗。这种一掷千金涨经验的机会可不多。” “有道理，那咱们继续瞧瞧？” “看看就看看，怕什么。难不成还担心收门票啊？” 王屿转身带着四个阿弟出门去了，不得不说，他从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有保镖保驾护航，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路上的时间，王屿破天荒给杜远打了国际长途。 让他赶紧先去趟边城的钱庄，用自己身份往里面存一百万现金。 杜远显然是刚刚才被他的电话叫醒，有些迟钝的问道：“你在骠国这是攒老婆本呢还是大圣娶亲呢？这才几天啊，几十万就花没了？现在国内时间是八点半，钱庄好像九点才上班吧？” 王屿这会儿也没太多时间跟他好好解释，言简意赅的说道：“具体情况回头再说。那你现在去钱庄门口等着，上班后第一时间把钱存进去。急用！” “成。” 王屿办事杜远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应承下来便挂断了电话。 慢悠悠溜达到钱庄门口，还是足足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收到杜远发来万事OK的信息。 取钱的过程就是照章办事。 王屿觉得幸亏老板有先见之明。 这保镖但凡少一个，都不一定能将这么多钱拿回去。 钱一到手，阿弟第一时间就给老板打了电话。 王屿知道，接下来，就再不能有人阻止梁以开跟冉成去切料子了。 一路走回中介店，好事的围观群众居然还没散去。 都卯足了劲，誓要亲眼见证这百万塌房的过程。 反正现在还不到八点，角湾市场又没开门。 料子天天有，狗血剧可不一定。 别说，亲眼看到这么多骠国币在眼前，这视觉震撼的效果，的确无与伦比。 “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这小哥跑路了呢。” “哈哈，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只可惜老板有先见之明，派了四大护法，就是防他这一手呢。” “别说，这小哥还是有点家底的。一百万也不是什么人说拿就能拿得出来的。” “这事吧虽然是这么回事。不过，箭在弦上不发也不行啊。狠话都说出去了，想反水，老板也不会放过他。” 入耳尽是一些风凉话，原本就不看好这块料子的持保留意见的同行、还有见王屿年纪轻竟真拿得出这么多现金的眼红者、再者是那些纯粹见不得别人好的利己主义，你一言我一语奚落着面前的王屿。 中介店老板钱已入账，交易已成定局，自然也不会再给自己树敌。 只是借着这波人气热度，招徕着在店的赌石客，好让自己的料子有更多成交的机会。 光头跟二光头更是环抱着胳膊，斜着眼睛冷冷看着王屿。 仿佛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光头更是阴笑着对王屿说道：“小哥，要是这料子垮了，日子过不下去，我们也可以不计前嫌，帮你寻摸一个赚钱的营生。谁让咱们哥几个都是心软的人呢。” 二光头打蛇随棍上，“冲咱们不打不相识的份上，还能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挖矿还是电信营销、下苦力还是用脑子赚钱，由着你选。” 王屿不卑不亢的说道：“先行谢过两位的好意。只不过，可能要辜负两位一片苦心了。” “小子嘴还挺硬。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硬茬打交道。那会让我有非常强烈的成就感。”光头阴森森的笑起来。 “这小哥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少说两句吧，一会儿还能下的来台。” “想体面的下台，怕是难喽。” 人群中的话越来越不好听。但王屿仍旧保持着一贯波澜不惊的模样。 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更何况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手。 好在，取个盖子要不了太长的时间，王屿忍受着聒噪没多大会儿，梁以开冉成和老李就搬着料子去而复返。 隔着老远，梁以开就率先跑了过来，“王屿，真有你的。这料子赚翻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光头，“不可能。就算那点松花跟蟒带让里面挂了色，也不可能很大面积。白底青能值几个钱，想靠他们翻身，门都没有。” 王屿这会儿没功夫理会光头的说辞，双眼紧紧盯着梁以开，“里面什么情况？” 梁以开知道王屿之所以选择用切盖子的方式解石，为的就是看里面雾层的厚度，于是赶紧说道：“里面不是黄雾层！”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说里面切出来红翡不成？可拉倒吧。那料子打灯就能看到雾层，不是黄雾就见鬼了。”二光头立刻给自己同伴找场子。 梁以开冲两人狠狠翻了个白眼，幸灾乐祸的说道：“没想到吧？里面压根就不是雾层。是一整个黄翡料！糯冰种黄翡！六十公斤，猜猜值不值回程票？” 人群中传来一道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如果不是眼前的境况不允许，王屿也很想放飞自我飙句国粹。 这比他先前预想的可是要好太多了。 不过梁以开说话向来喜欢带点夸张成分，在还没亲眼所见的时候，王屿还是不敢只听他片面之词。 很快，老李跟冉成就将料子搬了进来。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王 第三百七十四章 鸡油黄 开盖子的位置选的很好，王屿有理由相信这出自冉成的手笔。 顶盖切下来大约十几公分的厚度，顺着切口处打灯照进去，黄澄澄的切口散发出柔和细腻的光芒。 “花擦！这特么是鸡油黄？” 光头俩人离的最近，看到眼前的情景，二光头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会吧？” “真的假的？” “卧槽鸡油黄。现在市场行情坐火箭往上窜的鸡油黄？” “糯冰种鸡油黄的正装手镯，现在市场什么行情？”有人弱弱问了一句。 好一会儿，才有一声音传来，“大万位。” 骚动再一次把中介店的老板给吸引了出来。 他绕过层层人群，来到料子面前，看到切口处的表现，微微一愣。 然后也蹲下身来，在王屿旁边跟他一起研究起料子来。 “确实达到了鸡油黄。老板，你眼力是这个。”他冲王屿竖起大拇指。 “侥幸。”王屿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手下不停将料子翻了个个，在红黄色皮壳上仔细研究着每一寸的表现。 冉成选择下刀的位置，差不多是石身上皮壳最紧密的部位。这种皮壳表现，往往对应的内部玉肉是整个料子中相对比较好的部分。 但是每块料子的皮壳都不是统一固定的，有好的部位就会有相对没那么好的部位。 王屿通过这一番观察，基本就能差不多得出一个推论。里面的玉肉不是全部达到糯冰的程度，应该只有局部达到糯冰种，其余部分只是糯种的概率较大。 不过满鸡油黄的成品，影响价值至关重要的还是看颜色，种水对价格也存在影响，但占比重没那么大。不至于让价格掉脱出大万的范畴。 王屿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剩下的就是料子皮壳上能看到的松花跟色蟒部位。 在通常的翡翠原石中，这都是价值增长的表现，不管其他部位表现多么稀松平常，只要有了松花跟色蟒，都会造成价格的无限攀升。 可是，用在鸡油黄的料子上，正好截然相反。 翡翠中的鸡油黄一词，来源于蜜蜡。 满黄色的蜜蜡因为颜色像极了鸡肉皮与肉之间那层脂肪的观感，所以通常会被冠以鸡油黄，来形容它至纯至粹的颜色。 翡翠也是一样。 这颜色最看重的就是颜色的纯粹，底子的细腻。所以在它上面，原本应该是加分项的飘花，则成了瑕。 “可惜了。”王屿摇了摇头。 “你是说松花跟色蟒？”冉成突然开口问道。 王屿点点头，“龙到处有水，色蟒位置的种水应该也不差。只是可惜了，在这料子上，画蛇添足了。” “道也不尽然。”冉成摇了摇头，“如果色蟒面积够大，取成品的时候只要能够挂上足够多的色，那么就不仅仅是条鸡油黄，而是双色球了。” 王屿点点头，冉成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存在。只不过还是需要赌。 在两人商量的时候，中介店老板再度凑了过来，“老板，这料子我们店可以回收。你有没有意向？” “你收料子回去干嘛？”梁以开一时间没有转过这个弯。 这问题问的足够智障。 当然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啊。 还能为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行善积德？ 中介店老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梁以开，“现在风声紧，你们运输也不方便。不如直接转手卖掉。回款快不耽误老板继续赚钱。” 然后想了想，又冲王屿说道：“当然老板要是想带去角湾出手，我也可以安排阿弟去操办。费用一定收最低。童叟无欺。” 这老板说话是真有一套。 王屿想了想，问道：“老板准备多少钱回收？” “这个，咱们可以到后面详谈。你看怎么样老板？”中介店老板眼珠一转，跟王玉商量道。 这种时候，价格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呢。谈的人尽皆知他的成本，后面还怎么往外卖了赚钱？ 当然要私下商量。 王屿点点头，接受了老板的提议，正准备起身随着老板走进内堂。 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老板，考不考虑把料子解开，然后卖卖明料？” 虽然一整个料子能吃下的商家不多，但要是王屿肯把料子分解开，然后往外出手的话，他们还能有点机会。 而且一旦料子全部解开，赌的风险更小。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王屿对人群的转变并不感到意外，但仍会觉得好笑。 他们是凭什么以为自己会跟他们做交易的呢。 虽然中介店老板也不是宅心仁厚之辈，但是真要是跟他谈这笔交易，对王屿来说省时省力。 反正一百万之外的，都是赚来的。赚多赚少都看他心情。 心情好了麻烦事少了，少赚一点也不是不行。 况且现在这料子已经在众人见证下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一传十十传百，不说很快人尽皆知吧，却也难以继续低调。 多少钱成交的、货主是谁，都不再是秘密。 这些被无限透明化的信息，对于要拿到角湾市场上交易的料子来说，是不利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看看这老板有几分诚意。 王屿等人随着老板走进里面的办公室，被奉为座上宾。 每人还得到一瓶矿泉水来解渴。 “王老板运气真好。实不相瞒，这料子在来我店里之前，已经经手过好几任老板，都没能成交。不想王老板今天一出手，就是大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错把金山当土堆。” 老板摇头晃脑的说着恭维话。 “老板怎么称呼？听起来应该是去过我们种花？”王屿好整以暇的问道。 “不瞒几位老板，我确实在边城呆过一段日子。后来回到骠国开了这家中介公司。我有一个国语名字，你们可以喊我杨八斤。” 梁以开刚喝到嘴里的矿泉水，一下喷了出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地头蛇的干活 “八斤老板这名字挺独特。”梁以开擦了擦嘴，找补道。 王屿饶有兴致的问道：“八斤老板竟然去过边城？” 杨八斤点头回答道：“种花的外五县是允许骠国边民活动的。原本是去淘金的。后来发现还是在角湾这边倒腾料子来钱更快。” 说完话题一转，他冲王屿问出最关心的重点，“王老板关于这块达马坎，是怎么打算的？” “不如八斤老板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王屿不动声色把球给踢了回去。 “好说、好说。王老板，现在路上运输不太平，前阵子还有运输公司整车料子被查扣。要想赚点稳当钱，不如考虑就地出手？我这边既可以回收，也可以代售。再不济，还能安排人带进市场去交易。” “八斤老板准备多少回收？”王屿看着杨八百问道。 回收的好处是可以立竿见影拿到钱，坏处就是肯定会被压价。 杨八斤在几人眼前溜达了几圈，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三百万国币。王老板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梁以开就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们是正经想做交易，八斤老板却为何拿我们当傻子？” 杨八斤面露苦色，“回收的价格本就是要低一些。对赌石的老板们来说，回收最大的优势也不在此嘛。” 有时候，赌石的人难免会遇到倾尽所有甚至举债去赌一块料子的情况。 一旦切涨，最看中的便是有的赚又回款快。 这种时候，回收的优势就比较明显。 但显然并不十分适合此时的王屿。 这一百万对他来说，是笔巨款，但不是要命的巨款。 所以他摇了摇头，“八斤老板，我并不是那么着急用钱。” “王老板也可以说个心理价位，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嘛。”杨八斤还有些不死心。 “六百万国币。” 王屿说出一个自认为算得上公道的价格。 保守估计，这料子所出成品的市场价值应该在八位数往上。 但卖料子不比出成品。 对货主来说，缩短了时间成本，就得确保买家有足够的利润出手接盘。 显然这个报价，对于试图以低成本博高回报的杨八斤来说，有些超出心理预期。 毕竟回收是需要他拿真金白银先买回来。所以向来留给货主的利润，从比例上来说，不会那么高。 他哭丧着脸看向王屿，“王老板，我这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你给个底价，我看看差不多咱们打个商量，把这桩买卖谈成了，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王屿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我说的六百万国币，就是实价，八斤老板。” “这料子如果送去市场上，少于八百万我都不谈。” 杨八斤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想来要不是还有求于王屿，只怕直接就要跳起来骂娘了。 “你比我们更了解，现在生意不好做，角湾这些赌石的商家，别说两百万打底的利润，哪怕只有几万十几万几十万，也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我给您这边可足足留出了四百万以上的利润，还不够有诚意吗？” 王屿脑子里回忆着向远峰谈生意时候的嘴脸，有样学样的跟杨八斤谈判。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 若不是对市场对价格，都有足够的了解程度，也不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还要演戏的话就有些没意思了。 是以，杨八斤叹了口气，“王老板，你说的我都了解。只是你不清楚我们这一行里，回收赚的本来就是超乎寻常的利润。你这料子还只是切了一个盖子。底下什么表现，还是要赌。” “我也可以把它放成明料，如果八斤老板有这个需求的话。不过，可能到时候价格还要再变上一变。”王屿从善如流。 “这料子今天这一闹，很快差不多整个角湾都有风声。要是把它们解成小块料子，反而更好出手。甚至总价可能还远远不止一千万。这些附加值，八斤老板可想过吗？” 杨八斤当然想过，要不然他干嘛非要怂恿着王屿跟他做这笔交易。 可是自己打小盘算归打小盘算，被王屿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羞耻感，“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怎么能计算到料子本身上来呢？” 王屿微微一笑，“八斤老板说的是，所以我在报价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些折算进去。” “五百万！国币！” 杨八斤咬着牙再次给出一个报价。 “八斤老板……” 王屿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杨八斤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内容。 “王老板，咱们算是有缘。我给你交个底，想在角湾这边做生意，背后没人是靠不住的。一块料子撑死能赚多少？次次都能赚才是真本事。咱们不如结个善缘，我保证你在佤城这边，没人能在背后使绊子。你看怎么样？” 杨八斤的话说的明白，佤城并不是骠国的净土。 大家能聚在这里交易，根本原因还是都有钱赚。 王屿看着杨八百，脑子在飞速运转。 虽然他初来乍到，却也发现这边存在相当大的安全隐患。没遇到危险，很大一方面原因是没有触及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被人有心针对，在佤城的这段日子，步步危险。 远的不说，外面的光头跟二光头，这次梁子就结下了，只怕很难善了。 杨八斤的话让王屿大为意动。 “哦？想不到八斤老板还有这么大的能量。”王屿不动声色笑言。 “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佤城就是地头蛇。”杨八斤指着自己，认认真真的说道。 要不是现场气氛比较正经，杨八斤的表情又比较郑重，王屿可能会忍不住问问他，究竟知不知道地头蛇的准确意思。 “敢在角湾开中介公司的，身后要是没点关系，早被人端掉了。王老板，交个朋友，以后都是自己人。”杨八百正经八百的说道。 “好，既然八百老板发话了，那就交个朋友。钱的方面，好说。” 王屿笑着站起来，右手跟杨八百握在一起。 “王老板，痛快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万幸 等几人来到角湾市场，梁以开四下环顾一番之后，问王屿，“那八斤老板的面子能值一百万？王屿，是不是赚钱太容易，让你飘了？” 赚钱再容易，一百万呢，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小数字。 这种能躺赚的料子，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遇到的。 一想到白白损失了这笔钱，尽管不是自己的，梁以开还是觉得无比肉疼。 “一百万虽然难赚，但也不是没办法做到。打通了杨八斤的路子，以后买卖料子有这个固定渠道，长久来看，助益远不止一百万。” 王屿说出自己的盘算。 “是倒是这么回事。但就怕这杨八斤未必能言出必践。”梁以开对这一点并不怎么乐观。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在人为。关系都是慢慢一步一步发展出来的。佤城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走着看吧。” “但愿这钱花的值。”梁以开耸了耸肩。 其实还有一点，王屿没说。 在别人的地界上，有这么一块遭人觊觎的料子，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 今天出手可能还能赚点钱，明天料子都难说会到谁手。 这个道理，王屿还在边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两人刚坐下不久，冉成就摸了过来。 “王屿，跟我去看看那料子吧？” 王屿想起昨晚冉成拜托自己的事，便跟梁以开交代几句后，起身跟着冉成走了。 “什么料子能让你这么拿不定主意？”王屿边走边问。 冉成还是有些赌石眼力在身上的，正常来说，料子皮壳他一上眼，就能大致分出个子丑寅卯。 何至于向自己开这个口。 冉成想了想，冲王屿说道：“一块木那的白岩砂。我个人比较看好这个料子。但是皮壳上的表现不充分。我那位合伙人……你也知道，出力少但要求还高。处处掣肘。经常让我觉得难以沟通。我这次到骠国，是自己的决定。准备搞一波把握大些的料子，做分家的资本。” 王屿想起冉成那位游戏不离手的合伙人。 如果当初不是他反对，也许那块红翡最终成全的人就是冉成，绝对轮不到自己赌涨。 达不成共识的合伙人难搞，合伙的买卖不好做。 虽然王屿没有亲身经历这样的感受，但也已经见怪不怪。 完全同频的合伙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遇到的。 是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冉成的肩膀。 冉成的摊位前，阿弟正拎着一个缠了胶带的麻袋包等在那里。 “我价格已经给到了十二万，可是昨天货主说还不到底价。我觉得再往上加加。我没把握还能有多少利润。现在运输时间不定，费用又高，加上时间成本、本金成本，无形中造价又翻上去不少。”冉成说道。 王屿点点头，“拆包吧，我看看。” 冉成示意阿弟将包裹放到桌上拆开，方便王屿打量。 这是一块约莫五六公斤的木纳白岩砂。 整个料子石形相对方正，上半部分有一处较大面积的断口，断口处风化表现跟料子原本的皮壳表现极为接近。 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会被认为是料子本来的皮壳。 但是断口跟其余部位的皮壳相比，显得褶皱感更明显，油润程度也更高。 其余被皮壳包裹的部位，则并没有这么优异的表现。 肉眼看上去，断口部位松花密集且明显，不用打灯就能看的分明。 王屿顺手摁开电筒，将光束投射在断口的位置。 光束在料子上投射出一团直径大约十公分左右的黄色光圈。 光圈随着王屿手的移动游走着。 反射出来的光团宛如被一层油膜所覆盖，松花部位在光束的试探下，呈现出深邃的块状色斑。 王屿重点将注意力放在甄别色斑的细微表现上。 良久之后，他直起身子，问冉成，“你是怎么认为的？” 冉成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里面应该是飘蓝花的糯化底，局部应该能到糯冰。木那赌的无外乎就是内化。五六公斤的大小，成品数量应该是在十到十二条左右。市场行情差不多在小五范围。十二万拿下来，相对还比较稳妥。” 王屿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敲击在原石上，斟酌着将自己的结论说给冉成听。 “我觉得松花下面的色花不是蓝花。” 他摇了摇头，看着冉成说道：“打灯看松花部位的时候，随着光束反射回来的色花的色度，发黑的程度比蓝花反应要显着一些。更像一团团脏东西。” “你看这个地方……” 王屿边说边将电筒递给冉成，“这团松花的位置，打灯下去观察的能更明显。” 最后跟冉成说出自己的推断，“还好没成交。这个料子开价十二万，已经垮一半了。糯化底飘蓝花的正装成品，市场价的确能进小五范围。但若是暗绿色花，市场价值最多也就在三到四千上下。按照最高行情计算，十二条成品市场价值也只有四万八千块，连五万都不到。十二万买回来，一刀下去就亏七万多。” 因着冉静的关系，王屿的话说的很直接。 他不想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冉成自己再去琢磨。 冉成捏着电筒，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料子。 好一会儿之后，颓然的跟身边的阿弟说道：“算了，没法再加价了。拆包吧。” 阿弟叽哩哇啦又说了一通什么，冉成连喊翻译过来的心思也没有，只是冲阿弟挥了挥手，又摇了摇头。 最终阿弟带着料子走了。 王屿看着一脸丧气的冉成说道：“走眼谁没经历过。赌石这一行里不是正常现象吗。这块不行还有下一块呢。” 冉成摇着头苦笑，“枉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立经营。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决心对还是不对了。” 说完这些，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你王屿，要不是你，这七万多的亏损，又不知道要到什么年月才能赚的回来。我刚才的反应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唉。” 冉成有些语无伦次。 是啊，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王屿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冉成。 赌石说白了就是一个跟自己博弈的过程。 如果还停留在跟石头和对手较劲的阶段，只能说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得走。 心里琢磨着刚才的事，王屿下意识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隔着一段距离，梁以开就开始招呼。 “王屿，快来。让你刚才不坚守岗位，错过一块好料子了不是。” 王屿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被他捏在手里的一块小料子。 “刚谈下来的？”王屿心不在焉地顺嘴问道。 “不是我的，是旁边这大哥的。蛋面料，看起来不错。”梁以开饶有兴致的说道。 昨天王屿的表现还被大家记在心里，于是旁边摊位上的大哥，笑呵呵的冲王屿说道：“王老板，帮我看看这块料子怎么样？” 他刚说完，梁以开就将料子递到了王屿手里。 这是一块大概一公斤半上下的后江色料。 皮壳上有较大面积的开窗位置。透着浓浓绿意。 开窗处呈弯弯曲曲的蚯蚓状。 嗯，是流氓窗。 不过透出来的玉肉，胶着感倒是肉眼可见的不错。 灯光打上去光柱透过蚯蚓状开窗一圈圈透出来，蓬起一团明暗相间的幽光。 “不错。后江老料。品质不错。”王屿点头。 大哥更高兴了，语气中透出一种强烈的满足感，“要不说王老板眼光好呢。上眼一看就知道是老料子。在市场上，这样的东西还真不常见。” 刚说完，就见昨天的女翻译，带着一个人朝自己走过来。 “王老板，按照你的要求，人我给你找来了。”女翻译笑意盈盈的冲王屿说道。 身后的人往前走了一步，略带拘谨的打了个招呼，“王老板，你好。” 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年轻骠国女人。 一口流利的国语，跟她周身的气质完美匹配。 要不是那一身骠国装扮，被当成国人也有可能。 “王老板，你看还满意吗？需不需要现场翻译点什么，看看符不符合您的需求？”女翻译贴心的问道。 “不用了……” 王屿面对起女人，总有些手足无措。 甚至有些后悔，没能提前声明自己想要一个同性翻译。 毕竟男人跟男人，相处起来更自如一些。 “别啊。咱们照章办事。来，美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用骠国话怎么说？”梁以开促狭的问道。 女人捂着嘴笑起来，一会儿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两位老板好，你们可以叫我苑元。请多关照。” “苑元？是本名还是艺名？”梁以开玩味的问道。 王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对一个刚认识的异性，说这种话，怎么听都有些轻薄，活像个登徒子。 “你看你老板，这还没上岗，就先护上了。” 梁以开撇了撇嘴，一点也不肯吃亏。 女翻译憋着笑，冲王屿说道：“王老板，要是您还满意的话。后面苑元就是您的专属翻译。佣金一个月六十万骠国币。如果您觉得苑元的表现令您满意的话，请不要吝啬您的小费哟。” 说完眨了眨眼睛，转身回自己本职岗位去了。 苑元有些拘谨的转到王屿身后，立在一旁，像是一个随时等待传唤的小丫头。 别说她不习惯，王屿自己也觉得不习惯。 只是找一个翻译，又不是找一个侍女，这架势让他如坐针毡。 轻轻戳了戳梁以开的胳膊，“给找个凳子来坐下呗。这么干站着，让人浑身不自在。” 梁以开嘴上调侃，“没有遭不了的罪，倒有享不了的福。” 但行动还是很配合的从旁边扯了个塑料凳过来。 “坐吧苑元，跟着王老板，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王老板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让王屿跟苑元两个人的脸同步红了起来。 还好摊位前鱼贯不断的阿弟，适时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接连看了几块，表现都还不错。 王屿前后给三个料子开了价。 阿弟们回复说回去打电话询问货主能不能成交，便当面把料子封包后带走了。 刚才收获一块后江的大哥，忍不住嘟囔，“今天的料子怎么赌性都这么大。烦死了。这边明料简直少的可怜。擦窗开盖子的都没见着几块。” 梁以开笑着接话，“明料利润小啊。这些货主阿弟们也都学精了。蒙头的虽然赌性大，可是高风险伴随的是高收益啊。来角湾的有几个不是奔着多赚钱来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大部分人哪有王老板那样的本事，蒙头料在他眼里就跟透明的似的。我们这水平的，还是得稳中求胜啊。王老板，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干脆就赌料子切成明料转手倒卖得了。这市场需求不是更大？” 接连几块都没敢开价，让大哥此时的表现很是有些抓狂。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屿的视线对上了梁以开咕噜乱转的眼珠子。 那两道绿油油的光芒让王屿在似火骄阳下，硬生生打了个冷颤，“梁以开，有话好好说，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王屿，我觉得眼前有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正在朝我们招手。” 梁以开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蛊惑意味。 “你负责赌、我负责卖，咱们五五分！” 梁以开的如意算盘，隔着肚皮王屿都听的分明。 “不行？那四六！我吃点亏，我四你六！” “还不行？那三七？” “……二八！二八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干了！” 王屿静静看着梁以开自说自话的表演。 之前怎么没发现，戏精就在自己身边呢？ “你倒是给句准话啊！”梁以开的表情逐渐狰狞。 “这件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王屿摇头叹息。 梁以开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莫不是得自向远峰真传吧？ “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啊。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身边溜走？我跟你说，这件事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咱们可就错失了角湾这一整片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试探 首先，在角湾这边，生意还是以骠国的货主跟阿弟为主。 虽然也有国内来的商家买了料子转手委托阿弟代卖，但毕竟只占很小的一个比例。没什么存在感。 可要是将这个当做生意来经营，很难说会不会牵扯出一些什么其他的牛鬼蛇神。 在王屿看来，这件事不是不可以操作，但绝对离不开从长计议。 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到角湾市场散市，只谈成一个阿弟带来的料子。 那是块大约一公斤出头的莫西沙，王屿当时心不在焉随口报了三千万骠国币的价格。 阿弟当时说要打电话问问货主，那价格当时王屿真没觉得能成交。 却不想偏偏就是这一块，阿弟第二趟回来就告诉他妥了。 料子有些不太规则。 说它不规则，倒不是说有什么无迹可寻的凸角凹。而是整料上薄下厚，无比接近一块猪肝形态。 但从侧面看上去，又状如梯形。 这样的形态，虽然算不上石形规整，但是利用率也还挺高。 至少出一条成品手镯没问题。 运气好纹裂内进不深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赌两条成品也不是没可能。 当时王屿一眼看到这块莫西沙蒙头，仅仅是皮壳的紧密程度就直击他的心。 而且作为一块皮壳本应较厚的莫希沙来说，这个料子脱砂又脱的十分明显。 以至于王屿的电筒照在偏薄的那端时，光透石身，在另一侧竟能隐隐看到一丝光影。 面对这样种老水长的料子，王屿没有一步步试探货主底价，径直开出了自己能给的最高价。 阿弟还站在他面前，等着收钱收小费。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临近散市，王屿冲梁以开说道：“走吧。直接带阿弟去八斤老板那边交易。” 梁以开这才想起，老李还在杨八斤店里待着呢。 早上交易完，杨八斤准备那么多现金需要点时间。 王屿便跟他商议好，等角湾散市后，王屿再顺道来收钱。 作为王屿通融的回报，杨八百则会安排人护送王屿和钱一道去钱庄。 于是老李顺势留在杨八百店里。 毕竟有五百万之巨，没个人盯着点，总归不太稳妥。 跟冉成打过招呼，骠国阿弟抱着料子跟在王屿梁以开以及女翻译苑元身后，一行四人来到杨八百的中介店。 杨八斤再见到王屿，热情的有些过分。 那架势就差把王屿供起来，导致王屿相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留在店里的老李为他解惑。 原来杨八斤已把那块巨无霸达马坎，分解了个彻底。 让王屿担心会导致损价的蟒带部位，如冉成当时估计的一般无二。 大面积爆色，跟鸡油黄的底子相映成趣。泾渭分明又完美融合。面积之大，竟是能取三条双色球成品。 不但如此，色蟒部分的种水也如王屿预期般达到了糯冰种的程度。 细腻如胶的鸡油黄，色稠如脂膏，配上冰透清亮的黄阳绿，两种浓烈的色彩碰撞在一起，带给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样的色彩，谁又能不爱。 王屿看着杨八斤展示给自己的板料，由衷的表示，这个料子的确很争气。 杨八斤看王屿丝毫不带酸味的感叹，颇为赞赏的看着他，直言问道：“王老板，难道你心里就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吗？” 王屿笑着反问，“后悔什么？后悔跟你做交易？还是后悔价格开低了？” 杨八斤眨巴着眼睛，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屿的问题。 “不是你告诉我，一块赚不算赚，块块赚才算赚吗？”王屿重复着早上杨八斤的话。 惹得杨八斤一阵爽朗的大笑。 “王老板，哦，不，王老弟，跟你打交道真痛快。以后希望咱们之间还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倒也不用等以后，眼前可能就有一不错的个机会，不知道八斤老板有没有兴趣聊一聊？”王屿笑着问道。 “哦？” 杨八斤这会儿心情正好，听王屿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王老弟说来听听。只要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我觉得没什么是咱们不能聊的。” “这个不急，八斤老板，麻烦先从我的货款里点出三千万，付给这个阿弟。” 王屿伸手一指还抱着料子等在那里的那名阿弟。 杨八斤也不废话，挥了挥手。 店里的伙计很快便拿出几捆纸币，放在那阿弟的面前。 “点一点。钱货两讫。离店概不负责。”苑元在王屿耳边实时翻译着两个阿弟间的对话。 阿弟点完钞票，将料子递给王屿，然后冲杨八斤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是王老弟上午的收获？” 杨八斤的目光落在阿弟留下的麻包上。 王屿点点头，“一块莫西沙小玩意儿。” “介不介意让我看看？” 杨八斤哪里是对料子感兴趣，他现在纯粹是对王屿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面对这个一大清早给自己送钱的主，他当然想知道，王屿究竟是真有几分本事，还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请便。”王屿表示无所谓。 紧接着就有阿弟走上来，一把小匕首使的流利至极。 三下五除二拆开麻包的封口，将那块莫西沙递到杨八百面前。 杨八斤一手抓着料子，一手摩挲着自己下巴上崭露头角的胡茬，“这皮壳表现不错。冲这个皮壳，冰种应该是没跑了。” 王屿微微一笑，“您就别试探我了，我不信以您这阅尽千万原石的眼力，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这皮壳表现，最少高冰起步，赌的是里面有没有到玻璃种。” 杨八斤又是一阵大笑，“我就喜欢王老弟这直爽的劲头。说吧，你刚才说的机会，是什么？” 王屿沉吟了一会，准备斟酌下用词。 就听杨八斤继续说道：“王老弟想到什么尽管说，不要因为我们相处不久而见外。有什么说什么，我这个人能接受的尺度是很大的。” 这话，听在王屿耳中总觉得怪怪的。 脑海中盘旋着那句至欠台词：不要看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 王屿又不禁打了个冷颤。 自己可能真让梁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与虎谋皮 听杨八斤说到这，先前一直沉默的梁以开抢着说道：“八斤老板，您说的那个明料区我们也了解过。里面多数都是片料。明的不能再明了。那种料子虽然赌性小，但是市场价格又上去不少。对同行们来说，能从中赚取的利润过于鸡肋。所以，那个区域虽然也有同行偶尔过去看看，但成交的概率并不算大。”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王屿其实是真不知道在角湾市场还有这么一方存在。 要是早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他说什么也会先去实地考察一番，然后再有针对性的研究自己想法的可行性。 梁以开这小子，该说的不说，没营养的话是真不少。 “哦？”杨八斤伸手挠了挠眉心，“那两位的意思是？” “我们想把蒙头料解成明料，或者就开窗擦皮，然后往外转手卖掉。”梁以开兴致勃勃的回答。 杨八斤的手指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在桌子上飞快的敲打着。 蹙着眉头消化了一会儿梁以开的说辞，最终长长的舒了口气，问道：“这样的行为角湾这边也不少。随便找个阿弟就能帮你们把这交易给完成。不知道这场合作里面，跟我有关的部分在哪？” “我们想把料子委托给您的中介公司代卖。互惠互利。” 事已至此，王屿也绕不得弯子，实话实说。 “该出的费用，咱们照规矩办事。希望八斤老板能认真考虑考虑。” 杨八斤嘿嘿一乐，“王老弟，可真有你的。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杨八斤那可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想让我罩着你们，那点中介费就想把我给打发了？” 这一点倒也在王屿的预料之中，然而还没等他说话，梁以开就直接蹦了起来，“嘿，我说八百老板，早上那料子才下切机，这温度都还没褪呢，你就变卦了！” “不然呢？你们与虎谋皮，总不能这么点小钱就想把老虎打发了吧？” 杨八斤倒是没恼，仍旧气定神闲的看着两人。 你说他对博大精深的国语不够了解吧，他四个字四个字的用的还挺顺嘴。可你要说他了解透彻吧，这词拿来自我形容，又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你想怎么样？”梁以开一脸戒备。 他都已经自降身价，跟王屿二八分账了，这要是再来个分一杯羹的，自己还不如化个骠国妆去冒充阿弟呢！ 阿弟的提成都比自己多！ 杨八斤摆摆手，“别那么紧张嘛。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不过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王老弟答应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王屿好奇的问道。 杨八斤却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给出答案，而是说道：“放心，肯定也是跟料子有关。保证不会为难王老弟。不过嘛，这事不急，后面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关于你们说的合作方式，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我巴不得有更多这样的合作机会。你们按照你们的计划走便是，剩下的都好商量。需要我这边做什么，尽管开口。” 王屿看杨八斤老谋深算的表情，总觉得自己似乎又着了他的道。 这件事，虽然自己确实有心借他名头隐藏自己，可就像他说的，这事成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甚至还可以说有不小的助益。 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被动。 不过，又转念一想，自己就是一个外地来赌石的小透明，除了眼力还能为人所用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值得杨八斤觊觎的地方。 如单纯就是料子上的事，想来无非也就是诸如掌眼之类的事，那倒真是举手之劳。 有人享受可以牵制一切的快感，也有人像王屿一样，更在意实打实的收益。 也不算冲突，不是吗。 杨八斤算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安排了手下帮王屿将余下的巨款送到钱庄。 直到办好所有手续，这才回去复命。 苑元也算是完成了当天的翻译任务。 除在市场交易的时间，若王屿没其他需要翻译的工作安排，那苑元就可以下班，自由支配剩下的半天。 送走苑元之后，王屿这下终于得闲开始跟梁以开算账。 “你如果早点告诉我还有明料的交易区，还能先行实地考察一下市场行情，跟杨百万谈的时候，就不至于出现那么被动的局面。” 梁以开已经深刻反思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原因。 深知是自己当时太情绪用事，一时冲动给王屿惹了些没必要的麻烦回来。 原本应该是杨八斤求着他们谈合作的局面，硬生生被他“发展”的调了个个。 “明天去角湾的时候，先去明料区看看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王屿一锤定音。 刚部署完下一步的计划，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王屿摸出手机一看，是冉成打来的语音电话。 “饭菜马上就好，你们几点过来？” 刚一接起，冉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马上到！” 被冉成这么一说，王屿的肚子立刻配合的叫起来。 三人行色匆匆赶到冉成落脚的宾馆，闻着香味就找了过去。 早就听冉静说自己哥哥做饭手艺跟周振有的一拼，时至今日王屿才有幸一饱口福。 虽然只是简单的便饭，但王屿还是吃的有滋有味。 不比国内的条件，这时候能吃到这样适口的饭菜足以让人感恩戴德了。 “上午有什么收获吗冉成？” 梁以开一边扒拉着一次性餐具里的米饭，一边问道。 冉成摇了摇头，“今天的料子把握不算大，没敢贸然出手。” “对了，冉成，你去明料交易区收过料子吗？”王屿问道。 “去过那边，不过没收到料子。”冉成回答道。 “那边基本上都是解的很彻底的片料、板料，价格竟然敢要的比成品都高。脑子坏了才去那边收料子。那报价，狗听了都摇头。” 冉成边说边摇头。 看的梁以开直乐。 “为什么角湾这边交易擦窗或者切过一刀的明料那么少？”王屿问道。 每个人对于市场都有自己的见解，多一个人发表自己的看法，王屿就能更多掌握一些关 第三百八十章 不讲武德 他说的不无道理。 顿了顿，冉成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局面，后面可能很快能有所改善。” 王屿疑惑的看着他。 “料子到不了国内，但是交易每天都在继续。不是所有人都有一直支撑下去的实力。”冉成很平静的道出现实。 “即便角湾这边利润相对少些，可在无利可图的当前，苍蝇也是肉。更何况，来的久一些的商家，买到手的料子一多，也会进行相应的优化整合。留下自己觉得利润较高的那部分，待风声渐息，运送回国。那些利润平平没那么诱人的，就在角湾直接脱手了。” 王屿点头，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 冉成见王屿问的仔细，有些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些？” 王屿还没开口，梁以开就说道：“现在这外部环境不好，我跟王屿琢磨着看看能不不能干点啥。” 冉成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剩下的时间王屿的心思就开始飞了。 这两天王屿已经发现，在佤城的很多角落都有一些中介公司聚集，自己不能只局限在角湾这一个市场上，还是要多走一走。 打定主意，酒足饭饱跟冉成道别之后，王屿跟梁以开带着老李从宾馆走出来。 还没出宾馆大门，就听到身边梁以开嘟囔，“那不是阿春吗？” 王屿顺着前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从马路对面经过。 “他身边那人……是早上那个二光头？” 梁以开的声音继续传来。 “他怎么还跟这样的人有关联？” “跟上去看看？” 王屿心念一动，随即问老李，“老李，那个光头究竟是什么来路？” 老李回答道：“最早以前我跟老张两个，只要边城有人攒暗标场子的局，就会去转上一转。那光头就是在里面认识的。一来而去也就熟悉起来。以前只以位是同好之人。现在想来，八成应该是场子里的托。” 后来老李媳妇查出来病症，老李一时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时候光头就开始联系老李，问他要不要去骠国发横财。 虽然当时老李很是心动，但又想到自己这一走，剩下媳妇一个人，无以为继。才作罢。 再到后来，老李在马明暗标场子折腾了那一出之后，光头又一次联系上他，劝说老李既已无牵无挂，倒不如考虑去骠国寻摸点营生。 那会儿的老李沉浸在失去老婆的痛苦跟自责中，既没遂了光头的心意，说话也没带几分好声气。 也就是这次，眼见自己在老李这边枉费了这么多心思，对方却仍旧不为所动。 光头撕掉了伪善亲和的面具，恶狠狠的把老李骂的一文不名。 再就有了后来飞机上偶遇那一幕。 三个人晃晃悠悠隔着老大一段距离，跟在阿春跟二光头的后面。 目睹他们走进一家店面。 虽然招牌上鸡肠子一样的骠国字王屿并不认识，但不妨碍他分辨的出来，那是家中介公司。 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引人怀疑的地方，但是这两人认识，本身就带了那么点不同寻常。 王屿很想走进去看看里面的光景，可又不想打草惊蛇。 梁以开看出来王屿的念头，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 靠窗的落地玻璃，正好可以观察到这家店门前的情形。 三人一人点了份咖啡，落座在靠窗的位子前。 梁以开开启好奇宝宝模式，“这二光头跟光头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阿春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呢？” 王屿心不在焉的敷衍他，“谁知道呢，佤城就这么大，像阿春他们常年活跃在这边，认识些奇怪的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向家的事梁以开并不清楚详细内情，王屿也不打算多说。 如非必要，还是不要搞得人尽皆知为妙。 时间约莫过去一小时左右，就在王屿觉得自己马上要在咖啡店舒服的温度中昏昏欲睡过去之际。 老李突然说道：“出来了。” 王屿一激灵精神起来，朝窗外看去。 阿春跟二光头两个人甩着手走出来，一前一后朝着远处走去。 “走。” 王屿率先站起身。 “去哪？继续跟踪？” 梁以开一边揉着迷蒙的睡眼，一边问道。 大清早就被王屿祸害起来，这才刚迷糊一小会儿，又被他一嗓子给闹醒了。 “去这家中介店里看看什么情况。”王屿头也不回的回答。 王屿在前面走，梁以开跟在屁股后面苦哈哈的结完账才追将出去。 这里的确是一家中介公司。 人一走进去，入眼满墙货架上满满当当全都是料子，就连地上也摆了不少。 王屿不动声色走进去，俨然一副赌石选料的架势。 店里的翻译快步走上前来，招呼着三人，“老板们，请随意看看。” 王屿点点头，视线飞快在店里一应料子上划过。 靠近店中央并着四张桌子，应该是供客人进一步端详原石用的。 此刻上面摆放着七八块大小不一的原石。 王屿朝着毛料走过去，刚伸出手，就听到翻译略带一丝犹豫的声音，“老板，这几块料子刚才有老板看中了，说去找能拍板的人来定夺，一会儿就回来。” 不等王屿答话，梁以开就翻着白眼问道：“谈价了吗？” 翻译摇摇头。 梁以开继续道：“没谈价、也没封包，他们看得，我们就看不得？还讲不讲武德？” 这的确不合中介店赌石的规矩。 看中了要么就先谈价格，哪怕还没谈妥，中介店也可以先给出价的客人封包，然后等待更进一步的谈判。 可没听过还有留货一说。 翻译当然知道这一点。 只是刚才那位是他们相熟的老客。 在他们店里历史成交金额不低，带其他老板来赌石时，偶尔也会有类似今天这种情况出现。 第三百八十一章 蒙尘 不过这客人向来都会履约，所以中介公司也乐意给他开这个无关痛痒的后门。 “客人刚刚走的急，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翻译还在解释。 王屿摆摆手，“没事，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那几块料子在王屿看来，平平无奇。 虽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那皮壳唬人还可以。 但在王屿看来，属于断然不会出价的那种。 所以没必要为这种东西，凭生枝节。 翻译听王屿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老板体谅。现在生意不好做竞争又大，有老客户帮衬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王屿点点头，一边继续转悠打量，一边开口随意的问道：“你们中介店这样的老客户多吗？” 翻译见他看料子的架势像模像样，也有心多拉拢一单生意。 有问必答的道：“有那么几个，不过算不上多。毕竟佤城这边中介公司太多。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刚才那位客人跟我们老板有些合作，不是我们这些干活的人能开罪起的。” 王屿眼角的余光再次瞄了一眼桌上的料子。 结合翻译的话，不难推测出，只怕阿春或者光头在给这家中介公司当托呢。 骗国人最多的往往都是自己的同胞。 佤城这边的蛋糕如此诱人，每年涌入这里赌石的国人不计其数。 其中不乏第一次走出国门，来到佤城淘毛料的新手赌石客。 他们总以为身处异国他乡，大家会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受。 实不知，老乡见老乡，待宰肥羊来一刀。 早就有那种熟悉佤城每一个角落的先驱者，跟一些中介公司相互合作，打着帮扶照顾的旗号，将他们带来特定的中介公司买料子。 只要成交，就有钱拿。 只不过做的不算太出格就是了。 中介公司终归还是做毛料生意的地方，什么品质的料子都会有一些。 即便是被带去这样的地方，买到什么样的料子，看的还得是个人眼力。 王屿大致在店里转了一圈。 料子虽多，不过大都是中等成色。 属于那种即便切涨，也赚不了多少的品质。 中介店里人来人往，一会儿有人看看这个料子、一会儿有人摸摸那个料子。王屿在店里待了十几分钟，身边的客人已经换了两拨。 这会儿新进店一同行，看准一块大约四五十公斤的百山桥。 料子放在货架靠底层的位置，角度刁钻。 那人使了好几次力都没能把料子搬出来。 站他身边的王屿，出于人道主义搭了把手。跟他二人合力将料子拖拽出来。 “谢谢啊。” 同行露出一个充满感激的灿烂微笑。 一口标准普通话。 “举手之劳，小事。” 王屿回报以同样的微笑。 待对方将注意力转回料子身上开始研究时，预备走人的王屿，视线不经意落到刚才放料子的货架上。 刚才摆放百山桥的位置旁，一块乌漆嘛黑的料子，引起他的注意。 这料子原跟百山桥紧紧挨在一起。被头宽肚窄、蘑菇状顶端的百山桥堪堪遮挡了个正着。 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呆了多久。 上面厚厚一层尘灰，将原本黑乌纱的颜色硬生生中和成了灰黑色。 顶部圆角甚至跟货架的夹角间，还挂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完整蛛网。 王屿心念一动，伸手将这块约莫三公斤上下的料子一把捞了出来。 梁以开凑过来，赶巧王屿将料子表面的浮灰吹开，飘了他一头一脸。 “咳咳……什么鬼东西。”梁以开不满地嘟囔。 看清浮尘下还有一层积灰，梁以开从自己背包里翻找出喝剩的半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王屿将水淋在料子身上，还这块莫湾基一个体面。 好歹也是正经八百的黑乌纱，折腾的跟在水泥地里打了八百个滚似的。 圆滚滚的料子像个半大的西瓜，暴露在王屿眼皮子底下。 料子最醒目的地方是靠近边缘的三分之一处，有一条刷洗过的带状痕迹。 成环带状，纵向将整个料子环绕差不多将近一整圈。 擦洗的比较彻底。条带状位置之下的玉肉已经完全暴露在外面。 料子在挖出后，这条被处理过的部位，原本应该是有色蟒或相对比较密集抱团的色藓表现。 所以被人用钢丝刷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刷洗。 毕竟龙到之处有水，瞅准这表现，刷洗出的这部分，很可能就是整个料子种水色表现最优之所在。 王屿伸出手指，覆到被刷洗过的位置。 触手有明显颗粒感，就仿佛上面有小颗小颗沙粒的那种触觉。 条带状刷洗处之外的皮壳，紧密厚实，跟翡翠共生的伴生矿矿渣紧密无间的附着在皮壳之上。让整个料子看起来凭添一份厚重之感。 王屿将电筒摸出来，打灯照了进去。 裸露的条带处，光柱照进去泛出一小团深邃浓郁的绿色光团。 光团晕染范围不大，仅仅只比电筒的灯口宽出约莫四五毫米的光圈。 而此外的皮壳部分，灯光投射进去，无半分反应。 这是一块需要博色的料子。 赌性还不小。 跟色料比起来，种水料只需要赌玉肉的种质以及水头足矣。所以相对的，赌性无形中小很多。 而色料不同。 不但要赌种水，最重要的是还要赌色的抱团密集程度。 如果抱团成功色团密集，那么这料子就是一刀上天堂，能无上限切涨。 这种表现的料子即便是蒙头，开价也绝对不白菜。 倘若赌输了。 抱团失败色团松散，那就是直接进地狱的级别。 饶是王屿，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定，不敢轻易下手。 第三百八十二章 见招拆招 梁以开视线顺着王屿的动作而移动，料子的表现看在眼里，让他表情凝重起来。 “货真价实鬼见愁。”他拍了拍脑门。 “你怎么看？”王屿问道。 怎么看？ 梁以开轻声嘟囔，“用眼看……算不算？” 见王屿连头都懒得抬，他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这种赌性大的料子我哪敢碰。你也知道……我这样的情况，压根经不起这种风浪。一不留神，就得从头再来。不可能每一次都能遇到华姐这么善良的人帮我吧。” 说的有理有据。 梁以开算是一个自制力比较强大的人，很多人即使明知道赌性大、自己难以驾驭，但仍旧抵挡不住切涨的巨大诱惑。 经常会忘记，迈上云端的梯子，都是前人的累累白骨堆叠铺就的。 “不劳徕？”王屿头也不抬的问道。 翻译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看了一眼面前的料子，转头喊了一句骠国话。 很快就里间走出来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很是有些不耐烦的瞄了眼料子，然后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什么。 紧接着翻译就说道：“九个亿。” “三百万？疯了吧？”梁以开当场咋舌。 转头看见王屿居然还在一本正经的摆弄料子，伸手扯着他的胳膊说道：“王屿，算了，走了走了。” 翻译见此情景，立刻开口道：“老板感兴趣的话，可以还个价来听听？” 还个锤子！ 梁以开在心里暗骂。 虽然王屿是有钱，可多少钱够这么个花法？ 华姐对自己有恩，把王屿托付给自己，自己绝对不能辜负恩人的拳拳信任！ 这么想着，手上拉扯王屿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两亿四千万。” 梁以开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把王屿的恶趣味给勾了出来。 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翻译想了想，回答道：“我帮您去问问。” “疯了吧王屿？”梁以开压低声音咋呼。 “八十万呢！干点什么不好？犯不着这么想不开吧？你要是觉得钱太多有种压力，看看我、看看我。我不介意帮你分担一部分！” 王屿：“……有话好好说，别激动。你先撒开我。” 三百万跟八十万之间隔着一片太平洋，成交概率未必那么乐观。 没必要这么激动啊喂。 可他越是这么说，梁以开越是觉得他要冲动行事，拽的反而更紧。 王屿被他扯的难受，接连抖了几下都没能把梁以开的爪子给抖下来。 梁以开可能觉得王屿粘腻腻的胳膊手感差强人意，转而揽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大老爷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这就是伤风败俗吗。 王屿反应激烈，一下跳了起来。 很不幸，动作幅度太大，起跳时胳膊下意识抽动，将桌子上那块半大西瓜…… 啊不，是那块半大西瓜般的料子，咕噜噜滚落到地面。 并且啪唧一声，应声而裂，摔成了一大一小的两瓣。 将人工洗刷过的条带旁边的一块边料给摔裂开来。 梁以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黑转白，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瞅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就要破喉而出。 王屿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男男授受不亲了，一把捂住了梁以开的嘴。 这会儿店里客人相对较多，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之前一直服务他们的翻译这会儿还在打探料子的底价。 梁以开很快反应过来，眼珠乱转示意王屿有话好好说。 “这下怎么办啊王屿？”梁以开哭丧着脸问。 这不得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肥羊，人家说啥就是啥。 王屿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虽然不是买不起，但也不能对别人的漫天要价照单全收。 想了想，他冲梁以开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将料子缓缓抱起放回原处。 本想将这个部位压在底下，然后再跟翻译扯皮扯皮价格，力求将损失降到最低的王屿，眼尖的看到一线幽光。 咦？ 王屿觉得自己看见了。 梁以开觉得自己也看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默契，在王屿掏出电筒准备进一步观察的同时，梁以开已经转过身去，将王屿的动作挡在自己身后。 还顺势拉上了早已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老李。 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从摔开部位打灯照进去，刷皮部位色团的表现虽不能说一目了然，却已经足够让王屿得出相对准确的推断。 这时候，梁以开的手在背后拼命晃动起来，王屿赶忙将料子调转方向。 翻译走过来，客气的说道：“老板，您的出价距离货主底价还有些差距。您看看好好出个价，我们安排人再去跟货主谈一谈。” 王屿知道这只是他们的说辞。 就这块莫湾基先前那灰扑扑的德行，没有个三年五载，都办不到。 这料子十有八九归属中介公司所有。 这只是他们最大化为自己争取利润的一套说辞。 梁以开眼巴巴的看着王屿。 这局面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屿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最后装作极为不耐烦的模样，冲翻译说道：“谈价格什么的最麻烦，最后一口价，三个亿。能成就成交，不成也别耽误时间。” 翻译应了一声，飞快的转身传话去了。 等翻译走远了，梁以开紧张的拉着王屿问道：“要是谈不成怎么办？还要继续加价吗？这料子表现怎么样？能涨吗？心里有底吗？” 问出一连串问题的梁以开就像一个豌豆射手，接连不断的问题没头没脑朝着王屿砸过来。 “见招拆招，稍安勿躁。”王屿老神在在的宽慰着梁以开。 虽然照刚才翻译的语气来看，八十万未必全无成交可能。 刚才如果自己再坚持坚持，也没准这会儿已经八十万交易完了。 不想拉扯倒是其次。 最重要的，还是这块料子的价值，让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二十万去冒任何风险。 因为它可以成倍的为王屿赚回更多的钱。 很快，翻译再次走了回来，“老板，恭喜成交。” 一百万，一天之内、半天功夫 第三百八十三章 狼多肉少 直等到王屿把价格谈拢再到交易完成，阿春跟二光头也没回来。 梁以开小人得志的指着桌子上的料子说道：“要是早点这态度，说不定这些料子我们也成交了。” 翻译陪着笑脸，“老板说的是，欢迎老板常来，我们一定提供最专业的服务。” 王屿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要是以后我们也带同行过来买料子，不知道合作是怎么谈的？” 翻译笑着回答，“这您得跟我们老板谈。不过我们是正规专业的中介公司，主要靠的还是自身实力。” 打官腔在什么地方都能碰到。 不过没关系，王屿也没指望过第一次打交道就能获悉什么了不得的内幕。 隔壁就是一家加工厂，王屿却没有要切料子的打算，只是闷头往前走。 梁以开忍不住凑上去问道：“干嘛不切开看看？” 王屿很快回答道：“切是肯定要切的，不过不能在这边切。等明天带到角湾再切。” 梁以开表示不理解，“为什么？” “只看到成品的视觉冲击哪有眼睁睁看着切涨来的强烈。到时候带去八斤老板那边，还能给咱们多争取几分信任票。”王钰笑得有些鸡贼。 “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呗。” 梁以迫不及待想知道料子里面的表现。 看王屿一脸茫然看向自己，才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那个，角湾市场外面的那些中介公司是全天候营业的……” 先前自己为了偷懒，从没告诉王屿这事。 赶到中介公司，正碰上杨八斤往外走。 看见王屿怀里抱着的料子，一脸错愕，“王老弟，你这可真够高产的。” “刚来骠国看什么都新鲜，凑巧遇上了，试试身手。”王屿谦虚道。 “让我看看你这是又赌了个什么？” 杨八斤伸手捞过料子，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啧啧出声，“王老弟的赌瘾可是肉眼可见的增长。赌性这么大的东西，你也敢碰？” 说真的，就算是他，轻易也不敢玩这种莫湾基的黑乌纱蒙头。 “多少钱赌回来的？” 杨八斤刚问出口，紧接着自己笑起来，“别说别说，留个悬念。好久没遇到像王老弟这么有闯劲的朋友，还真让人有些热血沸腾的。” 说完，扭头冲店里说了句什么，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杨八斤对王屿介绍道：“这是我店里的阿弟，你们见过。让他带你去旁边加工厂解料子。我现在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等我回来咱们再接着聊。” 送走杨八斤，王屿正准备跟眼前的阿弟朝加工厂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梁以开。 转头一看，居然是上午坐在梁以开旁边的那个大哥。 “这么巧？” 梁以开也有些意外。 “上午不是收了个小料子吗，想着下午切开看看表现。走过来顺道转一转外面这些中介店，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来着。”大哥笑着说道。 转头又开始跟王屿套近乎，“王老板，我跟你们一起去工厂吧？正好我也要切料子。” 王屿点点头，带上这位大哥，跟着阿弟直奔加工厂。 上午收回来的莫西沙正好可以一起擦个窗，顺利的话，就可以跟这块莫湾基一道摆在杨八斤的店里探探开价。 实在不行，价格给不到，就带回国内去卖。 再不行，不是还有冯洋跟曲鹏的直播间吗。 打定主意，王屿悠哉游哉的在加工厂里面溜达起来。 跟那位同行大哥如临大敌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梁以开这会儿闲的没事，开启自己嘴贫的技能，可着劲给大哥灌鸡汤。 “梁老弟，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这跟赌沾边的事，毕竟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哥哥我心里委实慌。” “那你还来佤城赌石？在国内市场上过过手得了呗。”梁以开不以为然地说道。 “钱要是那么好赚，谁会大老远来这受罪。说白了还是源头这边的切涨空间更大。”大哥苦着脸回答。 边说，边不住的拿眼睛瞟着正在工作的切机。 看自己的料子还能理解，只不过这大哥的关注点好像更倾向于给王屿加工的机器。 梁以开撇了撇嘴，这大哥的用意实属司马昭之心。 他用胳膊捅了捅王屿，小声说道：“老鸡贼。” 王屿又不是傻子。 说白了这大哥是想跟自己谈生意，但是又怕料子垮了面子上下不来。这会儿就等着料子下切机，一旦有利可图，就会来跟自己谈价格了。 “人之常情，习惯就行了。” 王屿淡淡一笑，并不当回事。 这也是对方所能想到的比较稳妥的途径，生意人想方设法多赚钱，没毛病。 “我出去抽支烟，有事喊我。” 梁以开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王屿终于落个清闲，探着脑袋准备从观察窗的位置看一看莫湾基的情形。 同行大哥可比梁以开上心多了，寸步不离跟着王屿。 就在王屿正琢磨怎么跟大哥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不会跑的时候，梁以开竟然带着一个老熟人走了进来。 “王兄弟，又见面了。今天这是又买了什么好东西？”老陈笑眯眯的看着王屿。 “陈大哥？你怎么在这。”王屿上前跟老陈握了握手。 “别说了，这佤城的料子十之八九都是蒙头，你也知道我们……这不今天市场上一点收获都没有。想着下午找补找补，看看在这边能不能有点什么收获。”老陈解释。 上次在王屿手上买的那块么么亮，自己只是在朋友圈里亮了个相，就被外地的同行以二十五万的价格全款买断了。 甚至愿意等老陈回国再发货，让老陈开了来骠国后的第一笔张。 所以今天再见到王屿，自然很是激动。 要是还能像上次一样，从王屿手指头缝里漏点料子给自己…… 所以，顾不得什么风度，急吼吼的又追问道：“王兄弟，今天收获怎么样？在加工厂想来今天不会空军吧？” 梁以开瞄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的同行大哥，故意冲老陈说道：“陈大哥，今天收获可是感人的很。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冲动是魔鬼 老陈略显猴急的说道：“梁兄弟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王兄弟今天究竟赌到什么好东西？” “只要感觉对了，老哥我很愿意……” 老陈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在旁边倾力演绎窃听风云的同行大哥沉不住气了，“不是，咱是不是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 老陈眨巴着眼睛，一脸紧张的看着同行大哥，“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有钱大家一起赚。” 梁以开笑嘻嘻的戳同行大哥的痛处，“大哥，咱就说先来后到也是有说法的。您又没开价，连问价也没问不是？” 老陈瞬间领会了梁以开的意思，“那就不存在什么先来后到嘛，大家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同行大哥气鼓鼓的看着老陈，想不明白好好一个人，竟还有两副面孔。 但梁以开说的没毛病，自己就是吃了太谨慎的亏。 要早知道王屿切毛料明卖这么抢手，自己…… 唉，想多了都是泪。 正想着，老陈开口了，“王兄弟这个料子，开价多少？” 王屿：“价格不低……” 老陈又道：“钱不是问题，王兄弟，只要品质到位，价随你开。” 王屿沉吟了一下，回答道：“陈大哥，实不相瞒，里面是一块纯正的莫湾基黑乌纱。赌性大、价格高。就算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起货。而且，我现在只打算顺着有色根表现的地方切一刀。剩下的还是要看买主的运气。” 王屿是故意的。 故意把事情朝着严重的方向去引导。 倒也不是存了什么考验谁的心思，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报价。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招好像只对那位同行大哥管用。 一听王屿这么说，同行大哥刚才急赤白脸宣誓先来后到主权的状态立刻偃旗息鼓。 马上就像没事人似地开始佯装在店里转悠起来。 但对老陈却好像没什么作用。 听闻王屿这么说，他甚至激动的上前两步，一把握住王屿的手，“王兄弟，你真事艺高人胆大。每次都带给我超乎寻常的惊喜！连这种鬼见愁你都敢出手，想来这料子定有过人之处。没事，王兄弟，你尽管开价，犹豫一秒钟都是对老哥哥我的考验。” “你开个价，老哥绝对不含糊。” 大有王屿不出价，他就不撒手的架势。 从业三年多来，王屿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买家的热情，比骠国的天气还要火辣。 老陈紧紧盯着王屿的眼睛。 他今天听同行说起，说早晨有人只用了短短一小时时间，用一块无人问津的达马坎，血赚了价值一张巨额彩票的利润。 同行说起的时候，绘声绘色，俨然就是身在当场的模样。 在对主人公外貌特征以及衣着打扮的描述上，老陈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王屿。 他当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上只是晚起了那么一会儿，就错过了这样的名场面。 如果当时自己也在当场…… 算了…… 价值上千万的东西，还真不是自己能轻易吃的下的。 但这件事在老陈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屿这不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贵人吗？ 如果后面还有跟王屿做交易的机会，一定一定不能错失良机。 只要跟王屿这样的人搞好关系，前面搭档损失的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从王屿手里买块料子，就能补完窟窿还有剩。 所以他现在看王屿，俨然就是送财童子。 就在王屿被老陈摇的头晕之际，身后的切机突然发出“咣当”一声响。 料子切好了。 这下老陈也顾不得继续拉着王屿扯闲篇了，两人齐刷刷来到切机旁边。 老陈更是第一时间就将切机盖子掀了起来。 同行大哥这会儿也顾不得装悠闲了，跟在两人身后也凑上来。 在看切面之前，王屿笑眯眯的看着老陈，“陈大哥，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老陈感觉自己的反应完全跟不上王屿的频率。 可能这就是凡夫俗子跟送财童子之间的壁垒吧。 同行大哥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二百八十万成交。敢不敢？”王屿笑着问道。 “看过切面，这报价便自动作废。” 老陈犹豫了几秒钟。 同行大哥见他言行不一致的样子，刚把鄙夷的神色挂上脸，就听到老陈铿锵有力的声音。 “好。” 同行大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俩疯子吧。 一个敢要、一个敢接。 看把他们能的。 就不怕料子切出来后，狗咬狗一嘴毛吗？ 待会儿有好戏看喽。 他幸灾乐祸的想着，甚至忍不住出声催促道：“快看看快看看。” 王屿的报价虽然不能说很低，但是如果跟他先前所预计的效果相差不大的话，买家以这个价格买到手，利润大概还能保持在中六。 上手将切机上的大半块料子取下，再捡拾起掉落的小半块。 王屿第一时间将料子浸在一旁的水桶中，仔细洗去切面上附着的油污。 他抬起头，笑着说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让我来看看，有多奇迹？” 门口响起杨八斤的声音。 声至人至。 王屿没说话，既然大家都这么捧场，那就让事实胜于雄辩吧。 将料子按切割前的样子合并在一起，王屿缓缓伸到众人眼前。 一点一点，将切面展露。 大家的胃口被充分调动。 这会儿大气也不敢出，视线随着王屿手上的动作而转动。 料子一点点露出来。 等到看清全貌之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茫然。 选择下刀的位置，正在那条洗刷的条带状痕迹外侧，按照王屿原本的预计，这个切面应该是满绿才对。 可是这会儿，肉眼看上去，除了顶端一条约莫两指宽的冰绿色带之外，其余位置只是略微带点底色的白肉。 虽然肉质表现也不错，但指望这条又窄又短的一节色，就想赚回二百八十万的本金，可太难了。 利润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奇迹……挺别致。”同行大哥最先开口，“冲动是魔鬼啊。” 他这会儿心里舒坦极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口头交易 老陈的表情看起来倒还算镇定。 虽然不知道此刻他心里的真情实感，但脸面上看起来，还算好的了。 梁以开的大脸飞快探过去，就差直接贴到料子上头去。 左看看右看看，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杨八斤眯着眼睛看向王屿，一脸的耐人寻味。 王屿将大坨的料子扯回自己面前，转身摆在切机相对平坦的边角上。 一边细细打量一边说道：“跟我预计的倒是存在些偏差。” “这偏差可有点大。”同行大哥开口纠正，“买回去的人岂不是要亏到姥姥家。”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这是他最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原本跟老陈剑拔弩张的竞争关系，倒瞬间没了。 人与人之间破冰的重点，原来竟然是给对方制造足够的优越感。当他觉得自己能站在高处悲悯的看你时，敌视自然消弭。 王屿什么也没说，半句没为自己辩解，直接摸出手电打灯照了上去。 光柱穿过白色的玉肉，直达更深层次。 原来看上去只是带了层底色的玉肉，其实本是没有颜色的。之所以看上去带了一层底色，完全是因为被下面大团色块映衬出的色晕。 “色带越往下走，偏离了原本的走向，向内侧偏移了大概几公分。这一刀切的有些可惜，白白浪费几公分。” 王屿摇了摇头，脸上惋惜的神色清楚可见。 老陈脸上的表情不经意又松弛下来。 尽管表面看上去保持着镇定，但其实刚才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瞬间傻眼来着。 在外人看来，他不是疯了就是见鬼了。 连料子皮都没看到，开口就敢跟人赌几百万的东西。 狗血的一批。 但只有老陈自己知道，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应王屿赌约。 市场永远是根据供需关系，来决定谁是甲方谁是乙方。 角湾甚至佤城，从来不缺像自己这样，赌石买料切涨再赚钱的商家。 随处可见。 鲜少有人人能做到像王屿这样，飞快适应角湾的规则，并从中杀出一条只有他自己能走出来的血路。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王屿，但绝大多数人都需要有王屿。 这么说吧，如果王屿能对他产生足够好的印象，势必就能有更多赚钱的机会。 比起跌跌撞撞在市场上撞得头破血流来说，王屿这，算是他能走的为数不多的捷径。 在刚才以为切垮的那一瞬间，老陈心里也曾反复被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所控制。 “口头交易毕竟只是口头上的不是吗，既然只是口头上的，那……” “口头交易怎么了？赌石这一行，口碑跟信誉那可是跟命差不多的。今天放王屿鸽子，那可就是自己把门给亲手堵上了。” “堵上又怎么了？就这块赌垮的料子来看，他赌石的本事也没传说中那么神乎其神。放他鸽子怎么了？那可是两百八十万！不是两百八十块钱。疯了吧？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两百八十万！犯得着跟舔狗似的这么上赶着倒贴别人吗！” 是的，人都是趋利避害占主导的。 但王屿却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他虽不是神仙，但失误绝谈不上影响大局。 小范围的偏差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料子表现不错，要是我判断无误，这料子色带部位的种水到冰了。只照这一片来打数的话，一条正装手镯加一条小圈口或者贵妃没什么大问题。成品市场价值妥妥的高货，七位数没悬念。色带的边角还有镯心林林总总加起来，六位七位数都有可能，看个人本事。” “按照龙到处有水的基本概念，其他位置的玉肉种质略逊，就目前推测达到糯冰种的问题不大。差不多还有四个手镯位上下。五位六位随便卖，白赚的。” 王屿笑着说道。 “可惜啊可惜，擦肩而过。我今天出去这一趟，损失够惨重的。”杨八斤摇晃着脑袋，半真半假的说道。 同行大哥转了转眼珠子。 冰种阳绿翡翠手镯，向来是翡翠当中最具备收藏价值以及投资价值的类别。 这东西，一百万是它，两百万也是它。 赶上点正，手里客户又豪又爽快，一件成品卖回整个料子的本钱，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开口小心的跟王屿打商量，“王老板，这料子如果你有意出手，我这边可以加价到三百万。你意下如何？” 杨八斤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都切涨到这个程度了，三百万的开价是不是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要是不行，价格还可以再商量……” 老陈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对方挖自己墙角，赶忙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王兄弟，咱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只要陈大哥有意，这料子还是你的。”王屿笑答。 “有有有。当然有，我这就准备钱。”老陈一叠声的表态，赶忙摸出手机开始联系。 杨八斤看着老陈的一系列动作，笑着对王屿说道：“看来识货的老板不少，王老弟这匹千里马，在哪都是宝啊。” 正说着，一边牙机上的莫西沙也已开窗完毕，工人将料子递到王屿手里，叽哩哇啦说了几句什么。 杨八斤客串了一把翻译，“工人说按你要求开窗的部位，种水达到玻璃种。” 王屿正准备说点什么，杨八斤调侃道：“怎么？王老弟还准备自谦一番？那可真就太不够意思了。我这会儿也没事，不如咱们去我店里坐上一坐？好好聊聊接下来的合作方向？” 杨八斤的态度正是王屿想要的，明显这会儿的重视程度远超先前。 “好啊，只要八斤老板有时间，我随时奉陪。”王屿笑着回答。 “走走走，大家一道去我店里坐坐。相识就是有缘，不要客气。”杨八斤笑眯眯的招呼着在场的众人。 转头吩咐阿弟将料子之类的东西悉数带上，转回到自己阵地。 杨八斤有一种预感，自己的中介公司即将要打破先前的平庸，迎来事业上的春天。 自己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打算，看样子也差不多成熟了。 而现在，光有王屿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肚子心眼 来到杨八斤的店里，老陈还在张罗着凑钱。 同行大哥转了转眼珠子，来到他旁边，悄声商量道：“陈老板，要是你一时钱不凑手，不如考虑考虑跟我合作？” 老陈正忙的焦头烂额，他来的时候的确没准备这么多钱，目前正跟国内的家人联系当中。 但不代表他拿不出这笔钱。 以他理解的意思，王屿是希望他可以直接用骠国币交易。 但对于像老陈这种外地商家来说，转换存款各方面不比边城便捷。要想走正常手续，还得考虑限额的问题。 是以有些不耐的看着那位同行大哥，“什么意思？” 同行大哥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他见老陈愁眉不展，满心以为他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 于是志得意满的说道：“这料子价格也不白菜。我看老兄你也捉襟见肘，要不然咱们两个一起合作？其实像你这种拿不出货款来的情况，交易都算不得数的。但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所以我干脆吃点亏，跟你合买得了。” 可怜个老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闹明白同行大哥这弯弯绕绕的心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位老板，事情不是你想的这种……” “这有什么，咱们做生意的，这样的事情也不少遇到，谁还没有个钱不凑手的时候，对吧？” 同行大哥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完全不给老陈解释的机会。 老陈说又说不过，反正解释了对方也不愿意听，索性也不再理会他，继续张罗自己的事。 同行大哥不乐意了。 我这么看得起你，还好心给你排忧解难，你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气哼哼的又将主意打到了王屿身上。 “王老板，生意人为的就是赚钱。没必要白白扔掉这二十万，你说是吧？你卖给陈老板也才二百八十万。我还愿意多出二十万，你说你干嘛这么想不开？” 杨八斤歪坐在位子上，斜着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就见王屿神态如常的说道：“生意人追逐利润自然没错，谁不想多赚点。只不过，我跟陈老板有言在先。还没见到料子的时候他就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我也找不出理由放他鸽子。” 料子表现虽然最终有一点点偏差，但整体来说，品质跟他先前所料相差无几。 对于自己的利润以及买家的利润提前都估算的很到位。是以，二百八十万算是一个大家共赢的局面。而且老陈这个买家看起来可比这大哥靠谱多了。 不出意外，以后没准还能常常合作，对于稳定的老客户来说，这点便利还是要给到的。 “可是你这也是难为陈老板嘛，你没看他为了筹钱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同行大哥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老陈虽然忙着正事，可并不是聋了，听到同行大哥这么编排自己，便暂时放下手上的事走过来，正色道：“我只是一时间没那么快凑到足够的骠国币。不代表这笔钱我拿不出来吧。这位老板你这就有点不讲究了。”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于是他善解人意的说道：“要是陈大哥那边不方便换钱，直接转账给我也行。大不了我让边城的朋友到时候多跑一趟就是。” 老陈闻言，脸上一喜，“王兄弟这话当真？要是能这样就最好不过了。我也不用到处找人帮我换钱了。” 王屿点头，先前也是自己考虑欠周到，没设身处地考虑到老陈的实际情况。 再怎么说，杜远跑一趟钱庄总归是比他在内地换钱要方便许多。 老陈很快将转账操作完成，喜滋滋的抱着料子坐到王屿旁边，“王兄弟，你另外那块莫西沙能不能给我看看？” 这会儿莫西沙正被同行大哥拿在手里端详呢。 原本这料子要是单独拿出来，那也是会让人争相出价的东西。 但是吧，跟那块黑乌纱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风头生生被压下去不说，最重要的是，王屿成交这块料子的时候，这同行大哥是在场的。 当时这个料子还是自己先过手的，但是拿捏了半天，自己给出的价格太低。 低到阿弟连电话都不愿意给货主打一个。 最后眼巴巴的看着王屿用十万块国币的价格交易成功。 可是现在，这料子居然真的开出来玻璃种的擦窗。 玻璃种啊。 就算只有一公斤上下，可是作为一块达到戒面品质的料子来说，一公斤足可以用不计其数来打数了啊。 这可是种水界的天花板。 随便一件成品，都绝对不会低于五位数。 如今，他再想从王屿手中买下这块料子，翻一倍人家也未必肯干。 这种落差对于他的心态来说，是十足的考验。 因此他捏着料子久久不愿撒手，又做不到平常心出价。 但这会儿听到那个讨厌的老陈居然还在打这个料子的主意，当即带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开口问道：“不知这料子王老弟打算多少出手？” 王屿调整了一下坐姿，思忖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三十五万吧。都是熟人，这种小东西，就意思意思交个朋友。” 同行大哥脸都抽抽了。 但王屿这个开价，说白了对于这料子目前的状态来说，没毛病。 甚至还可以说给了他几分薄面。 要不然，四十万也是有人愿意接手的。 余光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的老陈，同行大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我也直接转账。” 王屿貌似有些为难，纠结了几分钟之后，才有些勉为其难的说道：“那行吧。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这边麻烦点就麻烦点，无所谓了。” 擦！凭什么老陈转的我转不得！ 同行大哥转完账便起身告辞了，他现在只要看见王屿，觉得胸闷气短，浑身难受。 等他走出店去，老陈笑着对王屿说道：“恭喜王老弟，今日大丰收。” 王屿笑着说道：“多谢陈大哥配合，要不然这大哥只怕不会这么痛快。” 老陈一愣，“我刚才是真的想问那块莫希沙的价格的。是他自己太敏感，情绪上头。” 杨八斤听着两人的谈话，笑呵 第三百八十七章 请君入瓮 老陈听闻此言，面色一喜，“王老弟是打算要跟八斤老板合作吗？” 杨八斤点头，“王老弟准备将赌回来的料子做简单的加工后，交给我这边代售。” “这是好事啊！” 老陈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王老弟，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盼望着角湾能有这样的料子供我们选择。赌性大的蒙头不敢下手，赌性小的料子没利润，不上不下的滋味太难受了。要是你这能跟八斤老板这边合作，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个大好消息。” 王屿摇了摇头，“市场上料子虽然不少，但价值高的不算多。若想保持长期稳定的收益，还要另辟蹊径才行。” 杨八斤笑眯眯的看着王屿，“老弟，这你可就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哦？八斤老板有什么打算？”王屿好奇的问道。 见两人还有正经事要商谈，老陈跟众人告辞。 临走前，站在杨八斤店门口冲起身相送的王屿，认真说道：“王老弟，我可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你放心，我们九头鸟在这边也还是有些同行父老乡亲的。到时候这件事真整成了，我一定大力宣传。” 不想关的人都走了，杨八斤终于开始跟王屿将话题扯回正题。 “老弟，你去过矿区吗？”杨八斤坐到王屿正对面，意味深长的问道。 王屿如实地摇摇头，“外国人去到矿区被抓到可是要关进水牢的。我可没那个胆子。” 这回答让杨八斤撇了撇嘴，“老弟，你们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开始还纳闷呢，以你这身本事，怎么会到现在还岌岌无名。原来是太保守了。” “违法犯罪的事，咱可不兴干啊八斤老板。”王屿半开玩笑的说道。 “嘁，违法？犯罪？在骠国，你告诉我什么是法？怎么算有罪？以谁规定的为准？还不是谁有实力谁就说了算。今天政.府军说外国人去矿区违法，明天地方军又要说为促进共同发展欢迎外国人莅临矿区呢。你信不信？”杨八斤振振有词的说道。 虽然杨八斤说的是现状。 骠国的政.府军跟地方势力之间的战斗从来就没停下过。但是对于矿区的一些政策，却多半保持一致。 因为对于现在的骠国来说，矿产资源是他们目前国内最为拿的出手的资本。 但是矿产这种东西，随着不断的开采，总有枯竭的一天。政.府实力薄弱，出台的政策相当于废纸一张，伴随着毁灭性开采而来的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但是，虽然对内没办法过多干预，却在排外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一致。 所以不允许外国人进入矿区这一规定，也就流传了下来。 见王屿不说话，杨八斤又继续说道：“咱们生活的社会是一个现实的社会。有什么事是钱不能摆平的？如果有，只能说明钱没花到位。” “所以八斤老板说这个的用意是？” 嘴上这么问，王屿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老弟，你说角湾市场再大，有的料子总归是有数的。而且，虽然在你们看来，这已经是源头市场了。但在我们看来，市场跟矿区之间，可还是有很大一段差距的。”杨八斤毫不掩饰地说道。 “只有在矿区，所有的料子才能称的上是第一手、源头。” 王屿没表态，梁以开却已经忍不住在旁边频频点头。 他就是这么琢磨的，杨八斤完整的表达出他的心中所想。 见王屿没什么反应，杨八斤上半身凑近他，用极具诱惑性的语气说道：“老弟，你想想，今天这块黑乌纱赚的爽不爽快？昨天那块达马坎又舒不舒坦？这在角湾只能算是小概率事件，但要是在矿区，那可真是每一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原石被开采出来。每一块都蕴含着巨大的可能性。难道老弟你就不动心吗？” 杨八斤循循善诱的引导着王屿心中的欲望。 没错，这就是他跟王屿交好的目的之一。 前面的几番试探，也都是为了确保王屿的确是有货真价实真本事的人，而不是一个靠逆天运气赚点外快的走卒。 “我们这种中介公司，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关系跟路子。跟矿区的关系也是如此。只要王老弟能突破自我，把格局打开。咱们强强联合，钱不过就是串数字罢了。”杨八斤顺嘴就给王屿把大饼画了出来。 梁以开继续点头，杨八斤的每一个字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尽管这跟王屿来骠国一部分的行程计划有重合，但他还是没有被杨八斤就此打动。 一是缺乏相关的经历，人对于这种有一定冒险性质的行为会有一种下意识的谨慎。 二是他真正关心的方面，杨八斤说的太笼统。 什么关系、什么路子，这些东西都是要提前搞明白才能让人安心。 如果能跟杨八斤合作，那么自己去矿区这趟无疑多加了一道保险。 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到时候，不管是赛亮惠金那边或者是杨八斤这边，哪方出问题，对自己来说，都不至于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自己跟杨八斤还没亲密无间到分享这种隐秘的程度。 “当然这不是件小事，也还需要一点时间从长计议。我理解王老弟的顾虑，毕竟现在网上关于骠北的新闻满天飞。为了让老弟放心，我会拿出一个详细的方案来，保证给你们足够的安全感。” “我今天跟王老弟说这个，最主要还是想看看老弟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如果有，咱们就继续深入沟通下去；如果没有……” 杨八斤拖了个长腔。 “如果没有又怎样？”梁以开好奇的问道。 “如果没有……嘿嘿，前面王老弟不是还答应了要帮我一个小忙吗？”杨八斤笑眯眯的说道。 花擦！这个老狐狸！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奚落他老奸巨猾，还是夸他深谋远虑。 都三百八十八章 没一个省心的 赛亮跟惠金仍旧杳无音信。 王屿倒不怎么着急，他们既然需要自己帮忙，就没理由无缘无故玩失踪。 摁下这些念头，王屿带着梁以开跟老李回到新长城。 从换下的裤兜里找到自己的宝贝手玩件，王屿吊在心头上的那口气才算是落下来。 看样子自己真是有些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敢如此轻视怠慢。 以后得妥善保管才好。 这么想着，冲完澡后刚准备躺下补一会儿睡眠。 却听到门被人大力敲响。 老李踢着拖鞋走过去将门打开，曲鹏肉山一样的身躯出现在王屿眼前。 随着他龙卷风一般的动作，一股热浪被他的肉身裹挟着冲进温度适宜的房间里。 “走走走，跟我走。”刚进门，曲鹏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王屿吆喝。 “去哪？”王屿愣愣的看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外面那么毒辣的太阳…… 自己还没凉快够呢。 曲鹏见他不动，径自来到他床边，一把将他从冰冰凉的被窝里薅出来。 王屿一脸惊恐的看着曲鹏，“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快跟我走，冯洋跟人打起来了。”曲鹏焦急的说道。 王屿瞅了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转念一想，大家都在异国他乡，熟悉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尽管自己不像是战力爆表的人，但可能曲鹏跟冯洋一时间也找不出另外更合适的人选了。 叹了口气，谁让大家都是种花人来着，既然知道了，袖手旁观也不合适。 只得从被窝里爬起来，叫上老李，想了想又带上隔壁的梁以开，跟着曲鹏急匆匆的去了。 抵达战场的时候，战况还好，只是冯洋看上去有那么些许狼狈。 “怎么了这是？”梁以开率先开口问道。 冯洋的云台被扔地上，这会儿正埋头擦拭着沾满了尘土的手机。 结合上凌乱的发丝、不整的领衫，看起来刚才果然有一番缠斗。 王屿好奇的看向身边的曲鹏，“你也是，打起架来你就这么跑了？” 就曲鹏这身量，战力再不济，一屁股墩重伤两三个也不在话下，怎么着也比临阵脱逃来得强。 就算要求援，难道不是把他留下让冯洋出去找人更合适吗。 刚说完，曲鹏就略显委屈的开口了，“我是让冯洋回去找人来着，可是他路痴。找不回去……” 正说着话。从店里面走出来四个身高马大的阿弟，呈合围之势，将几人挡在身前。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王屿忍不住问道。 随着曲鹏上气不接下气的描述，王屿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曲鹏跟冯洋这几天在市场上一直没什么收获，俩人一合计，觉得老这么下去也不行，于是萌生了奋发上进的心思。 打开手机直播，开启探店之旅。 当然他们探的，就是佤城林林总总不计其数的中介公司。 上午在市场收料子，下午进店让直播间的粉丝自己选。 原本这个创意还是很好的，下午刚开始直播间的人气也一直攀升。 还成交了几块小料子，价格虽然没有多高，但也是对他们这种直播模式的一种肯定。 直到后来转到现在这家店，因为一块料子跟店里另外的客人起了冲突。 当时直播间里有粉丝看上一块料子，但是出价跟店里的报价还有一定的差距。 于是粉丝说等他一下，他找个朋友进入直播间帮自己掌掌眼。 于是，曲鹏跟冯洋就先跟店里的翻译交代了下后，就端着手机开始给别的粉丝张罗起料子来。 先前那块待定的料子就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等两人忙的差不多，直播间粉丝找的掌眼人就位，俩人准备再给那块料子来个全方位特写的时候，发现料子被后面来的人进行到议价阶段了。 曲鹏跟冯洋自然是不乐意了。 按照行业里的规矩，这料子还在他们待定的选择范围里，后面的人是没机会谈价的。 可问题就出在翻译当时手上还在接待别的客户，一对好几的工作量，让他没能及时把料子的状态传达给店里的阿弟。 阿弟在不知道的情形下，已经跟新的客户把价格谈的差不多了。 这一下，两边都觉得料子应该是自己的。 三言两语谈不拢，手上就开始亮招子。 动起手来，难免就存在误伤。 误伤了人倒还好说，关键一屋子的料子，个顶个的小宝贝。 对方人多势众，曲鹏跟冯洋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两块靠近战争中心的料子成功陨落。 要不是曲鹏溜的早，连救兵都搬不来。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王屿忍不住问出关键问题。 冯洋叹了口气，气鼓鼓的说道：“他们那边人多手杂，摔落了店里两块原石。现在居然要求我们平摊损失。我呸！” 先前就是这伙人不讲武德，非要抢别人的骨头啃。 现在好了，骨头多啃不动了，想起自己这个冤大头来了。 怎么不美死他们呢。 梁以开听完，抬头顺着天花板看了一圈，指着头顶上的监控，“调取监控，追究责任人不就好了？费那么多唇舌干嘛？” 冯洋气哼哼的说道：“就是调了才看出来是那边人干的。他们说是因为跟我们有冲突，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要求我们一道进行赔偿。” “中介店怎么说？”梁以开问道。 冯洋翻了个白眼，“他们能怎么说？对他们而言，有的赔有的赚，哪管是谁给的。” 王屿叹了口气，还没等他开口，一个中年骠国男人走了出来。 “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讲道理了。我们店的损失是不是你们几位造成的？既然是，怎么还能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来呢？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良心好店、童叟无欺。” 看样子俨然是店主无疑。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二选一 冯洋跟曲鹏看样子还试图理论一番。 王屿摆摆手，暂且按住两人的蠢蠢欲动。 现在面临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种事就算放在国内，在健全的制度下，大概率也是劝说大家分摊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相对和平的方式方法把问题解决掉。 “料子在哪？”王屿直奔主题。 既然结果改变不了，不如从料子上下手，看看存不存在转机。 中年男人思考了一会，冲身后挥了挥手。 很快走出两个阿弟，将被作为证物保存起来的料子给搬了出来。 两块料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三块。 个头相对较小的那块后江受损状态还好，只有边角上一点皮损。 最惨的受害者是另外那块会卡。 原本六公斤左右的大小，因为周身纹裂较为密集，此刻自顶端近皮壳处被硬生生摔成两瓣。 看到这个状况，王屿倒是先松了口气。 至少损失不算特别惨烈。 后江大约只有两公斤左右，周身被后江惯有的暗绿色皮壳所包裹。 作为一个跟会卡齐名的以裂多闻名的场口来说，这块后江的表现极为出色，至少皮壳上没有显着的纹裂表现。 除此之外，后江料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皮薄。 基本上打灯观察，多多少少都能看到皮壳下面玉肉的部分表现。 此刻，后江在王屿电筒的照射下，返出一团浓郁妖冶的绿色光球。 这表现，就连身边刚才还吆五喝六的对头，都忍不住齐齐发出一叠声的赞叹。 反观那块会卡，就…… 很有些差强人意。 摔断的部位，原本是一条贯穿的大裂，在掉落地面的时候，因承受不住这股撞击的力道，顺势崩裂。 更要命的是断口位置，有大面积黑藓附着。 就连王屿照进去的光柱，都被黑藓完全阻隔。 入目所及，除了浓到化不开的黑藓外，还是黑藓。 同样都是裂多绿皮的料子，跟那块后江比起来，宛如云泥之别。 梁以开的视线随着王屿的动作而移动。 看到这块会卡的表现，他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地铁老人的神情。 而让他最闹不清楚的地方在于，明明就是一块鬼见了都要绕着走的料子，王屿却足足在它身上花费了比那块后江多出两倍的观察时间。 难道是因为这块会卡比后江大吗？ 梁以开神思不属的发散着思维。 等到王屿将两块料子的表现看明白后，转头问身边的曲鹏跟冯洋，“你们有什么打算？” 曲鹏拿不定主意的看着冯洋。 冯洋面色铁青的回答道：“这事本来就是他们挑起来的。没理由让我们承担这个损失。” 梁以开伸手拍了拍冯洋的肩膀，“兄弟，不是我这个时候说教你。事情已经这样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不如现实点，想一想愿意怎么解决眼下的麻烦。” 冯洋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被曲鹏一把拉住。 曲鹏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王哥，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你了。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兄弟一把，尽量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掉这件事。” 王屿叹了口气，异国他乡，很多时候真的就是靠相互帮衬。 他抬头看向老板，“不知道老板准备怎么处理？” 老板见事情进展比自己预计的顺利，态度也缓和起来，“对我来说你们想怎么处理都行。只要把我的损失补回来，其他的，我们无所谓。” 王屿又看向对面那几个肇事者，“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对面的人这会儿明显也有些胆虚，“能怎么办？我们愿意一家一半已经是看在老板面子上，诚意满满了。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哦？” 王屿笑起来，“一家一半？怎么个一半法？要不先由你们说来听听？” 老板见王屿态度有所松动，主动出声解释道：“是这样的，要不然就等于你们两家合买这两块料子。解石之后，一家一半。至于你们怎么分配，我们不干预。” 王屿点点头，虽然不是最优解，但这的确是最常见的一种解决方案。 身后的冯洋突然开口了，“想都别想，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们这样的泼皮无赖合作的！” “嘿，给你脸了是吧小子。你真当我们愿意跟你一起？我可去你的吧。我们是泼皮无赖，那你们是什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牛13货色是咋的！” 对面人不甘示弱的叫嚣。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谢诸天神佛保佑了。这么能耐，敢干敢认啊。把这两块你们祸害的料子都买回去啊！”冯洋口齿伶俐地回敬。 眼瞅着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骠国店主大力咳嗽一声，强势开口道：“要是你们不愿意合作，也行。我吃点亏，这两块料子按同样的价格给到你们。每块八万！你们自己协商，哪家要哪块。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再敢在我店里闹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伤了和气，可就不好看了。” 听老板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到那块小个头后江身上。 后江是出了名的产色料的场口。 这料子皮壳又薄。如今打灯简单观察就能看到里面的着色反应。 就算种水差一点，只要有色，就不会亏空太多。 要是表现再争气一点，没准还能有的赚。 虽然这种情况比不得正常交易，能有还价余地，但眼下这是降低损失的最好选择。 可问题是，大家都是这个行当里混的，孰好孰坏，都看得分明。 想要顺利得到这块后江，岂是那么容易的。 曲鹏跟冯洋显然也是对老板的话颇为心动，视线自从落在后江上之后，就再没移开。 王屿将两人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如果信我，我就帮你们做个决断。如果不信，恕我爱莫能助了。” 曲鹏冯洋互视一眼后，共同看着王屿，齐齐点头。 第三百九十章 买定离手 解决完这头的问题，王屿再次回到店主面前。 “我朋友说，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只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底线是绝对不能接受跟对方合作。” 骠国店主听完这话，愣愣的说道：“那这事怎么谈？” 王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您也看到了两块料子不同的表现。我们是刚开始起步做直播的新手，一没有足够的赌石经验，二没有足够支付赔偿的财力……” “你……” 店主一听王屿这么说，立刻急眼了。 这说来说去还是不想照价赔偿啊。 王屿摆摆手制止了店主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们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们也有足够的觉悟。虽然钱不够，作为补偿，我们愿意让他们先选。” 店主听完这话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愿意让他们从两块料子里先选一块？” 他狐疑的问道。 王屿点点头，“我们身上只能凑出六万块国币。” “你特么的耍我们呢？” 对面传来一声怒喝。 但很快就被同伴安抚下去了。 个人打着个人的算盘。 在他们看来，多花两万块拿下更有价值表现的后江，比六万块买走那块无用的会卡，还是占便宜的。 正在他们交头接耳商量之际，身后的曲鹏跟冯洋也按耐不住了。 王屿是不是疯了？ 让他们两个选，他们也更愿意多出两万块买那块后江！ 这算什么对策？ 这跟白扔六万块钱有什么区别？ 十万选那块后江啊！ 这时候，梁以开充分发挥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觉悟，硬是死死摁住了以冯洋为首的反动力量。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我们都敞亮人。体谅你们新手上路不容易。吃点亏就吃点亏，就当行善积德了。可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买定离手。后面解石不管结果，各安天命。到时候要是再唧唧歪歪，这事就没个完！” 对面说话的那人，一边说一边掰响了手指的骨节。 喀啦啦的声音，满是威胁的意味。 “那就请老板做个见证。也省得到时候你们说我们占便宜。” 王屿看向骠国店主。 “我没问题。我们都是讲规矩的人。谁要是敢在我店里一而再的闹事，就是跟我们站在对立面。以后角湾也好佤城也罢，都别想再混下去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老板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对面表示没有异议。 曲鹏跟冯洋这边…… 曲鹏率先接受了现实。 王屿是自己找来的，也是自己承诺说信任和服从他的。 如今已经拿出了方案，是好是坏他只能都认下。 “我去取钱。” 曲鹏闷声丢下一句，在中介店阿弟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对面也派出去一个取钱的同伴，剩下的几人在店里开始把着后江琢磨怎么下手。 冯洋像是认命般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说实话，别说六万块，就算八万、十万，他也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来看，平白无故惹一身腥臊已经够晦气了，如今还被自己人给当众埋汰。 这个脸他丢不起。 王屿也在会卡面前仔细打量着。 偶尔对面传来几句嗤笑以及奚落的言语，他权当听不见。 倒是梁以开忍不住跟对方红了几次脸，却又被店主生生摁住。 骠国店主一直观察着王屿的一举一动，看他此刻聚精会神拿着铅笔在会卡皮壳上做标记。 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看这赌石的架势不像新手啊？” 王屿头也没抬的回答道：“赌石要永远抱着第一次的心态，才不至于马失前蹄。” 他这番话引得店主直发笑，“不至于，真不至于。赌石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眼力。即便不是十拿九稳，也出不了太大的岔子。” 在他看来，还是很欣赏王屿这壮士断腕的魄力的。 “哦？”王屿抬起头，眼含深意的看着他，“那老板怎么看待这块会卡？” 怎么看？当然是随便看看。 店里这么多料子，难不成每一块还都指望让他赌上一遍吗。 他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料子对他而言，就像卖鱼人篓里的鲜鱼、卖酒人桶里的佳酿。 赚钱的营生，能卖钱的就是好商品。 可是王屿的表情处处透着让他说不上来的古怪。 于是他也在王屿身边蹲下来，打量着王屿在料子皮壳上画出来的线条。 “你这是？” 良久之后，他有些惊诧的看着王屿，“你这是想要博色？” 王屿笑而不答，随后问他，“老板觉得概率大不大？” 骠国老板摇摇头，“你这赌心太大了。年轻人，这么个赌法，早晚要吃大亏的。虽说藓下出高色，但是这料子一点表现都没有。你凭什么认定它底下就一定会爆色呢？毫无根据啊。就凭这么一个断口？还都被黑藓盖住了。” 对面人见王屿跟老板蹲在一处窃窃私语，偷偷安排了个卧底潜过来，假装漫不经心的窃听着两人的谈话。 王屿露齿一笑，将料子轻轻转了个角度，打灯照了进去。 就在离断口不远的地方，有一毫不起眼的摔裂痕。 摔痕原本的位置，是皮壳上本就存在着的一处贯穿裂。 在料子砸到地上的时候，相对不够稳定的裂痕便有了更进一步的松动，造就了这处摔裂痕的扩大。 骠国店主顺着王屿的动作看过去，哑然失笑，“可这里也没有爆色表现啊。” 王屿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的确没有爆色。但是，这个位置的种水明显比断口的黑藓部分好上不少。如果料子里面并不像断口处表现的那么不堪，再结合藓下出高色的说法。搏一搏里面爆色的概率，也不能算是空穴来风吧？” 老板沉默了好一阵后，大笑几声，“年轻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突然也很想知道，这料子切开以后会是什么表现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墨翠 王屿笑着说道：“不着急。等我朋友取钱回来，钱货两讫之后，再切也不迟。” “卧底”惊疑不定的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伙伴，招致两极分化的不同反应。 有的觉得王屿就是死鸭子嘴硬外加自命不凡，不足为虑。 有的则觉得，骠国店主这样的人都能被王屿说的动摇，保不齐那会卡里面还真有什么猫腻。 王屿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在中介店里转悠起来。 好歹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出手的料子，不然岂不是白跑这一趟。 又热又累还出力不讨好。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曲鹏跟对头的人前后脚取回了钱。 在付款的环节，对面有人眼看着王屿气定神闲的架势竟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 最后还是骠国店主说，交易从价格谈拢的那一刻便已成契，这才让他们作罢。 就在曲鹏准备将一千八百万骠国币付给骠国店主的时候，王屿突然说道：“先不忙。” 他这一开口不要紧，对面的人又开始群嘲。 “哟，刚才说的一套一套的，怎么？合着都是唬人的呢？事到临头，眼瞅着没人吃你那一套，又开始反悔了？”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真特娘的烦人。跟狗皮膏药似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几万块钱看的比命根子还重。” 骠国店主满脸疑惑的看着王屿，搞不明白他又想干什么。 王屿微微一笑，拿起货架上一块红心蜜柚般大小的料子，问道：“老板，这料子什么价？” 店主亲自走上前，看到王屿手上的料子不由也笑起来，“小兄弟，这料子虽然表现不怎么样，可是价格却不低。换算成你们国币大概也要十几万。” 什么料子表现不好还敢要这个价？ 梁以开好奇的凑上去。 是一块约莫在五六公斤上下的黄砂皮料子，就皮壳表现来看，像是莫西沙场口的原石。 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王屿又是吃错了哪门子药？ 还不赶紧把这边的事了了，该切切该走走，难不成还想让老板再搭上个添头？ 面对梁以开的疑惑，王屿也不多废话，将料子一转，把脱砂部位暴露在梁以开眼皮子底下。 竟是一块墨翠。 然而随着王屿电筒光柱的照射，梁以开又疑惑了。 也明白了店主说的“表现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脱砂部位的玉肉，密密麻麻呈现出如网格般的裂纹。 这种东西，在其他的料子上倒还好说，可墨翠是出了名的极易进脏进裂又起棉的玉质。 但凡外面有一丁点不好的表现，发展到内里，就可能成百上千倍的恶化。 所以市面上墨翠的价值向来不高，主要还是极品难求。多数都是稀松平常的货色。 即便有表现稍微好一些的墨翠，个头也通常不会太大，一般都是料子中最精华的部分抠出来的。 个头一小，价格自然难以有很大的上扬空间。 就王屿现在手上这一块，别看有柚子那么大，但等剔除掉脏、裂、差的部分后，能取用的部分甚至有可能连鸡蛋大小都没有。 就这样，成本还十几万，妥妥是给原石市场贡献自己的钱包。 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块墨翠打灯透出来的颜色是绿色吧。 墨翠在翡翠当中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在正常的光线下，肉眼看上去就是漆黑如墨般的颜色。 但是当有充足的光源透光看的时候，会折射出绿色或者蓝色的光线。 而透光颜色的不同，也直接决定墨翠的价值。 透光为绿色的墨翠价值要比蓝色高很多、很多倍。 “老板给个实价。”王屿继续执着的问着。 骠国店主看他这番架势，倒不像是随口一说，想了想说道：“那就三千六百万好了。你们国币差不多在十二万上下。这是我给你的友情价，没办法再谈了。” 王屿点点头，“好，那就十二万。我现在去取钱。” 骠国店主其实很想现在就拉王屿去旁边的加工厂解石，看看那块会卡里面究竟什么表现。 却又怕这最新一单交易夜长梦多，一时间显得很是纠结。 王屿将料子递到梁以开手里，交代道：“我回来之前先切这块会卡。垂直于这个断口面，纵向把这一侧的皮壳先切下来，找到爆色的位置，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梁以开机械的点点头，反正在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听从安排就对了。 骠国店主又安排了两个阿弟跟着王屿去取钱，这一次主要目的倒不再是监视，而是怕王屿跑了。 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跟王屿深入探讨一番。 于是兵分两路，王屿带着阿弟们去钱庄，梁以开则被骠国店主引领着走进加工厂。 等王屿顺利取到足够的钱财赶回来的时候，料子的皮壳甚至还没切完。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伙人居然也没走，选择在同一个加工厂解石。 后江的料子个头比较小，王屿走进门的时候，正好他们的料子下切机。 刚进门王屿就听到一句经典国粹。 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骂娘声。 王屿虽然淡定如常，但不代表梁以开跟曲鹏冯洋三人也如此。 他们脖子伸的比长颈鹿还长，耳朵比起兔八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想知道对面那极具噱头的后江，究竟怎么了。 然而他们虽然想，但毕竟隔着一定的距离，加上切机刀片摩擦在石身上发出的刺耳声音，想要听清楚详细内容，实在太考验听力。 最后还是骠国店主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过去了解情况。 梁以开趁这个机会，蹭了蹭王屿的胳膊，“王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王屿笑着看向梁以开。 “装！你再给我装！哎你这个人太讨厌了，就喜欢卖关子。咱们还是不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什么都不透露，以后我可不管给你善后了。”梁以开愤愤不平的谴责王屿。 “成，告诉你总成了吧。” 王屿拿梁以开没脾气，就刚才那种情况，自己哪有机会给他摊开来细讲？ 第三百九十二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那后江乍看上去挺唬人的。但打灯观察里面表现的时候，色团虽然浓郁，但是色泽偏暗沉。料子状态下差之毫厘，等切出成品就特别容易失之千里。” 王屿尽量详细的给梁以开描述着自己的发现。 “就算色邪，但是如果大面积爆色，价格也不会太拉垮。但是玉肉的色团在灯光下的表现，色浮于表面，有极大的可能只是在贴近皮壳的表层玉肉上有着色表现。里面未必能吃的进去。” 后江这个场口的料子，可以算是王屿开始走上坡路的一个见证。 在刚跟杜远几人合伙的初期阶段，杜远带着他在畹镇的边境线上，跟岩占拉交易的，就是后江。 后来这块料子切出了冰种的甜绿色蛋面，成功得到梅青的垂青，将它带回帝都。 当时这一切都获益于手玩件当时给自己的提示。 因为不服输的心态，王屿在后江这个场口料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将后江所有细微的表现差异都记在了脑子里。 没想到，居然在今天派上用场，便宜了曲鹏跟冯洋这俩小子。 至少现在看对面的反应，现实应该跟自己先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梁以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这块会卡呢？就是你跟骠国店主所说的那些？” 王屿点点头，然后说道：“差不多，但也不尽然。主要是那块后江绝对不是最佳选择，排除掉那块料子，就只能在这块会卡上多下功夫研究。其实我刚才没说的是，这块会卡虽然的确可能里面大面积爆色，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藓色共生。如果里面的色块是跟黑藓纠缠在一起的话，价值就差了一大截。但是，怎么着也比那块后江表现强一些。而且个头也大。不管取什么成品，转圜的余地都比那块后江较大。” 听完王屿这详尽的分析，梁以开不得不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王屿，在下佩服！我单方面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曲鹏跟冯洋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王屿已经得出了这么多的结论。 在惭愧自己技不如人的同时，两人也默契的达成共识。 以后一定唯王屿马首是瞻，他让往东绝不往西，他让追狗绝不撵鸡。 就在几人谈话的时候，切机那边的解石也已经进行到尾声。 等会卡被搬下切机的时候，切面上一道巴掌宽的色带跃入众人眼帘。 王屿飞快的摸出电筒，冲着那道色带照进去。 “就是这里了，”王屿冲色带比划着，“调整位置继续切，把这条色带剥离出来。现在是纵面，也就是说这不是色带，横面上应该是一整片大面积的色团。剥的时候千万留神一些，不要切废了。” 刚才打灯的时候，不难发现，色带部位的底子非常细腻，如果他的判断无误，极有可能达到了细腻的果冻底。 龙到处有水，经验果然诚不欺人。 这样的底子，基本上不太可能是藓色共生。 “嘿嘿。”王屿突然神神叨叨的笑了起来。 梁以开甚至摇晃着王屿的肩膀，夸张的说道：“不是乐傻了吧？这料子又不是咱们的。你冷静一下。” “去你的，”王屿甩开梁以开的钳制，冲曲鹏跟冯洋说道：“好好盯着点下刀。没准这料子要有大出息了。” “啥出息？”曲鹏跟冯洋异口同声的问道。 现在王屿的话在他们听来，那就是圣旨。哪还有半分怀疑的心思。 “要是表现好的话，没准有局部小范围能达到帝王绿的标准……” 王屿压低声音，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什……么？” 曲鹏听到自己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的惊叫。 “花擦！花擦！花擦！” 冯洋一连爆了三句粗口。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此刻心中的情绪。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狂喜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让人上头。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当然这只是想想，毕竟帝王绿已经是上限天花板了，想再往上也没了。 “淡定，小心乐极生悲。我也只是推测有这个可能性，不敢百分百打包票。到时候要是没达到，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落差哈。”王屿笑着补充道。 能到自然最好，到不了也不敢强求，毕竟能到现在这个表现，已经是别人烧高香都求不来的结果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 梁以开小人得志般看着对面。 真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刚刚的局面一下发生三百六十度逆转，他真想蹦过去采访一下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行了，这料子就按照这样的方法切就行了。那块墨翠呢？拿给我研究研究。” 王屿收拾好心情，将注意力转回到正事上来。 狗血虽然让人欢乐，但养家糊口赚钱的营生可放松不得。 梁以开将莫西沙墨翠放到王屿手上。 虽然对王屿的眼力深信不疑，但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可是，这块墨翠，真的值这个价格吗？十二万呢，你有多大把握？” 王屿低头审视着料子，良久没有回答梁以开的问话。 要说有多大把握，其实王屿也说不好。 因为自己之所以选中这块料子，除了自身对于墨翠好奇的探究心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手玩件再一次给出了提示。 他在心里琢磨着，这块料子，能让手玩件给出提示的原因，会体现在哪些方面上？ 如果跟市面上的墨翠表现差不多，就算是绿色墨翠，其价值也不至于让手玩件跟下了油锅一样。 结合市面上的墨翠惯有的表现，唯一能出现高价值的可能，就在于里面可能存在个头感人的成品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 王屿心底的某根神经动了一下。 他捏着铅笔，飞快的在黄色皮壳靠外侧的地方画出一道道线条。 手抬起笔落下，王屿的手宛如一只翻飞的蝴蝶。 少顷他抬起头，冲着加工厂的工人说道：“切边，先沿着外围将周边的皮壳以及玉肉切下来。片与片之间 第三百九十三章 强取豪夺 工人开开心心的领命走了。 梁以开问王屿，“你打的什么算盘呢？” 王屿笑了笑，还没开口，就被梁以开轻轻怼了一拳，“你要是再敢卖关子，小心我跟你不客气。” “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顺边一点点切，看看里面的情形啊。要是赌的好，没准里面能有什么大件成品的位子。”王屿实话实话。 梁以开点点头，“想的挺好……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倒不是我想给你泼凉水。说真的市面上，你又见过几个墨翠的成品大件？好品质的墨翠连四六牌都没几个。照我说，你倒不如直接从料子中间来上一刀拉倒。省时省力，一刀定乾坤，多好。” 王屿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个切法，我最开始也想过。但是像墨翠这种料子，越靠近皮壳的玉肉部分越容易有脏、棉、瑕，里面相对可能好一些。要是直接从中间来一刀，把里面的尺寸给破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梁以开撇了撇嘴，“可里面究竟有没有成品位都只是猜测。要是没有就白费了工夫。” “反正都是赌，试试吧。”王屿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找不出足够的依据来证明这块墨翠料子有表现。 正说着，骠国店主走了回来，将自己的所见所感悉数分享。竟是跟王屿预测的无甚大的区别。 不由对王屿更推崇了几分。 这时候，对面的人终于醒悟了，他们怕不是让人给耍了。 于是气势汹汹的冲到王屿几人面前，“不行，这种分配方式不公平！” 梁以开最见不得这种人，当即反问道：“哪儿不公平了？这方式也是你们乐意的，选也是你们先选的。是不是玩不起？” 骠国店主也不悦的开口道：“当时分配方法是大家一致认可的。愿赌就要服输！” 想了想，他们很快又找出了新的说辞，“本来应该一家八万块。那料子我们还出了两万块呢。就算你们说破了天，里面也有我们的钱！要不是我们善心大发，你们能有足够的钱盘料子？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明白吗？” “这无耻的嘴脸，颇有我当年的风范。不对，连我都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梁以开啧啧有声的感叹着对方的无所不用其极。 骠国店主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这简直就是对他的挑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做这样的事，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 “嗬嗬，”对方一人发出冷笑，“老板，我们说的也是实情。这件事跟你也没关系。咱们哥几个，在骠国也不是没有依仗。魏家知道吧？” 骠国店主的脸色更难看了，“骠北的魏家？” 对方听店主这么说，更得意了，“没错，就是骠北的魏家，咱们也是说得上话的。这里是您的地盘没错，但是您真打算为了这么几个萍水相逢的小子，要跟魏家不对付？” 骠国店主咬牙说道：“别扯了，了解一点骠国现状的就知道这几大家族，难不成你们以为空口白牙抬出一个名号，就能在佤城横着走了不成？” 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掷地有声，但实则店主还是有些色厉内荏。 说白了他也只是一个在骠国乱世求财的商人。 有那么一点的关系也是使尽浑身解数资源置换来的。 即便是这样，也仅能支撑他在远离角湾的位置开这么一间小店。 若不然，真要有那么牛13的路子，他何尝不想去到角湾，哪怕是角湾外围那些店，也比现在的生意要好上不计其数倍啊。 尽管他轻易也不可能相信，随便几个毛头小子就说自己搭的上魏家，可是他仍然顾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因为他的确招惹不起。 听骠国店主这么说，那人阴恻恻的笑了，“咱也不说虚的，牙哥是谁的人，这您总知道吧？” 骠国店主的脸色这下彻底不好了。 牙哥这个人，佤城大概没有几个店主不知道。哪怕未见过，但一定听说过有这号人。 那就是魏家安排在佤城打理生意的真正意义上的地头蛇。 这个名字，在佤城比魏家好使。 骠国店主怂了。 他当然也看不惯这几个人强取豪夺的嘴脸，但是他得罪不起背后的人。 他歉意的看向王屿，王屿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王屿理解他的顾虑，但他的顾虑不是自己的。 他怕，是因为骠国是他家乡，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让生活在里面的每一个平凡人五无不是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 王屿不怕，是因为他生活在一个强大的地方。 大不了就走人回国呗。 王屿不愿意让别人为难。 他丝毫没有畏惧的看着眼前几人，“如果契约都是用来毁坏的，那赌石这行真就烂到家了。不是我们的，我们不会多看一眼；是我们的，我们就一定会扞卫到底！” “好小子，你这是一点亏都不吃啊。我看你是接受社会的毒打太少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吃眼前亏！”对面的人没有丝毫顾忌的张狂叫嚣。 王屿身后的梁以开，已经顺手提起切机旁的扳手，放在手里掂量。 一直沉默寡言的老李，此刻也拽下搭在脖子上用来擦汗的毛巾，一圈圈缠绕在右手手掌。 曲鹏跟冯洋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坚定。 现在，料子跟金钱都成了次要的。王屿是帮自己出头才遇到这伙泼皮无赖，这种时候，要是连他们都当缩头乌龟，那以后谁还能指望自己在遇到类似情况时，会有人挺身而出伸出援手。 对面的人看他们丝毫不怯，反而跃跃欲试，这发现让他们感到一丝兴奋，均一个个摩拳擦掌起来。 “好久没动手了，还真有点手痒。小子，今天就让咱们哥几个，好好教你们出门在外，怎么装孙子！” 梁以开满脸挑衅，“怎么？要当场给你爷爷我磕一个吗？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在我手里，压根没机会活到这么大！” “上，打到这鳖孙满地找牙，我倒要看 第三百九十四章 独一份 “哎呦，看把你能耐的，认识个大牙你就牛13了？” 就在双方即将混战成一团的时候，突然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 大家顺着声音朝门口看过去，杨八斤身后带着两个阿弟走了进来。 对面的人显然是认识或者知道杨八斤，竟罕见的哑火了。 杨八斤懒得废话，直接呵斥道：“还不赶紧滚，不然以后在佤城，见到一次打一次。” 对面的人虽面露不忿之色，但仍在权衡利弊后，带上那块后江就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在佤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 杨八斤看王屿的模样，撇了撇嘴，“王老弟，咱们感情都到这份上了，有事你咋不吱声呢？要不是我的阿弟在这附近看到你，回去告诉了我。你今天这亏可就吃定了。” 说完看着骠国店主，说道：“苗伦，你可越来越出息了，现在连个外地人都能把你唬的一愣一愣的。” 骠国店主看到杨八斤，叽哩哇啦开始说了大一堆，最后杨八斤挥挥手打断了他，“虽然咱们平素交往不多，不过你这也太给咱们骠国人掉份了。今天看在我小兄弟的份上，以后要是那帮家伙还来找你麻烦，就去找我，你知道我的店在哪。” 苗伦先是错愕的看着王屿，随即惊呼起来。 说到一半，像是突然响起王屿听不懂骠国话，又转换成国语说道：“这几天逢人就听说八斤老板店里被人赌出天价好料。难不成竟然就是王兄弟不成？” 杨八斤嘿嘿一笑，“你胆子不怎么样，脑子倒是挺好使。” 听他这么一说，苗伦禁不住连连感叹，“难怪、难怪啊，我怎么就没能早点想到呢。” 杨八斤像是宣誓主权般拉住王屿的胳膊，“走了老弟，以后长记性，再遇到这样的事，给我打电话。你这要是在佤城被人收拾了，我这脸上也挂不住。”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苗伦，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行，”王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这边料子还没解完呢。” 杨八斤咂摸了一下嘴，想了想，伸头冲在切机前奋战的阿弟喊了句什么。就听见阿弟叽哩哇啦说句什么。 杨八斤看着王屿说道：“既然快解好了，那咱们就再等等吧。” 王屿一肚子问题想问杨八斤，但这会儿还是料子的进展更为紧要一些。于是赶忙凑到切机旁，指挥着阿弟下刀片。 苗伦看上去有些拘谨的跟杨八斤用骠国话聊着什么。 梁以开好奇地凑上去打听，“八斤老板，什么情况？看起来刚才那伙人挺怕你啊？” 杨八斤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以为认识大牙那个孬种，就了不起了。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就是今天我不想找事，要不然他们一个也别想竖着从这里走出去。” 梁以开惋惜的啧了两声。 要是杨八斤今天想找点乐子该多好。 可惜、可惜啊。 杨八斤人精一个，怎么会看不出来梁以开心中所想，笑骂道：“咱们是求财，又不是要命。这种勾当能避免就避免。没有意义。” 行吧。 杨八斤说的也没错。 等到切机彻底没了声音，梁以开又急吼吼来到王屿身边，“怎么样？涨了没有？” 王屿笑的开心，“你居然怀疑我的眼力？” “真涨了？”梁以开震惊的问道。 王屿也不多话，直接把料子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先前如柚子般大小的料子，此刻只剩下巴掌大， “啊？这……就剩这么点了？”梁以开低声嘟囔。 “十二万呐，王屿，这也就还剩一公斤多点？这能回本吗？” 王屿递给他一把电筒，“自己看。” “嘁……”梁以开不以为然的接过电筒，顺手的打开灯光照了进去。 “花擦！”梁以开低呼一声。 墨翠在没有灯光的时候，都是样的，漆黑如墨，安静沉稳。 但当它有了光，墨翠与墨翠之间的不同就出现了。 梁以开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高品质墨翠。 黑度极佳且透光度相当好。 光源从这边射进去，另外一边依旧能看到内里表现。 没有任何的包裹体、棉点、瑕疵，以及任何脏兮兮的东西。 而最关键的，打灯照射进去的时候，这块墨翠反射出一片绿色光晕。随着光柱的移动，光晕在料子每一块玉肉上呈现出来。 王屿看梁以开目不转睛的盯着墨翠，开口说道：“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吧？料子稳涨了。其他那那些边角料不算，光这一坨，取个正装手镯的成品出来没问题吧？话说，你见过这种质量的墨翠手镯没？” 看王屿的得瑟的表情，梁以开毫不掩饰自己为他高兴的心思，“没见过？没见过行了吧！您这绝对是市场上蝎子拉屎——独一份，总成了吧？” 见两人磨磨唧唧个没完，杨八斤不耐烦的伸手驱赶着空气中的粉尘，开口说道：“完事没有？完事咱们就走吧。回店里坐着说话，不比在这里站着舒服？” 王屿将加工费用付完，然后依照先前说好的给伙计封好小费，这才和众人一起跟苗伦道别，跟着杨八斤一道走了。 回到自己地盘上的杨八斤明显自在多了，他将自己重重甩到沙发上，仰面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斜着眼问道：“今天都有什么收获？拿给我看看。” 那口气，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王屿倒也不介意，吆喝着曲鹏跟冯洋一起，将两块料子都拿了出来，摆在杨八斤眼前的桌子上，等待他“检阅”。 梁以开则狗腿的坐到杨八斤旁边，开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跟他讲述着王屿今天展现出来的神迹。 杨八斤先前还是很正经的在端详料子的。 可看着看着，注意力却慢慢被梁以开唾沫横飞的生动描述给带跑偏。 最后索性料子也不看了，全神贯注听梁以开生声情并茂的讲述事件经过。 第三百九十五章 知己知彼 最后还是王屿耐不住寂寞，凑上去打断两人。 “八斤老板，那个什么大牙、魏家是什么情况？” 刚才听到那伙人跟苗伦讨论这个的时候，王屿心中就是一动。 不知道此魏家跟悦城腾南的魏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杨八斤听王屿这么问，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在我们骠国流传着一句谚语，你们知道吗？” 王屿几人摇头。 杨八斤却没再继续说下去，讳莫如深的看着几人，说道：“今天没心思说这个，回头我再详细说给你听吧。” 说完还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那长长的睫毛配上他此刻让人恶寒的戏谑眼神，让王屿生生打了个寒颤。 还是梁以开最先领会了杨八斤的用意，找了个理由，先把曲鹏跟冯洋给打发走了。 这俩小子完全没闹清楚梁以开这是嫌他俩碍事。 走的时候还表现出千般难舍难分万般惺惺相惜，最后还是梁以开说等回头回宾馆“再续前缘”后，哥俩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杨八斤很是欣赏梁以开这股子机灵劲，频频点着头冲王屿说道：“王老弟，你得多跟梁老弟学一学，你有些时候还是轴了点，没他这么会见风使舵。” 梁以开苦着一张脸，抗议道：“八斤老板，咱就说，要是搞不清楚成语的意思，咱能不用吗？” 杨八斤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不是跟你们吹，我是我们这一圈里，国语说的最好的骠国人。不但会引经据典，还会活学活用、举一反三，国语这么博大精深的语言，也就只有我这种语言天才才能驾驭。” 王屿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 随他怎么说吧，现在他说啥就是啥，赶紧回到正题上才是当务之急。 杨八斤见王屿跟梁以开已经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洋洋得意的继续说道：“在我们骠国，有一句谚语，说的是：包家的江山、兆家的兵、魏家的钱财数第一。今天他们说的这个魏家，就是这里面的魏家。那几个愣头青说的那个牙哥，外号叫大牙的，就是魏家放在佤城这边收各种费用的。” 梁以开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情形，一边说道：“可是我看那个苗伦老板，听到牙哥这个名号的时候，明显比听到魏家的时候还要紧张。怎么这大牙，这么让人忌惮？” 杨八斤挥了挥手，“这原因还想不明白吗？因为魏家山高皇帝远，还能因为屁大点的事就抛头露面？但是大牙不一样，大牙天天在佤城这四处活动着呢。真要是触了他霉头，苗伦这样的可惹不起。” “可是我看您就不怎么怕这个什么叫大牙的。”梁以开继续道。 “那几个小子就是狐假虎威罢了，那个大牙虽然只是魏家的阿弟，可也不是轻易什么人都能搭上的。再说了，我怕他干什么？我杨八斤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上头都有自己的路子。今天这事，可是他的狐朋先招惹我的狗友，就算闹起来，也是他的不是。我还怕他不成？” 王屿不由得看了看梁以开，发现梁以开也正在看自己。 嗯，目前两人都属于狗友范畴。 想了想，王屿斗胆问了一句，“八斤老板，您走的是哪条路子？” 杨八斤嘿嘿一笑，“王老弟，这你尽管放心，咱的路子绝对比他坚挺。咱上头是兆家。怎么样，这下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矿区一游了吗？” 不等王屿表态，梁以开就一脸震惊的说道：“八斤老板的路子这么野的吗！” 丝毫不掩饰对杨八斤的崇拜，那炽烈的眼神，连杨八斤这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都招架不住。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自己那一头卷毛，说道：“倒是也不用太崇拜我……角湾这边的这些中介公司，有几个是没背景的？真没点背景，也进不来角湾这地界。” “我去，八斤老板，既然有这个关系，那干嘛不进市场里面啊。那里面赌石收料子的人比在这外围还是要多上不少啊。”梁以开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老子不想……老子……” 说到这，杨八斤的脸明显抽搐了几下。 最后叹了口气，还是实话实说道：“老子让人给淦出来了！” 梁以开下意识说道：“那您这关系还是差点意思啊……” 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尤其杨八斤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王老弟，还是别跟这小子学了，再给学坏了。”杨八斤气恼地说道。 王屿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杨八斤。 这关系要真如他所所说，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被人给骑到头上。 杨八斤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其实是我着了人家的道。愿赌服输，天大的关系也没用。但凡个要脸的，都在里面混不下去。王老弟，你在我店里赌涨那块达马坎，可是给我长了脸了。这两天市场上到处都是关于我店的传说，连成交量都激增。只要你跟我再去矿上走上那么一遭……咱们联手折腾出点有话题的料子来。嘿嘿，先前丢了的场子，要找回来那不就指日可待了？” 杨八斤想着后面的幸福生活，笑出了声。 王屿心思动了一下。 先前杨八斤忽悠自己去矿区的时候，自己就想问问他，究竟背后是有什么关系。但当时碍于不好探究，所以也没有贸然开口。 今天既然杨八斤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顺嘴问几句，应该不算刨根问底吧？ 是以，他开口问道：“八斤老板，这兆家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这几家之间又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国人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您好歹多少跟我们说说，让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概念不是。” 一番话说的什么毛病也没有，杨八斤听的也是连连点头，“你说的也在理。你们想了解哪些方面？” “越详细越好呗八斤老板。这种事哪还有嫌消息详细的？”梁以开说道。 杨八斤点点头，“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要不这样吧，今晚一起吃顿便饭？正 第三百九十六章 卷味小馆 杨八斤笑了起来，“王老弟，你可别谦虚了吧。赌石这行你要说见多识广那倒是没毛病。但依据都是同样的依据，怎么就有人刀刀见涨、怎么就有人哭爹喊娘呢？” 这杨八斤说话是一套又一套，直把个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 “八斤老板说得对，这王屿有些时候就是揣着金山去要饭。认不清楚自己的价值。那今晚咱们吃点啥？这骠国菜兄弟们实在是吃不惯呐。” 梁以开从善如流的替王屿应承下来。 “这还不简单吗。不好吃那是你们没找对地方。我跟你们说，佤城有一家私房菜馆，就是你们边城老乡开的。” 杨八斤话音刚落，梁以开就坐不住了，“那还等什么？走着？” 王屿给冉成发了消息，告知他几人晚上不回去吃饭后，跟着杨八斤来到了他嘴里说的菜馆。 菜馆招牌做的简单朴素，上书“卷味小馆”。 在一众鸡肠子般的骠国字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味。 梁以开有些纳闷的问道：“把店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能有几个人来吃东西？” 杨八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不知道好地方生意好？可各种费用也高不说，你以为佤城那些地段好的地方，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那看来我们这同胞混得不怎么样啊。” 梁以开随口开了句玩笑。 杨八斤：“梁老弟，哥哥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在佤城不要以貌取人。因为往往不准确。这老板以前赌石也是动辄七位数八位数的，你敢信？” 梁以开不信，只当杨八斤在忽悠他。 他自己就是个例子，只要稳扎稳打，总能一步一步过上更好的日子才对。 一个千万老板沦落到开小饭馆？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王屿跟在杨八斤身后来到店里，很快就有一个男人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久没来？又去矿上了？”男人刚一见到杨八斤开口就问道。 “没去。不过也快了，最近正琢磨这事呢。”杨八斤用国语回答。 男人点点头，转而把视线放到王屿几人身上，“这三位是？”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来自你的故乡边城的老板，王老板。这两位是他的朋友，梁老板跟李老板。” 杨八斤说完，随即转头看向几人介绍道：“王屿，这位的手艺绝对能让你在骠国尝到正宗的边城口味。他叫徐平。是这家卷味小馆的老板兼厨子。” 徐平的神色相对于杨八斤的热情来说，只能用冷淡来形容。 可能在佤城这地方见惯了从边城来的形形色色的同胞，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欢迎的成分在内。 “他这个人就是张面瘫脸。” 杨八斤扯过手边的菜单，朝王屿丢了过去。 “来来来，看看想吃什么，咱们随便吃点。” 王屿转手递给身边伸长了脖子的梁以开，嘱咐了一句让他关照着点老李，别光顾着点自己想吃的。 然后有些狐疑的问杨八斤道：“八斤老板，你说的料子在哪？” “要不咱们吃了饭再看？”杨八斤象征性的客套了一下。 “这倒是没什么，反正饭菜做好也需要时间。只不过……” 王屿四下瞅了瞅菜馆的环境，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如假包换地道的餐馆。 他不信杨八斤能在这里凭空变出来一块料子。 杨八斤的确不会魔术，他趁着徐平出来取菜单的当口，问道：“料子呢？” 徐平眼皮都没抬的回答道：“厨房的门口处丢着呢。” 王屿屁颠屁颠的跟着杨八斤来到通往厨房的过道口。 好家伙，刚才徐平说丢着呢的时候，王屿只以为是个语气词。 这会儿看清楚了料子的待遇，才知道原来是个形容词。 这料子这会儿正客串顶门石呢。 “我去……” 不得不说，杨八斤的语言天赋可能都表现在学习爆粗口上了。 国语各种骂人的话说的有模有样，极富神韵。 “你拿这东西当顶门石？你吃错药了吧！” “我特娘的，这黏黏糊糊的是什么鬼东西！” “徐平，你特么是把这料子下油锅给炸了吗？” 杨八斤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外面徐平听在耳中，毫无反应。 杨八斤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起身走进厨房找水龙头去了。 王屿趁这个机会，蹲在料子跟前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在骠国遇到黑乌纱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国内。 这才几天时间，就又是一块莫湾基黑乌纱摆在自己眼前。 王屿扯了扯嘴角，伸手朝皮壳摸了上去。 “花擦！” 紧接着心里就蹦出来一个感叹词。 这料子身上居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粘腻腻、脏兮兮…… 杨八斤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王屿也进去找水龙头。 便开始冲王屿抱怨道：“你说徐平这家伙，忒不讲究了。这料子都不知道被他丢在这多久了。那么厚一层油污，这没个一年半载的，都攒不下来。”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八斤老板，你干嘛对这块料子有这么大兴趣？这东西看这个头，撑死也就是十几万的东西，可不像是能入你眼的。” 杨八斤一开始似乎不太想说，但是被王屿看的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最后一张黑脸憋成猪肝色后，放弃了挣扎。 他先是扭头看了看外面，见徐平并没有走进来，这才说道：“这是徐平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料子啦。他这个人好面子，前段时间据说边城那边家里出了点事。给他钱他又不要，说买他几块料子吧，他说剩下的都是些夯货，谁买谁倒霉。” “他那些料子里头，确实也没剩几块表现出色的。就这块黑乌纱吧我还有几分拿捏不准。这不正好今天想起来，过来看看，你上上眼。” 王屿无奈地看着满手粘腻，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估计可要好好费一番力气了。” 杨八斤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王屿举着一双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厚层油，经年累月下来黏附的灰尘杂物，足以把皮壳给糊个彻 第三百九十七章 松花也无用武之处 杨八斤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是这么回事。那咱们先去吃东西。吃完再说。” 徐平做的饭菜确实不错，这顿饭吃的王屿三人异常舒坦。 果然只有地道边城人才能做出地道边城风味的美食。 酒足饭饱，杨八百使唤着梁以开去把那块黑乌纱搬过来。 梁以开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去下这苦力，转头就使唤起了老李。 料子被摆在餐桌上，梁以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它的嫌弃。 “这料子都腌入味了吧？这还能看到皮壳表现吗？”梁以开表示怀疑。 “想看皮壳，就得把这层油污先刷洗掉。” 王屿边说边搬着料子准备朝厨房走去。 梁以开缩了缩脖子，假装看不见，最后还是老李站起来接替下王屿。 徐平一边忙着店里的营生，一边偶尔朝王屿几人瞥上一眼，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任由杨八斤带着他们瞎折腾。 杨八斤开口道：“对这块蒙头料，我跟徐平的看法不一致。他说这个料子没什么用途。但是我觉得还能赌上一赌。”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收拾餐桌杯盘的徐平突然插嘴道：“你又看不来全蒙头。对这样的料子压根就没发言权。技术不够瞎掺和什么。” 杨八斤哪里能接受这样当众的奚落。 立刻像一只刺猬般强行挽尊，“你还说我？当年最后那一块让你倾家荡产欠下高利贷的料子，难道不是全蒙头？你那会儿的眼力见在哪儿呢？还有上一次，手里就那么仨猫俩狗几块料子了，是不是我找了人来给你掌眼，人告诉你那料子还能搏一搏。结果呢？你非说没啥表现。贱价卖出去，人到手一刀下去，就爆色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互相揭老底。 王屿跟梁以开两人，吃瓜吃的就像瓜地里来回蹦跶的两只猹。 只差一把瓜子。 等到俩人吵累了，杨八斤身上中介店主的包袱又回来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正色对王屿跟梁以开说道：“你们不要听这徐平胡说八道。这都是他用来编排我的，当不得真。” 徐平冷哼一声，没说话，端着杯盘转身离开了。 杨八斤眼见两人完全没把自己刚才的话当回事，想了想又继续叮嘱道：“今晚这事，千万不能外传，知道吗？整个角湾可没几个人知道这事。” 梁以开好促狭的问道：“这么说，徐平老板说的竟然是真的了？八斤老板，你一个中介店店主，竟然真的看不来蒙头料？” 就在杨八斤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老李的出现成功给他解了围。 料子外面的油污已经被老李洗刷了个七七八八，此刻还在滴答着水。 王屿从皮壳开始打量起来。 黑乌纱反正永远是乌漆嘛黑的模样，像一大坨风干的牛粪，油光瓦亮。 杨八斤指着皮克上面凸起的一些色花，对王屿说道：“你看，王老弟，皮壳上色花表现不少。而且打灯都有水头。虽然我看不来全蒙头吧，但是这皮壳的基本特征我是知道的呀。这皮壳，够紧致的吧？再看看这翻砂，多细腻？尤其是这些松花，凸起于皮壳表面，手放上去都能摸得出来。” 王屿点点头，杨八斤说的表现，的确都能一一对上。 打灯观察，皮壳上的松花在光柱的照射下也的确有表现。 打灯看上去肉眼可见的泛出绿色。 这是色花跟色藓最大的区别。 打灯有水头表现的是色花；没有表现死气沉沉的则是色藓。 这一点，杨八斤说的也能对上。 但王屿还是跟徐平的看法一致，并不怎么十分看好这块料子。 杨八斤表示不能理解。 “为什么？每一样都对的上，然后结果你告诉我不理想？这……总得有个根据吧？” 王屿叹了口气，正色看着杨八斤，“八斤老板，你这个思维方式其实也没错。就像调查显示上说的，男人跟女人思考问题时一个用左半脑、一个用右半脑相似。赌石也是这样，每个人的侧重点不同，关于同一块料子得出的结论就不同。” 杨八斤眨巴着眼睛看王屿，完全没理解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王屿指着面前的料子解释道：“你现在看到是这个料子皮壳上的松花，所以你的侧重点全都放在松花、搏里面爆色的方向上。” 杨八斤点点头，王屿说的没错，“赌石当然第一要素就是博色啊。难不成还有人舍色求种水不成？这哪是赌石人干的事？” 王屿摆摆手，示意杨八斤稍安勿躁，“这么说是没错。但也不是所有料子有色花就一定大涨。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表达的意思。有些人，比如徐平老板，看料子的时候，并不仅仅只是着眼于松花表现上，更看重大范围的玉肉表现。拿这块莫湾基黑乌纱来说，您看这儿……” 王屿翻动着料子，找到一处皮壳相对薄一些的部位，点亮电筒将光柱照射了进去。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还是不难发现，这里面的玉肉大概率会是绿色油青。在这样的底子上，多牛13的色花都是浪费……” 王屿说完，徐平就走了出来，“也就王老板还能耐得住性子，跟半斤八两讲这么多。” “半斤八两？是八斤老板的昵称吗？”梁以开八卦的问道。 杨八斤岔开话题，“你要是早说清楚点，我也不至于百忙之中还带人来帮你掌眼。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一直揭我老底？” “都跟你说了不用你操心，谁让你找的？”徐平理直气壮的反驳。 看杨八斤就差当场飙血三升以示悲愤，王屿赶忙打圆场，“八斤老板也是好心，徐老板就少说两句吧。” 徐平虽然对杨八斤摆个臭脸，但明显对王屿态度还不错。 杨八斤对徐平有着近乎令人发指的包容心，只过了一会儿，他就又主动问徐平道：“你定好什么时候回边城了吗？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套近乎 徐平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为什么？”杨八斤错愕。 “我妹妹已经入土为安了。回去还有什么意义？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想方设法活下去。” 徐平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们不是最讲究人伦纲常、血缘亲情吗？你不回去能安心？”杨八斤狐疑地问道。 “我就算回去了，除了添乱之外还能干点什么？好在有林惠帮忙打点着，后事办的挺好的。”徐平淡淡说道。 仿佛是在诉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干系的事。 “你这个人就是头倔驴。要我说，我把钱拿给你，你先把边城的高利贷还了，后面慢慢还我本金不就得了吗？非要一天天滚着那么多利息，现在有家都不敢回。何苦呢？”杨八斤苦口婆心的说道。 “杨八斤，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后面拿什么还你？拿我这间赚不到几块钱的小破店？你是不是钱多了烧手？” 徐平烦不胜烦的说道：“跟你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后厨。 王屿心里琢磨着，这林惠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但究竟是在哪，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倔的倔驴。真是自己找罪受。完全不值得同情！”杨八斤愤愤不平的骂道。 “这怎么还跟高利贷扯上关系了？”梁以开好奇的凑到杨八斤耳边问道。 “没见过赌石赌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还举债的？”杨八斤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老李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王屿伸手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在意。 然后有些好奇的道：“这徐平老板在骠国赌石，怎么还在边城欠了债？” 杨八斤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望着他，“你们在骠国就属于三无人员，还指望有人贷款给你？” 说完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徐平那妹子真是可惜了，人长的好看，年纪轻轻却意外出了车祸。” 话说到这，王屿要是再没点联想力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他迟疑的问道：“徐平老板的妹子是叫徐芸？” 应该就是了。 自己之前听杨霖喊杨加印的妈妈叫惠姐。 杨八斤像模像样的思考了一会之后，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认识？”梁以开探究的看向王屿。 大概率是认识。 王屿叹了口气，徐芸跟杨加印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 越是有过交集的故旧之人，越是容易牵动人的情绪。 这徐平的日子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美好。 想到这些，王屿伸手戳了戳杨八斤，问道：“徐平老板手里就这么一块料子了？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来都来了，不如一并帮他看上一看？” 杨八斤眨巴着眼睛，想了那么几分钟，然后站起身，丢给王屿一句，“等着”，便走进了徐平的后厨。 “你可真不嫌累的慌。”梁以开撇了撇嘴。 有什么办法？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谁让自己摊上了呢。 过了一会儿之后，杨八斤从后厨拖出来一个大大的塑料筐。 上面用厚厚一层白色薄膜覆盖着。 他费劲的将筐拉到王屿脚边，“应该都在这里面了，真要看？料子我跟徐平研究过，不过我俩都觉得价值方面稀松平常吧。他当时手里头表现好点的料子都被拉去抵债了。只有这种不太惹眼的东西，才能动点小手脚。” 王屿也没废话，行不行的不都得看了才能知道吗。 他倒也不是觉得自己一定能从徐平这些料子中找到什么一定有价值的东西。 单纯就是想着，既然这么巧让自己碰到徐芸的哥哥，怎么说也尽力把能做的都做一做，心里也坦然一些。 蹲下身子，将筐子上的塑料膜费劲的取下来，王屿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原石毛料有十几块。 粗粗看过去，虽然确实也如杨八斤说的那般，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表现。 但倒也不都是那种完全没表现的东西。 那些债主可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想来还是杨八斤在里面做了点什么。 “这些料子怎么不拿去你店里卖一卖？万一有老板看中了，不是也能拿点回头钱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杨八斤拿嘴朝后厨的方向努了努，“好不容易给他留下来这点东西，就是为了让他还能留个本钱，不管以后干点什么，不至于一无所有。可谁成想，死活说不通。不知道这脑子里想的什么。” “那我好像也是多此一举了。”王屿笑着说道。 既然连杨八斤都说服不了徐平，那自己就算是从他这些料子里找出来一座金山，照样白搭。 “别啊，”杨八斤扭头看了一圈，凑近王屿压低声音说道：“王老弟，你试着去劝劝他呗？我看他对你态度还挺好的。你要是真认识徐平妹子，保不齐你说的话他还能听上一二。” 他这态度倒是让王屿起了探究之心，“八斤老板，你究竟这是做着何种打算？” 杨八斤表情讪讪的挠了挠脑袋，“做通徐平的思想工作，没准他就能答应跟咱们一块去矿上。” 合着这是带一个王屿还不能完全放心，还在琢磨着双保险。 王屿不乐观的摇摇头，“八斤老板，我看你的如意算盘八成是要落空。看徐平老板那架势，应该是死活都不会再去碰什么赌石了。” “你们不是常说，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嘛？大不了就当我是花钱雇着徐平去帮我看料子。回来我给他把高利贷结清。这样，总不用惦记着还钱了吧？”杨八斤不以为意的说道。 王屿撇了撇嘴，想法是挺不错的，但就怕当事人未必那么配合。 在杨八斤的撺掇下，王屿进到后厨。 徐平正在水池边洗洗涮餐具，看见王屿进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直到王屿挨近他，轻声问道：“徐平大哥，您妹妹是不是叫徐芸？” 徐平的手微微一顿，“你认识她？” 第三百九十九章 激将法 王屿嗯了一声，“徐芸的镶嵌店就在我朋友店隔壁。” 然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徐平，说道：“节哀顺变啊徐平大哥。” 徐平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节哀的。出这样的事连家都不能回。倒是要感谢你们，没少帮着照应吧。” “还好，都是徐老板经常照应我们。”王屿有些唏嘘。 虽然跟徐芸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但远亲不如近邻，关系还是不错的。 徐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王屿开口打破了沉默，“徐平大哥，咱们能在骠国遇到也算是天大的缘分。徐老板已经走了，肯定不希望您还活在回忆跟愧疚当中。难道您不想尽快改变眼前的局面，重振旗鼓，至少能早日堂堂正正的回到故乡吗？” 徐平仿佛一时间老了好几岁，他颓然的开口说道：“王老弟，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瞒你。就我现在这个岁数，人到中年，要什么没什么，除了一身外债，我还有什么翻身的资本？远了不说，时间要能往前倒退五年，我也敢再放手搏一把。可是，现在我拿什么博一个前程？不过是把身边人一起拖进深渊罢了。” “可你有一身赌石的好本事，难道这不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吗？”王屿反问道。 “我恨这一行。所有沾个赌字的东西我现在都深恶痛绝。我后悔自己抵制不了诱惑，控制不住心底的恶魔。我就是个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浪费空气的那种废物。”徐平恨恨的说道。 人最怕自己自暴自弃。 外部施加的压力往往不足以致命，但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足以摧毁整个人生。 “那您还留着那么多原石，意欲何为？”王屿直白地问道。 “那些东西，虽然也不值几个钱，却是我能留给家里人的最后一点东西。我要是连这点都祸害了，真就遗臭万年，死了都有人戳我脊梁骨。” 徐平张嘴就说了出来，看样子这件事他早就在心里想的很清楚了。 王屿只得换了个切入点，“徐平大哥，你觉得我赌石的眼力怎么样？” 徐平笑了笑，“比外面那个半斤八两强。” “咱们合作，去矿上再干一票大的。有把握吗？” 王屿让自己表现的看起来野心勃勃。 “年轻人吃的亏还少了点。不过有闯劲是好事。” 徐平洗干净手中的碗碟，擦干净手拍了拍王屿的肩膀。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王屿放弃了，转身出去之前，最后不死心的说了一句，“徐平大哥，赌石这一行，运气也是一种加成。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赌石还从来没有切垮过。”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迎着杨八斤希翼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杨八斤也算认命了。 至少现在来看，没有徐平自己好歹还有一个王屿。也不算全无把握。 “算了，那咱们走吧。” 杨八斤从兜里摸出一叠骠国币放在桌子上，旋即站起身。 就在几人即将走出店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徐平的声音。 “等一等……” 杨八斤最先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的转过身去，“想明白了老徐？” 徐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指着地上的料子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你看这里面，表现最好的是哪一块？” 擦。 王屿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天天在市场上为了赚那点钱去赌料子还不算完，动不动还冒出来个没什么意义的加时赛。 但是他还是走了回去，看着一筐料子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许是觉得王屿一块一块选太耽误时间，徐平蹲到他旁边，伸手从筐里扒拉出来两块料子。 将两个料子放在王屿面前，“就拿这两块红砂皮来做对比吧。” 王屿只看了两三分钟，伸手提出来其中一块，推到徐平面前。 “这块街堆角比那块百山桥表现好。”王屿不带丝毫犹豫的说道。 徐平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被王屿摆了摆手打断了，“徐平大哥，看在您是徐老板哥哥的份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要是觉得拉您一起去矿区，是为了我们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您可就把事情想复杂了。结伴而行并不会让赌石的风险变小，但是会让自己的收益增加。我们作为朋友言尽于此，您空闲下来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便扯着一头雾水的梁以开满脸不甘心的杨八斤走了。 回程路上，杨八斤不悦的嘀咕道：“老弟，你是怎么回事？让你劝老徐又不是让你刺激他。他自尊心那么强，这么一来，更是没得商量了。” 王屿学着他眨了眨眼睛，“按照你的说法，那徐平就是我的竞争对手。我消灭一个自己的竞争对手，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你唯一的依仗，而对我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 杨八斤没好气的看着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抽哪门子疯？难不成有了老徐我还能把你卖缅北去搞诈骗不成？我又不傻，一顿饱跟顿顿饱还能分得出来。” 王屿叹了口气，“八斤老板，您咋这么不禁逗呢。我们有句老话，叫做响鼓要用重锤敲。前面我跟徐平老板已经好赖话都说完了，人家软硬不吃。最后试一试激将法，没准就成了呢。寻常规劝的那些说辞，您都用差不多了吧？管用了吗？等着吧，没准明天徐平老板就想明白了。” 杨八斤照旧一脸狐疑，但没再说什么。 梁以开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冲王屿问道：“刚才你为啥说那块街堆角比那块百山桥要好？虽然这俩都平平常常吧，但好歹人百山桥是个正经场口出来的东西，那街堆角也没到杨梅皮的程度，怎么能超的过那块百山桥？” 第四百章 报喜不报忧 王屿似笑非笑地看着梁以开，“赌石都赌到这个境界了，怎么还能单纯只用场口来作为判断一个料子好坏的标准呢？具体的料子要具体对待。那块街堆角虽然没到杨梅皮，但是皮壳并不松散，依然有概率爆色。反观那个百山桥，虽然表现也不错，但是出飘花的料子跟爆色的料子还是比，还是有高低不是吗。” 梁以开有些担心的说道：“那这也是一个概率性推论。要是徐平解石以后发现不是你说的这种，那……” 王屿笑着说道：“你也说了，他得解石以后，才能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你看他现在这样子，像是会去解石的模样吗？” “王屿，你现在好奸诈啊。” “我这叫兵不厌诈。”王屿翻了个白眼。 “行了，别卖弄你们博大精深的文化了。你觉得徐平会不会跟我们走？”杨八斤插嘴。 “那谁知道。他是个人，又不是块翡翠原石。” 王屿用行动表示自己还在记仇。 到新长城门口跟杨八斤分开之后，三人转身往楼上走。 梁以开这时候开口问道：“王屿，你真的去当说客了？要真是到了矿区，杨八斤这边人一多，咱们就处于弱势。徐平不去才好不是吗？难道就是因为你认识人家妹妹？” 王屿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认识的确占一个方面。但是还有另外的考虑，这一去矿区可能会遇到的情况，谁也做不出预先判断。徐平跟八斤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一起，既是伙伴又能起个相互制约的作用。他想多上一重保险，咱们也可以。” “哦。”梁以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之前我自己搭上矿主的线，偷偷去过矿区。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没错。” 梁以开说完，看了看王屿的表情，然后继续开口道：“那矿区的行程就这么定了？你先前一直没表态，我还以为你不是很愿意去呢。” 王屿打了个哈哈，“既然有八斤老板做后盾，去长长见识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梁以开点点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市场。从你来了以后，虽然每天都忙了很多，闲着的时间少了不少，但竟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充满干劲！” 房间门口跟王屿老李道声晚安，终于结束忙碌的一天，可以吹着空调好好睡个觉了。 王屿跟老李回到房间，各自冲完澡，看看时间，现在时间是骠国晚上九点钟，国内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在十点半左右。 还不算晚，王屿拿起手机，给杜远打起语音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杜远清晰爽朗的声音即时传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在骠国呆的乐不思蜀了，怎么今晚想起翻我牌子了？” “去你的，”王屿笑骂一声，“家里最近怎么样？” “按部就班发展着吧。直播间已经搬到了神仙刀二楼，关外市场的店面也已经重新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跟岩占拉那边也联系了，他能帮咱们联合一批手里能弄到料子的边民。这样一来，就算回国的常规路线查的严也不怕，他们可以人带过来。好处就是，加上咱们自己二楼的料子数量，新店开张需铺货倒是没什么问题了。缺点就是，这样的料子可能良莠不齐，好的坏的都有上一些。” 杜远一下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吴晓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跟在杨霖张玲后面学做主播，进步神速。现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相信很快就可以自己独立直播卖货了。” 听到这里，王屿插嘴问道：“那个一哥庄志呢？还在直播间吗？” “还在是还在，不过已经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动不动就是头疼脑热身体各种不适。不过现在就算他不在，张玲跟吴晓搭配也能做完一场直播。等再过阵子，他们彻底上手后，找个由头给一笔钱让这尊大神体体面面的走人也就是了。”杜远回答道。 “侯黎呢？”王屿又问道。 “关于侯黎，走没走我也不确定。你走那天开始他们就说自由活动，不需要再管他们了。一开始我还上了点心思留神他们动向，但后来一忙起来也就没再顾上。” 先由着他扑腾吧，王屿琢磨着，自己不在边城，那边应该能相对太平一点。 最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向家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更不好的消息。”杜远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但是王屿太熟悉杜远了，像这种都不过一下脑子的答案，怎么着都不对劲。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赶紧的，向家到底怎么样了？”王屿不想兜圈子，所以追问道。 杜远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随后声音低沉的说道：“好多件事凑一起了，向家那边不太好，赔了一大笔钱。前段时间动了老本，向家老店里那些料子有一多半都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出手回血补窟窿去了。” “哪个是向家老店？”王屿一愣。 “哦，就是德隆夜市向氏翡翠那个店。向远峰说以后那就是向家老店，他的碎玉斋就是向家的新鲜血液。以后就用老店新店来称呼了。你说多亏这爷俩不对付，当时吵架分家也算是踩到点子上了。向远峰带出去那些品相上佳的料子都保全下来了。也是老天眼长眼睛，天无绝人之路。” 杜远感慨了几句，随后紧接着叮嘱王屿，“向远峰嘱咐了，这些事别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漏嘴把我给卖了。” “嗯。”王屿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心里觉的有些空落落的。 好歹也曾经在边城是数得上名号的翡翠世家，说倒下，居然也只是眨眼之间。 隔着电话杜远都感受到了王屿的心情，劝慰道：“人家置之死地尚且而后生，更何况向家这一次也远没到弹尽粮绝那一步。华老板带着成品那部分去了魔都，跟唐羽开始合作，没准后面有更广阔的出路也未可知呢。” “唐羽那人吧，看着挺花花的，但是对华老板还真是没得说，且看看吧。要是 第四百零一章 叮咛嘱咐 王屿听完不禁一乐，不错，这很向远峰。 触底反弹的一把好手。 心情一好就开始忍不住算计向远峰，王屿跟杜远说道：“他们真要打造这个千家茶寨的话，千万记得插一脚。向大聪明那茶叶连唐羽都能唬住，一定错不了。” “行，老板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到时候他们想要吃独食，门都给他堵死。”杜远笑着说道。 “你在骠国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我在这边能有什么事，吃得好睡得好。连钱都没少赚。一想到这钱是我独一份儿不用分给你们，我晚上做梦都是咧着嘴的。”王屿开着玩笑。 虽然前面还刚刚谴责了杜远报喜不报忧。 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只想把好的方面传递回去，省的他们为自己担心。 杜远了解王屿，就像王屿了解杜远一样。 王屿说的话杜远压根没听进去，“你可拉倒吧。骠国可不比家里。那边什么情况我还能心里没数吗？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我说一说，我自己来判断。” 身边有一个什么都了解的人，就这点不好，你想瞒着他干点啥，那简直是分分钟被戳穿。 王屿气鼓鼓的抗议，“我能干什么，就是角湾买一买料子，转手再交易出去赚点差价，我还能上天不成。不信你问老李，我们天天在一块，我能干啥。” 老李抿着嘴直乐，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继续刷着手机视频。 杜远见自己的话激发了王屿的叛逆，便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向家的事情有进展吗？” 见谈话内容回归正题，王屿也正色道：“只能说有一点点收获。阿春可能跟这边的几家中甲公司相互合作，当托带刚来佤城的同行去赌石以赚取佣金。其他的暂时还没头绪，他对我有比较强的防范心理。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发现，还需要点时间。” “嗯，这个急不来。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跟家里通信。人多好拿主意。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需要这边做什么就开口，别委屈自己。这几天周振一得空就念叨，跟魔怔了似的。生怕你在骠国吃不惯住不惯的。没事的时候多跟家里联系着点。”杜远再三嘱咐。 “我最近看了看这边的料子，确实比边城那边选择的余地大不少。咱们也得拿出一个计划来，想赌石赌出个名堂，还是要靠这边一手货源。等运输方面放缓了，我也就可以在这边多收罗一些毛料备着。现在初来乍到，在这边没有稳妥的存放原石的途径，还是不敢放手干。” 杜远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问题倒是也不难解决。我之前在骠国的时候，倒是有相熟的中介。只不过骠国的情形多变，现在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王屿有些惊喜的问道：“中介公司可以存放毛料的吗？” 若是这样，那杨八斤就可以解决困扰自己的这个问题。 “靠得住的那种可以，不过一定要慎重。” “成，我记下了。您老人家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的话，我就准备挂电话睡了。这边都快十一点了。”王屿问道。 “你做事稳妥，我能有什么交代你的。就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去矿区。那种地方不是咱们轻易能涉足的。真一旦出了问题，无解。”杜远强调。 王屿自然连连应是。 杜远的苦口婆心让王屿脑海中浮现出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只不过心里还是虚的很，就跟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发现似的。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有商有量有依仗有人拿主意的感觉，真比一个人在外闯荡没着没落好太多了。 果然还是要有切实的经历，才能有对比。 挂掉跟杜远的电话，王屿想了想，还是又给向远峰打了过去。 来了都好几天了，还没有跟他直接联系过，好歹要把这几天的发现交待一下。 向远峰倒是好像对阿春当托这事，没感到意外，“像他们这种常年驻扎在骠国，钱倒只是一方面，那边消遣又有限，有点业务上的人情往来或者赚点灰色收入，算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只要不是太出格，一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话跟往常一样吊儿郎当不着边际。 “阿春这人我太知道了，做事小心着呢。没一定的时间，想找出他的问题所在，还真不容易。没事啊，王屿，现在向家困难已经过去大半了。你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赶紧回来。让他们在那边折腾去吧。” 自说自话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不对，“王屿，你怎么没问我向家现在的情况？” 向远峰狐疑的问道。 “我这不是一直没能插上嘴吗？你这边跟机关枪似的，一通扫射，我本来说话就不赶趟，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屿赶紧找补。 毕竟杜远前脚刚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己要是露了马脚，以向远峰这个活祖宗的脾气，明天绝对起床就得去找杜远算账。 “哦？” 向远峰拖着长腔，“那行吧，我跟你说王屿，接下来阿峰哥要玩票大的了。你还记得唐羽说的千家茶寨那档子事吧？我当时也就以为他随便说说，最多三天热度，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存了心思。等过阵子，我们准备去马邓那便走走，实地考察考察。新店这边反正有秀秀照看着，日常的交易她完全都能处理好。哈哈，以后哥们儿就是赌石的人里面最会做茶的、做茶的里面最懂赌石的。双学位啊。羡慕吧？不过你放心，阿峰哥是谁，那妥妥的仗义人啊。以后我吃肉，你喝汤。咱们兄弟们长长久久啊，哈哈。” 向远峰的笑声听起来很开心，只是王屿听出了刻意为之的意味。 明明跟向远峰谈话的气氛比刚才要热闹许多，可王屿却只觉得心情愈发的沉重压抑。 当然他不会去戳穿，如果这样能让向远峰安心，那他也安心。 第四百零二章 守株待兔 “对了，”王屿转移了话题，你猜我在这边遇到谁了。” 向远峰以为是八卦，想了一圈，最后居然问王屿是不是遇到了杜远那个医生前女友。 王屿怕他继续天马行空猜到后面不知还要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念头。 自己主动说道：“你说巧不巧，居然遇到了徐芸的亲哥哥。” “我跟你说，最近秀秀跟林惠姐感情飞速发展着呢。那我明天去店里的时候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话之类的，到时候再和你联系。” 向远峰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行，他在这边开了家边城菜馆，估计最近我也可能经常过去。” 带个话什么的，完全就是举手之劳，所以王屿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结束了跟聒噪的向远峰的通话，王屿觉得身处的整个空间都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那种想家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 翻来覆去睡不着，捏着手机，看着上面杨霖的联系方式出神。 虽然很想联系，但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跟张玲最近应该都在神仙刀二楼忙着直播，那么多人相互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算了，后面再说吧。 王屿关掉电话，一时间不知道做些什么。 索性套上衣服，跟老李打个招呼，自己溜达到一楼，站在新长城门口，感受一下外面街面上的人间烟火气。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排解掉心中的一部分寂寥。 这一带宾馆林立，都是为他们这样的赌石客准备的。 大多数时间都是人满为患，没有熟人张罗很可能连住的空房都找不到一间。 赌石带动的不仅是这一带的住宿行业。佤城的每一个角落，都离不开原石毛料的支撑。 路上行人三五成群的走着，多数都是吃完宵夜返回住所的国人。 有几个大约是喝过一点酒，边走边大声哼唱着听不清歌词的曲子。 佤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几十年前的家乡，身处其中，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时空交错的混乱之感。 王屿正抬头看着月亮，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犹疑不定的声音，“王哥？” 王屿收回目光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面色微红，脚步有些虚浮的毛头小子，正探究的打量着自己。 那宛如豆芽菜的小身板，让王屿一下想起一个人来。 “程志？你怎么在这里？”王屿失声惊呼道。 没错，还真是小辛那个老乡，麻烦精程志。 虽说他乡得遇熟人多半应该是激动跟开心。 但遇到程志，让王屿只想转身就跑。 水平菜、主意大，不懂得害怕，一味超前冲，这样的半吊子来赌石，才是吓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王屿跟他两面之缘，两次都是给他擦屁股。 这好感实在建立不起来。 要不是扭头就走会显得自己很没有风度，王屿是真想原地消失。 可程志的反应就不同了，他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皎洁的月光下，王屿甚至觉得自己看到自他双眼中射出两道绿油油的光芒。 “王哥，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呢。” 程志惊喜交加的凑近。 “你也是来收料子的？” “你呢？你也来骠国收料子？”王屿下意识后退一步，出声问道。 “嗯呐！” 程志头点的飞快，“上次那块格应角您还记得吧？嘿嘿，赚了笔小钱钱。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我们有几个老乡，知道我赌涨了，非要拉着我来骠国发财。说骠国这边的料子便宜不说，好东西还多。咱们赌石的，哪能不来一趟佤城啊。所以这不，几个老乡约着就来了。” 程志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囧境，此刻整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亦或是赌涨了格应角有些上头，总之整个人在王屿看起来就是飘飘然的厉害。 “那挺好的、挺好的。” 王屿一边说，一边又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喝了酒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回见啊！” 王屿说完，脚步飞快的准备逃离现场。 身后还传来程志不死心的声音，“王哥，你是住这间新长城吗？明天我来看你啊。你住几楼几零几啊？” 王屿敢回答那就见鬼了，脚下生风，嗖嗖嗖的窜回了房间。 自己也是欠点，闲的没事，去看什么月亮。 这下月亮虽然是看着了，可是这麻烦也随之而来了不是。 只希望程志明天早上醒酒之后，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才好。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王屿逐渐沉入梦乡。 这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王屿来说真是人间天堂。 舒舒服服躺在空调房的床上，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自从王屿来后，梁以开就再也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 他生物钟紊乱，晚上早了睡不着，刷手机视频刷到下半夜最后倦极而眠，却还要面临一大早房门就被王屿狂锤的困苦。 想想都觉得惨绝人寰。 虽然的确有时候会感到又累又困，可一想到这才是积极上进的工作状态。加上跟着王屿的确能学到很多东西，所以梁以开觉得，还是能够克服这些困难的。 等自己赌石成神了，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等三人收拾停当，走出新长城的大门时，王屿只差没魂飞天外惊声尖叫了。 才六点多啊。 程志怎么就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了？ “你……这么早？” 尽管拼命压抑，但王屿的声音还是带上了极为明显的震惊。 程志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开口说道：“怕你跑了啊王哥。我觉得，这种大好的机会，要是一个不注意让您跑了的话，这损失得多大啊。” “不是……你这是几点过来的？”王屿又问道。 “今早上渴醒后，差点就忘了昨晚遇到您这事。还好我记忆力不错，最后愣是给让我给回忆起来了。差不多五点多的样子吧，我琢磨着你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出门，所以我只要在宾馆门口候着，绝对能等到您。” 程志一五一十的回答。 第四百零三章 好人杨八斤 王屿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阴魂不散。 “哟，这是认识啊？” 梁以开不明所以，见两人说话熟络，只当是王屿的熟人，“那就一起走吧。” “好啊好啊，一起走。”程志可太开心了。 之前还担心王屿把他赶走了，看来果然人在他乡，连话都好说了呢。 只有王屿在心里叫苦不迭。 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带着程志乘坐摩的奔着角湾而去。 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杨八斤在角湾外围活动身体。 “您这是干嘛呢？”梁以开好奇的问道。 “我锻炼身体呢。”杨八斤转了转眼珠子。 “活动身体不在店周围活动，跑角湾大门口当众展示？”梁以开疑惑地问道。 毕竟杨八斤的店距离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可还隔着一截。 “得了吧，八斤老板，找我们啥事？”王屿直剌剌的问道。 “嘿嘿。”饶是杨八斤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是王老弟，快人快语，本领过人不说还……” 说着说着看到王屿戏谑的目光，又戛然而止，道出实情。 “老弟，一会儿我店里到批料子，负责掌眼那崽子，前几天赚了点外快，这几天就不安心干活，我从一大早就开始找他，找到现在都没找到人。你看看要不……” “又不是多大点事。八斤老板，咱们都这么熟了，这种事你直接说不就好了。”王屿翻了个白眼。 “嗐，这不终究是开口求人，不好开口吗。”杨八斤讪讪的说道。 梁以开好奇的问道：“八斤老板，你这店是干中介的，料子不都是货主送过来的？还要掌眼的干什么？” 杨八斤正色道：“梁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是中介店不假，但我这中介店跟他们那种单纯只靠赚点中介佣金的店可不一样。” “你说，就那点中介费，我得干成什么规模才能养活一家老小加上店里上上下下那些阿弟们？” “所以？” “所以，像我们这种有点实力跟路子的店主，都是货主的料子跟自己的料子一起混着卖的。卖了货主的料子有中介费拿，卖了自己的料子那利润才诱人啊。” 杨八斤嘿嘿笑着解释。 “不过你们也不能光看见狼吃肉，也得知道，我们这样做，也是有很大风险在里面的。货主的料子毕竟垮了赔了跟我们没关系，只要成交我们就有钱赚。但是自己的料子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真要是垮了，是要往里面贴钱的！所以日子也是难过的很哟。” “行了，八斤老板，别哭穷了。又没人跟你借钱。”王屿笑着打趣。 一边说着众人一边跟着杨八斤往他店里走去。 “这位是？”杨八斤好奇地看着跟在王屿身后亦步亦趋的程志。 “这是……” 王屿刚准备开口，却立刻被程志给打断了。 “老板你好，幸会幸会，我叫程志。跟王屿在边城就是好兄弟！” 杨八斤对他的态度立刻好起来，“既然是王老弟的兄弟，那在佤城就是我杨八斤的朋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咱能做到的一定不含糊。” 王屿暗地里为杨八斤捏了把汗。 这个哥们儿看来是没吃过程志这滑头的亏，有他这句话在这摆着，后面请好吧。 程志笑的眼睛都快从脸上消失了。 店门还没进，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摸出来手机一开，是昨天的女翻译苑元发来的信息： 王老板，今天您还在昨天的摊位上吗？ 王屿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想着杨八斤这边的事情还不一定几点能处理完，于是赶忙问杨八斤，“八斤老板，贵店的名字叫什么？” “翻译成你们国语的意思就是：天外天翡翠。” 行吧，这很杨八斤。 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出店名后，王屿抬脚走进了杨八斤的店里。 今天天外天的阿弟格外多，知道的是等着来料子搬货，不知道的看着这一屋子的壮汉，还以为是要出门约架呢。 杨八斤显然很满意这个场面给王屿几人带来的视觉震撼，“怎么样王老弟？老哥我这里，不管是实力还是人员配置，那在角湾都是数一数二的。没骗你吧？” “就是那个掌眼的崽子，仗着有几分本事，在外面接私活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本职工作竟然耍滑头。等我找到他，非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得亏杨八斤就只是在边城呆过一阵子，这要是让他从了军，还不得把整个店来个在军事化管理。 梁以开笑着说道：“八斤老板，您这店里的工作标准，是按照边城标准来的吧？骠国人能做到像您店里阿弟们这样的可不多。” 多数都是跟那个掌眼的骠国人一样，赚到点钱只要够第二天花销，人就不见了。 等钱花的差不多，填饱肚子食物都成问题的时候，才会找点什么活计出来做一做。 这杨八斤的工作时间在他们看来，大概就跟咱们眼里的杨扒皮差不多。 放弃九九六，拥抱零零七。 “梁老弟此言差矣。你可以随便找个阿弟过来问一问，我这里虽然工作时间跟要求都比较高，但是给他们的佣金也是整个角湾最高的。我可不是那种剥削压榨劳动力的无良奸商，八斤老板是个大大的好人！” 正说着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引擎声。 紧接着就看到店里的阿弟们戚身起身迎了出去。 看样子是料子到了。 看阿弟们的积极性，王屿也能知道杨八斤说的应该跟实际情况大差不差。 骠国人比较懒散，就算有生意上门的时候多数也是表现出一种爱买不买的懈怠感。 宛如大大的树懒，永远都是温吞缓慢的。好像天底下除了地质灾害需要激发他们的速度潜能外，没什么是能让他们快速活动起来的。 但是杨八斤这边的阿弟们，还真有一股子精气神，虽然不能跟国人比，但在骠国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要不是杨八斤佣金跟“摆卡（小费）”给的足够，怕是很难出现这种情况。 第四百零四章 筹码 一辆小型货车出现在门口。 众阿弟纷纷上前开始卸货。 这种事自然不用王屿梁以开上前帮忙，在一旁等候的时候，梁以开好奇的问杨八斤，“八斤老板，你一个中介店养活这么多阿弟，是不是有点浪费？” 杨八斤解释道：“长期的就是那几个，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有活才来。长期的给佣金，临时的给摆卡。总之不管是佣金还是摆卡都绝对给够。” 这样倒是解释的通。 王屿点点头，看着阿弟们挥汗如雨的卸料子。 杨八斤可能是觉得耽误王屿收料子的时间有些过意不去，开口冲他说道：“王老弟，今天这事我也不能白詹尼便宜。这样，一会儿这里面有你看得上的料子，尽管挑，我按照矿上收来的价格优先给你。” 王屿一听立刻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如果真有对庄的，八斤老板正常价格交易就好。” 反正自己也有的赚，没必要浪费掉在杨八斤那里的一份人情。 这东西，他可是要好好攒着。 一旁的程志听到耳朵里，忍不住开始打小算盘，“八斤老板，此言当真。我可不可以……” 杨八斤正欲大手一挥，豪爽放话，却被梁以开打断了。 一开始，梁以开满心以为程志是王屿的熟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他也很是热情。 然而这会儿琢磨过味来了，真正关系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屁大点事就抬出对方的薄面来讨情面呢。 于是半真半假的道：“不可以。程志老弟，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欠妥当了。王屿跟八斤老板之间是他们的交情。咱们这种，能跟着长点本事跟阅历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怎么能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杨八斤哈哈一笑，倒是没当回事。 还好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阿弟的喊声。 料子卸完了。 杨八斤顾不得这边，匆匆赶过去清点起来。 剩下程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我考虑欠妥当了。王哥别跟弟弟一般见识。” 王屿没理会，跟在杨八斤身后走了过去。 这一车运过来的大多都是蒙头料，完全吻合王屿快速筛选的条件。 只要先根据手玩件的提示，将这些料子先筛选出来，剩下的后面自己哪怕不起角湾，也能在这里面收获满满。 拿定主意，王屿跟在杨八斤后面，杨八斤过手一块他摸一块。 如果不是杨八斤影响了他的发挥，这速度还能再提升几分。 梁以开现在看王屿那绝对是带着偶像光环的，王屿做出什么行为都不会让他感到吃惊，但是程志就不一样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屿选料子的手速，有些怯怯的扯了扯梁以开的衣角，“梁哥，王哥这是开了挂吗？” 梁以开头都不回的说道：“让你开开眼，这才是行家里手，料子一上手就知有没有。” “哦。” 程志懵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等杨八斤那边过完一道手，一回头，料子已经被王屿分成了两堆。 “这是？” 什么情况…… 王屿指着面积大约占了三分之二的那一堆料子，“八斤老板，这些料子可以留。其他的就不要了。” 杨八斤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屿，“王老弟，你要不再好好看看？” 他特意留出来一上午的时间，为的就是能给王屿留出足够的时间来 这些料子的品质按理来说应该不算低。只能选出来三分之一的有用之材，对杨八斤来说有些可惜。 如果可能他甚至想全盘吃下。 而且王屿这速度也不像是好好看的架势吧。 杨八斤有些不高兴。 只见王屿淡淡地对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我们有句古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要是信得过我，自然一切都好说；您要是不信我，咱们再往下也未必能合作愉快。” 王屿是故意的，一方面是借此建立起信任感，一方面也是有意秀一下技能。 他虽然在赌石方面有别人追赶不上的优势，但现在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没有足够的依仗，单纯只是靠着杨八斤的欣赏，在角湾、在佤城，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一旦真的要去到一个更危险的地方，手里的砝码终究还是不够的。 他就是要试探着触碰杨八斤的底线，在危机中建立信任。 杨八斤微微一愣，然后说道：“王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会不会时间仓促了点，要不要再拿出时间来好好看一看？” 王屿摇摇头，“不用了，我都仔细看过了，留下的这些料子，不说个个会大涨，但是绝对垮不了。其余那些表现平平，就算涨也宛如鸡肋，不值得花费这个精力。” 杨八斤看样子在心里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咬了咬牙，冲身后的阿弟挥了挥手。 阿弟们默契的将余下的料子又丢回了车上，这一次完全没有上次的小心翼翼，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结束战斗。 小货车很快离开。 梁以开好奇的凑到杨八斤身边，问道：“八斤老板，这些料子是什么来路？难不成是直接从矿上运过来的？” 杨八斤犹豫了一会，说道：“怎么说呢，是也不是。” 梁以开只当他卖关子，撇了撇嘴。杨八斤解释道：“人没在矿区，谁管给你往这边送料子。” “但是这料子的确是矿区上下来的。你知道矿区那边有专门的老板在那边收矿区的料子还有也木西手上的料子吗？这些料子就是。只不过，是我们从相熟的老板手里整来的。” 梁以开咋舌，“还能这么整呢？” 杨八斤正色道：“为什么不能？他卖给别人也是卖，卖给我们也是卖。卖给我们还省心，现款现货。还不还价。虽然利润低点吧，但是对他们来说现金流最关键。这一点小毛病也不是不能克服的。” “不过，要说利润最大化，还是自己亲自去矿区收料子。一般人是没这个条件。咱先前虽然有这条件，可人不凑手。不过现在嘛，有了王老弟，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第四百零五章 鱼目与珠 杨八斤越说越开心，以至于连刚才跟王屿的那点小间隙都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王屿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料子，“八斤老板，不准备看看我选出来这些料子，怎么样？” 杨八斤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看的来全蒙头的料子。之前去矿区，也都是靠着徐平跟另外一个掌眼的。可惜这徐平一蹶不振……” 程志讨好的插嘴道：“八斤老板，有王哥在，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王哥，在边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屿没接茬，继续对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看不来蒙头也没关系，验证的办法有很多种。” 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料堆前，伸手随机取过一块料子，“这块料子我买下来，咱们带去旁边加工厂切一刀。高下立现。” 杨八斤连连摆手。 在他看来，王屿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是有些情绪在里面，自己现在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为区区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得罪了这尊财神爷，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王老弟说哪里话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点信任咱们之间还是有的。你要是想证明，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要是老弟喜欢这块料子，拿去就是。权当老哥我付给你的掌眼金。” 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 王屿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我帮八斤老板掌眼，是为情谊。要是因为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觉得自己有功劳，那岂不是对不起八斤老板一番厚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就范。 最后还是梁以开提议道：“如果只是为了证明王屿的眼力，直接切开也好。料子还是八斤老板的。涨了就卖明料，还好出手。怕什么。” 话里话外，压根没觉得王屿会走眼。 随即又笑言道：“这权当是赠送给八斤老板，一次切涨初体验。” 王屿摇摇头，“这样的料子，只怕还入不了八斤老板的眼。” 他现在只想知道料子里面究竟是什么表现、能涨多少、是爆色还是内化。 程志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与其大家如此谦让来谦让去，不如就让他把这块料子买下来得了。 这样一来，想要的验证有了、八斤老板钱也赚了、自己也能赚个差价…… 一举三得。 可惜，这梁以开嘴实在是快，在他还没能把自己这番打算说出来之前，就提出那个方案。 如今自己再张嘴，这份心思可就太明显了，怕是容易招人反感……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嘴皮子要是再利索点，该有多好。 这么想着，视线落到王屿手上抱着的那块料子上。 目测这是一块白砂皮的木那，白白的一坨，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虽说木纳是博内化这没假，但是好歹也都知道，作为一个种质够老、表现良好的料子来说，最最基本的前提，至少要皮壳紧致、翻砂细腻吧？ 这个道理连程志这样的半吊子都知道，可为什么现在，王屿拿着一块表现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木那，说它是个好东西？ 莫不是觉得杨八斤不好意思真下刀，在这里玩心理战术吧？ 程志心里胡乱猜测着，佯装好奇，伸手摸了一下这块料子。 手上力道稍微使大了点，料子居然簌簌的…… 掉渣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走心了？ 就算是演戏，好歹演个全套，至少找一个靠谱点的演员…… 这一来，程志就算是想拍王屿的马屁，都无从下口了。 怎么夸？ 夸它皮粗又掉渣？ 还是夸它丑料多作怪？ 杨八斤显然也看到了掉渣的那一幕，表情很是有些精彩绝伦。 难以想象他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王屿旁若无人，完全没有受到身边人的影响。 将手中的电筒光束打到皮壳之上，然而光束打进去，却完全没有任何回馈反应。 这样的情况，排除掉料子本身皮壳过厚的因素之外，最常见的原因就是种水平平。 翡翠原石里面，种水越好反射出来的光团就会越大越明显。 杨八斤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王屿的判断，他说的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是面对这块料子，他真的心里苦。 但是他又不好开口问，生怕一句话没说到点子上，王屿不肯跟自己到矿区走这一趟。 一时间，表情有些变幻莫测。 最没有心理包袱的就是梁以开，看着王屿一番操作，他好奇的问道：“王屿，这料子表现这么差，里面能切出来什么好东西？” 王屿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要不你做做排除法？看看能不能逆推出一个正确的结果。” 可此时的梁以开，不知道是真的不愿意动脑子，还是存了心思要给王屿当僚机，开口说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吊人胃口。” 王屿淡淡一笑，转头冲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这个料子我确实很喜欢。咱们一码归一码，价格多少，你开个价。” 杨八斤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见王屿几次三番这么说，于是便道：“王老弟这么说，我相信有你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容我查一查刚才的料子清单。” 说完这番话，转身就去找刚才随货一起送来的清单。 在他看来，刚才王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筛选料子，时间紧任务重，有那么一两块混珠的鱼目，也不是不能。现在只怕是在补救自己的失误，保全颜面。 虽然杨八斤并不在意这一块两块的料子，也不差这点钱。但若一意孤行，让王屿觉得颜面有损，就不好了。 还不如顺着王屿的意思，他要买走就买走吧。省的大家以后看到就想起来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四百五十万……四百五十万？” 这下连杨八斤自己都咋舌了，这么一块料子居然花了他四百五十万骠国币？ 特娘的，矿区上那些家伙的胆子跟胃口可真是越来越肥了，什么狗屁玩意儿就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该死的！ 真当他杨八斤是吃素的吗！ 第四百零六章 山人妙用 王屿换算了一下，四百五十万骠国币合国币大约在一万五上下。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八斤老板，你看这样可以吗，我付一万七千块国币给你，料子我要了。” 杨八斤摇摇头，“这料子表现，收你一万五我都开不了口。” 说完，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没有过脑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一头卷毛，“不是，我的意思是王老弟不用给我那么多……” 王屿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怎么能不用呢，你从矿区运输过来也是有花费的，还有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万七也最多只能保证你不赔本罢了。” 杨八斤好奇的问道：“可是，王老弟，这料子你收回去能干什么呢？当个摆件吗？” 王屿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用。”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杨八斤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行，就听王老弟的。” 王屿随身的背包里，有足够支付这块料子的现金。 他飞快地点出足够的骠国币摆到杨八斤面前。 “走吧，去解石。” 面前几人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王屿老神在在的样子给吊了起来。 无一例外都跟着他来到不远处的加工厂。 王屿将料子递给干活的工人，随意的说道：“随便切吧，顺着表皮上最明显的那道纹裂直接切一刀。” 简单粗暴。 程志看王屿这副态度，心里却想着：完了完了，开始自暴自弃了…… 接下来怎么收场是个大问题。 当然这个想法他只敢放在心里想想。 杨八斤将王屿的安排翻译成骠国话，交代给工人。看着他将料子固定在切机上，摁下开关。 料子个头不算很大，五公斤上下的模样，加上种质表现平平平，机器的刀片在切割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阻力，因此没用多长时间，料子就被一分为二。 在料子下切机的时候，大家纷纷围了上去。 这是什么？ 爆色了？ 糯种…… 紫罗兰？ 王屿见谜底已经揭晓，也不再继续卖关子，“怎么样？应该算不上垮吧？” 梁以开看到这个表现，一下明白了王屿刚才对自己说那番话的意思。 排除法、逆推…… 其实刚才他就已经告诉自己答案了。 在翡翠成品世界里，有什么样的料子或者成品是种水一般，但却有超脱种水限定所带来的价格局限性，成为独特的一个存在？ 当然无疑就是有十春九木之称的紫翡了。 在紫翡中，种水跟颜色是成反比的。 种水越好的紫色翡翠，颜色就会越淡。 而紫罗兰翡翠因其紫色的浓郁程度跟紫罗兰花朵极为相似，因此被以这个花朵的名字命名。 这一局限性特征，就使得很多喜欢紫色翡翠的消费者只能退而求其次，舍弃对种水的要求，而只为这一抹浓郁又独特的颜色买单。 紫色也是唯一的一个，哪怕种水只有糯种也仍旧会被制作成戒面的翡翠。 因为有种又有色的紫翡实在稀少罕见，哪怕有，也是价格连城的存在，远不是寻常消费者随随便便就能够拥有的。 因此称得上帝王紫的紫翡，其价值以及稀有程度，不逊于帝王绿跟品相上佳的红翡。 “早说多好，害我们好奇这么久。”梁以开嘟囔着埋怨。 王屿笑着说道：“刚才就提醒你了，自己不愿意花点心思，怪我咯？” 梁以开拿着其中的一半，盘算着说道：“虽然裂不少，但是蛋面位还是有的，这样浓郁的紫罗兰色，就算只是糯种，出成品也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个头取大点，四位数到五位数的价格不算过分。这一波还是稳赚。” “直接在这边卖明料吧。懒得往回折腾。这颜色最近在市场上颇受欢迎，应该不难出手。”王屿说道。 “这个简单，”杨八斤赶忙说道：“就放在我店里代售吧。算是我报答王老弟这块料子带来的好彩头。” “没问题。” 就这么说定了。 王屿一招制胜，杨八斤这一次彻底服了。 有王屿这样的人，自己还找什么徐平，还担心什么，整个矿区不就跟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了吗。 看样子，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联系矿区那边，尽快的将矿区之行提上日程。 想到做到，杨八斤掏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拨了出去。 这边，程志看着王屿跟变戏法似的将一块大家全都不看好的料子赌出了奇迹。 不，也不算是奇迹，其实就像王屿说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不但对毛料有着得心应手的了解，还能将所有料子的信息无一遗漏的镌刻在脑子里。等到有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提取出来，套用在每一块料子的表现上。 比他知识经验丰富的人，没他那么灵活的脑子，比如杨八斤。 比他脑子灵活的人，往往下不了这份苦功夫去牢记每次赌石积累下来的经验知识，比如程志。 程志不服，他坚信自己并不比王屿差。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还没有王屿那么多的实战经验、 只要自己积累起足够的经验，那么王屿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不，自己的明天一定比王屿强！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莫欺少年穷。 但是如今自己的确是技不如人，单纯靠自己在边城市场又或者是在角湾市场，能接触到的料子又能有多少？ 可是如果搭上王屿这条线，可就不一样了，不说一步登天吧，至少可以大大缩短自己摸爬滚打的时间。 想到这里，程志凑到王屿跟梁以开面前，“王哥、梁哥，我听这意思，你们是要去矿区吗？” 梁以开现在对程志的印象很不怎么样，于是口气不耐的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志讨好地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打听道：“没有没有，就是有些好奇，不是说矿区不让外国人进入吗？你们怎么去？安全吗？有什么靠谱的路子吗？” 第四百零七章 雾露河沿岸 梁以开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问这些也没用，即便是有这方面的路子，也不是你去、我这样的人能搭上的。” “那是、那是。”程志脸上讪讪的笑道。 心里其实很不以为然。 要不怎么说为富不仁呢。这种事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没什么区别，带自己去看看怎么了？没必要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吧？ 程志心里暗自不爽，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 同时打定主意，只要自己还在佤城一天，就得多瞅机会跟在王屿屁股后面，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没准就能搭上这辆顺风车。 去过矿区，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振奋不已。 有这样一段经历做谈资，那些小老乡们还不个个都得用崇拜的眼神看自己？ 等杨八斤打完电话， 众人回到中介店的时候，苑元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王屿她很快走上前来，“老板，刚才找这个地方费了一些时间，所以迟到了……” 她低垂着头声如蚊呐，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是？” 杨八斤看向王屿的神情中，有那么一丝不正经。 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 王屿倒是不怕什么，但好歹苑元是个姑娘家，于是赶忙开口介绍起来，“这是我请的翻译。” “佤城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翻译？”杨八斤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王屿不知道他这算是对苑元的称赞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八斤老板，这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得去角湾碰碰运气了。” 杨八斤一愣，“王老弟，就你这身本事，还去什么角湾？你从我这里，挨着一家家中介公司逛过去，把所有你看得上眼的料子选一选就足够了。角湾那边热的跟烤肉似的，再好的运气也给蒸发了。” “这边的中介公司可不少，等你一圈转下来，也得好些天。那时候中介公司又该来新货了。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王屿这才想到，自己好像确实自从搭上杨八斤以后，角湾市场其他的那些中介公司还真没怎么逛过。 于是点点头，“也可以。” 听他这么说，杨八斤神神秘秘的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然后小声说道：“看看就行了，不要轻易出手，就算要出手，尽量也奔着那些脱手快的料子买。这边料子的价格都已经是过过一道手的了。你再买了就是两道。矿区的料子价格可是比这边低太多了。那里才是真正的赌石天堂、赚钱奶牛。” 王屿正准备说话的当口，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跟杨八斤表示了歉意后，王屿走到一边将电话接了起来。 “王老板，是我。” 赛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我们已经到佤城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碰面？” “你们在什么地方？”王屿反问道。 “我们一大早就守在角湾市场大门口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你。惠金这才让我跟你联系一下。”赛亮回答道。 王屿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 赛亮跟惠金知道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让第四个人知道。不管是梁以开还是老李。 一是这件事牵扯重大，二是他们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给他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跟赛亮惠金这档子事，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 想了想王屿道：“我今天没有去角湾，这样，你们先找好落脚点，然后把你们住的地方告诉我，等我来找你们。” “好。”赛亮答应的飞快，“一会儿我就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王老板请你尽快一些，我们已经耽误足够多的时间了。” 王屿挂断电话，重又走回杨八斤身边，问道：“八斤老板，我一直没问，咱们这次是要去哪个矿区？哪个场口？” 杨八斤一愣，好像完全没想到王屿会在意这个问题。 思索了一下还是回答道：“骠国的矿区虽然占地面积很广，但其实相对还算比较集中。沿着雾露河一带，中下游分布着的矿区，属于同一势力，咱们都能去。” 王屿对骠国矿区场口的分布并没有什么概念，这会儿虽然杨八斤说了，但是跟没说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眼巴巴看着他。 杨八斤只得继续给他科普，“雾露河中游跟下游，现在有两个矿区。一个我们现在叫做老矿区、一个就是达马坎矿区。达马坎不用说你也应该有概念，主要是这个老矿区，你知道有哪些场口吗？” 王屿第一次听说老矿区这个名字，虽然他能大概猜到。 骠国人指的应该是那些最初被开采的知名老矿场。 但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帕敢会卡这类场口所在的矿区？” 杨八斤不出他所料的点点头，“嗯，这个矿区最出名的就是这两个场口，在雾露河中游附近。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大谷底、四桶喀、马纳、格拉莫几个场口。再往下走，下游一带就是达马坎矿区。其实我最想去的矿区是后江，那边色料多，赚钱更容易。不过那边的路子现在还没搞定，要不然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去搞上一搞。” 说到最后声音中的惋惜清晰可见，“我这两天还在争取，到时候看看什么回应再说。不过就算是这条路子通了，第一次打交道还是得小心为上。” 说完这些，杨八斤开口问王屿，“王老弟，雾露河沿岸那两个矿区你更倾向于哪一个？” 王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达马坎。” “老矿区那边得老帕敢跟会卡，基本已经采无可采了，咱们去了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收获。剩下的那些偏场也没有特别争气的表现。倒是达马坎现在场口分布多，加上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料子属于有下限没上限的那种，所以我更倾向于去这个矿区。” 王屿的回答显然让杨八斤很满意，“没错王老弟，你的见地跟我一模一样。我前面几次也是以去达马坎矿区为主。你放心，这一趟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第四百零八章 好人卡到账 话说到一半，王屿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杨八斤挥挥手，“快接电话吧。” 这一次不是电话，是向远峰打来的语音通话邀请。 王屿想也没想接了起来。 电话里立刻传来向远峰的声音，“是不是还在睡懒觉呢？” “去你的。”王屿笑骂道：“我都忙了一上午了，谁跟你似的，太阳不晒屁股不起床。找我什么事？”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不是说好，我今天找林惠姐问问有没有什么话，是要带给徐老板哥哥的吗？” 向云峰不爽的叫起来。 自己还真是一忙起来，就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林老板说什么了？”王屿问道。 “她说整理徐老板遗物的时候，发现有一份遗嘱，上面的日期就在她出事前不久。不知道跟徐老板出事有没有关系。不过她老公在边防，有些自己的途径，说会顺着查下去。她觉得有必要知会一下徐平，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向远峰说道。 “遗嘱？什么遗嘱？徐老板还立了遗嘱？”王屿一头雾水。 “不是徐老板的遗嘱，应该是她父亲的遗嘱，原本徐芸是有一部分的继承权的，不过她单身未婚也没有子女，出事之后，就由其他亲属继承了。”向远峰难得的耐心解释道。 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行，我原话转达，有什么消息再跟你汇报。” “得嘞，那我的任务可就完成了。还别说王屿，你不在边城我还真有些不习惯。阿春阿牛阿雷那边，能查就查，不能查就回来吧。反正……不重要了，没什么事早点回来，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向远峰一反常态变的絮絮叨叨。 王屿静静的听他说完，最后回答了一句，“好。” 挂断电话，王屿合计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有点多，于是跟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我还得去一趟卷味小馆找徐平老板，帮他家里人带句话。” 杨八斤下意识说道：“那我送你过去吧？” 王屿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有些话可能还更好说一些。” 他还得趁这个机会，顺便去会一会赛亮跟惠金，所以自己只能单独行动。 杨八斤也不勉强，“行，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这是一个合适的理由，王屿用同样的说辞将老李跟梁以开打发去自由活动。 至于程志，就直接让他先行走人。 程志虽然不愿意，却也没有恰当的理由继续赖在这。 为了让他消停，王屿还答应后面只要有时间就会带带他，这才送走这尊大神。 至于苑元，王屿认为可以带她一起。 她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只要自己跟赛亮惠金谈话的时候支开她就好。她又是一个本地人，对于语言不通路况又不熟悉的王屿来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好帮手。 苑元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屿走出中介店，全程没有问过一个问题，任由王屿带着她朝前走着。 “不问问我去哪吗？”王屿没话找话。 苑元好脾气的笑了笑，回答道：‘您是老板，说去哪我就跟着去哪。问跟不问有很大区别吗？’ 王屿哑然失笑，但还是回答道：“去一个朋友的店里，帮他国内的家人带句话。” 苑元点点头，继续保持沉默跟在王屿旁边，落后他大概半个步伐的距离。 就在王屿觉得自己还不如自己出来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苑元开口了，“王老板，您会在骠国待多久？” 王屿想了想，“还不能确定，怎么了？你还有别的安排吗？” 苑元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老板。” “如果有什么事尽管直接说。” 王屿感觉到苑元的话并没有说完。 苑元想了一会儿之后，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道：“王老板，我想……我想……” “我想先预支这个月的佣金。” “我知道，我才上班第二天，也没帮上您什么忙。可是，我真的、真的有特别着急的用途。所以、所以……” 王屿看苑元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两千块对于自己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一个月后这笔钱也是她应得的。 现在给也不过就是提前几天，没什么影响。 于是没有废话，反手从背包里数了六十万骠国币递给她。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你应得的。” 苑元停下脚步，给王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王老板，你真是一个好人。” 滴，您的好人卡已到账。 原来发好人卡竟还是全球通用手法。 王屿自嘲地想着，“走吧。后面成交的料子品质好，小费另算。” 两人边走边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尾随在身后。 卷味小馆里面徐平照旧一个人在忙碌着，可能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店里面并没有几个客人。 但这并不影响徐平在后厨准备着接下来可能要用到的食材。 看到两人进来，徐平跟王屿打了个招呼，“王老弟，来这么早？想吃点什么？” 王屿一笑，开口道：“徐平大哥，我们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是帮人带话来了。” 随即将向远峰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徐平。 他本以为徐平可能会激动，或者会兴奋或者暴怒。 毕竟对于他现在的境况来说，妹妹都能有一笔遗产，那他那一份肯定也少不了。 却不料，王屿以为会出现的情绪，徐平一个都没有。 他神色很平淡，“我早就跟那个家没有关系了。从他另外娶了老婆开始，我跟小芸就是没有家的野孩子了。而且我跟那个家断绝关系是发了声明的。所以有没有什么遗产，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来人间的幸福千姿百态，但悲苦却是一成不变的。 王屿无意探究徐平的隐私，因此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 最后说道：“徐老板出事以后，本应该她继承的那部分，由其他亲属继承了。林老板的意思是，也不能排除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所以导致徐老板出了意外。” 第四百零九章 简单粗暴有效 没想到这句话让徐平一秒钟破功。 “一定是那个女人！夺走我们的一切还不算，还要赶尽杀绝。”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 出于人道主义，王屿问道：“徐平大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代为转达的？因为听我朋友说，林老板也正在想方设法顺着这个思路在追查。” 这句话让徐平颓然的很长时间，最后他自嘲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当这该死的缩头乌龟时间也够久了。要是什么都不为小芸做，以后在下面遇到，也一定会不认我吧。” 然后他抬眼看着王屿，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王老弟，我答应你们去矿区。干完这一遭，我得回边城看看。” 想不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徐平大哥愿意出马，想必八斤老板一定求之不得。不过这些也都只是林老板没来由的猜测，所以还是希望能理性对待。” 毕竟虽然苦痛需要一个宣泄口，但要是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徐平冷笑一声，“那个家里，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王屿原本还想等徐平冷静下来以后，问一问关于他此前去矿区的情形。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不可能了。 只能后面再找机会吧。 于是王屿站起身，准备告辞。 “吃了饭再走吧王老弟，我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一顿饭还是管的起的。”徐平尽管情绪还是有些上头，但还是出言挽留起王屿。 “来日方长，以后时间多的是。我们就先走了徐平大哥。有什么事随时保持联系。” 两人说完就一前一后走出了卷味小馆。 苑元罕见主动的感慨了一句，“那位徐老板好可怜。” “为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生前身后都是自己一个人，最亲近的哥哥也不在身边。一下天人永隔，她心里一定会有遗憾吧。”苑元认真的说道。 关于这个已经不会再有人能知道了。 王屿叹口气，“走吧，再陪我去一个地方。这个地址，你知道怎么走吗？” 王屿说着将手机上赛亮发来的地址拿给苑元看。 “这个地方我知道，距离这里有一小段距离。” 等两人走过去，身后的一条巷子口，又冒出来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直等到两人又往前走了好大一截，人影才从巷子里钻出来，继续鬼鬼祟祟的跟在两人身后。 街面上随处可见摩的的司机，王屿虽然有心想打摩的，但是看到元苑身上穿的特敏，那紧紧包裹住臀部跟大腿长及脚踝的筒裙，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有一辆出租车经过，王屿赶紧伸手将车子拦了下来。 人影看到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车子，登时有些着急起来，可是无奈附近再没看到有出租车出没，情急之下，他一把薅住一个停在路边的摩的司机，“能不能追上出租车？” 摩的司机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嘴里叽哩呱啦飙出一连串骠国话。 人影飚了一句粗口，想了想，从脑海里拽了一个英文单词出来，“TAXI！”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方才王屿跟元苑乘坐的那辆车子的后尾灯。 摩的司机似乎对这样的事并没赶到十分吃惊，俩开嘴冲着人影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伸手朝身后的座位比划了一下，示意人影上车。 人影无奈的爆了一句粗口，然后翻身跳上摩托车后座。 身形还没稳住，摩的司机便一下冲了出去，差点没把人影当街摔死。 不过这速度还是可圈可点的。 王屿带着元苑元来到赛亮跟惠金的落脚处附近。 王屿摸出电话给赛亮去了个电话，“我到附近了，你们在哪里？” 赛亮的声音很快传来，“我们住的地方比较隐秘可能不好找，定位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咖啡厅。要不然王老板您在里面稍坐一下，我跟惠金马上赶过来。” 王屿顺着他说的话四下环顾了一会，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好的，一会儿见。” 跟两人约定好，王屿带着苑元一边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走，他一边说道：“一会儿我跟别人有点要紧的事情要谈……” 苑元像是很习惯这样的请将，贴心的自己提议道：“好的王老板，我找个远一点的角落坐。不耽误你们谈正事。” 王屿点点头，苑元说的正合自己心意。 先将苑元安置好，为她点了一份牛排跟咖啡，然后王屿自己挑了一个靠玻璃窗的醒目位置坐下，这样赛亮跟惠金，很容易一看就看到自己。 等人的间隙，王屿不经意间瞥到苑元，长长的脖子以一个好看的角度弯曲着，脑袋低垂，时不时啜一口杯中的咖啡液体，整个人跟身后的背融为一体，那画面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王屿正在出神的时候，赛亮跟惠金一前一后的出现了。 等两人落座到对面的椅子上，王屿才看清，这哥俩看上去更沧桑了不少，肤色本来就黑，这会儿更是加深了一个色号，看起来朝着阿三哥无限靠拢。 “怎么了这是？这么多天不见，我还以为咱们不会再见面了呢。”王屿笑着打趣道。 赛亮赶忙解释道：“王老板你误会了，是因为我跟惠金没有身份证件，路上这终究有些不方便。像是一些查身份查比较严格的交通工具我们就没办法乘坐。所以一路赶过来，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王屿的话也就是随口一说，先前惠金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自己长篇大论，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怎么可能事到临头，反而自己不见了。 帮两人点好东西，王屿将话头转入正题，“你们准备怎么带我进入达马坎的矿区？” 这次是惠金开口了，“矿上有不计其数的人，也木西加上去淘金的，只要你稍微装扮一下，混进去只要不被人举报，就没有什么危险。” 王屿眨巴着眼睛。 这个办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又有效啊。 当下王屿没好气的问道：“那要是被人识破并且举报了，我被人抓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赛亮愣了一下，显然是并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 第四百一十章 输人不输阵 “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合着我去矿区能不能活着回来，全靠命？”王屿没好气的反问道。 “王老板，请你相信，就算豁出去我们哥俩的命，也一定不会让你出任何状况。”惠金认真地说道。 你看这饼，它大又圆。 说归说，王屿现在多了一重依仗，这会儿也只是想看看两人的态度罢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看王屿没说话，赛亮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王屿不答反问道：“你们这几天在佤城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惠金跟赛亮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那你们等我消息，这几天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一下，再做定夺。”王屿说道。 惠金跟赛亮现在是有求于人，当然也提不出什么意见。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 临分开的时候，王屿来到餐厅门口跟两人道别，“你们先走，咱们保持联系，我会尽快。” 哥俩点了点头，转身冲着来时的小巷子走了。 苑元坐在店里面，看着王屿将人送走，站起身来，正准备朝他走过去。 突然路上快速驶来一辆车，在经过王屿身边的时候，车门被快速打开，从里面窜出来两个男人，伸手一把将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的王屿给拽上了车后座。 然后车轮飞快的打着转儿的离开了。 苑元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等到人跑出去的时候，车子已经看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苑元傻了眼。 虽然骠国一向不安定，可是这样光天化日抢人绑架也并不常见。 苑元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之后，脑子才开始恢复工作。 想了一转，好像自己能尝试求救并且可以离开找到的救星，只有天外天翡翠的杨老板了。 对，杨老板！ 苑元颤抖着双手摸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杨老板的电话。 扯过王屿遗留在位子上的背包，苑元跌跌撞撞的跑到路上。 拦住了一辆刚开过来的摩的，快马加鞭的朝着杨老板的中介公司赶去。 一路尾随而来的人影，都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载自己过来的摩的还被跟王屿在一起的热女人给“抢”了。 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王屿头脑一片空白的被两个人架到车上，完全闹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什么境地。 左右两个壮汉，跟俩护法一样，把自己牢牢控制在位子上动弹不得。 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王屿有觉悟自己十有八九是被人劫持了。 可是自己在骠国既没得罪什么人，也没什么仇家，怎么就成为别人的目标了呢。 “诸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屿强自淡定的出声问道。 只听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王屿没有像电视上那样被蒙住眼睛，但是跟睁眼瞎也没什么区别，车子到了什么地方，他压根就没概念。 冷静下来，他最庆幸的就是，刚才的背包自己没有背在身上。 里面钱还是小问题，主要是自己的身份证件，除了护照之外别的都在里面。 想到这里，王屿再次开口了，“诸位大哥，有什么事咱们都好商量，冲动是魔鬼……” 他话还没说完，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口了，“你再多说一个字，就给你嘴堵上。” 王屿眨了眨眼睛。 字正腔圆的国语。 不是骠国人？ 男人见王屿不再说话，也就没再继续理会。 王屿这会儿开始有针对的琢磨起来。 自己来骠国的时间并不长，能扯得上积仇旧怨的压根没有，更别说能劳驾对方这般兴师动众。 唯一称得上过节的，总不至于是跟曲鹏冯洋抢料子的那伙人吧？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王屿很快又转移了思考方向，再度陷入沉思。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王屿被推搡进一间低矮的院落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悠闲的出现在王屿眼前，“哟，这位兄弟，你说巧不巧，又遇到了。” 别说这张脸王屿还有印象，就算没有，光听这个让人讨厌的语气，王屿也能记得起来。 当时跟曲鹏冯洋抢料子的时候，就数这人蹦跶的最厉害。 “缘分也架不住人为干预不是吗？”王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淡定一些。 虽然也没什么卵用，但是输人至少不能输阵吧。 “嗬，哥们儿胆子挺肥啊。你知道吗，这可是在骠国。我就算是对你做点什么，也没人管得了！” 男人话里面威胁的意味甚浓。 “这位老板，大家都是赌石的，生意上有小摩擦也是正常的，犯不着闹这么大动静吧？”王屿说道。 “犯得着犯不着，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在兄弟们面前没面子事小。你等于是直接葬送了我的职业生涯你知道吗？” 王屿：“……” 这怎么还跟职业生涯挂上钩子了呢？ 男人一声冷笑，“这一行本身就是靠这一双招子混口饭吃。被你这么一闹，以后谁还敢找我？” 王屿也不想激怒他，连忙出声安抚道：“那料子迷惑性大，选错太正常了。谁还没有个走眼的时候了？就连那中介店老板不是也没第一时间看出来吗？” “我跟你说小子，这事没完。你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我会安排人好好招待你的。保证让你终身难忘。”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你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先把这口气出完了，直接走人回国。我还就不信这骠国能有人拿我怎么样！所以小子，你别一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吓唬你。你最好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下面的精彩项目吧。” 男人一边狞笑着，一边冲身后挥了挥手。 颇有种电视剧里面新上位反派大哥的架势。 身后应声走出来两个骠国男人，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男人，用生硬的国语说道：“老板，之前谈好的价格里面没有打人这一条。想让我们出手，得加钱。”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有惊无险 男人听闻此言，非常不高兴的说道：“说不给钱了吗？只要把他打到我开心，钱什么的好说。” 两个骠国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开始朝王屿走过去。 还好，不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经验不足，还是过度自信觉得己方人多势众，对付一个落单的小子不成问题。 总之是王屿并没有被限制手脚。 面对这个情况，一边飞快的后退，一边拼命思索对策。 突然就发现，面前朝自己逼近的两个男人，有点眼熟。 没错，就是自己第一天在角湾市场买了假料子之后，身边围绕的其他那些跃跃欲试的阿弟之二。 现在卖假料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还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脑子飞速的旋转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能缓解此刻的危局。 “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我跟你们说，中介公司的八斤老板是我朋友。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寒毛，他不会放过你们！”王屿此刻只能学着电视上演的那样，抬出自己最大的依仗。 都是在角湾一带混的，应该都认识吧？ 果然两个男人逼近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其貌不扬的男人说道：“他还认识八斤老板。老板，你这件事太棘手了。八斤老板我们惹不起。” 男人有些烦躁的说道：“怕什么？现在他已经记住你们的长相了，就算你们现在收手，他就不会去八斤老板那里告状了？可别天真了，现在把他打一顿，还有钱赚，和乐而不为？” “我跟你们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赶紧想想，你们要实在不想赚这个钱，我自己动手也不是不行。” “我跟你们老板什么关系，你们应该清楚。得罪八斤还是得罪自己老板，你们自己琢磨。” 男人飞快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触动了两个骠国男人心底的弦，最终他们一致的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王屿身上。 王玉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寄希望于苑元没有抛弃自己。而自己能坚持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 正想着，突然面前的院门被破开，一辆被骑的无比彪悍的摩托车横冲直撞了进来。 一时间院子里喊爹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才刻意表现出气定神闲姿态的男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一边上蹿下跳一边骂骂咧咧。 因为冲进来的人就跟认准了他似的，直追在他身后撵，间或还不耽误再配合个甩尾之类的骚操作，碾压一下其余的两人。 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这边苑元打着摩的朝着杨八斤店里赶，在她一路高额小费的诱惑下，摩的司机将常年骑摩托的经验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长时间就将苑元送到了目的地。 送走王屿的八斤老板，原本正在店里用电话跟矿区那边的关系联系着，见苑元失魂落魄的去而复还，一时间还以为王屿也回来了。 “八斤老板，救命啊！王老板被人绑架了！”苑元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喊。 杨八斤不愧是在角湾这种人蛇混杂的地方混了多年的地头蛇，应对变故的反应速度绝对在线。 听闻此言，他立刻丢下手机，焦急的冲苑元问道：“什么人干的？” 苑元拼命摇头，“不知道。” 然后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经过飞快用最精简的语言跟杨八斤描述了一遍。 杨八斤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大概梳理出将王屿带走的是什么人，毕竟王玉初来乍到，社会人际关系都极为简单，能结梁子的对象更没有几个。 “特娘的，这大牙的太平日子是过够了。” 杨八斤一边骂骂咧咧，拿过手机扒拉出个电话号码就开始打。一边挥手带上店里大部分阿弟，气势汹汹就朝外面走去。 王屿现在可是他的宝贝，这大牙是不是听到了那伙小子传出去的风声，跑来跟自己抢人了？ 不行，绝对不行！ 这边等到王屿终于看清楚来人，惊喜交加的喊道：“徐平大哥，你怎么来了？” 完全没想到第一个冲来救自己的人竟然是徐平。 刚才那两个充当打手的骠国阿弟早就跑的不见踪影，现场剩下始作俑者的其貌不扬的男人一个，跟徐平和王屿大眼瞪小眼。 一时间局势就发生了转变，人数优势顷刻间就成了对方阵营的优势。 倒不是他不想跑，实在是徐平目标锁定的又准又紧，全程就围追堵截他，跑到哪跟到哪。时刻保持他跟院门中间，永远隔着一个骑摩托车的徐平。 “误会、误会啊。都是自己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男人审时度势的能力真不是盖的。 “是不是误会，你说了可不算。”徐平一边死死盯着他，一边头也不回的冲旁边还处在欣喜若狂下的王屿说道：“王老弟，给八斤打电话，把定位发给他。”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跟王老板开个玩笑，无伤大雅，也没人真的受伤。咱们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的。”男人苦哈哈的找补。 杨八斤前脚刚把大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正带着一众阿弟前往兴师问罪的路上，后脚就收到了王屿发来的地址定位。 “这个王老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这种时候都还能将求救电话发出来。真是意志顽强、艺高人胆大、不是一般人！走走走，这个地址。” 杨八斤满心都是对王屿这个大宝贝失而复得的狂喜，丝毫不吝啬对王屿的赞美之词。 就这样，王屿跟徐反客为主，将其貌不扬的男人扣在手上，等杨八斤来了再做定夺。 王屿好奇的问这会儿点起烟的徐平，“徐平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徐平哼了一声，“我出来买点店里用的东西，远远看到你站在门口，正想着还有事跟你说，便想过去跟你聊几句。转眼就看着这帮孙子把你拖车上了。我还寻思你被人寻仇了呢，好在这周边一带就没我不知道的地形，他们速度虽然快，但架不住我路熟，这不追着追着就到这里来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老鼠屎 王屿真想冲上去抱着徐平啃一口，“徐平大哥，你东西买的可太是时候了。” 徐平低调地摆摆手，“其实最主要还是我想找你说的事。我想通了王老弟，我要跟你和八斤去矿区。” 王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这人前面好说歹说都死活不去，这会儿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徐平叹了口气，“我这人有点轴，想事情容易走极端。我以为自己不碰赌石就行了，但其实呢？靠它会输，不靠它，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还清欠款，回到家乡。我不能让小芸走的不明不白，哪怕只是个可能，我也要为她做点什么。” 王屿伸手拍了拍徐平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转头看着那其貌不扬的男人说道：“刚才那两个骠国阿弟是哪里找来的？” 男人苦着脸，不想回答。 可是现在这局面已经不是刚才那会儿，只得说道：“佤城那些散装的阿弟，有些也是有公司的。刚才那两个阿弟是我在佤城认识的一个中介公司老板手下。我就是一时糊涂，就想着吓唬吓唬……你来着……” “咱们都是同胞，我怎么会真的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对吧王老板？你看看这事闹的，真的就是个误会……” 王屿这会儿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出声追问道：“哪家中介公司？”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哭腔回答道：“那骠国字写的就跟鸡肠子似的，我哪认得名字……” 徐平冷哼了一声，“在哪总记得吧？” 男人正准备找理由搪塞，就听徐平继续道：“别跟我耍滑头，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我看看是谁在耍滑头？” 王屿顺着声音转头，看见杨八斤一副上海滩老大哥的架势出现在院子门口。 “小子，又是你。上次跟你说的话没起作用是吧？长能耐了，赌石赌不过别人就学人玩绑架？我倒是要看看大牙捞不捞你。” 男人看见杨八斤，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缩了缩脖子，“就是个误会，我也没干什么……” “你就庆幸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吧。真要是干了，你就准备好长留骠国吧！”杨八斤发狠的说道。 这话反倒让男人硬气起来，“我又不是骠国人，你们那些东西对我没用！” 杨八斤阴恻恻的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年轻人，骠北那边发生的事没听说过是吧？还是耳听为虚非得眼见才能为实啊？你要是还有机会见到大牙，问问他，我杨八斤走的是什么路子，再来说我这一套对你有没有用！” 男人的脸色飞快变幻着，好不容易给自己在骠国找了个靠山。也稍微能知道些佤城各方势力的情况。就是怕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据他所知，魏家靠钱财高人一等，在佤城这种遍地金钱的地方，魏家的势力分布最多。 但是让人同样不能小视的，就是在佤城还分布着一些像杨八斤这种代表的兆家的势力的人。 兆家虽然在财力上没有魏家那么深厚，但是人家手里有木仓又有人。在骠国这种 木仓 木干 子下说了算的地方，很多时候说话办事比魏家更好使。 别说他一个外国人了，就算身后有强大靠山的大牙，轻易也不会去招惹兆家路子上的关系户。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捅了马蜂窝，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想明白这些，男人脸色颓然的说道：“就在市场里，有一家名字叫古滇的中介公司。刚才那两个阿弟就在那里面干活。” 王屿觉得自己想知道的都了解了，于是对徐平说道：“让他走吧。” 徐平不解，翻着白眼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以后再蹦出来给你使绊子怎么办？这次是幸好遇到，下一次谁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不会觉得自己每一次都有这么好命，有人恰到好处来救你吧？” 王屿叹口气，冲徐平无奈的说道：“不然能怎么办？打死他？八斤老板都已经出面了，想必他以后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我跟他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过去就过去了。” 男人点头如捣蒜。 杨八斤看着男人狞笑的说道：“我来之前给大牙打过电话，他屁都没放一个，更别说来捞你了。小子，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在佤城随随便便找到个什么靠山，就觉得自己能不可一世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佤城是什么地方？自己掂量着点。” “记住了八斤老板，以后在佤城看到王老板，我绕着走。再也不敢了。”男人从善如流的表态。 杨八斤挥了挥手，冲身后一阿弟说道：“把他送回住的地方，找宾馆老板看看他的证件。以后要是还犯，我就好好给他治一治这个毛病。” 阿弟带着灰头土脸的男人走了。 杨八斤看王屿无事，这才开起了玩笑，“可真有你的啊王老弟，来骠国没几天，惹出来的事可真不少。下一次我是不是要上刀山下油锅才能拯救你于水火了？” 王屿连连摆手，“八斤老板，这样的话可说不兴说。我们有句古话：好的不灵坏的灵。您嘴没开过光吧？” 杨八斤非常中式的接连“呸呸呸”了三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然后一脸促狭看着王屿说道：“你那个女翻译还真不错，关键时刻没有拿着你的钱财跑路，还知道去我店里求援。可别亏待了人家啊。” 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王屿点点头，随即问道：“八斤老板，你对刚才那人说的那个什么古滇中介公司有印象吗？” 杨八斤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可太有印象了！我就是着了他们的道，才从市场里头到了外围。要不是运气好，我连现在这个位置都落不下。” “他们是什么来头？”王屿打探道。 “哼，”杨八斤嘴角一扯，“什么路子？说路子都是抬举他们。野路子，专门卖假料子，博概率。纯骗人的行当。就是老鼠屎。” “这样的事，没人管吗？” 王屿不理解。 “怎么管？这里对我们商人来说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未雨绸缪 “对赌石这一行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是净土。不管是在边城还是佤城、还是矿区。实力高于一切。”杨八斤最后感慨道。 “走吧，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回味一下历险的惊险刺激吗？” 王屿跟随着杨八斤回到他的店里，苑元远远看到他安全回来，表现的很高兴，“王老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王屿有心说些感谢的话，但向来不善言辞，最后直接从背包里取出一叠骠国币递给苑元，“谢谢你。” 苑元连忙推辞，“这是应该的，王老板，这钱……我不能要。” 一旁的杨八斤帮腔道：“拿着吧小美女，这是你应得的。好人好事值得肯定。” 苑元眨着眼睛，“王老板现在是我老板，我这么做谈不上好人好事吧？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老板要是出了事，我也没有工资拿了。” 王屿道：“给你你就拿着。工资是工资、感谢是感谢。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最讲究知恩图报的民族。别让我心里难安。你现在正好需要用钱，这个希望能解你燃眉之急。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给你你就拿着。别这么矫情。快点的。我一会儿还跟王老弟有正经事说。”杨八斤催促道。 苑元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对着王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王老板。” 然后又冲杨八斤点点头，便礼貌的走开了。 杨八斤给王屿冲了一开茶水，“你们最喜欢喝茶，来一杯压压惊。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但是对王屿来说还是受到一定程度的惊吓。 端起茶水，轻啜入喉。 嗯，也不知道是茶的问题还是冲泡手法的问题，比起向远峰来说，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不过这会儿杨八斤肯定不想听实话。 于王屿笑着说道：“好茶。八斤老板，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杨八斤挥挥手，完全不在意的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是要跟你说，矿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三天后咱们就动身。” 王屿一愣，“这么快？” 杨八斤点点头，“最近送来的料子数量越来越少、质量越来越低。已经有好些人开始沉不住气了。只是现阶段大家都还在观望。若是时尚行情一直如此，势必会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去矿区。到时候狼多肉少，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只有先下手为强，咱们早点动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才是上策。” 王屿点点头，这一点只能听从杨八斤安排。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今天徐平大哥说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矿上走一趟。这几天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想去那家叫什么古滇的中介公司走一趟，探探虚实。” 杨八斤不知道王屿在边城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这边制假的料子，此刻很好奇，“王老弟怎么回怼这家公司如此感兴趣？虽然我跟他们有过节，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等咱们从矿区回来，收获大的话，到时候碾压他们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有徐平参与，咱么你的胜算又更大了几分。苍天助我啊哈哈。” 杨八斤雄心壮志，这次势必要借着王屿这棵摇钱树，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将手上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部收集起来，胜负成败在此一举。 王屿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在边城的朋友前段时间在佤城收料子的时候，就收到一块作假的料子。我第一天到角湾的时候，就遇到相同的作假手法。我只是想去摸摸情况。” 杨八斤仍然规劝道：“你现在就算是找过去也没什么作用。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会良心发现承认是自己做的假货，然后给你们退款不成？” 王屿当然不会那么天真，但是有些事跟杨八斤说了也没什么意义，立场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不尽相同。 于是说道：“你放心八斤老板，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给咱们下面的行程造成什么影响。我会注意。” 杨八斤看王屿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想了想提议道：“这样吧，最近你在佤城多小心一些没什么坏处。我安排手下最得力的阿弟跟着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万一再有个什么不开眼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候把王屿整没了，那他后面怎么办？ 还是要未雨绸缪啊。 王屿有些为难，即便这是杨八斤的好意，但也难免会让人有一种被限制的监视感觉。 然而杨八斤的态度很坚决，王屿要是不答应，他表示自己就亲自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杨八斤这悍匪的气质搭配上他那标志性的大胡子，在角湾属于是那种被路人遇到都得绕着走的对象。真要是让他跟在自己后面，到时候别说去人家中介店里悄悄打探打探了，不被人认为是去踢馆的就不错了。 王屿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我这个阿弟叫貌灿，跟我很多年了，别看年纪小，武力值杠杠的。”杨八斤一边介绍，一边伸手召唤过来一个阿弟。 王屿很脸熟这个人，基本上只要杨八斤在店里，他一定就会跟在他身后。 看来是很得杨八斤的赏识。 一身肌肉，即便穿着长长的隆基跟短袖上衫，但鼓鼓囊囊的肌肉块依旧明显。 一看就是那种能一拳打死牛的重量级人物。 王屿无奈的说道：“八斤老板把自己的贴身阿弟派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杨八斤出门前呼后拥习惯了，不论什么时候身后总会跟着那么一两个阿弟。 彰显身份大约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只怕还是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 鱼龙混杂之处，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得失锱铢必较。杨八斤处事高调又不计后果，就算身后有一定的关系，也难免不会被铤而走险的人盯上。 没出事只可能是诱惑还不够大，当诱惑达到一定程度， “你放心吧，我自有应对之策。在佤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有分寸着呢。”杨八斤说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 狡兔三窟 王屿被动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在杨八斤店里喝了一阵茶后，便起身说道：“那我先去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杨八斤点点头，这会儿店里开始上客，杨八斤也不再管他，挥挥手算是回应。 王屿带着貌灿出得门来，问道：“貌灿兄弟，你知道那家古滇中介公司在什么位置吗？” 貌灿点点头，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貌灿的国语说的还不错。 “我知道王老板，不过我不确定这会儿市场里面的中介公司开没开门。你要想去，我陪你去看看。” 佤城这家市场，只有早上才收入场费，中午到下午基本都是剩早上没有成交的料子，所以免门票入场。 王屿跟在貌灿身后，穿过大半个市场，最终来到一家门面看起来颇为华丽的店门前。 “就是这里了王老板。这里之前是我们八斤老板的地方。现在就是这家古滇中介公司。”貌灿说道。 王屿抬脚正准备往里走。 只听貌灿又说道：“我在外面等你吧王老板，进里面去我怕自己忍不住会跟他们打起来。” 王屿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 尽管已是下午时分，可是这会儿这店里赌石的客人竟然还不少。 至少比起杨八斤店里的客人多很多，也难怪杨八斤愤愤不平。 这市场里面的生意的确是比他外面的行情好上不少。 因为大多数人的心态，即市场能够对于一些行为产生一定的约束力。 就好像你如果在外面的那种小店买到假货只能自认倒霉，但如果你在市场里买到，还有一定的挽回损失的可能性。 尽管这个想法并不骠国，但很多人仍旧难免会用一种惯性思维去看待问题。 一进门去，就有靠近这边正在忙碌着的翻译热情的招呼声，“老板，随便看看。” 王屿不动声色的在店里转了起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店里面的原石毛料看上去竟然没什么异常。 至少他一块假料子都没有看到。 甚至其中有一块木那的原石，表现各方面还都很不错。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貌灿把地方给找错了。 但在这种极具争议的地方，王屿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出手，于是一边在店里转悠，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在店面靠里面一些的位置，站着一个正在吆五喝六的男人。 看样子像是这家店的店主，此刻正在叽哩哇啦的说着王屿听不懂的骠国话。 他身边站着两个蔫头巴脑的阿弟。 看样子像是在训话。 王屿带着这样的考量，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这俩阿弟不正是前不久参与恐吓自己的那俩骠国人吗。 身边有个翻译接待的客人正好走了，翻译便开始服务起王屿来。 王屿一边伸手摸着那块木那，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这边吵得我脑袋都要裂开了，你们老板的火气很大嘛。” 翻译笑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老板，赶巧了。店里阿弟不让老板省心，到处惹是生非，被人找上门来。请见谅、见谅。” “哦？是吗？那你们这边市场管理的还挺规范的。”王屿随口说道。 “可不是吗，我们公司那可是诚信经营的好商家。老板当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您在我们店选购的料子，尽管放心。虽然赌涨赌垮不敢打包票，但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童叟无欺。” 翻译尽心竭力的打消着王屿的顾虑。 王屿象征性的指着面前的白砂皮木那问道：“这块什么价位？” 翻译翻了翻手里的小本本，然后报价道：“两千一百万骠国币，老板。” 王屿点点头，移步开始慢慢朝三人那边贴近过去。 翻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老板喜欢的话，可以还个价格来听听。我们可以去跟货主好好商量。” 王屿正准备随口报个低一点的价格，就见老板那边显然已经是训话完毕，正挥手打发着两个阿弟。 阿弟一前一后出了门。 王屿冲翻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再看看。后面有喜欢的再过来。” 紧跟着两个阿弟出了门，招招手唤来候在不远处的貌灿。 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个阿弟身后。 这个空挡，王屿好奇的问貌灿道：“我刚才在他们店里没有看到有假料子的迹象。要不是看到这两个人，我几乎以为咱们找错地方了。” 貌灿像看二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王屿，嘴里解释道：“王老板，虽然我们骠国不比你们那，可要是真的在市场里面当众贩卖假料子，也是会被市场追究的。再傻的人也不至于在自己明面的店里卖假货啊。”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貌灿又继续道：“像他们这样的店，我们管这叫阴阳店。明面上一个正经的中介交易公司。后头还有一个见不得光的店。这个店不直接面对赌石的客人，一般就像一个仓库，专门用来存放那种假货。基本都是只有固定那几个绝对信得过的阿弟才会知道了位置所在。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做……” 貌灿歪着脑袋好好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吐出四个字，“狡兔三窟。” 见王屿听的认真，貌灿打开了话匣子，“并且也只会由那么几个阿弟负责将这些假料子带到市场周围，能坑一个算一个。以前他们还算谨慎，基本都只在市场外围。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在市场外面做交易。最近来佤城的人多，他们开始得意忘形了。我们听说，市场里面摊位上都已经开始有假料子出现了。” 王屿点点头。 这一点身为受害者当事人的自己很清楚。 那块假料子如今还在自己房间床尾的地板上扔着呢。 “不过，王老板，咱们这样跟着这两个阿弟，就算他们这会儿是去仓库，也没用。”貌灿好言提醒道。 “为什么？”王屿好奇起来。 “这样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市场上死对头那么多，尤其他们这种招人恨的行为，想整垮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做这种事的阿弟谨慎着呢。别看他们现 第四百一十五章 开什么玩笑 王屿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貌灿又问道：“王老板咱们还跟吗？” “再跟一会儿着看看情况。”王屿回答。 两个人又跟了一会儿，前面两个阿弟在一个小胡同口分道扬镳，两人选择了其中一个，又跟了一会儿，最终在另一条窄小的过道口彻底失去了踪迹。 貌灿说道：“你看王老板，我说吧，他们警惕的很。” 王屿就算是不死心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貌灿折返。 路上王屿在心里将已知的线索重新串联了一番。 佤城这边的假料子可能跟向远峰所说的向父跟孙有国都刻意闭口不谈的神秘人有关，这个人很基本可以断定跟向父及孙有国都有很深的渊源。 如果顺着古滇中介公司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如果能够找到那个见不得光的仓库，没准能获得更多这方面的信息。 阿春那边现在不能说毫无进展吧，也差不许多。关键是他现在对自己提防的心思太重，很难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只能回头慢慢接触一下阿牛跟阿雷，看看能不能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收获。 而目前最紧要的就算是赛亮跟惠金那边了，好在他们的目的跟杨八斤的重合，这一趟矿区之行，算是一箭双雕。 想到这里，王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赛亮跟惠金是绝对不能跟自己一起行动的。 既然杨八斤已经把行程定在三天之后，那么也是时候通知一下这哥俩，即日启程。 到时候直接在达马坎的矿场汇合。 至于找个什么理由，自己则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至于梁以开跟老李，能让他们留在佤城是最佳方案。 这一趟矿区之行，那边情形完全不了解，万一真有个什么好歹，至少也还能有人给家里报个信。 虽然作用也未必大，但至少不会心里完全没底。 目前手里面价值最高的两块料子，也就是那块自壁跟墨翠了，带在身上不安全，放在宾馆更不安全。 为今之计最好的方案就是把这两块料子连同那块紫罗兰一起，暂时寄存在杨八斤的中介公司代卖。 希望梁以开能配合。 货主价格定的高一些，到时候若是真有不开眼的要买回去，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觉得太可惜。 晚上跟梁以开汇合的时候，刚把这个想法一说，立刻招致梁以开的强烈反对。 “不是说好了，到时候扒完皮以后卖明料或者成品吗？在佤城又卖不上价，白白可惜这么稀罕的一块料子。” 王屿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耸了耸肩说道：“要么你直接买断，看在咱俩这么深厚的感情上，给你打个骨折价。” 梁以开却又苦着脸说钱没那么宽裕。 王屿决定发挥自己从向远峰身上学来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技能，循循善诱道：“这个东西放在身上时刻还要分出精力来应付，还不如开个天价，直接放到八斤老板店里，卖不掉到时候再拿回来也就是了。要是真有人愿意高价收购，那也没有什么损失。怎么看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梁以开承认王屿说的没错。 可是他一旦这么出手了，自己还赚个锤子的差价啊。苦思冥想找出个理由，“找中介公司代卖还要收一大笔中介费用。” “那就再把中介费加到定价里面去。”王屿憋着笑将梁以开最后一个理由给彻底堵死。 最后梁以开只得退而求其次，跟王屿约定好，一旦杨八斤那边没有将料子卖出去，后面一定要让他亲手卖出去这块足够吹牛13一辈子的自壁。 王屿欣然答应。 其实相比那块自壁，王屿更舍不得的是那块墨翠。虽然现在市场上很多人对于墨翠的价格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大部分都认为墨翠是不具备什么价值的低端翡翠。 其实这样的认知是非常偏颇的。 正因为品质级别高的墨翠少见，所以稀缺才能决定真实的价值。这块料子即便高价卖不出去，也完全可以加工成成品，到时候作为一个标本级别的存在。 这将是王屿赌石过程中，一步一个脚印走过的见证。 等把梁以开送回房，王屿趁着老李洗澡的空档，给赛亮打了一个电话。 告诉他们自己因为还有朋友想要结伴一起去矿区，所以不太方便跟两人一起同行。自己将在三天后启程，赛亮跟惠金可以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选择什么时间动身。 赛亮跟惠金倒是比王玉想象中好说话，甚至没有过问更多，就答应下来。 期间惠金接过电话，嘱咐王屿，如果想要在矿区避免节外生枝，最好的方法是进行一定的伪装。 佤城这边应该有许多卖深色遮瑕膏的化妆品店，到时候只需要将裸露的皮肤涂抹的颜色深一些，接近骠国人的肤色即可。 然后再涂抹上他们惯用的“特纳卡”。 只要不开口，一般不会有人能识破。 王屿很想认真的问他：你在开什么玩笑？ 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去买化妆品？ 还要用在自己脸上？ 这让脸都没好好洗过几回的王屿，有些接受无能。 但很显然，自己并没有更好的方法，能在短短三天内就能让自己的肤色加深两个以上的色号。 于是表示自己明天会去准备一下。 但具体到最后会不会派上用场之类的问题，最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定夺。 安排好这一切，王屿的心思也就放下了大半。 剩下的还是要跟家里那边打个招呼，但是杜远那边现在肯定不能走路风声，要不然只怕明天自己一睁开眼，他就已经落地佤城了。 王屿思索半晌，最后决定，还是等到出发前一天，再跟向远峰打个招呼，到时候由他去跟杜远拉扯去吧。 吴晓跟周振关心则乱，绝对妥妥前一秒了解自己的打算，后一秒就要去通知杜远的人。 向远峰应该好歹还能坚持个一天半载的。 然后，王屿开始琢磨起明天买遮瑕膏这回事。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第一不懂化妆品；第二自己可能连化妆品的大门都找不到。 还有就是那个“特 第四百一十六章 准备工作 苑元的信息回复很快。 并没有表示出王屿说明天去化妆品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可能在她认知里，男人出趟远门给家乡的妻子带点女人喜欢的化妆品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鉴于王屿对苑元所说的几个地方都不熟悉，于是两人约定好还是在市场门口碰头，然后再由苑元带自己去购买所需要的东西。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王屿跟苑元之间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苑元跟王屿聊天的语气也没有先前那么拘谨跟公事公办。 王屿也突然觉得，其实人跟人都是一样的。 哪怕肤色不同，语言不通，但是善良的心都是一样的。 平心而论，其实苑元长得很漂亮。 高挑的身材，瘦削的脸庞配上她略深邃的肤色，虽少了一份柔美，但是多一份大气。 尤其那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很是引人侧目。 王屿晃了晃脑袋，杨霖的脸庞再次在他心里升起，内心顿觉柔软起来。 她在边城还好吗？ 王屿很想给她打个电话。 可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能不能给她未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算了，再忍一忍。 也许这一趟矿区之行，能有一个圆满的答案，到时候自己也有立场去跟杨霖说出自己的心思。 这么想着，王屿对矿区之行更多了一份期待。 就在这辗转的思绪中，王屿沉入梦乡。 梦中杨霖的脸忽远忽近，似乎是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 但是自己只能看到她嘴唇在翕动，并不能听的真切。 因为第二天没有计划一早赶去市场，所以王屿有充裕的时间捯饬一下自己。 洗漱完之后，换了一身看起来较为体面的衣服。 甚至还被梁以开嘲笑，是不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以至于思春了。 王屿才懒得理会他，反正从他嘴里别指望能听到什么好话。 距离跟苑元约定的时间接近，王屿将料子放到背包，出宾馆门打了一辆摩的，先直奔杨八斤的中介店而去。 先将料子安顿好是正事。 不得不说，杨八斤是一个合格的店主。 每天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都会待在店里。 看到王屿带来的料子，他表示如果王屿想要出手，自己完全可以收购。 虽然出行在即，资金对他来说也是准备的越多越好。 但一方面他想给王屿行个方便；另一方面自然还是料子本身完全值得他入手。 但在王屿表示了自己的打算后，杨八斤也就作罢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道理他也知道。 安排完料子的事宜，跟苑元约定好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王屿还没到市场门口，远远就看到苑元已经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看到自己出现，苑元开心地迎上来，“王老板，你今天看起来好精神。” 那是自然。 王屿本来长得就不赖，宽肩窄腰一双长腿。搭配上一米八多的身高，怎么看都是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模样虽略显柔和，但这段时间在骠国紫外线的加持下，肤色加深，对他的气质而言，非但没产生丝毫减分项，甚至还有一定的加成。 平常苑元也从没敢像今天这样细细打量过这个外国男人。 只觉得他是一个清爽阳光的人，今天一看，竟莫名有种庆幸之感。 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富有同情心、好共事、又长得不赖的老板。 王屿被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搞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说道：“咱们走吧。” 市场靠近佤城的边缘，两人想要购买到合适的化妆品，就需要进到比较繁华的城区，这个距离不算近但是也算不上远。 两人打了辆出租车，来到城区的时候，王屿才发现目的地其实距离自己住的宾馆要更近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苑元问王屿，“王老板，你要买什么化妆品？”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还需要苑元帮忙翻译甚至是推荐东西，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买跟骠国人肤色差不多的遮瑕膏。” 苑元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仿佛恍然大悟般，“王老板，难道你是想要去矿区吗？” 看王屿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苑元解释道：“之前也有老板尝试过这样的方式。我虽然没有见过，但还是听其他一些翻译说起过。” 王屿顿时就来了兴趣，“这个方法好不好用？能不能瞒过去？” 苑元歪着脑袋，流露出一丝娇憨的神情，“怎么说呢？因人而异吧。这么解释吧，就比如，你分辨一个人属于哪个国家，其实并不只是看他的肤色、长相、穿着打扮，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周身的气质。简单举个例子，王老板，你能不能通过一个人说话的表情、速度及神态，分别出你的同胞跟日韩的人？” 王屿想了想，其实自此分辨，的确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国人讲话面部肌肉活动的幅度跟那两个不同，加上长期生活的环境不同，其实面部也存在细微差别。 于是立刻领会了苑元的意思。 见王屿点头，苑元继续说道：“谁也说不准在矿区会遇到什么。所以自然结果不尽相同啦。”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语言还有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但是我们现在可以先尽最大可能把外在装扮的像一些。” 王屿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此刻只有点头的份。 苑元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家门店，开口的说道：“就是那里了王老板，很多佤城姑娘都喜欢到这家买东西。他家的不但种类多，价格也亲民。” 边说着两人就走进了店里。 这是王屿生平第一次进到一家专门为女人设立的门店，那感觉简直不逊于上次帮梅灵买姨妈巾的尴尬和无措。 眼见着苑元礼貌的跟迎接出来的店员说着骠国话，王屿只觉得店员看自己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当然这其实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女店员转身走进柜台里，伸手从货柜上取下几样产品，然后跟苑元又是一阵叽哩哇啦。 苑元指着东西，跟王屿解释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你会穿隆基吗 王屿一愣。 不都是遮瑕膏吗，怎么还分适合不适合。 苑元耐心地回答道：“这款遮瑕膏并不防水。骠国又是多雨的地方。你想一下，大晴天你出一身汗，这个这遮瑕膏也就脱落了；阴雨天就更不用说了。到时候皮肤一块黑一块白，人家想不注意你都难。” 听他这么一说，王屿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画面。 “我实在搞不明白，要不麻烦你帮我选吧？”王屿苦着脸提出一个请求。 “好。” 于是王屿就看到，随着苑元不停的跟女店员比划，柜面上的东西变的越来越多。 忽然，苑元转过头，忽闪着一对大眼睛，问王屿，“王老板，你要去待多久？” 王屿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多久，而且心中全无概念。 “那我们就多准备一些遮瑕膏备用吧？不然到了那边，你都不好找地方买这些东西。”苑元建议。 王屿机械的点头，“好，多买一些，不……要怕花钱。” 他本来想说“不差钱”来着，但是莫名觉得自己那么说带了些许暴发户的土味。 苑元指着柜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跟王屿解释，“这几盒都是遮瑕膏，我要的最大容量的，这样单价折算下来最划算；这一个是卸妆用的，遮瑕膏属于彩妆品，如果清洁不干净，有可能会产生比较严重的皮肤问题；还有这个……” 王屿赶忙打断她，“这两样必需品就够了，再多我也记不住……就浪费了。” 苑元想了想，答应了，歉意地冲着女店员说了几句什么。 结账的时候，王屿有些咋舌，完全没想到这些小玩意儿居然能有这么贵。再添点都能买块过得去的原石了。 倒不是他买不起，只是这些钱花在一些产生不了直接价值的东西身上，在王屿看来，就很让人肉疼。 买完东西，王屿本想这几天直接给苑元放个假。 但是苑元却问他，“你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吗？” 王屿确实不知道。 于是跟苑元商量，“要不一起吃顿饭，还是得麻烦你教我。想吃什么，我请客。” 苑元大大方方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吃骠国的饭菜并不合口味。但是骠国这边的西餐做的还是挺正宗的。吃起来，应该差异不大。我们吃西餐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些东西要买。” 王屿一下头都大了，“不是都买好了吗，怎么还有东西？” 苑元笑着说道：“这只是化妆品。那衣服呢？难不成你要穿着这一身衣服去矿区吗？” 王屿哑然失笑，这确实是个问题。还好自己今天求助苑元，只怕杨八斤那家伙也已经完全将这个问题给忽略掉了。 “骠国男人基本上人人穿隆基，上身一般穿神色T恤多一些，有一些稍微正式点的场合或者有点身份的人会穿衬衫。” 王屿点点头。 “矿区什么人都有一些，只要你不是直接进矿，穿着上可以不用那么贴近他们。”苑元说道。 想了想王屿还是决定，按照最低调最不起眼最底层的穿着打扮来。 满心以为买完衣服就可以功德圆满的王屿，在看到隆基的原型——一个巨大的布桶后…… 彻底傻眼了。 苑元看着目瞪口呆的王屿，笑嘻嘻的问道：“王老板，知道怎么穿吗？” 别说王屿不知道怎么穿，就算是知道，一时半会儿要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接受甚至适应穿一条布筒裙，就很有些强人所难。 何况王屿曾一直以为，隆基应该是一件成品。就像他日常所穿的裤子那种，提起来拉上拉链、系上扣子，安安稳稳就呆在腿上了。 可如今才知道，这东西居然只是一件半成品…… 难道骠国男人就不会担心吗？ 不会担心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 月夸 下一凉，屁股生风吗？ 不会没有安全感吗？ 这个社会不光是女孩子需要保护好自己，男孩子也一样啊…… 苑元看王屿的神情，大约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抿嘴一笑，说道：“你要是实在不习惯，就穿好现在的短裤，然后外面再套上这条隆基就好了。” 这个折中的方案王屿勉强还可以接受，或者说不接受也没更好的办法。 买完衣服，王屿问道：“这下可以去吃饭了吗？” 苑元从头到脚打量着王屿，王屿被她看的竟然有一丝遍体生寒的感觉，生怕下一秒她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还好这一次苑元只是捂着嘴巴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鞋子嘛，倒是问题不太大。基本上大家穿的也都是拖鞋。所以除非王老板觉得有必要再买，不然暂时来看是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啦。” 王屿就等这句话呢。 “拿咱们区吃东西吧，逛了一上午我都饿了。有没有推荐的西餐厅？” 苑元眨巴着眼睛，看向王屿，“王老板，你是想就近吃呢，还是想吃一家特别好吃的、做的很正宗的呢？” 王屿几乎要脱口而出“就近吃”三个字了，可是对上苑元希翼的眼神，王屿莫名感觉她应该是希望自己选择后者。 对于他来说，吃的只有周振做的跟不是周振做的这一个区别。此刻吃什么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他不介意，让另外一个人能有更美好的感受。 于是说道：“那就去吃那家做的特别好吃的店吧。” 苑元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好嘞。只不过地方离这里稍微有一点点距离……可以吗王老板？” 等得到王屿的明确表示没关系之后，苑元开心的站在路边开始拦车。 而王屿则是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骠国的骄阳似火般热辣，骠国的美女却让人神清气爽。 出租车整整开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来到苑元所说的极为好吃的那家西餐厅。 其实王屿有些搞不懂。 店跟店之间的口味即便有些许不同，可若是在距离不远的前提下，选择一下无妨。 但是真的有必要，为了区区味蕾上的一点差别，跑出来这么远吗？ 虽然他是不太理解，但是他尊重这份观念上的差异。 第四百一十八章 总动员 仪式感带来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当王屿一屁股坐在西餐厅的椅子上，吹着凉爽的空调时，他发誓，再不离开这里半步。 逛街购物什么的，真的太折磨人了，远没有赌石来的简单。 等两人点好吃的东西，王屿才想起问苑元骠国人嘴里的“特纳卡”是什么。 苑元伸手指了指玻璃窗外的一个过路人，“你看她脸上抹的那种黄色的东西了吗？” 王屿点点头，基本上每个骠国人脸上或多或少都会涂抹，王屿一直很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苑元解释道：“这东西就叫‘特纳卡’。是我们常用的一种用来保护皮肤抵御紫外线的东西。跟你们国家也会用的防晒作用相似。只不过我们的‘特纳卡’还兼具防蚊虫叮咬的效果。” 说完又道：“对哦，王老板，你可以准备一些来用。在我们骠国，年轻男子还是很多涂特纳卡的。” 王屿一想到还要去逛街买东西，本能的生出一种抗拒。 苑元促狭的看着他， 却并没说什么，直等到外面走过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 苑元丢下一句，“来了。” 便起身跑了出去。 王屿隔着窗边玻璃，看着苑元飞快的跑出去，拦下男人。 因为就在他们座位望出去的近距离，所以王屿看得分明，苑元从男人手里买了一小截像淡黄色树枝样的东西。 随后苑元小跑着回来，一张俏脸红彤彤的。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王屿，“呐，王老板，‘特纳卡’。” 王屿下意识拿起来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引得苑元一阵发笑，“王老板这个不是这样用的。用一点研磨一点，会变成浆液，那个才是直接抹在脸上的。其实这就是一种树木的枝干。”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随后问道：“这个多少钱？我拿给你。” 苑元摇了摇头，“这东西不贵，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王屿停下探向背包的手，讪讪的说道：“你不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吗？” 苑元神态如常的回答道：“提前预支了工资加上您给的那笔费用，足够用一段时间了。所以希望王老板能给我一个机会表达感谢。” 这倒是引起王屿的好奇，以至于随口就问了出来，“你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 问完又有些后悔，好在苑元还是回答了他。 “我有一个女儿……她得了病，现在正在用药物控制。” 王屿尴尬的不知道说点什么来转移目前这个话题，苑元可能早已经习惯了来自于外界的各种探究，继续说道：“我是单亲妈妈，所以孩子只有我一个人在带。” 王屿觉得自己无意中探知了别人的隐私，这让他产生一丝越界之感。 倒是苑元看起来并没什么被冒犯的意识，坦然自若小口咀嚼着牛排。 王屿点点头，轻声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说一声。” “谢谢老板，你真是一个好人。” 等西餐吃完，王屿赶回宾馆，梁以开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刷着手机。 王屿跟像撵兔子一样把他撵开，“衣服脏兮兮的就往床上躺。” 梁以开撇撇嘴，“大老爷们这么矫情干嘛？” 随后想到自己等王屿的目的，立刻又说道：“王屿，我要跟你一起去矿区。” “咱们不能都去，至少要留个接应的人，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 王屿说出自己的顾虑。 “让老李留守在佤城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这么多人都留下来？”梁以开不以为然的说道。 王屿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还是等我问过八斤老板，咱们再做商量？说到这我好像还一直忘记问他人数方面有没有什么限制。” 梁以开高兴的频频点头，然后给王屿支招，“我觉得，咱们不能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还得带个翻译。” 王屿：“……” 怕不是疯了吧？ 又不是出去度假。 还要不要再带上个保姆？ 或者厨师？ 梁以开听了很是意动，“要是能再带上冉成，就更好了。” 这顺竿爬的架势，估计就算向远峰也得自叹不如。 “能不能带你现在都还是未知数呢，还惦记着别的有的没的。”王屿翻了个白眼。 “哎王屿，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梁以开不满的叫起来，“你以为我让你带翻译是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你不想想，咱们去了那边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到时候别人说什么都听不懂，岂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看王屿眨着眼睛看朝自己，梁以开继续说道：“毕竟在当地能不能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完全看概率。” 这么一想，好像梁以开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是，苑元毕竟是个女人。 跟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去矿区，方不方便是一个问题，人家愿不愿意去又是另一个问题。毕竟不是还有一个生病的小女孩需要照顾吗。 梁以开对王屿的铁汉柔情嗤之以鼻，“问问不就行了。去就去，不去就换个男翻译。佤城这边的翻译还不是由着你选。” 说完伸手扒拉着王屿拎回来的大包小包，“哟，你这准备可是够充分的，动作挺快啊。看来压根没把我们考虑到计划之内，是不是！” 王屿叹了口气。 这男人难缠起来，比女人还不如。 “今天麻烦人家苑元翻译帮我去选的。后面真要是一起走，到时候按这个再重新置备不就结了。” 梁以开这才作罢。 “我可是一定要跟你去的。今天跟华姐聊天的时候，我牛皮都吹出去了。到时候没去成，岂不是让她笑话我。对了，华姐去魔都了你知道吗？” 王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知道啊，怎么了……等等，你把我们要去矿区的事情告诉小华了？” 王屿大惊失色的模样，让梁以开一头雾水，“对啊，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华姐。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去一趟矿区有多麻烦。这一次沾你的光，跟着八斤老板轻松自如混进去……” 后面梁以开说了什么，王屿已经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说曹操曹操到 “怎么了？” 梁以开被王屿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向云华知道了的事，距离向远峰知道还远吗？ 向远峰一旦知道，杜远还有多大可能不知道呢？ 呵呵。 王屿现在恨不得把梁以开的舌头扯出来打个蝴蝶结再给他塞回去。 “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 王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安静如鸡。 这就很不合理。 最不济，这个时候向云华的电话也该追过来了。 可是都没有。 王屿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主动给向远峰打了个语音电话。 那边传来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在摸鱼睡觉，声音懒洋洋的嘟囔，“几点了？杜远这么快就到了？” 哦豁。 “杜远来佤城了？” 向远峰像是恢复了一丝清醒，“哦，这个点应该已经到春城机场了吧。还是我送他去的忙市机场。” “也是你跟他说的吧？”王屿冷哼一声。 “嘿嘿，”向远峰干笑两声，“我本来是要直接给你打电话的。谁知道那会儿赶巧杜远给我来了个电话，这不说着说着……话赶话就说到了……” 说完见王屿没有回应，向远峰又试探着问道：“你真没跟他说啊？” “你现在胆子是真的肥。怪不得杜远会生气。” “行了，你就等着接杜远大驾吧。那个……没什么事的话，再让我睡一会儿，昨晚睡太晚了，还迷糊着呢哈……拜、拜……” 向远峰一连串的说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好像生怕晚一秒，王屿的血盆大口就穿过电话线来给上自己一口。 王屿捏着电话，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梁以开看这架势也知道捅马蜂窝了，乖巧的坐在一边，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能不着痕迹的逃之夭夭。 不料，王屿叹了口气，很平静的问道：“你住的房间是不是空出一张床位？” 梁以开不明所以地点头，“对，先前和我住一起住那人回边城了。昨天刚走，暂时还没人住进来，怎么了？” “跟前台说一声，这个床位咱们要了。今晚人大概就能住进来。” “哦……” 自从跟杜远几个人合伙后，独来独往的王屿仿佛有了一种羁绊。 就像现在，他就有些打怵杜远。 接下来做什么都没了心思。这情绪快速感染了身边的梁以开跟老李两个。 三个人蔫头巴脑的在房间里枯坐了一个下午。 直到将近晚饭时分，冉成打来电话问要不要去他那边一起吃晚饭。 “走吧，天塌下来也得填饱肚子。” 梁以开用这个理由说服了王屿，一行三人来到冉成下榻的宾馆。 刚走出电梯，来到冉成所在楼层，就闻到一股油爆葱花的香味。 冉成还在自己的小操作台上忙碌着。 身后四方形状的床头柜子，已经两个并在一起，形成一个简易的餐桌。 上面已经摆了好几道菜。 其中最让人食指大动的，就属那条形态完整的松鼠鱼。 “冉成，好了没有？差不多就行了，我觉得光这条鱼就够吃的了。”梁以开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催促道。 “马上，做完最后这道油焖大虾，就可以开餐了！”冉成笑着回答。 “嚯，今天都是硬菜，怎么着？这是不打算过了吗？”梁以开笑着打趣道。 冉成喜气洋洋的说道：“这几天跟王老弟学了不少东西，今天收了个料子，学王老弟找阿弟带去市场上转手买了。小赚一笔。嘿嘿，所以咱们哥几个今天开荤！” “可以啊这学习速度，看来我得好好学习了。这松鼠鱼做的真好吃！要是以后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梁以开食指大动。 只有王屿好奇的问道：“什么料子？” “是一块翁巴列。” 冉成看起来真的心情不错，说句话就嘿嘿笑两声。 “翁巴列？” 正在进食的三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种料子你也敢下手啊？” 梁以开表示震惊。 “本来我也不想的。不过那个料子让我感觉真的跟一般的翁巴列不一样。皮壳就是翁巴列惯有的黄砂皮，也米有松花也没有色带。很多人可能一看这样的表现，就不愿意出手博了。不过虽然翁巴黎被很多无良商家当木那混卖，但是里面表现好的，也确实跟木一样，能搏一搏内化。”冉成解释道。 “所以内化了吗？你不会买回来真的切开了吧？”梁以开问道。 冉成点点头，“我确实切了。雁过拔毛，按照我的想法，就算是垮，也必须要从垮掉的料子身上领悟到属于自己的经验。这也是上次在越城，被王屿买走那块红翡料子之后，我悟出来的道理。” “一刀下去，内化了，虽然没什么颜色，表现也没有那么出挑，但种水还是连涨两个等级。这样的料子好出手的很，毕竟已经算是明料，内化部分在切面上表现很明显，都完全没什么赌性了。” “真有你的冉成，不得不说还得是你。不管什么事，绝对能做到吃一堑长一智。” 梁以开一边嗦着大虾，一边竖起一个油腻腻的大拇指。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冉成笑骂道。 “所以这吃水不忘挖井人，今天说什么也要给我的老师来上一顿谢师宴。” “有什么好客气的。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举一反三想的透彻罢了。” 王屿摇摇头，冉成这顿饭他自认为受之有愧。 “谢师宴什么的都好啊说，只要不是鸿门宴，咱们就能给照单全收。” 梁以开才不管他们俩客气来客气去呢，只要有顺口的，其他什么都好说。 等到吃完饭，打着饱嗝拍着肚皮，梁以开才想起来，“王屿，你不是说今晚还有朋友要落地佤城？也不知道人吃饭了没……刚刚也忘了留点饭菜出来。” 王屿翻了个白眼，“留出来以后哪里还够你炫的？快省省吧。到时候带他去宵夜吃一顿得了。” “是谁来了？我认识吗？”冉成好奇的顺嘴问道。 话音刚落，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有些人是真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应该就到了。 第四百二十章 工作汇报 王屿看着电话问梁以开，“说没说咱们住哪了？” 梁以开点点头，“说倒是说了的……” 真是毫无保留的坦诚啊。 王屿在心里摇头，顺手接起电话，声音中带上那么一丝…… 谄媚。 “老杜……”刚喊出一句。 那边就传来杜远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开门。” “我们出来吃饭了，你原地等一会儿，我们这就回来。” 电话挂断，王屿立刻站起来，“走了，杜远到了。” 冉成有些意外的说道：“杜远也来了？那我跟你们一道过去打个招呼吧。” 出门前，顺手找了两个干净的一次性餐盒，将剩下的一点蔬菜跟几个油焖大虾连同米饭一起打包好，带出门去。 王屿也巴不得人多一点，当着大家这么多人的面，杜远总不好意思冲自己发飙吧？ 回到住的地方，杜远正站在房间门口抽烟，脚底下丢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 看到几个人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杜远掐灭烟头，催促道：“怎么才回来，我都快要热死了！赶紧开门，让我冲个澡，然后出去吃点东西。” 冉成适时的提起手上的东西，“要是不介意是我们剩下的话，倒还有一点点可以用来果腹。” 杜远快速冲完澡，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吃大虾，态度倒是没有很激动，只是也没怎么搭理王屿。 梁以开是个自来熟，绘声绘色地跟杜远讲述着自己认识王屿后发生的事。 杜远听的很认真，间或抬起头来问几句什么，梁以开也都进行了回答。 临睡前，老李很有眼力见的跟着梁以开回了房间。 王屿带了些紧张的看着杜远收拾床铺，“老杜，你听我解释……” 杜远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着他，“解释什么？我跟梁以开的看法一致，这一趟要带翻译。还有，你的遮瑕膏买的够不够量？” 王屿摸了摸鼻子，“明天可以再去买。” “那还不赶紧睡？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累死了。” 这一觉王屿睡的极为不安生，其实想想自己也没干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小孩子做错事后，被家长抓包的感觉呢。 杜远还没有适应骠国的时差，早上王屿睁开眼睛的时候，杜远已经靠在床头上刷起手机来。 以前自己还在国内的时候，也没见他早上这么积极起床。 杜远笑骂道：“你以为关外那边的新店面，那一堆的事能让我睡懒觉？你是真不消停，那边店里才刚刚收利落，开始捋顺了，你这边又折腾出来这些事。” 王屿好奇的问道：“那你走了，谁在那边看着新店？” 杜远回答道：“肯定是吴晓啊，要不是给他找了点忙不完的事，你以为昨天他会不找你算账？周振加工厂那边有师傅在，他可以两边跑，能帮着吴晓照应，我觉得问题不大。” 见王屿点头，杜远又说道：“神仙刀二楼的料子现在都在新店里，我也联系了岩占拉那边，陆陆续续也收了一部分料子。他们想赚钱，就一定还会想办法继搜罗料子送过来。目前风声紧张，用这个方法暂时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还有就是杨霖跟张玲的直播间，在今天上午也搬过去那边。神仙刀里随时要开机器加工料子，噪声有些大，即便是做了隔音，也还是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正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吴晓看店跟直播两不耽误。” “至于其他方面，章逊那边前两天带我去看过同一家金融机构的两笔质押物。数量很可观，换算下来，单价也不算高。但是总价值加起来，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次考验，跟我们上次和向远峰一起从关卡拿货差不多，算得上全部身家。我跟他说需要跟你商量一下，所以留了几天时间。要不是赶来骠国，正准备这两天找找个机会跟你说这件事。”杜远说道。 金融机构的质押物价格，王屿并没有接触过，于是问道：“质押物的单价能合到多少一公斤？” 杜远想了想，回答道：“每个金融机构因为当时放贷的比例有差别，所以价格方面会有浮动，我们去的那一家，单价应该在千位数出头。要不是章逊跟自己最大的股东意见不一致，这个渠道也轮不到咱们。” 价格虽然高一点，但是在这个市场行情下，可以忽略不计。 杜远说到兴头上，八卦道：“你知道那家嚣张高调的大熊翡翠吗？就是章逊合伙人的开的。外面一直传言说是章逊的产业，为这章逊没少给他扛雷。所以才死活要跟翡翠原石撇清关系。” 王屿点点头，要不然好事确实轮不到自己头上。 但是杜远说的确实是个问题。 眼下自己进矿区在即，正是用到大量资金的时候，可是章逊介绍的金融机构那边，也不可能无限期的等待自己收完料子、成功卖出、再去做股权重置。 一时间有些两难。 杜远乐得看他头秃，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以为我在家享福，今天就把这难题甩给你，慢慢想吧你。” 王屿见他这会儿心情不错，于是腆着脸问道：“老杜，你为什么那么反对我去矿区？我听他们说起来的时候，没觉得矿区有什么的……” 杜远脸一黑，“那是他们没摊上事，真摊上了这辈子哭爹喊娘都不会再去。” “你遇到过？”王屿八卦的问道。 杜远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有这功夫，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质押物的事。毕竟机会不是天天有，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杜远提醒道。 “对了，”王屿突然想起来，“四哥那块举世罕见的大后江，解出来以后是什么情况知道吗？” 杜远笑着说道：“这件事在边城都传疯了，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解出来的个体中，有四块大面积爆色；六块种水都可圈可点。三分之二以上的部分都有价值表现。反正是大涨。后续的情况是，爆色部分他们自行开发制作出成品，种水部分被章逊直接送去标场了。都在明面上处理完成，估计是为了避免后面又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江边 人就是这样，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也不怕。 可一旦有过那么点东西，就容易患得患失，前怕狼后怕虎。 杜远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将决定权抛给王屿，自己享受当甩手掌柜的无所事事。 当王屿带他来到杨八斤的中介公司时，杜远更是跟杨八斤一见如故。 有了王屿先前跟杨八斤建立的良好感情基础，杜远介入的毫无障碍。 王屿倒是有了时间去干点别的，苑元跟他说，如果想去佤城周边的走一走看一看的话，自己也可以兼职导游。 要是杜远没有突然跑来，王屿没准倒是真的愿意听从苑元的建议。如今这杜远一来，自己就跑出去游山玩水，总有些说不过去。 王屿有些难以启齿的跟苑元说他们的雇佣关系可能到明天就终止了，做为这几天以来对苑元工作的肯定，所以预支的工资照旧。 苑元显得有些错愕，“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吗王老板？如果有，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改。” 王屿被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搞的手忙脚乱，连连解释，“没有没有，只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去矿区那种比较艰苦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苑元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王老板，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是去过矿区的，对那里虽然说不上多熟悉，但也是去过的。” 王屿听她话里意思竟事做了准备要跟自己去的，有些惊讶的问道：“可是你不是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吗？” 苑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可以找我母亲代为照看一段时间，因为跟老板去矿区做翻译的收入回比较高一些，去到矿区还可以兼职。所以……” 收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陪伴跟照顾也只能是在有足够看病的钱财之后的。 这个答案虽然让人意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也好，省的王屿再去找新翻译磨合。 苑元的服务意识以及专业水平，都还是让王屿觉得满意的。 想到这些，王屿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一叠骠国币，递给苑元。 “这里面是三百万骠国币，麻烦帮我们照昨天购置的化妆品跟衣物再来几套。剩下的……这一趟去矿区时间方面说不准，就当作预付的酬劳。其他的等回来后再商量。” 这钱对王屿来说可有可无，但对苑元来说可能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样能让王屿心里多少好受一些。 经过王屿跟杜远的一致商量决定，委托向远峰出面将章逊牵线的那笔质押物债权拿下。 一重考量是，金融机构里面的原始毛料相较于现在市面上以及矿区出来的，都更有年代感一些。 老料现在在市场上的抢手程度，就看向远峰如今这么难都抱着现有料子不撒手就知道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即便矿区的收购价格再划算，也比不上。 二是，现在向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有钱大家一起赚，也不枉费曾经向远峰对自己几人伸出的橄榄枝。 只是如此一来，王屿跟杜远手里能流动的现金，就捉襟见肘起来。 只能一边等吴晓在店里随卖随变现，配合上直播间的销量，走一步看一步。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等到几人准备动身去矿区之际，队伍也已经越来越壮大。 杨八斤那边精挑细选了三个阿弟，其中一个就是貌灿。另外两个王屿虽然见过，但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三个人都是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就不怎么好惹的那一种。 用杨八斤的话说就是，虽然矿区那边安全方面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也难免会跟一些同行发生一些小龃龉，一定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再说别的。 而王屿这边，由老李留守在佤城。 自己杜远以及苑元自不必说，梁以开如愿以偿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杨八斤，将自己捎带上。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坐上了飞往蜜汁那的航班。 虽然知道这一趟行程肯定会比较艰苦，但是梁以开还是很憧憬。 杨八斤更是描述，落地就会有当地武装力量来迎接几人的壮大场面。 短途飞行下飞机那会儿整个人都还精神着，出门就看见悍马前一个精壮的男人冲杨八斤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出来矿区能坐上悍马倒也不错。就是武装力量在哪呢？”梁以开嘟囔着。 苑元在路上跟嘴碎的梁以开聊的最欢，出门在外远离现实生活，将她性格里面活泼的一面给激发了出来，这会儿跟梁以开两个你一言我一语。 “武装力量倒也不至于就一定扛着 木仓 跟 火包 出门。” 这货不是古惑仔看多了吧。 而接下来更让梁以开想不到的是，自己不但没有见到什么武力量，甚至连悍马的门也没能摸上。 跟着杨八斤的三个阿弟，委委屈屈挤在后面那辆小皮卡的后斗里。 一路跋山涉水，就在梁以开肠子都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被告知目的地到了。 王屿承认，眼前矿区的感觉，跟自己概念里的矿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他原本以为的矿区是像戈壁那般，大漠荒砂。 结果到了以后发现，蜜汁那是一座城市，虽然不及佤城繁华。 从自己落脚地方看出去，更像是身处棚户区的感觉。 入目所及到处都是低矮的蓝白色简易瓦房。 杜远看王屿盯着外面发呆，放下自己的行囊，走过去，伸手指着远处的水天一色，介绍道：“那条河被骠国人称为母亲河，名字好像是叫做伊洛瓦底江，‘蜜汁那’在骠国语言里的意思是‘大江边’，指的就是这了。” “大江边……” 王屿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不得不说，骠国人真的挺不会取名字的。 但释义倒也简洁明了。 “多塔之国”、“多宝之城”、更是曾将旧都命名为“止战之城”。 这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地方。 在佤城的时候王屿还不曾有这么深刻的感受，此刻来到蜜汁那，这种感觉陡然变得很强烈。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兜茶饼 骠国作为邻国，与我们共享长达两千两百一十公里的边境线。 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那会儿，骠国还是一个相对富裕的地方。 甚至在贡榜王朝时期，骠国曾一度称雄中南半岛。 其翡翠、玉石、宝石、柚木等储量与产量在整个世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矿产资源更是十分丰富。 以往财年来看，骠国的天然气、石油、玉石、珠宝、矿产品以及林产品的出口值占骠国出口总值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左右。 王屿听着杜远娓娓道来，诉说着面前这片土地的过往。 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骠国现在反而不如我们了呢？” 杜远摇摇头，叹息道：“因为长期被军.方统治，体.制僵化，后来又接连遭遇西.方长期制.裁，在八十年代就沦为最穷国之一了。” 王屿点点头，听的似懂非懂。 反正他也没打算深入了解骠国的历史，自己只是一个渺小而又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 倒是杜远。 王屿笑得不安好心，“是不是因为对前女友旧情难忘呢？这么关心人家的家乡。” 杜远呸了一声，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放心你来矿区吗？矿区主要分布在骠北，这里是骠国最乱的地方。知道你要来骠北，我把手头上的事交代完就给她打了电话。” 王屿一脸揶揄，“能不能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去为非作歹？” 杜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她人已经回骠国了，现在就在孟拱一带。那个地方算是咱们明天去矿区的必经之路。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还差不多有一天时间要在路上。” 王屿对骠国完全没有概念，杜远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他头点的飞快，又开口说道：“明天过了孟拱，该换的装备就换上，以防万一。那边最需要注意的就是活跃着克钦邦的独立jun。不过这一点有八斤老板的路子，一般来说问题不大。但也不得不防，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正说着话，梁以开拎着东西走了进来。房间是特意给王屿三人准备的三人间。 三个大老爷们住在一起，也方便照应。 “苑元安顿好了？”王屿问道。 梁以开点点头，然后开始卖惨，“明天不会继续像装猪一样，把我安顿在车斗里吧？干一天路要是这样去，我觉得我可能坚持不到矿区，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杜远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以前去矿区都是怎么去的？这才哪到哪？就坚持不住了？” 梁以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是真不好意思说。 上次去矿区，其实只是到了帕敢的十里长街，并没有像这次一样真的深入到矿区第一线。 杜远想了想，开口道：“要是没记错的话，帕敢十里长街距离孟拱还有几十公里。你们第一次能摸到那个地方，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听到这里，王屿好奇的问道：“帕敢就是帕敢场区吗？怎么还有十里长街？” 杜远又开口回答了他，“十里长街其实不全是帕敢。严格来说，应该是从龙垦到帕敢的一条长街。那里现在也主要在交易翡翠毛料原石以及一些工艺不高的小件成品。价格比起佤城来还能便宜不少。也有一些小商家会把在矿区交易的石头带过去交易。” 那对于像梁以开这样的小散户来说，能去到那里确实也已经够可以了。 正说着话，房间门被敲响了。 王玉把门打开，看到苑元正站在门口，“王老板，我把东西给你们送过来。” 王屿这才看到，苑元手里提着一大包之前自己交代给她购买的衣物化妆品。 “进来说。”王屿闪身让开。 “整的跟娘们儿似的，还要化妆，实在不符合我的硬汉人设。” 梁以开嘴上嘟囔着，手上还是接过苑元递过来的装备。 视线落在杜远拉开的行囊上，“这都是啥？杜哥？” 梁以开手里捏着一块茶饼问道。 杜远脸刷一下红了。 王屿凑过去，伸手扒拉起杜远的包。 好家伙，整整一个包里装的全部都是茶饼！ “这是向远峰干的？” 王屿都不用想，也知道这出自谁的手笔。 杜远恨恨的说道：“我来的时候忙的抽不开身，让向远峰帮我准备一些必须生活物资。结果，他给我整了这么一包必！需！品！” 要不是当着外人面不好意思出口成脏，杜远绝对忍不住要骂人了。 关键是自己压根也没注意，等到昨晚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 王屿好不容易才憋住笑，“你找人就不靠谱，这事你麻烦冉静都比找向远峰强啊。” “赶巧那会儿我正跟他打电话，知道你这边的状况，我就顺手把这件事拜托给他了。好家伙，这多的都能当饭吃了。” 说归说，都带来了，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 要念人好，至少向远峰把自己最爱的口粮都分出来给杜远，这绝对是真爱啊。还要什么自行车。 在苑元的帮助下，王屿套上隆基，苑元指挥着他像包粽子一样，给隆基打结，然后涂遮瑕膏。 杜远跟梁以开在旁边笑得像两个二傻子。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终于把两外房间的杨八斤给招了过来，貌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进门看见王屿就忍不住乐了，“嘿，王老弟，不得不说，你这一身扮上，还真像那么回事。” 王屿走到镜子前面打量起自己起来。 镜子里出现的俨然就是一个骠国少年郎的模样。 红棕色的皮肤，配上隆基跟夹脚拖鞋，就算站在杨八斤身边也毫无违和感。 貌灿跟王屿略微熟悉一些，伸手摸了摸他手臂上的遮瑕膏，“这东西真是神奇。” 杨八斤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屿，满意的频频点头，“就是我长的略微显年轻了点，要不然咱们都能以父子相称了。” “走了，出去吃东西去。” “别卸妆了，就这样挺好的，出去适应适应。” 杨八斤憋着笑，安排王屿。 第四百二十三章 以物换物 饭是在一个简易的活动板房里吃的。 杨八斤对王屿解释道：“不是老哥这朋友不舍得下血本请大家吃顿好的。主要是这边除了宾馆住的地方带的餐食外，基本都是这么个环境。” 悍马车主叽哩哇啦冲杨八斤说了一顿什么。 苑元在王屿旁边小声翻译道：“他说：明天过了龙垦桥，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让大家今晚好好吃。” 梁以开呲着牙，“不会比帕敢的十里长街更艰苦吧？” 苑元低声介绍道：“我去过一次矿区，虽然不是达马坎。但我估计矿区的条件都差不多。十里长街比起矿区来条件好太多了。至少大家在那里还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过了龙塘，就是另一番天地了。你们还是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梁以开看苑元这么说，男人的自尊心一下蹦了出来，“你们姑娘家都去得，我也完全没问题。” 苑元笑而不语，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等着看梁以开热闹。 席间，杨八斤一直用骠国话跟悍马男交谈着什么。 苑元饭都没怎么吃，尽职尽责的跟王屿几人翻译着谈话内容。 基本都是杨八斤在询问男人最近矿区的情况。 据苑元说，悍马男应该是达马坎矿区其中一个矿场的老板，杨八斤你称呼对方为哥昆。 虽然近年来，骠国政府已经逐渐开始回收矿区的开采权限，但一些早就签订合同还未到期的矿主依然继续享受原合同的条款。 等到合同到期，还要继续找路子获得开采权。 以他们的背景来说，办法还是不难想的，不过就是要多出点血罢了。 哥昆也是个大络腮胡子，感觉骠国人上一定岁数，只要面部毛发分布允许，还是很热衷留这种大胡子。 热情的用王屿听不懂的骠国话，招待他们尽情享用晚餐。 尽管吃的不习惯，但众人还是猛炫了几大碗。 回到落脚的地方，胃里翻江倒海的王屿，打起了杜远包里茶叶的主意，毕竟喝茶能解腻。 梁以开上手冲泡起来，三人正喟叹一秒还魂的时候，杨八斤又带着哥昆走了进来。 “哥昆老板说，今天招待不周，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后面条件可能还不如今天，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他安排阿弟去采买一些回来。”杨八斤解释道。 杜远将杨八斤跟哥昆让到仅有的两个简易沙发落座，顺手给两人泡了两杯茶水。 神奇的东方树叶让哥昆眼前一亮，叽哩哇啦冲杨八斤说了一通什么。 杨八斤笑呵呵的转头冲王屿说道：“哥昆老板问这茶叶怎么卖？他愿意出高价购买。”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杨八斤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八斤老板觉得呢？”杜远反问道。 杨八斤嘿嘿一笑，“我告诉他可以拿料子来换，比用钱更简单方便。” 王屿杜远面面相觑。 怎么有一种回到以前那以物换物的年代？ 不料哥昆居然完全不当一回事的答应下来，道别的时候还顺手带走了一饼。 杨八斤翻译说，哥昆说这一饼的钱先欠着，等到了他的地盘，料子多多的。 送走两人以后，王屿跟梁以开飞身扑到杜远的背包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清点了起来。 除了被哥昆带走的一饼之外，还剩下六块茶饼。 杜远表示了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目光短浅，狗咬吕洞宾不识向远峰的好人心。 早知道这东西在矿区这么吃得开，只有嫌少的份，哪里还能责怪向远峰自作主张。 “这家伙真狗，就不知道多装几饼吗？”杜远喃喃。 现在这矿区之路，别说快递了，梦想插上翅膀都飞不进来。 “那咱这茶还喝不喝了？”梁以开怯生生的问道。 “喝个锤子！这是咱们喝得起的吗！赶紧包包好，好生收起来。”杜远笑骂。 这矿区的地界还没踩上去，就已经发生了很多刷新大家三观的事。 这矿区究竟得落后成什么样子…… 想归想，等第二天大家又颠簸了十余个小时，真正脚踩在矿区的时候，那感觉来了。 想要的大漠荒砂虽然不贴切，但是入目一片片被开采的宛如狗啃过的地矿，在热辣辣的太阳直射下，升腾着一股股白烟。 王屿感觉自己脚底下踩着的拖鞋底板，已经完全不足以承载这份地表高温。 炙热的烫脚感，甚至让他想原地蹦起来。 杨八斤看他金鸡独立，一会换一只脚的架势，笑着打趣道：“你看人家翻译都没你这么娇嫩。现在这个月份还好了，你等到八九十月份的时候来，那会儿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啊。” 王屿看着苑元仿若未觉的站在那，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直以为天气热就少穿一点，却不成想，穿少了也不好。 “你还有一个办法，学这边的一些女人，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虽然闷是闷了点，不过好在不会晒脱皮。”杜远调侃道。 只有苑元靠谱，“王老板，我给你们置办衣物的时候，准备了几件长袖上衣。一会换上可能好一点。” 梁以开看起来状态还不如自己，气若游丝。 今天把他安排皮卡车里面坐着来的，但是进矿的道路实在难走。 虽然还没正式进入雨季，但时不时还是会下上一两场雨。 过了孟拱之后道路，基本都是泥泞的黄土路面。 经过雨水的冲刷，加上偶有车子开过留下的辙痕，皮卡的动力远没有悍马彪悍，有好几次还是全员下车齐心协力，才将车子从泥坑里推出来的。 可谓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梁以开一双细胳膊细腿都已经是酸胀难耐，连路都不想走一步了。 貌灿给每人发放了一瓶矿泉水，看着梁以开半死不活的样子，半真半假的说道：“省着点喝，矿区得矿泉水也是稀罕东西，后面喝没了就得喝井水了。” 梁以开大惊失色，“井水？井水里有很多微生物、细菌，喝了会拉肚子的……” 貌灿一耸肩，“你也可以选择渴着。”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进入矿场 梁以开撇了撇嘴，却没再说话。 主要是怕貌灿真的针对自己。 那就吓人了。 哥昆冲大家开始自豪的介绍起来。 经过苑元翻译，就是在介绍面前的达马坎场口。 达马坎既是一个场区、也是一个场口。 在达马坎场区里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场口，其中这个场口最为着名的就是达马坎。 也有人说达马坎场区里面的烘巴场口也不错。 但王屿几人在市场上，并没怎么听说这个场口的料子。 哥昆跟杨八斤的对话还在继续，苑元即时给王屿做着翻译。 “哥昆老板说，骠国政.府准备今年内开始就不在继续续约老厂场区的矿场的开采权。等合同到期就自动终止。据说是强制性的永久停止开采权限。他很担忧，达马坎做为跟老场区差不多时期的场区，会不会也被政.府强制终止开采。” “那是挺惨的，真要是不允许开采了，那哥昆老板手底下这些工人也就失业了。”梁以开随口说道。 苑元轻轻叹了口气，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见王屿投来询问的目光，苑元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对王屿说道：“在骠国是没有人权的。每年死在雨季矿区开采的矿工不计其数。就算侥幸没死，你看这开采过程中的漫天尘灰，得尘肺病的工人更是不计其数。这还只是矿区的工人处境，那些靠着矿区存活的也木西，更可怜。等你们在这里住的久一些也就明白了。” “而且现在骠国的开采技术很落后，基本就是挖掘机辅以人力来开采。效率提升不上去，只能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基本上所有的工人都是高强度作业。我不是针对哥昆老板，因为基本上所有老板都是这样的立场。” 苑元说完，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摸出一大叠口罩，“要是靠近开采区域，一定记得戴上这个。” 王屿伸手接过，谢过苑元的细心周到。 然后跟在杨八斤身后，朝着哥昆的办公室走去。 哥昆的办公室也是一样的蓝白色活动板房，里面那个温度别提多酸爽，就算有两架超级大个头的风扇不断输出，也只是将炙热的空气流通起来罢了。 一时间，王屿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待在室外还是室内。 杨八斤拍拍王屿的肩膀，“我跟你打个赌王老弟，哥昆老板的办公室里绝对有又新鲜表现又好的料子，你信不信？一会儿咱们看完他的私藏，然后去找个树荫待着，绝对在比他这办公室里强。” 一听有料子，王屿眼前一亮，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凉了一些。 但是紧接着哥昆的话，又给他兜头一盆凉水。 因为苑元翻译道：“哥昆老板说，他们的料子基本不会在场口过夜，基本上当天开采出来的料子，直接就被外面等着收料子的商家给买走了。他手里倒是有几块原石，都是小块小块随手捡起来丢在办公室里的。你可以看看，不喜欢可以去矿上自己选。” 于是王屿也就抱着无所谓的心态，走进去看看那些随手捡起来的“小料子”。 因为达马坎矿场属于河流冲积矿床形成，所以达马坎场口的料子一般脱砂脱的都比较彻底，皮薄还便于观察内部情况。 一看之下，也不知道是哥昆老板足够豪横还是见多了见怪不怪，好几个其貌不扬的黄皮小料子聚币都已经出现雾层裸露的情形，虽然雾层颜色达不到鲜红，但是橙红色打灯明显。 哥昆挥挥手，苑元立刻翻译，“哥昆老板说王老板如果喜欢尽管拿走。” 王屿想了想，自己第一天到矿区，还是不要着急下手，先看看场口里面开采出来的料子情况，再有针对性下手为宜。 于是示意苑元，打探一下这边矿区的开采时间以及具体情形。 哥昆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情况，便详细的讲述了一下他辖下达马坎目前的现状。 据苑元翻译，王屿终于对翡翠的矿场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他们差不多在骠国时间的早上九点钟开始进行挖掘作业，一般是由挖掘机开采，然后人工进行筛选，最后经矿区几个经验老道的矿工过最后一道手之后，就可以再有人工挑夫将料子挑出矿区，然后进行称重，最后卖给收料子的商人。 达马坎这个矿区有一点好也不好，其他有的场口只有石头跟尘土，达马坎因为被河流贯穿，所以在哥昆的场口里，有一节河流。 相对的，场口灰尘弥漫程度比起其他的场口来说，已经好上不少。 但也因为有河流过道，导致场口里面很多地方泥泞难行。 王屿站在矿坑高处朝下俯瞰，挖掘机倒是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七八个骠国工人，正拽着一条粗大的管子往矿坑边沿喷水。 “他们这是在干嘛？”王屿问身后，正给自己撑伞的苑元问道。 苑元摇了摇头，“这真是我的知识盲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貌灿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他们在冲水。应该是这个地方的料子已经开采过一道了，现在是在进行二次筛选。” 王屿饶有兴趣的问貌灿道：“貌灿兄弟好像很熟悉矿区的作业流程吗？” 貌灿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 转身又走回了杨八斤所在的办公室。 苑元伸手看了看时间，骠国时间马上要到下午的五点半，迟疑着开口说道：“大概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场口开放时间。” “时间一到，哥昆老板这边的开采就差不多要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也木西们的时间了。” “哦？”王屿好奇的问道：“也木西们捡玉的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苑元摇摇头，“我说不好，但我知道有些场口的时间是从下午的六点钟到天黑之前都可以任由也木西捡玉。早上好像也有一段时间，在场口正式进入一天的开采时间之前。” 听到也木西这个称呼，王屿想到惠金跟赛亮，一时间好奇心更盛，“也木西在矿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第四百二十五章 盲盒 “最底层的存在。没人权没钱没未来。跟拾荒者差不多，只不过是专门捡拾翡翠原石的人。他们懂毛料、也有眼力。但是没有骠国的身份认可、没有知识、没有任何谋生技能。除了当也木西，他们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办法。” 苑元叹了口气。 可能因为情绪的波动，对王屿也没像往常一样使用敬语。 不过王屿不在乎，这样的苑元显得要更真实生动一些。 “那咱们可以直接跟也木西收料子吗？”王屿问道。 苑元下意识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然后小声说道：“一般人不行。因为矿区外围收料子的商人也是有势力划分的。要不然谁给的价格高也木西就将料子卖给谁，那他们还怎么从也木西身上压榨利润？” “不过，”苑元想了想，补充道：“王老板，你们是哥昆矿主的朋友，八斤老板也有自己的关系，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那些人应该也拿你没办法。” 毕竟一两个竞争者，也改变不了大环境。 由着王屿几个折腾，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顶天也损失不了几个钱，没必要为此得罪跟哥昆的关系。 苑元说完，看着王屿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了想又开口道：“王老板，我有一个想法， 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屿丢给她一个尽管说的眼神。 “矿区开采出来的料子，自然也是有好东西的。不过，首先你要有大量时间去做筛选。除非能像八斤老板这种直接一车车的谈。” 王屿点点头，他现在看着矿场的石山石海，就挺打怵的。 这感觉就像是戈壁滩捡石头，这特么要选到猴年马月去啊。 一开始来矿区的雄心壮志，在刚刚抵达的第一天，就凉了半截。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找机会跟当地的也木西接触接触。他们不像哥昆矿主，视料子如粪土。真有那种表现绝佳的料子，他们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卖出去。虽然未必一定能遇到高价收料的渠道，但人都会心存希望的不是吗？” 苑元的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与其这样漫山抓鸡，确实不如有针对性的下手。 也木西，倒也未必不是一个选择。 不知道惠金跟赛亮，这会儿到哪了…… 两人正说着话，梁以开也走了过来，“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说是出翡翠的，你说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信啊。” 王屿没理会他，继续问苑元，“也木西一般住的地方离矿场远吗？” 苑元摇摇头，“一般不会。上班还讲究个离家近呢。他们这样的人很多住的都是搭建起来的窝棚，多数都是临矿而居，基本不会太远。” 王屿点点头，“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等晚上跟杜远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梁以开听着俩人的交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王屿，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我觉得，矿场上正经渠道的料子，直接让八斤老板出面收购得了。咱们买这仨瓜俩枣，还不够费那劲的。真到时候有钟意的，再从八斤老板手里买就是了。随他开价，又能高到哪里去？毕竟他还得求着你给他掌眼，你又不收他钱，说到底这里面也还有你一份功劳在呢。” 王屿看着梁以开，狐疑地问道：“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梁以开哭丧着脸说道：“这料子我真看不来啊。一点头绪都没有。刚才你们在说话的时候，我摸下去看了看。这跟市场上接触到的差别太大了，跟我在十里长街上收的也有一定的差别。这是真真的原石啊。” 王屿自己在心里琢磨，就算是按照苑元跟梁以开说的，也还是要等惠金跟赛亮两人就位才能实施。 毕竟现在让自己去跟也木西建立关系以及信任基础，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最省力的途径还是等惠金跟赛亮两个人引荐。 第一次，王屿开始期待这哥俩的出现。 一边想着，一边就看到下面矿坑里的工人开始收拾工具停工走人。 王屿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对面，也就是矿坑的另外一边，已经站了乌泱泱一群人。 “时间差不多了，这些也木西在等，时间一到就要出来抢料子了。”苑元解释道。 对面的人有老有少，有青壮年也有头发花白的老者。 突然王屿耳中听到一声哨响，紧接着就看到对面的人群宛如脱缰的野马般，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矿坑的中心位置。 来到矿场中心地带后，他们细细打量着每一寸土壤石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能捡到宝贝的细节。 其实，即便是身处矿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心想事成的。 矿主不是善人更不是傻子，对矿区的利用可以说登峰造极。 开采过一遍之后并不算，必得冲水筛选第二遍，能留给这些也木西的机会又能有多少。 可在生活的重压之下，他们仍然做着淘金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咱们也下去感受感受吧？”梁以开顿时来了兴致。 “那么多人，过去凑这个热闹干嘛？” 苑元持反对意见。 梁以开是谁，那是轻易能被别人说动摇的主吗。 他立刻反驳道：“生活不就是用来体验的吗？这一次能跟八斤老板到矿区，可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都难说。这次不去，等回去以后别人问起来，去矿区捡料子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我可回答不出来。” 王屿一想，梁以开说的倒是也有一定道理。 于是童心乍起，“走着。去感受感受身为也木西的生活。” 然后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梁以开楞了那么几秒，紧接着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啸，紧随其后，也冲下去。 一双拖鞋被他甩的噼啪作响。 颇有当年齐天大圣从五指山下被放出来之后的洒脱跟不羁。 苑元原地纠结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之后，摇了摇头，认命般小跑跟在两人身后。 满目疮痍的矿坑，像是一个充满诱惑的盲盒。 每一天能从里面打开什么样的答案，不到最后一秒谁都无法预知。 第四百二十六章 捡玉 混迹在无数也木西当中，对他们有更直观的感受。 很多人真的是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衫，也有很多人外在看起来跟普通骠国人没什么区别。 梁以开撒了欢的在石头堆里有样学样的跟众人捡玉石碎矿，王屿则更多的是在观察也木西们。 达马坎场口的地理位置，决定有一部分石矿是在浅浅水表下的，大家像赶海一样，伸手抄出一捧一捧的泥浆沙砾以及大小不一的碎石。 地表泥泞不平，很快就有一个上岁数的老者被人搡倒在泥坑里。 身边的人视若罔闻，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影响自己淘金的进度。 王屿于心不忍，走过去伸手扶起老者，苑元也及时赶到，但老者并没有跟他们谈话交流的意思，被拉起后，立刻又加入到淘料的大军里，重复着新一轮的翻找。 苑元走近王屿，开口说道：“别看料子选择不多，但是身为也木西都有自己一套本事。这些人每一趟出来基本都不会空手而归，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收获。” 王屿学着大家的样子，连续捧起几把泥沙，均一无所获。 他曾经想着，有手玩件的加持，怎么着自己也不会一点收获都没有。 可是他错了，在矿场地表升腾的温度下，每一块石头都散发着灼人的热量。 包括自己的身体。 王屿甚至完全感觉不到手玩件有丝毫表现。 或者说就算它有反应，自己火辣辣的身体温度也无法感知到。 出师不利啊。 这要人命的温度。 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矿坑上边有个人影在频频回首，定睛一看，感觉像是杜远。 于是王屿转头看着苑元说道：“走吧，杜远应该是找咱们回去了。” 苑元这会儿却完全找不到梁以开的身影。 两人正打算先行上岸，突然斜剌里伸出一只手拽住了王屿。 “王屿，你快看，我真的捡到一块原石毛料！” 梁以开欢喜雀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王屿疑惑的转过身，看向他手里的料子。 居然真是一块黄皮的达马坎毛料。 大概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椭圆形。 局部脱砂严重，裸露出一小块一小块泛着暗红色的雾层。 “哟，可以呀老梁。这么小的概率也能让你找到。” 王屿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伸手摸出电筒，打灯照了进去。 “到没到红翡级别？我是不是还是有那么点运气在身上的？这随手一捡就是一块旷世红翡。”梁以开洋洋得意的说道。 完全忘了自己刚才为了找这么一块料子，搞得有多狼狈。隆基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泥巴印子。 王屿将手上被灯光映照的料子举到梁以开眼皮子底下，“灯光打进去以后，红色浓度就被稀释开了。最多只能达到橙黄色，连红翡边都够不上。” 梁以开瘪着嘴，满脸不甘的神色尽显。 “不过，这么多石块里面，能顺利找到一块原石已经很值得吹嘘了。”王屿赶紧递了个梯子让他就坡下驴。 “走吧，杜远喊咱们呢。” 下山容易上山难，三个人费劲朝矿坑上面爬去的时候，身边刚才被王屿帮扶过的老者健步如飞的越过几人，隆基腰端部分鼓鼓囊囊，想来收获不小。 王屿惊讶的问身边的苑元，“矿主利用率这么高的矿场，也木西们还能捡到这么多料子吗？” 苑元一边气喘吁吁的攀爬，一边回答道：“王老板，你们常说的，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矿主以及工人的确是靠矿生活。但是也木西们同样靠矿吃矿。他们跟矿区是一体的。矿脉的走向、分布，在他们眼里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把玉矿比喻成一棵树，那么他们就是树上遍布的藤曼。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玉矿、更了解原石。” “所以找到别人忽略掉的原石，再正常不过了。” 王屿一边点头，一边好奇的问道：“苑元，我感觉你对也木西好像很了解。” 苑元并没有隐瞒，点点头回答道：“我之前跟着老板去过帕敢的矿区，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结识了一个当地矿场的也木西。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对他们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 来到杜远身边，梁以开一下将自己的战利品抛了过去，了。 “快看看我的收获，有没有想要收购的打算？” 杜远笑着看了看手中的料子不置可否，然后转头王屿说道：“八斤老板打算收哥昆矿主今天采出来的一车毛料，想让你帮他掌掌眼。” 梁以开夸张的叫起来，“一车？当王屿是机器人吗？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杜远也有些无奈的看着王屿，“你们答应跟八斤老板来矿区的时候，没想到会是今天这种局面吗？矿区收料子，肯定是大批量购买啊。难不成跟咱们去市场一样，买个十三五块？费用都回不来。” 梁以开挠了挠头，“可他一个中介店，吃得下这么多同一个场口的料子吗？这么多要卖到猴年马月去啊？” 杜远看着他，纠正道：“之前矿区送过去的料子，也不是他们一家中介店照单全收。他们这些中介店都是有自己小帮派的。八斤老板带这些料子回去，留下自己需要的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跟其他中介店置换其他场口的料子资源。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合作。” 倒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今天初来乍到的工作量有些大。 “料子在哪？”王屿问道。 “应该是还在过地磅称重。”杜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过去看看。” “怕是得让哥昆矿主带着才能去。”杜远提醒。 四人折头来到哥昆办公室。 杨八斤正跟他坐在椅子上喝着哥昆撬来的那饼茶。 看到几人进门来，杨八斤出声招呼，“今天矿区的感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快来喝口茶。以前我挺不理解为什么你们爱喝这东西，今天算是弄明白了。这东西确实能续命。我要是哥昆矿主，我现在也愿意拿料子来换。” 第四百二十七章 老人 王屿笑着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主动问起料子的情况。 不料，杨八斤摆了摆手，“先不忙，王老弟，你先容哥昆矿主多喝口茶再去。” 哥昆赶忙表态，叽哩哇啦一长串之后，站了起来。 苑元翻译道：“哥昆矿主说不碍事，什么也没有交易来得重要。现在就带你们去看料子。” 王屿点点头，赶忙起身跟上。 达马坎的水石，虽然上限很高，但同时受到料子实际情况的限制较大。 所以大部分出现在市场上的料子都是个头小、表现平平，尽管皮壳较薄，水头表现不错，但多数还是靠雾层决定价值。 但这同时也是达马坎的优势。 单价低、受众广，很多时候在消费者预算价格低的时候，选择一块达马坎的水石进行雕琢成品，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在国内单看边城有专门的水石交易市场，就可见一斑。 基本上初入赌石行的人，入手的第一块料子不达马坎的山石、就是达马坎的水石。 所以，八斤老板选择来达马坎矿场，也并不是单纯被王屿说服，而没有自己的考量。 王屿随着哥昆矿主来到料子所在的空地，料子已经在一辆小货车的后斗上，已经停在地磅上准备过秤。 杨八斤指了指货车上堆的小山一样的料子，开口道：“就是这一车了王老弟，数量有点多。还需要一块一块的过手吗？” 王屿看着这数量，已经开始头疼。 杜远踌躇了一阵之后，扯了扯王屿，小声说道：“要不差不多看看得了。像这样的方式买料子，一般都是按照公斤价格来核算。达马坎的料子公斤价格不会太高。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严谨。” 杜远的话反而侧面提醒了王屿，他轻轻拍了拍杜远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冲杨八斤点点头，“既然八斤老板这么信得过我，我当然不能儿戏。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八斤老板等我消息。” 哥昆叽哩哇啦又说了一通，倒是提醒了杨八斤。 他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王老弟咱们先吃晚饭，然后再整料子。” 王屿摇摇头，“趁这会儿天还没黑，抓紧把车上的料子处理完，不然时间越晚越麻烦。” 杨八斤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光你们几个太慢了，我让貌灿他们几个也过来搭把手。饭菜给你们留好。差不多就行了。” 等杨八斤跟哥昆走后，原地留下王屿几人，杜远奇怪的问道：“这么多料子，你一块块筛选要选到什么时候去？” 王屿淡淡一笑，“刚才你的话提醒了我。这些料子的价值并没有特别高，对于八斤老板来说没道理像现在这样郑重其事的操办。所以我觉得，在矿区他可能还有其他打算，这也许就是他对我的一个考验。” 梁以开哭丧着脸说道：“可就算是如此，这些料子也太多了吧。就算咱们几个齐上阵，今晚这也不用干别的了。” 苑元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这里是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吗？在这里不跟料子为伴，你还想干点什么？” “来吧，兄弟们，除了这个笨办法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咱们的效率决定工作时长，动起来吧。杜远，你带着老梁跟苑元给我递料子。” 有了杜远跟苑元的带头，就算梁以开满心不情愿，也只能随着大家一起动起手来。 有了貌灿仨人的加入，速度得到了快速的提升，全程貌灿都很留意王屿的赌石手法。 只是很可惜，王屿为了尽快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完全无脑的依靠手玩件的提示，机械的将料子分成两堆。 不过让王屿并不感到意外的是，料子只有最上面一层是有些争议的料子，下面都是一些平平无奇没有什么购买价值的毛料。 王屿让杜远跟梁以开又往下抽检了几块，还是同样的结果。 杨八斤这个老狐狸，用这样的招数试探自己，不知道后面又在盘算着什么计划。 想明白这些，王屿冲几人招了招手，“不用再看了。貌灿兄弟，去跟八斤老板说一声，这车料子不能收。要么是哥昆矿主拿废料糊弄她，要么就是这批新采出来的料子品质不达标。买回去三分之二以上都得垮。” 貌灿将信将疑的走了。 杜远跟梁以开两人点分别点起一支香烟，全无形象的蹲在地上一边抽一边问道：“什么情况？” 王屿扯嘴笑了一下，还能是什么情况。 之前在佤城的时候，杨八斤对自己赌石的技能应该是深信不疑，不然这一次也不可能会连等徐平的时间都不给，几人先行一步赶到矿区。 为的大概就是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自己对他的忠诚度。 不这个行为，王屿也不能不能理解。 毕竟，往大里说，自己现在掌握着杨八斤的全副身家。他这种常年混迹佤城的老油条，防范心理是肯定不会少的。 眼下肯带着自己出来，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分配给自己足够的信任了。 这样也好，早点把这点疑惑处理掉，后面希望能够精诚合作再无猜忌。 正想着，王屿一抬眼，就看到几人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 尽管分不清楚每一个骠国人的长相，但是凭借着身上的衣物，王屿还是能断定这就是刚才自己在矿场上帮扶过的老人。 “苑元，”王屿扭头喊了一声，“你过来看。” 苑元从车子上跳下来，走到王屿身边。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们？”王屿问道。 苑元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老人，摇头回答道：“应该是被料子吸引过来的。” 王屿好奇的问道：“说起来，难道这些矿主就这样把料子随便一堆，难道就不怕有人起了歹念打这些料子的主意吗？” 苑元伸手指了指几人身边的范围，开口解释道：“你看他只敢站在矿场边沿的地方，不敢往前走一步。因为，在矿区，只要是过了矿场的开放时间，也木西敢涉足矿区的范围，被抓住是可以活活打死的。就算有料子吸引他们，也不 第四百二十八章 善念 王屿又试探着朝前面走了几步。 老人还是没有动。 王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让他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王屿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老人盯着的地方附近。 可能是王屿这个动作让老人下定了决心，他先是朝前方小跑了两步，然后伸手飞快的捡起王屿身边地上一块毫不起眼的小石块。 电光火石间，王屿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串叽里呱啦的骠国话。 他下意识转身向身后看去，貌灿正好带着杨八斤以及哥昆矿主走回来。 发出声音的是哥昆身边的阿弟。 他们一边大声喊着什么，一边快速的朝着老人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人见到眼前的阵仗，下意识的朝后面跑去。 只不过，这完全是徒劳无功的。一个上年纪的人，腿脚怎么能有那些青壮年利索。 很快，老人就被哥昆的几个阿弟追上，一把摁在了地面上。 一连串的骠国话响彻众人头顶的上空，可王屿一句也听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老人摊上事了。 苑元已经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眼前的场面她已经不忍继续看下去。 王屿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阿弟抬脚揣上了老人的腹部，在老人蜷缩成一团的时候，又一脚踏上了他的肩膀。 老人的身体痛苦的扭曲起来，另一个阿弟踏出一脚重重踩住老人的后心。 王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画面，放到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这场面的人面前，都很难不让人有所触动。 王屿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朝前面走了两步，却被身边的杜远一把拉住了，。 杜远也面显不忍之色，但他还是紧紧拉住了王屿。 在别人的地盘上，最要紧的就是要明白，不要轻易干涉别人的行为。 而且，骠国不是国内，矿区更是灰色地带。 更何况，还是这个人越界在先。 就算有如今的下场，也只能称得上是咎由自取。 王屿被杜远扯住了，梁以开却被勾起了心事。 也许是想到当年自己偷料子被人抓住的情景，总之，他冲到前面，一把搡开了其中一位阿弟。 “他是个老人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哥昆一脸茫然的看着杨八斤。 杨八斤笑了笑，却没有翻译内容。 他走上前两步，冲梁以开说道：“梁老弟，矿区的事情我们不要干预。你要知道，这样的事，一旦开了一个口子，以后哥昆矿主就很难震慑这群人了。在矿区，慈悲心要不得。” 梁以开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杨八斤转头冲貌灿说道：“把梁老弟拉回来。” 貌灿点头，他快速走到梁以开身边，一只手就把瘦弱的梁以开钳制住，驱赶回王屿旁边，旋即松开手，走回杨八斤身边。 杨八斤神色不明地看了貌灿一眼，没有说话。 哥昆似乎对眼前的事情毫不在意，挥了挥手示意阿弟们自己看着办，随即将注意力放回到那车料子身上。 那个老人的生死他全然不在意，矿区上的规定，虽未能成文，但多少年来，一直沿用。 轻易触碰红线，就应该考虑到最严重的后果。 “走了走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料子的事。”杨八斤出声招呼着大家。 杜远扯着王屿转身，准备跟在杨八斤的身后往回走。 身后的阿弟开始新一轮的拳打脚踢，老人的惨叫声跟哀求声终开始随着这些动作而响起。 苑元不停侧目，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扯住王屿的衣袖，“王老板，老人说自己还有病重的小孙女在等自己回去……” 这让苑元想起自己的女儿。 她可以有事，但孩子不能。 “我们帮帮他好吗？只有你开口，八斤老板才有可能会求哥昆矿主法外开恩。” “要不然他会被活活打死的。” “他死了，家里的小孙女就更活不下去了。” 苑元一声声的请求，听在王屿耳中，敲打着他的心。 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很难冷眼旁观这样的场面。 他明白杜远置之不理的原因，从他们的立场来看，袖手旁观是最好的选择。 更主要的是，他们完全没有理由，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自己平白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很多时候道理都懂，但却仍然难以避免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遵从本心去行事。 王屿的脑子开始飞快运转。 八斤老板已经态度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他并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跟哥昆开口要求什么。 这会让他们之间单纯的交易变得复杂。 王屿顿住脚步，招呼苑元附耳过来。 苑元听王屿说完，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王屿一摊手，“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看八斤老板的样子，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服他。” 苑元深呼吸了两口，小跑着来到哥昆矿主面前，飞快地将王屿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他。 哥昆微微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王屿。 然后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后，冲王屿露出一个笑容，并且比划了一个在众人看来是“耶”的手势。 王屿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哥昆这才喜笑颜开的招呼跟在身边的阿弟，去制止了那几个还在动手动脚的阿弟。 王屿看着老人顽强的站起身，颤巍巍的转身走掉了。 没有一句感谢。 这样也好，反正也没有人是奔着为了收到一声谢谢才去做好人好事。 为的只是自己内心的安宁罢了。 杨八斤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屿一眼，没有说话。 哥昆的矿场虽然简陋，但是该配备的东西一样不少，还有专门的厨子负责矿场上一应人员的伙食。 众人虽然吃的不太习惯，但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王屿也终于理解了向远峰为什么会咖喱味过敏了。 骠国的咖喱里面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佐料，其刺鼻程度，真的能做到迎风臭十里。 而且他们特别喜欢吃这种咖喱，差不多每道菜都会用到。 在佤城那种多元聚集的地方倒还不算明显，如今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人呢 饭毕，杨八斤跟哥昆矿主打过招呼，准备带着几人去到矿区不远处唯一的那家宾馆落脚。 王屿从杜远随身的包里，摸出两饼茶递给哥昆矿主。 哥昆竖起大拇指，结合自己脸上的表情，表示着自己非常满意。 在这个除了石头，其他一切物资都非常匮乏的地方，只是放走一个命比草贱的也木西，就能换到两块茶饼，这买卖很划算。 杜远跟梁以开也松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两块茶饼就能救下一条人命，那么一开始他们就去做了。 杨八斤不动声色的带着几人辞别哥昆，晃晃悠悠的朝宾馆而去。 路上，他颇有深意的对王屿说道：“王老弟，你的确是个好人。就是还太年轻。” 王屿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杨八斤叹了口气，倒是也没说什么。 几人来到落脚的宾馆，霎时间就傻眼了。 那条件可能比起我们七八十年代的招待所还不如，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倒是还好说，甚至连自来水都没有。 原来貌灿说的是真的，洗漱之类的用水真的是要靠打井水来维持用度。 虽然苑元翻译过来说，宾馆老板表示饮用的瓶装水可以保证供应，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屿总觉得这个说法不太能靠得住。 几个男人倒是还好，最委屈的就是苑元个姑娘家。 不过好在苑元的适应能力比较强，人也不矫情。 当天晚上，王屿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 宾馆是原始的两层叠楼，连楼梯都是单独设立在楼体外面的铁皮梯。 锈迹斑斑的模样，似乎很是一不小心，就会断成两截。 王屿杜远梁以开三人的房间位于二楼靠近铁皮楼梯的端头，房间隔音并不是很好，走道里的脚步声谈话声、就连苑元微小的咳嗽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整个晚上，王屿都能听到楼梯上传来的攀爬声，脚步在到达自己门口的时候有短暂停止的迹象，然后又是顺着楼梯爬下去的声音。 如此往返数次，直到王屿熬不住困意，整个人陷入迷糊的状态。 晚上睡不好的最直观表现就是第二天的熊猫眼。 杨八斤笑看着王屿一幅没睡醒的样子，笑着打趣道，“怎么了王老弟？这是孤枕难眠了？” 王屿苦笑着摇头。 昨晚梁以开跟杜远两个基本上属于倒头便睡，王屿但是是自己疑神疑鬼所以也没将此事跟他们展开讨论。 随后正色对杨八斤说道：“我的八斤老板，今天能正式开始看料子了不？再这么考验下去，身板怕是要吃不消了。” 杨八斤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没有隐瞒，“王老弟不会怪我吧？老哥我也是形势所迫，以前吃的亏太多了，王老弟不会怪我吧？” 王屿摇摇头，“换成是我，也会这样，我能理解八斤老板这么做的苦衷。” 杨八斤拍了拍王屿的肩膀，“跟王老弟相处就是痛快。实不相瞒王老弟，昨天我跟哥昆矿主聊了一下最近达马坎矿区的状况，我觉得他们的这一个矿区现在开采的品质，不太尽如人意。数量虽然没有问题，但是质量现在并不容乐观。这一趟若只是依靠他们的料子，能赚到的利润比我先前预计的低太多了。所以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王屿下意识问道：“什么想法？” 杨八斤摆了摆手，“这个不急。今天我们先把这边的料子搞定。我保证绝对不会像昨天那样，今天绝对是实打实的。” 王屿点点头，只希望杨八斤不要一会儿一个主意，让他跟不上节奏。 矿区的日子真的是又乏味又难熬，想来如果不是因为利润可观，是个人都在矿场呆不住。 杜远跟梁以开两个人甚至无聊的在矿场玩起了丢石子。 也是，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石子。 王屿认真观察了今天来捡玉的也木西，没有昨天的老人。 可能是因为有了那么一丝羁绊，所以王屿很想知道他受的伤究竟怎么样。 苑元却不是很乐观的摇头，“也木西生病或者死亡的比例太高了。如果他撑不下来，那么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了。”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貌灿就站在离王屿不远的地方，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梁以开一边扔着小石子一边说道：“感觉这位貌灿老兄一直在监视咱们啊。这怎么一到矿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 王屿朝貌灿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自己面前，“貌灿兄弟，今天这么清闲，不用跟着八斤老板吗？” 貌灿却答非所问，压低声音说道：“王老板，不要跟也木西公然走的太近。就算哥昆老板不介意，但不代表矿区外围那些收料子的人不介意。” 王屿一愣，“为什么？” 貌灿却不愿意继续回答，转身走回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 继续远远的看着这边。 王屿摸出手机，试着拨打了惠金的电话，从昨天杠到矿场，他就尝试着开始联系惠金跟赛亮，结果两人的电话却一直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种不确定性让王屿有些拿不准，案例说这两个人前面都已经铺垫好了，就剩最后这一哆嗦，没理由这会儿玩这一出。 可是王屿将宝压在这两人身上，要是他们这边真的不能就位，这一趟矿场也不能白来。 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可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才能成行了。 打定主意，如果明天还不能联系上这哥俩的话，自己就要另外想法子跟这边的也木西接上头。 那位捡玉的老人，也是王屿提前能给自己铺垫的一个机会。 等到晚饭时间，哥昆矿主那边只能匀的出半车料子给到杨八斤这边。 这个情况显然也在杨八斤的预计之中，行程也不算赶，所以也没急眼。 料子不算特别多，王屿在自己人还有貌灿几个搭手的情况下，很快就把料子过完一道手。 如杨八斤所说，料子表现只能说还行。 要是一直按这样的品质收到最后，这一趟矿区之行，的确是差强人意。 浑浑噩噩又是一天结束，好在今天算是帮到了杨八斤，没有白吃白住 第四百三十章 天塌了 王屿失踪了。 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梁以开跟杜远最后的记忆，就是临睡着前，王屿非得去刷牙。 开始他们还想等着王屿回来再睡的，结果没能熬住，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要不是最后被貌灿雷霆般的敲门声惊醒，只怕要到第二天才能知道王屿失踪的事。 而貌灿则是因为奉八斤老板之命，晚上检查时看到王屿几人房间门虚掩着，觉得有些不对，推开走进去发现王屿并不在房间里。 随后又在水井旁的地面上看到了王屿掉落的牙缸用具。 当时他的脑子都快裂开了，一度以为王屿掉到了水井里。 等排除掉这个可能之后，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更加着急。 杜远无疑是最着急的人。 甚至一度动了打电话回边城，找那些人求援的念头。 最后被杨八斤制止了，“杜老弟，不要慌。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 杜远跟梁以开听到这话，就差蹦上去抱着杨八斤亲一口了。 结果杨八斤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咱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以后找到哥昆矿主再做打算。” 梁以开听闻此话，下意识问道：“难不成是因为王屿帮你掌眼，破坏了哥昆老板的好盘算以至于被怀恨在心？”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非常有可能，于是紧接着冲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王屿可都是为了你才招来横祸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杜远也是紧紧盯着杨八斤，看他是什么态度，只要发现杨八斤有推诿或者打马虎眼的反应，就干脆不顾一切，先跟那边联系把王屿找出来再说。 他们还用得着王屿，总不至于就任由他这么消失无踪吧。 杨八斤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梁以开跳脚，开口说道：“梁老弟，你有时候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真到了事上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呢？徐平还没来，我还指望着王老弟帮我，这个时候，我比谁都不希望他出事！” 王屿端着牙缸来到水井边，刚把井边的塑料水桶丢进去打水，正准备往上提拉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头上就被蒙上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就感觉左右都被人架起来，快速被拖拽至一辆车子面前。 被身边两人强行塞进去之后，车子飞快的驶离了原地。 王屿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完蛋，遇到打劫的了。 他拼命让自己的头脑尽快的冷静下来，解决危机最首要的是要明白自己的处境。 打劫自己，好像有些说不通。 第一自己没露财。 第二真要是亡命徒想要打劫一只肥羊，那不是打结杨八斤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哪怕他有阿弟防身，但是诸如半夜三更上厕所之类的时候，还是有很大概率能得手的。 寻仇就更不可能了。 自己刚来两天，人都没见着几个，怎么就能结上仇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是骠国人到了矿区，所以被当地的克钦给逮捕了？ 这个深植在心中的恐惧让他陡然一惊。 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要是这样，不可能只针对自己，杜远跟梁以开没有理由会幸免。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王屿脑海中闪现过许多的念头。 最终又将目标放到了最坏的那个可能上。 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手眼通天，跟做假料子的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跟骠国这边一定脱不开关系。 难道现在已经开始对自己下手了吗？ 可是现在针对自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歹先招降，招降失败了再下手也不迟吧？ 直到车子到底目的地最终停下来，王屿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架出车子，随后被推搡进一个狭小的空间。 要不是随后听到了链子锁的声音，王屿几乎要以为自己要被下葬了。 隔着头套，王屿只能到一连串叽哩哇啦的骠国话。 可是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等到恢复冷静，王屿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被控制双手的活动自由，他赶忙扯下头套。 发现自己被关在由一根根结实的木条组装起来的……笼子里！ 王屿惊恐万分，像是被关进笼子的动物，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外面走过来一个骠国男人，一脸凶狠的盯着王屿，手中的胶皮棍棒一下一下抽打在笼子的木条上。 他说了一连串的话，虽然王屿听不懂，可也知道不是在骂自己就是在威胁自己。 这一幕让他突然想到，杜远跟自己说的关于骠北的那些事…… 这个联想，让他一下毛骨悚然起来。 往好了想，自己可能是要被送去电信诈骗；往坏了想，自己可能即将分部分流入当地黑市。 王屿感觉天都塌了。 不论哪个可能，都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他不顾男人的恐吓，拼命的摇晃着手中的木条，妄想着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结果只是招来男人劈头盖脸甩下来的棍棒。 胶皮棍棒极具韧性，抽打在手臂上，疼得让人忍不住跳脚。 可是王屿这会儿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更加拼了命的晃动木条。 男人脸上凶相毕露，死命的挥舞着手上的棍棒，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棍棒教育。 这时候，传来了另外一个骠国男人的声音。 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手持武器的骠国男人，突兀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只是目光仍然死死的盯着王屿，冲他狠狠吐了口唾沫，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屿开始绞尽脑汁思索逃跑的方法。 这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小帅哥。” 王屿仿佛一只受惊吓的兔子，高度紧张下让他一下跳了起来，低矮的笼子本就刚巧够他堪堪站直，这一下，直接脑袋撞到了笼子上。 眼前是一个穿着暴露的骠国女人。 虽然穿着长及脚踝的特敏，但上半身却只着一条仅够遮住要害的寸缕。 妖娆火辣的身姿，这要是换个情形下看到这一幕，王屿只怕会流鼻血。 可眼下…… 第四百三十一章 窝棚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王屿惊恐的问道。 女人勾唇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吐出一个魅惑的烟圈，转身扭着屁股朝门口走去。 在身影消失的之际，留给门一条窄窄的缝隙。 四下无人，王屿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身处室内，像是一个硕大的活动板房。 除了自己所在的这个木笼之外，旁边还有三四个一模一样的笼子。 这一看就不是装石头用的。 这个发现让王屿汗毛倒竖起来。 王屿第一反应就是用尽全身力气踹笼子的木条。 然而很可惜，粗壮的木条纹丝不动。 他脱下上衣，想学着电视上那样，用衣服的铰力折断木条。 却发现没有一根杠杆，这个想法基本上属于是天方夜谭。 他又扑到笼子口，试图从这里找出一条通道。 然而，笼子口被狗链般粗的铁链一圈圈缠绕着，最终被一把看起来用料巨扎实的铁将军，斩断所有可能。 王屿颓然的认清楚现实。 手无寸铁的自己，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 所有笼子今晚只装了自己一个，因此他被关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距离虚掩着的门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可就是这两三米，却成了他难以逾越的天堑。 王屿恨恨的咒骂了一句，这杀人诛心的行为，让人无奈又窝火。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夜显得格外清晰。 王屿竖起耳朵，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不会是……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吧。 自己还没结婚、连姑娘的手都还没摸过；赚的钱也还没来得及花，连报复性消费都还没机会实施，难道就要交代在这穷困落后的异国他乡吗？ 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门口探进来一张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脸。 王屿揉了揉眼睛，这张脸看起来有点眼熟。 虽然分不出骠国人的长相，但是王屿可以肯定这张脸自己在哪里见过。 等到来人全身暴露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终于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自己曾经帮助过的那个也木西老人。 身上还是昨天的打扮，就连脸上的伤痕都还清晰可见。 “是你？” 王屿又惊又喜，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老人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没有回答，侧耳细细捕捉了一下周围的声音，然后变戏法似的从隆基腰端拽出来一根小锯条。 随后开始小心的在笼子的木条上锯起来。 王屿目瞪口呆看着老人的一番操作。 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时间过去的越久，王屿心越揪的厉害。 索性跟老人一人一头，来回机械性锯着。 在锯到第五根左右的时候，老人停下了动作，示意王屿辅以武力。 王屿抬脚试了试，如果正中断口，并不是不能把这几根木条踹断。 于是示意老人躲开，然后抬脚踹了上去。 两脚下去，才把五根断木踹开。 王屿还没来得及开心三秒，老人便扯着他上身将他往外扯，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 对了，刚才清脆的木裂声，很可能会让附近的坏人循声而来，的确要抓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屿连滚带爬的钻出木笼，跟在老人身后，摸出门去。 出得那个活动板房进入室外，老人仿佛是回到自己地盘上的仓鼠，熟练的带着王屿趁着夜色曲折坎坷的摸回自己的窝棚。 窝棚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豆大的灯火下，一个约莫六七岁的骠国小女孩正在熟睡。 “老人家，您是？”王屿开口问道。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些搞笑，老人怎么可能听得懂自己说的国语呢。 就在王屿以为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回答的时候，老人开口了。 “我们也木西不喜欢欠人情。扯平了。” 老人的国语说的很不标准，但还在王屿能听懂的范围。 “这是哪里？那些是什么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王屿下意识问出一连串问题。 老人叹了口气，“这里还是矿区。那些人是在矿场外面收料子的商人。要不然若真是克钦邦所为，就算欠你一条命，我也不敢去救你。”老人断断续续费劲的说道。 “他们跟我无冤无仇，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王屿又惊又怕的问道。 老人摇摇头，“矿区里到处是他们的耳目，矿主也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昨天救了我，让他们感觉受到威胁跟挑衅，这是在警告你跟你的同伴。” “莫非您老是什么隐士高人？或者是什么重点关照对象？” 王屿好奇心不恰巧的冒出来。 就因为自己顺手救了一个人？就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警告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老人又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就是个命比草贱的也木西。他们哪里是因为我才这样做。只不过因为矿区是他们的地盘，也木西是他们压榨的对象。如果每一个外来的人都跟也木西建立起单独的联系，也木西们的料子有了更多的出手渠道，他们还赚什么钱。” “您放心老人家，您救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您。等我回去找到我朋友，一定给您足够的报酬。” 王屿边说边开始翻找口袋里的手机。 找了半天无果，这才意识到手机已经被那些人给拿走了。 老人冷眼看着王屿的动作，冷哼了一声说道：“回去？你怎么回去？矿主跟他们都是一条路上的。你这样回去，非但自己再进虎口，还要连累你的朋友们。难道你以为在矿区，你们几个人能够跟他们抗衡吗？” 一席话，说的王屿冷汗直流。 “那我的朋友们怎么办？” “只要你不露出行踪，他们暂时就不会出问题。你们是来给矿主送钱的，他们不会把事情做的太过分。”老人说道。 似乎是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情形。 “可……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找不到我，一样会闹出事情来。”王屿焦急起来。 一想到杜远梁以开那俩傻狍子这会儿什么状况都不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守着金山要饭吃的人 听闻眼下的危机有了一个最初的解决方案，王屿的心先是微微放松了一下。 随后摇了摇头，冲老人说道：“不对，我的朋友是托了关系才来矿区的，这些人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而且，他们之前也来过，并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 老人又砸吧了一口烟袋，叹着气说道：“那是因为你先坏了规矩，救了我这样的人。而且他们也不是要人命，就是震慑，说破天也算不得理亏。” 王屿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昨天杨八斤跟貌灿说的那番话的含义。 老人的话让王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招不慎就跟杜远和梁以开招来灾祸。 老人砸吧了几口水烟袋，闷声说道：“我叫当温，仗着有把子年纪，被这边的也木西小子们叫一声吴当温，你要是愿意，也随他们一起叫吧。凑合着睡吧，矿区条件艰苦，不过还能他是睡个觉。” 说罢，站起身走出窝棚。 王屿好奇的跟在吴当温老人身后，看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窝棚前说了几句什么。 窝棚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递给老人一抱干草。 老人干草放回窝棚，又周而复始几个回合，终于攒够了给王屿铺床用的草量，这才说道：“娃子，自己把草铺铺好。这草软和，睡起来没有太大的杂音。舒服着咧。” 王屿将自己的草垛，在窝棚空出来的位置慢慢铺展。当温老人好像想起什么，一点点搬开自己的草铺床，从身边拿起一把小锄头底下的地面刨了起来。 等王屿铺好草铺，当温老人也已经结束了刨地的动作，枯瘦干裂的手递到王屿面前。 上面托着一块光滑圆润的毛料原石。 王屿一愣，抬头看当温老人。 “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几块棺材板。这个算是我的报答。” 王屿一时没有领会当温老人的意思，出于对毛料原石的热爱，他下意识将料子拿在手中，细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达马坎原石，达马坎场口的特征上面全都有。 料子皮壳细腻光滑，显然是有些年头，且被人不时捏在手里磋磨，经年累月形成的细腻包浆以及人肉所带来的抛光打磨。 原本就薄的皮壳变得更加轻盈，底下的雾层玉肉在昏暗的煤油灯豆下泛着乌黑暗沉的色泽。 但是王屿明白，这并不是说明皮壳下的玉肉是黑色，而应该是深邃至极的红雾。 当红色达到一定的浓郁程度，在光线不充足的时候，是会给人一种发暗发乌的既视感。 王屿下意识伸手去摸电筒，这才想起，自己是被人绑架的。前脚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别说电筒，就是随身的手玩件也没在身上。 这发现先是让他心里一阵慌乱。 随后又想到，杜远还在房间，只要看到手玩件，知道这东西严重性，一定会妥善保管好的。 反而要是真带在自己身上才是麻烦，只怕会跟手机一样，被那些人搜了去。 定了定心神，王屿余光看到窝棚中间位置，那个乌黑低矮的方形小桌上，放着一把已经斑驳生锈的玉石电筒，便顺手取过。 刚打开只看了一眼，当温老人就扑了过来，火速摁灭电筒光。 厉声说道：“晚上千万不要开电筒！” 王屿：“……” 随后当温老人神色一缓，解释道：“晚上光束太明显，一旦被人看到，容易引出一堆麻烦。因为我们也木西手上的料子，在他们看来是过不得夜的。晚上开电筒，一旦被发现，藏着的东西经不住搜。” 这在王屿看来，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他愣愣的点点头。 俗话常说：守着金山要饭吃。 如今王屿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也木西这一群守着金山却不得不要饭的可怜人。 刚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手上的料子，带给王屿的震撼却是难以形容的。 那一抹瑰丽浓艳的红，像一捧热血、像一枚跳动着的心脏。 饶是王屿那块八百八十八万卖给唐羽的红翡，色泽都没达到眼前这一块的程度。 王屿的喉头有些发紧，他颤声问当温老人，“有这一块料子，小妹什么病不能治？您又何苦冒着生命危险去捡拾那一块小料子。” 当温老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良久才说道：“财不露白。一旦我把这个料子拿出来，钱不一定能换回几个，倒是剩下的怕也会被他们搜了去。这些东西，说是我的棺材底，其实……其实是我能给敏敏攒的所有啊。我不能让她也在矿区待一辈子、当一辈子也木西啊。也木西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尤其女娃娃……” “刚才你在那边，见到特莉了吧？要不是特莉愿意帮忙，我也没那么容易把你带出来。” 王屿想到刚才那个妖艳的女人，当温老人说的特莉应该就是她。 “她以前也是矿区的也木西，可你看现在……” 当温老人摇了摇头。 王屿突然明白，矿区对不同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自己这样的人而言，矿区是发财的地方、是靠近就能翻身的存在。 可对于这些底层的也木西来说，跟人间地狱又相差几何。 一个年轻，长相漂亮，身材又惹火的女人，在矿区没人欣赏，有的只会是觊觎、占有、得不到就毁灭。 王屿被自己的念头生生吓打了一个冷颤。 “睡吧。”当温老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屿凑到当温老人面前，“吴当温大叔，这个料子我不能收。您救了我，早就已经超过了我为您做的。这个料子，如果带到外面，那是让人想都想不到的天价。就这一块，您跟敏敏的下半生就都有着落了。” 没记错的话，刚才当温老人是称呼自己的小孙女叫敏敏来着。 当温老人摇摇头，“什么天价、什么衣食无忧，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只希望能攒一点钱，有机会把敏敏送出矿区。只要出了矿区，无论怎么活都不会比这里更差。”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对不住了兄弟 一夜辗转，王屿彻夜未眠。 一方面是先前的经历让他后怕，一方面是当温老人的话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睁着眼等当温老人醒来，王屿问道：“我昨晚这样跑了，那些人会不会去找朋友麻烦？” 当温老人想了想，回答道：“只怕是你朋友们会先行一步去找他们。到时候找不到你，他们更难交代。我白天先摸过去看看矿场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跟你朋友有接触，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话？” 天刚擦亮，杜远跟梁以开就敲响了杨八斤的房门。 貌灿第一时间将门打开，杨八斤坐在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我就知道今天睡不安生。你们放心，王老弟不会有大碍。这样的人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这些人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杜远两人只差亲手给杨八斤正好衣冠，等他刚把隆基扎好，两人就推着他出了门。 一路杀到哥昆矿主面前，杨八斤便开始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开始谴责哥昆不仗义。 把个哥昆矿主听得一愣一愣的。 苑元对他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却迟迟还没提到王屿的处境，终是耐不住性子，越过杨八斤，冲哥昆矿主叽哩哇啦一通讲述。 哥昆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 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委屈。 他先是认真冲苑元说了好一会儿的骠国话，安抚住她的情绪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火冒三丈的打完电话，跟苑元和杨八斤又是一阵叽哩哇啦之后，走出门去。 杜远赶忙趁着这个功夫拉过苑元，追问情况。 苑元解释道：“哥昆矿主说，他昨天晚上闲得没事，吃过饭后带着茶饼跑去外面收料子的熟人那里吹牛侃大山。顺着话题显摆茶饼的同时，为了彰显茶饼到手的曲折，说起了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万万没想到，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帮禽兽在矿区待的腻味，为了找乐子也为了震慑咱们，主要是震慑八斤老板，所以连夜绑了个人带回去。现在哥昆矿主去叫人了。说对方说人没在他们手上了。哥昆矿主怀疑是对方打马虎眼，说叫上人再去领人。” 等哥昆矿主这边集结好人马，一群人浩浩荡荡冲着矿场外围而去。 装笼子的活动板房里，此刻正站着两个骠国男人。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几根断齐整的木条，叽哩哇啦的跟另一个人说着什么。 这时，门口又跑进来一个阿弟模样的男人，冲两人喊了一声，里面的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就看到哥昆矿主跟杨八斤气势汹汹朝自己这边靠近。 拿着木条的那个男人脸上堆起笑容，朝哥昆迎了上去。 在双方开始接触的时候，特莉也懒洋洋的走了出来，依旧穿着性感暴露的衣物。 经过其中一个男人身边时，屁股上被狠狠的抓了一把。 但特莉仿若未觉，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全场唯一同为女人的苑元身上。 放在平时，两个人都算美女，一个妖娆性感、一个高挑清秀。 只是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主力身上，没有人分出精力去注意两个孔雀开屏争奇斗艳的女人。 虽然只是特莉单方面的。 特莉围着苑元转了一圈，挑衅的挺了挺傲视群雄的上半身。 苑元本无意跟她一般见识，可眼前这个女人就跟吃错了药似的，跟行星似地绕着自己不停转圈也就算了，身上浓烈的劣质香水味，熏的苑元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喘不动气了。 苑元本欲后退一步，却不料好巧不巧踩到了女人的脚。 这一下捅了特莉的马蜂窝，她狠狠的朝苑元推了一把，飙出一连串骠国国骂。 苑元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还嘴都忘了。 最后还是没拿木条的那个男人挥挥手，招呼出一个阿弟，像扛麻袋一样把特莉扛回了房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杜远梁以开注意到这边的时候，特莉都已经退场了。 “没事吧？”杜远关切的问道。 苑元摇了摇头，问杜远道：“他们怎么说？” 杜远叹了口气，“他们拿着所谓的证据，说王屿锯断木条从笼子里跑了。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看样子是不肯轻易交出人了。” “那八斤老板跟哥昆矿主怎么说？”苑元又问道。 “我们听不懂他们说话。” 杜远焦急的回答。 站在他旁边的貌灿开口道：“刚才我们老板跟哥昆矿主表态，要是王兄弟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是从当地武装找人来，也要把这里翻个遍也要把人给翻出来。” 虽然有点词不达意，但是杜远还是听明白了杨八斤的态度。 苑元握着手里的东西，心跳的厉害。 这是刚才特莉推搡自己的时候，塞到自己手里的。 直觉告诉苑元，这一定是跟王屿的下落有关。 可是眼下，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它打开。 那边的谈判还在继续。 苑元也终于寻了个机会，看起手中的小纸条。 谈判以哥昆跟杨八斤为主力代表，杜远跟梁以开只有干着急得份。 直到苑元将杜远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了些什么。 一时间，杜远梁以开这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苑元将杜远的意思翻译给几人听。 大意是：杜老板跟梁老板的意思，大家都是来赚钱的，没必要因为这伤了和气。想来如果王屿如果真的是从这里跑掉了，也应该很快会找回来。与其这样，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拿出几天时间来等等看？ 哥昆自然是求之不得，真闹起来，他才是那只风箱里的老鼠。 能偃旗息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最为震惊的是杨八斤，他是万万没想到，背刺的人竟然是王屿的好兄弟、好朋友。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利益插兄弟两刀？ 第四百三十四章 设法联系 在当温老人出去捡玉的时候，王屿就跟敏敏在窝棚里大眼瞪小眼。 因为王屿已经被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随便出去。 自己没有遮瑕膏傍身，现在油光水滑的皮肤，被人看到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敏敏不会说国语，王屿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相顾无言。 根据王屿观察，敏敏应该是发烧。 虽然这在我们看来是小毛病，但是在湿润炎热多蚊虫的骠国，很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可矿区缺医少药，仅有的卖药品的店面价格都昂贵的不是也木西能买得起的。 上午时间当温老人回来的很快，他冲王屿摇头，“没见到，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都没有见到。” 王屿一合计，觉得十有八九他们是去找自己去了，一时间很是担忧。 万一他们沉不住气因为自己跟对方拼了…… 这可真是螳臂挡车啊。 一时间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当温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又开口道：“你也别太当回事，今天整个矿场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王屿这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吴当温大叔，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王屿问道。 当温老人想了想，“先跟你朋友联系上，看看情况再决定吧？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 王屿点点头，眼下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这样呆着太无聊了。不等那些人找我麻烦，我估计我自己就能憋死了。”王屿转着眼珠子说道。 “我总不能在您这里白吃白喝。总要做点什么才行。” 当温老人一边升起炭火开始烧汤，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也是，你们是来收料子的老板，时间比不得我们不值钱。可这也没得办法。你要实在闷得慌，我找隔壁的貌昂这几天陪陪你。他前两天摔伤了腿，正好也去不成矿上。为人也老实，不会乱说话。还会说你们的语言。” 王屿又朝当温老人面前凑了凑，“吴当温大叔，敏敏现在的情况不能这么硬熬。” 看当温老人皱着眉头叹气，王屿说道：“我带来的背包里面倒是装了常用药。可是现在药也不在身上，我跟那边又失去联系，干着急。” 当温老人听到王屿这么说，紧张的直搓手，“娃子，你说的是真的不？要是真的，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再去找一趟特莉。” 王屿奇道：“找她？” 当温老人没直接回答，“你别管了。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的？” 王屿琢磨了一阵之后，“方便的话，让他们带点钱过来。还有手机。” 当温老人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沉默的烧火。 喝完菜粥，当温老人先去了一趟隔壁窝棚，然后领来一个拄着一根粗木树枝的汉子。 “娃子，这是我跟你说的貌昂，让他陪你解闷，我去去就回。” 当温老人说完，就再次走了出去。 王屿有些尴尬的冲貌昂笑了笑。 好在貌昂是个话匣子，也没什么防备心，进了当温老人这边之后，就很自然的开始上手照顾敏敏。 一开口声音还带着些生涩，远没有看上去接近中年人的样貌。 貌灿告诉他自己长得比较着急，其实岁数也才二十没几岁。 他表现出对王屿的好奇，一直跟王屿打听着外面的世界，听得甚是痴迷。 当温老人回来的不算慢，看样子找特莉应该进展比较顺利。 等貌昂走后，当温老人高兴的告诉王屿，特莉已经答应帮自己这个忙，她也不忍心看敏敏继续病下去。让自己安心等她消息，她会尽快去做这件事。 下午时分，当温老人再次去到矿上捡玉的时候，貌昂自己拄着拐摸了过来。 “王兄弟，你们外面的人见多识广，你帮我看看，这些东西在外面能值多少钱？”貌昂人还没走到王屿身边，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王屿正打了凉水给敏敏敷着额头降温，听到貌昂的话，好奇的凑过去。 就见貌昂神神秘秘的从隆基腰部，跟甩仔的虾一样，摸出一块一块又一块的原石毛料。 王屿数了数，一共有九块之多。 貌昂看着王屿震惊的表情，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攒下来的，我觉得都还挺有特点的。有些虽然表现没那么好吧，但是也都不算是经常能捡到的料子。” 王屿仔细看起来，他知道也木西手上的东西，不能以寻常心对待。 九块料子个头都不大，小的大概只有一个鸡蛋大小，最大的也只有个拳头大。 清一色黄皮脱砂壳。 貌昂看王屿看的认真，又从隆基里摸出一支电筒递给他。 王屿自从上次被当温老人警告过之后，已经不敢在矿区随便使用电筒。 貌昂却说道：“没事的，白天用电筒，影响不大。” 王屿这才放心大胆的打开电筒看了上去，同时随口问道：“你们也木西看料子也靠电筒吗？” 貌昂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你看我们这边的条件，怎么有可能随手用到电筒。电筒不过只能算是闲来无事时更进一步观察料子的一种消遣。不然你说，矿区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娱乐。” “那你们通常都是用什么方法预判料子的品质价值？”王屿又问。 “重量、手感……反正一切都是用肉眼跟手来判断。”貌昂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能教教我吗貌昂大哥？”王屿问道。 貌昂似乎很高兴王屿这么称呼自己，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哎呀，王兄弟说的哪里话，这有什么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过说真的，这一行没那么多门道，主要还是经手的料子多了，捡起来心里就有了判断。这更多的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无法言传啊。” 貌昂似乎因为无法从自己脑子里找出足够的形容词，而感到打心底里对不起王屿对自己的称呼。 “首先就是重量。拿起的料子多了，对于同样个头下重量的差别就会有个手感。比同样个头料子重的，一定是种质量足够老的，这样的料子玉质稳定，各方面的表现都不会太差 第四百三十五章 特莉 看王屿有些失望的表情，貌昂思索了好一会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王兄弟，抛开这些东西，其实我……我还有一个不传之秘。” “你相不相信一个矿场，会有矿脉之灵？” 这不是王屿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上一次还是惠金跟他说，自己手上的手玩件，就是达马坎矿区的矿精。 这跟貌昂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王屿点头，貌昂继续说道：“每次我跑去捡玉，都会先到那个地方找。只要那个地方出来的料子，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这里面有好几块，都是在那里捡回来的。”貌昂一边说，一边从九块料子中挑出三块料子，放到王屿手边。 王屿心里一动，“这些料子有什么超乎寻常的表现吗？” 貌昂好像不能领会王屿这话的意思，显得有些茫然，“什么是超乎寻常的表现？表现各方面都不错，算吗？” 王屿顾左右而言其他，“那身为矿脉之灵，总是要有些超乎寻常的表现才对得起这个称号吧？” 貌昂笑了起来，“王兄弟，所谓矿脉之灵也只是一个形容词。一个矿场总有一处地方出产的料子表现是比其他地方好上一些的。但你要真是指望它有点别的什么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说完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不过，这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在我们矿区，以前有一个也木西，据说捡到过真正的矿精。不过这也只是传言，具体是不是真的，估计也没人知道。” 王屿掂量着手里的料子，在其余几块中找出个头差不多的，掂在手里对比重量。 从所谓的矿脉之灵捡回来的料子，跟别的好像也没什么明显的区别。 可是貌昂就一口咬定，重量不同。 “你要是在重量方面拿捏不准，就还是从皮壳上判断。这个没有重量那么玄乎，能更直观一些。” 王屿认命般点点头，随口问道：“貌昂大哥，你这些料子要是出手的话，得卖多少？” 貌昂仰头四十五度看着窝棚顶，充满幻想的说道：“这几块料子，在我心目中要是能卖上三千万骠国币，我真的早死十年都愿意啊。我也就敢自己在心里想想。人嘛，活着总得有梦想不是。” 九块品质上佳的达马坎，这可能是貌昂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积攒下来的精华，在王屿眼中自然是不止是十万块钱的行情。 可貌昂却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那你还敢随便带出来给我看，不怕我卷着你的梦想跑路了？”王屿打趣道。 “嗐，你还真信我的胡言乱语啊王兄弟。就这些东西，我拿给外面收料子的，可能就是几十万骠国币的事。算了，先攒着吧，等以后真到了用的时候，再说吧。”貌昂摇了摇头回答道。 “等我需要钱娶媳妇的时候，嘿嘿。” “可是我看矿区也没几个女人，怎么娶啊？”王屿好奇的问道。 见王屿问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貌昂话更多了起来，“虽说咱们不能天天捡到好东西吧，可这时间长了也还是能攒下点钱来的。可王兄弟你看，咱们为啥还是那么穷呢。到了年纪没有媳妇，就得想办法。可咱们能想的办法有限，人又离不开矿区，有些时候，只能找外面那些收料子的给物色，哪家比咱们还穷的人家，愿意要钱把姑娘嫁过来。这前半辈子攒的那点积蓄，基本就都搭进去啰。” “结了婚有了孩子，这开销就更大了。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貌昂想的看起来很长远。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想起特莉，便问貌昂认不认识。 貌昂点点头，“认识，以前也是我们矿场上的也木西。后来在外面跟了那帮人。唉，好好一个姑娘家，可惜……” “不过，也亏了她，很多事情上还能关照我们一些。要不然这日子更难过。特莉跟我差不多岁数，也算是从小一起捡玉捡到大的同伴。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我真没想到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貌昂表现的有些唏嘘。 “王兄弟，等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料子带出去卖个好价钱？”貌昂一脸期待的狂按着王屿。 王屿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带出去，可是带出去卖掉以后，我怎么给你钱呢？毕竟我下次来矿区都不一定是猴年马月了。” 王屿多少有些明白，当年惠金是怎么被人给骗了的。 人家带着料子离开矿区，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都是个问题，难道他们就从来没想过这一点吗？ 貌昂一开始有些难过，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带着些许兴奋的说道：“王兄弟，你到时候可以存到特莉的户头下。然后我可以让特莉偷偷给我。” “那么大一笔钱，难道你不就不怕我动了贪念？或者特莉昧下你的钱？” 王屿没好气的问道。 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夸他们单纯，还是说他们天真。 貌昂挠了挠头，“真要没了我大不了再去捡。可错过你，我可能往后都遇不到一个能委托的人了。” 王屿叹了口气。 那倒是，毕竟能有几个人跟自己似的这么倒霉催的，出门刷个牙都能被绑架呢。 “要是你信得过我，我愿意试试。” 貌昂高兴的像个孩子，甚至跳起来转了几个圈圈。估计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就直接把王屿给抱起来了。 等当温老人回来的时候，貌昂已经将料子全都收回腰间，准备告辞。 当温老人有些开心的说道：“留下一起吃饭吧。我这里今天有肥油还有红薯，简单加工一下就可以吃了。” 貌昂高兴的搓了搓手，“哪里来的肥油？煮菜粥的时候放一点进去，太香了。” “特莉丢给我的。她下午悄悄跟我说，明天应该就能帮我把王娃儿的药带来。让我记得瞅准机会去找她。”当温老人开心的回答道。 看样子，特莉这个女人，是矿场上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可以游走在矿场中心地带以及外围甚至还有这些 第四百三十六章 伪君子 第二天，当温老人早早就离开了窝棚。 王屿知道他惦记着敏敏的病情，早早想要去等特莉给他带来的好消息。 等到当温老人再次回来的时候，王屿见到了自己的行囊。 也难为当温老人，这么大个包是怎么遮遮掩掩带回来的。 王屿先是翻找出里面的药物，这还是自己在杨霖的提醒下买回来备用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他给当温老人翻译了药性跟作用，然后有选择地给敏敏服下退烧的药物。 将剩下的药物，口述特点让当温老人记录下来。 一旦后面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当温老人也知道应该怎么对症下药。 “这次真要好好谢谢你跟特莉，要不然敏敏这次怕是……”当温老人摇了摇头，“你们都是好人。” “特莉帮你们往外面卖过料子吗？”王屿顺着当温老人的话问道。 却不料这个话题让当温老人神色尴尬起来，但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卖过，但是不多。特莉也只会帮很熟悉的几个也木西做这样的事。但是后来我们就没再找过她了。” “为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特莉有这个条件，而且也愿意帮助他们，这样卖料子可以让他们的收益翻无数倍，为什么没有继续发展下去呢？ “咳，每次特莉这么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让我们……让我们情何以堪啊。”当温老人面色一红，似乎很是感到羞愧。 “她……是自愿的？” 王屿觉得自己领会了当温老人没说出口的意思。 当温老人有些生气的站起身来，说道：“她怎么可能是自愿的！都是被这该死的命运给逼的……她一个孤女在矿上捡玉讨生活，可再怎么样也没办法跟外面那些人抗衡。他们压榨我们也木西习惯了，不管是从价格还是其他方面。我们没权没势没法逃出生天。想活下去，除了顺从跟接受，我们、我们又拿什么跟他们抗衡。” “她现在还愿意帮我们，已经是很顾念旧情了。” 听起来特莉是一个大好人，虽然没有多么光彩的名誉。 王屿又翻了翻自己的背包，里面有一部分现金，还有自己的遮瑕膏等一应物品。 手机也在里面。 然而王屿开心还没有三秒，就无语了。 手机没有信号。 可是他记得在矿场里面是见过他们打手机的。 也许是里面加装了信号加强器之类的东西，到了外面就没那么便利了吧。 不过没有手机总归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如今有手机傍身，心理上的依赖感得到了满足。 吃下药的敏敏高烧状态有了显着好转，这让当温老人跟王屿放心不少。 下午在当温老人出去捡玉的时候，窝棚里来了一个出乎王屿意料的人。 特莉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来到窝棚，要不是王屿记得那妖娆的眉眼，他还真不敢认面前的女人就是妖精一样的特莉。 特莉提着一点食物，径自来到敏敏面前，探手试了一下敏敏的情况，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到王屿身上。 “呐，这些东西是带给敏敏的。晚上记得吃。生病要补充一下体力。” 特莉的普通话算是这么多人里面说的最标准的。 王屿点点头，伸手接过特莉递过来的东西。 “东西都拿到了？”特莉问道。 王屿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背包，将包拽过来，想了想开口问道：“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特莉刻薄的笑了起来，“说来听听。” 王屿并不在意特莉的态度，从包里拿出一叠骠国币，递到特莉面前。 特莉魅惑一笑，笑容里满是不言而喻，“矿区寂寞难耐，你想当我老板？只不过，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一边说特莉的眼睛，一边瞄了一下吃过药后还在酣睡的敏敏。 王屿被她这番说辞吓得连连摆手，“特莉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寄存一笔钱，用来感谢吴当温大叔的救命之恩。我想对于他来说，能信任并且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你了。” 特莉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王屿的眼睛，那模样似乎想要通过王屿的眼睛直达他心底。 王屿内心坦荡，毫不畏惧的回视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特莉朱唇轻启，说道：“你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像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王屿毫不在意特莉的尖酸刻薄。 特莉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屿，“那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准备怎么谢谢我？总不能让我白忙一场吧？” 王屿：“……” 这跟当温老人说的是同一个人吗？这特莉莫不是还有个双胞胎？ 这怎么还人前人后两幅模样呢？ 王屿犹豫了一下，又从包里取出一叠骠国币，再次递给特莉，“这些够吗？” 特莉接过，手指快速从上面划过。 “一点钱就想打发我？可没有这么简单哟小帅哥。” “不过……我就帮吴当温大叔一起收下了。记清楚了，我这里有吴当温大叔的六百万骠国币。我特莉手里从来没有糊涂账。至于你吗……等我想明白了，会来找你要我该得的报酬的。” 特莉说完，将手中提的食物从袋子里取出，将钱装进袋子里。 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干草塞进去将钞票遮挡起来。 “我走了小帅哥，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记得继续找我哟。看在你对敏敏不错的份上，我再赠送你一次对我下手的机会。” 说罢，特莉冲王屿眨了眨眼睛，然后扭着细腰走了。 王屿摇摇头，这女妖精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处处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味，相处起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特莉走后，貌昂很快摸了进来，笑得贼眉鼠眼，“我刚才来找你，刚到门口就听到特莉的声音，我可是头都没回的就走了。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 第四百三十七章 装聋作哑 王屿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貌昂的好意。 貌昂看了看王屿，然后吞吞吐吐的开口了，“王兄弟，在矿区闷得慌不？晚上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王屿好奇的问道：“散心？去哪？去山上看月亮数石头吗？” 貌昂撇了撇嘴，“白天还没看够吗？晚上去看个什么劲啊。” “那去哪？” 貌昂来到窝棚门口，朝外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当温老人回来的迹象。 于是飞快的折回来，开口说道：“咱们也木西之间，也还是有一些娱乐活动的。咱们达马坎是个矿区，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二十来个矿场，有的离的不算远。于是我们这些人，闲的没事的时候，会聚在一起赌一赌石头。今晚就有，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王屿被貌昂说的起了好奇心，于是问道：“赌石？你们都是个中老手了，还有什么好赌的？什么料子被你们看一眼摸一把，还有什么是拿捏不准的。” 貌昂眨了眨眼睛，居然学会了吊人胃口，“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长夜漫漫，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跟我出去消遣一下。” 王屿看向貌昂笑着回答道：“你是腿脚不方便，自己走不远才把我拉上的吧？” 貌昂被王屿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从摔到腿就没再出去过。在家里呆着实在是快长毛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带我出去透透气吧王兄弟。” 王屿叹口气，佯装无奈的说道：“行吧。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做。” “你到时候多穿点，把自己包严实点，晚上那边光线也不亮，一般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还有就是吴当温大叔那边，千万别说漏嘴。要是让他知道我带你出去赌石，非把我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断不可。” 貌昂不放心的叮嘱着王屿。 王屿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啊。到时候晚上我在外面学鸟叫，你就记得出来找我。记着点咱们的接头暗号啊。” 貌昂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当温老人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些应该是在矿区外围用料子换回的生活物资。 王屿已经将炭火拢好，当温老人一回来两个人就开始忙活张罗着晚上的餐食。 王屿将一种散发着腥味的青豆倒进粥里搅拌好开始熬煮，当温老人却突然开口了，“王娃儿，你不用给我们钱，我跟敏敏自食其力生活的挺好。我救你也不是为了钱。” 王屿知道当温老人应该是见过特莉，知道了下午的事情，于是赶忙说道：“吴当温大叔，那点钱不是给您的。是我给敏敏准备的，万一以后她再生病或者有其他紧急的状况，可以应应急。再说那些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没必要放在心上。” 当温老人叹了口气，敏敏就是他的软肋。 大人再苦再累都没关系，但敏敏毕竟还小，各方面身体防御能力都跟成年人没得比。 敏敏只有在看到当温老人的时候才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围绕在当温老人身边，不停的用王屿说不懂的话跟当温老人说着什么。 当温老人就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她，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变得模糊又温情。 王屿正在静静欣赏这幅温馨的画面，就听到窝棚外面传来“咕咕咕咕”的叫声。 当温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谁家的老母鸡跑出来了吧？我出去看看，能抓住就给人送回去。养只鸡也挺不容易的。” 王屿哪能让当温老人出去，赶忙跟当温老人说道：“吴当温大叔，我白天的时候跟貌昂大哥约好晚饭后陪他在周围走一走散散心。还是我去吧，真要是抓到了就让貌昂大哥给人家送回去。” 当温老人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你天天呆在家里也确实无聊。那就跟貌昂出去走走吧。别走太远，矿区里也不太平。”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飞快走出窝棚，来到还在“咕咕”直叫唤的貌昂身边。 “别叫了。再叫吴当温大叔要出来抓鸡了。”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貌昂看到王屿顺利出来，高兴的拄着拐大步开始朝前走。 王屿则是从隆基的腰端部位摸出自己的神器，遮瑕膏开始快速的在脸上脖子胳膊处涂抹。 在貌昂的亲眼见证下，王屿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肤色棕红的骠国男人。 这简直让貌昂叹为观止，连连感慨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两个人行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左右的样子，稀稀落落的也木西窝棚越来越少，逐渐来到一块像是砂石场的一处地方。 “快到了，王兄弟，抓紧走两步。”貌昂笔尖渗着细密的汗珠，在皎洁的月光下颗颗分明。 王屿翻了个白眼道：“要不是您这大胳膊肘子压我身上，我不但能快走两步，我还能跑。” 貌昂憨厚的嘿嘿一笑，“待会到了地方你不要出声。我就跟他们说你是哑巴。” 王屿：“……” 可真是谢谢你。 就是这么感谢你的人形拐棍的。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赶到目的地。 还隔着老远，王屿就看到影影绰绰人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 “这怎么整的跟非法集会似的？” 王屿不由打怵起来。 自从来了骠国，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呢。 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再生出什么事端…… “你放心王兄弟，只要你别随便开口说话。我保证什么问题都没有。大家来都是寻乐子的，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觉得你不对劲也没那个闲心管这档子事。你就记着装聋作哑就行了。” 貌昂给王屿壮着胆子。 第四百三十八章 达马坎山料 刚刚走近，就有人开始跟貌昂打招呼。 还顺手拎过来一瓶打开的啤酒。 貌昂从自己的隆基腰端摸出三块料子递给男人，才又顺手接过男人递来的啤酒，跟对方叽哩哇啦说着什么。 男人眼角余光看了看王屿，又顺手递给他一瓶。 王屿连忙摆手做推辞状，貌昂顺势将酒推了回去，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王屿知道貌昂这是在跟对方介绍自己这个“哑巴”。 男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王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同情之色。 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那边已经开始了也木西之间的赌石。 王屿好奇的凑过去。 篝火旁，几个人正玩得兴起。 貌昂一瘸一拐的来到王屿身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这边赌石啊挺简单的。就是几块料子放成一堆，有多有少，看参与的人数。然后上手估摸重量，谁的最接近，料子就归谁。” 王屿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这边，也压低声音问道：“可是，不是说你们手上的料子不能过夜吗？这要是被矿区外面人知道了，不会惹来麻烦吗？” 貌昂伸手示意王屿稍安勿躁，然后说道：“这些料子表现也不是多好的，就算卖给那些收料子的也没几个钱。他们倒也没有那么在乎。而且，大家都在矿上讨生活，你说这没有任何消遣的日子，也着实熬人。总得让大家有个解闷的事干干不是。” 王屿点点头，事是这么回事。 而且看这群人玩的还是很开心，有啤酒有笑语，间或还有几个兴致所至，围着篝火热舞几番。 气氛很好。 也许这才是真正吸引这群人热衷于这个节目的真正原因。 白天的辛劳、日子的磋磨，好像在这一刻可以完全抛诸脑后。 这么一想，王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感受一下当也木西的生活中有限的几分快乐。 这时候，正有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对阵。 一人面前摆着三块原石毛料。 旁边好事的人，也有捏着电筒，将灯光打在料子皮壳上观察品质。 “不是说料子品质没多好吗？还用这么仔细？”王屿好奇的问道。 貌昂四下环顾之后，压低声音说道：“是虽然是。但是这个活动吧，里面还是会有一块相对不错的料子。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攒局。攒局的这个人，是要准备一块像样的料子来压阵的。这可是面子的象征。而且，咱们来，也是交了点参与费的，不过不多，你的那份我一起给了。这钱也是谁攒局归谁。总不能让人白出力白花钱不是。所以这人拿出来的料子品质越好，吸引来的也木西就越多。他收到的参与费也就越多。” “当然，为了不让自己的宝贝平白被别人得了去。那肯定不会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这里面一堆鱼目中，就有那么一颗宝珠。每个来参加的人也都要带数量不少于三块的料子。” 王屿一听顿时有些摩拳擦掌起来。 “哎、哎，王兄弟，参与第一、宝珠第二。” 这貌昂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王屿还真是想看看，能让见多识广的也木西当宝贝的料子长什么样。 当然他也不会天真到以为会是多罕见的料子。 毕竟看当温老人跟貌昂就知道了，真正让他们觉得很不错的东西，都在人家地底下埋着呢。 犯不着这种场合拿出来。 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差。 赌石的过程不就是从一堆料子里面，找出自己觉得最好的那块吗？ 王屿将注意力转回场上的两人身上。 比赛的方式的确很简单。对垒的两个人分别上手估计自己面前三块料子的总重量。随后有人手持最古老的计量工具，分别将六块料子分两次进行了称重。 然后就见其中一个人表情欣喜，另一个则神情有瞬间的失落，但稍纵即逝，大家很快各自拎着一瓶啤酒，碰在一起，然后共同畅饮。倒是完全没有计较得失之感。 王屿观察完一轮的赛事后，就将注意力转回到料子身上。 人群中也不乏有人就着电筒的光亮，观察着面前每一块料子。 王屿也开始上手接连看了几块都没什么表现。想来貌昂说的没错，那个“宝珠”应该是没那么明显的表现。 正想着，突然一块料子引起了王屿的注意。 他伸手从一堆料子中，将那块拿起。这是一块典型的达马坎山料。皮壳呈土黄色，或者说不光是颜色像，整个料子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坨黄泥巴成了形。 料子拿在手上，王屿居然就有了一种前面貌昂跟自己所说的超乎寻常的压手感。 可是王屿翻来覆去看了看料子的皮壳表现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料子皮壳相对算是比较细腻，只有微微的剌手感。 一个成年男人的拳头般大小，打灯看上去全无表现。 这是典型达马坎山料的特征，外表皮壳较厚，灯照不透。 王屿仍旧将电筒摁在料子上，一点一点观察着电筒走向的细微差别。 只有在料子靠近顶端的一个部位，电筒跟皮壳亲密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在缝隙边缘的一丝光晕中透着一点点红芒。 不过让王屿动心的不在这里，这丝红芒虽然勉强可以称为红，市面上也的确有人混淆，将这种颜色就当作红雾甚至是红翡售卖，但其实颜色距离真正的红翡还有一段距离。 在王屿的概念里，这只能算是橙红或者橙黄色。 对于达马坎的山料来说，存在一个特别大的干扰。 一方面是来自本身就比较厚实致密的皮壳；再有一方面就是雾层。 当雾层的表现不能直接产生最大价值的时候，原本的天然优势就变成了第二道障碍。 因为就算再有经验的人，也很难通过皮壳跟雾层的双重阻隔，精准判断里面玉肉的表现。 而王屿之所以把注意力锁定在这个料子身上，则是因为这个料子差不多可以算是全场为唯一的达马坎山料。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大胆的念头 说它差不多是全场唯一，是因为就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料子来说，除了着名的水石、次知名的山石外，再就是半山半水的原石了。 而半山半水达马坎，又有先山后水跟半山半水之分。 达马坎场口是河流冲积矿床形成的场口，分为冲积矿跟残积矿。 冲积矿是雾露河顺矿床冲击而下，将原石冲击到河流中，经过风化填充后，即水石。 这一类原石的特性是个头不大、偏圆润、油性好、杠味足。 残积矿则是原石被河流带浅滩，待到河水退去所残留下的原石。 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浸淫在水中，后脱水存在，特征表现多为青黄色蜡壳，会有类似山料的全风化皮壳，但是局部会有雾层裸露、色浮上移，靠近皮壳部位，但因为有雾层阻隔，色难进入玉肉，仅在表层留有迷惑性表现。 而山料，顾名思义，就是没有受到雾露河水干扰的料子，自始至终一直安静的待在玉矿里。 料子皮壳因为风化层的关系，皮干实厚且打灯不透。 山料跟半山半水在皮壳表现方面是很近似的。唯一的区别在于，半山半水的料子局部会有脱砂彻底、皮壳不全，且多有断口或雾层裸露现象。 但因其兼具山料的特性，所以，王屿现在手上这块，严格说来算是全场唯一的达马坎山料。但要加上半山半水来看，就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貌昂看王屿捏着这块料子发呆，也不看热闹了，凑到王屿身边，“王兄弟，你喜欢这个？” 然后不等王屿回答， 自说自话的道：“这个简单啊，等着，我去给你赢回来。” 貌昂随手捡了两块料子，其中就包括王屿端详的那块，然后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向中间。 人群中爆发出一串笑声，看样子他们都较为熟悉，此刻应该是在打趣貌昂，身残志坚诸如此类的。 另一边的两个骠国男人的动作接下来吸引了王屿的全部注意。 他们手边一把酷似雷神之锤造型的铁锤。两个人先是叽哩哇啦一通争辩，接下来为了验证结果，将引发争执的料子摊在一个较为平整的石块上，然后一锤砸下去。 料子四分五裂。 有一个明显面露得色，另一个则从隆基摸出一小卷骠国币递上去，愿赌服输。 王屿震惊面前简单粗暴得一幕，连貌昂的比赛都忘记了关注。 还是貌昂兴冲冲的带着那块王屿看好的料子走回来，见王屿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砸原石比赛，悄声解释道：“现在他们是在比谁对原石里面部分的玉肉更加了解，谁分析的表现更接近现实，谁就赢了。这个主要是赢钱。输的那方直接给赢的那方现金。” “这直接料子，是不是有点太豪横了？”王屿不禁脱口而出。 貌昂好像对“豪横”一词不是特别理解，但还是开口道：“不砸开怎么知道里面长什么样。而且这个赌局，最有快感的就是抡起锤子砸向原石的那一刻，有一种畅快感。” 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他们的快乐王屿不太能理解。 “而且这些料子，这样玩可比卖给外面那些收料子的人多多了。又能娱乐还有钱赚，多好。”貌昂开心的说道。 边说边将手中的料子递给若有所思的王屿，“呐，给你整回来了。” “赢了？”王屿有些惊喜的问道。 貌昂志得意满地点点头，“必须的，在这一方面，我可从来没输过。” 王屿想了想，“貌昂大哥，我有一个想法……” 貌昂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屿。 王屿示意他附耳过来。 片刻过后，貌昂面现难色，“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走漏了风声，可是会有些麻烦。” 王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跟他们也熟悉，要是成了，没准以后还对你们还有更大的好处。” 貌昂有些畏缩的说道：“那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王屿点点头，“不着急。貌昂大哥你现在还有时间做选择。但等我走了，可就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 这话似乎给貌昂下了决心，他咬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萨沙，先把这个想法跟他商量一下。” 貌昂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王屿就知道，貌昂一定会答应。 因为如果按照他所说的，对也木西而言，这将是一次或可改变现状的大好机会。 萨沙就是今晚给貌昂和王屿递啤酒的男人，也是今晚这个赌局的攒局之人。 王屿看着有些兴奋的貌昂，站在篝火旁手舞足蹈的跟萨沙描绘着什么。 王屿的大脑飞快的运转。 想要一下就扭转无数年来也木西根深蒂固的观念确实很难。 所以王屿准备走迂回路线。 要让他们相信，自己这么做对他们而言，绝对有利无害，而自己更不会存心伤害他们。 而跟自己合作，对他们来说更是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这一次貌昂说服成功，那么接下来，王屿就有信心在那些收料人的眼皮子底下，动点小小的手脚。 篝火的火光映着萨沙的脸，王屿看到他频频摇头，但是貌昂显然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一直一直做着对方的思想工作，一步步将对方的顾虑消融。 当王屿看到貌昂跟萨沙结伴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发出一个会心的微信。 他知道，貌昂成功了。 而自己也可以迈出试探性的第一步。 萨沙不会说国语，貌昂于是自发成了两人对话的翻译。 王屿让貌昂告诉萨沙，自己有兴趣收集一些表现平平、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原石毛料，根据皮壳的表现程度定价格。但绝对比外面那些收料人给的高。 萨沙很警惕的通过貌昂问王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王屿胸有成竹的让貌昂反问萨沙。 “这些被你们当小玩意儿的毛料，这么浪费也是可惜。与其暴殄天物，不如让它们发挥更高的价值。卖给我，我就喜欢亲自动手砸料子解压。” 看 第四百四十章 取而代之 第二天下午时分萨沙就带着几块名不见经传的料子，出现在了貌昂的窝棚门口。 貌昂也算是有心，没有直接把人带去当温大叔那边。 王屿二话不说，直接让萨沙开价。 王屿这会儿对萨沙有求必应。 凑巧特莉这会儿拎着东西来看敏敏，笑而不语看着王屿跟萨沙的交易。 等到把人送走，特莉调侃道：“小帅哥出手够大方的。这么几块破料子，也值几万骠国币？” 眼神中充满对冤大头的同情。 王屿自然知道这些料子并不值什么钱，但也并不准备跟特莉理论。 倒是貌昂，喜滋滋的转述王屿的话，“你不懂。这叫探路石。” 特莉的眼神变得有意思起来，“哦？你们想探哪门子路？” 貌昂正准备继续显摆呢，就看到王屿制止的眼神，涌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卡壳了。 “说话啊，你么你准备探哪门子路？”特莉又重复道。 “难不成想要私下收购也木西的料子？” 特莉的声音听起来带有一丝冷意。 貌昂见此阵仗，立刻说道：“特莉。你先不要急。你先听听王兄弟的意思。” 事已至此，王屿只得硬着头皮否认道：“我没有想要干扰市场的意思。只不过是想买点原石涨一点赌石的眼力。” “哦？怎么涨？你们这里连最基本的切割工具都没有。难不成就靠意念赌石？”特莉似笑非笑的问道。 貌昂适时的递给王屿一把锤子，“萨沙说，这个算送的……” 王屿还没说话，特莉就冷笑了起来，“别装了。你们这一招骗骗别人还行。在我这里不好使。你们也适可而止，玩出火来，我也帮不了你们。” 说完把手上的东西朝王屿怀里一扔，“给敏敏的。” 说完转身就要走，要不是恰好敏敏跑出来玩缠住了她，看那个架势，只怕是九头牛都拉不住。 特莉应该是敏敏除了爷爷之外，最喜欢的人。 缠在特莉身边，也让特莉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良久之后，抱着敏敏的特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王屿，“这件事我就当作不知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你能从也木西手里收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也绝不可能带出矿区。” 看来，是不可能瞒过特莉的眼睛。 这算不算出师未捷身先死？ 貌昂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正常途径肯定是不行，可我们不是有你吗？” “怎么着？现在已经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特莉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们自己作死还不行，还要拉上个垫背的？” 看两人都不说话了，特莉的语气缓和了一下，说道：“不过，这件事说白了对我个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就是，还是特莉想的明白。咱们几个人里面就数你最聪明。” 貌昂立刻一记马屁奉上。 “少来这一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特莉看着王屿，说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们就是……” 貌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特莉一个眼神给打断了，“我问他又没问你。再说了，你在里面跟着瞎掺和啥？这件事就算他做成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一天天的跟个二百五一样，帮别人做嫁衣裳，你傻不傻？” 貌昂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这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这跟咱们每一个也木西都有关系！这关系可大了。要是王兄弟的计划成功了，以后咱们就可以不用受外面那些收料人的压迫，咱们辛苦拿命捡回来的料子就有更好的途径卖出去！难道你希望敏敏长大了跟我们一样、跟你一样？你希望也木西，永远像现在这样，活得猪狗不如？”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特莉却冷笑道：“想法没错，可是他会一直留在矿区？你指望他一个外乡人，能帮我们做出多少改变？一旦不慎走漏风声，我现在做的一切就都有可能白费了你知道吗？” 王屿敏锐的从特莉的话中，抓到了什么重点。 “特莉姑娘，你有什么计划吗？”他开口问道。 特莉看了看怀中的敏敏，色厉内荏的样子一下褪去不少。 她了口气，先跟敏敏说了几句骠国话，然后敏敏就乖巧的自己跑出去玩去了。 然后特莉正色看着王屿，“我知道你有你的小算盘，你们冒着风险来矿区说白了就是为赚更多的钱。但是，你确实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你还有那么一点没有被金钱蒙蔽的良心。就冲这一点，我才愿意对你们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通风报信，甚至也愿意给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方便。”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自身都难保。我也不过是靠出卖色相，打通一些关系路子，换一些可能的方便回来。外面那些人对比我们也木西，哪一个不是手眼通天的存在。我要做的，是取而代之，而不是像你们在这样，瞒天过海，自作聪明。” “你疯了吧特莉？取而代之，你是不是疯了？”貌昂惊叫出声。 “为什么不可能？他们除了钱，有的不就是背后跟地方势力的关系吗？克钦邦现在有一个头目，对我正上瘾呢。只要能把他迷住抓在手心里，在所得利益不变的前提下，有什么不可能？” 特莉的眼睛里散发着疯狂嗜血的光芒。 王屿承认，特莉说的有一定的可行性，对于那些人来说，所看重的不过就是自身的利益。 利益的蛋糕不变，那么跟什么人合作不是合作？从一群彪悍的大老爷们换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可能更有诱惑力。 但是，特莉的弊端也很明显。 她怎么能够保证那些人的利益不变？她自身没有资本，就算倾尽整个矿区的也木西，所能凑出来的财力，也不足人家的九牛一毛。 即便是积累基本，也是需要一个过程跟时间的。 所以，特莉今天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番话，并不仅仅只是一时冲动下的结果。 她看重的，是自己这边能为她补足短板的那部分。 第四百四十一章 好惨一男的 王屿静静的看着特莉，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但是特莉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让王屿心里一阵发慌。 跟女人这样相互对视，在他的生命中还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但是王屿知道，自己不能败下阵来。 一旦露怯或者示弱，那么这个女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特莉笑了起来，“王老板，我们合作怎么样？” 王屿等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也跟着笑起来，“特莉姑娘是想怎么个合作法？” 特莉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有人、你有资本，咱们加在一起，就具备了干掉那些人的所有条件。” “不过，事情自然是没有说起来这么简单，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如果我们今天能够结成联盟，那么我后面的计划，需要做相应的调整。”特莉补充道。 “好啊。这样大家相互也有个照应。”貌昂开心的插嘴。 王屿倒是没有着急表态，因为他总觉得特莉的话里面有没有说清楚的部分。 “这件事我自己拿不了主意，我得跟我朋友商量一下。因为这件事真要去做，只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限制很大。”王屿犹豫着说道。 “好，需要我做什么？” 特莉立刻表态。 “我需要跟他们见一面。”思忖片刻之后，王屿回答。 特莉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需要我把你送回去吗？” 王屿盯着特莉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朋友里面有一个叫杜远的。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跟他见个面？” “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去，把你朋友弄出来见面？” “这个也简单，交给我。明天你们就能见到。” 特莉说完这些话，又补充道：“希望明天你们见过面后。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这会儿，王屿还不知道特莉打的是什么主意。 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特莉所谓的“把人弄出来”是什么意思。 杜远是被装在麻袋里，被萨沙几个也木西抬过来的。 王屿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远一脸茫然的从麻袋里露出头来。 面面相觑之间，杜远嗷一嗓子嚎了出来，“王屿！你特么的……” 貌昂帮着杜远从麻袋里爬出来，“老板，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把你伪装成料子带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帮你跟王兄弟见面。” 杜远面色不善的看着王屿，“合着是你的主意？” 王屿连连摆手，这个锅绝对不能背。 杜远气哼哼的说道：“要是你，我今天绝对要跟你掰扯掰扯。我就是出来撒个尿，然后我以为天黑了。”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则是很诚实的紧紧拥抱住了王屿。 “害你们担心了。”王屿歉意地说道。 杜远说道：“那倒也没有，我们就担心了最开始的那一晚。后来那个姑娘给苑元塞了纸条，我们知道你没事之后，也就没当回事了……后来我跟梁以开私下商量了一下，哥昆那边的立场一时间难以分辨，与其把你带回去继续担惊受怕，倒不如静观其变先看看后面的局势再做定夺。” “这几天，那位姑娘也一直跟苑元有联系，告诉我们你的消息。” “特莉一直跟你们有联系？” 王屿有些惊讶。 杜远点点头，“是的，连八斤老板都对她称赞有加。” 看来，就算自己不跟特莉合作，她也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 时间不多，王屿将自己的打算跟杜远和盘托出。 杜远虽然觉得王屿天马行空的念头里，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本意不建议轻易涉险。 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这件事一旦成功，他们所能获得的也不是普通的蝇头小利。 跟特莉精诚合作，然后各取所需，倒是双重保险。 最后的结论就是王屿继续留在当温老人这边，然后跟当地的也木西建立初步的信任以及进一步合作。 而杜远则回去，试探一下杨八斤的立场跟态度。 与此同时，王屿也可以继续有针对性的收一收也木西手里的料子，由特莉负责传递给杜远。 付出的价格即便是比外面的收料人给的高，但比起利润也仍然不值一提。 到时候可以混在杨八斤收的料子里面，一起运走，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他们作为回报，则是在试探过杨八斤的态度之后，只要他也有此意向，那么可以将自己的路子牵头给特莉，壮大特莉的支持力量。 一旦特莉能够成功上位取而代之，作为同盟的便利优势也便体现出来。以后他们将算是彻底打通也木西这个矿场的料子渠道。 而也木西们以后的日子，也绝对比现在好过无数倍。 一箭三雕，着实让人心动。 说到这里，王屿想到自己的失踪带来的影响，便问杜远，“八斤老板的料子收购的还顺利吗？” 自己就只来得及帮他筛选了一车料子，就杳无音讯了，说起来，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杜远回答道：“这你不用担心，徐平已经到了。他们之间是老搭档，会协调好收料子的事情。眼下特莉姑娘这边的事更紧要一些。八斤老板要是获悉这个，一定心思活泛。这一趟就算是半块料子没收到，也绝对不枉此行。” 王屿点点头，“先小心试探一下八斤老板的态度，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这件事一旦走漏风声，造成的后果，我们可以承受，但是也木西跟特莉姑娘承担不起。” 杜远点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在我这里出岔子。这事对八斤老板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要他肯舍得分享一下手里的资源，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说话间，貌昂走过来催促道：“我们到时间往外面运送料子了。杜老板就再委屈一下？”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看见杜远又被套进麻袋里了。 还真是，好惨一男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熟人相见 萨沙这两天开心坏了，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忘记曾经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小伙伴。 在自己切实从王屿那边拿到了交易料子的钱财之后，将这个好消息迅速传递给了他能够信任的所有熟人。 王屿反复操作了一批没什么明显价值的达马坎原石毛料，打开了最前期的信任瓶颈后，他对于要购买的料子有了新的标准。 达马坎也木西的数量虽然不少，但随着逐年的不断开采，有品质的也只占了一小部分。 加上这些前来交易的也木西也只是围绕着萨沙以及貌昂几人的关系网铺展开，人数并不算多。所以交易的金额尚在王屿杜远的承受范围之内。 但饶是如此，毕竟王屿几人带来的现金还是有限的。 如果不能保证资金的充足，那么很快，交易范围就会面临快速的萎缩。 接连几天，特莉都没有来窝棚找王屿。 也一直没有杜远那边的消息。 一个午后，王屿跟貌昂两两无聊的蹲在窝棚后的垃圾堆附近，看着远处。 “特莉为什么会对敏敏那么好？”王屿问貌昂。 “可能是因为敏敏跟她有着差不多的遭遇吧。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女。只不过敏敏比特莉要幸运，至少敏敏还有吴当温大叔。”貌昂随口回答道。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我跟你说王兄弟，我又给你找了两个能提供料子的人，他们以前在我么也木西里面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跟我不算太熟，不过萨沙介绍的，应该错不了。” “特莉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王屿喃喃。 他现在只关心这个。 “应该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貌昂倒是想得开。 “特莉再不来送钱，我的现金可就收不成任何料子了。”王屿撇了撇嘴。 这话倒是引起了貌昂充分的重视，“特莉这么多天没来，倒也确实不对劲，我去找萨沙，让他下午上矿捡玉的时候，打听打听。” 貌昂边说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跟你一起。”王屿跟着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萨沙的窝棚走去。 “这萨沙住的地方可以啊。” 萨沙的窝棚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也木西的要好上不少。 “嗯，萨沙脑子灵活，人也有本事，运气还好。所以在也木西里，混的算不错的。”貌昂回答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正准备喊人的时候，自萨沙的窝棚里走出来一个人。 王屿忍不住乐了，这世界有时候看起来也挺小的。 面前这人正是失联日久的赛亮。 赛亮看到王屿也是满脸震惊。 不过他很谨慎，并没有暴露自己跟王屿认识的事。 转头开始跟貌昂说起话来，“来找萨沙吗？” “哎，兄弟，你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貌昂歪着脑袋，看样子是在拼命思索。 里面的萨沙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到两人，就拉着朝里面走去。 “萨沙说咱们来得正好，他要给你介绍两位兄弟认识。”貌昂充当临时翻译。 不出所料，惠金正站在里面。 萨沙笑呵呵的一番叽哩哇啦。 “这两位都是咱们矿上的也木西兄弟。萨沙说我之前跟他们接触不多，难免眼生。但是说关于这两位兄弟的传言我应该有所耳闻。” 貌昂一边翻译一边思索。 突然好似福至心灵一下开了窍，脱口而出道：“莫不是那两个被外面来的人给骗了的兄弟？” 说完，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立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也不能怪他，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管在哪都好使。 惠金尬笑了两声，“谁还没有个上头犯糊涂的时候。在所难免、在所难免。” “王兄弟，这两位是惠金跟赛亮兄弟，都是我们矿上的也木西。前段时间他们已经离开矿区了，所以你没见过他们。这次回来也算他们赶上你在的好时候。这两位兄弟捡玉的本事，那是个顶个没得说。”貌昂继续翻译道。 王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表现得太热情反而惹人生疑。 惠金跟赛亮显然也没打算就地相认，脸上挂着热情又略显生疏的笑容。 有些时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当初王屿准备走一遭矿区的时候，从来没想到会跟两人在这样的场景下碰面。 “好了，给你们牵上头，两位兄弟也就暂时不用发愁生计的问题了。王兄弟，咱们这些兄弟以后可就仰仗你了。”貌昂说道。 然后转头开始忙着跟萨沙说起关于特莉的事情。 这个当口，王屿跟惠金赛亮两个人聊起这段日子的经历。 “我们昨天晚上才摸回来矿区。我们没有身份，这一路上有些麻烦。一边躲着那些地方势力，一边赶路。等赶到矿区附近，却又一直联系不上你，没办法只能先摸回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王老板，你怎么会在我们也木西住的地方？” 说话的是惠金。 王屿大概讲述了一下这几天自己的一番经历。 “这样也好，省的我们来了还要先想法子带你混进来。” 惠金点点头，对于事情的发展也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在收也木西的料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赛亮突然问道。 王屿点点头，“吴当温大叔救了我，在这边生活的这几天，发现外面收料子的人简直不把也木西当人看。所以想尽自己所能，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帮到大家。” 王屿的说法显然超出惠金跟赛亮的预期。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还没赶回来的时候，王屿就已经自动进入状态，开始关心也木西这个群体。 这对两人来说，绝对是一个美好的开头。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给王屿鞠了一躬。 “王老板，我们愿意用自己知道的一切帮你，帮你就是帮我们自己。需要我们兄弟做什么，您尽管开口。” 如果说在王屿来到矿区之前，他不能理解惠金跟赛亮所说的情形，所以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这几天时间，他 第四百四十三章 掉队 王屿想了想，眼下什么都不宜做，最好的方法还是先等特莉的消息。 于是对惠金跟赛亮说道：“眼下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务。这几天我们想办法去矿上走一遭。” 刚说完，貌昂就走了过来，“萨沙说他去找特莉，让我们等消息。” 赛亮适时开口说道：“王老板这段时间想必过的很枯燥无聊吧？要不待会儿跟我们去体验一下捡玉的过程？” 貌昂虽然有很多顾虑，但是架不住三个人想法一致，只得点点头，“那我回去准备一下，跟你们一起去。” 王屿：“貌昂大哥，你这腿脚还没好利索，要不然算了，我们去就行了，有这两位兄弟照应，不会出什么事的。” 貌昂摇摇头，看样子并不打算采纳王屿的说法。 回到窝棚，王屿仔细的将隆基扎结实，换了一件低调些的长袖上衣。 想了想，仔细的将杜远这次带给自己的手玩件收纳进贴身衣服的口袋里，这才开始认真涂抹起遮瑕膏来。 等到跟众人汇合的时间，王屿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骠国年轻人了。 貌昂对众人说道：“一会儿矿一开放你们就去忙你们的，我腿脚不便走得慢，到时候随便捡点就行了。别耽误你们的速度。” 赛亮点点头，“王老板跟着我们跑就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喊我们。” 王屿原本挺无所谓的心态，一下被他们的话搞的紧张兮兮起来。 矿场开放前，乌泱泱的也木西已经聚集矿场旁边的高处，只等那一声哨响，就冲将出去。 虽然捡玉靠的也是一部分运气跟足够的细致，但抢占先机也还是有些好处。 赛亮看着王屿小声嘱咐道：“王老板，一会儿你就跟着我。那个位置不在矿区中心地带，咱们只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摸过去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哨声响起，众多也木西宛如脱缰的野马，蚁军过境般涌向矿场。 他们没有专业的捡玉工具，能依靠的只有一双手，捡拾裸露在地表上的原石毛料。 王屿眼睁睁看着赛亮跟惠金撒丫子窜了出去。 尽管知道自己应该紧跟其后，可是奈何身体素质不具备这个条件。 很快，视线里就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哦豁，掉队的迷途羔羊。 还好，身后还有一个正费劲巴力往前挪的貌昂。 “王兄弟，你还是跟着我吧。我带你去我那块风水宝地看看去。”貌昂眨了眨眼睛。 矿场的中心地带像一个凹陷的盆地，随着矿主开采范围的扩大，盆地的面积也在逐步增大。大部分也木西都在那一带搜罗寻找。 貌昂佯装捡玉，顺着盆地中央慢慢溜到边缘。 边缘位置有一汪河水渗出，在周围形成一个小面积的浅滩。 貌昂越过浅滩，趟到河水边，弯腰伸手在里面摸索起来。 河水清亮，水下的一切情况入目可及。 王屿有样学样也将手伸了进去，“貌昂大哥，伤口泡水好的可就更慢了。” 貌昂就跟没听到一样，反而招呼王屿道：“王兄弟，你过来我这边。就是这附近。我判断没准是矿脉的一处端头或者一条细小分支。” 王屿摸了过去，貌昂手上捏着几块料子，“达马坎水石。” 王屿手下不停，倒也很快在里面摸出来两块小料子，就是品质跟预计的出入较大。 “王兄弟，捡玉哪那么容易块块精品呐。我手里那料子，都是这么多年才攒下来那么几块。要真是次次都能大丰收，咱们也不至于一直受外面那些人的压迫了不是。” 貌昂看出王屿的失落，一边出声安慰一边朝他走过来。 兴许是走的有些着急，一脚没踩稳，嗷嗷叫着朝水里倒去。 王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貌昂，然而发力角度不对，加上来自貌昂的强大作用力，非但没能止住倾倒的势头，反而自己也被拽进了水里。 浅水区淹不死人，最多就是一身水，等貌昂挣扎着站起来，就发现王屿还跌坐在水里发呆。 “怎么了王兄弟？你没事吧？”貌昂连声问道。 “没……没事。”王屿回答道。 就在刚才他跌进水中的时候，清冽的河水下，原本幽凉的石块仿佛被加温了一般，变得温热。 可王屿的手随意抓上去，并没有哪块石头是有热量的。 这个发现让王屿感到奇怪不已，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有那么片刻失神。 “这下好了，料子没找到几块，俩人都变成落汤鸡。”貌昂摇头晃脑的自嘲。 “今天没什么收获，咱们回去吧。先换身衣服再说。” 湿漉漉的衣服在高温暴晒下，贴在皮肤上让人感到格外不舒服，所以王屿顺从的点点头，跟着貌昂开始往回走。 直到两人离开矿场范围，都没看到惠金跟赛亮这两个活祖宗的踪影。 矿场就这么大，人再多也不至于消失的这么无影无踪，王屿跟貌昂眺望了好一会儿，仍旧一无所获。 “这哥俩看样子又寻摸到什么好东西了。咱们走吧，明天再来就是。”貌昂说道。 王屿摇摇头，这俩人的团队意识还有待加强啊。 心事重重回到窝棚，打算先换一身衣服，进门就看见特莉已经等在里面，正拿着一本画本样子的东西，在跟敏敏教导什么。 看到王屿一身狼狈，特莉似笑非笑地打趣道：“怎么？这是过泼水节去了？” “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王屿没好气的反问道。 “哟，怎么了小帅哥，你是想我了吗？”特莉笑眯眯的看着王屿。 王屿转身将一包料子提到特莉面前，“一堆东西等着你拿给杜远呢。你再不来，我马上就要断粮了。” 听到王屿的话，特莉一下严肃起来，“我想，可能杜老板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提供资金方面的帮助了。” 特莉的话话让王屿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杜远怎么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一条明路 特莉摆了摆手，“别着急小帅哥，听我慢慢跟你说。” “这几天我们跟八斤老板取得了联系，八斤老板表示不介意给我们提供助力。今天一大早，八斤老板就带着杜老板去联络相关人员。因为是瞒着哥昆矿主那边的，所以只是说有点私事要回去处理一下。所以这几天有什么状况，至少明面上不能联系他们。”特莉解释道。 “八斤老板带杜远去干什么？杜远又不是他们的人。”王屿表示不理解。 特莉叹了口气，“往好了想，他是想帮你们开拓一下关系网；往现实里想，毕竟现在这事能不能成还是一个未知数，真要是计划受阻出了岔子，也方便甩锅不是。” 是倒是这么回事。 “那什么时间能回来？”王屿有些失落，更多的还是担心。 特莉耸了耸肩，“那谁能说的好。快的话可能三五天就回来了。慢的话，十天半个月？” “那跟我们一起的另一个呢？”王屿想起梁以开。 “是那位梁老板？不熟。”特莉摊了摊手。 “他倒是没跟他们一起去，不过好像最近也没在矿区。” 王屿脑子快速转起来，看来这段日子得自己想办法度过去了。 特莉转了转眼珠子，“最近差钱吗小帅哥？” 王屿看她狡黠如狐狸般的神情，下意识双手环胸，问道：“你想干什么？” 特莉笑起来，“别紧张嘛小帅哥，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没准能给你指条明路呢。” “从矿区出去往蜜汁那的方向走，有一个地方叫孟拱……”特莉笑眯眯的说道。 王屿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要学地理，来的时候还路过过那里，王屿自然知道。 “孟拱那边有个赌场，赌石头的。” 王屿顿时来了兴趣，“赌石我没问题，主要是那边赌石，怎么赚钱？有收料子的老板吗？” 特莉摇了摇头。 王屿一下从满怀希望的云端掉到了水泥地面上。 没有一个良好的出手渠道，赌涨了也没意义。毕竟尽快变现换成钱才是第一位的。 “不过嘛……”特莉似乎很享受看王屿的心情被自己拿捏的模样，笑盈盈的补充道：“不过那边赌石的方法，跟你印象中的可能不一样。那是真赌石。” “只要你赌涨了料子，胜过对家，就可以拿到钱。至于能拿到多少，就要看你的眼力了。在孟拱，原石毛料只是一种道具，只要你愿意，鹅卵石同样可以。” “这、这跟赌博有什么区别！”久居国内的王屿心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没区别啊。要真说有区别，大概就是这个多少还是需要一些赌石的本事在身上的吧？” 看王屿还在纠结，特莉翻了个白眼，“小帅哥，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在骠国，不要拿你们那一套处世哲学对待这边的现状。现在要么你就接受没钱的现实，要么就自己另想办法解决问题。” “总不能又想当 女表 子还想立牌坊。” 王屿被特莉赤裸裸的言辞说的面红耳赤，有种被人戳穿面具后的羞臊。 “小帅哥，我说话比较直白，你可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哟。”特莉边说边眨了眨眼睛，脸上一副无辜模样。 随后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得走了小帅哥，你继续跟你的真理和正义做伴吧。” 在特莉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王屿开口了，“我去！什么时候？” 特莉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等我消息吧。” 说完扭着腰肢千娇百媚的走了。 王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泥足深陷的前兆。希望自己不要步冯飞的后尘才好。 特莉走了没一会儿，貌昂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不好了，王兄弟。” 王屿现在一听到“不好了”三个字就心惊肉跳，“怎么了貌昂大哥？” “下午一起出去的惠金兄弟失踪了。” “赛亮呢？”王屿忙问道。 “赛亮兄弟回来了，正在萨沙那边急得乱转呢。”貌昂回答道。 “走，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在王屿的催促下，两人朝着萨沙住的地方飞快走去。 赛亮正着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王屿两人进门，他飞快的迎上来，“惠金被哥昆矿主的人给带走了。” “不是说失踪吗？”王屿确认道。 赛亮摇了摇头，“不是。我就知道情况不对。一转眼功夫一个大活人能从身边消失？刚刚萨沙大哥找了相熟的人打听了一下，有人看到哥昆矿主身边的四个阿弟把惠金抓走了。” 要不是当时那会儿赛亮正在到处找没跟上队的王屿，距离惠金有一定距离，只怕这会儿早就被一锅端了。 “你的意思是？” 王屿试探着问道。 赛亮看着王屿，脸上一副你懂的表情。 王屿这会儿没功夫跟赛亮打机锋，分析道：“你是觉得哥昆矿主，跟他们有联系？抓惠金也还是因为那档子事？” 赛亮点点头。 好像也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说得过去，惠金一个无权无势无人权，刚刚回到矿区的也木西，能惹到这些人的地方真的屈指可数。 “你先不要着急，他们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暂时不会对惠金怎么样，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王屿给赛亮喂定心丸。 一旁的貌昂被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愣一愣的。 “要实在不行，只能再找特莉去想法子打听一下？”貌昂不确定的说道。 他们所能仰仗的对象，除了特莉还是特莉。 王屿点点头，“我这几天可能还要跟特莉出去一趟。到时候我跟她打听一下。” 赛亮有些焦急，“就算惠金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难保他们不会对他做点什么没分寸的事。王老板，这事等不得。” “我大概知道惠金会被关在什么地方，等天黑，我摸过去探探情况。” 第四百四十五章 说走就走 王屿跟貌昂都不赞成赛亮冲动行事，但是看样子赛亮心意已决，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 最后还是貌昂机智，把当温老人搬了出来。 看得出来当温老人在当地也木西当中说话有些分量，好说歹说才暂时安抚住了赛亮的冲动。 惠金那是恶劣环境下长出来的人精，什么条件下都能像杂草一样野蛮生长的人，就算落入险境，也不是能轻易认命服输的。 只是王屿没有办法能联系特莉，只得麻烦萨沙尽快再想法跟她取得联系。 王屿最后交代赛亮，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他不想救一个惠金还不算完，回头还要再想办法捞赛亮。 特莉的消息来的很快，不过不是跟惠金有关。 她让萨沙带话回来给王屿，做好准备，今天晚点时候就动身。 等王屿跟特莉接上头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份是附件的附件。 特莉整个人娇滴滴的腻歪在一个油腻的男人身上。 看到王屿，表现的极为不耐的说道：“还不赶紧麻溜的上车，怎么？还等着我请你不成？” 王屿摸不清楚情况，不敢多话，闷头坐上后排座。 刚坐稳，就听到特莉跟身边的男人说道：“阿力哥，小妹这次可就全靠你了。” 那娇媚的声音，简直酥到人的骨头里。 被叫做阿力哥的男人显然很受用特莉这一套，他的手带着些许不安分的架势招呼在特莉腿上，笑嘻嘻的说道：“靠我吗？那你还带这么个拖油瓶？” 一开口竟然是地道的国语。 这让王屿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两眼。 “哎呦，阿力哥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你呢。万一耽误了你要办的正经事，你说我心里该有多愧疚呐。这人就是我带着去帮我掌掌眼的。万一有拿不准主意的，也好有个商量。你总不忍心看着小妹输的血本无归吧？” 这会儿的特莉简直就是一个戏精。 “那是自然。要不是为你考虑，我怎么会答应带这种人上路。” 阿力的语气中满是对王屿的不屑。看样子是把他当作了矿场上讨生活的也木西。 “谢谢阿力哥。到时候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找点乐子就行了。”特莉边说边冲王屿使了个眼色。 王屿原本打算跟特莉的约法三章，这会儿也没机会说，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阿力将车开得飞快，似乎完全没什么顾忌。 路上通过特莉跟阿力的对话，王屿得知，阿力是矿区外面收料子那些人的合作伙伴。 说是合作伙伴，不过就是交易来往比较密切的第二道手的固定买家。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来矿场待上个把月。 一是收购料子，二就是运作孟拱那边的赌石营生。 只不过他做的赌石生意，不是那么正经的罢了。 这一点，在骠国倒并不算什么。 骠国一些地方，赌博虽不能说是合法化，但属于灰色地带，民不举官不究的一种存在。 这个阿力算是一个人精，瞅准了矿区的枯燥乏味、初入骠国之人寻求刺激放纵的心理，在两者之间必经之路的孟拱小镇上，跟人合伙开设了这么一家赌石店。 为的当然不是丰富这些客人的业余生活。 “嘿嘿，我跟你说特莉妹妹，在里面随便玩玩就行了，别上瘾啊。要真没点猫腻，咱们可经营不到现在。” 阿力只以为王屿是一个听不懂国语的也木西，此时完全当他不存在。 也木西这个群体又不是他的目标客户。 特莉娇声说道：“您也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嘛阿力哥，我好歹也是也木西出身，看料子的本事还是有的。今天还带上了帮手，可就是奔着赚零花钱去的。” 阿力嘿嘿一笑，油腻的大手又搭上特莉，“零花钱随你赚，就算输了，好好陪陪哥哥，不就什么都有了。” “那可一样，这是人家凭本事赚的。” 特莉娇滴滴的声音， 像猫爪子一下一下挠着阿力不安分的心。 “什么本事不是本事啊，你说是吧特莉妹妹？漂亮女人不一定要会赌石看料子，别的方面技术过硬，那也是真本事。” “阿力哥你真讨厌，到时候我要是赢了，可不许赖账哦。你给我说说规矩呗，人家可是第一次去这样的地方。” 王屿在后排听着这对话，那鸡皮疙瘩简直一层一层往外冒。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说白了咱们得赚钱。俩人赌石，赌色、赌种水、赌品质，入场就是三百万骠国币起步，要是有一方全中，双方的料子还有对方的钱，就都是赢的那方的。可要是这俩人对手上的料子有一点没赌中，那料子还是咱们的，双方的钱也是咱们的。” 阿力得意的享受着来自眼前美人的崇拜，完全不知道自己钻进了对方的套里。 “料子切开才知道涨垮，切开就废了，还要那料子有什么用？”特莉好奇的问道。 “剩余价值也是价值啊，苍蝇都还是肉呢。蒙头赌完了，咱们还可以在外围让他们赌明料啊。明料又不是没有赌性，只不过小一些而已。标准定的低一点，有些初次去玩的，心里头还是谨慎的。不给他们点甜头，怎么让他们大把的掏钱？” 王屿明白这问题是特莉故意问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尽快搞清楚里面的门道。 其实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赌石手法，都大差不差。 王屿在边城见识过马明那些骚操作以后，对于阿力这边的性质，基本也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 见特莉表现出来的摩拳擦掌，阿力嘿嘿笑着提醒道：“特莉妹妹，我知道你看达马坎的料子有一套，毕竟你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我们场子里可不只是有达马坎这一个场口的料子，我合伙人遍布好几个场口。里面什么料子都有，你可得当心了。” “人家被你说的还真有些怕怕的。” 特莉的声音听上去娇羞无限，王屿却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看起来，此次一行，只怕也不是特莉嘴上跟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王屿在心里思忖。 第四百四十六章 好好的水仙不开花 阿力将车子开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院子里。 一排平屋瓦房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只长着大嘴的怪兽。 等到三人下得车来，阿力的大手重重拍上特莉丰满的臀部，“我去张罗我的事去，你好好玩。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特莉顺势趴在阿力的胸口，吃吃笑着低语了几句什么，阿力这才喜笑颜开的走了。 他这边刚一走，特莉的脸就冷了下来，“都听明白了吗？” 她问王屿。 王屿点点头。 “所以你不要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特莉恶狠狠的说道。 显然特莉误会了王屿先前的反应，把王屿来自自身对赌博这件事的排斥，当成了某种程度上的于心不忍。 “走吧，别愣着了。” 面对特莉的催促，王屿无奈的摊了摊手，“没带钱。” 特莉冷哼一声，秀了秀手里的背包，然后一声不吭的朝着平屋走去。 王屿快步跟上她。 走进里面，烟雾缭绕空气不畅的室内，大部分都是国人。 熟悉的熙攘声，让王屿有那么片刻觉得自己回到了故土。 面前很快迎出来两个男人，特莉也不废话，从包里摸出两叠骠国币递了过去，又指了指身边的王屿。 男人大致看了看手里的钱，随后递还回去，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又退去了。 两个人先绕着外面转了一圈，王屿发现这边在对赌的基本都是明料。 想来应该就是阿力所说的，初来乍到的赌客，正在小心翼翼的对垒。 “要玩吗？”特莉轻声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明料得玩到猴年马月去，又没什么挑战性。 “那咱们去里面看看。” 特莉抬着下颌朝里面示意了一下。 看这轻车熟路的架势，跟第一次来的王屿形成鲜明的对比，可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般。 靠近端头的瓦房里面，人明显比起外面要少上一些。 王屿在特莉的引领下，在一张张桌子前认真观察着赌石的情形。 确如阿力所说，两方对垒，首先要精准判断手上料子的石性，然后才能跟对家展开赌局。 接下来还要能够保证自己的料子比对方的整体表现更好，才能算赢得这一场。 面前十几张桌子前，大部分都已经有了人。 王屿摸清楚门道之后，开始有针对性的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还在等待开局的几张桌子上。 “料子随便选吗？”王屿问身边的特莉。 “怎么可能，”特莉翻了个白眼，“没看到每张桌子旁边都放着原石吗？” 王屿当然看见了，桌子旁边都有一个五层的货架，上面摆满了满满当当的毛料。 “就从那里边选。剩下的，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特莉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 王屿来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前，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五层货架上认真筛选着料子。 王屿看着他的手，来回在两块料子之间纠结。 定睛看去，一块是墨绿色皮壳的后江料、一块是黑灰色皮壳的莫湾基。 都是有可能出爆色的料子。 王屿看着他的手一会儿停在后江身上、一会儿停在莫湾基身上，一副举棋不定的架势。 后江的大小只有巴掌大，莫湾基则要大上不少，看上去至少有八公斤上下。 两块料子的皮壳表现都很不错，后江虽然个头小，但是对比莫湾基来说，爆色方面更胜一筹。但是莫湾基的表现也不相上下，在这个基础上，个头方面的优势就凸显出来。 要是让王屿来选，也会陷入两难。 所以王屿很好奇，男人会怎么选。 打量的间隙，男人偏头正巧看了个正着。 “小兄弟，听的懂国语吗？” 王屿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有没有兴趣赌上一局？”男人出言邀请。 虽然言辞听上去客气，但语气中的不屑还是溢于言表。 王屿穿的寒酸，整个人的气质跟在这里面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很容易被人联想到那些，倾尽全副身家来博一个概率的资深赌徒。 “当然，来这里的人谁不想。”特莉率先帮王屿做了决定。 男人的视线这才落到王屿身边的特莉身上，眼前顿时一亮。 尽管今天特莉一身运动装扮，但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是透过运动装的严密包裹，展现出性感的轮廓。 男人的眼神像是带了一把钩子，恨不得从特莉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美女有没有兴趣？”男人马上抛弃王屿，开始向特莉发出邀请。 特莉耸了耸肩，指着身边的王屿说道：“这位才是你的对手。” 不知是不是特莉眼神中的厌恶激怒了男人，亦或者是她的拒绝让男人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总之他将不满立刻发泄到了王屿身上。 “赌不赌？懂不懂规矩？要赌就来，不赌就滚。” “我在等你选定离手。” 王屿学着特莉的样子，耸了耸肩。 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最适合以牙还牙。 男人似乎是被王屿的说法彻底激怒了，他气冲冲的拿起架子上的后江，来到桌前站定，“到你了。我很快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好好的水仙不开花，装蒜。” 他恶狠狠的说道。 王屿没有在语言上跟他针锋相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抱起刚才男人纠结的那块黑灰皮壳的莫湾基，站到了男人对面。 行动比语言有存在感，男人怒气更甚，“什么玩意儿，自己没本事选料子，就拾人牙慧。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不过，”男人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能拾起的多半都是别人选剩下的。毫无胜算。” 王屿由着他说，气定神闲，一直等到身边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两位确定要开始了吗？” 男人跟王屿分别点了点头。 随后男人紧接着从背包里甩出五百万骠国币，“我加价，我先来。”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工作人员。 “正常赌局是一人三百万骠国币，这位先生多出了两百万，如果先生您不准备加价的话，那么这一场，则是由这位先生开 第四百四十七章 毫无悬念 “后江料，颗粒细腻，脱砂明显，皮壳表现也还算紧致，种水应该在糯化到糯冰之间。色料。那边那块莫湾基，颗粒感太粗，皮壳过于厚重，虽然皮壳的紧密性比后江这块要好，但是表现还是差一截。里面种水应该最多达到糯化。”男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自认占得先机，在王屿过来之前，已经仔细研究过两块料子的优劣。 而王屿只不过就是自以为是想要投机取巧的小人罢了。 工作人员简单记录之后，将注意力放到王屿身上。 王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跟这位先生的看法一样……” 话音还没落，对面男人就开始嗤之以鼻，“料子拾人牙慧也便罢了，现在人话都不会说？还要跟鹦鹉一样学舌吗？” 王屿并没有理会中年男人过剩得自尊心，只是看着工作人员，继续说道：“我跟这位先生的看法一致，后江皮壳的颗粒感的确是比这块莫湾基要细腻，脱砂以及玉肉表现的直观程度都比莫湾基要好上不少。但是，后江的皮壳致密性不够，里面即便是爆色也大概率是价值不高的豆绿色。莫湾基虽然颗粒相对粗大，但胜在个头足、皮壳细腻，所以里面有一定概率局部爆色，种水至少在糯冰上下。” 工作人员看着王屿，强调道：“一定概率？您还是给我一个准确的概念吧。或者我直接默认您意思是手里的料子里面爆色了是吗？” 王屿点点头。 工作人员也不废话，挥挥手身后出来两个人将两人面前的钞票收拾好后，再度开口道：“随我去解石吧。” 男人阴森的视线在王屿跟特莉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个回合，然后头也不回地跟工作人员身后，朝着不远处的切机走去。 王屿跟特莉并肩跟在后面。 “光凭皮壳这一点你就赌它爆色，是不是冒失了点？” 特莉小声埋怨道：“我可跟你说，我可没多少钱，你要是给我输光了，回头就从你们的钱里扣。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的钱也是血汗钱！” 王屿笑着问道：“那赢了的是不是算我的？” 特莉翻了个白眼，“我特莉向来说话算话。说带你出来赚料子钱就是你的，我还能占你什么便宜不成？” 王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你图的是什么呢？特莉姑娘。” 特莉愣愣的看着王屿，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三两步就来到切机前，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将两块料子分别送上切机。手起键落，刀片刺耳的摩擦声就响了起来。 种质越老的料子，刀片在切割过程中受到的阻力就会越大，解石的时间就会越长。 尽管后江从个头来说比起莫湾基小了将近三分之二，但是解石的时间却并没有相应的延长。 中年男人最先拿到自己的后江料，着急忙慌的伸手擦去切面上的油污，如王屿所说，切面处的种水只达到豆种，底子虽然细腻，但种水实在拉垮。男人尽管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随后将注意力放在王屿的莫湾基上。过了一会之后，切机里传来咣当一声响。 随后工作人员伸手将莫湾基从夹具上取了下来。 “哈哈哈哈，”中年男人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还爆色呢，狗屁！白的哈哈，还不如我的豆绿呢。”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生，您看到了，虽然种水的确接近糯冰，但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而且最关键是没有爆色表现。所以这一局……” 王屿不等他发言完，伸手将大的那半边料子拿过，重新固定在切机上，然后扭头看向工作人员道：“先别急，这块料子爆色也未必是大面积爆色。在这里再来一刀。” 工作人员直勾勾的看着王屿，显然王屿的行为在他看来有些理解不了。 想来这应该是他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遇到心理素质这么好的赌徒吧。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刀下去输人一等，心态早就崩了。 可王屿的样子不像是在胡搅蛮缠，让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不到黄河不死心，给他切，切成渣，让他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中年男人这气性实在不小。 王屿暗自摇头。 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人还是不要太急着挖坑。 因为不能确定跳下去的人究竟是对方还是自己。 特莉看起来有一丝紧张，她一会儿盯着切机、一会儿看看王屿。 只是碍于中年男人就在眼前，愣是憋着一句话都没问出口。 等到机器停止工作，盖子被打开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反倒是王屿表现的像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渣男一样，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爆色了、真的爆色了小帅哥！”特莉兴奋的声音响起，就差抱着王屿跳起来了。 “这位先生赢了。”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冲中年男人传达结果。 “哎呦小子，算你走了狗屎运。敢不敢再赌一局？”中年男人满脸不甘心。 在他看来，王屿这一局完全就是沾了自己的光，要不是他耍心眼从自己指头缝里得到这块莫湾基，那自己怎么可能会输。 “没问题。”王屿笑着回答，“先把这一局的账清了再谈别的。” 中年男人跟看一个土鳖一样看着王屿，眼中不屑的神色尽显。 工作人员挥挥手，后面两个阿弟将刚才收走的钱递上来。 “一共八百万，场子抽成一百万。七百万请查验，过时不候。”工作人员依旧是面目表情的说道。 王屿甚至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声，这个地方可真够黑的。 身边的特莉就二话不说，打开包将钱装了进去，“不用验了。赶紧开始下一局吧。抓紧时间。” 说完，便开始连声催促王屿，“还愣着干什么？抓紧去啊。咱们时间有限，抓点紧。” 这架势，比对面的中年男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以开始下一局了吗？”工作人员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说话机器，机械的对王屿问道。 王屿只能点头，“随时可以。”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兵不厌诈 听闻此言，男人飞快的开始在空闲桌子前的小货架上转悠起来。 很快，王屿看到他似乎是锁定了其中一块料子，飞快地将它拿起，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这边嚷嚷，“来吧。就这。” 特莉似乎非常不满这个男人次次先下手为强的德行，正准备上前理论，却被王屿反手拽住了。 “没关系，让他先跑三百米。” 特莉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拿到手的可是种水之王——莫西沙。” 王屿毫不在意的笑道：“如果单纯靠场口就能辨别优劣，那我们只需要找那些老场口的料子不就行了？还有什么赌石的意义？赌石赌石，不就是在各色原石毛料中做选择吗？一块表现一般的帕敢基甚至可能连一块表现好一些的翁巴黎都不及。” 说完，便朝着中年男人走去。 男人输掉上一局之后，这一次显然是动了些脑子。选定的这些料子里，皮壳有所表现的基本都以种水料为主。屈指可数的几块可能爆色的料子皮壳表现都不尽如人意。 王屿想要跟他对赌，就只能在同样种水料的身上下功夫。 而中年男人自认为，这个桌子前表现最好的那块料子，已经在自己手里了。 因此他目空一切的看着王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年轻人，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今天我就教教你这个人生哲理。你就算是输了这一局也不亏。人生经验会让你以后的日子受用无穷。” 说完，大概是为了在精神层面上更进一步碾压王屿，中年男人伸手从自己带来的包里丢出一大摞钞票，“一千万骠国币。我来跟你赌这一局。” 王屿眼见他势在必得的样子，也开始在货架上看起料子来。 中年男人反而做出一副谦让的虚伪姿态，“给你时间好好选，我就吃点亏，谁让我有钱又大度，人还好说话。” 一边说还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了特莉一眼。 片刻之后，王屿将选中的料子摆在桌子上。 是一块灰白色皮壳的摸摸亮。 “小子，挺张狂啊。选定离手，那咱们就开始吧？”男人笑起来。 工作人员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王屿。 中年男人眼见王屿点头之后，这才开始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嚣张，敢用一块摸摸亮来应对我的莫西沙？愚蠢！” 男人很不满王屿随便对待的态度，这完全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样个宛如蝼蚁般的人，身边居然有连自己都忍不住觊觎的美色不说，举手投足还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让他想要在美女面前秀优越的打算落空不说，甚至还隐隐有成了笑话的迹象。 技不如人？怎么可能！ 最多就是马失前蹄罢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局没了爆色这个不确定性因素的存在，对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用什么赢自己。 莫希沙跟摸摸亮，两块料子个头相差不大。 中年男人劈手夺过王屿面前的摸摸亮，掏出电筒准备观察一番里面的情形。 这些料子的大致表现刚才他倒是已经看过了，可是眼下看着王屿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免让他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他一边观察着料子，一边拿眼睛偷瞄着王屿。 就只见王屿一副老神在在的架势，甚至没怎么拿正眼看过自己面前的莫西沙。 这下男人可就有些不淡定了。 嘴硬归嘴硬，若要论起对于料子品质的把控能力，就是两个他也未必是一个有机会天天摸料子的骠国人的对手啊。 他有些惊疑不定的问王屿，“你不准备看看我这块莫西沙？” 王屿挑了挑眉，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解石吧。我选的这块摸摸亮，里面绝对是果冻底没跑。莫西沙即便是种水之王，但是除了水泥皮的底子还算细腻之外，其余的料子……你也知道吧？我们也木西，没有那么多评判标准，讲究的就是简单粗暴有效。”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下来。 王屿这一席话，准确打击到他心中犹疑的红心。 靠，什么时候也木西也有资本来这种地方赌石赚外快了？这对人家来说不就是开卷考试吗？ 自己真特娘的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显得有些不耐，出声催促道：“先生，解不解？” 中年男人没有答话。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如果放弃赌局的话，您这边需要支付一百万的违约费用，料子照旧属场子所有。” “麻烦您尽快决定，避免让大家久等。” 男人将手上的料子抛到桌子上，“放弃就放弃，这桌料子就没什么好赌的。矮个子里拔将军。再看看别的。钱要花在刀刃上，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说罢丢出一叠钞票，将剩下的装回包里，转身离场了。 工作人员将钱递给身后的阿弟，面无表情的冲王屿跟特莉说道：“两位好好玩，有需要再找我们。” 然后开始招呼旁边桌位上的客人去了。 特莉不满的扯着王屿的胳膊，“你是不是缺心眼？一千万！你干嘛让那个冤大头跑了？” 王屿叹了口气，“姐姐，他那块莫西沙就算底子再粗，但种水要达到糯冰种或者冰种的概率也不算低。摸摸亮虽然胜在底子细腻，可真要跟莫西沙比种水，赌性太大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还跟他赌？我还以为你多胸有成竹呢。”特莉翻了个白眼。 “输人不输阵，要是上来就认输，那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而且，我答应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会选这边的料子啊。”王屿略显委屈的回答道。 “那就偷着乐吧。要不是前脚赚的后脚就得送回去。这一局算你走运。”特里没好气的说道。 “他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会那么轻易跟咱们赌的。”王屿笑得奸诈。 “刚才他从兜里拿钱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一千万是他最后的本钱。” 第四百四十九章 帮个小忙 “你好奸诈啊。”特莉由衷的感慨。 “咱们还有多少钱？”王屿问道。 “五百万。”特莉想了想，回答道。 “三百万加刚才的四百万，应该是八万才对吧？”王屿疑惑地问道。 “我哪有那么多钱，一开始那三百万里面只有一百万是货真价实的骠国币。”特莉撇了撇嘴。 “你好奸诈啊。”王屿立刻搬出特莉的原话送了回去。 “有道是，兵不厌诈。用最小的成本博更多的回报。”特莉妩媚一笑。 “那要是我输了第一局怎么办？”王屿好奇的问道。 “我呢，大不了忍着恶心陪那个油腻的阿力哥一晚，你就不好说了。”特莉半真半假的说道。 说完大约是看王屿表情讪讪，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逗你的，我有的是后后手，保证不会真让你交代在这。这点信任都没有，你也敢跟我出来？” 她撇着嘴看向王屿。 让王屿哭笑不得，说也是她，不高兴的还是她。 女人真是让人费解的生物。 “走吧，继续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猎物。”特莉一边说着一边物色着身边的对象。 “这样来钱太慢了。”王屿摇摇头。 “这还慢？”特莉惊呼，“你怕不是飘了，半小时赚了四百万，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格局小了不是？矿场上的料子，带去边城，遇到合适的老板，分分钟都不止这个数。照咱们这个效率，一晚上不眠不休，可能还赚不到正常交易下一块好料子的利润。”王屿叹了口气。 没办法，在矿区这样料子遍地的源头市场上，供需关系跟边城发生了逆转，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听王屿说起这个，特莉面色一正，“关于这件事，我也正好有话想要跟你说。” 王屿竖起耳朵，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八斤老板表示愿意跟我合作，并且把自己的资源分享给我，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特莉一眨眼不眨眼的盯着王屿说道。 “他说，在商言商，他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根本原因，在于他想把我发展成给他供料子的源头商。这样一来，以后我这边的料子，只要出矿区，第一站就必须是他的中介公司。” 王屿点点头，“这很正常，作为一个商人来说，做任何事情都势必要从利益出发。” 特莉见王屿这么说，歪着脑袋提醒道：“可是这样一来，你能从中得到什么？你想过没有？纯纯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八斤老板也顺道解决了货源问题。那么你呢？” 王屿转了转眼珠子，“矿区的也木西以后可以把捡回来的料子卖给你，你必然不会像别人那样压榨他们。以后敏敏就不会买不起药，也不会再有人步你的后尘。不也一桩美事吗？至于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在矿区的时间，把也木西手里积攒的好料子收一收，倒也算不上吃亏。” 特莉看着王屿说的一本正经，突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还是不爽快。你放心吧小帅哥，我特莉做人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甩开你的。矿区上的人我谁也不信，包括八斤老板。商人重利，很多承诺都是有先决条件的。我会为你争取我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 这倒是有些出乎王屿的意料，他本以为还需要多方努力才能争取的东西，特莉居然这么爽快的就做出了承诺。 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是我？我也是商人，跟八斤老板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特莉很自然的回答道：“因为你还有一颗赤诚之心。你懂得知恩图报。从你对吴当温大叔的态度上可见一斑。” 王屿：“就这么简单？那你看待事情可有些过于片面。” 特莉不以为意的挺了挺胸脯，“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凭直觉做事情的不是吗？吴当温大叔救过我的命。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我心目中他跟敏敏就是我的亲人。所以，这份人情，你就记在吴当温大叔的头上吧。后面可能还有件跟大叔有关的小事情需要麻烦你，希望你看在这个情面上，不要藏私。” 这么大的情面，想来这件“小事”并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但王屿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好说，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尽力。” “走吧，再去找几个冤大头。毕竟这几天咱们可是谁也指望不上。只能凭本事赚点辛苦钱了。”特莉一边说一边伸手挽住王屿的胳膊，继续朝前走去。 王屿被这份亲昵的举止弄的有些无措，但此刻显然也不适合就此甩开特莉，只得硬着头皮走在特莉身边。 这一对奇怪的组合在各自埋头赌石的人群中，并没有引起过多关注。 除了里间门边，一道曼妙的身影。 一个曲线玲珑的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视线紧紧追在特莉跟王屿的背影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在几乎清一色男人的环境里，显得有一丝格格不入。 王屿莫名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下意识回头看去，除了昏暗灯光映照下升腾着的青灰色烟雾，神情激动或者恼怒的人群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怎么了？”身边的特莉敏感的问道。 “不知道，总觉得好像被什么人盯着一样。”王屿伸手挠了挠脑袋，回答道。 “小帅哥，你这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比起我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说，咱们能不能暂时先不要这么自恋。眼下赚钱才是要紧事。”特莉冷嘲热讽起来。 随后，朝着前面努了努嘴，“你看那边……” 王屿顺着特莉的视线朝前面看去，不远处一张赌桌前面，正站着一个男人，王屿不由一愣。 特莉之所以让王屿看过去，是因为那边赌桌旁的料子，有三分之二都是达马坎场口出来的原石。这让特莉信心满满。 而王屿之所以愣了，是因为眼前这位居然还是个熟人。 第四百五十章 天无绝人之路 男人正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达马坎水石，对于迎面而来的探究视线毫无觉察。 王屿快步走了上去，“陈大哥？”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刻意压制的兴奋。 正是王屿在佤城交易过两次的那位陈姓老板。 老陈下意识抬起头，迎面就看见一张似曾相识、却又应该不曾相见过的黑脸。 王屿见他茫然，连忙出声道：“是我，陈大哥，我是王屿。” 老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丢下手里的料子，朝王屿走了两步，“王老弟？你、你这是？” “说来话长。”王屿话题一转，“您怎么也来孟拱了？” 老陈叹了口气，指着旁边一张赌桌前正酣战淋漓的男人道：“看着眼熟吗？” 的确眼熟，不是老陈那合作伙伴老王还能是谁。 王屿心里猜出来个十之八九，“您这位同伴这是还不死心？这次又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他笑着问道。 老陈摇摇头，“还是上次那人，也不知道他给老王灌了什么迷魂汤。人家说什么他都上劲。” 王屿心念一动，“阿春？” 老陈点点头，“好像是吧？不过你又是怎么回事王老弟？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就说最近在佤城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回国了。” 王屿苦笑一声，“摸到矿区收料子，结果出了一点小状况，我朋友暂时没办法给我打钱。来这赚货款来了。” 特莉见王屿遇到熟人，一开始还耐心等着两人闲聊。 后来见他们没完没了，忍不住出声催促道：“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得抓紧了。” 王屿点点头，“陈大哥，你先玩着。回头空了咱们再聊。” 转身就准备要走。 老陈赶忙一把拉住他，“王老弟，你先别忙着走。你现在手上差多少？应急的话，钱我这有！” 王屿倒是被他说愣怔了。 他自觉虽然跟老陈的几次交易都还算愉快，可两人之间也远没到这种程度。 老陈四下看了看，将王屿拉到相对安静一些的角落，开始大吐特吐苦水。 原来，最近老陈的日子也不好过。 最主要原因，就是来自他身边那位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老王。 这老王是一会儿一个主意，真要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倒也还好，关键是他就跟被阿春灌了迷魂汤一样。 自从上次切蒙头又垮了之后，碍于老陈把话说的分明，倒也消停了几天。 可后来很快又故态复萌。 由阿春带着穿梭在佤城形形色色的中介公司。 老陈是怎么劝都没起作用。 短短时间又搭进去好几十万。 要不是老陈从王屿那边买的几块料子赚了些钱，这一趟下来，那可就真是只出不进。 换成谁都遭不住。 为此，一向不太喜欢教育人的老陈，都忍不住跟老王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 虽说也起了那么一点作用。但随着后来老陈找不到王屿，收料子的途径就只能继续转回市场上。 顺利谈下来买到手的料子没几块。 几天下来，老王又沉不住气了。 人一旦乱了分寸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很快，他就又听信了阿春的蛊惑，说孟拱这边有这么一个赌石的场所，赚点快钱，挽回一下前面切垮料子的损失问题不大。 老陈这个胆子，原本是死活都不肯来。 但老王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来发横财。 生怕他继续被人忽悠、又怕他自己没点13数，老陈最后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不得不跟来的。 在遇到王屿之前，老陈已经是欲哭无泪，下定决心等到回国后就要跟老王把所有的账目理顺，该分割的分割清楚，从此以后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可就老王目前这德行，这趟骠国之行能剩下几个子儿回到国内都难说。 王屿的出现，那看在老陈眼里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他宁愿把手里的钱都押在王屿身上，也不愿意眼睁睁由着老王继续祸害。 况且老陈也不傻，也是存了自己考量的。 搭上王屿这条线，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跟所要承担的风险比起来，依旧充满巨大的诱惑。 老陈的话，对目前的王屿来说也是令人颇为心动的提议。 于是他开口确认道：“陈大哥，您的意思是要跟我合伙吗？” 老陈连连摆手，“王老弟，这样的好事我是想都不敢想。我今天豁出这张老脸，为的也只是能跟王老弟结个善缘。回佤城之后，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料子卖给我一些。当然，卖多少、怎么卖，都按照你的方式来。我没有要求。” “嗬，还有这好事？” 特莉警惕像个满是倒刺的刺猬。 老陈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将随身的背包放到王屿眼前，“王老弟，来孟拱之前，我跟老王取了点现金带过来。这里面是三千万骠国币。虽然不多，不过我可以去钱庄再往你户头上存。需要多少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遗余力。” 看样子老陈已经将王屿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特莉将信将疑的将老陈递过来的包打开，见到里面的现金，态度立刻缓和不少，了。 转头对王屿说道：“小帅哥，可以啊，什么地方都能碰到熟人。先前倒是我小瞧了你。有了这笔钱，应该能撑个几天了。到时候杜老板跟八斤老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如此一来，倒也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也称得上是天无绝人之路了。 于是王屿冲老陈说道：“陈大哥，我在矿区不比佤城，钱庄取钱什么的根本不方便，要不然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我给你打个欠条，等我过段时间回到佤城，再连本带利还给你。” 老陈赶忙说道：“区区十万块，王老弟见外了。真没这个必要。你有用且尽管拿走。后面还是我要仰仗老弟你的照拂了。” 王屿还是执意将欠条写好，并且留下了自己在边城的住址。 想了想，又留下了老李的联系方式，对老陈说道：“我还有一位朋友在佤城，矿区通信不畅，如果有什么情况，联系不到我可以先跟我这位朋友联系，等 第四百五十一章 半路来的助力 别过老陈，王屿心情轻松起来，“本次任务圆满完成，咱们撤吧？” 特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是佤城呢？出门打个摩的，想去哪就去哪？咱们不等着拉咱们来的人把咱们拉回去，难不成还要走回去？” 王屿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不过乌烟瘴气的环境，让已经无心赌石的王屿感觉有些烦躁。 “男人呵，都一样。吃干抹净就换了个嘴脸。”特莉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 随后冲王屿撇了撇嘴，“后面有个女人，盯着你一晚上了。又是你哪里来的老相好？” 王屿疑惑的扭头去看，视线中出现一个女人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他认真确认过后，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此人。 于是摇摇头，“我不认识。” 特莉冷哼一声，似乎认定王屿就是一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反正走也走不掉，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女人径自来到两人面前，笑着说道：“王老板，有没有兴趣赌一局？” 这打招呼的方式，让王屿一下紧张起来。 就连有过几面之缘的老陈，尚且不能第一眼就认出自己，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毫不费力就识破自己的伪装。 “请问你是？”王屿警惕的问道。 女人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虽然认识王老板，可是王老板却一定不认得我。所以……” 她耸了耸肩，一副你懂我意思的神情。 特莉见不得有女人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于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故弄玄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还要这么藏着掖着。” 女人倒也不气，甚至看都没看特莉一眼，只是一直盯着王屿。 王屿叹了口气，“你想怎么赌？” 边说边颇为绅士的朝着旁边的赌桌做了个请的姿势。 女人再度笑起来，“我可没说要跟王老板赌桌相见。” 这反倒把王屿闹糊涂了，前面说要赌一局的是她，如今说不想赌桌上见的还是她。 “不想赌就让开。别挡路。”特莉娇叱道。 “王老板，你这选女朋友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这么沉不住气。这比起你选合作伙伴的眼力来说，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呢。”女人没恼，仍旧笑意盈盈的说道。 “你！” 特莉立刻变脸，身上泼辣的那股劲头一下窜了出来。 王屿赶紧伸手扯住她。 同时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了概念。 “原来是美凤小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虽然眼下情况不明朗，但王屿仍旧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一想到等自己见到杜远，可以拿今天这件事去嘲讽调侃他，王屿的心情以及唇角都止不住上扬。 “你知道我？” 刘美凤显得有些意外。 王屿再傻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下，说什么才是对方喜欢听的。 于是从善如流的说道：“常听杜远提起你。前两天还听杜远说起你在孟拱，没想到今天居然就碰到了。” 这话显然取悦了刘美凤的心思，她的态度明显端正起来。 收起方才的戏谑促狭，轻轻咳了一声之后，她开口说道：“你们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真当骠国是你们国内不成？前几天杜远打电话，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儿。” “怎么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刘美凤叹了口气，“你们自以为做的事情很隐蔽，其实早就被人盯上了。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胆子倒是先起来了，就不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屿被她一番话说得满头雾水，但重点自己听明白了，于是赶忙问道：“什么人？” 刘美凤倒没准备卖关子，回答道：“那矿主跟矿场外面的人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复杂的很，你们想要从别人嘴里抢饭吃，难道还指望人家什么都不做由着你们取而代之？” “那老杜他……”王屿一下着急起来。 他听出来了，杜远跟杨八斤这一次十有八九是被哥昆给卖了。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刘美凤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没好气的说道：“庆幸吧，还好我在孟拱，一些事还插的上手。要不然，你们就等着让家里交赎金吧！” 得知杜远眼下无碍，王屿松了口气，这才问起刘美凤事情原委。 “这边说话不方便。你们跟我来吧。” 刘美凤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王屿赶忙拉着极度抗拒的特莉紧跟上去。 刘美凤在王屿眼中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目前来看好像并没有对自己下手的理由。 是以才放心大胆的跟上去。 同时还是谨慎的小声叮嘱身旁的特莉，“万一一会儿情况不对，千万不要犹豫，能跑一个是一个。” 特莉没有回答，挽着王屿胳膊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刘美凤将两人带进一间像是办公室模样的房间。 里面陈设很简单。 刚走进去，刘美凤就指了指沙发，“坐吧。在这里说起话来能更安静一些。” 甚至还很有礼节的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特莉完全不领情，这会儿表现得像一只故作凶恶的小野猫，“我们可不敢喝。有什么要说的抓紧时间，我们很忙。” 同性之间的恶意有时候来的更为直接。 就像她不喜欢刘美凤一样，刘美凤看起来对特莉也没有什么好感。 “很忙？那你们大可以直接打开门走出去。今晚的事就当我多管闲事，以后自求多福。”她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王屿夹在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中间，头都大了。 连忙伸出手做了个安静的姿势，“两位大小姐，请稍安勿躁，暂息雷霆之怒，咱们先谈正经事好不好？” 随后紧接着问道：“老杜怎么样了？” 刘美凤倒也没卖关子，“你们的朋友这次来矿区带的人手不够，外围那些收料子的人，在他们出去的半路上早就安排人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那他们……” “真要有事，咱们还能这么太平的在这里聊天？” 刘美凤恼怒的情绪又冒了出来。似乎是想把从杜 第四百五十二章 好自为之 刘美凤见王屿对杜远的关心不掺假，态度倒立刻又缓和了下来，“放心吧，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你朋友的朋友那边。回程自会有人出马，就不用再操心了。详细呢很快就能回去找你了。” “给你添麻烦了，谢谢美凤小姐。”王屿真诚的说道。 尽管他心里一肚子疑惑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但是也知道，刘美凤未必愿意给。 反正只要杜远没事，等他回来自己直接问他也是一样的。 刘美凤似乎很欣赏王屿不乱问问题的觉悟。 神态一转，换了个较为私人的话题，“杜远……跟你们怎么提起我的？” “他说你们一起在畹镇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王屿搜肠刮肚的回忆着。 自己没什么八卦的心思，之前吴晓跟向远峰两个人八卦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自己也没怎么上心思去扒墙角。 这下好了，谁知道有朝一日居然还会面临这样的考题。 刘美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美好吗？” “看来，在男人的眼中，所谓美好都是需要有一个女人无条件的去牺牲自己才能换来。” 赤裸裸的话里有话，而王屿现在还绝对不能反驳。 于是王屿转移了话题，“美凤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难理解吧？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原因自然是这里面的人跟我们也有关系。” “马明？”王屿诧异的脱口而出。 “他？他也就在边城还能兴风作浪。在骠国还轮不到他。” 刘美凤不屑的撇了撇嘴。 “王老板，我今晚之所以出面找你，其实是有句话想要提醒你们。” “美凤小姐尽管说。” “你们现在之所以还能一直蹦跶，只能说明你们现在还没有真正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一些蝇头小利，他们未必很看在眼里。但是，如果你们继续在作死的边缘不断试探，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搭进去。好好赌石做你们的生意人，不好吗？不要乱窜也不要节外生枝，过安分日子。” “你们想跟矿区牵上线，抬举一个也木西成立自己收料子的公司，无伤大雅。我虽然没那个本事可以帮你们直接促成，但是顺手做点什么在缅北还勉力可为。但也仅此而已。打通达马坎这个矿区的路子，已经够你们赚个盆满钵满。等杜远回来，尘埃落定，你们就走吧。不要继续掺和。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们能沾染的。趁还有回头路，赶紧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去。我劝不动杜远，希望你能做到。” 这番话说得很诚恳，王屿只有点头的份。 其实他何尝不想过简单的小日子，守着杨霖，两个人组建一个小家庭，跟杜远吴晓周振经营神仙刀、经营中介公司，简简单单把钱赚了，光是想一想就很安逸。 可现实的情况，刘美凤不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就像自己也并不知道她忌惮的是什么一样。 其实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片枯叶，压根没有选择方向的权利，能做的只是在事态的发展中谋得一丝生机。 见王屿态度还算配合，刘美凤又继续说道：“这样的地方，以后能不来就不要来。我会找稳妥的人把你们送回矿区。按照你们现在的进程，把矿区的事情处理完赶紧走。至于其他的，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走进来一个精瘦矮小其貌不扬的男人。 “老七，把他们送走。” 刘美凤对来人交代了一声之后，想了想又对王屿说道：“见到杜远，替我问声好。” 王屿跟特莉站起身来，在经过刘美凤身边的时候，王屿道了声谢，随后开口道：“美凤小姐，我知道现在提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不过眼下杜远不在，我也只能越俎代庖直接开口希望你能帮我打听一个朋友的下落。” 刘美凤疑惑的看着他。 王屿便把惠金的大致情况描述了一下，隐去最重要的部分，只说他就是矿场上一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也木西，突然被矿上的人给带走了，下落不明。 刘美凤叹了口气，伸出细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在杜远的面子上，我可以打听一下。至于有没有结果我也不敢保证。你们走吧，顺利的话他很快就能回去。要是没见到人，就说明我的办法没起到作用。” 王屿点点头，再次表达谢意之后，随着老七离开。 老七是个沉默的人，整个路上只是安静的开车，全程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只有特莉时不时问王屿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王屿碍着还有外人在场，支吾着敷衍过去。 老七将他们送到矿场外，然后掉转车头重新上路往回赶。 特莉故作轻松的看着王屿，“刚才那位是杜老板的老情人？” “知道还问。”王屿心不在焉的回答。 特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但是这会儿王屿想着自己的心事，并不曾注意。 按照刘美凤的说法，杜远这趟应该是有惊无险，这样自己就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至于惠金，先等一等刘美凤那边的结果再做定夺。 眼下手上有老陈这笔“赞助”，明天直接精准收购也木西手里那些上年头的老料，这样等杜远回来的时候，跟矿区有关的部分也就差不多可以收尾。 这边的局势瞬息万变，多留一天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浑浑噩噩的跟特莉分别，王屿溜达回当温大叔的窝棚口。 因为担心进进出出会吵醒里面的一老一少，王屿转身钻进了貌昂的窝棚。 即便是在睡眠状态下，貌昂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觉。 意识到有人进来，他几乎下意识就抓起身边的拐杖，“谁？” “我。” 听到王屿的声音，貌昂这才放松下来，“怎么跟个鬼一样，半夜三更游荡啥呢？” 王屿叹了口气没说话。 貌昂继续说道：“自己铺铺草吧。抓紧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各取所需 王屿完全睡不着，翻来覆去琢磨着晚上发生的一切。 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可自己人为所能干预的程度实在很有限。 直到天色开始擦亮，这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最后还是被貌昂叫起来的。 王屿揉着发胀的脑壳，跟貌昂谈起他攒起来的料子。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貌昂二话不说就从草铺下面把料子挖了出来。 九块不多不少，递到王屿面前说道：“你带走吧王兄弟。等你卖了钱，要是有多的，能有个三千万我就是死都瞑目了。剩下的不管多少都归你。你现在手上不宽裕，钱先给别人，等后面卖了钱，再存给特莉就成。反正我现在也不娶媳妇。是不是有点胃口太大了？也不是非要这个数……”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让王屿心头一阵发酸。 见王屿没说话，貌昂又说道：“我去帮你联系其他人，能说服他们把料子给你，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在貌昂即将出门的时候，王屿喊住了他，“跟赛亮兄弟打声招呼，就说惠金那边已经托人去找了，让他无比稍安勿躁等两天。” 貌昂想了想，点点头走了出去。 王屿知道，自己在矿场的日子已经可以用倒计时来计算了。 回到当温老人的窝棚，只有敏敏在。 依旧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王屿。 王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敏敏宛如毛蛋般的小脑袋，笨拙的给她绑了两个麻花辫。 就在王屿准备出门去的时候，敏敏忽然抱住了王屿的腿，用不太标准的国语喊了一声“哥哥”。 王屿惊诧的看着敏敏，蹲下身来，“敏敏，你跟谁学的？” 可惜，敏敏只学会这一句，对于王屿的问题也听不懂。 王屿摸摸她的头，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要出门去。 敏敏却拉住了王屿的手掌，看来也是在窝棚里闷的紧。 王屿笑着摇摇头，那就带上这个小尾巴一起吧，反正也去不远。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赛亮那边，想着还是自己亲自过去一趟才妥当。 要是惠金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王屿希望在自己走之前，赛亮能带着自己走一遭，怎么说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等王屿带着敏敏来到萨沙的住处，远远就看到赛亮有些无措的站在窝棚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到王屿走来，也没什么表情。 王屿拍了拍赛亮的肩膀，“惠金的情况已经托人去打听了，要是还没有消息，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赛亮轻笑了起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的话……” 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萨沙跟貌昂带着几个人走了回来。 赛亮便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貌昂冲王屿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跟自己来到一边。 “这几个人里面，有的我不太熟悉，但是萨沙说靠得住。他们都是要现钱的，你也知道这种料子一般品质都不错。我觉得还是保险一点，一天不要收太多，容易引起注意是一方面，安全也是一个问题。最好等第一批料子特莉带走以后，你再收第二批。”貌昂小声提醒道。 王屿点点头，矿区毕竟有足够多的不安定因素，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所幸几个人带来的料子也不算多，加起来也就十几块，要的价格虽然比卖给外面收料人的价格高了不少，但是在王屿看来，仍旧有着非常巨大的利润。 王屿包里的现金一下去了将近一半。 大哥各取所需，都还算满意。 王屿将料子装进背包，拍了拍赛亮的肩膀，说道：“明天。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咱们就不等了。” 赛亮感激的点点头，他知道这种事，大家都没有办法。王屿此刻这么说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牵着敏敏回到窝棚，特莉已经等在里面了。 当温老人也在，两个人显然已经说了好一会话。 看到王屿进来，当温老人也不废话，将自己面前的料子朝王屿推过去。 “这些年来攒下的就这些东西。王娃儿，麻烦你把这些料子带出去帮我卖掉吧。” 王屿点点头，“吴当温大叔，你放心，这些料子我帮你代卖，卖出去多少我都把钱如数存给特莉。” 当温老人叹了口气，这一次没有跟王屿客气，拿出第一天夜里就曾经拿给王屿的料子，开口说道：“这一块料子算是里面品质比较不错的，是我的心意。这是你的。剩下的，那些都是为敏敏以后准备的。如果能卖出个好价钱，就能想办法让敏敏离开矿区。以后也就能够彻底脱离也木西的生活。这一次，算是大叔占你便宜了。” 王屿心情有些沉重，所以没有说话。 将吴当温大叔的料子做好标记后，想了想，又把貌昂跟萨沙的料子也标记好。 这三个人的料子都是没给钱的。必要的记号还是要做好，等后面物色好买家，这些钱还是如数给特莉存进去才行。 王屿心下打定主意。 特莉见王屿一直不说话，没话找话的说道：“杜老板他们应该明天就能回来了。我今天听到有人说起过这件事。” 王玉点点头，然后问道：“惠金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不能完全只是依赖刘美凤那边，她毕竟不是矿区上的人，只怕没有那么通天的手眼。 特莉想了想，回答道：“我已经找人去打探了。一会儿我回去后再去问问看。有消息我明天就尽早过来知会你。” 王屿将今天的料子全部装在袋子里，递给特莉，“有点重。料子你带回去有妥善安置的地方吗？” 特莉笑起来，“看不起谁呢。怎么说也在矿区混了这么多年，要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算被抬举那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看来，还是对昨晚刘美凤的一些话耿耿于怀。 第四百五十四章 深夜遇险 送走特莉，当温老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整个晚上都默不作声的砸吧着手里的水烟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屿则是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心情一时间也有些复杂。 敏敏则敏感的看着身边两个大人，乖巧的没有上来添乱，自己一个人心不在焉看着手上的画本。 这一老一少的存在，总是会让平淡的生活显得真实。 直到当天晚上下半易，易变陡生。 几个身强力壮的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闯进了当温老人的窝棚。 第一时间分别控制住里面的三个人，然后在窝棚里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 当温老人本身年纪就大，且因为顾及敏敏的安危，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抵抗。 整个过程他基本都是以安抚敏敏的情绪为主，生怕她因为恐惧害怕而做出激怒对方的行为，全程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王屿虽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但是作为整个窝棚里最具备反抗能力的对象，全程都被两个男人死死钳制住。 王屿看他们搜寻东西很有章法，完全是有目的的在翻找。 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结论并不难得出。 这些人是在找可能存在于窝棚里那些价值诱人的料子。 还好，自己听了貌昂的话，料子已经被特莉带走。 只不过，还在背包里的剩下那一千多万骠国币，只怕是难以幸免于难了。 就当是破财消灾吧。王屿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要人没事，身外之物总是有机会再赚回来的。 何况也不是什么承受不起的巨额天价。 王屿本以为他们拿了钱就会走，然而这些人断不是那么容易便善罢甘休的。 抢劫自然也是奔着利益最大化来的。 这些不速之客很懂得也木西藏东西的规律。 虽然不至于掘地三尺，但是重要几处位置下的地面还是下手刨过亲眼验证才作罢。 一通搜寻无果之后，其中一个男人开始用王屿听不懂的骠国话逼问起当温老人。 当温老人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敏敏，一言不发。 男人眼见逼问无效，动手挽着袖子抡起了拳头。 王屿拼命挣扎，奈何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难以跟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抗衡。 反而招致更大力的控制。 对方似乎知道跟王屿之间的沟通存在障碍，所以所有问题几乎一股脑的全都奔着当温老人去的。 但是当温老人压根没有理会他们的问话，这显然让对方非常的恼火。 当语言起不到相应作用的时候，绝对压制的武力就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温老人烂棉花的态度最终激怒了面前的几人，他们粗暴的拉开当温老人怀里的敏敏，拳头开始落向当温老人。 慌乱之下无人捂住敏敏的嘴，敏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屿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连自身的禁锢都挣脱不开。 他开始大叫骂起来，眼下唯一能寄希望的人就是住在不远处的貌昂。 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意图，紧接着一团破布就被塞进了王屿的嘴里。 而敏敏马上也被再次捂住口鼻。 人最无助的就是周围明明还有其他人近在咫尺，却无法向对方发出求救的信号。 而最能让落难之人激动的情景，也莫过于此刻这般门口冲进来的孤勇者援手。 惠金宛如从天而降的救星。 破门而入后的反应速度也是感人。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立刻上前一脚就踹飞了那个正在当温老人身上抡拳头的男人。 下一秒紧接着又将控制着王屿的两个男人踹倒在地，给自己争取一个得力的帮手。 恢复自由身的王屿立刻投入到战斗中，激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去老远。 很快，貌昂也闻声赶来。 来人眼见有利的局面一下被扭转，想也不想的转身而逃。 混乱之下，惠金还不忘将王屿先前被抢夺走的背包给拽了回来。 貌昂腿脚不利索，能做的只能是搀扶起当温老人以及检查敏敏的状况，王屿跟惠金则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这些人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看架势也知道是在矿场上讨生活的也木西，王屿不但体力上不能比，就连速度也不是对手。 最后还是惠金死命追赶下，将四人当中落在最后的那个给逮回了窝棚。 敏敏还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当温老人身上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拳头。 等王屿跟惠金折回来的时候，貌昂已经简单的将窝棚收拾了一下，当温老人也被搀扶到草铺上坐了下来。 惠金一脚踹上男人腿弯，男人瞬间跪了下去。 貌昂一瘸一拐的上前，一把扯下男人脸上的遮挡。 王屿对此人并无印象，但不代表别人认不出来。 “居然是他们！玛德！” 貌昂先是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随后手上的木拐劈头盖脸落在男人身上头上。 窝棚里顿时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以及叽哩哇啦的求饶声。 惠金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表情，扭头冲着貌昂说了一句什么。 就见跪在地上的男人立刻磕头如捣蒜的拼命求饶起来。 貌昂手下不停，一边狠狠的抽打地上的男人，一边开始不断说着骠国话。 趁着这会儿王屿赶忙检查当温老人的伤势。 还好，大部分是一些皮外伤。 亏得当温老人身体还算硬朗，这些伤没有造成根本性伤害。但因为上次被打的伤势还没痊愈，因此今晚这一顿拳打脚踢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 当温老人一边咳嗽，一边冲王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深深呼了口气之后，开口说道：“还好今天料子被特莉带走了。要不然，今晚上这么一闹，手上攒的那点东西只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王屿表示非常愧疚，“吴当温大叔，都是我行事不够小心。要不然今晚也不会惹出这些麻烦。” 虽然王屿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是灾祸不会平白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有可能是今天收料子的时候不够小心，财露了白，这才遭人惦记上。 惠金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斜倚的门口堵住男人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一切都是为了敏敏 貌昂听到这话，立刻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冲男人说着什么。 男人一下死死抱住貌昂那条伤腿，发出一串呜咽的声音。 貌昂轻车熟路的从角落里翻出一捆绳子，将男人像捆大闸蟹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屿这才想起跟惠金道谢，开口道：“你没事真太好了。” 惠金赶忙冲王屿说道：“这次还要谢谢王老板了。这些事咱们后面再谈。眼下先把这人的事解决了再说。” 然后冲貌昂说道：“事不宜迟，今晚他的同伴们发现他没回去，说不定连夜跑路。既然萨沙可能跟他们认识，就让萨沙带着帮手去抓人。别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我现在就去找萨沙。” 丢下这句话，貌昂就喊了几个周围的邻居，朝萨沙住的地方走去。 惠金知道王屿此刻可能闹不清楚具体状况，便解释道：“在矿区，犯了这样的事是可以直接被打死的。你放心王老板，今晚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过去。吴当温大叔也不会白白挨打。不把他们扒层皮，算他们长的结实。” “刚才据他自己交代，是先前听萨沙说你在收料子，然后今天他们当中有一个亲眼看到你收了不少料子。于是尾随你摸清楚了住处，今晚准备干一票大的。” “要不是我今晚刚被放出来，想着摸过来看看你睡没睡，还真遇不上这事。” 果然，就是自己招惹回来的灾祸。 王宇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当温大叔。 当温老人何尝看不出王屿的心思，叹了口气开口道：“王娃儿，这件事你也不用揽到自己身上，矿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像今晚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先例。矿区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一样的时候还好，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有些人心里不忿铤而走险。” “我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样的事数不胜数。所以我才铁了心要把敏敏送出去。” 这一番话说完，当温老人咳嗽了好一会儿。 等到气息稍微均匀了一些，他才又开口说道：“王娃儿，你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其实老头子一直有件事想要求你帮忙。但是又一直开不了这个口……” 这个时候，别说当温老人有一件事要找自己帮忙，哪怕是两件、三件……只要王屿能做到，那都不会含糊。 “我一早就说过，那些料子，是我给敏敏以后攒的。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老头子看人还是很准的。王娃儿你是个好人，那些料子托付给你，我一百个放心。所以我想请你走的时候，把敏敏一起带上，离开矿区，不要再回来。那些卖料子的钱，养活敏敏长大独立，省着点用应该也够了。剩下的算是老头子付的报酬，麻烦你帮我照应敏敏几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过个几年她也就能独自生活了，不会给你增加太多的麻烦。” 当温老人一边说，一边咳嗽，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这个忙，还真是有些出乎王屿的预料。 在他过往的印象中，只要家里还有人活着，是绝对不会拜托其他人来照顾自己后代的。 可这会儿，当温老人这意思已经很明显是在托孤了。 所以他下意识的问道：“可……我把敏敏带走了，那您怎么办？” 当温老人苦笑一声，“我？我老头子还能活几年？说不定哪天遇到个什么意外或者矿难，说没就没了。到那个时候敏敏怎么办？如果我们错过这一次，想要再遇到一个合适的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一点连王屿也不得不承认。 可是照顾一个孩子，并不是照顾一只小猫小狗那么简单。答应了就意味着自己身上背负着相应的责任。可是王屿完全没有照顾孩子的任何经验。 这让他感到为难甚至焦虑。但是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没法对面前满身伤痛的老人说出口。 倒是一直在旁边倾听两人谈话的惠金，开口说道：“吴当温大叔，敏敏都离开矿区了，您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如跟着王老板带上敏敏一起离开。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不好吗？” 当温老人立刻摇了摇头，“我在矿区生活了一辈子，除了捡玉什么本事也没有。我也没有其他谋生的技能。走出矿区也没有意义。我留下来，万一卖料子的钱不够支撑敏敏以后的生活，我这些年还能再给她攒点，也不至于让她的以后一点着落也没有。” 看来，当温老人已经很仔细的考虑过这样做的利弊，今晚说出的话并非一时兴起。 王屿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最有发言权的，于是连忙说道：“吴当温大叔，首先您那些料子带出去卖，正常生活的话足够维持您跟敏敏的下半生衣食无忧。而且您去了边城，就算不靠捡玉，也依然能有其他谋生的技能。过的只会比矿区好。这一点，您若不信可以跟惠金兄弟求证。” “难道您不想看着敏敏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您不想多陪她几年？多看看她？您放心，您跟敏敏离开矿区之后，我一定尽己所能照顾好你们。关于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当温老人被他们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显然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活着离开矿区。 王屿知道现在的当温老人也是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这个新的念头，所以并没有催着他表态。 恰巧这时候，貌昂跟萨沙带着一群也木西押解着三个男人走了回来。 四名打家劫舍的坏人全部落网。 考虑到这件事是跟当温老人跟王屿有直接关系，所以，把人带来听凭处置。 貌昂先当温老人一步开口道：“吴当温大叔，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这样的人放在矿场就是祸害。这一次若是得不到足够的教训，以后会有更多人遭殃！” 萨沙也是情绪激动的一阵叽哩哇啦。 貌昂一边听一边点头，“吴当温大叔，你看萨沙也这么认为。 第四百五十六章 远亲不如近邻 惠金也在一边帮腔，“这么处置我觉的没毛病。” 矿区上的规矩，王屿没有发言权。 于是抱着敏敏走到一边，由着他们折腾。 当温老人在达马坎矿区既有一定的威望，加上又是此番事件的事主，所以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当温老人砸吧着手中的水烟袋，良久没有开口。 虽说也木西的命算不上什么，可毕竟也是活生生的四条性命。若真是穷凶极恶的人也便罢了，可若不是，也是难办。 当温老人显得有些犹豫。 这时候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拼命的磕起头来，一边磕头嘴里一边说着什么。 然后旁边的三人纷纷开始效仿，一时间叽哩哇啦之声不绝于耳。 貌昂萨莎以及惠金等人都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看着当温老人。 当温老人却没急着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深，手中的水烟袋抽的更频繁。 好一阵之后，当温老人冲王屿喊道：“王娃儿，你过来。” 王屿将怀抱中已经睡着的敏敏动作轻缓的安置好，这才起身走到当温老人面前。 茫然的看着他。 当温老人砸吧了两下水烟袋后，这才开口，“王娃儿，他们说，念在他们是初犯一时糊涂的份上，饶过他们这一次。” 王屿眨了眨眼睛，这套说辞挺耳熟。这种情况下的必备经典台词。 “为了表达诚意，他们说愿意将手里存下来的老料子交给大家处置，以儆效尤。” 当温老人最后这句话，倒是有些出乎王屿意料。 但他仍然不知道当温老人叫自己过来的意思。 “矿区的事情小子也不懂，您老人家看着处置就是了。” 当温老人缓缓说道：“说到底今晚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总要听听你的意思。” 王屿摇摇头，“我没有意见。吴当温大叔，今晚上最遭罪的就是您。一切听凭您处理，小子没有任何意见。” 当温老人点点头，然后冲着萨沙跟貌昂说了几句什么，就看到两人揪起四人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说着什么。 当温老人跟王屿解释道：“我让萨沙跟貌昂先带着他们去去取料子。看看品质怎么样，后面再做定夺。” 王屿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吴当温大叔，他们这种心思一起，只怕以后很难踏实过活。如果这么轻易就饶恕他们，只怕会有后患。” 当温老人吧嗒吧嗒抽着烟，好像在认真思考王屿的说法。 王屿前面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由着当温老人处置，此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言尽于此，剩下的还是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萨沙跟貌昂押解着那个男人回来的很快。 几个人为了保命，将自己藏东西的位置交代的很详细，被派出去的那个“代表”找东西找的飞快。 是以不多时，四人的私藏就全被展示了出来。 这四个人倒着实藏了不少数量的东西，足足有二十几块料子。虽然品质没有当温老人的那么让人惊艳，但比起外面市场上的来说，还是有独到之处。 也木西这个群体的确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翡翠原石毛料的一群人。 甄别料子的眼光的确不是盖的。 当温老人看过之后，神色缓和起来，“看得出来也算很有诚意了。” 然后叹了口气，冲王屿说道：“王娃儿，不是我偏袒他们。也木西本来命就低贱，能活下来已经着实不易。让我做这个决定把他们打死，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做不出来。不如就看在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王屿顾虑重重的回答道：“我是没关系。但是现在就是担心他们日后会不会报复。您跟敏敏两个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等我走了，就你们两个，再出现像今晚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当温老人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这种情况的确很难百分百避免。可就算我们把他们打死，也难保不会有其他的麻烦找上门来。所以，我想了，接受你的提议，带着敏敏一起走，离开矿区。” 王屿面上一喜，“真的吗吴当温大叔？您要是真这么决定，那怎么处置他们就都不怕了。” 随后嘱咐了萨沙跟貌昂几句，王屿就看到两人加上惠金一起，将四个男人从地上拖拽到外面去了。 “让这几个小子再警告他们一下。就算咱们走了，也尽量给矿区上的其他人不埋隐患。”当温老人解释。 王屿点点头，“这样最好。能改邪归正自然最好。” 当温老人磕了磕眼袋，说道：“这样一来，你也能有些收获。面前这些料子，我是这么考虑的。给外面三个小子，一人分一点，算是感谢人家今晚出手相助的情分，剩下的归你。算是老头子借花献佛的见面礼。” 王屿连连摆手，“吴当温大叔，从我来到矿区您就一直帮助照顾我，我不给您见面礼就已经很失礼了，怎么还能收您的礼。” 当温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等离开矿区，以后我们一老一小，就要仰仗你来过活。老头子于心难安，心里着实不踏实。” 他实在是太客气，完全把自己当成是一个麻烦，全然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放到边城那种地方，是多么抢手的存在。 而且就他拿给王屿的那些料子的市场价值，别说养活他们祖孙两个几十年，就算多养活一群，只要不是挥霍度日，也没什么问题。 王屿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或者说就算自己解释了，当温老人多半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在宽慰他。 所以王屿决定，还是事实胜于雄辩，到时候让当温老人在市场上自己亲眼见证，那时候他自然就会明白，他们从来不是什么拖累，而是给别人锦上添花的存在。 “一切按照您老说的办。”王屿最后说道。 等两人看法达成一致，外面的人也收拾完了。 萨沙貌昂跟惠金一走进来，就看到王屿按照当温老人的吩咐，分给三人每人四块料子。 等弄清楚当温老人的意思之后，三人立刻连连拒绝。 遇到这样的事相互帮衬是 第四百五十七章 尽人事听天命 王屿硬塞给几人均无果后，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这些料子，就算是咱们几个人共有的。等我回到边城出手后，收益平均分配。” 当温老人点点头，这个方案更好些，大家接受起来也更容易。 送走萨沙跟貌昂，惠金却并没有跟随萨沙离开。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矿区了？可这趟的计划还连影子都还没摸到。”惠金话里有话的说道。 王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你怎么打算？” 惠金想了想，“要只是我自己今晚我就摸进去了。可是你不熟悉矿场，这个计划估计行不通。为今之计，就只能是明天一早你跟我走一遭。” 说到这里，王屿好奇的问道：“上次你干什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在矿区被哥昆矿主的手下抓走呢？” 惠金没好气的说道：“还说呢，那天要不是一回头发现你掉队然后折头回去找你，就不会走到禁区范围里，也就不会被在那边守着的阿弟给抓到了。” 王屿一听，又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矿上还有禁区？不是说在开放的时间内，也木西去哪里都是被允许的吗？” 惠金叹了口气，“大部分区域都是没问题的。就只有矿区正在开发的危险区域不允许靠近。” “说是危险区域不让靠近是为了也木西的生命安全考虑。但其实说白了，是因为那片的料子正在开发当中，第一遍筛选远没结束，很多裸露在地表上的料子。要是虽然允许也木西随便进去捡，那矿主的损失自然就大了。” “所以，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话，出发点还是为了优先保证自己的利益。” 王屿明白了，只要抓惠金不是因为自己或者矿脉就好。接下来就还有查清楚真相的余地。 “好，那就明早走一趟。”王屿答应了。 “既然明天一早你们还有事，那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住一夜，反正天马上就要亮起，也睡不了多大会儿。”当温老人提议道。 矿区的人最能吃的就是苦，更何况只是挤挤迷糊一会这样的事。 惠金随手扒拉了一点杂草就地铺展开，和衣席地而卧，竟是准备就此睡去。 还是王屿看不过眼，将自己身下的干草往宽处扯了几把，然后招呼惠金跟自己挤一挤。 惠金倒也没有矫情，闷头躺在王屿身边，蜷缩成一小团。 传递出来的肢体语言就是绝对不会对别人增加麻烦的意味。 王屿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思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不知道过取多久，在王屿又一次翻身之后，一旁安静的惠金突然开口了，“睡不着吗王老板？” 王屿嗯了一声，然后静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惠金慢慢从草铺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王屿说道：“这就是矿区也木西的生存现状。不但要接受天灾还要面对人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并不冲突。” 王屿又嗯了一声，他知道惠金此刻说这番话的用意。 “恕我直言，惠金兄弟，我很想解开自己面临的问题，顺便帮矿区上的朋友做点什么。但就我这段时间的观察，矿区也非净土，我们的阻力不光来自外界，这里面也有。” 但是惠金很急迫，“我们小心点行事。这一次我跟赛亮是偷摸回来的。连家都不敢回。矿区的开采权限也快到了。拿不出足够的东西应付那些人，后面就更加被动了。” 王屿压低声音说道：“你想过没有，这一次你能跑出来已经是侥幸了。很可能矿区消息滞后跟那些人还没有做到信息同步。否则这次你被抓住，哪里会像这般有惊无险。” “事情总要做了才能知道结果。如果自己先怕了，那还玩个屁啊。”惠金脸红脖子粗的回答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王屿也只能这么回答。 两人整夜都没能入睡，一大早矿区开放便随着乌泱泱的人群混到了矿上。 惠金将王屿引领到一处，至少在王屿看来是跟其他地方完全没什么不同的矿基处，“当时应该就是在这里找到的。我没在矿场的这段时间，又挖掘过，我不是百分百能确定。” 王屿按照惠金制出来的范围，大致的搜索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他无奈的摇摇头。 惠金也知道，如今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即便王屿身上的手玩件能跟矿脉产生感应，也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找到准确的矿脉才有法实施。 而关键是王屿现在丝毫感应不到脚下原石的任何异常反应。 还不如自己那次跟貌昂在河滩附近感受到的料子反应大。 想到这里，王屿心念一动，他拉住显得有些焦急的惠金，将自己之前的发现描述了一遍。 惠金脸上喜色顿显，拉着王屿就准备朝那边走去。 这时候，矿场的哨声突然响起。 开放时间结束，所有也木西必须第一时间离开矿场范围。 惠金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被王屿扯走了。 尽管两个人心里都很明白，矿区变化一日千里，想要再精准的找到矿脉走向很难。 惠金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而王屿则是不忍心让他认清现实。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回到当温老人的窝棚，貌昂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们两个是铁打的吗？昨晚睡那么晚今天还跟打了鸡血一样？” 貌昂打着招呼。 “又有几个人带这料子来了，还收吗？” 王屿点点头，“还可以看看。等手上这些现金收完就收手。” 随后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次的人靠得住吗？别再跟昨晚一样……” 话音未落，貌昂就连连摆手，说道：“你放心王兄弟，今天的都是我知根知底的熟人。昨晚那事发生以后，我心里也是后怕的很，不会再那么鲁莽的给你胡乱介绍了。” “那就去看看。”王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跟其他所有渠道比起来，只有在矿区的也木西手上收到的料子，才实打实算得上捡漏。 王屿也轻易不想错过这最后 第四百五十八章 拖家带口 看得出来貌昂确实也在反思自己昨天的鲁莽，今天只有两个显得有丝畏缩的男人等在一旁。 貌昂走过去叽哩哇啦一番对话之后，两个人这才打开了随身带来的麻袋。 眼前这两位也算是老鼠级人物了。 别的也木西基本手上就是个位数的料子，这两位老兄两人加起来足足有差不多三十块。 难怪要用麻袋来装。 看着王屿瞠目结舌的表情，貌昂不加掩饰的笑起来，“我刚才看到的时候也是吃了个大惊。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我辈楷模。不怕打砸抢偷的唯二之人。” “料子准备怎么出手？”王屿问貌昂。 数量不错，质量比起前面几波料子来说差一点，不过仍旧有购买的价值。 貌昂表现的有一丝为难，“不过他们开出的价格有些高。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他们要一千万。” 王屿细细打量起料子。 也木西能自己留在手里的，多少是是带了点特别在身上的东西。 从王屿的角度来说，大家各取所需不牵扯别的也挺好。 矿区的料子，只要动手有的赚王屿基本上就不会过分计较价格，一方面价格已经很有优势，另一方面王屿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今天特莉来得很晚，王屿一度以为她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我是特意等到杜老板他们回到矿区，然后才过来的。”特莉似乎看穿了王屿的心事，见面就主动说起来。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来见你了。”特莉没有直接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究竟什么情况？”王屿焦急的问道。 特莉见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要是再卖关子下去，王屿绝对爆炸，这才又开口解释道：“这一趟很顺利，还是被人护送回来的。杜老板那位前女友说话倒也不全都是耸人听闻。” “矿区上的规矩不能乱，他们还是不能随便就来矿上。所以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已经不会再有人对你们下手了。” 说完看王屿一脸愣怔，又催促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啊。难不成还乐不思蜀了？” 王屿把自己要带当温大叔跟敏敏一起走的想法告诉特莉。 特莉显然也没想到，王屿这短短几天时间，就成功蛊惑了矿区的也木西跟他跑路，显得很是意外。 “你这算盘打的够精妙的啊。”略一思索，特莉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王屿的脑子显然没有跟上特莉的速度，一时没有闹明白特莉这么说的意图。 “别给老娘装。你说，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一辈子压榨吴当温大叔给你断玉帮你赚钱呢？”特莉毫不客气的问道。 王屿差点没让她给气笑了，“那你说服吴当温大叔留下来，千万别跟我走。我就带着敏敏一个离开矿区得了。” 他没好气的说道。 特莉眨了眨眼睛，然后飞快的变了个脸色，“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我就是试探试探你的决心，怎么还就恼上了。我这不也是担心他们嘛。” 王屿叹了口气，“吴当温大叔本意只是希望我把敏敏带走。可是他一把年纪了，还能在矿区上坚持多久？与其等到他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还不如跟着我一起离开这里。我虽能力有限，自认还能帮衬的他们爷孙一二。至于你说的那些，如果吴当温大叔闲不下来，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去就含饴弄孙在家带带敏敏，一切由他心意。” 特莉笑起来，“听你这么一描述，我都想去你们那里感受感受这太平盛世。” 说完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说话间，当温老人带着敏敏走了进来。 特莉转头开始催促这爷孙收拾东西走人。 有道是故土难离。 尽管这片土地从未把他们当成过自己的子民，可真到临别时刻，当温老人看着自己生活了将近一辈子的地方，还是舍不得。 他默默拿起自己的水烟袋，握在手中，粗糙开裂的大手抚摸着敏敏一头细软的黄毛，“走吧，没什么好收拾的。” 是啊，这一屋子东西，有什么是好收拾的呢。 王屿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说道：“等去到边城再重新置办吧，这些东西路上也不好带，就算带去也派不上用场。” 想了想，冲特莉说道：“我得去跟貌昂大哥道个别。你留在这里看着帮敏敏跟吴当温大叔搭把手，我一会儿回来。” 特莉顾虑重重的说道：“咱们还是尽快离开，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瞬息万变，可能一个念头起来局势就又发生了变化。事情办的差不多就别磨蹭了。回头我替你跟他们说也是一样的。” “我很快就回来。” 王屿边说边跑了出去。 找貌昂道别是一个方面，王屿还想找惠金跟赛亮，毕竟这一趟有头无尾，也不知道后面发展会怎么样。 矿区的路子行不通，但是惠金未必能接受这样的说辞。不让他碰点钉子，只会觉得是王屿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 貌昂陪着王屿找了一圈，就是没看到这哥俩的半丝踪影。 最后貌昂劝说道：“王兄弟，不行后面我见到他们或者萨沙的时候，替你说一声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先把吴当温大叔跟敏敏顺利带出去才是正经事。” 王屿点点头，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 想了想还是跟貌昂说了一声上次河滩的发现。只不过碍于不方便透露的部分，只是隐晦的提醒他多去那个地方。 貌昂从善如流的点头答应，心里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在矿区所有联系途径都中断，往来只能靠特莉在里面奔走传话，让王屿一个现代人时刻感受到各种不方便。 等回到大部队就跟杜远商量着来，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沉默着回到窝棚，特莉带着当温老人跟敏敏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出发了。 “走吧。”王屿平静的说道。 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回程竟然就拖家带口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合作的前提 杜远一脸风尘仆仆，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看到王屿二话不说先来了一个熊抱。 经过这段日子的洗礼，让王屿对于人生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此刻见到杜远，百感交集。 不过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互诉衷肠，所以长话短说。 杜远告诉王屿，在杨八斤的帮助下，特莉已经具备在矿场外围开设中介公司的所有条件。 更主要的是，现在外围有一家中介公司正好因为资金链的问题，经营失败。特莉完全可以直接接手过来，立刻进入营业状态。 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特莉这边一旦步入正轨，只要王屿操作得当，那么就相当于是在达马坎矿区扎下一根钉子。 只需要后面有效的引导，达马坎矿场算是彻底对王屿等人开放。 这将会是个很好局面。 但同时也面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接手是需要花钱的。 不管私下的交情如何，生意上的事情一码归一码，想要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跟筹码。 目前王屿跟杜远这边，因为前面吃下了章逊介绍的金融公司的那批质押物，手上的流动资金基本都砸了进去，短时间内很难有大额变现渠道。 而特莉这边对钱的需要，又几乎可以说迫在眉睫。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光我们在这里想，有局限性。现在跟特莉见面也不算很麻烦，倒不如直接摊在明面上来谈。” 杜远点点头，注意力这才放在王屿身后的当温老人跟敏敏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 关于这个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王屿。 “先找房间安顿好吴当温大叔跟小敏敏。剩下的事情后面我慢慢和你说。” 梁以开自打王屿进门来，就没能插上嘴。 这会儿终于逮到空子，立刻跳出来自告奋勇地说道：“这点小事我去处理就成了。” 敏敏突然抓住王屿的胳膊，怯生生的说了句骠国话。 当温老人很快拉住她，摇着头在说着什么。 敏敏怯生生的看着爷爷，然后拉着王屿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苑元是听说王屿回来急匆匆赶过来的，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王屿听不懂敏敏表达的意思，苑元立刻尽到翻译的职责。 “小姑娘说，她想跟爷爷还有你住在一起，不然她害怕。” 王屿蹲下身，看着面前的敏敏。 长期营养不良让敏敏瘦瘦小小，还有满头的细软小黄毛。 王屿伸手揉了揉敏敏的小脑袋，“那今晚就跟爷爷还有哥哥在一起住。敏敏不害怕，以后不会再有坏人欺负我们了。” 苑元走过来， 拍了拍敏敏的小脑袋，将王屿说的话用骠国话重复了一遍。 敏敏听到以后，开心的跳了起来。 这还是王屿认识这个小家伙后，第一次见到她有这么孩童的表现，而不是像个小大人。 梁以开立刻说道：“这个简单，我换个房间就解决了。” 王屿则是想到另一个重点，转头跟苑元商议道：“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开始教敏敏国语？相关的费用后面我们再谈。” 以后要换个环境生活，还要面临上学，语言将会是对敏敏的第一重考验。 苑元点点头，“没问题。这段时间交给我就好。只不过这需要时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安顿好这祖孙两个，王屿还没等喘口气，杨八斤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王老弟，你可这是吓死哥哥了。” 说完，给王屿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有时候骠国人的热情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杨八斤身上那股子汗味差点立刻把王屿给送走。 “八斤老板，你几天没洗澡了？” 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过煽情，所以王屿很不正经的开始调侃杨八斤。 “王老弟你这样可就不地道了。”杨八斤佯装生气的说道，然后自己忍不住乐起来。 然后一屋子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寒暄过后，杨八斤看着王屿说道：“你没事我这颗心就可以放回肚子里了。接下来咱们得谈一谈正事了王老弟。” 紧接着又提议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到我那边谈吧。” 这正合王屿心意。眼下自己这边人太多，并不适合促膝长谈。 叫上杜远，三人朝着杨八斤的房间走去。 特莉这会儿正在杨八斤门口来回踱着步子。 王屿先前还以为她先走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儿。 杨八斤解释道：“是我让特莉姑娘留下来的。想着毕竟后面要谈的事情，特莉姑娘也是当事人之一。” 王屿点点头，想的很周到。 于是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事情刚才杜远大致的跟我提了一下。咱们可以直接进入正题。” 杨八斤说道：“好，那我就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我的态度。” “我希望我们能三方一起合作。” 这个打算并不出乎王屿的预料，杨八斤既然肯出这么大力，一定是有自己考量的。 只是，怎么个合作法，才是需要认真商议的那部分。 “既然大家今天都在场，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坦率一点。” “我就喜欢王老弟快人快语的性情。特莉姑娘这边中介公司的料子，你跟杜老弟那边反正也吃不下。我的天外天也需要大量料子经营，不如咱们一起跟特莉姑娘商量，由她给咱们两家供货？” 王屿想了想开口道：“我这边好说，毕竟一个场口的料子我们消耗不了太多。只是八斤老板你那边的走货量大，特莉姑娘乍开始，能不能收到那么多的料子是个问题。不如咱们先听听特莉姑娘的想法？” 而且最主要的是，当事人特莉还没有表态。 杨八斤怎么看待特莉的为人王屿不清楚，但自己明白，特莉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 只不过今天特莉表现的一反常态，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蹦起来质问杨八斤给自己什么好处，这倒是有些出乎王屿意料。 杨八斤笑起来，“特莉姑娘可是女中豪杰。这件事原本在我看来，完全可以我跟她直线联系。但是她很明 第四百六十章 谈谈合作 王屿更意外了。 什么时候自己跟特莉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基础，自己怎么不知道。 杨八斤促狭的看着王屿，“可以啊王老弟，走到哪里都有美人青睐，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好福气。”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千年清白在他们嘴里成解释不清楚的东西了。 特莉想了想开口说道：“两位老板这么看得起我，想解决我料子的销路问题我自然求之不得。只不过咱们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不知道两位老板是准备怎么个合作的法子？” 王屿知道重点来了。 关键是杨八斤已经帮特莉摆平了身后的路子，以后这根线特莉也算是搭上了。乘上了杨八斤的快车，沾了他天大的人情，做到这份上已经有了谈合作的筹码。 反而是自己这边，到目前为止还没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显得有那么些缺乏诚意。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特莉连三百万骠国币都要掺假。 这笔钱想来也不会是一笔小数字。 杨八斤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会儿看看王屿、一会儿看看特莉，就是不开口。 特莉说完方才的话，也是铁了心的看着王屿跟杨八斤。 杜远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八斤老板这边诚意已经很足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跟特莉姑娘之间要谈的。特莉姑娘可以有话直说，比如现在需要我们出人还是出资。” “不过，有言在先，我们对于合作的要求特莉姑娘是不是能满足？” 这个话题又绕了回去。 刚才杨八斤本意就是想先把条件开出来的，但是王屿觉得没有征求过特莉的态度，两个人就自说自话把事态定下来，显得有些不够尊重对方，所以岔开了话题。 特莉耸了耸肩，“对于我来说，料子卖给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能保证我们的利润，其他的怎么合作都没区别。” “两位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么也木西最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料子你们想要，尽管拿去。只要价格给够，能让我们活下去，其他好说。” “对于两位老板来说，我们的价格肯定不会比其他中介公司高。虽然不比你们直接从哥昆矿主手上拿料子，但是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公司从矿上直接购买的只占一部分比例，还有一部分是从矿场也木西手上买回来的。这一点是哥昆矿主不具备的。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也木西出身，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帮二位拿到更多也木西的料子。” “这样合作下来，你们也不需要拿出时间跟精力总往矿场上跑，我们呢，虽然单价比哥昆矿主给的价格略高，但是胜在省时省力。节省下来的时间都够两位老板多卖出点料子了。” 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没法反驳。 也正中杨八斤跟王屿的心思。 培养特莉这个公司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看中了她跟也木西之间的关系。 用一句时髦点的话来说，特莉在当地也木西当中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国民度高，势必是也木西卖料子的首要人选。起步比起其他人来说就要高一些。 再者，对于杨八斤而言，走自己路子上位的人更好控制。 毕竟想要撕破脸多少也还要顾忌一下这层关系。比起外面单纯利益合作的关系要更牢靠一些。 相较之下，王屿这边的羁绊就弱化不少。就算出资，其作用也难以企及。 杨八斤听完特莉的话，不断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问道：“特莉姑娘说的都在点上，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特莉姑娘能不能为我解惑？” 特莉道：“八斤老板有话不妨直说。” “特莉姑娘为什么一定要王老弟加进来？我们单线联系这件事也完全可以促成。你要人我可以给人、要钱我也可以出钱。还能少分一份钱出去，赚的多多益善，何乐而不为？” 杨八斤这话说的，王屿怎么听怎么都是故意的。 这可是赤裸裸的当面撬墙角啊。 特莉笑着回答道：“八斤老板既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那我也就坦率点来说，单纯的利益关系在我看来太脆弱。一旦遇到更大的利益诱惑，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所以，在这方面我选择相信王老板的为人，只有他加入进来，我才能放心安心的跟你们做交易。” “而且现在吴当温大叔跟敏敏都在他手上，我要是没点能牵制他的地方，怎么保证‘人质’的安全。” 特莉半真半假的说道。 众人都被她的玩笑话逗乐了，只有王屿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跟敏敏的感情看起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厚几分，甚至不惜拿出他们最看重的利润来做一份保证。 “所以我们需要怎么入股？多少钱？”杜远单刀直入的问道。 “前期的资金我这边还有一些，把公司经营权转过来的部分应该是足够了。后面经营方面的资金就可能就需要两位老板的支持了。” “作为回报，我有两个方案。一方面是用比例分红的形式，按周期将利润分配给两位。这样一来，就相当于这间中间公司两位都是参与人、股东之一；另一个方案就是以料子的形式，逐步偿还两位的资金支持。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过程会比较长毕竟在前期需要用来周转的资金会比较多，只怕没有那么多非生产力的料子用来还债。” 特莉说的头头是道，哪里还有先前三百万都要掺假的那副模样。 杨八斤摊了摊手，“那就直接去做吧，还在这里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的。做到哪一步讨论哪一步的事。你抓点紧，我们在矿区待不了几天就得走。你这边的事情捋不顺的话，等我们走了更麻烦。” 这话是对特莉说的。 她点点头，“明天就能处理完这些事情。只不过……” 边说边瞄了一眼王屿，继续道：“只不过王老板比我早一步，对也木西的好东西下了手。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惜。”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拿自己当外人 王屿尴尬的笑了两声，“利益最大化，有道是贼不走空……” 特莉捂着嘴嗤嗤的笑道：“对自己的定位倒怪知道的。” 旋即正色对众人说道：“那我就先走了，等我把公司手续先办完，然后咱们再来谈其他的。” 杨八斤：“敬候佳音。” 送走特莉，杨八斤感慨道：“这特莉也算是也木西当中极为幸运的一个了。” 幸不幸运王屿不知道，毕竟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可能对于特莉一个女人来说，留在矿区过原本的生活才是最可怕的吧。 杨八斤见王屿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让你受惊了王老弟。咱们这一趟矿区，虽然没有收到多少料子，但长远来看，获益更多。也算不枉此行。” “不过，显然王老弟才是最大的赢家。这也算对王老弟深入虎穴的回馈了。生活嘛，就是惊喜交叠，让人目不暇接。” 然后话题一转，“那个老人家跟小姑娘是怎么回事？王老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王屿大致将当温老人跟敏敏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思索一阵，开口道：“我打算把他们带回边城。在那边敏敏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学习长大，这应该也是吴当温大叔乐意看到的。” 杨八斤点点头，然后说道：“王老弟的想法没错，只不过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完全换个环境，甚至语言也不相通，对她来说会不会有些过于勉强？” 王屿不解的看着他。 杨八斤轻咳一声，“不行的话，把他们留在佤城也是可以的。佤城比起矿区来已经是天上地下，生活环境跟语言也没有太大的障碍。更有利于他们尽快适应。” 王屿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们愿意，我这边倒好说。” 杨八斤听他这么说，也没再说别的。 又闲话了一阵之后，王屿跟杜远起身告辞回房。 “八斤老板可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杜远笑着说道。 王屿不傻，明白杨八斤的想法。 能控制的住特莉，带来的收益是长远的。整个骠国的原石毛料主力军，说白了无外乎也就是来自那八大场口。 搞定一个是一个。 眼下通往达马坎的梯子已经铺好了，他无非是想给自己的筹码再增加点分量。 王屿摇摇头，“从生意上考虑，他这个想法也正常。” 他不能要求杨八斤对初次见面的爷孙俩就跟自己有相同的情感，对杨八斤而言，当温老人跟敏敏只能算是工具人。 “真的要带这对爷孙回边城吗？”杜远又问道。 王屿认真的点点头，“他们救过我，而且我也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矿区他们是呆不下去了，如果不把他们安置好，我良心也难安。” 杜远点点头，“这件事告诉我们，有时候好人好事还是要做一做的。你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意外收获就找上门来了。” 想了想又说道：“也木西在骠国应该没有身份吧？如果你不想让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话，在回国之前要先把他们当地的身份搞定才行。这样回到边城以后，才能过正常的日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走出矿区只是最基础的一步，剩下的才是重要部分。 想到这里，王屿突然想起刘美凤，忍不住逗弄杜远，“你猜猜我见到谁了？” 杜远自然是猜不出来，王屿学着见到岩占拉那次的语气，开口说道：“美凤让我给你带声好。” “去你的，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拿我开涮。”杜远相当不满的叫起来。 “说真的。这一次要不是她帮忙，咱们可能进展的没这么顺利。” 王屿将自己知道的部分详细跟杜远讲述了一番。 杜远琢磨了一会儿之后，“这么说来，看来咱们这件事没准她就能帮上点忙。” 王屿显得有些顾虑，“咱们会不会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杜远没好气的说道：“那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不比找八斤老板更合适？开口求人的次数越多，后面谈正事的时候就难免让自己陷入被动。咱们不是骠国人，去办这些就得走正规流程，猴年马月能搞定都难说。眼下这是最捷径的路子。” 王屿知道杜远说的都在点子上，可这么一来，自己在杨八斤那边是没什么顾忌了，但杜远就得拉下脸去求人。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梁以开就从自己门口摸了出来。 委委屈屈的模样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怎么了？”王屿笑着问道。 “这徐平大哥脾气好大。动不动就板着个脸。”梁以开瘪着嘴说道。 想着自己回来也还没跟徐平打照面，王屿便提议进去看看。 徐平这会儿正面色不善的砸手机。 “徐大哥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王屿笑着问道。 徐平神色略微松动，“王兄弟，正准备一会儿过去看你呢。” “这该死的信号断断续续的，真是急死人！” “发生什么事了？”王屿问道。 徐平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王屿给杜远使了个眼色，杜远会意的拉着梁以开退了出去。 “徐大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王屿正色问道。 徐平点点头，缓缓开口道：“边城那边的事。” 王屿没有追问，静静等徐平平复好情绪。 “我跟徐芸是亲兄妹，跟徐敏是同父异母。也是因为这些恩怨，我跟家里的关系一直不好。徐敏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跟她母亲一个德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人间情伦，在她们眼里都是用来利益得失的基础罢了。” 王屿回想着几次见到徐敏的情形，徐平对她的评价没什么大毛病。 “我妹妹出事以后，最大的获益者就是徐敏。上次你帮林惠带过话后，我联系上了她。她告诉我她跟她老公还一直在查这件事，她觉得徐芸出事的时间太过巧合。” “刚才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信号又断了！” 徐平越说越气。 第四百六十二章 塌方 “您别着急徐大哥。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结论的。” 王屿拍了拍徐平的肩膀。 徐平没说话，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 在没决定回国的时候，他表现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如今开窍之后，反而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徐大哥，保持寻常心才能不失冷静。变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现在立刻飞回去，也做不到人死复生。既然如此，今天跟明天又有什么区别？” 徐平点点头，“放心吧王老弟，我知道怎么做。” “最近料子收的怎么样？”王屿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徐平摇摇头，回答道：“一般情况。我来以后就只收了一车。我看半斤八两最近的心思也没放在这上面。我琢磨着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料子也差不多了。要么换个场口继续，要么就先返回佤城。” “不过雨季马上就要到了。虽然矿场上还是会持续开挖，但进度肯定会变慢。现在多囤积部分料子也是为了应对那时候市场上料子的短缺。” “雨季采料子，不怕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吗？”王屿震惊。 “矿工要吃饭，就要上工。不然谁不知道安逸日子好过。矿主想要赚钱，就要抓紧一切时间开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徐平边说，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阴雨绵绵的天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 正式进入雨季前的天气就是这样，总是时不时来点雨水。 温度降不下来，反而让地表变的更加酷热难耐。 今年雨季一到，又不知道有多少条生命被葬送在矿场。 谁都没有想到，今年的雨季还没来到，矿场上就先出了事。 这场雨下了一夜还没有丝毫消减的迹象，在王屿等人于住处等特莉那边好消息的时候，坏消息先行一步传了过来。 达马坎矿区塌方了。 照理来说，一场大雨本不至于产生这样结果。 但骠北本身就处于阿尔拜地震带上，连年的开采早就使的矿场的地质极为不稳定。任何一点来自外界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 当天因为雨势过大，矿区没几个人上工。 只要不是像雨季那种接连不断的时期，偶尔的休息还是让工人感到快乐的。 但是当天去矿上的也木西数量大大增加。 经过雨水的冲刷，会让很多原本埋在地下的料子翻出地表。虽然天气恶劣，但是捡玉过程会比平时轻松不少，所以大家还是穿着蓑衣如期赶去了矿场。 在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据称已有二百余人被掩埋。 得到消息，王屿几人拼了命的往矿区方向赶，却最终被拦截在矿场的外围。 哥昆矿主站的安全地带直叹气。 幸免于难的也木西此刻都站在相对安全的高处。 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就是对失联同伴的担忧。 王屿的目光大致从也木西们的身上飞快掠过，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脸。 他掉头先跑去了自己熟悉的窝棚。 这会儿正值混乱，谁也顾不上去注意他。 发疯一般的来到貌昂的住处。 没有人。 他拔脚又赶到萨沙的住处，仍旧没人。 萨沙不在。 惠金跟赛亮也不在。 倒是有个曾经跟王屿交易过的年轻人，比手划脚跟王屿叽哩哇啦说着什么。 王屿一句也听不懂，却不难从对方焦急的神色上猜出端倪。 他匆匆抓着面前的人，一路跌跌撞撞赶到苑元面前。 “翻译。”他言简意赅的冲苑元喊道。 苑元很快弄懂了对方表达的意思，有些难过的冲王屿说道：“他说，萨沙三个人今天一早就上矿捡玉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王屿冲进也木西开始逐一寻找起来。 没有。 他想找的人一个都没在。 惠金跟赛亮且不去说，貌昂的腿脚还没好利索，怎么会选这么不好的天气上矿捡玉呢。 王屿回忆着分别前的场景。 想起来了，是自己跟他们说，河滩那里的异常情况。想来今天他们应该是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查看情形去了。 王屿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救人啊，都在这里干看着干什么？”他有些悲愤的大喊。 没有人回应他。 就连杜远都拉不住他。 随后赶来的杨八斤伸手将王屿往前扯了几步。 “你自己看看，现在这样怎么救？这不是去送死吗？” 塌方的迹象虽然已经消停，可是眼前的狼藉，噎住了王屿嘴边的嘶吼。 矿区虽然谈不上山清水秀，往常倒也是土石有致，入目清晰。 可如今，塌方升腾起的浓尘仍旧在空气中翻滚。 部分河水涌入矿区，此刻不说是宛如万马奔腾，绝对称得上触目惊心。 河水裹挟着砂石土块，浑浊的颜色带给人强烈的不安。 这哪里还有前面几天的样貌，整个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这样的场景下，还能有几分生还的可能。 杜远死死拉着王屿胳膊，“先不要着急，保持寻常心才能不失冷静，这句话不是你亲口跟徐平大哥说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冷静不下来了。” “现在下去多少人都是白白搭进去的。要等到灾害停止，搜救人员才能进场。” 杜远生怕王屿一时头脑发热冲将下去，不停的劝说道。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我们没有任何对抗灾害的经验，去了也是送人头，你听到没有！” 大概是没听到。 因为王屿没有任何反应。 特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边，看着无奈的杜远，还有神色不对的王屿。 二话不说，扬手一巴掌招呼在了王屿脸上。 虽然手段有些极端，但是该有的作用起到了。 王屿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特莉，貌昂大哥跟萨沙惠金他们应该都在里面，现在还没找到。” 王屿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己头脑中记住的话。 特莉叹了口气，“我知道，听说了。你别添乱，我们现在除了等之外，别无他法。” 第四百六十三章 找人 两人看着王屿慢慢坐到地上，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激进行为，便开始闲聊起来。 “你那边中介公司的事情谈完了吗？” 杜远没话找话。 特莉翻了个白眼，“这才几点，面都还没见呢。” 杜远讪讪的点点头，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些傻。 “不过，”特莉叹了口气，“这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经过这件事，后面谈起来，价格方面应该能更有优势。” 矿区经过这么一闹腾，势必有一段时间不能正常开采了。 杜远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现在形势是有利的，可是这样的事真的没有几个人会喜闻乐见。 王屿在脑子里飞快的琢磨着眼前的情形。 他记得那天自己跟丢了惠金赛亮之后，就跟着貌昂去了河滩处。 河滩的位置应该是在自己目前所处位置的左侧前方。 顺着前面左侧前方绕过去，里面走不远就是原先那一方浅滩。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入目可及之处除了浑浊的空气就是浑浊的河水。 王屿记忆里，如果绕到对面，那边应该距离那处河滩更近一些。 之前那边是不能走人的，不过现在不好说。 王屿一下站了起来。 “你干嘛？”杜远警惕的问道。 王屿平静的摇了摇头，“没事，找地方上个卫生间。” “我跟你一起去。”杜远不放心的说道。 “我陪他去吧，正好我还有事跟王老板说。”特莉说道。 杜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是不是听错了，她陪他去厕所？ 这是什么癖好。 当下也不敢过多探究，由着两人朝一边走去。 特莉看着王屿装模作样找角落的架势，似笑非笑地说道：“别装了，真能演。” 然后看着王屿说道：“你想干什么？” 王屿四下环顾一圈之后，拉着特莉压低声音说道：“之前我跟貌昂大哥去过一个地方……” 话还没说完，特莉就没好气的说道：“你大点声说能怎么了？现在这么乱糟糟的，你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王屿只得重又开口说道：“我大概知道貌昂大哥在什么位置。咱们不能什么也不做，我想过去看看情况。” “疯了吧？你还嫌不够乱？”特莉惊呼，“我比你更着急，可是我们现在做多错多，你明白吗？” 王屿示意她先稍安勿躁，然后商量道：“咱们先绕到对面去看看情况，然后再说其他的。那边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更近一些。” 特莉将信将疑的答应了。 两个人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摸到对面。 矿场是一个四面通透的地方，为了便于便利，除了一个方向的通道完全敞开之外，其余三面都是被封闭起来的。 虽然封闭的也不是特别严密，但是也木西也很少有敢私自闯入的。因为一旦被抓，轻则一身伤痛，重则直接送命。高压政策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但这会儿，这里已经畅通无阻了。 原本的河滩就在不远处几百米的地方。 看起来情况还好。 因为浅滩远离矿区中心地带，周围也没有特别耸立的矿壁，但现在已经坍塌的部分也足以带走几个手无寸铁的渺小人类。 冲击进矿区的河水还在涌动着，只不过前面有一处回弯，大大削弱了河水的力道。 塌方应该差不多接近尾声，除了少量不稳定的小石块不时滑落之外，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隐患。 王屿跟特莉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此刻略显不理智的念头。 王屿率先冲下了低矮的斜坡，特莉紧随其后。 这处位置比起矿场中心位置来说，不算开阔，真要找起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屿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注意到原本的浅滩位置，那地方现在已经完全被河水侵占了。 河水虽然相对缓和却仍旧凶险，两人不敢轻易下水，只敢在附近朝下张望。 “哎，小帅哥，你看那边是什么？” 王屿顺着特莉的声音看过去。 尽管很不起眼，但还是音乐能看到，河水水面上斜剌里伸出来一根枯树枝，此刻能被他看到，最主要是因为树枝顶端绑着一块红的扎眼的布条。 偶尔的那个树枝还摇动一下。 但至于树枝的另外一端是什么情况，从王屿跟特莉这边看过去刚好是视线盲区，所以完全看不到。 但是必定是有活物控制着的，不然不会动。而且那种晃动的幅度也不可能是水流造成的。 王屿连忙朝着树枝所在的方向跑了几步，如果没猜错，这人大概率会是貌昂，因为那个树枝弯弯曲曲的形状实在是有些像貌昂的那根拐棍。 “貌昂大哥，是你吗？”王屿大声喊道。 特莉听到王屿的呼喊声，立刻用骠国话也喊了起来。 但是整个场地上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这特么什么情况。”特莉忍不住飚了一句粗口。 王屿又尝试着呼唤几声无果之后，扭头冲特莉说道：“不习惯，咱们得想办法下去看看。” 特莉瞪大眼睛，“疯了吧，怎么下去？这地方站人都站不住。” 王屿当然知道不能就这么走下去，那跟自己跳河自杀有什么区别。 “你回去叫人，能叫几个是几个，带捆绳子过来。” 见特莉还在发愣，王屿冲他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特莉这才反应过来，跑着离开了。 等她走后，王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断尝试着呼唤貌昂。 后来他就发现一个规律。只要自己发出喊声，树枝的摇晃就会增大一些，但是耳边仍然没有什么回应。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下面的人压根发不出声音来。 王屿尽管心里焦急万分，但除了等待特莉带人回来之外，别无他法。 就在他焦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时，终于看到朝自己跑来的杜远等人。 第四百六十四章 积德行善 “你小子疯了吧？当什么孤胆英雄？”杜远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埋怨道。 王屿这会儿哪有功夫跟杜远打嘴仗，连声问道：“绳子带来了吗？” 说话间杜远来到近前，将手中的绳子往王屿眼前抛来。 “下面有人，咱们需要绑住一个人下去看看情况。”王屿说道。 边说边开始往自己腰上系绳子。 被杜远一巴掌把动作给打断了，“你练过吗你？就往下爬。待会别人没救上来，自己还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王屿翻了个白眼。 随后赶来的特莉二话不说，从王屿手里将绳子劈手夺了过来，“我可以，我来。” 还好他们带来的人够多，特莉身形又比较轻盈，三两下攀下矿壁。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就在王屿等的焦急不已之际，底下终于传来了反应。 大家一起用力，将绳子拉了上来。 眼前的人不是貌昂又是谁。 貌昂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王屿没好气的说道：“貌昂大哥，刚才叫你那么大声，你怎么都不带回一句的。要不是看到了你拐棍上的红布条，我们都发现不了你。” 貌昂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要不是拼了老命把鼻子露出河面，这会儿早就升天了。我答应，我倒是想啊。” 成吧，看这还能顶嘴的架势，应该性命无虞。 王屿赶忙问道：“看到惠金跟赛亮了吗？” 还没等貌昂回答，从下面爬上来的特莉回答道：“下面只有貌昂大哥一个，我看过了没有别人。” 貌昂则是反问道：“惠金跟赛亮兄弟也来了？我没看到。” 虽然这跟王屿预计的有差别，但好歹不是白忙活一场。 “那他们跟萨沙去哪了？有人说他们是来矿上了。”王屿百思不得其解。 貌昂翻了个白眼，“能去的地方可多着了，我反正没在这一带看到他们。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吧。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让同伴们将貌昂搀扶回去休息，杜远生气的冲王屿说道：“你知道塌方是很危险的吗？你这样到处乱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他们两个交代？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视线范围，老实呆着吧。” 王屿明白杜远是担心自己，所以乖乖听着他骂自己，一句话也没反驳。 接下来，哥昆矿主率先组织了矿场的人员参与搜救。 这次事故，算是比较大规模的矿难，尽管骠国当局势微，但也还是会安排该有的救援。 包括一直盘踞在北部地区的克钦帮，也会暂时放下跟当局的对立，救人为先。 尽管是亡羊补牢，但至少给了大众一份希望。 后续这些已经不是王屿等人能够掺和的，所以他们返回到住的地方，等着跟杨八斤汇合后，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尽管生了变故，但特莉还是如约去跟先前的中介公司谈转让事宜。 矿场的一系列开采工作都陷入停滞，等着搜救结束。 当然哥昆矿主是不会闲着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如果不去奔走疏通关系，那么接下来这个矿主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的稳，都难说。 杨八斤看着眼前的王屿几人，分析着后面达马坎矿场可能面临的境况。 最后感慨道，好在自己前面好歹还收了两车达马坎的料子。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市场上除了积压下来的料子之外，也就前几天运出去的那些原石了。 根据奇货可居的规律，后面哪怕是达马坎最基础的水石，都要迎来一波大涨价了。 以前一两百块就能随随便便买块达马坎水石的时代，或许要落幕好一阵子了。 “咱们在矿区继续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等特莉那边谈妥相关事宜，有了结果咱们就回佤城吧。眼下达马坎暂时封矿，特莉那边对资金的需求也就没那么迫切了。留点周转的资金，慢慢运作就可以了。” 杨八斤伸手揉了揉眉心，直摇头。 “这么多人失踪，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矿区这条件，能找回来一半都算是烧了高香了。造孽啊。” 杨八斤说完，叹了口气，抬头冲着貌灿说道：“手上现金还有多少？拿点出来给特莉，让她给矿区的也木西多少分一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吧。” 貌灿点点头，并没有开口问杨八斤拿多少。看来是心里有概念，想来杨八斤有做这种事的先例。 梁以开这段时间可能跟杨八斤混的比较熟，贱兮兮的凑到杨八斤身边，拍着马屁，“八斤老板，以前一直觉得您是一个足够精明的生意人，没想到今天见识到了您侠骨柔肠的一面。” 杨八斤显然被这个马屁拍的极为舒坦，“那是，我这叫什么来着？用你们的话来说，我这就是为富不仁、劫富济贫。” 第一次听说自己劫自己的。 人一膨胀，乱用成语的毛病又开始发作，关键是没一个用对的。 王屿跟杜远一合计，接下来在矿区应该也没什么动用现金的时机，于是开口喊住了正准备出门的貌灿。 “貌灿兄弟，算我们一份。你跟我去房间取钱。” 貌灿看着杨八斤，似乎在等他意见。 杨八斤点点头，“去吧。人多力量大，不是坏事。” 王屿杜远带着貌灿进了房间，他们身上现金没有多少，但眼下这种时候，苍蝇也算肉。 两人凑了修身上的现金，也就几百万骠国币，尽数拿给貌灿。 貌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接过钱的时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冲王屿说道：“早上我在外面，看到哥昆矿主的人抓走了三个男人。有一个因为之前被抓过一次，所以我认得出来。” 随后微微鞠了个躬，就准备出门。 不料，门口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那个……我身上现金不多，能算我一个不？” 不是梁以开是谁。 他闪身走进门，从包里掏出几叠钱递给貌灿，“钱不凑手，别嫌少。一份心意、一份心意。” 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这种事本来就是随心而为，谁又会介意是多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上头有好生之德 王屿开始琢磨貌灿的那番话。 他冲杜远说道：“刚才貌灿用了抓这个字。正常来说，惠金一个无足轻重的也木西，就算先前从他们手里跑了，一时半会也很难查证他的身份，那点小过失更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的再抓一次。” 他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哥昆矿主现在的信息已经跟外面那些人同步了。 这一次抓人就是针对惠金来的。 只是赛亮跟萨沙不凑巧的跟他在一起，为保险起见，所以一锅端了。 还真是让人头疼。 真不知道是该夸外面那些人执着，还是夸惠金香饽饽招人惦记。 杜远拍了拍王屿的肩膀，“先别着急，今天矿上出了这样的事，哥昆矿主那边只怕一时半会还顾不上对惠金做什么。咱们还有时间。” 王屿点点头，为今之计只能这么想了。 这件事光凭自己跟杜远两个人办不到，还要再想想法子。 当温大叔一直沉默的呆在房间里，默不作声。 这会儿听到王屿跟杜远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娃儿，你们是在说矿上的萨沙被矿主抓了？” 王屿这才想起今天发生这些事以后，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跟当温大叔聊一聊。 虽然矿区不是他们的依仗，但也靠山吃山过了大半辈子，对这里的感情自不必说。 当温老人却摇了摇头，“这样的事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每年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故，只不过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小事故一般私下就了了，一般了不了的都是盖不住的大事。只有矿上的人才知道，这矿带走了多少人。唉。” “如果是哥昆矿主干的，貌昂知道他会把人关在什么地方。” 最后当温老人提供了一个消息。 “有一年，貌昂在矿场上跟人因为一块料子打了起来，都见血了。闹的挺大。矿上的人就把他们抓起来关了三天。貌昂回来就跟我吐苦水，说那个鬼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那应该是印象极为深刻。 “王娃儿，矿上能关人的地方不多，我觉得仓促之下，他们很有可能也是被关在貌昂待过的那地方。” 看样子还是得折头回去找貌昂。 王屿希望，这次把惠金这家伙救出来以后就直接连夜把他打包走，千万别再留在矿区给自己找麻烦了。 “你在这里陪吴当温大叔，我去找貌昂大哥问问情况。” 想了想，王屿说道。 杜远立刻不干了，“我跟你一起去。” 王屿摇摇头，“你对那边的情况不了解，去了反而碍手碍脚。我去只是找貌昂大哥打听一下情况，不会贸然行动的。你放心我快去快回，不会被发现的。” 梁以开在旁边听两人没头没尾的一番对话，想不明白的问道：“这叫什么金的跟你们啥关系？犯得着搭上自己去救人吗？我觉得这矿区的事太复杂了，咱们还是少场合为妙。天高皇帝远的，别到时候出了事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屿何尝不知道这个，他也真想甩手不管。 可是这惠金掌握着自己的命脉，万一扛不住招个什么一二三的，那可真就走不了了。 王屿跟杜远心知肚明，却不能明说。 最后王屿拍了拍梁以开的肩膀，“这关系可大了。刀山火海都得去走一遭。” “杜远，你留下照看着点。我很快回来。” 杜远知道自己还要安抚这边的情绪，所以只能点点头，由着他去。 王屿来到貌昂窝棚的时候，他正躺在草铺上直哼哼呢， 看到王屿进来，惨叫声更大了几分，“哎呦王兄弟，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咱们哥俩之间缘分未尽……” 王屿长长叹了口气，这缘分有些时候还真是事在人为。 “没事吧貌昂大哥？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王屿抛出一连串问题。 貌昂见王屿上道，这会儿也不装了，一骨碌坐起来，说道：“其实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呛了点水。” 王屿也不兜圈子，“惠金又被抓走了。” “啊？”貌昂也愣了，“惠金究竟干什么了？” 王屿大概说了一下惠金可能被哥昆矿主的人抓走的情况，然后问貌昂还记不记得当时自己被抓走的时候，被关的地方。 貌昂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道：“怎么不记得。那个鬼地方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 “咱们得趁着矿上乱成一团的时候，想法子把他救出来。”王屿说道。 貌昂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去、坚决不去。那地方太瘆人了。” 王屿想想倒是也能理解。 貌昂跟惠金赛亮应该不怎么熟悉，为了一个几面之缘的人就去涉险，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可是萨沙不一样。 果然，当王屿说萨沙也被一起抓走的时候，貌昂的情绪就上头了。 “这兄弟可真是个活祖宗，萨沙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呢？” 貌昂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算了，那地方再去一次就去吧。权当给自己破除心魔了。” 貌昂咬着牙说道：“那尽早去办，不然等矿上的骚乱过去，咱们就不好下手了。” “你说计划，我听你安排。”王屿立刻表态。 貌昂叹口气，“这要是我腿脚没问题的时候，都不用你出马，我自己就能把事情办了。只是现在这情形，就需要咱俩相互配合一下了。” “待会天擦黑了，咱们再动身。今天矿上乱成这个样子，没人会注意到这些。”貌昂分析道。 王屿点点头。 只是这会儿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为了晚上的行动，王屿熟练的开始烧火准备两个人先填饱肚子。 “貌昂大哥，这矿上出了事，后面一段时间你怎么打算？”闲着没事，王屿开口问道。 貌昂想了想，“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次能活下来就算是侥幸了。后面怎么活都是赚回来的。我没本事，也离不开矿区。这边矿上出了事，大不了等腿脚好了以后走远一点去隔壁矿上捡玉混口饭吃。多大点事，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第四百六十六章 营救 事倒是这么回事，办法总比困难多。 貌昂更是大气的挥挥手，“以后等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就去找你跟吴当温大叔换个活法。” 王屿点点头，“那我跟吴当温大叔在边城等你。” 貌昂听闻王屿这么说，显得很高兴。 “矿区哪里是那么容易离开的。吴当温大叔是因为小敏敏愿意舍下一切。换个人真做不到。我就是。天天去矿上捡料子回来，换成钱，一口小酒一天小日子，也挺好。” “说起来，今天我去浅滩那边捡玉，王兄弟，还真让你说着了，那地方原石不错。” 说着说着，貌昂话题一转，想起正经事。 “怎么了？”王屿心念一动。 “地表上的料子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扒开上面的一层，越往下料子越有规律的表现要好一些。但是我只来得及扒开两层，塌方就发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这次塌方可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貌昂表现的有些耿耿于怀。 要是再多给他点时间，他能有更多发现。 “来日方长，后面再看吧。”王屿劝慰道。 貌昂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 眼看着天色在两人的谈话中一点一点暗下去，貌昂冲王屿说道：“走吧。” 王屿以为他们要去的方向是矿场位置，却不料貌昂径自朝着反方向走去。 “想不到吧？都以为关人是在矿场那边呢。谁也想不到会是截然相反两个地方吧。”貌昂嘿嘿笑着说道。 王屿点点头，反正要让他自己去想，他绝对想不到。 不仅仅想不到，貌昂带他来的这片区域，他压根也没来得及解锁。 但王屿正常的方位感没受到干扰，他能感觉两人是在朝着河边走去。 还别说，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加上头顶不断砸下来的雨点，再配合周围被压缩变形的风声，还真有那么点不可描述的感觉。 要不是自己跟貌昂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王屿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被杀人灭口去了。 “貌昂大哥，咱们还要走多久啊？”王屿忍不住问出声。 “怎么了？这就害怕了？” 有了比自己更恐惧的人，貌昂自身的恐惧感一下淡化了许多。 “这地方换成谁不害怕啊。白天还好，这晚上凄风苦雨一阵一阵的，绝对是杀人放火的不二之选。” “马上就到了，快走两步。”貌昂没理会王屿的说辞，出声催促道。 又走了一会儿，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河道边。 貌昂开始探头探脑的在沿岸一带寻找着什么。 这是主河道其中的一条支流，河岸比河面高出约半人左右，水流缓慢的仿佛静止在时间里。 貌昂走一截就探头张望一会，走一截再探头张望一会儿。 这么走了一段之后，貌昂低声说了句，“到了。” 王屿赶忙学着他的样子，探头出去。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月光彻彻底底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中。 透过周围极为微弱的光芒，王屿只能看到眼前河岸的岸壁上似乎有什么朦朦胧胧的东西。 他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还没等开口，貌昂就神秘兮兮的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屿嘴边的问题硬生生咽回到肚子里。 “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先看看附近有没有把守。” 貌昂压低声音，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一个蓝白色的活动小板房说道。 然后又继续说道：“应该是不在。要不然里面会有光透出来。这种天气他们不会那么尽职尽责在外面盯着的。” 看王屿点头，貌昂又吩咐道：“你负责盯着周围的动静，我来找人。” 王屿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周围的风吹草动在他眼里开始无限放大。 貌昂则探着小半个身子朝向河面，然后嘴里发出一声猫叫。 不得不说，这声猫叫可比他学的鸡叫逼真多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太逼真的关系，貌昂一直喵喵喵喵叫了好半天，才接收到一声带着浓重人味的、迟疑的猫叫声。 “还真在这！”貌昂一下兴奋起来。 顺着刚才猫叫声传来的地方走过去。 “萨沙？萨沙是你吗？”王屿尝试着小声呼唤。 貌昂也用骠国话开始呼唤萨沙。 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句骠国话。 还真是萨沙的声音。 王屿跟貌昂一前一后奔了过去，王屿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景。 一个一人高的巨大木笼，半吊在河道壁上。 几条粗壮的铁链将将其紧紧的固定。笼子十之七八处都浸在河水中。 关在里面的人站立着被固定住四肢，身体的只有胸部以上位置暴露在空气中。 萨沙此刻正拼命昂着头呼唤着前来救援的两人。 找到萨沙后，貌昂反而不急了，他故意用国语跟王屿闲谈，让听不懂的萨沙焦急不已。 “让他好好感受感受这水笼子的待遇。上次我被抓了三天，回去还被他一通嘲笑。风水轮流转，嘿嘿。让他多被蚂蝗咬一会儿。”貌昂不怀好意的冲王屿眨了眨眼。 听到蚂蟥，王屿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顷刻间发了出来，以至于连头皮都感觉到开始发麻。 “貌昂大哥，你别说了。这笼子这么壮，怎么救人？” 来之前不知道情况的王屿，是真没有丝毫准备。 貌昂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早准备好了。” 看得出来骠国人钟爱使用木头做牢笼，王屿在貌昂使劲劈砍的过程中，好奇的问道：“貌昂大哥，这种木头长时间浸泡在水里，难道就不怕朽蚀吗？” 貌昂体力虽然不错，但奈何腿脚的伤势还是限制了他的速度。 他一边喘着粗气搞破坏，一边回答道：“骠国的柚木还是很出名的，这种木头结实耐用，风化不朽、水浸不腐，在某些方面比金属更耐时间打磨。而且木头寻常可见，低廉方便。要是我，也肯定首选用木头、头！” 说完最后这句话，手下的板斧已经接连劈开三节木条。 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又一鼓作气，用那条好腿对准笼子连接处的金属部位一脚踹了下去。 重力之下 第四百六十七章 灯下黑 笼子开了个口子，奈何萨沙的手还被捆着。 貌昂只得小心翼翼调整着身体重心，慢慢蹲下身，摸着黑掏出腰间的小刀割了上去。 王屿只看到寒光闪来闪去，心都揪成了一团。 笼子里的萨沙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没一会儿王屿就看到他从断口处挣扎着爬了出来。 伸手将貌昂先拽上来，两个人开始合力拉扯萨沙。 萨沙上来后几里哇啦冲着两人一通骠国话。 然后王屿就看到貌昂的神色有些凝重的冲自己说道：“王兄弟，萨沙说惠金兄弟被带走了。现在只有他跟赛亮兄弟还关在这。” 王屿尽管一肚子疑问，却还是强自忍着，“先把赛亮救出来再说别的。” 赛亮就在旁边，知道救援来了，所以全程很安静的等着。 有了萨沙的加入，营救工作快了许多。 只是到最后出了一点小插曲。 就在萨沙奋力挥舞板斧的时候，放哨的王屿就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来、来人了，兄弟们。”王屿赶紧戳了戳身边的貌昂。 貌昂立刻用骠国话跟萨沙说了句什么，之间萨沙挥舞板斧的频率更快了几分。 然而，木头虽然不敌板斧，但想彻底劈开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况且大家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强悍，越是紧急的状况，手上越是有失准头。 貌昂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萨沙破开笼口又将赛亮的右手松开后，貌昂拉着王屿贴着河壁悄无声息沉入了河水中。 萨沙反应很快，几乎紧随其后，双手攀住木笼的木条，快速滑进河水中。 王屿本是满心抗拒的，一想到河水里面有蚂蟥，让他死都不愿意靠近。 奈何在自己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貌昂就扯着自己下了水。 赛亮已经是来不及往外爬了。 来人已经到了近前，就着微弱的火机光芒，他已经对着明显被破坏的木笼发出一声恶狠狠的咒骂。 赛亮捏着鼻子整个人蹲下身，悄然没入河水之中。 来人疾步来到笼子前观察赛亮情况的时候，入目只看到破损的木笼，以及本就浑浊的河水，在接连的暴雨搅弄下更显浑浊。 男人骂骂咧咧的快速离开了。 应该是去汇报情况找帮手去了。 四个人先后冒出头，王屿第一个蹦上了岸。 别说这人的潜力还是挺大的，要不是害怕那该死的蚂蟥，就是有个人在旁边拉，王屿也未必能这么迅速上岸。 赛站起身这才来得及将绑住脚腕的绳子解开，然后一溜烟爬上岸，四个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颠了。 窝棚暂时不敢回，四个人摸到矿场哥昆办公室旁边不远的一处阴影里。 灯下黑有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 王屿第一时间冲赛亮问道：“什么情况？” 赛亮满脸沮丧，“我也闹不清状况。今天白天本来我跟惠金两个说好先去你说的浅滩看看情况。结果刚上矿才进中心，就被矿主的几个阿弟给抓住了，我开始还以为是前面惠金捅了什么篓子被记恨上了。” 说完叹了口气，“但是后面惠金被单独带走的时候，我听到他们有人议论。说要是早知道惠金就是哥昆矿主接到消息要抓的人，上次就不会那么轻易把他放走了。” 看样子，事情跟王屿先前揣测的相差无几。 “那知道惠金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吗？”王屿又问道。 赛亮摇了摇头，恨恨的跺着脚。 王屿脑子飞快的转着，但是知道的信息实在太有限，什么结论也没有。 于是，只得先嘱咐赛亮，“矿区你不能继续呆下去了。虽然你跟萨沙应该是因为惠金才会经历这些，但是保险起见，你不能再回去。” 赛亮倒是能接受对自己的安排，但是对于惠金的去向他表示绝不善罢甘休。 王屿承认，惠金跟赛亮的确是有一些自己的小聪明，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再是他们这点小聪明能够应对的。 尤其是，这两人当中脑子更活泛的明显是惠金。赛亮比他还不如。 所以他无比严肃的警告赛亮，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干预的，如果不想搭进去更多的人，就老实的等着他这边打听回来的消息。 本来就头大的王屿，这会儿脑子乱的厉害。最怕的就是赛亮这会儿继续添乱。 貌昂给萨沙出了个主意，让萨沙先带着赛亮到隔壁矿场上呆一阵子，等看看风头再决定后面的行动。 王屿见貌昂有了打算，也便回了自己落脚的宾馆。 老远就看见杜远正在门口踱步。 王屿赶紧调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那么一丝谄媚。 “老杜，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小心跟我上次一样被绑架。” 杜远冷哼一声，“我还真希望被绑走的那个人是我，这样就省的我一直瞎操心。” 王屿讪笑两声，正准备开口解释什么，杜远却紧接着说道：“特莉来了，还在等你。我看她跟吴当温大叔和敏敏有话要说，就自己先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王屿点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一面都是未知。临别之前有些不好当着人面说的话，给他们个私下里聊聊的机会，也算得上成人之美。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杜远又开口了，“我今天跟刘美凤联系了一下。” “哦。” 王屿不知道杜远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所以静静等着他下面要说的话。 “我想了想，欠她份人情总好过别人。所以请她帮忙在我们回边城之前把吴当温大叔爷孙两个的马邦丁办理好。她说这个没那么快，问咱们能预留出多少时间。” 杜远刚说完，王屿一头雾水问道：“马邦丁是什么？” “就是骠国的身份证件，跟咱们的身份证性质一样。”杜远翻了白眼，他不信王屿连这个也猜不出来。 “前女友的痕迹在你这里无处不在啊？这是有希望旧情复燃吧？”王屿不怀好意地看着杜远。 “去你的！要是这么说，那你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我不管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夜色撩人 王屿没接他话茬，转而问道：“你出来多久了？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推门进去，就看到特莉的眼圈红红的。 敏敏正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怀里。 看到两人进来，特莉立刻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不知道敲门啊？” 王屿明知道她现在是外强中干，但还是被她的语气气的想要翻白眼。 杜远笑嘻嘻的说道：“有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见你的心情太迫切了呗。” 这人还真记仇，逮着机会就不撒口。 完全不管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以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特莉的脸居然少有的出现一丝红晕。 王屿觉得杜远这话说的有些唐突，毕竟特莉再怎么泼辣也只是个姑娘家。 当着大家的面说这种事，把人都给臊不行了。 “特莉姑娘，这人就是嘴坏，你可千万别当回事啊。”王屿赶紧解释。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特莉的脸色就变了。 “我来是给你们说一声，中介公司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妥了。前期的资金我这边也已经凑齐了。矿区如今也出了事，一时半会没办法正常运转，所以后面的资金倒是也没那么着急。” 王屿点点头，然后赶忙表态道：“那也还是需要一些资金傍身的。等我回佤城之后，往你户头上存些钱。后续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们开口。” 特莉见王屿觉悟还不错，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下，“那咱们这就算是达成口头协议了。八斤老板那边的意思是，他出人脉、我出力、你们这边出钱。然后我这边公司的货以后直接供给你们。” 王屿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挺公道的。 毕竟很多事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 特莉等了一会儿不见王屿有异议，有些惊诧。 随后继续说道：“在我的争取之下，八斤老板那边答应，以后料子由你们先选。剩下的走他的渠道，要么进他公司交易、要么他通过其他方式处理，总之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杜远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够意思！没得说！” “相关合同什么的，八斤老板说明天一早跟你商量完然后草拟出来。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好界定的。只不过八斤老板说还是落笔为盟先小人后君子。随他去吧。” 特莉大大咧咧的说道。 长远来看，杨八斤的说法没什么问题。 “以后就是也木西的老大了，感觉怎么样？”王屿问特莉。 特莉撇了撇嘴，“就矿区现在这德行，还真不怎么样。” 说罢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你们早早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王屿：“赶路？赶什么路？” 特莉道：“我还以为你们商量好的呢。我是听八斤老板说你们明天忙完合同的事，就准备动身走了。所以今晚连夜过来问问敏敏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好给她准备准备。” 王屿冲其他几人点点头，“我出去送送特莉姑娘。”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宾馆门口。 王屿的确想跟特莉说一说，对于当温老人跟敏敏后面的安排。 这些事他觉得还是私下跟特莉交代比较妥当，毕竟当着当温老人的面说这些，难免会让老人家心理负担过重。 特莉听完王屿的打算，低头浅笑，然后抬起头，对王屿说出一番话。 “因为我知道也木西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因为我的人生没有办法重新来过，敏敏让我想到曾经的自己。我不希望她以后成为像我一样的人。你能理解我这种感受吗？” 王屿点点头。 “敏敏像是我的一个希望。可能这些话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可笑。但我真的这么觉得。” “所以，王屿，看到你是真的在为他们打算，我觉得没有选错人。” 这是她第一次正经喊王屿的名字。 特莉的眼睛在今晚看起来闪亮亮的，她冲王屿伸出双臂，“明天就要走了。这个拥抱算是感谢，也算是提前的道别。” 王屿找不到拒绝这份真诚的理由，大大方方的将特莉拥入怀抱。 “谢谢你王屿。以后我一定会时常想起你。你呢？” 特莉在王屿耳边轻声问道。 王屿没有说话，重重的点点头。 楼上，苑元端着洗漱用具，站在过道的窗边，静静看着下面这一幕。 梁以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后。 看她往窗外看的出神，不由探头看下去。 “好一副依依惜别的画面。感人。” 苑元笑着说道：“可能特莉姑娘是为了感谢王老板呢。” 梁以开眨了眨眼睛，点着头说道：“也是。女人感谢一个男人的方式那可多了，是吧？苑元小姐，就我所知，王屿目前还是单身。好好把握。” 说完，留给苑元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转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苑元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原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 楼下人的行为，看在她眼里那是情意绵绵难分难舍。 苑元脸上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自己这是在妄想什么？ 自己跟王屿之间，隔着的远不是几个美色那么简单。 国籍不同，自己还有一个孩子，怎么能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念头。 苑元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女儿苍白的小脸浮现在脑海。 自己还是要多多赚钱给她治病才是正经事，可能最近远离原本的生活，才让她的想法产生了偏离轨道的情况吧。 想起自己的女儿，苑元不禁又想到了敏敏。 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跟女儿一样懂事。 都是可怜的孩子，苑元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完成王屿交给自己的任务，尽快让她掌握学习国语的技巧，越快适应对她来说越有利。 想到这些，苑元又有些丧气。 自己毕竟不是一个专业的语言老师，现在要教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小朋友学习一门陌生的语言，还真不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情呢。 摇摇头，也没了洗漱的心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毕竟明天还要赶路，先保证充足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矿区之行收尾 回到房间，三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王屿。 “怎么了这是？”王屿被他们看的瘆得慌。 “敏敏听说以后就见不到特莉姐姐了，心情有些不好。”杜远回答道。 王屿坐在自己床边，看着敏敏，拍了拍自己的腿。 敏敏怯生生的爬上他的膝盖，叫了一声不太标准的“哥哥”。 王屿摸着她一头小黄毛，说道：“只要敏敏听话，以后特莉姐姐就一定会去看望你跟爷爷的。听话，今晚好好睡觉。” 当温老人把王屿的话翻译给敏敏听，敏敏显得很高兴。 钻进被窝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架势。 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好哄，压根不知道大人的世界里，有多少身不由己。 等爷孙俩睡下，王屿跟杜远说起惠金被带走的事。 但是两个人商议了半天，也无法最终确认究竟是被跟什么人有直接关系。 哥昆矿主在里面，应该只是起到一个中间环节的作用。 截止到王屿来到骠国以后，跟国内那些人最有可能有直接关系的，就是那家叫做古滇的卖假料子中介公司。 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且说到底，王屿也没有他们直接牵扯进假料子一事中的切实证据。 而且一个佤城的中介公司，怕是很难能让一个矿主听令做事情。 最终王屿杜远两人商定，回到佤城，通过古滇中介公司下手，寻找看有没有可能找到跟惠金有关的蛛丝马迹。 “你说有没有可能，惦记你的那些人跟骠北这边的克钦邦有关系？”杜远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王屿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概率也不是特别大。 不过杜远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杜远说道：“这段时间在矿区接触到一些事，让我想先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 “你说。”杜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骠国这边多方势力汇集，我们在这边收料子，难免容易卷入其中。但是咱们在这里要把底线先设定明白。那就是咱们只是生意人，永远不要涉足到这些我们把控不了的势力当中去。不管以后面对什么情况，都不可以。” 王屿严肃的看着杜远，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远一下明白了王屿的顾虑来源。 “是不是因为我跟八斤老板去找过相关人员，所以让你有了一些误会？” 王屿摆摆手，“我知道当时的情况你没有选择余地。我说的不是这个。主要是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来了矿区之后，我们在很多事情上都避免不了跟这些人有交集？这让我觉得风险太大，跟我们的发展方向也并不重叠。而且，后面难免八斤老板也会有这种意图，所以咱们必须要在现在就先达成一致。不然越到后面会更被动。” 杜远点点头，“就按你说的来。我没问题。当初咱们合作的时候，就是为了赌石、为了赚钱。如今事态发展的确有些失控，但为时未晚。有意识划清界限，咱们继续做咱们的富贵商人，其他一切跟咱们无关。” “一言为定。” “那还要不要看拉勾上吊啊？”杜远又开始没正形。 说出心里话之后，王屿感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即便奔波忙碌了一天，晚上这一觉仍旧睡的很安逸。 早上还是被敏敏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的。 一问，原来是敏敏闹着今天非要王屿再给她扎一次麻花辫。 这个要求对王屿来说倒也不难，起床简单洗漱过后，就开始着手给敏敏梳辫子。 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苑元今天表现的跟自己很是疏离，爱搭不理的让王屿感到莫名其妙。 还有梁以开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女人的心思是要花时间去猜一猜的。” 王屿哪有那个闲情逸致。 这眼看着就要离开矿区了，可是手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全都敞开着口子，没个结果。 虽然惠金不怎么让人省心，但也是一条性命。到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遭遇着什么。 特莉这边虽然公司是盘下来了，可面对矿场现在这种情况，说白了还是个空壳子。想要步入正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王屿跟她之间最大的羁绊也就是这段时间的情分以及当温老人爷孙俩。 这样的关系在王屿看来，还存在很多不可预知的隐患，有些不够牢固。 若是能够立刻投入经营，然后快速形成相互合作、依赖的伙伴关系倒是还好。 可现在条件又不允许，这种时候，最易夜长梦多。 但是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培养。 也就只能抱着寻常心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杨八斤碰面，杨八斤把合作的条款大概跟王屿描述了一下，跟特莉说的大差不差。 王屿表示一切听从他们两个人的安排，自己这边都好说。 不过杨八斤也明确说了，对于矿上的也木西来说，合同、法律这些的约束力，远没有武力忌惮来的重要。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背后的关系更胜一筹。 也有意无意暗示王屿可以加入进来，大家到时候更可以心无旁骛的携手并进。 有了昨晚跟杜远的彻夜长谈，在这一点上，王屿还是让杨八斤碰了个软钉子。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有些话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就难免伤了和气。 是以，杨八斤也就是适时转移了合作重点。 特莉公司的料子，王屿拥有百分之三十的择优选择权，其他的就是杨八斤跟特莉之间的事，王屿乐得甩手清闲。 就现在王屿杜远他们的规模来说，就算是百分之三十，也完全足够消耗，还会有足够多的盈余。因为他们不可能只经营一家场口的毛料。 但是想到这个管道铺设好以后的一劳永逸，还是难免让人心动，如果把目前市面上中流砥柱的八大场口全都打通的话…… 做梦可能都不敢这么想吧。 但人还是应该有梦想的。 万一哪天就实现了呢？ 王屿开玩笑一般跟杜远描述自己这宏大的梦想时，换来的却是杜远的白眼，“这一个矿区走下来，就去掉半条命了。你还想八大矿区？好事 第四百七十章 柳暗花明 午饭之后，一行人准时踏上归程。 人员安置方面全都有劳杨八斤费心，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达马坎矿区。 在还没完全离开矿区的时候，王屿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远处冲自己挥手。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曲线玲珑的轮廓，王屿心里很清楚是谁在跟自己道别。 回程一切顺利，经过孟拱进行短暂歇脚的时候，王屿跟杜远说起了上次在这里遇到刘美凤的情形。 “要不要跟人家道声谢啥的？不是后面你又麻烦人家帮忙了吗？”王屿窜促杜远。 杜远摇摇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王屿撇了撇嘴，好一副渣男模样。 杀回佤城的时候，天色才刚开始擦黑。 杨八斤先赶回到店里，张罗跟料子有关的事宜。 王屿则是带着众人先去自己落脚的新长城办理入住手续。 好在前段时间因为料子运输的问题，导致了一批商家回国，所以这会儿房间问题倒是不算严峻。 把当温老人跟敏敏安置在自己旁边的房间。又简单跟老李交代了两句之后，王屿这才回到房间，跟杜远盘算着手上料子的安排。 这些料子是矿区也木西的手上收回来的那一批。 当时零碎的数量，如今聚拢在一起数量倒也算得上可观。 王屿跟杜远打心里是希望能够找机会将料子运回国内，这些东西不用急着出手，不管在手里放多久，都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但若是运输不便，长时间放在佤城，两人都觉得不是特别保险。 杜远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明天去角湾市场上看看最近的行情？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运料子回国？” 王屿一下想起了住在楼上的曲鹏跟冯洋哥俩。 也不知道他们回没回国。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王屿来到四楼，敲响了两人的房间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曲鹏肥嘟嘟的大脸出现在王屿眼前。 “王屿？你回来了？” 曲鹏一惊一乍的声音，立刻引得冯洋也凑了过来。 两个人热络的一把将王屿薅进了房间。 “还以为在佤城等不到你回来了呢。”冯洋笑嘻嘻的说道。 王屿摸了摸鼻子，“你俩这是多希望我回不来？” “哪能啊，我俩巴不得你赶紧回来带带我们。你都不知道，现在你在我们直播间那可是传说级别的人物。”曲鹏赶忙回应道。 “什么情况？”王屿一头雾水。 “上次料子你不是帮我们解了围吗。当时出状况的时候，一开始直播间还播着呢。我们当时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慌了手脚。谁知道现在大众这么喜欢看热闹啊。一出事直播间人气不降反涨。后来虽然直播中断了吧，但还有好事的硬是找来问情况。” “我们想着，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能给手上的料子造势不是。于是就在真实事件的基础上演绎了一番。嘿嘿，还别说，效果还挺好。那料子我们卖了三十八万。” 曲鹏唾沫横飞的冲王屿说道。 “你这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就不怕我知道你们的卖价到时候使坏啊？” 王屿摇头。 “要不是你，我们就算赌气买回来，说不定也就当废料给贱卖了。哪还能有后面的事。你不知道现在直播间的人有多爱听故事。你讲的越传奇他们越上瘾。哎……我刚才是不是还没说完？” 曲鹏挠挠头。 想着自己正跟王屿说着关于他出名的事呢，怎么一转眼又跑题了。 赶忙将重点拉回来，然后继续说道：“冯洋那张嘴，把你塑造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传奇赌石人物。现在直播间老多人一来就问，传奇人物什么时候能出镜让他们认识认识呢。” 王屿连忙摆手，“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们，最近运输这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曲鹏一听王屿的话，立刻嘿嘿笑起来，“王屿，这事你要是早那么几天问我们，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可是今天，你算是问着了。” “什么情况？别卖关子，说来听听。”王屿催促道。 这次换冯洋开口了。 “你知道前阵子开始，其实就不是咱们关卡上在查运输的事了吧？包括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边城有一家姓向的商家，整批料子被查扣那档子事，都是骠国这边扣下来的。你听说了吗？” 冯洋神神秘秘的样子，引起王屿的好奇心。 于是他点点头，“我就在边城，这件事倒也有所耳闻。” “最近直播间人气高，我们想着趁这段时间多赚点钱，所以转的地方也多。在一个老板那边成交了不少料子。说起运输的时候，老板给我们介绍了一个渠道。”冯洋神神秘秘的说道。 “说来听听。”王屿心念一动。 “这老板有个关系，就是骠国关卡上的！”曲鹏率先按耐不住的跟王屿说起来，“你也知道我们前面已经压了一些料子在手上，也是着急往国内运。虽然说直播间都跟客户说清楚了，到货时间会根据情况提前或者滞后，但终归时间太长了也是麻烦事。所以我跟冯洋一合计，死马当成活马医，先打包了几块价值不算高的小料子，试试水。” 王屿点点头，这算是常规操作。 “真的就顺利运回去了！那老板的关系直接把他干运输的亲戚联系方式给了我们。告诉我们尽管放心，骠国这边政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会这个运输的老板。绝对保证在骠国境内料子的安全转运。” “后面我们就把前面收到的料子，分几波给这运输老板送了过去。按照前面的时效来看，可能这两天就有消息了。” 这倒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不光是料子运输方面有了着落，更主要的是，没准还能通过这人打听一下之前向远峰家里料子出事的内情。 所以王屿赶忙问道：“这人靠得住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 黄鼠狼专咬病鸭子 冯洋点点头，“目前来看还是靠得住的。左右不过也就是运输点料子，只要货能稳妥的到地头，就是好事。” 王屿一想，这事情还是循序渐进来的好，便冲两人说道：“我手里有一批原石准备发回国内。要是这人靠得住，还得麻烦引荐一下。” 曲鹏双眼瞪视着王屿，“疯了吧王屿，跟我和冯洋你还说什么麻烦。这点事不就是举手之劳吗。” 冯洋也跟着点头附和，“小事一桩，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又不是什么藏私的事。” “明天，市场出来我直接带你去找他。他的运输公司离的角湾市场不算远。”曲鹏想了想接着说道。 随后冯洋转了转眼珠子，“王屿，这次收到了什么好东西？” 王屿如实回答道：“收的都是一些达马坎的料子。品质也还行吧。” 曲鹏惊诧的看着王屿，“你们去的是达马坎矿场？我去，那里不是出了矿难吗？” 看来消息传播的速度的确够快。 “人没事就好。咱们干这行容易吗你们说？还整天被砍价。”曲鹏有些愤愤不平。 王屿笑着说道：“知足吧，赌石算是比较高回报率的行业了。再不知足，那可真就要奔着刑罚上去了。” 说完，站起身，“前脚刚回来，我这得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去了。咱们就说好明天见了。” 曲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王屿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你特么的手机就是个摆设是吧？别人给你打不通，你就不知道给我回个信？” 一接起来，向远峰就开骂了。 王屿拍了拍脑门，怎么就把这个活祖宗给忘了。 跟冯洋曲鹏挥挥手示意了一下后，王屿打着电话转身出了门。 “消消气，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通电话吗。”王屿表示有些委屈。 “屁！你这简直就是撒手没啊。怪不得杜远那么放心不下，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报个平安这种事，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做的吗？”向远峰依旧不依不饶。 “是是是，是我的错。您老消消气。”王屿陪着小心。 “没事就行了。我是看到新闻说达马坎那边出了事。打你们电话又总是打不通。还是杜远有先见之明提前把签证办好了等着你作。我今天去办加急签证，都来不及。”向远峰叹了口气，“骠国那边最近太乱了，你跟杜远还是抓紧回来吧。家里的事……反正也就那样了。赚钱什么时候不能赚，没必要非在这个时候奔波。今天吴晓跟周振也都急疯了。”向远峰念叨起来，“你就没看看手机上有多少个未接通电话？” 王屿压根就没开通这方面的提醒，以前自己二十四小时开机，找自己的也没仨猫俩狗的，谁知道这趟矿区之行，能遇上这档子事。 “现在还走不了。带了一批料子回来，先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运回去。还有就是……有人介绍了一个跟骠国关卡有点关系的人，我想接触接触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王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向远峰说了实话。 “算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等那边太平了后面再说吧。”向远峰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 “不行，现在走了谁能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咱们要做的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的事，有一丝线索就应该好好利用，说放就放这辈子也得不到一个答案。”王屿很干脆的否决了向远峰的说法。 “你帮我把吴晓跟周振安抚好、摁住了。别什么事都没有的就自己人吓自己人。我跟杜远在这边好着呢。等运输的事谈妥了，就让杜远先回去。边城那边可是根据地。可不能鸡飞蛋打。” 向远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对了，章逊那边联系的料子情况杜远都跟你说了吧？料子现在都在你们中介店里摆着了。至于吴晓跟周振，就算他俩急得窜火那也没用，边城这边的事他俩现在正分身乏术呢，我都得天天跑你们店里当打杂的。要不是秀秀看着，我这碎玉斋直接跟你的中介店合并得了。” “您老人家受累，等杜远回去给你加鸡腿。” 王屿笑着打趣，边说边朝二楼自己房间走去。 “可拉倒吧。要加你自己回来给我加，扣人杜远身上算怎么回事。我说，你是不是在那边乐不思蜀不准备回来了？” 经历了矿区那种想象不到的生存条件，此刻再听到向远峰熟悉的抱怨声，王屿才真的体会到恍若隔世四个字的真切含义。 不由得心情放松下来，开始跟向远峰没正形的胡扯。 “还真让你说着了。佤城多好啊，料子多、美女多、没准我还能娶三个老婆，不比跟你们一堆光棍混在一起来的幸福？我跟你说，我在这边找到一个天仙般的翻译。人美身材好、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我还真不想回去了。你也别太想我，等我混好了，再把你们都接过来……” 话音未落，转角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一脸又羞又恼的模样。 王屿心里暗暗叫苦。 这辈子装13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这样还被当事人现场活捉，真真是怕死碰上送葬的——倒霉透了。 讲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王屿跟苑元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怎么不说话了？接我们过去干嘛？发媳妇还是分土地？你倒是说话啊。”向远峰在那边没好气的埋汰王屿。 苑元咬着下唇，一双灵动的眸子大胆的看向王屿，“怎么不说了？” 声音不算大，但是电话那头的向远峰绝对听得见。 他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那个……春宵一刻值千金，王屿啊，你好好享受当下。我等你混好了接我过去享福。我还约了吴晓跟杨霖，今晚去直播间帮忙，就不跟你多说了。杨霖那边，我保证，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不藏着掖着。拜拜了您嘞，自求多福吧。” “向远峰……” 王屿的话还没说，电话就被对方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再遇假料 这点背的。 尽管知道向远峰绝对不会真的去杨霖面前说三道四，可王屿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虚。 更要命的是这会儿苑元正紧紧盯着自己，那眼神让王屿绝对浑身如芒在背。 “这是你落下的东西。”苑元伸手将王屿的背包递了个过来。 下车的时候走的着急了些，王屿到现在都还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背包落下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啊，还让你专程跑一趟。呃……那个，孩子身体怎么样？” “最近病情挺稳定，没什么事。谢谢关心。”听到孩子，苑元似乎一下神思清明起来。 “我先走了王老板。明天见。” 苑元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走。 王屿有心想叫住她解释清楚来着，奈何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说辞，而苑元已经走远了。 正愣神呢，梁以开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看见王屿傻楞在门口，梁以开奇道：“干嘛呢？杵门口，冒充门神啊？” 王屿翻了个白眼，正准备不搭理他，梁以开却突然从背后把自己扯住了。 “你这会儿有事没？”他问道。 “没事。”王屿摇了摇头。 考虑到当温老人跟敏敏初到佤城会有诸多不习惯之处，王屿连冉成的接风都给推了，为了就是这几天尽可能多的陪他们度过适应期。 “那正好，跟我出去一趟。”梁以开想都没想就拉着王屿往外面走去。 “干嘛？”王屿赶忙收住脚步，开口就准备拒绝，“我现在不能出去……” “阿雷你还记得吗？”梁以开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问道。 “记得，怎么了？” 阿春阿牛阿雷，这三个名字王屿怎么可能不记得。 “好像是把什么人给打了。我正准备过去看看呢。”梁以开飞快的说道。 除了阿春之外，阿牛跟阿雷一直是王屿想找到突破口的目标，奈何这俩人平常几乎不怎么出现，就算出现也几乎都跟阿春在一起，王屿能接触的机会相当有限。 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王屿当然不愿意错过。于是他开口问道：“他们不是三个人吗？阿春跟阿牛呢？” 梁以开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阿雷说联系不上阿春。正好刚才我给他打电话问最近运输方面的事，赶巧打在点子上。” 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于是王屿飞快地对梁以开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先跟杜远说一声。” 当然不是说自己要去送人头，王屿跟杜远说自己跟梁以开要去看个朋友，让杜远好生照顾着当温老人爷孙。 杜远不疑有他，飞快地答应下来。 王屿这才匆匆跟在梁以开身后，走到宾馆门口。 眼尖的梁以开就冲着前面喊道：“哟，苑元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在这里遇到一位相熟的老板，以前找我做过翻译。所以刚才说了几句话。”苑元轻声解释道。 “那你先忙，我跟王屿出去办点事。”梁以开嘴上说着话，脚下速度不减分毫。 王屿只来得及跟苑元说出两个字“敏敏”，就被梁以开扯着走远了。 上了摩的，不多时便来到了角湾市场的大门口。 梁以开拉着王屿飞快地朝里面走去。 “什么情况？”王屿趁这个空档连忙问道。 好歹知道一下事情的经过，不至于一会儿到了现场太被动。 “好像是说收到假料子了。巧的是后脚阿雷又看到了卖给自己假料子的那个阿弟，一来二去跟着到了那人所在的中介公司。人家肯定不能承认自己卖假料子不是，三言两语说不投机，就动起手来把人打了。”这属于梁以开的个人推测。 结合阿雷说的一半然后自己又推理了一半，还原出来的事情经过。 “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要是情况不对，咱们先把阿雷抢救出来再说别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梁以开叮嘱着王屿。 可一到地方就傻眼了。 阿雷正气定神闲的在人店里转悠呢，完全没有想象中扭打撕扯的画面。 这家店王屿也是眼熟的很，古滇中介公司。 看来，这家店跟假料子的牵绊够深的。撒出去卖假货的阿第居然前脚坑了人后脚就赶回老巢。 真不知道是自大过头了，还是愚蠢到家了。 梁以开看到阿雷，立刻冲了上去，“怎么样阿雷兄弟，没事吧？” 阿雷摇摇头，“没事。就是扣着不让我走。说怕我找市场上的管理人员胡说八道，诋毁他们店的声誉。又说我在他们店里打了人，怕我走了一会那人回来找麻烦，没法交代。” “能耐了他们了，还敢扣人？”梁以开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啊。”老板模样的男人见阿雷这边来了帮手，赶忙走出来打圆场。 这人王屿上次见过背影。 “刚才那个阿弟，是来我们店里取料子的。至于他干了其他的什么事，那可跟小店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啊？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挂羊头卖狗肉？你敢不敢让我把你这里的料子都看个遍？要是有假的，你们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梁以开出言恐吓道。 “我们堂堂正正做生意，怕什么。想查没关系，尽管可以查。不过，难不成我就这么由着你们败坏我店里的名声？你们要是查不出个什么假东西来，怎么赔偿我的损失？”老板毫不示弱的回击道。 王屿不着痕迹的扯了扯梁以开的袖子。 上次来就从毛昂口中得知，那些假料子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面的。 他不想让梁以开把话说得太满，所以一直扯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料子跟人呢？”王屿问道。 阿雷叹了口气，回答道：“料子还在，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一边说一边拿过身边一块黑皮的麻蒙料子来。 梁以开嫌弃的说道：“华姐家什么时候也对这样小价位的东西感兴趣了？” 阿雷：“这是我自己买的，跟向家扯不上关系。” “你这当着我们的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就不怕我俩这个嘴？”梁以开笑着问道。 “嗐，这种事在佤城 第四百七十三章 意外的发现 王屿点点头，这阿雷说的也没毛病。 而且，他在佤城这么多年，想动点手脚赚钱的机会可太多了，压根没必要选这种最费劲又没什么油水的方式。 然后便开口问道：“这假料子多少钱买的？” 阿雷摇摇头，“也不能说是假料子，毕竟除了皮壳上动了动手脚之外，里面还是如假包换的。那既然他们说那人不是他们店里的，我就想着先算了，回去切开看看料子里面怎么样再说别的。可他们又不让我走。” 老板闻言解释道：“那人也算是我店里常客，你就这么走了，万一待会他回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怎么办？” “况且，你说他卖假料子给你，就把他打了一顿。对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觉得没准是去找人了。所以你走了我们也很难办啊。” 梁以开冷哼一声，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那人说破天也就是个阿弟，没被我朋友当场打死已经算是他运气好了。我不信他还敢找人回来。大家敞开门做生意的，得罪我们可比得罪一个阿弟麻烦多了。” 老板看上去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可是他越这样，王屿就越觉得假的一13。 能把杨八斤逼到外围去的人，能有多怕东怕西的。 王屿趁着他们在打口水战的时候，细细研究起那块麻蒙来。 料子不大，通体黑皮，两块砖头大小的个头。这种表现的料子在常规状态下经常会被人误认成帕敢的黑乌纱。 但因为王屿先前在孙有国手上看到过这种手法的作假料子，加上来之前就知道阿雷买了一块假料子，防备之下，自然不难分辨。 而且因为刷皮的原因，这种料子的皮壳一般都会比帕敢的黑乌纱薄上不少。 这种料子多种嫩，玉质不够紧密，所以极易进脏进裂。 若是被当成帕敢的黑乌纱来买卖，那阿雷肯定吃了大亏。但是他浸淫料子这么多年，王屿觉得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琢磨来琢磨去，最要紧的是这块料子的做皮手法，如果王屿没有记错，跟当时孙有国大动干戈带回去的那块有异曲同工之处。 想到这里，王屿摸出手机，将料子细节部分拍了几张照片，转手发给了向远峰。 捏着手机的王屿没注意周遭，一不留神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 王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是一块深色皮壳的莫湾基。 料子个头极大，王屿肉眼估摸着得有个五六十公分高。 原本手里已经有一大批还没有着落的达马坎，所以王屿心里本没有打算继续添丁加口。 况且，像这种极具争议地方的料子，王屿向来是能不碰就不碰。 翡翠原石毛料造假的手段层出不穷，说不准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就着了对方的道。 可是，裤兜里的手玩件不安分的烫人。 这又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王屿蹲下身来，开始打量起脚边这块料子来。 料子通体呈黑色，皮壳外面像是被蜡水浸润过一般，外面泛着一层油亮的光泽。目测重量约莫在四十公斤上下。 整体形状像是一个缩小版的谷堆。 在尖三角尖端的一侧，有一处天然断口，并形成二次风化痕迹。 王屿掏出电筒，尽管知道很大概率灯光无法穿透这层厚重的天然皮壳，但仍旧不死心的打灯照了进去。 光圈照在皮壳上没有任何光线反馈。王屿调转光柱照射方向，朝着皮壳相对较为薄弱的断口处照了进去。 灯光在断口位置投射出小片荧亮的光环。 种水倒的确是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原本还在相互扯皮的中介店老板，这会儿看生意有上门的迹象，立刻撇下梁以开跟阿雷，颠颠的朝着王屿这边走过来。 “老板，这料子标准的莫湾基老场口出来的。顶好的东西。”他热情的介绍起来。 王屿手上略微加大了力道，用电筒的金属外壳敲击着原石的边角处。 莫湾基是一个老场口，里面的矿石已经被开采到不知道第几层。市面上现在新老料子都有存世，而判断料子是老场口还是新场口的判断标准之一，就是要看皮壳的致密程度。 新料子里面的种质相对疏松，对应着皮壳的致密性就要弱一些。有时候稍微大力一点的敲击，都会让皮壳上的颗粒剥离脱落。 虽然眼前的料子结构看起来还算紧密，但是王屿还是在边角处做了相应的试探。 “怎么样老板，这料子可以的很。你在看，这边还有一大片松花。好得很。” 老板全然没有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架势，伸手将料子翻弄了一个方向，手指点着某处，不断地跟王屿推销着。 王屿点点头，开口问道：“什么价？” 老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咱们也算是有缘，给你们个底价。九千万。” “嗬，您这不是黑店吧？就这料子能开价三十万？疯了吧？”梁以开惊声叫起来。 价格的确是偏高不少。 王屿站起身，拍了拍手，“贵了。” 他这副不准备谈的架势，让老板立刻开口道：“您可以说个价嘛，生意生意不就是我开你还才叫生意嘛。” 他先前看到阿雷手上的假料子，料定几人最多也就是入行不久的新人，抱着宰一刀算一刀的想法，开出了价格上限的制高点报价。 王屿仍旧摇了摇头，“咱们之间的价格相差的有点多。看刚才老板跟我朋友之间的不愉快，我怕贸然还价，会让大家之间的矛盾更锐化。” 果然，老板一听这话就急了，“生意归生意、矛盾归矛盾。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不打不成交吗？没准咱们还能因为这料子冰释前嫌呢。您看多少还个价，都可以商量。” 放在平时他怎么会让自己处在这么低三下四的角度，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角湾市场上收料子的商家锐减。他前脚刚刚自己出了一大笔钱压了一店的料子，想着大赚一笔。 不巧踩在了不正的点子上，这会儿正急着回款用于经营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套话 “九百万。”王屿开口了，“这料子九百万，我就要了。” “挂徕！”老板一着急，骠国话就冒了出来。 他连连摇头，“老板，好好给价。我也是诚心想做这单生意。” 这话是真的，要放在平常不差人的时候，王屿这个报价他理都不会理。 可是想想自己堆放在仓库里面的那些作假料子，那可都是他的钱！ 他心里狠狠咒骂起来那个挨千刀的。这价格越来越高了不说，还不知道从哪学的整什么量大从优。 自己就是听信了对方的鬼话，谁知道前脚刚拿了大批量料子后脚矿区就出了事。 虽然天灾难测，但仍然让他有一种自己钻进了对方套子里的既视感。 “我是认真给的价，这料子虽然大，皮壳也的确不错，但是这些松花在皮上有些真假难辨。恕我眼拙，看不出来这些松花的真伪。毕竟我朋友前脚刚说在您店里阿弟手上买到了存疑的料子。”王屿指着那块麻蒙。 尽管店里没有破绽，可是老板自己心里有数，这些东西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您这就是欲加之罪了老板，别说那人不是我们店里的阿弟，就算是，他们在店外面的行为也只能算是个人行为，怎么能上升到我们店的信誉嘛。” 说完，想了想，下定决心般开价道：“一千五百万！合适您就拿走。我们也不再追究您朋友在我们店里打人这件事。老板，你看怎么样？我很有诚意了。” 王屿转着眼睛琢磨着老板的报价。 五万块的价格倒是还在考虑范围，虽然就料子皮壳表现来说，这个价格也依然有些偏高。 但是有手玩件的提醒，王屿心里有底。 他不能表现出痛快的样子，他还想借助这件事，让阿雷领个人情呢。 梁以开走到王屿身边，“价格还是高了些。毕竟莫湾基出油青的概率太高了。如果切出来是油青，一条也就小千数的价格，即便是这么大块料子，也就是三四十条成品。最多跟本钱持平。你还得搭上工费、时间成本。就算勉强硬要运回国，还得算上最近贵的离谱得运输费用。怎么算都是亏钱。没必要这么折腾。” 阿雷也说道：“王老板，梁兄弟说的没错。” 王屿这才笑着冲两人说道：“可是这老板刚才也说了，只有这样才能把前面得事了了。这笔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权当买个料子回来涨涨经验。” 随后冲老板说道：“您看，我朋友都不看好这个料子。一千二百万，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格。合适的话咱们就成交。如果还是谈不拢，那这交易咱们就算了。省点力气谈别的。” 中介店老板脸上的肉抖了两下，这开价真是稳准狠的卡在他的心理预期价位上。 好一会儿，他表现的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这块料子就算是跟几位老板交个朋友。咱们后面多多合作，怎么样？” “那是自然。老板怎么称呼？”王屿笑着回应。 “我叫包朗。大家都喊我豹哥。”老板伸出右手跟王屿握在一起。 “好的豹哥，那按照先前说的，咱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你安排人跟我去取钱？”王屿问道。 “得嘞。” 包朗应了一声，然后随手招呼过来一个阿弟，“让他跟你去。他会说国语，王老板要是找不到地方就问他。” 两人说走就走，去了钱庄，梁以开跟阿雷就留在中介店里等他们回来。 王屿悠哉游哉的走在路上，阿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老板，咱们要不快走两步？” 他还想着早点回店里复命。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走心的客户，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回去处理料子，磨磨唧唧的。 王屿笑眯眯的冲他开口，“上班时间出来溜达溜达多好。那么着急赶回去干什么？今天心情好，一会取了钱，给你包个红包。” 阿弟听王屿这么一说，顿时开心坏了，“王老板敞亮！以后欢迎常来我们店里买料子。您可以直接找我。” “好啊，没问题。我去店里买料子找你，你也有摆卡拿吗？”王屿漫不经心的问道。 阿弟摇了摇头，“店里面的交易没有的。” 王屿一摊手，“那我找你除了给你找活干之外，也没什么帮助。” 阿弟一听立刻说道：“王老板，你平常在什么地方收料子？我拿到好料子的时候，可以先拿给你上眼看。” 王屿摇了摇头，“最近可能都不去市场了。听说这阵子假料子太多了，防不胜防。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吧。” 阿弟见财神爷打退堂鼓，立刻说道：“王老板，假料子一般也不是能那么明目张胆就送进市场里面的。只要你不在市场外面交易料子，一般来说问题不大。” 王屿说道：“假料子也不会分场合跟时间，你看我朋友不就打了眼。我看料子的本事还不如他呢。” 阿弟四下张望一番后，压低声音说道：“王老板，敢这么干的，其实就那么几个胆子肥的。您只要记住那几张脸，就没什么大问题。” 王屿表现出好奇，“那今天卖料子给我朋友的人，你认识吗？” 阿弟犹豫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都一个市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肯定是认识的。那人路子野的很。” 说话间，已经到了钱庄，王屿轻车熟路的将钱取好。旁边的阿弟有眼力见的将钱背在身上。 王屿想了想，数出十五万骠国币递给阿弟。 阿弟显然对这笔意外之财的金额感到有些意外，喜滋滋的将钱揣在隆基腰端，跟王屿更热络起来。 “王老板，我有路子能找到靠谱的料子，您有兴趣没有？” 王屿笑起来，“前脚你才刚跟我说，不要在市场外面交易料子。” 阿弟挠了挠头，“王老板，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拿假料子忽悠你。东西绝对可靠。不会拿昆布村子里的东西给你看。都是有品质保证的好东西。您要还是不放心，咱们也可以到市场里面去看。” 第四百七十五章 买家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情况，咱们先电话联系然后再说别的。你看怎么样？” 阿弟开开心心的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互留电话之后，阿弟开口嘱咐道：“王老板，千万别让我们老板知道这件事。” 王屿表示没问题，然后问道：“你们平时都会带料子出去市场上给人看吗？” 阿弟点点头，“我们就是靠在市场上成交的料子赚钱的。在店里有时候就是为了选一选料子。一般来说就是成交额的百分之十。幸运的话能遇到给价比较高的老板，比底价高出来的那部分，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王屿点点头，“要是真有好东西，价格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但要是造假的东西，就免谈了。” “您放心，我明白、明白。”阿弟点头如捣米。 往回走的路上，王屿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居然是杨八斤打来的。 “王老弟，你放在店里的那块自壁料，有人开价了。” 一接通，杨八斤就开口说道。 “哦。”王屿本就没有打算成交的意思，所以随意的说道：“您看着给推了呗。我这正琢磨着往国内运呢。” “别介啊，王老弟，这人开的价格很高、很高。我觉得你就算是带回国，也未必能卖出他给的这个价码。”杨八斤压低了声音说道。 “多少？” 杨八斤的经验丰富，能说出这句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三百万！国币！”杨八斤说道：“我听店里阿弟说，这几天这人一直有来店里看这块料子。但当时你的底价咬的死。所以据说他就一直在等能做主的人回来。今天说价格上限就是三百万，能成交他就把料子带走。不能成交……” 杨八斤的说音带了一丝迟疑。 “不能成交又怎么样？”王屿好奇的问道。 不过说白了三百万的价格即便是对于这块自壁料来说，也算是一个很高的价格了。梁以开想拿回去解开卖，所打数总价也不过就是一百万多一点。 “他说，让我们跟货主好好谈，说这样的料子这个价格够可以了。错过他这个村就没有别的店了。他说在角湾收料子的，除了他没有人敢带回国内。” 杨八斤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那人是不是姓魏？”王屿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那倒不清楚。”杨八斤回答。 “所以王老弟，你看要不要成交？” “卖吧。不要透露货主信息。”王屿嘱咐道。 “放心，这是我们的行规。除了我跟貌灿，没人知道这料子是谁的。”杨八斤飞快的回答道。 “那就这样吧八斤老板。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王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来到古滇中介公司，阿弟将现金拿给老板过目。 包朗见现金到手，心情大好，连声问王屿要不要阿弟帮忙把料子送到指定的地方。 王屿想了想，指着刚才的阿弟说道：“那就有劳包朗老板再让这个阿弟跑一趟吧。” 今天的事一了结，阿雷平白欠下王屿一份人情。 这会儿虽然事情完了，也不好说走就走。跟在王屿和梁以开身后，跟拖着板车送料子的阿弟并排走着。 梁以开知道自己想从那块自壁料身上赚差价的梦想破灭之后，表现的倒也还算淡定。 “能卖到这个价位，也算是远超预期了。我不能要求损害你的利益来满足我自己的不是。” “况且你现在本来就是急需用钱的时候，这料子出手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王屿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笔钱直接存到特莉的户头上，矿区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什么时候开始盈利，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你可得记得我今天的识大体顾大局，后面记得补偿我。”梁以开惆怅的说道。 “放心吧。后面咱们有的是机会。这件事也算我放你鸽子，有机会一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王屿保证。 “这还差不多。”梁以开变脸就跟变戏法似的，立刻开心起来。 抱着大腿不撒手，那绝对是有肉吃的。 走了一段路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阿雷想了想还是跟王屿两人先行道别，且约好后面保持联系后，就先走了。 “就这么让他走了？”梁以开不解的问道。 王屿觉得阿雷走了也好，省的自己的所有底牌都被人摸的一清二楚。 阿弟将料子放在杨八斤店门口，王屿冲他招了招手，“回去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阿弟从善如流的说道：“这是自然，王老板您放心。我还指望您能帮我搭上八斤老板这条线。以后能让我带他店里的料子去市场上卖呢。” 阿弟说是给特定的老板干活，但是每个店里的料子都是有数的，想要赚更多钱还得看他们自己有没有更多拿料子的渠道。 自然不会因为自己老板跟其他老板间的龃龉，断了自己的财路。 “这个你放心，我尽量说和。” 王屿拍着阿弟的肩膀，看着他乐呵呵的拖着板车走了，这才转身走进杨八斤店里。 杨八斤这会儿应该已经是把自己没在这段时间店里的事务理顺了，王屿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喝茶。 “一回来，你就去买料子？你这效率可真行啊。”杨八斤看到王屿的料子就忍不住打趣。 “出去刚巧看到，就顺手买回来了。”王屿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问道：“旁边的加工厂还开着吗？开着的话，带过去解一刀看看。” “这个简单。”杨八斤招了招手，把貌灿唤了过来，“去看看工厂还在干活没有？然后回来说一声。” 貌灿领命而去。 王屿屁股刚坐到椅子上，杨八斤就开口抱怨起来，“最近市场上的人真是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啊。这交易额真是急剧下降。买料子的都没有来拿货的阿弟多。” 说完指了指店里面有限的几个人，“你看，都是来拿料子的。这矿上一出事，真是贻害无穷。” 王屿顺着杨八斤手指的方向看出去。 这一看不打紧，居然看到个熟人 第四百七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是王屿刚来到佤城，交易过的那个阿弟，包括那个卖出天价的自壁料，也是这个阿弟交易给他的。 这会儿他正在杨八斤店里跟杨八斤的阿弟谈论着什么。 杨八斤顺着王屿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谈料子的阿弟。有时候会来店里带料子去市场上给人看。” 王屿点点头，“我认识他。” 起身径自走到阿弟面前。 阿弟显然记得这个出手阔绰的老板，见到王屿表现的很开心。 可是两人说话交流起来不是很方便，王屿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机给苑元发了一条信息请她来一趟杨八斤店里。 他有些事想要问问这个阿弟，但是不太方便让杨八斤代为翻译。思来想去还是找苑元更为妥当。 自从上次交易完那块自壁之后，这阿弟就像是从市场上消失了一般，好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这会儿见到，王屿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他走掉。 一直等到苑元飞快赶来，王屿找了个理由跟杨八斤道别之后，便带着几人先行离开了。 在苑元的推荐下，找了一家饭店，几人落座。 阿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几人。 王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冲苑元说道：“跟他说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上次他卖给我的料子卖了个好价钱，今晚算是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顿饭。” 苑元尽职尽责的跟阿弟翻译，很快阿弟的表情就舒缓了许多。 “他说，王老板客气了。他也很喜欢跟王老板这样的老板打交道。”苑元翻译。 “上次交易完之后，还想看看他有没有好料子的，但是好多天都没有再见到他。”王屿话里有话的说道。 苑元很快就翻译过来，“他说他拿到钱之后，就回老家处理了一些私事。这两天才刚刚回到佤城。” 王屿点点头，“问问他，方不方便告诉我那个料子的来历。” 王屿依稀记得，当时阿弟的对于料子的说辞被老李翻译过来，意思是跟他某位亲戚有关系。 这会儿他想知道更多信息。 苑元摇了摇头，“他说不太方便。” 这倒也不算出乎王屿意料，他也不想把这个阿弟逼得太紧，不然逆反心一起，后面更不可能获得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于是，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佤城的阿弟应该都脸熟的吧？你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昆布的人？” 这个名字是下午王屿从包朗手下的阿弟嘴里套出来的。 后来王屿思索了很久，判断这个名字极有可能也是某个阿弟的名字。 阿弟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吃惊，转而出现一种警惕的表情。 “跟他说让他放心，我绝对没有其他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前面的交易都很愉快，所以有好处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着，摸出十五万骠国币，慢慢推到阿弟面前。 “跟他说，我只是问点事。这算是给他的辛苦费。” 阿弟眨着眼睛，视线一会儿看看面前的王屿，一会儿看看桌上的现金。 最后点点头，然后冲着苑元叽哩哇啦说了一番。 “他说昆布他知道，也是角湾市场上的一个阿弟。不过跟他这种打游击的不一样，昆布是有后台的人。” 苑元解释起来。 “他们说的后台，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后台王老板。他嘴里的后台指的是有固定中介公司的意思。” 王屿点点头，“也是那家古滇中介公司吗？” 阿弟听完苑元的翻译，迟疑着点了点头。 “问他知道昆布住在哪个村子里吗？”王屿又问道。 “他说他知道。离的角湾不算远，周边。”苑元翻译道：“他说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带路。” 这正是王屿想要的。 下午的阿弟说，不会拿昆布村子里的东西给自己看。那句话让王屿敏锐的意识到，当初貌灿说的那个见不得光的阴阳仓库，极有可能就在那个地方。 只不过，真要想去一探究竟，只怕还要好生研究一番。闷着头贸然找上门去，连那边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会很被动。 所以冲苑元说道：“你跟他说，后面需要的话一定会找他。到时候辛苦费一定管够。” 收到钱后的阿弟表现的很高兴，连话都多了起来。跟苑元又是一长串叽哩哇啦。 趁这个空挡，梁以开戳了戳王屿，“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呢？” 王屿敷衍道：“后面你就知道了。别着急。” 苑元很快又跟王屿说了个信息，“他说，他亲戚那个料子，似乎也跟那个村子有关系。但是他并不能十分确定。前段时间他回老家，就是因为那亲戚去世。他回去奔丧的。” 王屿暗忖，看来下午获得的消息还挺关键的。 这顿饭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屿这边是想借着阿弟消息灵通获得更多的一些信息；阿弟则是反复通过苑元的嘴，问王屿是不是后面有好的料子还可以拿给他看。 王屿自然是笑着允诺，只不过也说明白了杨八斤店里的料子不在其中。 毕竟还有谁能比自己直接从他店里买价格更有优势呢。 阿弟喜笑颜开，看样子是准备抱着王屿这条大腿不撒手了。 吃完饭送走阿弟，苑元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王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屿点点头。 下午取钱的时候，自己是有意识多取了一部分的。 他将一百五十万骠国币放到苑元面前，“这是去矿区的费用。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定价应该是多少，所以先支付这些。不够的后面我再补给你。” 本来王屿是想要问问杨八斤等人，翻译跟去矿区应该怎么支付费用的。但是今晚既然又麻烦苑元跑了这一趟，想着她家里的情况正是用钱的时候，所以决定先支付一笔。 苑元可能脸皮比较薄，总之第一反应就是红着脸推辞，“不用了王老板，你前面给的钱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王屿摇摇头，“一码归一码，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你继续推辞，那我就只能认为是我给的价格低了。” 苑元这才将钱收了起来。 想了想然后说道： 第四百七十七章 谋定而后动 王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苑元继续说道：“那个村子因为离角湾不远，青壮年也多，所以也算是这附近出名的阿弟村。” “你对那个村子熟悉吗？”王屿紧接着问道。 苑元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纠结。 就在王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梁以开拿胳膊肘轻轻蹭了一下王屿。 这模样摆明了是有难言之隐啊，王屿这个二傻子。 最后苑元叹了口气，“我之前老公就是那个村子里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我对那个村子了解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你们毫无头绪来说，肯定是算不少的。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尽管说。”苑元说道。 王屿点点头，算是谢过苑元的实言相告。 不过即便如此，那个地方也不能轻易涉足。 如果真的是让孙有国跟向父焦虑的源头，那一定不只是什么简单的造假皮窝点。 真要有所动作，怎么也要谋定而后动。 没有目的跟计划的乱转，只会打草惊蛇，没准还要把自己交代进去。 于是王屿想了想之后，对苑元说道：“那个村子里是不是有个料子的存放仓库？” 苑元回忆了好一阵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实在是不太清楚。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带着孩子去看望她奶奶。所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到时候去打听一下。我也算是熟面孔，进出村子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苑元肯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比起他们贸贸然闯进去，要保险的多。 但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苑元的付出，于是王屿说道：“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所以后面这件事的报酬我单独结算给你。” 苑元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我不是为了钱……” 梁以开看王屿这榆木脑袋算是开不了窍，于是赶忙说道：“这是王屿心里过意不去的一点做法，你别想多了。咱们一码归一码。这些都是后话，咱们后面再谈。” 苑元还想再说些什么，这会儿王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向远峰打来的，想来是因为刚才发送的那几张假皮料子的照片。 王屿飞快的接了起来，这个动作将苑元还没说出来的话给噎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王屿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我以为你第一时间看到就会给我打电话呢。” 向远峰回答道：“我刚刚在给你们的直播间打零工呢。刚看到信息。你发来的照片作假手法跟当时孙叔带回来的那块很相似。怎么回事？” 王屿便简单将刚才的事情跟向远峰描述了一遍。 向远峰茫然的说道：“这事情我怎么感觉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要不，我找孙叔，让他走一趟骠国去跟你汇合？他在佤城多年，在那边的关系多少比你要多一些。” 王屿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道：“就目前来看，还不需要孙叔出马。咱们自己先试着摸索一下。我担心你把他找来，后面的事他照旧三缄其口，还是不会跟咱们实话实说的。” 向远峰没再坚持，嘱咐道：“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大家先商量再行动。” 王屿顺势问起直播间的状况。 向远峰感叹道：“这吴晓简直就是天生的表演家。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个特质呢。能说会道把直播间里那些粉丝大姐哄的晕头转向。最近天天盯着我那点家底料子，我都怕了他了。” 王屿忍着笑意，安抚道：“我明天就跟运输公司的人接个头，看看什么情况。如果靠谱的话，这两天就运一批料子回去试试水。” 向远峰丢下一句，“尽快吧。直播间这种地方，料子越多越好。大家都是图个新鲜。” 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王屿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得怎么多才算是多呢。据他所知，章逊那边牵线拿下来的料子也有十几吨。加上上次法拍回来的料子剩余那部分，怎么看都是几人目前规模消耗不掉的。 即满打满算手上的大客户，也就是帝都梅家、春城几老，也消耗不了如此多的料子。 况且他们将货转变成现金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可能短时间内大批量购入。 还想怎么多？ 胃口太大了不怕消化不良吗？ 王屿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要在销售渠道上多下下功夫。 跟杜远把重心敲定，资金才能循环起来。 进行到这里晚餐也接近尾声。 临别的时候苑元对王屿说道：“敏敏这孩子很聪明，就是学习语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速成的。这段时间我觉得还是应该多带敏敏接触这门语言。所以能不能经常带着她？” 王屿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回去我跟吴当温大叔说一下，他同意的话就没问题。” 梁以开目送着苑元离开的背影，冲王屿说道：“你可真没有绅士精神，这么晚了让一个姑娘家自己回去，你就不怕不安全吗？” 王屿挠挠头，“孤男寡女接触太多给她造成的影响总归不好。已经麻烦人家够多的了，别再去给人家添堵。” 梁以开撇了撇嘴，换了个话题，“你明天要去联系运输公司的人吗？我在矿区也收了一下料子，要是靠谱的话，不如一起？” “没问题。明天先碰个头，看看情况再定。”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新长城走去。 走了没几步远，梁以开盯着路边一个夜宵摊位上的人，戳了戳身边的王屿，“那是不是老陈？” 王屿顺着梁以开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男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满头大汗的吸溜着碗里的米线，不是老陈又是谁。 王屿顿时乐了。 还想着明天跟他联系，没想到今晚就碰到了。 “走，咱们过去打个招呼。”王屿开心的说道。 背负着老陈的人情让王屿时刻难以心安，钱虽不多，但毕竟是人情债，能尽快处理完一件是一件。 说完，率先朝老陈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想什么来什么 “嗬，这么大个老板，就甩碗米线？”梁以开率先调侃起来。 老陈嘴上叼着几根米线，下意识抬起头来，茫然的视线在看到王屿的一刹那，一下变得生动起来。 飞快的把米线吸溜进嘴里，“王老弟，你回来了？” 王屿很自然的坐在老陈对面，笑着点点头，“今天下午刚到。” “吃饭没有？要不要来碗米线？”老陈热情的张罗着。 梁以开连连摆手，“我们吃过了，您还是自己享用吧。” “怎么就你自己啊陈大哥，王老板呢？”王屿环顾一圈之后问道。 老陈的脸色暗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闹掰了，分道扬镳了。” 梁以开不明就里，顺嘴说道：“这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一样闹矛盾呢？多大点事，气的连钱都不赚了？” 王屿伸出脚踢了他一下。 这家伙有时候就是口没遮拦。 老陈倒是没介意，摇摇头，“合伙的生意难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以前只是觉得大家财力能力匹配，合在一起能更好的赚钱。现在才知道，找合伙人，最重要的还是三观一致，才能更好的相互成就。我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梁以开眨了眨眼睛，“人嘛，聚散离合都是很正常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王屿正视着老陈说道：“陈大哥，明天上午市场散市之后，咱们在八斤老板店里碰个面？我先把上次的十万块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老陈连忙摆手，“这个不急、不着急。王老弟这趟有没有什么收获？有要出手的好料子，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倒是收了一批料子，只不过有一部分料子的情况比较复杂，我还没有分类，还要等几天再说。不过八斤老板这次在矿区收获不小，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手里的达马坎料子算是市场上的中流砥柱了。你有时间可以今早过去选上一选。” 老陈一听，心情大好，吃米线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八斤老板营业到几点？我今晚赶过去看方不方便？” 梁以开有些好笑地说道：“这都几点了，八斤老板只怕早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人家离家那么久，跟我们这些光棍可没得比。” 老陈哈哈一笑，然后冲两人说道：“需不需要老哥给你们介绍几个姑娘相相亲？不是我跟你们吹，我们九头市的妹子个个水灵。就你们边城那还有好些个我们的老乡。你们要是找不到对象，咱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真的？有好看的妹子没有？” 梁以开立刻搬着凳子挪到老陈身边打听起来。 “那可不，说起来，我们九头市的人在外还算团结，不管熟不熟悉的，只要一听是我们九头市的，那都是心往一处使。唉，就是可惜那老王……” 老陈说着说着，又把话题绕回老王身上去了。 王屿赶忙打断他，“陈大哥，您的意思是，在边城还有很多您也熟悉的老乡？” 老陈点点头，“边城差不多算得上是这些年原石毛料回国的第一站。自然是有很多同行在边城那边做这个的。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边的条件虽然比不得佤城，但在国内的条件还是摆在那的。” 王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陈大哥，我在吉茂市场附近开了家中介店。能不能联系一下您在边城的同乡，过去捧个场？如果有中意的，保证价格公道。要是有成交的，给您结中介费。” 老陈赶忙摆手，“小事一桩，要是他们知道老弟的本事，只怕巴不得有这样的买料子渠道。我这就跟他们联系。你也不用给我什么劳什子的中介费，大家都是同乡，王老弟把料子的费用算低一点，大家都有的赚就皆大欢喜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裤腿上蹭了蹭，老陈拿过手机，开始在上面翻找起来。 “嗬，你们还有老乡群？” 坐他旁边的梁以开瞄了手机一眼之后，咋呼起来，“里面有没有漂亮妹子？年龄跟我差不多的，比我大个几岁也行。我喜欢比我大一点的……” “有有有，等我先把正经事忙完，回头就给你物色。”老陈头也不抬的回答。 王屿跟梁以开都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也就不再打扰老陈忙活。 “你这人可真无趣，”梁以开斜眼瞅着王屿，“陈大哥说要介绍女朋友，你又扯到什么生意上去。钱是赚不完的，要活在当下，享受生活。” 王屿被他这番说辞给逗乐了，“遇到这样的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怎么扶持生意，反而脑子里除了妹子还是妹子。你可真出息。” “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姑娘稀罕。我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怎么了？有什么错？”梁以开愤愤不平的回敬道。 王屿顿时哑火了，知道继续说下去，自己绝对不是梁以开的对手。 还好，这会儿老陈那边忙完了，“‘四石翡翠中介公司’是吧？就在吉茂市场旁边不远？” 他核对了一番店面的信息无误之后，又说道：“我已经跟同乡们说了。他们听说这家店就是前阵子让我大赚那块料子的货主开的，说明天一定赶过去选上一选。” “陈大哥，您可真是我的福星。”王屿开心的说道。 想什么来什么。 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气。有人就有财。有人就不怕赚不来钱。 “王老弟你可别自谦了，你才真是我的福星。我从你手里买的料子就没有不赚的。这一趟骠国之行，要不是有那两块料子托底，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家相互成就，不是你说的吗？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还是陈大哥你自己有分寸，不然谁也帮不到谁。” “行了，你们俩就别这么客套了。陈大哥，你们老乡在边城多不多？”梁以开插嘴问起来。 “我所在的两个群都是五百人的大群。加起来也有上千人，不过里面有些人是重叠的，所以我也说不好具体人数。再者说了，他们身边还有自己的人际圈子。想来人数方面还是比较可观的。之前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切都按原计划在进行 “那就有劳陈大哥帮衬了。”王屿寒暄道。 “那咱们明天八斤老板店里见。我们就先撤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这会儿返乏了。” “你们快回去好好休息去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也不迟。” 老陈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两人溜达着回到宾馆，梁以开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 王屿推开门，屋子里三个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刚回来就不消停。不是说上楼去问问运输的事吗？我还以为你又让人给绑走了呢。”杜远没好气的说道。 王屿挠了挠头，想也没想就把梁以开给卖了，“的确是被半路绑架了。只不过这个绑匪大家都认识。” 说话间，敏敏已经张开双臂扑了过来，“哥哥。” 是一句很标准的国语发音了。 王屿顺手抱起小家伙，“敏敏进步真快。等回到边城我介绍一个小朋友给你认识。到时候敏敏就有小伙伴了。” 让杨加印那小子带着敏敏，应该能很快适应环境。 可惜，敏敏听不懂王屿说的，当温老人冲敏敏招了招手，小家伙像个小兔子一样从王屿怀抱里蹦出来，一跳一跳的朝着爷爷奔过去。 “马邦丁不好办吧。”他叹了口气。 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办不办马邦丁、有没有身份都没什么关系。 可是敏敏还小，总应该像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学习生活，才不枉费老人家孟母三迁般带着她从矿区出走。 “这事您就必要操心了。交给我们来办。”杜远开口说道。 “前女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王屿顺着话题问道。 “具体进展不清楚，刚才来了个电话，说这两天就到佤城，让我做好迎接她的准备。”杜远皱着眉头，闷声回答。 “那就洗白白了等候前女友的召唤吧。” 王屿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杜远正准备发作，王屿却立刻郑重其事的说起刚才见到老陈的经过。 “我觉得咱们现在，料子问题不是最大的问题。短时间快速将销售的力度跟上来才是正经事。没有足够宽阔的销售途径，这么多钱压在货上周转不开，不利于稳定发展。” 杜远点点头，“在边城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毕竟直播间的销售额忽高忽低不算很稳定。还是要有实体的商家定向拿货才靠谱。咱们花钱开那家中介店的目的，也不过就是打开门朝外做生意，能招徕几个算几个。要是老陈那边的老乡真有意向，前期给他们定的心理价格宽泛一些，先把路子打开。” “那我先跟吴晓通个气。这次回来还没给他们说，别到时候又要找我算账。” 王屿笑着摸出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王屿，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 吴晓沙哑的嗓音第一时间就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王屿赶忙转移注意力。 “我还在直播呢，这要不是你打回来的，我就让别人帮我接听了。听说矿区出事了，你跟杜远没事吧？” 吴晓的声音沙哑低沉，跟王屿印象中差别太大了。 “你这是做直播又不是让你开演唱会，嗓子悠着点用。” “我倒是想啊。可是这直播间的气氛纯粹靠喊啊。前期人手少，咱们又正在这关键时刻，不牺牲点，客户也不是那么容易买账的。” “行了，你少说两句，听我说。” 王屿将事情原原本本跟吴晓说了一遍。 然后嘱咐道：“跟周振交代一声，但凡是老陈那边介绍过去的老板，有利润就放，不要定价定的太死。先把关系维系好，以后慢慢来。” “行，没问题。现在周振的加工厂等于是咱们配套的解石点。买了料子的客人可以直接带去那边解石、加工，价格收的比外面都低，而且优先给他们做货。这一点也算是咱们的优势，你跟人谈的时候，这一点也可以加上。毕竟做货周期也决定他们回款的速度。别人没咱们这么一条龙的服务。”吴晓提醒道。 “成，我记住了。还有就是向远峰那厮，别让他闲着，该给他安排就给他安排，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王屿笑着说道。 “这还用你交代，”吴晓的声音忍不住得意起来，“他现在看见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不过挺自觉的。家里你就放心吧。什么时候回来？” 王屿脑子里想象着吴晓颐指气使对付向远峰的场景，憋着笑回答道：“这会儿还不确定，到时候定了行程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挂断电话，王屿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一天天奔波下来，也挺累人的，我去洗澡了。你们早点休息。” 尽管佤城的条件不比国内，但是有了矿区的艰苦做对比，王屿还是很满足眼前的条件。 干干净净洗个澡，往床上一躺，王屿几乎是头挨着枕头就睡死过去。 一觉无梦，早上被咣咣的捶门声惊醒。 当温老人跟敏敏没在房间。 杜远翻了个身继续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王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踢踏着拖鞋将房门打开。 曲鹏像座山一样的身躯正站在门口，“几点了，还没起？” 往常生产队的驴都不敢比的王屿，这会儿居然在睡懒觉？ 王屿看了看外面还擦着黑的天色，“几点了？” “都快七点了。走了。”曲鹏催促道。 王屿叹了口气，有一点感同身受往常梁以开被自己从被窝拖起来时候的痛苦。 “进来坐一会，等我洗漱完。”王屿说完让开通道，自己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曲鹏挪进房间，重重一屁股坐在了杜远的床边。 那吨位一落下去，被窝里的杜远好悬没被弹飞出去。 掀开被子对曲鹏怒目而视。 “这……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人……” 曲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王屿从卫生间探出脑袋，“对了杜远，关于直播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问问曲鹏跟冯洋。他们直播间的人气杠杠的。” “你们也做直播？” 这下轮到曲鹏吃惊了。 第四百八十章 流量密码 “现在不都这样多元化经营吗？”杜远反问道。 曲鹏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们有王屿这本事，还用愁料子不好出手吗？那还不是一堆人抢着买？” “进跟出都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赌一块卖一块也就赚点现钱。想要长久发展，还是要琢磨出一套贴合市场行情的模式。”杜远回答道。 曲鹏转了转眼珠，“如果有什么用的到我们的地方，两位老板尽管开口。我跟冯洋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能抱大腿呢。” 王屿在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在飞快的运转。 曲鹏跟冯洋两个人，虽然看料子不能算很有造诣，但是在销售上面却的确有自己的一套。 就两个人，生生把个直播间运作的风生水起。 要是能合作，甚至……兼并。 王屿暗自摇了摇头。 手上掌握着销售渠道的人，在这个时代算是胜者为王，想要让他们带着资源给自己这边服务，不太现实。 想要寻求一个合作的方法，还需要不断的去试探对方的真实想法。 就算是有交情在这摆着，也不是随便什么话都能毫不顾忌胡乱开口的。 杜远是将全部发展基调都交给王屿来掌握的，这会儿王屿没发话，他自然没有跟曲鹏深谈。 问了一些关于毛料直播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后，也就没再说别的。 王屿洗漱完毕，杜远紧接着进了卫生间，开始捯饬。 这会儿当温老人带着敏敏走了回来。 曲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爷孙两个，“这、这是？” 王屿笑着介绍道：“吴当温大叔，这位是我朋友曲鹏。曲鹏这两位是吴当温大叔跟敏敏。是达马坎矿区来的，以后就是我们的亲人了。” “我去，你们路子也太野了吧。” 曲鹏的嘴直接长成了O型。 “事情跟你想的多少有一点差别，回头再给你说。” 王屿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 “咱们什么时间跟运输公司那边联系？” “随时可以。看你时间就行了。”曲鹏大大咧咧的回答。 注意力还在当温老人爷孙两个身上，“就你们这阵容还用得着跟我们取经？吴当温大叔直接在直播间一露面，那效果绝对杠杠的。我跟你说，现在的人就喜欢听故事，你就告诉他们，那些料子是吴当温大叔从矿上赤手空拳捡回来的。再安排点背景之类的，这流量不就来了吗？有了流量这人不就来了吗？有了人这钱不就来了吗？” 这流量密码什么的，曲鹏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掌握了一些的。 王屿本来不想谈论这些，但是曲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得不开口了，“曲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吴当温大叔是带着敏敏出来寻求一个好些的生活环境。至于他以后有什么打算，我们不能干预。” “哦哦，是我唐突了。”曲鹏胖胖的手摸上自己光溜溜的脑壳，讪笑着回答道。 当温老人却开口了，“如果能帮上忙，我可以试试。” 王屿摇了摇头，“吴当温大叔，到了边城您要是不愿意只留在家里照料敏敏的饮食起居，可以去店里帮忙，费用另算。不过直播间就算了，毕竟那里面的节奏太快了，您这个岁数身体可能吃不消。” 当温老人没再继续说，曲鹏却开口了，“别介啊，王屿，吴当温大叔身强体健的。你刚才还说要尊重他自己的意愿，这会儿又说他不能胜任。” 合着好心还被嫌弃。 王屿叹了口气，“自然还是以吴当温大叔自己的意愿为主。行了，这都是后话了，以后再商量，不用记载着一时半刻。” 说话间杜远已经洗漱完毕，“走吧。” 王屿看了看当温老人，出声询问道：“吴当温大叔，您今天是想留在这里休息一天，还是想跟我们去市场上转一转？” 这一老一少留在房间，也是无聊，想想有些不太人道。 当温老人想了想，“一辈子没出过矿区，连自己的家乡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识过。既然出来了，总是要去看一看的。” “那咱们就走着？”曲鹏眉开眼笑的邀请道。 当温老人跟敏敏说了句什么，小家伙直接开心的原地蹦起来。 叫上冯洋隔壁梁以开，一行七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角湾出发。 一路上，大约这是敏敏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摩托车，在路上伸展开小手欢快的嗷嗷直叫。 半小时后几人就站在了杨八斤的店门口。 杨八斤已经在店里忙活着，看到王屿几人，立刻示意貌灿将王屿昨天那块莫湾基搬了出来。 “你昨天走的着急，我就自己做主，按表皮纹裂走向给你解开了。” 杨八斤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不过王屿也不介意，论起解石，自己说不准还真没杨八斤靠谱。 “怎么样？”王屿随口问道。 “哈哈，王老弟，咱们这关系了你还藏着掖着，就不地道了吧？你能不知道里面爆色？我不信。”杨八斤大笑着调侃王屿。 “爆色归爆色，可是色吃进去多少、面积多大，不还是要赌的嘛？”王屿一边应付杨八斤，一边将当温老人跟敏敏安置进店里。 正说着，老陈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王老弟什么料子又涨了？给老哥哥我看一眼。” “嚯，我说陈大哥，您可真够积极的。这么早就来了？”梁以开冲老陈打招呼。 “我早就来了，看着你们还没来，我在外面那些地摊上转了转。”老陈解释道：“这不是，刚才一眼看见你们，这赶紧过来了。” 说话间，貌灿已经将料子搬了过来。 下刀之处，是沿着原本端口位置下行约莫三分之一处那条天然大裂，将整个料子分成一大一小两部分。 横切面上并没有直接显色。但是当电筒摁在上面的时候，光线在玉肉里面氤氲，一团泛着绿芒的光团呈现在王屿眼前。 杨八斤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具体里面爆色面积有多大，哥哥我也没谱啊。我倒是想顺着这表现再下一刀，可我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这要是乱动，你今 第四百八十一章 代购跟买断 “怎么样？王老弟，要不要再往下放一片？”杨八斤蛊惑道。 他也很想看看再往下面一片，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解石有时候就像开盲盒，不窥得全貌，总是让人心里如猫抓般刺挠。 王屿还未及开口说话，就听身边的老陈连声说道：“别别别，王老弟，这料子你准备怎么出手？我要了！” 好家伙，这东西都还没怎么好好上眼看的，就开始琢磨怎么买了。 “陈大哥，现在这个料子虽然切过一刀，但是里面的赌性还是很大。再放一片出来，估计后面的表现才能推测个七七八八。” 王屿摇摇头，不建议老陈这个时候入手。 但是老陈是有自己考量的。 首先在他的认知里，王屿既然出手盘下来这块料子，至少说明他是有五成以上把握的。 现在料子还是一个半赌状态，他这会儿下手拿，王屿的开价自然是比再下一刀那会儿的开价要低的。 当然，除非是切垮了。 但是老陈觉得自己在看人方面，自从经历了老王的滑铁卢之后，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至少在王屿身上押的宝就没有失利过。 作为一个生意人，想方设法降低自己的成本，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别人是实打实的赌石，老陈是曲线救国，赌人。 所以他飞快的回答，“没事，王老弟的眼光我若还信不过，那还能信得过谁。你只管开价。解石后即便是垮了，我也认了。” 毕竟前面欠着对方一份人情，王屿又还惦记着后续客户的介绍问题。 这么看来，一块料子委实也算不得什么，卖给谁不是卖。 于是开口说道：“那这样吧，我原本是打算上次的十万块连本带利还您十二万。这料子解到这个程度现在我能看到至少二十万往上。陈大哥既然喜欢，就按照十二万的价格跟您清账。” 老陈显然没想到王屿会给出这样一个报价，显得有些愕然，“王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屿摆摆手，“欠陈大哥一份雪中送炭的人情，况且这个价格我也有得赚。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以后还要仰仗陈大哥多多关照生意。” 老陈这一下被动起来，“这……这……” 杜远开始敲边鼓，“陈大哥，一块料子顶破天才能赚多少。咱们常来常往不比这一块料子有赚头？” 梁以开则是在心里暗暗算账。 王屿四万块拿下的料子，如今卖出去十二万，八万块的利润虽然对标这块料子来说不算多，但是也算不上亏。 这买卖还算划算。 老陈也不再矫情，点点头，“那我得加大宣传力度，帮你们把这事给促成了。要不然我拿着这料子心里难安。” “那就仰仗陈大哥帮衬了。” 王屿赶忙打蛇随棍上。 看着老陈摸出手机，开始发着各种信息。 明明都很想赶紧解开料子看看下面的情况，但是面子上的事也马虎不得。 不多会儿苑元也到了，手上拿着一本教材。 王屿好奇的问道：“这是干嘛的？” 苑元解释道：“我专门跟我朋友借来的。有这个教导敏敏的国语，就系统多了。不至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敏敏看到苑元就第一时间从爷爷怀里挣脱出来，奔向她。 眼瞅着自己这会儿闲在店里也没什么事，王屿冲杜远说道：“咱们先把矿区带回来的料子分出类来吧？” 最主要的是，要把当温老人、貌昂、萨沙的料子区分出来。 虽然当时王屿是做了标记的，但运回来的时候，料子都是混合在一起的，王屿觉得还是要自己亲手把料子分清楚，才放心。 “今天联系好运输公司那边，先发一批咱们自己的料子试试水。如果靠谱，再把剩下这些运回去。”王屿一边筛选着料子，一边冲杜远说道。 昨天回来的不算早，料子被一并卸货在杨八斤店里。 他这里人来人往，人多手杂，有时候难免忙中出乱。 到时候一旦弄混了或者出什么岔子，王屿觉得不好交代。 杜远点点头，“没问题。这些小事你说了算。” 两人正在有条不紊的整理料子，曲鹏跟冯洋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这是这一趟的收获？”冯洋倒背着手问道。 王屿应了一声。 相较之下，曲鹏就有些没规矩。 难为他还能蹲得下身子，伸手摸起一块料子，“这些达马坎的料子怎么跟市面上常见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呢？” 他疑惑的抬头看着冯洋。 冯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翻了个白眼，“你也就是仗着跟王屿杜远熟悉，人家还在理货，你就这么上手。换个人都得把你当成手脚不干净的。” “不至于、真不至于。”曲鹏这么说着，却还是将手上的料子给放回了远处。 “这些料子以半山半水为主呢。”冯洋端详了一会之后，说道。 “不错嘛，一眼都能看得出半山半水来了。”杜远调侃道。 “我们哪能那么菜！杜远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不行，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你得补偿我。”冯洋半真半假的说道。 “得了吧，你又想作什么妖呢？”杜远没好气的问道。 “哎，咱们商量商量。你说现在这会儿往回运输你们还得冒着风险，不如把这些小东西放到我们直播间卖一卖？这样，运输的风险直接转嫁到客户身上，你们也不用承担那么贵的运输费用。你们觉得呢？” 冯洋说出自己的小九九。 “直播间不承担运输被扣押的风险？那万一真要是走了背字，被扣下了，怎么跟客户交代？客户不会闹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事先就反复强调过的。就是怕客户一个劲的催，不管什么政策都催命似的让发货。在佤城这边交易那算是代购，我们加个代购费用，大差不差的也就卖了。但是这路上风险肯定是要客户自行承担的。” “如果接受不了这个前提，那就只能等我们的料子运回国内之后再交易。不过，那就只能是别人选剩下的。而且也 第四百八十二章 运输公司 王屿点点头，这里面原来还有这样的区别。 曲鹏又继续说道：“现在国内很多原石直播，就佯装是在佤城的模样。然后雇一些骠国人出镜。连国门都不愿意出，就来回借货这么搞。我跟冯洋算是有良心的主播了。跋山涉水来到这鬼地方。” 如今说起来，曲鹏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冯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个人有个人赚钱的法子。就这么省不也有很多干不过咱们的吗？” “嘁，这世道……”曲鹏摇头晃脑的说道：“越是骗人的越是有大把的人愿意上当。你真本本分分经营还真不一定有人买账。” “你牢骚咋那么多呢。行了，不是在跟王屿商量料子的事吗？”冯洋忍不住打断曲鹏。 曲鹏拍了拍脑门，嘿嘿干笑了两声，“王屿，你琢磨琢磨，咱们合作的方式好商量，你说了算。” 王屿听出了曲鹏的弦外之音，想了一阵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跟杜远在边城还有两个合伙人。虽然这一趟来骠国的利润不用均分。但是增加合伙人这件事我自己做不了主。而且，就我们目前的规模来看，四个人也只是勉力维持收益。人再多，各方面都不能保证。这一点对你们两个来说，也不公平。” 曲鹏跟冯洋两个人脸上均显现出一丝明显的失落。 还是冯洋率先调整过来，笑着说道：“没事，合伙这种事要是随随便便都能组合成功的话，这世界也就遍地是CP了。” 杜远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说道：“其实咱们还有一种合作的方式。只是可能会有些委屈两位。所以……” 冯洋没说话。 倒是曲鹏直愣愣的问道：“啥方式？” 其实冯洋的神情已经说明他想到过这个可能性。而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王屿假装扒拉料子，喊了声杜远，“过来搭把手。” 既然谈不出什么结果，那还不如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商量。能成当然好，不能成也在情理之中。 料子已经被简单的用麻袋装好，当温老人等人的装了一个麻袋。 王屿自己收的则装了三个麻袋。 “抬到称上给过下重量。现在往国内发货，多少钱一公斤了？” “三百。”曲鹏还没琢磨过味来。 运费是越来越贵，要不是这批料子的确有很稀缺的市场价值，王屿甚至想就地卖掉算了。 三麻袋总重量一百五十公斤，单独的那个麻袋包四十五公斤。 这些料子光在运费上就差不多要花掉六万块。 关键是还要担着风险。 账不算不知道，细细一算真不是一笔小数字。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王屿站起身来，跺了跺微微有些发麻的双腿，“咱们去跟运输公司那边碰个头？” 冯洋曲鹏齐刷刷点头。 “没问题，这会儿应该已经开门了。咱们直接过去吧。” 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王屿只身随着两人朝外走去。 有些事不是人多就好办，所以王屿决定自己先去探探究竟。 尽管刚才有些小小的算计，但冯洋跟曲鹏鲁省人的骨子里流淌的都是豪爽不拘小节的血脉，所以转头也就把刚才的事给抛之脑后。 运输公司的确距离角湾不远，甚至可以说，王屿从住的宾馆到角湾每天都必然经过。 但还真从没注意过。 店面不算出挑，隐没在一众形形色色的商店中间，丝毫引不起人注意。 曲鹏冯洋径自走了进去。 店里面一个头发打着卷的骠国男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拿着计算器在算着什么。 直冲着大门口的地面上，摊着一堆裹缠着黄色胶带的大小不一的料子。 那模样像极了王屿在边城市场上接触到的蒙包料。 听到声音，骠国男人头也不抬的用国语说道：“发货吗老板？” 曲鹏笑呵呵的应道：“是啊，丹登老板，忙着呢？” 丹登这才抬起头来，“原来是这两位兄弟，这么快又有料子要发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迎上前来，顺手从隆基腰端摸出一包烟发起来。 冯洋跟曲鹏顺手接过，王屿摆摆手推辞过去。 “这现在市场上哪有这么多好料子收啊。是我们一个兄弟想要发料子。这不先过来看看您这边的情况。” 曲鹏就是个自来熟，什么人都能聊几句。冯洋虽然在直播间里骚话不断，但对比下来，在生活当中比曲鹏还是要稳当不少。 丹登立刻热络的对王屿介绍起来，“这位兄弟您放心，虽然咱们不敢百分百保证说料子一定万无一失。但基本上我开公司这些年来，咱们只有到货早晚的区别，可从没失过手。” “听我朋友介绍说，丹登老板在骠国的关卡上有亲戚？据我所知骠国的关卡有好几个，不知道丹登老板这位亲戚是在哪个关卡上？”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丹登立刻回答，“一零五码。所以咱们走货基本上只从这条路上走。” 王屿点点头，“可是我听说一零五码向来是最严的。前阵子我们国内有家翡翠店的料子全部被查扣。就是在一零五码上出的事。” “哦？还有这档子事？”丹登显然并不了解内情，“我也不是特别关注这些，风声紧张的时候，提前就能收到消息，基本只要避开那几天，再走货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王屿笑起来，“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其实他想打听一下，丹登的那位亲戚在他的运输公司里有没有股份、关系纠葛究竟有多深。 但是好像跟对方的关系还远没到这一步，贸然问出来只怕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权衡之下王屿决定，还是不要太急功近利。 丹登也跟着笑起来，“我们这种小生意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大老板比。赚的就是个辛苦钱。虽然路上料子真出了事也不用赔。可是真着这么一遭，这名声也就毁了。以后还有谁敢找我们运料子。” 这丹登也是个话多的。 不知道是自己在店里没人唠嗑给憋的，还是天生跟曲鹏属于同一种。 “最近风声怎么样？我 第四百八十三章 在线PK 值得所有销售人员借鉴的一套促进成交的话术。 “这个倒是不急，”王屿摆了摆手，“我看着丹登老板眼熟的很，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挺老土的套近乎说法，不过效果还挺好。 冯洋审时度势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听到王屿这么说，立刻说道：“丹登老板是个热心肠，这大概就是一见如故。既然大家都聊得来，不如晚上一起去喝点？” 丹登闻言立刻来了兴致，“好啊。今晚我做东，请几位老板喝个痛快。”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的料子还要麻烦丹登老板保驾护航，自然是我们请客才对。” 王屿打定主意晚上喝点酒好聊天，这会儿自然得反客为主。 “到时候谁还醒着谁买单。就这么说定了！”曲鹏拍板道。 “丹登老板生意应该不错吧？最近这段时间运输一直不稳妥。”趁着大家热络了一些，王屿开口问道。 丹登摇了摇头，“也没那么乐观。说到底大环境的影响对我们这一行来说还是很大的。风声一紧，尤其是有被查扣的消息传出来，收料子的老板谁还敢发货。大家都谨慎着呢。” “我看您店旁边这中介店人也不少嘛。”王屿随口说道。 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冯洋，“时间差不多了，曲鹏打开装备，咱们今天就在旁边做直播吧？” 曲鹏点点头，开始倒腾自己随身带的设备。 像他们这种经常会流动性直播的主播来说，随身的装备倒是也简单。 一部手机、一台用于稳定拍摄的云台，就可以打开门做生意。 许是担心自己这边的动静影响丹登老板的工作，曲鹏固定好手机之后，端着就去到了室外。 “直播间的兄弟姐妹们，让我们开启今天新的扫店征程了嘿。” 曲鹏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 冯洋倒是还好，并没有忙着上前帮忙，看王屿一脸新鲜的看着外面的曲鹏，解释道：“直播间每天开播后，人气是慢慢上涨的，前面人少，曲鹏自己就能忙的过来。” “王屿，你们直播间是怎么个播法？” 冯洋随口问道。 王屿摊了摊手，“我们的直播还在摸索阶段，我又来到骠国。都是他们在边城那边运作呢。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冯洋点点头，“你们这样也好，有人在家里销售，有人在源头拿货。这样的搭配其实更稳妥。我们俩也是没办法，一共就俩人。拆开哪一个方面也做不好。所以才干什么都在一块。” 曲鹏并没有像王屿认知中那样，直接去到隔壁的店面开始展示料子。 而是顺着附近的街道，一边直播一边讲解周围的环境。 难为他天天看着这老旧的建筑，还能找出那么多新鲜词汇来调动直播间的气氛。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曲鹏突然伸头进来，冲冯洋说道：“上次那个直播间还要跟咱们连线PK，接不接？” 冯洋略一思索直接回答道：“接！为什么不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呢。” “得嘞。”曲鹏收到指令，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王屿好奇的问道：“什么PK？” 冯洋撇了撇嘴，“平台不知道抽什么疯，搞了一个什么品牌联盟还是什么的。说的好听是相互提携，相互利用自己直播间现有的粉丝实现双赢。” “但是吧，这一招，你说针对其他哪些行业倒是还好说。比如说卖健身服的跟做健身营养保健品的。粉丝可以是互通的。这么一连线，你的粉丝也成了我的、我的粉丝也成了你的。听起来还不错是吧？” 王屿点点头，确实不错。 “可你说，咱么能做原石直播的，跟谁的粉丝能是相互共享的？做成品的？看到咱们巴不得拿刀砍死咱们呢。同行？别说这一行里向来是同行相轻了。就算表面上不撕破脸，可是谁愿意跟别家共享自己的客户？” 这么一说王屿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更疑惑他的做法了。 “那你还接？还整什么PK？” “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曲鹏操作不当，不知道怎么的就接了一个连线。好家伙，对方一看就没少干这样的事。上来直接要跟我们对赌料子。当时那么多人在直播间里正看着呢。咱们不答应，显得倒像是胆怯了似的。这不是就答应跟人家赌了。” 这会儿再说起这件事，冯洋还是恨的牙根直痒痒。 “我们还以为怎么赌呢。结果是要让直播间的粉丝互动，比如想要什么样种水、什么色、什么价位的诸如此类的要求。然后两个直播间的主播现场开料子，看看谁的料子趋近粉丝的标准。” “那一天他们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我跟曲鹏两个好悬没直接在直播间现场表演吐血三升。” “怎么个情况？说来听听。”王屿顿时来了兴趣。 “咱们这种本来就处于劣势。料子都不是咱们自己的，是真真的需要现场选。而且咱们直播间也从来没有安插过什么托，都是实打实的真粉丝。他们的托混在粉丝里面控场，引导粉丝提出的要求，整个方向都是朝着对他们有利的方面发展。粉丝开出的要求，也基本都是他们手里现有的料子能开出来的东西。” “咱们这边，那粉丝提出来的想法可真就是天马行空，什么样奇奇怪怪的念头都冒出来。什么要类似哪个大师的藏品三彩玉观音、什么玻璃种帝王绿麻花手镯……让我俩照着这标准给开料子。你说说、你说说。” 看冯洋这会儿激愤的表情就知道，当时他的心情有多么“彷徨无助”。 不需要问也知道那一场连线直播，他们有多被动。 “那你这次还答应人家？”王屿忍着笑意问道。 冯洋转了转眼珠子，窜着绿光的视线牢牢锁定在王屿身上，“上一次那是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条都不占。今天嘛……嘿嘿，那说不准可就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唇枪舌战 王屿不好的预感是对的。 因为冯洋摆明就是吃定他了。 他连连摆手，“我真的不行，这种没把握的事交到我手里，给你们整砸了，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你别怕，王屿，听我说……” 冯洋伸手按住王屿的肩膀。 本来王屿只是担心，这会儿倒是真的有些害怕起他来。 菊花一紧，有些慌乱的看着跟自己脸间隔不足二十公分的冯洋。 “就是按照客户要求选料子。我跟你说，只要运作的好，那粉丝一高兴开出来的价格还是很诱人的。” 冯洋开始蛊惑人心。 “那我也没本事找什么三彩玉观音、玻璃种麻花镯啊。”王屿直摇头。 有这本事，他早飞黄腾达归隐田园了，还用得着为了点料子跟个猴似的上下折腾。 这哪是要求，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梦还有科学依据呢，这可一点都不现实。 “这一次咱们不让新粉提要求，这次咱们换直播间有等级的、交易过的老粉丝提。那要求就贴近现实多了。你放心，就算是输了，我跟曲鹏也绝对不赖你。你也不用露脸，就委屈一下充当我们的助理。” 冯洋当然不肯放弃，继续给王屿洗脑。 看王屿还是不打算上道，冯洋使出了杀手锏，“王屿，这次要是成了，我跟曲鹏任你差遣。虽然不能直接把我们的直播间出让给你们，但是我们可以出一份力，保证合作共赢，绝对不藏私。具体的咱们后面详谈。行不行你给一句痛快话。” 好大一张饼。 但王屿心动了。 吴晓那嘶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立体环绕，照这么发展下去，撑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不得不下火线。 到时候自己手里没有能直接顶上去的人选，前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些基础，说不定就付诸东流了。 “需要我怎么做？”王屿向现实妥协了。 “你只要负责料子部分，其他方面看我们的。”冯洋倒是信心满满。 “这边店里面的料子未必有八斤老板那边多，咱们要不把战线拉回去？”王屿提议道。 杨八斤那边好歹勉强还能算是主场作战，比在这个什么都不熟悉的中介店要好上那么一些。 “好。”冯洋想了想，立刻接受了王屿的提议。 “那你们慢慢唠，我先回八斤老板店里等你们。”王屿甩下一句话，撒丫子就跑。 好像生怕脚上效率一慢，就会被冯洋跟曲鹏要求现场先开个料子热热身。 回到杨八斤店里，杜远没在，梁以开正歪坐在杨八斤的御用座椅上刷手机。 看王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开口调侃道：“怎么？让狗撵了？” “八斤老板呢？” 王屿环视一圈没看到杨八斤。 “好像出去了。怎么了？”梁以开懒洋洋的问道。 “冯洋跟曲鹏要来做直播。抓紧布置布置。” “做场直播而已，还要布置什么？原汁原味不是更真实吗？” 对于王屿的紧张，梁以开则是完全不以为然。 被他这么一整，王屿这才觉得，好像是自己小题大做过于紧张了。 “需要我配合不？”梁以开这会儿贱兮兮的凑过来。 王屿简单将刚才冯洋说的那些给梁以开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的直播间可真会玩儿。什么噱头都弄的出来。” “习惯就好了。你不是也在做直播吗？正好这回看看他俩怎么弄的，学习学习。反正搞砸了也是拿着别人练手。没什么不好的。”梁以开笑嘻嘻的说道。 王屿倒不这么想，别人既然找到自己，说明信任自己，能把事情尽己所能的做好才是他的想看到的。 “你这比当事人还激动。这样吧，待会儿见机行事。有我在呢，怕什么。”梁以开拍着胸脯打包票。 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曲鹏这会儿已经下线，现在对着手机直播的是冯洋。 “我们来到今天对标的中介公司。今天带大家来到的这家公司算是角湾这一带比较正规且毛料种类繁多的‘天外天翡翠’。大家想不想看一看英俊伟岸的店老板？哎，老板呢？” 店里忙碌着的阿弟显然也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情景，对冯洋做作夸张的声音已呈免疫状态。 “上一次咱们直播间输就输在准备不足上。今天呢，咱们就在这家实力雄厚的中介公司现场给大家选料子。来，让直播间的兄弟姐妹们先看看这家店的实力。” 冯洋一边说，一边将手机对准店面里的料子转了一圈。 “这么多料子，保准能满足大家的需求。今天大家都准备好手速，一会儿咱们说个暗号，大家打在公屏上。然后咱们截图，满屏会有五位幸运粉丝儿获得今天现场按需选料的天赐良机。大家一定要好好把握哟。” 他话音刚落，从他手机里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好了，现在轮到我们直播间进行简单讲解。粉丝朋友们，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这一整排架子上，都是咱们直播间自己的原石毛料。跟对方直播间不同的是，咱们的料子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筛选然后才选出来的。在品质方面上，比起外面店里那些良莠不齐的料子来说，有天然的优势。” 王屿好奇的偏头一看。 只见手机屏幕被分成一左一右两个直播状态。 左边的直播间正是冯洋此刻所在的直播间；右边则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正坐在室内，身后满满当当的架子上，摆满了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毛料。 倒是一副实力雄厚的模样。 冯洋不甘示弱，对面话音一落他立刻说道：“自己料子最大的优势体现在，对主播选料子的能力上无限趋近于没有要求。弊端嘛，更是显而易见。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粉丝儿要求的发挥。毕竟一个人手里的料子是很有限的嘛。” “但是在佤城的店主这边就不同了。他们手上不光有自己的料子，还有很多货主送来代售的。这就能极大程度的满足大家各种各样的需求。而且咱们的主播、助理选料子的本事那可都是在第一线摸 第四百八十五章 比赛第一 “手下败将嘴上功夫倒是不输。咱们就废话不多说，直接亮招子吧。” 对面男人显然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那咱们就先整个小料子热热身。现在大家注意听我说，咱们直播间这一轮的暗号是‘比赛第一、友谊靠边站’。大家开始把暗号打在公屏上，我开始喊倒数三个数截屏。” 冯洋嘚吧嘚吧开始耍嘴皮子。 “好嘞。咱们这一轮的幸运粉丝儿已经出来喽。让咱们看看都是谁这么幸运。” “mini兔兔？恭喜粉丝兔兔，位列第一。咱们就从兔兔开始。兔兔也是咱们直播间的铁杆粉丝儿了。兔兔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 能听到声音的只有两个主播。粉丝说的话只能在公屏上才能看到。 梁以开就跟王屿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道他好奇，伸长脖子对着屏幕看了过去，顺带着念了出来。 “我的预算不高，很切实际。我想要一块冰种的……有牌子位能俏色巧雕的料子。价格不要超过八万块。” 梁以开一边念一边瞟了一眼旁边的王屿。 那眼神不言而喻。 挺懂行，说话一套一套的。 这几个要求虽然复杂，但是也不算难。能达到冰种的料子有很多都符合条件。 但是能同时兼具俏色巧雕的，就只能是有厚实雾层的场口料子。 想到雾层，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就是达马坎这个场口。 这可真够巧的。 杨八斤店里现在什么料子都不敢说管够，但是达马坎的绝对敢打这个包票。 王屿明白梁以开在想什么。 眼神不自觉溜到门口正在摆弄手机的曲鹏身上，这该不会是个托吧。 “俏色巧雕啊，这个简单、简单。兔兔想要什么颜色的俏色？”冯洋又问。 “红色自然是最好。但要是有难度的话，黄色也行。” 梁以开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一样念了出来。 要求倒不算高。 虽然王屿认定应该是曲鹏在装样子，但是料子毕竟实打实要在直播间展示切开后效果的。 所以王屿也还得严阵以待。 牌子料自然不需要找太大块的料子，只要没有特别明显的纹裂，半个拳头或者一个拳头大小的足矣。 要想利润最大化，最好是能刚刚卡在这个标准范围上，毕竟价格已经定死了。 虽然对方要求俏红色或者黄色都可以，但为了展示这边赌石技能的高超，王屿自然是奔着红雾去物色。 “老梁，”王屿招呼梁以开，“帮我把这几个麻袋里的料子抖出来。” 王屿指着先前自己跟杜远装包的那三个麻袋说道。 梁以开乖巧的走过来，三下五除二将料子全都摊在地面上。 王屿闷头开始挑拣起来。 他记得自己收料子的时候，有那么几块个头不大，表现在当时看起来像是红雾层的达马坎半山半水料。 那边直播间不能冷场，所以曲鹏得瑟的声音仍在继续。 “来来来，让两个直播间的粉丝儿们见识一下咱们这边的经济实力。就地上、地上这些料子，大家看到了没？都是咱们主播这一趟骠国之行中一小部分收获。大家都听说了吧？达马坎场口塌方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怕是市面上都难找达马坎的料子。就算是有，价格那肯定也不是以前的标准。” “不过，谁让咱们是宠粉直播间呢。兔兔这块料子，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市场价格走。怎么样？主播够意思吧？来，666刷起来，让我看到大家的热情。只要大家开心，咱们今天持续防漏！” 这聒噪的声音，让王屿直摇头。 料子是自己花钱花功夫运回来的，好人全都让这家伙当了。 摇头归摇头，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挑挑拣拣一阵之后，王屿分出五块料子放到脚边。 这五块料子的个头在一众料子里算小的，但每个差不多也有一个成年男人半个巴掌大小。 王屿本想再找找体型更小一些的。但都不算特别合适。 能做俏色巧雕的料子，雾层一定要够厚，这样雕刻出来的成品才有层次感不说，剥皮抛光等加工程序，也会对雾层厚度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些都要考虑到。 “咱们这边助理小哥已经初步筛选出来五块适合的料子。让咱们把镜头拉近，看看这五块料子分别什么表现。” 冯洋一边说着，一边端着手机走过来。 王屿赶忙中断手上的工作，旱地拔葱般跳到一边。 “看看咱们的助理小哥害羞了。” 冯洋一边脚下不停，一边嘴上调侃着王屿。 气得王屿一个劲直翻白眼。 梁以开像是冯洋的连体兄弟，寸步不离的黏在冯洋的手机屏幕前。 “粉丝说：主播不仗义，居然不亲自帮我选料子。是不是嫌我出的价格太低了？” 冯洋一边撅着屁股对准地上的料子三百六十度现场直播着，一边解释道：“兔兔，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就是因为重视咱们直播间的老粉丝儿，这才让助理小哥亲手帮你选的。当然，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今天是没时间解释。回头、回头我一定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告诉你。” 说完还极不正经的挑了挑眉毛。 “兔兔说：行吧，只要料子和我心意，我就不追究这事了。”梁以开念道。 “哟，这怎么还找外援呢？” 手机里传出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点小要求的料子，划的着找外援？您可别逗了。我们本来就是四个人，两个人负责直播、两个人负责干活。你敢说你那所有料子就你一人能全部搞定？” 冯洋不甘示弱，立刻还嘴。 对方不吭气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演聊斋呢。 王屿见冯洋挪开了手机，才又重新回到料子旁边。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手上掂着两块料子，轻声说道：“这两块，都是红雾层。但里面玉肉的种质是不是一定能达到冰种，我不确定。” 第四百八十六章 演戏就得演全套 “别介啊，这怎么还能不确定呢？” 曲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引得冯洋一个劲冲他直摆手。 就差蹦到他眼皮子底下质问他：嚷嚷的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见吗！ 王屿摊了摊手，“半山半水的达马坎，只能从脱砂部位大概分辨出里面雾层的颜色。至于下面的玉肉种质，是没有准确的判断依据的。” 王屿不了解直播套路，本着严谨的赌石态度实话实话。 曲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随便选一块应付过去这一场再说。” 说完，伸手就朝着王屿左手上的料子摸了过去。 王屿飞快的将左手收回，递出右手上的料子。 笑着说道：“虽然没有判断依据，但是皮壳表现还是能看出端倪的。这块冰种的概率大。” 梁以开凑热闹问道：“那刚才那块呢？” “刚才那块大概率种水不止到冰种，很可能能往高冰上靠。” 冯洋见王屿这边已经选定料子，立刻将手机对准料子拍起来，并配合上了直播讲解。 “咱们的助理小哥已经初步筛选出两块料子。再由我，做最后定夺。” 曲鹏用视线示意冯洋，哪块是刚才王屿选定的获胜选手。 冯洋装模做样的在两块料子上翻来覆去的做选择。 刚才几个人的对话，他其实听的差不多。这会儿纯粹就是在故弄玄虚。 “这块、这块比较符合兔兔的要求。”冯洋边说边拿起那块早就内定好的料子。 “大家可以先看看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这是典型的达马坎半山半水的料子。半山半水咱们前面说过了，今天就不赘述了。因为它的形成原因，导致这料子局部脱砂会比较明显。咱们通过脱砂部位打灯可以观察到。兔兔，上眼瞧好了。看到没这个部位透出来的光晕？是不是红的发光？红的闪亮？红的你心里直痒痒？” “请大家的视线牢牢追随着主播的镜头，来看看皮壳。除了脱砂部位之外，其他地方的皮壳就相对厚实一些，打灯基本上看不到里面具体的表现。但是皮壳很紧密，这些凹陷下去的痕迹，就是它还在水中的时候，种质较为疏松的部分脱离石体后留下的。再让我掂量掂量重量。压手感不错。是块好料子。” “兔兔，你满意不？” 最后，冯洋给这料子来了一个定格的特写。 然后准备开始收网了。 梁以开赶忙凑过去。 其实能选择在原石毛料直播间买料子的人，最多也就是对赌石一知半解、但是又想省点钱的客户。真正了解的人不会通过这样的途径购买，而完全不懂的也不敢通过这样的途径购买。 但无一例外，直播间里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比别人要懂毛料的人。 所以在主播像模像样描述了一番料子的整体表现之后，心里已经是对这个料子的品质深信不疑了。 尤其是这会儿两个直播间还在PK，无形中更是觉得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吃亏上当的概率更低了一些。毕竟要是其中一方的主播信口雌黄，另外那个怎么可能会隐忍不发、借机拆穿呢。 所以兔兔表示自己很满意这块料子，希望马上开始解石，要第一时间看到里面的表现。 冯洋喜滋滋的等待对方付款。 “直播间的规矩不能破。咱们向来是一手钱一手货。大家也都知道赌石不易啊。涨垮自担。但是谁让咱们是宠粉的直播间呢。今天这个料子要是达不到兔兔的要求，咱们这货款原封不动退还。就是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大家跟着主播买料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咱们直播间不光是为了赚钱，咱们的目标是赚钱的同时交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冯洋在直播的时候，骚话是非同一般的多。 王屿忍不住好笑，难以想象吴晓在直播的过程中，是不是也跟冯洋差不多的状态。 “兔兔，要完整保留好这层红雾层，这料子只能剥皮。但是因为直播的时间有限，对面直播间看不到咱们赌石的结果，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因此我们商议之后认为……” 冯洋一边说一边调转料子的角度，最后将手机镜头对准料子头部约五分之一处那道贯穿裂，说道：“从这个地方先来一刀，这一刀下去基本上雾层的颜色，还有里面种质的表现，就能看出七七八八了。” “兔兔说：这样一刀下去，不是就浪费了这一部分料子了吗？” 尽职尽责的画外配音梁以开。 冯洋摇摇头，耐心的冲着直播间解释道：“像料子外面本身就有这么明显的裂痕，我们在打数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打这部分。所以留着也没什么实质作用。就算是最后取成品，这部分也只是作为边角料存在的。没有意义。” “好嘞。既然兔兔答应了，那咱们就这样操作。曲鹏，现在带料子去隔壁加工厂。我断后，咱们全程来个直播。省的待会儿对面直播间说咱们掉包。” 曲鹏跟上贡似的，双手托着那块半个巴掌大都不到的料子。 熊掌般肥厚的手掌，将本就不大的料子衬托的更小。 冯洋则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跟在曲鹏一侧，两个人相互配合着，将料子全程暴露在手机镜头下，就这样朝着加工厂走去。 两人一走，店里瞬间变的安静下来。 王屿揉了揉乱哄哄的脑子，冲梁以开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这要是听一天的直播，脑子非得炸了不可。” “你说，简简单单的买个料子，非要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累不累啊。” 梁以开倒是显得很感兴趣，“现在没点花样，怎么从那么多的直播间里脱颖而出啊。还不都是被市场被逼的。” 王屿撇了撇嘴，蹲下身开始收拾刚才被自己翻乱了一地的料子。 梁以开双手环抱在胸前，憋着坏笑道：“你现在收拾个什么劲？这才哪到哪？您老人家没听冯洋说嘛？截屏五个粉丝儿呢。这才第一个，漫漫长路还在等着您呐！” 第四百八十七章 意欲何为 如果不是觉得瘫倒在地显得自己有些怂，王屿真想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杀鸡焉用牛刀啊。 “不都是托吗，让他们自己演去不好吗。”王屿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开始也以为是曲鹏。但是后面他进来后就没再玩手机。可那个什么迷你兔子还在公屏上说话。所以应该是误会他了。” 梁以开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屿。 显然无比享受摧毁王屿意志这个过程。 随后开口问道：“就刚才那块料子的货款，你打算怎么分配？” 王屿现在一脑子浆糊，晃了晃脑袋回答道：“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我得赶紧把杜远找回来，让他去伺候这些祖宗，然后脚底抹油是为上策。” 说完反手就给杜远把电话拨了过去。 实话实说当然是不可能实话实说的。 王屿硬是把在市场上看料子的杜远给诓骗了回来。 但自己也不好直接逃逸。 于是一边安抚着杜远的情绪，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琢磨着金蝉脱壳之计。 有时候往往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王屿这边正琢磨着呢，门口就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视线在店里转了一圈，在看到王屿之后，一下跳了进来。 “王老板。”来人用国语喊道。 王屿下意识看过去，正是上次在古滇中介店里的那个阿弟。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问着，可王屿的眼睛里都冒光了。 救星啊。 不管是找自己干什么，都比留在这里强一百倍。 “有料子，王老板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阿弟贼兮兮的问道。 “正好我路过这里，想着过来看看王老板在不在。要是在这找不到您，再给您打电话来着。” “在哪？远不远？”王屿像模像样的问道。 “不算远。就在周边。”阿弟回答。 杜远一下站起来，“在佤城不要随便乱跑，不安全。” 他摇了摇头。 “这个阿弟打过交道，没问题。人好的很。”王屿赶忙解释。 阿弟配合的裂开嘴，露出一个充满真诚的笑容。 杜远还想说什么，自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一看，眉头微微一皱，“刘美凤打来的。” “接、赶紧接。”王屿催促。 就在杜远转身打电话的时候，那边曲鹏跟冯洋又咋咋呼呼的走了回来。 单凭两人脸上志得意满的表情，王屿也能猜到料子解开后的结果。 轻轻扯了扯冯洋的衣服，小声报备道：“我得出去一趟。后面的事交给杜远。你放心，他比我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完，为了增加语言的可信度，还顺手指了指一旁候着的阿弟。 冯洋这会儿正在兴头上。 开门红，赢了第一局让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杜远跟王屿的关系他也门儿清，能凑在一起做合伙的买卖，想来这水平也不会差。更何况还有王屿的担保。 于是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啊。” 说完就立刻对着直播间说道：“为了避免有人说咱们直播间光靠一个小助理选料子，咱们这轮就换一个，看看对家还能找出什么理由。这一轮，轮到的也是直播间的老人儿了。丸子、丸子在不在？在的话扣个一来瞧瞧……” 趁着冯洋忙着直播间里，王屿赶紧冲阿弟招了招手，两人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逃之夭夭。 “王老板，你跑慢点……我、我要追不上你了。” 阿弟落在后面，噼啪甩着双不怎么跟脚的大拖鞋，气喘吁吁的喊起来。 王屿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跑的太快了点。 收住脚步，他轻轻咳嗽一声，冲阿弟问道：“什么料子？怎么没带过来呢？” 阿弟神神秘秘笑起来，“料子有点大。若是非要带出来，我就得找帮手。您也知道，这找了帮手，赚的钱就得分一半出去。想着您好说话，这总共赚不到几个钱得差事，再分一分更是连顿酒钱也赚不够啦。” 这顿酒还挺贵。 摆脱了刚才的麻烦，王屿心里也不是一点警觉性没有。 佤城虽然比矿区安全不少，但也终究只是相对的。 “我可不敢在佤城随便乱走。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 “要是您不放心，就找一个您觉得信的过的人跟着咱们，这总行了吧？我是真不敢诓您。”阿弟赌咒发誓的说道。 早知道，刚才不应该跑那么快，应该把梁以开带上，两个人好歹有个照应。 这会儿让自己上哪找人去。 “王老板，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王屿心头一喜。 一转身，正对上貌灿疑惑的表情。 “貌灿兄弟，你怎么在这？”王屿喜笑颜开的问道。 貌灿举了举手上的袋子，回答道：“从矿区回来以后，老板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我去买了点常用药。这里是回店里的必经之路。这也不是去角湾市场的路，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去？” 他好奇的问道。 “嘿嘿，”王屿笑的一脸不怀好意，“貌灿兄弟，你着不着急回去？不着急的话跟我出去一趟行不行？” 貌灿想了想，回答道：“倒也不急。八斤老板去朋友那边谈事情，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还回不来。这药倒也不着急送。你要去哪？” “走着。” 王屿冲阿弟示意了一下，反手拉住貌灿的胳膊，快步跟在后面，“边走边说。” 三人很快来到一处密集的活动板房搭建起来、像是棚户区的地方。 “就在里面了。” 阿弟伸手朝一条狭窄的过道指了过去。 不等王屿有所反应，貌灿快速朝前踏了一步，满脸警惕的说道：“你是包朗那小子手下的阿弟吧？说，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将王屿挡在自己身后。 第四百八十八章 欲速则不达 “这是什么地方，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这里会有料子？你蒙鬼呢？” 貌灿神色不善的丢出一连串问题。 边说边顺势向前走去，看样子是要直接二话不说就开干。 王屿赶忙伸手拉住貌灿。 貌灿这力大如牛，下手没个轻重的。随随便动个手，那也是让对方短期内至少落个爬不起来的结果。 这要真要是误会一场，多尴尬。 阿弟倒退两步，表情显得有些茫然，“王老板，料子真的就在里面。我没必要骗你。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对你没好处？那可不一定吧？” 貌灿冷哼一声，“说不定就是知道王老板身携巨款，想把他控制住了再勒索钱财吧。” “你、你怎么能开口就污蔑人呢？”阿弟叫起来，“不愿意看直接说不就好了？何必耍人玩？” “污蔑？那你现在去把料子带出来。” 貌灿双眼直视着面前的阿弟。 “太大了，我、我一个人搬不动。”阿弟委委屈屈的说道。 貌灿看着阿弟的德行，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直接上去给他两拳。 但奈何王屿拉的紧。 于是貌灿狠狠瞪了阿弟一眼，“再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你。” 阿弟被貌灿双眼一瞪，脚下不由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旁边的破旧板房里，已经陆陆续续有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围观者。 “天外天八斤老板手下的阿弟仗势欺人。自己干不过我们老板，就冲我们这些小人物下手。” 阿弟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但嘴上说的却仍旧是国语。 不是说给王屿听的，谁信。 他的说辞，配合上貌灿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别说还真有那么点被恃强凌弱的意味。 棚户区里从来不缺少身强力壮的男人。 他们虽没什么文化，但身子骨却不弱。 “再怎么样，也不能仗着力量悬殊欺负人吧？”人群中有人不忿出声。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让人活了。出门被人看不惯就挨打？” 有人起了头，立刻就有人跟在后面帮腔。 这一来二去，王屿也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 生活在佤城的骠国人，为了讨生活，会说一些国语并不奇怪。 但会说这么流利的大段国语，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貌灿倒是不惧面前突如其来的劣势，扭头冲着王屿说道：“王老板，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吧？” 然后挺身冲身前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倒不是我们老板怕了什么，而是今天这事就是我貌灿一个人的事。要是断了什么人的财路，尽管来找我貌灿。我可不怕你们。” 虽是面对众人，但是他的视线却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更像是在对着人群后面看不到的空气在说话。 说完，他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伸手扯住王屿的胳膊，扭头就走出了这条狭窄的过道。 走出一截之后，王屿再回头看去，那里的人群似乎还没散尽。 “王老板，不是我说你。你来骠国之前，对这边的状况就没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吗？”貌灿黑着脸问道。 王屿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在国内太平日子过惯了。 想让一个平时鲜有忧患意识的人时刻保持警惕，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因为他根本意识不到，危机是时刻潜伏并且伴随着的。 “那个地方，是佤城这一带出名的黄.赌.毒地带。你说你跑那边去干什么？” “就算他说带你去看料子，你就跟着走了？今天算是幸运半路上遇到我了。要是没遇到，你知道你后面可能要面临什么吗？” “以后再有阿弟说要给你看料子，要么就直接在市场上；要么你就让他带料子去你的地盘；再不济也可以把交易地点约在正规的中介公司里。这样贸然跟着一个不算熟悉的阿弟，去到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你知道这在佤城有多危险吗？” 貌灿一口气说出王屿自认识他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串话。 貌灿看王屿半天不说话，耷拉着个脑袋，也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恰当，想了想说道：“小心点是没错的王老板。你们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嗯……” 貌灿想了好一会儿，才生硬的吐出八个字，“富长良心、穷生奸计。” 异国他乡被一个异乡人，用自己家乡的话教育，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想想貌灿刚才护着自己的样子，王屿还是真诚的说道：“貌灿兄弟谢谢你。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全，给你也添了大麻烦。对不住了。” 貌灿赶忙摆摆手，“王老板，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照顾你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放心，他们这样的人也不会平白给自己多惹是非。这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 尽管他这么说，但王屿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刚才貌灿说的那一席话，他可还记的清清楚楚。貌灿可是直接在人面前自报家门了的。 在国内，还有一句话。 说的是：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 如果今天自己真的是一只半入虎口的肥羊，被貌灿生生给拽了回来，对方真的能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吗？ 不行。 王屿想着，这件事回去一定要告诉杨八斤。 看他能有什么法子从源头解决一下。 花再多钱也绝不含糊。 就像貌灿为自己做的一样，这是自己能为貌灿所做的所有。 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除了花钱消灾外，其他什么能力也不具备。 这么想着，王屿心情可真是失落到了极点。 开开心心张罗着要去看的料子，没了。 这还是小事。 好端端一个摸排古滇中介公司的路子，就这么断了。 不过，这同时也给王屿深刻的提了个醒。 有些事欲速则不达。 自己以为花点小钱笼络住了对方，其实反而是自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走着走着，王屿突然顿住脚步，毫无形象的蹲在马路边。 貌灿往前走了一截，回头看王屿没跟上来，又折了回来。 “没事，王老板，不用太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我们以前也遇到过 第四百八十九章 老情人见面 “我记下了，貌灿兄弟。不过我这会儿还不能回店里去。”王屿认真的说道。 貌灿只当他是怕杨八斤的数落，遂开口安抚道：“这会儿我们老板应该还没回到店里。所以王老板不用担心。” 王屿心想，店里那状况可比杨八斤吓人多了。 正准备给貌灿好好形容一下自己悲惨的遭遇时，电话铃声响了。 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杜远。 王屿暗道一声不好。 杜远这时候打电话来十有八九是要骂娘的。 可要是不接，晚些时候碰面只怕自己死的更惨。 想了想叹口气，还是认命般接了起来。 果然。 “王屿！你去哪了？” 虽然字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但杜远那牙关紧咬的声线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不是，老杜，你听我解释……” 王屿的表演还没开始。 就听到杜远紧接着说道：“刘美凤到了。我现在得去找她。” 这倒是正经事。 当温老人跟敏敏马邦丁的事应该有眉目了。 王屿转念一想，自己在古滇这边的线索暂时断了大半，倒不如自己跟着杜远去找刘美凤打听打听惠金的情况。 好歹也是条命…… 于是自告奋勇的说道：“我我我，带上我一起。” 杜远只当他要去凑热闹，没好气的拒绝，“我们是去谈正经事，没什么好八卦的。” “我找她就是有正经事！”王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在八斤老板店面左手边拐角处的路边。你过来我再跟你说。” 挂断电话，没多大一会儿杜远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跑的倒是快。” 刚一见面，杜远就翻了个白眼。 “曲鹏跟冯洋这俩家伙，逮着我那叫一个使唤免费劳动力。要不是有电话脱身大法。我就等着被他们抽干熬油得了。” “剩下四块料子这么快就选完了？”王屿只能装傻充愣。 “完个屁。我帮他们选了两块。剩下的不管，让他们自己看着处理去。赌石就赌石，还得当什么演员，累不累啊？” “真亦假时假亦真。何况咱们是实打实卖的料子。你要这么想，比起直播间买家去外面上当受骗，咱们至少卖的是货真价实的料子，问心无愧不是。”王屿老神在在的说道。 这话又招来杜远一记白眼，“您老人家觉悟高，那你跑什么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还有两块料子没着落呢。” 貌灿见王屿跟杜远顺利汇合，便开口跟王屿说道：“王老板，那我就先回店里去了。遇到紧急状况可以给我打电话。然后你们两个人不要到处乱走动，不熟悉的地方也不要轻易涉足。” 言罢，冲杜远点点头打过招呼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屿在杜远的追问下，硬着头皮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杜远没当街跳脚，算个人素养到位。伸手扯着王屿的衣摆，奔着住的宾馆走去。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刘美凤居然选择了他们住的新长城落脚。 杜远敲开房门的时候，刘美凤着一件丝滑的睡衣，神态娇媚的出现在门框旁。 在看到王屿的时候，表情瞬间凝固。 轻咳一声之后，裹紧了外面宽大的睡袍，说道：“风尘仆仆刚冲了个澡，你们就来了。进来坐吧。” 王屿表情讪讪的跟在杜远身后进了房间。 刘美凤坐在沙发上，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旁边简陋的小桌子上还有一支。 王屿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个电灯泡的不请自来，只怕这会儿人家两个人应该正上演春光旖旎温情脉脉的桥段。 “区区两个人的马邦丁，小事一桩。一周时间就差不多。这两天就会有人联系你们，到时候让当事人记得好好配合。” 她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猩红色的双唇上下开合。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刚才还说自己才刚洗完澡，可这嘴巴上的艳丽口红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她语气中带了一丝傲然，显然很享受此刻杜远有求于自己的这种局面。 “要是正规、真实的身份。不是那种造假的。”杜远强调道。 显然当着王屿的面，杜远话里的深意让刘美凤非常不悦，“在你眼里我就是专门走歪门邪道的是吧？我什么时候说不是正规真实身份了？” 她越说越气恼，“假身份还用得着当事人配合吗？弄个照片贴上去不就得了！” “老杜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口一说，别动怒。”王屿赶紧陪着小心。 刘美凤冷哼一声，引人遐想的气氛一下荡然无存，剩下两个人斗鸡般气鼓鼓的看着对方。 而王屿这会儿恨不能有个地洞，能让自己钻进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上次谢谢你美凤小姐，这次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想到接下来自己还有求于人，杜远那驴脾气是指望不上了，王屿只能自己搓着手尬笑着跟刘美凤套近乎。 刘美凤摆了摆手，对王屿的台阶并不感冒，“举手之劳，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这一趟更算不上是专程跑来，这边正好有点事要处理，捎带着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杜远一下狐疑起来，“王屿，你今天出事那地方叫什么？” 王屿挠了挠头，好像还真不知道那地方的名字，忘记问貌灿了。 只得将大概位置描述了一遍。 杜远看着刘美凤，“认识那个地方吗？” 刘美凤装模作样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有点印象。” “你敢说你这趟来，跟王屿说的那个地方一点关系没有？” 杜远不信，老情人什么的对彼此的配方那可太熟悉了。 刘美凤撇了撇嘴，“既然你知道，还问我干什么？话说，你们赌石怎么会跟那地方扯上关系？” 杜远深吸了口气，将王屿刚才的遭遇描述了一遍。 听完杜远的描述，刘美凤冷笑一声，“一点出息都没有，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用这么老套的手段。” 随即又说道：“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大的能量。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我能解决。但是改变不了大环境。你们自求多福。” 第四百九十章 联合直播 那地方确如貌灿所说，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些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药 牛勿 控制住对方，这样对方的钱财早晚到的是自己兜里。 杜远气哼哼的说道：“看不出来，他们还挺舍得下血本啊。” 刘美凤撇了撇嘴，“那些东西在这边又不值什么钱。而且本身那个村子就是……我说你们没事不要到处乱跑，真出了事，无解。” 王屿见她差不多恢复正常，便试探着问道：“美凤姐，你认不认识角湾市场有一家叫做古滇中介公司的？” 称呼一变，关系立马拉近不少。 刘美凤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印象。怎么了？” 王屿自然不会实话实话，想了想回答道：“就是里面干活的一个阿弟把我骗过去的。” 刘美凤思索了一会之后，“那等我找人打听打听，看看那家店是什么路数。有消息再告诉你们。那些阿弟的话，不能乱听。他们那张嘴，死人都能给你骗活了。” “还有……” 王屿一开口，都还没说完，刘美凤一双美目就竖了起来，“你们还有完没完？拿着豆包不当干粮是吧？” “美凤姐，这事只能麻烦你帮着打听打听。我们是真的没法子。” 然后也不管刘美凤高不高兴，把惠金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刘美凤表示不理解，“他就是个也木西，矿主闲的没事老找他麻烦干什么？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 后面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杜远说话了，“你要是能打听就顺带帮个忙。要是为难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刘美凤见他这会儿态度不错，也顾不上生气，腻声答应下来。 王屿眼见自己见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路，给这久旱逢甘霖的俩人让路。 想了一圈都觉得有些刻意，最后摸出手机，悄悄给梁以开发了个消息，让他赶紧跟自己演个双簧。 一分钟不到，梁以开的公鸭嗓就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王屿赶紧回来，曲鹏跟冯洋找你救场呢。” 等的就是这句。 王屿立刻站起来，“我回去看看。杜远你跟美凤姐继续聊着。对了，我们今晚约了人吃饭，你吃了饭再回去也不迟。呃，不回去也没事，反正就两步远……” 这嘴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不听使唤呢。 头都不敢抬的王屿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算是把杜远卖了个一干二净。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接近晚饭时分，王屿到门口打上摩的就朝着杨八斤的店赶了过去。 万幸，曲鹏跟冯洋已经开始收摊。 看样子，下午的战况应该不错，至少俩人看见自己的时候没说什么风凉话。 梁以开没个正形的瘫在沙发上，嚷嚷着让曲鹏给他端茶递水。 “你们这样做直播太累了。干跑两个，还剩一个想跑跑不掉的。” 他沙哑着嗓子，喝了一口曲鹏递过来的茶水，紧接着一口喷出来，“你想烫死我啊？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 梁以开直哼哼，公鸭嗓更明显了几分。 冯洋的注意力则是还放在刚才直播产生的收益上。 他喜滋滋的开口说道：“还别说，这样的形式卖货虽然累点。但付出跟收益还是成正比的。今天一下午卖了十三块料子呢。总共营业额上七位数了。天啊，这跟得上我们之前将近一个月的收益了。” “要是多来几场这样的直播，就牛13大发了。” 说完看着王屿，一脸认真的说道：“王屿，我刚才想了想，与其跟别人这样连线便宜了对方的直播间，还不如咱们两家直播间直接连线得了。这么一来，不管怎么操作，获益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不比便宜了别人要好？” 王屿有些犹豫，“可是这样的形式，总有一方获胜一方惨败。胜了的那方还好说，可要是一方失利，会不会影响直播间的人气？” 冯洋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这么回事王屿。你可能对直播间的粉丝心态没什么了解。他们其实想感受的就是这个过程。气氛烘托到位了，亲眼看着别人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心动。而且，赌石本就是带有强烈的不确定性。有输有赢才有看头。况且还有垮了退货款这个噱头呢。就拿今天来说，五块料子，就算有一块退了，其余四块赚的也完全够赚啊。解开的料子大不了还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明料。怎么看都是稳赚。” “这个方式就是个噱头，只要咱们不坑人不骗人，大家各取所取，岂不快哉？” 王屿承认自己确实动心。 但是吴晓在直播间里的具体运作方式王屿并不了解，于是回答道：“我现在给边城那边打电话问问情况。晚会儿回答你。” 冯洋大咧咧的的点点头，“成。到时候记得给我个准信。你要是不了解直播间的情况，就换我跟你合伙人说。对了，王屿， 下午卖了你几块料子，你合计一下价格。我先去找八斤老板，把卖他的那部分给结了。” 这话一出可把王屿吓得不轻。 那些料子都不准备短期内出手的，要是冯洋给他贱卖了，他得心疼死。 梁以开双手捧着个杯子，斜眼瞅着王屿在地上扒拉，“我给你看着呢。卖的都是一些相对表现一般的。没动你的宝贝们。你这些料子里面卖了一共三块，其他得都是八斤老板的。让你窜那么快，要是你走之前把料子好好分分类，没准今天一场直播下来回款能回一多半。” 王屿一边将料子装回麻袋，一边摇了摇头，“这些料子卖一块少一块。都是矿区上攒了多少年攒出来的宝贝。不能随便乱卖。我还想带回边城去待价而沽呢。” 梁以开则表现的很不以为然，“料子就是用来卖的。现在能有一个好价格，也对得起它们在地底下孕育那么多年的过程了。你留着又能怎么样？还能孵化出下一代是怎么的？” 王屿没答话，梁以开跟自己的想法都没错。 只是个人侧重点有不同。 第四百九十一章 魂牵梦绕 梁以开继续说道：“除了你卖掉的那块料子之外，剩下那两块的情况，你得问杜远。经他手卖掉的。” 王屿点点头，这个不着急，说什么今天也不能去打扰杜远的“叙旧”。 料子装好，王屿印象中基本对卖掉的料子也有个大概的印象。 正收拾着，冯洋乐颠颠的走了回来，“算好了吗？” 王屿摇摇头，“明天等我跟杜远确认过之后，再算吧。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准备准备去丹登老板那边了。” 冯洋这才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走走走，赶紧的。去晚了可就不好看了。” 冯洋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催促着曲鹏跟王屿。 鲁省人最是讲究礼节，像是约人吃饭这样的事，最忌讳迟到跟不热情。 匆匆跟杨八斤打过招呼，王屿嘱咐苑元晚上带着当温老人跟敏敏吃饭，回头报账后，三人带上可怜巴巴卖惨的梁以开，朝着丹登的店面走去。 其实大多数运输公司很少会自己专门开设一个门店，因为他们的业务决定了只需要一个电话号码就能解决大多数的业务。 也有一些会跟一些中介公司合作，在里面设立自己的运输点，赌石、发货两不耽误。还能减少一大部分开支。 所以丹登的店在佤城也算得上少见。 四个人还没走近，远远的就看见丹登在店门口来回溜达。 看到几人，快步迎了上来。 “一下午都没什么事。我还在想要不要偷个懒。又担心你们过来找不到我。正等你们呢。怎么样？今天直播收益如何？有没有要发走的料子？这两天正好有一车准备发走。抓点紧没准还能赶上……” 丹登一说到生意，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曲鹏连忙摆手，“直播了一下午，这会儿脑子还是乱哄哄的。咱们先不谈这个，先吃饭、先吃饭。明天再说也不迟。咱们吃点什么？” 丹登想了想，“晚上佤城也不是那么太平，咱们就近吧。找个人多点的地方，别去太远。” 这决定甚合王屿心意。 今天发生的事这会儿还后怕着呢。 王屿一下想到徐平的卷味小馆，熟人开的店，正好还能找空子跟徐平聊聊下一步打算，没有比卷味小馆更合适的地方了。 一行五人就这样出现在徐平面前。 “徐大哥生意怎么样？”王屿开口寒暄。 徐平将众人迎进店里，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两下，“就那样，我过两天收拾好就准备回趟边城。到时候店交给我在这边的一个朋友打理。你们来的也算时候，后面短时间内可就吃不到我做的菜了。今晚想吃点什么？这顿算哥哥的。” 众人纷纷推却，但也不好意思再由着性子点菜。 于是徐平回到后厨拣着拿手的做起来。 几人落座，气氛立刻热络起来。 冯洋这会儿还捏着手机在处理售后，曲鹏一把将手机从他手里夺下来，“什么时候了还在玩手机。能不能合群一点？” “我这是玩手机？我这分明是在工作好不好？你不上心就算了，还拖我后腿？赶紧的，今天下午的一个客户，正在后台问我事呢。”冯洋没好气的说道。 “啥事？” 曲鹏一边说一边扒拉着冯洋的手机，瞅里面的内容。 “他说在咱们直播间潜水潜好几个星期了，觉得咱们直播间是正经卖原石的直播间，想要委托咱们找个料子。”冯洋一边伸手抢着手机，一边回答道。 “嘁，早不觉得晚不觉得，今天觉得了？还不是今天看咱们赢了对面直播间，所以才想到找咱们了。” 曲鹏翻了个白眼。 王屿顺势摸出手机，想着方才两人跟自己的提议，顺手就给吴晓拨了过去。 还好梁以开是个自来熟，这会儿无缝衔接充当起跟丹登聊天的知心小哥。 让王屿意外的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杨霖的语气极为冷淡，“吴晓还在直播。有什么事？” 王屿语塞了。 不过对于杨霖的态度他也能够理解。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却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或发过一条信息。 就连现在，也还是因为她接听了吴晓的手机才正式跟自己对上话。 所以，在她看来，自己是一个心里完全没有她的无心之人。 但其实，只有王屿自己知道，自己是压根不敢给她打电话。 他害怕自己的思念和遭受到的那些阻碍会彻底让自己的坚持决堤。 让自己会不顾一切想要飞奔回国边城，回到那个向往的怀抱中。 所以这会儿不管杨霖怎么怪自己，他都毫无怨言。 尤其是，现在还有正经事要跟吴晓商议。 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冲杨霖说道：“我找吴晓有急事，方不方便让他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然后王屿听到听筒外传来隐隐约约吴晓正在讲解料子的声音。 虽然听不真切，但是那淡定从容且充满自信的感觉，还是传递到了王屿的耳朵里。 看来，吴晓成长的很快，自己从来没有看错过他。 他的特长的确不在赌石甄选料子上，而是与人沟通，以及各种人来疯的场景里。 主播这个设定简直像是给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王屿，啥事？” 吴晓的声音很快清晰的从听筒里传来，依旧带着些许沙哑。 “主播当起来得心应手啊。”王屿笑着打趣。 “你在外面拼命，我在家里不好好卖货，怎么对得起你。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吴晓似乎趁着这会儿功夫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喝的太急，呛的连连咳嗽。 “啥事？快说。直播间今晚人气还不错。得好好把握。” 王屿也不再继续卖关子，详细的将今天冯洋跟曲鹏直播间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吴晓汇报了一遍。 “你觉得，这样的联合方式怎么样？我对直播差不多一窍不通。所以我说要先问过你，再给回信。” “要是我有什么没说明白的地方，他们现在就在旁边，可以直接跟你对接。 第四百九十二张 一条绳上的蚂蚱 “决策什么的，你决定就好了。知会一声我照办就是。何必整的这么生分。”吴晓嘟囔道。 王屿笑起来，“你在家里这么累，这方面又比我懂。我不征求你的意见，难不成还要去问别人？” 吴晓琢磨了一会儿后，犹豫着说道：“听起来倒是感觉可以试一试。现在关于原石毛料的直播良莠不齐，这种情况早晚得被制约。咱们可别撞枪口上。要不这样吧，你建个群，等晚些时候我这边忙利索了，咱们开个线上‘研讨会’？” “要不我给你联系方式，你们直接对接？” 王屿觉得这不比什么线上会议直接高效多了吗。 “那不成，我绕开你直接跟对方交接不太妥当。就这样说定了，我这边要忙了。我挂了啊王屿。” 话音才刚一落，通话紧接着就被挂断了。 “怎么样？那边怎么说？”曲鹏好奇的凑过来问道。 王屿把吴晓的意思转达给两人，然后一摊手，“整的还挺洋气。” 冯洋一边拿着手机劈里啪啦打字，一边嘿嘿笑着说道：“王屿，你这合伙人挺讲究。不错。你这看人的眼力是真不错。你跟杜远都能独当一面，这家里还能红旗不倒。真让人羡慕。” 王屿觉得他这个形容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曲鹏翻了个白眼，“这联盟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想让糟糠成为下堂妻了是吧？” 原本一直在跟梁以开闲扯的丹登好奇的说道：“我还以为自己的国语已经学的炉火纯青了呢，这怎么你们说的我都有些听不懂了呢？” 说话间，徐平端了两盘小菜上桌，顺手又提过来一筐缅玛啤酒，拿脚往几人座位下面推了推，“不够再要。啤酒管够。” 梁以开二话不说，率先抄起两瓶，用牙咔咔两下就给开了盖子。 伸手摆到王屿跟丹登面前，随后又顺手来了两瓶。 曲鹏赶忙拦着他，“启子，酒启子就在这呢。快别显摆你那牙口了。” 等到五瓶酒全部就位，冯洋率先端起酒瓶，朗声说道：“来，哥几个走一个。在骠国相识就是有缘。为这天大的缘分走一个。” 王屿目瞪口呆看着曲鹏二话不说端着瓶子就跟的架势，傻眼了。 鲁省人不但性情豪爽，喝酒更是痛快。 一整个玻璃瓶的啤酒透底完全不在话下。 丹登作为一个骠国人，那也是有点酒量在身上的。 只是可怜了王屿跟梁以开两个，大眼瞪小眼看三人举瓶便吹说干就干的架势，赶鸭子上架，无奈的端起自己的酒瓶，跟着走了一个。 “痛快极了。就喜欢跟豪爽的老板打交道。”丹登欢呼了一声。 骠国人特有的热情在酒精催化下，开始展现出来。 “不然我们哥俩就跟丹登老板投缘呢。要不再走一个？敬缘分？”曲鹏两眼放着光。 一上酒桌，这哥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亢奋的就跟开了一场直播PK。 王屿连连摆手，“缓一缓、缓一缓。今晚又没别的安排，咱们慢慢喝，等一等徐平大哥忙活完，让他来陪咱们一道喝。” “说起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你们那边了。那边寨子里的米酒，是真让人怀念。”丹登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还不简单。送货的时候耽搁一顿饭的时间就解馋了。”梁以开随口说道。 想不到他居然是个上脸怪，一瓶啤酒下肚整个人像只煮熟的大虾，连耳朵都是红彤彤的。 丹登摇摇头，“哎，梁老板，这你就不了解我们这一行了。送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接了这趟活就从骠国一路送到你们边城去。我们都是分两程的。我负责骠国地界上的运输，然后再交接给负责你们那边的人运输，由他们负责剩下的半程。这样强强联合，才能保证整个路上万无一失。” 话题终于来到王屿想要的正题上。 他好奇的问道：“就是说你还有一个合作伙伴？” 丹登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回答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如果对方负责的那半程出了差错，怎么办？”王屿又问。 “那就只能是货主自认倒霉。还能怎么办。”丹登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那边的人手脚不干净，把料子吞了怎么办？”王屿换了一个问法。 丹登一下笑起来，“关卡上的风吹草动我们都有数，风平浪静的时候料子没了，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市场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想要不露痕迹把料子消化干净也不是那么简单。没个金刚钻谁敢吃这碗饭？” 说完，好像明白了什么，宽慰王屿道：“王老板，你放心吧，我这条线上的关系绝对不会出问题。还是那句话，虽然我不敢给你打包票说料子一定安全到家，但是至少我走了这么多趟货，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没出过什么大事。” 王屿试探着说道：“前阵子，边城的大商家一整批料子据说全都被一零五码给扣了。让我们心里慌的很。” 丹登举着酒瓶又挨个跟大家碰了一个，一口酒下肚，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咱们这里没外人，我就跟大家实话实话了。我关卡上的亲戚在我这里是有大股份的。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真出了事，以后他还赚什么。” 王屿陪着笑，恭维道：“不愧是丹登老板，这么一来我们也能放心不少。” 丹登自己又灌下一大口酒，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就你们说的前阵子整批料子被查扣的事，我还真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 “哦？”王屿眼神一亮，佯装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丹登老板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丹登看几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自己，也不卖关子，开口说道：“那段时间正巧我手上也凑了一车料子，准备着从一零五码上走货呢。你们猜怎么着？我亲戚硬生生把我给摁住了，说什么都让我避开那两天。当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紧接着后面就出了那档子事。” 第四百九十三章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那早就被盯上了。有针对性着呢。”丹登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觉得不至于吧？” 梁以开知道王屿说的是向家的事，很懂事的配合着说道：“骠国运过去的料子成千上万吨，一家店就算再强大，比起这个基数来说，那也是小巫见大巫。值得别人这么大动干戈？” 丹登老神在在的摇了摇脑袋，然后说道：“当时我车上除了料子还有一点别的东西，那边要的急。我就寻思着，反正是这边地界一零五码下手查，网开一面放我过去就得了。所以我还是把车安排过去了。结果，直接给我撵回来了不说，后面还专门到我家门，跳着脚骂了我一顿。” 曲鹏瞪着一双牛眼凑过去，“丹登老板，你走料子就走料子，这怎么还夹带私货？你就不怕被举报啊？” 显然是没把丹登说的这事当成什么好事。 丹登翻了个白眼，“我们虽然吃的也不是什么好饭。但是你以为的那种坏事我是不敢干的。就是几盒针对痛风的物理止疼药。那药在你们那边买不到。这不是正好有那边的熟人就托我这么一点小事，于情于理我也不没理由拒绝不是？” 那倒也是。 曲鹏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你们这边的蜈蚣丹就挺管用。前阵子热感冒咳嗽一直不好，含化那东西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吧，但是还真是有奇效。这好东西咋国内就买不到呢。” “管好你自己吧。”冯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王屿这才又把话题拉回，“然后呢丹登老板？” “就算风声紧张，每天关卡上也还是有些料子流出去的。我听说那一段时间查得严，就是等着对方按耐不住铤而走险呢。我觉得我亲戚有些小题大做。既然是有针对性的下手，你说跟我们这些路人又有什么关系？他就是小心谨慎惯了，生怕一不留神，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丹登这些话之后，又是一长串的牢骚。 王屿在消化丹登话里的意思，梁以开又开了几瓶酒。 经过三轮对瓶吹后，这会儿终于开始换到国内常见那种扎啤杯。 梁以开给丹登倒满酒，王屿盯着那绵密的泡沫一下一下炸裂开来，心不在焉的附和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没什么不好。” “那不是什么小心了。就是他们关卡上的行为。差不多就得了。还整得上纲上线的，让我在熟人面前没面子。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缅玛啤酒比国内的瓶装啤酒度数要略微高一些，后劲比较足，很容易后知后觉的上头。 桌上摆着七八道菜，一份汤，却没动几下筷子。 王屿跟梁以开是因为心里琢磨事。 曲鹏跟冯洋则是有些不好意思。 丹登有了一丝醉意，摇晃着脑袋嘟嘟囔囔。 “你的意思是，骠国关卡上的人？”王屿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算太高。 按理说，关卡上的人在骠国算是工作收入都比较稳定的一群人，能跟向家产生恩怨，并且发展到要用这样的手段报复，总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丹登摸起筷子，随手夹了今晚的第一口菜，牛肉干巴。 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关卡上的人怎么可能跟哪个商家有这么大的恩怨？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纠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什么仇什么怨，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啊？”曲鹏撇了撇嘴，“真有什么，真刀实 木仓 的明着来呗，背地里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叫走捷径。人家有这个本事，干嘛不能省点力气，还要自己抛头露面硬碰硬才行啊？” 丹登迷蒙着双眼，瞅见忙完的徐平朝自己这桌走过来，摇晃着站起来，从旁边拖过一把凳子，然后将徐平牢牢摁在上面。 “你说是吧徐老板？” 徐平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他们谈论的话题，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么大的恩怨，肯定是在国内就结下的梁子。按理来说，应该选在国内下手更稳妥。为什么把战线拉到骠国来？” 丹登眨了眨眼睛，“骠国人当然还是在自己地盘上好办事啊。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梁以开连连摇头，“向家在骠国就放了三个小弟常年驻扎，就算有恩怨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这点我还是了解的。骠国这边有什么状况都是华姐的干爹操作。你要说结梁子，华姐干爹都比向家的可能性要高。” 丹登端起杯子咽下一大口酒，“你们跟那家认识啊？也是，做哪一行的都有个圈子。我们跑运输的也是。前段时间一直还在听他们在吹嘘自己知道各种内幕。要是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帮你们侧面打听一下？” “那就麻烦丹登老板了。我们也就是担心，没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准备发回去的料子，可是咱们的全部身家，真有个好歹，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梁以开连忙端起酒杯，跟丹登碰了一个。 “好说、好说。不过，他们说话真真假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有用。要不是之前我那亲戚神神秘秘死活不肯说，咱们也不用这么兜圈子了。” 看着面前几人觥筹交错，王屿明白，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势必还是要从丹登亲戚身上下手。 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就跟丹登说的差不多，真假难辨。 “不能再喝了”丹登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摇了摇头，“合伙的买卖不好干。说好听点我是老板，说不好听一点，我辛辛苦苦的走货，赚的还没人家放消息给我多。每个月还得拿出时间来把手上的账目交接清楚。明天对账，今晚不能贪杯。改天我请几位兄弟好好喝个痛快。” “那明天去送料子可还方便？”王屿赶忙问道。 丹登毫不在意的一挥手，“当然方便，随时欢迎。他也是怕我翅膀硬了另攀高枝，我命脉都在人家手上捏着呢。” 经过酒精的催化，丹登显的有点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四百九十四章 天上掉馅饼 有丹登的话，大家潦草收完后尾。 王屿琢磨着，明天说什么也要去接触接触丹登的这个亲戚。 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一样，王屿几人勾肩搭背的返回了宾馆。 入睡倒是前所未有的快。王屿毫无所觉的就沉入深深的梦境中。 第二天一早，向来酒量不怎么样的王屿头痛欲裂醒过来。 只记得昨晚看到杨霖的脸，像是飘荡在海面上那般，浮浮沉沉、忽远忽近。 王屿感觉自己像追了一晚上皮球的猫咪，整个人从内而外都透着疲累。 杜远竟然真的没在房间里。 这个发现倒是激活了王屿死气沉沉的大脑，这是老情人久别重逢天雷勾地火了吗？ 王屿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去趴门缝的冲动。 当然他也就只敢想想。 真要是露了行迹，光刘美凤也够自己受的。 敏敏还在熟睡，当温老人也不在房间。 他一辈子闲不住，这几天没什么事做他便到处溜达。 王屿有些口渴，但房间里的矿泉水已经见底了。 想了想，王屿穿好衣服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梁以开的房间也毫无动静，想着昨晚大家伙都喝了不少，时间也还早，王屿便没做扰人清梦的勾当。 来到一楼前台，王屿问那个睡的五迷三道的小伙要了瓶矿泉水。 自己坐在门口破旧的沙发上边喝水边清醒头脑。 手机上显示有昨晚吴晓打来的三个未接来电，好家伙，这都没把自己吵醒。 昨晚的线上会议，看来就只有他还记得。王屿摇摇头，曲鹏跟冯洋这会儿只怕还睡的正香。 喝酒的确是误事。 给吴晓编辑了一条信息，想简单说明了一下昨晚的情况，还在打着字，电话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吴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说的那种直播形式，我昨晚下播以后回来研究了一下。我觉得操作性挺不错。就是对方直播间的情况你了解吗？” 王屿苦笑，“我对这个没什么概念，所以昨晚才说让你直接跟他们谈。只不过昨天看他们直播的收益还不错。” “要不，今天就尝试一下？”吴晓跃跃欲试的声音再度传来。 “会不会太仓促了？” 毕竟吴晓跟曲鹏冯洋都不熟悉，想要天衣无缝的合作，怕是避免不了磨合。 “这东西，讲究的就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新鲜感。前怕狼后怕虎，别人把肉都吃完了，咱们才准备好，就只剩汤了。这样，你现在就拉群，把我们拉到一个群里。我来跟他们沟通。大方向你来把握，操作交给我。”吴晓想了想说道。 挂断电话，王屿按照吴晓的提议，建了一个六人群。 直播什么的，就让他们看着折腾吧。 自己这边的线索全都不能闭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说法。 一瓶水喝完，王屿的状态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眼瞅着自己也睡不着了，索性出门打了个摩的，奔着杨八斤的店面去了。 今天总得选出点什么东西送到丹登老板店里，才有机会跟他那亲戚牵上线。 一路上王屿都在权衡，用哪些料子试水，对自己来说才能承担起这场风险。 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但杨八斤的天外天已经开门营业了。 王屿还没下摩的，就看见貌灿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这人就跟铁打的似的，不管什么时间看到他，总是一副精力充沛、不倦不怠的模样。 看到王屿自己出现在门口，貌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王老板，你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 王屿挠挠头，“就半个小时车程，这段路我也都在心里记熟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貌灿撇了撇嘴，但没再说什么。 “你来得这么早？八斤老板几点来？”王屿随口问道。 貌灿朝着店里面一指，“已经在了。” 嗬，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甘做早起的鸟儿。 看王屿一脸疑惑，貌灿解释道：“老板昨天不是去跟朋友谈事情了吗？今天那位朋友来了，应该是谈的事情有进展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屿点点头，原来是杨八斤在里面会客。 可这个时间未免也有些太早了吧？ 一时间，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知道这会儿方不方便出现在里面。 “王老弟？来来来，正好给你引荐引荐。”杨八斤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王屿这才抬脚走进去。 杨八斤正跟一个穿着规矩的中年男人坐在里面喝茶。 “大早上喝茶对胃可不好。”王屿笑言道。 “干坐着抽烟更伤身体，还不如喝茶。”杨八斤站起来，一边冲王屿招手，一边介绍起来，“王老弟，这位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前几天才重新联系上，荣卡。荣卡，这位是我的忘年交，边城来的王屿老板。” 王屿知道杨八斤招呼自己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于是赶忙伸出右手，跟荣卡握在一起。 荣卡的眼神很犀利，有别于杨八斤的随和跟精明，透出一种颇具威压的气势。 在他的注视下，王屿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杨八斤笑了起来，“荣卡，私下会面你就不要这么端着架子了。这里没外人，王老板跟我不是普通的生意来往关系，大可放心。” 荣卡也随即笑起来，“你这么一说，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妥当了。这样吧八斤，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确，不过你还是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之前的路子，也不能放任不管。找到一个平衡的合作方式，对大家才都有利。” 杨八斤点点头，“这是自然。你那块蛋糕太大，反正我自己也吃不下。这件事咱们都合计合计，保随时沟通。” 荣卡便趁势起身告辞。 等杨八斤送完荣卡折身回来，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不是我来的不巧，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杨八斤摆了摆手，“他这人就是这样，谨慎又难缠。你来的正好，算是给我解了围。” “咱们这趟去矿区，也算是好人有好报。”杨八斤喜滋滋的说道：“原本帮特莉拿下公司，对我来说也不是非做不可。我带杜老板去克钦邦那次，闲聊中 第四百九十五章 没剥完皮的后江 “八斤老板这是作何打算？”王屿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八斤嘿嘿一乐，开口道：“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我打的什么算盘。这要是能把这老小子搞定，咱们也算是服务一条龙了。到时候你们发货什么的，直接在店里就搞定了。” “他开的价码应该不低吧？”王屿不动声色的问道。 杨八斤点点头，“不然说你帮我解了围呢。这老小子开口是真黑、黑到家了！开口要百分之八十的利润。合着昨天白谈了。好在我目前倒也不是太看重这点蝇头小利。只不过别人都在这么搞联营，我不整倒显得我路子不行。” 王屿心想，可不是吗。 人家自己在外头还整着运输公司，要不是利润足够吸引人，他会乖乖合作才见鬼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遂了那老小子的愿。我得琢磨琢磨怎么给他添点堵。”杨八斤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忙活，准备迎接一天的生意上门。 这会儿距离角湾卡开市还早。王屿坐着无聊，起身开始在外面的料子地摊上溜达起来。 自从知道市场外交易可能存在的风险隐患之后，王屿便轻易不会在外围看料子。 但是这会儿实在没事可做，随便逛逛打发一下时间倒是不错的选择。 这是王屿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那些带着料子出摊的人们。 他们有的几人抬着麻袋，有的合力搬着箱子。 条件稍微好点的，也有用摩托驮着来的。但这只占极少数。 一张编织布、一个板凳，就是一个简单的摊位。 这些人就跟约好了似的，原本空旷的空地上，不消多大一会儿，就被红蓝相互的编织布以及乌泱泱的人头给占领了。 王屿正认真看着他们慢腾腾的摆料子，举手投足都带着睡不醒的倦怠。 看得出神间，突然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吸引了王屿的注意力。 虽然天光未亮，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王屿还是能看清那绝对不是一个骠国女人。因为她的穿着打扮明显有异于骠国女人。 这会儿她正在空地的塑料布上摆着料子。 从来没听说过这里允许当地之外的人摆摊，所以王屿充满好奇的看着。 女人显然不太熟悉摆摊的流程，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丝无措跟惶恐。 鬼使神差的，王屿走到她的摊位前看起料子。 果然，女人操着一口国语招呼道：“老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塑料布上大大小小的料子一共十几块。 王屿问道：“国内来的？怎么在这里摆起摊子来了？” 女人见王屿志不在料子上，便转头开始招呼其他摊位周边的人。 就在王屿准备闪人之际，女人送走一波没有成交的客人，幽幽叹了口气，“我着急回国，但是最近运输不畅快，手上的料子急着脱手。所以老板，你看看若是有喜欢的，贱价抛售。” 女人说的话听起来倒是言辞恳切，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年头什么花式骗子都不少见。 不过，眼下这些料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屿蹲下身仔细审视起料子。 如果真如这女人自己所说的那样，那她收料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十几块料子里，大多数都是老场口的东西，甚至还有一块帕敢的黑乌纱。 这女人赌石比一般男人都野。 这倒是让王屿刮目相看起来，对待料子也认真了几分。 女人看王屿翻看料子的手法相当老道，于是生了促成交易的心思，话也多起来，“老板，我是真的急着用钱。这些料子除非是我打眼，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假。这一点我是敢打包票的。” 王屿就跟没听到一样，手上这会儿正掂量着一块约莫三公斤大小的后江，打着电筒翻来覆去的看着。 料子是后江惯有的墨绿色皮壳，比块板砖的个头略微大上一圈。 皮壳紧致浑然天成，脱砂明显，优点跟缺点同样明显。 星星点点的松花隐没在一些深黑色的藓片当中，遍布皮壳三分之二的面积。 虽然都知道，松花下面大概率会有高色，且后江本来就是出色料的场口。但是这些黑色藓片，又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人出手的冲动。 如果皮壳下面是藓色共生的话，就会很麻烦。 色跟藓一般都是抱团存在，难舍难分。 想要只取色而规避藓瑕，基本是很难办到的。 王屿说不上为什么，这块料子就跟有什么奇异的魔法似的，勾着他挪不开眼。 而手玩件也压根起不到作用，因为这块料子的腰身正中，被人为开了一个接近正方形的窗口。 打灯看进去的确表现绝佳，在光团映照下，反射出浓郁深邃的绿色光芒。 女人见王屿仔细的观察着料子，张口推荐道：“老板，这块后江的表现不错，买回去一定大涨。您看，现在只是开了一个常规窗口，表现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王屿变换着光柱射进料子的角度，好一阵后，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什么价？” 女人赶忙开口，“十二万，国币。” 王屿想了想，还价道：“两万。” 女人跟看疯子一样，面色不善的看着王屿，“老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就现在的料子表现，十万以下有什么好谈的？这也就是我着急用钱，要不然这料子我叫价怎么也不会低于十八万。” 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料子你最开始是想剥皮的吧？为什么到后面没有剥完反而只是开了个窗？原因还用我说吗？” 女人一愣。 嘴里喃喃的说道：“那两万块也肯定是不行的。我虽然着急用钱，可是也不能赔本往外卖吧。” 王屿将料子放回编织布，站起身来看着女人说道：“想着都是老乡，相互帮衬一二，可你也不能自己切垮的料子就让别人来买单吧？这料子，在你剥皮的过程中已经发现里面黑藓跟色裹缠不清，所以才放弃了最开始的打算吧？但是，开窗位置的边缘，电筒照进去已经有表现了，这是藏不住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色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要装傻充愣的话，就有些欺负人了。 女人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 王屿说道：“你中断了原本的打算，不就是因为看到边缘处的黑点了吗？你能看出来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了？” 女人笑了笑，“有些时候，绿色里面也会有颜色更绿的色根。色根部分的颜色是要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浓郁一些的。” 王屿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不过刚才我没想到这一点。结合皮壳上的黑藓我第一反应就是藓吃进去了。” 女人被他这番话说噎的直翻白眼，但是自己已经撂了底，再往回圆也不好办。 “三万就三万吧。” 见王屿没开口，女人又说道：“三万你也吃不了亏，把心放肚子里吧老板。这么大小的料子也不可能取大件是吧？取个蛋面、车个珠子，根据料子里头色的走向取件就行了。最多也就是出货周期长点。都是干这个行当的老板，虱子多了不怕咬，也不差这一块两块的料子。” 这话可真是里外都是她有理，王屿都快被气笑了。 这次是个警钟，好奇心要不得，没准下一秒就要为自己的好奇心买单。 王屿撇了撇嘴，“成，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今天出门没带钱，晚一会儿得去钱庄取。”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相互体谅。 毕竟骠国币不怎么值钱，谁也不会天天背着那么一大包钱瞎逛悠。 但这个女人，脑回路就有点异于常人。 她警惕地看着王屿，“老板，我是真着急用钱。成交一单我就得赶回去。” 王屿好奇的问道：“刚才不是还说手上料子着急脱手变现，然后赶着回国吗？” 女人先是语塞，随后强硬的耿直脖颈，“我着急把钱存起来，国内那边才好取。现在这年头，人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钱到位不就可以了？” 这个说法倒勉强说的过去。 王屿在乎的反正也不是她说法的真假。 故事天天有，谁说不是说。 但是他这会儿身上是真没钱。 出门那会儿，最开始他只是想下楼去要瓶矿泉水。 “那你不能离开我视线。能做到吧？”女人问道。 这年头买个料子，还跟犯人似的，搁谁也受不了。 王屿被女人整的闹心，摊了摊手，“那算了，我不要了。” 表现再好对现在的王屿来说也只是一块料子而已，犯不着这么作践自己。 女人不依不饶，“老板，你有没有职业道德？这都开价还价成交了，怎么还能反悔呢？该不会是看我是个女人家，就想拿我寻开心吧？” 女人一边说，一边悄悄摸出手机，看样子像是想在王屿没注意的情形下，摇人。 只是天公不作美，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这会儿正巧给她打来了电话。 女人面色讪讪的看着手机，嘴角抽了抽，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王屿觉得自己趁这个时候走人，有点不男人。 所以在女人接电话的时候，百无聊赖之下又蹲下身，看起了摊位上的料子。 十几块料子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甚至有一块红砂皮的百山桥足足有一个大冬瓜大小，看样子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公斤。 难为她一个女人能带的出来。 看年纪虽然不是妙龄，但也相差也不能算太远。可却有一种上岁数女人才有的泼辣。 王屿摇摇头，还是将注意力放回到料子身上吧。 话说，这块百山桥，还有点意思。 形状像是菜市场经常能看到的那种长条状椭圆形状的大冬瓜，看上去憨头憨脑的，自带莫名的喜感。 按理说，百山桥的料子，表现相对比较平平。大部分没什么特别诱人出手的点。 尤其是像王屿现在，也不像最开始差那仨瓜俩枣的利润。 但是这块百山桥，倒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大多数的百山桥，皮壳相对都比较薄，对比像会卡场口出来的蜡壳来说，是典型的砂皮特征。 也有一些外皮表现会接近达马坎的半山半水皮壳特征。 王屿现在端详的这块，外皮表现却非常接近木那当中的红岩砂皮壳。 最关键的是，它的皮壳超乎寻常的厚实，就连王屿打灯进去都完全观察不到里面的表现。 这跟百山桥这个场口惯有的皮壳表现相悖。 很多时候，王屿就喜欢死磕这种事出反常的料子。一是能够在这种差异当中增长自己赌石的经验，总结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赌石经验。 说白了这一行，想要最大化的规避风险，还是得具备别人不具备的阅历。 二是不走寻常路的料子，往往会是两个极端。 涨或者垮，都会极具代表性。 王屿这边正扒拉着料子看呢，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女人的声音。 “现在又能运输了？靠不靠谱啊？前面说不能，现在又说能。该不会是知道我这一单着急，然后想着忽悠我一笔运费回去吧？” 女人说话一贯刻薄，跟刚才对自己是一个德行。 “什么？三百一公斤？你怎么不去抢？我手上的料子全加起来好歹也差不多得有个大几十公斤呢，光运费就差不多三万了？” 女人一惊一乍的声音，在吵吵嚷嚷的环境里传播出去的范围并不远。 王屿抬头，跟女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了。 女人看王屿是在看自己运费的着落；王屿看女人，则是觉得巧了。看这架势，八成也是找上了丹登的运输公司。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女人挂断了电话。 许是见王屿没有趁机脱身，又或许是此刻有求于王屿，态度看起来倒是缓和了一些，“能帮我个忙吗？” 这急转直下的情形，让王屿有些愕然，下意识问道：“什么忙？” 女人指了指面前的料子，“能麻烦你搭把手，跟我一道把这些料子送到离这不远的运输公司吗？” 王屿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带来的？” 女人不好意思的说道：“来的时候找了辆相熟的车，但是这会儿附近也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 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只要 第四百九十七章 二百五 王屿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好笑还是好气，“现在不怕我跑了？” “事出从权，没办法。” 这女人说话是真不怎么好听。 王屿伸手指着百山桥，“这块料子怎么卖？” 女人想了想，正要开口，王屿又说道：“说个实价。要是合适我就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价格要是跟我的心理预期相差太大，你就还是搭上运费把它发回国内去吧。” 女人的视线在王屿跟料子中间来回转圈。 这么大块料子光运费也要好几千块，能就地消化自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女人想了想，“两块料子凑个半数，五万。这个价格够意思了吧？” 这价格倒是比王屿预期的低上一些。 所以他点点头，“成交。” 随后在女人的首肯之下，王屿招呼貌灿带着一个阿弟，先将自己两块料子搬回杨八斤的天外天。 自己则随着女人一道，将料子收拾进丢在一边的麻袋里。 没了最大块头的那个巨无霸，一众小料子倒是只装了一个半麻袋。 但就算这样，也不是随便一个常人可以搬着四下挪动的。 “联系丹登老板来拉吧。”王屿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女人疑心大盛。 “三百块、最近走料子，我觉得这时候除了他，也没别人敢这么干。” 女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就简单了。 电话打过去不出十分钟，丹登亲自驾驶着一辆小货车，稳稳的停在了杨八斤店门口。 装车上车走人一气呵成，最多也就用了十分钟。 回到店里，丹登显然是理会错了料子的来源，“不是说将近两百公斤吗？怎么缩水这么多？王兄弟你尽管放心。从我这发货，给你打九折。” 王屿还来不及开口，丹登的话就说了出来。 女人满眼放光，看王屿的眼神都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可以啊老板，佤城你是不是人头挺熟的？”女人期待的问道。 王屿摇摇头，“就认识这么几个朋友。别的没了。” 女人看起来有些失落，“我是来瓦城寻人的。我还寻摸着要是老板人脉广的话，没准能帮我留意一二。” 丹登已经意识到自己前面误会了，不过区区折扣他倒也不在乎。 听到女人这么说，一边将料子拎上称，一边说道：“骠国人的话我早就帮你翻出来了。但是你找的是种花人，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就跟我们看骠国人一样，骠国人看我们也是觉得相差不多，最多也就是胖瘦区别。 每天在佤城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想要找人无无异于大海捞针。 “七十五公斤。”他吆喝着。 女人摸出手机简单摁了几下，“两万两千五百块国币，打九折是吧？两万零二百五？这零头真难听。抹个零吧丹登老板？” 丹登呲牙一笑，“没事，咱们是用骠国币交易。尾数半整。六百零七万五千。谢谢老板。” 女人的视线随着就转到王屿身上，“那块百山桥的料子钱就顶运费了。” 王屿立刻说道：“不是两万吗？怎么又凭空多出来二百五？” 女人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你先把料子搬走了，还没付货款。我收个二百五的利息怎么了？” 世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王屿也懒的为了区区二百多块钱在丹登面前闹笑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虽然二百五属实不怎么动听。 见王屿好说话，女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冲丹登说道：“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取钱。你把他给我看住了，他还没付款给我。” 转身就走了。 你要说她算计吧，她还真敢把人扔给别人自己说走就走；你要说她不算计吧，她还真是处处透着这个心思。 等女人走远，丹登耸了耸肩，“她也挺不容易的。人挺好，就是说话不中听。我还以为她跟你合伙买了批原石呢。” “什么情况？”王屿凑过去。 “据说她老公跑路到了佤城，生死下落不明。她前段时间开始出现在这一带。一边收点料子、一边找人。紧接着就赶上了风声吃紧。料子不敢走，钱就压手。一个女人也是不容易。” “哦，”王屿点点头，“我刚才从她那边买了两块料子，赌石的路子挺野，鬼见愁也敢下手。” 正说着话，店门口进来一个男人，见到王屿顿时一愣。 “荣卡先生？”王屿也是一愣。 前脚才刚刚见过，后脚再度重逢。 “这位是我叔父。”丹登赶紧介绍起来。 虽然合作过程中有诸多不满，但是辈分关系还是不能乱。 “叔父，这位是我一位朋友，王屿王老板。” 荣卡点点头，“方才我们在八斤老板那边见过。” 然后大致的跟丹登讲了一下杨八斤的意图，“如果能合作，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这样以后货物来源能多一份保障。我就负责后方的安全，你就确保运输路上。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不要只看眼前这点利润。” 丹登点点头，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 荣卡拍了拍王屿的肩膀，“如果以后跟八斤老板的合作能达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可能因为这会儿面对的都是小辈，荣卡的态度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倒是亲切随和了不少。 丹登很自觉地找出了最近店里的生意账本，递给荣卡。 王屿一时间有些去留两难。 虽然想留下跟荣卡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但是人家毕竟要办正事，自己一个外人留在这里属实有些不方便；可要是走吧，别的不说，就刚才那女人的思想模式，指不定怎么阴暗的想法。 倒是丹登，昨晚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对自己承诺的话倒是还记得清楚。 一边往荣卡身边凑，一边意有所指的说道：“王老板今天介绍了一单生意上门。不过对方还是有些顾虑。前阵子在关卡上被查扣的料子，好像在他们的圈子里引起的轰动不小。” 第四百九十八章 别惹事 荣卡显然很不在意，“那家得罪人了，跟咱们运输有什么关系？别整天听风就是雨的。” 丹登脖子一梗，“叔，这可不是我的事，人家来发货就问一遍、来发货就问一遍，我有什么办法？” “这事有点麻烦，咱们不要掺和。再有人问起你就说那家自己得罪了人，人家安排了人手在一零五码上专门盯着呢。出事那家一直就找那一家运输公司，这种事好操作的很。”荣卡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随口说道。 “什么人啊荣卡先生？”王屿问道：“您给我打个预防针呗？小子担心自己在这边招惹了人还不自知。” 见是王屿开口，荣卡也不好随口搪塞，想了想回答道：“你有八斤老板跟你托底，一般人也不会轻易跟你结梁子。去关卡的人是角湾市场里一家中介公司的人。背后是什么人打的招呼，我确实不太了解内情。但是想来跟那家中介公司交情匪浅。而且能量比那家公司大得多。因为就区区一家中介公司，上面的人不会买这个面子。” 王屿心里一动，“莫非是那家古滇中介公司？” 荣卡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屿，“看样子王老板对市场上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王屿做出气愤的神情说道：“别提了，荣卡先生，您是不知道，我之前还曾经在那家店里买过料子。转头，他家的阿弟就以看料子的名义，把我诓骗到一处棚户区。要不是赶巧遇到八斤老板店里的貌灿兄弟，只怕这会儿小子都下落不明了。” 话说到一半，女人已经取完钱回到店里，听到王屿的说法，或许是出于共情的心理，看向王屿的表情倒是柔和不少。 荣卡点点头，伸手拍拍王屿的肩膀，“离那家店远一些。当初八斤老板就是着了那包朗的道，才从市场里面迁到外围。包朗那小子身后有门道，只是一直没有人去深究罢了。你们外乡人，不要让自己陷入麻烦当中。好好收你们的料子，其他的能不去招惹就不去招惹。” “不过，那个阿弟的做法也着实可恨。佤城这种事层出不穷，就是被这样的老鼠屎给祸害的。你要是想出这口气，就让丹登给你找场子回来。这样的事，他最擅长了。” 荣卡一说完，丹登眼珠子就开始乱转起来，“叔，我没听错吧？这可是您说的啊。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您可别跟我动手。” “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八斤老板的面子，这事既然咱们知道了，那就顺手送个人情给那个老狐狸。我看他还好意思在利润上面跟我较真。你说，就是捎带着多条运输的路子，他还非要跟我分出个高下来。” 荣卡一边念叨着杨八斤的不是，一边将注意力又放回到手上的账本中去。 “妥了，王兄弟。这事儿，我给你找场子。稍晚会儿咱们细说。”丹登眉飞色舞的说道。 看他这兴高采烈不嫌事大的模样，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女人开口了，“既然你们两位的事还得过一会儿才能谈。那我跟这位老板之间的事是不是可以优先一步？两万零二百五，拿来。” 王屿想了想，“要不你就退一步，我直接给你转账国币，你也方便我也方便。反正你也即将回国，骠国币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 女人柳眉倒竖，“不行，我要骠国币。” “那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朋友应该快到了。我得有身份证件才能取出钱。一会儿现金点给你总成了吧？”王屿无奈的说道。 随后转头冲丹登跟荣卡说道：“两位老板先忙着，我们先回一趟八斤老板那边。丹登老板，咱俩的事一会儿细聊。” 丹登没说话，挑了挑眉算是回应。 荣卡倒是将两人送到门口，简单说了几个客套话之后，王屿带着女人就朝天外天走去。 虽然这女人说话比较毒，但是也算给自己行了方便，王屿回忆着丹登的说法，开口说道：“我还有个朋友，就是早上料子安置的那家店。真要是找人，多一个路子总是没错的。” 女人叹了口气，“我老公下落不明好多年了。之前有同行，说在佤城见过跟他很相像的人，所以这几年来，我断断续续来回奔波在边城跟佤城之间，但是从来没有在市场上遇到过他。我都死心了，想着可能这就是命吧。可谁承想，前短时间，又有熟人说跟他取得了联系，他还在佤城。我担心夜长梦多，立刻又追了过来。可是我还是没找到他。按理说，他不可能离开毛料市场的，他是个视赌石如命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机，打开屏幕找出一张照片，递给王屿。 王屿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女人后面说的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手机屏幕上的人，虽然跟现在徐平的长相有些许出入，但是大致的轮廓还是能分辨的。 “您老公是不是叫徐平？他还有个妹妹叫徐芸？”王屿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女人面色一愣，然后怔怔的看着王屿。 那眼神，虽然不像早上那般犀利，却莫名瘆人。 “你见过他？他在哪？”女人的声音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王屿连连摆手，“我只是认识徐芸，之前在边城的时候，我听她说起过。” 倒不是王屿想趁机报复女人，主要是徐平的处境比较尴尬。 王屿记得他是逃高利贷才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而且现在他是一个什么态度，王屿并不清楚。 自己只是一个外人，没有代替徐平做决定的权利。 还是有必要先跟徐平打个招呼，至于后面怎么处理，得由他自己决定。 这么想着，王屿不露痕迹的将手机还给女人。然后摸出自己的手机。 “我先问问我朋友到哪里了。”他随口扯了个理由。 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飞快地给徐平发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九章 这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若无其事来到天外天，王屿原本是想等着杜远送来身份证件然后去钱庄取钱的。 但没想到杨八斤很给力，直接让貌灿现场点了现金给女人。 将近两包，全是钱。 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骠国币的现金，拿又不好拿，带又不好带。 王屿找了个理由，说如果有她老公的消息方便联系，加了女人的电话以及微信。 女人留下一句自己叫程容之后，就提着钱走人了。 王屿则留在杨八斤店里，盯着自己毫无反应的手机发呆了一阵子，然后开始研究自己从程容手里买下来的料子。 相比那块百山桥，王屿其实对那块小巧的后江更感兴趣。 虽然开窗的地方已经能观察到里面黑藓的存在，但王屿觉得还是值当的先把皮剥完，再根据料子的实际情况来做下一步计划。 至于百山桥，就跟切冬瓜一样，顺着脑袋上的裂切一刀下去，观察一下横切面的玉肉表现再说。 貌灿这会儿正闲的发慌，看王屿摆弄料子，探头看了一会儿后，自告奋勇把料子送到旁边加工厂。 王屿觉得这两块料子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下刀技巧，乐的清闲，让貌灿跑一趟。 加工厂的人脸熟貌灿，送过去的东西自然不会怠慢。省的自己还要在那里盯着，忍受吱吱啦啦的刀片锯料子的噪音。 也不知道徐平是没看到信息，还是不愿意搭理，一星半点回复都没有。 闲下来的王屿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徐平打个电话的时候，徐平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人呢？” 一进门，他就冲王屿问道。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走了。”王屿好整以暇的回答道。 “你怎么没把她留住呢？” “腿长在人家身上，我拿什么留住人家？倒是你徐大哥，人家找你那么久，你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王屿反问道。 就算是自己先认识徐平，可他这事办的，连王屿都不得不承认他渣到家了。 让一个女人一次次远赴他乡，奔波找寻，他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偏安一隅，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怎么会知道她还在找我……我自从出了事以后，市场压根就没敢再涉足过。即便是赌石，也只是跟半斤八两去矿区。我们俩的足迹压根不重叠，我怎么能知道。”徐平喃喃自语。 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这倒是说的通了，一个女人，如果不够泼辣跟强悍，怎么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里生存。 王屿撇了撇嘴，拿过手机，将程容的联系方式一股脑的给徐平发了过去。 “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可听说，人家最近就要回边城去了。你是想在角湾来个他乡遇故知呢，还是想在边城久旱逢甘霖呢，就看你自己的了。” 王屿话音刚落，在旁边溜达转悠竖着耳朵听音的杨八斤也琢磨过味来了，“奇了怪了老徐，平常你动不动就说怎么也要留点东西给家里人。这怎么还跟人离了婚了？” “早就离了。我这个样子，不离婚拖着人家干什么？她娘家在边城的底子还不错，家里也是跟赌石生意沾点边的。再怎么也比继续跟着我强。”徐平闷声说道。 “那你还惦记着人家干什么？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呗。” 杨八斤故意逗弄徐平，一脸的不怀好意。 “咸吃萝卜淡操心！” 好一会儿之后，徐平愤愤的喊出声。 “联系方式可都给你了。要不要联系、什么时候联系，可就看你这一哆嗦了徐大哥。”王屿规劝道。 杨八斤也帮腔道：“机会可不是一直等人的。现在你那高利贷也打发了，以后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去跟人家认个错，说两句好听的哄一哄。没准就又和好如初了呢。” “这事别人可帮不上忙，你得自己加把劲。我们等着你再次当新郎进洞房。”王屿憋着坏笑说道。 “再加俩大红包。” 徐平走了，看着他背影，王屿朝着杨八斤八卦，“你说徐大哥会不会去找程容？” “等着瞧吧。他要是忍得住，我就把一屋的料子给吃了。”杨八斤笑得像只老狐狸。 “对了，趁着这会儿，跟你交代一下。” 杨八斤变脸变的很快，收起不正经的样子，正色冲王屿说道：“上次的三百块国币，已经换算成骠国币给特莉存到了户头上，这是钱庄那边的回执，你收着。” 杨八斤递过一张方方正正的纸片，顿了顿继续说道：“特莉那边关于资金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但是后续等矿场恢复开采，这点钱可能还是不够她运作。你心中还是得有个概念。同理，那边短时间内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现在只能作为长线先放着。” 关于这一点王屿已经想到了。 杨八斤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他在为这笔被占用的资金担忧，开解道：“也不用太担心王老弟，矿区这样的事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哥昆绝对比谁都更着急，会尽快恢复矿场的正常运作。到时候料子一旦恢复供应，很快就能见到回头钱。” 王屿点点头，他想的其实不是这事。 自己给杜远发信息已经发了好一会儿了，到现在他还没来送东西。 不知道怎么的，只要杜远跟刘美凤在一起，除了最开始王屿想象出的那些粉红色泡泡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心。 这娘们儿，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杜远跟她混在一起，终究是个隐患。 原来的配方，重温一下适可而止也就行了。后头见到杜远，还得好好提醒提醒他，给他分析一下利弊。 扎进温柔乡里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正胡思乱想着呢，店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王屿认识他，是旁边加工厂负责牙机打磨的小伙。 “老板，料子……好了。”小伙磕磕巴巴的说道。 王屿忙起身迎上去，心里想着，这待遇就是不一样，还能享受送货上门的待遇。 第五百章 抢生意 剥完皮的料子，通体的绿色像是被包裹在一层白茫当中。 后江的料子是没有雾层的。这只能说明这块后江的颜色饱和度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王屿拿在手上视线在料子上一寸寸审视着。 肉眼看上去，黑藓的存在就像是绿色玻璃上倾洒了一瓶黑芝麻，迎着光看上去，虽然不至于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但也绝对算不上舒服。 “这是果绿色？”杨八斤探头看过来，时间尚早，市场上的人也不算多，他今天真是闲的发慌。 “底子还算细腻，看样子应该到果冻底了。要是没这些黑藓，没准还能避开这些裂，取个镯子什么的。” 杨八斤虽然看不来蒙头料，但是看明料挺在行。 他发表的每一句看法都跟王屿一致。 后江的裂不算少，但在这块料子上，裂的问题远不及黑藓严重。 至少在取件方面，这些裂没准可以避开，但是黑藓不能。 要是取蛋面，纵然是果冻底果绿色，市场价格也是平平。 车珠子，受黑藓分布，珠子直径也不会很大。 而果冻底虽然细腻，也兼具底色，但是水头上不够讨喜，颜色又不够鲜辣，价格也难尽如人意。 王屿反复掂量着手上的料子，好在整个料子的石形相对规整，厚度也比较均匀。 说到厚度，王屿伸出两个手指比量了一下，他自己一根手指的粗细差不多等同于一条手镯的宽度，两根手指贴上去，料子的厚度还有盈余。 心念一动，王屿也顾不得跟杨八斤打招呼，拿着料子就朝加工厂跑去。 “好好的怎么突然抽风了？”杨八斤在后面喊道。 王屿来到加工厂，冲着切机旁的阿弟喊道：“这个料子，从中间给我解开。” 这会儿加工厂里正有候在一旁等待解石的客人，见到王屿横冲直撞进来，就有些心气儿不顺起来。 “有没有排队意识？大家伙儿都在等着呢。你天王老子啊？” 王屿原本想着安排好下刀的地方之后，自己就折返回去等杜远的。潜意识中并没有插队的想法。 而且完全没预料到大清早的，会突然有这么多人冒出来排着队的切料子。 和气生财，王屿将料子递给机器旁边的阿弟，王屿才开口说道：“等忙完了再切就成。我在八斤老板店里，有事叫我。” 阿弟点点头，随手将料子放到机器旁边的塑料篮里。 转身走出店面的时候，远远看见曲鹏山一样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在八斤老板这。”曲鹏看起来这会儿心情不错。 “什么好事？”王屿顺口问道。 “嘿嘿，”曲鹏先是神秘一笑，然后凑近王屿压低声音道：“从今天开始可以不用进角湾收料子了。十二块五的门票钱也可以省了。怎么样，我刚收到消息就来告诉你了，够意思吧？” 王屿听得一头雾水，“不去角湾收料子去哪？” 曲鹏随意的指了指身后，“这、这、这，不都是地方吗？” “慢慢说，什么情况？说清楚了。” 王屿不耐烦的拍掉曲鹏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说道。 曲鹏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大清早曲鹏是被电话吵醒的。 天天挨在一起收料子的那个大哥，告诉曲鹏，昨天他们收到消息，说今天开始角湾市场外围，有两三家中介公司联合起来，在市场外围设立了一个“黑市”跟角湾抢生意。 重利吸引了一众市场上的散装阿弟，让他们直接将手上货主委托的料子送到他们这边来。 角湾市场里面阿弟成交料子的提成在百分之十，他们许诺给到百分之十五。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散兵游勇的阿弟立刻就被吸引了。 有了料子，接下来就是收料子的买家。 他们有重点的针对市场上做直播的商家，还有先前手上积累的一波客户，然后再由客户带客户，一传十十传百，达到宣传的作用。 王屿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对咱们来说，在哪收不是收？就为了省着十二块五门票费？” 给阿弟提成高又不是给他们，跟着瞎起什么哄。 曲鹏眨了眨眼睛，“一天十二块五，十天就是一百二十五，一个月将近四百块呢。现在赚钱这么难，苍蝇也是肉啊。” 王屿：“你可拉倒吧。四百块钱，你们光钱水上抽的差价都不止这个数，别在这哭穷。又没人找你借钱。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曲鹏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坏心眼。我不过就是觉得，他们能这么折腾，多少应该有点后手的吧？要不然谁会放弃多少年来的角湾市场去他们那里做交易啊？他们想赚更多的料子抽成，总也得有那么点能耐不是？没那个金刚钻敢揽那个瓷器活？” 王屿偏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仍旧摇了摇头，“这种事，别听风就是雨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一头扎进去，你真当这角湾市场是吃素的？” 曲鹏一听这话反而更来劲了，“这角湾市场说白了就是骠国的政.府军管控的，收的钱也是被他们收走的。可你说，这骠国连年战乱，今年你是官方，说不准明年就改朝换代了。这谁说得好？咱们生意人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自己得了好就得了呗。” “那也别自己冒这个头。先看看情况再说也不迟。” 王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其实对于角湾市场的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 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假料子流入市场，但是一旦抓到现行，他们还是会出面干预的。 这就无形中让人心里多了一份安全感。 而曲鹏说的那些人跟事，王屿总觉得是一群想赚钱想红了眼的乌合之众，临时起意，但绝对经不起风吹雨打。 曲鹏的表现完全是不把王屿的顾虑当回事，但还算比较听话。想了想做了个折中的选项。 “那今天先观察一天看看，要是人气不错的话，我跟冯洋明天就搬过来这边收料子。今天正好腾出时间，跟你直播间接上头。” “不过我觉得应该 第五百零一章 山人有妙计 王屿摇了摇头，曲鹏跟冯洋有时候是想一出是一出。 可能做得了主播的男人，一定要有一些天马行空且不被束缚的念头吧。 “别愣着了，走了走了，去跟你那边主播聊聊。” 曲鹏一边说一边拽着王屿就往旁边扯。 俩人正准备一前一后往回走，却被身后的声音绊住了脚。 阿弟拿着被切成两半的后江，在后面冲他招手。 王屿一脸好奇的走过去，“这么快就切好了？里面不是好多人排队吗？” 阿弟伸手比比划划的说道：“这个……快……几分钟……的事情。” 难怪会被人怼，纯粹也算是他自找的。 王屿没带钱，加工费还得曲鹏代付。 两人前后脚回到天外天，曲鹏看着王屿盯着手上的料子，开口问道：“这料子还有什么好研究的？黑点这么密集，多半也就只能取小东西了。” “那可不一定，”王屿随口说道：“整不好就是个重器。” 曲鹏翻了个白眼，“多新鲜呢，你可别想着诓我了。重器好歹有个前提，个头得摆在那。你什么时候见过一颗珠子、一个戒面被称为重器的？” 王屿嘿嘿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过，我这个想法在骠国可能实现不了，还得想办法发回国内去。”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避讳外人，就站在店门口随便瞎聊。 旁边人来人往不时看料子的商家，有一个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伸头看了看王屿手上的料子。 “哥们，现在运费贵着呢，你这个料子，还是就地出手得了。搭上运费往回运输，不值当的。” 男人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八千出不出？” “八千你有多少？出给我呗？”曲鹏快人快语怼了回去。 男人讨了个没趣，也不再搭理俩人，转身连料子也不看就走了。 杨八斤听到这边的动静，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东西也就你们当个宝。瑕疵太明显了，其他地方优点再好也掩不住瑕。多钱买的？差不多价格的话，八千出了就出了。”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不还是你帮我垫付的吗？两块料子，五万零二百五。” 杨八斤瘪了瘪嘴，小声咕哝道：“我看你是真像……二百五。” 曲鹏则是兴致勃勃的跟杨八斤宣扬角湾市场外的黑市，“就在你店门口，离的也近。要不八斤老板，你也参与一下？应该能吸引一波人气。” 杨八斤显然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这会儿跟看傻13一样看着曲鹏，“你小子啥都不知道，就敢编排事啊。” 曲鹏一听，知道杨八斤怕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立刻死皮赖脸开始央求着杨八斤给点小道消息。 “你就记着别跟着瞎掺和就行了。咱们这关系，正处在不尴不尬的临界点上。捞你跟不捞你，对我来说有点难以抉择。”杨八斤半真半假的说道。 曲鹏还想问点什么，杨八斤却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架势，他只能求助般地看着王屿。 却不想王屿完全没有注意这边，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压在料子上套取手镯圈口的透明塑料圆圈儿。 这会儿正摁在料子上比划着。 曲鹏没好气的过去拽了王屿一把，“王屿别琢磨了。就算有手镯位，套出来也不好看。费这个劲干嘛？” 王屿就跟没听到似的，反而开口问道：“佤城这边有没有靠谱的手艺人或者雕刻师傅？” 曲鹏冷哼一声，“骠国的工艺你还不知道吗？向来也就是市场上通货的水平。一手小花件也就小几千块，合一件百八十的。这在国内工费都不够。你还指望记忆能有多高超。” 杨八斤想了想，歪着脑袋说道：“倒也不一定。有一些过来参加拜佛节的国人，也不乏会雕刻的师傅。在这个期间也是会接一点活计，应对这段时间的开销。你要找什么样的师傅？我帮你打听打听。” 王屿倒也没卖关子，“雕手镯的。” 曲鹏跟杨八斤听到王屿这么一说，倒是眼前一亮，两人围到王屿身边。 瞅着王屿用油性笔画在料子上的镯圈形状。 曲鹏问道：“你是想雕龙凤镯？倒的确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把黑藓挖掉。” 说完又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翻来覆去看了几圈手上的料子，迟疑着说道：“可是，龙凤镯的话，就算是再怎么避瑕，也最多只能是把手镯表面上的黑藓抠掉。可你看靠近手镯内侧的这些怎么处理？虽然现在看不分明，不过打灯也能看个大概。还是有的。” 王屿老神在在的笑起来，“山人自有妙计。” 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人声鼎沸起来。 拖拽桌子的声音，加上人声喧哗，以及拖鞋在地面上噼啪噼啪的动静，逐渐清晰。 想来是曲鹏说的那个什么市场拉开了帷幕。 原本还在杨八斤店里选购料子的人，这会儿一溜烟的都跑出去看起热闹。 一时间，很有一种门可罗雀的寂寥之感。 就连曲鹏，这会儿也是伸长了脑袋直往外瞧。 被王屿一巴掌拍在大腿根上，这才呲牙咧嘴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杨八斤倒是显得气定神闲，“让他们先蹦跶个三五天，能放任他们这么干超过一个星期，算我输。” “王屿，你继续说。这手镯你打算怎么雕？好歹你得让我知道，你上面想雕什么题材，我才好给你打听师傅不是。” “题材没要求，只要是手上活细致，工费高点也不怕。” 说完就看到两人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王屿知道，要是再继续卖关子，很可能这俩人把外面那些人带来的不爽情绪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于是赶忙抬起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他将料子举到两人面前，手上的油性笔在瑕疵显着的部位指点着，“这个料子做成手镯，不管雕刻成什么题材，都很难最大化避开这些黑藓。但是，在我们国家，以前曾经有一位着名的夫人，拥有过一对麻花式样的手镯，所以我想……” 第五百零二章 线索 “所以你想照着对方的手镯式样，也做一对？”曲鹏问道。 一边问，一边摸出手机，从网上搜索起来。 那对麻花手镯到现在还时不时被拿出来谈论一番，因此网上的痕迹很多，照片也并不难搜索。 杨八斤的视线一会儿看看曲鹏手机上的图片，一会儿看看手上的料子。 在脑海中对应着料子黑藓处跟麻花手镯的下刀处进行比对。 良久之后，他呼出一口气，“都也不是不行。还真可以试一试。就是要求师傅手上有准头，还得干活细致。” 王屿点点头，“所所以才说，工费就算是高点也能接受。” 杨八斤点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三个人正说着，就见梁以开跟杜远结伴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苑元和当温老人爷孙。 “你怎么才回来？”王屿看到杜远，不由得犯了个白眼，“见色忘友的标杆。” 杜远气哼哼的说道：“我当时正在外面呢。收到你的信息，我得先赶回新长城拿上东西，然后才能来给你送不是？要不然怎么会遇到梁以开他们仨。” 王屿一听，顿时起了好奇心，“你在外面干嘛了？宾馆还容不下你们两个疯狂了？” 杜远好悬没被他这番没良心的发言给气死，一口气窝在心坎上，上不去下不来。 “能做个人吗？刘美凤那边收到消息，我觉都没睡，凌晨就去那阿弟带你去的棚户区找人去了。” 王屿这才发现杜远的脸上，确实挂这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杜远继续说道：“那边住的人里面，有一个以前在刘美凤手底下做过一段时间阿弟。所以找人问话倒是不难。” “问出什么来了吗？”王屿立刻问道。 杜远想了想回答道：“这件事你要好好感谢一下貌灿兄弟。要不是你遇到他，这次还真不好说怎么样。” 杨八斤显然还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但这会儿听两人的对话，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在一旁认真听着杜远继续往下说。 “他们之前没少干这样的事，用药 牛勿 控制他们诓骗来的对象，然后通过威胁恐吓的手段榨取对方的钱财。并且在这个过程中，用这种具备成瘾性的药 牛勿 使对方沉沦，最后只能任由他们摆布。等到榨干对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之后，那人的死活也就跟他们没了关系。多少人被他们搞的家破人亡。就是一群臭虫！那个棚户区就有一个已经形成规模的这种制药窝点。” 杜远越说越气。 但王屿在知道，这不是重点。 于是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杜远冷笑一声，“刘美凤之前手下的那个阿弟知道发生的事。也知道那个阿弟的情况。今早摸着黑就把我们带到了那个阿弟门前。现在那人就在刘美凤手上。至于她能问出些什么来，我还不了解。收到你的短信我就赶回来了。剩下的事，得等我回去之后问过她才知道。” 王屿点点头。 那倒是也不着急，反正只要找到人了就好说。 不过王屿也没有那么天真，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阿弟身上，不管做成还是没做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未必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这边话音刚落，好热闹的梁以开就凑到门口去感受热闹去了。 “要不，咱们也在这边收收料子？我看人还挺多的。” 不过这会儿显然没什么人有功夫搭理他。 王屿跟杜远交代了一下直播间的事情，转手就把两个直播间接洽的事甩手丢给了他。 能者多劳，向来是王屿的准则。 正乐得清闲还没两秒钟，王屿一转头就看到苑元在一边偷偷给自己打手势。 王屿凑过去，“怎么了？” “我昨晚带着孩子，去了一趟我前夫家的寨子。”苑元小声说道。 王屿下意识四下环顾了一圈，看这会儿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便冲苑元继续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消息来源有些捕风捉影，所以苑元尽量仔细的描述自己获得的信息。 “昨晚我带孩子回去，是因为我前婆婆，想孩子想的紧。我琢磨着是她主动找的我，我上门去也算是顺理成章，就带着孩子赶了过去。本来也没什么收获，我前婆婆就是一个乡村女人，什么也不懂。直到我带着孩子准备走人的时候，正好……正好碰到孩子爸爸带着女朋友回家。” 尽管王屿没有探听苑元家庭方面的隐私，但是看起来，事情总是不按照人的意愿发展。 “孩子爸爸看到我带着孩子出现在女朋友眼前，可能觉得有些厌烦，就骂了我们几句。然后我前婆婆就帮着讲了几句话。孩子爸爸倒是没再继续骂我们，就说了一句：寨子现在今非昔比，不要让一些寨子之外的人随便进出。还说要去找一个人，加强这方面的管理。那个名字我认得，是他一个发小。到现在也一直在寨子里。没见有什么正经工作，但是却今非昔比，花钱大手大脚。” 王屿点点头，“还有没有别的？” 苑元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后来我觉得孩子见到这样的场面对身体也不好，就带着她赶紧走了。不过我们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我前婆婆追上来，给我塞了一点钱。然后又劝说了几句。说孩子爸爸最近回家的次数比较频繁，跟寨子里的人走得很近，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东西。前几天她在寨子里那间荒废了很久的院子门前看到他跟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还说后面她要是想孩子，会去找我们，一些事眼不见心不烦也好。” 看样子，那个阿弟那天随口说出来的话，是真的。 王屿问苑元，“那件荒废的院子，你知道位置吗？” 苑元点点头，“寨子里住过的人都知道那里。” 第五百零三章 喜讯 “就在寨子最里面的位置。倒也不难找。” 两人说话的时候，敏敏就像条无骨鱼一样扒着苑元的腿。 一头软茸的小黄毛在苑元的打整下规矩了不少。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让我琢磨琢磨。带着孩子好好生活，离危险的东西远一些。”王屿意有所指的说道。 苑元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有工作人员上门联系吴当温大叔跟敏敏的事。过一会我可能要带他们去办一些手续。” “这么快？” 王屿面露喜色。 想不到刘美凤虽然为人处事不怎么样，但办事效率还不错。 苑元小声问道：“是不是手续办好了，敏敏就要走了？” 王屿没有出声，这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正伤风悲秋的时候，视线越过眼前的人河，王屿看到丹登像个街流子一样走过来。 等他挤过人群，还不忘骂骂咧咧的说道：“真应该反手一个举报，把这些想钱想疯了的给收拾干净。实在是太讨厌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举报给谁？还有人能整治这些东西呢？” 丹登眼珠一转，“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管好自己得了。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以为我闲的没事去管别人的闲事？自有人收拾，轮不到咱们操心。只要保证咱们自己别掺合进去就行了。” 然后看着王屿，喜滋滋的说道：“我是来跟你说正经事的。嘿嘿，今天我叔父不但没骂我，还破天荒的夸了我几句。所以，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好。你就尽管放心。” 丹登这人比较单纯，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这会儿的表情一览无余，一看就知道此言非虚。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叔父那人向来不太把别人看在眼里，今天居然说让我们多多亲近。这不就是夸我交友广泛合他心意？” 王屿当然知道不是。 只不过恰好这个时间，荣卡正好在跟杨八斤拉扯各自利益。 他摸不清王屿跟杨八斤的关系，所以抱着熟人多了好办事的这个出发点罢了。 “说吧，这个场子你想怎么找回来？是直接找那个阿弟泄愤，还是怎么说？”丹登话题一转，把事扯到正事上来。 他这会儿可正在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当口上。 只是那个阿弟已经被刘美凤先一步逮走了，这会儿只怕是无从找起。 想了想，王屿问道：“那家古滇中介公司的老板，包朗，你了解吗？” 丹登立刻回答道：“知道。不过关于这个鸟人，你直接问八斤老板不是更直接吗？他们俩的恩怨那可是精彩绝伦的很。” “这事要是让八斤老板知道了，也就办不成了。”王屿笑着说道。 丹登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包朗这人虽然没什么好名声，但是要直接冲到他店里去打砸抢，未免有些上不了台面。” 丹登多少有那么一点店主包袱在身上。 “那多没意思。我倒是知道了包朗老板的一点小秘密……” 王屿将自己这边搜集到的零散信息，大致串成一串，拣着能说的给丹登描述了一番。 “你是说，包朗在附近的寨子里，有一个见不得光的仓库？你怀疑那是他用来存放假料子的地方？” 丹登总结了一下王屿表达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你是想把他这个仓库连锅端了？” 王屿连连摆手，“我可没有那么高大的志向。想的不过也就是给他添点堵罢了。在市场上私下里贩卖假料子，本身就招人恨，手下的阿弟还做出这种事，谁知道是不是他授意的。” 丹登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那就简单了。我再带上一小兄弟就能把这件事给你办了。今晚在宾馆等我，我到时候去喊你。” 这事要是让杜远知道了，那就复杂了。 王屿连连摇手，“我还是跟你呆在一起吧。” 人不经嘀咕，就只是想了想，身后立马就传来杜远的喊声。 王屿带着丹登往杜远方向走。 刚走近，杜远就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喜讯”。 “向远峰说明天来佤城，等着接驾吧。” “他来干什么？不是说咖喱味过敏吗？这会儿痊愈了？” 王屿脑袋一下大起来。 “据说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是连药都准备了一大包。”杜远憋着坏笑说道。 “他是心理性的过敏，压根不是药物能治愈的。这不是胡闹吗。” 王屿边说便开始摸手机。 他想问问向远峰又是在抽哪门子疯。 “你还不知道他吗？想一出是一出，谁能管得了他。要不是前段时间担心出境被人盯上，只怕早就飞过来了。” 杜远一边说一边摁下王屿准备打电话的动作。 “他来也好，跟你好歹能有个照应。我离开边城时间太久，也真的应该回去了。吴晓自己连轴转顶不住。” “今天已经跟曲鹏和冯洋的直播间接上头了。吴晓说陈老板那边的老乡最近陆陆续续也过去不少。我确实应该回去张罗一下。不然我怕路子走偏了。” 王屿点点头，“可那也不用让向远峰来吧？我跟你说，老杜，我自己在这里呆着还好，向远峰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让他来了，我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你……” 王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向远峰的坏话，杜远的眼神却明显溜号了。 “看什么呢？”王屿顺着杜远的视线看过去。 入目所及，全是人。 王屿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正准备反手一巴掌呼唤回杜远的注意力的时候，杜远开口了。 “那个人是不是阿春？他这是在客串阿弟的工作？” 阿春？ 王屿一愣，再度朝杜远看的地方看过去。 有了目标后，这一次王屿倒是很快在人群中锁定了阿春的身影。 虽然作为一个收料子的商家，出现在任何一个有原石的角落都没什么稀奇的。 如杜远所说，他明显不是在收料子，而是在客串送料子给商家看货的阿弟。 这一来，倒是让王屿看不明白了。 在佤城，对于本地人利益还是有一定保护的，像代卖料子这样的事，只能是由骠国人来 第五百零四章 攀高枝 “嚯，这么大手笔的老板，这会儿居然还要抢阿弟的饭碗？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插上一脚。”丹登顿时也好奇起来。 “你认识他？” 王屿问了一句废话。 丹登一脸理所当然，“他们几个在佤城多少年了，好歹也算这边的大客户，多少人都想着拉拢他们。就连我也是。运输方面要是能拿下他们这一家，那其余时间随随便便拉点零碎料子，那还有什么可愁的。” 王屿一想也是。 佤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在这边出现的熟面孔，多少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数的。 “你还知道他什么事不？”王屿八卦的问道。 丹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怎么对什么人、什么事都这么好奇？” “回头再聊这个，我得回去联系一下，准备准备今晚的事。我今天一天都在店里，你你这边事情忙完了直接过去找我就行了。” 丹登一边嘟囔，一边转身又挤过重重人群走了。 王屿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这也没什么外人啊，说个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的。 “你们今晚要干什去？”杜远狐疑地问道。 王屿眨了眨眼睛，“丹登老板可能今晚要走货吧？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想看看这一趟他走货的情况，再决定咱们的货要不要发。” 这话倒也不算是完全骗杜远。 “今天怎么前前后后只有去碰一个人忙活，冯洋呢？”梁以开突然问道。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王屿也才发现好像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冯洋。 “人家的事管那么多干嘛，管好自己就行了。这曲鹏跟吴晓凑一起，简直就是俩活宝，我跟你说……” 杜远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他的长篇大论很快就被刘美凤的出现给打断了。 “老杜，你可真够可以的。什么东西都跟她交了底啊？八斤老板这里她都知道？”王屿感慨了一声。 杜远扯了扯嘴角，“在佤城地界上，你觉得咱们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她的眼睛？还用我特意去说什么？” 刘美凤的出现倒是带来了一个很好的消息。 她从随身包里摸出两张粉红色的纸片样东西，“呐，你们要的马邦丁，搞定了。” “这么快？！”这个速度着实出乎王屿的意料。 手上的两张马邦丁，照片的确是一脸紧张的当温老人跟笑容灿烂的像花朵般的敏敏。 “有了这个，就可以直接走正规手续。我记得边城有一种针对骠国人的长期签证，只要有有效担保人或者亲属签字，就可以长期留在边城，享受跟当地一样的教育等资源。”杜远一边回忆一边描述道。 这方面几个人都是门外汉，杜远掏出手机开始联系边城的熟人。 “要不然，我等吴当温大叔跟敏敏的手续办下来之后，带着他们一起回边城吧？你觉得这样安排吴当温大叔爷孙两个能不能同意？” 杜远一边发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问王屿。 “吴当温大叔是前辈，有什么话你直接问他比问我管用。”王屿摊了摊手，“我也希望敏敏早点到边城，像其他孩子一样开始新的生活。” 杜远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吴当温大叔那边我去说。你没有其他安排就好。” 自从来了就被冷落在一旁的刘美凤不满的看着王屿跟杜远，“你们就不好奇，我今天从那个阿弟嘴里套出来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杜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是真有，你来的时候就会说了。根本不会上来就给我们看这两张马邦丁。” “大部分设计我们这边的生意内幕，所以不能告诉你们。不过，这个阿弟倒是把他那个中介公司的老板卖了个一干二净。关于这个我倒是可以知无不言。”刘美凤得意洋洋的说道。 杜远的确开始好奇起来，王屿心里却暗道不好。 这个当口要是让杜远知道的太多，只怕晚上的行动就要受干扰。 所以他连忙出声打断刘美凤的话，“这个地方说这些不合适。晚会等我跟了老杜忙完手上的事，回宾馆再说。” 杜远不疑有他，想了想觉得王屿说的也不无道理，就冲刘美凤点点头，示意按照王屿说得来。 刘美凤见两个大老爷们畏首畏尾的模样，不屑的扭着腰肢挤到人多的地方看热闹去了。 王屿的视线追着她的背影，原本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可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了颇有意思的一幕。 那个一贯跟杨八斤不对付的隔壁店老板，正对着刘美凤点头哈腰。 角湾外面这些胆肥的商家，其实全是被天外天隔壁的那家中介公司挑着头攒促着上蹿下跳的。 那家公司王屿去的虽然不多，但不代表没什么了解。 同行是冤家的道理加上往日嫌隙，让杨八斤跟对方两个人针尖对麦芒。 饶是王屿呆在天外天的时间不算特别多，还是隔三岔五能听到杨八斤在店里骂骂咧咧指桑骂槐的针对隔壁。 据说那家店的老板，之前跟包朗就是一丘之貉，两个人臭气相投，什么事赚钱就专干什么。 那时候包朗还在角湾外面讨生活，开的店距离此处倒也不算远。 跟杨八斤现在隔壁的老板，两个人什么拉人头送赌场、找料子托搞气氛、联合直播间的主播天天钻营。 加上现在这个位置，距离角湾市场更近一些，因此他们把根据地就放到了这里。 所以，基本上这一带的商家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俩人狼狈为奸。 大家开店都是为了赚钱求生，虽然看不惯他们行事的这些手段，但说到底也终究只是针对收料子的他乡人。 对于他们来说，是被压榨了一部分生意，但也谈不上深仇大恨。 主要是包朗这个小子，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做事没有原则，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没有人愿意轻易跟他们结梁子。 谁都不愿去当那个出头鸟，为别人做嫁衣裳才是真的。 不过后来，杨八斤着了包朗的道，包朗最终挤进角湾市场以后，这秤不离砣的俩人就分道扬镳了。 包朗摇身一变再 第五百零五章 脱裤子放屁 “这前女友，路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野。” 还有一句，王屿没说。 可惜都是些歪门邪道。 杜远笑了，正准备说点什么，又被曲鹏的大呼小叫给召唤过去了。 王屿暗暗松了口气，摇摇头，一步一晃的朝着丹登的店走去。 大半天时间在吵吵闹闹的环境里，这一会儿王屿才觉得自己的脑子得到了解放。 “哎，老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王屿下意识回头看去，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是新长城前台的那个伙计。 当时还曾经给自己客串过翻译，也算有点渊源。 “你怎么在这边？” 既然碰到了，王屿便开始跟对方寒暄起来。 “我们老板拓展了一下生意。老板，以后你们要是想去佤城这一带看料石头，可以直接从宾馆搭车走，免车费的。”伙计笑嘻嘻的说道。 “哦？怎么说？” 虽然车费不算贵，但重要的是，能走宾馆老板的路子出门看料安全系数会有保证。 自己到现在也只敢在宾馆到角湾这一条线上的中介店溜达。 再远些的就不敢去了。 尤其是在发生了上次的诓骗事件以后，说王屿心里不后怕那是假的。 佤城说大不大，但是也绝对不算小。 除却角湾这一带的中介公司比较密集之外，其他的一些角角落落里还有很多，这些店甚至有很多零星散布在边缘。 去的人少，好东西更容易被积存下来。 这是让王屿心动之处。 “我们老板联系了专门干这个的老伙计。以前的时候吧，店里生意好，老板也没那心思。现在不行了，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宾馆里的客房都空了大半。老板这才开始跟人家学着联系了人。到时候老板们出行看料安全方面、运输方面都有保证，我们老板也能有点提成拿。对大家都有好处。” 看王屿表现的很有兴趣，伙计又说道：“老板，多给我们介绍一些客户，到时候我跟老板说，房费给你打折。” 伙计挺会来事，也挺会说话。 “那你可得记着，我这边老板可多得很。把折扣算好，我可都记着。” 王屿笑着跟伙计告别，丹登的店就在眼前。 进去的时候，丹登正跟着土匪一样，蹲在地上啃鸡腿。 旁边还蹲着个瘦弱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年轻人。 “你怎么光顾着自己吃？都不知道分享一下。”王屿打趣道。 丹登似乎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嘴里嚼着的鸡肉一口咽下去，把他噎的直翻白眼。 “特么的一整只鸡，就给我留了根腿。我还分享？分享个锤子。” 跟王屿熟悉后，丹登越来越放飞自我，已经连面子上装出来的素质都懒得维持了。 “这就是咱们晚上的人员构成了？” 王屿惊奇的看着眼前不靠谱的一幕。 丹登撇了撇嘴，“其实我俩就够了。带上你，纯粹是人道主义。让你亲眼见证目的达成之后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等我啃完这根鸡腿。把明天一早要运走的料子清点好。差不多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王屿挠了挠头，好歹今晚这要是给自己办事，就让人家吃一只烧鸡果腹，还是自费，是不是有那么点过于不近人情。 于是开口说道：“倒也不着急在这一会儿，要不然晚上请这位兄弟吃顿好的，再……”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听这话，丹登立刻把手里的鸡骨头撇马路上，一个弹跳从地上蹦起来，油渍渍的手指朝隆基上抹了两下，扯着嗓子喊道：“干活了、干活了。赶紧干完去吃大餐。” 王屿翘着二郎腿，跟个地主老财似的，看着丹登拿着单子念一声，那根豆芽……啊，就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就搬出一块料子，露出上面的编码给丹登过目。 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一座小山样的料子堆拔地而起。 “这一批就只有这些，虽然车空旷了些，不过也还有得赚。就这样吧。” 丹登绕到王屿身边，嘟嘟囔囔。 王屿用眼角余光瞅了一眼丹登看向自己的表情，心里明镜儿似的。 “我的料子还得过两天。你放心等我整理好了，第一时间给你送来，跑不了。” “那你可抓点紧啊。今天我叔父可是又敲打了我一番。我真得好好想想怎么扩宽一下生意路子了。这年景真是愁人。”丹登继续絮叨。 瞅着他跟蚊子念经似的，一时半会没有消停的迹象，王屿有些后悔刚才去吃饭的提议了。 等好酒好菜的把这俩人伺候饱了，年轻小伙不知道跟丹登叽哩哇啦说了些什么，转身先离开了。 丹登继续炫了两瓶啤酒，打了个酒嗝后，叼着根牙签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吧。直奔目的地。” 出得门口，就看见闪烁的灯光下，瘦弱小年轻正骑坐在一辆暗红色的机动三轮车上。 丹登一个纵身跃上三轮车后斗，看王屿还呆呆愣在原地，伸手咣咣拍了拍身边的铁皮斗子，“上来啊，还愣着干嘛？” 三轮车屁股后面突突的冒出一串黑烟，然后丁零当啷的朝着前面的夜色中驶去。 王屿有些懵，就这个动静，窜进夜深人静的寨子里，只怕除了聋子外没听不到的吧。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王屿这会儿更后悔了。 出师不利就算了，别到时候因为自己，这俩人再折进去了，到时候自己还得背负个什么心理上得愧疚之类的，可就太不划算了。 宛如破拖拉机的三轮车，在驶过角湾市场背后的大片活动板房后，进入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落里。 又是丹登率先跳下车来，然后冲王屿伸出右手，“下来。剩下的路咱们得走过去。” 王屿顿时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还是要走，何必脱裤子放屁，整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第五百零六章 添堵 当然他还没傻到直接问出来。 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朝着临近的寨子摸将过去。 人一紧张，就容易话多。 “丹登兄弟，你怎么不问问我想怎么报复呢？咱们就这样摸过来，能干点什么？一把火烧了吧，这石头又不怕火烧；偷走吧，咱们就仨人，累死了能搬多少。” 丹登则就显得老练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事干太多了。 “等你想起来这些，不觉得有点晚了吗？你以为我下午那么早回店里去是干嘛了？咱们就探个路，剩下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他有心想表现的人狠话不多的，但一不留神，说多了。 丹登身边的豆芽兄弟，似乎对这个寨子分外熟悉，基本上没用费什么功夫，三个人就摸到了一处乌漆嘛黑的院子门口。 院子用粗细不一的树枝密密麻麻围绕起来，里面半丝灯火也无。 更不像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王屿接连摸索了好几根树枝篱笆，自觉找到一根较为稳妥的，手上用力试了试的确算得上扎实，起跳几下准备来个鹞子翻身翻进去。 却不料还没等蹦跶起来，身后的衣服就被人扯住。 王屿回头一看，丹登正死死的拽着自己衣角。 不等王屿开口说话，丹登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豆芽兄弟冲两人呲牙一笑，悄无声息的越过篱笆跳进院子里。 紧接着不多时，一声闷哼在寂静的夜色中传来。 丹登这才冲王屿点点头，绕到院门口踹开门走了进去。 豆芽兄弟脚底下正躺着一个人。 “就一个看门的？”丹登开口问道。 不知道问谁，反正说的是国语。 豆芽兄弟丢下手里的石头，在里面搜罗起来。 这仓库还挺随意的，也不知道是时间久了已经懈怠还是自认做的隐蔽，没太当回事。 丹登转悠了一圈，看了看堆积成山的料子，嘿嘿干笑了两声，“王兄弟，这一次保证你解恨，八斤老板也欠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随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王屿懵了，“丹登兄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不会是招呼人来搬货吧？这些东西可不能流到市面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咱们就算是不能销毁，也不能助纣为虐，更不能中饱私囊。” 王屿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手下不停，在料子当中翻找着痕迹。 料子的确跟王屿先前所见的如出一辙，皮壳上作假的手法老辣隐蔽。 这是钢丝绳的断头，在皮壳上反复剐蹭摩擦之后起到的类似风化痕迹。 几可乱真。 但当摸清楚规律之后，便像被戳穿的西洋镜，一眼望去全是漏洞。 丹登挂断电话才没好气的冲王屿说道：“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有人来善后，咱们可以走了。” 王屿一把拉住丹登，狐疑的说道：“什么情况，你好歹给我个准话啊。就这么走了，你觉得我能安心吗？” “你还真是一会儿都等不了，就算我不跟你说，你明天也能知道。那样的话你不觉得更有意思吗？” 丹登搜肠刮肚的给王屿描绘明天。 可王屿今晚就想知道。 丹登叹了口气，拉着王屿跟豆芽兄弟退出院子，然后躲进旁边的暗影里。 刚躲好，正冲着的乡村小道上，就有明亮的光线射过来。 紧接着是卡车开过来的声音。 车子开到院子门口就停了下来，王屿悄悄探头一看。 正巧看到卡车后面跳下一群人，虽然看不清楚穿着，但是随着他们的行动之间，王屿听到了金属的碰撞声。 那是…… 王屿心里一惊，下意识转头看着丹登，“你还有军.方的关系？” 丹登鼻孔里发出一声带着情绪的气哼，“我倒是想。你看我全身上下哪写着有这个字？你就不能发散一下思维？这种事除了让你深恶痛绝之外，还有别人介意的很呢。” “比如角湾市场。你以为这样的事，他们会放任不管吗？” 王屿听的一知半解，但是已然明白这会儿来的是什么人了。 要是确如丹登所说，那他们倒确实是可以撤退走人了。 除了他们这种深受其害的苦主之外，最介意这档子事的莫过于被损了威名的角湾市场。 王屿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这会儿显然场合不太合适。 丹登在王屿三请四求下，像只高傲的公鸡般离场了。 为了能有一个合适所在，聊一聊方才的事，王屿只得再次掏腰包，请眼前这两位吃个宵夜。 好在丹登跟豆芽两人荤素不忌，吃什么都能吃出满满的幸福感。 “到底怎么回事？丹登兄弟，给我解解惑。” 吃了没两口，王屿就心急火燎地开口了。 “你知道，角湾市场是什么性质的吗？”丹登反问道。 边城也有很多的毛料交易市场，比如吉茂市场就是章逊家的。 所以王屿下意识觉得，市场这种存在，应该就是掌握在某个家族手里的。 丹登摇头晃脑地说道：“你错了。佤城市场是掌握在政.府军手里的。所收的门票、产生的一切利润都归我们骠国政.府。政.府总是爱惜羽毛的。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公然卖假料子，查不到也就算了。像这么大宗的假料子，我提供信息还能领奖呢。” 王屿一下想到白天那些在角湾外围抢生意的，问道：“那怎么还有人敢公然从政.府嘴里抢肉吃？” 丹登眨了眨眼睛，从脑海里搜肠刮肚想了想，解释道：“这应该算是政.府的公信力太低。我们不但有政.府军还有各种各样的地方军。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天是他家居于高位、明天可能就改旗易帜了。谁说的好呢。” 说完，还无比惆怅的狠狠啃了两口手上的鸡腿。 王屿还在消化这番话，丹登又开口了，“你放心王兄弟，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仰山政.府的照耀下。这些规则还好使。说到底谁手里有 木仓 谁说话管用。对付这些小喽啰，不管政.府怎么乱，都是手到擒来。等着看吧，明天就有消息了。” “真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包 第五百零七章 看戏 王屿觉得，事态正朝跟自己设想所不同的路上发展着。 不过他也没多嘴。 这些假料子流入市场的确是件麻烦事，要是能不露痕迹的从源头解决，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的是，到第二天早上，刚一来到市场，王屿就傻眼了。 角湾市场的确跟国内操作差不多，在门口张贴着写满鸡肠子的告示。 王屿虽然看不懂骠国文字，但打听内容一下又不难。 这件事原本发展到这里，后面剩下的就是大快人心的环节了。 只需要暗戳戳看着包朗气急败坏就好了。 反正谅他也没那么本事，能去跟政.府军找场子。 但谁能想到，这只是事件的一个起端。 紧跟着在角湾市场开市后，一天当中人头最密集的时刻，一队穿着各异的人飞快包围了外围正热火朝天的露天买卖。 而让人只能干瞪眼无从反抗的原因在于，这些在王屿看来来历不明的人全部都荷 木仓实.弹。 于是一件天大新闻飞快的在角湾、在佤城快速的发酵起来。 角湾市场外围一天之内被抓获十余人，其中虽然主要是角湾当地的商家，但也不乏一些外来的主播。 杨八斤站在自己店门口，幸灾乐祸的抱着双臂看隔壁吃瘪。 为了给手底下那些人吃定心丸，天外天隔壁的那位老板只是稍作挣扎，被当场视为反动分子，摁在当街。 这要是还不能让杨八斤开心，那才稀奇。 他就像一只充满好奇心的猹，要不是碍于过往嫌隙，只怕就要摸上前去，当众挑逗一二了。 貌灿闷声不响的给自家老板搬来凳子，附带一张小条桌。 一盏热茶还冒着腾腾白气。 于是杨八斤成了整个事件当中最快乐的受益人。 “别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王老弟。” 杨八斤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水，转头冲王屿说道：“咱们只要不进入漩涡中心，在外面怎么看戏都没问题。” 王屿见他已经享受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道：“八斤老板，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闹这么大阵仗？” 杨八斤嘿嘿一笑，“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角湾市场又不是吃素的。来的这些都是政.府军的人。” 王屿可是真没看出来。 就这些其貌不扬、甚至连衣着都不统一的人，居然是什么骠国政.府的人？ 他这表情可就让杨八斤的好胜心冒出来了，“看不起谁呢？这也不能算是正规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差不多算是保安？” 杨八斤字斟句酌的想着怎么跟王屿解释。 这句话一出，可比刚才更让王屿心惊，“保安？保安在你们骠国都这装备？” 杨八斤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骄傲。 想了想，好像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于是板起脸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从虎口夺食，就应该做好被老虎反扑的思想准备。这点觉悟都没提前预想到，还折腾这些幺蛾子，不是等着丢人现眼吗。” “你看，让你不要掺合进去，没毛病吧？老哥哥我肯定不会害你。” “今天心情真不错，老天开了眼。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做东，把大家都叫上，咱们一起庆祝庆祝。不行，待会儿我得亲眼去看看包朗气急败坏的模样。” 杨八斤看起来的确是心情很不错，这会儿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着怎么举杯相庆了。 “那可不能少了我。我可是功臣。” 在旁边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等着王屿隆重推荐自己出场的丹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不明白，明明杨八斤都这么期待了为什么王屿还不让自己闪亮登场。 眼巴巴的看着王屿，正准备开口提醒提醒他，帮自己在杨八斤面前美言几句。 斜剌里，一个壮硕的身影，像个球一样连蹦带跳的朝着这边跑过来。 那身形不是曲鹏又会是谁。 “王屿，不好了，出事了。”人还没走近，洪钟一样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都知道了，我们早都知道了。你小子来的晚了点，没赶上现场直播。”杨八斤舔了舔茶杯里已经变凉的茶水，转手放在一边。 这茶还得热乎着才好喝。 “冯洋被抓走了。”曲鹏这模样，就差哭出来了。 杨八斤连连摇头，“不可能。我们一直在这里看热闹。里面要真有熟人，我们还能不知道？” 曲鹏哭丧着脸，“真的，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昨天开始他就在这边跟那些人搞联合直播呢……” 声音越说越小。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那些人掺和？”杨八斤奇道：“怎么还上赶着去送人头呢？” “冯洋说人家找上他，他想着多一个赚钱的路子，就让我不要声张，他先摸过去看看收成怎么样。我今天一听说出事了，立刻就给他打电话，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只是去收料子，不至于被划成同党吧？毕竟我们这种外来的人，也很难辨别出什么是正规的什么是不正规的。” 杨八斤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曲鹏，开口说道：“那就得问问他们，跟对方到底是怎么个合作法了。今早乌泱泱那么一大群人，被抓走的也就十几个。” “可是我这也不了解啊。”曲鹏神色焦急，“不是，咱们能不能先不说这个。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把冯洋找出来啊。” 杨八斤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昨天怎么说的来着？那么有本事不听人劝，自己想法子去。” 看曲鹏越发焦急，一旁的丹登说道：“也别自己吓自己，只是被抓走了而已，没有性命之忧。” 王屿想着刚才的阵仗，还是有些忧心。 “人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要不咱们找人打听打听？丹登兄弟，你那边人脉广，有没有合适的路子，打听打听？” 丹登眨了眨眼睛，“这事还用得着我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插手吗？你们面前这不是就有一个现成的路子吗？” “八斤老板出马，那绝对一个顶俩，比谁都好使。” 第五百零八章 搭车 “别给我戴高帽子。戴了也没用。” “吃够了苦头，自然就回来了。省的下一次不长记性。” 王屿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开口问道：“搭宾馆那边的车去中介公司看料子，这种事，会不会也触及市场利益？” 杨八斤正色道：“这倒是没有。外围的中介公司也要吃饭。只要不是想取而代之。人家吃饱了撑的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那就好，昨天听说宾馆还有这路子，正想着跟过去看看情况呢。今天差点被这一出给吓破了胆子。” “倒也不必这么草木皆兵的。正经做生意，在哪都不用瞻前顾后的。” 王屿点点头，“那冯洋怎么办？” 总不至于真的不管他了吧。 “年轻人长点记性也不是什么坏事。吃一堑长一智嘛。”杨八斤摆摆手，“去忙你们的事吧，今天估计就这样了。我得去看看包朗热闹去。” 说完竟真的起身带着貌灿说走就走了。 “王屿，”曲鹏哀哀的看向王屿，“就真的不管冯洋了吗？”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知道害怕了？之前耳提面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听进去？这件事就咱们几个能成什么事？回头再看看八斤老板怎么说吧。” 说说完觉得自己留在这边也是无益，角湾今天只怕也是动荡。 想了想，不如就回宾馆，看看宾馆老板那边能带着去看什么样的料子，转移转移注意力也好。 曲鹏这会儿像是完全没了主心骨，眼巴巴的看着王屿。 没办法，把他留在这除了惹杨八斤不开心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作用，想了想王屿还是决定把这个拖油瓶也带上。 带着失魂落魄的曲鹏打摩的回到宾馆，前台张罗的伙计正好就是王屿昨天遇见的那位。 见到王屿，伙计热情的打招呼，“老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跟王屿前后脚进门的还有其他几个住客，听到伙计这么说，立刻有好事之人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呢？角湾出事了。今天怕是一整天都要乱糟糟的，还不如回来睡会觉呢。” 王屿等着几人八卦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问道：“今天有没有出门看料子的车？” 前台伙计一愣，然后点头，“随时都有，只要老板有这个需要。” 王屿说道：“那就帮我联系一下吧。今天角湾市场有点乱，不如出去转转看。” 伙计连忙开始打电话。 刚才跟伙计八卦的几个人，听到两人对话，也好奇起来。 有一个操着浓郁广福口音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小伙几，你说的这锅地方系在哪里呀？” 正在打电话的伙计居然连这话都听懂了，“老板，整个佤城的中介公司，只要您愿意，司机都会带您去。我们只负责车这边，具体在哪家成交，这不是您自己说了算吗。” 广福大哥眼睛眨了两下，“反正角湾也去不成，不如也算上我们呀？大家一起出门还相互有个照应。” 伙计见前台处几个人都颇有走一遭的架势，赶忙冲电话那头说道：“找个大点的车。嗯，人多。” 挂断电话，冲着大家说道：“车有的是，大家尽可以放心。一辆坐不下，咱们就两辆。保证让大家都满意、都满意。” 司机来得很快，总之不到半个小时后，一屋子人已经统统坐上了面包车。 怎么说呢，在国内大概很少能见到一辆面包车里塞进去十个人的场面。 说好的一辆不够就两辆，看来只是说说而已。 还好司机是一个较为风趣的人，国语说的也很顺口。 “诸位老板，对行程有什么要求没有？有的话，就告诉我，咱们就按老板们的计划走。要是没有，那就由我来安排行程了。” “介有什么好安排的，我们都系初来乍到，肯定没有你熟悉啦。带着我们随便走走看看吧。”广福男人随口说道。 这一车人里面，有半数以上是他的同伴，所以他说的话也没人反对。 王屿更是走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完全没要求。 反正只要有料子看就好。 “那诸位老板就请坐稳当咯。” 话音刚落，车就打着转儿的开了出去。 一路上，车子尽往偏僻的路上钻，这要不是人多，王屿还真有些胆寒。 善谈的广福大哥已经跟司机热络地聊起来，“我们这系去哪里啊？” 他一边给司机递烟，一边问道。 “嘿嘿。”司机先是干笑两声，“我有亲戚也是做这行的。去谁家看料子不是看对吧？不如先就近看看。” “司机大锅说的系。第一站成交的概率更大一些嘛。” 闲话着，车子就来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店门前。 “司机大锅，不是我说，你这个亲戚也太没有生意头脑啦。把店开在这样的地方，鬼都不会来的啦。” 广福大哥下车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说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在这里卖料子实在是浪费地方。 王屿没多废话，也不像那几个同行的人一般，满脸嫌弃。 有料子的地方就是好地方，管其他的呢。 趁众人还在门口扇风，迟迟不愿意走进去。王屿抬脚走进店里。 曲鹏迟疑了一下，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店里站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女人。 犹豫不决的站在店面中央，似乎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来招呼客人。 王屿将视线放在墙角堆放着的料子身上。 料子不算特别多，摆放也没有什么章法，一股脑地堆在一起。 想要好好上眼，就得自己动手扒拉。 王屿环顾了一圈，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那就认真看看。 他蹲下身，伸手扒拉起墙角的料子。 料子长时间堆放在角落，显然鲜少有人问津，这一上手，五个指头上全是黑乎乎的尘灰。 种类涵盖的倒是不少。 八大场口的料子，差不多都有。 广福大哥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向里面，掩着鼻子念叨，“王老板，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吗？咱们走啦，看看下面的嘛。” 王屿头也没回，“我鼻炎， 第五百零九章 针对 本来他是没注意到的，但是刚才曲鹏随自己伸手扒拉着料子，这才让这料子露了出来。 曲鹏掂量着料子，看了一会儿之后，随手又丢回了料子堆。 女人去查账本了。 曲鹏看着王屿，有些迟疑的说道：“要不别在这家店里买了吧？感觉不大靠谱。” “为什么？”王屿伸手捞回刚才那块料子，随口问道。 “你看她也不像是自己会有料子的人，可是你问价格的时候，她又不说找货主问价，而是去扒拉自己账本子。这感觉不大对劲。” 曲鹏现在倒是很有防范心。 “你这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呢。咱们看准料子不就行了。管人干什么。” 料子个头不大，比一块板砖大不了多少，灰白色砂皮的莫西沙。 王屿对这个场口的料子有心结。 数次求而不得，以至于现在看到莫西沙就有一种下意识的探究之心。 曲鹏看见王屿又捡回来这块料子，撇了撇嘴，“不是大橡皮也不是水泥皮。” 就是一块各方面表现不错的莫西沙场口全蒙头毛料。 莫西沙场口的毛料通常情况下皮肉间都有白雾层，所以全蒙头的料子在打灯观察的时候，灯光穿透皮壳也没用。 王屿琢磨了一会儿，拿电筒略微用力敲击了一下皮壳。 声音清脆，断音利落。 各方面看起来倒是不错。 “这块又是什么价？” 王屿站起身问道。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胖了，蹲了这么一会儿，就开始脚麻。 女人忙手忙脚的开始翻着手上的本子，一会儿之后，磕磕巴巴的报出价格，“两块一千五百万。” 五万块？ 王屿皱了皱眉。 曲鹏这下更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直觉，“王屿，这价格不对。料子是不是有问题？” 料子倒不至于有问题。 因为人的眼力会出错，但手玩件不会。 刚才手玩件的提示不算特别，王屿本来也只是顺嘴问问。 没想到女人报的价格，竟然比王屿的心理底价还要低上几分。 这情况倒真是头一次见。 司机大哥这会儿走进店里，擦了擦额角的汗，“怎么样？老板有喜欢的吗？谈妥了咱们就进行下一家。” “这位大哥，你该不会是把我们拉到黑店来了吧？”曲鹏狐疑的问道。 司机大哥脸都红了，一看就是这样的事干的还少。 他连连摆手，“虽然这个店是我自己擅自做主加进来的。但这家店确实是正经的中介店。就是……就是破败些罢了。” “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呢。两位老板放心，这地方若是买到假料子，我们一定照价赔偿。” “这是我的侄女儿，家里双亲死于达马坎的矿难。一个孤女，连生意都不会经营。我这个做叔叔的要是不帮衬一点，难不成看她抱着料子饿死。”司机大哥压低声音说道。 塌方那天的一幕又浮现在王屿脑海。 两块料子报价也不高，王屿看着曲鹏，“直播间这东西好卖吗？” 曲鹏没好气的回答道：“在直播间就没有卖不掉的料子，只有没本事的主播。王屿，要是能把冯洋救回来，别说是两块料子，就是让我俩给你干活，也绝无怨言。” 王屿点点头，“今天出门没带现金，帮我把料子钱垫付，我转账给你。其他事待会儿回去再细谈。” 曲鹏配合的很，又是出钱又是出力。 给完钱还负责抱料子。 等候在外面的众人，看到王屿跟曲鹏还真带了两块料子出来，私下交流了一个只可意会的猥琐笑容，就摇着头上了车。 要不是司机下车就熄火顺带把空调关了，他们何至于遭受这酷暑难耐的天气。 广福大哥大约是个直肠子，上车坐定后，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王老板呐，做生意是生意，可不要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这样以后会吃亏的。” “哎，你什么意思？”曲鹏不高兴了。 “那家店的东西你为什么买？还用我们说嘛。大家有缘分才会聚在一起，我也是好心才说了一句。不愿意听就随便你们咯。” “这种不入流的料子，角湾市场随处可见，犯得着跑出这么远，买这么两块不起眼的东西？” 曲鹏顺势将怀中的料子掏了出来，“各位都是有眼睛的。赌石就是赌石，说什么有的没的。” “你们看看这两块料子，怎么就不值得买了？” 王屿轻轻摇了摇头。 这会儿其实，料子是什么样子的压根就没有人关心。 他们现在想要的，就是在他们两人身上发泄自己耐着高温等候的坏情绪。 司机这会儿一言不发，可完全没有挺身而出的觉悟。 众人在车上含沙射影的冲着两人一通埋汰。 曲鹏一张嘴，说也说不过，态度言辞稍有过激，还要被人说影射成心胸狭隘。 这些倒还好，最让曲鹏悲愤的是，王屿压根没当回事。 这些人好像针对的是他吧，他怎么还能做到心态稳如老狗，拿着手机认认真真的刷视频呢。 但是想到，自己还指望着王屿能有法子救冯洋，这会儿也不敢惹他生气。 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还好，很快司机就将车子停了下来。 “各位老板，这边中介店相对密集一点。有四五家中介店可以供几位老板选购料子。稍走两步，还有一家加工厂，有喜欢的料子，可以第一时间解石。” 他也担心，刚才的事情惹众怒，回去万一联合起来，找宾馆老板说自己不靠谱，只怕以后影响自己拉客的生意。 所以这一遭，也没敢考虑提成比例，先带着这一车财神爷找了这个靠谱的地方。安抚过去眼前，再说其他的。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今天光看美女去了呢。” 下车的时候，还依稀能听到这种声音。 广福大哥甚至还拍了拍王屿的肩膀，“王老板，如果一个人在骠国久了，寂寞难耐，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地方。那里你想要的全都有，而且只需要花一点小钱，还不会有去其他麻烦。” “您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曲鹏没好气的说道。 愤愤的踢着步子 第五百一十章 插队 曲鹏二话不说就停下脚步，跟着王屿走。 反正他这会儿心思也完全不在料子上。王屿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机看两人脱离大部队，便小跑着上前来，“两位老板，中介店在那边。你们去的那边又没有料子。” 王屿没好气的回答道：“刚才承您情，让我们被挤兑的多惨。这会儿不得找场子？” 司机干笑了两声，“老板，我也承您两位的人情。您二位今天收的料子，我不要抽成，直接让老板给您底价。这样总行了吧。” 曲鹏冷哼了一声，“看不出来，你倒是还有点良心。” 司机讪笑两声，“主要是我那侄女儿确实可怜。两位老板后面若是肯多援助一二的话，我愿意跟两位老板合作，以后绝不赚你们差价。” 王屿随口问起，“她的父母死在达马坎矿难里？可是那个矿场那个时间段应该只有也木西才在矿上。他们去干什么的？” 司机摇了摇头，回答道：“他们这一次是去收料子的，至于怎么上了矿，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她父母确实出现在遇难名单上，这总不会有假。” “留下这么一个姑娘，也不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我们就算是亲戚，能帮的也有限。愁人呐。” 说着话，三人走进加工厂。 王屿对这两块料子倒是也没有抱持多大的期待，所以只要求顺着明显有纹裂的地方下一刀切成明料也便罢了。 加工厂的人不懂国语，还好这司机还算热心肠，张罗着翻译王屿的需求。 没什么人排队，料子立刻就被搬上切机。 滋啦啦的声音才刚响起没一会儿，门口乌泱泱涌进来几个人。 正是一起下车的几个同行，包括那位广福大哥。 一进门来，就有些不悦的冲着司机嚷嚷道：“这又不是王老板专人的司机，怎么能撇下大部队，光为他们俩服务呢？” 司机自觉理亏，低着头表情讪讪的。 见三人自觉理亏，广福大哥也没再继续把矛头对准他们，将手中料子冲着加工厂老板比手画脚开始安排下刀的位置。 司机见这个阵仗，立刻走过去开始翻译起来。 王屿伸长脖子瞥了一眼。 那料子是一块黑灰色皮壳的莫湾基。个头大约有三十二开的纸张般大小。 扁平方正，形态倒是颇为不错。 皮壳颜色深邃，王屿倒是没有看到明显的纹裂表现。 加工厂规模不大，就只有一台切机，此刻王屿的莫西沙正在机器上切着。 广福大哥虽然很是焦急，却只能先来后到的排队。 他挪着步子来到切机的观察口往里面瞧，“王老板，这料子是你刚才在那家店里买的？” 对于他的明知故问，曲鹏翻了个白眼。 刚才车上自己不是一直不遗余力让他们看手上的料子吗。 广福大哥紧接着说道：“可惜，种水再敢称王，也不及色料的万分之一。翡翠世界里，还是绿为王道。” 这话不假，只是有些片面。 于是王屿笑着回答道：“色料的确为尊，但价格也不是寻常人说买就买的起的。一块豆色的料子，在很多方面还不如一块冰种的料子有价值。” “哎，王老板，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有几个外行人看得懂料子的种水，大部分不就是看个颜色吗？还有很多人把油青当成色料买呢。只要有色，就有人买单。” 王屿见他这么说，无心争辩。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观点，只要觉得适合自己，那就继续。 广福大哥撇了撇嘴，没再理会王屿，转头冲着司机催促道：“这料子个头又不大，怎么切了这么久还没切完。快点，我们时间有限，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 司机面上现出一丝为难，“王老板还有一块没切料子呢。” 王屿摆摆手，“我不着急，这块切完，先给他们切好了。” 广福大哥显然觉得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完全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感谢。 溜溜达达回到自己的同伴当中，开始对着手上的料子品头论足。 “莫湾基，是出名的色料跟种水料各占一半的场口。你们觉得这块料子，种水的可能大还是色料的可能大？” 同伴中有人笑出声来，“大哥，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跟你来骠国长见识，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这块料子皮壳上有一条带状水路，局部还有松花表现，不都说龙到之处有水吗？我觉得最起码这条水路大概率是挂上色了。” “二表哥，不愧是你，一眼就从那么多料子当中选出来这块。” 人群中一片附和之声。 王屿也听出来了，十有八九又是一个家族产业链。 这些人里头，应该就是这个广福大哥资历最深，其余的都是刚涉足这个行业不久的愣头青。 这是带出来学本事的。 只可惜，这位广福大哥被众人捧得太高了，自负太高，失了赌石人应该有的谨慎。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登高易跌重。 王屿不知道广福大哥是真不知道水路跟龙到处是两回事，还是有意在众人面前显摆本事，不过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显然广福大哥人已经飘了，他施施然来到王屿面前，“王老板，你觉得我这料子怎么样？” “挺好的。莫湾基的料子出名的品质稳定。”王屿笑着答道。 就是容易出油青。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经验之谈只是概率，并不适合一个场口的所有料子。 而且自己也没有教书育人的资格。 “我也这么觉得，”广福大哥喜滋滋的说道：“只可惜，最近市面上的达马坎料子实在不多。要不然趁着场口塌方，买下一些，回国后肯定有的赚。” 司机一听，立刻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位老板，刚才我带你们去的第一家中介店，他们家之前大部分料子都是来自达马坎矿区的。您要想买达马坎，刚才真应该好好看一看。” 广福大哥没说话，眼神滴溜溜在王屿身上打转。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迎接大驾 “王老板，你这市场嗅觉不够灵敏啊。这种时候放着达马坎不收，势必错失良机。”广福大哥摇头晃脑的说道。 曲鹏看他那副教育人的德行，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王老板才从达马坎矿区回来。等矿场恢复开采手上的料子都不一定能卖的完。就不劳你费心了。” 言语拉扯间，切机上的料子已经切完了。 曲鹏自觉地来到机器旁，接过伙计递过来的料子。 切面中间比之外围的白雾，呈现一种黑灰色的意味。 “王屿，这个种水不错哎。” 曲鹏伸手摸出电筒，对着黑灰色的部位照了上去。 “看这架势，很有可能会达到冰种以上。” 王屿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曲鹏手上宛如捧了一个小光球。 电筒的光柱在玉肉中蓬起一团明亮的黄芒。 种质达到一定程度的料子，在水头悠长的加持下，有些时候会表现出一种类似翻灰的视觉表现。 尤其在周边白雾的对比下，这种视觉差异会更加明显。 王屿一边朝曲鹏走过去，一边冲司机说道：“先给他们切吧。我今天也没有继续买料子的兴致了。不赶时间。” 司机这才将广福大哥手上的莫湾基接过，问起下刀的位置来。 曲鹏等王屿来到自己身边，小声的嘟囔着，“什么人啊，王屿，有些人真的不能惯着。你越忍让，他们还觉得自己了不起呢。” 王屿耸了耸肩，“没准以后还能成为咱们的客户呢。没必要得罪无关紧要的人。” “就他？那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来求着我买料子，我都不卖给他！”曲鹏愤愤的说道。 王屿摇摇头，这曲鹏跟冯洋，一看就是入行以后走得太顺了，经历的挫折不够。动不动就情绪上头。 只是几句口舌之争而已，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来自现实的教育绝对比口头上的有用。 自己这块莫西沙个头不大，能取出来的成品最多也就是牌子之类的小件。 即便种水不错，也没必要留在手里出成品。 毕竟牌子的工期长、工费高，还要等客户对装，远不如卖料子回款快。 于是冲曲鹏说道：“放直播间卖卖试试。要是没人喜欢，我就找人带去市场上卖掉。” 曲鹏点点头，“这样的东西直播间倒是不愁卖。王屿，还是想法子先把冯洋捞出来吧。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在直播间配合卖货的。这就剩下我自己，怕给你耽误事。” 这话说的。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事还没干呢就开始要工钱。我觉得趁这个机会给你们俩长长教训挺难得的。” 正说着话，司机搓着手凑了过来，“两位老板，刚才那边几个老板说，料子解完让我带他们折头回我亲戚那边看达马坎的料子去。你们两位……” 王屿看了看外面，开口问道：“这边距离角湾市场远不远？” 司机忙回答道：“不远不远，打个摩的话，也就四十分钟上下就回去了。” 距离其实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这段时间来王屿对于佤城的治安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感。 司机敏锐的发现王屿的情绪，立刻提议道：“这样吧两位老板，我找认识的人来接你们两位回去。这样路上比较安全，我也不用承担责任。你们看行吗？” 当然行，王屿也不想继续跟这几人同行了。 有时候不光是出门旅行不能找观念不一致的同伴，拼车收料子看来也是一个道理。 这话听在曲鹏耳朵里，那跟天籁之音没什么区别，回角湾见到杨八斤，冯洋这事就还有戏。 “还真是油青。这水路真就是水路？”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看来是广福大哥赌回来的料子切好了。 “真晦气。”广福大哥烦躁的挥了挥手，“赌石就是这样，你看外面表现好，切开里面还真不易一定。考验心态。” 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曲鹏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突然大声说道：“王屿，这块高冰种的莫西沙准备卖多少钱啊？二十万出不出？我这边正好有客户找这样的东西呢。一转手十几万也不错了，就当是给我个友情价。” 真是个戏精。 “行吧。那就便宜点给你了。 大家常来常往。”王屿忍着笑意回答道。 等司机带着几人离去，王屿跟曲鹏继续留在加工厂等车来接。 王屿看了看手里的会卡，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跟语言不通的伙计比划着，顺大裂整一刀。 “这么老的皮壳，切了有点浪费。”曲鹏开口说道。 王屿看着正被伙计拿着往家居上固定的会卡，摇了摇头，“裂太多了。解开看看这种皮壳下面对应的玉肉，涨的经验比皮壳本身强。” 随着机器的声音响起，王屿的电话铃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居然是向远峰。 “你还没动身？”电话刚接起来，王屿就好奇的问道。 “狗屁。阿峰哥是谁，早特么到了。倒是你，居然不露面。懂不懂什么阵势才叫迎接大驾？” 向远峰气鼓鼓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进王屿的耳朵里。 “不知道电话可以开漫游吗？没见识。这点漫游费阿峰哥才不放在眼里。” “你在哪？赶紧麻溜的回来，我快饿死了。” “你在哪呢？”王屿好奇的问道。 按理说杜远不会这么虐待他才对。 “我在新长城呢。杜远也不在，你赶紧回来。” 说完这句，向远峰就撂了电话。 他要是真不在意这点漫游费，王屿甚至觉得他能一直打到自己回新长城。 曲鹏丧气的斜眼瞅着王屿。 王屿双手一摊，“没法子，得先回新长城接这个活祖宗。要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曲鹏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王屿就是故意的。 会卡圆咕隆冬的，且种质够老，切起来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加上回程路上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等王屿跟曲鹏赶回新长城的时候，向远峰已经抱着行李，趴在前台旁边那张脏兮兮的沙发上睡着了。 王屿眼角瞟到宾馆大门里面，那个硕大的风水瓶里插着 第五百一十二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阿嚏……” 向远峰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鼻子一阵发痒。 眼睛还未睁开，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着的嗤笑声。 他下意识掀开眼皮。 就看见王屿一手捂嘴，一手拈着一片脏的打绺的彩色鸡毛，正准备再一次凑到自己鼻底。 “姓王的，我跟你拼了！” 向远峰低声嘶吼着蹦起来。 饿着肚子等半天，自己本来就一窝火，正蓄势待发呢。 他倒好，自己先一步送上门来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好歹也是堂堂向家的老板，怎么这么小气。” 王屿跳到曲鹏身后，伸着脑袋挑衅。 曲鹏虽然打架不咋地，但是五大三粗的身板还是挺唬人的。 尤其向远峰这样的纸老虎，肯定不会贸然冲上来。 果然，向远峰作势一副挽袖子的架势，“给阿峰哥滚出来说话。瞅你这熊样。来佤城别的本事没学到，学怂学的倒挺像那么回事。” 曲鹏一开始就是单纯客串了一个工具人的作用，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眼前一亮。 “您是边城向家的？” 向远峰的视线这才从王屿挪到曲鹏身上，狐疑的打量了他几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这才没好气的反问道：“你谁啊？咱们认识吗？” 说完就看到曲鹏眼睛冒着绿光，一副崇拜的表情看着自己，顿时面子上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轻轻咳嗽一声，收起自己刚才的不正经，假模假样的说道：“虽然阿峰哥帅名远播，不过你倒是也不用这么迷恋我。毕竟……” 装13还没完，曲鹏就立刻上前几步，抓着向远峰的双手说道：“这事都传开了。我觉得可能大家伙儿都知道。你家还好吧？那么多料子被查，肯定很肉疼。” 向远峰的表情随着曲鹏的话而变得精彩纷呈。 以王屿对他的了解，要不是两人初次见面尚不算熟悉，向远峰绝对会跳起来骂娘。 当然，也不排除他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的这个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曲鹏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打了个哈哈，王屿赶忙走出来，剜了曲鹏一眼，“你这怎么见面就往人心上扎刀子呢？咱们向老板身上那么多优点你不夸，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然后殷勤的抓过向远峰的行李，“还没办理入住呢？” 向远峰气哼哼的回答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住哪一间，这不是等你们回来问问，再办入住吗。杜远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这两天正跟前女友恋奸情热着呢。我哪好总是当电灯泡。” 王屿想都没想就开始编排队友。 不过，老话向来都是非常具备教育意义的。 比如，千万不要随便背后说人坏话。 因为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对方当场抓现形。 王屿这边的话音才落，门口就传来杜远的声音。 “好你个王屿，没良心的。我还忙着给你们擦屁股，你倒好，挟私报复是吧？” “干嘛去了你们？一个比一个回来的晚。”向远峰仍旧气哼哼的。 杜远叹了口气，“这话说来话长啊。对了王屿，吴当温大叔爷孙两个的手续都办利索了，随时可以走。老向既然到了，不如明天就让他们跟我往回走吧？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在这边商量着办，家里那边我放心不下。” 王屿点了点头，杜远这次出来的时间也确实够久了。 家里那一摊子事，没个顶事的处理也不行。 向远峰：“我刚来你就要走啊？我还想着咱们仨可以在佤城祸乱一方，青史留名呢。” “去你的吧，”杜远笑着打趣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的追求啊。” “咱们要不先办手续，然后上去再说？”曲鹏提议道。 办理了入住，杜远冲向远峰说道：“明天我就走了，你明天开始可以搬到我那间去住。你们俩也有个伴。” 向远峰本来也不想自己一个人住，那得多孤单啊。 曲鹏先回房间，给三人留出一定的相处空间。 杜远这才开口跟王屿说道：“刚才，麻烦八斤老板托人打听了一下。冯洋的确是被市场的人带走了。” 王屿好奇得问道：“按理说，冯洋他们都是外来收料子的商家。市场上就算抓人也不应该抓他们吧。怎么回事？” 杜远解释道：“正常收料子的确是没理由被抓。可是这冯洋也是钻钱眼里了。跟那个大林……也就是八斤老板隔壁那家店的老板，搞了个什么合作。冯洋负责帮他们直播造势做宣传，收费的。人家不抓他抓谁。” “严重吗？会被怎么处理？”王屿赶忙问道。 虽然嘴上说长长教训不是坏事，可毕竟都是熟人，客在他乡，有机会帮衬也没视而不见的道理。 “倒也不算严重。他毕竟是外地人，不会被怎么样。但罚款肯定是没跑的。” 杜远回答道：“所以，我觉得先不忙捞人。吓唬吓唬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什么钱都往上凑。” 王屿也觉得杜远的考虑没毛病。 “不过，人家也不会收容很久。八斤老板说最多也就是三天。还是让曲鹏备好钱财，准备赎人吧。”杜远继续说道。 “行，我也抻他两天，过两天再和他交底。让他好好着着急。这哥俩，一个阳奉阴违打掩护，一个胆大包天。都应该长长记性。”王屿坏笑着说道。 “不过，”杜远神色一变，“比较麻烦的是，那边开价可能不低。” “为啥？” 王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觉得这种事最多也就是千把、万把块的。 国内好像差不多就是这种行情。 冯洋这次也就是贪财了点，其余的方面也没什么能上纲上线的恶行。 杜远摊了摊手，“你说，像骠国这样的地方，有什么法制可谈？那还不是办事的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吗？人家这还是卖了八斤老板的人情，要不然还得多。” “多少？”王屿好奇的问道。 “折算成国币，差不多在三百万上下。” 杜远深深叹了口气，“都知道咱们的钱好赚， 第五百一十三章 变故陡生 但是三百万，想一想都觉得肉疼。 即便不是自己的。 王屿想了想，“要是这么说的话，就不能吊曲鹏胃口了。他现在手上有没有这么多现金都不好说，还是得提前知会一声，好做准备。” 俩人说着话，向远峰在房间里瞎溜达，一下看见曲鹏放在地上的两个黑色塑料袋。 “王屿，这么长时间，就收了这么两块料子？这效率也太低了吧？” 没个眼力见，这会儿是说料子的时候吗。 王屿挥了挥手，“料子多着呢。正准备看看，这两天没风声没那么紧张了就往回运呢。这个等会儿再说。”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打来的人是丹登。 “今晚有没有空？出来喝酒。” 丹登的声音听上去相当不爽。 “怎么了？”王屿顺口问道。 “特妈的，今天运出去那批料子在一零五码上被查了！干特娘的！” 丹登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素质、修养了，开口就是一通骂骂咧咧。 “怎么可能？你荣卡叔父呢？” 这也不怪王屿震惊，前面都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的关系，怎么可能突然生出这种变故。 “今天一天联系不上荣卡叔叔。我刚才去他家找过了，他到现在还没回过家。这是从来没遇到过的。我觉得肯定出了天大的事。” 丹登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安。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荣卡没理由对自己的生意下手，更何况前面他还兴致勃勃的在跟杨八斤拉扯利润比例。完全没道理突然转性。 王屿揉了揉眉头，“那你等我，一会就到。不过……我有个朋友今天刚到这边，方便一起吗？” 要是把这个活祖宗丢下，王屿确信今晚向远峰就得吃了自己。 “没事，一起来吧。” 丹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下好了，料子的渠道断了。”王屿叹了口气。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就把料子打包运走。要是真这么干了，十有八九就是被安排在这次出事的车上。 忧的是，后面的运输路子，又彻底没了着落。 就算目前资金尚且充足，可这只进不出也撑不了多久，绝对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今晚说什么也要去赴丹登之约，问清楚事情经过是一回事。好歹前面人家还帮自己出了气，这会儿人家需要自己，若是不去，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三人出门，还没锁好门，杜远就被不远处的声音给喊住了。 “找你有事。” 刘美凤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向远峰笑的像一只窥探到什么了不得秘密的狐狸，“春宵一刻值千金，老杜，你就不要跟我们俩光杆司令掺合一块了。去忙你的吧。啊对了，晚上回来要不要给你带两个烤腰子补一补？” 说完就飞快的跳到一边，憋着坏笑眼珠直转。 杜远也不废话，冲向远峰比了个中指后，转身朝着刘美凤的方向走去。 向远峰双手环抱在胸前，啧啧有声的感叹道：“走得好决绝，不带丝毫留恋。重色轻友，渣男。” 一直以来安静祥和的气氛，在向远峰到来后算是画上了句号。 “走了，哪哪都有你。” 王屿没好气的扯着向远峰下了楼。 刚出宾馆门口，迎面跟刚回来的梁以开打了个照面。 “这么晚了干嘛去？”梁以开问道。 话音刚落，瞬间看到向远峰，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大约是爱屋及乌吧，因为向云华的缘故，梁以开对所有跟向家有良好关系的人，都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这一点从前面他对待阿春几人的时候，王屿就发现了。 “峰哥，你来啦？这是要干嘛去？今晚我给你接风洗尘！等我几分钟放东西！” 梁以开热络地跟向远峰打着招呼。 向远峰顺势把明天的伙食安排妥，两人这才得以脱身。 来到跟丹登约定好的地点。 一家露天的排挡。 丹登已经坐在那里喝起来，脚底下东倒西歪着三个空酒瓶。 看到两人到来，二话不说，两瓶缅玛啤酒摆定在两人面前。 “什么情况？”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荣卡叔父出事了。刚才我又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打不通。这不科学。”丹登摇晃着脑袋回答。 看着眼前的啤酒，想着上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时候的情景，王屿突然想到一件事。 “程容的料子，是不是也……” 丹登咣当一声将手中的啤酒瓶往桌面上一怼，粗声粗气的说道：“那天你是亲眼看着的。没错，那些料子就在这趟车上。特娘的，真特么背到家了。” “程容？” 向远峰突然重复了一声。 “怎么了？认识？”王屿问道。 “没什么，就是听着有点耳熟。对不上号。” 向远峰摇摇头，明显是懒的继续想下去。 现在可太让人头疼了。 徐平的情况王屿是清楚的。 原本以为这俩人要是能破镜重圆，有程容手里这些料子，怎么说对他们这会儿来说都是个好的助益。 谁承想，眨眼间就喜事变丧事了。 “王兄弟，能不能麻烦你明天帮着找八斤老板，给打听打听？”丹登突然开口问道。 “你自己去问不是更直接？” 自己本就是一知半解的，这样的事在里面传话的人越多，越表达不明白。 最后听在杨八斤耳朵里，指不定是什么意思。 丹登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倒是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的。 “要是荣卡叔父真的出了状况，运输公司只怕也早就已经被人注意了。说不准连我也在被关注的范围之内。我要是贸然出面联系八斤老板，万一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能帮我叔父的路子就又断了一条。” 这么一想，丹登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况且这里面还涉及徐平的前妻，以杨八斤跟徐平的感情，至少会把这前因后果查个清楚。 于是点点头，“好，明天我去问问。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谢了王兄弟。” 丹登感激的举起手里的酒瓶。 “我刚才 第五百一十四章 小算盘 “别琢磨了。这种事多思无益。明天我负责八斤老板那边。你也再想想别的路子。多方打听打听。”王屿劝慰道。 三个人饭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醉不成步了。 “你说最近这一天天的，怎么出了这么多事？该不会是水逆吧？”王屿醉眼朦胧的说道。 向远峰嘿嘿傻笑两声，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说我会不会是个灾星？随身就能把不幸带到这边。” 这画风可太不向远峰了。 王屿扭头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乱飞的说道：“你以为瘟神是那么容易当的？想多了你。哪个做生意的一辈子没遇到过几个难过的坎？就这，你就想当瘟神啊？咱们远的不说，你先问问杜远答不答应。” 向远峰一脸嫌弃的摸了把脸，“王屿，你最近是不是上火？呕……” “我可去你的！” 王屿对向远峰这种失真打压，表示出强烈的抗议。 话题自然被顺势揭过。 家庭的重大变故，说对一个顺风顺水环境下长大的人没有任何影响，绝对是骗人的。 即便是向远峰天天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某些敏感脆弱的时候，也还是会有无数浮想联翩的念头。 王屿了解向来傲气冲天的向远峰，需要的是怎样的开解。 俩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回走，一路上向远峰还极为不消停的引吭高歌。 也就是在骠国，这要是放在国内，只怕早就被人扔了臭鸡蛋。 半夜三更不睡觉，嚎丧呢？ 来到房间门口，看到曲鹏正搓着手走来走去。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人家门口趴门缝？” 向远峰带着一丝酒鬼特有的不正经。 比起曲鹏，他更像那个心怀鬼胎的。 “我……我……” 曲鹏没想到会这时候遇到两人，显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王屿房间还有别人，到我房间里说吧。”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率先走进去，把自己撂在靠门口的那张床上。 等王屿最后走进来，曲鹏嗫嚅的开口说道：“王屿，我……我回到房间，就忍不住担心冯洋。这异国他乡的，你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回去怎么跟他家人交代？我……我真的担不起这个责任。王屿，你就帮帮我们吧。要是这一次能把冯洋救出来，我们以后什么都愿意听你的。” 曲鹏是真的有些怕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超乎自己过往的认知。 冯洋自此音信全无，人在什么地方、遭受着什么对待、后面会引发什么…… 一切对曲鹏来说，都毫无头绪、没有概念。 人在他乡，没有家国庇护，人说断联就断联，可太让他感到害怕了。 王屿被他这番话说的，酒都醒了大半。 能合作自然是最好不过，可也不至于像曲鹏说的这样。 那自己跟趁火打劫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不对等的合作方式，只是在给后面埋隐患。 唯有大家都能获得说得过去的利益，才是良性合作的根本。 不过这都是后话。 眼前关键，当王屿把杜远带回来的消息跟曲鹏说完，曲鹏也傻眼了。 “可是我们户头上现在就只有一百多万。还大部分都在冯洋户头上。我这边只有几十万国币。” 这骠国的犯罪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不对，是抢生意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向远峰翻了个身，眼睛微微眯着，“你朋友户头上的钱也能取，这个倒不用担心。最主要的是，剩下的那部分打哪儿变出来。” 送走神不守舍的曲鹏，王屿站在门口摇头。 然后冲房间的向远峰问道：“要是钱凑不齐，会怎么样？” 向远峰懒洋洋的说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说不定送去矿上当免费劳工？送去骠北择优摘除？再不济送到哪个落后村寨里，供人寻欢作乐什么的……不过，这也得有个前提。要是那人跟他这位朋友一般体格的话，那得口味多重的人才能找这个乐子。噫……” 越说越没正形。 王屿顺势往旁边的床上一躺，听着向远峰的絮絮叨叨，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两个人一人扒着一张床，衣服没脱、被子没盖，身边向远峰仍旧四仰八叉地大睡特睡。 不知是宿醉的原因，还是夜里空调吹的着了凉，王屿的整个脑袋都是昏沉沉的。 就坐起身这一点动作，都让他脑子就跟要蹦出来似的。 稳当好一会儿，王屿才慢慢起身，踉跄着去找水喝。 灌下去大半瓶，嗓子眼里火辣辣的感觉才缓解许多。 “给我来一瓶。” 向远峰干哑的声音传来。 “醒这么早？” 王屿边说边丢过去一瓶矿泉水。 “其实我之前就醒了一会儿，但是我实在不想动，所以选择坚持到你起床伺候我。” 向远峰有气无力的将上半身跟床分离开。 “今天老杜不是说要回国吗。我得好好跟敏敏道个别。小孩子面对离别，最容易没有安全感。” 王屿揉了揉太阳穴。 向远峰感觉自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精神头都为之一振。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那个什么大叔是什么来头？” 王屿只得言简意赅的把自己来到佤城之后的经历，及后面去到达马坎矿区的经历大致描述了一番。 向远峰听完只差跳起脚来，“王屿，你可是挖到宝了！”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了，不就是市面上短时间内不会有达马坎的料子吗。可是现在运输方面没戏。料子回不去就产生不了价值。除非就地卖，但是价格又不如国内合适……” “我说的不是这个。”向远峰奸笑两声，“那个吴……吴什么大叔。也木西，去到边城，你这是要发啊。” 看王屿不明就里的望着自己，向远峰狐疑的问道：“别说你没盘算过啊。难不成你是真的单纯只是要当好人？” “不然呢？” 王屿不觉得自己只是为了博一个好人名头。 在矿区要不是当温 第五百一十五章 妙不可言的缘分 “那把这买卖接过来，咱们卖啊。”向远峰立刻嗅到金钱的味道。 王屿翻了个白眼，“吴当温大叔虽然是有这个意思。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东西能舍得在佤城卖吗？运回国的路子现在又断了。只能往后看看情况再做计较。” 向远峰眼珠子骨碌碌转起来，“今天他们几个人往回走？” “三个。怎么了？”王屿随口回答道。 “那些料子在哪？” 最终，王屿敌不过向远峰的纠缠，先带他来到杨八斤的天外天。 向远峰二话不说，将王屿单独打包的那一包料子一个不剩的倒了出来。 “还行，个头倒是都不算很大。” “多新鲜呢，你在这一行里，见过几次达马坎的大料，反正我就是刚来佤城的时候，见到过一回。” 看着向远峰蹲在地上的架势，王屿就忍不住发笑。 那姿势委实太像熊瞎子捡玉米了。 向远峰没好气的开始使唤王屿，“把里面价值最高的几块挑出来，我瞅瞅。” 王屿也不废话，一麻袋里料子选出了三分之一。 分成单独的一小堆，摆在向远峰脚底下。 “别没个数，让你挑价值最高的‘几块’，是为了找机会让他们仨人带回去。你弄这么多出来，是想干什么？”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听闻这话王屿大惊失色，他一把扯过向远峰，“疯了吧？这是原石又不是那些米粒大的彩色小宝石。出骠国的时候一查一个准。这可不是小事，不能瞎折腾。” 像元丰翻了个白眼，“就你话多，我害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有数着呢，你赶紧的吧。你要是不选，我可就随机点兵了。” 王屿知道他干得出来，从三分之一的料子堆里，又艰难的筛选出五块料子，“不是我信不过你，这要是咱们自己的料子，由着你。但这里面部分是吴当温大叔一辈子的心血。要是有个好歹……” 向远峰连连摆手，“为了让你能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说完看王屿全神贯注望着自己，不满的拿脚轻踹了他屁股一下，“口干舌燥着呢，给我泡点茶来喝喝。” 既不拿自己当外人，也没有此刻正身处别人店里的觉悟。 没办法，王屿向来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让他赶紧有屁就放，王屿只能坐到八斤老板的茶桌前听从这个活祖宗的使唤。 “身上带料子肯定是带不回去的。这想都不用想。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向远峰双手捧着王屿选出来的那几块料子，老神在在的踱着步子来到茶桌前。 “但是，你知不知道，随身佩戴的翡翠装饰品，是不在被查的行列里的。” “制度也要人性化的嘛。总有些大老板人家就是信这些的嘛。随身几件开过光的护身符吉祥物什么的，难不成还得让人家给摘那啊？” 王屿看看向远峰又看看面前的料子。 装饰品是装饰品，原石是原石。 这两者之间，虽然都是翡翠，可差距远着呢。 向远峰就喜欢看王屿一脸懵逼的模样，能在他这体会到优越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屿，你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容易一根筋。这玩意儿就是挂身上了，就是装饰品。怎么的，戴一块原石犯法啊？” “再说了，你看看这几块料子，上面说是包浆了也不过分吧？个头又不大，况且一看就是时不时被人揉捏把玩的。你自己也有手玩件，难道还担心会被没收了不成？” 就算个头不大，一块巴掌大的原石当装饰品随身带着，也挺诡异的。 不过，当时孙有国那块麻蒙刷皮料，好像也是直接被他带回去的。 这么一想，向远峰的提议倒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 “可是就这么放在身上，终归是有些过于冒险了。”王屿犹豫着。 料子一旦有差，自己还怎么有脸去面对当温老人。 “说你一根筋吧，你还不愿意。你就不能在边边角角上打个孔、拴根绳？往脖子上这么一挂，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个头稍微大点的，就花点手工费，找人绑个手玩件那种套手绳，不就解决了吗？” 原本在店里忙活着的杨八斤，这会儿也停下手上的事，边摇头边冲着王屿说道：“你这朋友，算是把这边的流程摸的透透的。你就放心按他说的操办吧，一般不会出问题。” “隔壁你常去解石的那家店就能打孔。” “走着，八斤老板都这么说了，你还犹豫什么。”向远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转身走到杨八斤身边去联络感情去了。 反正他一向跟谁都是自来熟，王屿倒是不用分神去给两人相互介绍。 既然连杨八斤也这么说了，王屿随手拿起料子就朝门外走去 边走边琢磨着，打孔应该打在什么位置，才不会影响后面整个料子的表现。 这一来，就分了神，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就被外面冲进来的人给撞个正着。 “王老板？”来人有些惊讶的喊道。 但是王屿整个人还沉浸在料子身上，并没注意到眼前的情形。 对面站着的人，正是昨天那位广福大哥。 他看着王屿手里捧着的几块料子，表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虽然他在这个行业里没有超群的眼力，但好歹也是混过些时日的。 王屿手上的料子，具备达马坎的全部特征，可是皮壳却跟他认知当中的有不小差别。 而且那温润油亮的皮壳，一看就有别于新出矿的料子那种生硬粗糙、挺阔剌手的特征。 脑海中突然闪过曲鹏昨天说过的一句话。 那个大胖子，好像是说这王老板刚从达马坎矿区回来的来着。 原来真不是逞一时之气的斗嘴话。 广福大哥立刻在脸上堆起满满的微笑，“王老板，这是要去哪里呀？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而王屿对他的不予理会，在他看来，还是在耿耿于怀昨天自己针对他的行为。 “咱们真的是有缘呐王老板，你看佤城这么多家宾馆，我们偏偏住到了同一家。昨天一起搭车，今天又 第五百一十六章 牛角孔 王屿这才迟钝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这缘分妙不可言啦，王老板。你这是要带料子去哪里呀？” 广福大哥视线落在王屿的手上。 “去隔壁家工厂。”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跟自己也不算有什么大的过节，面子上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你是来看料子的吧？里面请。咱们回头再聊。” 王屿说完继续抬脚走了出去。 广福大哥留在原地，眼珠飞快的转了几圈之后，一转身也跟着王屿来到加工厂。 王屿适才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些料子如果采用常规的打孔方式，那么正面反面看，都势必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孔位。 因此王屿交代加工厂的伙计，给这五块料子采用打牛角孔的方式来加工。 牛角孔顾名思义，是在料子的最顶端，打通一个U形的孔道，用以固定编绳。 因其形态类似牛角，所以在行业里管这样的孔叫做牛角孔。 除此外，就是最寻常可见的前后孔、以及通天孔，也叫天地孔。 这个时候选择牛角孔的原因很简单，这种孔，只有在料子打孔的端头才能看到痕迹，从正反面观察，发现不了孔的存在。 而等杜远他们回到边城之后，只需要在打牛角孔的位置开一个小窗口，就能完美的解决这个孔道曾经存在的痕迹。 非常完美。 “王老板，这些料子是已经卖掉的？” 广福大哥又凑了上来。 王屿不知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王老板真系刚从达马坎矿区回来的吗？手上还有没有这个场口的好料子啦？” 广福大哥这会儿也完全不介意王屿对自己的态度了，执着地问道。 牛角孔打孔是需要师傅手动操作的，所以他刚才趁伙计忙着的时候，打灯看了看塑料篮子里剩下的四块料子。 他看到了让自己欣喜若狂、求而不得的好东西。 可惜的是…… 在王屿看来，出门在外做生意，对方一直在跟自己搭话，要是自己一直不理会，难免就有些伤和气了。 结梁子的事，如非必要，尽量避免。 因此王屿反问道：“昨天后面的行程收获如何？” 广福大哥叹了口气，“别提了。那个女人店里，现在根本也没有多少达马坎的料子嘛。有限的一部分也基本都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那种小水石啦。价值受限太大的啦。现在运费那么贵，时间成本又被无限期拉长，那种东西怎么敢随便出手收嘛。” “那锅司机说，女人家里还有一批达马坎场口出事前后的料子在路上，可能这几天能到店，要我们到时候再去找他，他再带我们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诓我的啦。”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见王屿的表情仍旧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决定还是直奔主题的好。 “我看王老板手上这些达马坎表现就很不错嘛。” “是挺不错的，不过就是已经出手了。” 王屿随口应道，并没有想要跟对方做交易的丝毫念头。 “已经成交了吗？还是还在谈啦？王老板的动作好快，在佤城都能出货这么快。” 广福大哥不知道是在试探王屿的话，还是单纯违心的恭维。 “昨晚回住的地方以后成交的。对方一会儿就来取料子。”王屿回答。 反正这些料子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出手，不如就直接断了对方的念想。 广福大哥不禁有些后悔，要是自己昨天对王屿和气一些，没准就有机会跟他做这单生意了。 此刻心里颇有种错失一个亿的感觉。 “不过，”王屿话题一转，“这几块料子虽然已经卖掉。但我手里还有一些品质相差无几的达马坎料……”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广福大哥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屿赶忙指着正拿着钻头在料子上比划的伙计，“我等料子处理好再走。你可以自己先过去。我朋友就在刚才的店里。” 广福大哥飘忽的眼神转悠了几圈，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留下来等王屿。 毕竟有过点交情，比起连面都没见过的另一个人来说，感情自然还是要厚些的。 他看王屿小心点指挥着工人打孔，没话找话的说道：“这是要直接原石把玩吗？现在倒是也有很多客人，喜欢原生态的感觉，皮也不剥直接上手盘玩。” “现在这样的客人多吗？”王屿问道。 广福大哥点点头，“不光客人，就连咱们自己人，见多了那种精工巧匠雕出来的工艺品，也转而开始喜欢这种原始古朴的感觉。我在市场上见到有人一边盘自己的，一边坐那收别人的。” 王屿点点头，既然时下盛行，看来向远峰的馊主意应该是可行的。 “大哥，在国内是在什么地方发财？”王屿顺口问道。 广福大哥露出一口被烟渍浸染的黄牙，笑着回答道：“我在粤省。玉都。专门做小精品的。” 原来是主做小块头精品毛料的成品商家。 这样的人，按理来说一般不会贸然出来收全蒙头的毛料。 大多都是混迹在成品市场中，从一众摆摊的商家手上，底价拿成品，然后转手卖给终端消费者的。 即便是会接触料子，也多是一些已经被解成支离破碎明料的小块明料才对。 王屿忍不住好奇，“大哥，那你怎么回想起来跑到佤城收毛料？这样不是风险方面大太多了吗？” 这样的商家一方面不是很具备赌石的能力。即便是切涨，同一块料子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快速变现。 消费者更喜欢选择余地广泛的此类商家。 所以他们手上需要有表现各异的成品，以供客户挑挑选选。 广福大哥叹了口气，看样子似是有难言之隐。 王屿变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注意力重新放回伙计手上的料子。 但没想到广福大哥还是开口了，“实不相瞒啊王老板，我也是进退两难的很呐。” 第五百一十七章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王屿说道：“生意是自己的，合适就做，不合适就不做。” 广福大哥摇摇头，“生意难做，还有一大家子人张着嘴要吃饭，艰难的很。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涉足自己并不擅长的赌石领域了。” 王屿点点头，“都这样。” 广福大哥摇摇头，“主要是家族做生意，大家都出钱了，就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操作。什么样的声音都有，让人难上加难。” 在前期没有资金的时候，选择了家族式入股，可以很快的利用资金优势开展业务；同样的，度过最需要资金的前期，后面这个经营模式的弊端就会冒出来。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都觉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能赚取更多的利润。 尾大不掉，说的大概就是类似他这种情况吧。 所以王屿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发表意见。心里对于昨天的龃龉又减弱了几分，这个行当里，越是半吊子越是喜欢充当大尾巴狼。 见怪不怪。 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想当狼总不能光吃肉，不挨打吧。 说话间，伙计已经打好了一个孔，王屿顺手拿起来放在眼前打量着。 “哎王老板，这样不行，你得让他给你修一修孔道的边线。不然这样打出来的石茬太锋利，很容易把绳子磨断，坚持不了几天。到时候客户还得回头来找你扯皮。”广福大哥殷勤地说道。 他此刻有意跟王屿套近乎，自然没了昨天那志得意满的模样。 虽然王屿说成交，只是个托词，但看他说的认真，便顺嘴问道：“这种孔道是不是很难引线？” 广福大哥摇摇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要是王老板有这个需要，我倒是有熟人，顺手就能帮你办了。” 然后拿着料子，跟伙计比划，把孔道周围的边沿给修理圆润些。 这在王屿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他愿意就随他去吧。 只不过他这会拿着的正好就是当温老人那块血红色的红雾原石，顶端经过打孔之后，红色的雾芒在他的电筒映照下，盎然红芒经由那两条孔道迸射出来。 “这……这……” 广福大哥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可能是担心自己看错了，他伸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将手中的料子举到眼前，瞪大眼睛再度看去。 “王老板，这种色调的红翡，即便是成品，在市场上都难得一见，更别说这样的原石毛料了。你是从哪里收回来的？” 话出口后可能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着实愚蠢，又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达马坎场口里面还有这种品质的料子吗？” 王屿含糊地回答道：“大概是有的吧。遇到这种东西讲究个缘分。” 他没撒谎，要不是缘分怎么可能让他遇到当温大叔。 但听在广福大哥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艳羡的卡在内核王屿，心里所想皆是这个幸运的人为何不是自己。 这要是放在平常，他绝壁第二天就想方设法花再多钱找关系，也要去矿上走上一趟。 只是现在情况不允许，矿场现在不说是废墟吧，也相差无几。再三考虑之下，决定还是先跟眼前的王屿搞好关系，争取能从他手指头缝里漏点什么好处给自己。 在他看来，王屿虽然谈吐气度都不如自己，但却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真实实力的老板，这种料子随随便便就买了，随随便便又卖了。这效率、这利润都是自己目前还不能企及的。 他飞快地摸出电话，“我这就给我那亲戚打电话，让他来一趟。赶巧他最近也来了佤城。” 虽然是小事一桩，不过，好歹也算是自己卖了王屿一个人情，嘿嘿。 等到加工厂伙计开始下手最后一块料子之际，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王屿看到来人，愣了。 实在是无巧不成书，打死王屿都想不到，来的人居然是边城的“绳之手”。 徐敏的老公。 编绳引线这种事对他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的。人家可是专业的。 广福大哥没有注意到两人神情的异常，热情的介绍起来，“王老板，这位是我远房的表弟。一直在边城发展，专门经营各种散珠、成品珠串。你要是有这方面的需可以联系他。” “申申，这位是……” 后面的内容王屿已经不用听了，他朝着绳之手伸出右手，“想不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绳之手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是啊，王老板也是来佤城收料子的？” 看王屿点了点头，他又说道：“只是没想到佤城这边的料子也不算多。能做成高端成品串的明料更少。” “想必以您二位的能力来说，收料子大可不必局限在佤城才是。”王屿一语双关的说道。 想来绳之手跟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指的是他跟徐敏。 但是广福大哥显然是理解错了，“原来你们认识，那就更好办了。只不过王老板，你是抬举我了，比起我这位堂弟来说，我差的还远呢。申申，麻烦你来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帮王老板，编几条绳子。” 毕竟，要说编绳，谁能比得过“绳之手”之称的他。 说话间，向远峰的声音飘了进来，“磨蹭什么呢王屿，怎么让你打个孔这么磨叽？杜远他们都来了，赶紧收拾好，让他们带走了。” 话音落人也到了眼前。 “牛角孔啊？那倒是要慢些。” 随后狐疑的看着绳之手，又看看王屿，想说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 绳之手倒是大方，说道：“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做。如果对款式没要求的话，很快就能搞定。” 说完转身出去在周围的摊位前买了几卷编织用的玉线，又折了回来。 向远峰也不跟他客气，安排道：“三个个头稍微小些的编成挂件长度，两块稍微大一点的，按照手玩件的绳编长度来就行了。你得抓点紧，我们赶时间。” “行，小事。半小时足够。” 绳之手说完，自己随便找了个坐处，就开始忙活起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隐忍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看王屿没什么反应，便也没在说什么。 绳之手虽然看似认真的在帮忙编绳子，但是内心波澜拔地而起。 好歹他在边城那么多年，对于毛料耳濡目染，心中惊诧更是甚过广福大哥无数倍。 这些料子，早应该绝迹才对，如今王屿一出手便是好几块，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但是别人的渠道，贸然开口打探，一定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起反作用。因此一边认真的编绳一遍竖着耳朵倾听旁边的对话。 广福大哥掏出烟，发起来。 王屿自然是不抽的，向远峰伸手接过，两个人的话也开始密集起来。 “我听王老板说，你们手上还有类似这种品质的料子？”广福大哥伸手给向远峰点火，顺带开口询问道。 向远峰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王屿，然后开口道：“有。多的很……” 成功吊起广福大哥的兴致后，他话题一转，“不过呢，品质也只能说是有高有低。赌石嘛，又不是明料，也不是成品，哪有那么统一的。” “是是是，那一会儿忙完咱们就过去看看？”广福大哥立马打蛇随棍上。 向远峰吐出一口烟圈后摆了摆手，“这个不着急。料子又不会跑。回头约个时间看就是了。” “反正这两天角湾也是人心惶惶的收不成料子，不如就今天一起看了。”广福大哥不愿意错过眼前的机会。 时间就是金钱，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之类的。 “听王老板的意思料子不是就在一边的中介店嘛？” 向远峰嫌弃的看了一眼王屿，然后说道：“中介店的确是有料子，你要想看就去看看。不过不是这种。这样的料子是行家实力货，漫无目的拿到市面上来，也没意思不是。看上的人大把，一问价全都跑了，有什么意思。”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不见兔子不撒鹰。” 王屿知道向远峰一向鬼主意多，此刻便也由着他说。 广福大哥点点头，觉得向远峰说的非常有道理。行业里真正那种价值高的东西，都是先验资，人家才给你上眼看呢。 虽然这些目前都只是毛料，但是做出来的成品，未必就达不到拍卖的标准。 所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明天？” 向远峰装作一副沉吟的样子，片刻后略带犹豫的说道：“咱们这样私下看料子，不会被人针对吧？我听说昨天这附近出事了呢。” 广福大哥一愣，“咱们就是朋友之间看个料子，不至于、不至于。” “那就好，”向远峰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绳之手，“我也是担心呐。这要是出个什么意外，被人举报什么的，这条小命可就不知道交代在哪了。我们惜命的很。” 广福大哥伸手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老板，您这说的我心里头都开始发慌了。”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绳之手最后审视了一番手上的作品之后，起身交到了王屿手上。 “时间仓促，只能做出这样的效果了。王老板看看，可还满意。” 王屿点点头，本就只是临时用上一用，谈不上什么要求。 向远峰探头过来瞄了一眼之后，开口问绳之手，“不错，我们要求不高。绳之手老板看看这几条绳子什么价格，我转账给你。” 绳之手微微一愣，玄机开口说道：“向老板说笑了。举手之劳的小忙罢了。” 然后冲自己表哥招呼道：“大哥，咱们走吧？” 广福大哥连忙跟王屿互加了电话号码以及微信，然后重复了即便后面再约，然后就被绳之手半拖半拽着离开了。 王屿忍着笑意问向远峰，“这是怎么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向远峰冷哼着撇了撇嘴，“那徐敏那个女人隔三岔五给我们灌恶心汤。今天她男人落我们手里，我不得借机好好报复？也就是他走的快，要不然我就要给他算出来个二百五，转账给他了。” 王屿被他说的哑然失笑。 向远峰看他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哼哼的说道：“你可真是心大。你就没想过这绳之手来佤城很蹊跷吗？” 王屿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现在不是为了压缩成本已经开始涉及赌石了吗？赌石不来佤城去哪？矿区？” “还不算傻到无可救药。你想想，连你都能去到矿区，你觉得徐敏那女人那么野的路子，她能没办法去？”向远峰没好气的反问道。 这倒的确提醒了王屿。 先前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有机会去矿区，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杨八斤，这才顺理成章成行。 如今被向远峰一挑明，王屿觉得确实如此。就算是没有佤城的关系，以徐敏的交际手段，想要获得去矿区的路子，并不难。 “也许佤城只是第一站，呆两天等到准备的差不多就走了。”王屿猜测。 向远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两天得留意一下他们的动态。小心又被徐敏那娘们儿算计了。” 向远峰恨恨的说道。 这下王屿更好奇了，“我记得以前你跟她没这么大的过节。这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惹得咱们阿峰哥不悦了？” 向远峰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忘了你还不知道。” “向家说是被抄家也不为过。为了缴‘非法所得’的罚款，老店里的料子大部分以低于市场价往外销售，只求快速变现。” 王屿神色一暗，点了点头。 “向伯父还好吧？” 向远峰烦躁的挥了挥手，“以前就那样，能好到哪里去？不过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放心吧。” 然后又继续说道：“后来出来了一家商贸公司，表示手上有足够的本钱能够把那些料子打包购入，但是给的价格硬生生又被砍了百分之二十。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针灸答应了。” “我就顺藤摸瓜私底下查了查，那家商贸公司实际的控股人，你猜是谁？” “徐敏？” 王屿想觉得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吗。 “还有马明。” 向远峰冷笑着 第五百一十九章 送行 “石全石美？”王屿问道。 向远峰摇摇头，“不是，是另一家商贸公司。要是里面没猫腻，收购料子的事完全可以抬到明面上来，生意就是生意，价格直接谈，有什么关系。这么折腾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这俩人掺合到一起，也不可能有好事。” 这话王屿倒是无比赞同。 他上前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走着瞧吧。咱们回去吧。先把这边的事了了，别让杜远他们等太久。” 两人带着料子回到天外天的时候，杜远已经带着爷孙两个等的不耐烦了。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苑元也在。 王屿选出一块最小的料子，挂到敏敏脖子上，摸了摸她的一头小黄毛，“重不重？” 敏敏看着苑元，直到苑元翻译给她听，敏敏摇了摇头。 “她说不重。反正只是戴一会儿，没事的。”苑元笑着解释道。 王屿拍了拍敏敏的小脑袋，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杜远说道：“机票买好了？” 杜远点头，“就等你们了。我们行李都带过来了，一会儿有什么事你交代完我们就开拔。” 王屿想了想安排道：“回去先把我那间房收拾出来，让吴当温大叔跟敏敏先安顿下来，后面住的问题等我回去咱们再打长远商量。先给敏敏找一个专业的国语老师，一定要靠谱的。语言是一切的根本，如果这方面不扎实，后面就算是入学了也学不好。” 杜远点头，“好。” 然后王屿对当温大叔说道：“吴当温大叔，既然我把你们带出矿区，就一定会安排好后面的一切，你尽管放心。我没回国的时候遇到任何问题不要自己憋着，告诉杜远，他跟我一样，都会帮你处理好。” 当温老人闷声直点头。 “料子想要卖个好价钱就要等合适的买家、合适的时机，急不来。钱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我们这边钱维持生活用度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先用着，后面料子卖了再说别的。” 虽然王屿话是这么说，但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当温老人算细账，只是担心这会儿他觉得过意不去跟自己拉扯。 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便是一个半百已过的人，也依然会有许多的不安跟惶恐。 王屿有心抚慰，却总感觉言语无力，还是等到回国慢慢相处着去了解吧。 剩下的四块料子交给杜远跟当温老人，两个成年人脖子上挂一块，裤兜里揣一块。 杜远提起脚边行囊，“走了。” 到店门口准备打车之际，才发现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八斤已经安排貌灿坐在车子里等着了。 “去吧，对孩子来说，那边有更好的环境。你今天做出这个决定是对的。” 杨八斤站在门口，给当温老人打气。 敏敏蹦跳着开心的钻进车子，当温老人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众人，随后冲着王屿鞠了一躬。 不等王屿上前搀扶，自己转身也上了车。 “那我们走了。你放心吧王屿，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吴当温大叔跟敏敏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在这边，跟老向狼狈为奸吧。”杜远笑着说道。 一席话倒是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去你的大爷的。你是不是舍不得往回走，看不得我俩搁这边儿浪呢？我跟你说，就是不带你。回去当你的直播间小助理去吧。拜拜。” 向远峰毫不示弱的回击。 杜远咧嘴一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貌灿也不多废话，紧接着点着火，车子绝尘而去。 向远峰叉着腰站路边看着车屁股，“总算是送走了这个碍事的。王屿，晚上去哪浪一浪？” 没心又没肺。 王屿理都没理他，转身对杨八斤问道：“八斤老板，你知道荣卡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杨八斤一愣，“怎么了？” 王屿只得言简意赅的把丹登跟自己说的话，复述给他听。 杨八斤皱着眉头，“没听说有什么状况啊。不过我在一零五上也没有其他熟人，要不然也不会跟这个老东西搭伙。这事你得等我找人侧面打听一下。”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时候杨八斤又开口了，“另外你那个做直播的朋友，杜远跟你说了吗？” 这下轮到王屿皱眉了，“怎么会要那么多钱赎人？这是不是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杨八斤摇摇头，“世道吃人啊。没办法，谁让骠国政.府公信力太低。手底下办事的也是能拼了命的敛财，能捞多少捞多少。不过也不排除明面上看是底下人贪，但这件事你若是往深了想一想，难免背后没有其他内情。或者实在不行，求助当地大使馆？” 杨八斤给王屿出了个主意。 王屿有些犹豫，“大使馆会管吗？” 杨八斤想了想说道：“应该会吧。不过这方面我也不了解。如果实在为难，不妨试试这条路子。但是最终什么处理结果，我也说不好。” 向远峰听着两人对话，撇了撇嘴，“这次被抓的有几个咱们的同胞？” 杨八斤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两个。” 向远峰摊了摊手，“算了吧，两个人麻烦什么大使馆。别去节外生枝了。再说，这件事就应该给那哥俩长个记性，赚钱路上太一帆风顺不是好事。实打实花出去的钱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把曲鹏叫过来，做什么决定还得看他。” 向远峰耸了耸肩，“随你。” 曲鹏到的很快，王屿电话打出去不到十分钟他就进门了。 “正好在来的路上。”他解释道。 “杜远他们走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叹了口气，“昨晚没睡好，今早才开始迷糊。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临走也没来得及送别。” “没事，以后回国有的是机会聚。到时候你跟冯洋去边城买料子做直播，我们管食宿。”向远峰笑眯眯的说道。 十有八九就是故意戳曲鹏痛处。 果然曲鹏的脸迅速垮下来，视线转了一圈，落在杨八斤身上。 第五百二十章 重口味 杨八斤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角湾市场的最里面有一家挂着牌子的办公室。很好找，赎人事宜就在那边办。你要是准备好了随时去都可以。” 曲鹏求助似的看着王屿。 王屿便顺势把刚才杨八斤的提议告诉了曲鹏，让他自己拿主意。 随后，曲鹏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来来回回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转圈圈。 向远峰被他转的心烦，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要是求助了大使馆，会给冯洋留下什么不好的案底吗？”曲鹏最终问道。 三人默契的摊了摊手。 开什么玩笑，寻常人哪有机会跟大使馆扯上关系。 “那找了大使馆，能一分钱都不出或者只是出很少的钱吗？”他又问道。 看几人开始翻白眼，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行，要是因为这给冯洋留下案底的话就麻烦了。三百万也不算多，大不了多辛苦一年也就赚回来了。他还没结婚呢，要是留下案底才是麻烦事。” “那就别愣着了，早点去赎人，也让他少遭点罪。我可不认为那里面是安乐窝。” 曲鹏点点头，“我知道。只是……嘿嘿，王屿，能麻烦你个事吗？” 王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这边一时半会儿钱不凑手，能先从你这边……” “多少？”他问道。 “两……两百万。”曲曲鹏的声音越说越小。 “疯了吧？”没想到向远峰第一个叫出来，“你狮子大开口，当王屿印钞机呢？一共三百万，你问他借三分之二？想得美。” “很快会还的，临时应个急。”曲鹏脸都红了。 “不是……那总得给个说法吧？非亲非故的，难不成就因为认识就得帮你？”向远峰没好气地说道。 曲鹏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我们俩之前买了一批料子，前面运回国内了，那些料子现在没法变现，我们没有帮手。要等到我们回去提货才能运作。原本以我们的直播进度，身上留个百来万足够运作这边的代购直播。钱很快就能滚起来。现在一下除了这个状况，也是我们完全没有预见到的。” “昨天晚上我已经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了，王屿，这次麻烦你帮我们，我做主我们直播间帮你做一年直播。钱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之前运回国内的料子价值也在两百万上下，这一点你可以找丹登老板求证。” 向远峰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谁也别演聊斋。你也是这一行里混的，这料子是垮是涨都是未知数，谁能保证自己买到的料子一定涨？我就纳闷了，你们两个做直播的，干嘛自己压钱买料子？赚点快钱不好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曲鹏回答道：“冯洋说了，现买现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靠得住的。要是市场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的收入来源就没了。不如自己手上攒一批料子。真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个余地。” 这番话直接把向远峰给逗乐了，“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冯洋了。想的那么周全，有没有想到这个劫应在自己身上了？” 王屿扯了扯他，“少说两句。” “钱没问题，救人要紧，其他的等冯洋回来再说。”他对曲鹏说道。 “你先去问问人的情况，没有其他问题就回这里找我。到时候想想办法把钱送过去。” 于是曲鹏没有后顾之忧地跑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一次帮他们我有自己的打算。” 杜远跟王屿之前就对两人的直播间有那么点想法，但是一直找不到共同合作的切入点。 对曲鹏冯洋来说，现在直播正是风头正劲之际，跟别人合作，寻求的是更有把握的利润来源，而不是让别人插进来分一杯羹。 而对王屿这边来说，利润让出去太多显然并不切合实际，直播间的客户再冲动，给出的价格也是有上限的。想要保证双方的利润都维持在原来的水平，那只存在于幻想。 但想不到冯洋把自己作进去了，局面一下发生了改变。 向远峰听王屿说完自己的打算，眨了眨眼睛，“一年时间太短了点。好歹刚才应该再争取争取，多薅几年羊毛。” “见好就收，已经是意外收获了。况且一年的时间，能做很多事了。”王屿笑着回答道。 杨八斤笑眯眯的看着王屿，“王老弟不但赌石眼力好，这运气也是一等一的不错。心想事成用在你身上真不浪费。” “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我的确打听到了荣卡的下落，他是被克钦邦的人带走了。这个消息凑巧就是他们的人透露给我的。” “从来没听说他跟卡钦邦有什么关联。这件事实在是蹊跷的很。透露消息给我的人对这件事也不说不清楚缘由。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说到后半截，杨八斤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沉重。 “这个荣卡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不行，还得找人再打听打听。唯一的好消息，这一次总算有了方向。” 确实如此，唯一的好消息，杨八斤在克钦邦还算有点人脉。 向远峰戳了戳一脸凝重的王屿，“那这件事要不要第一时间告诉丹登老板？” 王屿叹口气，“先缓缓，等八斤老板那边打听到更切实的消息再说。” 眼下局势不明，贸然告诉丹登，王屿担心他一时头脑发热犯浑。 一直在远处角落坐着的苑元，静静等几人说完话，这才站起来，冲王屿说道：“王老板，要是后面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想先回去一趟。” 王屿下意识点了点头，这会儿自己心里一团乱麻，压根也不会去什么地方收料子。 与其霸占着苑元的时间，还不如让她早点回去多陪伴一下孩子。 “孩子身体最近还好吧？”王屿顺口问道。 苑元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有点复发，住院了。所以我才想早点回去。” 王屿说道：“要是不方便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孩子要紧。钱不够的话跟我说。” 苑元赶忙说道：“没事的王老板，我 第五百二十一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王屿掀了掀眼皮，没搭理他。 向远峰这性格，这种事在他那绝对越描越黑，还不如不搭理他，一会儿他也就忘了。 “哎，我说王屿，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家里有个还在翘首期盼等你回去的，你在这边又整了个小的？还是离婚带娃的？” 向远峰这会儿八卦之心正浓。 “我雇的一个翻译，只是为了收料子的时候沟通方便。”王屿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自己被误解倒是好说，关键苑元是女人，被这种事加身，终归不算什么好事。 “哦？”向远峰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那你现在可以把她辞了。我就懂骠国话啊，不多，但生意沟通绝对够用。” 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苑元对于王屿来说，早已经不是单纯雇佣的关系。 她对自己帮助不少，很多不是分内的工作也毫无怨言的接手。家里又是那种情况，虽然王屿管不了一辈子，但至少自己还在骠国期间，能照应一下王屿心里也放心些。 想了想，回答道：“已经提前付过一个月的工资，现在辞退钱可回不来。” 向远峰砸吧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王屿。 还好这时候杨八斤走过来，“你们两位自便。我约了人出去吃饭探探口风。有什么消息等我回来再沟通。” 说完便带着貌灿走了。 向远峰眼巴巴的看着王屿，“王屿我不想吃骠国咖喱味的东西，闻见那味儿我都起鸡皮疙瘩。最近有没有正宗国人开的餐馆能打打牙祭？” 还真有，徐平的卷味小馆。 不过，就是不知道徐平还在不在佤城。 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向远峰过去看看。料子出事了，自己好像也没露个面，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只是我不确定人家的店还开不开。先说好，白跑一趟可别赖我。” 路上，把徐平的事跟向远峰原原本本一说。 向远峰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前阵子自己帮忙牵线，联络的徐芸亲哥。 唏嘘一阵后，向远峰开口道：“惠姐老公在边防，一直还在查这件事。希望最后能对徐芸有个交代吧。” 卷味小馆一如从前屹立在一众破旧的狭小店面中间。 王屿推开门走进去，徐平仍旧在厨房忙碌。 “还没走呢徐大哥？”王屿笑着开口打招呼。 徐平伸手在围裙上胡乱擦着，迎出来说道：“因为一点突发状况给耽搁了。不能闲着，先继续维持着小店。” “是嫂子的那批料子吗？”王屿观察着徐平的表情，小心的问道。 徐平倒是还好，没有王屿想象中激动。 可能经历过更大的风浪，对于眼前这些已是波澜不惊。 “没了就没了，只不过程容自己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还在想方设法打听。等过几天她接受现实了，我再带她一起回去。对了，你们想吃点什么？” 王屿将菜单丢给向远峰。 自己简单给两人介绍了一番，说是相互介绍，其实主要是给徐平介绍向远峰。 得知是自己妹妹的店面邻居，徐平表现的极为热情。 “你们先点着，我再去做几个我拿手的，一会儿咱们好好喝点。” 说完扭头就钻进了厨房。 这时候，王屿的电话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曲鹏打来的。 “王屿，问清楚了。明天就可以带钱来领人了。” 曲鹏的声音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那你来卷味小馆找我们吧。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王屿随口说道。 这边电话还没打完，卷味小馆的门又被打开了。 绳之手走进来，也是一脸愕然的看着王屿跟向远峰。 “你怎么来了？” 徐平从厨房走出来，面色不善的看着绳之手。 王屿跟向远峰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前的情形很明显，徐平跟绳之手两人认识。 绳之手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开口道：“是徐敏说让我一定过来看看你。” 徐平冷笑一声，“你们是怎么得知我的下落的？看样子没少花费功夫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麻烦出门左转。” 绳之手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徐平已经拿起门口的扫把握在手里，“滚。” 王屿跟向远峰两人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形势，因为不了解个中内情，也不便出言干预。 绳之手讷讷的说道：“既然大哥也已经看过了，我回去也有交代。那我就先走了。有大哥回国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说完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径自放在王屿就坐的餐桌上，冲两人点头示意之后，转身离开了。 这架势，应该是早有准备会遭遇今天的局面。 只是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巧合的遇到两个熟悉的吃瓜群众。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呸。” 见绳之手走了，徐平愤愤的朝门外啐了一口唾沫，伸手抓过那张纸条，看到没看就撕了个粉碎。 “什么情况？徐大哥，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认识？等等……刚才他叫你大哥？” 向远峰自来熟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虽然跟徐平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向远峰认为，自己好歹之前是当过传话筒的，感情自然应该是有那么几分的。 “他老婆徐敏跟我和小芸同父异母。我现在怀疑的就是他们，为了得到全部遗产，对小芸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王屿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没错了。 徐敏、徐芸、徐平…… 只是从来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 心灵上遭受到的冲击还是极大的。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她，真让人讨厌。”向远峰嘟嘟囔囔的说道。 “徐平大哥，你跟他们划清楚界限实在是太明智了。” 徐平冷笑道：“我在佤城这些年，从来没有跟边城的人说过自己的下落。就连程容都打听不到，可他们居然这么轻易就能找到这里。真是煞费苦心啊。” 听着徐平的话，向远峰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程容这个名字，自己终于想起来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借条 王屿斜瞅着回到厨房继续张罗的徐平，问向远峰，“你的意思是程容就是程蔓蔓的亲姐姐？她们亲爹是那个什么玉器协会的程老？家里还是做原石生意的？” 向远峰点头，“就觉得程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终于想起来了。” 王屿狐疑的说道：“该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你没见那程容泼……辣的样子。” 跟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娇小姐，真的天差地别。 “也有可能吧……不过我觉得，名字相同、又都是来自边城，不会那么巧吧？”向远峰摇头。 “行了，这是徐大哥的家事，跟咱们也没有什么纠葛。别去探究这些了，好好吃饭。” 王屿瞥见徐平端着一盘菜出来，轻声跟向远峰说道。 “来来来，咱们随便吃点。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到哪了？咱们等等他。” 徐平看着自己做出的一桌子菜，满意的点点头，四个人吃足够了。 说曹操曹操到，曲鹏壮如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许平的店是两扇对开的窄门，往日里左边的门栓着，只开着右边那道。 曲鹏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吸着肚子才堪堪挤了进来。 向远峰咧着嘴看曲鹏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说道：“赚点钱也是不容易。骠国这个温度，也是难为你了。” “可不是吗，天天就跟洗桑拿似的，要人命了。”曲鹏一进门，伸手取过一沓纸巾，一个劲的擦着脑门上的汗。 徐平见状，走到门口将门关死，打开了墙上一台泛着棕黄氧化色的空调。 对着吱吱嘎嘎空调口打开的声音，王屿给他们简单的介绍起来。 “嫂子呢？”向远峰这会儿还在此程容是不是彼程容的问题上卡着。 “毕竟离了婚，她也不可能有事没事就来我这里。况且还是在耿耿于怀料子的事。这阵子大概还在跟运输公司那边扯皮吧。”徐平说道。 看来丹登老板最近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王屿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大部分运输公司都不直接设店面了。 这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庙跑不掉啊。 “劝劝嫂子呗，这种事还真是没办法完全避免，只能自认倒霉。”向远峰随口说道。 “她这个人，人是好人，就是一根筋，执拗的很。要不然当初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别说了，咱们先走一个。” 徐平端起自己的缅玛啤酒，“说不准哪天说走就走，咱们这一顿就先提前道个别。我在边城等大家伙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说完仰头咕咚咚自己先灌下去一瓶。 合着今天一天全都是话别。 王屿无奈地摇摇头，跟向远峰和曲鹏一道陪着走了一个。 一瓶酒下肚，大家的话也开始密了起来。 曲鹏心不在焉的喝着酒，王屿没注意，但向远峰看得分明。 他坏笑着拉曲鹏东拉西扯些有的没的。王屿则问起徐平往后的打算。 毕竟就算是回到边城，也还是要有一个谋生的活计才行。 徐平想了想，说道：“离婚之后程容倒是也开了一家小店。这次再遇到之后，她的打算是回到边城利用手上现有的料子，慢慢积累资本。我们当年也是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这个过程对我们来说也不难。” 向远峰插嘴说道：“程容姐家里条件应该不差啊，不至于让你们过的这么艰难吧？” 徐平摇摇头，“她爸一辈子重男轻女，家里四个孩子却全是女儿，压根就不怎么喜欢她们姐妹四个。我们自己打拼习惯了，也不需要他们的帮衬。” 向远峰得意地看着王屿，那意思不言而喻：阿峰哥是谁，怎么可能记错。 曲鹏趁着这个机会，也顾不得丢人现眼了，赶忙对王屿说道：“冯洋的事已经谈妥了，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王屿点点头，想起向远峰说过的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冯洋这次出来，估计也就记住这个教训了……” 话还没说完，曲鹏就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张纸，推到王屿面前。 “王屿，这东西你收着。” 不等王屿动作，向远峰先一步抢了过去。 第一张是张欠条。 详细写了去借款金额以及曲鹏的家庭住址、身份号码、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另外两个像是其父母的联系方式。 借款人写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向远峰抬起一双狐狸眼，问道：“曲鹏，你是为冯洋才借的钱。这上面就你自己的名字，你有没有想过，冯洋后面一旦和你变脸，这账单可就得你自己一力承担了。” 曲鹏点点头，“我知道。这些事我都想过了。首先现在是我单方面跟王屿提出的借钱，要是我这时候把冯洋的名字加进去，难免有推脱全部债务的嫌疑。况且，以我们现在的直播效果来看，这笔钱又不是还不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等冯洋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他也不可能看着我自己来还。” 向远峰撇了撇嘴，“人心隔肚皮呢，你还是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然后翻到后面一张，是一张简单的手写协议。 大致内容就是前面曲鹏跟王屿谈的那些，只不过协议里面写的是这一年直播期算是两人偿还给王屿的利息。 曲鹏随着向远峰的动作，开口解释道：“现在这份协议只是我的初步想法，也不知道想的周不周全，要是没问题的话，后面咱们回国后找公证处公证一下，就具有效力了。” 看来的确是想了很多，也是实打实的感谢王屿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挺下血本的。”向远峰砸了砸嘴。 “冯洋肯定是不能不管的。就算他出来跟我翻脸，这债务我也认了。我爸妈在鲁省还给我置办了一套海景房的婚房，实在不济，我还能卖了那套房子还王屿的钱。”曲鹏无比认真的说道。 向远峰戏谑的看着他，“感情可真够深的。连老婆本都搭上了。” 曲鹏仰起脖子又灌下几口酒，说道：“我进直播行业之前就是一个废柴，身无一技之长，整天在家混吃等死。我爸 第五百二十三章 破财消灾 三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的确不像，曲鹏看起来也就是胖了些，至少精神面貌以及身体素质方面倒是完全看不出与常人有异。 “所以，冯洋我是一定要救出来的。” 王屿乐呵呵的说道：“决定权在你，反正我们就负责出钱，收编直播间，反正等冯洋出来你自己跟他交代。” “王屿，”曲鹏突然脸色一红，声音也带了几丝谄媚，“明天你陪我一起去行不行？随身带那么多现金，身边没个可靠的人，我很害怕。”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铤而走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害怕？” 王屿轻轻踹了向远峰一脚，差不多就得了，咋还没能没完没了的呢。 本来只想浅酌几杯，没想到喝着喝着酒喝多了。 最后怎么出的卷味小馆的门王屿都不记太清了。 只记得回到新长城，跟向远峰两个人倒头便睡了下去。 睡意朦胧中，总感觉似真似幻听到手机铃声在响，王屿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觉下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王屿还是被向远峰被推搡醒的。 “怎么了？”王屿问道。 “热死了，空调停了。” 看样子，这娇滴滴的大少爷是被骠国的热气给蒸腾醒的。 “大概是停电了吧。” 佤城的宾馆停电是常态，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天能停个四五回。 不过好在基本上每个宾馆都配置了单独的发电机。一旦停电，几分钟之后发电机就会开始工作。 只要在宾馆门口旁边，看到有个类似笼子一样的东西，这样的宾馆就可以放心住，至少空调有保证。 只不过，像是空调这种就还得需要再次手动开一下。 半夜停电讨厌之处就在这，空调一旦关闭夜里都睡不好。 王屿伸手打开灯，找出空调遥控器再度打开，凉爽的小风吹来，整个人顿时又舒坦起来。 王屿关灯重新躺下，正准备再次入睡，耳边就听到向远峰得絮叨，“一身臭汗太烦人了，我得去冲个澡。” 踢踢踏踏一阵翻身下床走路的声音过后，王屿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肚子上被什么东西给重重砸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向远峰的声音，“喝瓶水再睡。” 这一说王屿还真觉得嗓子眼里像是有小火苗在乱窜。 再度坐起身，打开灯，伸手摸索到矿泉水，手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加了几分力道将瓶盖扭开，清凉的水顺着喉咙一泻而下，整个人都有了几分精神。 这一觉睡的看起来有点久的样子。 王屿到处翻找着手机，打算看看现在的时间。 骠国时间晚上八点半。 随后王屿就看到整齐划一的一长串未接来电以及未读信息。 杜远的、苑元的、杨八斤的、丹登的…… 好家伙，都挑自己没意识的时候找自己是吧。 王屿说率先给杜远回了电话。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们已经到边城了。” 一接通，杜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么快？” “一听你这沙哑的嗓音就知道是去喝酒了。怎么样，向远峰没祸害你失身吧？”杜远调侃道：“我前脚刚走，你们就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随后正色道：“也不快了，到春城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再从春城机场到忙市也差不多。忙市回来再一个小时，加上候机时间总共也就五个多小时。” “料子都顺利带回去了？”王屿赶忙问道。 “嗯，还算顺利，就是出骠国海关的时候被他们算计了点小钱，也没多少，小意思。”杜远随口答道。 “怎么回事？向远峰说的这个方法不好使？” “那倒不是，那些人就是变着法子巧立名目弄点钱。一会儿说我们随身带的装饰品太多，不能通融，一会儿又说大家都不容易，给点茶水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最后给了身上带的五十万骠国币，也就过去了。” “还跟我说，电筒不能过安检，要没收。不然就再给个三万块骠国币。特么的买个新电筒也才国币一百出头，这价格拿捏的死死的。要不是我前面换了块质量好的灰色高价电池，为这口气，这电筒我也就不要了。但是转念一想，电池也要一百块，加上电筒两百多，他要三万骠国币也就一百块上下，看在钱的份上，这竹杠就忍下了。你们回来的时候记着点，能托运的就托运，现在骠国的安检可真不是一般黑。” 杜远的火气看来再次被勾了起来。 “那五十万骠国币也就是花出去了，就算那会儿没被他们弄走，我觉得也未必能带出安检。” 王屿听杜远继续发飙。 “跟我们一道过安检的一个同行大哥，包在安检带检查，人在一旁搜身，过完安检来到候机厅的时候，打开包找东西，你猜怎么着？包里的三十万骠国币没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屿咂舌。 这要放在国内，绝对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如今听来颇有些颠覆三观。 “所以千万记得，回来的时候身上不要带太多骠国币现金。我当时身上带的几十万骠国币想的是，一路上能让吴当温大叔跟敏敏舒服一些回国，应对突发状况的。这倒好，全都贡献给了骠国的安检人员。早知道还不如留给你当个零花钱。” 王屿摇摇头，“五十万骠国币也就几千块，花钱买平安，料子顺利带回就好。破财消灾了。” “行，你们两个在那边多注意。我感觉骠国这从上到下的腐朽，算是没救了。没有法制约束力，你们一切行为都自己多加小心。”杜远叮嘱道。 “放心吧。近期也就是在佤城收收料子，不会有其他麻烦了。”王屿随后跟杜远说了曲鹏借钱的事情以及关于直播间的投靠。 “这对咱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等明天冯洋出来了你跟他谈一谈，要是他没意见的话，尽量让他们两个把直播地点设在边城，可以在咱们店里跟吴晓一起。这样吴晓也能跟着他们学习成长。自己这边的人实打实的进步才是长远的收获 第五百二十四章 秘密 “还不错，敏敏适应的很快，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奇心盛的时候，我明天就去给她物色国语老师。就是吴当温大叔有些放不开，你要跟他说说话吗？”杜远问道。 “明天给吴当温大叔去买个手机，顺带给他们置办一些生活用品。我屋里的东西你先收拾到你房间去。今天就不说了，明天再联系。”王屿安排道。 “好的，那明天吴当温大叔有电话号码之后我告诉你。没什么事就先挂了，保持联系。” 这边刚挂断电话，向远峰就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你要不要洗个澡？神奇高气爽啊。” 今天回来倒头就睡整个人都是臭的，王屿被他说的心动。 看着还没回复的几个来电，心里天人交战。 向远峰好笑的看着王屿一脸挣扎的表情，劈手夺过手机，“先去洗澡，天大的事也等洗完了回来再说。赶紧的，臭死了。” 王屿只得乖乖遂了他的意。 走回来的时候，向远峰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刷手机。 看见王屿走回来，掀了掀眼皮，“刚才你那位丹登老板给你打电话，我帮你接了。” “你没告诉他吧？”王屿下意识问道。 “我又不是吴晓，”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还不知道吗！” “我说你喝多了睡着了，今晚敷衍过去了。” 王屿扒拉了一下手机，还有杨八斤的未接来电。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最新消息。 虽然时间略微有一点点晚，但还是尝试着拨了过去。 电话倒是接通的很快，但杨八斤说的却跟荣卡没什么关系。 “王老弟，明天有安排吗？”杨八斤一上来就问道。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要跟曲鹏去接冯洋。” 杨八斤说道：“那应该很快，完事大概个把小时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我出去一趟？” “荣卡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屿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杨八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吟了半晌之后，才回答道：“这次找你也跟这件事有关。我答应别人明天去帮忙掌眼看一块料子。这个人背后的关系有点硬。要想知道荣卡的消息，少不了对方的帮忙。” “你也知道我看不来全蒙头的料子，所以跟你一起比较保险。” 那对王屿来说倒是简单。 一口答应下来，心里却总觉得这件事看似顺理成章，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点说不通。 酒醉的头脑仍旧有些混沌，王屿甩了甩脑袋。 向远峰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俩字，“睡吧。” 王屿看了看手机，苑元的未接来电还摆在那。 看看时间，已经逼近晚上十点。 想着苑元一个单身女人家，半夜这样打扰对方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反正有什么事情明天见面便也知道，所以王屿还是决定听从向远峰的建议，先睡觉。 熄灯躺下，却再难以入眠。 王屿翻了几个身，看到蓝幽幽的手机屏幕光线还打在他脸上。 显然也是没有睡着。 “说说话？” “说什么？” 向远峰的声音很快传来。 “你说现在这种局面，料子运不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要不你铤而走险试试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打通一条单独的通道？”向远峰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说完之后，良久没有得到王屿的回应，向远峰放下手机，“这种事，骠国不会一直卡死的。总是要紧一紧再松一松，要不然时间长了，谁还来他们骠国收料子。” 那也不能就这样拿着身家性命去赌个运气。 总归是风险太大。 见王屿还是没有反应，向远峰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呢？” “还不是太成熟，你让我再想想。回头再跟你商量。”王屿迟疑着说道。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重又拿起手机开始看起来。 但偏偏王屿让他不得安宁，“最近国内行情怎么样？” “最近不太平，感觉大家也不是敢随便下手的样子。钱都看的挺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也可能是都知道我家出了事，人家有意绕着走。” 王屿在心里算计着，时间成本跟资金成本，对现在的自己来说究竟哪一方面更关键。 但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衡量，很难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越想越烦躁，想着想着自己先睡过去了。 向远峰听着旁边王屿细碎的呼噜声，放下面前的手机，静静看了王屿一阵。 跟王屿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心头闪过。 总感觉这一次王屿来到骠国之后变了许多，跟曾经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讨主意的人不一样了。 这要是放在往常，他心里一旦诞生个新的念头，不管有多荒诞不经，都会第一时间先跟自己讨论，然而今天他没有。 这应该是好事吧，王屿成长的越快，对他们来说越有利。 但心里怎么就是有些不对味呢。 叹了口气，向远峰翻了个身，强行将这些念头摁回了心底。 这次来骠国，孙叔还交给自己一个任务，嘱咐自己谁也不能说，得悄悄去做。 神神秘秘的就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似的。 自己也是有事瞒着王屿，却又介怀他不能跟自己知无不言。 人的心理有时候确实很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辗转反侧的向远峰最后也睡着了。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剩那台破旧的空调，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工作声。 本以为第二天能睡个懒觉的，却不料一大早就被捶门声给吵醒了。 王屿没有向远峰赖皮，爬起来开门见到穿戴整齐的曲鹏站在门口。 一对大大的黑眼圈，看样子就知道对冯洋的担心让他彻夜没休息好。 曲鹏进门，特有的北方大嗓门比闹钟还厉害。 “起床了、起床了。吃早饭去。” 向远峰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随手就抽了个枕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丢了过去。 “大清早吵什么吵。闭嘴！” “我发现一家卖早点的店，味道不错，关键是吃早饭送例汤！骨头汤，每碗里面还都有块 第五百二十五章 围城 这朴实无华的威胁要多管用有多管用。 然而却挽不回向远峰远去的睡意。 “这么早人家肯定不会去上班，你瞎激动个什么劲。” 向远峰气急败坏的瞪着曲鹏。 “我……我就是想带你们出去吃顿饭，表达一下我的谢意。”曲鹏弱弱的辩解道。 “呸，当我俩是狗呢？一块骨头就打发了？怎么不美死你呢！”向远峰恶狠狠的说道。 “不是，我想着就是随便吃吃，等冯洋回来了，想吃什么咱们再去吃。” 曲鹏连连摆手。 王屿在卫生间刷着牙，耳边听着这俩人斗嘴的声音，笑着摇头。 曲鹏的嘴皮子连自己都不如，想要对付向远峰那是毫无悬念落败的一方。 等他洗漱完走出来，曲鹏这才再次有了再次张嘴的底气，“那……咱们还去不去吃了？” “为什么不去？不好吃的话你给我等着。” 向远峰丢下一句威胁的话语，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见他走了，曲鹏问道：“王屿，咱们几点去赎冯洋？” 王屿想了想，“不用去太早，角湾早上九点多才开市，咱们差不多十点左右到应该差不多。” 那岂不是还有好几个小时。 但心里知道王屿说的不错。 自己就算再心急，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说话间，手机响了，居然是貌灿打来的。 “王老板，您的朋友陈老板来店里看料子。问你在这边有没有要出手的料子。” 王屿想了想，将自己从程容手里以及女人中介店里的四块料子交代貌灿，让他给老陈过个目，嘱咐说有合眼缘的到时候让老陈来跟自己谈。 “到时候成交价格我告诉你，按规矩收抽成。”王屿在最后说道。 “关于这一点，您直接跟老板谈就好。”貌灿回应了一句，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看起来，老陈应该是去天外天找自己的，没想到扑了个空。 也就是自己最近一堆料子搁在杨八斤店里，要不然貌灿只怕也不会打这个电话过来。 该给的抽成必须得给，不能因为熟悉而失了规矩。 不然以后哪有这么多方便之门。 王屿对那几块料子的信心还是挺足的，各有千秋，不管老陈从哪个方面筛选，总有一块适合他。 不多时，向远峰就从卫生间走出来。 “走吧。我饿了。赶紧带路！” 昨天中午酒喝多了，晚上更是一口没吃，这会儿彻底醒了才觉得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曲鹏五大三粗的块头此刻却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乖乖的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候两人才发现，曲鹏今天背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登山双肩背包。那包从头到尾差不多得有半人多高。 “你这装备是准备干嘛？杀人越货还是收山跑路？” 向远峰一边打量着曲鹏，一边问道。 曲鹏神神秘秘的凑近他，“咱们今天不是要取钱去吗？我这都是用来装钱的。里面还有好些个各种各样的大袋子。能装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再想办法。” 向远峰没好气的反问道：“大哥，三百万国币换算成骠国币，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就您这背包？想什么呢？” 王屿拍拍曲鹏的肩膀，“你放心，这么多钱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咱们当街拎着钱满地跑的。” “背都背出来了，那就先这样吧。” “不嫌热你就背着。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有了这两个累赘，即便只是在二楼，两人也不肯多走一步，宁愿花时间等电梯。 “等冯洋回来，我们俩也搬下来住吧？大家离得近也有个照应。反正现在空房间也多的很。”曲鹏开口商议。 经过这次事件，曲鹏是打心里害怕了。 以后有什么主意还是找个靠谱的人多商量一下。 真要是再这么冲动几回，下半辈子可真就搭进去了。 “也好。” 曲鹏所说的早餐店，就在新长城附近，早点是简单的米线，搭配一碗免费的筒骨汤。 米线难吃的向远峰直抽抽，最后还是问老板要来了一碗白米饭，将骨头汤倒进去，生生泡了一碗汤饭凑合来吃。 可怜个没眼力见的曲鹏还傻乐着冲向远峰炫耀，自己对这家免费骨头汤的知遇之恩。 王屿还好，什么东西对他来说只有顺口跟不顺口之分，顺口的就多吃两口，不顺口的就少吃两口，几乎不怎么挑食。 汆肉米线在他看来还不错，尤其里面的小酥肉，很地道。 总是要从不能改变的现实中，找出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来，才称得上乐观积极。 老陈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上来第一时间并没有谈料子的事，而是扯起了别的。 “王老弟，我这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最近国内市场涨价涨的太厉害了，很多商家现在给不到价压根就不会出手，价格咬的很死。所以他们准备来佤城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收获。” 老陈喜气洋洋的说道。 王屿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如今的佤城看起来倒是像一座围城。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城外面的人挤破头想要进来。 大家都认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越是摆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及的东西越是不当回事，反而是历尽千难万险折腾到手的，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可塑之才。 许是见王屿没有自己预见的那么兴奋，老陈又说道：“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他们的尽斤两我太知道了。王老弟，我建议你最近多准备一些料子。” 王屿一一应下，他知道接下来才是老陈真正打电话来的目的。 这老陈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一些时候，略微有那么点利益上的小算盘。 也不能算是缺点，毕竟这作为一个商家来说，是最基本的。 “闲话谈完，给你说个正经事。四块料子如果打包的话是什么价？”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四块打包？” 这倒是有些出乎王屿预料。 “我得趁他们还没来之前赶紧下手。要不然到时候大家伤了和气面子上多不好看。”老陈理所当然的说道。 “陈大哥看多少不如直接开个价来听听，差不多咱们就不多啰嗦。不过，那块后江我另有安排，那个不出。”王屿笑着说道。 “那……余下三块五十万出不出？” 老陈才试探着问道。 “成交。” 王屿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不是，王老弟，你这答应的太痛快了点吧？这要是换个人，我真要怀疑自己遇到假料子了。” 没记错的话，四块料子一共也就花了十万块出头，如今后江还在自己手里。 能就地转手给老陈，赚到这个比例王屿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料子随手卖，赚了钱再买新的也就是了。 真正让王屿头疼的是达马坎场口也木西们手上收回来的那部分。 那些料子跟这四块料子性质不同，真正是属于卖一块少一块的存在。 王屿不忍心将它们贱卖掉。 虽然不管怎么卖都一定会有利润，因为也木西给出的叫价就低。 但价格不能完全代表品质，这些东西是真正捡漏捡回来的。 “那行，再加点，不然不卖。”王屿皮了一下。 老陈立刻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跟貌灿兄弟说一声，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老陈说完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好像生怕晚一会儿王屿真的会反悔一样。 王屿没立刻给貌灿打电话，趁热赶紧又吸溜了几口米线，分分钟收到老陈转账的提示音。 唉，吃顿饭也吃不安稳呐。 王屿只能先放下筷子，知会了貌灿一声。 “要是天天生意追着上门，该多好。” 曲鹏没心没肺的感叹了一句。 “那要跟对人啊。方向不错，结果肯定没错。”向远峰坏笑着打蛇随棍上。 曲鹏没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屿悠哉游哉的吃完米线，向远峰跟曲鹏早已吃喝完毕擦干抹净嘴巴，就等着他了。 打了三辆摩的赶到杨八斤店里，老陈已经不见踪影。 王屿凑到杨八斤面前，准备跟杨八斤亲兄弟明算账。 杨八斤摆摆手，“算了，王老弟，人家就是奔着你来买东西。那料子你也没委托店里代卖。没必要给这个钱。” 王屿这么做倒不是虚情假意，杨八斤出着场地给他存放料子，从没说个不字。之前以为很快就能把料子发走，如今看这局势，还是个未知数。 见王屿还要说什么，杨八斤正色道：“待会儿看料子的时候，你好好表现。那人就连我平常也不是想见就能见。所以我想了一圈，带谁去都不保险，只有王老弟你出马这事才不会出岔子。” “要是以后能直接跟这位接上头，以后在佤城，不，在骠北，何愁大业不成。”杨八斤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位究竟是什么人？”王屿一时好奇，忍不住问道。 杨八斤摇摇头，“别问、别打听。一些事不让你太了解是为你好。” 王屿点点头也不再问。 时间一到九点，曲鹏就开始坐立不安，挨挨蹭蹭的找各种由头往王屿身边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安抚住向远峰蠢蠢欲动的心后，王屿便带着曲鹏往角湾市场方向走。 杨八斤追了出来，说道：“我出面不合适，我让貌灿带你们过去。” 曲鹏自然是求之不得。 有貌灿带路，很快便来到市场最里面的一处角落。 貌灿指着面前锈迹斑斑的活动板房冲两人说道：“里面便是角湾市场的办公室，你们进去我在外面等。” 王屿点点头，带着曲鹏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简单而又破旧，几张漆面剥落的深色办公桌，摞满了各种纸张以及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胡子邋遢，面相看起来不算友善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前，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翻看。 看到两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认出了曲鹏，笑着迎上来，用国语招呼道：“为昨天的事情来的？” 曲鹏赶忙点头，“对对，我们钱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男人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从办公桌上抽出几张纸，递到曲鹏面前，“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个字，交完钱，我带你们去领人。” 曲鹏求助般看着王屿。 王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整张纸画满了鸡肠子一般的骠国字，他能认识就见鬼了。 还好只有两页，王屿想了想，趁中年男人去倒水的间隙，用手机拍了照，转手发给了苑元。 毕竟，名字不能乱签，好歹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苑元回复的很快，拣着重点给王屿讲解了一番。 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份责任认定的文件，简单陈述了一下事件原委，只写了缴纳相应罚款，却没有写明具体金额。 其他没什么问题。 这倒也在王屿意料之中，毕竟这种事怎么可能留下把柄让人拿捏呢。 王屿将手机递给曲鹏，让他自己看。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挨的那个只是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曲鹏看完后二话不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中年男人满脸笑意拿过纸看了又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冲两人说道：“那咱们就去取钱吧。二位的钱是存在哪家钱庄？” 曲鹏却突然说道：“不行，我必须要先看到人。” 他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然，万一钱给了，人被撕票了怎么办。 王屿觉得曲鹏的顾虑倒也不无道理。 骠国现在乱七八糟的，发生什么都不是没可能的。 男人脸上表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我们是正规的程序。这又不是绑架。” 曲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反正钱我们是准备足数了。这人必须要见到。” 男人见曲鹏一坚持，脸上阴晴不定好一阵之后，最后还是微笑着说道：“那你们等一下，我再争取争取。” 说完拿着手 第五百二十七章 重新汇合 果然，没一会儿之后，男人走了回来，“那咱们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吧。他们把你朋友提过来。你们先见面。” 那句话只差直接说出来：在这里，谅你们也翻不了什么天。 不过无所谓了，目的达到就好。 等了约莫个把小时，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了。 曲鹏像根绷紧的弹簧，唰一下就弹了起来。 冯洋憔悴的模样立刻让他叫了起来，“冯洋，这两天你怎么样？” 冯洋点点头，没说话。 “现在人也见到了，咱们就动身去钱庄？” 男人横插到两人中间，面对着曲鹏笑眯眯的说道。 曲鹏点点头，只要看到冯洋没事，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 王屿也站起身，对男人说道：“既然人都凑齐了，不如就一起去钱庄吧。我们交完罚款，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男人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那不行，外面太乱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看着。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大家都麻烦。” 顿了顿，缓和了一下神情才又说道：“你们也莫要为难我。我就是个办事的。现在已经违反了规定。其余的我没那么大权限。” “事情办成了，就是得力的。过程并不重要。” 貌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看王屿看向自己，貌灿方开口解释道：“我刚才看到有人进来，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男人看了看貌灿又看了看冯洋，良久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冲冯洋身边的两人点点头，“你们跟我一起。带上冯先生，去钱庄。” 那两人看上去有一丝犹疑。 男人又道：“没看八斤老板的得力部下都发话了吗、有八斤老板做担保，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王屿跟貌灿都假装没有听出男人话里的弦外之音。 于是七个人分前后朝着同一个目标行进。 王屿跟曲鹏两人的钱都存在同一个钱庄。 这种钱庄相当于骠国的私人银行。整个佤城就有好几家。 钱庄进门处桌子前坐着的人，正嚼着槟榔看街道上间或来往的美女。 看到中年男人进来，立刻笑脸相迎。 扭头朝店里面喊了一句什么之后，便对众人做了一个里面请的姿势。 这还真是王屿取这么多次钱头一遭有这样的待遇。 在他的认知里，骠国钱庄取钱就是现金来现金去，所以每次来也只是局限在门口那张办公的桌子范围。 如今看起来，人家也有VIP。 这家钱庄看起来门面不大，却不想里面别有洞天。 “他们取钱，我来收账。”貌灿小声翻译中年男人跟摈榔男的对话。 槟榔男把众人接引到里面一处类似会客区的地方，招呼几人落座，然后跟另一名看似说了算的正在抽水烟袋的男人点点头，自己则重又回到外面。 “我们取钱。”曲鹏连忙冲水烟袋男人说道。 烟袋男坐到众人对面，看上去温和无害的问道：“多少？什么时间要？” 中年男人面色带上些许不满，“好了格让，这钱是取给我们的。把你那些花花肠子咽回去。” 格让嘴角抽动了一下，问清楚要取现的金额后，格让叫起来，“大额取现好歹提前打个招呼，你们一下子从我这里带走这么多现金，我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中年男人看上去似乎懒得跟格让啰嗦，环抱着胳膊看都不看他一眼，让他自己想办法。 “今天转账明天来取。”格让没好气的说道。 见中年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格让证明似的拍出手机，“是真的。最近角湾的客人又不多，我这边真没有准备太多的现金。” 中年男人闻言，视线先转到冯洋身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貌灿，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我两位老板可以把现金转账进格让先生的账户，剩下的就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两位老板已经没有牵扯。所以转账之后人就得还给我们。” 曲鹏点头如捣蒜。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没找到恰当的立足点反驳貌灿。 于是神色阴沉的看着格让，说道：“就这么办吧。别给我耍花招。” 冯洋的账户本就在这家钱庄开的，此刻人也在，账户直接转到对方名下倒是简单。 转账完毕之后，冯洋这件事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到几人离开之际，原本负责看着冯洋的两个人留在格让的钱庄里，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跟几人道别。 曲鹏压根不在意这些，一个劲问冯洋这两天过的怎么样，吃没吃饱有没有挨打。 好半天冯洋才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像是突然活过来般，发泄似的大叫起来。 “特妈的，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从此就要跟这个世界失联了呢。” 冯洋心有余悸的说道。 曲鹏倒是松了口气。 从前那个冯洋真正又回来了。 “在里面倒是没挨打，但也谈不上善待。就跟关家禽一样，十来个人关在一起。隔三岔五有人过去骂骂咧咧一通，然后提走里面个把人。可吓死我了，又没法跟外面联系，又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天比一天少。我都已经设想好到了骠北应该怎么凭本事自食其力了。”冯洋夸张的说道。 王屿忍不住调侃道：“你得有信心，就算是去到骠北，也要成功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放弃弃恶从善，改邪归正。” 说到这里，冯开口道：“我跟曲鹏认识一个哥们儿，就是被他一个桂省同学还是什么的骗到了桂省，一开始还有联系，后来说要去骠北发大财，就再也没了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 所以这一次把他吓的够呛。 生怕一不小心就步了其后尘。 看向曲鹏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莫可名状的感情色彩。 曲鹏老成的拍着冯洋的肩膀说道：“咱们之间说什么有的没的。人回来到了就好，赎你的钱不够我还问王屿借了两百万，剩下的时间好好赚钱还债吧。” 冯洋：“等等？不是一百万？” 曲鹏点头，“你还挺值钱的，花了三百万才放人。” 冯洋依稀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时候 第五百二十八章 翡翠鱼池 让曲鹏带着冯洋先回新长城休息，王屿跟着貌灿匆匆赶回了天外天。 杨八斤正在店门口来回踱步，看样子一会要见的人的确来头不小。 瞅着王屿回来，杨八斤伸手看了看时间，“咱们也该出发了。” 貌灿直接跳上了一旁车子的驾驶座。 等王屿跟杨八斤两人坐好后，车子稳稳当当的朝着前方驶去。 因为先前杨八斤有言在先，所以路上王屿便什么也没问。 这反倒是让杨八斤起了探究之心，几次张嘴，最后却没说出什么。 不让乱问也是他跟王屿说的，何必再去咋招惹他。 就这样一路无言，车子从破旧的主干道上右转，行驶进一条略微狭窄的道路上。 虽然道路窄了几分，但里面仍旧是满满当当的各色建筑。 车子一直开到深处吗，才缓缓停在一处院落门前。 听到动静已经有佣人走上前来将两扇透景大门打开，但杨八斤并没有让貌灿把车子开进去，只是吩咐道：“车子旁边停，不要阻碍道路。你在车上等我们。” 貌灿应了一声是，便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候着两下车后，开始挪腾车子的位置。 王屿闷头跟在杨八斤身后，走在地砖铺就的院子里。 院子呈长方形，最里面是一座气派的洋房，两边假山园林造景，亭台鱼池一应俱全。 看到鱼池的时候，王屿微微愣了一下。 粗看过去，是一个用颜色各异的小石块堆叠出造型的景观鱼池，深浅搭配没有特定的规律，更像是为了迁就各种小石块的形态而进行的搭配。 但让王屿感到震惊的是，整个鱼池取用的小石块，居然全是翡翠原石。 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翡翠原石明料。 因为没有皮壳，只留玉肉。 这可都是钱啊，得是什么样的土豪才能有这般手笔。 “快走吧，先忙正经事。”杨八斤小声催促道。 自从进了这院子，杨八斤连喘气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王屿收回目光，迈步踏上台阶。 背朝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被高高的沙发背遮住大部分，只留下一个脑袋顶，时不时动一下。 “既然到了就进来坐吧。不必拘束。” 声音传来，居然是一个女人。 一口流利标准的国语，没带丝毫骠国人说国语时候的那种腔调。 杨八斤引着王屿绕过女人所在的沙发，落座在一旁。 王屿这才看清楚，沙发上是一个极为艳丽的女人。 高调的妆容已经烈焰红唇，细长的眉眼下，一颗黑色的泪痣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女人是半躺在沙发上的，见两人看向自己，这才慵懒随意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调整了一下坐姿，朱唇微启，“那就麻烦你们了。”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纸箱。 杨八斤伸手将箱子打开，抱出里面一块黄色皮壳的料子。 王屿微微一愣。 这料子别人可能不一定了解，但王屿自认为，即便撇开手玩件的加持，自己也还有一战之力。 那是一块标准的自壁场口原石。 个头在王屿有限的认知中，算是不小的一块。 七八公斤应该是有的。 看杨八斤翻来覆去检查着料子，女人开口说道：“这个料子，我是花了大价钱，是送礼用的。你们也知道赌石这东西，价格跟品质未必能成正比。我要打点的那位，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才麻烦你们走这一趟。” 话说的听起来很客气，但语气完全没有相应的态度。 居高临下的意味没有丝毫遮掩。 杨八斤笑着说道：“魏琳小姐说笑了，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这位是我一个朋友，王屿王老板。为了万无一失，特意请他过来掌眼的。” 魏琳这才将视线放到王屿身上，打量了一番后，轻笑道：“还是我的同胞。倒是让人意外。看看吧，料子怎么样。” 王屿这才伸手将料子拢到自己面前，先整个将料子查验一番后，这才伸手摸电筒。 皮壳上的翻砂非常紧密，电筒的金属外壳划过皮壳的时候发出一阵极为清脆的回响。 这块料子在自壁料里面不但个头不算小，而且极为难得的是，周身没有明显的纹裂痕迹。 整个皮壳严密紧实的包裹着里面的玉肉。 王屿右手捏着电筒动作不停，左手用力抓捏了几下皮壳上的砂粒。 砂粒很紧密，半丝不脱落，整个料子像一个发福的海星，形态极不规则。 王屿将电筒着落在料子的凹陷处，观察了一会儿，意料之中没什么表现。 其实想想也知道，要是料子皮壳薄弱却打灯就能观察到内部结构，那魏琳就没什么理由再找他们来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裤兜里的手玩件，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王屿心下了然，将电筒一收，看着魏琳说道：“魏小姐，料子品质不错。” “哦？”魏琳眼波流转，显得极为生动，“那王老板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不错法？” “你看都没有好好看上几分，就空口白牙告诉我东西不错。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魏琳的声音听上去慵懒性感，话语中也尽是嗔怪之意。 却让杨八斤额角见汗。 王屿当然不会认为她只是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小绵羊。 要说判断依据，仅仅从现有的皮壳表现上的确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如果是其他场口的料子，王屿或可尝试着找一找料子皮壳相对薄弱或者有无断口处，来尝试着进行一点判断。 但是自壁场口的料子，除了皮壳之外，就王屿前面接触的几块来说，皮肉之间会有白色雾层阻隔。 这样一来，在不开窗或者切割的前提下，很难有人能够准确的判断出下面的具体表现。 魏琳听完王屿一番说辞，冷笑出声，“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明白，究竟哪里不错。我要的是准确的里面的判断依据，不是听你们东拉西扯的。” 这些赌石的人，惯会跟自己打马虎眼。 先前找来的两个，也是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让魏琳早已经耐心尽失。 不过，眼前这个看上去倒是好上那么一点 第五百二十九章 投其所好 王屿不由笑了，赌石这种事，是个人就知道不可能做得到百分百万无一失。 这种毫无判断依据的全蒙头，只能有个大概的推断。 里面好或者是不好，而没有人敢拍着胸膛说里面一定是什么种水什么表现。 这女人要么是不懂、要么就是找茬。 但他没资格跟对方理论，只能继续解释道：“根据皮壳判断，里面玉肉的种质很老，初步估计可能在冰种以上。” 魏琳显然比较满意王屿这会儿的表现，嘴勾勒出一个惑人的微笑，点着头说道：“对嘛，这才有点意思。” “那照王老板看来，这料子里面有没有可能挂色呢？” 她笑盈盈的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 按照以往对自壁的判断，严格来说，这个场口不能算是出色料的场口。 魏琳面带不悦的问道：“那意思里面不过就是种质不错的种水料了？” 言语间的失落无不是对种水料子的不屑一顾。 想了想王屿还是说道：“根据以往有限的经验来看，自壁这个场口的料子多数是以各色飘花为主的料子。” 魏琳转了转眼睛，蹙着眉头，长叹口气，“不是色料，着实可惜了。坊间传闻这自壁多么难得，谁知道竟然是种水料子。” 杨八斤赶忙说道：“这自壁料的难得程度算得上是赌石界的天花板，光名头就价值不菲。您这份心意，对方一定明白。” 魏琳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追问道：“照王老板看，这块自壁料子里面也是飘花了？” 见王屿欲言又止，便又说道：“王老板但说无妨，现在只是单方面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罢了。” 听他如此说，王屿这才回答道：“我觉得里面大概率会是冰种或者高冰种的偏绿色花。” 黄色皮壳上有一些看似斑斑赖赖的深色瘢痕，要是王屿没走眼，这应该是色花的在这块料子上的表现形式。 刚才他拿电筒观察的，其实也主要就是这些瘢痕状松花。 虽然颜色略有偏邪，但还是属于绿色范畴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你是说里面是高冰种的绿色飘花？” 魏琳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意味深长。 王屿不明所以，琢磨了一下魏琳的字面意思，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妥之处，便点了点头。 真正让他拿捏不准的，是里面的种水质地，究竟是冰种还是高冰种。 这单纯根据皮壳来判断还是有些勉强。 但如果这料子品质只是冰种的话，手玩件的反应当不至于如此之大。 因此王屿断定，里面应当不仅仅止步于冰种的品质。 玻璃种虽然也不是全无可能，但王屿自觉见识还不够，阅览的自壁料子总共也就那么几块，难以窥得此场口全貌。 魏琳拿出手机，从里面扒拉出来几张照片，递到王屿面前。 “能达到这种品质吗？” 上面是几张翡翠成品手镯的照片。 看得出来，魏琳对于翡翠的了解不算太多，这几张图片涵盖了三种种质。 自冰种到玻璃种都有。 不过魏琳显然没有兴致听王屿给自己科普这些，就想知道自己手里这块料子切出来是什么表现。 王屿只当她是怕料子品质不够失了面子，所以还是尽心尽力指着其中某张图片说道：“跟这个种质近似，但这个只是素净底子，您手上那块带飘花。只要取料位置好好选，效果会比这个更惊艳。” 这话倒是让魏琳表现出几丝欣喜。 “几个人里面你算是说话最不玄乎的一个，不错。八斤老板，真要是如你这位所说，我这份投其所好成了，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想了想然后又说道：“不如八斤老板再帮我一个忙，明天帮我找靠谱的解石厂把料子给我解了？” 杨八斤闻言立刻连声答应。 倒是王屿好奇的问道：“魏小姐不是说，这是用来送人的吗？怎么忽然又要解石了？” 魏琳这会儿心情不错，有问必答，“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们男人呀，不懂。那位长官的夫人，喜好有些难以捉摸。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打探回来的呢。自然是做的漂漂亮亮的。女人嘛，对不灵不灵的精致首饰，那有不心动的。” 她向来看不上那些土包子一样的什么长官夫人，往常违心的笑脸相迎阿谀奉承惯了，心里早就腻歪透了。但是架不住自己有求于人，还是要看对方的脸色行事。 如今自己花了大心思、大价钱来送礼，一出手，那必然是惊艳全场才对得起她艳名冠绝。 王屿转了转眼珠子。 看得出来，杨八斤对这魏琳还是有些忌惮的，这原因要么来自魏琳、要么来自魏琳身后。 但终归，搞好关系有利无害。 于是他赶忙说道：“魏小姐，这料子不忙着解。” “为什么？” 魏琳脸色只一秒钟便挂了下来。 她很是讨厌对自己做的事指手画脚的男人。 这也算是王屿还在边城的时候，从张玲那妮子嘴里零星学到的一点关于直播间那些女人们的心态。 千篇一律的成品纵然千娇百媚惹人喜爱，却未必敌得过自己从毛料到成品一点点见证蜕变的东西有感情。 漂亮的东西让人倾心只是一念之起，真正能霸得心头的还讲究个独一无二又深得其心。 所以王屿提议，让魏琳不要着急解石，先依照原石本来的样子去送礼，后面还有由头陪着对方，根据其尺寸及中意的款式进行加工。 如此一来，做出来的东西完美匹配对方不说，这个过程中也能进一步加深魏琳跟对方的交情。 魏琳听完微微一笑，揣度道：“莫不是王老板担心我取解石后的效果，没有你预先估计的那么乐观，所以找个理由拖着我吧？你要知道，如果料子解开效果不够惊艳，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了。” 不等王屿开口，杨八斤率先说道：“魏琳小姐，王老板看料子的本事我是亲身经历过的。既然他这么说，您不妨试上一试。没准就歪打正着了呢。” 第五百三十章 苗头不对 魏琳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乌黑的眸子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良久叹了口气，“就先这样吧，让我自己想想，想好了再联系你们。” 然后轻轻摆了摆手，王屿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 杨八斤立时拉着王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魏琳再度像只猫咪一样卧俯在沙发扶手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王屿想着丹登的嘱托，颇有些不甘心就此离去。 “魏小姐，能劳烦向您打听件事吗？”王屿开口问道。 魏琳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你说。” “一零五码的荣卡先生，您知道他的下落吗？” 魏琳不由笑起来，“一零五码……的荣卡先生？这种人我缘何会知道？是干嘛的？” 杨八斤暗自叹了口气，不得不将事情大致解释了一番。 最后将打听到的人是被克钦邦带走的消息，说了出来。 魏琳只道是王屿在因为料子无法运输回国而忧虑，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就这一点料子，我也不好让人单独开出一条通道供你们专用吧。算了，我可以帮你们去问问，具体情况等我消息吧。” 杨八斤赶忙拉着王屿往外走，生怕一会儿他又提什么要求。 两人在佣人的带领下即将走出这间客厅的时候，身后又传来魏琳的声音，“等一等。” 两人顿住脚步。 魏琳从沙发后背露出一双眼睛，“王老板，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方便沟通。” 王屿求之不得的将号码拨了出去，直到魏琳的手机响起，身后才淡淡传来一句慵懒的声音，“走吧。” 走出房间，此刻正值骠国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炙热的太阳像个烤炉，明晃晃的光照在那造价不菲的鱼池上，王屿带着对土豪的无比赞叹，跟杨八斤一前一后离开了这所院落。 等到佣人将院门关起，两人坐上车，杨八斤忍不住开始埋怨，“王老弟，这种人哪里是咱们轻易能提条件的。荣卡的事我也着急，不过今天开口有些不合时宜。” 王屿点点头，“八斤老板说的是，是我有些心急了。” 转而，杨八斤又喜滋滋的说道：“我就知道找王老弟出马准没错。等着瞧吧，后面肯定还有咱们的事。跟这位搞好关系，以后路子越走越宽。” 王屿迟疑着开口问道：“魏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杨八斤想了想，终究是怕后面打交道的时候失了分寸，所以开口透露道：“她后面有克钦的关系，而且很直系。你记着这点就好了。往后打交道，如果你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牵扯，切记只谈生意，莫论其他。这才是明哲保身之理。” 王屿点点头，他的心思杨八斤看的很透。 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尽人事听天命吧。 刚到天外天，还没下车，向远峰就迎了上来。 得知两人去见的人是个美女，他撇着嘴，一脸不言而喻。 还不等王屿进门，他便说道：“我刚才联系阿春，一直联系不上，这有点不对劲。” 王屿随口问道：“你没联系联系阿牛跟阿雷？” 向远峰一愣，“都是跟阿春直接联系，一时倒也没想到这一点。我再给阿春打个电话，还是联系不上的话，再做其他打算。” 正说着话，梁以开从店里面走出来，“真服了你这个老六，峰哥一来，你们就把我给撇了。我不管，天大的事先去吃东西，我都要饿死了，早饭还没吃呢。” 他早上连闹钟都没定，觉得反正王屿会去敲门，好家伙，直到自己日上三竿醒来，才发现大家都已经人去楼空，就剩他自己。 这会儿正牢骚满腹没处发泄呢。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们上午也没去市场，只是把冯洋带回来了。你出来的时候没见到他们吗？” 梁以开摇摇头，“没见到。” 说话间，有阿弟来到杨八斤面前比手划脚说了一通王屿听不懂的话。 杨八斤看似火冒三丈的用骠国话将这个阿弟骂了一顿，然后把人给撵走了。 “怎么了？”向远峰八卦的问道。 “嗬，包朗的阿弟，还跑到我这里来质问我。就他那个破仓库害人匪浅，谁知道是不是早就被人给盯上了。如今把这个罪名安到我头上，说我伙同荣卡他们，给他们使绊子。我呸。”杨八斤气鼓鼓地说道。 “照我看，就是端的晚了，早就该被端了。我还真希望是我干的。可惜不是就是不是。别以为是我怕了他。” 王屿听闻大惊失色，“意思是荣卡先生被克钦带走，是因为这件事吗？” 那为什么直接参与行动的丹登没事。 杨八斤看王屿的表情立刻琢磨过味来了，“难不成这件事你知道原委？” 王屿不敢隐瞒，将丹登跟豆芽兄弟带着自己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跟杨八斤交代了一遍。 杨八斤面色沉重，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面前的桌面，陷入沉思。 “这件事，包朗自己绝对没这个本事。这是背后有人啊。” 良久之后，他说道。 “可是，我跟包朗斗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能为他出这个头的关系才对。” “包朗是谁？”向远峰好奇的问道。 不过这会儿王屿跟杨八斤都没多余的精力为他答疑解惑，梁以开便小声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简单的跟向远峰说了一遍。 在听到古滇中介公司这个名字的时候，向远峰的表情微微一愣。 临行前，孙有国跟自己的交代的事在脑海中响起。 “你这一趟去佤城，办一件事，不要告诉别人。自己找机会偷偷去角湾市场里面，找一家叫做古滇的中介店。找他们的老板，把这个交给他。” 那是一封信，此刻应该还好端端的放在自己的行囊中。 向远峰没有打开过，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可是，现在听梁以开的讲述，这个古滇中介公司并不是什么正经做生意的。 孙叔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向远峰觉得自己混乱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尝试 但是出于对孙有国的信任，向远峰并没有声张。 摸出手机，继续给阿春打起电话，还是不通。 这不免让他烦躁起来。 那边杨八斤跟王屿的对话还在继续。 “不行，这件事要是包朗也搀和进去的话，荣卡那边还真有些麻烦。” 杨八斤的这会儿才真正头疼起来。 看看在一旁同样坐立难安的王屿，杨八斤点了支烟，说道：“且等一等，如果魏琳小姐跟咱们联系，后面找机会再开口请她帮个忙。”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希望魏琳那边的速度能快一点。 说话间，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正是昨天约好来看料子的广福大哥。 “王老板，今天收获怎么样呀？”广福大哥看到王屿，立刻笑眯眯的凑上来。 生意找上门，没理由拒之门外，王屿将他迎进门。 广福大哥立刻自来熟的说道：“今天市场上没几个商家收料子，看样子前两天的变动还是让人心有余悸呀。” “不准备跟绳之手去矿区看看？”王屿笑着说道。 广福大哥一愣，“这个没有听他说起。怎么，他是要去矿区收料子？” 样子倒是不似作假。 王屿在貌灿的帮助下，将自己单独收回来的一部分达马坎料子抖落出来，“您先选着，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手机上已经有丹登打来的三个未接来电，要是自己再不给他一个说法，只怕下一秒他就要冲过来了。 广福大哥看到料子，也顾不上王屿作不作陪，“王老板尽管先去忙自己的，我慢慢看便好。” 王屿拿着手机来到店门口，琢磨着怎么给丹登回电话的当口，苑元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不好意思王老板，我来晚了。”苑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屿摆摆手，这会儿脑子里正在想事情，也没注意苑元的表情不对。 该面对的究竟要面对，王屿拨通了丹登的电话。 几乎是立刻，丹登那边就把电话接了起来，“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快把我急死了。你那边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王屿斟酌着将刚才的事情跟丹登讲述了一遍。 丹登虽然意外，但还是分析着自己的见解，“我这样的小人物，动不动没有区别，动了荣卡叔父才是釜底抽薪。只是咱们已经做的很小心谨慎，而且也算是临时起意，怎么就被他们给发现了行迹。” “这个我也还没闹明白，今天八斤老板带我搭上一条路子，没接电话是因为刚才不方便。你放心，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王屿扯了个谎，担心丹登觉得自己没有把这件认真对待。 “好，那我等你消息，要是荣卡叔父真的是被克钦邦带走的，那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挂断电话，王屿的脑袋一团浆糊。 瞅了瞅手机上魏琳的联系方式，酝酿了几次最终却还是没有拨出去。 上赶的不是买卖，太主动了就容易被动，算了，还是等对方联系自己吧。 转身正准备回去招呼广福大哥，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操着生硬的国语问道：“老板，要不要看料子？” 王屿正准备摇头赶人的时候，一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卖给自己那块自壁的阿弟。 阿弟看到王屿也是一愣，刚才顺口问出来的，也没注意观察居然还是熟人。 王屿正有找他的意思，反手招呼他走过来，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手上有没有想看料子的客人？我这边有一些原石想就地出手。” 苑元立刻开始给两人翻译。 阿弟连连点头。 “他说有一些相熟的客人，这段时间没敢到市场上来收料子，但是跟他还有联系，有料子可以跑腿送过去。如果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他可以代劳。”苑元翻译道。 王屿两人拉进店里，指着满地的料子冲阿弟说道：“我给你开出底价，再给你百分之十的佣金，你能卖到多少我不管。但是不能低于我的底价出手，也不用打电话回来问，我开的价格就是最低价格。” 阿弟听完苑元的翻译，迟疑着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为了加大成交的概率，有些老板会要求在买家开价接近心里底价的时候，打电话沟通，适当的通融一下。 但是像王屿这样，咬死一口价的货主，还真是头一个。 王屿顺手掂起两块品质相对寻常的达马坎递到阿弟面前，“这两块料子，每一块底价三十万。” 苑元想了想，问道：“王老板，这三十万是说的国币吧？” 王屿点点头，“你换算成骠国币跟他讲。” 苑元有些犹豫，还是开口小声跟王屿说道：“你给的百分之十的佣金，高了。” 王屿摇摇头，“这是小钱，我都加到料子的报价里面了。放心吧，没事。” 他有自己的考量。 重赏之下有勇夫，给的价格到位了，阿弟才不会因为买家给出的那点摆卡而反复的来自己跟前磨价格。 自己先暂时尝试一下这样的途径，能不能让这些料子卖个好价钱，如果跟自己带回去在吉茂市场上的成交价格差不多，那就索性选一部分在这边出手。 剩下实在不舍得的那些，到时候再另辟蹊径找路子付运费带回去。 阿弟听完苑元翻译的话，看似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等合计出自己大概能从这两块料子身上获得的实际金额之后，眼睛都变的闪亮起来。 他飞快地点点头，从随身的背包里摸索出两张骠国的报纸，将王屿递过来的料子小心的包裹起来。 王屿认出来，他身上背的还是之前自己的背包。 从前面跟这个阿弟打过的几次交道来看，他手上还是有些好东西的，这样的阿弟，手上的客户应该也是有些实力的。 只要找对人、价格咬的死，成交是指日可待的事。 “他说让你等他消息，快的话，明天就能有个结果。”苑元翻译道。 王屿点点头，如果这个方法可行，那么后面他倒是有个大胆的念头。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反转 送走阿弟，一旁的广福大哥凑了过来，“王老板，你这些料子准备就地出手？” 王屿点点头，“本来舍不得，打算带回国内的。但是现在运输路子出了问题，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运不走。不如就地看看价格能不能满意。” 广福大哥眼珠转了转，“王老板，你这话可当真？要是当真的话，我找我那几个堂表兄弟过来，咱们合计合计价格？” 王屿正色道：“话自然是当真的，不过这些料子您也看到了，都是老东西，价格不低。也不存在打包价，一块是一块的价。给不到价绝对谈不下。为避免伤和气，咱们还是把话说在前头。” 广福大哥的脸色有些难看，“打包谈咱们大家都省事嘛。一块一块的打价格多麻烦。” 梁以开在一旁开口说道：“这料子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大家这么商量着定下来的，合伙的买卖不好做，您也别为难我们不是。” 说完朝王屿眨了眨眼睛。 王屿自然明白他是好心，便顺着说道：“都是合伙的买卖，没法子通融。” 况且卖掉这些料子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他还想着借这波料子吸引个人气。 这才是最主要的。 广福大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哪一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时间难以取舍，显得极为纠结。 他是真没想到王屿手里会有这么多老货，这要是就一块两块的，他拿下不带丝毫犹豫。 可如今乱花渐欲迷人眼，人家不打包，自己又难取舍，当下狠狠心说道：“这样，我看料子委实也不在行。要不我找申申来帮我掌掌眼？大家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申申就是绳之手，本名姓申。 王屿本不想跟对方有太多牵扯，但向远峰却抢先答应下来。 “行，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广福大哥点点头，也不拖沓，起身先行离开。 “你没事招惹绳之手干什么？” 王屿好奇的问向远峰。 “套套他的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看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向远峰不怀好意的回答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 王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阿春联系上没有？” 这句话倒是戳疼了向远峰，“没有。阿雷跟阿牛联系的少，电话号码好像换过了，也联系不上。” 王屿晃了晃手机，“我有阿雷的联系方式，要不要？” 王屿骑着貌灿的电动摩托，驮着向远峰，在他的指挥下，歪歪扭扭的在不知名的巷子里乱窜。 在又一次走错方向退出重新找路之际，王屿忍不住埋怨道：“你让阿雷来找咱们不就得了，何必咱们找上门去。人生路不熟的，万一再被人给绑架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你就说错了，我得去他们那边看看情况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哎、哎，走错了，左转，你是不是左右不分啊？” “停、停、停，就是这个巷子口，拐进去。这怎么人来了骠国，国语都听不懂了？” 今天王屿才发现，一个向远峰一点都不比五百只鸭子逊色。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阿雷发的定位附近。 隔老远，便看到矮小的阿牛站在一个拐弯的小路口前眺望着。 王屿来佤城这么长的时间，见阿牛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的印象就是瘦弱矮小皮肤黝黑。 两人随着阿牛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农户模样的院落。 这便是目前三人居住的地方。 向远峰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怎么不继续住宾馆，搬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安全吗？” 阿牛嘿嘿一笑，解释道：“家里出了那档子事之后，我们合计着这边能省的开销就省一省。这边住着也挺好的，有需要的时候阿春也会临时在宾馆开间房，不过大部分时间我们三个都是住这边。” 说话间，阿雷也走了出来。 看到向远峰，连忙把院子里的凳子拍打出两张来让两人坐下。 然后开口说道：“住在这里最大的好处还不是价格，而是住在这周边的都是一些从事相关行业的货主。有时候有些料子，能有机会第一时间上眼。咱们家的料子，很多都是这么来的。比在市场上看料子省事，费用还低。利大于弊。” 向远峰神色有些许动容，他以前在国内吃喝玩乐都从没有过这般考虑。 三人在这边所需的资金都是向父跟孙有国那边安排，向远峰跟个甩手掌柜一般无二，完全不了解三人在这边的生活状态。 此时有些讪讪的，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缓解。 “你放心峰哥，家里那边的费用都是按时存到户头的。那次出事之后，咱们又攒了一波料子，只是没敢轻易再送回去。都在这边囤着呢。” 阿牛边说边伸手指向房间里面。 向远峰好奇的朝里面走了几步看过去，房间的采光不是特别好，此刻显得有些昏暗，但仍能够看清楚房间一角的防水布下，高高隆起一堆。 阿雷顺手将灯光打开，一枚原始的白炽灯泡在众人头顶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王屿抬脚走过去，顺手掀起防水布。 好家伙，下面的料子还不少。 小土丘一般堆叠在一处，粗略目测过去四五吨的样子是有了。 这不禁让他有些惊叹，这三人是属土拨鼠的吧，就眼下这样的行情还这么能囤。 他随手扒拉出几块料子，会卡、帕敢、莫湾基、木那…… 不是随意买回来充数的，实打实的每一块质量都可圈可点。 这让王屿都有些疑惑了，先前看阿春那些所作所为，他觉得向家这三个人十有八九是有问题。 可眼下，看这架势，又推翻了王屿先前的猜想。 向远峰显然也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三人又攒出这么一大批料子，目瞪口呆之下，下意识问道：“你们在这边的费用究竟是多少？” 阿雷说道：“我们只有生活费用是每月固定的，其他要看收料子的情况。有目标就跟家里联系。现在的钱庄也不保险，尽量不放太多现金在账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牛咧嘴一笑 第五百三十三章 都是面子惹的祸 王屿看着阿雷，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上次说是私下买卖的那块假料子，也是？” 阿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出门在外毕竟也是代表着向家的脸面，这样的事说出来也没有多光彩……” 想不到，竟都是面子惹出来的误会。 说到这些，向远峰开口问道：“阿春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阿雷点点头，“最近这几天让他出去避风头去了。前阵子我们在一家中介公司看中几块料子，手上资金不太够。阿春说先不用开口问家里要钱，说角湾外围有人攒局，要整一个外围交易场，他过去摸摸情况，多少都能赚点，凑一凑应该也就够了……” “后来就出事了，还好他见苗头不对跑得快，但就怕角湾市场追根究底，所以先出去避避风头，看看情况稳定一些再露面。” 王屿不禁连连摇头，冯洋但凡要是有阿春一半的机灵劲，三百万就省了不说，更不用再搭上一年的时间给自己打工。 同时也有些惊叹向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过这样的重创，居然仍旧有眼下这样的实力。 光眼下这四五吨料子，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来看，怎么也还是要大几百万的。 还不算之前向远峰提前分家分出去的那部分。 果然世家的底蕴，永远是超乎人想象的。 只是现在，向云华去了魔都，向远峰的碎玉斋名义上又与向家进行了分割，这么多料子，即便是运回边城，如何消化也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王屿开口问道：“小华在魔都跟唐羽相处的怎么样？” 向远峰一愣之下，开口道：“你还不知道是吧？小华去魔都之后没有跟唐羽原有的店面直接进行合作。她考察了一番魔都的行情之后，选择自己开了一家成品店面。还是向家老字号。前段时间都已经装修完毕，正式开始营业了。她跟唐羽的合作方式，变成她给唐羽的店面铺货，唐羽那家店作为分店存在。” “这唐羽泡妞挺舍得投资啊。”王屿坏笑着的打趣道。 向远峰看着王屿微微一笑，“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呢。缘分这东西求之不得。” “那你跟掏秀姐感情怎么样了？”王屿又问道。 “女人的心呐，海底针。”向远峰摇头晃脑的说道，看样子感情进展并不是特别顺利。 阿雷端上来两杯茶水，“峰哥，这边条件简陋，没有多好的茶叶，你将就点。” 王屿想起刚才的话，问阿雷，“这周边的货主多吗？料子收起来成果怎么样？” 阿雷点点头。 他虽然跟王屿接触不算多，但是很感谢上次他帮自己解围。 于是知无不言的回答道：“我们住的地方本就离角湾市场不远，这附近住的几乎都是在附近做生意的货主以及中介商。料子还是很多的，只是良莠不齐。有时候也不能避免有假料子。只要眼力够，从这边相熟的货主手里拿货，一个是省下阿弟中间跑腿的抽成，再一个就是比在市场上更能早一步接触到料子。” 这是他们三个人多年在佤城，逐步探索、慢慢接触，逐渐总结归纳出来的途径，千金难换。 不然也不会大把国内过来的商家，仍旧选择坚守在角湾市场里面。 如今毫不藏私给王屿交了底，抛开之前的人情，最主要是看向远峰跟王屿的交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不等王屿有反应，向远峰就开口了，“王屿，照阿雷这么说，我觉得你倒不如也可以参考一下这种方式。只不过现在运输是个问题，料子来源反倒不是最需要担心的。” 王屿笑道：“运不出去，咱们不妨考虑就地出手。” 曲鹏跟冯洋的直播间如今已经算是拿捏在自己这边了。 销售出去一部分料子，短时间内即便无法运输问题也不大。 直播间代购原石的特殊性，就是先款后货，等到风声渐松，再想法子运输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途径，王屿也不是没考虑过。 毕竟单单只是依靠一个直播间的销售量，终究是有限的。 特莉那边目前受制于达马坎场口的不稳定，还没办法正常运作，杨八斤店里所需要的料子数量却是一定的，不可能因为矿场出问题就不做生意。 这样一来，他自己手上持有的料子数量不能保证，势必要加大代卖的料子数量来维持店里生意。 如果收购料子的数量有多余，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放到杨八斤的店里做代售。 最后就是找跑腿的阿弟，带料子到角湾市场面向收料子的商家兜售。 这一点王屿早就在盘算，所以刚才给那个阿弟开出的抽成比例要高出市场行情一截。 每个阿弟每天卖出去的料子是有定数的，这个阿弟尝到甜头，势必会跟身边亲近的人宣传。 这么一来，也会笼络一批阿弟为自己所用。 王屿觉得，这一次可能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占全了。 向远峰看王屿一个人在那里诡异的嘿嘿傻乐，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哎哎，干嘛呢？莫名其妙发什么花痴？” 王屿回过神来，理都没理他，转头冲着阿雷问道：“这边收到的料子品质怎么样？如果方便的话，什么时候能带我们见识见识？” 阿雷想了想，好像有些不能确定，朝在外面不知道忙活什么的阿牛问道：“隔壁的谢大姐说什么时候来料子来着？你在外面捣鼓什么呢？” 阿牛走进来回答道：“谢大姐的料子只是说这两天会到，但是不能确定具体时间，要看矿区那边运下来的速度。倒是巷子最里面那家的吴大叔，昨天说今天下午就有料子能到。” 然后看了看向远峰，补充道：“峰哥吃骠国的饭菜不习惯，动不动就过敏，我正在外头研究咱们种的小菜呢。看看缺什么，一会儿再去菜市场买一点回来，现做一顿吧。” 向远峰差一点就要哭了。 这仨人在骠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竟连菜都种上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自己织布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但是他的确是不爱吃骠国饭菜，如果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选，他也愿意自己学着种菜学着做饭。 更别说现在还不用他自己亲自动手。 于是便由阿牛留下筹备饭菜，阿雷则带着两人朝巷子最深处的吴大叔家走去。 边走阿雷边给两人解释道：“这吴大叔是个骠国人，不过跟我们总是说自己是当年远.征.军的后代，国语说的不错，还特别喜欢吃咱们的饭菜。经营料子生意已经很多年。我们最开始就是不时从他手里拿料子，后来也是他，又给我们介绍过几个货主。慢慢的，我们才起了来这边租个房子住下来的打算。” “他们手里的料子多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阿雷想了想回答道：“料子的多少还是看他们手头的资金，资金充足的时候料子就多一些。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毕竟这一带居住的货主数量多，这家不够还可以换一个。可供选择的余地大。” 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巷子尽头，阿雷指着其貌不扬的一处院落说道：“这里既是吴大叔家。” 抬手直接将吴大叔的院门给扒拉开了，一看就没少干这样的事。 刚入得院门，里间便走出来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没少干力气活的那种。 看到阿雷，立刻爽朗的笑道：“阿雷你小子，我还想着去叫你呢，你自己就来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我跟你说，没有那个什么四菜一汤，别想着从我这里挖到宝。” 说完冲王屿向远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阿雷听吴大叔这么一说，立刻眼睛一亮，扭头冲向远峰说道：“吴大叔每次只要说这样的话，绝对有好东西。” “吴大叔，别卖关子了，料子赶紧看看，今天保证不止四菜一汤，八菜两汤也没问题。” 吴大叔呵呵一笑，指着院落当中一侧被黄胶带裹缠严密的料子，朗声道：“都在这边了，你们便拆边看吧。我记得里面有两块品质不低的帕敢基老料，你们自己找找看。应该就在这一批货里。” 说完也不客气，自己随意坐到院子里的板凳上，磕了磕鞋底的砂，然后拿起靠在墙根上的水烟袋，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其实王屿一直很好奇，比胳膊还要粗、还要长的一根水烟袋，只依靠在靠近底端一个延伸出来的小烟嘴上怼上一根细小的烟卷，缘何就能轻松吸出那么大片的烟雾。 不过这会儿显然没有让他闲话家常的机会，阿雷毫不见外的从屋檐下摸出三把剪刀，递给两人，示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还别说，愣是让王屿找到了以前冒着寒风酷暑披星戴月，赶去早市上杀红眼挤破头争抢一块蒙包料的感觉。 只不过，此刻可以从容悠闲的拆开一个个包裹，无人环伺也无人抢夺。 对比从前，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被迫进行枯燥劳动的向远峰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就范，他决定苦中作乐。 于是开口冲王屿跟阿雷说道：“咱们打个赌吧，看看那两块表现不错的帕敢基究竟从谁的手上开出来，怎么样？” 多新鲜呢，世家少爷想要体验开蒙包料的快乐，这个爱好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现在是在国内，王屿真的不介意把他丢到早市的蒙包料店门口，让向远峰亲身感受一下真实开蒙包料的过程。 保证他以后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玩情景重现。 但是阿雷显然乐得配合向远峰，王屿懒得跟他们两个拧着，于是一时间三个人手上不自觉开始较劲。 老料帕敢基多半是深色皮壳，尤以黑乌纱为代表，所以向远峰每当拆开一个包，但凡有露出一点深色皮壳的迹象，就不免得意忘形。 直到在被一块黑皮麻蒙、黑皮莫西沙、甚至一块墨绿色皮壳的后江反复伤害感情之后，这才稳重了些。 不过兴致也很快就在周而复始的劳动中泯灭了，到后来干脆丢了剪刀，看着王屿跟阿雷动手拆包，自己就负责把拆解开的料子从层层裹缠着的胶带、报纸中掏出来。 二十几块料子，拆解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终于被他们拆出来第一块老帕敢。 料子个头不小，足有脸盆般大。 皮壳的确不错，难得的是，翻砂细密到摸上去竟宛如羊脂玉般油滑，毫无砂棘感。 向远峰的兴趣立刻转移到这块料子身上，竟连掏料子的活计也不干了，埋头去研究料子去了。 有了这一块料子的表现，王屿跟阿雷卯足了劲拆剩下的料子，然而直到拆完最后一块，仍旧没有看到第二块老帕敢的踪影。 吴大叔笑呵呵的说道：“看来，这一批料子只运来了其中一块。剩下的要等下一批喽。” 阿雷嗔怪道：“吴大叔惯会使唤人。成了， 这一批料子我们又帮您拆解好了。您到时候直接找人带出去市场上卖就行了。” 王屿倒是还好，虽然没有想看到的帕敢，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过手的料子中，有那么几块虽然他还未来得及仔细上眼，但是手玩件已经替他做出了判断。 他留意了一下，其中反应最强烈的几块分别是摸摸亮、后江、莫湾基。 他将这几块料子记在心里，并没有急着下手。 毕竟是向家人带自己过来看的料子，再怎么说，自己也应该先等对方筛选完之后，再做打算。 虽然向远峰未必介意，但对自己来说，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做人不能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若向远峰有需要，王屿会毫不犹豫指出那几块料子的价值。 对他而言，可以赚钱的料子错过这波还有下一波，但向远峰只有一个。 向远峰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你们看着有喜欢的就选吧，这块帕敢基有点意思，我喜欢，我要带回去亲手把它解开，看看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见猎心喜是每一个赌石人都免不了的情节，这块帕敢基的皮壳已经不仅是蜡壳这么简单，不让向远峰一探究竟，他是势必不肯善罢甘休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收获颇丰 阿雷看了看王屿，开口道：“王老板，如果有喜欢的尽可以下手选一选。吴大叔的料子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王屿好奇的问道：“阿雷兄弟这次不准备出手吗？” 阿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次预备下手的几块料子钱还差一点，这次就先暂缓吧。” 既如此，王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首先拿到手的就是那块灰白色皮壳的莫莫亮。虽然莫莫亮是出种水料的场口，但是胜在出名的裂少，眼前这块料子个头很大，足有五十公斤上下，是典型的手镯料。 王屿如果想在佤城当地快尽快出，手镯料便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手镯的加工周期快、工费相对低廉，最主要的是，对工艺要求并不算高。即便是工艺水平达不到的骠国伙计，也是可以上手的。 保险起见，王屿还是摸出电筒来对着莫莫亮的皮壳照了上去。 莫莫亮这个场口的料子没有雾层，皮壳厚薄均有，王屿翻动着料子，一寸寸寻找着料子身上的皮壳相对薄弱之处。 方正的石形上，端头处打灯却荧亮一片，王屿估计这个地方应该是在经年的沉积过程中造就了一处断口。 又经时间及风化的作用下，逐渐形成二次风化皮壳。 虽然肉眼难以辨别，但是后面形成的皮壳总归是比其他部位更薄弱一些，对灯光的阻隔效果也弱。 透过这个部位观察，里面的种水便有了大致的反馈。 整体来说，王屿也觉得这块莫莫亮的种水很契合自己心意。 点点头，王屿将莫莫亮搬到一边，然后将注意力放在那块后江身上。 后江的料子市面上倒也不算少见，只是因为后江这个场口的地质位置和环境，所以导致这个场口并没有大个头的料子面世。 王屿之前经手过的几个，最大也不过在三公斤上下。 眼前这块后江虽然在原石中个头也不算大，但王屿上手掂量的时候，却约莫着能有五公斤左右。 光这一点，就足够引起王屿满腔的好奇。 后江独特的墨绿色的皮壳，不但颜色像。形态更神似一个细长椭圆的黑美人西瓜。 只是没那般圆润而已。 后江是出色料的场口，半数以上的料子也跟会卡一样，存在着多裂的问题。 但是因为向来个头不大，能取用的也多是蛋面、珠子，出息些的没准能取到牌子，已是极限。 这块后江，皮壳完整，通体仿佛被浸到蜡水中滚过一般。 王屿的电筒挨过每一寸，都没能找到任何一处能反馈灯光的地方。 纵向有几条贯穿裂，王屿原本想顺着裂痕窥探一二，最终仍是徒劳。 叹了口气，王屿将后江放到莫莫亮旁边。 抛开手玩件的助力，王屿明白，人力赌石，尚有很多未知因素。 赌石赌石，果然不管自己浸淫这个行业多少年，都不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万无一失绝不走眼。 种水料有了、色料也有了，王屿将注意力最后放到了莫湾基的身上。 莫湾基种水跟色各占一半，约莫三十公斤上下，黑灰色的皮壳，形态接近石碑。 根据王屿以往的经验，莫湾基皮肉之间多会有不成气候的黄雾阻隔，如果没有明显的断口或者开窗，并不好判断里面玉肉的表现。 所以王屿便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观察皮壳，有无色藓、松花、以及蟒带蟒纹上。 不过没什么收获，王屿觉得十有八九又是一块种水料。 拍了拍手上的尘灰，他站起身，“就这三块吧。” 向远峰原本正在跟阿雷说话，听到王屿这么说，搭眼一瞧，“都是大家伙？这运费都得不少钱。吴大叔，开个实在价来听听。” 吴大叔抽了几口手中的水烟袋，眼睛微微眯起，“小哥眼力不错。都是好东西。” 阿雷赶忙打断他的话，“吴大叔，您这都成固定开场白了。都是自己人，咱就别唠这些有的没的了。这两位是我家老板，视察工作来的。您好好开价，阿牛正在做好吃的。” 吴大叔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你小子，我什么时候开价虚了？你就说整个角湾，还有比我给你们的价格更实在的吗？” “不过，实话实说，这几块料子，的确本钱在那摆着，我也不能一分不赚搭上功夫搭上费用白忙活不是。” 王屿点头，“这是应该的，吴大叔，保证您利润的前提下，给我们一个能接受的底价。” 吴大叔没有立即接过话头，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那块帕敢基，不能少于三十万。” “剩下那三块料子嘛，凑个整，给我五十万吧。加起来八十万，大家一起发。” 阿雷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吴大叔挥了挥手，“小子，你说是老板来视察工作，我给的价格已经是能给的最低价格，也算是这么多年咱们有来有往的友情价。你们参考市场上的价格行情，这个价格对不对得起咱们的交情。” 王屿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三块料子五十万，的确算不得高。 至于向远峰那块帕敢基，这东西现在的行情从某些方面来说，可谓是看人下菜碟的东西。 喜欢的人多少钱也不觉得贵，但要是单论可能对应的品质，价格方面还是有些虚高。 不过这也不是吴大叔一个货主能左右的。 这种东西，拿货时候的价格就要高出一截。 “行，我没问题。” 向远峰居然第一个发话了。 吴大叔眼见开门红，心情大好，招呼着阿雷帮自己把余下的料子拢好，自己笑呵呵的说道：“一会儿我再去打几斤酒，买点现成的肉菜，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向远峰看着四块料子，开始发愁，“我可不觉得咱们俩用电动车 就能把它们给带回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八斤老板的提议 王屿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及时行乐才是你的人设，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再说吧。” 向远峰没好气的抖掉王屿的手，“咱们先去钱庄取钱吧。” 王屿一想也对，便准备跟吴大叔打个招呼走人。 不料吴大叔喊住三人，反手将院门一锁，乐呵呵的说道：“我去看看阿牛做了什么好吃的。缺什么我顺道去买点。” 然后催着三人赶紧走。 王屿扭头看了看露天敞开的院子，颇为惊异。 “吴大叔，你就这么走人了，料子都在院子里，不怕出点什么事吗？” 吴大叔全然不当回事的摆摆手，“没事，大白天的，周围都是街坊，全都是同行，大家都帮衬着呢。” 最后反而是被吴大叔给搡着走了。 来到阿雷几人租住的小院门口，还没等王屿进门推车，电话先一步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梁以开打来的。 “那个广福大哥带着绳之手来了。”刚接起来，梁以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在哪？说话方便吗？”想了想，王屿问道。 “方便，我在天外天门外。有什么要交代的？”梁以开的反应速度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先前他看的那袋料子，最多交易两块，不要松口。报价往高里来，要是有拿不准主意的，到时候给我发照片我报价给你。就说我在外面有事，一时半会回不去。”王屿交代道。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保持联系。”梁以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王屿也懒得跟绳之手徐敏这两口子打交道，自己能不出面还把生意做了，感觉心头都松快了不少。 甩手掌柜的做起来，果然舒坦。 体会到那么一点点向远峰的快乐。 王屿打定主意，等佤城这边的交易渠道捋顺了，自己就专心负责料子把关的方面，剩下的交给专人去打点。 骑电动车驮上向远峰，两人朝着最近的钱庄而去。 很巧，还是上午格让的钱庄。 王屿刚停好电动车，凑巧让送完客人的格让看了个正着。 见到王屿，极为热情的上来打招呼，“老板，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次也是过来取钱的？” 见王屿点头，他带着两人来到里面稍事休息，然后安排手下伙计去准备现金。 “两位老板是做翡翠毛料生意的？”格让亲自递上两瓶矿泉水，开口问道。 不等王屿开口，向远峰就笑着反问道：“在佤城，角湾附近，不是做这行的谁会取这么多钱现金带在身上？” 格让嘿嘿一笑，“老板说的是。是这样的，我一位关系极好的朋友，也是做这行的，就在角湾市场里面开中介公司。我呢，也出了点钱。要是两位老板感兴趣，有机会不妨照顾照顾生意。” 王屿在他眼中无疑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大客户，只从他身上赚点钱水差价，让格让觉得有些浪费。 “格让老板的生意真是遍地开花。失敬失敬。”王屿随口恭维道：“只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哪家中介公司，有机会合作的话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等格让说出店名的时候，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都愣住了。 又是古滇中介公司。 王屿心念一动，“这家店我去过几次，也在里面成交过料子。倒是没见过格让老板。” 格让倒也实在，“我的主业还是钱庄，只不过是我那个朋友，硬拉着没办法。我又看不懂料子，所以基本不过去。” “包朗老板？”王屿问道。 格让跟包朗的关系让王屿忍不住心头窃喜，这会儿正拼命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准备套套话。 格让刚一点头，王屿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听闻前两天包朗老板栽了个大跟头？” 虽然查获的假料子告示上并没有指出是什么人的，包朗也绝对不会丧心病狂的承认那是自己的东西。但损失是板上钉钉的。 “什么跟头？”格让一愣。 这表情让王屿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 “道听途说，小道消息当不得真。”王屿打了个哈哈。 格让狐疑的看着王屿。 王屿虽然觉得也许可以从格让这里打探点什么，但这会儿也不敢贸然乱说，言多必失，起反作用就不好了。 气氛正尴尬，救场的手机响了起来。 让王屿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是杨八斤打来的。 “王老弟，告诉你个好消息。” 杨八斤兴高采烈的说道。 “什么好消息？”王屿下意识问道。 “嘿嘿，”杨八斤还未来得及开口，自己先乐呵起来，“隔壁那个死对头因为罚款，资金周转出了问题，现在正打算往外盘店。” 王屿还是没搞明白，这消息好在哪。 “您是准备扩大营业面积？”斟酌片刻后，王屿猜测。 “这边扩大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想着找机会回到市场里面去呢。”杨八斤断然否认。 “王老弟，你有没有想法？” “八斤老板什么意思？”王屿一时没有转过弯。 “现在料子不是不好运输吗？这种事，总是紧一阵松一阵，循环往复。你现在手上也有一部分料子，加上达马坎场口那边也有了稳定了的料子来源。我觉得现在是一个机会，你倒不如直接在这边设个店，国内国外两手抓，不是两不耽误吗？” 杨八斤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王屿之前设想过很多方式，唯独没想过开店。 如今杨八斤这么一说，王屿立刻心动了。 “可是，像我们这种，可以在这边设立店面进行经营活动吗？”王屿不确定的问道。 杨八斤哈哈一笑，“你先不要想这么多，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有。”王屿毫不犹豫的说道。 生怕自己说晚了杨八斤就不搭理自己了。 “那就成了。这事我不能出面，否则绝对没戏。我先找个人去帮你探探路。”杨八斤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王屿还没回过神来，身边的向远峰就凑了过来，“什么情况？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这是准备要在佤城大干一场？” 第五百三十七章 酒醉 “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嚷嚷。” 王屿眼神示意了一下还在一旁的格让。 这会儿店里的伙计也已经把现金准备好了，格让看了看王屿跟向远峰，又看了看小山样的现金，提议道：“要不然，我找个人送送你们？” 向远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麻烦格让老板帮我们找几个结实的袋子，装好就可以了。” 一边说一边拽过随身的背包开始奋力装钱。 但是两人的背包肯定是装不下，另外还装满了三个超大号黑色塑料袋。 王屿对天发誓，这是一次为了钱太多而觉得有些头疼。 电动摩托的脚踏处还塞了一包，身后的向远峰这会儿只能充当拎钱的苦力。 “八十万现金已经超负荷了，你多取出那么多现金干什么？”路上，王屿忍不住问道。 “你也不看看阿雷他们都过成什么德行了。我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好歹也该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吧。”向远峰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嗬，这生活改善的可够可以的。” 王屿表示有钱人的世界自己不懂。 七拐八拐的俩人好不容易回到阿春几人住的院子，一股诱人的饭香就飘了过来。 这立刻就动摇了向远峰先前所说的，放下钱交易完就回去谈盘店的豪言壮语。 “王屿，咱们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是不是？吃完饭再走吧？你看，做都做好了……” 不得不说，虽然阿牛几人在骠国待的时间久，但做的菜还是保留了边城风味。 虽然吃的很尽兴，王屿也没忘记给貌灿打了个招呼。 料子总要找个靠谱的帮手才能带的回去。 尽管有所克制，但是在吴大叔本领超绝的劝酒技巧下，几人还是喝了不少。 吴大叔显得很高兴，“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喝酒见人品。以后我这边有料子，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王屿也便顺势记下了吴大叔的联系方式。 原本只当一次意外收获，却不想没准以后还真有可能要常来常往了。 “吴大叔，您这边的料子一般多长时间来一次？” 王屿开口问道，顺势又敬了吴大叔一杯。 吴大叔饮下杯中酒后，方回答道：“差不多一周左右吧。怎么王老板，对料子的需求量很大？” 王屿没敢把话说死，含糊地说道：“还有几个同行，想着找时间带过来看看。” 吴大叔一听生意上门，立刻说道：“尽管放心王老板。即便我这边的料子不够，人咱有的是。佤城最不缺的就是料子。这方面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来来来，再干了这杯。” 等貌灿驾驶一辆货车赶来的时候，王屿跟向远峰已经软绵绵的帮不上什么忙了。 最后还是阿牛跟阿雷合力帮着貌灿，将四块料子搬上了车。 貌灿看两人的模样，也不放心让他们继续骑电动摩托，索性将车子也搬到货车斗里，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后，载着两人走了。 显然杨八斤应该是有事要跟王屿商量的，所以这会儿还呆在店里等着他到来。 结果就看到貌灿带了两个酒鬼回来。 具体这一夜是怎么度过的，王屿已经没了印象。 骠国的米酒，初入喉只觉绵柔醇厚，并不觉有什么，但没想到后劲如此之大。 原本貌灿刚接上自己的时候，明明还是意识清晰，只是微醺状态，刚刚好。 不料，出门后一阵热风吹拂过后，人就没了感觉。 第二天王屿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跟向远峰两个分别躺在杨八斤天外天的沙发上。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在这里就睡着了，王屿晃了晃脑袋。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想不到生平第一次喝骠国的白酒，是这样潦草的收场。 嗓子像是被点了篝火，王屿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混沌的脑子在拼命回忆，杨八斤的瓶装水是放在哪个位置。 可能动作幅度以及声响大了点，貌灿幸灾乐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王老板酒醒的挺早啊。” 王屿顺着声音这才注意到，貌灿正坐在平时杨八斤喝茶的位置，双脚高高翘起搁在桌上，看样子之前睡的并不舒服。 “给你添麻烦了，貌灿兄弟。”王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发自内心的说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反正对我来说，在哪睡都一样。”貌灿无所谓的回答道。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貌灿给王屿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其他阿弟。 但是貌灿向来话不算多，也不容易跟人亲近，让王屿一腔好奇无从满足。 如今虽然有一个大好的八卦机会摆在眼前，但是王屿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昨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貌灿形容起来倒也简洁。 只说昨晚等他开车来到店门口，卸完料子喊两人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睡的纹丝不动，任凭怎么喊怎么推就是不醒。 貌灿跟杨八斤这才想起来，也没问过他们具体的房间号。 后来干脆想着，再把他们送回酒店反而麻烦，不如就地一扔，随便凑合一晚上结了。 还是貌灿怕两人夜里有不方便之处，这才主动留了下来。 还好没出洋相。 没错，这就是王屿唯一的追求。 还说回来后要跟杨八斤打听盘店的事宜，结果干脆see you tomorrow了。 “谁能想到骠国的米酒后劲这么大。”王屿揉了揉太阳穴。 “王老板，昨天的时候，我们老板找人取隔壁谈过。那边开出两个价码。空店转九千万；带货转的话需要到时候实时盘点料子的情况。我们老板估计，按照那家店的铺货量，只打十分之一算自有货源的话，大概要在十个亿上下。” 貌灿显然没打算跟王屿闲扯。 逮着机会说重点。 王屿大概换算了一下，就等于空店的转让费是在三十万上下。 至于料子，王屿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自以为是在身上的。 倒不能说别人的料子里没有一块好东西。但就算有，也绝对不值得王屿花个几百万国币去接盘。 “不是说资金周转不过来吗？他还肯空转？”王屿好 第五百三十八章 禁播事件 貌灿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开中介店的多少都有些人脉，总有别的途径回款。现在这种行情，能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万的人，也不多。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不尽快把钱凑起来，只怕就面临勒勃窝的监禁生涯了。” 而且，现在市场上收料子的商家最多也就只有往日的半数左右。 出得市场在外围转悠的人，自然也就更少，毕竟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在市场里面做交易。 “像我们这种外国人，可以在这边开店吗？”王屿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貌灿摇摇头，“据我所知，明面上不能。” 字面意思，王屿一下懂了。 自己还需要在明面上找一个稳妥的本地人做幌子。 还在思量间，貌灿又开口了，“今天市场发布了一个新的通告。” “什么？” 王屿还在想着合适的人选，对貌灿的回应也只是下意识的。 “其实之前，市场就已经发布过禁止直播这种形式进入市场的公告。只不过当时完全是碍于众多公司联名抗议，所以市场也只是被动发声，后来对这个的管控也并不严格。但是前两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市场现在是明令禁止这种形式存在。”貌灿说道。 真是不作不死。 这下好了，直播这个行业彻底在角湾市场凉凉了。 貌灿说完，好一阵之后，王屿才叹了口气，“等八斤老板来了再做商量吧。”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向远峰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起床气，显然是被两人对话给吵醒的。 “店咱们要了，直播也只说不能去到市场里面，在自己店里面做直播总不至于也要管吧？再说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把店谈下来再说别的也不晚。”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完，又开口道：“赶紧给我来口水。这酒后劲真大。” 王屿只得先去伺候这个祖宗，不过这会儿倒是可以把灯打开了。 “你点也真够背的。刚花大价钱把冯洋给捞出来，这边又禁播了。”向远峰喝了口水，摇头晃脑的说道。 “没事，实在不行，就提前把他们俩安排回边城，带带吴晓。”王屿叹了口气。 反正不能让他们闲着。 “再过一会儿，老板应该就来了。到时候让他跟你们说。” 貌灿说完，便闷头起身将店门打开。 “哎哎，貌灿兄弟，你这开门有点积极了吧？这才四点多……”向远峰无力的抗议道。 然而貌灿压根没理会他。 打开门就是做生意，向远峰再不愿意也不好继续赖趴在沙发上。 三个人一字排开，蹲在店门口看着外面零星的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看料子的客人。 凌晨四点多的角湾市场，对王屿来说是陌生的。 他问身边的貌灿，“每天这个时间，市场都这么安静吗？” 不想，貌灿没好气的说道：“那谁知道。正常这个点我还在家睡着呢。” 气氛一时间带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尴尬。 杨八斤没等到，却先等来了梁以开。 “你们一晚上没回去，我跟老李两个人整晚都没睡好。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要不是八斤老板给我打了电话，我们昨晚就报警了。”刚一见面梁以开就抱怨道。 “那你猜我们为什么没回去？”向远峰没好气的反问。 “你们背着我出去喝花酒，还有理了？” 梁以开也不甘示弱。 王屿被他们两人吵得脑子疼，索性起身转回店里，研究起自己昨天收到的三块料子。 梁以开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正看见王屿对着那块五十公斤的莫莫亮上下其手。 “这么大块头，昨天刚买的？准备怎么出手？”梁以开顺口问道。 王屿想了想，“一会旁边的加工厂上班之后，我想去加工成手镯成品。” “这么大块料子，成品也要五十条上下了。卖成品？”梁以开好奇的问道。 王屿摇摇头，“还没想好，不过现在运费那么贵，这种东西加工成成品往回带，费用也能低一些。也可以带去角湾里面的成品市场摸摸行情，要是价格给到了，就地出手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这块莫湾基，两个一起送去，就是不知道这边加工时间长不长。” 梁以开笑起来，“正常怎么也要一个礼拜起步。不过嘛，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到时候小费给的高一点，速度就能快些。” 王屿点点头表示了解。 最近虽然也零碎收过几块料子，小有收益，但整体上还是出大于进。 况且前脚刚拿出去两百万，如果接下来盘店顺利的话，除去转让的费用，后面还有不小的各种开支，这都是王屿不得不去考虑的。 “待会儿加工厂开门了记得喊我。”王屿嘱咐道。 刚说完，就看见杨八斤走进来。 “八斤老板，外国人不能在这边开店这事怎么解决？”王屿开门见山地问道。 “就是来跟你谈这件事。你有没有相熟、靠谱的当地熟人？有的话，这件事就简单了。让对方出头。名义上把店面放在他身上，你不出面就是了。这种事，国不少见吧？”杨八斤不以为然的说道。 “光我知道，市场里面就有那么几家是这样操作的。背后真正的老板其实就是你们同胞。” 这在王屿听来，就跟公司代持股份差不多的性质。反正他打算就这么理解了。 但问题是，他在佤城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抓个人凑人数就可以的。 只能无奈的摊摊手，“我在这边认识的人，除了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阿弟，再就是你了。” 杨八斤倒是爽快，“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这边出面找人盘下来也没问题。以后也能相互照应着点。但是这事不能用我的名义，我担心那个王八蛋故意找茬使绊子。” “那就有劳八斤老板费心了。” 王屿叹了口气，这事他是真使不上劲。 “这些都是小事。那边转让的急，你考虑清楚了今天就把转让的手续给办了。至于合适的人选，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杨八斤说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起货翻绿 “开门了，王屿。旁边的加工厂已经开门了。” 梁以开时刻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 最近阿弟们带出来的料子不多，他也懒得顶着大太阳去市场上遭那个罪。 还不如在杨八斤这里混一混，周边中介店转转，有感兴趣的就看上两眼，没感兴趣的至少还能蹭个空调。 反正事情已经甩给杨八斤，王屿乐得把注意力放回料子身上。 跟梁以开貌灿三人合力将莫莫亮跟莫湾基搬到加工厂，伙计便迎了上来。 料子少加工厂的生意就不多，一开门就能遇到客人上门，还是平时出手就比较大方的老板，伙计最愿意招待。 苑元来的很早，将王屿的加工方案转达给伙计。 伙计点点头，二话不说，找帮手一道将料子搬上机器。 像这种公斤级别的料子，要加工手镯，第一步永远是先把料子解成片料。 放片多数都是排头开始一片片解，但若是皮壳上有明显大的裂痕，有时候也需要改变放片的顺序。 王屿这两块大家伙，倒不存在这个问题。 放片倒是没什么技术含量。 只要保证厚度均匀就可以。 只是待会儿画镯圈倒是一个大工程。 王屿刚才大致估算了一下，那块五十公斤的莫莫亮，差不多能放出七八片左右的片料，三十公斤的莫湾基也要六七片。 十六七片片料往上画镯圈，还要认真仔细观察里面的纹裂瑕疵情况，很是劳心费神。 这会儿，王屿无比怀念周振在身边的日子，往常这种事周振就默默无闻给处理了。眼下，只怕自己是跑不了了。 梁以开看王屿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怎么了？你跟苑元姑娘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不好，是昨晚没睡好？” 王屿这才抬眼看去，苑元的状态看起来倒是的确不怎么好的样子。 便回答道：“主要我不太擅长取料，这么多片料，光想想就有些头疼。” 实在不行，一会说什么也拉上向远峰。 反正自己这个业余的跟他比起来，差得远。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梁以开自告奋勇的说道：“这样吧，一会儿我帮你一块画。我画完你再检查一下，要是有哪里不行，反正再改也来得及。” 王屿点点头，这样一来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 王屿最后将那块五公斤的后江递给梁以开，“顺这道大裂，切一刀，看看里面什么表现。这块料子小，先处理它。” 安排完这边，王屿走到苑元身边，“这两天家里出了什么状况吗？” 苑元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王屿被她说的好奇，“有什么就说，咱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 苑元叹了口气，“那天在医院，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原来，苑元的女儿住院那天，她匆匆忙忙赶过去的时候，前夫哥带着新女友已经在了。 女人间的矛盾有时候来的莫名，在其女朋友冷嘲热讽，说话愈发难听之际，苑元也忍不住爆发了积压的情绪。 最后新女友觉得受委屈，抽抽嗒嗒骂前夫哥不上进赚不到钱，现如今更是把唯一帮人看门的活都给弄丢了。 于是矛盾变成了苑元跟前婆婆，看着两人对吵。 前夫哥口不择言，说了几句在苑元看来别有深意的话。 上次回家，苑元就怀疑他跟寨子里那个假料子仓库有关联。如今结合仓库前脚被端，后脚前夫哥就失业这一点来看，也就坐实了这层关系。 于是苑元顺势火上浇了点油。 前夫哥果然成功被两个女人激怒。 苑元告诉王屿，“他说，已经查出针对他们的是一零五码的人。虽然他们老板拿那人没办法，但这么大笔钱没了，也绝对不可能白白认下。作假料子的人有克钦邦的背景，已经在活动。” 这一点王屿倒是已经听杨八斤说过，但还是感谢苑元的用心。 于是关心的问道：“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好，跟这有关吗？” 苑元淡淡一笑，“没有。只是那两个人吵完之后，前婆婆也跟着遭罪，以后怕是不能经常来带孩子。” 原来是累的。 “需不需要帮忙请个护工？”王屿又问道。 苑元摇摇头，“孩子已经出院了，这次发作的并不严重。后面好好注意，也就可以了。” 毕竟男女有别，过度关心也有些不合适。于是王屿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不要见外。”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梁以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屿，后江切好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王屿赶忙走了过去。 边走便听到梁以开念叨，“这料子看着皮壳表现还不错，砂质也细、皮子也紧，怎么里面的玉肉颜色这么淡？这颜色看起来……这颜色就跟蒙着层白纱一样，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王屿伸手拿过料子，说道：“是不是切后江切的不多？” 梁以开点点头，“我手上的客户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有特别有实力的玩家，还有热衷通货的买家。但能开出六位数成品的料子，那价格就奔着七位数去了。对我现在来说，风险过大。所以高货我基本上都是去市场上拿成品，赚点差价。我自己就买些价值相对日常的料子，满足手上那些通货客户，毕竟这样的客户才占大头。” 像后江这种出名的色料场口，市价一般都不会很低。 虽然也有些价格亲民的，但颜色多半相对比较寡淡。即便有类似这种白纱遮面的效果，也不会很明显。 所以梁以开才会觉得有些奇怪。 “没听说过像后江这种色料，有翻色一说吗？”王屿笑问道。 “你现在看到的这层白纱一样的感觉，在做出成品起货抛光之后，基本就没影响了。到时候颜色会比现在看上去的，更进一步。” 所以也管这个现象叫“起货翻绿”。 王屿摸出电筒打灯照了上去，切面上的颜色泛着宛如菠菜一样的绿色。 这种绿颜色浓艳，绿意盎然，也没看到明显的黑点或者杂质，可 第五百四十章 大师 梁以开恍然大悟，“那也就是说，以后切开色料，有这个现象都可以忽略不计，然后颜色高看一层？” 王屿摇摇头，“这种事不是绝对的，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判断。这种感觉不好用语言描述。等后面再遇到这种，我再根据情况教你判断。” 梁以开早就把王屿的话当成不二法门，自然满口答应。 “那这个料子，是继续加工，还是到此为止？”开心之余梁以开还不忘问道。 因为三块料子是打包拿下来的价格，所以对于眼前这个料子的处置方式让王屿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先等剩下那两个大料切开后看了效果再说。” 王屿最后决定。 “怎么？王老板手上也有要加工成品的东西？”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让王屿愣了一下。 魏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杨八斤正在魏琳身边陪着小心，已经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魏小姐，您怎么来了。” 王屿赶忙上前打招呼。 “怎么？不欢迎我？” 魏琳细长的眼睛配上眼角的那颗泪痣，显得整个人生动无比。 “魏小姐说的哪里话。只是没想到罢了。”王屿赶忙解释。 身后的梁以开忍不住小声跟苑元嘀咕，“这人谁啊？” 苑元看着眼前华丽妖娆的女人，不自觉咬着下唇，微微摇了摇头。 梁以开看看她，又看看正跟王屿聊的欢快的魏琳，忍不住心里连连感叹。 难怪古人时常慨叹，无福消受美人恩呢。 “我这次来呢，是想请你帮个忙。” 魏琳话题一转，扯到正事上来。 这次的态度倒是诚意满满。 王屿赶忙说道：“魏小姐客气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魏琳轻轻一笑，“保证不会为难你。这件事对我来说无从下手，但是对王老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我觉得你上次的提议很有道理。如果王老板有把握那块料子做出来的成品，不会让人失望的话，我就去跟赵夫人献宝了。到时候就得要麻烦王老板，帮我下料子做成成品手镯了。” 说话间，魏琳抬脚走进加工厂。 略带一丝嫌弃的伸手在口鼻处挥了又挥，大约是不喜欢油锯那股刺鼻的味道。 杨八斤赶忙说道：“魏琳小姐，咱们也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不如回我店里给您泡杯热茶，坐着聊？” 魏琳却仿佛没有听到，眼睛盯着王屿，开口问道：“听说王老板准备把生意做到我们佤城？” 王屿不禁稀奇起来，这魏琳的消息倒是快的很。 见他表情古怪，魏琳指着一旁的杨八斤说道：“是刚才我去八斤老板店里寻你的时候，八斤老板说想请我帮你出个名头。” 她说的不假。 进杨八斤店门的时候，杨八斤正为合适人选想破脑袋。 主要是这人不能是跟自己太密切的关系人，又不能太随便。 要是能有点声名，后面的进展就更美妙了。 省却很多麻烦跟阻力不说，日后要有人从中作梗，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正想着呢，抬头就看到魏琳。 这让他眼前一亮，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不过当时魏琳可没现在这会儿这番好说话的模样，就差指着杨八斤的鼻子问他：你脑子抽筋了吗？ 王屿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杨八斤的良苦用心，立刻顺着话头说道：“这么说魏小姐是答应了？” 魏琳哼了一声，开口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倒也没什么。如果王老板肯帮我把赵夫人哄的开心，这个人情送你也未尝不可。” “好。” 王屿立刻答应下来。 “不过，你有把握料子里面的表现，不会让我失了面子吧？”魏琳再次确认。 “如果是参照您那天给我看的成品图片，我有把握，做出的成品一定不比那些差。”王屿保证道。 还有一个原因，王屿没说，但是却不能忽视。 那就是自壁这个场口出产料子的数量本来就少，加上国内越城的魏家有针对性的高价收购。导致即便是在骠国境内，流通的也并不多。 其实魏琳起步就已经稳操胜券，王屿只需要保证里面的表现，不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足够了。 魏琳显然很满意王屿的这个回答。 杨八斤的请求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赵夫人那边马虎不得。 她侧过身子，斜视着杨八斤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手下的人去办吧。今天之内就给你们一个结果。你们就等好消息吧。” 杨八斤连连点头，这事虽然是给王屿办的，可是魏琳今天到自己店里走一遭的事，相信很快就会私下里传来了。 到时候，是个人用脚趾头也得掂量掂量，两家店的关系、两家店背后的人。 嘿嘿，越想越开心。 杨八斤简直比王屿这个当事人还要开心几分。 “对了，”魏琳又说道：“加工这方面，也别找这些不入流的加工厂了。我那边刚巧有个关系，能联系到一位大师。此人在皈依之前，也是雕刻翡翠的手艺师傅。赵夫人是信佛的，由此人出马，意义上能更好一些。” 王屿偷眼瞄了一下自己那即将面世的百八十条成品。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能让一个大师给自己昼夜加班赶工期。 就算他能，王屿也不敢随意造次。 自己这些凡俗之物，还是交由凡夫俗子经手便好，自己可不能太没个13数。 不过，王屿突然想到自己手上另外一块后江料。 那对需要精雕细刻看的麻花手镯，倒是有着落了。 于是赶忙说道：“现在这些成品，品质还达不到那么讲究的程度。只不过，我手上倒是有一对手镯，需要精工雕刻一番，不知道大师方不方便出手？相关费用一定不含糊。” 魏琳见王屿有分寸，显得比较满意，“也好。大师那边我去打招呼，你等着对方跟你联系便好。” 见两人相谈甚欢，杨八斤适时提议道：“要不咱们坐回店里谈？魏琳小姐，王老弟上次给我带来的茶饼口感特别好，魏琳小姐 第五百四十一章 画饼 魏琳对杨八斤所说的茶叶倒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今天另外还有事，就先不过去了。茶叶给我留好，过两天反正还要登门拜访，到时候再喝也不迟。” 闲聊结束，该说的也都说明白了，魏琳留下随身跟来的一个手下，自己先行一步离开了。 她的手下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机灵的年轻人，也不磨叽，送走魏琳就进了杨八斤隔壁的店面，开始张罗起相关事宜来。 王屿扯了扯杨八斤的衣袖，“八斤老板，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取钱了？” 人家帮自己办事，钱要是不赶趟，可是太掉价了。 杨八斤想了想，回答道：“先不忙，你得留下，这边随时可能有事需要找你配合。现金我店里有。到时候一旦要的急，就先让貌灿付了。回头你再去钱庄取吧。”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万一自己走了，这边又找自己，让对方等也不礼貌。 便答应下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机器里的料子上。 忙完这一波，两台机器齐头并进放片的料子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刚才自己不方便撇开贵客上前查看，这会儿急不可耐的对着已经放好的片料研究起来。 好在梁以开一直守在切机旁边，这会儿看见王屿忙完回来，便开始汇报情况。 “这块莫莫亮很争气。没有什么影响特别大的纹裂，已经放出了八片片料，机器里面现在还正切着一块，统共能放出十片板料。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切面上差不多能出八到九条手镯。算下来，差不多半公斤一条。” “莫湾基这块料子，已经切完了。一共出了六片板料，受石形限制，每片能取的手镯在四到六条之间。差不多是常规的一公斤一条。” 莫湾基的情况跟王屿的预估几乎没什么差别，倒是莫莫亮，出成品的数量比先前预计的多了不少。 也就是说，这两块料子，差不多就能出一百多条成品。 还好刚才自己没有贪心没够。 要是真把料子拿到那个所谓的大师面前，只怕会被连人带料子给扔出来。 王屿想要仔细打量手上的片料，无奈片料的体积在那摆着，想要透光观察纹裂棉絮的走向，就显得有些吃力。 “要是有板料架子就好了。”王屿随口咕哝道。 不过心里也知道，这里不比国内，东西那么齐备。 却不想这句话或者话里的某个关键字被加工的伙计听到了，他咧嘴一笑，从墙角一个落满粉尘的黑色塑料篮里硬生生扒拉出几根金属杆。 王屿顿时眼前一亮。 今天这个日子真不错，想什么来什么啊。 跟梁以开两个三下五除二就把架子组装好，将板料卡在上面，王屿将电筒打开放置在板料的背面，电筒光源处用手上的半块后江垫高。 这么一来，从正面看起来，发散的强烈光线正好将板料笼罩其间。 王屿跟梁以开将脑袋凑上去，料子的一切瑕疵顿时无所遁形，清晰地呈现在两人眼底。 “就这么画吧，看的清楚些。能完美避开这些小瑕疵，这个莫莫亮虽然没有大的纹裂棉绺，但是这些地方有牛毛纹。” 梁以开用手中的油性笔，对着竖立的板料比划。 梁以开说的没错，这样能最大程度上避开瑕疵部位，尤其像是牛毛纹这种微小又难以被肉眼察觉的小问题，只有在透光的时候，才能看得清楚。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胳膊受累遭点罪。 见王屿答应，梁以开从桌子散落的透明塑料同心圆圈里，筛选出来三个，“那就从五七、五八开始套，剩下料子外围不够取的时候，再考虑五六、五五这些小圈口？” 没毛病。 王屿看梁以开画饼的模样连连点头，比自己干起来靠谱多了。 这块莫莫亮的种水，就现在观察来看，应该已经在糯冰种上下，或可一搏粗冰。 更具体的还是要等镯圈套出来之后才能确认。 想到这里，王屿抬眼看了看四周。 加工厂里有相应压镯饼的机器，他对正在专心画饼的梁以开说道：“画完这一板，让伙计先压几条镯环出来看看效果。” 梁以开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好。” 王屿便转而去研究另外的莫湾基。 他原本以为莫湾基是一块种水料，但是没想到，里面居然爆了色。 只不过不是绿色，而是春紫色。 不过这么说倒也不算确切。 因为料子上除了春色之外，还有一段像是油青色一样的存在。 但就现在看起来，颜色没有常见的油青色那么浓重，只是淡淡一层底色。 然而颜色不算周正，色相偏邪，略带油味。是典型的油青表现。 王屿点点头，这应该就是浅油青了。 本想自己上手将这个料子的手镯位画出来，但是这会儿又有点拿不定主意。 到底应该是取双色球价值高，还是春色跟浅油青色单独取价值高，王屿有些犹豫。 算了，还是等一会儿梁以开画完那块板料，跟他商量一下再下笔吧。 正在琢磨着，耳边就听到一个在喊自己，“王老板，你果然在这里。” 王屿抬头就看到了绳之手。 “你这是要做成品？” 绳之手嘴上这么说着，王屿却注意到他的眼神并没没有落在这些板料上。 王屿心里对他的来意大致有了一个推论，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什么风把绳之手老板吹来了？” 绳之手笑着说道：“自然是来跟王老板谈生意的。” 王屿佯装不解的问道：“这里两块料子，绳之手老板看中的是哪一块？是要买成品还是料子？我记得你只买珠子料不是吗？我这里恐怕都是做手镯的大料子，可能不太适合……” 绳之手摆了摆手，很直接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里的两块，我说的是王老板那些达马坎的老料子。” “绳之手老板昨天不是跟表哥已经看过了吗？昨天没听我朋友说成交，我以为没有你们看上眼的。”王屿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第五百四十二章 抛光粉 王屿并不想把料子卖给绳之手。 抛开前面所说的那些原因之外，他知道绳之手对那批料子关注的点在什么地方。 达马坎开采到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开采到了第几层。玉矿的品质永远是一层不如一层。 王屿手上这些料子，都是也木西们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有一些更是代代传下来的，品质自然比现在市面上的高出一大截。 对于做成品珠串的绳之手来说，这些料子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达马坎的雾层。 若是上一次帮忙编绳，只是对那几块料子有些动心的话，昨天看到数量不少质量又不低的那些达马坎，就真的是动了想要拥有的心思。 只是连王屿的面都没能见到，梁以开又咬的很死。 绝不打包不说，还开出了不低的报价。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跟王屿面谈，好好打个商量。 没有什么是见面谈不拢的，大家背井离乡为的都是赚钱，相互留一些利润空间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为此他甚至跟自己那位表哥说，料子报价太高，拿回去利润空间也不是很乐观，生生将他的念头给打消了。 他这一趟来骠国，本身就是奔着达马坎矿区来的。 只不过出师不利，前脚刚刚踏上骠国的地面，后脚达马坎矿区就出事了。 想要顺着达马坎这条线索去探究缘由，甚至再摸索出有类似异常表现的料子，这个想法，至少这一趟是板上钉钉的完成不了了。 遇到王屿的时候，他已经在市场上碰壁几回了。 看到不熟悉的蒙头料，价格高的不敢轻易下手，价格低他又有些看不上眼。 高不成低不就的挨了些日子，被自己表哥找来帮王屿忙的时候，正满心打着退堂鼓琢磨着打道回府。 徐敏一直给他灌输一个观念，没有什么料子是用钱买不到的。如果一旦认定料子拿回来有大价值，那么便值得多费点心思。 绳之手觉得，王屿手上那批达马坎，正好就应了这句话的景。 一想到料子被剥完皮，露出里面或红或黄的雾层，再配合上种水的加持…… 绳之手感觉自己已经看到千金难求的珠串在朝招手。 这趟出来之前，边城的商家圈子里都传开了。有个做线上的卖家，单单一条颜色都还算不上纯正、直径仅有三毫米红翡长珠串，卖出了六位数的高价。 只有三毫米啊！ 连个绿豆大都没有！ 六位数！ 看到那些料子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绳之手老板，真不是我难说话，主要是这合伙的买卖不好一个人拿主意。你就别难为我了。你要是喜欢，就拣着喜欢的挑一两块，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最低价。”王屿笑着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已经不在于价格，绳之手再有心，也不好继续拉下脸来磨。 达马坎料子偏小，一两块未必能出一串同品质同色系的料子。但是也总比没有强。 绳之手想了想，还是不要执气，一块两块多少也是个希望。 这么想着，绳之手便折头去天外天了。 王屿摸出手机给向远峰发了个信息。 这事交给他去处理，肯定不会让绳之手讨了便宜。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梁以开早已将画完的板料盯着伙计压成了镯饼。 王屿凑过去看，第一个镯饼已经在套环了。 梁以开解释道：“刚才看你在忙着，就直接做了。我检查了好几遍，画饼的地方没问题，已经尽力避开所有瑕疵了，你检查一下。” 这一行做久了，其实心底对于瑕疵的容忍程度已经变得无限大。 更明白所有天然都是因为其不完美才让人心生执念。 但是没办法，东西做出来是要卖给消费者的。 大家都有着相似的心理。 那就是期望天然的东西完美无瑕；期望人工的东西不留刻意的痕迹。 等镯环的时候，王屿拿起一个个镯饼打灯观察了一番。 即便有些镯饼上有瑕疵，但多半也是在镯饼的边缘或者是镯心的部位，等到后面加工的工序，倒个角或者打磨抛光后，基本也就做到隐形了。 梁以开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压取镯环很快，基本就是用小几号的套筒，在镯饼中心取出一个同心圆，余下的部分就是手镯的初步形态。 这时候，用电筒光照观察，就已经能大致判断出料子更具体的种水表现。 “到粗冰了。还不错。” 王屿点点头。 然后讨好的看着梁以开，说道：“咱们商量一下另外那块莫湾基呗？” 梁以开倒是也不矫情，看完料子之后，给王屿的建议是尽量分成两个颜色取成品。 王屿自然是要问明白缘由。 梁以开说道：“骠国这边的手镯成品跟咱们的工序略有区别。我们一般煮蜡是最后一道工序，但是他们最后还会再上一层抛光粉。” 王屿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骠国这边的成品，所以并没弄明白梁以开这话的意思。 梁以开便继续解释道：“抛光粉这种东西，显绿又显紫。就算一支纯白色的手镯，上完抛光粉之后，也会变成有紫色有绿色，看上去很讨喜。” “这块莫湾基的料子，本身就有这两种颜色。如果你想在佤城这边出手，这样的成品你，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上了抛光粉之后的样子。交易起来麻烦不说，还容易被压价。” “而且这两个颜色搭配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搞不好这段油青色还会拉低紫色成品的价值。你觉得呢？”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番长篇大论，最后又把球踢回给王屿。 撇开抛光粉这一层不说，王屿端详了好一番，好像这个油青色跟春色搭配在一起的确显得有些不和谐。 要是刻意避开双色同取，出成品的比例势必要拉低。 不过要是单价上去了，这点损耗也不是不能接受。 “行，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来画饼吧。” 王屿无比自然将莫湾基的片料推到梁以开面前。 “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干活的。” 梁以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第五百四十三章 尘埃落定 王屿还没开口狡辩，电话响了起来。 他晃了晃手机，冲梁以开说道：“有什么办法呢，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安不下心来。” 梁以开压根不想理他，自己把板料卡到板料架子上，开始逆光研究起来。 电话是那个带达马坎料子出去的阿弟打来的，叽哩哇啦一通说。 王屿照旧是一个字没听懂。 便递过去给苑元翻译。 苑元接过电话，表情很快就带上些许惊喜。 “王老板，阿弟说那两块料子卖掉了。” 倒是挺快。 见王屿点头，苑元又说道：“他来电话是问你，需不需要他把钱带到钱庄见面。这样省下你带钱进出的麻烦。” 王屿刚想答应，转念一想，自己接下来很可能马上就需要用到现金。 于是连忙冲苑元摆了摆手，“让他把现金带到这边来便好。” 苑元又讲了一会儿电话后，将手机递还给王屿，“他说很快就能赶到。” “倒是解了燃眉之急。想不到这样的行情下，阿弟带出去的料子还能成交的这么快。” 王屿很是有些意外。 苑元笑了，“要说什么人对这个地方最熟悉，不是那些大老板，也不是那些有钱人，就是为了生计无处不去的这些阿弟们最了解。每一条巷道、每一个街角，甚至哪里住的客人最多、哪张面孔给摆卡最大方。很快就能被他们记在心里。” 说着说着，苑元突然提议道：“对了王老板，你这边开店，手下不能没有阿弟。要是觉得这个阿弟为人还算信得过，倒是不妨问问他愿不愿意到你手底下来帮工。有几个帮手总归没错。” 经她这么一提醒，王屿倒是觉得不无道理。 就是这个语言不通是一件麻烦事。 总不能平日说句寻常话都还要带个翻译给解释一遍。 这成本有点高。 不过，王屿现在认识的也就这个阿弟还算是靠谱，至少是踏实跑市场，你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的。 多思无益，等一会儿阿弟来了再商量吧。 说不定人家压根不喜欢过受人约束的生活呢。 这边刚说完，那边梁以开就跟叫魂一样扯着嗓子喊王屿。 等王屿走过去，他指着画饼结束的板料说道：“为了最大程度的取料子，这一板的五个镯饼，有一个只能取双色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让伙计这么压饼了。” 王屿逆光看过去，料子边缘处有一些被外界颜色浸染的纹裂，宛如被茶渍浸泡多年的效果。 不过还好只是看着触目惊心，吃进玉肉里的倒是没有多少。 料子目前看来整体的种水大约在细糯种上下。 水头一般，但胜在底子细腻，倒是衬托的这一抹春色格外醒目。 王屿越看越觉得听梁以开的建议没听错，这料子上光有紫色就已经极为好看，加上那抹油青反而显得多余又累赘。 原本细腻莹白的质感，被悉数割裂不说，连带着春色仿佛都被稀释掉，没有单独看起来那般浓艳。 王屿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 “那就尽量分开取，如果圈口小一点能避开油青，就舍全口保颜色。对地限度五四圈口，再小就算了，价格上还不如卖双色球了。”思量一会儿之后，他做出结论。 梁以开点点头，“这块莫湾基取料简单一些，没有刚才莫莫亮上面那么多的牛毛纹，只需要避开那几条明显浸色纹裂就可以了。我先把这个料子上的饼都画出来，你先看看。然后等伙计加工镯环的时候，我再画另外那块。” 王屿觉得今天的梁以开简直就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乖巧又懂事。 其实梁以开今天之所以不作不妖，也是盘算着自己小九九的。 他知道自己的长处，也明白自身的不足。 虽然嘴皮子耍的溜，哄得一众客户青眼，但终究不是百分百稳当。 客户的心思就跟泥石流一样，兴致起落全在一念之间。 有时候开个大张，一个月生计不愁；有时候接连几天不开张，让他忧心忡忡。 现实也教会他，懂得审时度势懂得抱大腿。 自己不行的时候，要懂得及时借力。 眼下，王屿就是一根鲜活生生的大腿啊。 当然要表现的勤劳能干一些，让王屿有机会更多念一念自己的好。 这么想着，手上的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王屿这边也没闲着，交代完梁以开之后，杨八斤就带着魏琳的手下走了进来。 “事情都办妥了王老弟。” 杨八斤脸上喜色难掩。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他在扩充门面。 “多亏这位兄弟办事效率高，要是换成咱们自己来，可能光相关手续都要跑断腿。” 机灵的小伙很快正色纠正道：“主要还是我们家小姐提前都已经关照好了，我只是负责交涉一下剩下的手续罢了。” “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复命了。” “是是是，兄弟也是辛苦，这么热的天。这点茶水钱千万不要嫌弃。”杨八斤一边说一边递给机灵小伙一个黑色塑料袋。 虽然看起来寒碜，王屿却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番你来我往的推辞跟坚持之后，小伙带着塑料袋走了。 王屿赶忙跟杨八斤确认，“转让费给过了吗？一会儿正好有阿弟过来给我送货款。有劳八斤老板费心。一会儿连刚才的小费我一并还给你。” 杨八斤喜气洋洋的说道：“这都是小事。刚才你是没看到。我往隔壁门口那么一站的时候，他那张脸，绿的都快冒烟了。哈哈哈，真想早一天能从包朗那张脸上看到相似的表情。简直大快人心。” 王屿很想追问杨八斤，刚才究竟给了多少小费。那鼓囊囊的袋子，看上去还是得有些数量的。 不过看他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打断他自嗨，只得暂时憋回了肚子里。 “走吧，王老弟。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最新产业。”杨八斤笑着向王屿邀请道。 第五百四十四章 洒扫庭除 王屿只当是杨八斤有心要更进一步气一气往日的死对头，欣然同意。 两个人离开加工厂，来到天外天隔壁，王屿却发现，隔壁已经空了。 一地的凌乱，昭示着之前还在这里的人走的时候有多匆忙。 王屿之前倒也没怎么重点注意过这家店，只知道跟杨八斤关系不好，闲来无事也就刻意不去注意。 想不到真正有一天上眼细细打量的时候，居然已经是自己全新里程的起点。 “这么快就搬完了？” 王屿非常意外。 杨八斤点点头，“传出转让的消息后，这家店里原本寄售的货主们就已经把料子取走了。有的选择就近另寻中介，你没注意今天我店里的料子多了不少？也有的直接带走了，不知道是放给某个阿弟还是带去市场里面的中介公司去了。” 王屿点点头，在动荡的关系中，一方但凡有风吹草动，确实会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先保证自己利益的万无一失。 “他们自己的料子倒是也不算多，中介店嘛，除了有限几样办公家具之外，最多的就是料子跟人了。一旦有事，人带上料子，说走就走了。刚才去找你之前，看到有货车开过来，装完料子就开走了。” 对方也不是傻子，不忙着走，难不成还准备继续留下来等着被杨八斤气死吗。 “我琢磨着，十有八九是送到包朗那小子店里去了。管他的，走干净了就好。” 杨八斤刚说完，貌灿就带着一串钥匙还有几张纸来到他们旁边。 杨八斤抽过纸看也没看递给王屿，“这都是相关的手续文件，你收好。” 然后斜眼看了看钥匙，想也没想一把就给撇远了，“换锁。别人用过的，谁知道有没有配备用的。貌灿，一会儿你去找人过来把锁里外全换了。” 王屿抬脚走进店里，里面房型及大小跟杨八斤的差不多。 原本的办公三件套，倒是还放在里面。 王屿上前伸手试了试，质量还不错，外观也还凑合，完全能继续使用。 杨八斤随后走进来，“虽然这会儿乱了点，不过都是些小问题。一会等阿弟们打扫完就整齐了。” 四下打量，靠墙一排桌子，原本是放各种原石的，如今也只剩下桌子。 王屿初步估计了一下，自己手上现有的那些料子，加上当温老人等人的，最多铺满两张桌子就顶天了。 还都是同一个场口出的料子。 显然不符合新店开张的铺货条件。 自己现在也还没什么渠道能吸引货主往自己店里放料子。 看来，前路仍旧有诸多挑战，还远不到把酒言欢的程度。 见王屿头疼，杨八斤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谁也不是一口就吃成胖子的。我现在店里代卖的料子不好随意转手给你，不过最近我自己手上的料子还算充足，给你匀一部分过来撑撑场面，先把店面运作起来。后面慢慢来。不过成交了你可别打算收我抽成哈哈。”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王屿没想过这些事已经迫在眉睫。等到现在才觉得两眼一抹黑，开始能体会到当初杜远新店乍始的不易。 这边阿弟入场，正在紧锣密鼓开始打扫卫生，那边向远峰像只懒猫一样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天外天走出来。 王屿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没看到他的踪影，合着是补觉去了。 看到隔壁热火朝天的行动，微微一愣。 “搞定了？” 没人回答他，王屿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后面的步骤。 向远峰觉得无趣，转身去找梁以开打听情况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梁以开正愁抓不到壮丁，自己送上门去纯粹属于自投罗网。 “王老弟，要不要我介绍几个阿弟到你这边来帮工？” 杨八斤站在门口，看阿弟扫起一团一团的尘灰，往旁边躲了又躲，开口问道。 “不过，他们干点活还行，你要是指望他们能动动脑子，那有点难。” “有貌灿兄弟那样的吗？”王屿半真半假的问道。 “貌灿？他可不是一般的阿弟。你也别想了，这么多年我也就一个貌灿，要不然没准还真能匀给你一个。” 杨八斤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不禁逗。” 帮王屿卖料子的阿弟姗姗来迟，坐在同伴的一辆电动车后座上。 两人身上背的、踏板上放的，鼓鼓囊囊想来应该全都是现金。 “这里站着说话不方便，王老弟先去我店里谈吧。”杨八斤适时提议道。 两个阿弟费力的将钱拎进天外天，苑元已经候在里面了。 对于她来说，王屿开店同样是件天大的好事。 任何一个中介店里都是需要有那么几个翻译在现场的。尤其像王屿这种自己都离不开翻译的老板。 等于说苑元找到了一个铁饭碗，此刻自然更是怠慢不得。 没想到的是，阿弟带来的是一个会说国语的小伙伴。 阿弟自己不具备跟收料老板的沟通能力，但还知道借力这一说。 杨八斤知道王屿不擅长这些操作，招呼两个看店的阿弟上来把钱拿去清点。 王屿也不客气，招呼两个阿弟落座。 开口询问交易情况。 阿弟只当是王屿担心交易路子不正规惹来麻烦，他还希望后面能继续有这样的差事，也就一五一十的将交易过程说了个明白。 他本来是带料子去给另外几个老板看的，却不想那几个老板虽然喜欢，但是却接受不了王屿的开价。 一直怂恿着阿弟联系货主，把价格再压一压。 还有的开出了三百万骠国币的摆卡，诱惑阿弟帮忙从中说和。 还好王屿给的抽成折算下来更高，阿弟便咬死了价格一分钱不能商量。 原本以为谈不拢，今天要无功而返之际，最后来了一位看样子是某位老板朋友的人。 看到料子表现的很是喜欢，甚至价格也只是象征性的拉扯了一下，便成交了。 别说王屿心里有疑虑，这阿弟自己现在也还懵着呢。 第五百四十五章 入职阿弟 王屿这会儿其实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这上面，想的更多是一会儿怎么跟阿弟谈来店里帮工的事。 倒是苑元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用骠国话叽哩哇啦跟两人交谈起来。 等到谈完了，苑元才笑着跟王屿汇报，“阿弟说他愿意留在你这里干活。说你是大方爽快的老板，给你打工你肯定不会亏待他。” “并且说跟自己一起来的这个同伴，也愿意留下。除了人有把子力气之外，国语说的也不错。能更方便一些。” “是吗？那太好了。” 一切都好像顺利的有些如梦似幻。 苑元笑着说道：“不过他说，一码归一码，这一单交易说好的抽成，你还是得按说好的给。” 王屿忙不迭点头，“这是自然。一会那边阿弟清点完，让他们直接点出百分之十让他们带走。” 苑元本来还等王屿的下文，可见他说完这些便顿住。 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两个阿弟又说了几句骠国话。 两个阿弟连连点头，然后起身跟着苑元来到一边。 王屿只看见两人分别从身上摸出什么东西递给苑元，然后苑元坐在杨八斤的办公桌前像模像样地写着什么东西。 王屿虽然一时闹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看这个架势，有些接近国内办理入职手续的样子，也就没再过多留意。 “八斤老板，刚才转让店面的费用还有给办事人打点的小费，你直接留下便好，剩下的的钱也暂时先放在这边。新店还是需要置办一些东西，等安全措施提升上去之后，再说其他的吧。” 杨八斤点点头，“先去买几个保险柜，这东西不用买全新的。我知道有个二手市场，里面不少成色还挺不错的保险柜，店里面用足够了。” “你要是没意见，我有那里老板的电话，让他们给送几个质量好点的过来就是。其他能用的就先用着。你看怎么样？” 这样自然最好。 剩下的就是怎么尽快将这家店面运转起来。 “给你的合同里面，有店面的租金价格以及日期，你要是看不明白找你的翻译再给你看看。我已经大致看过，没什么问题。这东西你收好，省的后面用的时候麻烦。可能这两天房东还会过来跟你碰个面，到时候有什么事你就喊我。反正离得近，以后相互照应更方便了。” 随后杨八斤又提醒道：“还有就是，明面上魏琳小姐那边才是这家中介公司的老板，你的身份是魏琳小姐的主理人。房东多半也不会找你麻烦，给自己徒惹事端。” 这边杨八斤刚交代完，那边苑元已经办理完了需要的一些手续，征求过王屿的意思之后，苑元安排杨八斤的阿弟点出货款的百分之十付给两个阿弟。 阿弟欢天喜地的跟王屿打过招呼之后，就先离开了。 这两天店里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事情，苑元也给他们两天时间，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然后正式上岗。 看苑元井井有条的安排这一切，杨八斤面带玩味的看着王屿，意味深长的说道：“王老弟，你这个翻译不错，尽职尽责。不是自己分内的工作，对待起来也很认真。以后就把人留在店里做店面的翻译吧。我看小姑娘人也挺好的，有这么一个人给你忙前忙后，你也能省下不少精力去做别的。” 王屿笑了，假装没有听明白杨八斤话里话外的深意，“苑元待人接物确实不错，是一个非常好的翻译。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以后还是要多多仰仗八斤老板照应了。” 杨八斤哈哈一笑，“王老弟说的哪里话，咱们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杨八斤看人还是很准的。认准了你，你就是我杨八斤的朋友。这种客套话以后就免了吧。” “不过，这翻译再好终归也是个女人，在震慑力方面处于天然弱势。看下来，你这店里还是缺一个八面玲珑又不惧好勇斗狠的角色。” 直白一点，还缺一个像貌灿一样的人。 “哎，”杨八斤突然眼珠一转，“你说，荣卡现在出事，运输公司那边应该现在处于停摆状态吧？那个丹登，我看还算不错。有没有想过把他挖过来为你所用？” 这…… 让王屿有些迟疑。 好歹丹登之前是一个店面老板，让他给自己打下手，放弃自己的运输事业，只怕对方未必乐意。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再说了，大不了就帮你这一阵子嘛。等后面荣卡那边事情了了，他完全可以继续回去干他的买卖，这段时间就当搞个兼职，有什么关系。” 一边说着，杨八斤一边不顾王屿的阻止，给丹登去了个电话。 “我给你说，王老弟，你现在就要运用手中一切能运用的力量，先把前期捋顺了，后面慢慢再去解决。这样上手最快了。听我的，肯定没错。” 他打电话的间隙，向远峰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刚才王屿就看到他站在门口跟刚才离开的两个阿弟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会儿见他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不由问道：“你刚才跟阿弟说什么了？” 向远峰本来有心想卖个关子。 可是大概又觉得这毕竟是跟王屿有关的事，应该跟他通个气。 便开口解释道：“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联系一下相熟的货主们，就把这家店名义上那位老板的身份透露一下。还愁什么生意不上门？到时候该愁的就是料子搁不下怎么办喽。” 细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魏琳这样的人出面做中介生意，比起一般人更可靠。毕竟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不是谁想拿捏就能上手的。 再有就是一些想巴结相关的关系，又暂时还没找准路子的，保不齐也会曲线救国把主意打到王屿这边。 跟谁合作不是合作，能提供更多附加价值的合作伙伴，更有核心竞争力不是吗。 这么一琢磨，王屿本来如斗大的脑袋，瞬间松快起来。 不然说，鬼点子还是得看向远峰。 “丹登老板说一会就过来，等着吧。”杨八斤说道。 王屿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刚 第五百四十六章 招兵买马 王屿赶忙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能够松口气的时候，梁以开要是看到自己在这摆烂，还不得把自己生吞了。 看到王屿走出来，梁以开就汇报起来，“两块料子一共出了一百二十二条成品。莫莫亮开出了八十七条，莫湾基出了三十五条。其中十八条挂春色、十条浅色油青、七条双色球。现在都已经压成了镯饼，两个伙计正在马不停蹄套镯环。” “这么快？”王屿忍不住咋舌。 就算是给的小费不低，这速度也挺惊人的。 “也还好。只要油水加满，他们就是永动机。前面这几道工序简单，倒不费什么功夫。镯环后面工序复杂一些，也是功夫活，就不能一味求快了。” 梁以开一边说，一边将王屿带到摊在工厂工作台上，密密麻麻跟大月饼一样的镯饼前站定。 王屿打灯逐一检查的过程中，问梁以开，“现在这表现，你觉得若是找阿弟带到角湾市场上的成品区，价格能打到多少？” 梁以开皱着眉头，随手抓起一个镯饼，放在手里端详了好一阵之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基本没去过成品市场，具体价格怕是明天去汤那边待一天，打探一下市价才行。” 王屿眼下是无暇分身顾及这些，梁以开便自告奋勇道：“明天我去吧。我去待上一上午，看看同行出价还有探探阿弟口风。然后回来告诉你。” 有时候跟阿弟拉扯价格的时候，阿弟会直言相告，曾经有人开出过多少多少的价格，但是货主没答应。 这样的价格也是具备参考价值的。 王屿点点头，拍了拍梁以开的肩膀，“那就只能辛苦你跑一趟了。” 看了看梁以开，王屿又小心的问道：“老梁，问你个事呗？” 梁以开不明所以，“有事就直说。” “你后面是怎么规划的？这趟骠国收完料子以后的规划。” 这个问题，让梁以开的心跳都加速了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王屿不会无的放矢随口乱问。 “我能有什么规划。孤家寡人，无依无靠，走到哪算哪呗。”梁以开先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回答道。 这话倒也不算敷衍，他十几岁的时候双亲就已经不在。 自己一个人半数时间流浪在边城，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跌跌撞撞长大成人。 叛逆期的时候交友不慎，认识了一些街头混子，错把高危行为当个性，偷鸡摸狗干过、违规擦边的事也干过，在边缘一路蹦跶。 要不是那次偷料子失手被打个半死，后来又慢慢被向云华表达出来的善意打动，可能现在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足人员了。 最开始他也曾对向云华有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情愫。但很快就敛起了相关的心思。 自己跟对方的身份差异太悬殊。 感情到一定程度，早不再是必须拥有。 如今向云华已经不在边城，那个地方对于梁以开来说，已经跟其他地方并无什么不同。 “老梁，跟你打个商量。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斟酌了一下，王屿还是开口了，“你愿不愿意在佤城……” “我愿意。” 不等王屿把话说完，梁以开就表态了。 “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要是我问你愿不愿意留在佤城当阿弟，你这么快就答应岂不是太欠考虑了。”王屿笑的奸诈。 “没事，前脚答应你，不耽误我后脚撂挑子。”梁以开毫不示弱的回答。 “就算开了这家店，我也没时间天天呆在店里照看。还是离不开人帮衬。老梁，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的合作方式好商量。”王屿真诚的说道。 “好，那我可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等我好好想想要什么，想好了我会找你谈的。” 梁以开说完，挥了挥手，“就这样吧。刚才帮你画饼画的我这会儿眼睛还疼着呢。我跟你说，这可算工伤，怎么补偿你自己掂量。” 最怕面对接下来肉麻无比的对话。 “这就当是你的入职考试了。表现不错，年轻人再接再厉，我看好你呦。” 王屿几乎是跳着逃出梁以开魔爪的，就梁以开那不肯吃一点亏的德行，晚一秒可能就要被他喷个狗血淋头。 正狼狈的时候呢，就看见旁边跟看猴似的看着自己的丹登。 “王兄弟，这是干嘛呢？” 难得丹登还有这番雅兴打趣自己。 当老板第一天，形象尽毁。 “丹登老板来了啊。” 王屿赶忙收住身形，佯装淡定的打招呼。 “嗯，八斤老板把荣卡叔父的事情给我大致说了一下。让我等他消息。然后说你找我有事，让我过来一趟。” 杨八斤这只老狐狸。 但是耍花枪不是王屿的做派，既然杨八斤已经给自己起了头，王屿便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给丹登讲了一遍。 丹登显得很高兴，“还以为你也跟其他那些老板一样，在这边待个把月就走了。在这边开店也好，至少以后找你喝酒方便多了。” 继而话题一转，“不过，虽然荣卡叔父出了事之后，运输基本停滞。但是我还是要盯着风声宽松的时候，能送走一些料子就送走一些。毕竟这个行当积累下一些客户不容易。这个时候我要是撒手了，只怕以后就算是荣卡叔父平安无事，这桩买卖也断了头绪。” 这话也没错。 关系积累起来很慢，但是失去很简单。 丹登虽然之前跟荣卡之间有些不满跟抱怨，但是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反而把两人的血缘亲情给激发了出来。 也许是看王屿脸上有些许失落，丹登赶忙说道：“王兄弟，真的是不是哥们找借口推脱。只是你说这一行干了这么久了，手上那些客人的料子，总还是要负责到底。虎头蛇尾不是我丹登做人的准则。” “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不能天天在你店里帮忙。但是你开店我很为你高兴，只要不走货的时候，我义务给你帮工。不要钱那种！” 丹登把胸脯拍的咚咚作响。 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引 第五百四十七章 介绍客户 丹登推荐的人选，说起来王屿也认识。 他甚至还曾经私底下给人起了个外号，豆芽兄弟。 就是那天他们三个摸去假料子仓库时，丹登找来的那个瘦小的骠国阿弟。 见王屿有些意外，丹登说道：“你不要看他其貌不扬，瘦弱矮小，但绝对是个狠角色。那天晚上我之所以叫上他，完全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的。只不过也算咱们走运，没遇上。所以你也就没机会见到他的真本事。” “你开这样的店，是非不少，天天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身边还真不能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丹登越说越觉得，豆芽兄弟就是给王屿量身打造的人才。 所以二话不说就摸出电话，施展起召唤术。 “你放心王兄弟，他绝对靠得住，是跟我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儿，知根又知底，尽管放心。” 丹登一再保证，大力举荐。 “不是，等等，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次豆芽……不是，这兄弟到底叫什么？”王屿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开口问道。 他可没傻到准备以后都喊对方豆芽兄弟。 按照丹登的说法，这兄弟身手了得，王屿怕自己会被他给活生生打死。 “龙阳。”丹登一边拨弄手机一边回答道。 “啥？”王屿傻眼。 这名字…… 为什么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丝怪异跟别扭呢？ 在这蒸笼般的天气里，王屿不禁觉得胯下一凉、菊花跟着一紧。 “怎么了？”丹登终于发现王屿脸色不对，追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名字……挺阳刚的哈。”王屿敷衍道。 “好像是？不过名字不过也就是个称呼而已。能区分人就行了。”丹登随口说道。 说话间，梁以开从加工厂走了出来，手上捏着几个已经取好的镯环。 “王屿，镯环都已经取好了。我又仔细看了看，这几个应该达到正冰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镯环，示意王屿来看。 丹登好奇的问道：“王兄弟，你还做成品呢？” 王屿一边朝梁以开走过去，一边回答道：“你这边运输的路子一断，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往回发料子。手上不能光出不进，总得琢磨着做点什么。就拿这料子试试水，看看在这边是成品的利润高还是料子的利润高。然后后边有针对性的去经营吧。” “王兄弟，我想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客人！” 丹登笃定的说道：“就前两天，一个经常找我运输的客人，还在我那抱怨，说佤城这边料子是料子、成品是成品，就没见过几件半成品。想收这样的毛货，结果见都没见过几手，更别说成交。” 说完，伸手从随身的斜挎包里一阵扒拉，最后翻找出一个通讯录样的小本子。 梁以开见他一页一页翻看着上面鸡肠子一样的文字加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数字，打趣道：“丹登老板，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不把这些号码保存在手机上？” 丹登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这上面，可不仅仅只是记个电话号码这么简单。你没看人名下面还有字吗。这人是运什么东西的、大概多久一次之类的信息都在上面呢。差不多到时间却没见到对方送货，我就打电话过去问候一声。生意嘛，就得保持联系。要不然老客户不都跑没影了。” “找着了，就这个。王兄弟，你这边现在方不方便让他来看货？要是不方便我就给你们搭个线，你们自己另外联系。要是方便就择日不如撞日，让他今天来看看。”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等王屿答话，梁以开就抢先开口了。 “那我现在就跟他联系。”丹登立刻开始打电话。 “好彩头王屿，人家不是管这叫开门红吗？今天要是能成交，以后铁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梁以开挤眉弄眼的说道。 “那可真是承蒙你吉言了。” 王屿虽然不是太讲究这些，但是吉利话谁又不爱听呢。 “他说离这里不远，马上就能赶过来。”挂断电话，丹登邀功似的来跟王玉汇报情况。 这时候，王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所有的镯环，自己还没上眼，压根就还没有打数定价。 瞬间也不顾上跟丹登唠嗑了，王屿跟梁以开走进加工厂，将全部镯环一一摊开来，打灯逐一检查。 既然要卖半成品，定价方式就不能照搬原石那一套，虽然还只是毛货，可是货头货中货尾依然是能够区分出来的。 梁以开先前已经大致将莫莫亮的货头分了出来，就是刚才他拿给王屿看的那几支到正冰的镯环。 八十七条镯环里面，只有七条到了正冰。 两个人又快速筛选出了，带有瑕疵或没完全避开牛毛纹的二十条货尾。 剩下六十条不上不下的，就是货中了。 “对了，毛货镯环的定价，你有概念吗？”梁以开问王屿。 要是俩人都没谱，还是不要怕麻烦，该找人掌眼就找人掌眼。 “大致范围有概念，那边有意向的话，多半是会谈打包多少条，到时候看他怎么买，圈定的是货中还是货尾吧。” 王屿一边回答，一边手下不停，继续甄选着剩下的莫湾基镯环。 这种色料他区分起来极为简单粗暴，单纯就是依靠颜色的面积以及浓淡程度来分头尾。 春色浓郁且面积又大的，在王屿这边就是货头。 货中无疑就是双色球。 浅油青就划分到货尾里。 任务完成。 王屿舒展了一下肩颈，这才看到豆芽…… 龙阳兄弟已经到了。 正站在丹登身边，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反正王屿看过去，只看到丹登慷慨激昂说的唾沫乱飞，龙阳低着头大口大口抽着手里的烟卷。 王屿想了想，多半俩人现在说的跟自己这件事有关，现在出去打招呼反而不合适，还是让他们两个人私下先进行一番沟通吧。 龙阳要是实在不愿意，也至少能跟丹登明说。 不至于碍着面子硬着头皮答应自己。 第五百四十八章 买的不如卖的精 “那是谁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以开站到了身后。 “要是顺利，以后你是狼他就是狈；要是不顺利，就没什么其他事了。”王屿随口回答。 “王屿，我发现自从峰哥来了以后，你就越来越不正经了。”梁以开认真的说道。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自从向远峰来了以后，自己喝酒的频率明显提高了不少才是真的。 昨晚没睡好，加上早上起的又早。 王屿这会儿已经开始觉得，脚底板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以后不能再这么放纵自己了。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看到外的面龙阳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狠狠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重重踩灭，然后跟丹登说着什么。 丹登看上去很高兴，王屿觉得这件事八成应该是成了。 抬脚迎出去，丹登一脸笑意看过来，“王兄弟，你的得力干将我帮你说服了。回头记得请我喝酒。” 龙阳咧嘴一笑，“老板，以后就听你差遣。” 国语说的还不错，倒是让王屿有些意外。 合计了一下，这边中介店以后哪怕自己不在，有梁以开跟龙阳，再加上苑元和那两个阿弟，人员配置方面应该暂时差不多了。 见其他人手都差不多妥了，王屿这才笑着看向苑元，“我不是太了解这边翻译的薪资，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尽力满足。” 苑元摇摇头，“王老板肯给我一份工作，我已经很满足了，佣金方面我没什么特殊要求。” 王屿点点头，女孩子向来都是脸皮薄，自己就算问也是白问，还不如回头问问杨八斤，做个参考。 正想着，丹登突然说道：“老板来了。” 王屿顺着看过去，迎面走过来两个男人。 待走近后，王屿不由乐了，其中一个居然还是熟人。 “打起精神来，咱们新店第一单买卖上门了。” 王与信心满满。 按照以往老陈求料若渴的架势来看，不管另外那个人买不买，老陈都肯定不会空着手走。 “王老弟，你这又是什么时候收的料子？我怎么完全没听到消息。” 刚一打照面，老陈也是一脸意外。 “都让您知道了，我还卖什么。”王屿笑着回答。 旁边那位显然是个急性子，“先看东西，再叙旧嘛。老板，货在哪？” 老陈哈哈一笑，“王老弟不要见怪，我这位同乡性格一向这样，听到有料子就挪不开腿。要是让他耐着性子听咱们闲聊半小时，绝对要打人。” 王屿招呼了梁以开一声，让他先带人过去看镯环。 自己则跟老陈唠起嗑来。 老陈听说王屿新店开在这里，显得很高兴，“我之前也在琢磨这个问题。要是每次都带着人去你住的地方，只怕会有很多不便之处。这样倒是也好，打开门做生意，以后就方便多了。” 人虽然是在跟王屿说话，眼神却一直往加工厂方向瞟，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 “本来想着做一批成品找人带进市场看看接受度怎么样，结果丹登老板说您刚才那位同乡专门收半成品的毛货。非要我暂缓加工，先让对方看一眼。我想着新店开张，用钱的地方也多，要是能成交倒也省了麻烦。” 王屿看似解释了一番，实则是给老陈滚烫的心上又浇了一瓢油。 老陈终于按耐不住，“王老弟，要不咱们待会儿再聊？先容我进去看看东西。” 王屿刚点头，老陈就小跑着进了加工厂。 要不是担心自己上来就直奔主题，可能会惹王屿不快，老陈绝对比自己这老乡跑得快。 现在的运输费用太贵了，每次好不容易逮着风声不紧的机会把料子见缝插针运回去，那大笔的运输费用都让老陈的心淌血。 眼下要是王屿手上这一波毛货有盘的价值，老陈觉得去掉边角去表皮壳，光货怎么着也比料子轻多了。 运费上能省一点是一点，这可都是背井离乡早出晚归顶着骄阳烈日的辛苦钱呐。 刚进门来就听到自己同乡正在问梁以开报价。 梁以开只是大略说了个价格区间，货头货中货尾的价格差别已经体现出来了。 老陈叹了口气，难怪人家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 自己想着省运费，人家想着多赚钱。 如今运费倒是有希望省一笔，不过直接花在料子上的成本同样也是增长了不少。 不过，这些毛货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 只不过老陈进来的晚，同乡已经在跟梁以开讨论，自己也不好贸然上手，只得站在一边先看看他们打算怎么个交易法。 “这批货不少，我吃不下这么多。莫湾基的三十五条我可以打包走，但是那块白底粗冰的料子，我要不了那么多。最多拿一手。”老陈的沉吟半晌之后说道。 老陈在旁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两手毛货分别什么价？” 同乡回答道：“价格倒还都在小五位上。这手春彩的匀下来差不多一开左右一条；那边粗冰的要贵一些。刚才这位老板说，货头的几支差不多要到三开。” 老陈疑惑道：“虽然单价看起来是高了一些，不过这冰种的底子，现在成品的市场价格怎么也要在中五上下。利润还是可观的。我要是你就全力先拿另外那块料子的。” 同乡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消费者都喜欢带点颜色的手镯。那块料子种水虽然比这个好，但是卖起来未必有这个好出手。反正我还是更看好带颜色这个料子。”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光买家有种水跟色的争论，就连做这一行的卖家其实也一直有相同的困扰。 只不过，卖家多半都是受到市场反馈的影响。 手上货物积压的周期，取决于受市场欢迎的程度，抢手的东西当然要比少有人问津的东西出手的速度快。 老陈觉得冰种的东西比较吸引人，同乡觉得有色的东西卖得快。 分歧就这么来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排名有先后 老陈也也摇了摇头，“种水种水，种质是其他一切的基础。” 梁以开赶忙打圆场，“正好两位老板各有所好，不如各选其一？” 古往今来多少年，关于种水跟色的争执都没个论断，想要这俩人分出个高下，那才叫个天真。 为了不伤和气，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赚钱上来吧。 杨八斤还在忙着帮王屿张罗新店铺货，貌灿带着换锁的人回来之后，杨八斤就开始带着他回店里选料子。 这些料子的具体情况，除了杨八斤就只有貌灿了解，马虎不得。 龙阳自从被丹登说服之后，现在便开始寸步不离跟在王屿身后。 那紧张的架势，让王屿很想知道丹登究竟是怎么跟龙阳说的。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私人打手吗。 虽然店是自己的，但王屿却生出一种置身事外之感。 毫无头绪又看似井井有条，莫名的违和。 就在王屿正闲出愧疚感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杨霖打来的。 自从王屿来了骠国之后，跟杨霖的联系就不多。 一方面是王屿觉得，既然自己现在不能放心大胆的追求人家，就不要有事没事在别人眼前蹦跶。 既不能给对方一个未来，还要吊着人家，这跟个渣男有什么区别。 头脑里一时间有些纷乱，接电话的手也就有些迟疑。 龙阳不知道王屿这些复杂的心思，尽职尽责的提醒道：“老板，你的电话响了。” 王屿叹口气，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先是一长段的沉默。 王屿并不想冷场，但是实在找不到话题的开头。 最终还是杨霖率先开口了，“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王屿赶忙回答，“你最近怎么样？” 杨霖大概是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兜兜转转绕圈子，下一句直奔重点道：“我家里有点事，需要回一趟骠国。我想顺道去佤城看看你。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什么时候来？”王屿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 他这会儿心情激动，心跳加速，压根没听出来杨霖字里行间不对劲的地方。 “我明天动身，大概到你们那边应该就下午了。” “你在这边住几天？需要提前帮你订好房间吗？”王屿想了想问道。 “怎么，我现在还没去就先盼着我走了？” 杨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语气却有些莫名不开心的成分。 “哪能呢。这不是觉得你自己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应该多为你着想一些。” 王屿赶忙解释。 “我在佤城待不了多久，最多两天，我就必须要走。要是……要是家里那边顺利的话，回程我可能能多待一段时间。” 杨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跟蚊子哼哼差不多了。 “那行，明天我在角湾这边等你。你登机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虽然在王屿心目中，杨霖的位置从来没有动摇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通话，两人中间莫名生出了一些生疏的距离感。 这让王屿有些茫然、有些揪心，但是无能为力。 正在惆怅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王屿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摔地上。 回头一看，果然能干出这种事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程志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王大哥，我就说看着像你。还真是。” 王屿本来就头疼，这会儿看见程志，头更疼了，“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这边有家店转让了，新店开张应该有些好东西压阵，这不是就跟几个朋友过来看看能不能捡到漏。”程志搓着手，嘿嘿笑着说道。 到现在还一门心思想着捡漏，这纯粹是吃亏没够，跟头还在后面等着呢。 王屿觉得之前自己已经好话赖话都说过了，又不是他妈，没理由耳提面命。 点点头说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从哪里听说的？” 程志说道：“我今天本来在角湾市场里面的中介公司看料子呢。那家店今天就跟来货似的，半路开进去一辆小货车，咔咔一通卸货。亏我还以为有刚从矿区运下来的料子呢。后面听几个国内来的同行跟那家店的老板讨论起来，才知道是那家转让的店面料子运到那家中介店去代卖。” 王屿觉得自己已经猜出来程志说的是哪家店了，便顺口问道：“料子品质怎么样？” 程志还深沉上了，“怎么说呢，数量倒是挺多。但是不敢轻易出手，都是蒙头，看不来。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什么本钱，凡事还是得从稳中求胜才是正理。”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前一秒不是还惦记着捡漏吗，这会儿又知道稳中求胜了？” “嗐，王哥，我这张嘴您听听也就算了。” 程志二皮脸的笑起来，然后又说道：“我看这家新店也不怎么样嘛。都这会儿了料子都没进场。看这样这老板实力、人脉也都不咋地。哎王哥，你说这现在市场上虽然人不算多吧，但咱们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就市场上现在这模样，你说还有必要继续在这待下去吗？” 不过王屿倒是隐约从程志的话里面，隐隐约约抓到些什么东西。 大部分的人，其实跟程志的境况都是差不多的。 不管入行久的还是不久的，很多手上都没有大笔的现金，这样的人心态还停留在以量取胜、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 同样的钱能买十块料子，就绝对不会选择八块可能品质更好的。 即便有可能那八块料子开出来的价值会更高。 这虽然跟他们赚钱的强烈目的冲突，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十块料子，就是十个可能，但凡有那么一两块料子涨了，剩下的哪怕是表现平平或者小垮，也能追平损失，甚至没准还能小赚。 但是数量越少，就要把更多的筹码押到有限的数量上，这样但凡有一两块垮了，那么很可能最后全部切下来依然亏钱。 在对自己的眼力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数量的排名永远在质量前面。 第五百五十章 闲着也是闲着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把市场空白的区域给做了。 这些人在佤城收料子，为的就是回国内能赚的更多，而不是为了加大自身风险。 市场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但王屿觉得自己没准可以改善一下现况。 不过他如今手上现有的料子，并不适合这么操作。 那些东西没有必要这么折腾。 当务之急，自己要去买料子赌石，尽快把自己中介店的调调给定下来。 “最近什么地方的料子最多？” 王屿下意识问程志。 程志哪里能知道这些，向来都是仗着有点小聪明到处溜达，看能不能干点拾人牙慧的事。 倒是站在一边的丹登开口说道：“市场上阿弟出来的很少。现在要说料子多的，也就是市场里面那些中介店了。成交量低，但是从矿区下来的料子数量又是一定的。 遇到好的不下手又过意不去，也不利于关系维护；下了手，料子又压在那，也是难过的很。” 王屿点点头，看来料子来源还是要从这些地方下手。 闲着也是闲着，尤其是杨八斤还在那里张罗，自己闲在这里岂不罪恶感太强。 于是王屿冲苑元招了招手，把她唤过来，“叫上向老板，咱们去市场看料子去。” 见他有事要忙，丹登告辞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荣卡叔父那边的事情还没个定论，我跟你一起出现在市场里对你不好。让龙阳陪着你去吧。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王屿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也不再客套，跟杨八斤打过招呼之后，带着龙阳跟苑元飘然远去。 实在不是他想当这个甩手掌柜的，实在是杨八斤的料子，王屿完全无从下手，还是全权交给他。 等他把自己那边带过来的料子理顺了，自己再交接才不容易出岔子。 至于向远峰，看他也是闲的难受，不如带出去创造一点生产力。 梁以开就让他继续伺候老陈跟他同乡那两个快演变成斗鸡的男人去吧。 这趟浑水还是要交给他这样八面玲珑的人。 自己只是先去探探情况，也没准很快就回来了。 程志站在原地，看看同伴又看看远走的王屿，好像弄明白一件事。 这家新开的店，貌似跟王屿有很深的纠葛。 自己刚才没有乱说话招人嫌吧？ 好像没有。 对，肯定没有。 这么想着，程志自然是不肯错过跟在王屿身后捡漏的大好机会，快速跟同伴道别之后，飞快的追了上去。 反正王屿也懒得搭理自己，多自己一个，应该也没那么碍事。 王屿的确懒的理会他，主要是市场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来得，别人同样来得。 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赶他。 不如当他不存在。 这个默契一旦达成，那在程志看来就是对自己存在的一种默许。 一行人奔着角湾市场浩浩荡荡杀了过去。 角湾市场里面各种中介公司林立，要算时间内从里面买到合适的料子，单纯靠轧街，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 苑元似乎看出了王屿的意图，开口提议道：“王老板，这里面我知道有几家店的实力还不错。不过具体料子的品质我不懂。只是有几个同行在里面工作，市场能听到一些谈论。要不我先带您去那几家店看看？” 正是王屿求之不得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苑元显然对市场里面的情况比较了解，一边带着王屿走，一边简单介绍着，“其实能进到角湾里面的老板，都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这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我先带您去这几家看看，要是没有您看好的，咱们就再去别的店里看也是一样的。” 说话间看第一家公司就到了。 往常即便是这个时间段，店里也会有不少客人在看料子。 但是今天从门口看上去，店里面只有三两个散客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逛着。 看到几人出现，立刻就有人热情的迎了上来。 看到苑元的时候，一个翻译模样的女人立刻招呼道：“苑元姐，听说你最近被一个老板包了月，怎么有时间过来？”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偷瞟着王屿向远峰几人。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引人遐想，不过对这些散装翻译来说，包月意思就是按月做某个老板的专职翻译，一般来说不会有私下里自己接待其他老板的情况。 但也不是绝对的，有些翻译还是会在业余时间，赚点外快，按小时接待其他一些时间上不冲突的老板，做做临时翻译，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女翻译这话的意思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要是王屿是苑元私下接待的老板，那么各方面都不需要太注意，能宰就宰，不会有很多后续的麻烦。 但如果王屿是苑元长期接待的老板，那就说明这人在佤城待的时间不短，该注意的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些，省的后面给店里惹些争议。 苑元指着王屿解释道：“这位就是我老板，今天过来看看料子。有什么品质不错的料子，可以帮我老板介绍一下。” 女翻译立刻收起脸上的八卦，换上一个相对职业的笑容，“有的有的，我们店里昨天刚到了一批料子，老板可以看看。都是刚从矿上运下来的。你们呀就是来晚了一些，昨天来的话，上面的泥巴都还在呢。” 边说边引领着几个人朝店里面走去。 接待这样的老板不同于对待随意来逛的散客，他们更愿意给他们看一些品质不错、价格也不错的东西。成交的概率大，他们从中能拿到的提成也高。 女翻译指着面前一张桌子上的料子，介绍道：“这些都是本店昨日到的新料子，老板可以先看看。我看老板脸生，要是之前没怎么来逛过咱们店，也不妨看看其他的料子。有些老料子，虽然单价高一些，但是都知道老料子嘛，品质也是更有把握些。” 王屿被她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再招呼你。” 女翻译显然生怕自己离开会被店里其他人抢了生意，强笑着说道：“不妨事老板，反正店里也没几个人 第五百五十一章 借料子 不得不说，作为买家买料子、跟作为卖家卖料子，切入的角度确实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王屿想做的还是同行的生意，虽然之前也没少干过自己赌石然后擦窗或者解石后转手交易，但那毕竟都是一对一的。 如今要面对是一个群体，王屿知道这种开店的经验自己并不多，所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倒是向远峰，今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酒劲还没下去呢？打起精神来看料子了。” 王屿戳了戳向远峰的胳膊。 “哎，浑身乏的厉害。早知道今天这么多事情，昨天就不应该那么喝。不过，我说王屿，你用的着这么猴急的找料子吗？” 向远峰今天的脑子一直转的很慢，整个脑子就跟被酒精吸干了水分一般。 “不找料子怎么能行。你又不是没看到，店就在那摆着，要是前期没料子吸引不了人气，以后大家看到了都会下意识绕着走，还做什么生意。” 王屿知道现在自己做的并不是最有效的，但行动起来总是要比闲在那等着料子从天而降要强吧。 “看来，你的宿醉程度一点也不比我好多少啊。” 向远峰话里有话的卖关子。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昨晚上不知道是谁跟吴大叔一唱一和，拼酒拉人作陪。 “你忘了，阿雷他们手上不是还有一批料子吗？” 向远峰挑了挑眉毛，笑得一脸没安好心。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喝失忆了，怎么不知道。但是那料子跟这家店有什么关系。别说跟店没关系了，说白了跟现在你也没关系。那可能是你家老爷子最后的家底了，你想干什么？” 王屿警觉的看着向远峰。 直觉告诉自己，这伙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这也是想帮他们一把。这叫互帮互助好不好？阿雷他们现在料子是不是运不走？咱们现在手上是不是少料子？” 向远峰先是抛出两个问题，然后才又继续说道：“料子压在手上就会占用资金，产生不了利润，，每一天其实都在往里面搭钱。不如咱们先借过来，价格合适、有利可图可以帮他们转手卖掉。他们求财、咱们求人气，也能趁这个机会争取时间，积累自己的料子需要时间也需要本钱。吸引货主来送料子也需要名气。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虽然这会儿他才把这个打算说出来，但显然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 王屿摇摇头，“我觉得阿春他们不会答应你的。” 向远峰笑起来，“巧了不是，要是阿春在的话还真未必能答应我。可他现在不在不是吗？阿雷跟阿牛我还是有把握能拿捏的。这件事就交给我，保证出不了岔子。”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向远峰下了最后通牒。 王屿当然知道向远峰说的是对自己有利的提议，但是一方面他觉得向父那边一旦知道不好交代是其一；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从认识向远峰之后，就一直在占他各种便宜。 即便是好朋友，牵扯到利益也该是有来有往，大家相互增益相互帮扶才是正理。 而绝对不是像自己现在这样，一味占便宜，而没有回馈过对方什么。 在边城是这样，因为四人合伙的缘故，不可能再把向远峰带进自己的队伍中，好处没见他拿到多少，事倒是真没少帮衬。 想到这里，王屿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对啊，在边城是因为四人合伙的生意，不能由着自己来。 但是佤城这边…… 自己在这边动用的，基本都是自己那一份本金。 而且因为对这边境况不熟，担心有个闪失把其他三人牵连进来一锅端，所以很多行为都是王屿自己一个人自发的。 四个人也有这默契，在佤城当地产生的收益，算是王屿自己一个人的。 那么跟向远峰之间的关系，操作性就变得很灵活。 “这件事要是成了，先保证他们的利润。咱们之间拟个合同，生意一人一半。” 王屿也不磨叽，很快做了决定。 “就等你这句话呢，”向远峰得意洋洋的说道：“鸡蛋绝对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这次家里出事，算是给我长了记性。你以为阿峰哥是什么人？学做好人好事啊。我算盘打的精明着呢。”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做阿雷阿牛的工作。算了，我也别跟你在这看什么料子了，我现在就亲自去一趟。你留在这里继续看料子吧。这种事还是得我跟他们私下谈，才比较好沟通。” 向远峰沉吟之后，说出这一番话。 见王屿没有反对，便着急忙慌得准备往回走。 “等等，”王屿开口叫住风风火火的向远峰，“佤城也不太平，你对这边又不算熟悉，让龙阳陪你去吧。我在中介店看料子也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带他去，万一迷路还有人能帮你求助路人。” “我可去你的吧，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还迷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向远峰也没有坚持，最后带上被王屿强塞过去的龙阳，匆匆忙忙走了。 女翻译眼瞅着进来五个人，一下走了俩，开始有些沉不住气。 期期艾艾的凑上来，殷勤的介绍起王屿手底下无意识抚摸着的料子来。 “老板，您眼光真好，这是块木乱干场口出来的料子。这个料子最出名的就是曾经开出过色鲜水长的红翡。您看这一块料子的皮壳多紧。好着嘞。” 女翻译不遗余力的试图将王屿的注意力重新引回到料子身上。 在她看来，自己的言语起到了作用，因为王屿的视线下一秒倏的就转回了料子的身上。 这让她悄悄松了口气。 有些客人就是这样，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别的什么事情，说走就走了。 一旦走了，照今天市场上的人气来看，自己的业绩可就更没着落了。 王屿看着手上的料子，这的确是一块木乱干没错，二十公斤应该是有的。 红黄色的皮壳均匀的覆盖在玉肉之上。 首尾两端分别有几条纵横交错的明显 第五百五十二章 宰客价 木乱干的料子一般皮壳都薄，王屿摸出电筒，对着料子打灯观察起来。 按理说，作为一个新场口，木乱干很难像那些老场口的料子一样有让人惊艳的表现。 但是手玩件却跟风凑热闹，刚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王屿将注意力给转了回来。 女翻译说的没错，让木乱干这个场口一战成名的，的确是曾经开出了浓艳无比的红翡战绩。 可那毕竟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 再往后，随着这个场口的玉矿被不断开采，这样的概率也已经越来越小，无限趋近于无。 难不成，自己踩着狗屎运，又捡到一块不成？ 这当然只是王屿最乐观的一种猜测，木乱干的料子是色料跟种水料各占一半的比例。 整体来说，开出种水料的品质要在色料之上。 红翡除外。 电筒的光束照射在料子皮壳上，投射出一小团光晕，强光射进去，反射出面积不小的一团亮光。 颜色虽然看起来也有一些翻红，但是因为皮壳本身就自带红黄两色，大大干扰了王屿对里面玉肉底色的判断。 但是种水倒是真不错，不然光团不会是这样的形态。 女翻译见王屿越看越认真，知道有戏，立刻说道：“老板，今天市场人不多，您要是看的上眼，我请老板出来给您个底价。咱们头次打交道开个好头，以后您常来。” 王屿点点头，面上没表现出丝毫想买的意思，点点头，“开个价格来听听。” 女翻译很快找来一个骠国男人，看来就是老板无疑。 只是可惜，这老板不会讲国语，所以说的话还是要经过女翻译。 不过苑元也留了个心眼，老板说一句，她就给王屿翻译一句。 “王老板，这个老板开的价，换算成国币的话，大约在一百二十万。”苑元小声翻译道。 “什么？” 饶是王屿有心理准备，也被这老板的狮子大开口给雷到了。 “一块表现只能说还不错的新场口料子，二十公斤，敢叫价一百二十万？这是吃错药了吧。”王屿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底价？这价格的话，连谈都不用谈了。”他没好气的冲着女翻译说道。 新料子在市场上流通之初，价格势必会开的高一些，这个套路王屿也明白。 这样报价一方面是要不断试探市场上买家对于料子的接受程度；另一方面，前面没人还过价格作参考，所以价格一定会从高到低慢慢下降。 可这也太离谱了。 就算手玩件有提示，王屿也没了继续好好交涉价格的兴趣。 差的实在是太远。 女翻译表情有些讪讪的，小声的在自己老板耳旁说着什么。 想来应该是在翻译王屿的原话。 “老板，我们老板说您要是喜欢，就还个价。生意嘛，都是这样。我开你还，才叫生意不是吗。”女翻译讨好般的说道。 还将求助的视线放到了苑元身上。 那模样就差直接说让她帮着说两句好话一起劝劝。 苑元只当没看见，自己是哪一头的人，那是绝对拎得清的。 况且，她虽然看不懂料子，但是却也了解王屿的为人，要不是这个价格过于离谱，他断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也难怪王屿会生气。 店主的叫价方式的确有些不讲武德。 虽然报价都会往高处报，但多少还是有个依据范围的。 就好比普通养殖场里出来的鸡蛋，价格永远不可能超过一枚孔雀蛋。 如果有，就说明对方拿人当傻子糊弄。 王屿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没什么气度。 于是态度并不友善的还了一嘴价，“四千五百万骠国币，我能出的最高价。行就成交，不行就不用再谈了。” 这可真是连对方的零头都不够。 女翻译赶忙对着自己老板翻译起来。 离的不远不近的程志，一边假装看料子，一边伸长脖子看这边的情况。 见王屿有点动气，便挨了过来，一脸谄媚的说道：“王哥，我觉得十五万你都给多了。你看这个料子的裂痕这么明显、还多，只怕里面取件都不好取。这东西你拿回去想料子出手挺难的。毕竟大家看到了第一反应都会跟我想的差不多。” 王屿意味不明的笑着肯定了程志的说法，“你说得对，这东西拿回去也是个麻烦。不然就走吧。” 程志信以为真，还高兴王屿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眼力又有了明显的进步跟提升。 这么想着，抬脚就开始朝外面走去。 女翻译飞快的跟自己老板实时汇报着两人的对话，见程志已经朝外面走了出去，着急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直到看到自家老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女翻译立刻出声挽留王屿，“我们老板同意了。” “那就封起来吧。”王屿的神情看起来淡淡的。 程志走了一小截，发现王屿跟苑元并没有跟上来，折头又发现料子居然已经成交，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当了工具人的觉悟。 “老板，再看看别的料子吧。我们店里还有好些料子，品质都不错的。” 女翻译见料子成交，高兴之余又开始说起推销的话术。 但是看起来王屿的兴致似乎不高，想着刚才的小龃龉，女翻译立刻讨好的说道：“老板，我们店里还有几块货真价实的老料子，不过价格也是真的不低。您要是想看看的话，我带你们过去上上眼？” 她虽然没觉得王屿能买得起，但揣测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眼前这老板明显心情不爽，已经没有想继续留在店里看料子的打算。 不妨先用老料子吊吊他口味，等到他兴致回来了，没准其他那些价格亲民的料子就又有机会了呢。 老料子三个字果然充满了诱惑。 王屿几乎下意识就顿住了脚步。 跟什么有仇都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既然有品质不错的老料子，那倒是不妨再看上一看。 第五百五十三章 钱水 中介公司看似只有一间，其实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扇门。 王屿跟苑元随着女翻译穿过那道门后，来到一处略小些的隔间里。 里面靠墙摆放着一排货架，架子上放着一些皮壳颜色各异的料子。 程志先前见没人管自己，也跟着三人摸进了里间。 这会儿看着房间里的料子咋舌，“你们这哪是做生意的样子。好东西怎么还藏着掖着的。不摆出来谁能知道你们的实力。” 女翻译笑着回答道：“以前也是摆在外面的，但是那种乱开价的老板实在是让人心烦。后来索性便单独摆在里间。有相熟的老板来看，才会带进来。” 王屿抬眼看去，好料子确实有不少。莫希沙的水泥皮、大橡皮，还有黑乌纱，算是应有尽有。 如果不考虑其他，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喜好，这里在王屿看来倒是真的天堂。 但是现在不行，他的资金是有限的，现在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尚且还有空缺，又怎么敢为了满足自己的收集癖而本末倒置。 所以也只是眼馋了一会之后，便示意可以了。 程志有些不明所以，“王哥，这连我都能看出来的确是一等一的稀罕货。你没兴趣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屿淡淡一笑，“钱不凑手，也是没办法的事。多大本事办多大事。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吧。” “没关系老板，这些料子毕竟算是赌石界的天花板，也不是人人都能说买就买的。要不然，您再看看别的？我们这边还有很多料子，虽然皮壳没有这些老，但各方面表现不错，切涨的概率非常大！”女翻译适时说道。 有了刚才向远峰的话，王屿这会儿也已经不急着下手了。 他摆摆手，“先不看了，我们今天也是随便过来转转。等后面有需要再过来吧。” 女翻译殷勤的让王屿浑身不自在，他宁愿没人搭理自己，让自己可以悠哉游哉的慢慢上手选。 所以想了想也还是赶紧撤退，后面真要来，也等人多的时候再说。不然这份热情还真是让人无福消受。 女翻译还想再争取一番，但苑元马上就将她的注意力转移走了。 “这么多现金，只怕你们这边要派两个阿弟跟我们老板走趟钱庄才行。” 女翻译短暂的犹豫了一会儿，“其实我们现在更愿意用国币交易。您老板这边可方便呢？” 苑元脑子反应相当快，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老板就是想将手上的骠国币用一用这才想来买料子的。你们这边要是不方便的话，不然就……先算了？” 女翻译立刻强笑起来，“没事没事，我们方便、方便。那咱们这一次就还是用骠国币结算，后面老板再来的话，尽量准备国币，苑元姐，这样你看够意思了吧？” 苑元立刻笑着回答道：“够意思，下次来还找你。” 场面话说的大大家伙都心情舒畅。 等到从中介店走出来，去钱庄取钱的时候，王屿才问苑元，“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提出来用国币结账呢？” 这是王屿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苑元悄悄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阿弟，压低声音对王屿说道：“只怕是钱水比又有所调整。骠国币在一段时间内连续贬值的时候，商家的确是会更愿意收国币或者漂亮币的。不过国内来的老板也不傻，国币的话没准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漂亮币，一般没有老板愿意答应。” “王老板，你现在手上的骠国币多吗？如果多的话要尽快换算回国币，这样损失能少一些。” 说完叹了口气，“要是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的话，只怕后面很多老货主就不肯往外面放料子了。” 这些事情对王屿来说都是新鲜的，忍不住便多问了两句，“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 苑元点点头，“我也不懂更宏观的东西，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市场就要经历这么一遭。所以我也算有那么点经验。” “骠国币贬值，那些货主提高货价就是了，不往外放料子他们生意还怎么运作？”王屿好奇的问道。 苑元摇摇头，“首先国内的老板也不是那么愿意被货主拿捏。价格说涨就涨也得对方愿意接受才行。再者说，有时候还会有头一天封了包，价格也谈妥了，第二天成交付款的时候，钱水一跌再跌，让货主们苦不堪言。所以为了避免这些糟心事，很多货主一看苗头不对，就停止往外放货。” 王屿心下合计了一番，自己换存的骠国币本来就不算多。后面几次大额用钱也都是现换现用，账户里钱也不多更谈不上伤筋动骨。 便开始转换角度思索可能由这件事所引发的连锁反应。 苑元见他突然皱着眉头不说话，也不好打扰，便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程志一看两人分开，虽然这会儿还是不敢凑到王屿跟前，但是跟苑元套套近乎的胆量还是有的。 “苑翻译，现在换回国币还来得及吗？”他哭丧着脸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门下骠国，来之前自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工作，提前把手里百分之八十的资金都换成了骠国币存进钱庄。如今听闻这个噩耗，怎么还能开心的起来。 苑元摇摇头，“我怕也说不好。毕竟谁又能知道这次是什么情况引起的。不过，像你们这种来收料子的老板，应该也很少有人会一下子换大把的钱吧？只要换的比例不高，身上留一点生活必须用的钞票就好。毕竟国币跟骠国币比起来，稳定多了。” 程志的心都快要碎了，恨不能立刻肋生双翅拼尽一切速度飞到钱庄，把所有钱分分钟换回去！ 第五百五十四章 交易 距离最近的，就是格让的钱庄。 王屿去的时候，就看到格让在自家钱庄门口走来走去。 “格让老板今天这么好的雅兴。” 王屿笑着打招呼。 格让看到王屿先是一愣，然后神色一喜，“王老板，你这是从哪里来？” 王屿指着身后跟随的阿弟说道：“刚才在角湾市场里间看中一块料子，这不是带人来你这取钱来了。” 格让赶忙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王老弟，你今天有没有去那家古滇中介公司？” 王屿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缘由，便实话实说道：“我没去，不过今天去的那家店就在它不远的地方。格让老板这是怎么了？” 格让很是扭捏了一番，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没好意思直接倾倒苦水。 “取多少？先办完正事再说别的吧。” 格让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成功吊起了王屿的好奇心。 原本他跟格让的关系也并没有发展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程度，这没来由的倒是让王屿满心疑惑起来。 但是想着既然是跟古滇中介公司有关，八卦一下倒也没有坏处。 换完现金，王屿安排苑元跟两个阿弟同回店里取料子。 程志转了转眼珠，明白眼下的情景，就算自己强留在这里，也多半会被王屿找个由头打发出去。于是自告奋勇陪着苑元回去当搬运工。 他刚才已经顺势将自己手里的骠国币换回了国币。 来回这么一倒手，程志算了算，白白亏了几万块钱国币。 他奶奶的，什么都还没干的，搭上吃穿用度一应费用不说，钱水还白白又搭进去这些。 眼下心情正郁闷，却也不耽误他打定主意，就算挤破脑袋也要粘在王屿周围。 不把这些损失赚回来，他程志可吃不了这个亏！ 反正这会儿只要程志不在这碍眼，王屿怎么样都行。 将不相干的人都送走之后，格让叹了口气。 “特么的，我算是上了贼船了。” 一开口，就是一句很经典的国粹。 “格让老板这是怎么了？要不，展开来讲讲？” 王屿承认，自己的确是有那么点八卦属性在身上的。 “之前不是拿了些钱投放在古滇中介公司的运作中吗，”格让叹口气，“结果没想到反而是把自己套牢了。今天，就你来之前，正朝我伸手要钱呢。特么的，老子是开钱庄的，可不是印钞票的。气死了。” “王老弟，你今天去过角湾市场，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注意到古滇今天真的大量采购了一批毛料进店吗？” 格让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相信自己那位合作伙伴。 十句话里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句是真的，自己就算是亲自冲去角湾，只要没有实打实的亲眼看到卸货现场，只怕他照样找得出理由搪塞自己。 王屿来的那会儿，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安排个伙计过去瞅瞅情况。 这好歹也算是问对人了吧。 今天包朗店里的确去了一批料子不假，不过这些料子是以什么形式进的古滇中介公司得门，王屿便不得而知了。 但是听格让的意思，包朗那边表达出的意思是出资将料子买下来了。 王屿觉得这个说法可信度不高。 现在市场行情又不是特别好，这些料子也并没有特别值得收购的价值。他好端端的犯得着占用这么一大笔资金，在这个时候收一波这样的料子吗？ 看格让生气的模样，王屿不动声色的说道：“格让老板，要是合伙的买卖做不下去，不如就罢手吧。把钱拿回来，自己另外再干点什么不好。” 格让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要是那么容易，我早就这么干了。现在是抽身抽不走、钱拿不回来；要么就是再搏一搏，后面生意好了，大家都有的赚，事情也就不至于做的那么难看。” 事情往往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从王屿的角度来看，格让这个想法带了些许天真的成分。 当然他犯不着直接说。 换了个话题，王屿问格让，“格让老板，最近骠国币在贬值吗？” 格让随意的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哼，不知道是司空见惯，还是漠不关心。 按理说，他从事钱庄这个生意，应该对钱水这事比较敏感才对，可现在这会儿显然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王屿甚至怀疑自己刚才问的内容他有没有听进耳朵里。 但没办法，该问还得问。 “格让老板觉得后面的情况会不会好一些？我之后可能随时会动用的现金较多，心里实在没个底气。” 倒是让格让回过神来，“近期还是不要兑换大量骠国币比较保险。反正老弟你要是有大额使项，就提前给我来个信息，我好提前给你准备好。玛德，让包朗这小子这么一整，我的现金流又得紧吧一阵子。” “那就麻烦格让老板了。” 王屿没想到格让居然这么好说话，自己就提出来给自己走这个后门。 不想，谢字才刚出口，格让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老弟，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你呢，兑换现金这样的事尽管放心交给我，不管你短时间内换多少，我都给你办的妥妥的。你说，哥哥我也挺有诚意的，老弟你能不能顺手帮哥哥个忙？” 王屿有些茫然的看着格让，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他。 “你帮我去包朗那小子的店里去打听打听情况，是不是真的买入了一大批料子？然后最好能打听出来相对具体的金额，就更好了。”格让说道。 王屿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格让老板未免有些太看得起我了吧，别说我跟那包朗老板只是做过一次生意的关系，就算是关系再好上几分，我也不觉得他会把这样隐秘的事情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格让摇了摇头，“老弟，做人得懂变通不是。你直接跑到他面前去问，他肯定是不会告诉你。但是，你身边刚才那个翻译，肯定跟他店里的翻译认识。侧面打听一下，总不是难事吧？哥哥我就是跟他太熟了。手底下的人，就没 第五百五十五章 谢谢老板 “你先去试一试，实在不行，对咱们也没什么影响不是。”格让蛊惑道。 不得不说，格让说的也没错。 王屿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能放过包朗那边的线索，终归还得有交集。如今格让愿意示好，正如他所说，就算自己没办成，这件事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还能跟格让走的更近一点。 虽然格让对自己来说，也没有特别大的助益。但是自己现在应该团结任何一切有可能团结的力量，在佤城这边尽快发展自己，不一定什么人、什么事就会对自己产生意想不到的帮助。 于是还算痛快的答应下来，“既然格让老板这么说，那我就试上一试。至于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格让嘿嘿笑道：“放心老弟，这份情谊哥哥记下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 “要是格让老板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告辞了。咱们保持联系，有什么事及时通气。” 王屿笑着站起来，格让赶忙跟他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亲自送王屿到钱庄门口，这才算了。 王屿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接连看了好几次手机，向远峰这一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丝毫讯息也没有，让王屿有些焦急。 原本从没想过那些料子能跟自己扯上关系，所以也没有其他心思。可一旦接受了向远峰这个设定，王屿的心里就跟有个猫爪子在不停的刺挠一样。 心里想着心事，看路就不积极。 溜达着回到自己店面周围，远远的一座肉山朝着自己跑过来。 一直到曲鹏来到眼前，王屿才魂魄归体。 “怎么了王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曲鹏狐疑地看着他。 王屿没回答，反而问道：“你怎么来了？冯洋怎么样了？” 曲鹏点点头，“已经重振旗鼓了。今天我们过来的时候你没在，听八斤老板说你不声不响闷头又干了件大事？” 说话间冯洋也凑了过来，“王屿，这次感谢你仗义援手。后面我们哥俩就归你管了。只是听说这市场不让从事直播，你说我们俩还能干点啥？” 王屿笑了笑，“不让在市场上播，又没说不让咱们在自己店里播。问题不大。等这边上了正轨，咱们就开始新店试播。” 这些都是迟早的事，除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最关键的就是运输的路子了。 “我们这几天没来得及做直播，今天上线看了看，倒是听到一些说法。”冯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什么说法？”王屿不明所以的问道。 “他们前两天在别人直播间买的料子，已经到手了。对方也是角湾市场代购料子的主播。我们觉得，两国之间，一定有某种运输的途径，只是现在还没被我们发现。”冯洋说道。 王屿点点头，这个消息倒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有些现象，自己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而自己不知道的根源，说白了还是达到那个高度。 他伸手拍了拍冯洋的肩膀，“人回来了就好。剩下的就看咱们如何事在人为了。” 虽然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王屿从头捋，但至少现在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局面，还是值得庆祝的。 “今晚叫上大家一起，庆贺一下。同时也是给冯洋接风洗尘，祛晦气。” “那咱们就去卷味小馆怎么样？那边的饭菜好歹顺口……” 曲鹏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梁以开的公鸭嗓，“王屿、王屿，叫了你这么多遍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怎么了？跟嚎丧一样。”王屿笑着问道。 梁以开朝里面努了努嘴，“人可还在里面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就这一单生意还没谈完呐？” 王屿眨巴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梁以开。 “我已经按照你发来信息熵的报价给那两位叫过价了。但是人家也不说成不成，就是在那磨蹭，一个劲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梁以开挠了挠头，一副无辜的模样。 关键时期，老顾客得罪不起。 王屿抬脚走进天外天，进门就看到老陈跟他那位同乡两个整齐划一的霸占了杨八斤的沙发。 见到王屿回来，老陈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王老弟，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专门在这等你。” “陈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王屿边说边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在格让那边说了那么久的话，居然没给自己一口水喝，过分。 老陈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同乡便凑了过来，“王老板，我跟老陈刚才已经分完赃了，你那两手料子，我们两家全部吃下来。” 王屿点点头，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这老哥儿应该是要跟自己拉价格了。 要是自己没看走眼，梁以开给自己发的信息上说，一百二十二条镯子，总价一百零三万七千块国币。 自己也给梁以开回复，开张买卖，抹个零头，收个一百零三万便好。 要不是还有加工费用要付，一百万王屿也能接受。 但是新店第一单生意，他还是希望剩在手里的能有一个整数。 这样算下来，一条镯子的价格合不到八千五一条，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谢谢老板。”王屿笑着说道。 这算是在很含蓄的在告诉对方，可以结账了。 但老陈的同乡摆了摆手，“是这样的王老板。你手上还有这样的半成品吗？最好是同料的数量不太多，然后多几块料子那种。” 王屿摇头，“我现在手上就只有这两块料子的半成品，你们都已经看到了。” “后面有也行的那种。” 老陈同乡双眼灼灼的看着王屿。 见同伴情绪有些上头，老陈出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这位同乡刚才把王老弟那两块料子的镯环拍了照片跟视频，发在了朋友圈里。结果没想到立刻就被他们市场上的极为同行定走了几十条。那些也都是做成品的商家，一拿一手两手的不在话下。害得我最后都没抢到几条，差不多全被他要了。” 按照最基本的来说，一手料子常规情况下是十条。 两三个同行，都 第五百五十六章 二道贩子 “大哥卖手也太好了。”王屿不算走心的恭维道。 同乡倒也不沾沾自喜，如实说道：“其实只不过是沾了市场畸形的光罢了。粤省的市场跟边城不一样。边城市场基本都是单层一楼，批发商也好散客也好，捋着头逛还是很轻松就能逛下来的。但粤省的市场多数分为好几层，有相当一部商家，自己压根就不去看料子解石，就在里面租个摊位或者店中店，然后当二道贩子。” “有时候，一楼的商家去二楼逛市场，看到性价比不错的东西，顺手买下来，然后再放到自己摊位上卖，很多时候赚的比第一道手还要多很多。所以慢慢的，市场也跟着浮躁。” “今天从我手上买料子的这些人，基本都是这种二道贩子。所以，我刚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王屿听出来了，这事多半一时半会说不完，于是拽了把椅子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下，听两人慢慢唠。 “我觉得可以帮他们在这边搞代购！” 老陈同乡铿锵有力的说道：“在市场里头转，最后买到手的，谁知道是几手货源了。而且很多商家手里的客户都是共通的。这样的事，一旦传扬出去或者被客户发现，说白了对他们只有害无一利。” “但是在佤城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从我这买，也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一手货源吧，但总归比在一个市场上倒来倒去，保险多了吧？” 嗯，也没毛病。 还挺懂得借力。 自己不具备买毛料解石的能力，也不逞强，直接下手买半成品。后面是半成品转手还是加工成品以后转手，反正也跟王屿没关系了。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只不过现在新店伊始，还有很多确定不了的因素。要是两位不着急，容我安顿好，等个几天看情况如何，再给您二位回个消息，怎么样？”王屿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陈的同乡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老陈扯了扯他的衣摆，他便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恭候王老板的好消息？” 然后就是转账环节，王屿不知道他们两人具体是怎么分的，老陈同乡可能因为拿了大头的缘故，货款是由他一道先转账给王屿的。 开门这一单也终于是红了。 送老陈跟他同乡的时候，两个人都准备要走了，同乡又特意折返回来，对王屿说道：“王老板，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二道贩子。他们加起来的数量完全不逊色一个大商家手里的客户群。服务这样的人，还不用担心售后问题。全部都是买断，没有后顾之忧。虽然看不懂料子，但是认的准成品，不容易扯皮。事半功倍。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只要你手上有这样的毛货，随时滴滴我，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开机。” 最后还是被老陈死命扯走的。 王屿笑着摇摇头，魔怔了。 梁以开也笑了，“他倒是实在，把什么都说了。就不担心咱们抢他这桩买卖吗？” 王屿说道：“都不在一个地方，有什么好抢的。难不成还为了他说的这个经营策略，专门转移根据地，朝着粤省进军？” “不过他说的，跟咱们现在正在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咱们现在面对的也算是二道贩子吧？” 梁以开新学会一个名词儿，感到很是新鲜，反复念叨着。 王屿正准备告诉他，严格来说，他们自己本身也是二道贩子。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好家伙，龙阳开着他那辆“拉风”的暗红色电动三轮车，正风驰电掣的朝这边开过来。 要问为什么王屿能精准无误认出来，其实也很简单。 那恨不能划破苍穹的哒哒声，搭配上三轮车屁股后面冒起的滚滚浓烟，就算想假装不知道，都容易露馅。 难为向家大少爷，竟然老老实实坐在上头。 要不是心里惦记着向远峰带回来的结果，王屿绝对要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精彩的一幕，以后时时用来提醒向远峰让他牢牢记住这一刻。 “怎么样了？” 向远峰还没跳下车，王屿就忍不住问道。 这立刻招来向远峰的一记白眼，“有没有点眼力界了？先把你阿峰哥扶下来，然后再去泡壶好茶，后面才应该轮到你刚才的问题。” 王屿点点头，“那看来是妥了。” 向远峰：“我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稳妥了？” “开什么玩笑，阿峰哥是谁。这个世界上还有阿峰哥出面办不成的事？” 王屿赶忙马屁奉上。 这话未见得多真，但绝对是向远峰这会儿最愿意听到的。 果不其然，他脸上立刻表现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那是。这都不是事。赶紧的，小屿子，扶阿峰哥回屋坐下，好茶好水伺候着。” “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王屿憋着坏问向远峰。 “不想听。你到底扶不扶？” 向远峰把眼一瞪。 王屿认命的扮演起狗腿二彪子的角色，拽着向远峰往屋里走。 “明天就找车把料子运过来。”向远峰得意的一挑眉毛。 王屿这副伏低做小的架势，还真让他有些不习惯。 端端架子便也罢了，又没真指望着用这个对王屿怎么地。 “我还以为你真要把中山狼贯彻到底呢。”开心之余，王屿还不忘打趣。 “不过我跟他们说的是，咱们只是把料子借来撑个门面应应急。一步一步来吧。反正料子在手，到时候随机应变看着来。” 一进屋，向远峰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这样，明天麻烦八斤老板找个车，把料子先运过来。在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别再露了富，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然后，你就按照正常中介公司的经营方式来。至于剩下的，交给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主要是担心，到时候向伯父那边不好交代。” 王屿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向远峰，依旧有些顾虑重重。 料子运过来简单，但是进了场，开门做生意，客人真有看中的，总不能不卖。 “卖给谁不是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不吉利 “行，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明天一早就把料子运过来。”王屿点头。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反正明天之内运过来肯定都不耽误咱们的事。睡个懒觉再去也不迟。”向远峰挣扎道。 在边城天天睡不成懒觉，本以为来到骠国能逃脱吴晓那场噩梦，谁承想，又是一枕黄粱。 向远峰琢磨着，好像自打认识王屿开始，就有了上班打卡的感觉。 “明天我还有别的事。”王屿咕哝一句。 “明天你要干什么？” 向远峰敏锐的察觉到王屿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表情不对，整个人透着一股鬼祟。 王屿知道，就算自己骗他，明天被他知道了， 一定会被嘲弄的更惨。 只得实话实说，“明天杨霖要来。” “什么？”向远峰这次是真的有些悲愤，“杜远整个前女友出来，亲亲我我就算了。现在连你也……这狗粮我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别瞎说，杨霖是要回家处理些事，然后顺路过来看看咱们。”王屿赶忙解释。 说着说着，自己突然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杨霖是骠国人？”向远峰傻傻的问道。 王屿沉默了。 话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自己也从没有听杨霖说起过，所以对于向远峰的问题，王屿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更过分的是，向远峰说完这句话，眼神居然朝着苑元瞥了过去。 王屿懒得跟他解释，说多了他更没完没了。 “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向远峰问道。 王屿见他恢复正经，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明天料子进场，咱们几个人就在店里开始上手。都是第一次实际接触这种中介公司，想要熟练经营肯定需要一段时间。后面两个阿弟正式上岗后，看看哪些料子能让他们带出去的，就带去市场上跑一跑看看。再就是前期可能来的客人不会很多，就让曲鹏跟冯洋在店里开直播。多元素运作。剩下的，就只能根据实际运营的情况，在做相应的调整。” “对了，”向远峰想起什么似的，“我刚刚顺便把阿雷跟阿牛喊来了。明天料子过来之后，他们也来店里帮一段时间忙。等咱们这边熟练上手之后，再放他们走。” 王屿点点头，“店里还有八斤老板的一些料子。你跟阿雷他们说，把料子的编码做好、标记清楚，省的到后面对不上。” 向远峰大咧咧的回应道：“早就想到了。料子之所以明天才进场，你以为今天是在干什么呢。” “我还是打个电话让阿雷抓紧时间吧。可别耽误你明天装13的资本。”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可能在他的认知里，杨霖过来就是视察工作来了。 有个门面，至少能让王屿的脊梁看上去挺的更直些。 王屿叹了口气，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自己还是看料子吧。 木乱干的料子是苑元带回来的，王屿从回来到现在还没看到过。 找到苑元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把料子放到了新店。 王屿看了一眼还在里面忙着的杨八斤跟貌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添乱的好。好在苑元看出王屿的心思，径直走进店里将那块木乱干给翻找了出来，递到王屿眼前。 一边是杨八斤的料子、一边是向家的料子，都不是自己想动就动的。王屿看着眼前的木乱干，什么想法也没有，满脑子就是带去切一刀的打算。 王屿想卖明料。 这样的好处就是，市场上竞争对手不多。自己身上那个天然的优势，仿佛简直就是为了今天量身定做。 不管有没有把握的料子，王屿都不惧怕，谁让自己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外挂呢。 拿的准的可以用它再上一道保险；拿不准的，还能作弊。 山芋虽然烫手，但吃起来还挺香。 明天开始就从窝边草开始啃。 先把这两家愿意出手的、能切涨的给买下来，解成明料，把自己店的名声先打出去。 想到这里，王屿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好像还没给自己的店面起名…… 赶忙召集向远峰跟梁以开，集思广益，放下手头一切，先琢磨这件事。 向远峰对此嗤之以鼻，“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叫碎玉斋分店得了。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不问你收加盟费了。” 梁以开则认为，“不行，咱们要起就起个有气势的。你看人家，什么天外天、古滇、鸿鹏、实力派……哪个不是听起来就有那么一丝带劲。” “那叫石头记呗，这个更带劲，还有渊源。” 向远峰分店破灭，用眼神明确表示自己很不爽。 “不行，这个侵权了。” 梁以开居然当真了。 “梁以开，你小子是不是喝了王屿给你灌的迷魂汤？” 向远峰一脸奇怪的来回打量梁以开跟王屿两个。 “你们觉得穹石这个名字怎么样？”王屿忽然开口问道。 向远峰不解的看着王屿，“什么？穷石？琼石？那个字？不过，不管是哪个字，是不是都有点不吉利？” 王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向远峰没直接回答，而是冲着梁以开说道：“给他解释解释。” 梁以开立刻说道：“咱们本来就是赌石，整个穷字上去，是不是有点过于晦气？” 王屿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古有女娲补天。据说补天所用的补天石，是由凡间的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色石熔炼而成。实际所用到的只有三万六千五百块五色石。剩下的那一块则孕育出了生命，便是齐天大圣。有一种说法是，熔炼成补天石的五色石，其实就是翡翠原石。” 向远峰跟梁以开面面相觑。 不知道为什么正说着店名，却突然扯到了神话故事身上。 “那直接叫齐天大圣中介公司不就得了。我觉得还更具备国民度、路人缘。”向远峰贱兮兮的说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 揣测 王屿翻了个白眼，想想向远峰的碎玉斋，就知道他对于起名这件事是多么的随意。 所以王屿只准备知会他一声算完。 反正不管愉不愉快，最后还是在王屿的主张下，决定了新店的名字。 穹石中介公司。 当夜色降临，王屿依言宴请忙碌了一天的众人。 只不过地点并没有选在卷味小馆。 因为杨八斤说，徐平这两天正忙着回国的各种手续，应该无心招待他们。 累了一天，大家就连劝酒这样的常规项目都变的意兴阑珊。 几乎算是匆匆吃过饭，大家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出于人道主义，杨八斤负责送全场唯一的女性苑元回家。 丹登跟龙阳也结伴而去。 剩下王屿向远峰几人只需要料理好自己即可。 饭店离新长城说远不远、说近倒也不算特别近。但也不值当打摩的代步。 王屿几人便溜达着往住的地方走去。 走了没多远，有一辆面包车都开过去了却又倒回几人身边。 王屿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上一次被人掳走的那段记忆还历历在目。 副驾驶座的车窗很快降下来，露出一张有些面熟的脸。 “王老板？”司机开口打招呼。 脸孔配合声音，王屿终于认出来，这就是上次拉着自己跟广福大哥几人，去中介店看料子的司机大哥。 “你们这是要回住的地方吗？我正好没事，送你们一程。”司机大哥热情的邀请道。 不等王屿发话，向远峰就率先一个箭步蹦了上去。 他本就不愿意走路，这会儿见有交通工具，那更是多一步都不想再坚持了。 有人带头，原本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曲鹏梁以开之流，也都按耐不住跟着钻了进去。 王屿笑了笑，最后一个坐进车里，“那就有劳司机大哥了。” 司机大哥憨厚一笑，车子重新启动。 “王老板，最近搭车出去看料子的人里头也没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国了。”司机大哥寒暄道。 萍水相逢，也不必说的太多。所以王屿只是回答道：“没有，只是最近都在市场周围转悠，没去太远的地方。” 司机大哥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我侄女儿那边的料子到了，王老板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带您过去瞅瞅。” 王屿随口应了下来，不过心里明白，估计短时间内是没这个空闲过去了。 “我刚从她店里回来。偏巧就遇到您了。哎，这女大不中留，可能她也确实打心眼里不想干这一行吧。这两天是又哭又闹，非说这次来的料子有鬼。说有料子居然还会莫名其妙的发热。你说说，她咋不说这料子发光呢？这样没准还有可能是什么夜明珠之类的。真是的。” 司机大哥絮絮叨叨地抱怨。 众人都当司机大哥嘴碎，只有王屿心里的震惊完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他依稀记得，那姑娘的双亲，生前最后一次收料子就是在达马坎，也是在这次的事故中遇的难。 “明天一早您有安排吗？”王屿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有老板出去的话，宾馆那边会跟我联系。没接到通知的时候，我就是自由的。”司机大哥回答。 “那明天一早，你到宾馆门口等我，我去看看新到的料子。”王屿揉了揉眉心，闷声说道。 “好啊，当然没问题王老板，不知道您想几点去？”司机大哥连忙问道。 “越早越好。我明天已经安排了其他的事，抽不开身，只有一早赶过去看看。” 其实他心里恨不得今晚就去。 但是，这样一来，拿不出个足够站住脚的理由，只怕是忽悠不住这一车的吃瓜群众。 司机大哥想了想，“那我七点在宾馆门口等你行不行？虽然稍微早了点，不过我那个侄女儿最近是住在店里面的，到时候把门叫开您尽情看。” 也就商量好明天的安排，车子也就来到了宾馆门口。 司机大哥最后跟王屿又确认了一遍明天的行程后，美滋滋的开车走了。 向远峰拍拍王屿的肩膀，“论起敬业，跟你比起来，在下是自愧不如啊。你说你要不要这么拼啊？明天店里还一堆的事呢。你又跑出去看什么料子？” 梁以开不明所以地跟着点头，“临时抱佛脚也没用，店里料子多一块少一块，好像也没有多大差别。先想法子做好宣传才是当务之急。虽然店面招牌貌灿去联系了，但这跟宣传毕竟还是两码事。” 王屿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明天去看一眼，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说不准你们起床前，我就回来了。” 大家一听，明天不用跟着早起，也就各自散去，回房间该干嘛干嘛去了。 一夜无话。 好在王屿的作息向来规律，虽然接连几天都没有睡好，但还是早早就醒了。 昨晚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以至于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早上睁开眼睛，王屿将双手枕在脑后，视线着落在脏旧的天花板上，一丝丝慢慢捋着头绪。 按照之前惠金跟自己的说法，手玩件的来源是达马坎场口矿脉的矿精，所以才会有很多常识解释不了的异常。 但是徐敏手上曾经也有过相同情况的珠串。 虽然跟手玩件形态不同，但是据王屿知道的那部分来看，这两个都是出自达马坎。 在人为干预之前，它们是一场所出的同料。 王屿不知道，其他的场口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料子或者说矿精存在。 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并没有遇到或者听闻过赌蒙头料战无不胜的存在。 自己的手玩件，所表现出来的特点是非常稳定的。 跟传闻中徐敏当时那条珠串，莫名自己发热有区别。 如果都是矿脉衍生出来的异象，那么造就这个差别的原因，又在什么地方？ 难道说是因为珠子体积太小、太过散碎，因此才不足以稳定支撑矿精的灵气？ 又或者，自己这个手玩件还有其他什么阴差阳错的际遇，才导致了如今的这个结果？ 第五百五十九章 私心杂念 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结论，反而越想越混乱，甚至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惠金至今下落不明，赛亮跟着貌昂大哥跟萨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赛亮跟惠金的感情深厚，只怕一时想不明白，冲动行事。 一直说要去古滇中介公司摸摸情况，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到跟惠金有关联的方面。 可到现在都还没成行。 不如就趁着格让老板让自己打探虚实的机会，一道过去摸摸情况。 自从杜远走了以后，刘美凤也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那间客房续住。 前几天杜远跟她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些什么，玩笑归玩笑，王屿倒并不真像向远峰以为的，两人旧情复燃天雷勾地火。 只怕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杜远可能不想让自己掺和太多。 要是今天忙完回宾馆早的话，倒是可以去拜访一下看看，她能干预的事情比自己可是多太多了。 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下不谈，今天能见到杨霖，让王屿心里还是欢喜雀跃的。 这么一想，自己不能光躺着琢磨，得趁现在时间还早，赶紧起来捯饬捯饬自己才是正理。 王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摸进卫生间。 值得庆幸的是，向远峰这个家伙，重视自己外表形象重视的要命。 即便来骠国这样的地方，这化妆品之类的照样是一点都不马虎。 然而王屿开心还不到三秒，就茫然了。 他也就勉强能认出来哪个是洗面奶。 别的不说，就洗面奶那个外形及味道，还是不难分辨的。 可怎么除了洗面奶之外，还有那么多瓶瓶罐罐？ 男人难道不应该香皂跟大宝走天下吗？ 讲究点的鸟枪换炮，香皂换成洗面奶，可其他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王屿叹了口气，本想着趁这个机会打地主秋风，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蹭个洗面奶，认真洗把脸，别让自己的一脸油光把杨霖吓跑就好了。 胡子也要刮一下。 自从来到骠国，自己就朝着不修边幅发展，脸上的胡子如今已经有猫毛那么长。 他本来就不是毛发旺盛的那种男人，稀稀拉拉半长不短的胡须挂在脸上，阳刚之气没见增长，倒是拾荒气质跃然纸上。 王屿赶忙从向远峰一堆化妆品中扒拉自己的剃须刀。 毕竟剃须刀这种私人的东西，还是不要混用比较好。 不然，要是让向远峰知道自己用了他的剃须刀，只怕转头就要拿自己的去刮猕猴桃。 还有发型，也不能乱…… 一切捯饬完毕，王屿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自己的精气神。 嗯，还不错，至少没前面看上去那么憔悴。 王屿摸了摸干净的下巴，刚准备闪人，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小小的蓝色瓶子。 鬼使神差的拿过来，伸手拔掉盖子，一股温和醇厚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 嗬，这家伙居然还带着香水。 不过有一说一，向远峰的品味的确不错。 这香味就连王屿这种钢铁直男都觉得好闻。 正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香水瓶，向远峰的声音幽幽从卫生间门口传来，“你这会儿的样子，可真像一个见到异性贴身物品就走不动道的变态。” 王屿被他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搭在香水瓶喷头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按压了下去。 胸口处立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轻柔的撞了一下。 人的心理作用真强大。 “还说对人家杨霖没有私心杂念。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向远峰阴阳怪气的嘲弄。 王屿被戳破心事，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大清早你不睡觉，怎么，是要准备跟我去看料子吗？” “美的你。我要上厕所。你在里面捣鼓半天不出来，我憋不住了。你到底完事没有？” 被王屿这么一提，已经抛在脑后的尿意突然又强烈起来，向远峰急吼吼的催促起来。 王屿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约定的七点，于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向远峰确认，“你不去的话，那我现在可就出门了。” “赶紧的，走吧走吧。” 向远峰头也不回，咣当一声关上厕所门，似乎是希望籍由这道门彻底断绝王屿拉自己下水的念头。 王屿笑着摇摇头，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周而复始的一天又开始了。 王屿没有乘坐电梯，顺着楼道走下去，前台里面坐着一个小伙，胳膊搭在前台桌面上，还在睡觉。 王屿看宾馆的门锁已经打开了，也不愿去做扰人清梦的勾当，推门走出去。 大早上闷热就像浓稠的化不开的麦芽糖，弥漫在人周围的所有空气中。 王屿感觉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自己全身的毛孔就都封闭瑟缩起来，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 还好，司机大哥很守时。 王屿没等多大一会儿，他就开着那辆面包车停在王屿面前，“王老板，早啊。” 王屿点点头，飞快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上开着空调，比起站在外面的感觉可好太多了。 “骠国的天气太热，老板们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司机大哥咧嘴一笑，挂档起步一气呵成。 “不过，再坚持阵子吧，雨季一到，虽然还是热，但比现在可舒服多了。” “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几个雨点呢。”王屿随口回答道。 “要不怎么说有得就有失呢。雨季到了人虽然舒服了，不过钱包就该难过了。” 这大哥开车就喜欢唠嗑，跟国内一些出租车师傅有相同的爱好。 “为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因为雨季一到，矿场就要停止开采了。因为雨季期间发生事故的概率比平日里高多了。” 司机大哥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正常来说，每年一到雨季，矿场就得停工。矿区停工，市面上料子就少。来收料子的老板们，在这边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花钱？光出不进，钱包可不就难过了。” 是这么回事。 “不过，”司机大哥话头一转，“有几个矿主是那么听话的。明面上不让开采，私底下还不是照样该怎么运作怎么运作。生意人嘛，要赚钱的。” 第五百六十章 又见异相 “是啊，这次达马坎的矿难的确让人揪心。” 王屿不动声色将话题拉回到自己感兴趣的上面来。 “唉，造孽啊。人就是个命数，不服不行。好端端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司机大哥一阵唏嘘。 “我一直就搞不明白，他们收料子就好好收料子，怎么还跑到矿上去了呢。你说去就去吧，还赶上点这么背。现在他们倒是一走了之，留下个孤女，在这个世道上过活难啊。” 王屿本来就想从司机大哥嘴里套套话，如今更省事，一股脑全撂了。 只可惜，他知道的也有限，没法给王屿提供更多的帮助。 “他们之前经常去达马坎场口吗？”王屿不死心地问道。 司机大哥点点头，“对。因为达马坎的料子单斤价格低，场口出品的品质又稳定。种水有下限没上限，风险小。所以他以前也是这个场口的料子占多数。” 王屿表示不解，“达马坎的料子的确成本低，但这同样意味着，卖出去的单价比起其他场口料来说同样也低。他们开店做生意，又不是收了达马坎的赞助，为什么不多做几个场口？” 司机大哥显然之前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王屿的问题给问懵了。 “我不知道。” 看来他知道的情况真真是十分有限。 算了，问他都还不如将希望放在店里那个孤女身上靠谱。 “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最近这半年来，他们出去收料子都集中在达马坎。” “因为这，有次还被他们一个同行调侃，说他家马上就快变成达马坎专卖了。” 司机大哥想了想，补充了一条线索。 要是这样，王屿觉得自己更有理由相信，这夫妻俩出现在矿上绝对不是偶然。 只怕是跟自己一样，有针对性的在矿上寻找着什么。 只是自己比他们幸运一点点，侥幸捡了条命回来。 闲话间，车子很快来到了那间低矮破旧毫不起眼的中介公司前。 这里本来就相对偏僻，加上此刻时间又早，周围竟然没有丝毫城市初醒的盎然生机。 司机大哥停好车，看王屿已经在门前站定，自己便也来到门前，开始咣咣捶门。 好一会儿，门里面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虽然这会儿头发披散开来，跟王屿上次所见差别巨大，但从大致轮廓来判断，王屿知道就是那个女店主。 女店主看着司机大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集纳闷与惊喜共存的一种复杂表情。 紧接着叽哩哇啦一串骠国话就飙了出来。 “你昨天话里话外神神叨叨的，我不放心早点过来看看你。正好有老板想看看新到的料子，我就一并带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 大概是碍着王屿在场，司机大哥回答的时候说的是国语。 王屿这会儿想的却是：就您这砸门的架势，吓死个人。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要是换成我，开都不给你开。 女店主侧身让出门前的通道，迎两人进去。 “我自己在这店里越待越害怕、越待越害怕，压根就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捶门，把我给吓醒了。一开始不敢开，后来好不容易才壮起胆子来看看是什么人。” 女店主这会儿也已经注意到了王屿。 当着客人的面说对方听不懂的话，有些忌讳，所以尽管女店主的国语说的磕磕绊绊一点也不流畅，但还是艰难的表达了出来。 “店里发生什么事了？”王屿佯装惊讶的问道。 “就是我跟您说的，说……就料子奇奇怪怪之类的。” 司机大哥的表情，只差把“我不相信”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要不是王屿自己有亲身经历，他可能也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级别的说辞。 “是真的！” 女店主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朝屋子最角落走去。 才走了两步，司机大哥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示意两人不用管自己，然后便自顾自走到门口去接起电话来。 女店主将王屿带到墙角，指着墙角处的一坨麻布片阴影，说道：“就是它。莫名其妙自己变的烫手，难道还不吓人吗。” 王屿上前，伸手将料子上盖着的布片拿开。 地上躺着一块约莫三分之二个巴掌那么大的达马坎原石。 石头通体黄皮，零星可见上面点点绿色松花。 跟手玩件原石状态时候的模样，极为接近。 “这料子看皮壳倒是不错。”王屿不动声色地说道。 “老板喜欢就买回去吧，我给你打骨折！”女店主想也不想的说道。 说完之后，可能发现自己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又追加了一句，“我不是说要给你打骨折，我的意思是我可给你打个骨折价。” 王屿装模作样的走过去，摸出电筒照起来。 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手玩件的反应上。如果感应到同类，它应该会很亢奋？ 王屿在心里揣测。 然而，手玩件安静如鸡。 别说反应，就连微弱的提示都没有。 王屿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的达马坎。 这的确是块全蒙头无疑。 虽然手玩件对表现不好的蒙头也不会有反应，但王屿直觉，这一次手玩件沉默的原因，可能并不是因为这个。 料子皮壳很薄，典型的达马坎水石。 打灯虽不能说全透，但是皮壳下面的一部分表现还是跃然眼底。 虽然有雾层阻隔，不过这雾层却恰巧又是黄雾。 在电筒照射下，达马坎水石水长的特点表露无疑。 强光将原石连皮带肉映照的仿佛一轮小月亮。 在这种大范围的光球效果下，雾层跟底下的玉肉浑然一体，并没有明显分层的迹象。 以王屿过往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多半表明，雾层跟底下的玉肉颜色极为接近。 雾层之下，应该是跟当初的手玩间一样。 黄底、飘绿色花。 或者可以更具体一些，寿黄的底色上，飘着聚集成团或者带状的绿色花。 单单凭借这一点，王屿也很难怀疑女店主的说法。 这压根就是表现一致、重合度巨高的两块料子。 第五百六十一章 绳之手的意 跟手玩件的高冷比起来，这料子在王屿手里一开始倒也安分。 后来就开始不时有阵阵微热传来。 热度不高，介于真实发生跟心理作用之间。 王屿自己也拿捏不准，究竟自己是真的感受到了，还是听女店主神叨叨的发言，以为自己感受到了。 瞟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司机大哥，王屿沉声问女店主，“这料子什么价格？” 女店主也不说去翻看账本了，几乎是立刻回答道：“三十万，老板喜欢就马上带走。” 三十万合国币一千块。 最近钱水有变化，可能连一千块也不到。 开价是很实在了。 可王屿出门走的着急，心思又杂乱，压根没带背包出门。 此刻别说三十万，就连三万骠国币现金也拿不出来。 “一会儿钱庄开门我去取了钱再来拿料子。”王屿无奈的说道。 女店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你可以把料子带走，一会儿让我叔父陪你去取钱，你把钱让他带给我就可以。” 看样子是一刻都不想跟这料子多待。 这架势让王屿忍不住感慨，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种情况下都能被动成交。 不知道被徐敏知道会作何感想。 “王老板，您看看还要看什么料子，咱们要抓紧了。我马上得赶回去，刚才另外一家宾馆给我打电话，说有老板要出来看料子。原本安排的是另外的司机，不过那司机今天来不了，所以这个活派给我了。对方叫车叫的急……” “没关系，”王屿笑着说道：“我也正好要回去了。今天角湾那边还有事，不好让人一直等我。” “不过，还要麻烦大哥一会儿跟我去一趟钱庄，把这块料子的货款给老板带回来。” 王屿举了举手上的料子。 司机大哥随意的瞄了一眼，也没当回事，点头说道：“那咱们走吧。不过钱庄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开门，要是王老板不介意，可以先跟我去宾馆接人，然后把他送到中介店。他看料子的时候我陪你去取钱。实在是对方催的紧，赚点钱也不容易。” 王屿合计了一下时间，应该跟自己后面的安排冲突不大，便欣然答应下来。 跟女店主道别之后，王屿带着料子重新坐回司机大哥的面包车。 看起来他的确有着急，路上连闲聊的心思都不复先前来时那么强烈。 车子顺着大路来到一家宾馆门前，凭借路边偶尔眼熟的建筑来判断，这里应该距离王屿住的新长城不远。 就在王屿琢磨着，是等会儿去钱庄取钱，还是直接现在回宾馆拿现金的当口，车子停靠的宾馆门口走出来一个男人，直直朝着王屿所在的面包车走过来。 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王屿看到的人竟然是绳之手。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恨不能钻到座位底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敏带来的偏见。 尽管绳之手在跟自己接触的过程当中表现的还算客气，但王屿面对他的时候，就是提不起什么好情绪。 绳之手走得很快，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对于车子副驾驶上还有一个人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不当回事。 现在天色还带着些昏暗，他拉开车门在后面坐定后，一边看着手里的手机，一边头也不抬的对司机大哥说道：“走吧。哪些中介公司里达马坎的料子多，就去哪。” 王屿的耳朵一下支棱起来。 无奈绳之手的全部注意力此刻都在手机上，说完这话以后就不再作声。 司机大哥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料子，想说什么，最终却又咽了回去。 车子很快又发动了，但是这一次司机大哥并没有带绳之手去自己侄女儿的店里，而是将他送到了另外一家王屿之前没去过的中介店。 王屿将脑袋深深垂下，做出一副假寐的姿势。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绳之手下车之前，随意的扫了一眼前排，似乎并没有认出王屿，转身便下了车。 “王老板，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跟去店里给他们接上头，这样成交的抽成才能算到我头上。”司机大哥低声跟王屿耳语了几句后，方才下车。 干他们这一行，别的不敢说，一些基本的识人断物还是具备的。 王屿刚才的反常举动，他多少也能知道，两人之间大概是有些不愉快的成分，所以这会儿碰到一起，王屿才表现出那么一副不予理睬的态度。 反正少说话，多做事就对了。 司机大哥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又回来了，“王老板，现在时间差不多，我带你去钱庄，等咱们到了差不多也就开门了。” 王屿点点头，任由司机大哥将面包车开的飞快。 “刚才那位同行业要买达马坎的料子？”王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嗯，刚才电话里听宾馆的人说，这老板就是为了达马坎场口来的骠国。结果矿场出了事，去不成矿上，就只能在佤城多转转寻摸寻摸。”司机大哥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带他去你侄女儿的店里？”王屿好奇的问道。 司机大哥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口解释道：“她那店离群索居的，本来就不在行程里头。我前面之所以敢带你们去，是因为新长城的老板跟我熟。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也就过去了。但是这家宾馆跟我没交情，客人自己没提，我怕贸然带人去了，自己这口饭保不住。” 王屿点点头，看来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道道。 “您跟刚才那老板认识？”司机大哥试探着问道。 “算是吧，就那样。”王屿耸了耸肩。 司机大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刚才看你反应我就猜出来了。同行是冤家。我跟你把钱取了，你去哪我把你送过去，然后再折头回去找刚才那老板。” 司机大哥倒也挺仗义，懂得送佛送到西的道理。 第五百六十二章 慕名而来 王屿欣然接受。 兜兜转转又来到格让的钱庄，王屿先把料子钱付给司机大哥，打发他先走。 又跟格让闲扯两句。 格让其他的话没有，就是嘱咐王屿记得抽时间过去包朗那边打听情况。 社交完毕，王屿捏着手上的料子往回走。 手玩件静悄悄的毫无反应，就跟没事人一样。 王屿左手抓着手玩件，右手捏着新买的达马坎，研究了一路仍旧不得要领。 走到自己的店门口，只有龙阳蹲在那。 看到王屿到来，一下蹦起来，“向老板呢？不是说要去拉料子吗？刚才貌灿都来问过好几回了。” 这人对向远峰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啊。 伸手拍拍龙阳的肩膀，王屿无奈的说道：“咱们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的觉悟。等着吧。” 龙阳小声嘀咕，“那人八斤老板那边不也算求人办事吗。” 王屿一琢磨，这事没毛病啊。 向远峰那边是求人，杨八斤联系车也是求人。 两者权衡一下，向远峰那边的关系更好说话些，找到合适的理由王屿坏笑着摸出手机，给向远峰打了过去。 在他不间断的电话攻势之下，向远峰终于恶狠狠的接起电话，“你要是没正经事，我保证一会儿带着长枪短炮跟你拼了。” 王屿：“喊你起床上厕所。” 果然，这个方法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管用。 半小时后，向远峰就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王屿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他扳转过身冲着龙阳，“人我给你找来了，剩下的就看你的、别让他来骚扰我。” 向远峰还没摸清楚套路，就被龙阳一把薅了过去，连请带拽的进了杨八斤的天外天。 貌灿早就等的不耐烦，眼见龙阳把向远峰拖了进来，立刻跟杨八斤打完招呼后，俩人架着向远峰就上了车。 等到车子一溜烟的消失在眼前，王屿脑海中还都是向远峰刚才张牙舞爪却又对自己无计可施的模样。 这头返回电店里，杨八斤的料子已经在木桌上摆好，料子的摆放密度不高不过等一一会儿阿雷他们的几吨料子进场，估计也应该跟其他那些小中介公司的铺货量不相上下。 王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会儿自己倒是闲了下来，就算想找点什么事情做，可除了料子空空如也的店里也没什么能成全他的。 就在他沉思的当口，身后的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 “你就是这家中介公司的老板？” 王屿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正跟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我是，老板要看看料子吗？”王屿客气地问道。 门口的男人嘿嘿一笑，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腔调，“听他们说有国人在角湾开中介公司，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你等着、你等着啊。” 留下这么一句话，男人转身就走了。 留下王屿一个人愣在当场。 好在男人很快就回来了。 不但自己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拖着麻袋包的骠国阿弟。 阿弟显然是雇来的，眼见到了地方，把料子往门口一放，人扭头就走了。 “我是来寄售料子的。”东北男人又是一笑。 “你是货主？”王屿惊讶的问道。 “咋了？看着不像？”东北大哥自我怀疑的低头看向自己。 “不是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这边的货主还是以骠国人居多的。”王屿连忙摆手。 自己这生意做的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就这么招呼客人，客人不跑都是实心眼。 “可不是吗，所以我才说原本一开始我是不相信的。想着反正要来这边送料子，就顺道过来瞅瞅呗。没想到还真让我给找着了。” 东北男人看上去似乎是比较满意自己的寻店能力。 “来搭把手啊，傻愣着干啥？”东北男人略带嫌弃地看着王屿。 王屿赶忙上前，跟东北男人一道，将料麻袋往店里挪。 “我觉得吧，寄售这种事还是找咱们自己人更放心。有钱也是咱们一起赚，肉烂在锅里。” 东北男人的体力比起王屿好的太多，王屿在搬运过程中基本上就是起到个打酱油的作用。 面对着东北男人的一腔信赖，王屿不禁有些汗颜。 “老板，我这店是刚开的，您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东北男人面带不解的点点头，一脸奇怪的看着王屿。 “哦，那就没事了。”王屿挂上一个职业性的微笑，“那咱们做个登记？” 知道应该就有心理准备，万一料子出手的慢一些，应该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吧？ 不过说真的，看见猪跑跟吃过猪肉，还是有差异。 王屿也只是知道要做相关登记，但是具体需要记录些什么内容，却有些拿捏不准。 万幸这会儿梁以开抵达了现场，看到居然有人上门送料子，跑的那叫一个赶趟，一双拖鞋被他甩的噼里啪啦，没飞出去也是本事。 王屿看着梁以开变魔术似的，从桌子里掏出一本像是国内的仓库进出货单据，然后开始跟东北男人攀谈起来。 没一会儿就搞利索了，梁以开顺势问道：“老板，您是从哪里知道我们店面开业的？” 问清楚，后面可以奔着这个方向多做一做相关宣传。 “就那么两三个男的，应该是你们店里的阿弟吧？昨天开始就在市场里逢人就说，还因为这跟人起了冲突。这事你们不知道？”东北男人一边说一边看着两人。 王屿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究竟是什么人，还是苑元反应快，跟他耳语道：“应该是那两个还没来上班的阿弟。” 王屿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两个人来。 “有买主开价记得给我来电话啊。保持联系，我回头帮你在我们圈子里也做一做宣传。成交了记得少收点抽成，就算是广告费了哈。”东北男人说完，看了看时间，急吼吼的走了。 王屿也希望承蒙他吉言，这料子早早成交，也让自己心里能有个底。 第五百六十三章 送神 王屿叮嘱梁以开，其余的不管，这种寄售的料子一定要管理好。 从一开始就多下点功夫，总好过后面料子多起来摸不着头绪强。 梁以开扬了扬手里的单据，“昨天的时候八斤老板已经对我进行了加强培训。其实这里面没什么道道，就是琐碎的小事比较多。需要仔细一些。” 王屿走过去看了看单据上记录的项目。 虽然是骠国文字，但是梁以开在每一项上面都标注出所代表的国语的意思。 王屿看到上面有料子的场口、颜色、重量、外围维度以及各方面的详细数据。 一式三份。 于是他点点头，“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向远峰带着料子回来的也很利索。 王屿这边还在给梁以开立规矩呢，外面貌灿就开着恨不能从地上擦出一连串火星子的货车窜了过来。 这架势，王屿上一次遇到还是坐在向云华的车里。 “赶紧的，卸货了。” 向远峰人还没下车就开始指挥起来。 他心里的后悔，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 走的时候，自己就是被强力拉扯走的，到了地方才幡然醒悟，跟车来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除了当搬运工装料子上车之外，难不成还以为他们当中哪个有一颗善良的心，能允许他只作为监工存在？ 天真的事，想上一想自我麻痹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向远峰打定主意，后面说什么自己也要看着王屿亲自动手。 想是那么想的。 可在貌灿跟打仗似的带动下，所有人就跟上了发条的木偶一般，高强度机械性的开始卸车。 要是问起，又不赶时间为什么要这么赶，铁定没人能回答上来。 就像一起吃饭的某个人突然加快速度，就会让其他人不自觉地跟着快起来。 向远峰自然没希望当个富贵闲人。 不过，王屿一番折腾下来，也是形象尽毁。 这个时候别说靠早上的洗面奶洗维持皮肤的清爽，王屿觉得就算是硫酸泼面都不赶趟。 阿雷跟阿牛寸步不离的跟在料子后面，一点点张罗着料子的摆放、安置、角度。 让王屿突然产生一种局外人的错觉。 这店看着像是自己的，其实也的确是自己的，但就是自己好像跟它的关系还不如随便一个什么人。 正感慨着呢，身后伸出来一个胳膊，勾着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将自己转了个身。 向远峰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是不是有一种被架空的感觉？” “还好。？”王屿回答道。 “我觉得可能好心办了坏事。就阿雷阿牛这模样待在咱们身边，那可是绝对影响咱们的发挥。你等我找个理由把他们给打发了。”向远峰自己咂摸过味来了。 王屿撇撇嘴，“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俩人现在看料子就跟看自己孩子似的，有几个人被迫把孩子交出去还能心宽的跟没事人似的。 “没事，这个交给我，我还能治不了他们了。”向远峰冷哼一声。 “不过，我搬料子的时候，倒是真看到了几个表现很不错的东西。你说他们几个也算是忠心耿耿了，我也不能太混，还是得好好哄着他们走人。” 这就有些头疼了。 “梁以开说你想卖明料？”他又问道。 王屿点点头，还没说话，向远峰就说道：“这个想法好，佤城这边基本上全都是蒙头料，要是卖明料的话，市场潜力巨大。” “但是短时间内搜集到那么多自己的料子是个问题。阿雷阿牛也肯定不会让咱们对他们这批料子下手。为今之计，就是把他们支开。” 向远峰后面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王屿听还是念叨给自己的。 “行了，今天的第一件头等大事就算是结束了。赶紧的张罗剩下那件吧。”向远峰坏笑着说道。 王屿一愣，不等反应，紧接着向远峰便调侃道：“哎呀，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呢。咱们的王老板，要不要先回趟宾馆好好洗漱打扮一番，等着美人的大驾呢。” “去你的，”王屿伸手搡了向远峰一把，“正经事还忙不利索呢，还洗漱打扮。早有这个觉悟你怎么不说刚才让我少搬几块料子？” 向远峰似乎早就料到王屿会这么做，嘿嘿一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个蓝色的小瓶子，“虽然脸面是没法看了，但是好歹身上的味道还能抢救一下。” “怎么了？我看你早上不是还很喜欢的样子吗？”向远峰坏笑着说道：“混合着身体上的味道，这就是男人的魅力。” 王屿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是这么精致的男人。喜欢我的自然喜欢，不喜欢的，我就是捯饬的像个花孔雀也没意思。走吧，别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了，看料子去。” “你等我先把这俩祖宗弄走。要不，看也白看。”向远峰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店里。 不知道他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两人说了些什么，王屿很快就看到阿雷跟阿牛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出来。 “王屿，你忙着啊。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向远峰边说边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不过，他领会错了王屿的意思，他本意想说要看的料子并不是阿雷两个带来的那些，昨天的木乱干还有今天的这块达马坎，王屿还没下手呢。 好歹处理料子也要分个亲疏远近，自己的料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心里有底气。 想着想着视线就不自觉又落在那块达马坎上。 这料子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间还真是拿它没办法。 王屿叹了口气，先将它单独收在了二手保险柜里。 杨八斤办事效率很高。 两个冰箱大的二手保险柜，已经并排放在了店面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收好料子，王屿走进店里开始专注的研究起那块木乱干。 不过脑子一直很乱，有些定不下心，不管怎么告诉自己专注精神，都控制不住往去想念杨霖。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苑元在一旁看着，以为他是被眼前的料子搅的没头绪。 上前来到他身边说道：“老板， 第五百六十四章 居然是他 苑元摇摇头，“都认识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有很多都是打过交道的。有些人接触多了慢慢也就熟悉了。” “市场里面那家古滇中介公司里面的翻译，有没有你熟悉的人？”王屿赶忙问道。 苑元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有时候这一行人员流动还是挺大的。今天在那干可能明天又不去了。我得去那家店里面看了才能确定，或者找熟悉的人打听打听。”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就不要过去了，找熟人套套话看看有没有知道的。不要说的太明显，那家店牵扯的事太多，不要往自己身上找麻烦。” “好。” 苑元答应的干脆，也不磨蹭，紧接着摸出手机联系起来。 王屿还想再嘱咐她几句，然而还没开口，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是一个陌生来电。 王屿本不想理会，但是想想自己新店开张，万一是有客户慕名前来联系，自己岂不是白白葬送生意。 随意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王老板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慢悠悠的男声，“是魏琳小姐让我跟您联系的。” 王屿很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魏琳似乎的确是说过会让雕刻的大师跟自己联系。 于是态度立马重视起来，“我是我是，大师您好。魏小姐有没有跟您说她那边的情况？” 男声停顿了一下之后，开口回答道：“说是说了。不过，她那边现在不急，她说您这边也有一块料子需要雕刻一下？她想先看完您那件的工后，再决定下一步。” 王屿很快琢磨过味来了，魏琳这是要先用自己的料子探路啊。 忍不住笑出声道：“可是魏小姐那边就是做一个最简单的成品手镯，这还需要试工？” 男声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王老板这就此言差矣了。谁说手镯就不能挑师傅了？有的讲究人，无事牌都要用到大师级别工艺呢。” 王屿一般不会笑场，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他是真的想到竟然还存在这种事。 “无事牌？大师工？无事牌就是一块光溜溜的牌子，有什么好雕的？” 所谓无事牌，大多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光板。什么图案都没有。 后来也有一些雕刻师可能觉得这种东西还要收几百块工费，良心或者面子上过不去，便也会在牌子的顶端雕刻一小溜代表吉祥的纹饰。 多以蝙蝠、回字纹或者瑞兽之类的。 在这个行当里，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前面缀上大师两个字，那工费最起码好几千。 就这样你也很难保证，真正上手雕刻的师傅，是大师本人，还是那些不计其数的所谓弟子们的学徒工。 男声好脾气的带着笑意说道：“不知道王老板究竟想要雕刻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个面详谈？” “当然好。主要看大师您方便，我随时都行。时间地点您来定。”王屿赶忙回答道。 男声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王老板平常都在哪一带活动呢？” 王屿赶忙将自己店面的大致位置报了过去。 男声再度笑起来，“巧了，我今天就在附近。要是王老板没有其他安排，不如我现在便过来一趟？” 王屿自然是连声答应下来。 确定了见面这回事后，王屿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大师，咱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这声音听起来，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 男声这次没有犹豫，非常坚定的回答道：“没有。我们应该不认识。我不记得自己有在佤城开店的熟人。” 哦。 王屿点点头，“那就麻烦大师辛苦一趟了。” 王屿这边刚撂下手机，那边苑元的就走过来，说道：“老板，我刚才问了一下，还真有熟人在那家中介店上班。接下来咱们怎么做？要不要偷偷跟对方直接取得联系？然后伺机打入敌人内部？” 王屿被她一番话说的哭笑不得，“咱们又不是拍谍战片，让你说的跟那什么卧底似的。”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一会儿有客人会来咱们店里，今天只怕是顾不上那边了。话说，这个熟人跟你关系怎么样？”王屿问道。 “关系倒是不错。就是之前我空闲时间忙于照顾孩子，跟他们疏于联络有一阵子了。”苑元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说。” 王屿点点头，然后将这件事暂时抛诸脑后。 环顾一下店面四周，很快这里也是来过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虽然是新店，但王屿也不希望自己这边掉了价。 苑元看王屿淡淡的神情，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办事不利的嫌疑。 对，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 苑元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手机。 自己得做点什么。 首先就是得先把正在古滇高就的那位熟人联系起来。 想到做到，苑元觉得只要是对王屿有帮助的、对店面有帮助的，那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就是头等大事。 就在王屿着手开始收拾店面的时候，店门口悠哉游哉走过来一个剃着小平头的瘦高个男人。 他老神在在的站在王屿的店门前，上面正挂着貌灿找人加班加点连夜赶制出来的略显廉价的新招牌。 “王老板这店名字，取的有些意思。” 王屿正撅着屁股捡地上的废物垃圾，听到声音浑身一颤。 电话里听不太熟悉的声音，的确是容易分辨不清。 但是拿到现实中来听，这个声音带给自己的熟悉感就更明显了。 王屿骤然转身，“任师傅？” 他惊喜交加的叫出声来。 门口的瘦高小平头闻言也是一愣。 等到看清王屿的时候，又是一惊，“王老板？” 人生的相逢总是让人充满惊喜。 自从任师傅皈依之后，整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王屿在边城到处寻他无果，已经放弃这个打算的时候，居然会在异国他乡的佤城再度重逢。 “你怎么会来到佤城开中介店？”任师傅率先开口了。 他乡遇故旧，看样子他挺开心。 第五百六十五章 误会 “任师傅，你怎么跑到佤城来了？”兴奋之余，王屿压根没留神听任师傅说了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任师傅摇晃了一下脑袋，回答道。 王屿赶忙将他让到座位上，准备倒水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现在哪有这些家伙什。 赶忙让苑元到隔壁杨八斤店里先拿几瓶矿泉水应个急。 印象里任师傅说话总是不紧不慢文邹邹的，虽然年纪比王屿看起来长不了几岁，但可能因为语速慢又加上行为举止隐忍克制的缘故，总是给人一种带了点岁数的感觉。 “我皈依就是在佤城这边的寺庙里。所以到拜佛节前后是一定会在这边的。”任师傅淡淡一笑，简单的给王屿答疑解惑。 “可是我后来在边城那边一直找您，也没有丝毫您的消息。” 王屿继续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现在已经不干雕刻的营生了。变成没有我的消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我这一次来骠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前阵子才到佤城罢了。” 任师傅淡淡一笑，看王屿仍旧一脸不解，继续说道：“这一次出手，也是因为魏琳小姐那边实在是交代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既然注定有这个渊源，顺应接纳也就是了。” 不管听没听懂，王屿都点了点头。 虽然他很想现在立刻就把手玩件的情况，旁敲侧击跟任师傅确认一番。 但此刻人多眼杂，并不是谈论这件事的好时机。 于是王屿赶忙说道：“任师傅，既然在这异国他乡都能遇到，也是缘分。今晚一起吃顿饭如何？” “也好。”任师傅的表情永远是那么一个淡淡的微笑。 “王老板，现在方便的话，给我看看您那块需要我雕刻的料子？” 王屿连忙起身，来到保险柜前，将先前放在里面的那块后江拿了出来。 视线不经意落到今早带回来的达马坎上，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王屿还是选择回头再讨论这件事。 任师傅将已经被切成两半的后江拿在手里端详，“这料子一边可以取一条手镯。料子大小是够数的。只不过……只不过作为瑕疵存在的黑点太多，就算是取出来也未必能尽如人意啊王老板。” 王屿赶忙将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告知任师傅。 “王老板的意思是雕刻成麻花镯？”他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缓缓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能试一试。只不过，你要想好，就算是雕麻花镯，要雕刻处交缠在一起的两股玉肉虽然是会剔除掉一部分，但是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刚巧都能剔的干净。” 王屿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每一个黑点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上。于是连声表示自己有心理准备，希望任师傅尽人事听天命，即便有去除不掉的也不会比现在这样子更差。 “好的。那我今天便把它带走。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应该就可以出货了。这个麻花镯虽然看着并不复杂，但要一点点雕琢出形态，还要保有筋骨感，整体协调，还是需要多花费些工夫的。”任师傅慢悠悠的说道。 “我不着急，任师傅尽管可以按照您的节奏来雕。” 然而王屿的表态没什么作用，任师傅轻笑道：“是魏琳小姐那边着急。她急着想看看我的手艺。不过王老板你放心，既然我接下了，那效果一定是能够保证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为了赶工期随便应付。” 任师傅在以前工期就不快。 但是因为他的雕刻工艺足够细致，不会胡乱承诺自己做不到的效果，所以很多人都懂他的规矩，也愿意遵守他的规矩。 就是在加工过程中，不能催促。 王屿心中对魏琳又有了一层认识。 她让王屿忌惮的地方，不在于所有人都肯顺从她、也不在于自己目前这个层面上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 而是三教九流，不管哪个阶层的人，她都有着让对方无法拒绝她所开出一切要求的资本。 哪怕是破例这样的事。 有了她的参与，让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王老板，不打扰你做生意，我就先带着东西走了。” 任师傅了解完自己所需要知道的要求之后，便起身告辞。 “那晚上需不需要去接您？”王屿赶忙问道。 现在只怕没人比他更担心任师傅再次失去音讯。 “不用，我会提前一点来这里找你。若是方便的话。”任师傅有些腼腆的说道。 “那就麻烦任师傅了。” “不妨事。” 任师傅说完，便携带着料子飘然离去。 留下王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老板，你在边城是不是人缘特别好？”苑元顺着王屿的视线看出去，忍不住出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王屿收回自己的视线，同时收回的还有刚才发散着的无数念头。 “因为时不时就能遇到以前就认识你的人。而且你们的关系看起来都那么好。”苑元很快回答道。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苑元赶紧找了个话题，将双方注意力转移开。 “老板，刚才我跟古滇那边的翻译大概聊了聊。听你的安排没有直接问东问西。只是说好久没见，想邀请她一起出来吃个晚饭。”苑元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说不差这一两天，她们店里昨天运去了一大批料子，到现在还没清点完。说等忙过这两天再和我联系。” 那看来这一次原店主倒是真没骗格让。 “对了老板，他听说我最近在给人做翻译，说店里有几块表现看起来很不错的原石，已经好几个买主出过价，现在挺热门的。你要不要看看？她发了几张照片到我手机上。” 苑元一边说一边将手机上的图片找出来给王屿过目。 王屿伸头看过去，有那么几个从照片看上去倒的确是赌一赌的价值。 这是两人首次头跟头凑这么近。 苑元一度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正当空气中的粉红色泡泡的浓度急剧上升之际，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 第五百六十六章 骠北抹谷 王屿跟苑元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杨霖？怎么提前到了？” 王屿掩饰不住的欣喜。 退到一边的苑元，脸上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跟惆怅。 杨霖听到王屿的问话，脸颊一下浮现出两朵红云。 “我……我想早点来处理完事情早点走人。所以坐最早的飞机赶来的。” 要不是自己来早了，还看不到这一幕呢。 枉自己一路娇羞忐忑，抬脚迈进来的第一眼却是这样的画面。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王屿讪讪的问道。 “这很难吗？还是我出现在这不太方便？向老板那边有什么事情是问不出来的。” 王屿有些纳闷，刚落地的杨霖自己可没招惹她，怎么说话的语气就夹枪带棒了呢。 同时也恍然大悟，这是又被向远峰给卖了。 这家伙。 不是说找理由把阿雷跟阿春这两个尾巴甩掉就回来的吗？ 这会儿忙完了才发现，向远峰居然到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杨霖是的确是有些生气的。 且不说刚下飞机一路奔波，上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是个女人都会觉得眼前的男女有些过于亲密。 自己巴巴的这么积极地赶过来，是为的什么？ 还一来就被人问为什么提前到了？ 嗬，现实版本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这些都还不算是最主要的导火索，最最让杨霖不高兴的地方在于苑元。 那是一个骠国女人。 王屿既然不介意国籍，能够跟一个骠国女人表现的亲密无间，那为什么自己不行？ 自己看上去又不比眼前的女人差在哪。 可怜王屿，压根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被杨霖解读出这么多内容。 还傻愣愣的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女人很多时候都是敏锐的。一如这会儿的苑元。 从王屿看到杨霖的第一眼，以及之后的肢体反应，她就知道，出现在门口的这个女人，对王屿来说，绝对是有别于其他人的存在。 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放任自己内心里哪一种情绪泛滥成灾。 最终还是她打破了当下的沉默，“老板，先把姑娘的行李接过来呀。” 她提醒道。 王屿这才恍然，杨霖还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 快步走上前，将杨霖手上的行李接过，然后把她迎进店里坐下。这才开口说道：“突然见到你，我都懵了。你不声不响的冒出来，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这话听在杨霖耳朵里总算有了点温度，神情也跟着缓和下来。 苑元见两人已经能够正常相处，立刻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相处空间。 “家里有点急事，不回去不行。还好能匀出两天时间过来看看你们。” 杨霖边说边打量着店里面的一切，话里有话的说道：“不过我没想到，你在这边一点也没闲着，这中介公司看起来也有模有样，一点不比边城店逊色。” “那边一切都好吧？”王屿问道。 有几天没跟吴晓周振那边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进展得顺不顺利。 杨霖点点头，“放心吧，已经上了正轨，越来好了。吴晓跟张玲两个分负责直播，我基本上已经转到售后，专门对接他们直播间卖出去的料子以及成品。设计、镶嵌、还有打包发货这一类，都由我负责。” “杜远负责来店里买料子的那些客户，这次跟他一道回去的吴当温大叔，也在店里帮忙。最近咱们店也算是闯出了名声，很多人觉得店里有这种实战经验丰富的也木西坐镇，东西一定错不了。每天接待的客户数量也不少。杜远也挺忙的。” “你们辛苦了。边城市场现在是什么情况？”王屿又问。 “市场上现在还是料子不多，有也都是之前的货。听说运输方面一直不稳定。”杨霖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是运输这一块不靠谱，王屿也就犯不着另辟蹊径在佤城再折腾出一个中介公司来。 “来了就好好在这边玩两天。等你走的时候我尽量去送你。你这一趟目的地是回家？” 王屿暂时抛开那些让人头疼的现实，转移了话题。 “不是，我直接去骠北，你知道骠国的抹谷吗？”杨霖抛出一个问题。 虽然没去过，但是这个地方王屿是听说过的。 “知道，佤城这边另外有一个专门做宝石交易的市场，据说骠国的宝石就是产自抹谷地区。” 王屿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市场上听到的，然后回答杨霖。 “对，”杨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这趟去抹谷就是跟宝石有一点关系。” 说起宝石，王屿一下想起之前杨霖收购的那一批宝石。 杨霖接着说道：“还记得前面我也收了一批宝石吗？最近这段时间市场上运回国内的原石数量骤降，宝石的热度开始随着国际行情一路走高，那批宝石现在的价值比当时收回来那会儿已经翻了一倍了。” 王屿对宝石并没有多少研究，拿做翡翠的经验来看的话，翻一倍的行情，已经差不多可以考虑出手了。 便问杨霖，“这么快就出手了？” 杨霖却摇了摇头，“没有。在我看来，那批宝石的价值远不止现在这个价格。我的想法是继续留在手里，观望一下形势再做打算。前段时间已经有边城做宝石的老板联系我，希望高价收购。我没同意。” 王屿点点头，“按照你的计划走就是了。这一块我不懂，你做的决定肯定没错。” 这话让杨霖心里莫名一甜，“你就不怕万一后面宝石的价格变成泡沫，最后砸在手里血本无归吗？” 王屿笑了，“不是说女人都是属龙的生物吗？只要是亮晶晶能发光的东西，都是她们的宝贝。就算是以后宝石的价格跳水，你看到那些宝石也会觉得开心，那就买的值。” “油嘴滑舌。”杨霖的脸又是一红，“跟向老板在一起久了，连说话都像他。” 这话刚说完，门口就响起向远峰带着嫌弃的声音，“他真要有我十分之一的水平，就不会到现 第五百六十七章 试播 向远峰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一点眼力界都没有。就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王屿好奇的问道：“你这弄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接过来后才发现，竟然是一整套的茶具。 向远峰开口解释道：“生意生意，就算是在骠国，咱们也应该把家伙什给置办齐了。你知道在佤城买这些东西多费劲吗。就这买到的也还是不怎么满意的。不过先凑合用吧。这边要是能长期开，等我下次从边城置办些好的带过来。” 王屿赶忙制止了他的设想，两个人一起将东西拿出来摆好，向远峰开始烧水泡茶。 被他这么一摆弄，这店里的人间烟火气息开始充足起来。 看杨霖轻轻啜了一口自己递过去的茶水，向远峰开口问道：“杨霖，你是骠国人？怎么之前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 杨霖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垂着头说道：“我跟家里的关系不算好，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去过。这一次要不是事出有因，我也……” 王屿用眼神瞅了向远峰一眼，然后冲杨霖安抚道：“不想说就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家也不是因为对方是哪国人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 杨霖看向王屿的眼神多了一丝感激。 就在向远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还好曲鹏跟冯洋两个晃悠着走了过来。 “早。” 曲鹏笑呵呵的打招呼。 向远峰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两位大哥，麻烦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早呢？今早搬运料子干活的时候，你俩去哪了？” 曲鹏跟冯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茫然。 还是曲鹏眼尖，环顾四周看到店里摆着的料子，惊呼出一声国粹，“真有你们的啊。这么多料子都哪来的？” 然后也不顾不上跟众人寒暄，两个人就跟两眼冒光的色狼一般，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研究料子去了。 没一会儿，冯洋来到王屿面前，说道：“这几天直播间休息已经有很多粉丝在催我们开播了。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先试播两三个小时看看效果？” 王屿还有些顾虑，倒是向远峰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走着。说干咱们就干。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们。” 冯洋摇了摇头，“配合谈不上，不过我们刚才看了一下，咱们直播间的料子还是以大个头的为主。这跟直播间成交的有些冲突。我担心……” 直播间大部分都是个人客户，向来畅销的是那些块头不大、取一两件左右成品的原石。 大料子倒也不是一点成交不了，但绝对不算中流砥柱。 向远峰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什么都不用担心，尽管按照你们先前的风格去做。我们就尽人事听天命。至于结果，谁还不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要想那么多，做了就比不做强。” 冯洋看了看王屿，见他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于是点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准备准备就开始。” 转头招呼了一声曲鹏，两个人就地开始组装起设备来。 杨霖好歹也是跟着吴晓张玲混直播间混了一段时间的人，见这阵势就知道两人的确是主播没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将一节一节的设备架子组装成一整个。 “你们这是做好了准备长期在佤城发展下去了吧？连专业的主播都找好了。” 就连杨霖自己也说不好，这会儿自己到底算是一种什么心情。 明明王屿越发展越壮大，自己应该是为他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这会儿自己不管是语气还是心底都这么酸。 “我们可都听说了，”向远峰一脸神神秘秘的说道：“骠国可以娶三个老婆。手上稍微有些资本的还能拥地为王。我跟王屿两个已经商量好了。等这边发展在稳定稳定，我们就把工作重心放到佤城这边的公司，然后逐步迈上人生巅峰。” 王屿知道他是故意的。 自从杨霖来了后，他就开始各种试探跟刺激。 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王屿还是很想劝他省省力气，不要做出这种无谓的行为。 为了使自己不成为靶心，王屿赶忙站起身凑到冯洋跟曲鹏身边。 曲鹏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直播已经开始了。” “人多吗？” 王屿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曲鹏看了看屏幕上方显示的在线人数，然后摇摇头，“不多。今天开播没有提前做预告，很多老粉可能都不知道今天开播。一会儿播着看，人气要是不行，就早早结束，然后预告一下明天的直播时间。到时候好歹有铁杆粉丝捧场，不会太冷清。” 王屿点点头，冯洋将最后一个支架组装好，伸手摇晃了几下，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冲曲鹏打了个手势。 曲鹏默契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冯洋将手机固定在直播架上，然后反复调整了一番角度之后，毫无预兆的开了嗓。 “各位直播间的老铁们，咱们今天临时加播了哎。” 那边逗杨霖逗的正开心的向远峰，冷不丁让冯洋这高昂的嗓门一吓，手上端着的一杯热茶顷刻间洒了满手。 王屿估摸着应该挺疼的，因为向远峰的嘴角已经裂到了耳朵根，但是凭借以往吴晓优异的调教，愣是没发出半分声息。 王屿心中暗爽：这就是使坏的下场，现在遭报应了不是。 该！ 这边冯洋跟曲鹏的直播还在继续。 虽然只是一场临时直播，但仍有些相对比较清闲的老粉儿闻着味儿就跟过来了。 这会儿应该是在调侃冯洋前几天被抓的事。 因为王屿听到冯洋说：“哥们儿这次回血还债可就仰仗各位衣食父母了。咱们今天为压惊也为了庆祝，找块好料子热热身，祛祛晦气。” 第五百六十八章 刺儿头 冯洋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大脑袋从镜头前挪开。 “老铁们，上眼瞅瞅看，这些都是咱们自己的料子。前段时间往国内运回去一批，大家的料子应该也都收到了吧？最近风声紧张，暂时料子都回不去，咱们就在佤城这边运作个中介公司，专门倒腾料子。近水楼台了铁子们。现在直播间的老铁们，看看喜欢哪块挑哪块，咱们今天专门拿来做宠粉活动了哈。” 王屿看了看冯洋镜头正对着的料子区域，摆放的是阿雷阿牛的那批料子。 他下意识看向向远峰。 向远峰傲娇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似乎在说：怕什么，让你整你就整。 王屿抽了抽嘴角。 向远峰跟冯洋，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就真不怕折腾点什么收不了场的意外出来。 像这种满山抓鸡，由着直播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既挑既选，那可真是有无数种可能。 偏巧这会儿店里来了生意。 进来一男一女。 王屿立刻迎上去，“老板，看料子吗？” 挺常规的一个打招呼的方式。 只是男人似乎这会儿心情正不好，语气很冲的说道：“卖料子的店，不看料子还能看什么？看人啊？” 王屿好脾气的笑了笑，没再答话。 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也没什么好不乐意的。 女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们随便看看，老板不用招呼。” 冯洋那边直播照旧。 大约是直播间有人看上了某块料子，让冯洋拿到镜头前仔细瞧瞧。 于是他一边看着公屏上的留言，一边伸手摸索，“这块吗？不是？那是哪个？这一个？还是这一个？” 摸着摸着，就跟男人摸到一处去了。 那是一块黑色皮壳的麻蒙。 乌漆嘛黑的颜色，原本不至于这么抢手。 男人大概本来只是随意上手的，但是这会儿眼见有人跟自己抢，立刻不乐意了，“干嘛呢？看不见我已经上手了？懂不懂规矩？” “成成，不好意思，那您先看。我们看别的。”冯洋立刻表明态度。 反正对方也未必一定就买，实在不行，等会儿再看也就是了。 冯洋又将注意力转回直播间，“老铁，咱们再看看别的料子。这块料子有老板上手了。” 直播间的买家原本应该也只是一时兴起想看，但冯洋这边的对话，整个直播间都是能听到的。 见男人语气不善态度又差，直播间的买家瞬间情绪就上头了。 说什么也不肯换目标，就是要看那块麻蒙。 今天直播间里熟面孔本就不多，这会儿也没人出来打圆场，冯洋一时间也有些无可奈何。 男人不知道的确是对这块料子情有独钟，还是心气儿不顺铁了心要拿这块料子做文章，总之就是也不问价也不撒手。 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更何况从冯洋曲鹏的视角来看，第一眼看中这料子的本来就是直播间的人。 自己这边已经退过一步了，可是对方非但没有承情，还故意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 “老板，您要是不对庄，不如让直播间里的朋友看一眼？” 冯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带了几分不爽。 “怎么着？多看一会儿也不行？你买料子都是看上一眼直接掏钱？”男人挑衅似的反问道。 曲鹏甚至已经将手机揣回裤兜里，看架势，只要男人继续折腾，就要准备进行武力压制了。 王屿赶忙上前走了两步，还没到近前。 跟男人同来的女人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拽着男人的胳膊说道：“好了，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切垮了块料子，至于这样吗？赌石的有几个人没有成吨的废料子打底？就你这个心理素质，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带你来佤城！” 说到最后女人已经表现的很生气了。 “嗬，说的就跟你多高尚似的。要不是冲着钱的面子，你会带我来？我还跟你说，我就至于怎么了？我是因为钱吗？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一起买的两块料子，那个废物点心的就能切涨？我的就垮到我亲爹都不认识？我跟你说，这是男人的面子！你懂不懂！” 一股浓浓的八卦气息扑面而来。 就连冯洋这会儿的注意力都从料子本身移开，竖着耳朵静候下文。 毕竟料子经常有，但八卦不一定。 从吸引力法则来看，什么样的主播就容易吸引什么样的粉丝儿。 这会儿连直播间的公屏上也是静悄悄的一片。 “好了，这些事我们回去再讨论，不要影响人家做生意。”女人皱着眉头说道。 男人本来发泄出了心中的怨气，情绪稍有缓和，但女人口气中的命令意味又再次燃起他的逆反心理。 “少跟我来说教这一套。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少他么多管我的闲事！” “你就算是有情绪，也大可以再多看看别的料子。这个料子不行！”女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要是想一直输人一步，你就由着性子！要不然你就得听我的！” “这料子是麻蒙场口出来的。最近市场上有人一直利用这个场口的料子作假。稍有不慎就容易着了道。赌石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做到尽量规避风险，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女人的本意是希望男人能够先从好辨别的料子下手，慢慢的积累和总结经验后，再升级。 但是她的话听在男人耳朵里，又变了味道。 “这是一家黑店？我kao，还有没有天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挂羊头卖狗肉？” 男人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王屿冯洋几人。 这脑回路不得不说，是真的很清新脱俗。 冯洋跟曲鹏有些拿不准主意，齐齐看着王屿。 不能怪他们，用在麻蒙皮壳上的造假手段实在是层出不穷，他们是真的没有这个判断能力。 这会儿心里开始犯嘀咕。 王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拼凑出这么多料子，难保不会忙中出错，有那么一两个没有被看穿的假料子混迹其中。 这种事往往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新店刚开，就碰上这么个刺 第五百六十九章 闹剧 王屿自然明白女人说的不假。 麻蒙这料子在他看来，也是能不碰就不碰，敬而远之。 但同时，他也相信阿雷几人的眼力，以他们的风格来看，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也不可能下手麻蒙的料子。 况且就常理来说，麻蒙这个场口的料子表现向来也不是特别出色的那种。 极易进脏进裂，搞不好就是让人头疼不已的存在。 事情进展到现在，王屿甚至还没能好好看上一眼当事的料子。 女人显然已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并没有说这个料子就一定有问题。况且，就算有问题，谁都有走眼的时候。不要多事。” 女人显然不愿在外面轻易树敌，话里的意思也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至少，王屿是听出来了。 然而男人还是不依不饶，“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老鼠屎。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把你们黑店的真面目展示给大家伙看看。你们这种店，能少一家是一家。” 男人抓着手上的料子，看起来正义凛然。 王屿又好好看了看男人的模样，确认自己的确是第一次见。 可按道理说，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心里有火，也实在没道理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曲鹏离得男人近，见他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忍不住出声说道：“你说假的就是假的？那你就着这个皮壳说说呗，正好给我们也长长见识。哪里不对、哪里又是做出来的假皮，挨个知识点给我们展开说一说。正好我们在做直播，也给我们直播间的粉丝儿们也避避雷。” 男人胸有成竹的将料子往女人面前一放，“你来。” 女人显然已经对他这番作为很是不满，当下板着脸说道：“麻蒙的料子我看不来。” 男人碰了个钉子，显然有些气急败坏，“当初你夸下海口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坐着喝茶的向远峰悠悠的开口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不感兴趣，要算账你们回去慢慢算。现在一屋子人等着你打假呢。赶紧的，别耽误我们时间。” “料子多少钱？我买了！当着你们面切，看你们还有什么说辞。” 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大概觉得自己挺聪明。 王屿心里摇了摇头。 这男的一看就是吃了年轻的亏，来自社会的毒打经验还亟待加强。 要么就是有钱任性，花钱买乐子，压根不心疼。 见送上门这么一条大鱼，向远峰却故作为难的说道：“只不过，这料子价格可是不低……” “怕了？可惜我差的不是钱。开个价吧。” 男人见向远峰一脸便秘的模样，自然而然理解成他退缩。 “首先声明，我们只收国币。这料子底价三十万国币。”向远峰好整以暇的说道。 “三十万？就这？跟个地雷瓜似的，就三十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男人冷哼。 “让你说对了，我们其实本来可以去抢的，但是我们却还要卖给你一块料子。要就转账，不要就请出门左转。谢谢。” 向远峰扬了扬新晋狗腿子梁以开给他送到手上的单据本，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扫码！”男人掏出了手机。 这个当口，王屿才有机会上前去看了看那块麻蒙。 说实话，都不用手玩件出马，王屿看着料子外面纵横交错的几道大裂，像是被丢进褐黄色的茶渣水中浸泡了八百年之后，锈黄色的水渍全部顺着纹裂的走势以及晶体结构中间的天然缝隙吃透进去，形成如今支离破碎的模样。 王屿摸出电筒，打光照了进去。 水头倒是不错，皮壳不算厚实，虽然致密性差了点，但是灯光打下去反应不错，要是里面裂痕之间的面积够大，也还是能取几件唬人的小成品出来。 倒是也没有先前肉眼看起来那么不堪。 向远峰正在找码给男人扫，王屿看了看料子，又看了看男人，顿时有些头疼。 真要是让他切了，里面的表现不好，会不会又要被他攀扯。 于是开口说道：“你可想好了，真要是转了账，非假货可不退。” 男人笑起来，“等的就是你这这句呢。记着点，假货不但要退，还要假一赔十才能以儆效尤。” “直播着呢是吧？录好了哈，别到时候赖账。” 说完，像是担心王屿这边反悔似的，麻溜的转完了账。 然后极为不客气的冲着女人使唤道：“你，去找加工厂给我把它切了。我得在这里守着，省得他们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真看不出来还挺谨慎，只是用错了地方。 向远峰今天做了个无本生意，这会儿心情非常美妙，完全不介意的冲男人说道：“不妨继续选选料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骨折价。” 男人斜眼瞥了向远峰一眼，没搭理他，自顾自坐到了稍远一些的沙发上。 王屿看了看女人，开口说道：“我带你去吧。这附近就有一家加工厂。” 女人看了看男人，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点了点头，跟在王屿身后出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加工厂走着，女人突然开口道：“不好意思啊老板，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屿笑着回答道：“这怎么能算添麻烦呢。这种送钱上门的好事，我们求之不得。只是我没想明白，刚才你为什么没制止那位同伴？” 女人冷笑一声，“这种人要吃的亏还在后头呢。我这是为他着想，让他多花点钱长记性。一个私生子上位，还真觉得别人都怕他呢。” “嚯，这么刺激的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向远峰的声音。 “你怎么跟出来了？店里没人能行吗？”王屿下意识问道。 “就算冯洋曲鹏不顶事，梁以开又不是个死人。怕什么？我出来是想告诉你……” 向远峰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她说那番话的立场，便不避讳的继续说道：“单据上记录的，这块料麻蒙，是阿雷他们买料子的添头。白送的，没花钱。” 第五百七十章 私生子 添头，经常被用在成交了料子后，价格方面没法让利之际。 货主有时候就会寻摸那么几块卖相不怎么样、成本价值也不怎么高的料子，白送出去维系客户关系。 关系搞好了，下次才会继续上门。 合着向远峰就是空手套白狼，套了三十万回来。 这样的买家，别说脾气不好，向远峰觉得就是骂自己一顿，看在钱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接受。 “哎姐姐，他这私生子是什么意思？给我说说呗。” 向远峰开始施展起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女人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犹豫。 但是很显然是已经被对方气极，这会儿正值忍耐的临界点。 或许是觉得王屿向远峰都是长期待在骠国的商人，对于国内的情况应该不甚了解，说一说心里的不爽应该也无妨。 于是慢慢道出了原委。 让王屿梅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背后居然还涉及到一个他在边城的熟人。 章逊。 章逊跟章禅两兄弟，在边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就这样的人物身后，也难免有人前羞于启齿的地方。 今天在王屿店里闹腾的男人，居然是他们那位风流成性的父亲，一直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些年，随着章禅逐渐接手吉茂的生意，章逊自己的公司也逐渐运作的风生水起。 章家老爷子过了几年太平安生的日子后，终于又开始折腾事了。 这个男人名叫章群，一直是跟随自己那个不着调的母亲长大。 他母亲据说年轻时候生的极美，当年吉茂开始商家云集的时候，正是章老爷子穷人乍富心理极度膨胀的时候。 看倦了家里的黄脸妻，章群的母亲入他的眼，也是迟早的事。 一来二去，有了章群。 按理说佳人美眷在怀，后面差不多就该是在当时还值壮年的章老爷子抛妻弃子的桥段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 只不过章群的母亲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嗜赌成性。 当时 章老爷子在帮她擦了几次屁股之后，就腻味了。 再好看的美人也敌不过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想想以前穷困的日子，再想想发妻的勤俭持家，章老爷子最终在给了章群母子一笔分手费之后，便就此一拍两散，各安天命了。 虽然后来章老爷子身边也没少出现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不过再也没生出过离婚的念头。 这几年退居幕后，安逸日久，加上听说老相好也突发急病没了。 章老爷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虽说当年章群的母亲私生活不怎么检点，可能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百分百保证章群就是章家老爷子的种，所以这些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可章老爷子岁数一大，想法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想方设法的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确认了章群跟自己的关系之后，就开始心心念念一定要让他认祖归宗。 章群自然是很愿意的，平白出来一个有钱的便宜爹。 可怜章逊还有章禅，除了被动接受现实，也别无他法。 章老爷子没法染指章逊的公司，就决意要把章群带塞到章禅那边。 章禅自然是万般不情愿，抛开其他不谈，谁愿意天天守着自己老爹当年的风流债过日子。 可吉茂毕竟是章家老爷子一手经营起来的，章禅再怎么样反对，现在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拒绝不了的现实，就尝试着跟现实共处这是章禅的信条。 但是章群这个人，实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在他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教育中，过早的接触社会，跟那些不学无术的街头混子拜把子学古惑仔。 接连在章禅眼皮子底下作了几次妖之后，算是耗尽了章禅对他本就不多的耐性。 索性打发到骠国来，美名其曰学习、历练。 章老爷子虽然因为迟到的父爱有些舍不得，可自己整个身家都是跟赌石跟翡翠挂钩。若真想让章群参与到章禅的各项经营中，连最基本的原石毛料的常识都不具备，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章禅送章群来骠国，同行的还有他一个非常看好的助手，也就是刚才被章群叫废物点心的人。 再有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高媛。 高媛并不是章禅公司的人，这次来说白了一半是陪章群混日子、一半是帮章禅培养同来的那个助理是真。 高媛早就对章群忍无可忍，今天他这么一闹，她压根就不想继续管他，这才任由他如此荒诞不经的行事。 这章群完全没有上进心，来到佤城之后出手买过三块料子。 第一块垮了，第二块更是直接买到了造假料，第三次跟同来的助理较劲，一番比试输的一塌糊涂。 今天这是憋着一肚子气来找场子的。 王屿听完这狗血又俗套的剧情，倒是明白章群这样的人，做出刚才那番举动，倒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稀奇了。 只是忍不住唏嘘。 章逊那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模样出现在脑海。难以想象身后竟然也有这等狗血的家庭伦理。 八卦聊完，还是要进加工厂完成这个二世祖交代的任务。 高媛在这里没有王屿脸熟，料子交给王屿，由他安排伙计下刀片。 至于怎么切，王屿就交代了一句，“瞎切吧，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他说的随意，伙计干起活来更随意，连角度也没找，直接将刀片对准料子上的其中一条贯穿裂。固定到夹具上之后，盖上机器的盖子就按了启动。 种不够老的料子，切割起来的速度要快上不少。好比用菜刀切土豆跟切豆腐，遭遇到的阻力不同，速度自然也不一样。 加上料子不大，十几分钟之后，王屿就听到咣当一声，是料子掉在机器挡板上发出的撞击声。 高媛跟向远峰甚至连去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还是王屿惦记着刚才大灯看到的水头表现，好奇的拉开切机的盖子，将掉落的那半边捡起来，浸到一旁的水桶中，将切面上的油污大致擦洗了一番，这才摸出电筒，放在眼前打光看了过去。 第五百七十一章 八字不合 向远峰正跟高媛继续八卦着，就听到王屿那边传来一声“我去”。 两人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 该说不该说的，这个章群还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 虽然这个料子的表现远远还达不到三十万的程度，但是比起的表现来说，还是算切涨了的。 向远峰将信将疑的走过来，顺着王屿电筒的光柱看下去。 切面上的纹裂看起来宛如棋盘格子，不但纵横交错，而且纹裂中那些宽大的晶体结构间隙还被浸染的黄红相间的斑驳杂色。 但是这个料子的水头特别好，即便现在毛料的状态下，已然像一块沾着白霜的冰凌。 王屿觉得，做成成品抛光起货之后，这种东西丢进水里都是芳踪难寻的那一种。 “真不公平。”向远峰看完之后，下意识嘟囔了一句。 这东西要凭现在的表现，卖个几万块就没什么大问题。 他是想要彻彻底底屠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惜，如今看来距离彻底还有点距离。 章群自然是高兴的，虽然来骠国这么长时间学到手的东西有限，但是不妨碍他记得住自己那三块垮到爹都不认识的料子。 那几个跟常见的大理石就没什么区别，眼下手里这块，至少还有那么一种朦朦胧胧的所谓光感。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记错这个名词，昨天那个废物点心切涨的那块料子，高媛就是这么说的来着。 这会儿也没了刚才那副难缠的模样，“我就说这个赌石，还是要看八字合不合。之前切垮的那几块料子，就是那店跟我八字不合所以才会这样。” 高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王屿也觉得这番说辞荒谬至极，但是也犯不着去得罪一个自命不凡的人。 送走了喜滋滋的章群还有满面愁容的高媛，一直窝在沙发上没开口的杨霖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我感觉自己的三观被人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向远峰几乎立刻说道：“你这才哪跟哪，你要是知道刚才……那才真是颠覆三观。” 说归这么说，但是考虑到章逊一向对几人不错，这种事还是能注意就注意一些的好。 然后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今晚咱们是不是给杨霖接风洗尘？王屿今晚你做好准备了吗？” 王屿一愣，“准备什么？” 向远峰：“难不成你不准备今晚请客？” 还真不幸被他言中了。 想起今晚跟任师傅约好的晚饭，王屿有些挠头，“今晚我约了别人，可能真的去不成。老向你带大家出去吃点，我报销。” 向远峰狐疑地问道：“你今晚要跟谁约会？难不成是……” 苑元的名字涌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平常嘴上没个把门的习惯了，一时间还没调整过来。 杨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没事，先去忙正经事吧。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吃不是吃。” 向远峰赶忙打圆场，“就是，今晚吃不成，过两天喝杨霖的饯行酒也是一样。” 虽然这么说，看向王屿的表情却带了几丝不友善。 看样子是认定了王屿渣男的身份。 王屿懒得解释，跟他解释的功夫冯洋都能做完一场完整的直播了。 那边冯洋跟曲鹏今天的直播已经接近尾声。 王屿凑过去问曲鹏今天成果如何。 曲鹏摇了摇头，“今天人不多，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开播还是这几天粉丝流失。今天只成交了三块小料子。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王屿心里不禁感叹，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 原本他以为今天不会有成交记录，却不想居然还成交了三块。 梁以开顺势走过来，汇报工作，“我都做着记录呢。两块料子是八斤老板那边的，还有一块是阿雷阿牛那边的。” 王屿朝向远峰招了招手，向远峰便会意，跟着他来到店门口站定。 “刚才梁以开说的你听到了吗？成交出去料子怎么跟他们交代？”王屿问道。 “卖料子还不好吗？人家又没贱卖。赚了钱才能买更多更好的料子。而且刚才那个冤大头把那块添头买成天价。我保证他们俩知道后眼珠子都能掉地上。这个就当作敲门砖，先把人心收买了。你觉得怎么样？”向远峰美滋滋的说道。 “都行，你看着安排。” 王屿点点头，他跟向远峰的看法差不多。 “还有，我今晚约的雕刻师傅吃饭，所以杨霖那边你们张罗一下。人家姑娘家来一趟，总不能太冷落了人家。” “嗬，难得你还有这个剧觉悟。不过，约雕刻师吃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还藏着掖着的。”向远峰调侃归调侃，但还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才说道：“要不今晚我带他们去吃西餐吧。总比吃骠国那些味道怪怪的咖喱好一些。” 王屿觉得既然自己不能出席，就还是不要指手画脚为好，省得一会儿向远峰又要阴阳怪气的调侃自己。 从晚饭到住宿，跟杨霖有关的事情都跟向远峰交代完之后，王屿这才安下心来，可以安心候着任师傅到来。 头疼的事情也随之而来。手玩件的事情怎么才能毫无痕迹的从任师傅嘴里套问出来。 感觉今天见面的时候，任师傅并没有任何异常。 王屿叹了口气，一方面既希望任师傅能知道点什么内情、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知道，人还真是复杂。 向远峰看着王屿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皱眉不展，越看越觉得苗头不对，“你今晚真的是跟雕刻师傅约饭？难不成雕刻师傅是个女的？”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思春的野猫。要说你是跟男人出去吃饭，我都不信。我看杨林看你的眼神，已经很一言难尽了，劝你不要在一辈子单身的边缘反复试探。” “他来了，你看看他是不是个女的。” 顺着王屿手指的方向，任师傅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野里。 第五百七十二章 后江镯胚 “咦？” 向远峰惊呼了一声，“这不是任师傅吗？” 王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认识？” 向远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你这不是废话吗。好歹我家也是有成品摊位的。做雕刻的师傅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是听说皈依了不再接单干雕刻了吗？怎么跑佤城来了？” 王屿简单跟他讲了讲这次跟任师傅的渊源，向远峰惊异的竖起大拇指，“想不到这任师傅现在也总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王屿听他说话奇怪，便好奇的多了一句嘴，“怎么听你这意思，任师傅很是有些郁郁不得志？” 向远峰说道：“任师傅是正经美院毕业的，专业对口雕刻。身上很是有些艺术家天马行空的念头跟不羁。为人也很是和气，交给他的活细节处理的也好。就是有些时候不够商业化。说白了就是有些天真。” 他的话还没说完，任师傅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向老板也在。”他有些腼腆的打起招呼。 脸上永远不会有很明显的情绪表现，似乎对一切都是淡淡的。 “对，这位王老板是我好兄弟。”向远峰抬手搂住王屿的肩膀。 “真好。想不到两位老板居然也认识。” “可惜今晚有朋友来了，我得去招呼。要不然今晚一定跟你喝个不醉不归。”向远峰没心没肺的说道。 王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任师傅已经皈依，按理来说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如今向远峰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还好任师傅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好脾气的笑着。 “行了，那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王屿，我先带着杨霖回新长城去安顿好住的地方，然后我们自由活动，你就负责跟任师傅吃好玩好。” 向远峰这会儿拿捏不准任师傅跟魏琳那边的关系，但跟对方好好相处总归是没坏处的。 当下，给王屿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回店里招呼杨霖起身，看样子是要先回宾馆安顿下来。 任师傅只能在原地没动，看着向远峰带着大部队撤退。 “对了，今晚吃完饭我再去阿雷他们那边一趟把今天买了的情况跟他们说一声。还有就是那块麻蒙添头，你要是确定没意见这笔钱我可就全给他们了。” 临走之际，向远峰又想起来这些事，折头回来跟王屿说道。 “前面不是已经说好了就这么办。今天怎么这么啰嗦。”王屿笑骂起来。 杨霖欲言又止地看着王屿，碍于任师傅在场，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向远峰走了。 整个店里就剩下王屿跟任师傅的时候，任师傅跟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镯胚。递给王屿。 赫然就是那块准备雕刻麻花镯的后江。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任师傅那边已经将它放片取成了镯胚。 两个圆圆的饼子。 比王屿日常取的镯饼看起来要大上一圈。 饼子的外围，已经用铅笔粗略的画了一些有规律的线条，看样子任师傅已经开始在琢磨，如何下刀取成品了。 “怎么不直接先取成镯环，再考虑其他的呢？”王屿不解的问道。 任师傅摇了摇头，“麻花镯说白了本质还是圆条。你可以理解成是在一个圆条基础上进行相应的雕刻。不过，麻花镯需要的圆条体量跟常规的圆条还是不一样的。我也是第一次下手做麻花镯，所以心里有些没有概念。大致画一下纹路走向，好做一个基本判断。” 王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任师傅继续说道：“我下午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这个料子上的黑点如果单纯只是做常规意义上的麻花镯，效果还是很难让人满意。毕竟这上面的黑点分布实在是太均匀了。” 王屿点点头。 料子切割到现在这个程度，基本上成品什么模样，肉眼已经能看个七七八八。 外切面上的黑点像是春末夏初成群结队的黑色小飞虫，乌泱泱一片存在于绿色的玉肉之上，让王屿深深叹了口气。 尽管心里有过设想，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惋惜。 这块后江的底子十分争气，色正不邪，水头还长。 如果摒弃上面这些瑕疵黑点来看，真不失为一个表现不错的好料子。 任师傅见王屿已经对料子的现状有了足够的认知，于是继续说道：“不过我打灯研究了一下，这个料子虽然表面上黑点不少，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石质层次之间黑点的分布间距还是比较大的。这样的话，我们在加工的时候只需要考虑如何处理最表层上的这些瑕疵就可以了。” 王屿大致捋了一下他的意思。 然后摸出手电对着镯饼观察起来。 任师傅所说的“石质层次之间黑点的分布间距”这句话的意思，通俗一点形容，大概就是若把玉肉比喻成一个立体空间的话，黑点层与层之间的间隔距离还是有些距离的。 这样的好处就是尽管表面上的黑点数量不少，但是可以不用过分考虑下面那些黑点的存在感。因为间距大，所以只要不是过分深入雕刻，正常社交距离下，下层的黑点是看不出来的。 当然在灯光的作用下无法隐形，但已经是目前就这块料子来说，最好的一个方案了。 于是王屿说道：“现在可以先不用去考虑下层的黑点，但是表面上这些我看，按照原来的方案只怕也很难去掉半数。” 任师傅点点头，“确实。不过，我倒琢磨了一个改进方案，就是不知道王老板能不能接受。这也是我带这料子来的原因。” 他说话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把王屿衬托的倒是有些猴急起来。 “您就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第五百七十三章 十五茹素 任师傅淡淡一笑，“王老板我不是卖关子。主要因为，其实还是麻花形态的成品，只不过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再雕刻一些横向的纹路上去。这样有画蛇添足的嫌疑。效果也未必会有简单的麻花镯讨喜。但是却会更大程度的将这些黑点杂质剔除。” “因为这个，所以我不敢打包票。” 王屿在脑海里大概的设想了一下成品效果…… 似乎还真有些难以想象。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王屿却非常痛快的说道。 “先雕刻一支，看看效果再说。”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像这种极具特色的东西，单支较之成双成对的行情差得远了去了。 所以，基本上王屿现在做出的决定，并不只是简单的拿一支手镯试水，而是在拿整个料子最终的价值去博。 毕竟，不管是对于一个赌石的人来说，还是对一个雕刻师来说，拯救一块原本并没有那么出彩的料子，让它成为一个经典，远比搞定一块大家都知道是好东西的料子，来的有成就感的多。 任师傅约是觉得王屿明白个中利弊，见他表态，便答应了下来。 角湾市场越夜越冷清，人也变的没有几个。 王屿也不准备继续坚守岗位，锁上门带着任师傅一溜烟朝着手机上搜索到的素食店去了。 他也不知道皈依的人是不是要吃素，不过总之吃素食是肯定不会出错。 临走的时候，瞄了一眼天外天，貌灿跟杨八斤都没在。 吃饭吃了没一会儿，王屿就开始后悔起来。 任师傅实在是寡言，加上自己也不是那种能闹腾的人，两个人的晚饭吃的那叫一个冷清。 最后还是王屿耐不住性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寻找着话题，“时间过得真快，刚认识任师傅那会儿，也没想到您突然就不干这一行了。早知道的话，应该麻烦您出手多雕几件东西。” 任师傅却认真的摇摇头，“那只是针对那些有心造势的人。在他们退隐后，之前设计的东西才可能涨价。像我这样的，你手上就算有再多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王屿说道：“我是真心觉得任师傅您设计的作品，比很多所谓的大师工要强很多。就上次您给我雕刻的那个手玩件，您还记得吧？好多同行都问我找谁设计雕刻的。说要仿着做一个差不多的。” 任师傅回答道：“记得。不过就算是我还在接活，也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成品。毕竟，设计要从料子本身的情况出发，硬要做一样的，也出不来相同的感觉跟气场。” 王屿点点头，“说起来也是缘分。我觉得自从任师傅给我雕刻完那个手玩件之后，给我带来的好运是一波接一波。” 说完便盯着任师傅，观察他的反应。 任师傅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上天自然是眷顾好人。但行好事，自然运气不会差。王老板只要记住这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王屿不死心，继续说道：“可是我觉得自从有了手玩件之后，赌石是逢赌必涨。难道这也是心理作用？” 任师傅却正色道：“心理作用这件事应该怎么解释呢？现在很流行一种说法，吸引力法则。若是按照王老板的说法，那这个吸引力法则也是心理作用吗？有些东西很微妙，就看人是否敬畏。越是感觉到自己深受其益，便越是要小心谨慎的做事。才能时常好运加身。” 见王屿点头，任师傅又问道：“那个手玩件王老板今天带了吗？” 王屿短暂的迟疑了一下，然后将裤兜里的手玩件拿出来，递了过去。 任师傅伸手接过，拿在手里爱惜的抚摸着，“虽然说是我雕刻了它。但它们都是有灵性的。未尝不是它选择了我，由我来为它最终的模样代劳。是我的荣幸。” 王屿想起当初一波三折找雕刻师傅的过程，不由也是一阵感慨。 任师傅最后审视了一番后，将手玩件递还给王屿，说道：“好好收着吧。这也算是我的封山之作。雕刻生涯的最后一件作品就是它。虽然手艺未见得有多好，但这最终的模样，跟原本料子的形态倒也是相得益彰。” 王屿小心的收起手玩件，探究道：“任师傅，当时您雕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任师傅眨了眨眼睛，还没等开口说话。自王屿身后，响起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老板，你怎么也在这里？” 王屿转头看去，便见到苑元跟一个身材娇小、略微显得有些婴儿肥的姑娘站在自己身后。 见王屿看向自己，苑元马上介绍起来，“老板，这位是我的同行，也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正在古滇中介公司做翻译。” 边说边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随后又跟身边的姑娘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现在的老板，王老板。也是做毛料生意的。” 苑元说的很含糊，显然是还没忘记王屿之前的嘱咐。 王屿立刻明白苑元今天约对方出来的目的。 不过好像记得她说对方最近正忙着归置店里新到的料子，无暇抽身。 想不到还是被她给约了出来。 这会儿店里的人很多，已经没有空闲的座位。 任师傅便开口邀请道：“反正我们的桌子也够大，两位要是不嫌弃不妨拼个桌吧。” 苑元有些犹豫。 王屿除了有要紧的事情谈外，一般不会甩开身边那几个朋友。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这点规律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会儿一对一的吃晚饭，只怕是有些不好当着别人面说的事情。 可是眼下转头就走又显得过于刻意，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王屿自然只能顺着任师傅的话头，顺势邀请两人同坐。 婴儿肥的姑娘倒也不客气，说了一声“谢谢老板”之后，便坐了下来。 对翻译来说，多结交几个有实力的老板，对自己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自然十分乐意借着这个机会，开拓一下自己的人脉。 苑元见状，也只好跟着到王屿身边。 落下之际，很小声的冲王屿说道 第五百七十四章 所托之人 苑元赶忙解释道：“骠国是个佛教大国，国内很多人都信奉这个。虽然未必终身留在寺庙，但是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一般大都忌荤腥、食斋素的。所以今天这家餐馆的人才会比往常多一些。” 王屿点点头，虽然自己没怎么深入了解过这个国家，但是走在街上却也不难发现这一点。 不说三步一寺五步一庙那么夸张，但每条街道上、每个村寨里，就跟规划好的一样，什么都可以没有，唯有庙宇少不了。 有一些甚至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这样的情况出现在一个相对贫穷落后的国家里，在一众低矮破落的建筑群中，显得是那么怪异。 不过王屿向来好奇心不算重，所以并没有专门探究，如今话赶话说到这里，便多问了两句。 “苑元，你也……讲究这个初一十五的说法吗？” 考虑到任师傅还在身边，一些话不好说的太不尊重。 苑元迟疑着摇了摇头，“在骠国，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资格。我出身一般，又是个女人……” 婴儿肥的姑娘打断了她的话，“苑元，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么守旧。再说了，信仰自在每个人的心间。分什么男人女人。” 前面说的话还挺像那么回事，不过后面就不大是那味了。 苑元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所以咱们今晚才选了素食餐馆嘛。说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忙几天咱们才能见面呢。没想到今晚就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婴儿肥的姑娘开口道：“老板原本是那么说的。不过好像因为今天是十五，有的人家里事情比较多，他临时把事情挪后面了。我想着你说今天没事，这不就想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嘛。” 这姑娘挺健谈，是个好现象。 反正眼下跟任师傅也不便交流，倒不如尽心竭力办一办格让老板交代的事。 等她们新点过菜之后，王屿便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苑元给我看了几张照片，就是姑娘发来的吧？我看里面有一两块表现不错，正打算这两天抽时间过去看看。” “王老板眼光不错，不过您要是感兴趣，可要抓点紧。我发给苑元看的那几块人气可挺高的，这两天给价的老板不少。要不是老板这两天在试探着定价。说成交可就成交了。” 王屿点头应下，然后恭维道：“你们老板的实力不错。现在这种时局下，还能弄到这种品质的料子。前两天苑元陪我去角湾里面的中介公司转了一圈，一块表现勉强算不错的木乱干，居然也要出了天价。” 婴儿肥姑娘面有得色，“王老板您还真说中了。不是我吹，虽说我们公司在角湾不算是数一数二出名的大公司，但那些徒有虚名的中介公司还真未必有我们老板手上的东西好。这次的料子，是我们老板从一个转店的同行手里盘过来的。据说下了血本呢。您去看了就知道了。冲着您是苑元的老板，我跟您实话实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批料子得花费不少钱吧？你们老板实力挺强的。我就喜欢跟有实力的老板打交道。这样放心。” “您就放心吧王老板，”婴儿肥姑娘神神秘秘的凑近王屿，“我们老板路子广着呢。之前就有别有用心的人对我们老板下黑手，害我们损失了一仓库的料子。转头我们老板就托人找出了幕后主谋。我跟您说，那人绝对没好果子吃。还有就是资金方面，都不说我们老板自身，外面还有跟他合伙的呢。您就放一百个心，只要料子合您口味，尽管放心大胆的下手。记得到店里一定找我。” 眼瞅着有希望拉拢一个大客户，这姑娘的精神头更振奋了。 “行，就这两天，你都在店里吧？我去了找你。” 王屿心里琢磨着姑娘刚才说的话，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也不知道她说的下黑手的别有用心之人，是不是指的荣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荣卡出事居然是因为包朗那间假料子仓库的事？ 可如果这个包朗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做到这一步便善罢甘休。更不会放任丹登继续在外面蹦跶。 看来事情的重点，是在包朗所托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跟包朗的关系又是个什么程度，是合伙还是各取所需的临时合作？ 王屿没有任何头绪。 脑子乱糟糟的。 看样子，想要拿到更多这方面的信息，还是要直接跟包朗那边多多接触。 但是自己人微言轻，在佤城更是连根据也谈不上，就算真的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怕也是奈何不了这个地头蛇。 还得找一个靠谱的帮手才是。 那边婴儿肥姑娘还在继续，“我们老板的实力，怎么说呢，您就看我们前脚刚损失了一仓库料子，后脚就又买进来这么一大批货。这难道还不是我们实力的证明吗？这要是换个老板，哪里能像我们老板这样不伤分毫。” 这倒是提醒了王屿。 要想最快的找一个得力的帮手，眼下还有谁会比格让老板更适合呢。 之只不过，要是想让他跟自己一道对付包朗，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也得一步一步找到瓦解他们之间攻守同盟的切入点才行。 好在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格让已经对包朗的行事作风极为不满。 而且包朗似乎也没有真正的把格让看在眼里过，好像除了问他要钱顺便给他画个大饼之外，貌似完全没有跟他分钱的诚意。 这个切入点不错，值得深入挖掘一下。 婴儿肥姑娘正说的起劲，观察王屿的神色，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若有所思，总之表情越来越凝重。 她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或者完全没说到这位王老板在意的点上。 不行，自己还的加把劲，她可是听苑元说了，这位王老板出手极为大方。看中的料子一定会买，只要表现过得去，就一定会买。 自己还得再说点什么他在意的，让自己显得更有价值一些，才能跟对方搭上关系。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家里有矿 所以在王屿开口询问包朗的资金后备来源时，婴儿肥姑娘想也没想的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这种事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也是自己老板的实力之一不是吗？ 况且，这样的资源也不是随便个人就能撬走的，又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自己也不会傻到指名道姓的说出提供资金的人，佤城那么大，无数渠道都有可能成为他们资金的来源。 就算有心之人想要寻根究底，也不是那么轻易便可做到。 自己的老板，看上去也不见得对这个给钱的冤大头有多么重视。 所以婴儿肥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有些添油加醋的告诉王屿，“其实我们店的势头在那摆着，想给我们出资的大有人在。我们老板也不过就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卖个人情。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这么抠搜的老板合作。” “给你们钱还叫抠搜啊？真抠搜的话，那应该是一毛不拔才对吧。”王屿笑着说道。 “那是您不知道。虽然我们老板不差钱吧，但是毕竟一整个仓库的料子那都是实打实的花了银子的。货没卖出去就折了，一时半会儿资金不凑手也在情理之中吧？就这样，收这些料子的时候，老板让他出一部分钱他还推三阻四各种不愿意呢。” 婴儿肥姑娘的立场，毫不掩饰的摆在自家老板这边。 “那就得问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往年的分红给的够不够了。要是够的话，只怕对方会巴不得追加投资吧。”王屿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道。 “据我所知，我们老板压根就没给人分过什么红。说起来，我们老板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铁公鸡，他们俩凑一起也是命中注定。不过这跟您所担心的也不是一回事，您放心，我们老板有资本也有路子，您从我们手上买料子，没准儿我们老板心情好，还能给您张罗一下运回国内去的路子呢。” 一直到跟几人分开，王屿都还在琢磨这番话。 好诱人的一套说辞。 自己本来是要去套话想方设法离间人家的，结果现在自己反而疯狂心动上了。只能说自己在寻找人需求点这事上，还需要不断加强。 今晚初次跟那位婴儿肥的女翻译见面，就算再怎么诱导，能套出来的话也终究有限，可格让那边却是拖不了多久的。 要等到把全部事实真相都落实到板上钉钉，只怕荣卡那边也没这么多的时间等。再怎么说，从目前来看，他出事跟自己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加上自己总共在佤城认识的人，也就那么三两个。以后想要在这边做生意吃口饭，少不得熟人之间互相帮衬。 若是能试着搭救一番倒也无妨。 明天一早，钱庄开门就先去格让的钱庄。 至于说辞，今晚再好好琢磨琢磨。 反正他们离心离德是早晚的事，自己也只是起到个催化作用，也算是让格让早日脱离苦海，及时止损。 这算是好人好事了吧。 想着心事，王屿脚下不停，走到新长城的大门。 刚一进门，就看到杨霖坐在前台一侧的沙发上在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休息？”王屿惊奇的问道。 杨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在等你回来。有话跟你说。你们房间里都是男人，我在里面等也不合适。在自己房间吧，又不能知道你什么时间回来。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干脆就坐在这里等你了。” 王屿一听杨霖找自己有事，剩下的其实就已经没再听进去了。 他立刻站稳身形，“那……咱们是在这里说？还是……” 孤男寡女在这个时间段共处一室，好像还真是有些不太方便。 王屿倒是没什么，但杨霖是一个姑娘家，必须要顾及对方的感受。 杨霖的脸红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在这里说终究有些不太方便，要不，你跟我回我房间里谈？” 王屿见她这么说，欣然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杨霖的房间，看着有些拘谨的在门内站定的王屿，杨霖指着靠窗边的旧沙发说道：“坐吧，我是真的有正经事想跟你商量。” 王屿就像是个牵线木偶，杨霖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依言在沙发上坐好，杨霖端着一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杯放在自己手边的茶几上。 开口之前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提这个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想来想去，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王屿被她一番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开口道：“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别着急慢慢说，有什么事咱们一道商量着来。” “我这趟回来是要去骠北的，我跟你说了吧？”杨霖问道。 王屿回想了一下， 好像隐约记得杨霖提过这么一嘴，于是点点头。 “你就不好奇我去骠北干什么吗？” 杨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让王屿怎么回答呢。 虽然骠北除了矿区之外，最出名的就是那些已人尽皆知的坏事。 可杨霖一开始就说了，自己这趟回来是家事。这人家家里有事，自己一个外人总不好一个劲追着问你回家干什么吧？ 自己也没充足的立场啊。 看王屿没答话，杨霖才又继续说了下去，“自从我父母去世之后，我跟那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就更差了。所以我宁愿在边城待着，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家去。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随心所欲的生活，一直是我追求的。只不过，前两天收到家里的消息，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所以还是回来了。” “可是这一路上，我也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我觉得自己只身一人回去，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想来想去都觉得有些冒险。所以今天晚上还是决定冒昧的跟你商量一下，我心里的打算。” 杨霖这番话大致想传递的意思，王屿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没有昏了头，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看着杨霖问道：“你这趟回骠国，究竟是为什么事？” 骠国的水太深 第五百七十六章 鸡窝矿 看王屿目瞪口呆的模样，杨霖又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因为觊觎这个矿产，所以才愿意回来跟我两个哥哥冰释前嫌。那时候我父亲以我的名义拿下那座矿的经营权，我并不了解情形。后来也一直疏于管理，跟我更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年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远没有现在严格跟复杂。如今其实他们的意思是这个矿就不要再继续持有，不然还要在今年内把相关的手续全部补办完全。这需要一大笔费用不说，这个矿还是个鸡窝矿。可我是想着，这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心意，我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王屿明白了，这原来就是真正的家里有矿啊。 羡慕两个字是真的已经说腻了。 震撼之余，还不忘赶忙打听道：“你家这个矿产，是在哪个矿区，什么场口？” 杨霖明白他的意思，面带歉意的笑了一下，回答道：“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那座矿不是翡翠矿。原本以为会是一个贵重金属矿。但是最后好像并没有如愿以偿。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王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矿？” “鸡窝矿？”杨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这个词汇王屿是第一次接触，并不确定代表的是啥意思。 不过看杨霖的表情这矿也不像是能下蛋的金母鸡。 可是也不好意思追着问，不然显得自己太无知。 但杨霖还是飞快的解释道：“其实就是一种比喻啦。意思是就像鸡窝一样，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十分分散，不成脉峦也就成不了气候。这种矿就算是拼着各类费用进去开采，可能最后到手的还没有支付出去的多。这还是在骠国人工费用这么低廉的情况下。就可以想见一斑了。” 王屿点点头，就是说，好东西可能还是有的，只不过跟庞大的各种费用比下来，没什么利润可图谋。 所以这个鸡窝矿变成了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要是往常放在那里也就放着了，可现在要想继续持有，就必须搭上功夫搭上钱，再去跑那些所谓的手续。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跟矿产沾边的也不可能是个小数字。 “那你……” 王屿忍不住开口，本来是想问杨霖是不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包括资金方面。 但是话到嘴边，想着这个矿对杨霖来说的意义，话音还是戛然而止。 有些事还是让她自己去做取舍吧，自己就别当这个不讨好的恶人了。 于是调转话风，开口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个的想法是？” “王屿，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你放心，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你只需要陪我把家里那边掩饰过去，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尝试着处理。”杨霖小声的说道。 “你这么担心，是去矿上有什么危险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自己好歹也算是到过矿区的人，虽然矿区条件艰苦，生活环境有些恶劣，但也不至于像面对洪水猛兽一般。 杨霖应该不至于是因为怕吃苦才才想找个人跟她分担的吧。 杨霖幽幽的叹了口气，“矿区再艰苦也不过只是环境恶劣，哪里有人心险恶呢。” 话里有话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跟家里那两位哥哥的关系很僵持。 见王屿不答话，杨霖又补充道：“当初我离开，最主要原因是他们想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就为了换取一些生意上的便利。所以我离开了那个家。” 王屿点点头，虽然他很想了解杨霖的过往，但是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强迫她说出来，所以飞快的答应下来。 “不就是去矿上走一趟吗。自己都能去，陪你去更是义不容辞。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贵重金属矿长什么样呢，借这个机会开开眼界也不错。” 看来杨霖最主要的顾虑，还是担心自己回到家里，会再次被施加压力，或者被施以一些什么非常手段胁迫。 所以身边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这个人还最好是个男人。 再往好的地方设想一下，最好还是一个能跟自己假扮男女朋友的男人。 如此一琢磨，自己也就是客串一个工具人的角色。倒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说道：“行，那你等我两天，我把这边的一些情况先安排顺了，然后咱们就动身。” 杨霖的高兴直接写在脸上，毫不掩饰说服王屿的喜悦。 安抚好杨霖王屿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向远峰还没睡，也没开灯，空调呼哧呼哧的运作声，混合着他刷的小视频里传出的背景乐，闲显得杂乱无章。 “哟。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人家姑娘的房间里过夜呢。”向远峰打趣道。 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王屿身上乱瞄，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破绽，证明王屿终于对杨霖下了不安分的小手。 王屿这会儿还在想刚才杨霖说过的话，以及自己这边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不是能允许自己离开几天的时间。 最主要是魏琳那边的事不能马虎。 不过她既然要试工，那么让想必任师傅已经告知过工期的大概时间。麻花镯的雕刻没有个把星期是做不出来的。这个倒是可以暂时不用担心。 其次，是荣卡那边的下落，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眉目，要是现在抽身走了，也不知道对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这件事倒是也有两个替补方案，一个是苑元那边可以继续套套话；另一个自己走之前还要去会会格让，耍点小聪明，来个离间计。 最后，就是自己这家中介公司。 新店开张，各种乱七八糟事正多的时候。曲鹏跟冯洋两个人跟店里料子磨合也需要一个过程，想要直接产生比较理想的收益，也还需要一个适应阶段。 好在向远峰在这方面比自己拿手，店里面最有争议的料子就是阿雷他们带来的那一批。 这种时候，自己不在没准还是好事，让向远峰跟阿雷他们磨叽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解梦 向远峰眼瞅着王屿看自己的眼神逐渐猥琐。 表现得有些惊疑，“你干嘛？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去你的，跟你说个正经事。” 王屿一五一十的把刚才杨霖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又跟向远峰复述了一遍。 向远峰听他讲完，皱着眉头说道：“一个鸡窝矿，你就别去了吧？不要只看到挖矿赚钱的那一部分人。还有一些因为矿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比比皆是。鸡窝矿这种东西，堪比海市蜃楼。好像希望就在眼前，却永远让人抓不住。” 感慨完，看王屿一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拔高了声音说道：“听到我说的了没有？可别一时头脑犯浑，就出现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个无底洞，别说咱们这点身家。就是那些比咱们牛13一百倍的大佬，都填不满的。咱们也就别去上赶着当那个精卫了。” 王屿说道：“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杨霖既然开了口，我总要陪她走这一趟的。” 向远峰嗤之以鼻，“平时又拿腔拿调的，这会儿知道着急人家了？” “要去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来骠国这以后，总是干些让人心里没着落的事。有些你心里要有分寸。” 王屿闷声答应。 向远峰也看出这会儿心里的抗拒，顿了顿说道：“快去洗澡吧。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该交代的交代、该打招呼的打招呼，然后早去早回。我在佤城等你回来。” “这一天天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最开始我以为你来佤城熟悉熟悉情况，查看查看阿春三个，待上个把礼拜也就回去了。现在在这边重新开辟产业虽然也不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以后边城那边的生意做不了了，咱们也还有个退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时候总是没底。这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放心吧，”王屿伸手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趟回来，咱们就安安稳稳的经营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生意，别的事再也不掺和了。” 向远峰冷哼一声，开口道：“就怕到时候还是身不由己啊。” 说完，重新靠在床头，继续刷起手机，不再搭理王屿。 王屿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儿，确实一身臭汗，默默起身走进卫生间。 向远峰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这男人口是心非起来，比女人更固执、更自以为是。 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王屿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晚上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梦。 倒不是梦里有什么吓人的怪兽。梦中自己跟杨霖一同来到位于深山老林当中的矿场，杨霖开心的指着满目疮痍的矿坑，开心的告诉自己，这就是她爸给她打下的鸡窝矿。 那言语间的自豪跟满足，饶是在睡梦中，王屿也忍不住嘴欠的想问一句：鸡窝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这么志得意满吗。 当然也只是那么想想，梦中的王屿求生欲也是很强的。 于是在梦里，他略显敷衍的恭维着杨霖。 因为喜欢看她这种满足的小表情，眼睛微微眯着，脑袋朝侧前方抬起一个微弱的角度，就好像她是这片丛林的老大一般。 矿场虽然看起来荒芜，但是周围的环境却宛如人间仙境。 山头上之间的空中漂浮着形态各异的狭长线形云朵，在山中的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移动着。 王屿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沉醉在这幅天地之美的画卷中，而杨霖就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 眼前人儿的小表情还没看够呢，突然平地响起一声惊雷。 紧接着矿场中心的地表开始朝两边裂开，宛如一张大嘴。 裂缝所及之处，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亦或者是原本矿场上存在的山石，全部都被那张大嘴给吞噬殆尽。 王屿片刻惊慌过后，下意识想要抓住杨霖的手，带她逃命。 然而慌乱中抓了几下，都只是抓住了空气，最后他回头看去，才发现杨霖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瞬间他头脑中一片空白。 这天大地大，一时间让他上哪去找杨霖的踪迹。 眼看裂缝越来越大，朝着自己蔓延过来。 王屿心里明白，这会儿自己应该拔腿就逃，然而身体却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笔直的站在杨霖原本所在的地方，仿佛已经根深蒂固。 就在这种精神跟身体拼命拔河的过程中，现实中的王屿才终于得以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他翻身在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到心跳的频率慢慢降下来，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还好只是一个梦。 隔壁床上的向远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呓语，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细碎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听的分明。 看来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杨霖也不过只是表达了一下对于即将去的那个矿场一些个人看法，就让自己连做梦都是奇奇怪怪的。 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钟。 自己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王屿重新躺下，尝试着想要再睡一个短暂的回笼觉。 可是心神稳定不下来，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王屿干脆再一次坐起身，不睡也好，人家说睡着的速度太快，很有可能刚才的情景会继续入梦。 他不禁在想，如果刚才的情景下，自己找不到杨霖，最后是会站在原地等着陷落，还是在最后关头选择独自逃生。 越是没有答案越是有些焦躁，王屿使坏，下床伸手将向远峰给推搡了起来。 向远峰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恶狠狠的看着王屿，“别以为你即将出门，我就会对你善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今天就新仇旧恨跟你一起算！” 王屿前后颠倒、思维混乱的跟向远峰说了一下刚才的梦境，然后问他：如果有一天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是会选择继续寻找陶秀还是独自离开。 向远峰跟看傻13一样看着他，“前半段我以为你想让我给你解梦，后半段我 第五百七十八章 甜头 天天吃狗粮的人，情绪本来就不算好，现如今他还来整这一套恶心人。 可真是欠收拾啊。 向远峰牙根痒痒地看着王屿。 然而下一秒，王屿就跟没事人似的说起正事来，“我打算一会儿直接去趟钱庄。店里你去盯着吧。今天应该也没什么事，就是曲鹏冯洋那边做直播的时候，你上点眼。他们不知道料子的路数，咱们自己得有分寸。” 王屿说到这，向远峰才想起自己也还有事忘了跟他通气。 “昨晚我吃完饭以后，去了阿雷他们那边。先给了他们三十万。只说了那块麻蒙料子成交的情况。至于冯洋直播时候卖掉的那块，我还没告诉他们。” “为什么？” 王屿一愣。 满以为两块料子的钱向远峰全都跟那边交接清楚了。 向远峰想了想，回答道：“那块麻蒙说好了是让他们尝个甜头。可咱们这毕竟是敞开了门做生意，没有道理每块料子都帮人义务劳动啊。这事就算是跟亲老子做生意，也得明算账啊。更何况这里头还有你呢。” “直播间卖掉的那块，因为我还没跟你商量怎么算。再说，还有做直播那哥俩。虽然你是帮了他们忙，可我觉得你也不可能这一年里真就一分钱都不分给人家。” 不得不说，向远峰是真把王屿摸得透透的。 王屿点点头，“事是这么回事。但是咱们眼下最缺料子的时候，还是占了他们的便宜。在前期理应多付一些代价给对方的。” “那你的意思是，剩下那块料子也全款付出去？”向远峰问道。 “付，不但剩下那块这么办。今天明天这两天，只要卖掉的是他们几人的料子，全款清账。” “你这是搞店庆呢？还连续三天。”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承了人家的惠，咱们做事也不能太扣搜。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人家也才念咱们个好。既然好人都做了，何不做到底呢。”王屿笑呵呵的说道。 “反正是说不过你，随你意吧。你的店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向远峰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这话可就又说错了。这可不是我自己的事，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这店是算咱们两个合伙的。”王屿正色纠正道。 向远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我确实是有这样的企图。可是这么一来，又总感觉占了你便宜。心里有些时候吧，还真是有那么一丝丝矛盾。” “去你的，”王屿搡了向远峰一把，没你救场，这店还真没这么顺利能开起来。具体的咱们怎么分割、怎么占比，这些你知道我也不懂。你看着整，到时候我从矿场回来你得把这些都弄好啊。也别说我欺负你，要是我在矿上侥幸能捡点什么狗头金之类的，我就给你带回来。算是送你的礼物。”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少跟阿峰哥来这一套。你这些小手段也就忽悠忽悠外面那些小娘儿们。对付我，那你可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这都是阿峰哥玩剩下的。过时了，老弟。” “爱要不要。我走了。一会儿你早点赶去店里。” 王屿看了看时间，等自己赶到格让那边也应该差不多开门了。 于是丢下这么一句，人便飘然离开了房间。 刚关上房门，就看到隔壁房门打开了，梁以开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王屿也是一愣。 “还说叫你们起床呢。结果又是我慢了一步。” 最近梁以开的精神面貌倒是焕然一新。早上虽然不能算是第一个起的，但绝对比向远峰之流要早上不少。 “一会儿向远峰就交给你了。拖也要按时把他拖到店里去守着。我上午还有些别的事，可能晚些时候到店里。” 王屿交代了一声，便朝着楼下走去。 梁以开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转身就开始疯狂的捶起向远峰的房门。 王屿从宾馆门口随便打了一辆摩的，直奔着格让的钱庄而去。 也算他掐时间掐的准，刚下车还在付着钱呢，格让钱庄大门口的卷帘门便滋啦啦的被人从里面推起半人高来。 紧接着，平常坐在门口桌子前嚼着槟榔办业务的伙计，钻出门来，呼吸了几口不新鲜还闷热的口气后，舒展起腰身来。 看样子格让店里是有伙计过夜，或者说是值守。 伙计活动了一会儿之后，很快便发现了王屿。 老板的座上宾他自然是印象深刻，忙笑着朝王屿走过来。 “王老板，这么早？”他脸上堆笑的打着招呼。 王屿点点头，“格让老板来了吗？” 伙计看了一下时间，想了想说道：“正常来讲，这个时间老板也差不多该到了。” “要不您店里稍坐，等一会儿？老板应该很快就能来了。” 王屿点点头，抬脚跟在伙计身后，正准备朝店里走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下意识顺着声音往后一瞧，急性子的格让已经在急吼吼朝自己大跨步的走过来。 伙计见自己老板出现，立刻识趣的退下，张罗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了。 “格让老板真是我见过的老板当中，最敬业的了。” 王屿笑着跟格让打招呼。 格让三两步走到王屿身边，大剌剌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走走走，王老弟，是不是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王屿点点头，“谈不上眉目，只是昨天晚上借着翻译牵头，跟包朗老板身边的人吃了个晚饭。” “哦？进店里说。” 格让加快了脚步，推着王屿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真的收料子了？”一进门，格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屿点点头，肉眼可见格让松了口气，“那就好。至少钱都花在了正地上。” “格让老板，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给包朗老板投资？依我看，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及时止损在我看来，包朗老板所做的这些并不是合伙的做派。” 王屿一脸不解地看着格让，“我也是跟人合伙做生意的。但是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只让狼挨打，从来不给狼吃肉的。”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多事之秋 格让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事，王老弟你不知道。时至今日我也拿他没办法呐。放出去了那么多钱，一句话就让我释怀，我真的也是做不到。况且我还欠包朗那小子一条命。一些话传出去，可就难听了。” 这俩人之间的渊源，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王屿之前怀疑的是包朗那边抓着格让什么小辫子，所以才会迫使他不得不就范。 结果到头来却是道德绑架？ 那外人就很难置喙了。 原本的说服计划，看起来是行不通了。 王屿这边还在琢磨着如何重新寻找突破口，那边格让又发话了。 “王老弟，你听说过前阵子角湾市场缴获了一个假料子仓库吗？” 王屿点头，“知道。听说这个仓库跟包朗老板有关？” 格让皱着眉头，“虽然他没承认。但总归是无风不起浪。包朗这几年越来越不按常规办事。我担心他继续这么搞下去，别说利润，我那些本金可能都保不住。到时候万一闹出个收不了场的乱子，可就麻烦了。” “格让老板这就有些多虑了。我听说包朗老板那边有克钦邦的关系，想来只要是不是动到了克钦邦的切身利益，应该不会出大的问题。” 王屿随口应付了一句。 却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到了格让，他一下激动起来，“你说他跟克钦邦有关系？” 王屿飞快的回忆了一下荣卡那边的情况，觉得自己的推断不会有错，于是点了点头，“应该关系还很不错的那种。” 都能为了他，出头把一零五码上的人给秃噜没了，这能是泛泛之交干的事？ 虽然可能这层关系很可能是冲着跟包朗身后那人才出手的，但王屿才不管，现在能往包朗头上扣的屎盆子，尽数扣上去。 格让的脸色一下变得无比阴沉起来，手指无意识的在办公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阴森森的笑了两声，“耍得一手好计谋。” 王与不解的看着格让，心里琢磨着自己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没说过什么有针对性的话才对，格让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不过很快王屿就发现，格让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他很快冲自己说道：“王老弟，那个假料子的仓库你觉得有几分可能真的跟包朗有关系？” 王屿看了看格让，不觉他的神情有假，于是面露难色的说道：“格让老板，我这天天在市场上守着的人，要想看出点门道也不是全无可能。那些带着假料子的阿弟，时间久了总会露出行迹……这事只怕不会是平地起风波。” 他好像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格让又岂会不明白王屿想表达的意思。 有些颓然的歪在座椅上，格让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凄然，“居然被骗了这么久。” 王屿知道自己应该是歪打正着了，只不过他不知道是哪个地方触动了格让。 正准备趁着格让心情纷乱之际开口问上一问，扭头的瞬间，却从正冲着钱庄内部的那扇落地玻璃中，看到一个人正在外面的休息区冲自己招手。 是老陈。 看都看到了，不打个照面也说不过去，王屿知会了格让一声，便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王老弟，我说刚才去你店里怎么没看到你，原来你来钱庄了。”老陈喜滋滋的说道。 随后指着身边的人解释道：“我的同乡们已经陆陆续续有到这边的了。今天我这位朋友刚到，我们去你那边看过料子。这不，现在来取钱，一会儿回去提货。” 这好歹是主动找上门的生意，老陈这效率让王屿立刻吹起连番的彩虹屁。 别说，人说自己不会这不会那，都是没被逼到份上。 真等事到临头，就没有学不会这一说。不但学的快甚至还能自学成才。 王屿现在溜须拍马的本事，比起当初的向远峰，那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陈却摆了摆手，“真不是我做的思想工作，我这同乡一来，就指名要去你们那家中介公司，拦都拦不住。” “边城来的？”王屿冲老陈的同乡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觉得要是慕名而来，最大可能就是在边城接触过杜远吴晓几人。 老陈的同乡摇头，“我在粤省做生意。来之前就看贵公司在网上的直播。昨天还在看。挺有意思的，所以今天一来，说什么也要去您这网红打卡点看上一看。” 话音刚落，老陈自然接过话头，“你就说实地考察之后，感觉怎么样吧？” 那人点点头，“一般宣称热门店、网红景点的地方，都踩雷。今天这一趟倒是收获不少。老板手上的料子，个顶个的这个。” 男人边说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说道：“明后天我的合伙人也会到，等他到了我再跟他去一趟您那边，好好商议，再入手一批。” 王屿虽然求之不得，但还是客套的说道：“不急不急，老板刚到佤城不妨先到市场上看看料子再说。毕竟我只是一家店，能容纳的料子实在也是有限。” 老陈看着王屿，“你还不知道？” 王屿现在看到类似老陈这会儿的这种眼神，就不自觉心里觉得瘆得慌。 好像一般突然冒出来的消息，多半都不会是什么让人感到开心愉快的好消息。 “瓦贡大桥被炸了。”老陈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到市场刚刚听说的。” “什么桥？” 王屿对骠国的地名两眼一抹黑，但是这个名字很陌生，应该不是佤城这边的地方才对。 “瓦贡大桥。从蜜汁那到曼德勒最主要的干道。”老陈解释道。 王屿捋了捋这之间的关系，很快也就明白了老陈垂头丧气的原因。 佤城就在曼德勒，矿区就在蜜汁那。 这两个地方的主要交通干道瘫痪了，那么料子…… 看来一时半会儿又要紧俏一阵子。 这骠国还真是多事之秋，动不动就折腾出点幺蛾子。 还是我们大种花好啊，王屿在心里忍不住的感慨。 第五百八十章 起外号 “王老弟要不要跟我们俩一起回去？” 老陈的同乡那边已经换完了钱，看向老陈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催促的意味。 老陈临走前便顺带着问了王屿一嘴。 王屿还没回答，后面出来的格让突然开口说道：“王老弟，本来想留你一起吃个午饭，不过眼下我可能得出去一趟。你今天自便，后面咱们再补。” 神色匆匆，不像托词。 王屿随着老陈两人走出钱庄没多远，还瞥见格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紧接着一溜烟跑没影了。 也不知道今天说的这些话，有没有起到想要的作用。 老陈见王屿神思不属的模样，关切的问道：“王老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瓦贡大桥爆炸的事，担心呢？” “哎，我理解你的心情。新店才开，正缺料子的时候，又出了这档子事……不过，这样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很久，把心放肚子里吧。” 老陈力所能及的宽慰着王屿。 王屿将错就错，一路跟老陈打着哈哈。 回到店里，进门就看到向远峰正瘫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那使唤曲鹏。 冯洋则仍旧坚守在手机屏幕前，梁以开招呼着店里的三五个客户。 苑元正在办公桌前跟一个阿弟模样的人交代着什么。 很好，今天店里的运营比之昨天已经有条不紊了许多。 自己也可以放心的陪着杨霖走这一趟了。 正想着，没先前还没个正形的向远峰一下蹦起来，“你可算回来了，快去劝劝杨霖吧。她这会儿正满世界的找黑车司机呢。劝都劝不住。” 说完才想起王屿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立刻补充道：“不是去蜜汁那的瓦贡大桥被炸了吗，交通基本上都断了，她要去的地方，也是必经之路。现在这么动荡，谁还敢走那些小道。” “她人呢？” 王屿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杨霖的踪影。 “刚才还在这周围找人打听呢。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向远峰走到门口左右环视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两人正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之际，貌灿从隔壁走了出来，“王老板，听说你女朋友要去北边？” 他的表情很认真，看着不像是在打趣。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八卦是从谁嘴里说出去的。 王屿看着向远峰，要是眼神能杀人，这会儿向远峰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别听这小子胡扯，那就是我一个朋友。”王屿更正道。 貌灿没接话，只是说道：“现在情况不明朗，她只怕是很难找到车子。就算找到，我建议也不要轻易乘坐。” 貌灿向来人狠话不多，但凡开口，一般都是比较中肯的建议。 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就算是财帛动人心，可在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的前提下，什么人才敢在刀尖上舔血？ 正经人都有家有室，这种事不为自己着想，都要想想但凡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人怎么办。 于是点点头，谢过貌灿的提醒。 “要不，问问孙叔在这边有没有相关的路子？”向远峰犹豫着提议道。 毕竟看杨霖这架势，那是铁了心的不会轻言放弃。 与其让她没头苍蝇似的瞎联系，还不如找个靠谱点的路子。 王屿也是有些头疼，“一会儿她回来再问问。实在不行，再去麻烦孙叔吧。” “行，随你。先不谈这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向远峰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冯洋跟我谈了谈目前的情况。咱们手上的料子还是以大块头的居多，他们在直播间卖不动。个头太大，不符合直播间买家的购买需求。咱们还需要再物色一些小个头的料子回来。不然直播的时候可选择的余地太少，不利于发展。” 王屿点头，“知道了。那现在其他这些料子，是被动等客人上门吗？” 向远峰笑着说道：“那倒不至于。这还得亏了你那位能干的女翻译。今天来了两个阿弟不说，还带了一个他们的熟人。就刚才你回来那会儿，正跟翻译说话的那个。现在的方案还有一个是，三个阿弟带着料子去市场以及他们相熟客户下榻的宾馆。这样三条腿走路，比单一的某种方式强太多了。” “我现在倒是不愁销路。要是想全方位发展，还要再配置些直播间播出的料子，这才是大头。” “可是现在瓦贡大桥行不通。料子就只能就地取材。可是这种时候，大家都在琢磨怎么利用手里的料子赚更多的利润。就算出手，只怕也憋着劲等着高价交易呢。” 向远峰叹了口气。 “阿雷他们相识的那些货主手上的料子，行不行得通？”王屿问道。 向远峰摇摇头，“刚才我就想到了。联系了一下阿雷，他说那些人手上多半是大料。小的不多。我合计着，咱们目前大料子够数，不必着急在这个时候加库存。” “行，我知道了。我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愿意出料子给咱们的老板。” 王屿这么说着，脑子飞快的想着佤城这边的货主们。 琢磨了一圈，好像除了杨八斤跟自己熟悉一些，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人了。 “这时候，要是天上掉下来一个沉迷于你美色的女货主该多好。也省的你这无处安放的魅力浪费。” 向远峰口无遮拦的拿王屿打趣。 倒是让王屿眼前一亮。 向远峰的话他自然不会当回事，但是他说的话却提醒了自己。 还真有那么一个不太靠谱的女货主，没准会在这个时候愿意出手些料子也未可知。 王屿摸出手机，飞快地在上面翻找当时随手记下来的电话号码。 向远峰见他的样子，不像是无的放矢，惊讶的问道：“难道还真有？” 找了一会儿，王屿的手才终于停了下来。 向远峰伸着脑袋一看，页面上停留着一串电话号码。 备注的名字是：达马坎？ 向远峰：“你这用场口给姑娘起外号的方式，姑娘们知道吗？杨霖在你的联系人名单里，是哪个场口？” 他挤眉弄眼的问道。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别说 第五百八十一章 找料子 不过这种事肯定不能上来就开门见山。 王屿捏着电话琢磨了半晌，这件事怎么表达才有利于后续的推动。 后来发现，这件事不管自己怎么说，只要开口说出这个意图，就势必面临被动的局面。 想了一会儿之后，王屿冲着苑元招了招手，“陪我出去一趟。” 苑元乖巧的跟着王屿出了门。 留向远峰站在原地感慨万千。 这带着姑娘出去找姑娘的架势，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刚出门，迎面正碰到杨霖。 看到王屿跟苑元并肩往外走，微微一愣。 “你要出去？” 王屿点点头，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杨霖若有所意思的看了看店里面，然后说道：“我跟你一起。有些话要对你说。” 凭借着大概的记忆，三人一通好找，最后终于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找到了那位司机大哥的侄女儿那家破落小店。 女店主看到王屿进门先是一愣，然后便开始热情的招呼起来。 “老板……看料子吗？” 那半生不熟的国语，让王屿听起来觉得无比费劲。 带苑元过来本就是为了应对沟通问题。 王屿笑着说道：“上次走的匆忙，料子都没看全，今天是特意过来再看上一看的。” 女店主热情的把王屿带到一堆料子面前。 “这就是最后回来的那一批料子。跟那块奇怪的料子在一起。上次你也没来得及仔细看。东西都在这里，没有人动过。”苑元尽职尽责的翻译道。 王屿蹲下身子一边佯装的筛捡着料子，一边压低声音跟苑元说道：“跟她闲聊套套话，看看这些小个头的料子她想不想短时间内快速出手。” 苑元了然，立刻站起身跟女店主攀谈起来。 女人之间总是极容易拉近距离。没聊上多大一会儿，两个人女人已经开始聊的热火朝天。 苑元可能是为了能让王屿了解她们聊天的程度，特意说的国语。 好在女店主只是说国语不算顺口，但是听起来倒没什么障碍。 王屿这边虽然说是装样子居多，但是一旦自己的想法得以实现，这些料子的成色将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利润。所以还是很认真的在跟手玩件打配合。 耳朵却也留神听着一旁女人们的对话。 不知道前面苑元说了句什么，就听到女店主断断续续在诉苦，“我根本就不懂赌石的生意。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我很羡慕翻译的工作，只不过我的国语说的不好。” 苑元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王屿，开口说道：“其实你现在能听的懂国语，发音也比较标准，只是反理解反应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这个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是可以改善的。只不过发做翻译终究还是要靠老板赏饭吃。哪里有自己做老板这么自在痛快。” 女店主头摇的就像是个拨浪鼓一般，“做生意这种事也要看天分。我就是那种完全没有天赋的人。要不是我叔父不时地帮衬着，这家店早就关门了。” 苑元想了想顺着她的话题说道：“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培训机构，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你现在存在的问题纠正过来。” 女店主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做这个生意，家里欠了一些外债。这段时间赚来的钱基本都拿去还债了。那地方收费高不高？” 苑元轻轻点了点头，“价格不算低。毕竟培训完之后可以直接产生收益了。” 女店主的神情还有些纠结，苑元又道：“再者说了，你这一屋子的料子，不都是钱吗。如果真的不喜欢这一行，可以把手上的料子卖一卖，还掉外债，然后开始自己喜欢的生活。” 虽然王屿觉得自己这边有给人下套的嫌疑。不过说实话，通过这几次接触，这女店主倒的确不太像做生意的人。 王屿第一次从她手上买料子，她就报出了自己货单上的底价。 后面更是想也不想就甩锅了那块，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达马坎。 如果王屿猜测的不错，那料子还很有可能是他父母一直在找寻的东西。 与其这样相互煎熬，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得了。 正想着，蹲在自己身边的杨霖轻轻碰了碰王屿的胳膊。 “王屿，这些料子运回去，固然可以帮你打开销路。但是直播的性质跟传统的经营方式不一样。你得利的同时，最大的赢家其实还是冯洋跟曲鹏。” 看王屿认真听自己说话，杨霖继续道：“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直播，明白直播是要做账号的。如今你把货源的问题解决了，冯洋曲鹏两个人的确可以在现阶段帮你赚钱。但同时，他们的直播账号也顺势积累起大量的潜在消费群体。以后等你们的合作结束，你这条销路直接就断了。但是他们背靠整个市场，只要有人气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经营的风生水起。” “你的意思是？”王屿看向杨霖。 “既然下了这么多功夫，就不要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跟冯洋曲鹏商量再运作一个直播账号，以后你们合作结束的时候，这个直播账号收回来。”杨霖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边苑元跟女店主的谈话还在继续。 女店主摇着头说道：“这个我已经想过无数次了。可是这家店里每天来的客人都还要依靠叔父拉拢。这料子又哪是那么好能出手的。” 苑元伸手指了指一旁蹲着，正卖力研究料子的王屿，“这不是有现成的老板吗？” 女店主将信将疑地看着王屿，神色有些踌躇。 这些料子就体积来说，比较符合王屿的预期。 而且料子品质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以一个商家的角度来看，用来盈利，不过度追求利润比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尤其是刚才杨霖说的那番话很在理。 如此运作，那就是在给自己的直播间吸引人气。 哪怕利润低一些，人气养起来，也是划算的。 王屿觉得，既然苑元已经抛砖引玉到这个地步，自己也就没必要继续端着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情我愿 “要是老板有这个打算，谈一谈倒也无妨。”王屿笑着说道。 女店主犹豫起来，看来不管曾经想的多万全，真正事到临头，仍旧避免不了各种瞻前顾后。 人性都是共通的。 “我打电话给叔父征求一下意见。”女店主最后说道。 这个姑娘的确不太适合做生意，自己的东西都做不得主张。 王屿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跟杨霖苑元退到一边。 只听见女店主那边语速飞快的在用骠国话讲电话，叽哩哇啦一通，王屿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杨霖笑着打趣道：“以后都要在这边做生意了，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学一学骠国话？这样，至少简单的交谈就不用麻烦翻译了。”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苑元。 看起来是真的很介意两个人名正言顺的以工作名义相处。 不过王屿倒的确有这个打算，毕竟有些时候带着翻译进出还是有些不方便。有什么是比自己多掌握一个技能更靠谱的。 见王屿居然没有反对，杨霖显得有些热切，“真的想学吗？要不，我教你呀？或者找个专业授课的老师也行。学会的能更快一些。” 王屿觉得，这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 眼下正准备要谈的事才是目前的重点不是吗。 不过，看女店主还在打电话，王屿也便转了话题，问杨霖，“听说你今天到处找能去抹谷的黑车？” 杨霖点点头，“我既然来都来了，肯定是要回去看一看情况的。总不能都到眼前了，却无功而返吧。” “这种事也要分情况。遇到坏人怎么办？现在骠国的局势这么乱，浑水摸鱼的人肯定不少。刚才我在店里的时候，貌灿还专门过来叮嘱了一番。这可不是小事，由不得乱来。”王屿语重心长地说道。 只不过说了也白说。 杨霖孤身一人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又怎么可能。 “没关系，你有顾虑我能理解。但我肯定是要去的。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嘴上这么说，可那个语气分明就是带了浓烈的情绪。 不但王屿听出来了，连一旁站着的苑元都听出来了。 “你要去抹谷吗老板？”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屿点点头，“只不过瓦贡大桥这一出事，不知道接下来什么情况。” 苑元点头，“如果你们一定要去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车子把你们送到。” 杨霖神色不由一喜，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对苑元的小情绪了，开口问道：“真的吗？可是他们说大桥是被炸弹炸毁的，都不敢轻易往那边走。” 她怕苑元不了解情况，所以，赶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嫌隙归嫌隙，这搞不好可是连累别人身家性命的事，马虎不得。 苑元笑着说道：“我尽管把这些情况全都说清楚，去不去还是在他们自身。好歹我能找的都是一些知根知底的同乡。比起杨霖姑娘这样去找有针对性。” 杨霖自然是求之不得。 王屿刚想开口叮嘱苑元，对方不管开什么价都只管答应。 还没等开口，女店主走了过来。 王屿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正经事上面。 “叔父说他马上过来。麻烦王老板等上一等。” 还好，司机大哥来的很快。 这速度只怕是紧赶慢赶，要不然不会来的这么及时。 一看是王屿，顿时有些激动加意外。 “哎呀，你这孩子，电话里怎么不说清楚是王老板呐。”司机大哥握住王屿的双手，连连摇头，“王老板，早说是你我就放心了。我这一路上，又害怕来的慢了老板不乐意生意黄了；又害怕我不在场，这孩子让人给骗了。” “您要出手这是好事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大生意。” 司机大哥显然对王屿有一定的了解，他既然说有意向买，那肯定不是随便说说。 王屿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司机大哥，我做不到全场打包，最多只能吃下一部分放在店里撑撑场面试着卖一卖。” “那也是大客户了，”司机大哥赶忙说道：“不知道王老板您看上的是哪些料子？” 王屿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指着那一堆刚才自己分拣出来的料子说道：“我看这些料子个头比较小，更契合我手上现有客户的需求，就这些吧。叫个价，我看看合不合适。” 司机大哥忙不迭的让女店主去将账本找出来。 然后两人又忙着尝试将料子分批上称。 司机大哥跟王屿解释道：“这批料子回来的时候，她父母人都已经不在了。随货回来的货单上有些能对的上、有些对不上。我们现在连她父母具体花费了多少才将这些料子买回来，都不能确定。眼下，只能是说核对个差不多的数额，剩下的就按照公斤来打数吧。”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给我个总价，我看看能不能承担的起。” 司机大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王老板放心，我也希望这一单生意能跟您做。价格一定放到最低，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要说这司机大哥之前还有心思能多为自己这个侄女儿创造点利润的话，现在却只求能卖出去就好。 原因无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照应。 每天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生计，已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短时间内照应一下这边尚且能勉力应付。可这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个侄女儿却完全没有成长起来的迹象。 长此以往，他后续肯定是无能为力的。 与其到时候再去急着贱价变卖，还不如趁这会儿你情我愿，还有机会谈条件的时候，果断出手。 大家你好我好他也好。 第五百八十三章 以此类推 料子共计一吨左右，司机大哥跟自己侄女儿在一旁商量了许久，显然是价格让他们也感到无比头疼。 要高了担心王屿不买账，说不要就不要，最后空欢喜一场；要低了，又总觉得自己亏了。虽然本钱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根据市场上现在的价格来说，百万级别很轻松。 王屿虽然不知道女店主了不了解市场行情，但是司机大哥整天陪着各种客户混迹在无数的中介店里，对市场价格的了解想来不会少。 他们盘算着价格，王屿盘算着他们的想法。 这事放在以前，倒也不必这么费心思揣摩货主的意图。自己对庄然后只要打价有的赚，便不需要再考虑其他。 但现在不行了，成本比起以前增加了不少，那么多张嘴需要养活。新店开张，最需要积累客户资源跟口碑，价格跟品质至少得有一样站得住脚。 是以王屿不得不去算计这些。 琢磨透对方的心思，在拉扯价格的时候就会占据先天优势。 王屿认为那边司机大哥跟女店主迟迟没有商量出结果的原因，应该是在于一方想尽可能高的叫价，一方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出很关心结果的模样。 王屿甩出一个淡淡的眼神，司机大哥的神色显得有些闪烁。 “王老板，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司机大哥说到这里，莫名顿了顿。 “您看这些料子，咱么你来个吉祥数怎么样？八十万，咱们用国币交易。” “高了。”王屿表情不变，淡淡的说道。 平均下来，合一公斤八百块钱。 这价格在原石当中，价格不算高。 但是，这一堆料子都是小料子，还以达马坎居多。这个公斤价还是偏高了一些。 王屿想把价格压到一公斤五百到六百之间。 但这么一来，是以市场最低的水石价格做的参考。 司机大哥跟女店主第一轮的叫价，其实还算有诚意。 所以王屿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适当的把自己第一轮的叫价往上提一提。 要不然第一轮开价，留出议价空间后，开一嘴四十万。 对半砍，会不会直接被撵出去。 司机大哥被他这副模样给整无措了，“王老板，这价格真的挺低了。您看看……” 话说到一半，女店主按耐不住了，“叔父，吉祥数也不是这一个，国人不是觉得六十六万也很吉利吗。” 司机大哥嘴角抽了一下，但是没有出声。 毕竟开出来的价格就是泼出去的水，再有什么意见也只能回去说了。 这个价格很接近王屿心理价格，六十多万买一吨料子值是肯定值的。没有把握王屿肯定不会谈价格。 “成交。” 王屿也不磨叽。 虽然比自己的价格上限还多出来六万，但王屿觉得摊到一吨料子里，问题不大，最多就是自己少赚点。 就算是还女店主父母带回那块达马坎的人情吧。 能在这种行情下快速回款，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大家皆大欢喜。 “那就麻烦司机大哥先跟我去取钱，然后再来拉料子帮我送回店里。” 司机大哥摆了摆手，“都这么熟了，王老板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咱们直接把料子装车上，然后顺路去钱庄取钱，最后去您店里卸货。刚好顺路，您看怎么样？” 王屿能觉得怎么样，自然是答应下来。 装车的间隙，女店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苑元要那家培训机构的联系方式。 苑元爽快地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带她去。 于是女店主表示自己一会儿可以跟车送货，顺便跟苑元先去了解一下培训机构的事宜。 至于她的店面，眼看着已经无心打理了。 王屿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姑娘这么上道，自己应该改变策略，谈合作啊。 当然这也就能自己想想，要是真那么操作，拿到直播间运作起来限制太多，并不利于目前的经营状态。 后续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反正现在看来，料子的布局已经差不多足够现阶段施展了。 回程路上，王屿提前给格让去了电话。 虽然使用国币交易，但是国内的转账方式并不适用骠国人，还是得麻烦一下格让老板从中做个中转。 现在有这个便利，格让对王屿这个小小的要求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只是自己还在外面没回去，会交代给下面的伙计，一会儿王屿到了钱庄会有人负责接待他们。 一回到店里，苑元跟王屿打过招呼就带着女店主去忙她们说好的。 杨霖追在身后又叮嘱了一下关于找车的事，希望她那边能早点有消息，自己也好做其他准备。 王屿带着料子指挥大家卸货的时候，向远峰已经完全傻眼了，“王屿，你是哆啦A梦吗？要什么有什么。” 最开心的莫过于冯洋跟曲鹏，尤其是冯洋，丢下正在直播的料子，对着卸货拍起来。 “铁子们，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为咱们直播间准备的。心动吗？心动扣一。让我感受一下大家的热情。情绪上头，咱们就先物色两块拿来做福利。” 王屿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下，冯洋立刻跟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咱们这次搞大点，咱们直播间点赞吧？小心心数量到五万，咱们直播间抽奖免费送一块，明天直播解石过程。让广大铁子们亲眼见证，咱们直播间多宠粉。十万小心心再送一块。以此类推！” 王屿冲曲鹏勾了勾手指头，低声问道：“五万小心心是什么东西？容易点到吗？” 虽然问是这么问，但心里默认这五万什么“小心心”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吧？ 开直播是赚钱的，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在直播间货真价实的料子白白送出去的。 就算有那种抽奖送的礼品，多半也是一些不值什么钱的小玩意儿。 曲鹏略带自豪的给他演示起来，“我们直播间最快的一次历史记录，十分钟点赞点到五万。呐，就是右下角这个心形的赞，不停的点，快得很。” 王屿看了看 第五百八十四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曲鹏看王屿“惊喜”到说不出话的模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老板，别担心，要是怕效果不好，今天让冯洋加时，保证吸粉儿。” 王屿直翻白眼，直播间吸不吸粉儿他不确定，他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先去吸点氧气。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杨霖兴冲冲地出现了。 “苑元帮我们联系好了一辆车，可以直接送我们去抹谷。” 王屿这会儿正肉疼呢，心不在焉的看杨霖嘴巴一开一合，完全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 “那我今天收拾一下东西，你也做好准备，咱们明天就动身吧？要是你没其他安排，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跟苑元说一声。” 杨霖迫不及待安排完，转身就去找苑元了。 她生怕夜长梦多，趁现在还有其他的路径可以去到骠北，就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捏着一把茶壶走出来，“干嘛呢？” 王屿突然觉得，自己把店这段时间交给向远峰的这个决定，会不会有那么点草率。 看他这架势，不但没觉得冯洋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妥，反而表现得极为期待。 一个冯洋不敢干的事，再加上一个向远峰就合理了。 见王屿不理自己，向远峰又说道：“瞅你那个抠搜样，就算十分钟点出五万赞，后面还有的是环节。送出一块料子不卖出去五六块能回本吗？安了，今天最多送出去两三块顶了天了。做生意别舍不得投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哎，对了，刚才杨霖说苑元帮你们联系到了车子？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乱呢？你给我解释解释。” 早说两三块料子，白担心一场。 王屿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刚才杨霖说的话一下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向远峰问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可是这会儿杨霖已经找不到人了，没准情急之下回宾馆收拾行囊去了。 王屿赶忙四下寻找着苑元。 苑元倒是就在不远处，女店主这会儿没在，王屿撇下向远峰走了过去。 苑元好像料到王屿会来找自己聊些什么。 主动开口说道：“老板，我弟弟可以送你们去抹谷。我刚才已经跟他联系好了。杨霖姑娘说你们明天就动身？” 王屿依稀记得杨霖这么说过，所以点点头。 苑元又说道：“老板，最近不太平，你明天把龙阳一起带去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然后又解释起来，“老板你放心，我弟弟常年开大车跑长途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道路熟、技术好，保证安全无虞的把你们送到地方。现在这种时期，不敢乱找外面的人，自己人毕竟心里有底。不过也有缺点，就是他除了开车，其他的技能没有。不管是路上还是矿区，真要是发生点什么状况，他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 王屿点点头，这事也算是有心理准备。毕竟人家是个司机又不是个保镖。 不过苑元的建议不错，虽然还不知道龙阳的真正本事，但是能让丹登重点推荐的人，想必不会是花拳绣腿。 想了想，还是嘱咐了苑元一句，“在家里盯着那几个人，别让他们在家为非作歹。” 苑元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这突然行动就要提上议程，王屿突然觉得其实好像自己还没准备好。 突然莫名有一种见家长的感觉。 先前的那些勇气，一下变得荡然无存。 正想着，曲鹏跑出来，气喘吁吁的问道：“王……老板，冯洋那边准备抽奖了，你要不要先过去提前把料子筛选出来？” 料子毕竟是王屿买回来的， 再怎么折腾也得有个尺度。 王屿却摇了摇头,“这个不急，向老板会掌握好分寸。现在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其实就是杨霖刚才说的那个关于直播间的事。 曲鹏挠了挠头，“其实这件事我们两个私下也讨论过。昨晚过去房间找你，向老板说你还没回来，也就耽搁下来了。” “我跟冯洋现在两个人基本都能单独撑起来一场直播。只不过我要弱鸡一些，但是再锻炼锻炼也就没问题了。我们两个现在是这么打算的，就是开两场直播，冯洋一场、我一场。分别运作连个直播间。两个人交叉着来直播，等到后面分开后，我手上的账号留下，我们俩就还是经营我们自己原来那个账号。” 这倒是跟杨霖的说法没差别。 王屿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冯洋跟曲鹏两个人做事还是靠谱的，就是有些时候在一些方面上喜欢打打擦边球，只要找个人盯着，规范好两人的行为，应该就不会有太出格的情况发生。 于是点点头，“那就这样尝试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怎么样。后面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折腾完自己店里这边，王屿想着明天就要走了，也应该到杨八斤店里去打个招呼。 最近这两天忙着自己这一亩地三分地上的各种事，虽然就在隔壁，也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几句话。 不过，去的时候杨八斤并不在，貌灿告诉王屿老板这两天有点事，没怎么到店里来。 送王屿出门的时候，貌灿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骠北那边不比佤城。那边是一个没什么法度之地。上次去到矿区，还是在有一定关系的前提下，还发生了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这次你只身一人去到那边，务必要多加注意，小心谨慎。” “只不过最近老板这边出了点事情，我也走不开，要不然倒是可以跟你走上一趟。” 貌灿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王屿不由得问道：“八斤老板这边出什么事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貌灿却笑了，“你放心吧王老板，没什么事。只是一些正常生意上的事情罢了。对了，这个你拿着。”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他所在的地方距离抹谷不算远。要是真遇到什么突发的·紧急状况，就跟他联系。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你尽管放心。” 王屿有些触动，郑重接过纸条放入口袋，“那就 第五百八十五章 出发前 杨八斤店里出来，王屿的心思基本已经飞到骠北矿区。 想到上一次达马坎矿区的经历，心头一阵唏嘘。 也不知道貌昂大哥跟萨沙他们还好吗。 矿区信号不好，也木西大多也没有联系方式，看样子只有等跟特莉联系的时候，才能打听了。 冯洋正在店里卖力的直播，王屿这会儿的心思有些纷乱，莫名觉得有些闹腾，便朝旁边顺着大道溜达了起来。 这一趟前路未知，只怕还要跟杜远去个电话打好招呼才是。 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多条退路。 走着走着，后背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 随后程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王哥，想什么呢，这么投入。喊你好几声了，都没反应。” 王屿想要落个清闲的想法算是彻底破灭了。 转过身，无奈的看着程志，“你怎么过来了？” 程志一脸的理所应当，“来找你的啊王哥。刚刚我去过店里了，见你没在，我就出去市场上转了几圈。听说你要出远门？” 他转着眼珠，试探着问道。 王屿不想多说，便随口敷衍道：“没错，明天就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程志见王屿不愿多说，追问道：“王哥，你这是要去哪？” 王屿随口答道：“还能干嘛，看料子、收料子。也就这点事了。” 程志还准备继续追问些什么，但是王屿摆了摆手，“程志兄弟，今天我事情多，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咱们再讨论。” 这逐客令下的也算是直接，程志就算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好留下来继续招人嫌。 讪讪的道过告辞，程志心里却有另外一番盘算。 听到王屿要出去收料子，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在他看来，这种时候那是必须要跟在王屿屁股后面才行。 只要王屿随随便便手上漏点什么料子出来，那也够自己所图的。 王屿这会儿就算是把他的人赶走，他的灵魂也要跟住王屿，他走到哪自己就得跟到哪。 这么想着，程志眼珠子转了几下。 从王屿这里套不出什么信息，自己还可以把主意打到店里那几个少根筋的人身上。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能套不出王屿的行踪。 打定主意，程志一溜烟的朝着王屿的穹石中介公司而去。 只要功夫深，就没有挖不到的小道消息。 王屿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跟杜远交代这次行程，压根没注意到程志的反应。 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反正不管自己怎么掩饰，杜远总能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接起。 杜远的声音从一片嘈杂声中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心理作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听到杜远的声音，就会给他一种莫名安定的感觉。 “王屿，等你小子回来，我跟吴晓一定要连放三个月大假，让你感受感受我们这段时间过的苦日子。”他笑着打趣道。 电话背景音纷乱嘈杂，还不时能听到几声吴晓高亢激昂的直播声。 王屿知道这会儿只怕是店里人多，于是长话短说，将自己要陪杨霖去一趟抹谷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杜远很长时间没说话，就在王屿以为他又要数落自己的时候，杜远开口说道：“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怎么了？” “抹谷那边虽然也有贵金属的矿，但是那边更多的还是宝石矿产。杨霖确定她父亲留下来的那个矿，是贵金属矿吗？”杜远疑惑的问道。 王屿下意识摇了摇头，后面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打电话，自己这样杜远压根看不到。 于是开口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就没多问。毕竟涉及人家的家事，问太多也不合适。” 又不是真的要去见家长，整的刨根究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探别人家庭情况。 “你在那边适应的不错，我也没什么好嘱咐你的。就是多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随时保持联系。”杜远还是忍不住叮嘱起来。 王屿顺势将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跟杜远详细说了一番。 听闻王屿在角湾外围开了一家中介公司后，杜远超乎寻常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还说等你回来的时候，让你好好感受体验一番我们现在的操劳。想不到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事，在佤城就迫不及待折腾上了。” “这样也好，以后咱们的这两个店可以互通有无。等到风声松一点，后面可以操作的余地就更大。” 杜远的心情听起来不错。 “家那边的料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王屿最为担心的。 “目前完全没问题。咱们跟向远峰法拍回来的料子还有，然后这段时间占拉也带着几个熟人过境给咱们送过几次散碎料子。虽然不是特别出彩，但也还是不错的东西，就都留下了。反正早晚都是要卖的，手上料子多一点，客户选择余地大，自然慢慢来的人就多了。” 说到这，王屿顺势问了问直播间的情况，并且把曲鹏刚才的打算也说了一遍。 问杜远这件事这么操作，可行性有多少。 杜远认为没什么大问题，可以暂时先这样布局，等后面一边运作一边观察，什么地方不对劲，到时候做相应的调整也便是了。 别人的话王屿可以不听，但是杜远说的，对王屿来说虽非圣旨但胜似圣旨。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这段时间各自的一些情况之后，杜远最后开口说道：“这边现在人有点多。今晚要是这边结束的早，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要是很晚我没动静，也别等我，该干嘛干嘛。回头等忙完了再联系。” 王屿答应下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杜远的话。 抹谷那边多半都是些宝石矿，杨霖父亲又怎么会在那边折腾一个贵金属矿。 最有可能的不应该是因地制宜随大流吗。 或者说是有其他的什么隐情？ 虽然这事跟王屿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既然决定走这一趟，还是去找杨霖多打听一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五百八十六章 喀斯特地貌 回到店里跟向远峰对接了一番，确认目前看来没有需要自己出面才能解决的问题后，王屿便顺势在向远峰的打发下先撤了。 临走前，跟龙阳大致说了一下这趟可能存在的情况。 不过看龙阳压根没当回事的模样，王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艺高人胆大或者单纯只是心大。 打个摩的，匆匆赶回宾馆，敲开杨霖的房门。 她正在收拾行囊，看到王屿出现，好心情的打着招呼，“其实不用这么着急。跟苑元那边说好的，明天早上六点钟，在宾馆门口汇合。我反正也没别的事，就不如先回来收拾一下自己的个人物品。你有事情的话，其实先忙你手头的事情就行。” 杨霖的情绪最近有些不太稳定，王屿说话间不得不注意一下措辞，“临行在即，才想到一些具体的细节。咱们能准确找到矿的位置吗？” 杨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大致的位置我应该找得到，但是更具体的还需要有人带路。你放心吧，我二哥已经应该已经在那边了，到时候他会去接我们的。” 王屿点点头，“还有就是矿区那边的情况，我也不太懂。这些手续是不是很麻烦？需不需要拜托一下能找的关系？趁着人还在这边，一些事好沟通些。” 杨霖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具体的东西我也要回去之后才能知晓。不过那个矿名不见经传，多少年了也没被人染指，说明没什么让人惦记的价值。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刁难。先回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吧。” 两个两眼一抹黑的人，去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地方，这事说出来还真是让人觉得不怎么靠谱。 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王屿摇摇头，耳边传来杨霖的声音，“我二哥比起大哥来要好一些，你放心。顺利的话，咱们两三天就回来了。”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王屿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总之到第二天早上两人上车的时候，都还抱着快去快回的打算。 苑元随着车子前来送行，给双方接上头之后，便退到一边不再添乱。 毕竟王屿这边送行的队伍跟倾巢出动差不多。 一一话别也还是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主要是曲鹏跟梁以开有些话痨。 一个关于直播一个关于店面，想起什么就问什么。整的就跟学生放学之后逮住老师提问题一样。 最后还是向远峰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人的话头，“我又不是个死人，有什么事问我不就行了？你们让他走的安详一点，别出去一趟还要惦记着你们。” 王屿真想翻个白眼，他才走的安详一点呢。 上车后，王屿江降下车窗，冲冯洋说道：“那个……送的料子控制着点成本。分清楚皮壳，我自己从矿区上带回来那些底层达马坎料千万别动。不但不能送，卖都不能随便卖。这东西卖一块少一块……” 话没说完，向远峰就催促道：“你人都不在这，天高皇帝远，交代这些有什么用。我们会看着处理的。赶紧走吧。” 说罢拍了拍皮卡的车门，冲司机说道：“兄弟，路上受累，等回来的时候给你们接风洗尘。” 司机抬眼看了看苑元，用骠国话说了句什么后，便将车子发动起来。 一行四人，就此踏上开往抹谷的征程。 龙阳坐在副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着王屿我，问道：“车上反正还空着一个位子，刚才那个老李说要一起，老板为什么不答应？” 多一个人不是更热闹吗。 王屿说道：“这又不是去打架，指望着人多才能成事。就咱们几个足够了，人太多反而会让别人觉得咱们另有所图。” 龙阳扯了扯嘴角，重新转回视线。 反正对他来说，佤城、抹谷没区别。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 有一搭没一搭跟身边开车的司机聊着闲话，苑元弟弟看起来倒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话也不多，多数时候都是龙阳说好几句，他才不得已回一两句。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他国语说的不错。 车子一开始还在平稳的大道上行进着，在开出去个把小时，转了一个弯之后，路况就开始令人堪忧起来。 最原始的黄泥土路，车子开过后，在后面扬起一大片黄色的尘灰。 饶是几人紧紧闭着车窗，仍旧能感觉到那些无孔不入的黄色粉尘给口鼻带来的那股子土腥味。 “后面全都是这样的道路了。几位老板坐好了。” 苑元弟弟简单说了一句之后，便继续全神贯注的开起车子来。 王屿倒是还好，虽然不能说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但好歹也是见过一些风雨的大老爷们。 杨霖就有些不那么好受了。 车子的颠簸让她头脑昏沉，好几次都忍不住即将要吐了出来，要不是因为这一车人都是为了自己才他踏上这段行程，她可能早就坚持不住了。 王屿不动声色支起肩膀，示意杨霖感到不舒服的话，自己的肩膀可以借给她。 杨霖娇羞又甜蜜的将脑袋靠了上去。 发际间的似有若无的幽香混合着此刻的土腥气，倒是让王屿此刻心中别有一番感触。 佤城距离抹谷大约在四百多公里上下。 按照往常的路线，出来佤城不久之后便可以从瓦贡大桥上穿行而过，走相对好走些的大道。 但眼下，必经之路的大桥被炸毁，他们不得不从提前进入难行的乡间小路。 导致这一程，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颠簸中度过。 这也大大拖慢了行进的速度，一直到晚饭时间，车子才堪堪进入抹谷的范围。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司机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让众人稍事休息。 当然最主要是等杨霖跟在矿上自己的哥哥联系，确定一下具体位置。 自己则跟龙阳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洒水去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他说派车子过来接引咱们。”杨霖看着手机，开口说道。 王屿点点头，顺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现在应该是已经在矿区的边缘，身边的地质特征较 第五百八十七章 二哥 也难怪杜远说抹谷是宝石的产地，因为大部分的红宝石跟尖晶石形成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眼前这些随处可见的大理石。 大理石既是它们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它们的载体岩石。 所以宝石通常形成于大理石中，两者一同被风化搬运，最后才逐渐沉积到沙砾中。 王屿也是第一见到这么大规模的卡斯特地貌，尽管四周荒凉，仍旧觉得有些惊叹。 这是完全有别于翡翠玉矿的另一种风格的矿场，若说翡翠矿像是寻常荒芜山野，那么宝石矿则便是被刀斧雕刻过的山石，立体且尖锐。 虽然如今只是在矿区的边缘，但视线所及之处，仍可见零星几个骠国男女弯着腰身，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孩子，用骠国惯用的那种暗红色背篼，依靠两根交叉的长带，将孩子牢牢固定在后背之上。 别人家男耕女织劳作于野，有谷物绿荫为伴，他们却勤恳在寂寥的山石丛林中。 正想着，身前狭长曲折的矿道上突然扬起大片黄色烟尘，一道墨绿色的影子被裹挟其间，带着几分跃然之姿，正全速朝自己这边疾驶而来。 王屿举目望去，片刻之间已奔到近前。 “接咱们的人应该是来了。”王屿朝正背对着前方，在整理自己发鬓的杨霖喊道。 车子还没停稳，从副驾驶座上便跳下来一个男人。 虽然在王屿眼中，骠国人的长相都是差不多的，但这人眉目轮廓间，带着王屿所熟悉的几分感觉。 如果所料没错，这人应该便是杨霖所说的二哥。 杨霖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男人的视线。 虽然她脸上的神色没变，但男人却明显激动起来，“阿妹。” 他一边喊着一边自动过滤掉王屿的存在，朝杨霖快步小跑过去。 杨霖的反应完全没有兄妹之间久别重逢后的欢欣雀跃，反而朝着王屿身旁靠近两步，淡淡的开口道：“二哥。” 男人的步伐骤降，待到站定，讪讪的搓着双手，寒暄道：“阿妹，好久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哈哈。这位是？” 杨霖挽起王屿的臂弯，“这位是我的未婚夫，王屿。” 杨林二哥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但最后仍旧客气的说道：“那就是自家人，不需要见外。咱们走吧。” 三人说话间，司机跟龙阳方便完也走了回来。 苑元的弟弟表示，自己不能随王屿几人久待，现在便要启程折返。 如果回程有需要，他到时候再回来接人。 杨霖犹豫着说道：“赶了一天路，吃过晚饭之后再动身吧？或者干脆明天再赶路。晚上开夜车，太辛苦了。” 苑元弟弟摇了摇头，“不行。我明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耽误不得。长途跋涉已经习惯了。几位老板放心，不用管我。” 说完重新上了车，想了想降下车窗，冲几人说道：“龙阳兄弟那有我的联系方式，老板回程需要的话，记得联系我或者我阿姐都行。” 说罢便调转车身准备继续赶路。 王屿一下想到什么，冲到他车子面前，从身后背包里取出两叠骠国币顺着车窗丢了进去。 “这是一点心意。” 不想他却立刻将车子停稳，认真的将两叠钞票拿起来，重又递还给王屿，“阿姐说了，王老板给的钱不能要。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举手之劳的小事，不需要给钱。” 王屿将钱塞了回去，“你阿姐反不在，现在这件事我说了算。回去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小心第一位。” 说罢拍了拍车身，示意可以走了。 苑元弟弟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便也不再矫情。冲几人点了点头，一骑绝尘而去。 “好了，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吗？”杨霖二哥笑意晏晏的说道。 一行五人，刚好坐满一车，顺着刚才车子来时的小路，开了回去。 又是一路颠簸 还好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适应的七七八八了，此刻虽然难受，却也不是不能忍耐。 只是越往前走去，似乎道路越是难行，好几次王屿以为已经走到了绝路、车子铁定开不过去的宽度，最后却仍然有惊无险的擦过。 “杨老板这司机属实厉害。”王屿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 “都是自家人，这称呼就见外了。我叫杨昭，家里排行老二。王屿是吧？既然是阿妹的未婚夫，就喊我二哥吧。” 杨昭头也不回的坐在副驾驶上说道。 角度问题，王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从声音听起来，应该多少还是有些不悦的成分在里面。 只不过碍于杨霖在场，话说的还是足够客气。 杨昭看起来年长王屿几分，叫声二哥倒也在情理中。 是以王屿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 杨昭虽久居骠国，说话却文绉绉的，“王屿，你在哪里高就？” 王屿笑着说道：“高就谈不上。就是做点倒卖翡翠原石的小买卖，混口饭吃。” 杨昭这跟审讯犯人似的语气，虽然让王屿感觉不爽，但谁让杨霖说自己是她未婚夫。这种事换成哪个女方家的人，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见到这么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未婚夫，可能也的确糟心。 算了，本来自己就是来来挡木仓的。 王屿心里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杨霖。 居然还在偷乐。 大约是没见过王屿这般吃瘪又没辙的模样，一时感到好玩。 还好杨昭也就只是问问，并没有指手画脚发表什么真知灼见。 车子蹦跳着终于来到目的地，杨昭身先士卒从车上跳下去，然后大剌剌一把拉开后排杨霖身边的车门，“到了阿妹，下来吧。” 等到杨霖下车，杨昭陪在她身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前面走去。 王屿跟龙阳赶忙下车，一边四下打量一边赶忙追了上去。 天色已经带上些许暗淡，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王屿看到这个占地面积并不算大的矿场，其实倒更像是一个采石场的模样。 黄白色呈三角形的山石紧密的挨在一起，还可以见到山体间矿洞的入口。 不仅如此，在某处地表之下 第五百八十八章 贼不走空 德叔的饭菜做的简单，但是吃起来却颇为顺口。 来骠国那么长时间，就算是那些打着华人旗号的餐馆，做出来的中餐吃完都让人感觉一言难尽，更别谈这荒郊野岭的矿区之地。 王屿不由多看了两眼德叔。 德叔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脸上的表情也莫名带着一股冷淡。 那一口流利的不带任何骠国腔调的国语，王屿意识到，他并不是骠国人，而是地道的自己同胞。 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留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毕竟作为一个国人，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有很多种途径，怎么样也比留在这样的地方要好不少吧。 但王屿不是一个喜欢探究别人的人，讨生活的人，又有几个没有属于自己的难言之隐。 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讨人嫌为妙。 只是实在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些关于杨霖的事。不过他也明白，太直白的开口，势必惹人厌烦。 于是席间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二哥是昨天才抵达的吗？这一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如等霖霖这边事情处理完，跟我们去佤城玩几天吧。” 杨昭见王屿有意示好，心情倒是变的不错起来，“也没别的事，不过我怕耽误阿妹的事，就提前了一天时间，毕竟最近果敢也不太平，我怕路上遇到些其他的事情给耽搁了。” 说完，看了看杨霖，继续说道：“其实大哥也很是想念你，我这趟来，他还跟我说，希望你能回家去看看。” 杨霖闷头吃饭，并没有答话。 看样子是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唇舌。 杨昭讨了个没趣，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屿身上。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跟自己阿妹私定终身的小子，但是眼下跟阿妹之间关系破冰的希望还是寄托在他身上，于是连带的对王屿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王屿，你一直都在佤城做赌石生意？据我所知，阿妹一直在边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屿实话实说道：“我来佤城时间并不久，跟霖霖是在边城认识的。” 杨昭冷哼一声，“照我说，你们何必在外面流落那么辛苦。这么个破矿，只要你去跟大哥说句软话，什么手续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回果敢来……” 话没说完，杨霖啪一下将手中的筷子拍在饭桌上。 杨昭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神中带上一丝狠厉，看了杨霖半晌，最后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然后闷头开始扒饭。 王屿看看杨霖、又看看杨昭，最后跟龙阳对视一眼，各自假装不存在。 德叔仍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 “吃好了。外面等你们。”杨昭撂下一句话，便摔门走了出去。 杨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屿，“对不起王屿，他脾气就这样，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屿摇摇头，“没关系，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其实我看你二哥还是挺关心你的。” 杨霖没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众人乘坐杨昭的车子回到宾馆。 不得不说，矿区附近的宾馆条件真是相差不多，简直完美复制国内七八十年代那种老旧的招待所。 两层的筒子楼，木门木窗，房内没有厕所。 杨昭跟自己同来的阿弟住一间，王屿自然是跟龙阳同住，杨霖姑娘家自己住一间。 分配完房间，各人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屿本以为杨霖会来找自己聊一聊，但是等了很久，房间门始终安安静静。 看样子，自己的确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杨霖跟家里的隔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岂会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的通的。 正暗自后悔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王屿拿起一看，是杜远打来的。 “昨天晚上忙完的太晚了，担心打扰你休息，就没骚扰你。”杜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我今天抽时间看了看冯洋的直播，我觉得有很多值得吴晓学习的地方。要不然，你跟他们两个商量一下，安排其中一个先回边城一段时间？” 说完，才发现王屿兴致缺缺，立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到矿区了？那边什么情况？” 王屿这才开口说道：“晚饭前已经到了。冯洋跟曲鹏那边得等我回到佤城跟他们商量一下。具体的结果要看他们，我现在说不准。” 杜远想了想，“行，这件事也不是很迫切。矿区那边什么情况？” 王屿简单将自己今天进入矿区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杜远沉吟了半晌，开口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分析矿上得异常，而是对另一件事分外感兴趣，“你是说，杨霖的家在果敢？” 在得到王屿肯定的答复之后，杜远又说道：“你赶紧将今天围绕这个事情的所有细节给我讲来听听。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 王屿回忆着晚上吃饭的时候，杨昭杨霖两兄妹的对话，逐一说给杜远听。 “这可就有点意思了，王屿。这件事你得给我点时间，明天容我去找人打听一下，等确定了我再跟你说。” 说完就着急的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王屿赶忙制止道：“矿上的异常还没说呢。” “哦，差点把这个忘了。” 杜远顿了顿，开口说道：“按照你的说法，一个矿多年都没有动过工，有这种东西的确是不太正常。在矿上水管引水为的都是冲刷沙砾，利用矿物密度大于沙砾的特性，去伪存真。你在达马坎矿区应该已经见过这种手法。其实不管是贵金属还是宝石，又或者是翡翠，其实手法都是一样的。照我看，这个矿应该有人在背地里做干了些什么。我觉得你可以从守矿的那个老矿工下手。天天在矿上待着，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这种事就算是咱们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要是里面真的有猫腻，没准还能揭开这个矿的真面目。总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老矿工 王屿在电话这头翻了翻白眼。 不过，这杜远说的倒也是话糙理不糙。 好奇心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王屿觉得，要是能将这矿上的事情了解个差不多，对杨霖也是一个交代。 就算她不稀罕，好歹也要明明白白放弃，而不是稀里糊涂错过。 挂断电话，王屿舒了口气。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浑身上下黏黏糊糊，加上来的路上一路尘灰，跟身上的臭汗黏附在一起，那感觉真就跟在皮肤外面裹了一一层保鲜膜般的感觉。 眼角瞥见龙阳泰然躺在床上，王屿便问道：“这地方怎么洗澡？” 龙阳翻了个身，看着王屿说道：“外面有井水，可以打水冲一冲。” 王屿思索了半天，还是翻出毛下楼问前台要了一个盆，跟鹦鹉洗澡一样，毛巾蘸着井水，将身上笼统的擦了一番。 好歹舒服了一些。 看王屿回来，龙阳一骨碌爬起来，问道：“老板，今晚跟咱们吃饭的是果敢那边的人。” 王屿点点头，长着耳朵的人都听到了。 “老板，跟过果敢人打交道要当心呐。”龙阳又说了一句。 王屿正拿毛巾揉着头发，听到龙阳这么说，随口答道：“果敢人、佤城人，不都是骠国人吗，怎么还有地域歧视。” “那不一样，反正跟果敢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龙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便转了个身躺回床上假寐。 看样子，也知道王屿跟杨霖关系匪浅，说多了平白让人不悦。 王屿看龙阳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既然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这两天杜远那边应该会给自己更准确的消息。 赶了一天路，这会儿洗漱干净，还真是觉得有些累了。 王屿躺下，没有多大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还是被龙阳推搡醒的。 “老板，刚刚杨霖小姐敲门找你。说你起来以后让你过去找她。” 王屿爬起来，可是房间里没有水，无法直接洗漱，直接去见杨霖这种自毁形象的事，王屿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赶忙拿了毛巾牙具端着脸盆去找井。 出门就碰到了杨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好家伙，也不知道几点起来的，妆发一应俱全，倒是王屿顶着一头鸡窝乱发，牙都没刷，这会儿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招呼。 “今天陪我去矿上走一走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杨霖声音透着一股惆怅。 “等我五分钟。” 丢下一句王屿就窜了出去。 感觉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两人早饭都没吃，也没招呼杨昭等人，奔着矿上就赶了过去。 王屿看得出来，杨霖是特意甩开杨昭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大概就是这兄妹俩。 清晨的矿区仍旧是热气腾腾，脚踩在地表上似乎都能感受到头天灼热的地气。 两人沉默着并肩走在矿区，昨晚吃饭的板房门是开着的，但是德叔并不在里面。 这个矿场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地上有矿道、地下有矿坑。 “这里以前开采过？”王屿率先问道。 杨霖摇了摇头，“不是太清楚，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的吧。” 王屿转头看了看昨天看到胶皮水管的位置，水管被移动过。 王屿心里一根弦动了起来。 “奇怪，德叔呢？ 杨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活动板房走了进去。 王屿则看了看一旁的水管，然后蹑手蹑脚的贴着此刻身前一根大理石尖堆，朝另一面转了过去。 声音一静下来，耳朵对于外界细碎的声音便听的个外分明。 王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泚水声。 探头看去，德叔正捏着水管在朝着一堆沙砾泚水。 这手法王屿了解，在达马坎场口上，他也曾见过矿工们用类似手法筛选原石。 只不过那个规模可比这个大的多。 王屿看着德叔将泚水的动作做完，随后，又看他拿过旁边一个造型奇异的夹具，蹲下身开始用手中的工具对剩下的石块做着什么。 这个工序，如果出现在矿工的行为中，一般是为了将石块中有用的部分离出来。 因翡翠原石相对大块且独立，所以在翡翠原石的矿上难得一见， 王屿心里纳闷，看这个架势，还真有些像淘金的人在河滩边，耐心仔细的一遍一遍筛洗着沙砾的模样一般无二。 杨霖好像是说过，这里面还是有贵金属的，只是数量有些不值当的费工夫。 但是对德叔来说，闲着也是闲着，闲暇淘一点金砂，那不就是顺手的事吗。 王屿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的时候，不经意看清了德叔手上的夹具。 这夹具用来筛金砂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正想着，杨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呢？” 王屿下意识转头看向杨霖。 两人离得太近了，连杨霖脸上那层细密的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杨霖顿时被王屿突然的动作闹的一下面红耳赤起来。 “什么情况？”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刚才自己一靠近就被王屿吓了一跳，什么都没看到。 王屿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扯着杨霖往后面退去。 两人屏息凝神退出矿区范围，杨霖才又出声问道：“怎么了？那边什么情况？” 王屿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如果这不是一个金矿，那又是怎么瞒过杨霖她爹的耳目，让一大群人都以为是贵金属矿的？ 昨天杨昭的表现加上杨霖的反应，很明显，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 王屿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在以前，贸易就是利用双方不对等的信息差，从中赚取差价。 如今…… 王屿灼灼的目光，落到杨霖的身上。 恰好被杨霖看个正着，“干嘛这么看着我？” 王屿当然并不是想要赚杨霖的便宜，但是他摸不准杨霖的态度。所以眼下还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杨霖。 要不，先等等杜远那边的消息再做打算？ 好歹自己先探探这个德叔的虚实再说。 于是回答道：“没事，就是有些好奇， 第五百九十章 承蒙吉言 很是简陋。 除此之外也没看到什么专门的防护措施。 “矿工都是这样下矿的吗？”王屿指着矿坑问道。 杨霖点点头，“现在这样子，应该就是之前开采时候的状态。如果原本有防护，也不可能特意拆除吧。” 王屿点点头。 难怪时不时就能听到矿难的传闻，就眼前这样的下矿方式，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可不就如同纸扎一般的脆弱。 这么一想，王屿更不想在什么都还没弄清楚的时候，就把德叔的所作所为告诉杨霖了。 他做的这件事，可大可小。 虽然杨霖不一定追究，但杨昭就不好说了。 两人在周边转了转，杨霖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色转移了。 “真没想到再次来，我们已经天人两隔了。”她幽幽叹了口气。 “看的出来你父亲很爱你。”王屿顺着她的话说道。 杨霖却对此嗤之以鼻，“爱自己的孩子是每一个父母的人之常情。可若是没有一个博爱的胸怀，能力越大越反动。” 这话说的，王屿表示没法接。 气氛正沉默，隔老远就听到杨昭的喊声，“你们两个这么早？我说怎么满处找你们都没找到呢。” 杨霖照例没什么反应，王屿只得上前跟杨昭寒暄了几句。 “对了，阿妹，你跟我来，我拿那些手续给你看。”杨昭对杨霖说道。 杨霖看了看王屿，似乎是觉得把他自己丢下有些不合适。 “没事，你们先去忙正事。我在附近转转，你忙完来找我。”王屿赶忙说道。 杨霖迟疑着点了点头，跟在杨昭身后，朝着他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走去。 王屿看着两人走远，回头看了看刚才德叔所在的方向。 转身又走了回去。 不过，德叔已经回到了板房里，王屿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口抽着水烟袋。 见王屿走过来，居然也打起了招呼，“还没吃早饭吧？待会儿一起喝点粥垫垫肚子。” 王屿走过去，扯了条板凳，坐在他身边，看他抽了好一会儿水烟袋之后，王屿开口了。 “德叔，这里是一座宝石矿吧？” 德叔砸吧烟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吧嗒吧嗒抽起来。 就好像压根没听到王屿刚才的话一般。 “德叔，您就没什么要说的？”王屿可没他那么沉得住气。 德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腔，然后含糊不清的问道：“说什么？” 这态度，倒不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被发现，反倒好像是王屿被他抓了小辫子。 “您刚才在外边干什么了？”王屿适时提醒道。 “那你去告诉小姐吧。”德叔冷淡的说道。 王屿一下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这怎么还不按常理出牌呢。 “所有人都以为这里是一个贵金属矿。只有我知道这里是老爷子留给小姐的一点念想。我巴不得你告诉她。只不过别当着别人的面说。”德叔继续说道。 王屿一听，看样子德叔并没准备深藏。 于是凳子往他面前凑了凑，“什么情况德叔？您是想让我去当传话筒吗？要是的话，您好歹给我交个底呗。” 德叔一袋烟抽完，将烟袋立在墙根，缓缓开口道：“要不说它是个鸡窝矿，哪里还能保到现在？那家里哪一个是吃素的。你去劝劝，这个矿出来的宝石品质都还不错。但是千万不要让杨家人知道。” 王屿好奇起来，“昨天听你们说起来，这杨家应该家境还不错，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德叔斜瞅了他一眼，“娃儿，还是太年轻。看问题太片面。你会嫌自己的钱多吗？你知道……要花多少钱。” “我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等不到小姐来了。没想到居然还被我等到了。娃儿，帮着劝劝。这对你也好是不是。这个矿虽然不大，但里面的财富可不小。你们两个在一起，你也吃不了亏不是。” 王屿表示自己无话可说，承蒙吉言倒是挺适合用在这里。 “这里面产什么宝石？”王屿问道。 “目前来看，应该是红宝石跟尖晶石。”这一次德叔倒是回答的很快。 饶是王屿不了解宝石，却也知道，这几年随着国际行情，红宝石的价格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但是杨霖是那么好劝的吗，要是真有那么简单，也不至于到今天她连家都不肯回。 但王屿可以肯定的是，杨霖是喜欢彩色宝石的，要不然上一次也不会借钱也要把那批宝石买下来。 王屿倒是希望能把杨霖的工作做通，只是还没头绪。 这事儿虽然对自己没什么直接的好处，但做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暴殄天物不是。 “德叔，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好商量。要想让霖霖改变主意，还得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做。”王屿表现的有些苦恼。 “其实要解决这事就得寻根溯源。解开心结才能成。”德叔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那德叔给小子指条明路？我才好知道怎么对症下药啊。”王屿赶忙顺竿爬。 “小姐没跟你说过她家里的事？”德叔看着他问道。 王屿摇摇头。 德叔叹了口气，“这些事连跟你都没的话，看样子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啊。” 王屿竖着耳朵等德叔继续往下说。 不料德叔摆摆手，“这事我做不得主，还得小姐自己跟你说。我这会儿说了反倒成多嘴了。” 这吊胃口的本事，德叔绝对数得上号。 不过他显然已经铁了心不想多嘴，甚至连已经靠墙放好的水烟袋又抬了出来，吧嗒吧嗒开始制造新一轮的二手烟雾。 “你们要是觉得矿上无聊，可以去不远处的抹谷湖走一走。”德叔突然再度开口说道。 王屿好气又好笑，这老头儿还有心思管自己跟杨霖的约会地点。 德叔就跟看穿了他的念头似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抹谷湖旁边有个宝石交易的早市。去那里看看可以，别随便买。那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玻璃制品跟合成宝石。稍有不慎就着了道。” “去吧，去看看。没准儿小姐看着看着改了主意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门外汉 德叔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看着朝这边走来的杨霖，一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王屿迎上去，看着杨霖手里的一叠文件模样的东西，“好了？” 杨霖点点头，有些丧气的说道：“我以为也就是差一两道手续。没想到，因为差着手续，就全部都要重新办理。” “那接下来怎么办？”王屿问道。 杨霖想了想，回答道：“那就办呗，还能怎么办。” 似乎是预感到后面的困难，紧接着又说道：“不去做怎么知道结果呢。全力尽人事，剩下的就听天命吧。” 王屿顺势提议道：“既然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咱们去抹谷湖附近走走散散心？” 杨昭知道杨霖这会儿不想看见自己，毕竟前脚还拿办手续的便利逼杨霖就范回家，只是未遂。 听两人说要出去走走便，示意了一下随行的手下，将车钥匙抛给龙阳，便由着他们去了。 其实以王屿的想法，连龙阳他也不想带。 但是到骠国才知道，骠国的车子是右舵车。要想用国内的驾照上路，虽然也不算麻烦，但需要提前申请相应的驾驶许可证。 王屿自然不会因为身处骠国，就不拿规矩当回事，于是还得带上龙阳这个必不可少的拖油瓶，一行三人朝着抹谷湖的方向开过去。 一路上杨霖都表现的有些意兴阑珊，显然是为了矿场手续的事情忧心忡忡。 王屿不禁有些好奇，“杨霖，既然你不想接管这个矿，更不愿意跟家里扯上关系，其实完全没必要去折腾这些手续。爱归谁归谁。” 这话让杨霖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跟王屿解释道：“留着是个念想，就算没有人愿意经营，可你看，现在至少还有德叔照看着。被收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后也会被开采的面目全非，再没有半分往日的痕迹。” 王屿心想：这你可就想多了，照目前这个鸡窝矿的名声，有没有人愿意接手都还两说。 腹诽归腹诽，这个想法却让王屿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不过看杨霖这会儿郁郁寡欢的样子，跟矿有关的事还是等回头再讨论吧。 来抹谷的时候，王屿一行人穿梭在各种崎岖的小道之上，所以直到进入矿区都没能见识过抹谷真实的面目。 如今车子真正进去抹谷的中心，看起来，其实跟佤城的整体风格相差并不大。 抹谷湖是真正的湖泊，在它旁边有一片连在一起的破旧铁皮棚，那感觉特别像八九十年代国内常见的那种停放自行车的车棚。 德叔所说的宝石交易市场，便在这里了。 杨霖只当是王屿想要转转，便主动介绍道：“这里就是抹谷上午交易的宝石市场。因为靠近抹谷矿区，所以附近一些居民便会在矿上捡拾一些被筛出来大理石块。因为不把石块夹开很难确定里面究竟有没有宝石。慢慢的就形成了这样一处简单的交易市场。” 王屿点点头，“我对宝石倒是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有那么几处产地。” 杨霖点点头，然后神情便带上一抹骄傲，“我们抹谷这边地质是冲击矿床总成的火山岩和结晶灰岩。抹谷的宝石矿区大致能分为四个部分，咱们现在所在的部分就是位于抹谷当地的矿区。” 说完见王屿对自己的骄傲毫无反应，立刻又补充道：“你说的没错，宝石的产地在世界上分布很广，但是抹谷的宝石、尤其是红宝石，其实在这些产地中是有很高地位的。虽然它的产地没有其他那些地方听起来高大上，但是抹谷这边红宝石的成色因素主要是钛，又少含致其颜色暗淡的铁元素，所以色调明亮度高。杂质少也就不会影响宝石的另一个重要数值，透明度。所以这几年来逐渐深受市场欢迎。你知道鸽血红吗？” 这一个王屿知道，“鸽血红好像是红宝石颜色的天花板。” 杨霖笑起来，“差不多吧。最开始这个称谓，是专门针对抹谷产出的顶级红宝石的一种专称。指它们像是燃烧中的火焰、流动着的血液。还专门造了一个什么名词来着……哦对，糖浆体。” “糖浆？体？是什么意思？”王屿傻傻的问道。 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就算自己觉得掌握了翡翠原石的一些判断法门，可对于这宝石，自己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霖手托着下巴，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绞尽脑汁琢磨如何跟王屿解释这种感觉。 最后她举了个例子。 “这就好比，一块冰种的翡翠，跟一块糯冰种的翡翠放在一起，是不是不管外行还是内行都很容易看出两者间光感的差异？” 她反问王屿。 王屿代入的设想了一番，是这么回事。 于是点点头，静候杨霖的下文。 “那如果是一块冰种的翡翠，跟一块精细抛光打磨之后，表面泛贼光的糯冰种翡翠，在光线开放的环境下，找好特定角度，让一个外行人去判断哪个光感更好，他们能分出来吗？” 王屿想了想，摇起了头。 将特定角度的糯冰种翡翠，放在开放性光源下观察，只能看到反光处明亮的折射光。 这种情况下，一个外行还怎么分哪个是翡翠自身的光感、哪个又是精细抛光后贼光带给眼睛的欺骗。 杨霖调皮的也点点头，“对。这就跟我刚才给你打的比方相仿。你现在在宝石这领域，就像一个外行门外汉。我现在很难用语言跟你解释清楚什么是糖浆体。其实说白了也简单，就是宝石自身会有一种近似糖浆的那种质感，但是跟透明度又不能起冲突。明白吗？” 王屿摇头。 可能是他的想象力不够丰富，又或者是他对于宝石这方面知识实在匮乏。总之杨霖最后说的那段话，他完全不明白。 又要像糖浆、还又要透明？鱼跟熊掌还不能兼得呢。 杨霖似乎很高兴聊到王屿的知识盲区，开心之下，一把拉起王屿的手朝市场里面走去，“没事，一会儿如果我们有幸在这个市场上看到，我教你分辨。” 第五百九十二章 果敢杨家 市场很简陋，王屿在杨霖的带领下却逛的比任何一次逛市场都有精神。 里面大部分都是抹谷周边的居民。 他们或是坐着低矮的板凳，或是直接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一个板凳充当的临时柜台，上面放着颜色各异的塑料篮。 里面便是这个市场的主角，各色宝石。 也有摊子看上去相对正规，桌子是桌子凳子是凳子，面前的宝石种类相对也要多一些。 逛了一会儿，杨霖的兴致也跟着起来了，她凑到王屿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别看这里小，也有二道贩子。像这种看上去大一点的摊子，手上的货要么就是帮好几家熟人代卖，要么就是低价买到手，然后再带到这里，准备赚一波差价。” 也是第一次，王屿见到宝石的原矿长什么模样。 像是一块块巨大的彩色冰糖，比起翡翠原石要更显的棱角分明。 王屿看不明白，所以倒也并没有任何出手交易的打算。 逛完市场的大半边，杨霖说道：“这里面红宝石不多，多数是些各种颜色的蓝宝、以及一些尖晶石。看来今天是没机会给你现场教学了。不过，看到这些宝石，倒是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我看翡翠原石一向不如玲玲，但是看宝石她还真不如我。宝石这东西，轻易不要随便碰原矿。在切割好的成品里多下下功夫就足够了。挑选宝石其实没有什么技巧，就拼眼睛上的耐力。还有，记得一定要做证书。只有机器才是检验宝石唯一的真理。” 杨霖说起这些宝石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熠熠生辉，才真像是两颗星光璀璨的珍宝。 王屿记得，好像有一种宝石，上面会有星光的纹路。 随着光线的变换，星纹随之移动，煞是好看，一如现在杨霖的双眸。 “杨霖，你说起宝石的时候，眼睛在发光。”王屿由衷的说道。 杨霖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彩宝比翡翠的珠宝感更强烈一些。可能我个人更适合做成品多一些。彩宝对于切割的工艺要求也更高，将设计出来的元素糅合到成品款式中，做出来的效果，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那如果你父亲留下的矿产是一个宝石矿，你还会坚持原来的主意吗？”王屿适时问道。 不过还没等到杨霖回答，杜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屿知道怕是跟昨天讨论的事情有关，稍稍走开两步，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王屿，说话方便吗？” 一上来，杜远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们正在抹谷湖这边的宝石市场，有什么你说。” 王屿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杨霖，放低了音量。 “我越想越不对劲，特意先嘱咐你一句。王屿，跟杨家兄妹沾边的任何事，你千万不要干预。他们自己家人要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要把自己搅和进去。”杜远飞快的说道。 “究竟怎么了？” 王屿好奇心大盛。 “我托去打听的人还没给我回信。不过，考虑到这件事可能存在的严重性，我就给刘美凤也打了个电话。” 杜远刚说完，王屿就忍不住嘴欠，“你联系前女友就联系前女友，还非要举个正义的大旗。” “你到底还听不听了？”杜远气结。 “好好好，你说。” “不过，听到我打听果敢杨家人，刘美凤很警觉。只说果敢那边的形势太复杂，不是我们能招惹起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那边差不多是个三不管地带，地方势力强大到已经能拥地位王，独霸一方。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杨霖家跟果敢杨家关系的亲疏远近，但果敢出来的，又姓杨，还有一定实力，只怕是一脉相连。” 说完这些，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都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面对杨霖了。” 王屿看了看不远处的杨霖，然后开口说道：“杨家是杨家，杨霖是杨霖。咱们跟杨霖认识这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不知道吗。” 杜远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这次不是杨家的男人也出面了吗。你记得不要多生是非，把那边的事情赶紧处理完，赶紧回佤城。不要跟他们有牵连。还有，跟他们在一起，入口的东西也要小心，总之事无巨细都要多加防备。越说我心里越不安稳。要不王屿，今天就找个理由回佤城吧。杨霖的事不要管了，我们管不了。” 王屿有些两难，“来都来了，我突然要走，这也说不过去。而且我跟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跟杨霖好歹也是朋友一场，我这样的小角色，谁会闲的没事费那个精力来针对我。” 王屿飞快的权衡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触及过对方的利益，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生意人，对方犯不着费心力对付自己。 往常遇到类似的情况，杜远首先想到的都是联合一切可能为自己这方联合的力量，尽量交好，壮大实力。 如今连这个念头都没起，直接就让王屿断掉往来，看来果敢这个地方还真有些深不可测。 “那就尽量早点了结，定下回去的时间后跟我说一声。” 杜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霖见王屿讲完电话，走了过来，“王屿，你怎么知道哪个矿是出宝石的矿？” 王屿也没藏着，“德叔。是德叔告诉我的。” 杨霖的眼神中闪现出短暂的疑惑，但也只是说道：“咱们回去吧。我倒是想看看德叔要跟我说些什么。” 王屿赶忙嘱咐道：“看德叔的样子，这件事并不想让你二哥知道。你如果真想打听真相，最好记得避开他。” 杨霖笑起来，“咱们明明是一起来的，德叔更是第一次跟你见面，想不到一晚上的时间，你倒是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第五百九十三章 习以为常 龙阳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开车工具人。看两个人回到车上，立刻调转车头，调整好方向。 “老板，这车开起来真带劲。”龙阳看起来兴致勃勃。 王屿笑着点点头，他对车不太了解，这辆车开起来怎么样他不清楚，不过坐起来又大又宽敞倒是真的。 杨霖心里有事，才没那份闲情逸致跟两人讨论车子，人一上车就催促道：“龙阳，往回开。” 车子开足了马力，发出长长一声呼啸，奔着来路回驰。 一路上杨霖少言寡语，显然是在琢磨王屿说的那番话。 王屿便也不打扰她，自己则开始琢磨起杜远的话来。 果敢这个地方，王屿先前了解确实不多，只是印象中隐约知道是骠国的一个地名。 就算是有地方势力，可这在骠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东西一旦常态化，就会慢慢潜移默化根植在人的脑海中，习以为常。 王屿不能开口朝杨霖打听，倘若这就是她跟家里产生嫌隙的原因，自己再去问，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反正自己就记着，果敢出来的杨家人不能轻易招惹，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就行了。 说道姓杨的，到让王屿想起佤城的杨八斤。 要实在好奇，还是等此间事了，自己回到佤城，找机会问问他。 要说自己身边最有可能在这件事上为自己答疑解惑的，非杨八斤莫属了。 既然答案总会有，只是时间早晚，王屿便按下心头的好奇。不知道杨霖现在是什么打算。 自从稍微接触，了解了一点杨霖的身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 龙阳将车子开的飞快，不多时便赶回了矿上。 这会儿虽然还不到午饭时间，但是德叔已经开始在他的小板房里进进出出，张罗着虽然简单，在矿区却已经算很丰盛的食物。 王屿上前打着招呼，“德叔，做什么好吃的呢？” 德叔冷淡的回答了两个字，“野菜。” 对吃着精细食物长大的王屿来说，偶尔换换口味吃些这种充满大自然气息的食物，还是很新奇的。尤其德叔做菜的手法更接近国内一，吃起来怎么都比骠国的本帮菜顺口。 就是不知道杨昭吃起来感受怎么样。 四下环顾了一番，没看到杨昭跟他的手下，便问道：“德叔，二哥他们去哪了？” 德叔回答道：“你们走了之后他们在这里没事，说回宾馆去了。可能一会儿就该来了。” 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王屿眼神示意了一下龙阳，两个人便知趣的闪人，将空间留给杨霖和德叔。 想来这两个人一个有很多话要说、一个有很多问题要问。 龙阳跟在王屿身后仍旧是无聊，“老板，这矿上太无聊了，咱们什么时候往回走？” 王屿摇头，闲得无聊的也不是只有龙阳一个。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骚扰一下向远峰，查查岗。 语音通话拨过去不一会儿，就被对方挂断。 王屿还没来得及纳闷，向远峰的视频请求就发送了过来。 王屿接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架在办公桌上的臭脚。 “怎么样王屿，这趟矿区之行收获如何？我的狗头金有着落了没有？” 向远峰的声音随着画面出现，紧接着传过来。 只可惜他惦记着的狗头金，只怕短时间内是实现不了了。 王屿没接话，问道：“你现在在店里吗？今天店里什么情况？” 向远峰将镜头调转，自己那张脸出现在王屿眼前，“你看看我这一双大眼袋，就是早出晚归帮你看店看的。店里好着呢，一干人等在我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镜头再度调转。 店里有几个看料子的客人，苑元带着几个阿弟正在招呼。 另一旁只有曲鹏独自坐着，手上不停的摆弄着什么，看样子像是在调试着直播的设备。 “冯洋呢？”王屿随口问道。 “冯洋啊， 冯洋被我打发到隔壁天外天去了。今天他带着料子在那边做直播。说让曲鹏适应一下自己做一场从头到尾的直播，适应适应。”向远峰马上解释道。 “冯洋那大嗓门，直播起来就跟公鸡打鸣似的，太闹腾。反正隔壁八斤老板这两天不在。我怕貌灿兄弟孤单，特地给他安排一个热火朝天的小伙伴，嘿嘿，以慰寂寞。” “对了王屿，我看这店面面积也还可以，要不然在里头角落里给冯洋曲鹏打单独垒个窝，直播的时候就把他们关在里头，省的出来祸害人。” 隔着相机分辨率，王屿都能看见曲鹏哀怨却又不敢反抗的小模样。 向远峰虽然说话没正经，不过想法还是可以参考。直播声音太大，对来店的客人也是一种干扰。 “也不是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话说，你那边的矿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有没有机会插一脚？”向远峰追问道。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跟自己一样，掉进钱眼里了。 不过，眼下离自己最近打个商量的人也就向远峰一个。而且向远峰鬼点子多，脑子转的又快，跟杜远看待问题往往能站在不同的角度。 所以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将矿上的事情跟向远峰简单的讲述了一番。 “宝石矿？抹谷的宝石矿？”向远峰发出一声惊叫。 因为激动，声音甚至都变了形。 王屿大概知道他的想法，在他的目的进一步升华之前，王屿赶忙压低声音将自己所知有限的那些关于果敢杨家的事，跟向远峰说了起来。 向远峰的关注点永远很新奇，“你是说，咱们身边还认识一个背景深厚的牛人？” 王屿满头黑线，“别说杨霖自己都要跟那个家划清关系，就是没这一出，你觉得这样的背景咱们能吃得下去？就不怕拉肚子？” 向远峰振振有词的反问道：“照你刚才的说法，杨霖现在有那么多钱给这个矿把证上全吗？骠国人多黑，在冯洋那件事上你还没概念吗？” 向远峰的意思是，现在杨霖手上有矿，但是钱不够；而他们手 第五百九十四章 准妹夫 “王屿，你可别头脑发热，你知道这种矿，能带来什么样的价值吗？”向远峰蛊惑道。 “要不，你去找八斤老板打听打听果敢杨家的具体情况，咱们再做定夺？”王屿犹豫着说道。 他现在心里仿佛有两个人在拔河。 一个是杜远、一个是向远峰。 王屿从本心里明白杜远说没错，但如果自己真的愿意顺着他说的去做，又怎么会下意识选择在这个时机下和向远峰联系呢。 原来自己也是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向远峰不知道王屿此刻的心理活动，在电话另一头焦急的只差顺着电话线蹦过来。 “王屿，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你倒是给我个反应啊。” 他连声催促道。 王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八斤老板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他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者我找其他人打听打听？”向远峰重复道。 “不用了，杜远已经先行一步找人了。还是等等他那边的消息吧。你说的我记下了，你让我想想，别着急。这不是一件小事。存在的变数还很多。现在先不说了。挂了。” 挂断视频电话，王屿正琢磨着要不要去看看杨霖跟德叔聊的怎么样了。 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王屿，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杨昭。 王屿马上调动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二哥。刚刚接了个电话，所以躲到这边了。您休息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杨昭看着就似乎刚睡醒的样子，“阿妹那边要是没什么事，我准备今天就回果敢了。” 看样子已经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说完，打量了一番王屿，又开口道：“王屿，帮二哥做做阿妹的工作，你们跟我这次一起回果敢吧。正好让大哥也见见你。” 王屿心里明白，自己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见的。不过就是把杨霖哄回去的幌子罢了。 嘴上却说道：“行，我试试二哥。不过您也知道霖霖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只怕这事我劝了也没什么用。” 杨昭没再说话，只是上前拍了拍王屿的肩膀，“王屿，你要知道，回了果敢，那可是少奋斗一辈子的好处。好好想想怎么劝阿妹回心转意。” 说罢就准备朝板房方向走去。 可杨霖还跟德叔在里面，王屿担心杨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杨昭的胳膊。 杨昭瞪着眼睛看着王屿的一番动作，满脸不耐烦。 “二哥，”王屿腆着脸凑上去，“您知道霖霖向来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要不是这次来抹谷，我对这些一无所知。” 杨昭看向王屿的眼神变得很复杂，看样子已经将王屿看作一个不想奋斗的小白脸，表情变的更加轻蔑起来。 “跟我回去自然一切都会有答案。说服不了阿妹我也没办法现在告诉你。” 杨昭虽然见到杨杨霖之后也真情流露过兄妹相见的喜悦，但也没见得有多强烈。 却一直反复提及要带杨霖回果敢。 王屿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因为想念自己的妹妹，只怕这里面还有别的缘由。 不过，这也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当事人不愿意说破，自己装傻充愣就好。 “看你的了，准妹夫。”杨昭笑得别有深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去看看德叔今天做了什么难吃的。” 杨昭边说，边再不理会王屿，大踏步朝着板房走去。 王屿只得赶忙跟在他身后，脑子飞快旋转，再找点什么由头绊住他。 “二哥、二哥……” 杨昭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别打听了。想知道只有跟我回果敢这一条路。别啰哩吧嗦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眼瞅着杨昭来到门口，王屿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杨昭要是知道这个矿的真实情况，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手，要不然德叔至于跟做贼似的有话都避讳着他。 可能是少见板房大白天关着门，杨昭推门的动作一缓，侧头逐渐贴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屿准备出声喊人之际，板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杨霖端着一盆野菜出现在门口，看到杨昭似乎吓了一跳。 杨昭手指着头顶，问道：“这么热的天，在里面做饭关着门，不热吗？” 杨霖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说道：“我想给王屿一个惊喜，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绕过杨昭，走到外面的水井旁，开始洗起菜来。 王屿虽然吃过杨霖煮的米线，但倒的确是第一次见她下厨的模样，觉得很是新鲜。 直到杨霖冲自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才后知后觉的走过去开始搭手。 杨昭讪讪的感受着被冷落的滋味，探头冲里面的德叔喊道：“德叔，饿死了，还要多久才能开饭？” “马上了。刚才小姐非要自己再亲手做一道野菜。要不然现在就可以开饭了。”德叔回答道。 好在杨霖动作麻利，没用十几分钟就将青菜加工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山茅野菜。 吃饭的时候，杨昭看着埋头吃饭的王屿，频频使眼色都没能被成功接收，最后干脆桌子底下踹了王屿一脚。 王屿咽下嘴里嚼着的饭菜，清了清嗓子，“霖霖，二哥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回果敢。” 杨霖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却并没有抬头，嘴里问道：“怎么，你想去？” 这话刚被杨霖问出来，王屿就感觉到一道宛如刀子般的眼神朝自己射了过来。又是杨昭。 王屿装作心动的模样，硬着头皮说道：“二哥说，回果敢少奋斗一辈子呢。” 将一个受气小男人的嘴脸刻画的淋漓尽致。 杨霖放下筷子，脸上表情不变，“哦，他真这么跟你说的？然后你就想去果敢体验一把不劳而获、或者昧着良心赚黑钱？” 这话里有话的意味，连王屿都听的分明，杨昭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啪一声将筷子拍在饭桌上，“杨霖，别忘了你也是吃着蘸了人血馒头的钱长大的！现在翅膀硬了，就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三个臭皮匠 他一发作，杨霖反倒安静下来，倒不是惧怕或者退缩了，而是更加镇静。 “你说得对，我是没这个资格。所以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跟你回果敢，你们更不要想通过我跟彭家的儿子结婚，来强大你们的势力。” 一番话说的杨昭火冒三丈，要不是碍着有外人在场，只怕当场就要发作。 杨霖说完，又看向王屿，“你也趁早死了这个心思，你以为果敢是什么地方，那里会养闲人吗？连我都要被送出去当筹码，更何况别人。” 然后站起身来，“你要想去就自己跟他去，总之我是不会回去。” 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王屿只得不好意思象征性的安抚了一番杨昭，“二哥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去看看霖霖。” 然后一溜小跑，追着杨霖的身影跑了过去。 杨霖有意走的慢等着他追上来，“不好意思啊王屿，我刚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王屿倒是没什么，甚至还有一种更了解杨霖之后的一种亲近感。 但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杨霖，或者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杨霖问道：“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我？” 王屿一愣，“为什么？” 杨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个什么彭家，是什么人？” 其实王屿想问的更直接一些，但是话到嘴边却换了种问法。 “既然不准备回果敢，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不是逃婚出来的，他们做这种安排的时候我早就已经离开那个家了。”杨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刚才德叔跟我说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我也想过了，如果我一直这么弱小，任人宰割，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会打我的主意。我之前一直不想跟家里任何事情扯上关系，所以这个矿我没有经营的打算。刚才德叔告诉我，这个矿是干净的。跟他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买卖牵扯不上一点干系，因为这，我父亲才会将它放在我的名下。” 看王屿点头，杨霖郑重的对王屿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了王屿。 苍蝇再小也是肉，这好歹是个矿，跟一块料子、一个中介店的体量，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那得从长计议。眼下先把你二哥……杨昭送走才是。”王屿斟酌着。 杨霖笑了，“我刚才那么不给他面子，只怕他恨不能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放心好了，不出半天，他绝对拍屁股走人。” “这不是一件小事，以我们两个人的见识，只怕很难。咱们得找靠谱的人好好筹谋一番才行。”王屿说道。 “你要是没意见，咱们也得先赶回佤城，先跟杜远向远峰商量一下，人多力量大。” 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我没意见。反正这个矿已经闲置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再让德叔守一阵子也没什么问题。”杨霖点了点头。 王屿的心情这会儿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忐忑，总之一时间很是复杂。 摸出手机第一时间准备给杜远汇报一下这个消息。 然而电话还没等拨出去，向远峰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王屿没有丝毫犹豫接了起来。 “王屿，我跟你说，我打听到了，果敢那地方真叫一个混乱。哎，要说果敢的杨家，就不得不先说现在果敢的地方势力彭家。彭家在果敢的地位，用咱们的话说，就类似藩王。不过他们算是自立为王，骠国政.府自然是不承认的，但是尾大不掉，不承认也没用。而实际上，之前很多年，一直是果敢的杨家躲在幕后给其撑腰，为其提供一应资助。只不过近些年杨家日渐式微……” 他滔滔不绝的小道消息还没说完，就被王屿打断了，“老向，现在有个要紧的事，我必须先跟你说。” 向远峰一愣，“什么事？你不会是要去果敢当上门女婿吧？你先别冲动，杨霖跟果敢杨家的具体关系，我可还没打听出来。你不要设想的太过美好。” “杨霖决定把那个矿运作起来了。”王屿没理会向远峰的胡说八扯。 “呀，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向远峰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懵的，纯粹下意识的贫了一下。 杨霖在一旁眼见两个人叨叨半天都没有说到点子上，伸手拿过王屿的手机，说道：“我自己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做这件事。所以，我希望跟大家伙儿合作。寻找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来发展。” 电话那边向远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屿只看到杨霖频频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阵之后，杨霖将手机递还给王屿。 “王屿，问矿上的老工人看能不能要到一份当年的计划书。一般人买矿之前，都会先做尽可能详细的勘探跟调查。我不知道他们做到哪种程度，总之你问一句，要是有的话自然最好。实在没有，也没关系。反正白捡的一个便宜矿，对咱们来说怎么着都不会亏，只是赚多少的问题。” “剩下的，这一时半会儿，我心情有点激动，暂时想不出来。你们先赶回来，咱们还得好好商量，拿拿主意才行。” 向远峰的声音的确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王屿答应下来，然后说道：“那我先给杜远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得先跟他通个气。” “等等等等，”向远峰连声阻止，“你先别跟他说。你信不信你现在跟他一说，白挨一顿骂不说，第二天你就能看到他那张臭脸出现在你眼前？” “着什么急。你们先回来，咱们先找人商量出个头绪，然后拿着具体的方案再去跟杜远说。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他就没辙了。” 王屿设想了一下杜远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反应，向远峰所言不虚。 两人当即达成共识。 第五百九十六章 见面礼 挂掉电话，王屿将向远峰的说辞跟杨霖说了一番，然后问今天她拿到的资料里面有没有向远峰所说的那份东西。 杨霖摇头，“就算有，也肯定不可能在那里面。那些文件是通过杨昭的手交给我的。要是被他发现，那还了得。等杨昭走了，我们可以去问问德叔那边有没有。” 这句话刚说完，龙阳颠颠跑了过来，“杨老板带着手下撤了。” “确定吗？”杨霖追问道。 龙阳点头，“确定，走的时候老生气了。差点把板房都给拆了。骂骂咧咧的，我一直等着看他们的车子开远了，才过来的。” 不得不说，那辆车真好开啊，深得龙阳的稀罕。 能多看一会也是好的。 以后多半就只有怀念的份了。 两人摸回板房，德叔还坐在饭桌前，只是这会儿已经开始抽起水烟袋。 见两人回来也不意外，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小姐，没必要硬碰硬，有些时候以柔克刚，效果反而更好。” 杨霖没接话，重新冲王屿介绍起来，“王屿，这位德叔，是跟我父亲当年一起打拼的左膀右臂。后来杨家的生意开始逐渐见不得光，德叔也便及时抽身，后来就来到这守着这个矿，一直到今天。” 难怪以杨昭那种性格，都还卖几分薄面给他。 先前倒是失敬了。 王屿赶忙凑上前重新招呼。 德叔虽淡定，却也不好太不给两人面子，还是开口说道：“把这个矿好好经营下去，我也就没有别的心愿了。” 至于，王向远峰说的什么规划报告还是什么的，德叔说因为时间太久了，早已经记不清楚以前是不是有这样的东西。就算是有，现在也早已经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杨霖跟德叔表达了自己两人需要先回一趟佤城，将需要的东西先筹备一番，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德叔倒也没反对，只是沉默的抽了几口烟袋之后，丢下一句，“你们跟我来。” 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前后脚跟了上去。 德叔径自来到矿洞口，闪身走了进去。 好歹这也算是王屿这辈子第一次进矿洞，尤其是在亲眼见识了达马坎矿上那场惊心动魄的矿难之后，此刻走在矿洞里，心惊胆战的滋味别提多酸爽。 但是杨霖还在身后，自己也不能暴露出恐惧害怕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在德叔后面往里走。 刚进得矿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触感。 温度虽然能感觉到较之外面低一些，但略觉憋闷的空气混合着石土的泥腥，加上被隔绝纷扰后不显真实的寂静，在狭窄逼仄的通道里让王屿难免萌发一股汗毛耸立的凉意。 好在走了不算远的一节后，前面视线突然相对开阔起来。 当然是比对着正常矿洞那种狭长的通道类型来说。 矿洞是一个口小肚大的形态，王屿站定的地方，甚至还有一张窄小的床，以及几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生活用品。 看样子，德叔居然是住在矿洞里面的。 看王屿表情吃惊，德叔只得开口解释道：“矿洞比那铁皮板房睡起来可是舒服多了，凉爽。那个板房白天一晒，里面待一会而都是热死人的节奏。” “德叔，您就不担心万一睡着睡着，这个地方塌了……” 王屿还没说完，胳膊上就被杨霖拧了一下。 德叔呵呵笑起来，“这地方距离矿口又不远，而且上面只有很薄的一层矿土，就算是有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也能自己爬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手下不停。 矿洞内光线带着一丝昏暗，王屿甚至没看清楚德叔从哪里扯出来几个麻袋包。 “这里面是这些年的一点收获，你们现在肯定用得着。这次把它们也带走，去佤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师傅把它们加工出来。也能管些用。” 看到这些，王屿才记起来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下意识惊叫出声，“糟了。” 杨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 “忘记联系车了……” 王屿一边说一边开始掏手机。 “矿洞里基本没信号，一会儿出去打吧。不行就多留一天，明天走也是一样的。反正现在那小子走了，说话也不用特意避讳着。”德叔说道。 王屿只得先收好手机，好奇的打量起来面前的麻袋包。 麻袋包是那种棕黄色麻绳编织出来的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 蹲下身子，想拆解开一个，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结果上手才发现，那袋口扎的极紧，自己徒手根本拆不下来。 “等你们回去再拆吧。不然路上搬运也是麻烦。里面就是一些宝石原矿，回去加工出来转手能卖点钱。后面这个矿要是继续开采，还需要很大一笔费用。为那时候准备的。”德叔说道。 杨霖忍不住开口道：“是那些各种的大型设备费钱吧” 德叔想了想，回答道：“倒是也不需要很多设备，现在宝石矿的开采跟筛选，基本都还是以人力为主。所需要的那几个机器设备，以前矿上倒还都是配置齐全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不能正常运转，就不好说了。” 年久失修，看样子挺悬。 杨霖见德叔这么说，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毫不犹豫便笑纳了德叔的心意。 好歹是个矿，随随便便出现资金口子，就不会是一个小数字。 与其这会儿在这些宝石原矿身上矫情，倒不如后面好好盈利，尽可能多一些的补偿各方来的实际。 “叫你们来，就是说这个。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其他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看着弄吧。”德叔淡淡的说道。 “德叔，您这见面礼可真挺大的。”王屿竖起大拇指。 有矿的人就是跟平头小老百姓不一样，随随便便收个礼都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德叔，这里面的原矿也是红宝石跟尖晶石？”王屿有些兴奋的问道。 德叔点点头，但还是说道：“你们且回去看吧。” 第五百九十七章 抓包 见两人点头，德叔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 “这上面是佤城的一处地址。我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你们这趟回去，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此人？” 王屿疑惑的接过字条。 纸张已经很是有些年代感，不知道在德叔手中保存了多久。 纸张微微泛黄，借着矿洞里略显昏暗的光亮，勉强看到上面写着两个街道的名字。 佤城的街道是以数字命名，两个代表街道的数字出现在一个地址上，只能说明是纵横的两条街道交汇处。 王屿对佤城路况并不熟悉，加上这个地址也不够详细，王屿并不能确定对应的是什么地方。 不过想来这地方对佤城当地人来说，应该是不难找。 眼下唯有将其收到口袋里，开口对德叔说道：“我们尽量去找。不过德叔，这上面只有街道，没有更具体的地址，我们只能试试看。” 德叔倒也豁达，“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找到当然好，找不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些料子就先放在这，等明天车子来了再往上搬运吧。” 从矿洞出来，王屿摸出电话，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给了苑元。 电话接通，那边苑元答应马上联系自己弟弟，一旦确定好时间立刻给王屿回电。 见王屿打完电话商定好，德叔开口说道：“你们要不要下到矿坑里面去看看？” 杨霖显得有些心动，但是王屿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虽然他不能算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但一想到毫无安全感的下到一个穿入地下的矿洞里，那感觉光是想想就让王屿感到浑身不自在。 倒是龙阳显的兴致盎然，于是最后由他陪杨霖下了矿。 德叔看着在矿坑入口坐立难安的王屿，呵呵一笑，开口道：“现在气象稳定，正常进出没什么问题，你尽可以把心放肚子里。”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加上下都下去了，自己再焦急忧心也于事无补，于是跟在德叔后面来到板房。 “德叔，这么多年在矿上生活，不会觉得寂寞吗？”王屿没话找话。 “前半生该经历的也都经历的差不多了。后半生能安稳活着不也是一桩幸事吗？”德叔淡淡的回答道。 “可是德叔，我有件事想不明白。”王屿凑上去问道。 “如果这个矿一直是闲置状态，那您那些麻袋包里的原矿，又是怎么弄来的？” 德叔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开口道：“你倒是想的多。” 王屿挠了挠头，“主要是去过矿区，好歹也知道一些，矿藏不会平白裸露在外，至少也需要进行对应的开采，才能寻到踪迹。就算是一个未经开采的矿产，多少也需要一些人为干预才行吧。” 德叔没说话，坐在他那个小板凳上，慢悠悠的点起手里的水烟袋，抽了起来。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需要一定的人工来开采。只不过体量小，第一层的矿石都尚且充裕，所以开采难度很低。不追求出产率，便只需要两三个矿工，辅助一些简单的采石工具，就能达成。” “不过，这两天老家来人，所以矿上就我自己。” 他说的很淡定，完全没有被抓包后该有的觉悟。 德叔看着王屿的眼神，继续淡定的说道：“是人总要吃饭吧？虽然活的简单，可也得活。” “德叔，您可真让人看不透。”王屿摇头说道。 说他忠于老家主吧，这番私下里的所作所为，还真让人不知道如何评价。 可要说他中饱私囊吧，可就现在矿区的外观来看，真要是正常的开采状态，不可能还维持成如今的荒败模样。 况且，那些麻袋包里的原矿，要不是他自己拿出来给杨霖，谁又能知道。 这德叔做事，还真是矛盾。 不过，就冲着他在杨霖面前的一番作为，王屿倒也不觉得他会是个多别有用心的人。 正说着话，突然德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水烟袋端头上的烟卷丢到地上，用脚熄灭。 提着水烟袋摸出了板房。 王屿茫然的跟在他身后，“怎么了德叔？” 德叔没说话，冲王屿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 然后轻手轻脚贴着边缘朝矿区中心摸过去。 宝石矿不像翡翠矿那般一马平川，喀斯特地质特征将大理石堆变成一座座尖锥，穿行其间，很容易隐匿身形。 只有矿中心处相对比较平坦。王屿看到这会儿正有几个骠国人，在矿缘处东刨西敲，不时抬头四下环顾。 “这是你的人？” 王屿轻声问德叔。 只当是德叔手下不听使唤，偷摸进矿赚外快。 德叔狠狠摇了摇头，“不是。这些是周围居住的当地人。玛德，隔三差五来一遭，就跟鬼.子进村一样。” 王屿一下明白了，这些人应该就是类似达马坎矿区上的那些也木西。 正想着，德叔顺手拎起一个旁边一个趁手的夹具，大喝一声走了出去。 “干什么呢！” 王屿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亲叔，跟骠国人喊国语，对方能听懂吗？ 不过，心里同时升起一丝好奇。 德叔曾常年跟随杨霖父亲身边，在果敢那一代混迹，究竟是骠国人还是国人？ 正走神，就听到对方那边传来一阵叽哩哇啦的骠国话。 这些人常年在各种矿上讨生活，遇到这样被抓包的情况半点不见慌张。见到只有德叔一个人能出来，反而理直气壮地说着什么。 尽管听不懂，但是看对方的情绪，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讨饶话。 德叔的彪悍绝对不是看到对方人多就退缩，反而挥舞着手中的夹具，气势如虹的跑了过去。 那速度还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能迸发出的。 王屿四下看看，手边就只有德叔刚才撂下的那个水烟袋。 想了想，一把扛起，跟在德叔身后也冲了过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 冲突 相较于王屿的生涩，德叔就显得经验丰富许多。 显然之前已经无数次遇到眼前这种局面。 就在双方即将重合的当口，斜剌里突然窜出一个几人的小分队。 人数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对方全部装备了武.器。 王屿听到耳边传来德叔的一声经典国粹。 紧接着一个小头目般的矮壮男人，拨开遮挡的人，来到王屿两人面前。 只见他先是挥了挥手，让手下将刚才那些居民驱散开，然后洋洋得意地上前几步，叽哩哇啦开始说话。 王屿不确定德叔听懂了没有，但自己是一句没听明白。 男人说了半天，可能是看两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甘心的又哇啦了几句之后，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也许是看王屿穿着比德叔要得体那么几分，他特意来到王屿跟前，试探着又说了几句骠国话。 王屿虽然听不明白，但也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眼下自己被人捏在手里，要是激怒了对方，显然吃亏的是自己。 于是，他连忙摇了摇头，大声问道：“你会说国语吗？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男人皱着眉头审视了王屿一番，然后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少顷，扭头冲自己其中一个手下叽哩哇啦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小跑着离开了。 难惹扭过头，黑红色的脸膛上生生挤出一丝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骠国话之后，留下两个手下盯着王屿两人，自己则带着其他的人在矿上转悠了起来。 王屿心里忍不住着急，一边地面上的矿洞里还有那几麻包宝石原矿；另一边地下的矿坑里，杨霖跟龙阳还在里面。 虽然还不清楚眼前的局面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王屿知道，总不是要把自己几人奉为座上宾的架势。 只是眼前这些，究竟会是什么人？ 德叔像是看穿了他此刻的疑问，亦或者是想让他了解眼前的局面。 姿势不变，连眼神都没有多余的，嘴里轻声吐出几个字，“克钦邦在抹谷的一个小分队。” 看样子倒是一点也没有王屿这会儿的焦急不安。 王屿转了转眼珠子，刚才那模样，显然这些人当中是没有人听得懂国语的。 于是不着痕迹的往德叔面前凑了凑，“德叔，那些料子跟霖霖他们……” “暂时没事，刚才那人找翻译去了。翻译来之前，咱们人跟东西暂时都应该没事。”德叔缓慢的回答道。 听听。 “翻译来之前”跟“暂时”这两句，就像在往王屿心上扎刀子。 于是他赶忙问道：“德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德叔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估计应该是老二那辆烧包的车子露了行迹，这些人打秋风来了。” 王屿一思量，大概也就能猜出一些端倪。 抹谷也处骠北，克钦邦在这里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的。像这个鸡窝矿，虽然有主，但是一直没矿主来进行开采，自然也就没有打点过相应的关系。 果敢的势力再牛13，也不可能把力量分散到一个名不见经传、产生不了实际利润的地方。 之前克钦邦虽然没有对这里做出过什么行动，只怕也是知道这里没什么压榨的价值。但是这两天杨昭开着他那辆丰田帕兰朵进进出出，怕是已经吸引来对方一定的注意力。 在骠国的矿区，这种车虽然也不算顶级豪车，但是跟这个矿扯上关系，难免给人一种家徒四壁，门口却放着一个硕大无比的保险柜一样违和又扎眼。 “那怎么办？”他赶忙问道。 眼瞅着那个矮壮的男人离矿洞越来越近，王屿的心跳越发快起来。 现在就算是把杨昭求回来也未必有什么卵用。 德叔没说话，王屿看到男人已经径自朝着矿洞走了过去。 心里顿时再也淡定不起来，连忙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王屿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声音来自身后几人手里端着的步 木仓。 矮壮男人倒是被王屿的表现吸引了兴趣，转移了方向朝着王屿走过来。 空气一下安静起来。 “嗡嗡嗡……” 王屿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男人警觉的看着王屿，他身后的手下也将手上的步 木仓 对准了王屿。 王屿心里紧张，下意识把手机摸了出来，示意给几人看。 就在众人呈合围姿势全神贯注将王屿包围起来的时候，被他们忽略掉的德叔，悄悄朝另一个方向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矮壮的男人脸上的神色稍稍有所缓和，王屿的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来电话的正是魏琳。 王屿决定赌一把，他飞快的接通电话，打开扩音键，大声喊了起来。 “魏小姐，救命啊！我在抹谷被克钦邦的人包围了！” 声音之洪亮，不但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就连刚刚爬到矿坑口，正准备翻身朝外使劲的龙阳也听的清清楚楚。 当下动作一缓，刚冒出来的脑袋瞬间又缩回了矿坑。 矮壮男人虽然听不懂王屿说了什么，但是还没开始正面接触对方就开始跟外界联系，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当下挥挥手，冲身后的手下说了句什么。 王屿就看到那些人开始快速朝自己逼近。 电话那头的魏琳一开始没做出什么反应，直到矮壮男人下命令的声音通过手机话筒传播出去之后，她突然在电话那头说起了骠国话。 王屿听不懂话的内容，但是她是目前自己唯一的希望，慌乱之下还记得用颤抖的手将手机的音量调节到最大。 矮壮男人的手下已经尽数来到他面前，而自己就像是圆心，被紧密的围绕着。 矮壮男人在包围圈之外，王屿此时的视线已经被完全遮挡起来，看不到他的反任何反应。 很快，圈外的男人发出一声急促的指令。 原本不断缩小的圆圈，一下停住了包抄的势头。 王屿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自救方法是选对了。 然而，随着眼前的人开始朝两边分散，眼 第五百九十九章 擒贼先擒王 真正让矮壮男人发出指令的，并不是手机里魏琳的话语。 龙阳此刻正站在矮壮男人的背后，双手各执一根木棍的两端。 男人的脖子正被死死卡在他的双臂跟棍子之间。 这一招擒贼先擒王，倒是不错。 龙阳一边挟持着矮壮男人，一边朝身后的石锥移动。 见王屿四下环顾，猜到他是在找杨霖，于是赶忙说道：“杨小姐还在矿坑里面。我见外面的形势不对，让她先躲在里面。” “老板，现在怎么办？” 王屿琢磨着，矿反正跑不了，眼下保证自己几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而熟悉这周围的人，只有德叔。 这时候，他才忽然发现，德叔居然不见了。 一时间，各种想法涌上他心头。 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自己就把龙阳替下来，让他带着杨霖先走。 有多远走多远，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反正自己在骠国属于外国人，再怎么样安全方面也比他们两个要有保障一些。 打定主意，后退几步，朝龙阳的位置又靠近几步，正准备开口。 突然间，自己的前方、也就是这些克钦邦人的背后，冲出来一个人。 不是德叔还能是谁。 只见他手上提溜着一大串跟炸.药包似的东西。 一路小跑着就冲了过来。 “德叔，别管这些东西了，你赶紧带着龙阳跟杨霖往安全的地方跑。安全以后记得回来救我。” 王屿跟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紧接着伸手就想把他拿着的东西扯掉。 没想到他这个动作，令得他身后那个矮壮的男人，就跟见了鬼似的，叫起来。 不光是他，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德叔顾不得解释，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甘特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既然没法好好说话，那就跟你们拼了！” 龙阳伸头看热闹，瞬间热闹不起来了，“德叔，你这是……这是黑.火.药？” 王屿：“……” 还真是炸.药包？ 不等德叔下面动作，王屿那早已被忽略的手机，再次传出了动静。 魏琳的轻笑声传到众人耳中，“你们还真是……王老板，你这究竟在什么地方？连黑.火.药都找的出来？难不成你去抹谷矿上了？” 王屿听着她慵懒不清的声音，满头黑线。 姐姐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讨论这个。 “行了，把你们的火.药收好了。矿上的黑.火.药可是不稳定，说不准什么时候伤的可就是自己。把电话给克钦邦那人，我来跟他谈。” 王屿立刻狗腿子般将手机递到矮壮男人耳边。 为了预防万一，并没有让龙阳松手。 就这样，矮壮男人一边被龙阳挟持，一边接听了这个充满屈辱感的电话。 魏琳不但国语说的好，骠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婉转咛啼，即便是听不懂，却也像是在欣赏一首悠扬动人的曲子。 只不过，矮壮男人就没有王屿这份闲情逸致。 原本他被龙阳挟持时，都没太过惊惧的表情，这会儿在魏琳的字句间，却已经接连变换。 魏琳语气轻松地说完前面的话，到后面态度就变得狠厉起来。 声音短促有力，让人听起来就不自觉产生一种压力。 就见矮壮男人连连点头，侧目看了看王屿，却奈何语言不通，所思所想全不能诉诸于口，顿时表现得有些丧气。 这边魏琳个矮壮男人交涉完毕，又将注意力转回到王屿这边。 “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已经问清楚他们所处哪部分，一会儿会跟那边的人打招呼的。王老板，你这路子够野的嘛。我还说怎么没有你消息，刚才去你公司也没见到你的踪影。还以为你背着我跑回国了呢。” 王屿无奈地笑道：“魏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跑？我还要等着跟您把送给夫人的礼物准备妥当呢。” “你记得就好。不过，”魏琳话锋一转，“你们在抹谷的那个矿，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咱们见面好好聊聊？” 王屿知道这会儿电话里并不是解释这些事情的好时机，更何况眼下身边还有这些虎视眈眈盯的歹人。 于是便安抚道：“这些好说，魏小姐，等我回到佤城，一定登门感谢。” “哎，”魏琳幽幽的叹了口气，“咱们之间，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还是来点实在的靠谱。”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可以把人放了，我保证他不敢再把你们怎么样。他说，就是这几天见到有人进人出，想来看看是不是这个矿在私下进行开采。如果正式经营是要去他们那边报备的。他好歹也是职责所在，一场乌龙，就得过且过吧。” 王屿一下抓住了重点，“这边矿产的开采只需要去他们那边办手续就可以？” 魏琳回答道：“那倒也不是。但是他们那边也是要报备打招呼的。” “怎么？你这个矿手续都没有？” 魏琳多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听不出王屿话里有话。 好容易抱住一根大腿，王屿便立刻将矿上目前的情形告诉了魏琳。 “这个简单，无非就是花点钱。你先回来，咱们谈完咱们的，再去讨论这些具体细节。” 魏琳说完这番话，便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王屿冲龙阳挥了挥手，示意他把人放开。 这时候，矮壮男人先前派出去的人带着翻译回来了。 剩下的，基本上跟魏琳电话里说的差不多。 解释完，矮壮男人吩咐了翻译几句，便准备带着手下离开。 翻译走到王屿身边，讪笑着补充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以后再打交道就知道了，这个矿是咱们自己人的。有什么情况，您尽管吩咐。” 说完还留下了联系方式，这才随着矮壮男人一道走了。 确定安全之后，王屿将矿坑中的杨霖拽了出来。 尽管只是一场虚惊，但当时的害怕跟恐惧是真的。 王屿生长在和平安定的国内，几时见过这样的阵 第六百章 临别赠言 德叔闷声不响的将自己带出来那些装备，重新整理好，招呼龙阳跟自己一道收整。 王屿感慨的看着此刻显得小心翼翼的德叔，“德叔，真有你的，这些真是黑.火.药吗？” 德叔头也没抬的说道：“嗯，一部分是货真价实的黑.火.药，还有一些是明胶类的。都是开宝石矿专用的火.药。” 龙阳一时手痒，上前摸索起来。 王屿赶忙制止道：“别乱动，不想活了吗。” 德叔见他这么害怕，开口解释道：“你放心，这些东西的配比量都是为了适应这边矿石的特性。既要保证能将包裹宝石的大理石块震碎，又要确保不会伤及里面宝石。所以威力虽然有，却也是有限的。” “当然，毕竟还是火.药，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也还是很危险的。不过问题不大，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难得德叔这次居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王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缓和一下僵硬的神情。 生怕自己丢人丢的太过明显。 等到龙阳跟德叔将危险物品放回原处，王屿这才开始思索起刚才魏琳说的那番话。 看样子，这个矿让她有些心动。 能得到她的庇护，对于自己这边来说，利弊究竟各占几成呢？ 况且，主导权还是在杨霖那边的，她愿不愿意将这件事发展成一个相对复杂的局面，王屿没有把握。 脑子里乱纷纷的还在想着，杨霖已经凑了过来。 “王屿，这地方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呆。一想到还要在这里过一夜，我真的怕自己觉都睡不好。” 王屿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只不过现在就算是联系苑元那边，只怕对方今晚也未必能赶的过来。 便说道：“那我再跟苑元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快带我们回去。” 杨霖摆摆手，“我刚才已经跟苑元翻译联系过了。她说她的弟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只是，到这里可能也不早了。总不好叫人家连夜载我们回去吧。” 走又过意不去、不走又要说害怕。 很难两全啊。 王屿无奈地问道：“那怎么办？” 杨霖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今晚，我可不可以跟龙阳换个房间？我自己一个人，真的会害怕……” 王屿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想做柳下惠。 然而，面对这会儿的杨霖，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今晚我陪你。苑元弟弟驱车赶过来，时间也不会早。直接安排他跟龙阳一起住，凑合一晚。我们明天一早便动身回佤城。”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找机会跟杨霖说一说眼前的形势，看看她的想法。 总觉得事情在朝着不受自己掌控的局面发展。 原本应该是充满旖旎想象的一件事，愣是没人朝那个方向去琢磨。 剩下的时间也没人有心思在矿上转悠，王屿便将龙阳跟杨霖先一步打发回宾馆。 龙阳有些担心王屿的处境，不肯走。 最后还是王屿以让他照看杨霖安全为由，才算是说动了他。 等两人走后，德叔抱着他那个幸存的水烟袋，吧嗒吧嗒又开始抽起烟来。 “你那个阿弟还不错，关键时刻没有自己跑人。”他半眯着眼睛，冲王屿说道。 “德叔不是更不错，关键时刻没有把我们丢下。”王屿似笑非笑的说道。 “只可惜，我的家当都在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不然我才不管你死活。”德叔半真半假的回答。 “德叔，以前有类似事情发生吗？” 王屿没再继续跟他斗嘴，把话头转到正题上。 德叔抽了几口烟，然后说道：“倒是也来过几次，不过都没有这次的阵仗。而且这个矿，说白了远近闻名的鸡窝矿。要是有价值早就开始经营了，谁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去赚。所以他们也没怎么当回事吧。” “我虽然上了点岁数，但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你那个佤城的朋友，跟克钦的关系匪浅吧？是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这个矿以后想要经营的顺利，这方面的关系少不了。要么就是求助于果敢的势力、要么就是寻求克钦的庇护。你自己选吧。” 王屿笑了，“德叔，您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件事还得是霖霖最后拿主意。我只能起个辅助作用。” 德叔笑而不语，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继续抽自己的水烟。 “德叔，如果我们走了，这些人再来找麻烦，你怎么办？” “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我这个老头子？放心吧，你们没来之前，我没死在这；你们走了，我照样也不会。就这几天为了不让老二发现端倪，所以让矿上的几个阿弟不要出现。现在老二走了，我也就可以把他们召回来。加上你这边又有人打过招呼，想来应该不至于。再说，就算是来，也得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我们这种小矿场，没多少油水，他们犯不着。” 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德叔跟王屿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说的倒也是，这么多年德叔都过来了，用不着自己瞎操心。 “那您老就在矿上等我们的好消息。希望下次见面就是这个矿正式营业的日子。” 王屿说罢站起身，“那我就先住的地方了。我看霖霖今天受到一些惊吓，我得回去看看。” 德叔点点头，“也好。小姐离家早，这种场面见识的也不多，心里害怕是在所难免的。” “那您老保重，我们不出意外，明天就直接启程回佤城了。相关的手续大约还要从那边托人办理。宜早不宜迟。” 王屿朝德叔拱了拱手，权当拜别。 正欲离开的当口，德叔却又从板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还要记住一点。这边真正开始运作，果敢那边一定会收到消息，到时候可能会有什么连锁反应，你们也不要忽视。如果小姐铁了心不想跟果敢那边扯上关系，就要学会借力。借助一个能够跟果敢抗衡或者让果敢不敢冒进的力量。这样才能守得日出见月明。” “这就当是我的临别赠言。你们好 第六百零一章 抹谷熟人 王屿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板房。 德叔的意思跟他所想的吻合。 只是，如果跟魏琳合作的话，是不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尚未可知。 这也是让王屿一直犹豫纠结的其中一方面原因。 但很显然，眼下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出路。 除非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更加稳妥、更加靠谱、更加让自己放心的一股势力。 但是这样的势力，真的有吗？ 当一方势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存在有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可能。 雁过拔毛才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自己不应该这么天真。与其心存幻想，倒不如想想在这场合作中，如何维持一种平衡。 王屿一边想着，一边脚下不停朝宾馆走去。 一路上经过一些附近村民的居住地。 这个时间，显然已经是要么从矿上下工、要么结束从矿区捡遗拾漏的行当，正各自赶回居所。 虽然有些时候他们的行为也会给如德叔一般的人带去困扰，但终究都是为了生活。 像是寄生蟹般，依矿而居、靠矿而生。 感慨之间，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王屿开始没当回事，直到看清来人的相貌。 “赛亮？你怎么在这里？” 这都已经不能用人生何处不相逢来解释了。 赛亮也显得很激动，“我这事说来话长。王老板，你怎么到抹谷来了？我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人了。” 想想也知道，这并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经历。 站在路边长谈显然不怎么合适，这地方已经离宾馆所在处不远，王屿遂邀请赛亮跟自己一道回去，慢慢从头说起。 两人边走边聊，等到宾馆的时候，王屿已经大致了解的赛亮来到抹谷的前情。 原来，自从王屿离开矿区后，赛亮便跟着萨沙跟貌昂继续在矿上维持生计。 只是当前达马坎场口暂时是不行了，于是他们便转战到相邻的一个场口，继续过着捡玉的生活。 不过，赛亮一直没有放弃全方位探听惠金消息的行为。 矿上的人虽然看不起也木西们，但是这个群体在矿区数量庞大繁杂，他们有如矿区上无处不在的空气，哪里有矿哪里就有他们。 这种群体最适合用来打探各种消息。 时间过了并不久，还真让赛亮打听到一些信息碎片。 因为达马坎场口的矿难，短时间内场口很难恢复正常作业。 所以一些商家有其他路子的，就暂时将重心转移到其他地方，一边不耽误赚钱，一边等待达马坎复苏。 与此同步的还有克钦邦的人员调配。 他们其实在某些方面跟也木西们有相似之处。他们被分配调遣，靠着所在矿场以及其周边那些营生，维持着范围内人员的一切费用。 当场口面临问题，相应周边所能产生的收益便也化为了泡沫，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像原来一样维持原本人员的费用支出，就变得很艰难。 于是他们也会跟矿场那些商家一样，暂时将人员转移调配到其余有关联的产业上去。 赛亮打听到的消息中，就有这一条动态。 跟达马坎场口哥昆矿主来往密切的那支克钦队.伍，基本上整个转移到了抹谷这边。 赛亮在做出决定之前，自己背着所有人，又偷偷摸到过克钦的营地。 当时他们忙着转移，兵荒马乱，所以倒也被他顺利潜入。 之前的几次试探，已经被他大致摸索出了被抓的人所关押的位置。 这次轻车熟路摸到地方一看，关人的笼子都已是人去笼空。 结合到他们要转移的消息，赛亮认定被他们抓走的人十有八九是随着大部队被转移到了抹谷。 留在原地已经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于是赛亮便辗转来到了抹谷，一边临矿过活一边期待能打听到惠金的下落。 期待着能够找寻到跟惠金有关的线索。 截止到刚刚，他遇到王屿的时间，都还在进一步探寻的路上。 这也是一个执着的兄弟，王屿在感慨之余，也有一丝不好意思。 当初说好回去打听惠金的下落，结果自己回到佤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以及顾虑，却迟迟没有明确的行动。 赛亮却仍然对王屿表示感激。 在他的认为中，王屿本不用非要来到达马坎，也不用一定卷到他们的是非中。如今虽然惠金遇到一些变故，但并不能抵消王屿仗义援手的情谊。 不过，话说回来，惠金如果真的被带到了抹谷，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刚刚，不是还狐假虎威，打着魏琳的旗号跟抹谷这边的克钦，在明面上达成了“友好”、“亲善”的关系不是吗。 后续真有什么要操作起来，倒是要比在达马坎场口方便许多。 不过这些都要往后排，一切都还要看杨霖这边的合作意愿才能做判断。 没准杨霖死不松口，这么一来魏琳那边说不定还得跟自己反目。 所以王屿便没说这种，极可能让赛亮空欢喜一场的盘算。 回到房间的时候，杨霖正跟龙阳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 看样子刚才的事情是真的让她后怕，所以这会儿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落单。 看王屿带着赛亮进门，还是让她受到一点小小的惊吓。 不过，在边城的时候，杨霖也曾经跟赛亮打过照面，仔细端详认出来后，便开始跟着感慨。 这大概就是书上常说的，有缘的人不管怎样都会再次相逢吧。 因为杨霖执意不愿继续待在矿上，所以导致几人的晚饭只能自行解决。 可是宾馆条件艰苦，不配餐食。这重逢的喜悦一旦饿着肚子，可就没那么让人开心了。 最后还是赛亮提出方案。 这附近也居住着一些原居民，他们可以带着现金去他们家中买一些做好的吃食回来，在宾馆解决晚饭问题。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当然也不排除是没有其他办法才不得不接受这个可能性。 于是最后决定，由王屿出资、赛亮跟龙阳两个人则负责跑腿。 两人一走，房间里瞬间就剩下王屿跟杨霖两个。 第六百零二章 富贵险中求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反正早晚绕不开的问题，倒不如早早就知会杨霖一声。 出乎他意料的是，杨霖冷静的听完他的想法之后，居然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表现。 她思绪涌动了好一阵子，再看向王屿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 “就按你跟德叔的意思办吧。今天发生的事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不具备相应能力的时候，拥有的一切东西都随时面临失去的境地。说白了，在这里面，我除了先天资源不错，徒有一个矿主的名头之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依靠你们来替我筹谋。所以我能做的就是配合你们，尽力不去拖后腿。关于这个矿的分配问题，我也需要好好跟你谈。因为我不擅长，所以我希望能由你提出合作方案。我什么都答应。” 这些都还好说。 关键的是魏琳那边，尺度尤其得控制好。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运作的好，就是一个双方满意皆大欢喜的局面，也许还能建立起更加坚韧的合作关系，未来也会获益良多。 一旦出现差池，那就是与虎谋皮反被虎噬。 说白了，自己于对方来说并没有什么制约性，个中反复全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这样一想，顿时头疼无比。 富贵险中求，可马虎不得。 龙阳跟赛亮隔了很久才回来，杨霖忍不住娇嗔了几句。 龙阳贼笑着说道：“这不是为了给你们腾出足够的时间好好相处吗。” 想当初龙阳多老实的一个人，如今短短几天时间就被向远峰给带坏了。 在他们插科打诨之际，赛亮却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把拿出几块毛料，摆在王屿面前。 这会儿王屿才注意到，赛亮身上多了一个背包。 “你们这是买饭菜去了，还是下矿去了？”他不由打趣道。 龙阳抢先说道：“我们的确是去买饭菜了。这里距离赛亮兄弟先前居住的地方不远，他说家里还有老朋友托他带出来的东西要拿给老板。所以我们直接就去了赛亮兄弟所在的村寨。因为这回来的才晚了一些。” 赛亮点点头，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这几块料子是萨沙大哥跟貌昂大哥从当地也木西手上收回来的。他们知道我要离开达马坎，临行前一天跟我说，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去佤城交给你处理。” 想来这段日子，矿上的也木西日子也不好过。 紧接着赛亮便又说道：“萨沙大哥跟貌昂大哥让我转告你，最近矿上的营生难过，很多也木西有意将手里的老料子出手度过眼下困局。他们说这是一个收料子的好时机。” 王屿点点头，是倒是这么回事。 相较于矿场或者其他，目前对自己来说，性价比最高的买料来源，就是也木西手上的那些陈年老料。 是该好好合计合计。 各种花钱的事凑到一起，冲击了王屿原本小富即安的心态。 曾经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运作出来的资本，足够应付自己此番来佤城的支出。可谁能想到，事情一再发展，如今竟更是冒出一座矿来。 本就寡淡的饭菜，吃在心事重重的王屿嘴中更觉无味。 杨霖见他这个模样，多少也明白他此刻的压力。便跟龙阳一唱一和转移注意力。 “赛亮，这次跟不跟我们一起回佤城去？”杨霖问道。 赛亮摇了摇头，“我还要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找一找惠金的下落。既然都跟过来了，没有结果就一走了之，我不甘心。” 龙阳跟赛亮相处的很是投缘，便开口说道：“赛亮兄弟倒不如去德叔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活计。相互帮衬着，也好过各自在矿上过活。” 杨霖眼睛顿时一亮，“龙阳说得有道理。德叔自己在矿上也不安稳，两个人相互照应着，倒是更方便。今天这边已经跟克钦的人打过照面，后面办手续少不了还有接触。赛亮在德叔那边，也更便利。” 几人说完，看向王屿。 见王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于是杨霖用胳膊杵了杵他，“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就你板着个脸皱着眉头不合群。” 王屿只得回答道：“只要赛亮兄弟没有意见，那自然最好。我们这次处理矿上的事宜，少不得要走克钦的路子，打交道相对会比较密集，更容易侧面打听惠金的下落。” 于是，几人一拍即合就这么说定了，杨杨霖更是高兴的第一时间就抱着手机去给德叔打电话。 饭吃到一半，苑元弟弟也赶至宾馆。 一番招呼下来得知，原来人家忙着赶路晚饭也没吃。 好在大家都不是矫情的人，多一双筷子便也凑合了这顿。 一顿饭毕，赛亮说要回住的地方收拾规整东西，约定好第二天一早矿上碰头后，便起身告辞。 苑元弟弟也在龙阳的反复撺掇下，早早跟他回了房间。 一时间，房内就剩王屿跟杨霖两人。 杨霖好奇地打量着赛亮带过来的料子，不时问几句跟皮壳有关的问题。 王屿这才认真上眼看了起来。 赛亮一共带过来七八块料子，最大的也不过一个半巴掌大小，小的甚至只有一枚鸡蛋大。 捏握在手，分量十足。 沉甸甸的压手感，更进一步反映出这些料子的品质。 红、黄皮壳都有，打灯观察受限制较大，以达马坎半山半水料为多。 对达马坎这个场口而言，相较于它价格低廉而盛名远播的水石来说，半山半水的料子上限会更高。 当然相对应的，价格也没有水石那么低廉。 这些老料子，在王屿原本的计划中，是打着长期持有，有待价而沽的盘算的。 只是眼下，后头的巨额开支已经开始朝自己招手。 快速回款的途径之一，就是眼下这些也木西手上的料子们。 但自己目前手上现有的两包达马坎老料，并不足以维持那么大的开销。 这么一琢磨，赛亮今天还真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好的消息。 第六百零三章 人之常情 杨霖度过最初的惊吓之后，如今跟王屿独处一室，多少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名状的纷杂小念头。 只是很可惜，王屿这个榆木脑袋，这会儿正满心琢磨着，怎么把眼下的形势用一种杜远能接受的表达方式传递给他。 与其反复琢磨自我设想，倒不如来个痛快。 因此决定不等回佤城，今夜就跟杜远交底。 只是，想归这么想，真到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有诸多犹豫。 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反复几次之后，连杨霖都看不不下去了。 “王屿，你是要给谁打电话？” 该不会是那个苑元吧。 王屿报出杜远的名字时，杨霖才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你这架势，可比谈恋爱还要紧张。” 这一打岔，刚才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瞬间消散，王屿改了主意。 还是能多快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等杜远知道了，自己可能就没现在这会儿的好日子过了。 在刚才王屿神思不属的时候，杨霖已经下楼简单洗漱过，甚至还洗了头发。 此刻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清甜洗发水的味道。 她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让王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眼前这一刻的画面，是自己跟杨霖生活在一起之后每一个寻常又温馨的夜晚。 看着看着不由走了神。 杨霖不经意瞥到王屿的视线，俏脸一红，脑袋轻轻垂下，手上的毛巾慢慢变成无意识的擦拭着发梢。 一个眼中满是意乱情迷、一个心里小鹿乱撞，眼看着一场旖旎无边的马赛克戏份即将拉开序幕。 然而，这没有眼力见的手机铃声总是在不该响起的时候，莫名跑来添乱。 电话是杜远打来的。 王屿叹了口气：这就是命中注定。 即便自己不给他打，也依旧逃脱不过。 电话刚一接起来，杜远的问题就抛了过来，“你准备什么时间回佤城？” 王屿机械地回答道：“明天。” 大约是觉得天色已晚，这个时间王屿说什么也不会跟杨霖在一起，所以杜远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大略了解了一下骠国那边几方势力之间的关系。目前跟你这边有关系的，一是政.府方面、二是克钦一派、三是果敢，我想的应该没错吧？” “嗯。” 王屿轻轻应了一声。 “我给你大概捋一下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当然，这是我打听过之后，自己又总结出来的，未必百分百准确，你且只做一个参考。”杜远斟酌着说道。 “好。” 王屿又是短短一个字的回应。 “这三方关系，简单来说，政.府自成一个派系。克钦跟果敢的关系有些微妙，但总体来说，应该还是亲近多过敌对。但这个关系是呈一种动态存在的，当两双实力在某些方面达到一种平衡的时候，关系就相对稳定；当平衡产生倾斜时，关系也就相对动荡。所以，一切还是利益跟大局观在起作用。” 王屿无心这些方面，所以听起来也有些兴致缺缺。 “至于杨霖家所在的果敢这边……” 杜远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怎么表述才能跟王屿解释的更加清晰通透。 “果敢比较出名的两个家族，一个是果敢的杨家、一个是果敢的彭家。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简单理解，可以想象成一体两面。彭家在果敢的明面上拥为王，而杨家，则像是水面下的冰山，蛰伏隐忍，从不抛头露面，但却是连彭家都要听从其安排的存在。多少年来，也一直是杨家在背后默默支撑着彭家。” 听完杜远这段话，王屿下意识的问道：“那照这么看，彭家是杨家放在明面上的挡箭牌？” 王屿想起当时杨霖怼杨昭的那番话。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当时杨霖说她绝对不会嫁给彭家的儿子？ 与此同时，杨霖拿毛巾的手微微一滞。 “并不是，”杜远缓缓说道：“彭家自有其实力。跟杨家也更像是合作的关系。只是那些年杨家强大，彭家有很多地方还需要仰仗杨家的力量，所以造就当时的局面。但是近些年，杨家势微，彭家却如日中天，双方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杜远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一丝沉重，“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给你增加什么压力。只是……只是，我是说如果，如果杨霖真的是果敢杨家的女儿，那么，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蹚的好。那些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是咱们招惹不起的存在。一旦泥足深陷，只怕我们连骨头都剩不下。” 王屿：“……” 该不该告诉杜远，照现在事态的走向来看，自己很可能不但招惹了杨家，连带的可能跟克钦都要产生更深一层的瓜葛。 “跟你说话呢，你在听没有？” 杜远见王屿久久没答话，出声问道。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往好处想，还好你现在跟杨霖之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屿这边就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听在这会儿杜远的耳朵里，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于是他赶忙问道：“怎么了？” “杜远，我今晚本来也想给你打个电话，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杨霖。 杨霖正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他挤出一个微笑安抚着杨霖的情绪，随后，事无巨细的将事情始末跟杜远说了一遍。 这下，轮到杜远陷入良久地沉默中。 杨霖站起来，“要不，你们先聊着，我……我先出去走走？” 王屿手捂着话筒，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什么需要避开你的地方。咱们就事论事，杜远也不是针对你这个人，他只是对这件事有一些顾虑。人之常情，希望你也能理解。” 杨霖点点头，不再作声，重又坐回原来的地方。 很久之后，杜远那边再次传来声音。 “果然，人在面对巨大的诱惑时，很难保持初衷。我现在甚至觉得，你这个决定做的完全没毛病。” 第六百零四章 返回佤城 王屿听他这么说，立刻笑起来，“我以为你会比我出息一些，好歹能坚持一阵子。没想到你比我缴械投降的还快。” 杜远再次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识时务者为俊杰。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拧巴着，除了惹人讨厌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要不……要不我安排安排这边的事宜，明天动身下骠国，跟你们会合？” 王屿眼珠一转，嘿嘿笑着问道：“前女友还在不在佤城？” 杜远明白王屿这么问的意思，想了想回答道：“前次打电话的时候，她暂时还在，现在就不知道了。毕竟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跟人家现在又没什么关系，总不好时刻打听人家行踪吧。” “那就等明天碰头之后再商量。不过，你跟向远峰都不在，吴晓跟周振那边能能忙得过来吗？” 王屿有些担心。 “是有点悬，不过，吴当温大叔现在可是店里的活招牌，很多人都是奔着他来的，选了料子也更愿意跟他探讨，所以店面交易这一块我倒是不担心。主要是吴晓那边直播有点悬。话说，让你跟冯洋曲鹏商量，安排一个人来边城的事怎么样了？”杜远又问道。 “明天回去当面跟他们商量。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王屿揣测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也早早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杜远交代完，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还好，解决了这个让他困扰的问题。 也终于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这才把注意转回到杨霖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霖已经躺下，似乎是睡着了。 王屿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拿着毛巾脸盆，朝楼下的水井边走去。 清凉的井水冲在身体上，让王屿一天来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稍稍得以缓解。 回到房间，杨霖仍旧是那副熟睡的模样，王屿轻手轻脚躺回自己床上，想着心事缓缓沉入了梦乡。 他这边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来后，应该已经睡着的杨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两个眼睛反射着微弱的水光。 王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这在他身上倒是很少发生，不但无梦还好眠。 杨霖已经收拾停当，王屿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她好像在擦眼泪。 “怎么了？” 迷迷瞪瞪间，王屿赶忙翻身坐起。 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不管王屿怎么追问，杨霖就是不肯说。 眼下最主要的是，去矿上安顿好赛亮，带上宝石原矿，然后尽快赶回佤城才是正理。 其他的，都等后面再研究吧。女孩子的心事有时候还真是难琢磨的很。 今天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德叔看到一脸机灵劲儿的赛亮也很满意。 有这么一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也不错。 人多力量大，将矿洞中的几个麻袋搬上车子，王屿跟德叔赛亮打过招呼后，也便上了车。 杨霖不知道跟德叔说着什么，隔着一定的距离，只看到德叔语重心长的在跟杨霖交谈，杨霖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点点头。 好在也没耽搁多长时间，等四人都坐上车，苑元弟弟便即刻发动了车子，踏上了来时的道路。 一路风平浪静，紧赶慢赶在中午时分便赶回了佤城。 向远峰知道王屿今天回来，搬着一张小桌子跟凳子，专门坐在店门口等着第一时间看到他。 活脱脱一副早年间，地主老财坐在院子门口看着长工干活的架势。 “这两天生意怎么样？”王屿刚一跳下车便问道。 毕竟现在对钱的需求变的无限大。 向远峰哪顾得上回答他这些问题，着急忙慌的扯着王屿翻来覆去的看，“没事吧？怎么去趟抹谷还经历这么凶险的事呢。” 昨晚杜远安排好来骠国的行程之后，连夜就跟向远峰打了招呼。 向远峰如今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把王屿恶寒到不行。 “把车子后面的矿石卸下来。”他朝着店里几人吆喝道。 听到矿石俩字，向远峰连戏也懒得跟他演了，赶忙转到车子后备箱，开始伸手扒拉那些麻袋包。 等大家协力将麻袋包从车子上卸下来后，向远峰已经第一时间拿着剪刀开始拆包。 几个麻袋包一一被拆开，里面的宝石原矿被搬到地上。 向远峰看着这些不规则的矿石，有些意外，“这还都是原矿啊？还得先将宝石从里面拆解出来，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说完看到王屿点头，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还好我早就料到可能有这个情况，要不然平白耽误时间。小程子，跟那个师傅联系吧。让他过来把料子拿回去，抓紧时间加工出来，先看看品质怎么样。” 王屿这才发现程志竟然也在。 不但在，看样子这两天已经跟向远峰打成一片，连称呼都跟边城的二彪子有得一拼。 程志收到指令，狗腿子一般屁颠屁颠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这边安排完，向远峰赶忙招呼杨霖坐到自己那把地主老财的椅子上，搓着双手说道：“杨霖，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把我们都给瞒过了。谁能想到在咱们这些人里头，数你最牛。” 但是显然，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杨霖的脸一下红起来不说，还表现得有几分气恼。 这时候，曲鹏也带着直播设备走了过来。 看到地上有宝石的原矿，立马将镜头对准拍摄了起来。 嘴里也不闲着，“直播间的铁子们，咱们直播间马上要扩大业务了。有没有对宝石感兴趣的铁子们？红宝石、蓝宝石、绝地武士尖晶石、祖母绿……哎呦，你掐我干嘛？” “有点常识行不行？这么多宝石可能是一个矿里能出来的吗？”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哎，那我不是不知道吗。这段掐了，大家就当没看到。” 曲鹏继续在直播间里唠着闲话嗑。 不过倒显得格外真实，直播间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宝石的原矿也是很感兴趣。 甚至有那么几个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对着几块个头不大的原矿，蠢蠢欲动起来。 第六百零五章 杨霖的处境 “这是刚从矿上挖出来的吧？这就差沾着泥巴了。” 曲鹏当众宣读着公屏上的留言。 还带上解答，“还真让您说中了，咱们现在出息了，马上就有一个抹谷的……哎呦……” 连着两下，曲鹏这下也老实了。 “反正大家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咱们家的实力那是杠杠的。保证性价比最高、品质没跑。敬请期待。至于价格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刚上手宝石这块，还需要一个短暂的磨合期。到时候这些打磨出来，一定、一定先拿到直播间来给大家做福利。谁让咱们是一个这么宠粉的直播间呢。” 看样子，曲鹏是将自己话痨的风格完完全全带到了直播间。 不知道是他独特的直播风格，还是人体积大了之后显的憨态可掬、忠厚纯良，总之直播间的人气倒也不差。 其实之前他的直播水平也不算弱。 只是冯洋总是觉得他还欠缺点火候，很是不放心让他自己挑大梁。 说到做福利宠粉，倒是提醒了王屿。 他赶忙从人群中扒拉出苑元，小声问道：“最近直播间送出去多少料子？” 向远峰跟这俩货，都是舍得往狼窝里直接送孩子的手，他还真是有些担心。 苑元赶忙回答道：“一共送出去五块料子，实际价值我看不懂。不过，送的料子都有个前提，就是随实际拍下的料子发货。也就是说，中奖的那个人必须还要再买一块料子才能得到这块奖品。具体的利润比例，向老板那边有账目，待会儿可以直接问他。” 王屿点点头，直播果然套路深深。 看来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程志那边召唤的师傅来得很快，两个枯瘦的中年男人来到王屿面前。 “这两个是这次专门为这些原矿联系的师傅。它们在佤城另外专门做宝石交易的市场上，手上活很利索。最近也算是宝石市场淡季，所以能全力先给咱们加工。”向远峰赶忙走过来，对王屿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抓紧交接吧。直播间的粉丝们都要等不及了。” 曲鹏的大嗓门又开始了吆喝。 向远峰主动揽过这个差事，兴冲冲的跟师傅们沟通起来。 这边的热闹很快吸引了隔壁的貌灿。 看到王屿回来表现的很开心，兴冲冲的说道：“老板之前嘱咐，说你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他。我这就打电话跟他汇报这个消息。” 王屿好奇的问道：“最近八斤老板神神秘秘的在忙什么呢？好几天都没怎么看到他。” 貌灿笑了，“还是见了老板，你自己问吧。” “还整的神神秘秘的。” 王屿也没当回事，随口说了一句，便也没再追问下去。 杨霖这次再回到佤城，整个人就显得没精打采，完全没有任何欣喜的表现。在这方面甚至还不如向远峰几人激动。 她看着苑元心疼的摸了摸弟弟的脸，然后把他送上车目送他走。两人之间那种自在纯然的亲近之情，让杨霖心情更加低落。 她先前敌视苑元，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羡慕也罢、嫉妒也好，总之女人的这种情绪来的向来没什么道理。 从昨晚开始，她的心态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随着王屿越来越了解果敢的情形，她心中的自卑感一下活跃了起来。 晚上哭了好一会儿，以至于今天眼睛还有些浮肿。 她鄙视那个原生家庭，虽然她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力。 但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家族在从事的是什么营生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尊严都低人一等。 这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也不是因为过的不如别人，而是一种道德感带来的羞耻。 在骠国，提到果敢，人们第一反应想到的都是什么。 出名的三不管地带里，能走出什么好人。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她阻扰过。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跟整个家族抗衡。 最后自己大哥更是铁了心要拿她一辈子的幸福做筹码，跟彭家建立更稳固、亲密的联系。 她只得孤身一人离开杨家，独自漂泊到了边城。 即便这样，还是不时会做噩梦。 梦到自己被抓了回去、被逼着嫁给一个同样做着见不得光的营生的男人。 如今，为求自保，还是要接手这唯一还算是干净的产业。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用受人摆布、才不会时刻过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不敢对旁人提及自己的身世，整个边城唯一知道自己出身的人就只有张玲一个。 也亏得张玲，让杨霖异国他乡的生活，多了许多的温暖。 她从没体验过，像苑元跟弟弟这般的家庭温暖，人伦亲情。 前面刚跟杨昭不欢而散，如今见到这一幕，心里的滋味别提多复杂了。 苑元送走自己弟弟之后，转头看到略显落寞的杨霖，忙上前将她手上的行囊接过。 看着杨霖明显浮肿的眼睛，说道：“矿上这两天住的不习惯吧？” 边说边将杨霖迎进店内，“真羡慕杨小姐，家里有矿说的就是你了。” 杨霖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只见得别人风光，看不到对方心里的伤疤。 不过，说起来，苑元一直对自己都算热情，倒是自己一直对她存有抵触情绪。 但她也没怎么跟自己计较，知道自己这边一心要赶去矿上，连弟弟都拉来了。 想到这个，杨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事苑元姐。这次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可能我们都没办法去到抹谷。” 苑元连忙摆手，“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值一提。大家在一起，相互帮助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也没做什么，老板还给了那么多钱。” 两人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客气话，一边正在摆弄的冯洋忍不住开口说道：“两位姐姐哎，都是自己人，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吧。您两位有这功夫，不如跟我搭把手，把这块料子搬到门口去。” 两人这才齐齐转头看去，冯洋面前放着一块被切成三半的料子。 此刻他正搬着其中较大的那半边，还有小个头的两半，正摊在地上。 第六百零六章 你猜我猜不猜 两人连忙上前帮忙。 杨霖拿起地上其中一半，看了一眼，惊呼道：“这是红翡？” 冯洋头也没回的回答道：“向老板说这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红翡。颜色偏暗，没有正常红翡那么鲜亮。颜色有点类似红酒那种暗红色。” 杨霖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料子不太在行。只是看切面这里发红，所以……” 冯洋说道：“这块料子表现倒是一目了然。红中透黑，一般颜色都不够明亮。不过对这块料子来说，也算不错了。这料子下刀之前，那模样表现，我们都怀疑老板买它回来干什么。” 苑元听闻，细细上眼一看。 这才认出来，正是自己此前陪王屿去角湾中介公司里，买的那块木乱干。 她低呼一声，“你们给切了？” 冯洋点头，“何止是切了，都差不多快卖完了。向老板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直接顺裂切开得了。反正就算是老板回来，要切也得这么下刀。” 苑元忍不住笑着说道：“老板有点什么东西，只要被向老板看到，那铁定保不住。” 冯洋大大咧咧的说道：“料子嘛，反正就是用来切的。当时这个料子，两端皮壳上面的裂，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向老板说完蛋了，这料子十有八九里面裂的稀碎。木乱干又不是什么出名的老场口。查了查账面，老板十五万拿回来的料子，他就按耐不住了。” “不过这料子，对比它自己的先天条件来说，已经是很争气的了。两端的大裂虽然吓人，但也多亏了那几道纵横叫交错的纹裂。相互盘叠又相互隔绝，把明显的裂痕都挡在了料子两端。中间的玉肉反而没有明显大的瑕疵。虽然颜色暗了些，但是重量在那摆着呢。再说，有颜色，水头又不错，怎么着不比那种白花花的有卖点。” “直播间卖的？”杨霖又问道。 冯洋点点头，“我们预售的片料。等会儿就得把料子带到隔壁加工厂去放成片。然后选出货头货尾，再让他们补差价。” 直播间的套路算是被冯洋玩的滴流转，杨霖冲冯洋竖了个大拇指，“真应该派你们其中一个去边城给吴晓来个集训。” 冯洋立马乐了，“向老板已经跟我提过这事了。等老板这次回来安顿好，我差不多就准备动身去边城。” 这回换苑元一愣，“就要走了？” 冯洋点头，“那边需要人手，既然现在大家是一个整体。那肯定是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去。再者说了，我跟曲鹏前面发回去的料子，也得回去拆拆包。得闲能卖就赶紧卖一卖，把老板那边的账给平了。矿不是别的，用起钱来不得海了去。” 曲鹏之前倒是也跟冯洋透过一点底。王屿这边后面眼瞅着就是要大笔资金投进矿上的节奏，到时候他们这边要是钱不凑手，就先把家里给准备的那套婚房卖了平账。 但是冯洋觉得抓紧点时间，把手上的原石卖一卖。这样即便有窟窿，也不会太大，远不到动用曲鹏那点老婆本的程度。 如今这个安排倒是也正好遂了两人的心意，所以两人一番商量，决定冯洋去边城，曲鹏留在佤城，分头行事。 三人这边刚讨论完，那边向远峰跟王屿便走了进来。 得知向远峰已经帮自己跟两人交代完毕，倒也乐得清闲。视线转而就看到了自己那块木乱干。 木乱干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二十公斤的料子，去掉两端纹裂密集的部分，剩下的部分也有十四五公斤。 越往中间去，受两端瑕疵的影响就越小。 放片出来的效果，还是值得人期待一番。 于是随口问道：“这个料子在直播间怎么定价的？” 冯洋很快回答道：“这个料子，是开了一个预售链接。向老板估摸能放出十五片片料。所以十五人的预售团，定金一万块。现在已经拍掉十三份。尾款等片料放好之后，分出头尾，再补齐。现在初步的想法是，货头两万上下、货尾一万五上下。更具体的到时候根据片料效果来看，” 王屿点了点头，这么操作倒是也万无一失。 冯洋见王屿已经没有其他要问的，于是招呼两个闲下来的阿弟，带着料子往旁边的加工厂去了。 王屿将赛亮带给自己的料子单独拿出来，问向远峰要来保险柜的钥匙，将这些料子暂时先放了进去。 一看之下，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走之前，放到保险柜里的那块达马坎不见了！ 那块被女店主以为闹鬼、会自己莫名其妙发热的达马坎，明明被自己放在保险柜里的，如今竟然、竟然不见了。 “向远峰，你来。” 王屿的声音因为过分激动，而显得有些干涩。 “怎么了？” 向远峰踢踢踏踏的走了过来。 “这里面的那块达马坎，去哪了？”王屿指着如今空空如也的一个位置，问道。 向远峰像是思索了一阵子之后，恍然大悟，“卖掉了。” 真是晴天一道霹雳。 “卖给谁了？”王屿连忙问道。 看王屿的表现，向远峰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人来过咱们店里。广福那一带的人，口音很重。跟绳之手好像有点亲戚关系的那个。” 王屿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广福大哥。 他不禁拍了拍脑袋。 自己也是，当时给向远峰钥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多嘱咐一句这个料子不要卖呢。 可谁又能想到，放着一屋子的料子不看，非要去看保险柜里孤零零的那个。 “你卖了多少？” 向远峰压根不用想似的就回答道：“这人也是个神人。我本来压根不想跟他做生意。那块料子也就巴掌大吧，我开价五万想把他打发走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王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猜怎么着，我还用的着猜吗我！ “他就象征性的问了我一句能不能便宜点。我说分文不让，他居然还真买了！你说神不神。” 第六百零七章 还人情 王屿揉了揉脑门。 好端端一条线索，就这样葬送了。 虽然这个料子也有不寻常之处，不过王屿可以肯定，自己手玩件之所以能够感受蒙头料的根本，并不单纯只是矿精这个因素。 矿精可能只是一个先决条件。 更重要的，王屿觉得应该是任师傅在雕刻自己这个手玩件的时候，遇到过、或者发生过什么更不寻常的事情。 这才最终导致手玩件这种逆天的存在。 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王屿现在还不得而知。 原本他还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务必麻烦任师傅再出手雕琢那块达马坎，看看会不会也出现类似情形。 但是现在看来，没戏了。 自己总不至于跑到广福大哥那里去，说要高价赎回那块被卖掉的料子。 越是这样，只怕对方捂的越紧。 而且，五万块买一块其貌不扬的达马坎，要说这广福大哥心里没点猫腻，王屿是不信的。 那个料子的表现他最清楚，虽然自己一千块买到手是赚了女店主的便宜。 但就那个料子的皮壳表现，撑死了也是四位数的货。 一万块都十分牵强，更何况五万天价。 事已至此，王屿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 只是看向远峰那洋洋得意、自以为很得功的架势，王屿还是很想锤死他。 而向远峰看王屿直翻白眼，只当他对庄那料子，被自己卖掉心里头不舍得。 于是拍了拍王屿的肩膀，“料子嘛。那还不是到处都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料子随时都能有，这样的冤大头可不是。逮住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嗐，都是有矿的人了，咱还差这么一块达马坎吗。” 王屿挥了挥手，已经是连标点符号都不想说了。 这下省事了。 也不用再去想什么理由刁难任师傅。 只是好端端一条线索，就这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向远峰看出王屿神色不对，但是琢磨了一圈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于是溜达到办公桌前，伸手将抽屉里的一个本子拿了出来，隔空抛给王屿。 “这两天的明细都记在这上面，也没多少内容，你凑合扫两眼。” 动作有失准头，王屿猫着腰刚刚将掉在地上的账本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店门口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 杨八斤一边快步走进来，一边直奔主题，“王老弟，你绝对想不到谁来佤城了。跟我走一趟？” “谁来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瞅着这会儿店里已经开始上客人，杨八斤卖起了关子，“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没什么要紧的人，杨八斤肯定不会专程跑这一趟，王屿想了想，冲向远峰丢了个眼神，示意他照看店面之后，便随杨八斤走出了门。 来到他车上，王屿忍不住好奇心，再一次问道：“八斤老板，究竟是什么人来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杨八斤爽朗大笑，“倒不是故作神秘，主要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越说越神乎了。 王屿知道自己越问杨八斤越不会告诉自己，索性按捺住自己的好奇。 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 杨八斤将车子开到一家宾馆的楼下。 这地方距离王屿住的新长城不远，哦，对了，冉成就是住在这。 跟在轻车熟路的杨八斤身后，王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没少在这里出没。 房间门敲开后，门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特莉？” 倒的确出乎王屿预料。 特莉看到王屿表现的也很是高兴，忙闪身将两人迎进房间。 “你怎么来了？”进门之后，王屿继续问道。 特莉笑着回答道：“刚把接手过来的公司理顺了。这段时间矿上也没什么事，所以过来考察一下佤城这边的市场。这样收料子的时候，也可以针对那些市场呼声高的料子出高一些的价格拿下。” 王屿点点头，“怎么来的？” 他记得也木西很难走出矿场范围，外面很多人也从不把也木西当人看。 从矿场到佤城并没有直达的交通工具，特莉想出来一趟，也不是那么方便的。 “搭车。” 特莉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王屿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跟特莉腻歪在一起的那个力哥。 干笑了两声。 倒是特莉一脸好奇的反问道：“我听八斤老板说，你这两天都没在佤城，干什么去了？” 王屿虽然没有瞒着特莉的心思，但是毕竟杨霖的宝石矿最后是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好，所以敷衍道：“去了趟抹谷。” 特莉是何等聪明之人，见王屿说的含糊，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尴不尬的说了几句，杨八斤临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便暂时将王屿留给了特莉，说一会办完事情再回来接人。 “哪天来的？市场考察的怎么样了？” 为了打破两人间的沉默，王屿出声问道。 “也还行吧。不过这几天市场上的人也不算多。我是麻烦八斤老板找阿弟带着我，拿着料子在市场上碰客人的。可不像你们坐着收料那么舒服。”特莉调侃道。 随后，压低声音跟王屿说道：“这只是这趟来佤城其中的一个方面。还有一方面原因，我就是来找你的。这话当着八斤老板的面不方便说。” “前几天，萨沙跟貌昂找到我，让我想办法跟你联系。说最近他们认识的一些也木西想把手上存的料子往外出一出。” 关于这一点，王屿已经听赛亮说起，倒也不觉得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特莉居然真的会告诉自己。 他笑着看向特莉，“也木西手上的料子都是有价值的东西，你现在自己也是开中介公司的老板。先收购再转卖，对你来说不是更有利吗？” 特莉风情万种的笑起来。 尽管她现在的穿着打扮，跟之前相对暴露的风格差别极大，但是举手投足间的春情却还未完全褪去。 此刻她这一笑，让王屿感到浑身紧绷起来。 “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手上有限的资金还是拜王老板所赐，敏敏跟吴当温大叔也幸得你出手相帮，总想着多少应该还 第六百零八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屿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最近可能没有时间去矿上。” 特莉想了想，很快便提出一个折中方案来，“这个倒也简单。等我回去后，联系貌昂，你把要求告诉他，让他代劳。资金方面还可以跟以前一样，走我的户头。”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貌昂对达马坎了原石的掌握程度，尤在自己之上。 找他代劳，一是水平够、二是信得过。 于是点点头，对特莉说道：“那就等你回去见到貌昂大哥，打电话给我。” 特莉笑着说道：“好，我就在里面当个传话筒，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等这次之后，也木西们的东西，你也就别想再惦记了。” 王屿知道这是特莉从碗里给自己分肉吃，但太矫情的话说了又显的有些刻意。 他最不擅长面对眼下这样的局面，憋了半晌，居然让他憋出来一句，“钱还够用吗？” 说完，自己都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两口。 特莉轻笑一声，“省着点花，目前还是够的。现在正好是个缺口，趁这会儿跟矿上那些关系打点好，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不过王老板，被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我的目的是来拉赞助似的。” 没办法， 主要是特莉的一举一动太过娇媚，王屿每次跟她独处起来都不自觉的神经紧张。 如今避开杨八斤的正事一谈完，小小空间里的气氛骤然尴尬起来。 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王屿没话找话，“最近听说八斤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是因为你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话音刚落，特莉便一脸疑惑的说道：“我除了刚才之外，也就第一天来的时候见过八斤老板。多数时间我都跟着阿弟在市场上。” 看来自己又猜错了。 但是两个人干瞪眼也不行，王屿便赶忙又找了个话题，“下午还出去考察市场吗？” 特莉憋着笑，回答道：“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现在看来，要是呆在宾馆，有人难受的很。我倒是听八斤老板说，王老板在佤城可是一点也没闲着。也开了一家中介公司？” 王屿挠挠头，“刚好遇到一家往外转让的店面，就盘了下来。要不要过去指导指导？” 特莉笑道：“早就有这个想法，不过确实还一直没去。既然掌柜的回来了，那不如就过一道过去学习学习。” 再呆下去，王屿就要给人宾馆的地板抠出三室一厅了。 特莉也不刁难他，两个人哪怕出去胡乱转转也比这样要好上一些。 王屿这才刚出房间门，就跟旁边一个人对上了眼。 前面刚刚还在想他来着，这会儿就见着面了。 “王屿，你最近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天都没看见你们。” 冉成这会儿看见王屿，眼睛鼻子嘴都快挤到一块去了。 “说来话长。冉成哥你最近怎么样？”王屿也赶忙上前两步。 “最近没能去找你，原因就在这呢。国那边过来几个同行，都是第一次来，希望我能带带他们。都是这个行当里混的，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冉成说道。 王屿点点头，这种事并不少见，这行里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大家相互帮扶，所以王屿听完也就不准备影响冉成的好人好事。 等特莉走出来，锁好门两人准备下楼的时候。 冉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从后面追了上来。 “王屿，”他看上去表情有些犹豫，“你现在要去哪？” 王屿跟特莉对视了一眼，然后回答道：“准备带朋友去中介公司看看料子。” 他并没有提及自己开中介公司的事。 这可能让特莉觉得有些好奇，视线不由在两人你中间来回打转。 冉成脸色一喜，“王屿，我正好也要去一家中介公司。你要是没有其他安排的话，不如咱们一起？” 王屿狐疑地看了冉成一眼，“冉成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朋友不是外人。” “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好长时间没见了，一起看看料子说说话。” 冉成吞吞吐吐的说道。 冉成并不擅长撒谎，所以忙着掩饰的时候，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冉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王屿点头答应下来，“行。冉成哥你要去哪个中介公司？” 冉成这下喜笑颜开的领着两人朝楼下走去。 到了门口，甚至还打了一辆出租车。 要知道，冉成向来节俭，只要走着能到的地就绝不会打摩的，能不花的钱绝对不花的那种人。 今天从见面开始就带着不对劲。 王屿倒是想看看，冉成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距离角湾不算很远的一条街道上，王屿之前路过几次，知道这个地方也聚集着几家中介公司。 其中一家看起来招牌比较花哨的中介店门口，正有几个男人等在那里。 看到冉成立刻就围了起来。 后面下车的王屿跟特莉两个人，被忽略在一边。看一群正在兴头上的赌石客，带着强烈的热忱，面对每一块料子。 王屿仿佛看到当初刚入行那会儿的自己。 两人随着几人走进中介店，特莉有些不理解，小声问王屿，“你们国人看料子，都讲究这么多的吗？” 王屿想了想，还是耐心的跟特莉解释道：“虽然出产毛料的矿区知名的就那么几个，但是我们不像某个单一场口上的也木西，几十年下来对一个场口的料子哪怕是闭着眼都能判断个大概。对我们来说，那么多表现各异的料子，要在短时间内上手，还要从里面赚到钱。只能多方面钻研细节差异，然后总结出每个人自己的一套赌石经验。” 特莉被王屿说服了，“那我正好可以跟着你，看看你们国人赌石的全过程。” 那边，几个人将冉成带到店面靠墙壁的展架前。 架子前面的地板上，一块通体红砂、大约三十公斤上下的百山桥正被他们品头论足着。 王屿不禁摇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出国门下手赌料子，就选这种成型不是特别稳定的偏场料，胆也是够肥的。 想当初 第六百零九章 偏场口 冉成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问像是为首的一个男人，“怎么最后选了一块百山桥？” 王屿这会儿才注意到，跟冉成说话的男人，自己竟然也认识。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王屿中介店迎来的第一个冤大头。 章群。 今天，高媛并没有跟随在侧，他身边此刻只有另外三个王屿没见过的男人。 章群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料子皮壳上有松花。然后店老板说这个料子是木那的偏场，离木那场口不远。料子的品质跟木那特别像。木那的名声我是知道的。场口有保证、皮壳又带松花、表面上就算有点纹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几个料子没纹没裂。稳了。” 王屿在几人身后，冉成什么表情他看不见，但是自己听的脑袋上的黑线都冒出来了。 这会儿松花不松花的王屿倒是还没看到，但是章群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就很不靠谱。 百山桥的确一直是被冠以木那偏场的名号，在市场上闯名堂。 但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不会有人真当圣旨捧着。 就算是真正木那场口出来的料子都有优劣之分，更何况一个所谓的偏场口。 什么场口才会被叫做另一个场口的偏场口。 以百山桥为例。 因为百山桥当场口距离木那场口不远。场口的覆盖范围又是没有定数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场口都硬是能扯上关系，更何况这种因为距离近导致开出的料子表现也近似的，那就更是不能放过了。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章群的话，都集中在料子身上。 王屿看到冉成蹲下身去，伸手用指甲在皮壳上抠了几下。 与此同时，王屿也看到了那些被章群称之为松花的东西。 其实，准确来说，那些并不是松花，而是藓花。 松花色鲜亮、有种水长，看上去就像是皮壳上的精华所在。 而藓花，虽然跟松花一样都是在皮壳上存在着的异色，但是色暗沉，水短石性重。 眼前这块百山桥上的藓花，自然不能被称之为精华，而是一种标本级别的瑕疵。 好多天没见，身边还一度跟着高媛那种懂行的人，到现在却仍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学习能力的差异，只能说明章群这个人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赌石上面。 真冉成不知道是怎么跟这个祖宗掺合到一起的。 一边这么想着，王屿一边看着冉成的动作。 指甲抠上皮壳之后，上面的红色砂砾扒的倒还牢固，基本上只有少量砂砾随着他的动作脱落。 这说明料子皮壳的致密性还不错，翻砂较为有力，这样的料子，种质上至少在这一步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随后，冉成摸出了电筒，打灯对这料子看了起来。 一般来说，皮壳结构这么紧致的料子，除非是有明显断口或者人为开窗，不然就灯光的穿透力来说，很难判断里面的玉肉情况。 最主要的是，有一点这些卖料子的老板们没说错。 百山桥之所以被称之为木那的偏场口，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百山桥跟木那一样，是要博内化的。 也就是说，在遇到这两个场口的料子时，最主要的观察点，必须要放到判断它有几分内化可能这个方面上。其他方面都可以往后排。 只要博内化成功，这两个场口的料子不涨都难。 但内化这种表现，是最难判断的。很多时候，皮壳上的很多表现都只是针对靠近皮壳附近的那层玉肉来展现的，仅仅依靠皮壳表象就判断内里，很难精准。 尤其是一块只能对着皮壳意淫的全蒙头。 果然，不长时间之后，就看到冉成收了电筒，开口问道：“这块百山桥什么价？” 听到有老板问价，中介店里的翻译立刻抱着本子小跑过来，报出了价格，“老板们，我们店近期只用国币进行交易。这块百山桥的料子，重二十八公斤，价格是国币三十五万。” 翻译报完价，章群就凑到冉成耳边，“冉老板，怎么样？这料子拿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冉成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章公子，保险起见还是换一块料子吧。这个料子……” 他话还没说完，章群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冉老板，你再好好看看，我对照着自己学到的那些理论知识，看这个料子各方面表现都不错。这都第三块了，你还是说不好。我这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娘们儿的看管，获得自由身。只是想要弄块说得过去的料子，对我家老爷子有个交代也便是了。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吧？赌石这东西，不就是赚多赚少吗，亏又能亏到哪去。” 语气极为不耐烦。 关于这一点，王屿先前领教过，所以倒也不觉得违和。 但是冉成的脸却红了，不是羞涩或者紧张，而是一种情绪上头嘴皮子却又不赶趟的挫败感所导致结果。 但他还是好言相劝道：“章公子，主要是您前面跟我罗列的那些前提，眼前这块料子都不是很符合。” 他说的很委婉。 要是直白一点，那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在章群的耐心还没有这个不足的时候，他跟冉成说，自己要找一块看上去不名一文的料子，内里表现却要跟皮壳表现截然相反。 简言之，就是要一块能大涨的料子。 价格方面无所谓、没有性价比也无所谓。 他想要的，只是料子里外的巨大反差。能凸显自己赌石技能已经炉火纯青就可以。 这样他就有了合适的理由功成身退，从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骠国，赶紧回到自己的安逸区。 要不是章老爷子一再说让他好好表现，尽快长好本事，好堵住章家二子，尤其是章禅的嘴。 说唯有这样，回国后才能顺理成章在公司分一杯能保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羹。 若非如此，他早就颠了，还会乖乖在骠国待到现在才真的见鬼了。 可现在已经是他让冉成帮忙上眼的第三块料子了，一块比一块更不行。他有限的耐心早已经被消耗殆尽 第六百一十章 提示 王屿大概也知道出门那会儿，让冉成吞吞吐吐的原因，大概也就在这哥们儿身上了。 冉成肯定也是有他自己考量的，但是显然这个二世祖章群的尿性，他还没摸清楚。 王屿叹了口气，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顾及冉静的面子，就自己跟冉成的关系来说，也不能袖手旁观他明显舌战不过章群。 更重要的是，这块百山桥，有一个被冉成忽略的细节。 所以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冉成的百般劝说。 身边几人的视线一下聚焦到自己身上，王屿对这种关注向来感到紧张跟不自在。 为了缓解或者说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这一点，他很快就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到料子身上。 “咦？你不是那个……那个……”章群拼命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 “麻蒙料子。”王屿微笑着提示道。 “对对对，我就说我们八字合拍，果然有缘今天又遇到了。”章群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王屿的稀罕。 说到底，王屿那里买回来的麻蒙，是他目前赌石的最高战绩。 他这次还是想要参照那块料子，只不过需要品质更高些、反差更强烈些，最好能一下堵住章家的悠悠众口的好料子。 以期待得以自己早日摆脱这里，回国去发展。 “老板，帮我看看这块偏场木那。”章群毫不客气地冲王屿说道。 王屿也不矫情，来到冉成身边蹲下身来，不着痕迹的指了指料子两端跟中心部分的皮壳。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覆手摸了一下，感受了一下手玩件的反应。 这才最终放下心来。 他相信，以冉成的经验，自己这番操作，他一定能看得出端倪。 果然，冉成一愣之下，开始对料子上下其手。 王屿蹲了一会之后，站起身来到章群身边，说道：“章公子尽管放心，冉老板是我的朋友。他赌石的眼力那是没的说。你且让他好好斟酌一下，就能给出最终答案。” 章群听王屿都这么说，对冉成的信心又涨了几分，“冉老板，你再帮我看啊可能，这个料子是不是真的不行。我也不要求它多牛13，只要说的过去，跟家里交代的过去，也就行了。” 冉成的两只手，不停的在百山桥的皮壳上扣扣嗖嗖。 这里是字面意思，是真的在用指甲抠嗖皮壳上的沙砾。 一会儿之后，冉成抬起头来，顺着章群刚才的话说道：“要是章公子只是要求料子里外表现有足够的差异，而不是追求利润的话，那么这个料子倒也合适。” “真的？” 章群反而对冉成的转变很是意外一番。 冉成点点头，“但要是追求利润的话， 能不能回本还两说。” 章群转了转眼珠子，自己又不是指望着料子或者成品去卖钱，管他成品利润几何。自己能交差脱身万事大吉。 于是说道：“不用管利润，只谈表现。里面大致会是什么效果？” 冉成回答道：“百山桥主要是赌里面肉质的内化以及内化程度。现在看这块料子，里面的种质应该是在细糯种跟糯种之间。但是如果内化，里面很可能起码糯冰种打底。这个料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个头足够大。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看表皮上这些纹裂吃进玉肉的深度，以及其走向。” 章群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兴致勃勃的问道：“冉老板，你只说了种，却没说色。这个料子会不会爆色？” 王屿瞥了他一眼，还挺贪心。 冉成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底色，也不太可能爆色。还有不能忽视的一点，就是皮壳上这个深色藓花，在玉肉上面的表现应该是颜色相对暗沉的飘花。照我的经验来看，飘蓝花的比例要占百分之八十。”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不追求利润的话，这个料子表现还算不错。”顿了顿，冉成又补充道。 章群自己琢磨了半晌，最后开口问道：“冉老板，你倒是把我说糊涂了。又说表现不错、又说没什么利润，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冉成解释道：“看藓花的表现，里面飘花的形态大概也不会太飘逸。如果飘花抱团不够舒展，那么带这种飘花的成品，在市场上很难上价，受众面也窄。即便是做出成品，想要短时间内快速出手回款，完全看个概率。常规的做法是自我压价，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抛售。这样利润自然难以保证。” 章群不知道听进去几分，总之听到后面跟自己无关的那部分，已经是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 “那就它了，解石……” 他的话音还没落，冉成立刻咳嗽一声，打断了他。 章群一脸茫然的看着冉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交易环节中少了一环。 冉成见他不上道，只能自己转头问翻译，“这块百山桥最低价格是多少？” 翻译忙笑着回答道：“几位老板，这料子可是好得很。货主给的价格就高，没有多少商量的空间了。要是几位老板喜欢，不如还个价来听听，像差不大的话，我们打电话问问货主。” 章群理所当然的看着冉成，等着他叫价。 冉成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开出第一口价，“十万，国币。” 反正讨价还价总有一个过程，实在不行再慢慢加。 的人永远想多赚一点；买的人永远觉得自己出的价高了一点。 所以除非很熟悉的买卖双方，否则极少有能在第一口价就达成交易的。 果然，翻译的脑袋立刻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挂徕。差的太远了老板。这个价格，真的连电话都不用给货主打。” “十二万。” 冉成想了想，又报出第二口价格。 前面还可能是这种几万几万的加价，到后面就是一两百一两百的试探卖方更精准的心理价位。 这一次翻译更是直接说道：“几位老板，这个价格真的差得远。之前有人开过十五万的价格，货主那边都没卖。” “那货主想卖多少？”冉成问道。 “就是刚刚给您报的价，三十五万。”翻译保持微笑回答道。 “这个价格高了，看不到 第六百一十一章 色胆 翻译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视线往在他看来人菜瘾大的章群身上落去。 却不想章群一副没事人似的模样，就好像现在谈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翻译只得又将注意力转回到冉成身上，“老板，这个价格真的有些不好谈。” 冉成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道：“你都还没问呢，怎么就知道不好谈。说不准货主也想尽快脱手呢。” 翻译拗不过冉成，或者说是拗不过递到嘴边的肥肉，最终还是张罗着打电话去了。 章群朝着冉成竖起大拇指，凑到他面前小声说道：“冉老板，回头事成之后，请你喝酒。可一定得来。” 然后便将精力放到身边那几个一直众星捧月围绕着自己的人中去了。 王屿见状，这才来到冉成身边，开口问道：“冉成哥，你是怎么认识这尊大神的？” 冉成无奈的回答道：“左右不过一个礼拜不到的样子。先是我在市场上，收了一块莫湾基，当时觉得表现不错，便出了两口价，成交后解石的时候又碰了个正着。那块料子小小涨了一波。一来二去，这才认识了。怎么，你也认识？” 说完，又往王屿面前凑了凑，“王屿，跟这人搞好关系，对咱们来说没什么坏处。回头我跟你细说。” 说完还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章群几人有没有在注意这边。 王屿扯了扯嘴角，章群这恨不得整个边城人都知道自己身份的德行，肯定会炫耀一般跟认识的冉成表明。 只是章群这个人，跟着生母长大，没受过良好的管束以及教育，胸无点墨，却又自命不凡。 王屿并不觉得他会从章逊或者章禅身边胜出。 但说到底，他除了傲慢无礼自以为是之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都有自己心里承受的极限，这种天上掉馅饼事，真到自己头上，说不定自己还不如章群。 这么想着，王屿便也没有将自己对章群的主观意识说给冉成听，只是点了点头。 冉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王屿，忽悠你过来，其实……” 这一点王屿已经猜到了，冉成看重章群背景，想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把自己忽悠过来为的就是万一遇到刚才的那种局面，也好有人能打个商量。 所以刚才他只是暗自给了冉成相应的提示，自己并没有出这个风头。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冉成这么把章群当回事，说不准还有其他的打算。 “行了，”王屿打断了冉成的话，并笑着跟他告辞，“冉成哥，后面打价方面你比我还擅长，我们就不班门弄斧了。我们俩还在等一个朋友，就先不奉陪了。” 说到这，冉成才想起跟王屿跟王屿在一起的特莉。 转头看去，特莉这会儿正站在中介店的一个货架前，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 许是看她骠国人的面貌，语言沟通没有障碍，所以这会儿身边只有一个略显殷勤的阿弟在招呼。 王屿走过去，“有看中的料子吗？” 特莉眨了眨眼睛，最后看了看章群那几人之后，放下手上刚才拿着的一块小料子，摇了摇头。 章群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让特莉非常不舒服。 她从小混迹在矿区，男人带着钩子的眼神，见识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他此刻正起着什么龌龊的念头。 于是她顺手挽起王屿的胳膊，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走吧。” 王屿跟一众人告辞，同特莉打了一辆出租，朝自己店里赶去。 两人走后，章群也不管料子了，凑到冉成身边，打听道：“冉老板，刚才那个美女是王老板的什么人？女朋友吗？” 冉成摇头，“应该不是。” 章群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等这件事处理完，叫上王老板……还有刚刚的美女，咱们一起喝酒去。” 出租车上，特莉嘟着嘴，一副颇为不爽的模样，“刚才那个男人好恶心，看人的样子，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王屿忍着好笑，调侃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常常会让男人们招架不住？” 特莉听到王屿这么说，立刻附身凑到他耳边，腻声问道：“哦？那王老板也是这么觉得吗？” 王屿一下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此刻推开特莉担心会让她产生一些其他的联想，但保持这个姿势，对于没有情感交流的男女来说，又显得过于亲昵。 王屿一时间甚至都没注意特莉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 特莉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顷刻间收身回原位，似乎对于王屿的答案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人回到店里，杨霖不在，倒是让王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向远峰说梁以开送她回宾馆休息去了。 边说边眼珠子乱转地打量着特莉，还不忘冲王屿比中指。 很明显又不知道被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趁着特莉转悠到杨八斤店里的空当，王屿赶忙跟向远峰大致交代了一下特莉的身份。 得先堵住他这张嘴，可别又在杨霖面前胡说八道。 特莉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王屿店里，冲他勾了勾手指。 向远峰见状，立刻也八卦的凑了上去。 特莉问道：“你在矿区从也木西手里收来的那些达马坎呢？不会这么快就卖光了吧？” 王屿摇头解释道：“那些东西明显不是现在市场上正在流通的矿层料。直接摆出来乱给价的人太多。” 还得花时间去解释不说，这样目前店里在售的那些通货达马坎料，不就被比的渣都不剩了吗。 特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还以为这么快就卖光了。” 正说着话，苑元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王屿搭眼一看，正是司机大哥的侄女儿。 看见王屿，苑元解释道：“老板，她来问你还有没有兴趣看看她店里剩下的那些料子？” 王屿笑着问道：“怎么？这是真的彻底打算店面不做了吗？” 女店主听懂了，点点头，用蹩脚的国语表达着自己想要专心系统学习一段时间的语言，然后重新换一种方式谋生。 第六百一十二章 狐假虎威 先前在矿区，苑元跟特莉之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隔阂。 但此番特莉来到佤城，苑元也许是出于地主之谊的考虑，倒是显得极为友善。 听闻特莉对女店主那边的料子感兴趣，自告奋勇带她过去转转。 王屿也乐得有人从自己手里把特莉领走，交代了女人们几句之后，便也不再干预。 将吃瓜的向远峰拉到一边，现在得商量一下关于抹谷宝石矿后面的打算。 关于对魏琳那边诸多的揣测跟顾虑，向远峰倒是表现的颇不以为然。 “这不是有杨霖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见王屿一脸不明所以，便解释道：“你要这么想，克钦是武装、果敢就不是了吗？魏琳后面真的想插手那处矿山的经营，难道会不去做相关调查吗？不把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她就不怕自己吃不下去反被噎死吗？我猜测，杨霖家里跟果敢杨家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就算她现在跟家里关系不和，但是关于矿主的身份背景，魏琳势必会查个清楚才能放心。只要查到果敢，心里自然会带上几分忌惮。后面谈起合作来，自然也不会太过造次。” 这道理王屿听明白了，就是狐假虎威，仗杨家的势，成全自己这边的好处。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有比现在更差劲的局面吗？我反倒是觉得，与其担心这个，倒真不如想想接下来咱们怎么快速整点本钱回来。这矿花起钱来，可跟喝水没什么区别。” 向远峰也自有其担心的地方。 “杜远不是说今天过来吗，怎么还没到。” 想的头疼，索性先搁置在一边。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估摸着快了。” 说着抬头看了眼门外。 “嘿，冤大头又上门了。王屿，刀磨的锋利点。为了当矿主的梦想，老子拼了这张脸，也要将这个奸商进行到底。” 说着径直起身迎了上去。 对章群的态度也不复之前那般戏谑，显的热情又好客。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冉成的面子。 向远峰自从上次越城一别，就再没见过冉成，如今在佤城遇到，自然真情流露。 王屿琢磨着刚才的对话，看着面前的保险柜。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全都是也木西手上那些达马坎。 如今也别想什么待价而沽了。 虽然不能贱卖，但是现在拿出来招徕生意，做做宣传吸引人气，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像中介店这种经营模式，来人就来钱。 打定主意之后，王屿打开保险柜，将里面自己的那部分逐一开始往外整理。 正忙活着，向远峰已经带着外面的人来到了店内。 一进门，冉成就开口埋怨道：“王屿，你可真能藏。你开店这事，要不是听章公子说起，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呢？” 原来，王屿两人走后，章群找冉成套话特莉跟王屿的关系，说着说着，就说起自己那块有点意思的麻蒙，就是从王屿的中介公司里买到手的。 冉成就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王屿在角湾市场外围开了一家中介公司。 于是说什么也要过来看一看。 王屿面对冉成的指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稀里糊涂的就开起来了。刚才的情形也不适合说这些。想着下次去冉成哥那里蹭饭的时候再慢慢说。” 冉成见她这么说，倒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在店里一边转悠一边说道：“出门在外理应相互照顾，早知道你这边忙活，我应该过来搭把手出把力。最不济也能拉几个熟人商家来照顾照顾自生意。” 向远峰这会儿就愿意听这话，立刻打蛇随棍上，“现在知道也不晚，冉成哥，相熟的老板这会儿在佤城的多不多？喊来看看料子。咱们这里的料子别的不敢说，有王屿在，质量那绝对是个顶个的。” 那么多年他在边城立的阿峰哥人设，算是被他折在佤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了。 章群大手一挥，冲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招呼了一声。 众人便纷纷四下在店里看起料子来。 见王屿茫然，章群一把揽过王屿的肩膀，解释起来，“王老板，这些都是国内的同行。以边城的居多。都是我最近结交来的朋友。以后回了边城，大家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章群怎么打算的王屿不知道，但是这些人的想法，王屿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几分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看中章家在边城的便利。 尤其那么出名的吉茂，那是多少人抢破头都未必占得一个摊位的地方。 不过这些事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身为当事人的章群觉得好便好，自己只管尽好一个中介店老板应有的本分也就是了。 于是示意了一下店里国语沟通没有障碍的阿弟上前招待。就连龙阳也没能幸免。 自己则跟向远峰伺候着章群这尊大神，邀着冉成坐到茶桌边。 落座之后，向远峰便开始烧水泡茶，章群看着向远峰一会儿涮涮茶杯、一会儿温温茶壶，表现的极为感兴趣。 向远峰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盖的，立刻跟章群就着功夫茶攀谈起来。 说着说着，聊到章群的来历。 他倒也不避讳，说的情况跟那天高媛说的大差不差。 最后更是大剌剌开始说道：“谁让咱命好呢。闯社会的年纪天上掉下来一个有钱的爹。除了有些时候像教导主任一样让我学这个、会那个之外，整体来说，好处多过缺点。有一说一，有钱人的日子过的就是舒坦。为了这，我也得赶紧把看料子这篇翻过去。等以后我当了老板，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他身上少了章逊那种谦虚有礼、进退有度的从容，倒是多了几分江湖草莽习气。 没了高媛，章群说话倒是没有先前那么讨嫌，比王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官上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第六百一十三章 执念 向远峰笑着说道：“倒也不必说的那么长远。眼下章公子就可以先看看店里有没有你需要的料子。回头记得帮我们宣传宣传。” 章群完全不当回事，点头就答应下来，“喝完这杯茶，咱们慢慢看。” 见他们的话题告一段落，冉成立刻问道：“王屿，你刚才摆弄的那些达马坎料子，我看着有点意思。是你从矿区收回来的吗？” 王屿点了点头，“果然瞒不过冉成哥的眼睛。这些料子看着不错吧？” 冉成立刻追问道：“那这些料子卖不卖？” “卖！” 王屿跟向远峰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冉成笑道：“那你们先喝着，我过去看看。” 将几人丢在茶桌前，自己迫不及待的去钻研起料子来。 章群转了转眼珠，“今天切涨了料子开心，晚上叫上大家一起吃晚饭吧。还有刚才的那个美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王屿顺口问道：“那料子解开了？” 章群点点头，“基本上跟冉老板说的差不多。” 那边冉成拿着一块料子，朝王屿喊话。 王屿起身走过去，在冉成身边蹲下来。 冉成看了一眼跟向远峰聊的热火朝天的章群，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块百山桥内化了的？” 王屿说道，“虽然皮壳表现整体都不错，但是局部有的地方沙砾的紧密程度跟其他地方还是存在一些差别。我也只是猜测内化的可能性比较大，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这番说辞看起来冉成是信了，他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观察的还是不够仔细。以后在这一点上，还要好好跟你学习才是。” 说完这句话，看着手上的达马坎，“王屿，这些料子，个顶个都是好东西。这价格我拿不拿的动？” 王屿苦笑一声，也不隐瞒，“冉成哥，你眼力在这摆着，我也就不跟你卖关子了。这些料子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是不想在佤城这边出手的。只不过眼下有急用钱的地方，所以不得不就地出手回血。这些料子能到我手里也是巧合。价格的确不算低。” 冉成点点头，“想想也知道是我拿不动的东西。不过王屿，没准我还真能给你介绍一个老板。” 王屿大喜过望，充满希翼地看着冉成。 冉成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赶忙说道：“这老板是帝都人，专门喜欢收藏高端翡翠。据说之前一直都喜欢买成品，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毛料感兴趣。刚上手的时候，很谨慎，只买卖小价位的东西。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有这个实力，后来打过几次交道后，她让我帮她掌眼她手上的一套天空蓝成品，我才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看见王屿点头，冉成继续说道：“到现在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也知道我手上的料子，也就能让对方入个门。那些能出高货的料子价格太高，我啃不动。但是我觉得，只要料子好，这人一定舍得出手。” 说罢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面前的料子，尤其对着手上一块橘黄色花斑皮壳的达马坎恋恋不舍。 王屿探头一看，这个料子因为皮壳颜色较为特别，所以自己有些印象。 个头差不多有三分之二个手掌大，整体接近椭圆形，就像是一个袖珍小西瓜般。 最奇特的它的皮壳，不像是正常皮壳那种单一或者局部混色，它的颜色是驳杂搅合在一起的。 打灯观察的时候，所晕开的光圈呈现的又是一片红芒。 王屿笑着拍拍冉成的肩膀，“冉成哥，怎么，还对红翡有执念呢？” 冉成自嘲的笑起来，“说心里话，当时那块达马坎卖给你后，我心里就一直过不去那道坎。总觉得要是当时我自己再坚持坚持，那料子也就是我成就的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头上插了把刀子。” 王屿把自己代入想了想，倒也能理解几分冉成的感受。 他将冉成手里的料子拿过来，放进保险柜，然后说道：“冉成哥，反正给我介绍客户我也是要付给你中介费用。这块料子我给你保管好，你要是愿意，到时候，中介费抵货款。” 冉成眼睛一亮，嘴上却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我给你介绍客户，本心只是想解你燃眉之急，并不是为的中介费。” 他的语气中带上几丝羞愧。大约是自己为自己完全抗拒不了王屿的提议而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王屿收好料子，转头嘱咐向远峰，“保险柜里的料子，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动。真要是卖，记得先问过我。” 向远峰连连点头，经过上次事件之后，这记性他就长好了。 章群这会儿也喝完了茶，晃悠着来到冉成跟前，“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就听到卖一块少一块什么的。就这些屁点大的小料子？不是说料子越大越好吗？这些料子这么小，能跟大料子比？” 冉成只得耐心的继续给他上课，“料子越大越好是不错，不过这是有前提的。如果一个料子切垮了，大块头的料子光是在出成品数量上，也能扳回一局。损失会相对小很多。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大料子就算这个部位不行，没准还能搏一搏其他的部位。毕竟料子一大，各种可能性也跟着变大。这样一来，赌性就小不少。是从这几个方综合下来，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而并不是说大料子一定会比小料子好。” “王老板手上这些达马坎，体积虽然不大，但是达马坎皮薄水长，即便是这些半山半水料，一般来说皮壳的表现较之其他料子也要好上一些。那些种嫩部位外面松散的沙砾，早就在天长日久被水淹泥泡的日子里风化殆尽了。剩下的都是精华。而且，达马坎这个场口，还有出高色的概率。帝王绿也不是没有切出来过。别看它小、也别看市面上水石便宜，以小博大最有可能的几个场口，达马坎也排的进前三。” 一听说出色料，章群的眼神立刻变得活泛起来。 他朝两人又走近了几步，“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切出来过能拿得出手的色料。就那个高媛，说 第六百一十四章 故事 向远峰现在越看章群越觉得顺眼，立刻从抽屉里拿出账本，像模像样的翻找起来。 不过这上面标注的价格，其实还没有跟王屿对接过。 是向远峰核对店里料子的时候，看到保险柜里有一批账面上没有的达马坎，自己结合皮壳表现、以及切开后可能出现的形态，标记了一下上限价格。 没想到还真就有冤大头上门，敢夸下海口说开个价吧。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那边看料子的几人。 见章群正在这边谈料子，几个人便纷纷围了上来。 “这种皮壳，在国内倒是没怎么见过，这是达马坎吗？”人群中有个青年模样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没见过正常，这些应该是达马坎的第一层矿料。” 说这话的人，看上去比刚才那个男人倒也大不了几岁。 于是这话立刻引来刚才青年的不服，“说的就跟你见过似的。” “你还别说，我真的见过。” 男人脸上满是回味。 “吹吧你就，我还说我切过自壁呢。反正吹牛，谁不会。” 青年嗤笑一声。看样子刚才男人说他的话，让他很是不爽。 “还真不是我吹牛，这件事差不多半个越城的人都知道。” 说罢，视线转到冉成身上，“冉老板也是在越城做生意的，记不记得前些年越城老料突然升温，大家都开始刨地挖墙，找看地底下有没有埋着什么老物件？” 冉成点点头。 这当然记得，现在有些地方还在刨着呢。 “前段时间，苏富比拍卖会上成交了一条黄加绿的鸳鸯镯，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镯子的原石就是越城姓苏的一家人，最早一批从自家后院里掘出来的一块达马坎的半截老料子加工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冉成似乎有了一点印象。 开口说道：“你说的成品我有印象，因为那会儿一些公众号铺天盖地的借机宣传翡翠的收藏价值。不过，我怎么记得是腾南魏家成交出去的第一手。” 男人又开口说道：“姓苏的那家是我一个本家，当时料子挖出来的时候，皮壳就跟……” 他一边说，一边从这堆料子里扒拉出来一块黄皮的半山半水料，将它举到几人面前，“就跟这个颜色、皮壳表现有些近似。” 说罢还用随身的电筒打灯照了进去。 半山半水的料子皮壳相对都有些厚实，不比水石的轻薄，所以自然是什么也观察不到。 男人点点头，继续说道：“也是这种半山半水的表现，皮壳紧密厚实打灯不透。不过，那块料子有一处断口。不知道是不是最开始早几代人拿到手，解石后发现切面是一层黄肉，所以弃之不顾，然后料子又在后面的时间慢慢风化形成了后来的断口；又或者是料子天然形成的。总之，灯光打在断口处的时候，泛起一层黄芒。但越往下面看，就越是隐隐可见底下的颜色……怎么说呢，类似于一种浑浊的感觉。” 大家听的入神，王屿将男人所说的浑浊感代入自己所接触到黄加绿的料子中，立刻有了画面。 纯色的黄肉打灯看的时候，因为这个色相明亮、色调偏暖，所以在电筒的黄光中看过去，会给人一种纯净、澄澈的视觉效果。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将装了橙汁的杯子放到灯光下那会儿的模样。 但是当黄色中出现了冷色调的绿，就像橙汁的杯子底部铺满一层绿叶青葱，从上方投射光源，看下去的时候，下面就会给人一种不够清透、纯净度打了折扣的既视感。 男人的诉说还在继续，“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就觉得没准底下还会爆别的颜色。现如今，好的黄翡价值也不算低，肯定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唯绿色为尊。所以就决定先剥皮。” “但是这皮壳也是好东西，全剥了，万一里面的玉肉不尽如人意的话，价值又要打折扣。思量再三，将料子皮壳先剥了四分之一。那时候才开始见了一点点绿色。贴着边将灯光打进去，感觉那个颜色也够鲜亮，这才又将皮从一个侧面剥到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 男人说到这里，刚刚顿了一顿，章群就忍不住出声催促起来，“然后呢？别大喘气，赶紧的。” “然后就这样也没敢百分百下定论，将料子整个剥皮部位拿去抛了光，见了这两个颜色最后真面目。也就是这时候，腾南的魏家找上门来，出高价买走了这块达马坎。当时觉得已经是大赚特赚了，后脚魏家就出现了那个黄加绿的手镯成品，打的旗号是清代老翡翠，太后当年戴过的。很快就被人七位数请走了。” 众所周知，魏家其祖上就跟当时朝廷的那些达官显贵有往来。更有当年琢出来的自壁宫灯让知府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将之私藏，所以这种故事背景说出来，自带几分可信度。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拍卖会上，嗬，直接八位数天价。不过那个成品也属实牛13，鸡油黄的黄翡配上黄阳绿的绿翠……啧，后来再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黄加绿了。” 男人边说边摇头，语气中满是感慨。 冉成点了点头，“这事我只听说过后半段，就是从魏家那开始。想不到前面还有这样的渊源。” 章群故事听完，才不管他们的心里有多少千头万绪，这会儿眼睛直冒光。 就记住了一句话：八位数天价。 他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这料子，真的跟那条八位数的镯子差不多？” 刚刚那块用来打比方的黄皮达马坎也被他握在手里。 男人又看了几眼料子，然后点了点头。 “王老板，开个价来听听。” 章群倒也不莽，真要是如男人所说，能开出这种东西的料子，那价格肯定不会跟白菜一样。 果然，向远峰立刻眯着一双已经泛起涟漪的狐狸眼，开口说道：“章公子，您手上的料子，个头大的那块三百万，黄皮的那块四百万。” 既然都是喜欢听故事的人，向远峰立刻含泪将每块料子的身价翻了一倍，然后报给章群听。 章群脸上的表情也 第六百一十五章 促单 于是最后，章群面对着冉成筛选出来的四块料子，愁眉苦脸。 “再选一选，选出表现最好的那块。”他强调道。 冉成不紧不慢地说道：“章公子，这四块的表现在我看来，不相上下。你就自己从这四块里面选一块最有眼缘、最合你心意的那块也就是了。” 这话冉成的确是在忽悠他。 这些料子的判断标准，并不完全适合套用如今看料子的那些法则。很多判断的细节对应不上。 毕竟这些东西都有些年头了，跟现在市场上主流的那些矿层料有年代差。 冉成帮章群选的重点，不过就是将两个选项尽可能扩展的多一些。 反正最后的选择是章群自己做的主，就算是有个什么意外，也怨不到冉成头上去。 四块料子里，除了刚才章群自己选定的个头最大的那块红砂皮之外，还有后来被故事讲心动的那黄皮，剩下的两块则是泛着一丝淡青色的青灰色达马坎。 章群犹豫的很明显，这一切都逃不过向远峰的眼睛。 眼瞅着章群的手朝着他最开始选定的那块红砂皮摸去，他立刻装模作样的对着刚才讲故事的男人问道：“你刚才说那条加天价黄加绿手镯，是黄砂皮开出来的？” 男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对，我记得很清楚，黄色的皮壳。” 章群的手瞬间停滞，在两块料子之间摇摆不定。 王屿看出向远峰使坏，憋着笑说道：“达马坎的料子上限很高，不能以皮壳颜色来断定品质高低。依我看，这四块料子的表现都很好。尤其是这两块青灰色皮壳的料子，这些料子里面为数不多的水石。皮薄，打灯看下面，基本的雾层颜色看个七七八八。” 冉成却摇了摇头，“价格打到这个份上的达马坎，光靠雾层打数，扒皮去肉之后又能剩下多少？还得整个来看。” 章群立刻更犹豫了。 他本就是个门外汉，即便章老爷子如此培养，至今最多也就是半只脚入门。 况且从小没受过相关调教，杀伐果断的气质想要与生俱来那更是天方夜谭。 他骨子里就是个患得患失、想用最小成本博最大可能的一个输不起的人。 向远峰瞅着火候差不多了，直接凑上去提议道：“章公子，加上这两块水石您要是四块一起打包的话，咱们就凑个整数，。” 这边章群主意还没打定，那边杜远就进了门。 正准备打趣这俩没良心的没一个想着去接自己，进门就看见这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瞬间收了声。 看到几人正在交易的料子之后，神情更是多了几分古怪。 向远峰这会儿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杜远的表情，钱还没落袋为安呢。 看得出来，这个数字对于章群现在可动用的资金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是他太想在章老爷子面前长一回脸，所以又不想放弃眼下的这个机会。 向远峰又往前凑了凑，“前阵子王老板不差钱的时候，粤省有老板想要谈打包，都被他婉拒了。章公子，玉矿的开采可没有时光机，这种老料子，卖一块少一块呐。” 杜远看了一会儿热闹，忍不住问王屿四块打包的价格。 听说一千万后，张了张嘴，愣是没接下去。 章群在向远峰手底下没挣扎过几个回合，最终毫无悬念的以缴械投降收尾。 不过一千万毕竟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他这边操作转账起来也有些麻烦，于是问王屿要了账号，打电话回边城，让那边的章老爷子打钱。 章老爷子对于章群在佤城的一些所作所为，早也从高媛处有所耳闻，如今见他手笔越来越大，气的当时胡子就差点翘了天。 但是这终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况且这个便宜儿子本心里跟自己也不是同心同德的那一款，斥责跟教训更不好随心所欲。 然而前脚高媛被章群气的撂了挑子导致，老爷子手上这会儿也没有趁手的人选来盯着章群。 这会儿也是骑虎难下。 既怕打击了章群的积极性，又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 于是让章群拍几张料子的照片，自己先过过目再做定夺。 这个要求本来也在情理之中，要是往常章群也不会在这些细节上跟章老爷子叫板。 然而这会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话都放出去了，要是跟个小孩子一样还要家长过目才能成交，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章老爷子拗不过章群，最后还是安排人操作打款，只是说回头有空拍个照片回去，好歹钱花出去了，看看买的东西总没毛病。 章群见目的达成，自然让他干什么都没好说，对着四块料子来了个不走心的合照，然后就给章家老爷子发了过去。 一千万转账到账的时候，王屿只觉得这一单交易做的真心够累人的。 这四块料子，在王屿的计划中，能卖个五百万就算是顺利。 因为那两块水石的潜力，比起其余的半山半水来还有一大截距离。 不过，老板买的高兴就好。 见他们这边忙完，杜远笑吟吟的开口了，“我今天本来也是带着一个好消息过来的。” 向远峰立刻开口问道：“既然是好消息，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赶紧说出来，让我们高兴的级别再提升几个档次。” 杜远也无意卖关子，紧接着就说道：“上次我跟吴当温大叔、敏敏带回去的那几块达马坎料子，已经成交了三块。” 王屿一愣，赶忙问道：“成交总价多少？” 那几块料子是重中之重、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他生怕杜远一时想不开，给贱卖了。 杜远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买料子的还是咱们的老熟人。帝都梅家。” 梅青？ 还是梅灵？ 杜远一脸好笑地看着王屿，“你希望是谁？” 见王屿面色不善，于是连忙说道：“是梅立材。前两天他去边城，顺便到咱们店里转了一圈。” 章群那边办完要钱的善后工作，便开始吆喝众人，要去加工厂解石。 好歹也是一些有经历的好料子，王屿也担心他瞎折腾， 第六百一十六章 煽风点火 等到人都走了，杜远这才敢开口调侃，“你们这是杀猪盘吗？这价格我刚才都没敢说话。” 王屿还惦记着那几块达马坎的料子卖了多少，所以没心思跟他瞎聊。 杜远强调道：“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些达马坎里面，有价值的你就开个窗或者局部剥皮往外卖。这样一是一目了然、二是更好要价。反正选料子你在行，开个窗表现个效果，不比你们在这里叭叭费这个功夫强？” 王屿想了想，杜远说的方案可行度很高，于是点头应下来，“主要是今天刚刚萌生了这个打算。把这些料子出一出，回点款项，好应对后面的事。” 杜远点点头，“我也恶补了一下果敢那边的知识。你们知道吗，果敢那边的人追溯起来，应该算是咱们的同胞。他们绝大多数应该是当年远.征.军的后代。因为当年国.军失败，导致一部分远.征.军回国无望，只能留在当地。除去这一部分人，剩下的也多半是一些华裔。所以跟咱们是同宗同源。克钦能跟他们关系亲近，跟这个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向远峰听的直点头，随后问道：“然后呢？” 杜远一愣，“什么然后？” 向远峰摊了摊手，“然后他们就会莫名其妙的亲近咱们吗？然后无比赞成王屿跟杨霖的婚事、然后再大力支撑咱们的采矿事业？” 杜远被他一番说辞气的不行，嘴上功夫又不如他，想来想去最后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多了解一些背景关系，对咱们又没坏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对了，现在事情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王屿实话实说，“我还没跟魏琳那边联系，她可能这会儿还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我想着咱们三个见面之后商量一下说辞再联系她。目前唯一进展，就是老向已经联系好了师傅去加工带回来的那些宝石原矿。可能很快就能管中窥豹，通过这些料子的品质来大致判断这个矿出产的宝石成色。” 杜远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向远峰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扒拉杜远的行囊，“我让你带的东西你都带来了吗？快让我看看。” 两人打闹的当口，王屿走向那还摊在地上的那堆达马坎。 杜远说的很对，挑出里面表现较好的料子，做开窗这种半明料处理，远比全都是蒙头来的有吸引力，在买家看来，赌性也小。对自己来说，卖掉的概率也就更大。 只是王屿还有一丝犹豫，这么多明显不属于这个时期的料子，扎堆出现在自己店里，会不会惹来一些潜在的麻烦？ 想了想，还是对料子进行一定的筛选。 管不了那么多，也顾及不到那么长远。只能一步一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谈别的。 这些料子本身就具备一定的竞争力，加上时间断层，价格即便是跳脱出市场正常价格的范畴，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拿这几年市场上翡翠成品的品质来说，已经呈现出一年不如一年的趋势。随着这个趋势带来的，就是行情一年年看涨，前几年小五买到手的成品，很可能今年就奔着中五去了。 所以这些料子能加工出来的成品价值，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不过，若有走眼，那么这些料子最大的价值也就是那层皮壳了。 像是莫西沙的大橡皮跟水泥皮，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皮壳卖的比成品还贵。却仍然阻挡不住很多行业内的人趋之若鹜。 店里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也有一些对王屿手上正在分拣的料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只是大概问了一口价之后，便止步了。 东西好归好，这价格还是得掂量掂量。 店里安静了没多大一会儿，章群带着那几个人便去而复返。 向远峰收住跟杜远的玩闹，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么快就剥完皮了？不会吧？” 章群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奇怪，开口说道：“我家老爷子让我现在不要动，保持原样，然后他安排人过来亲眼看看。” 向远峰眼珠一转，想来是章家老爷子通过那几张有限的照片看出了皮壳上的端倪，只是可能还不是很确定，这才阻止了章群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安排人过来验看。 但是章群这个草包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他表现的有些愤愤不平，“安排个靠谱的也就算了，居然安排那个废物点心来。这算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如他？” 身边一众人等纷纷拍起马屁。 毕竟章家的一个助手跟章家的儿子，能给他们带来的便利差异，那是显而易见的。 章家老爷子安排的人，很快就出现在店门口。 王屿跟杜远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由都愣住了。 来的这个人，确实算得上一位老熟人。 曾经的直播一哥，庄志。 他在杨霖张玲的直播间帮忙直播了一段时间之后，眼见杨霖那边的便宜不好占，他又岂能心甘情愿在王屿手下赚点直播提成。 后来接触侯黎，想从他身上联络点资源为己所用。 却不想那侯黎，居然比猴子还精，想从他身上赚便宜，比登天还难。 最后辗转好不容易才搭上了章禅这条路子。 因为他本身对毛料就有一定的认知，加上人也聪明，机灵，很快就得到了章禅的认可。 所以这一次送走章群这个祸害的时候，就干脆一起把庄志也送了过来。 高媛名义上是带章群入门的师傅，但其实章禅才懒得理会他学不学得会。庄志才是高媛真正要带的徒弟。 章禅希望能把庄志培养起来，然后帮自己分担一些无暇分身时候的事务。 他不但接手了吉茂，自己也成立了跟赌石行业相关的公司，现在就缺几个得力的助手。 庄志看到王屿杜远也显得有些意外。 不过本身也没什么旧情好叙，加上章群又在旁边虎视眈眈，稍稍客套了几句之后，庄志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做主播那么多年，虽然以招摇撞骗居多，但实打实过手的料子数量毕竟在那摆着，对于皮壳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年头 第六百一十七章 螳螂捕蝉 这一幕，看的向远峰直摇头。 不过反正想要的已经到手，他也犯不着去多管闲事。 庄志见章群走人，立刻来到那堆达马坎的料子前，拍了几张照片。 向远峰就有些不乐意了，“你问过我们没有？谁同意你擅自拍照。” 庄志一愣，表情立刻变得讪讪的，只不过立刻被他掩饰起来。 他没直接理会向远峰，反而对着王屿解释道：“不好意思王老板，实在是见猎心喜。我只是发给老板过目。说不准咱们后面还会有进一步的合作也未可知。” 王屿见他居然还看人下菜碟，有些不爽，只是还没等开口，向远峰那边听完他说的话，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只有照片能行吗？要不要再来一段视频？” 王屿那口气瞬间散了一地。 按照庄志的说法，那他的信息一定是发给章禅了。 王屿想了想，章家倒确实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自己跟章禅没有什么直接来往，但是章逊对自己的帮助，是让王屿没齿难忘的。 章逊不愿意掺和赌石营生，王屿也是知道的，所以章禅自然而然成了头号选择。 章家有资本、懂料子，是为上选。 向远峰已经在招呼庄志落座，显然大有买卖不成就不让庄志走的架势。 这时候，苑元带着特莉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章群本来就在加工厂门口晒网摸鱼，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出现，立刻小跑着凑到前面。 他虽然刚才气头上冲出来，势要把料子全部剥皮解片让庄志这个狗腿子看。 但被冉成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如今看到美女，什么庄志、什么料子，统统一边去。 特莉下车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朝自己这边奔过来的章群。 她虽然有些讨厌章群这种如附骨之蛆闻着腥味就不撒口的人，但她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加上常年混迹男人丛中，早就养成了不会轻易当面得罪人的性格。 于是冲章群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就准备绕将过去。 章群哪能那么轻易就让她走，立刻上前一步，开始自我介绍。 特莉压根没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马上甩脱他。 最后还是苑元过来打圆场，招呼道：“章老板，又来看料子吗？” 章群忙不迭点头，顺势开口邀请道：“今晚在下做东，请几位朋友吃饭，不知道这位小姐有没有雅兴赏光？” 店里的庄志，看着章群在外面纠缠美女，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他老板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庄志觉得料子反正不会长腿跑，因此也并没有贸然使用催促三连。 反正看到信息，不管成与不成，都会给个说法的。 不过他倒也不着急走了，这会儿在店里坐的稳如泰山。 直到章群跟在特莉后面走进店里。 他的重点都在美女身上，对于庄志，就全当是没看见。 “王老板，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不如现在就动身去吃点东西如何？我就在附近一家酒店包了桌子。咱们也好联络联络感情。” 王屿本心里并不想去，但是章群说的又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加上对方刚在店里消费达八位数，拂了对方的面子，只怕有些说不过去。 当下跟向远峰杜远对视一眼，见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于是便也点头应了下来。 至于庄志，那自然得要做东的章群说了算。 章群虽然并不想在美女面前表现出小肚鸡肠的真实模样，但奈何实在是跟庄志不对付。 看到这人的嘴脸就食难下咽，所以那态度自然没有多好，就只差没有当众驱逐他了。 庄志等的就是他回来看好戏，才不管他对自己有多么不爽。总之只要是章群没有把话甩到自己脸前，那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他不走，王屿这边自然也就没办法不招呼。最后还是冉成从中一番劝说，章群这才强忍着情绪，虚情假意的邀请了一下庄志。 庄志自然是欣然前往。 他磨磨蹭蹭不肯走，为的不就是这个。 从中介店往饭店走的路上，章群都毫不掩饰对特莉的稀罕。 特莉身上久而久之养成的那种略显一点俗媚的风情，在章群这里那简直就是正对胃口。 在他眼中，特莉就是一个风情万种又魅力无穷的小妖精。 很快，王屿也就明白了章群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进饭店找了个机会私下悄悄嘱咐特莉，不要跟章群走的太近，多留个心眼。 特莉却以为王屿是在吃醋。 她突然间灵感闪现，原来感情的升华是需要借助于外力的刺激。 于是，她不但欣然接受了章群让自己坐在他旁边的邀请，席间更是应邀跟对方频频举杯。 章群在自己盲目的大男子主义下，立刻认定，特莉对自己也是情根深种。 于是更加卖力的跟她上演起含情脉脉的桥段。 殊不知，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里，两人这压根不是极富情调的清谈小酌，倒更像是两个梁山好汉在把酒言欢。 饭毕，章群便顺势提出要送特莉回宾馆。 虽然特莉很想借此试探一下王屿的反应，但是她并不愚蠢，明白章群这会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不等王屿开口，冉成倒是先一步站了出来，“我跟特莉小姐住在一家宾馆，同一层，就不劳章公子大驾，我跟特莉小姐正好顺路。” 这么一来，谁也不用去得罪这个色心上扬又不长脑子的章群。 等到众人走的差不多，章群还站在原地抽烟。 等到一支烟抽完，他挥手招呼身边几人，“走，跟我回酒店，我要连夜搬到她住的那家宾馆。” 人群中有人说道：“章哥，我看要不就算了吧。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这样。他们住的那种宾馆条件差劲的很。” 章群却好像铁了心，一言不发朝自己住的宾馆方向走去。 原地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追了上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借口去上厕所的庄志这才露出脑袋。 章群刚才的话都被他听了个正着。章群看他不爽，他也正好看 第六百一十八章 烧烤配啤酒 王屿跟杜远向远峰三个人结伴朝宾馆走去。 晚上这顿饭吃的没劲，向远峰嚷嚷着溜达走一会儿，看看路上有什么好吃又方便打包的，可以带回宾馆慢慢吃。 见王屿跟个木头似的，向远峰忍不住提醒道：“杨霖自从下午回宾馆之后，就没再出来。你也不问问人吃没吃晚饭？要是没吃，不问问人家想吃点什么，给人带回去？” 说完，看王屿还没反应，忍不住催促道：“对咱们的金主爸爸好一点，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 王屿只有赶鸭子上架，给杨霖去了个电话。 倒也如向远峰所说，杨霖直到这会儿才被王屿的电话吵醒。 说下午睡着之后，一觉到现在。 至于吃的，什么都行，让王屿看着来就好。 电话挂断，杜远问王屿，“今天魏琳那边有没有联系过？” 王屿摇了摇头，“我觉得上赶的不是买卖，所以想等对方联系咱们。要是咱们表现的太过主动，她就会知道咱们没有别的路走，以后合作起来，很容易会受对方太多的牵制。” 杜远点点头，笑言道：“现在你已经出师了。” 王屿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上赶的不是买卖这句话，还是当年杜远教导自己时候说过的，不由也是一笑。 时间过得真快，随着时间过去的还有当时懵懂的自己。 向远峰觉得揣摩女人心思这样的事，把王屿跟杜远两个捆在一起，都不如一个自己。 所以按照自己对杨霖的大致了解，开始了宵夜摊上的采买。 不得不说，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舌尖上的精华，永远都在这街头巷尾之间。 杜远跟王屿便站在路边，边说着闲话边等向远峰那边买好东西。 昏暗的街道一边，缓缓驶过来一辆轮廓棱角分明的车子。 车子开的极慢，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来到处于路灯光晕下的王屿杜远身边时，这才停了下来。 一辆类似大型皮卡车模样的车子，后斗的位置还搭了深绿色的蓬顶。 副驾驶位置上跳下来一个精干的男人。 虽然他的穿着打扮没有什么跟旁人不同之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屿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寻常人所不具备的凛冽气质。 他径自来到王屿身边，目不斜视的开口道：“王老板，我家主人有请。劳烦您跟我走一趟。” 杜远一下跳出来，将王屿挡在自己身后，一脸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来到骠国之后，王屿就像是散发着长生不老气味的唐僧肉，动不动就被人针对。几次三番下来，杜远都产生了条件反射。 男人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用不带温度的语气重复道：“请您跟我走一趟，我家主人在等您。” 王屿也算是拥有了充足的被绑经验，知道来人若真是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把来意表明。 对眼前的这个人，王屿有两个猜测。 能有这种军旅气场的人，跟自己目前有关联的，不外乎也就是两方面的人。 要么是魏琳的人、要么是果敢杨家的人。 这跟之前绑架自己的那些人的气场，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杜远一副老母鸡的架势，王屿知道要是不问清楚来龙去脉，他肯定不信。 于是开口客气地问道：“你家主人是？” 来人很干脆的回答道：“魏小姐。” 王屿冲杜远点点头，杜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正在……” 他想表达的能否等一等的意思，还未出口，就被男人打断了，“对不起这位老板，我家主人只说要见王老板。” 这不禁又让杜远怀疑起来。 魏琳找王屿又不是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白天那么多时间，不来请人，非要等到这半夜三更，月上西头？ 而且自己跟王屿本来就是一起的，既然要谈的事情也是不避人的，为什么只能王屿单刀赴会？ 这件事在杜远看来到处都说不通。 正欲上前理论，却被王屿扯住了胳膊。 “我跟他走一趟，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回来跟你们商量过后再回复他们。放心，安了。” 杜远能放心那就见鬼了，看王屿绕过自己跟着眼前的男人朝车子走去，杜远下意识追了上去。 然而还没到男人面前，耳边就响起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虽然眼睛没有看到，但是耳朵对于声音的来源还是很敏锐的。 正是从后面乌漆嘛黑的后斗位置传过来的。 杜远这下更焦急了。 谈的就算是矿上的业务，可也用不着荷 木仓 实 弓单 吧？就算谈业务，跟这样的对手，还有什么可谈的？ 绝对的武力压制，一个不满意，上来就是一梭子，还谈个锤子。 上车之前，王屿冲杜远摆了摆手，“记得给杨林送晚饭。我很快就回去。有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说罢就拉开车门上了车子。 杜远眼睁睁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到前面的一处拐弯，车屁股来了一个小范围甩尾之后，就连后尾灯也看不见了。 向远峰兴冲冲的提着手上的串串走了回来，边走边说道：“这家的烤串不错，我刚才尝了一串，那味道跟国内宵夜摊子上有的一拼。我买了不少，咱们快走。到宾馆下面的商店再买几瓶缅玛啤酒。烧烤配酒，想想就绝了。” 来到近前才发现只有杜远一个人站在那，“王屿呢？” 杜远简明扼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向远峰说了一遍。 然后病急乱投医，瞬间想到了杨八斤，“八斤老板也认识魏琳是不是？对，现在得给八斤老板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救场。” 刚摸出手机，就被向远峰一把摁住了。 “放心吧，王屿没事。”向远峰轻松的说道。 杜远立刻炸毛了，“这连装备都出场了，还没事？那得什么样才算有事。” 向远峰一边拉着杜远往宾馆的方向走，一边说道：“你现在就是关心则乱。你想想，魏琳现在要跟咱们合作，她怎么可能对王屿下手？今天这阵仗，我估摸着，应该是先给咱们来个 第六百一十九章 软柿子 车子朝前驶去，王屿对佤城道路的熟悉程度有限，所以并不知道这是在往什么地方开去。 他一开始满心以为，是要去魏琳那间连鱼塘都是用翡翠玉石砌起来的小院。 但是并没有。 车子七拐八绕最后拐进了一所村寨当中。 顺着寨子里蜿蜒曲折的乡道，最后停在一处大门紧闭的院落外。 要说王屿心里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异国他乡的月黑风高夜。 车子毫无公德心的在院门口鸣笛，很快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车子长驱直入，驶进大院。 院门在车子进入后，又被紧紧关了起来。 待车子停稳，车上的男人率先跳下车子之后，王屿在后面也慢慢挪了下来。 “主人在里面等你呢，王老板，进去吧。” 精干男人说完这番话，就站定在当场，看样子，自己并不准备进去。 既然已经来了，逃避跟退缩都只会让人看了热闹。 想到这，王屿也没再犹豫，转身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大很宽敞，只是更像一间仓库而不是住宅，了。 头顶上一盏飞碟状的灯罩，下面垂着一个圆圆的白炽灯泡。 而魏琳，正坐在灯光下，磨着一柄短刀。 她今天的穿着跟往日颇为不同，一身利落干练宛如马术服一般的装束，将她的身姿衬托的挺拔且硬朗。 看到王屿进来，甩了甩头，“坐。” 然后继续喀拉喀拉磨着手里的刀。 这声音听在王屿耳朵里，格外瘆人。 这样过了一阵子之后，魏琳这才起身，提着刀来到王屿面前，将手中的刀往他面前一戳。 那刀尖离王屿的鼻子大约就只有一指的距离。 王屿甚至能闻到上面，跟磨刀石摩擦过后所留下的那种铁渍的味道。 “这把刀跟了我很多年，怎么样，是不是把好刀？”魏琳问道。 王屿笑了，“我对这种作案工具没什么了解，魏小姐，刀在我看来都一个模样。” 其实刚才紧张的已经快要尿裤子了，但刀指着自己的时候，后知后觉的王屿没及时反应过来。 但魏琳不知道。 这会儿心里正在感慨：人不可貌相。 “今晚找王老板过来，是想谈一谈抹谷那座矿的事。” 魏琳坐在旁边开始擦刀，一边擦一边开口直奔主题。 “您说，魏小姐。”王屿恭敬的说道。 “我大概调查了一下，那个矿，还有果敢的背景？” 魏琳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开口说道。 王屿转了转眼珠，想着下午杜远说的话。 大致意思就是，得用果敢跟魏琳背后的克钦相互制衡。 虽然只是借了果敢的势，但反正魏琳又不知道。 “原来矿主自己的关系，跟我们没关系。”王屿看似一脸真诚的说道：“我们想跟魏小姐合作，自然也是希望魏小姐能成为我们的背景。不然，在跟原矿主合作的过程当中，不就成了人人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了吗。” 魏琳冷笑一声，“你倒是坦率。那矿主跟你什么关系？” 这事要解释起来，还真是有些曲折。 况且，好像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给魏琳交代的一清二楚。 于是王屿开口回答道：“朋友。” “在你们这个行业里，朋友熟人之间合作的情况不是比比皆是吗？怎么这会儿反倒计较起谁是软柿子。” 虽然魏琳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王屿可不认为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真没走心。 所以立刻回答道：“这可是矿山呐，魏小姐。不是一块料子、也不是一批料子，这是源源不断的管道。如果没有点执仗，在一开始就处于实力不对等的合作状态，只会加速分崩离析。与其被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倒不如现在主动寻求一份庇护。” 魏琳脸上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果敢那边参与了多少？” 王屿略一沉吟，然后回答道：“到现在为止明面上还没有出过面。这种事也不好明着去问。就算是问，只怕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表现的颇为上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魏琳才又开口说道：“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但是最近骠国政.府方面有意向在收缩矿产的开采范围，所以尽量别给自己找麻烦，赶紧先把矿产的后续补齐。我已经找了路子，已有的手续就不需要重新办理了，但是缺的那部分还是尽量补齐。现在时局不稳，很多事瞬息万变，哪一方面的势力都不能过分倚靠。只有钱才是硬道理。” 王屿点点头，其实并不是很明白魏琳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当然，这是我率先表达出来的诚意。为大家往后的合作打开一个良好的开端。你跟矿主那边怎么分配我不管，我这边要保证百分之三十的份额。如果你能答应的话，后面我还有一份诚意送给你。” 魏琳懒洋洋的说完，还打了一个呵欠，看来已经有意向侧面下达逐客令了。 王屿早就有心理准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对于魏琳的胃口究竟有多大，还有些拿捏不准。 “魏小姐，我本人这边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主要是杨矿主那边，我还没有跟她谈及具体分配方面的问题。不清楚她的想法。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今天先回去跟她聊一聊这个问题，尽量做她的思想工作。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沟通。您看可以吗？” 魏琳琢磨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省的沟通不畅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王老板，你现在是我跟果敢那边的中间人，在共识还没达成一致的时候，我跟他们还是尽量不要碰面的好。如果合作成了，我这边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为了让我的诚意更有分量，再帮你办一件事。明天你那位一零五码上的朋友，就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魏琳缓缓开口，丢出一个让王屿完全没想到的惊喜。 “那他……” 王屿的话还没问出口，魏琳好像就知道他想知道什么，接话道：“我说了毫发无损，自然也包括原来的岗位便利。”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 第六百二十章 冉成说 心动。 王屿此刻除了心动还是心动。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出过于激动的模样，但又觉得运输问题本来就是每一个来佤城赌石的人的三寸。 谁又能不知道似的。 还好这时候响起的电话铃声及时的拯救了王屿的欣喜若狂。 不是杜远也不是向远峰，电话居然是冉成打来的。 王屿征求过魏琳的同意后，接起了电话。 冉成的声音飞快的从电话那头传来，“王屿，你赶紧来一趟，出事了？” 他的语气焦灼且焦躁，带着一股无力。 “你在哪？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王屿下意识问出一连串问题。 “我住的宾馆。怎么说呢，你赶紧过来吧，来了再说。” 冉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自从上次矿区遇险之后的这段时间，王屿都习惯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现在国货手机的品牌繁多，早已经不是当初统一被叫做山寨机的年代。 但是这洪亮且巨大的喇叭音效，比起当年的山寨机依然毫不逊色。 魏琳没有说话，反手将短刀收起，冲王屿甩了甩头，“走吧。我正好顺路，可以送你一程。” 王屿才不信她说的，甚至隐隐有些怀疑她只是想去凑热闹。 不过魏琳愿意送自己，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要不然这鬼地方，什么时候能打上车都是一个未知数，更不要说赶着去救苦救难。 精干的男人原本正背靠屋墙坐着，看到魏琳推门出来，唰一下站的笔直。 王屿甚至没看到他站起来的那个过程，上一秒还看到他呈坐姿坐在那里，下一秒就挺拔如松了。 魏琳侧头想了想，冲精干男人说道：“钥匙。” 男人立刻摸出钥匙递了上来。 魏琳没说话，飞身来到驾驶座，点火挂挡松手刹，一气呵成。 车子原地转了半圈，看王屿还站在原地懵着，不耐烦地喊道：“走不走了？” 王屿赶忙上了副驾。 院子的大门早就在魏琳发动车子的那一刻被打开。 魏琳开的车子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打着呼哨在夜色下的乡村小道上狂奔。 她似乎很喜欢看王屿双手紧紧拉着头顶上把手的紧张模样，开车飞车还不忘自己给自己亲手点了一支女士香烟。 王屿亲眼看着她摸索着点火的时候，那车头差点好悬没拱到路边的排水渠里头。 抱怨那是绝对不敢抱怨的。 连敢怒不敢言也不敢有。 魏琳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像个老烟枪又像个老色鬼般的视线在王屿脸上扫过，“王老板，你这会儿的样子倒是真实的让人觉得可爱。” 话虽这么说，脚下的油门可是一点也没见收敛。 来时开了差不多半小时的路程，愣是被她十几分钟就杀到了距离更远一些的宾馆。 王屿惦记着冉成的话，第一时间跳下车，拍打了一下有些发软的双腿，这才举步朝里面走去。 冉成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除了冉成之外，特莉坐在其中一张床的床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怎么了？” 王屿被眼前一幕闹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到王屿来了，特莉一下跳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冉成道：“问他！” 王屿狐疑的看着冉成。 心想，可别是长夜漫漫，冉成对特莉做了什么发不乎于情、止不乎于理的糊涂事吧？ 冉成看着王屿的目光，立刻跟上了发条一样，频频摆手，“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闻讯出来救场子的热心市民。” “这事你得问章公子。” 章群？ 王屿看了一圈，没看到章群的身影。 冉成伸手指了指隔壁。 王屿走回房间门口，往隔壁一探头，房间门也是打开着的。 王屿抬步走了过去。 章群这会儿正在门里面站着，看到王屿出现，尴尬地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王老板，这就是个误会。” 魏琳已经摇着车钥匙三两步跟了上来。 王屿冲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其他人。 自己则拉着冉成来到稍远一些的角落，才开口问道：“冉成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冉成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那部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原来他带着特莉回到宾馆之后，因为两人的房间隔着不远，所以冉成看着特莉回房间之后，自己便也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一个澡之后，便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说来也巧，房间里的瓶装水喝完了，骠国的自来水冉成是下不去口的，所以套上衣服准备下楼去买水。 刚打开自己房门，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身影，一闪就进了冉成印象中特莉的房间。 冉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涉及别人的隐私，自己不好太过探究。于是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 买水的时候，还在琢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那个男人的身影跟脑海中章群的身影有几分重合。 这要是别的什么人，倒也还好说。 可吃完晚饭两人回来的路上，特莉可没少跟冉成倒苦水，说吃饭的时候章群的手就有些不安分，让她超级生气。 冉成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再怎么开放，也不至于有人第一次见面就一拍即合、神魂相呼应。 而且特莉给他的感觉，也并不像是对章群有所图谋的样子。 想着想着，冉成最后还是决定，不管怎么样，保险起见，自己还是得回去敲开特莉的房门。 要真是一场乌龙，最多也就是责骂自己几句，不痛不痒。 可真要是有什么其他的状况，好歹也是认识一场…… 这么想着冉成便来到特莉的房门前，先是侧耳听了听门里面的动静。 鸦雀无声。 冉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听到特莉的一声“稍等”之后，冉成的心倒是放回了肚子，暗道自己疑心生暗鬼。 正琢磨着一会儿特莉开门自己找个什么理由的时候，紧接着就听到门里面的特莉发出一声尖叫。 随后更是有男人一声闷哼传来。 冉成这下慌了，着急忙慌的开始不停的拍门，终于是把门给叫开。 里面站着羞愤交 第六百二十一章 群说 冉成边说边摇头。 不管怎么说，章群现在好歹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居然会做出这么下流龌龊的事情，简直为人所不齿。 王屿听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特莉是自己的朋友，在矿区那段日子，也是多亏有她照应，自己才少受很多磨难。 如今居然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半夜被男人摸进房间，险些酿出大麻烦。 冉成后面说了什么，王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也木西在矿区生存本就艰难，特莉一个孤女能活下来已经是受尽诸多坎坷跟不公。 如今，以为她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能过一个正常女人该过的日子，却不想还是摆脱不了这种腌臜事。 王屿只觉得血往头上涌去。 他一步步朝着章群逼近，周身的气场把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也震慑住了，“王老板，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王屿仿若未闻，一步一步朝前逼近。 在经过魏琳站着的门口时，魏琳轻笑一声，反手将自己的短刀摸出，“噌”一声插在了木门上。 短刀稳准狠的固定在木门之上，手撒开，刀还插在那里。 这一刀不但震慑了在场众人，吓退了周围闻讯冒头出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同时也唤回了王屿的神智。 “不着急，”魏琳看着自己的刀，笑吟吟的说道：“让他说。看看究竟是不是误会。是，大家握手言和；不是，我就把他骟了，给这个姑娘讨回公道。” “你！” 章群悲愤的大喝一声。 再怎么说，堂堂一个大老爷儿们，被当众像说牲口一样摘除某样东西，能不伤自尊吗？ 能吗？ 眼下就算是知道这娘们儿不好惹，那也要为了自己的尊严呐喊。 “我凭什么跟你解释！” 缓过神来之后的章群，恼羞成怒的喊道。 先前想要跟王屿解释，是当时的情形自己理亏。 加上这件事在他看来的确是场乌龙事件。所以第一反应下意识想把当时的情况解释清楚。 但如今被个女人如此羞辱，章群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就不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没有王法了。 魏琳看起来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章群所说的话，最后点点头，“有了身份之后，做起事情来真是束手束脚让人讨厌。没事，我换个人来。” 边说边摸出手机，在上面按了一串号码。 响了几声之后，就挂断了。 没一会儿，先前去请王屿的那个精干的男人就冲了上来。 看到魏琳没事，身上凛然的气息略敛起几分。 “把他给我摁住了。” 魏琳视线落到章群身上。 男人二话不说，缘由不问，上前立刻一招将章群制住，反.剪着双手将他脸朝下摁到了.床.榻上。 魏琳似乎很喜欢看别人吃瘪，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将他翻过来，肚子朝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特么疯了吧。” 章群又急又气，徒劳无功的反抗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像一只待宰的鱼，被囫囵翻了个个。 魏琳笑的更欢了，宛如一只抓到老鼠的猫，满脸都是对如何虐杀眼前猎物的思索。 她来到房门前，将自己的短刀拔下来，甩下一句，“把门关上，一会儿动静有点大。” 众人一窝蜂涌进房间，房间门在章群眼前毫不留情的关了起来。 关上的不是门，是他心里的光！ 他惊恐的看着魏琳甩着手里的短刀，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转去转来，而自己被死死摁住，完全动弹不得。 魏琳瞅着他的神情已经差不多到那份上了，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要不，我看在王老板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这娘们儿看着就心狠手辣不说，身边还带了帮手。 这眼前亏要是吃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幸福啊。 “我说！” 章群立刻表态。 从善如流也是一种态度。 “有一处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就别怪我……”魏琳最后威胁道。 “我懂！我懂！” 章群这会儿就像是马路边的易拉罐，魏琳踢一脚他蹦一下。 照章群的说法，他一边找人尾随了冉成跟特莉，一边自己带人回了原来住的酒店，收拾好东西办理了退房之后，就一路直接杀来了这边。 按照盯梢那伙计提供的房间号，定了特莉旁边那间的那间客房。 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打开房门，跟特莉来一场不期而遇。 安顿好之后，就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 洗着洗着还没洗彻底，正满脸泡沫举着剃刀准备下手刮胡子的时候，听见有人敲自己房间门。 他也没多想，披上浴袍头顶毛巾就出了卫生间。 毕竟自己人缘好、朋友多，哪个睡不着的过来找自己套近乎，都有可能。 卫生间就在房门旁，所以他也就没多走那两步路去拿他的近视眼镜。 结果打开门后，门外没人。 他伸出脑袋左右环顾之际，好像看到右手边有个人影。 他就眯着眼睛朝前走了几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那孙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自己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看情况不对，就想着房间门没关，离开房间太远财物不安全。 于是又着急忙慌举着剃刀往房间走。 遇到开着的门，就走了进去。 进得房间就接着回了卫生间，着手开始剃胡子。 脑子里还想着明天见到特莉之后种种粉红色的浪漫，所以剃的格外仔细，恨不得连整张脸上的汗毛都剃个干净。 哪里又知道，这会儿自己正跟特莉共处一室呢。 冉成敲门的时候他刚剃完胡子，正在镜子前沉浸式欣赏自己男人的魅力。 直到听到了特莉的应门声。 开始还有些懵，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 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引他出去的目的，就是偷偷趁他离开房间这会儿塞给他一个知心妹妹。 这怎么可以呢！ 虽然他是这样的人，可现在毕竟特莉还在隔壁呢！ 想着想着，模糊的视线中，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对 第六百二十二章 近视又不瞎 “这是什么东西？”王屿狐疑地问道。 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就能证明章群说的都是真的？ 王屿觉得这未免有些草率了。 这种卡片随处可见，大到包装领域、小到名片个人工作生活中，处处都有这种东西的痕迹。 魏琳捏着卡片，笑得意味深长，“这东西用在这的作用你知道吗？” 冉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难道是开锁？” 说完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点点头继续解释道：“你们住的这种宾馆，安全方面就很不靠谱。这种球形锁，没有反锁的情况下，这东西插进去，划一下就开了。” 说完见众人不信，魏琳冲精干男人歪了歪脑袋。 男人上道的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过卡片。开门走人关门，一气呵成。 紧接着只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门被打开了。 魏琳冷哼一声，“看你们还敢不敢不反锁房门。今天只是虚惊一场，下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特莉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她在矿区那种地方生活习惯了，出来之后，的确也没养成随手反锁房门的习惯。 “可……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代表不是他开的锁。” 特莉轻轻咬着下唇说道。 看样子已经是认定这次溜门撬锁的始作俑者就是章群无疑。 魏琳笑的魅惑，两根手指从精干男人手里夹过卡片，放在鼻端轻轻一嗅。 “这上面可没有他脸上那股剃须泡沫的味道。”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为了证明自己刚才没有撒谎，章群赶忙伸手指着卫生间，“我的剃须刀还在里面。现在应该还是湿的。我就说了我真没撒谎。我要是想干点什么，办法不有很多吗？真不至于干这么下作的事。” 难道这就真的是一场巧合的偷窃未遂事件吗？ 不敢细想，唯有暂时接受这个设定。 虽心头存疑，但是毕竟目前唯一的目标已经摆脱了嫌疑人的身份，也只能作罢。 大家最后四散而去，王屿嘱咐冉成这阵子多费点心关照一下之后，便随着魏琳先行离开了。 必要的感谢还是要表达的，要不是魏琳，自己今晚一定不会对章群客气。 虽然冲动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解气，但是要承担的后果也是巨大的。 得罪一个大主顾，对于生意人来说，终归不算是明智之举。 魏琳坐在车里，笑着看向站在两边送别自己的王屿，问道：“王老板，今晚，我的诚意那可是满到都要洋溢出来了。你什么时候也让我看看你的那一份？” 王屿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个方面，于是点头回答道：“魏小姐请放心，我今晚就去跟杨矿主商量。一旦有结论，即刻知会你。”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希望王老板不要让我失望。” 魏琳说完，冲坐在驾驶座上的精干男人甩了甩头，车子立刻启动，缓缓开了出去。 王屿伫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转身准备往自己住的宾馆走去。 今晚的任务还很艰巨。 转过身去的瞬间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王老板，今晚的事真的不赖我。” 是章群。 王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点点头。 不知道章群为什么特意来找自己说这个。 他是买主而自己只是一个货主，钱在谁手里谁才是老大。 王屿想不出来，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让章群如此看重。 “王老板，我跟你说，今晚这件事绝对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肯定不像现在我们以为的这么简单。”章群恨恨的说道。 王屿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的事，无暇跟章群纠缠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于是敷衍的点点头，“那你好好想想，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苦心针对。” 转身欲走，却被章群一把拉住，“王老板，我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戴眼镜，但我只是近视眼却并不是瞎子。敲我门的那个人的大致轮廓以及身上衣物的颜色，我还是能大致分得出来的。要真的就是随机撬开特莉姑娘的房门想要入室行窃，怎么会那么巧还要去敲我的房间门？” 章群见自己这番话说完，王屿顿住了脚步，知道自己说的话被他听进去了，于是赶忙继续说道：“这件事也许是针对我来的，那倒是无所谓，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最多也就是损失点身外之物。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针对特莉姑娘的……” 王屿的神情一凝，“你到底想说什么？” 章群冷笑着回答道：“我要是没有猜错，今晚这件事跟庄志那个废物点心绝对有脱不开的干系。那个傻缺，来骠国还装人模人样，这么热的天还穿了一双红色AJ。我又不是色盲。我就不信整个佤城还有跟这个废物点心一样装13的人。” 如他所说，近视眼的确不会连颜色都分不清楚。 “我也没想到庄志这人居然坏成这个德行，拿特莉姑娘做这种下三滥事，其心可诛。王老板，这样的人，一定要一次性给他长足够的教训，他才能明白好好做人的道理。” 章群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王屿虽然并不相信他的出发点，但是庄志的行为的确让他感到无比愤怒。 章群虽然也不怎么讨喜，但是对比庄志这番所作所为，王屿现在也很乐意能跟章群达成一致，给庄志长长记性。 “你想怎么做？”王屿问道。 章群既然特意追出来跟自己说这番话，显然是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章群嘿嘿一乐，“巧了吗这不是，刚才你前脚刚走出宾馆大门，我就收到国内发来的这条信息。王老板，要不你上眼看看？” 他说完，将自己的手机摸出来，往王屿脸前放去。 王屿疑惑的接过手机，亮起的屏幕上，一条信息跃入眼帘。 第六百二十三章 惠而不费 信息是章家老爷子发来的，因为王屿看到章群给号码备注的是“亲爹”。 上面大意是说，庄志已经将那批料子的照片发到了章禅手机上。 章禅后面应该会安排章群协同庄志，力图用最低的成本将料子拿下。 章老爷子的中心思想是，这一批料子价值不错，既然是章群第一个接触的。希望他不要只是为庄志做嫁衣裳，自己把这件事给运作一下。这事办好了，章老爷子也就有了由头，顺理成章给章群铺垫后面的道路。 王屿将手机递还给章群，“老爷子这么掏心窝子的体己话，章公子就这么拿给我看，会不会不太合适。” 章群摆了摆手，“既然是要携起手来做事情，那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藏着掖着多没意思。”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王屿问道。 章群转了转眼珠子，“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王老板要是没意见，要不咱们就近找个地方坐着聊？” 王屿想了想，杨霖那边反正不用急在这一会儿。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如章群所言，是庄志从中使坏，也还需要再细细问问章群。 便点头答应下来。 章群这人选的地方也跟他的一贯风格契合，地点选在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王屿来佤城这么久，还真没有到过这种灯红酒绿之所。 尽管浑身不自在，还是在陪酒女郎如钩子般的注视下，跟在章群后面走了进去。 酒吧布局跟国内相差无多，最外面是硕大的舞池以及卡座，再往后面走就是一间间的包房。 章群显然对这里轻车熟路，跟酒吧里的翻译一番耳语之后，翻译就兴冲冲的推开了其中一间包房的门，“老板，您看这间怎么样？” 章群看都没看顺手掏出一把骠国币塞给翻译作小费，然后将王屿先请了进去。 包房隔音效果做的不错。 人在里面几乎不会受到外面噪音的干扰，倒也不失为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落座后，话还没说上两句，就有人送进来一堆酒水，直接铺满了整个包房的的桌面。 王屿的注意力还放在刚才的话题上，便直截了当的对章群说道：“章公子能确定今晚敲门的人是庄志吗？” 章群点头，“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虽然我也看庄志那小子不顺眼，但是这毕竟也不是一件小事，不能拿特莉姑娘的遭遇来开玩笑，王老板你说是不是？而且，刚才我出门之前特意观察了一下，宾馆的走廊里有监控。我今晚是临时起意搬过来的，庄志肯定不可能一早就有这个计划。仓促之间肯定有很多准备不全的漏洞。真要是想核实，调取一下监控应该也能证明我所言不虚。” 说完，见王屿沉默不语，章群便继续说道：“王老板，我希望你不要跟庄志谈这桩买卖。虽然章……二哥看好他，那肯定也是不了解他的为人。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势力越大越反动。就应该及时断了他的出路。” 王屿问道：“那不知道章公子想怎么跟我谈这桩交易？” 章群嘿嘿一乐，先是一记马屁送上，“就喜欢跟王老板这样爽快的老板打交道。” 王屿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跟章群扯闲篇越多他越是不会直奔主题，所以决定跟要谈内容无关的闲话，自动略过不接茬。 见王屿不为所动，章群立刻说道：“想必王老板已经看出来了，目前这件事对我而言，已经远超料子本身的价值。对你来说，跟我交易的好处就是我不会跟你压价格。只要总价说的过去，我能交差，你赚你的利润、我换我的前程，咱们各取所需，不皆大欢喜吗。” 听起来倒是惠而不费。 就算不涉及庄志此番的行径，这个提议也颇令人心动。 左右于王屿而言也不过就是选择跟谁成交的问题。 “不过嘛，”章群转了转眼珠子，“鄙人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王屿就知道没有这么好赚的钱。 于是开口道：“有什么想法，章公子且提来听听。” 正说着话，包房的门被再一次推开，走进来几个穿着相对比较暴露的骠国姑娘。 章群立刻招呼起来，于是两个姑娘朝王屿身边走过来，一左一右分坐两边。 温香软玉在侧，章群的眼神无酒自然醉。 姑娘们也不是吃素的，坐下之后就开始频频举杯劝酒。 章群举着酒瓶，朝王屿说道：“王老板，来，先干了这一杯。其他的容后再说。不得不说，这骠国的陪酒姑娘是真便宜。几块钱国币就能找来一个。要不是怕你见外，我真想再多找几个。” 王屿举起面前一瓶啤酒，笑着说道：“看来章公子是海量了。我这个人喜欢先处理正事再说其他的。章公子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了。” 章群哈哈一笑，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王老板能找个合理的理由拒绝庄志，但不要影响到后面我带这批料子回章家。” 他说的隐晦，但王屿却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就是绝对不能将章群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坏人的锅他不背。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王屿也没有多少犹豫，点点头说道：“章公子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今晚我回去合计一下，明天咱们再详谈。” 说罢，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说道：“我回去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章群一看王屿要走，立刻跟着站起来说道：“别啊王老板，美人美酒都已经就位，现在走了岂不辜负良辰美景？” 王屿拱了拱手，“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章公子只管尽兴，我回去的确还有要紧的事，咱们改日再把酒言欢。” 说完也不再顾及章群的挽留，快步走出了包房。 当他的身影离开章群的视线时，章群满脸的热情瞬间消散，换成一副不屑的神情，“嘁，假仁假义，装什么正人君子。” 当王屿摆脱章群设的温柔乡，走在回宾馆的路上，心下不禁哑然。 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喜欢简简单单的日子，更喜欢简简单单纯 第六百二十四章 香水味 当王屿回到自己位于新长城的房间时，发现杨霖居然也在。 向远峰打包带回来的烧烤烤串，还有一份严严实实的包裹着放在一旁，显然是三人给自己留出来的那一份。 看着六只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王屿不由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未见异常。 向远峰第一个蹦过来，问道：“今晚真的是魏琳派的人吗？” 王屿点点头，“其实说白了就是给我一个下马威，想在后面的利益分配中，让我做到心中有数。” 然后将今晚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隐去了特莉宾馆发生的事跟章群带自己去酒吧这一段。 但是向远峰也不知道是不是狗鼻子，逮着王屿嗅来嗅去，最后一脸狐疑的问道：“你身上怎么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这个魏琳我见过，不像是这么没品味的一个人。你这是去哪鬼混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关键是这会儿王屿当着杨霖的面心里发虚。 立刻兵荒马乱的将话题转移开，说起魏琳要求百分之三十份额的要求。 杨霖没说话，视线从三人脸上逐一扫过。 最后还是杜远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把我们从矿上带出宝石原矿的事情跟她说？” 王屿摇了摇头。 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的情况下，能少透露就少透露才是上策。 杜远又说道：“那就先不忙给她回话。先等加工师傅那边把宝石剥离出来以后，看看最终成品的成色，再做定夺也不迟。” 三人瞬间达成共识，只有杨霖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你们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杜远回答道：“你那座矿产，就算魏琳再神通广大，能打听到的结果也最多也就是一个没什么搞头的鸡窝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答应要做咱们的靠山，不外乎就是觉得可能大概率还有些油水可捞。但是具体这个矿有多大的潜力，她也不确定，所以这个百分之三十，只是她一时兴起随便报出来的比例，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 “即便是现在给咱们的这些便利，也不过就是顺手为之。要是能成自然最好，实在成不了，她可能还能在其他的方面索要回报。总之就是她现在付出的这些，对她而言应该算不得什么。我们该打点就打点、该表示就表示，让她知道咱们承她这份情，先把关系稳住。如果后面这座矿出产的品质差强人意的话，咱们就将她的预期尽力压榨，看看她的心理底线是多少；反之，百分之三十一分不少奉上，甚至还可以再多给她五个点。” 杨霖瞠目结舌的看着杜远。 那模样，只差没直接说出“你疯了吧”四个字。 但是王屿跟向远峰却明白杜远的意思。 向远峰接过话头，解释道：“矿的潜力越大，觊觎的人便越多，我们就越是守不住。那时候用到魏琳背后克钦的地方就大大增加。远的不说，果敢那边会不会插一脚都不能保证。你觉得就咱们这小猫三两只，有什么能耐跟这种势力抗衡？都别说那种级别了，咱们这种弱鸡，随随便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不全军覆没都见鬼了。” 杨霖沉默了。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好一会儿之后，才抬头对王屿说道：“你看着处理吧。我没意见。” 王屿也不客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是谁都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怎么齐心协力以小博大把事情运作好，才是首要的问题。 说完杨霖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回房间睡了，你们也早早休息。” 经过王屿身边的时候，还抽了抽鼻子，显然对向远峰刚才所说的廉价香水味有些在意。 王屿只当没看出来，送走杨霖返回两人面前，才忍不住开始抱怨，“你当着杨霖面，说话就不能有个把门的？” 向远峰眯起眼睛，不正经的说道：“原来你真的出去鬼混去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好歹暂时克制一下，等矿产的事盖棺定论你再放纵也不迟。你这样要是被杨霖看出端倪，矿可就飞了！我跟你没完！”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没理会他的话茬，转头看着杜远说起今晚上发生的后半段经过。 然后问道：“你觉得这些料子跟章家做交易，会不会有隐患？” 毕竟，这些料子将涉及一笔不小的资金往来。 而且，章逊虽然是自己的贵人，王屿也对章逊相当有好感，但是章家以及章禅的立场，王屿并不清楚。念及之前自己在边城的时候，被搅合进去的那些事，王屿觉得自己好歹应该弄清楚，章家跟隐冒头角的那家商贸公司、以及那些人，有没有瓜葛。 向远峰也明白过来，开口说道：“明天我打电话回去着人打听一下。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杜远也说道：“我这边……跟章家没有什么干系。其他的就以老向打听到的为准。” “那就尽快，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这两天如果庄志来谈买断料子的事，怎么应付？” 杜远沉吟了一下，“就暂时先声称想把料子运回国内再定价出售。告诉他这是合伙的买卖，合伙人不肯在佤城贱卖，他有想法就等到料子回国以后再商谈。这反正坏人全都是你当了，章群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咱们求财、他求名利，本质上也不冲突。保证客户的利益、满足客户的需求，本来也是咱们分内的事。” 果然三个臭皮匠顶得上一个诸葛亮。 王屿冲杜远竖了个大拇指。 杜远继续说道：“也别掉以轻心，趁着魏琳现在剃头挑子一头热，趁热打铁明天就赶紧去补办手续。钱这方面咱们先尽可能想办法凑，也不能因为这让章群看出我们着急用钱。这人小聪明多的很，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向远峰对此很不以为意，却难得没有打岔。章群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商量完这些，也基本达成共识。 王屿这才心无旁骛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芽两叶 倒是也没说什么，就是问王屿睡了没有。 想想也是，晚上刚刚经历了那种事，只怕这会儿她心里还拧巴着。 所以王屿便随手回了条信息。 发送成功没一会儿，特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丝沮丧，“王老板，我刚才想了很久，决定这两天就准备准备回矿上去了。反正市场行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还是早早回去专心忙自己的事吧。” 王屿有些纳闷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消沉？” 半夜打电话，一定是有些压抑的心事想要吐露，王屿倒也理解特莉这会儿的感受。 “出来之前，我觉得自己算是混得不错。靠着左右逢源、人堆里打着滚儿的终于熬出了头，抓住了我想要的翻身机会。我觉得以后不会再有人看不起我、也不会再有人单单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我觉得自己做到了逆天改命。我很满意也很知足。直到今晚见到另外一种人生的过法。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井底之蛙，距离自己真正想要的那种生活，还差的很远。” 王屿知道她说的是魏琳。 看来，今晚跟魏琳的直面接触，给了她很多触动。 让她真正半夜难眠的原因，不是今晚发生的事、也不是章群，而是来自另外一个女人的那种她一直想要获得、却一直遥不可及的底气。 王屿叹了口气，“特莉，人跟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很多人的起跑线就是我们无法企及的。你现在已经是也木西当中令人羡慕的存在，何必要去跟其他人比较，反而让自己活的不自在。” “不，”特莉的声音继续传过来，“是我以为、以为我自己已经是那样的人。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都是我的自我想象。当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 王屿沉默。 只明白一件事，特莉现在想要的是倾听，而不是说教。 “我今天跟你的翻译去到那个女店主的店里，我在想的是，要把她的店盘下来，将自己的触手伸到佤城，做大做强做成一条龙。我也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你，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这会儿我想明白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反而会把自己撑死。我现在应该先守住现有的，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等到一切稳固之后，再考虑扩展的事。”特莉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王屿先前只以为她对女店主店里的料子感兴趣，这才要闹着过去看看，没想到她还存了这份野心。 “我回去会第一时间帮你联络貌昂跟萨沙，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也会及时通知你。就按咱们先前说好的。这通电话就算是我跟你道别了。以后我们一定后会有期。” 说完，特莉就将电话挂断了。 王屿捏着电话沉思半晌，直觉告诉自己应该打回去再开解一下特莉。 但是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只得作罢。 旁边还在打游戏的向远峰，嘴上也不闲着，“有时候我就有些想不明白，杜远，你说王屿这样的木头人，怎么会那么有女人缘呢？” 杜远一边手上不停的操作手机，一边回答道：“管好你自己，只要陶秀姐也喜欢你不就行了，还有这份闲心去羡慕王屿。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 他话音刚落，向远峰便又接上了话茬，“是有点闲。不过貌昂说的那批料子，是不是明天就到八斤老板店里了？” 杜远：“什么料子？” 向远峰将手机上“特种兵”的一梭子子 弓单 打完，这才顾得上回话，“差点忘了，你也不知道。貌昂跟我和梁以开说的。八斤老板最近总不见人，前两天说起来才知道有这回事。明天咱去他店里看看？最近都快成全职看店的了。好久没赌石，手有点痒痒。” 他的话引起王屿的兴趣，“我怎么没听八斤老板说起？” “这把又输了。倒霉。” 向远峰丧气的将手机丢在床上，然后说道：“具体情况貌昂说的也是模棱两可。我估计这批料子来路有问题。” 说完看王屿一脸吃惊的表情，又说道：“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实在不行，直接开口问。经历了那么多事，这点信任还能没有吗。行了行了，不打了，睡觉。今晚把把输，不能再打了。” 说完径自往被窝里一躺，任凭杜远怎么说都不肯再来一把，也不知道在较哪门子劲。 “小华最近怎么样？”王屿顺口问道。 向远峰听到这里，精神头又起来了。 从被窝里探出上半身，得意洋洋的说道：“先不说小华。我跟你说，去年雨水多，我包的那棵茶树高产，压成茶饼之后，发了大概三分之二到魔都。唐羽跟我说那边的消费者挺认这个口感。千家茶寨的计划可能真要提上议程了。该说不该说，这茶叶的利润可比咱们择折腾毛料赚的多多了。” 听他说到这里，杜远开口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跟他去了一趟马邓吗？还忘了问你，实地考察的结果怎么样？” 向远峰撇了撇嘴，“地是好地、树也是好树、茶更是性价比好茶，就是这人，一言难尽。” 一番话说得杜远跟王屿好奇心顿起，“怎么了？” “到了一个‘哀牢山’还是‘无量山’附近一家寨子，唐羽非说那茶叶甜度喜人，说比市面上那个什么‘薄荷糖’适口性跟性价比都好多了。非要带一些回去，说是试试市场的接受程度。当时那茶农拿给他看样茶的条索，我也是看过的，大叶种晒青毛茶。茶农说合作价格一饼小百数。七子饼七子饼，一提七饼千把多，唐羽觉得这茶叶价格就跟白捡的似的。一件六提，上来就要了十件。” “结果第二天茶农来送货的时候，硬说自己记错了价格，一饼要价生生加了一百块。唐羽这人你们也知道，视金钱如粪土。连摆子都没打就直接转了账。我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就成交了。” 杜远笑着说道：“也就 第六百二十六章 如鱼得水 往后一段时间，唐羽就开始主打向远峰那棵高产茶树的茶叶。 他的茶楼，原本消耗量也不算特别巨大。 向远峰省着点，别大手大脚见人就送，两个人一个自己喝喝、一个往外卖卖，倒也能保持一个平衡。 但是后来，随着小华入住魔都，将两家翡翠店面经营的风生水起之后，唐羽也就有了更多的精力放在茶楼上。 很快，除了茶楼自身的日常消耗外，开始有回头客专程购买。而且这些爱茶之人最不吝啬对囤茶这一行为的推崇。 最少也是一提七饼起步。 很快向远峰就在唐羽的授意下，以自己那棵茶树为圆心，将周边暂时没有金主的茶树都给包了个圆。 一饼几百块成本的茶饼，卖出两千五百块的高价。 关键还供不应求。 所以近来，唐羽又开始对自己早前那个想法有了实施的打算。 只不过他咬死了，一定要把那两座山头撇出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茶饼因为最后都会被棉纸包裹，且每一提都有笋壳捆扎，注定不会每一饼都能进行查验。 人品不过关，最是靠不住。 向远峰说了这么多，其实想法就一个。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咱们哥几个，既然干什么都不分家，不如茶叶这事咱们也搭个伙？” 杜远没表态，看着王屿。 王屿想到在矿区那会儿，哥昆矿主对于来自国内普洱茶叶的喜爱，心中不免蠢蠢欲动。 向远峰现在多少也了解一些王屿的反应，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妥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明天就跟唐羽知会一声。我现在觉得大家做什么都在一起，这心里还真是莫名觉得踏实。” 王屿跟杜远心里也挺踏实的。 平白冒出来一个赚钱的路子，只是虽然目前看起来，这条路大概率还需要往里砸钱。 不过，虱子多了不怕咬。 矿都敢上手了，还有什么是能让他们退缩的。 “行了，正事聊完，赶紧睡吧。明天还有老多事情要做呢。早睡早起身体好。” 向远峰最后了无心事的说道。 “宝石加工那边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有个结果？”王屿忍不住问道。 向远峰想了想，回答道：“要不，明天我亲自过去看看吧。回来告诉你。” 王屿点点头头，自己明天也应该跟任师傅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这几天的进展怎么样。 这么一想，明天的事的确不少，赶紧睡赶紧睡。 杜远瞅着这俩人前后脚钻了被窝，连手机都熄屏扔在了旁边，这才伸手将灯灭了，自己也挨着枕头躺下。 折腾一天，还是躺在床上的时候最舒服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屿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毫无悬念又是第一个醒来。 头天晚上口号喊的震天响的向远峰，这会儿呼噜打的挺响。 王屿蹑手蹑脚走进洗手间，一番洗漱收拾停当之中，再出来就看到杜远也爬了起来。 经过向远峰床边的时候，看到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底板，伸手就是用力一挠。 事实证明，即便是睡着的人，对于这种敏感部位的刺激也是有着本能的反应，向远峰像是触电一样，整个人先是缩成一个虾球，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杜远现在把他脾气吃的透透的，不等他发飙，抢先说道：“几点了，抓紧起床，今天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办吗？” 向远峰将满肚子牢骚咽回了肚子里，闷头跟杜远前后将洗漱完毕，三个人趁着夜色就赶去了角湾。 因为担心店里货多招贼惦记不安全，这段时间以来老李主动承担起夜里值守看店的工作。 说是值守，倒也不是睁着眼睛到天亮，就是有个人在店里，真要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知道罢了。 三人开门进去的时候，老李还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向远峰笑打趣道：“老李看店，人被老鼠抬走了也不知道。” 杜远立刻说道：“我看好你，睡觉挺警觉的，要不今晚开始换你来店里值班，怎么样？” 向远峰顿时直翻白眼，忙不迭转移着话题，“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漏掉了什么的感觉呢？” 说完叹了口气，才又开口道：“漏掉了梁以开。这小子今天又能多睡一个懒觉了。咱们这么早来干嘛？你看外面那些摆地摊的都没咱们来得早。” 王屿拇指指了指隔壁，“开始卸货了。” 向远峰不信邪的探头一看，一辆微型小货车，正悄无声息停在天外天的门口。 以貌昂为首的几个阿弟，紧锣密鼓的在货车车斗跟店里来回忙活。 向远峰缩回头，冲两人小声说道：“就冲这卸货的架势，来路不明这说法又可靠几分。” “等他们卸完货咱们进去看看。” 老李揉着眼睛坐起来，紧接着在王屿的安排下回宾馆补觉。 反正店里也不用这么多人张罗。 将店面的料子规整好，外面出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向远峰来的这么早，哪里能闲的住，将杜远安排在店里看门之后，自己扯着王屿跑到门口的地摊上看起料子来。 向远峰的确是天生吃赌石这碗饭的人，不但具备家庭赌石氛围，关键是还时刻保有赌石的热情。 地摊上的人见到向远峰表现的还挺热情。 甚至有一个年纪不大阿弟模样的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问向远峰想看什么价位的料子，若有合适的，他可以天亮以后第一时间送上门来。 向远峰笑眯眯的告诉王屿，他不在店里的这段时间，自己已经跟周边的货主或者阿弟们都建立起了初步的关系。 “只要资金到位，不管什么样的料子，一句话的事。” 王屿觉得，向远峰在佤城混的如鱼得水，比在国内还要自在。哪里还有什么水土不服，心理过敏这样的情况。 第六百二十七章 女士优先 王屿看着向远峰跟领导视察工作似的，摆摆手，“随便看看。要是有那种各方面表现不错的料子，只管带来给我看。只要品质过关，价格好谈。” 阿弟忙不迭点头。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的时候，王屿已经转悠到了旁边的摊位上。 这个地方上一次还是自己遇到徐平前妻程容的地方。 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 王屿这么想着，视线从眼前的料子上一一划过。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老板，这料子好得很，要不要上眼好好看一看？” 年轻的阿弟热情的招呼着。 他显然也认识向远峰，虽然王屿起来没那么眼熟，但是能在一起就都是老板。 阿弟自然不会轻易怠慢。 料子个头不算大，大约最多只有十公斤上下。 如果王屿没有看错的话，这一块应该就是种水之王莫西沙。 他下意识将口袋里的电筒摸了出来，暖黄色的强光准确无误的将整个料子笼罩起来。 借着光线，王屿终于看到料子的大致全貌。 灰黑色的皮壳上，细腻的翻砂紧密的包裹在上面，皮壳的纹路显的密实且厚重。 皮壳表现不错、翻砂看起来也足够有力。 王屿将电筒光源暂时一收，伸手准备将料子拿过来，仔细上眼看看细节。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动作，斜剌里伸出的一只手一把将料子薅走了。 王屿顺着料子的走向看过去，只看到被一头乌黑长发遮挡住的半张侧颜。 也许是感受到来自王屿的视线，姑娘一下将脑袋抬了起来。 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果然在看自己，姑娘语气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你看什么呢？” 王屿承认这是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姑娘，长发披肩，唇红齿白。一双大大的眼睛，像两颗晴王，又大又圆。 他自然不会无端跟一个姑娘置气，原本直接一走了之也就没事了。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解释起来，“没事。本来也正准备看这个料子。既然姑娘出手占了先，就请便吧。” 说完，觉得自己再杵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便抬脚欲走。 原本今天也就只是出来随便转转，早已经跟最开始赌石那会儿的心态不同，一两块料子什么的，问题都不大。 又不是当年抢蒙包料的时候，如今绅士一下，讲究个女士优先也未尝不可。 王屿是实话实说，却不想这话听到姑娘的耳朵里就被过分解读了。 “你等会，什么叫我先出手占了先？你谈价了吗？” 姑娘的眼神狐疑的看向卖料子的阿弟。 这倒是还真没到叫价的阶段，阿弟只能尴尬的摇了摇头。 见阿弟摇头，姑娘立刻理直气壮起来，“既然没有问价，刚才又没看到你们在谈论这个料子。那就是大家一起看到的，也就是公平竞争。大家都有谈的权利，不是吗？怎么成了我占了先？倒像是我抢了你看的料子似的。”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王屿一眼。 显然是将王屿当成了那种，喜欢语言戏耍小姑娘寻开心的街流子。 王屿一想，这大概是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主。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便点了点头，“是我说话没注意用词。对不住了。” 姑娘有些傲娇的回答道：“那就好。以后不要看到对方是个姑娘就言语无状。” 王屿暗自笑了一声，摇摇头，转身跟闻声赶来的向远峰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向远峰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事，看了同一块料子。走吧，咱们再去那边转转看看。” 不由分说，拉着向远峰就朝旁边走去。 向远峰就是一个火上添油的主，不把他赶紧带离这是非之地，只怕一会又要平地起波澜。 向远峰虽然人被他推搡着走了，脑袋却还保持着着人类颈椎转动的最大极限，看向王屿身后。 直到两人走出去一截之后，向远峰才开口说道：“刚才那个女的，我好像见过。” 王屿压根没当一回事，随口说道：“你看哪个美女都似曾相识。” 这话向远峰可就不爱听了，“好好说话就不行是吧？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登徒子、二流子是吧？我看她眼熟，是因为这姑娘前两天去过咱们店里。” 王屿一听居然还是自己客户，万幸刚才没有什么冲突。 做生意嘛，自然是以和为贵。 “不是，”结果向远峰摇了摇头，“她不是买家，她是货主，往咱们店里送了好像是三块还是四块明料。因为来送料子的货主本来就不多，加上又是明料，所以我才记得。” 当然不能说是因为长得好看，自己才记得住，不然王屿还不得借机取笑自己。 王屿点点头，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货主也是咱们的客户。有料子就有钱赚。不是客户是什么。” 向远峰看着姑娘的位置说道：“难不成她也是在佤城这一边收蒙头，一边解石，然后转手往外卖了赚差价？一个姑娘家，这胆也挺肥的。” 王屿不由顺着刚才的方向，又将视线投放了过去。 不想，又被姑娘抓个正着。 这一次，姑娘举起拳头，做恐吓状，冲王屿挥舞了几下。 向远峰不由笑起来，“有点意思，还奶凶奶凶的。” 王屿却在琢磨向远峰刚才说的话。 如果自己不是有手玩件加持的话，绝对是不敢贸然决定走现在这种路线的。 他自然不会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也会有这样的奇遇，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一定对自己赌石的眼力相当有自信。 向远峰说的没错，有点意思。 他这边还在琢磨着，向远峰却早就转移了注意力，很快就开始大声招呼起来。 “王屿，你过来看这块料子。” 王屿收回视线，朝着向远峰身边走去。 这会儿他正双手抱着一块柚子般大小的黑皮料子，上下左右翻看个不停。 第六百二十八章 莫湾基黑乌砂 王屿凑近一瞧，是一块莫湾基的黑乌沙。 在电筒的照射下，周身黝黑，泛着蜡壳独有的光泽。 这样的料子，向来赌性强过其他种类，王屿顿时也来了兴致。 料子不大，认真将灯光摁在皮壳上一寸寸仔细观察着。 皮壳倒不全是蜡壳，周身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被蜡壳覆盖，王屿伸出指甲，用力抠了一下砂壳上面的沙砾。 稀稀落落随着他的动作，掉下来那么一两颗，他点点头，翻砂挺上劲。 蜡壳虽然只有局部，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表现。 “要是价格合适就拿下，带回去切开看看里面的表现。我这会儿好奇心都起来了。” 既然是兴之所起，王屿便刻意忽略手玩件的反应。 不然一点悬念都没有，岂不是平白丧失了很多赌石的乐趣。 向远峰像个孩子一样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手上的料子，“王屿，你觉得这个料子有没有大搞头？你看这个地方，还有松花。” 王屿顺着向远峰指的位置看去，的确是看到几处颜色并不明显的松花。 他心念一动，将料子整个抱在手上，翻来覆去认真研究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不动声色地问面前的阿弟，“这块料子什么价格？” 阿弟见一大早的生意上门，表现的很是热情，“老板，这个料子好的很嘞。不过最近货主都是要求用国币交易。这个料子按你们国币的价格是二十八万。” 他话音刚落，向远峰就把眼睛一瞪，“好好叫价。” 阿弟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向远峰，弱弱的开口说道：“十……十八万。” 这个第一口叫价还差不多，再拉扯一下的话…… 所以，向远峰冲王屿说道：“怎么样？我觉得五万上下应该差不多能谈下来。毕竟是个全蒙头。黑乌纱的赌性又大。价格卡的太死更不好出手。” 王屿仍旧颠来倒去打着灯光观察着料子，这让向远峰有些沉不住气。 比这更刁钻的料子也不是没有经受过，至于对着这块料子这么犹豫不决吗？ 所以伸手戳了戳王屿的胳膊，“跟你说话呢。” 王屿叹了口气，稍稍将向远峰朝自己一侧扯了扯，避开阿弟的照面，这才开口说道：“这个料子，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向远峰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个料子，如果没有这些松花的时候，倒是还好。现在有了这几处松花，反而画蛇添足，落了下乘。”王屿摇摇头，“这东西也不是不能玩，想转手卖掉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松花的部位，开个窗。这松花我刚才打灯仔细看了，是绿花，也有水头。” 向远峰开口道：“我知道，松花我刚才看到的时候，也第一时间看过了。只不过，翡翠料子里面飘绿花反而贬值的情形，就那么两三种，你真的确定这个料子就是那小概率情形当中的一件？” 王屿补刀，“还是最差劲的那一种，蓝水上面飘绿花。” 那画面太美，向远峰表示自己压根不愿意想象。 他顿时垮下脸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屿看着他吃瘪，觉得有些好笑，但看他情真意切也就没有继续卖关子。 开口说道：“你看料子的水平在我之上，但是有些时候却不如我获得的信息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向远峰也不矫情，很快说道：“没有你细心。” 王屿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知道还不改。刚才我在观察的就是这些细节。蜡壳的包裹性很严密，基本上不会有丝毫透光的机会。但是还有这些砂壳的位置呢。这种地方，说不准总有那么一点概率是皮壳比较薄，相对好观察的着眼点吧。” 说着，将电筒摁在料子某处的皮壳之上，大大的光圈随着电筒的贴近，慢慢缩小成一个比电筒口大不了多少的一个小光圈，向远峰便也很快看出来了端倪。 这个位置的皮壳确实要薄上几分，紧挨着旁边就是一团松花。 电筒的光线透过皮壳，打在底下的玉肉上，泛起一团浅色绿芒。 这个表现向远峰是有概念的。 黄色的灯光打在泛蓝的玉肉上，色温的缘故会糅合一部分蓝色，导致看起来反而带上了一丝绿色意味。 以他多年看料子的经验来说，尽管没有其他颜色作为参照，但是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王屿观察向远峰的表情，知道到这里他已经看明白了。 于是稍稍倾斜了一下电筒投射光源的角度，将光线朝着旁边的松花处照了过去。 有水头的送花，不管有没有皮壳，对于灯光的试探，基本上都是照单全收，且有求必应。 有种水的地方对于光源的反应是最敏锐的。灯光顺着松花所到之处，会将靠近皮壳上的表现折射回来。 这灯光一打，向远峰便更加沮丧了。 绿色松花灯光反射出来的颜色，明显跟刚才砂壳上反射的颜色有差异。 如果两个位置都是同一个颜色，在同样的光源下，不会出现这样明显的色差。 “那就没得玩了。” 他意兴阑珊的将手上的料子放回原处。 阿弟眼瞅着原本板上钉钉的买卖要黄，有些着急，赶紧说道：“老板，再好好看看嘛。好好看看。价格还可以打个商量的嘛。” 向远峰摇了摇头，“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谈吧。这个料子，我们……不对庄。” 都是生意人，一些话没必要非得说的人尽皆知。 自己知道什么情况也便是了。 再说，谁又敢保证自己说的一定就是真相。 赌石这东西，本身就是一千个人眼里一千个哈姆雷特。 阿弟见向远峰不是为了拉扯价格故弄玄虚，而是玩真的，立刻就着急了，“老板、老板，再看看嘛。价格好商量。货主价格也没那么高的。” 向远峰已经拔脚开始走人了，王屿却顺着话题多问了一句，“没那么高是多高？” 阿弟转了转眼珠子，“老板，你要是答应给我一千块国币的摆卡，我就把货主底价偷偷告诉你。” 王屿颇为意外的看着阿弟，毕竟这是一种 第六百二十九章 麻花镯形态初显 两人最终花了四万一千块，带着这块黑乌纱回了店里。 向远峰连店门都没进，带着料子转头就扎进了不远处的加工厂。 这事交给向远峰办比自己还靠谱，王屿乐的自在悠闲。 瞅着隔壁杨八斤门口的料子都已经卸完了，琢磨着自己是先回店里看门还是先去找貌灿看看料子。 正纠结的时候，梁以开从身后赶了过来。 果不其然，一见面就是一通抱怨，“今天是要给我放假吗？早上连个喊门的人都没有。” 王屿自知理亏，不管梁以开说什么自己都不吱声。 好在梁以开也就是发发牢骚，见王屿认错态度端正，很快也就见好就收。进到店里张罗他该张罗的事宜。 这下没了后顾之忧，王屿便来到天外天，看着貌灿正对一地狼藉进行着清点。 见到王屿进门，招呼了两声之后，就也顾不上客套了。 王屿搭眼看了看地上的料子，并不像是往常从矿上直接运下来的裸露石块，而是每一个都有独立的打包。 骠国报纸加黄胶带。 这种包装的形态王屿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国内的蒙包料、自己曾经心心念念、夜不能寐的所在，全部都是这样的包装。 而且，骠国运输回国内的料子也都是这样的包装。 王屿想到向远峰调侃的说法，看来还真让他说了个差不多，这些料子的来源，肯定不像以往那么简单。 貌灿看样子只是在进行最基础的核对，按理说清点无误接下来应该就是拆包上架，然后迎来送往形形色色的各路买家。 但是貌灿只是让其他的阿弟们先将料子搬到靠近最里面的角落，一副还有其他安排的样子。 王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之后，貌昂倒是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这些得等老板来了之后再做分配。他电话里没交代清楚，还是等他回来看过之后再说吧。” 王屿又问道：“今天八斤老板回来吗？” 貌昂点点头，“应该是回来的。到时候我过去喊王老板。” 王屿感觉反正现在也看不到料子，于是跟貌昂闲聊几句之后，便转回了自己店里。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大家都开始一天营生的点，王屿怕自己一会应付起别的事情又给忘了，索性现在给任师傅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之后，任师傅的声音才不紧不慢的传过来，“王老板，你好。” 对于任师傅的心性，王屿是大写加粗的佩服，大概这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实际人物原型吧。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是不疾不徐。 “任师傅，想问一下咱们的麻花镯进行到哪一个步骤了？效果怎么样？” 王屿主动切入正题。 “你回来了？”任师傅的声音透着一丝意外，“我前两天去过你店里，伙计告诉我你出门了，要几天时间才能回来。既然你已经回来，那你在店里等我，我现在过来一趟。” 王屿欣然答应。 放下电话便在店里安心的等待起来。 不想，要等的人师傅还没来到，向远峰却带着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走了回来。 手上还抱着刚才那块种水之王的莫西沙。 来者是客，王屿上前将人迎了上来。 向远峰开口解释道：“王屿，介绍一下，这位是彭茜。是委托咱们店里代卖料子的货主。” 说完还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彭茜迟疑着看向王屿，但是显然刚才向远峰应该已经是跟她做过简单的介绍，所以这会儿虽然眼神中还有一丝疑虑，却仍旧很国风的朝王屿伸出右手，“不打不相识王老板。认识你很高兴。” 虽然王屿并没有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多少高兴的成分，但也伸出手去跟彭茜浅浅一握，“彭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把刚才的料子解开了？” 彭茜这才将手里的料子往王屿眼前一放，“想跟上次的料子一样，委托贵店帮忙代售。” 不用招呼，梁以开见生意上门，立刻很有觉悟的走上前来，带着彭茜到一边去做登记。 向远峰挨到王屿身边，说道：“你说巧了不是，刚才我在加工厂给来料子开窗，正好看到她过去解石。我对灯发誓，是她先跟我搭的话。上来就问我能不能继续送料子过来。我肯定不能说不行是吧？” 王屿问道：“窗开好了吗？” 向远峰扯了扯嘴角，“哪有那么快？这又不是直接下刀片。我看了，至少要开三个流氓窗，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那你还不快去。” 王屿翻了个白眼。 向远峰觉得王屿的的确确是飘了。换成以前还在边城那会儿，王屿能这使唤阿峰哥？ 自己当然不是看在王屿的面子上，自己是看在孔方兄的面子上，才顺从的回到加工厂的。 彭茜那边办完手续之后，也没再理会王屿，点点头算打过招呼过后，便转身离开了。 王屿这会儿闲的没事，就随口问梁以开道：“哪些是刚才那人的料子？找出来我看看。” 梁以开翻出单据本，找到彭茜名字对应的几个编号，来到货架前一一指给王屿过目。 “不加刚才送过来的莫西沙， 这边一共四块，都是彭小姐放咱们店里的。” 王屿点点头，梁以开便转身继续招呼起店里的客人来。 果然都是被解成半明料的料子，种色料都有，以老场口的料子居多。 莫湾基、帕敢、木那、达马坎。 王屿上眼看了看料子的种质，就切口来看，呈现出来的品质都不错。 只是若要是结合皮壳整体的效果来看，王屿只能说，下刀片的位置选的极为巧妙，至少是整个料子上，表现最好的位置。 王屿不知道她的成交价是多少，所以不确定她赌石的水准在什么水平，但是有一说一，这解石的本事绝对在自己之上。 他这边还在端详，就听到店门口传来任师傅的声音，“王老板，多日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屿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快步迎上去，“任师傅，还要麻烦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任师傅微微一笑， 第六百三十章 主动进套 王屿这是第一次对来人所说的“大生意”麻木不仁。 因为他就算是不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庄志。 可能是为了直播需要，庄志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让人觉得非常刻意的字正腔圆。 这种声音，隔着屏幕听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现实中听久了，总是给人一种油腻又心机深沉的感觉。 加上昨晚章群添油加醋的描述，王屿更是对庄志提不起好感。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袭来，这男人今天居然还喷了香水。 而且这个香水的味道明显没有向远峰的小蓝瓶招人喜欢。 王屿皮笑肉不笑的出于礼貌跟庄志打招呼，“庄老板来了，随便找地方坐。我这边正好有客人。” 庄志这会儿还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只当是王屿不知道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王老板，大好消息，我老板想要跟你整批谈你手上那些达马坎老料。” 说完，更是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可能以为，王屿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管刚才接待的是什么样的客人，都一定立刻丢在一旁，然后来跪舔自己。 不料，王屿只是很客气的交代梁以开招呼好，然后便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一脸猴急的从任师傅手上如同抽丝剥茧剥出来的一支麻花镯，视若珍宝的拿到自己面前。 一开始庄志很是不爽，后来又被王屿的样子引起好奇心，于是也伸着脑袋朝王屿手上看去。 王屿对任师傅宛如鬼斧神工般的雕刻技艺极为推崇。 虽然手镯不像人物那样讲究什么开脸、比例、协调性，但是仍然也讲究一个筋骨气韵。 而且整体形态的麻花状，是纯立体手工雕刻镯形，不像寻常平面浮雕，只需要顾及一个面。 面前的麻花镯，两条主体相互缠绕，粗细相仿、方向感一致，宛如两条极具柔韧性的藤曼，将最基本的镯形奠定起来。 而原本这块料子上的黑点杂质，因为采用了任师傅的建议，进行了横向格路的点缀雕刻，现在虽然不能说被悉数剔除殆尽，但已然去了十之八九。 剩下的一些，因为任师傅有意将两条麻花扭臂朝着藤曼的感觉刻画，所以倒为这麻花手镯平添了一份质朴的自然气息。 虽是瑕疵却让人顿觉可爱。 手镯现在只被任师傅雕刻了个大概，还差更细致的修形打磨。 任师傅淡淡一笑，说道：“我前两天就行到这一步了。只是不知道王老板对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满意。所以一直想等见到你之后，再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满意、太满意了！” 王屿只恨自己当时少交代了任师傅一句，让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要不然这会儿只怕自己都能看到只差抛光的半成品了。 “那王老板要是没异议的话，我就开始及逆行另外一支手镯的雕刻了。”任师傅微微一笑，说道：“这种成双成对的东西，只有先把其中一个加工到七八分的程度，然后便开始雕刻另外一个。这样在后面的进行中，一旦发现两者有达不成同步的地方，第一支也还有修改的余地。再有就是，第二支的加工进度会比第一支慢很多。我大概需要最少七天的时间才能把第二支也加工到这个程度。时间方面，王老板没有问题吧？” 王屿连连点头，那必须是没有意见。 “这……都可以称之为艺术品了吧……” 庄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关键是镯子的颜色实在是太晃眼了。虽然颜色远不到色标级绿翡，油味也略重了一些，但是这种深邃到几乎墨绿色的颜色，却无端给这对手镯增加了几分老成持重的韵味。 这样的东西，原本的受众群体也不太可能是年轻人，所以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加分项。 “王老板，这镯子现在有没有意向买家？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联系……” 庄志的话还没说完，王屿便面带歉意的笑了，“实在不好意思庄老板，这对手镯已经被人预定了。” 好像已经预料到一般，庄志对于这个答案倒也没有表现出不满，继续说道：“这手镯的工艺实在是让人喜欢。要不然，我去物色一块合适的料子，然后委托这位雕刻师傅出手帮我也加工一对？” 任师傅不卑不亢的微微颌首，对庄志的认可表示一定的谢意后，开口说道：“我皈依之后，这行当早就已经不再趁手了。王老板这要不是另有隐情，这对手镯我也不会出手。不过，边城雕刻师傅人才济济。我这样的雕虫小技，做的比我好的师傅比比皆是。” 庄志觉得任师傅说的没错。 雕刻师傅罢了，如今自己有章家做靠山，想要什么样的师傅没有，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大师，也不在话下。 于是掏出手机，对着手镯拍了几张照片，越是观摩越是心痒，一时间脑子里全都是什么料子才能切出这种颜色、这种感觉的色料来。 正眼馋着呢，想什么就来了什么。 向远峰兴冲冲的抱着那块莫湾基的黑乌纱回来了。 人还未止，就兴奋地大喊，“王屿，快来看，我跟你说我这手艺绝了，这料子……” 隐身在看到庄志的时候戛然而止。 但是几人的注意力，这会儿已经全都放在了他怀抱着的料子上。 王屿不动声色的说道：“料子怎么了？窗口开好了？效果怎么样？” “哦，开涨了。这料子种水色应该是一等一的。”向远峰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显然庄志是不可能听出来的，他好奇的往前面挪了两步，伸着脑袋看两人正在讨论的料子。 王屿装模作样的摸出电筒将光顺着向远峰开好的窗口照射进去。 向远峰的开创部位，选在了料子的一处突角附近。 正面一条蜿蜒曲折又犹如蚯蚓一般的狭长窗口，同时还在突角的侧面以及背面各开了一条形态相仿的窗口。 当灯光穿过正面的窗口投射进去之后，散发的光源，从另外两个窗口透出。 一时间，整个突角的附近都散发着盈盈的光华 第六百三十一章 好走不送 王屿将注意力转回到任师傅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看麻花镯，说好的泡茶，结果一口也没让任师傅喝上 。 向远峰看着王屿笨手笨脚的泡茶，就为自己那些脆弱的瓷器感到担忧，最后还是能者多劳，亲自上手给任师傅展示了他炉火纯青的泡茶技艺。 王屿不露痕迹地看着庄志认认真真的研究着手上的料子，甚至还端了一杯茶水，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王屿觉得自己坏起来有时候也挺不是东西的。 不过庄志这个人，也着实让人难以生出好感。 好歹是王屿的一番好意，他不喝便也罢了，竟然顺手将这杯茶水浇在了莫湾基的皮壳上。 往料子皮壳上浇水，是赌石的时候经常会用到的一种辅助方法。 湿过水后的皮壳，能更好的便于灯光穿透，可以更有利的观察料子内部的情况。 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浇茶汤。 茶汤的颜色，极容易顺着石纹浸润到玉肉中。 如果是价值较高的小个头精品料，庄志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给自己招打。 毕竟没有买断、没有成交，料子还是人家的，就这样肆意作践。 哪个货主愿意惯着他。 向远峰看到立刻就不乐意了，“庄老板，你这做法有点不合适吧？” 庄志被向远峰不怎么客气的语气弄得有些不悦，但是自己理亏却又不想示弱，于是梗着脖子回答道：“不碍事。这料子我要了。” 向远峰冷冷的说道：“庄老板就不问问价格再决定吗？” 王屿全程看戏，一句话也没说。 他心里明白这会儿庄志正盘算着什么小心思。 如果跟章禅那边的交易真的成了，那就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虽然这块莫湾基也不算白菜价，但是在那么庞大的成交额对比之下，不过就是一碟小咸菜。 到时候，半卖半送也罢、直接算成添头也罢，总之是极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报，而且最后进的还是装置自己的腰包。 要不然，他怎么会连价格也不问一句，就直接说要。 庄志大手一挥，“放心吧，我说要就一定要，不管什么价格保证拿的出来。” 然后声音一顿，转头看向王屿，笑着说道：“王老板，我老板有意向想跟你谈一下那批达马坎的打包价。” 王屿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神情，“真是不好意思庄老板，昨天晚上我回去跟几个合伙人讨论了一下关于这批料子下一步的打算。但是他们几个人的意思是希望把这批料子运回国去慢慢出手。合伙的买卖你也知道，没办法，少数服从多数。” 庄志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王老板，虽然运回国去可能会卖上高价。但是，现在的天价运费还有运回去的时间成本，这些你都要考虑进去。如果现在成交，你们拿到手的可就是纯利润呐。” 王屿摇摇头，“庄老板要实在有兴趣，不如就等料子回国之后再谈？到那时候我也好交涉。” 庄志想了想，“王老板不如再将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跟几个合伙人好好打个商量？现在运输路上不太平，真要是不凑巧被查获什么的，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觉得，完全就没有这个必要多费这一道功夫。你说是不是？” 王屿想了想，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儿我尽量再去试试吧。庄老板等我消息。” 庄志见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只能如此，点点头之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本以为这一波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的抽成，一下飞了。 换成谁都不可能觉得开心。 向远峰从身后喊住了他，“庄老板，别着急走，您那块料子还没转账呢。” 说罢，朝着被扔在地上的莫湾基努了努嘴。 庄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的时候，王屿立刻打蛇随棍上，“这个料子表现不错，庄老板喜欢的话不妨先拿下。至于其他那批料子我尽量从中斡旋。到时候那宗料子成交的时候，把你这块料子的费用扣出来就是。” 庄志本来盘算的就是这个，现如今虽然王屿给她吃了定心丸，可不同的是，眼下是要实打实的自己先拿出这笔钱。 突然开始感到有些肉疼。 可是转念又一想，退一万步来说，自己也的确是喜欢。 这料子，加工厂刚才王屿那种麻花镯的成品，那就是一件艺术品。 以自己的卖手，庄志自觉有信心卖个大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这么想着，便又退了回来，开口问道：“这料子什么价格？” “承惠。这料子就是庄老板出手，最低也要二十八万。” 向远峰那是绝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别说这料子本身就带有迷惑性，一开始自己不就是没能看出来吗。 再者说，配合刚才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流氓窗，那唬人的效果，二十八万，向远峰都觉得自己有点吃亏。 庄志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叫价道：“王老板，咱们之间也算是渊源颇深。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料子二十五万成交给我。虽然我不是太喜欢，但是既然前面说了要买，也不好食言。” 王屿没有直接答应，冲向远峰喊道：“向老板，你的料子你给个准话。” 向远峰装模作样的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懒洋洋的点点头，“就这样吧。开张生意。” 国人之间的转账就方便多了，有那么多可以转账的工具，实时到账，大家钱货两讫、涨垮自担。 送走了讨人嫌的庄志，虽然含泪怒赚将近二十一万，但是向远峰明显有些不甘心，“真是便宜了这小子。就应该把价格定的再高一点。” 王屿笑着说道：“差不多得了，价格再高，他就未必愿意保全面子出这笔钱了。” 向远峰冷哼一声，“他那哪里只是为了保全面子，还不是眼馋任师傅雕出来的那支麻花镯？也不知道哪个客户这么倒霉，被这样的人算计上了。我这还真是第一次希望料子能垮到地下室去。” 第六百三十二章 冯阳的建议 王屿坏笑起来，“不用垮的多彻底。蓝水飘绿花也够他恶心一阵子的。” 这不比单纯的切垮，更刺激吗？ 任师傅原本安安静静的在啜饮着茶水，见两人说坏话完全不避讳自己，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要不，我先走吧？” “别啊，任师傅。咱们这都多久没见了，还没跟您好好聊聊呢。” 向远峰赶忙说道。 “等我把剩下一支麻花镯雕刻好以后，再来讨茶喝吧。”任师傅站起身来告辞道。 既如此，向远峰也不好继续挽留，只得跟王屿一道将任师傅送了出去。 两人返回店里，这才发觉少了一个人。 “杜远去哪了？” 向远峰环视一圈也没看到杜远的踪迹，依稀好像刚才就没有见到他。 王屿耸了耸肩膀，“没注意。你先别管他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宝石加工那边看看进度情况。” “还有，”王屿凑近向远峰，压低声音说道：“程志这人，尽量不要让他掺和到咱们的事情当中来。” 向远峰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不过那两个加工宝石的师傅是程志介绍的。我自己去他们的加工店看过。是正经手艺人。这个可以放心。我现在过去看看情况回来再说。” 王屿点点头，向远峰也不磨蹭，说走就走。 空闲下来，王屿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联系一下章群。 毕竟得罪庄志一时爽，一直得罪一直爽，但是呀眼下赚钱的任务也是很艰巨的。 虽然没有把庄志那条路子堵死，但是王屿本心里并不愿意用自己的料子去成全这种小人。 刚才他来店里的时候，脚底下宛如风火轮的那双火红色AJ也算侧面证实章群所说的并非无中生有。 这么想着，王屿摸出手机把电话拨了出来。 章群的声音，一听就是还没起床，听完王屿对刚才发生事情的极简描述之后，立刻来了精神头，“王老板，你等我一下，我现在马上过来。” 这会儿王屿算是彻底得了个清闲。瞅着向远峰那些玻璃瓶罐，开始练习泡茶这个技能。 向远峰谈生意的迂回战术还是值得借鉴的，王屿本心里还是有些欣赏他那种句句不提成交，却步步都是促单的策略。 只是很可惜，在茶桌前就位还没有五分钟，曲鹏跟冯阳就溜达着进门了。 王屿看着两人今天区别于往常的装备，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冯阳笑呵呵的开口道：“我定好了机票，今天午饭之后就出发前往边城。” 王屿一愣，冯阳这才想起关于这一步安排还没来得及跟王屿打招呼。于是解释道：“向老板已经跟我们说过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我们两个都觉得，这边留一个人进行相关的直播足够了。所以曲鹏留下，至于我，准备去边城跟吴晓老板搭伙一一段时间。正好顺便把我们之前发回去的料子该卖的卖一卖。把这边两百万的窟窿堵上。其他的能尽一份力是一份吧。” 这话说的直接，反倒是让王屿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向远峰倒是帮自己把事情都给办完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王屿问道：“那……我要不要跟吴晓那边联系一下，你几点落地，让他们去接你。” 冯阳立刻回答道：“那边都已经联系好了。向老板联系的，他走的时候车子直接留给了吴晓老板跟周振老板。我忙市落地之后，周振老板会去接我。放心就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走不丢。” 他说的大大咧咧，跟曲鹏蔫头巴脑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冯阳像是知道曲鹏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曲鹏，你早晚也要独立起来。虽然咱们一直在一起直播，但总归每个人都要能挑起大梁。以后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我们也不可能只依靠一个人去播全天。你其实早就具备独立完成直播的能力，就是有些时候依赖心理过于严重，总觉得身后有我。这一次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咱们分开一段时间，树立一下你的自信心。硬着头皮播个三五天，就完全上手了。没什么可怕的。反正你又看不见他们。” 这番话说完，曲鹏虽然还是苦着一张脸，但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不过冯阳还不准备放过他，紧接着就说道：“那还磨蹭什么，我坐飞机你又不坐。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把你那边的直播打开。跟粉丝儿们打个招呼，给后面回边城之后的直播造点势，营造一点期待感。” 曲鹏也不废话，立刻开始着手组装直播设备。 王屿不想气氛压抑，便调侃道：“怎么，准备回边城继续放福利送料子？” 冯阳哈哈一乐，“那是必须的。总要让大家觉得占了便宜、捡到漏。不然现在的赌石直播那么多，人家为什么把时间耗在咱们身上。” 说完，好像想到什么，又跟王屿说道：“王老板，我研究了一下，现在我们的直播间还有你在边城的直播间，基本上都是以橙色购物软件为主。我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正好要运作新的直播账号，不如就换一个平台。这样一来，一旦有什么相关限制的政策或者其他干扰因素，不至于鸡飞蛋打。咱们得有未雨绸缪的意识。你觉得怎么样？”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算是向远峰的座右铭。 经历了一些变故之后，王屿现在对这句话的感悟也算的上深刻。 于是点点头，开口问道：“好主意。至于接下来要选定的平台，你有什么推荐吗？” 冯阳想了想，回答道：“现在倒是有一个平台人气挺旺的，叫‘哆嗦音’。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有手机的人就一定会看。只不过里面的商家良莠不齐，也不乏那种坑蒙拐骗的。优势就是受众面特别广。只是想在里面产生有效的利润，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做口碑。很难像橙色购物软件这样，国民信任度已经有了，上手只要有人就直接可以产生利润。” 王屿想了想，拍板道：“那就这个‘哆嗦音’先试着播 第六百三十三章 神助攻 冯阳点头说道：“前两天就已经让曲鹏注册了相关的帐号，也上传了相应的资料。随时可以开启首播。后面这段时间我会跟曲鹏轮流运作两个账号。直到它上正轨。” 想的也是很周到了。 这边还在聊着，王屿耳朵里就听到有客人冲梁以开抱怨的声音，“老板，多整点明料来呗？今天看上的两块折头回来就卖了。” 梁以开带着歉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我们新店刚开，也没想到今天客人这么多。要不您过两天再来看看？到时候多切一些明料，保证让您满意。” 王屿顺着声音看去，这才注意到今天店里的客流量比起之前明显有所增加，迎来送往基本没断过人。 这边张罗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时，那边梁以开就成交了好几块料子。 王屿走过去大致研究了一下客户成交的喜好度。 发现基本上都是以店里开过窗或者直接切开的料子居多。 前面王屿对于阿雷三人送来的料子整体顾虑比较多，所以没有下手打整。 自己手上切明的料子本来也没有多少。 再加上客户个人喜好的主观方面因素，连带着彭茜的五块蒙头料都成交出去两块。 王屿清点了一下手上现有的料子，除掉杨八斤跟阿雷几人的料子，自己手上目前占比最多的就是从女店主手上收回来的那批达马坎。 看样子，还是得进一步扩充自己的料子种类。 等到送走语出抱怨的客人之后，梁以开就朝王屿招呼，“听到了没，我的大掌柜？” “知道了。” 王屿闷声回答。 就是自己还得不断的赌石、不断地给店里增加新鲜血液。 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用钱的地方也是真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还能怎么办。 王屿自嘲的摇摇头。 自己这个掌柜当的，只怕是还要不停早出晚归累死累活的到处物色料子，养活这一众店里伙计。 明天开始自己就在角湾市场内外转转，看看其他中介店里的蒙头料，有合适的直接带去加工厂该切切、该开窗开窗。 打定主意，有了方向，心里倒是也踏实了。 看着曲鹏跟冯阳两个人近期最后一次在直播间合体直播，那风格，在有些时候就跟看相声似的。 王屿正忘我欣赏的起劲，章群那不和谐的声音就冒了出来，“王老板，久等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总要客客气气的站起来迎接。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他此番竟然是跟冉成相携而来。 “王老板，你仗义我也仗义。这些料子你开个价。咱们争取今天就把这桩买卖给定下来。” 章群看上去心情不错，想来庄志那边进展不利的消息有一部分传到他耳朵里了。 王屿笑着说道：“章公子好灵通的消息。” 章群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没办法，我的后台他们比不过。王老板，毕竟这批料子的总价值不低，然后那边可能会提一些要求，没关系吧？” 话虽然是问句，不过这语气是半丝商量的架势没无。 好在打过几次交道，王屿多少也知道章群的脾气，倒也没怎么当回事。 但是章群说的内容，让王屿下意识问道：“什么要求？不如章公子展开跟我说说。” 章群想了一会儿，但是显然脑子里没什么印象，于是掏出手机，直接对着信息上面的内容复述起来。 “王老板，首先你得先确认一下这些料子的总重量以及数量。” 王屿点头，这倒是没有问题。批量成交的常规流程。 “数量多不多？” 章群没有继续念下去，反而问道。 王屿说道：“不算多。大约也就是几百公斤。不过因为达马坎的个头都不算大， 所以数量方面倒是还算可观。” “谁问你这个了，”章群有些泄气的说道：“我巴不得就一块料子，早早弄完早早了事。我那个便宜……我父亲，说让我实时汇报，你这边办不完，我今天就走不了。” 这倒是让王屿好奇起来。 这意思章家对这批料子势在必得，可要是这么看重这批料子，怎么会让章群这样一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人经办？ 难道就是因为他家老爷子，想借助这个机会让章群在家族群里崭露头角？ 正想着，章群那边催促道：“咱们也别磨蹭了，差不多就开始吧王老板。” 这么大笔交易，梁以开早就竖着耳朵捕这边的风声了。 这会儿听到章群急不可耐的声音，立刻迫不及待的走过来，开始整理起相关的料子来。 章群一开始还跟在梁以开身后。梁以开过手一块，他就拍一块。 后来看那一堆料子怎么都不见少，瞬间就没了这份兴致，索性打开手机的视频功能，开始冲着章家老爷子诉起辛苦来。 章家老爷子的心态也是有些意思，对待这个半路认会回来的儿子竟像是老来得子般溺爱宽纵。 这么大笔资金的交易，跟这爷俩搞的宛如一场儿戏。 章群最后连视频都懒得录，逮着一旁直播的冯阳跟曲鹏，哪个下播就薅着哪个帮他举着手机怼料子拍。 料子虽然看上去不少，不过梁以开手脚利索，倒也没花费太多时间。 当温老人跟萨沙貌昂的那份料子，王屿没动，拿出来跟章家交易的这些都只是自己单独从也木西手上收回来的那一份。 零零散散竟然也有将近三百公斤。 梁以开将料子称重完毕，每一块上面也分别标好编号，然后等着王屿进一步的指示。 定价的时候王屿多少还是有些发愁。 像这种打包一手走，定价肯定不能像零售那么高。 但是差太多，王屿不甘心；可要是总价太高，章家那边只怕又未必肯买账。 想了想还是自己这边费点功夫，按照正常流程，选出一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料子，将皮壳表现及打灯反应，用照片结合视频的方式，发到章群的手机上。 然后开价一个小目标。并且表示不议价。 对章群来说，反正花的不是自己腰包里的钞票，但是只要这事办成了，后面的好处却是实打实往自己 第六百三十四章 催工期 王屿在店里面被章群的大嗓门吵吵的头昏脑胀，索性站到门口想要透口气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身材矮小的骠国男人。 王屿只觉面善，一时间却对不上号。 男人走到王屿面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王老板，又见面了。” 这一开口倒是激发了王屿的记忆，这人是魏琳手下，当时自己这中介店转让手续就是他代为交涉处理的。 于是连忙准备将人迎进店里。 男人摆摆手，“不用麻烦了王老板，魏小姐说您这边有些矿产的手续需要补充，怕您不了解这边的流程，特意安排我过来代为办理。您看现在相应的文件还有矿主本人都方便吗？” 王屿一愣，之前见魏琳的时候，她只是说自己已经打过招呼，却没说会安排专人帮忙。 想了想冲男人说道：“那还得麻烦稍等片刻，我联系一下。” 男人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就走进店里随意转悠起来。 王屿想了想，还是先给魏琳去了一个电话，好歹确认一下心里才稳当。 魏琳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听，随后就是她一贯慵懒的声音，“怎么了王老板？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王屿满头黑线，这都日上三竿了，亏她说得出大清早。 “昨晚陪赵夫人打麻将打到凌晨，我这会儿还困着呢。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睡觉。” 魏琳的声音隐约带了几分暴躁。 王屿立刻切入主主题，问是不是她安排了专人帮忙办理抹谷矿产的事宜。 魏琳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才想起来，“没错，是我的安排。昨晚临时起意，交给我的人办效率能更快一些。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这点事吧？” 虽然承认魏琳说的是事实，但在王屿的认知里，这也并不能算是一件小事。 魏琳满不在乎的语气，多少让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但是一想到魏琳的干预确实给自己这边省去很多麻烦，所以还是真诚的道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之前，魏琳却突然提醒道：“让雕刻师傅抓点紧，赵夫人可能过段时间就离开佤城了。到时候再专程去送礼，就显的有些刻意了。” 王屿记得任师傅今天才告诉自己怎么也还要差不多一星期的时间，于是不确定的开口说道：“魏小姐，手镯加工是翡翠加工里面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艺。其实我觉得您那块自壁……” 魏琳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没有故事创造故事也要让收到的人觉得难得。女人的事你又了解多少？催着点师傅，耽误了我的大事，可别怪我说话难听。” 王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由怀疑，是不是赶上了魏琳的那几天。 不过这会儿没有时间伤风悲秋，王屿紧接着给杨霖去电话。 得让她赶紧带着相关手续过来才行，这些事都绕不开她。 杨霖的电话倒是接听的很快，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嘈杂声，王屿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在哪？” 杨霖回答道：“我跟杜远现在在打印店这边。刚才我们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办理手续的相关部门，那边让我们打印好带过去的资料有点多。” 说完可能担心王屿误会，又补充道：“我之前到店里的时候，你们都没在，杜远担心我自己一个人有遗漏，所以陪我一起过来的。” 难怪后面一直没看到杜远的踪影，敢情是这样。 王屿赶忙把情况跟杨霖那边交代了一番，然后叮嘱两人马上回来。 毕竟魏琳的情绪波动比较大，说不定一会儿又改了主意。 王屿可不想夜长梦多。 杨霖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答应下来。 十几分钟之后就跟杜远一起出现在王屿面前。 矮小的男人跟杨霖用骠国话简单的交流了一番之后，杨霖告诉王屿自己得跟着一起去，因为有些手续只能经本人手。 王屿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安排杜远一道同去。 虽然魏琳到目前为止对自己这边表现的都还算和气，但是毕竟身后的背景在那摆着，王屿还是觉得让杨霖落单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男人倒也不介意，带上杨霖跟杜远两个后，便礼貌的告辞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向远峰就回来了。 看着门口心事重重的王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王屿摇摇头，反问道：“宝石加工的怎么样了？” 向远峰挠了挠头，“现在已经被加工师傅分离成小块小块的，只是还没打磨。宝石我也看不太懂，现在就跟掉进了面糊里裹满了面粉一样，白蒙蒙的。不过颜色倒是挺多的。师傅说还要差不多一星期才能做好。” 又是一星期。 想着一会儿还要去催任师傅，王屿就有些头疼。 正常来说，不管是半成品的加工还是成品的加工，商家一般都不愿意催工。 一来催了也没什么显着的作用；二来师傅被催烦了，少一道工序、漏一个步骤什么的，最后买单的还得是自己这边。 向远峰见王屿皱眉苦脸的模样，一脸得意的凑到他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不过，我跟那两个师傅说了，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工期每提前一天，就多给五百国币的小费。你放心吧，这几天他们绝对加班加点玩命儿的干呢。” 可真特酿的是个人才。 不过这个办法绝对比其他的都好使就是了。 说完指着店里问王屿，“真来谈那批达马坎了？” 王屿点头，“价都开好了，一个小目标。章家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会儿那祖宗正在里头跟他爹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咱们等会儿再进去。等他嚎的差不多了再说。” 向远峰是个听人劝的主，见王屿这么说，立刻找了个遮阳的地方一蹲，掏出烟就给自己点上，随口问道：“章家买这么多料子放哪？还是说他们有自己的运输渠道？” 王屿翻了个白眼，“这事恐怕连里头那位都未必知道，你也真是看得起我。” 随后狐疑的看着 第六百三十五章 讨债鬼 这边电话刚一接通，听筒之外耳边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 这动静堪比当年的国产山寨机。 顺着声音，王屿就看到正朝这边走来的杨八斤。 身边一起的人不是丹登又是谁。 两人今天凑一起了。 见自己要找的人出现了，电话显然是没必要继续打了。 王屿挂断电话，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丹登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面貌，王屿觉得自己大概也可以不用多此一问了。 看到王屿的，丹登就喜不自禁的说道：“王老弟，荣卡叔父回来了。不过我还没见到他。” 王屿拱拱手，正准备说两句吉祥话，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章群打断了。 “准备收钱了王老板。” 王屿跟向远峰面面相觑。 这是二世祖的世界吗？难道都不带还价的？ 虽然王屿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报价就是自己的底线。但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客户，还是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等到章群那边的视频电话挂掉之后，向远峰才狐疑的问道：“这么大一笔钱，都不需要提前跟银行招呼？” 章群耸了耸肩，“那个废物点心不是昨天就跟家里联系说那批料子的事吗？该打的招呼估计早就打好了。只是没想到便宜了我，嘿嘿。” 向远峰羡慕嫉妒恨的撇了撇嘴。 一个私生子都有权限支出章家这么大一笔资金，真不知道章家的家底究竟有多厚。 不过想来也不是一般的房东能比拟的。 吉茂市场里面的摊位，月租价格根据位置的差别从四千多到三千多都有，就按照下限价格计算，一个月三千块，里面大大小小几百个摊位，一个月不加其他产业的盈利，也差不多有上百万的进账。 关键吉茂的地皮、吉茂的摊位都是章家自己的，现在相当于无本生意，一本万利的买卖。 就算跟手里有几百套房子往外出租的房东比，那也舒坦多了。 因为压根不愁租，后面大把拿着钱等着摊位转让的。 而且据说，章禅的赌石生意做的也很不错，在边城还被冠以“神眼”的别称。 原本一家三个大老爷们齐心协力赌石收租两不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章逊不但早早退出了这个行当不说，还跟章家老爷子分了家。 不过这种豪门世家向来不缺狗血的传闻。 章逊这个人为人进退有度又谦逊低调，很博身边人的好感。 所以这些事传着传着也就逐渐风平浪静了。 最近一次章家再次被茶余饭后广泛议论，就是章老爷子这个沧海遗珠的寻回。 “怎么了？” 章群见王屿跟向远峰一副便秘的模样，出声问道。 “对了，王老板，”章群换上一副略显猥琐的神情，“这一单有没有回扣？” 向远峰瞬间震惊了，这人居然比自己脸皮还要厚。 好歹自己从没像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赚差价。 王屿显然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章公子有这个诉求，应该早一点告诉我才是。” 章群转了转眼珠，“开个玩笑，王老板不会当真了吧。” 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看不出章群话里的试探之意。 冉成从店里走了出来，今天显然是作为章群军师存在的。 看到几人点点头，然后冲章群示意道：“章公子，料子都已经核对过了，全都对的上。” 章群点点头，转而又冲王屿说道：“王老板，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这边就有劳冉老板帮我照看一下，等款到之后，有人来拉料子就交给他们就是。” 不等其他人反应，冉成第一时间跳起来连连摆手，“这个责任太重大了，我觉得我胜任不了。” 而后规劝道：“章公子，还有什么事情眼下比这批料子更重要的事？要是有人来接手，你等一下交接完再去不是两不耽误吗？” 章群却显得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甚至还夸张的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早上王老板的电话追的太紧。我都还没睡多大一会儿，这会儿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谁也不会困倦到连多坚持一会儿都做不到。 等待让章群显得有些焦躁，来来回回原地转悠了好几圈之后，最后居然打电话回国内冲章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埋怨接手料子的人怠懒，让自己等这么久。 王屿三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对章老爷子的一种深深的同情。 在章群回章家之前，谁不羡慕章家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个顶个的有出息。 不想到头来，人老了老了，给自己找回来这么个讨债鬼。 关键是不管他怎么作妖，章老爷子居然照单全收，就很令人费解。 向远峰有意无意的蹭到王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看这个章公子，情况有点不正常。” 说完，又怕王屿没理会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又提醒道：“他那个状态，依我看，倒不像是打瞌睡打的。” 王屿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懂了向远峰的意思，“你是说，他……” 向远峰点点头，“你不觉得像吗？就算是一晚上没睡觉，谁会困成这个的德行？” “而且，你看他有些时候做事情的逻辑跟正常状态下的人，还是有一定差别的。除了这个可能性，我想不出其他的了。王屿，咱们得多留个心眼。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哪怕当下他还还没尝到缺钱的滋味，暂时没打这批料子的主意，但是后面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今天交接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留下足够的证据。省的后面扯皮，说咱们昧钱昧料子。” 有备无患，就是放在平时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店里有监控，把今天的记录单独拷贝出来，交接的时候不能怕麻烦，哪怕一个一个编号核对，也一定不能留下空白的地方。 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 还在想着，手机收到货款到账的提示信息。 王屿还来得及跟向远峰分享这份喜悦，一辆小 第六百三十六章 兔子爱吃窝边草 王屿终于也想明白，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抛开向远峰说的那个方面，刚才说话的那个阿弟的一口白牙就很不符合他现在扮演的人设。 骠国人，尤其是像生活在比较接近底层的阿弟来说，很多都有嚼槟榔的习惯，一口牙齿早就被槟榔壳浸染的红黄不均。 少数就算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人，也很少有那个意识以及多余的金钱去保养牙齿。 再结合向远峰说的，细皮嫩肉的模样，的确着实也不像是干这一行的。对比丹登跟龙阳就差不多知道了。 “怎么办？”向远峰问道。 对，丹登貌灿都在隔壁。 这会儿就算是把电话打到章逊那边，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得就近想法子。 于是扯了一下向远峰朝天外天努了努嘴，见向远峰已经会意，自己则走回店里，稳定着来人的情绪。 真要是一场乌龙，大不了到时候多说两句好话也就是了。 反正钱也已经落袋为安，现在主导权在自己这边。 等到章群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王屿的中介店里已经满满当当站了很多人。 杨八斤不但带着貌灿和丹登，还顺带喊上了大部分阿弟。 那气势汹汹面色不善的架势，一下让章群感受到一股危机。 他人在店外倒是还好说，只是那两个所谓运货的骠国男人被团团围在店中央，进退两难。 王屿见事态已经在控制之中，便主动走到一脸惊疑不定的章群面前。 不等他开口，章群却率先质问道：“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反悔了？” 王屿笑起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只是几个来帮忙搬料子的朋友。这么大宗料子交易，有些东西还需要章公子签个字。” 章群假装听不懂，“钱都付过了，还有必要签这签那的吗？赶紧让他们把料子带走，我后面还有其他的安排。” 边说边又打了个哈欠。 向远峰凑上来，低声说道：“我看他这个瘾头挺大的。你说该不会是干完这一票，然后跑路吧？” 在王屿的猜测中，原本以为章群亲笔签署的交接货单据在手，就能让他打消往自己头上栽赃嫁祸的打算。 但这个猜想的前提是，章群还想继续在章家浑水摸鱼。 如今向远峰的说法，倒是让王屿想明白，自己的猜测还是存在局限性。 那些可是价值一个小目标的料子，够多少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要不是钱直接转到自己账户上的，章群可能这会儿都懒得跟自己在这里惺惺作态的演戏。 要是如向远峰所说中的情形，那么章群就算是给自己签了字也没什么约束力。 章家最终一定是落个人货两空的境地。 别的人不说，章逊对自己这边也算是照顾有加，既然前面自己承了他天大的人情，那么这件事也就不好装聋作哑、袖手旁观。 章家老爷子的联系方式王屿没有，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唯有请章逊出来做个论断。 打定主意，趁着向远峰在那边拖住章群的注意力，王屿很快拨通了章逊的电话。 电话那边头章逊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还以为王老弟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个四哥了呢。” 电话一接通，章逊就打趣道。 王屿一阵汗颜，从自己来骠国后，这还真是头一次跟章逊联系。 “说吧，什么事？”章逊紧接着开口问道。 王屿也顾不得其他有的没的那些想法，立刻将自己这边跟章群的交易原原本本跟章逊说了一遍。 然后是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之后，章逊才语气沉重的说道：“我正好在外地出差，不在边城。这样，我现在立刻跟家里联系，你等我消息。没接到我的回复之前，绝对不能放他走。他要是有什么过激举动，也不用手软。” 说完毫不拖沓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心里这下有了底。 刚来到两人身边，章群便极为不满的说道：“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钱给了料子却不让带走？”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王屿做出一副耐心的架势，劝说道：“章公子。您好歹也要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想一想。这么大批料子您逮走了，总得给我留个签字什么的，万一后面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我也有个说法不是。” 章群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跟你打交道这么麻烦？我在别人手里买料子的时候，也没听说过你这种说法。” 王屿一摊手，“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也不是在国内，后面万一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章群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只不过这会儿的他，差不多可以用涕泪交加来形容，强自镇定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状态显然是让他无比烦躁，他挥了挥手，“拿来，我签！” 王屿朝向远峰丢了个眼神，向远峰立刻会意。 本就是临时起意，哪里有什么提前准备好需要签字的纸质文件，向远峰装模作样的到一边躲清闲去了。 还好章逊的电话来的比较及时。要不然王屿还真是有些疲于应对章群的大呼小叫。 “章禅安排过去运料子的人现在失联了。” 王屿这边刚接起电话，章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刚才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给了章禅。他应该马上就会跟你联系。我这边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先挂了，回头我再联系你。” 章逊一句废话也没有，王屿一口气还没喘完，他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章群这边显然已经忍耐到极限了，终于不客气的威胁道：“王老板，我本来不想跟你把关系闹这么僵的。可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掺和我们章家的事。那就不能怪我做事不仗义了。” 话音刚落，王屿眼角的缘故瞥见有几个人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这显然才是章群突然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 章群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他们可都是练家子。王老板，你现在就是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街头斗殴 他说的倒也不是盲目自信。 来人的气势很凶悍，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那种。 王屿合计了一下自己这边，虽然数量上看起来跟对方相差不多，但是真论起好勇斗狠，还真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 章群长长的打了个呵欠之后，冲着来人说道：“抓紧完事。价钱好说。” 来人听完半句废话也没有，里面飞奔出两人，分别冲向距离最近的王屿跟向远峰。 速度很快，至少王屿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在来人即将冲到面前的瞬间，王屿才一个闪身堪堪错开了男人下手的原定路线。 男人一抓之下落空，顿时变得更加凶狠，用更快的速度再一次朝王屿的方向突袭。 王屿虽然不觉得这一次自己还有那个幸运可以避开伸向自己的魔爪，但总不能就地投降束手就擒。 因此提前左突右闪。 不过没用，对方出手都是一招制胜决胜负的路数。私下斗殴王屿还能搏一搏，可对付眼前这种人，毫无胜算。 而就在这时候，斜剌里又窜出来一个身影，生生将男人抓向王屿的胳膊给撞了出去。 是龙阳。 这边的危机暂时解除，王屿立刻看向向远峰那边。 还好，貌灿已经赶到了他身边。 动作出手之间，看起来倒是颇有章法。 王屿这边刚刚松下一口气，同来的那些人眼见同伴没有讨得好处，立刻纷纷冲上前来。 也是在这一刻，王屿才真正见识到貌灿跟龙阳的身手。 不过貌灿看起来比龙阳更有章程，招式之间未见用了多少力气，却总能让对手吃痛。 龙阳则单纯靠依靠动作迅猛跟暗下黑手相结合。 动作间，宛如一颗在狂风中摇曳的豆芽。 王屿觉得自己这种时候还在暗地里给龙阳起外号不地道，可是这一幕情景实在太有那味。 外面的变故很快引起了里面两人的骚动。 对他们来说，不趁着这种时候脱身，更待何时。 然而，就在两人趁梁以开等人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悄悄退到店面门口，正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时候，章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纷乱摸了过来，生生将这两个逃兵给堵了回去。 等到王屿注意到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奋力将装着料子的麻袋拖出了门口。 说是三个，其实章群这会儿应该是药物依赖发作，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近似癫狂的状态。 但是那两个男人想要拖走三个麻袋显的很是有些吃力，这才导致进度被大大拖慢。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战五渣，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投入到料子保卫战当中。 还好那两个男人的主要目标就是料子，对打人倒是不怎么热衷。所以没有一上来就对两人出手。 一边的章群则早已经深深沉浸在自我的痛苦当中。 于是，当前画面中，四个男人抢夺着地上的三个麻袋包，旁边还有一个眼歪嘴斜的男人在痛苦的揪自己头发。 活脱脱一出闹剧。 外面的混战现在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势均力敌的那一种。 是以，不管是谁，也腾不出多余的精力来照应王屿跟向远峰这边。 章群找来的这两个人明显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只不过料子对他们来说才是首要的，所以本不打算节外生枝伤人。 但是眼见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像是绕不开的苍蝇，不把这两个人料理干净，显然是别想顺利达成目的。 于是，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不约而同放下手上的麻袋包，掰着指节分别朝两人逼近过去。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王屿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对方吊打的心理准备。 这时候，路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在脚步声之后的，是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这突然的变故几乎是瞬间就让王屿耳边那些嘈杂的打斗叫嚷声弱了下去。 王屿回头一看，七八个带着压倒性优势武器装备的男人，已经将自己这边呈半包围状态给围了起来。 而王屿先前刚见过不久的那个精干的男人，正从车上跳下来，大踏步朝这边走过来。 王屿下意识看向车子里面的人。 魏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王屿知道事情已经没什么悬念，便放心朝着魏琳走过去。 “你这边还真热闹。要不是我凑巧路过，还真看不到这种街头斗殴的场面。”魏琳寒碜道。 王屿当然不信她只是路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凑巧路过也就算了，还凑巧带着这么多装备齐全的手下。 “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应该抓起来好好审一审，看看还有没有帮凶才是。” 王屿话音刚落，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精干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被章群召唤来的人立刻呈鸟兽状散去，连同那两个最开始说来运货的男人。 看着王屿吃惊的模样，魏琳笑眯眯的说道：“我又不是佤城的执.法.者，这些人干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保证你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不就可以了吗。” 说罢，看到歪倒在一边痛苦扭曲当中的章群，面色一沉，冲精干男使了个眼色。 男人紧接着就把章群像提小鸡仔一样提起来，丢给身边几个手下。 很快就由两个人架上了车子。 “我先走了王老板，我们之间的事你抓点紧，我这人耐心有限的很。哦，对了，友情提醒，今晚没事别瞎出来转悠。老老实实早早回你的宾馆做个好梦。” 随着这边事态的平息，精干男人回到驾驶座，其余的那些人紧跟着悄无声息的钻进裹盖严密的车子后斗中。 “拜拜。” 魏琳歪着脑袋冲王屿说完这两个字，下一秒车子便飞快的驶离原地。 “哎，你们要把他带去哪？” 等王屿想起追问章群下落的时候，车子早就开出去老远了。 倒不是他关心章群，只是现在章逊跟章禅已经知道章群跟自己起了冲突。要是这一去有个好歹，王屿觉得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些，王屿才发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好像章禅都还没跟自己联系。 如今，人都走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与之交好 电话果然是章禅打来的。 虽然这是王屿第一次跟章禅对话，但章禅上来就自报家门，“我是章禅。这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料子还要劳驾帮我暂为保管，我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务，明天或者后天尽快赶来佤城。” 王屿仔细一琢磨章禅的话，这分明就是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后的架势。 也就是说，魏琳果然不是如她自己所说凑巧遇到，而是章禅搬来的救兵。 想来，关于章群的下落他必然也是知道了的，那自己可以松口气了。 往后不管发展成什么局面，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挂断电话，王屿招呼梁以开，将三麻包的料子重新收好安置到保险柜里，等着章禅来认领的时候再说。 貌灿从隔壁带过来一个简单的药箱，里面有碘伏棉签红花油之类的一些小东西，还有些东西上面都是弯弯曲曲的骠国字，王屿也认不出来是什么。 检查了一干人等，受伤相对最严重的就是冉成，小臂外侧不知道被什么给砸到，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虽然伤口并不算深，但是在骠国这种高热身上不断汗的情况下，也是极容易引发像是感染这类的情况，还是要好生对待。 梁以开安排龙阳帮着冉成处理伤口，自己则按照王屿的吩咐将章群拿下的那些料子拆包收回保险柜。 向远峰因为有上次错卖料子的前车之鉴，再三嘱咐梁以开一定要将料子区分好，避免到时候又来一次乌龙事件。 店面眼看着开始恢复正常，突然听到冯阳惊呼了一声，“的赶紧动身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这次事件里面损失严重的就是曲鹏跟冯洋。 直播设备虽不说琳琅满目吧，但好歹还是有些占地的，阵仗一大，刚才在店里开始招呼的时候，碰倒一两个支架也就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这俩支架，一个上面连着手机，一个上面是直播的补光灯。 手机还好只是碎了屏，补光灯的灯管却摔了个稀碎。 先简单安抚了一下曲鹏，王屿只得厚着脸皮到杨八斤店里借车。 杨八斤倒是不含糊，二话不说就安排貌灿去送人，笑称只要貌灿火力全开杀到机场，保证时间充裕的还能让冯阳再吃上一顿午饭。 王屿本来有意去送冯阳，这会儿眼见店里头人心不安，自己又有些问题想要趁着杨八斤在店问上一问，一时间有些犯难。 冯阳倒是直接干脆拒绝了王屿向远峰的相送。 “加上国内转机的时间，在路上总共也就两个小时，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赶时间去机场，路上也没心思跟两位老板闲聊。今天店里人仰马翻，还是先紧着正事。等我落地跟周振吴晓两位老板回合后，第一时间报平安。放心吧。” 说完提着包就出了门，临上车前，看着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的曲鹏，“这边要是不好买那几个坏了的设备，我就在国内买好了给你寄过来。记得每天播完之后，咱们晚上再复个盘，查缺补漏。” 曲鹏点点头，这会儿才真正明白冯阳走了，这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顶起来。 冯阳嘱咐完曲鹏，想了想也没有其他需要交代的事情。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什么位置更适合能快速将料子变现，什么地方就是他跟曲鹏的舒适圈。 毅然决然钻进车子里做好，貌灿前一秒还在冲车外送别的几人点头，后一秒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发出一声尖利的呜鸣声，然后像支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等到车子彻底看不见，王屿拍了拍曲鹏的肩膀，“正好我也要去买手机，直播的手机屏幕坏就坏了，一会儿我带你一起升个级。你再去清点一下设备，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更新换代或者有暗病的。晚一会一并买了。” 只是直播补光灯这种，还要好好打听打听看看佤城这边究竟好不好买。 曲鹏点点头，按照王屿说的转身回到店里摆弄那些设备去了。 原地剩下王屿跟向远峰之后，向远峰有些忧虑的说道“今天章群找来的这些人，尤其是最开始来拉料子那两个，绝对不是普通人。今天闹成这样，我觉得只怕很难善了。魏琳放他们走，我觉得也是有钳制咱们的意思在里头。” “为了个章家，把咱们自己弄到风口浪尖上，祸大于福。” 关于向远峰说的这些，王屿刚才就已经在心里捋过一遍。 如果说自己的第一桶金是向远峰带着自己赚到的，那么第二桶翻身的资本，就是章逊带着杜远走他的关系拿回来的那一批不良资产质押物的债权。 两者都是以远低于市场价的行情拿到手，虽然王屿到现在还没见过那些料子，但是杜远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而且这段时间边城的中介店跟直播间一直也都是主打在卖这些料子。 章逊送给自己的这份天大的人情，注定王屿不可能不会对今天章群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抛开这一层缘由，王屿其实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够跟章逊有更深厚一些的关联。 章逊在边城的人脉关系极广，远不是自己几人所能比拟的。 像这种质押原石的途径，他只是随手找了一个金融机构，就够自己吃这么久，如果后面还能换取这样机会的话，王屿觉得今天发生的事非常值得。 至于魏琳今天的做法，其实也不难猜。 大概率就是她跟章禅之间也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合作。 像今天这样情况，章禅接到章逊电话，第一时间就算打过来问自己也不过就是了解一下事态的进展，远不如先找到有能力将这件事解决掉的人物，将事情摆平之后，再跟自己对话有效率。 至于魏琳最后放那些人离开的理由，就跟向远峰猜测的大差不差。魏琳不希望自己的日子太高枕无忧。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时刻有危机感，不得不跟她好好合作好好听话。 行为都只是出发点决定好的结果罢了，安正事已至此，自己就算是有意见也没什么卵用。 王屿看着愁眉苦脸的向远峰 第六百三十九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见王屿还没领会自己话里的含义，杨八斤解释道：“这些料子，就是前段时间丹登老板的货被罚没那个时间段里，一零五码上扣下来的料子。” 王屿一脸震惊，“你是说，这些就是丹登老板被扣下来的料子？” 杨八斤摊了摊手，“所以我才让丹登老板自己过来检查。就算不认识料子，可好歹每块上面都有编号。只有他自己查一下底单，才知道是不是。” 紧接着丹登就站起身来，用力跺了跺蹲的发麻的双腿，然后摇头说道：“这些里面没有。” 杨八斤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你看仔细了？当真一块都没有？” 丹登点点头，扬了扬手中一叠单据，“这些料子外面包装上，编码跟收货人电话都写的清楚。核对起来并不麻烦。” 杨八斤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 丹登看杨八斤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确认道：“八斤老板，您确定，那段时间一零五码上罚没的料子就这些？” 杨八斤摇摇头，“咱们打通路子去的时候，失了先机。已经有一部分……据说是去向不明。那些估计也难找回了，眼下有希望的就是这些了。可是我听他们关卡上的人说，扣押之后，这些料子都是混在仓库里的。按理说，没道理你那边的连一块都没有吧？” 丹登没作声，仰头吞下杨八斤给他倒的茶水，最后开口说道：“算了，没了就没了吧，本来就没抱希望能找回来的东西。好在荣卡叔父已经平安回来，一零五码上的岗位也还在。后面再慢慢运作也就是了。” 杨八斤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还想着顺道帮徐平把他家婆娘的料子捞回来。既然你说没有，那看来是没戏了。这事也干脆别去他面前给他添堵了。” 说起徐平，也不知道他回国没有，于是王浩宇顺嘴问起来。 “你还不知道？他回去都有一阵子了。而且现在正准备跟他婆娘复婚。所以我才想着找找那些料子，原本想给他们个惊喜来着。”杨八斤很快地回答道。 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王屿问清楚他们喜事的日子，复婚不比结婚也不是二婚，两个人就简简单选在了下周一。 还有三天，王屿琢磨着今晚上差不多就可以包个大红包送祝福了。 只是可惜，佤城以后再也没有给他们打牙祭的卷味小馆了。 杨八斤看着王屿，眨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远峰开心的告诉杨八斤，正好后天有个边城的同行要过来收料子，今天就安排陶秀到自己家把茶叶收拾好，明天交给那个同行，后天杨八斤就可以收获一整整一件普洱茶饼。 这个消息显然振奋了杨八斤的心情，尽管王屿不太能理解这种茶客对于囤茶、对于存货的热衷，但还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杨八斤的喜悦。 因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杨八斤立刻看向自己，“王老弟，对我这批料子感不感兴趣？有意向的话，分你一半？我这价格到手不说跟白捡的差不多，但绝对是比你从任何渠道赌回来的价格都要低。” 王屿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八斤老板搭着人情面子弄回来的料子。君子不夺人所好。” 杨八斤哈哈大笑起来，“我现在好的就是向老板的茶叶这一口。我年长你们这么多，总不能占你们便宜。料子常有，向老板这茶，可不是哟。” 王屿心里大喜。 要不电视上经常演，那些古代的王公大臣们，被别有居心的人摸准了兴趣爱好之后，精准的投其所好，往往收获都是事半功倍呢。 这种快乐，今天自己算是在杨八斤身上体验了一把。 杨八斤继续说道：“这料子一共是两吨多一点，不到三吨，你称走一吨。” 王屿跟向远峰相互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眼冒绿光的欣喜。 “价格怎么算？”喜悦之余，王屿还不忘赶忙问出重点。 杨八斤冲王屿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然后得意的在他耳边报出一个公斤价。 王屿眨着眼睛看着他，“你确定是这个价格吗八斤老板？那些人可都是逮住蛤蟆都能攥出尿来的主，天天跟料子打交道，怎么会以这个价格出手？” 王屿狐疑的看着杨八斤。 杨八斤冷哼一声，“这些料子放在他们仓库里就是一堆石头。只要有他们觉得稳妥、实力强到不怕这件事被翻出来秋后算账。别管赚多赚少，能实实在在拿在自己手里的那才叫钞票。” 话音刚落，向远峰就伸出大拇指，“有道理。八斤老板字字珠玑，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啊。” 王屿顾不上听他们两个商业互吹，迫不及待的蹲在料子前开始打量起来。 说打量其实都有些难为他，毕竟这些料子现在都还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一个个端午节的粽子。 就算王屿身带外挂、手眼通天，那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今天杨八斤要么极有兴致，要么极闲，憋着笑看王屿无从下手的模样，提出要比试一场。 “老夫今日聊发一回少年狂，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活动筋骨了。刚才掺和到你们年轻人里，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怎么样，王老弟，有没有兴趣比试一把？这样也省得咱们俩分赃不均，心生嫌隙。愿赌服输，谁赢了谁先选。”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 王屿狐疑地看着他，“八斤老板，你又看不来蒙头料，跟你赌胜之不武。我看这个比试什么的就算了吧。” 单方面碾压没有成就感。 杨八斤脸色一沉，“我又没说要跟你赌石。” 这下，不等王屿发，向远峰的好奇心就冒了出来，“八斤老板，那你想怎么赌？” 杨八斤说道：“这里也没外人，大家都知道我赌不来全蒙头，那我肯定不能拿自己的短板去跟王老弟硬碰硬不是。咱们就跟国内开蒙包料一样，碰运气。就看谁摸到手里的料子好。三局两胜者为赢。你赢了你先你那一吨扒拉出来，我 第六百四十章 胜负欲 既然杨八斤执意如此，王屿便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左右不过就是折点颜面。 不都说吗，跪着赚钱都不丢人，更何况自己这点颜面又值几个钱。 杨八斤见他答应下来，笑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竟然还指使貌灿将两人赌石的全过程给拍下来。 王屿满头黑线，想不明白杨八斤这就是唱的哪一出。 但是……他高兴就好。 杨八斤对于这场纯靠运气的比赛，似乎看的也没那么重视，更多的倒好像就是单纯为了走个过场。 连第一块上手的料子都是随手摸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 这么一来，王屿反而不好意思挑挑拣拣，于是只能有样学样，也随便摸了一块料子上手。 反正友谊第一、比赛第几也无所谓了。 貌灿跟向远峰两个人上前帮着两人，三下五除二将料子的包装撕扯开。 王屿先渗透看了一眼杨八斤的料子，是一块灰白皮色的木那料。 老场口之一的性价比保证，木那场。 跟个小皮球差不多大小，约莫着重量大概在四公斤上下。 这块料子不但出身知名敞口，料子自身的皮壳表现也非常不错，虽然是砂皮，但是皮壳上已经隐隐呈现出一种油性表现。 并且皮壳上的那种褶皱感，深入纹理之中，感觉像是一头风烛残年的老象，皮上那种宛如刀砍斧凿的纹路。 想来，这些也是买下它的主人铤而走险也要将它发货国的原因。 只可惜……最后还是便宜了别人。 研究完杨八斤的，就再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自己这边的料子上。 相向远峰帮自己拆出来的是一块黑色砂壳的格应角。 虽然比起木那的出身，是逊色那么一点点，但是好歹比起那些小场口来说，格应交好歹也算的上一个正经八百的场口。 杨八斤渗透过来一看，笑哈哈笑起来，“王老弟，这一局只怕你得格应角是要输给我的木那场了。” 王屿微微一笑，“英雄尚且不问出处，料子又怎么能这么武断就下结论呢。” 向远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伸手悄悄扯了王屿一把。 王屿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赌石进入状态就不管不顾起来。 今天这是在赌石吗？不！这是在扩展人脉、维系人脉！ 杨八斤被王屿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王老弟你说得对，是我妄下定论了。” 王屿跟杨八斤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胡乱侃大道理。 是这块格应角的皮壳表现不的确值得这么推断。 料子大约一个黑美人西瓜大，黑色的皮克上面，沙砾细腻宛如被海浪千淘万洗过之后的海沙，若不是可以放大感官体验，只怕都很难感受到手中的颗粒感。 皮壳上那种胶感，就算肉眼也能够轻易看出。 要是打个比方，就好同样都是深色的煤炭跟沥青，一个是粉状颗粒状、一个是油润有凝胶般的润泽感。 这是用肉眼就能够分辨的。 看到这里，王屿倒是对这块格应角生出了几分信心。 顺手将电筒的光源打开，将电筒贴着皮壳照了进去。 嚯，不但砂细而且皮还薄。 杨八斤虽然看上去对这场在他强烈要求下进行的比试没什么得失心，但是真到了这个这个地步，心情仍难免不由自主有些紧张。 就算是看不来蒙头，可是很多时候，料子的皮壳绝对内里种质百分之八十。大致观察皮壳，好歹基本上也能看个七八。 这格应角的油性不输自己这块木木那，而且还有木那没有的那种胶感。 当下叹了口气，比技能不如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王屿也就算了，如今单纯博运气居然都干不过。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他这边心里五味杂陈，那边王屿也没闲着，从口袋里将电筒摸出来，打开光源之后贴着皮壳就打灯照了上去。 杨八斤定睛一看，心更是凉了三分之二。 皮薄的料子基本上打等都能看到更贴近玉肉的表现，如今随着光线反射出来的颜色里，透着明显的绿味。 看王屿仍旧翻弄着料子，继续不断的从不同角度将电筒的光投射进去，。 有些酸溜溜的开口说道：“还看什么呢？就刚才那一部分出绿色的料子，不是就碾压木那了吗。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王屿看到这表现，却叹了口气，“可惜了，好好的一个料子。” 格应角这个场口的料子，跟其他场口有点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的特点。 那就是如果打灯观察内里玉肉的时候，如果灯光泛绿，且色暗色些，则十有八九很有可能底下玉肉是灰油青。 杨八斤一愣，“照你这么说的意思……” 王屿点点头，“最后还是那块木那胜出了。” 杨八斤那块木那，只要不是太过于拉垮的表现都不会输。 杨八斤将手上的木那，缓缓调转了个角度，对王屿说到：“但是你得知道，另外这半部分的皮壳表现，没有你刚才看到的那半部分表现好。” 王屿认真看去，杨八斤这会儿亮给自己看的那部分皮壳的褶皱感，比起另外那一边是有着明显弱化的迹象。 石头纹路、肌理感都在浅上许多。 但整体的纹路感觉跟最开始那部分相差的并不太多，。 所以对于下面种质的判断会有着一定的影响，但造成的种质差异有限。 影响不到全局。 杨八斤爆发出一阵笑声，赢得首轮的胜利，让他对接下来的两轮比试充满了信心跟期待。 “侥幸好运气、侥幸啊。”他口不对心的说道。 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胜败已分，这一轮对于王屿来说便已经是揭过了，当下开始准备后面一轮。 杨八斤却摆摆手，“休息一下，喝口水嘛。” 闲人丹登见两人停了下来，忙不迭的将已经凉掉的茶水逐一奉上。 杨八斤倒也不以为意，接过来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用手背擦了擦嘴，这会儿那该死的胜负欲居然起来了。 不再似刚才漫不经心的抓料子，这会儿开始东挑挑西选选，就跟深入瓜地里面选西 第六百四十一章 忌贪 王屿放眼看去，杨八斤带回来的料子，个头居然全都相对偏小。 没有那种几百公斤的大料，甚至几十公斤的都没几个。 这显然有些不科学。 这一行里同行心态都大同小异，除非像是后江、达马坎这种场口地质原因出不了大个头的料子外，其他时候都更愿意首选大料。 不仅是出成品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大料子更安全。 不像小料子，一个地方垮了，基本上整个料子就废了。 大料子这边垮了，还可以研究研究那边的部位。总有相对比较好的位置，能挽回一部分货主的损失。 就算实在倒霉，整个大料子都不争气，好歹还有庞大的体积在那，做点什么卖一卖，多少也能创造一些价值。 面对王屿的疑惑，杨八斤开口解释道：“我也纳闷呢，所以去的时候就随口问了一句。咱们之前不是还去过一拨人吗？他们带走的绝大多数都是大料。我寻思着，好歹还有就不错了，也别挑三拣四的。就把剩下的全都带回来了。我猜要不是那些人手里钱不凑手，估计这些苍蝇肉咱们也吃不着。” 王屿点点头。 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一个打算突然从他心里头冒了出来。 他看着杨八斤，脑海里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以及后期收益效果。 杨八斤兴致勃勃选了半天，回头一看王屿一动不动在那盯着自己出神。 这感觉还真有些瘆人。 于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王老弟？” 王屿走上前两步，抓住杨八斤的手说道：“八斤老板，关于这批料子我有了另外一个打算，你想不想听一听？” 杨八斤：“那就说来听听。” 王屿拿掉他手上的料子，慢慢放回地面上，然后推着一脸狐疑的杨八斤来到茶桌前。 向远峰虽然还不知道王屿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明白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于是把丹登替换下来，自己做到主人位上开始给两人泡茶。 王屿也没有废话，坐定后直接进入正题，“八斤老板，这些料相对来说个头不算很大，咱们就算把他们拆包之后，放在店里交易，说白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 要都是色料还好，取色所用，即便是大料也只可能是取其中局部位置有表现的颜色。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这里面只怕是什么场口无一不有，按照正常比例来，种水料占据三分之二出产比例来说，这些相对小个头的料子的确比不上大料子占优势。 但是既然手里的牌只有这些，那就要从这里面找到最有利于自己这边的打法。 杨八斤点点头，“这些料子只能说是有足够的利润，要说什么大竞争力以及快速回款的能力，那肯定还是欠缺一筹的。” 王屿笑起来，“所以说，咱们关于这些料子搞个合作？” 杨八斤下意识脱口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王屿的想法也只是一个初步设想。 具体实施起来，还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在里面，但他认为值得一试。 那就是根据直播间小料子交易快的特点，将这些料子从中介店实体销售转移到网上成交。 这样一来，也不耽误中介店日常用来给买家展示，还平白多了一条销售渠道。 更关键的是，冯阳走之前就曾经告诉王屿，这段时间以来直播间一直都是以卖达马坎料为主，很多粉丝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就希望能有更多场口的料子来满足他们猎奇的心态。 这样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八斤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只要不违法，什么样的销售途径对他来说都是值得试一试的。 所以当即表示就按照王屿说得来操作一波，自己这边成交的那部分就按照市场规矩百分之十的抽成比例来支付。 事情进展到这个程度，自然也不存在继续比试下去的意义。 王屿跟八斤老板招呼，自己回去喊阿弟过来协同貌灿一起称一下料子的实际总量，然后根据重量跟杨八斤结算。 从杨八斤店里出来会到自己店里，招呼龙阳还有另外三个阿弟去杨八斤店里搬料子。 王屿坐在向远峰对面软磨硬泡扯着他给自己泡茶。 向远峰心不在焉的泡着茶，耳朵却竖的笔直，时刻关注着隔壁的一举一动。 王屿啜引干茶水一杯，看向远峰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这立刻招来向远峰的愤慨。 只见他眉毛一挑，不满的说道：“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也实在过了。你自己不去把关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去？” 王屿将自己手中空掉的茶杯往他面前一放。一边示意他倒茶一边说道：“依你的意思，跟着过去干什么？当着八斤老板的面把料子全拆了然后上手筛一道，最后选出里面表现最好的那一部分，然后跟他说句谢谢老板？” 向远峰被他这番话说的，眨了眨眼睛瞬间哑火。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已经沾了人家的光，还把好事占全了，以后谁还带你玩。 这么一想，刚才自己的算盘打的确实太响了。 王屿安抚道：“你这就是关心则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概率问题，他们拿回来什么样的料子，咱们都算是白赚的。” 既然王屿说到这，向远峰的八卦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话说，这八斤老板究竟是以什么价格拿下的这批料子？” 王屿神秘兮兮的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差不多合每公斤三百块国币。” “什么？” 向远峰一双眉毛挑的眼看着就要跟发际线连在一起了。 “嘘……”王屿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容易遭记恨，被人使绊子。还是得低调一些。” 向远峰仍旧沉浸在这份震惊里，“这也太夸张了吧？你还记得咱们在边城法拍回来那些料子吗？那些一公斤合九百块国币，咱们都觉得捡了大漏。骠国这边也太……” 王屿点点头，“咱们国内一进一出都自有其章法，远远不是骠国现 第六百四十二章 通讯店意外收获 “算了，反正这些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赚咱们把控范围内的利润就好了。” 向远峰收回自己的杞人忧天。 “店里你照看一会，我带曲鹏出去置办点趁手的装备。” 王屿丢下一句话，叫上曲鹏、带上苑元三人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经过苑元的带路，来到一处看起来人相对比较多的商业街。 虽然并不比国内普通的集市繁华多少，但据苑元所说，这已经是佤城人气最旺也是最好的一处商业区域了。 来到一处通讯器材店，王屿让曲鹏自己挑两部直播间适用的新款智能手机。 在他兴致勃勃选来选去的时候王屿自己又物色了一部虽然型号较老，但是待机时间长，机型设计比较耐摔耐造偏实用性的手机，也就比老年机稍微新潮那么一点点吧。 倒不是王屿刻意为了省钱，实在是两者难两全。 王屿追求的就是它的基础功能，主要就是接打电话。 信号好、不易坏，就满足需求。 选好手机，顺便又办了一张电话卡，王屿将自己的号码存到新手机上，同时记录好新号码。 这趟的目的基本就大功告成了。 正准备喊苑元过来帮忙问一些细节的时候，王屿突然发现她站在其中一节柜台前，神情专注的在看着什么。 于是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探头一看。 里面摆着的是一款粉红色明显是为小朋友设计佩戴的智能手表。 王屿一下想起前两天，周振跟自己汇报敏敏最近学习情况的时候，敏敏就曾经喜气洋洋很是卖力的炫耀了一下周振叔叔买给她的智能学习手表。 敏敏的进步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跟自己进行简单的对话了。 想着天真烂漫的敏敏，王屿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姨母笑，也一下走了神。 苑元感受到身边来人，抬头看到王屿，赶忙说道：“你喊我了吗老板？对不起，刚才没注意。” 王屿看着展柜里的手表，说道：“喜欢就买回去。小朋友心情好，身体也会好一些。” 苑元摇摇头，笑着说道：“这种东西，不是为我们这样的人设计的。她现在就是家跟学校两头跑，偶尔去个医院。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小朋友还是不要有那么多的虚荣攀比心。” 王屿脑海里回忆着敏敏的那份快乐，抬头对着正看向自己这边的老板，点点头招呼道：“这个也一起。” 苑元看王屿指着那块儿童手表，一下慌了神，“老板，不可以、不行。” 王屿拦住她，说道：“就当是我送小朋友的一份心意吧。” 苑元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绝对不行，老板，无功不受禄。你给的薪水已经足够高了，不能这样。” 说实话，苑元帮了王屿不少忙，就算不是她份内的一些事情，只要她能做到，也毫不犹豫会去做。 这一点很得王屿的认可跟好感。 所以，他指着曲鹏说道：“今天咱们这是出来发员工福利，给小朋友买了这块手表，你的那份就没了。算下来我还省了一大笔钱。你看曲鹏，下手多黑，一点不客气。” 曲鹏嘿嘿笑道：“老板，我这可是为了咱们的直播事业才不得不痛下杀手。既然买了咱就一步到位，不然后面用起来，总是这里不趁手那里受限制。何必呢？要我说，咱们要么就不买，既然买咱们就别差最后那一哆嗦。” 王屿走过去拍着曲鹏的肩膀，“看不出来曲大主播购物心得很有一套，你这个观点跟我不谋而合。对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这里有的咱们就一站式够齐，省的后面到处跑。” 男人有几个愿意压马路、愿意逛这劳什子的街。 见王屿买东西也痛快，人也好说话，通讯店老板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老板，你们是做直播的？”他压低声音好奇的问道。 一口国语说的还算流利，大部分生意上的沟通都没有障碍。但是更细致些的关于配置之类的具体词汇，他还是只能用骠国话表达。 王屿点点头，“没错老板，我们做赌石的，也做赌石直播。” 他话说完，通讯店老板立刻走到自己店门口，往外面环视一番之后，才又折回来，开口说道：“哎呦老板，这话现在怎么还敢这么公然拿出来说。我听说现在政.府.军可是在抓干这个的呢。” 曲鹏赶紧说道：“没事，我们是在自己店里直播，不去角湾市场，没人干涉。” 通讯店老板点点头，“那就好。我这里前段时间回收二手手机的时候，那个做直播的老板好像是不做了，顺手把一些卖不上价的东西一道塞给了我，两位老板有没有兴趣看一看？价格好商量。” 曲鹏一下来了精神，也不等王屿表态，立刻点头应道：“看看。” 通讯店老板立刻招呼出一个骠国少女招呼店面生意，自己闪身朝店面里间走去。 不消一会儿，老板就搬着一大堆零部件走了出来。 王屿看着这些被拆散成零件的东西，傻眼了。 老板讪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听说查得严，害怕把自己牵连进去。再说我这里面空间也有限，这些东西拆散之前太占地方了。所以……” 曲鹏看到东西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他甚至没有上前尝试着挑选、组装，而是直接问通讯店老板，“老板，你确定所有拆散东西的零部件，都在这里面了？” 通讯店老板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是当然。我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卖出去，当然不会乱搞。而且到手的时间也没多久，绝对都在里面。” 曲鹏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于是赶忙说道：“这些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通讯店老板的眼神中，瞬间流露出一丝奸猾。 王屿在一旁不动声色轻轻咳嗽了一下，状若无意的晃了晃手里还没结账的三部手机和一块智能手表。 通讯点老板立刻明白了王屿动作的潜台词。 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小失大。 因此立刻毫不犹豫的说道：“十五万，只要十五万骠币就够了、够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要的就是心跳 苑元细心的加了通讯店老板的联系方式，说使用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会及时打电话咨询。 通讯店老板答应的也很痛快。毕竟像王屿这种出手大方又不磨叽的买家，谁不想多碰到几个。 就算需要售后，也是维系感情的一种有效途径。 最后卖手机的老板恋恋不舍地将几人送出店门，还不忘招呼着，“老板们有空常来玩。” 通讯店里出来，曲鹏就按耐不住了，“咱们赶紧回店里去。这里面的设备咱们算是捡漏了。” 王屿笑骂道：“做赌石的，赌料子听不到你说了几次捡到漏，做主播你倒是捡到漏了。” 曲鹏不理会他语气中的调侃，解释道：“就里面这个补光灯的标志，我记得这个牌子的东西卖的就挺贵。一对灯新的少说也得两三千。比咱们今天摔坏的那个圆圈样子的可是贵多了。” 王屿咋舌，“这么贵？” 曲鹏点点头，“还有更贵的呢。” 王屿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个灯以后，曲鹏说道：“买它是因为确信它能创造利润。不过，至于贵的是不是效果就更好，这个得用过以后才能知道。以前那个我记得好像才两百多？冯阳买了，用了好久。” 王屿不由得打趣道：“赚钱得家伙什还那么抠门。” 曲鹏憨厚的挠了挠头，“以前那不是没钱吗，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朝着便宜的下手。后来虽然是赚了点钱，但是这东西也一直没坏，总不能扔了吧。将就着也就一直用下来了。” 三人打好车，将东西先放好，然后来到店门口。 曲鹏下车就迫不及待的抱着那些宝贝回了店里，王屿拔脚朝着杨八斤的天外天走去。 杨八斤正巧翘着二郎腿在店里泡茶，王屿眼看着他在向远峰给他营造的茶水世界里越走越远，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句金玉良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想当年八斤老板是多么勤劳发奋的店主，天不亮就来镇店，半夜顶着月光回家。 可现在呢，一副地主老财享受生活的架势。 看到王屿进门，忙招呼道：“料子拉回去了，你看到了吗？” 王屿摇摇头，“刚才出去一趟，刚回来，这次是要麻烦八斤老板一件事。” 杨八斤倒也干脆，“什么事？王老弟但说无妨。” 王屿掏出那块功能简单质量绝佳的手机，“麻烦八斤老板帮我交给特莉姑娘，请她代为转交给貌昂大哥。” 杨八斤一脸奇怪的说道：“那你自己拿给特莉姑娘不就是了。干嘛还要过我这道手？” 王屿摇摇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特莉姑娘说这趟走之前就不见面了。” 杨八斤一脸过来人的坏笑，“我说王老弟，你是不是对人家特莉姑娘干什么了？要不然人家跟你说这个话？” 王屿一头黑线加一肚子委屈。 将手中的手机朝杨八斤面前一放，“就有劳八斤老板辛苦一趟了。” 杨八斤看王屿的样子便也恢复正经说道：“那我现在就联系她吧。不过也木西住的那边充电都费劲，你弄个手机过去还不是个摆设？” 也木西那边电的确是个问题，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貌昂总会想到办法。有了通信工具，比每次都要通过特莉传话就方便多了。 说归说，杨八斤还是很快联系到了特莉，将事情原委说明，并约定好时间，杨八斤挂断了电话。告诉王屿特莉明天就回矿区，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需要转达。 王屿摇了摇头，问了杨八斤带走料子的实际重量。 杨八斤回答道：“既然要合作，我让他们搬过去两吨，自己就留了个零头，准备把这些料子拆包，放店里正常卖。其余的那些，向老板说最好不要拆包，说要在直播间里搞什么拆盲盒。我也没听明白。你自己回去问他吧。至于钱的方面，先卖卖看收益如何，决定好最后怎么销售，再算吧。” 王屿一想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跟杨八斤挨的这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又跟杨八斤闲话几句家常之后，便回到自己店里。 店里一群人正围着曲鹏看他组装新买回来的二手设备，一个灯架已经组装好，将近一人高的灯架上面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灯罩，看着的确有了那么几分直播的氛围。 “咱们这也算是鸟枪换炮了。等冯阳落地，看到咱们现在这配置，都要后悔走得太早了。”向远峰说完，话题一转，“王屿，刚才我想了一下，现在就算是直播间想要引流吸引人气，还是要高点别人搞不了的。这批料子咱们就放在直播间以开蒙包料的形式做直播，你觉得怎么样？” 王屿还在消化向远峰话里的意思，那边忙着组装设备的曲鹏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个主意好。有噱头，刺激。粉丝儿肯定买账。” 王屿有些顾虑，“现在直播间良莠不齐，什么样的人都有。观众只怕是不敢轻易下手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吧？” 向远峰得意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直播间玩的就是心跳。再说了，咱们只是让他们蒙头选料子，又不是选出来拆包以后一定要买。就跟咱们买蒙包料一样，只是有优先购买的特权。拆包出来的实在不喜欢，咱们还有那么多呢。多拆几个总有一个是对方的菜吧？” 曲鹏显得有些兴奋，甚至放下手上忙活的活计，凑过来说道：“咱们可以先从我们现在的老直播间开始尝试。我跟冯洋做直播也这么久了，积累了一批有信任基础的铁粉丝儿。只要运作的好，我觉得完全可以试试。” 向远峰也开始敲边鼓，“对，没错。你再结合一下你们那个什么宠爱粉丝儿的福利，穿插着送几个福利出去，拉一波人气。” “得嘞。请好吧您就。不过你能不能专业一点，那可不是什么‘宠爱粉丝儿的福利’那叫‘宠粉福利’。”曲鹏说完，立刻继续投身到刚才的工作当中。 边组装边说道：“我抓紧把这些家伙什拾掇好，咱们一会 第六百四十四章 探望 说干就干，曲鹏直接登上了他跟冯阳的老帐号。 因为上午的时候冯阳就说过下午因为自己回国，所以直播时间不定，所以摸进直播间的人不是很多。 曲鹏也不着急，人太多了他还照应不过来，人少的时候没那么乱，对他来说更友好。 等到直播间在线人数达到三位数以后，曲鹏上来就先宣布了毛料盲盒。 王屿因为好奇，也凑过去盯着公屏看大家的反馈。 有等级显示是挚爱五的网友说道：“这不就跟你们赌石里的蒙包料差不多？” 一看就是对这个行业有一点了解的人。 曲鹏简单描述了一下规则，声明在开包之前，他本人也完全不知道包装里面的料子是什么表现。 有网友好奇的问道：“鹏鹏主播，这些料子是什么路数？好歹要让我们知道这些料子的大概品质值不值得出手吧？” 曲鹏故作神秘的四下环顾一圈之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料子，是我们通过一些关系拿到的骠国这边……你们懂的。这些料子都是过过一道筛的，要是没把握肯定不会放到咱们直播间来给你们看。放心吧，都是好东西。” 直播间的气氛立刻热络起来。 “那还等什么，来吧。让我们也体验一把开蒙包料的刺激。”立刻就有好事者冒了出来。 曲鹏却故意吊胃口，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对着面前摆了一地的料子开了个特写后，缓慢的从左到右一点一点挪动着镜头。 王屿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没在的这会儿向远峰几个人是一点也没闲着。 上面原本除了编号还有国内接货人的电话号码这会儿也都被擦掉了。只剩下用于区别料子的编号还留在上面。 曲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别着急，咱们既然是宠粉的直播间，那么这种大好事之前，肯定是先放一波福利啊。兄弟姐妹们，准备好你们的小手，咱们今天要放大招了……” 眼瞅着曲鹏的声调越来越激昂，王屿连忙躲到一旁，他有点整不明白，料子好还不行，还得这么卖力营造氛围的原因。 梁以开看样子是刚打完电话，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账本。 王屿顺嘴问道：“怎么了？” 梁以开回答道：“不是给彭茜卖掉两块料子吗，我刚才一直联系她让她过来拿钱，可是这电话都打了七八个了，到现在还没人接听。” 王屿也没当回事，说道：“她都不害怕咱们怕什么。钱在咱们手上。不用再打了，她想拿回自己的钱，看到你的未接来电会回信的。” 梁以开点点头，将这事放在一边，看着王屿说道：“老板，晚上咱们买点水果之类的过去看望一下冉成吧？毕竟是在咱们店里受的伤。” 王屿点点头，“应该的。待会下班等老李过来接班以后，我去买水果，叫上向远峰，咱们一道过去看看他。” 这会儿，早已经把魏琳说的关于今晚没事老实呆在宾馆别乱溜达的嘱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天闭店很晚，老李虽然早早就到了，但是直播间的人气今天空前的高涨，曲鹏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知道安抚好直播间的粉丝儿们，说好明天直播的时间，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要知道骠国这种地方，天色完全黑下来时间怎么也差不多要到将近九点钟。 王屿虽然早早打发了不相干的人先下班，但是自己跟向远峰梁以开是要陪到最后的。 按照冯阳的嘱咐，每一场直播结束之后，还要复盘这一场的情况，然后要记录好当场直播的销售额，做好统计，第二天该打包打包该归类归类。 但是向远峰哪能熬得住，推搡着曲鹏答应明天自己跟他一起做这些事，这才让曲鹏作罢。 众人收拾好乱摊子，叮嘱老李看好店后，这才一道离开。 看着曲鹏这会儿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一句的模样，王屿想了想还是先打发了他回宾馆休息，自己一行三人去探望一下冉成。 曲鹏也不矫情，让回去睡觉就麻溜的回了宾馆。 一场直播下来，不停的说话、插科打诨，很是伤元气。充足的休息，才能保证第二天直播时候的状态。尤其现在只有曲鹏一个人连轴转，压力更是大了不少。哪还有多余的精力跟着这仨人去应对这些世故人情。 王屿从路边的水果摊上，买了些水果。 不得不说，骠国的水果是真的便宜，国内几百块一个的练练，这边三五块钱就能买到一个。虽然个头不算特别大，但是个顶个的开着口，饱满且肉多。 山竹也是，一整箱才一百块 简直就是水果爱好者的天堂。 王屿买了一箱山竹，两个榴莲，加上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水果才花了不到三百块国币。 梁以开搬着山竹，王屿提着榴莲，向远峰拎着其他那些水果，三个人敲开冉成房门的时候，冉成一愣，“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探望伤员。”向远峰笑嘻嘻的说着，扒拉开冉成闪身进了他的房间，“冉成哥，你说你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是不是太奢侈了？该不会是方便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冉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当我跟你似的。之前一起住的同行前阵子家里有事先回去了。说是过不了几天就回来，我想着折腾换房间又麻烦，还不如等他回来呢。” 一边说一边将王屿跟梁以开让进房间。 “今天的事有说法吗？”他问道。 王屿大致复述一下章禅电话里的意思，然后问道：“伤口怎么样了？” 冉成耸耸肩，“就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欲言又止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连向远峰都看出来了，“冉成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吞吞吐吐看的我们都难受。” 冉成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想岔了吗。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我回来以后，隔壁来了一伙人敲门敲的动静有些大。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 第六百四十五章 动荡的夜晚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宛如炮仗的声音。 “这是什么人切涨了料子？”梁以开下意识调侃道。 向远峰的表情却有些凝重，“咱们赶紧走。快。” 然后不管王屿跟梁以开的反应，手上加大力道一边扯着一个，快步朝新长城的方向走去。 梁以开被他扯的不舒服，小声抱怨道：“你轻点。干嘛呢这是，火烧眉毛了还是怎么的？” 王屿一开始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看向远峰的神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后面就成了王屿跟向远峰两个架着梁以开，脚底下生风的往新长城飞快的一溜小跑。 一直到进了宾馆的大门，提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前台的伙计看到他们这个时间回来，罕见的从那个掉漆斑驳的柜台前绕出来，“哎呦，三位老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伤着吧？” 梁以开见伙计今天表现的神神叨叨，将有些憋闷的情绪顿时朝他宣泄过去，“我们比这还晚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怎么今天才享受到这关怀备至的待遇。” 伙计瞪大眼睛，“你们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王屿问道。 “哎呦，三位老板，你们也是胆子大，外面打起来了。没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快回房间好好歇着吧。希望明天就能恢复正常。” 伙计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几人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梁以开听完，立刻飙了一句国粹。 这特娘的要是早知道那不是炮仗声，自己绝对撒丫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想到刚才自己慢慢悠悠往回走的模样，就恨不能把自己的榆木脑袋往门框上撞两下开开窍。 匆匆忙忙回到楼上，王屿还没来得及回自己房间，就被梁以开生扯着不撒手。 安抚了好一会也不见效果，梁以开死活不肯回自己房间里，只得让他先跟来自己这间。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老李打来的。 想着要嘱咐老李关好门，千万不要轻易好奇去看热闹。 王屿连忙将电话接通，还没等开口，老李那边就说道：“王老板，不好了。” 王屿最怕听到这个，于是赶忙问道：“怎么了？” “店里跑进来一个姑娘，好像受伤了。”老李飞快的在电话那头说道。 “是谁？”王屿又问道。 “她不肯说。问急了的时候，又说是来店里拿钱的。”老李的回答道。 王屿立刻问道：“什么伤？严重吗？” 老李声音卡壳了几秒钟，“这……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上前检查啊老板。” 王屿一想，倒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于是说道：“你先观察自己注意安全，等我看看外面的情形，研究研究能不能摸过去。” 外面不太平，偏偏赶在今晚有事。 但是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店里，万一外面还有同伙之类的，王屿担心老李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在挂断电话之前，老李又说道：“她问我咱们这边有没有急救包。” 正常人谁会闲的没事准备急救包。 不过，白天貌灿拿过去的那个药箱还在，王屿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老李药箱所在的位置。 最后嘱咐，提高警惕，记得跟自己保持联系，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耳边传来向远峰的声音，“奇怪，都这个点了杜远怎么还没回来。” 王屿这才注意到，杜远的床铺还空着，立刻摸出手机给杨霖打了过去。 杜远没回来，十有八九杨霖也还在外面。 电话接通的时候，传过来的是杨霖迷迷瞪瞪的声音，“我在房间里，都已经睡下了。晚饭那会儿我们回来后，把我送回宾馆，杜远就走了。我没跟他在一起。我还以为他回店里去找你们了。” 王屿这会儿顾不上问他们今天手续办的怎么样，废话不多说，立刻挂断电话。 向远峰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电话里面的内容，二话不说紧接着就给杜远打了过去。 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 “你在哪？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你知道今天外面出事了吗？”一上来，向远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边短暂的沉默过后，杜远开口说道：“就是知道才没能及时回去。刘美凤回佤城了，她这边出了一点小状况。我现在正准备麻烦她把我送回宾馆。” 声音听起来倒是一切正常。 王屿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要实在不行，今晚就留宿在前女友那边吧。” 听到杜远没有危险，向远峰没正形的本性又开始往外冒。 “等等！”王屿立刻开口。 向远峰一脸奇怪的看着王屿突然之间的反应，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要是没记错的话，前女友原本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对吧？”王屿问道。 “对，你没记错。怎么了？”杜远问道。 “一会儿送你回来，能麻烦她跟我去一趟店里，看个伤患吗？” 敢半夜送杜远出门，想来刘美凤应该也能做到多绕一个地方吧？ “谁受伤了？”杜远立刻问道。 “后面跟你解释，不是咱们的人。我现在也不清楚具体得情况。”王屿飞快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自己店里，身边只有老李单独一个人应对，怎么样都觉得很不稳妥。 王屿担心生出其他的变故，因此想尽快把隐患消除。 杜远那边没回答，王屿听到他似乎是在跟刘美凤商量自己这个请求。 过了一会儿之后，杜远的声音再次从电话中传来，“她答应了。你们穿戴好衣服，到宾馆大厅等我们。我们抓紧时间。” 商量完毕，向远峰挂断电话，紧接着站起身来。 王屿想了想，拿起装了现金的背包挎在身上。 将近出门，这才看到梁以开还站在那。 “我跟你们一起。” 三人很快来到一楼，前台的伙计已经将大门关闭，一条链子锁锁着两扇玻璃门，灯光也只留了一盏夜灯。 而他本人正猫在柜台后面，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 看到三人去而复返，伙计赶 第六百四十六章 车身上的标志 向远峰也已经知道店里的情况，这一会儿也懒得跟前台伙计多说，从包里掏出一叠骠国币塞给他，“一会儿门口停车就把门打开，我们要出去一趟。” 前台伙计看到钞票眼前一亮，忙不迭塞进自己的隆基里，但还是絮絮叨叨的开口说道：“几位老板，外面不安全呢。我刚才还听到了几声 木仓 响。能不出去还是尽量不要出去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处理也好。” 但是没人理他，王屿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宾馆门口的动静上。 前台伙计见几人不听劝，说了一会也就不再开口，回到自己的柜台里面喜滋滋的数小费去了。 随着一阵车头灯光的扫过，不用想也知道是等的人来了。 梁以开立刻对着前台伙计招呼，“开门了。赶紧的。” 伙计找出钥匙，从柜台里又哒哒哒小跑着来到大门口，隔着紧锁的玻璃门，先是一番左顾右盼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链条锁打开。 “老板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前台伙计在几人身后不遗余力的吆喝。 边说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来接人的车子。 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跑回大厅。颤抖着手将链条锁重新锁死，连带那唯一散发光源的夜灯，也被他毫不犹豫的关掉了。 大厅瞬间漆黑一片。 伙计摇头叹息，摸了摸隆基里的钞票。 这样大方的老板要是回不来了，他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那车身上面的那个标志，尽管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但是关于这个标志在骠北的传说，那可是随便拉一个骠国人都能给你讲出一段令人长吁短叹的故事。 车子是刘美凤开来的。 杜远坐在副驾座上看着三人进车坐好。 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刘美凤操控下的车子们就宛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轰鸣着发动了。 一路有惊无险来到店门前时，杜远已经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刘美凤二话不说，跟着几人一起下车之后，转身打开后备箱，示意杜远帮自己把东西取下来。 王屿在店门口给老李打电话，让他把里面反锁的店门打开。 看到王屿几人，老李像是立刻有了主心骨一般，指了指沙发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这一看，王屿终于认出来。 这不就是那天在黑灯瞎火的早市上，跟自己争那块莫西沙的姑娘彭茜吗。 梁以开嘴里立刻飙出一声国粹，忙不迭的来到沙发前，检查着彭茜的伤势。 “伤口在后背，肩胛骨附近。” 身后的老李出言提醒。 彭茜此刻正侧身躺在沙发上，身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染湿透。 左侧的肩胛骨附近的衣服被剪开一小片位置，裸露出来的纱布已经染成了红色。 显然经过基础却又没什么卵用的处理措施。 “我看这姑娘流血流的厉害，从医药箱里找了点药膏，然后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没什么作用。”老李颤抖着声音说道。 彭茜这会儿的脸色苍白气息奄奄，费力睁开惊恐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是梁以开的时候，像是稍稍松了口气。 “别说话，我们带了医生。”梁以开赶忙说道。 他没有相关经验，但是知道有些时候不能随意乱动病人，只能在一旁用说话不停的安抚彭茜。 杜远是最后进来的，王屿看到他手上拉着提着一个硕大的像是最大号行李箱一样的箱子。 刘美凤来到彭茜面前，伸手把碍事的梁以开推到一边，招呼杜远将自己的装备放在自己身边。 利索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药水瓶、一把镊子加一瓶棉球。 “忍着点。” 她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拧开药水瓶就朝着彭茜的伤口处倾倒了下去。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彭茜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让人看到就有一种生自发肤感同身受的痛楚。 但她紧咬着嘴唇，硬是一声动静都没发出。 血糊很快被冲散了一些，刘美凤飞快的用镊子夹着棉球开始轻轻擦拭着那些影响她判断伤口的顽固血痂。 梁以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彭茜的表情。 刘美凤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后，又飞快地从药箱里找出好几个瓶瓶罐罐，动作利索的对着彭茜的伤口进行了一系列的处理之后。 流血的情况比起他们最初进门那会儿，已经好了很多。 就在众人微微松了口气的时候，刘美凤站起身来说道：“这个姑娘可能是不小心被流 弓单 击中了。我现在只能做简单的止血处理，但是她必须要做手术。” 她环顾了一下中介店四周，摇头继续道：“这里不行。得送医院。” 气息已经很微弱得彭茜，挣扎着说道：“不去……不去……医院。” 梁以开见她突然情绪激动，连忙出声安抚，“不去、不去，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说话。” 刘美凤想了想，说道：“或者可以让我把她带走，我们那边也可以进行这种小型的医疗手术。” 王屿看向彭茜，见她这会儿没有过激的反应，又带了些犹豫地看向杜远。 虽然跟彭茜没有过密的往来，但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生生的人命。这刘美凤说不上正邪善恶，让王屿一时间难以决断。 “姑娘，你有家人在佤城吗？出了这种事，好歹有个亲人出面一起拿着主意。”老李在旁边开口问道。 彭茜微弱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刘美凤，“我……跟……你走。” 见状刘美凤也不废话，“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扶到我车上。” 说完利落的收拾起自己的瓶瓶罐罐，飞快的拖着箱子走回车子旁。 梁以开跟老李两个人一边一个抱扶着彭茜，将她在座位上安置好后，梁以开来到王屿面前，“老板，我……我有些放心不下。” 王屿摆摆手，“去吧。” 他又不是瞎子，刚才梁以开那副关心则乱的模样，那么明显，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梁以开激动的转身往车上跑去的时候，王屿又喊住了他，将自己肩上的背包扔给他，“带点钱，万 第六百四十七章 小道消息 送走几人，向远峰的手搭上了王屿的肩头，“我怎么觉得梁以开对人家姑娘有些关怀过度了呢？” 王屿翻了个白眼：这情场老手看起来有点名不副实嘛，这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 叹了口气，“走吧。” 看起来，今晚要在店里凑合一晚了。 折身回到店里，老李已经开始着手收拾起店里的残局。 沙发上大片的血液，看起来就带了些瘆人。 好在材质是那种办公用常见的黑色PU面料，用抹布多擦拭几遍倒也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倒是地面上那些滴滴答答的血滴，处理起来稍微麻烦些。 但是放任不管，又有些触目惊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家黑店，专门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呢。 好在有老李。 用桶接了水，泼洒到地面上，跟王屿两个人用扫把反复洒扫了几遍之后，倒也基本看不出来。 至于向远峰，也跟不是干活的主。 回到店里就开始一边玩手机一边烧水泡茶，摆弄他那些茶水瓶罐。 等到王屿跟老李将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之后，他烫好两个茶杯，注满茶汤之后，招呼两人过去喝口水解解乏。 让人横竖挑不出他的理。 等王屿老李两人连干三杯茶水之后，向远峰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我刚才用手机从网上搜了一下刘美凤车身上的那个标志。” “哦？上面怎么说的？”王屿随口问道。 “说不上来，信息不多。可是我看网上那个标志跟她车身上的那个不太一样。你看看。”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将手机递到王屿眼前。 “网上这个图片很小，放大看虽然有点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一个黑色盾牌和一个不太明显的红色十字。刚才我要是没看错，她车上是个X？” 王屿定睛一看，这图片的分辨率着实感人，黑色盾牌倒是相对还好辨认一些，毕竟依稀的轮廓还是比较分明。 可上面的那个红色的图形就单纯只能依靠黑红的色差对比判断，倒是也勉强能看得出是一个十字标志。 于是回答道：“是X没错。那大概跟你查出来这个不是一回事吧。” 向远峰拿回手机，狐疑地说道：“可也太像了。骠国这么不严谨的吗？这样的事要是放在国内，商标都过不了审。太雷同！” 绷着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王屿这会儿只觉得困倦的很，就算喝了茶水也没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 心里一边琢磨着店里的沙发怎么分配给三个人入睡，一边心不在焉的顺嘴问道：“你查的那个是个什么？” “那可就有点意思了。这上面说的语焉不详。不过我找到一个论坛，顺着点进去，还是看到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关于那个标志的一些说法。” 向远峰倒是很有精神头。 兴致勃勃的总结起来，“大概意思就是虽然他们是一个民间组织，但是在骠北一带很受大家欢迎。因为他们会给那些穷困的百姓提供医疗、物资一类的相关救助。” “哦，那不是挺好的吗。骠国有这样的组织对当地人民来说是好事。”王屿说道。 “照这么看，刘美凤跟这样的组织就更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向远峰放下手机，挑了挑眉，“她向来跟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有瓜葛，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正面积极的组织里的人物。” 王屿点点头，强撑了一下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皮，“你说的都是对的。咱们今晚怎么睡？就一张长沙发、两个单人。” 向远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老李插话道：“我一个单人沙发坐着就行了。长条的沙发两位老板休息便是。” 王屿接过刚才的话题，“好奇害死猫。再说了，那是杜远的前女友，他都不好奇这些，你好奇个什么劲。” 向远峰想了想，似乎是觉得王屿说的也没毛病，“就是觉得这个刘美凤神神秘秘的，让人心里没底。等老杜回来，还是好好跟他说说，让他不要跟刘美凤走得太近。” 后面向远峰还说了些什么，王屿就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因为很快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还是被老李吱吱啦啦的开门声给吵醒的。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身边在小沙发上仰头朝天睡的无比扭曲的向远峰。才发现自己竟然跟他掉了个个。 明明最后依稀记得自己是在那张小沙发上睡着了，怎么睁开眼倒是他跑到上面去了。 伸脚踹了踹向远峰的腿，“醒醒，要睡到这边来睡。” 好半天向远峰才睁开迷蒙的双眼，聚焦了半晌之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站起身来。 “都开门了，还睡个锤子。进来个买家看到像什么样子。” 向远峰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说道：“我这浑身上下哪哪的都不舒服。这一觉睡的，太糟心了。” “那你还发扬精神，自己不来躺着睡，把沙发让给我。” 听完王屿的话，向远峰傲娇的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我那才不是发扬精神。是那沙发上昨晚沾了血，我心里膈应，这才让你赚了这个便宜。” 死鸭子嘴硬。 王屿也不再跟他斗嘴，站起来走到门口朝外面看去。 天色还没有大亮，不同的是今天外面一个摆地摊的骠国人都没有。 “看来是昨晚的事情，今天没人敢摸着黑出门了。”向远峰边说边拿出手机，“看看新闻上面有没有针对昨晚那件事的报道。” 翻找了好一会，才说道：“没有。晚一会儿再看看。” 老李最近守夜，倒是跟隔壁几家中介店的阿弟混了个脸熟。 早上阿弟们忙着张罗店里事宜，老李闲的没事就挨着几家乱转。 那架势倒是很像国内一些退休后的老头，开始搭帮结伙的找老伙伴们，下棋的下棋、锻炼身体的锻炼身体。 只是这老李，进入状态的时间有点早。 人才到中年就开始对那些花鸟鱼虫感兴趣不说，还喜欢拉着人唠嗑。 这些骠国的阿弟们也难得遇到几个肯跟他们好好说话的人， 第六百四十八章 收购宝石 “那看来这就是一个无辜受害者了。也是造孽。” 向远峰摇摇头。 转而突然想起梁以开也跟着车走了，愤愤的说道：“还有梁以开这小子，这是公然上班时间泡妞啊。你也不管管？还放他走了？这几天店里的事你可别想跑。” 王屿连番眨了几个回合眼睛，想着怎么逃避向远峰的话题，转眼就看见那个山一样的身影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嘿嘿一乐，“先别说我了，先想想怎么把你昨天欠下的债给还了吧。” 向远峰迟疑着转过身去，曲鹏看见他望向自己，开心的挥舞了一下手臂。 这下局势瞬间逆转，向远峰果然顾不上纠缠王屿，哭丧着脸，那表情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店里人手一下去掉两个，王屿今天也不准备把事情做的太过分，趁着向远峰跟曲鹏对账的空，自己把梁以开丢出来的店里账目开始核对起来。 万一要是有人来提款或者送料子，好歹自己也要熟知流程。 九点角湾市场开门之前，是整个外围比较热闹的一个时间点。 很多早来的收料商家进不去角湾，就会到外围的地摊以及这些周边的中介店转上一转。 加上今天摆地摊的人都没出摊，中介店里的热闹程度自不必说。 王屿加上老李跟龙阳三个人愣是忙的脚不沾地，主要是翻译不够，苑元自己招呼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 买料子的商家大早晨精力也充沛，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生怕自己的视线一个没顾到，赚钱的好东西就被别人抢了先机。 所以抢起翻译来谁也不愿意等。 懂国语的几人自然沟通无碍，但是另外那三个骠国阿弟就两眼一抹黑，跟客户完全无法进行有效沟通。 龙阳一边兼顾小弟一边还要客串翻译，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哎老板，你这里怎么还玩国内那一套蒙包料？玩的走吗？” 有好事的客人，看到那堆裹着包装的料子问道。 “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料子，拿到直播间大家一起图个乐呵。”王屿笑着解释道。 保险起见，他并不想在佤城当地的客户中销售这些料子。虽然杨八斤没有顾虑，但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买过料子的人对自己经手的料子都有印象，万一凑巧被认出来，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虽然王屿也不怕这些麻烦，但他觉得自己总归是开门做生意的，能不给自己招黑就尽量不要给自己招黑。 扣了料子本来就已经够让人窝火的了，再发现有人用自己这些料子赚钱，想想也知道在那种心情的驱使下，会做出一些什么过激的行为。 “整一块玩玩呗。”那人操着北方普通话口音继续说道。 王屿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他同伴模样的人就笑着说道：“老赵，你也真是的。这么多料子还不够你选的。人家老板说了那些小料子不在店里卖。你非要上赶着折腾这种。” 被叫做老赵的人嘿嘿笑道：“我这人就是有叛逆心理，越是不卖的或者买不到的，我心里就越是痒痒，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真是对不住了这位老板，这些小料子都被那边的主播小哥包圆了这才打包起来的。您要不看看别的，我这店里还有一些切明掉的料子，品质都不错。” 王屿赶忙打了个马虎眼，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开。 “那几块明料我看了，没有我对庄的。你放心老板，只要拿出来的料子我喜欢，价钱好说。” 老赵盯着曲鹏跟向远峰的方向，一个劲直瞅。 他的话音刚落，本就已经被向远峰这个完全不懂直播对货方法的业余选手极大拖慢进度的曲鹏，立刻烦躁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不卖了……” 边说边抬起头，“老赵？” “小曲？” 好家伙，曲鹏的那个热情拥抱当真是货真价实的熊抱。 原本单独看上去也算高大魁梧的老赵，在曲鹏怀里，立刻隐形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就感觉这边这人像你，但是又不敢认。要是不说这些蒙包料，你还得继续埋头干你的事。”老赵笑呵呵的说道。 拥抱结束，曲鹏没直接回答老赵的问题，反而发问道：“老赵，你不是做翡翠成品店面的吗？怎么也来佤城了？” 老赵好脾气的笑着说道：“国内的成品现在价格高，我之前看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同行，从佤城这边带了一些小花件回国，受欢迎程度还不错。关键是便宜，整手下来一个才合百八十块钱一个。虽然工艺不咋地，但是种水看起来还都不错，有一些还能挂色。这价格在国内连工费都下不来。所以我这趟就准备过来看看，那些成品什么情况，有合适的就收一些回去。” “再一个就是我珠宝店里不是还有一些宝石、珍珠的展区吗，我听说骠国的珍珠也不错，比南洋珠性价比高不少。骠国抹谷这边的宝石这两年也火热的很，我现在都后悔，早些年怎么就没那个远见，囤上一些，放到现在早就赚翻了。” 老赵一看就是一个健谈的人，拉着曲鹏开始说个没完。 “你现在还在做直播呢？那个、那个小冯，对，小冯呢？你们还在一起合伙干直播吗？” 曲鹏顾不上回答，忙不迭的把老赵拉到王屿面前，“老板，这是我在鲁省的老乡，老赵大哥。人特好，我跟冯阳最开始做直播的时候，就是在他店里播那些成品，老赵大哥对我们也是相当关照。” 说完，又对老赵介绍道：“老赵，你今天到我们店里算是来着了。别看我们店里今天明料不多，那是因为前阵子明料卖掉之后还没来得及解新料。过两天你再来看，我保证你都不用去成品摊位上买成品了。我们店算是明料最多的一家了。” 说完还凑到老赵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就见老赵眼神一亮，“还有这等好事？在哪呢？快让我看看。”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曲鹏。 曲鹏笑眯眯的说道：“老板，老赵想看看你带 第六百四十九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向远峰开口了，“那些原矿早就被切割完了。再过两天都要加工成成品了。” 老赵一听，眼前一亮，“不妨事不妨事，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原矿来的，那东西我就是拿到手也没什么用，我就像看成品。请问咱们的宝石是什么为主？” 王屿回忆着德叔说的话，回答道：“红宝石跟尖晶石。” 老赵点点头，“那价格倒是要高上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加工好，可不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 王屿表示没问题，反正卖给谁不是卖，现在有人自己送上门更省得自己再出去找买主。 想了想，说道：“不过老赵大哥，我们那些宝石的数量不少。而且我们主要精力是放在翡翠原石上的，所以之前商量的是一手走。以成品店铺货量来看的话，可能吃不下那么多。” 这是王屿随口说的，关于那些宝石，他心里现在有两个方案。 但无疑最简单的就是现在他说的这条路。但是这对买家的资金要求就相当高。 王屿觉得，在眼前的老赵身上可能行不通。 老赵微微一笑，还是那句口头禅，“不妨事、不妨事。资金方面好说。问题不大。” 刚才调侃老赵的那位同伴也站出来说话道：“老板尽管放心，我们同行的几个都是同行，这次是结伴一起来的。只要东西好，资金方面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还有就是听刚才这位小兄弟说，您这边明料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 这些做成品的商家，一般来说轻易不会对蒙头料下手。 尽管大家都知道利润最大的料子就是蒙头料，但是成品跟蒙头之间隔着那道天堑，却也不是想跨越就能跨越的。 所以对他们来说，所能碰的、利润最大的料子，最多也就是那些切明的料子。 “随时都有，两位老板今天有时间的话，咱们今天就能看。” 向远峰立马打起了包票。 边说边用胳膊杵了杵王屿，“明料，赶紧的。” 王屿心里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宝石。 自己现在这边没有一个能给宝石准确定价的专业人士，这是一件麻烦事。 脑子里想着别的，手上下意识按照向远峰说的做起来。 于是老赵跟他的同伴，眼睁睁看着王屿心不在焉的摸了七八块料子出来。 一个敢选一个敢切，王屿前脚选出来，后脚向远峰就安排那几个语言不通顺的阿弟把料子带到旁边的加工厂去解石。 安排完，向远峰美滋滋的招呼老赵跟同伴落座，一边喝茶一边等。 倒不是王屿艺高人胆大，而是在某些时候手玩件带来的便利就是这么直观。 老赵同伴一脸没好气的表情，显然是觉得王屿这行为有些过于儿戏，只是碍于老赵在场，隐忍着没有明言。 向远峰勤快的给两人烫好茶杯，重新换掉壶中茶叶，烧水开泡，冲茶注水一气呵成。 老赵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入喉，“看老板这手法，也是好这一口的。” 说完，冲身边同伴开口道：“老石头，别端着了，尝尝。这茶不错，比咱们之前买到手的那些口感好多了。” 老石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之前被你忽悠着买的，这会儿你又说不好喝。” 老赵也不恼，仍旧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位老朋友，就是这样的性子。投了他的脾气怎么着都好，性子耿直，有什么说什么。” 老石见他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更生气了，开口说道：“咱们这不是在这里耽误时间吗。角湾市场都快开市了。还不抓紧去寻摸几个位子，只怕连个位置都没有。” 向远峰赶忙说道：“老石大哥，这您尽管放心，保证您两位在咱们这边买到手的比市场上的要满意一百倍。” 老石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就凭你们的人，随便摸了几块料子出来，就整个佤城独一份了？外面虽然明料难收，但也不是你们这样连样子都不做，直接糊弄人的。” 刚才王屿选料子的时候，很多店里的客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会儿看到本来相谈甚欢的两方突然对峙起来，看热闹的心态不由得就冒了出来。 “可不是吗，随便扯出来两块料子就去切，真是把我们国内来的商家当棒槌呢。” “我也在等着看一会切出来以后，他们怎么收场。” “看不来蒙头，可不代表我们看不来明料。之前就听说佤城这些店宰客，把国内来的商家当成人形ATM机。原本我还不信，今天这么一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那可不，无风不起浪。待会这料子要是垮了，看他们怎么往回圆。” “我打开手机视频，一会儿料子切回来，我全程录下来，到时候发到网上去看，让广大同行都记住这家店。别自动送上门来当人家的肥羊。” “打开、打开，我也打开，现在不都流行那什么多机位吗。我跟你分两个角度来拍。” 饶是向远峰觉得自己已经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的心态，听到这些话也是沉不住气，几次三番准备站起身来跟他们理论，都被王屿挡下了。 是非曲直一会儿自见分晓，何必急在这一时，得罪给店里送上钱来的客人。 自古人都喜欢看热闹，见王屿店里人气旺盛，好奇的人就自然而然围拢了过来。 人传人，传到最后，后来者听到的内容已经是：这家店卖假料子，大家在打假。已经有人拿了店里的料子去解石店，就等着一会儿人证物证俱在，盖棺定论。 在国内抓到卖假料子的人，都可以打到他爹妈都不认识。 众人开始期待在没什么法制约束的骠国，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这么一想，更不可能走了。 留下来看热闹只是一方面，留下自己的口诛脚伐到更是真切几分。 这些卖假料子的，可谓人人得而可诛之。 动静闹的隔壁的杨八斤都出来了。 看着王屿店里人山人海，杨八斤忍不住感慨道：“王老弟这是用了什么宣传方法？貌灿呐，待会记得提醒我，找王老弟打听打听。” 第六百五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 好在那些料子下刀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顺着皮壳上显着的纹裂进行简单粗暴的切割，所以速度不慢。 加上那三个阿弟腿脚勤快，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头两块下切机的料子，就被送了回来。 这一路上，从店门口最外围的一个人眼皮子底下，一直进到店面最里面。 两个阿弟抱着料子，似是有意显摆，将横切口朝天，丝毫不带遮掩。 料子一前一后，赶巧还都不是知名老场口里采出来的。 一块是百山桥，另一块更是风口浪尖上的造假宠儿，麻蒙。 这一红一黑两块料子，结合皮壳来看玉肉，内力品质更甚皮壳表现。 “这造假的要么就是造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怎么还越造越不显得好呢？这块百山桥，看这个皮壳表现我最多敢打算到糯冰种、白底。可是你们看，这切面表现，出飘花了。种水么，再让我看一眼。” 人群当中有人开口了。 立刻引发一阵哄笑。 已经粗略看过料子的人，心中的感想跟这人观点相差不多。 只不过，对于那人说的关于看料子的结论，每个人却各有不同。 当下便有人开口说道：“这百山桥的料子，蒙头的时候，只需要多观察一下皮壳的厚薄，内里品质就能大致知道。打灯难窥内里的皮壳自然厚。对百山桥来说，厚皮壳比薄皮壳那可是好的太多了。皮壳一厚，里面内化的概率就大。一旦内化，冰种起步。” 前面说话那人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不是马后炮吗。现在我也能说你说的这些话。”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受教呢。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干货。别人花多少冤枉钱才能买到的经验，今天白白便宜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后面说话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回敬一番言论不说。接下来更是继续说道：“依我看，这料子你就应该买回去，放在床头，夜夜仔细研究琢磨。早晚把百山桥的红砂皮研究透彻了，再出来赌石吧。” 先前说话那人被气得不行。 当然更不可能听这人说的，把这个百山桥带回去供起来。 一时间想扭头就走，但是想想自己来佤城的目的，又舍不得放下眼下这个大好的机会。 权衡利弊，还是闷声忍了下来。 等到七块料子回来，先前看热闹的人心态已经完全转变成了惊叹。 七切七涨。 老赵看着老石，一脸笑意，“老石头，你听听、你听听人家说的。刚才气性那么大，说话不中听了不是？” 老石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毕竟看料子，对他们来说算不上特别专业。很多的细节还需要靠从别人嘴中得知。 然而，老石想要听听别人看法再下手的想法，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击碎了。 那些抢料子出身的行家里手，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佤城明料本来就少，数量达不到，竞争中处于优势，因此质量也就很难让人产生过高的期待。 但是好歹明料能看见里面玉肉的样子，就算种质差强人意，但也有的赚，所以该出手还是得出手。 什么时候看到过眼前这样表现的料子。 这种时候不赶紧下手，难道还要发扬精神？ 于是很快，七块料子就成交殆尽。 老石眼巴巴地看着料子从有到无，眼皮掀了几下，发现老赵看着自己直乐，气极道：“笑什么笑，老狐狸。你倒是不在乎，我今天可是亏大了。” 老赵笑呵呵的拍了拍老石的肩膀，指着王屿说道：“老石头，你说你这人，买卖做了一辈子，怎么还只看表象看不到本质呢？有这个神笔马良在，你还在乎那几幅画作干什么？” 不过这会儿王屿是无暇听闻他们的闲聊，因为好几个客人追着问明天还放不放明料出来卖。 向远峰听到这番追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扯住王屿，说道：“诸位听我说，我们店面每天限量销售蒙头料。今天已经结束。各位明天请早。” 送走失落的众人，向远峰一脸得意的问王屿，“怎么样？这一招放长线钓大鱼是不是被我使的炉火纯青？” 王屿翻了个白眼，“可别把鱼给钓掉跑了。” 老赵大笑了两声，“王老板，你就听你这位朋友的吧。这招吊人胃口用的不错。明天保证早早就有人来你店门口等着了。” 老石这会儿也不绷着了，开口道：“明天我也要来，赶个大早，你这老狐狸也别想睡懒觉。” 王屿赶忙说道：“要是老石大哥有这个打算，咱们现场切就是了。要多少有多少，肯定不用耍这些小手段。” 老赵摆了摆手，“王老板，你还不了解我这位老朋友的脾气秉性。刚才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买料子，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这个人的庄口很难琢磨。对庄的东西你看看他能不能给别人机会抢了先。他现在是怕解出来的料子他不喜欢，又说不过去。你不用管他，他愿意排队就排队，慢慢选就是了。”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王屿当然也不会勉强。 这会儿九点已过，角湾市场也已经开市，老赵跟老石两个又坐了一会儿，喝了几杯茶水之后，留下联系方式后便起身告辞。 “今天还要去成品区看一看花件，就不多打扰王老板生意了。请王老板务必记得宝石加工出结果之后，第一时间告知。”老赵交代道。 王屿点头答应的功夫，老石说道：“明天还要来呢，没准后来也要来。说不定那些宝石加工出来的时候你就在呢。别啰嗦了，王老板不会忘的，咱们走吧，再晚可真就没地方坐了。” 送走两人，曲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今天开播时间都耽误了。刚才人太多了，我连倒腾直播的地儿都没有。” 向远峰立刻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昨天直播间收益不错，今天再加把劲，突破一把。” 王八的嘴、兔子的腿。 向远峰话音刚落，曲鹏就开始布置直播设备，“今天分两场。上半场还是老直播间，下半场开始运作新账号。” 第六百五十一章 带路 王屿看这会儿店里人明显少了起来，冲向远峰勾了勾手指。 “咱们去宝石交易市场摸摸行情？” 向远峰眉毛一挑，“今天？” 顿了顿然后又说道：“行吧，那你等我收拾一下。你可真会是添乱。今天店里本来人手就少。” 王屿趁着他忙活别的事情的功夫，选了三块表现一般的料子出来，交给店里三个阿弟，让他们带着料子去角湾市场里面卖一卖。 眼下，张罗完跟宝石相关的这些事宜，后面还是要去赌一些料子回来撑门面。 杨八斤转手给自己的这批料子固然性价比诱人，但毕竟个头小，在当地又不能直接产生收益，自己还是不能偷这个懒。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排着队在那里等着呢，自己哪有时间去浪费。 这边安排完，那边向远峰也准备妥当了，来到王屿身边说道：“关于这个宝石交易市场，在你回来之前我联系切割师傅的时候，倒是有了一点了解。” 王屿便道：“说来听听。” 向远峰继续说道：“之前宝石交易市场是在佤城市中心的一所交易大楼的顶层，规模不小还很集中。收宝石的商家基本上都直奔那边去收购宝石，倒很方便。只是后来，起了一场大火，整个顶层都被烧没了。之后虽然进行了修复，但是人气却一落千丈，再不复以前的规模。” 王屿点点头。 人气这东西确实很难说，尤其是毁坏场地的修复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交易不可能因此而停止。停止就意味着多少宝石商家的收入来源中断。 大家都是普通人，总要养家糊口。 必然会如当年边城的古隆市场一样，被新的交易区所取代。 所以开口问道：“那现在的交易区在什么地方？” 向远峰叹了口气，“关键就是没有。要不然阿峰哥当时物色切割师傅的时候，还用得着程志得到消息来卖人情？现在的宝石交易区没有一个形成气候的，都是各市场分布着的一些零散商户。” 王屿问道：“那总有相对比较大一点的交易区吧？或者经营宝石的商户相对比较多一些的地方？” 向远峰点点头，“就是咱们找切割师傅那地方了。还是得先跟你打个招呼，别觉得我糊弄你，随便找了有那么几家商户的地方就说是什么交易区。” 王屿伸手推了他一把，“快走吧你。废话这么多。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出门之前，向远峰还不忘嘱咐苑元跟龙阳看好店，自己两人去去就回。 倒比王屿更具备一店之主的本分。 两人打了辆车，等到了目的地，王屿这才发现这个地方自己才刚刚来过。 买手机的那家通讯店，还好生生的在那招揽着生意。 那老板也是个机灵人，昨天才刚刚见了王屿，这会儿印象还深刻着。 站在店门口老远看到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立刻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两位老板，今天需要点什么？” 王屿摇摇头，“多谢老板，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看手机的。” 向远峰目不斜视，径自朝着前面的目的地走去。 王屿跟老板闲话说完立刻抬脚跟上。 不料老板却再次围了上来，“两位老板，这块地方我熟。你们是要采购点什么？我可以为你们带带路什么的。” 向远峰见他不肯走，随口说道：“我们是要去商业街最里面那几家卖宝石的店面，老板怕是帮不上忙。” 通讯店老板眼珠一转，立刻问道：“可是那些卖抹谷彩色宝石的店面？” 王屿见他的模样似是对这方面有些了解，于是停下脚步，奇怪的问道：“没错，这样的商家老板也认识？” 通讯店老板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您这话说的。虽然两个行业隔的远，可您问我算是问对了人。我婆娘娘家的姨妈就是做这一行的。” 听他这么一说，向远峰也停下脚步，听他继续往下说。 通讯店老板赶忙继续说道：“里面最大、最全的那一家，就是她姨妈家的店。两位老板要是不嫌弃，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宝石跟翡翠两个行业的规矩差不多，介绍客人过去产生交易额的话，介绍人是有抽成拿的。 翡翠行业的介绍人抽成一般是百分之十，宝石是多少王屿倒是不太了解，但是看通讯点老板殷勤的模样，想来比例也不会太少。 反正自己两个也是来了解行情，所以向远峰点头答应，“那就麻烦老板前头带路吧。” 通讯店老板赶忙小跑着回到店里，交代了一下店里看店的小姑娘照看好生意，自己又跑回两人身边，带他们继续朝里面走去。 边走边套近乎，“两位老板是做宝石生意的老板吗？昨天的直播设备也是为了卖宝石？” 向远峰不等王屿开口，抢先回答道：“我们也是才刚刚开始接触这个行业，听说骠国的宝石也很出名，所以过来看看。” 通讯店老板的脸上出现一抹骄傲的神色，“这位老板您说得不错，我们骠国的矿产资源那是丰富极了。产出的宝石品质也是一等一的。好多洋人都来我们这边收购宝石呢。” 王屿见他自豪的模样，恭维道：“老板看样子不但精通电子产品，对这些矿产宝石看样子也很了解。” 通讯店老板挠了挠头，讪笑道：“怎么说呢，我婆娘就在她姨妈的店上帮忙，听得多了我也就记住了一些。” 向远峰好奇道：“你自己不也是开店的吗？怎么还让自己老婆去别人家干活？” 通讯店老板解释道：“我这个营生怎么说呢，维持着倒也能让全家老小吃上饭。但是你要说赚多少钱，那怎么比得上这些宝石跟翡翠行业。两个人都在店里，每天卖出去的钱也还是那些。不如分开赚钱，有时候她一个月拿到手的比我开这个店还要高一些。” “那老板就没动过改行的心思？”向远峰笑着问道。 通讯店老板正色说道：“怎么没有。只不过改行换店都需要经验不说，哪个地方不需要钱？我就算是想，一时半会也没那个财 第六百五十二章 宝石的交易 亏得他说最大的宝石店面，让王屿心中存了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这会儿看着眼前这家低矮窄小的门店，一时间跟脑海中的画面有些衔接不起来。 通讯店老板兴冲冲的拔脚进了店铺。 狭长形的店面呈L状摆放着两节长柜台。 靠近门口的柜台端头，坐着一个有些上了岁数的骠国女人在打瞌睡，手上还握着一个偶尔摇晃一两下的蒲扇。 在里面柜台收拾忙碌着的女人，抬头看见通讯店老板闪过一丝诧异，嘴里用骠国话叽哩哇啦说出一串王屿听不懂的骠国话。 通讯店老板笑着跟两人解释道：“这个就是我婆娘，丽蓉。她问我怎么突然过来这边。” 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转换了一下语言，客气的招呼道：“两位老板，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宝石。” 这边的动静让打着瞌睡的女店主睁开了眼睛，看到进店来的三人，点了点头，并没多少热情的成分。 通讯店老板解释道：“这位姨妈不太懂国语。所以才让我家婆娘过来照应生意。” 王屿跟向远峰也不多废话，低头对着柜台里面的宝石看起来。 丽蓉见两人开始看货，伸手摁下手边的开关，顿时柜台里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先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宝石们，一下璀璨生动起来。 向远峰看王屿一副惊讶的模样，压低声音解释道：“这都是专门经过设计的珠宝灯，别看咱们外行看不出门道，但是上面灯光穿透的那层镜片，都是专用的珠宝镜片、包括光源角度，都是专门调试设定过的。所以不要被这些五光十色蒙蔽眼睛，还是要看证书的参数。有些好一些的宝石都会有自己专属的国际鉴定大证书。” 王屿受教的点点头。 果然每一个行业里面都有专属这个行当的经验。 柜台里面的宝石基本都是十几颗左右一盒，整齐的放在存放宝石的小方盒里，五颜六色看的王屿一阵眼花缭乱。 通讯店老板给丽蓉说道：“这两位老板是刚做这行生意的，想来看看进点货。” 丽蓉点点头，随手从一边拿过一个白底的珠宝盘放在柜台上之后，又伸手从柜台下面扯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里面扒拉出两个装满宝石的自封袋，放在珠宝盘里面。 开口介绍道：“老板，这两包是刚到的新货。一包蓝宝石一包尖晶石。不知道两位老板主要想看什么？” 王屿思忖了一下，想着杨霖那个矿主要是以红宝石跟尖晶石为主，所以开口说道：“尖晶石什么价格？” 丽蓉飞快地回答道：“尖晶石现在的价格平均下来差不多在一百块国币一克拉。最近钱水不稳，我们这边现在都是用国币交易。” 一旁的向远峰随口问道：“那蓝宝石什么价格？” 丽蓉利落的将其中一袋蓝宝石倾倒在珠宝盘上，跟大厨颠锅一样颠了几下珠宝盘，让上面的宝石均匀的平铺在盘底之后，开口说道：“蓝宝石都是整手走的，这一批的打包价格，一千块一克拉。里面基本以单颗两克拉左右的蓝宝石为主。”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是在听天书。 就在这会儿，店门再次被推开。 走进来一对像是福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同胞。 男的一进门就喊道：“刚才那个价格行不行阿妹？” 丽蓉歉意的看了一眼王屿几人，王屿连忙摆手，“不碍事，你先忙你的，我们自己看看。” 丽蓉便招呼起明显已经是来过一趟的客人。 “老板，价格不能再低了。我给刚才这几位老板报的价格都是一千块一克拉呢。” 边说边将柜台上的珠宝盘往男女面前摆过去，“您看，这一批蓝宝里面，白蓝宝跟黄蓝宝占的比例这么少。还都是两克拉左右一颗的个头。去哪里也不可能有八百一克拉的单价了。” “五百块差不多了。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不要这么难讲话嘛。”男人打着商量。 先前打瞌睡的老太太转头问了一句什么，丽蓉立刻用骠国话跟老太太翻译起来。 老太太听完她说的话，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般，“咩呜、咩呜！” 这个单词王屿懂，就是不行。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人，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六百？这总可以了吧？” 丽蓉摇摇头，“真的不能再讲价了老板。” 边说边伸手挑拣起盘子里面的宝石。 王屿注意到，她将里面各种色调的红色跟蓝色都挑拣出来，然后倒在一旁的珠宝秤上。 王屿瞅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计量单位是CT，称重结果是二百三十。 丽蓉开口说道：“老板你看，统共四百克拉的蓝宝石，最值钱的颜色就占了二百三十克拉，一半以上呢。八百一克拉的均价，很良心了。你去哪里，这个价格都拿不下。就是因为是老客户，所以我价格给你们开得很优惠，拿回去一定能多多赚钱的呢。” 男人像是被丽蓉的这番操作给弄得没了话说，最后只是兀自挣扎着说道：“那也不能你说八百就一点都不让了嘛、这样吧，咱们折个中，七百一克拉怎么样？” 丽蓉仍旧摇了摇头，然后将面前柜台上的盘子一收，说道：“要么两位老板再去转转看。这段时间抹谷的宝石涨价了很多呢。我们这些是因为长期合作的矿主，关系好，这一批给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其实现在的行情，我给的这个价格就已经拿不到货了。可能两位老板还没了解现在的市场行情，不妨再去多转一转，然后回来咱们再谈。” 王屿见丽蓉收回了宝石，一时好奇伸手捏了一颗宝石出来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他这番动作，可能让那对男人感受到竞争的压力，进门之后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开口说道：“八百就八百。我们要了。” 男人嗔怪的看了一眼女人。 显然女人的拍板，打断了他想要继续磨一磨价格的打算。 但是嘴皮子蠕动了两下之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第六百五十三章 打磨抛光 向远峰好奇的问道：“您二位不做红宝石吗？” 这次是苏丽娜回答道：“也是做的，只不过红宝的单价比较高，出货的速度相对慢很多。我们上次挑回去的红宝石还有一些库存，目前暂时还不需要进货。” 既然说到这里，王屿便顺便问道：“红宝石的价格在多少克拉左右？” 丽蓉回答道：“红宝石的定价比较复杂，要牵扯到颜色等级、还有品质等级，所以很难直接给您一个准确的报价。正常零点五克拉到一克拉的普通红宝石价格在四千到六千左右。要是鸽血红，一克拉怎么都要过万的。” 王屿有些咋舌，但硬是让他生生憋了回去。 崔进跟苏丽娜成交完这批宝石，准备走人。 向远峰看着王屿，“那咱们呢？” 王屿想了想，自己跟向远峰两人都是门外汉，就算是闷着头转悠，也很难有所收获。 所以点点头说道：“咱们也走吧。回头还是叫上杨霖一起出来看比较有准头。” 于是跟丽蓉和通讯店老板道过别之后，四人前后脚走出了店门。 出来门口，向远峰朝商业区更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对王屿说道：“咱们自己送去切割的那批宝石，加工师傅就在这边最里面的位置，既然来了，咱们要不就过去看看进度？” 不等王屿回答，苏丽娜就好奇的问道：“两位老板居然也做宝石原矿？” 不怪她觉得奇怪，就刚才王屿跟向远峰两人一副门外汉的模样，任谁也不可能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 王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是一个朋友在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因为本身这个行业不算我们的老本行，所以一些市场行情把握不精准，这才想要出来了解了解。” 崔进更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既然都碰到一起了，那干脆过去看看呗？咱们后面可以全方位合作啊。” 苏丽娜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同意崔进的说法，“我们可以先陪两位老板过去看看宝石，然后一道去您店里看看料子。” 王屿一想，那些宝石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多两个人看看也无妨。 再说人家还说了一会儿看料子呢。 打定主意，便带着崔进跟苏丽娜，在向远峰的引领下，朝前走去。 切割宝石的加工厂，就在这条商业街的最里面。 原本先前王屿还觉得刚才那家宝石店破败，看到这个加工的小门店，才知道刚才那家宝石店确实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所在了。 人还没进到里面就听到区别于打磨翡翠那种吱吱啦啦声音的，另一种高频震动的声音。 王屿抬脚走进去，看到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居然有七八个技工师傅，每个人都埋头在一盏台灯下面，进行着手里的工序。 “我去，”向远峰爆出一句国粹，“我前面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 一个男人抬起头，看到向远峰，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热情的迎了上来。 “老板，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全家总动员，保证提前完成你得交代。” 向远峰点点头，“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加工厂老板立马说道：“你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还在进行冲胚，现在已经开始第二道工序，上细砂盘了。今天就能全部完成这道工序，明天就可以开始抛光。” 果然有了钱的激励，这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嗖嗖的。 苏丽娜倒背着手，溜达到其中一个师傅身边，伸头看了看他面前正在加工的一些宝石半成品。 这个师傅分配到手上的宝石已经全部完成了细砂盘的工序，已经开始进行最初的抛光。 苏丽娜认真地看着师傅的动作。 只见他拿着粘石棍，将用火漆粘在上面的宝石摁在抛光盘上一会之后，就拿到放大镜下，仔细观察着抛光的那个切割面，观察有没有划痕。 有的话就继续刚才的抛光动作，没有的话，就调整固定粘石棍的八角手，转动一下位置，开始进行下一个切面的抛光。 果然宝石的戒面的加工，要比翡翠的蛋面麻烦多了。 毕竟翡翠就是一个个圆形或者椭圆形甚至是不规则形状的弧形，要抛也只需要整个抛完就好了。 而不像宝石这样，每一个切割面都要打磨、抛光到位。 这些师傅赚的也确实是工夫钱。 苏丽娜认真看了一会，然后不动声色的回到崔进身边。 陪向远峰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加工厂老板也顾不上继续招呼他们。 毕竟早一天完工多赚五百块国币、十五万骠国币啊！ 几人待了一会儿之后，觉得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于是跟老板招呼一声之后，便离开了加工厂。 出来之后，原本还表现的兴致一般的苏丽娜，突然变的积极主动起来，“两位老板，咱们去你们店里看看料子？” 王屿跟向远峰自然是求之不得，四个人走出商业区的街道，在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着店里而去。 杨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店里。 王屿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跟苑元两个合力将一块卖掉的料子帮客人搬上出租车。 两人现在相处已经和谐融洽，早已经不复一开始那种对立的状态。 龙阳则独自在招呼一个还在选料子的女客人。 见到王屿向远峰两个齐齐进门，杨霖嗔怪道：“你们俩甩手掌柜说走就走了，店里就留下苑元姐跟龙阳，刚才那一阵好忙，还好我来了。” 向远峰立刻摊开双手，“我就说今天这事是王屿添乱，他还不信。你快教育教育他，我说了反正是没什么卵用。” 杨霖原本还准备说点什么，但是看到两人身后跟着的崔进跟苏丽娜，就再继续往下说。 将崔进苏丽娜两人迎进店里，向远峰自然而然坐到自己的茶桌面前，“两位老板，转了半天了，也没喝上口水，先来尝尝我从国内带过来的茶。” 崔进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向远峰对面的位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还投入在直播中的曲鹏。 倒是苏丽娜满脸审视的打量着陈列的 第六百五十四章 高风险高回报 送走那位女客人，龙阳蹭到向远峰身边。 向远峰就很顺手的在烫杯子的时候，多烫了一个，放到龙阳面前。 崔进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相处的老板跟阿弟，好奇的看着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龙阳说道：“刚才你跟老板不在的时候，丹登陪着他那位叔父过来店里了。” 向远峰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龙阳想了想回答道：“倒也没多说什么，看你们不在，站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好像是说要来感谢老板。” 向远峰立刻问道：“他有没有说现在料子能不能正常发货了？” 龙阳面露难色的说道：“那会儿正好店里来的人太多，我实在分身乏术，也没顾上怎么打招呼。要不你跟老板还是回头自己问问吧？” 向远峰心里盘算的是，昨天直播间卖掉的那十八块料子。 虽然说直播间从来不会跟客人打包票，具体多长时间能运回国。但是客户早一点拿到手，对直播间其他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催动作用。 曲鹏冯阳两个都有自己的客户微信群，那些人超级无敌巨喜欢在里面各种显摆、各种炫耀自己到手的料子。 这种攀比心就是最强大的催动力。 这么想着，向远峰决定还是得催着王屿赶紧去问问。 不成想自己这边话还没说出口，那边王屿的电话就响了。 只不过不是丹登，而是冯阳。 “老板，昨晚抵达的时候有点晚，今天稍事调整了一下，起床也不早，所以这个点才给你们报个平安。” 冯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昨天周振接你还顺利吗？”王屿笑着问道。 “顺利极了。对了，得跟杜远说一声，我鸠占鹊巢，目前霸占了他的房间。”冯阳说道。 他这次回去也不是呆个十天半月的，住宾馆也确实不方便。 “没问题。跟吴晓那边对接的怎么样？” “昨晚我们俩就聊到半夜。合作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毕竟之前也连线过几次，线上合作都没什么障碍，现在面对面更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会及时知会你们。” 冯阳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曲鹏可以啊，刚才我就看到他发给我的昨天直播的业绩，我就说他自己准行。不过，有些时候他的主观能动性不够，你们记得多督促着他一些。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吴晓那边还等着我去熟悉环境。” 挂断电话，旁边的苏丽娜恭维道：“王老板家大业大，这是国内国外遍地开花，要把事业做大做强啊。” 王屿笑着摆了摆手，“小打小闹维持生计罢了。” 苏丽娜紧接着话题一转，“刚刚听那边向老板的意思，咱们这边还有运输的路子不成？” 王屿自己刚刚都没注意到向远峰那边的对话，所以一时间没能领会苏丽娜的意思。 向远峰便把丹登跟荣卡登门道谢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催促道：“你打电话问问丹登老板，是不是那条运输路子算是恢复了？是的话，好把咱们这段时间卖掉的料子发一批回国内。” 王屿想了一会，回答道：“即便是现在恢复运输，我觉得保险起见，咱们还是等他们走上几批料子之后再考虑运输问题。” 向远峰一想这么考虑也没什么不对，自己还是有些太心急了。 其实王屿没说的是，先前魏琳承诺过说等杨霖这边的矿产问题尘埃落定之后，给自己一条更稳妥的途径运输料子。 比起风险指数较高的荣卡那边来说，王屿倒是更期待魏琳这边。 但是这话当着苏丽娜跟崔进的面，不好说。 苏丽娜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倒是崔进，兴冲冲的问道：“两位老板这条运输的路子要是真可靠，不如带我们一个？我们手上也存了一批料子，正愁怎么发回国内去呢。” “这个不急，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来，喝茶。” 向远峰往崔进的茶杯斟满茶水，打着哈哈。 苏丽娜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店里看起料子。 王屿也不管她，由着她自己选。 他也看出来了，崔进虽然嘴上能叨叨，但是两人当中，当家作主的人是苏丽娜。 而且苏丽娜的心智也远比崔进更加精明。 “这料子有点意思。” 王屿正琢磨着苏丽娜的时候，苏丽娜在那边似乎看中了一块料子。 崔进听她这么说，立刻站起来凑了过去。 “又是黑乌砂？” 王屿听到崔进的声音，“小祖宗，能不能不要总是看这样的料子？这种赌性太大了，咱们买点更稳妥一些的不好吗？”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架不住王屿的耳朵有意识在捕捉他们的谈话。 这种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太热情的模样，这样的待客风格对崔进这种性格的人来说管用，对苏丽娜这样的就适得其反。 所以王屿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着手机，装作自己这会儿有事正忙。 向远峰更是个人精，王屿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更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也只是坐着喝自己的茶。 “高赌性意味着高利润。你忘了咱们是怎么翻的身了？不就是一块黑乌砂切出来的吗？”苏丽娜执拗的说道：“前面赌垮掉的那块料子，不得想办法把本翻回来？” “我觉得选更稳妥点的料子，回本才更快。而且王老板这边料子这么多，你干什么非要盯着里头赌性最大的下手呢？” 崔进明显有些着急。 “跟你说不明白。你少说两句吧。” 苏丽娜用这句话结束了自己跟崔进的这段谈话。 转头冲着王屿问道：“王老板，这块料子怎么卖？” 王屿这才装模作样的放下手机，走过去搭眼一瞧。 黑乌砂也就算了，关键还是一块麻蒙场口的黑乌纱。 这块料子是杨八斤挪给自己店里用的那批料子当中的一块。 当时点货的时候，王屿倒是特意注意过里面的几块黑乌砂。 其中就有这块。 第六百五十五章 贴皮绿 料子方方正正，像是一块石板模样，上下两面相对平整且面积较大。 约莫两块并排的砖头大小。 颜色是黑乌砂独有的偏深黑色皮壳，看上去质地倒是还算紧密。只是这块黑乌砂的颜色并不像其他场口的那些黑乌砂，颜色漆黑油亮，倒像是黑色跟灰色搅在一起之后出现在那种带着灰色味道的黑皮。 王屿没想到，苏丽娜下手就选了一块麻蒙的黑乌砂出来，心底忍不住有些咋舌。 倒不是说麻蒙就一点优点没有。 但凡能够进入大众视野的场口，出产的料子必然有其可取之处。 像是麻蒙这个场口，多数为色料，虽然其绿色带有蓝味，色相上来看，那种颜色倒是更像翡翠界中的油青更多一些。 但是有底色就不没有更胜一筹，加上有些蓝味并没有那么明显，所以市场反响还不错。 只是去欸的那也很明显，那就是裂相对较多，且种水多半较嫩，这就使得其分子结构间隙较大，受到外界浸染、侵入的可能性就极大增多。 而且，麻蒙这个场口主要出产的皮壳为黄岩砂皮跟黑乌砂皮，加上它价格不高受市场欢迎程度较好，他的皮壳跟其他几个出黑乌砂的老场口那种标志性黑砂皮在颜色以及表现上都有不同。 这就给了造假的人极大的便利。 经常会在麻蒙的皮壳上动点手脚，经过人为处理之后，可以让麻蒙的黑乌砂皮看起来无比接近帕敢的黑乌砂皮，从而卖出相对高价。 所以，虽然料子不假，但是误导买家并且谋求不属于这个料子应得的那部分利润，也是造假的一种。 崔进已经摸出电筒，将电筒口贴在皮壳上打着光束照了进去，平整的切面上立刻泛起一片幽绿色的光圈。 这本应该是让大家喜闻乐见的情景，这会儿却让崔进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好现象丽娜。” 崔进还在做最后的劝导。 苏丽娜的神情已经表现出一些不耐烦的成分，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对崔进说道：“你是担心贴皮绿是吧？但是我看这个色泽浓郁程度，倒是不像。” 崔进显然是属于保守派的，对苏丽娜这个论断并不是十分认可，或者说他觉得这个判断有些武断。 要知道大灯泛绿的颜色浓郁程度，也要看皮壳的颜色。 虽然黑乌砂就是乌漆嘛黑的一团黑，但其实有很多却是因为绿色堆积最后让颜色看起来呈现出一种黑色。 所以肉眼看上去的时候并不觉得有绿色，但是被强烈的灯光一照，这绿色就翻出来了。 也就是行业里说的贴皮绿。 经常有人因为打灯看到泛出绿色，就盲目的认为皮壳底下的玉肉带色，因此花了相对高的价格买到手，送上切机一刀下去，最后只得到一块种质一般水头还算不错的白色料子。 苏丽娜说完这句话，便转头看向王屿，“王老板觉得这块料子怎么样？” 王屿被她这话问的有些猝不及防，摸了摸鼻子琢磨着怎么打个哈哈把这事给蒙过去。 毕竟，赌石选料子个人喜好主观意识占大头，要是每个人来店里赌石买料子都要问一问王屿，那他干脆去给人当掌眼师傅不就完事了吗。 打了个哈哈开口说道：“我要是能看得明白，早就解成明料自己卖高价了。” 苏丽娜一愣，“王老板的意思是这块料子不行？” 显然是过分解读了王屿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苏丽娜底气，让她觉得自己抛出一个问题，一定会得到一个相应的答案。 向远峰在一旁插嘴道：“他的意思是店里的料子太多了。就算是老板也不可能每一块都兼顾到。所以还是得看您自己有多大把握。” 崔进打灯观察完料子，叹了口气，“这料子我是完全一点把握也没有。虽然这个石型不错，但是上面那么多道纹裂，只怕这个优势也是微乎其微。至于颜色，我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贴皮绿。” 苏丽娜执意道：“你分不出来，那就听我的。王老板，这块料子什么价格？” 王屿眼神示意了一下向远峰。 向远峰立刻开始扒拉起底单。 “编号KB8576307，麻蒙黑乌纱，重量六公斤。十八万块。” 这价格倒是不算高。 像是这种黑乌砂，因为赌性较大，在打价格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打的特别高。所以解石后就会出现两种极端，要么垮到底要么涨逆天。 这也是苏丽娜执意要入手黑乌砂的原因所在。 苏丽娜听完之后没有废话，“十八万高了。” 向远峰立刻说道：“苏老板还个价来听听？” 这次苏丽娜没有接话，视线落到崔进身上。 崔进又叹了口气，想了想开口叫价道：“八万。” 向远峰忍不住笑了，“这个开价，一看就知道这料子不对崔老板的庄口。” 没明言拒绝，字字句句却都是不行。 崔进斟酌着看向苏丽娜，却并没有继续开口。 显然他对于黑乌纱的接受上限就在这。可能这个价格都还是看在苏丽娜喜欢的份上，多加了一点进去。 苏丽娜显然是个急性子，又或者是对面前这块料子寄予很大的期望。 所以，又看了几番料子后，开口说道：“十五万。合适立刻转账。” “成交。” 向远峰也不含糊。 崔进无语地看着双方达成交易，紧接着苑元就在苏丽娜的强烈要求下，带她朝着旁边的加工厂走去。看样子是一刻也不愿多等。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后，崔进再次叹了口气，闷头一口喝干了向远峰倒好的茶水。 王屿看他一脸郁闷，忍不住说道：“崔老板也不用这么忧虑，我看苏老板也是性格飒爽的人，应该有她自己的判断。” 崔进摇摇头，“她这个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赌心太强。越是那种难以把握的料子，她就越是喜欢上手。我们虽然是一块蒙头赚了钱，但起家哪里就是一块料子能做到的，还不是要精打细算，每一步都走的稳当，才能慢慢积累起来。” “原本以为她做成品，我买 第六百五十六章 抵触 崔进说完，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早上的时候我看到过那段视频，你看料子选料子一看跟我们这种就不是同路人。依你看，刚才那块麻蒙黑乌砂的表现怎么样？” 王屿没说话，眯着眼睛看着崔进说道：“崔老板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看苏老板还是很有决断的。” 崔进点点头，带着明显的不满说道：“她就是主意太大了。这次决定来骠国之前，差点就把我打发到边境迂回进矿收料子去了。她选的还刚好就是这次出事的达马坎矿区。还好没去成，要不然……” 看样子，这件事让他产生了较为强烈的抵触。 虽然矿区凶险，不过说白了就算是崔进摸进矿区，以他们的路子也不太可能深入到最中心。 所以王屿有些不太能理解他这种情绪的来源。 不过经历不同、人生阅历不同，面对同一件事物有不同的看法也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想了想，王屿说道：“苏老板倒也不是过分盲目，那块料子我之前也曾经注意过。灯光回馈出来的绿色，的确不太像是贴皮产生的。虽然我也不敢打包票说里面一定满色，但是这个价格，如果颜色相对够正，即便是贴皮的几公分外围玉肉有一层色，回本也没什么问题。垮是垮不了多少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崔进可能以为王屿是在安慰自己，兴致缺缺的说了一句，“但愿吧。” 也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向远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最后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想了想，转头对王屿说道：“掌柜的，我觉得咱们店里应该摆一台油锯。这样就省得每一次还要跑那么远去解石，还能早一点看到结果多好。”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看看这间屋里子还有什么地方能放得下一台油锯？再说了，曲鹏做直播，你在旁边切料子，互相干扰。” 向远峰说道：“那天跟八斤老板提起过，他说曲鹏完全可以两个店面轮换着做直播。我觉得这样也挺不错，增加客户的新鲜度，也可以捎带着还一还八斤老板的人情。” 王屿正准备给他泼点冷水，结果这时候苑元跟苏丽娜带着料子回来了。 “怎么样？”王屿笑着开口问道。 苏丽娜刚叹了口气，崔进却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至少没垮。” 苏丽娜便也不再掩饰，这会儿看上去心情不错，声音都带着笑意，开口埋怨道：“你就不能留点悬念？” 崔进站起身走到苏丽娜身边，伸手将被她合在一起的两半料子打开。 料子中间大片的青白色玉肉。 唯有靠近皮壳的一圈玉肉，像一层绿色胶圈，将皮壳跟玉肉隔开。 “这……这该不会是雾层吧？”崔进嘟囔。 王屿伸头一看，倒也不怪崔进说出这样的话。这层玉肉表现，的确很类似皮肉之间常见的雾层。 “崔老板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颜色的雾层？”王屿看完之后，笑问道。 崔进再次松了口气，接过刚才苏丽娜的话头，“你还要什么悬念，王老板早就预判到了。” 苏丽娜自然不信，“怎么可能？” 崔进也没解释，显然刚才的话题让他想到苏丽娜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这会儿还带着些情绪。 苏丽娜狐疑的看向王屿，“王老板已经看出来了？能不能请教一下，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王屿摆摆手，“请教不敢当。只不过我跟苏老板的看法一致，光圈反馈出来的颜色如此浓郁且并不仅仅浮于表层，所以心里有这个猜测罢了。” 苏丽娜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王老板倒是比我更有信心。我也只是有这个猜测，想要搏一把。” 说完，又问道：“这个料子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放在王老板店里代售？” 王屿点头，“当然可以。” 说话间，三个出去卖料子的阿弟从外面回来。 王屿看了看，两个阿弟空着手，一个阿弟手上提着一个已经封起来扎着口的尼龙袋。 苑元上前用骠国话跟三个人沟通了一番之后，来到王屿面前说道：“老板，阿弟们说是那块料子都成交了。现在带回来的这一块，买家要求晚上送到指定地址。那地址好像就在您住的新长城的三楼，三零六房间。收货交钱。” 这个简单，王屿表示晚上自己顺手送过去就可以。 向远峰给苏丽娜的料子做好登记、放置好后，苏丽娜跟崔进便起身告辞。 苏丽娜走之前再三嘱咐王屿，宝石加工好之后务必记得第一时间联系自己，这才随着崔进一道离开。 向远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对王屿说道：“这女人下手够狠的。到时候宝石加工出来，正好可以把她跟老赵叫到一起，让他们互相牵制。” 王屿笑笑没说话，只是交代向远峰找到那块麻蒙黑乌砂的价格底单，自己得去杨八斤那边把账清了。 向远峰甩了甩手，“刚才我就看过了，要不然怎么敢报价十八万。八斤老板那块料子的底价是十二万。多出来三万是咱们的。” 王屿点点头，“明白了，那我把三万转回去给你，留到店面账上。那你也得把那张底单找出来，我带着钱去跟八斤老板销账。” “谢谢老板。” 向远峰也不客气，飞快的找出底单扯下来交到王屿手里，同时交代道：“对了，明天帮我带茶的同行就来佤城了。你一会儿记得跟八斤老板说一声。” 王屿来到天外天的时候，还没等开口，就被杨八斤伸手拽了过去。 “王老弟，今天你用了什么宣传手段？赶紧教教老哥。” 王屿哭笑不得。 将今天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跟杨八斤说了一遍之后，说明来意。 跟杨八斤交易倒是简单，可以直接转账。王屿转给杨八斤十二万之后，杨八斤又发起了一笔六千块的转账。 “王老弟，行业规矩，百分之五的抽成。”杨八斤大大咧咧的说道。 王屿赶忙拒绝，这些料子都还是杨八斤救济自己的，卖手好多赚的三万留下倒也无妨，这抽成 第六百五十七章 油切就位 “一码归一码，王老弟不要跟我在这点小钱上纠结。” 杨八斤摆摆手，示意王屿不用继续推辞。 “你那个直播，销售量怎么样？”杨八斤又问道。 王屿点点头，“开端还算的上不错。只不过也还是在摸索阶段。八斤老板有什么想法？” 杨八斤尬笑了两声之后，冲貌灿招了招手，让他来到两人面前。 然后开口跟王屿说道：“王老弟，我想让你家的那个主播带一带貌灿，你看怎么样？” 王屿代入的设想了一下。 貌灿倒也是仪表堂堂。虽然是骠国人，但是身上没什么骠国人的那种怠懒气息。 身姿挺拔，长身玉立。行动间反倒是有一种军旅之人才有的气质。 不过，正因为如此，貌灿给人的感觉太过刚硬。 只怕没有足够的圆滑能在镜头前面讨生活。 但王屿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杨八斤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他走人。 临走之前还不忘跟王屿汇报了一下前面他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手机我已经交给特莉。她今天已经返回矿区。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出发了。你就是想当面道别，也没机会了。 王屿觉得，就算自己有这个想法，特莉也未必愿意跟自己见面。 回到店里发现，曲鹏的直播已经结束，王屿有些纳闷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下播了？” 曲鹏伸手指了指正祸害的整个店里人都不得安宁的向远峰，“被他烦死了。不过今天是直播新账号，所以人气一般，早点下播吊吊胃口也好。” 王屿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曲鹏扯了扯嘴角，“那谁知道，他一会一个主意。” 向远峰使唤着龙阳，将店里摆放的料子收拢的更密集一些，将店最里面的那处角落腾空出来。 王屿忍不住好奇的问他是要准备干什么，却被他挥手给撵走了。 索性便由着他去。 难得今天杨霖也在，一时没事可做的王屿才问起，“矿上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杨霖回答道：“重要的那几项手续都递交上去了，只是还没拿到。你……朋友那边说，后天的时候会再来找我，到时候再过去一趟。” 说完看王屿点点头，杨霖咬着嘴唇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这次帮忙的是你什么关系的朋友？” 王屿一愣，不知道杨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杨霖赶忙解释道：“是因为他暗示我说，他们可以接管矿产的开采事宜。所以我才想问问……” 其实关于开采方面，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着王屿。 他们手上没有懂相关事宜的人，而采矿又不是一件小规模的事。 就算有一个德叔，那也还差得远。 “他怎么跟你说的？”王屿冲杨霖问道。 “只是看似无意的顺口提了一句，可能试探的意味居多吧。”杨霖猜测道。 王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有什么打算我会及时跟你商量。” 说话间，杜远跟梁以开前后脚进了门。 “怎么样？”王屿忙问道。 杜远点点头，“手术做完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前面失血过多，这会儿有些虚弱。刘美凤留她休养一段时间。” 王屿心下稍安，转头看着梁以开，一脸促狭，“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梁以开居然罕见的红了脸。 “好歹人家一个姑娘家，身上还有伤，行动都不方便。你就那么把人家自己丢在那里了？” 王屿继续打趣。 “他是回来收拾洗漱用品的。你以为？” 杜远更是毫不留情的戳穿梁以开的遮羞布。 王屿倒是乐见其成。 反正现在店里人手充足，多一个梁以开少一个梁以开都问题不大。 虽然向远峰可远没有梁以开好使唤。 梁以开没在店里做过多的停留，原本他还想交代一些店里近期的事宜给向远峰。却不想，向远峰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他。 所以便直奔着回宾馆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去了。 “那姑娘什么来历？就是单纯的误伤吗？” 王屿问杜远。 毕竟梁以开也是跟自己患过难的小伙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的就陷了进去。 杜远摇摇头，“好歹人家才脱离危险，我总不好跟审犯人一样去审问对方吧？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尤其梁以开还是个大老爷们，你瞎操的哪门子心。” 但是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那么抗拒去医院呢？ 想了想，王屿还是问道：“刘美凤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杜远一愣，“她那边能有什么情况。本身她就是医生，她们有合作的医疗机构。其实只是借助场地跟一些打下手的相关人员。刘美凤自己就能上手术台。这样的小手术对她来说又不算什么。” 向远峰那边已经忙活完毕，这会儿擦着满脑门的汗来到两人身边，还不忘调侃杜远，“对你这个前女友够了解的啊。爱的挺深沉吧？” 杜远没理会他这个问题，反而指着店里的布局问道：“你又折腾什么呢？” 向远峰得意洋洋的说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东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王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并且这个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当那台二手油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王屿对向远峰真的是大写加粗的佩服，甚至想连人带机器一道丢出店去。 杜远倒是觉得向远峰的想法很新鲜，“你从哪淘换回来的二手机器？”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这机器的来历他当然不能说。 不然后面还会扯出很多问题，他觉得解释起来会有些麻烦。 于是搪塞道：“前面出去淘换茶具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看到一家二手店里有这个，就要来了联系方式。收拾好店面只要让对方送过来不就行了。” 机器在向远峰的安排下算是进了店。摆在被他倒腾出来的角落里，王屿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但事已至此，最主要是向远峰说油锯钱已经花出去了。 王屿只能被动接受这个现实。 其实 第六百五十八章 受青睐的黑乌砂 就连曲鹏也有些跃跃欲试，“我觉得以后的直播间可以将现场解料子这个环节加进去，肯定会有很多人凑热闹。” 但王屿还是有些顾虑，“解石的声音不会干扰直播间的效果吗？” 这次不用曲鹏开口，向远峰就抢着说道：“咱们又不是加工厂，还能一天到晚的解石？直播的时候尽量避免不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旁边的加工厂呢。再不济，冲突的时候，曲鹏不是也可以去隔壁天外天暂时播一播吗。” 好家伙，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说到这里，王屿拍着曲鹏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对他交代了杨八斤的托付。 曲鹏为人憨厚，倒是没有王屿对貌灿外形以及性格方面强烈的个人观点，乐呵呵的点头就答应下来。 “那以后店里人多的时候，我就去隔壁直播，到时候让貌灿跟我一起。” 龙阳说道：“我看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今天店里来的人都比往常多了很多。” 向远峰说道：“这应该就是哆嗦音上那个视频的效果了。看这个样子流量还不错。变相的给咱们做了宣传。” 几人说话间，又走进来几个客人。 其中一个进门就对同伴问道：“你们能确定是这家中介店吗？” 另一个很快就回答道：“确定。上午那会儿他们已经有人来过了。就是这家店没错。孙明那块切涨的料子，也是从这家买走的。” “那小子是真有点运气在身上。这趟来佤城，接连垮了三块料子。我以为他撑不了几天就要打道回府。谁能想到今天买的料子，竟然一下扳回来三分之二的损失。我看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 就连王屿都被他们说的好奇起来。 很想知道到底是自己店里哪一块料子这么争气，能给买家力挽狂澜。 于是冲着龙阳招招手，让他把今天成交的料子记录拿给自己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知道自己跟向远峰不在那一会儿，苑元龙阳杨霖三个人还真是没闲着。 从早上的闹剧结束，到自己两人回来，这段时间，店里居然成交出去十三块料子。 王屿还没看完的功夫，那边人就开始满世界的找起老板来。 “老板，你们店里这个料子怎么卖的？” 一个白胖的青年大嗓门的喊起来。 王屿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他此刻正摸着一块黑皮的莫湾基。 王屿不禁也是一愣。 今天的客人喜好还真是一致。 自己在店里这会儿，加上苏丽娜，这已经是第二个看黑乌砂的客人。 一块黑皮莫湾基，个头很大，目测不会低于五十公斤。 料子整体偏圆润，略偏扁圆，有光泽、色黑亮，跟客人白色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所以王屿便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两眼，被客人捕捉到，好像认出了王屿的脸。 他立刻来到王屿身边，“你是这家店老板吧？” 他问道。 王屿点点头，“我是。” “那块莫湾基的黑乌砂什么价？今天上午我朋友在你这里买了一块全蒙头切涨了。还没出加工厂就被同行老板收走了。”他有些兴奋的说道。 “恭喜。”王屿出声恭维道。 不得不说，这个开店做买卖也很是考验人的脾气性格嘴皮子利索。 “您看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货主底价八十万。” 向远峰拿过王屿手里的底单，翻看了几页之后，开口报价道。 “黑乌砂还这么贵？” 青年咋舌。 “这料子表现好啊，”向远峰适时说道：“黑皮、蜡壳，皮壳上为了便于买家观察内里的情况，还专门洗刷过。打灯就能看到一部分表现了。虽然是全蒙头，但是赌性已经不大，所以价格自然是要高一些。” 青年撇了撇嘴，嘴唇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最后没说出口。 自己又转回到料子前面，开始跟同来的几个伙伴嘀嘀咕咕商量起来。 前面说过，王屿是特意留意过店里现有的这种赌性比较大的黑乌砂。 加上青年看的这一块料子个头相对比较大，向来是符合王屿收料子的首要要素，所以当时还特意花了一点时间在这个料子身上。 这也是杨八斤送过来的料子。 据他所说，皮壳上面的刷洗痕迹还是出自貌灿的手笔。 只不过，刷了没跟刷也没特别大的差别。 洗刷过后，虽然皮壳对于光线的阻隔已经无限弱化，但是因为料子本身皮肉之间有一层黄雾。 所以电筒光束打在皮壳上，反馈回来的也只是下面雾层的表现。 聊胜于无。 王屿留意着青年那边的动静。 很快便听到青年跟自己的同伴商量道：“我觉得咱们就是要下手这种蒙头料。利润大。有搞头。要不然切块料子，赚个万把块，咱们几人一分，每人还赚不到个几千块，有什么意思。” 又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主。 “听你的。孙明才入行多久，就能切涨。我就不信咱们几个加起来，还能让他给比下去了。”青年的一个伙伴附和道。 “那你们看这块料子怎么样？”青年又问。 “还行，这料子细腻的都快没有沙砾感了。” 其中一个刚说完，就被另外一个给骂了，“你是不是傻？这皮都刷了，哪里还能给你找出来沙砾感？得看皮壳的致密性。不过，这么紧实的蜡壳，致密性应该也算不错了吧？” 很多人就像眼前的青年跟他的伙伴，分不出致密性跟皮壳的具体表现关系。 想当然的就会认为，蜡壳的致密性绝对没有问题。 一般来说，这种解读也不算有错。 但是就算是蜡壳跟蜡壳之间，也有一个对比。 本身这种蜡壳的东西，多数都会认为进行一道简单的刷洗，方便买家观察判断的同时，也消灭了很多原本可以用来做参考的细节。 尤其，商人都是逐利的。 总不会有人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将皮壳随便刷洗一遍，就放到市面上来交易了吧。 第六百五十九章 师父在上 这种刷洗料子的行为是被允许的，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加把劲。 乃至于现在市面上臭名昭着的麻蒙刷皮料，就是这种手段的一种极端化表现。 不过这已经跳脱刷皮的范畴，直接进入造假行列。 总而言之，刷皮这道工序，可操作性极高。 但是貌灿是没有那么高明跟精湛的手艺的，甚至这块料子刷皮的手法还能看出来带着一丝笨拙跟稚嫩。 明显是一个刚上手不久的人刷洗出来的。 这很容易就能让人分辨出来。 也因此很多人下意识就会认为，一个新手的刷皮手法，在自己的火眼金睛下是难以遁形的。 却往往会因此忽略掉更多细节，以至于最终走眼。 眼前这块料子，能吸引青年几个人这么在意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一条环绕料子将近三分之一面积的几条网状蟒带。 这条蟒带更形象一点可以用蟒网来形容了。 其实应该是几条蟒带相互交错、重叠之后，最终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 这也是这块料子最唬人的地方。 向远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你觉得这块料子怎么样？”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跟王屿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就这块料子给王屿的感觉，还不及上午被苏丽娜买走的那一块黑乌砂。 虽然那一块上面并没有这种蟒带松花的表现，但是也没影响人家里面表层爆色。 王屿没有任何肢体动作，轻声回答道：“我不是很看好这块料子。” 向远峰笑得像只狐狸，“根据呢？” 王屿跟着他笑起来，回答道：“没根据，就是一种感觉。” 向远峰好气又好笑的调侃道：“什么时候你赌石也是意识流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王屿。” 王屿认真回答道：“这种赌性大的料子，在市场上流通的频率又不算高，相关的经验自然没有其他料子那么丰富且为人所熟知。我这意识还处于一种懵懂的自我总结状态。心里有那么点模糊的概念，但是说不出来。”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说道：“那哥们儿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王屿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向远峰出身赌石世家，虽然加上他也就两代人。 但是这种家族式传承，两代人几十年的经验累积，加上经手的料子数量在那摆着，自然远比王屿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有更多总结。 “依我看，这块料子虽然看着很让人期待，但是在莫湾基的黑乌砂当中，却还缺少两个必要的点。虽然很多人知道，莫湾基的蜡壳是可能爆色的一种皮壳。但是很多经验不够的人，可能甚至还不知道蜡壳还有油蜡壳跟水蜡壳之分。” 其实就连王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词。 他虽然知道莫湾基有水皮跟油皮的说法。 但是这个油蜡壳跟水蜡壳又是什么鬼？ “水蜡壳也不是说不好。但是相对莫湾基这个场口来说，想要爆色的皮壳，除了皮壳外面的蟒带跟松花之外，一定离不开一个基础原则，那就是此蜡壳为油蜡壳。而且，油蜡壳只有在原始状态的时候，才更容易被人分辨。皮壳底子漆黑，上面泛着显而易见的油光。” 向远峰一边轻声描述，王屿一边在脑海中还原着这种表现。 两者结合起来，理解起来能更容易一些。 “但是这个表现，在经过刷洗之后会被无限弱化。所以真正遇到那种油光水滑的莫湾基蜡壳，大部分商家还是会选择不进行人为加工，就让它以原生态的模样呈现。皮壳经过刷洗之后，原本的油光变的不再明显，加上表面很多细碎散乱的擦痕，反而更接近于水蜡壳的表现。” 有时候，有人带领的道路之所以好走，就是因为过来人的一句点拨，会让人在不经意间将刚开始形成的一种初始化的感觉，慢慢凝成具体的印象。 比如现在的王屿。 此刻他心里那团模糊的影子，慢慢清晰起来。 “这种黑乌砂，本身就是行家里手才敢玩的东西。所以，对油蜡壳进行刷洗，不光是脱裤子放屁，还一屁崩死两头客人。老行家不认账、新手不买账。” 王屿点点头，话糙理不糙。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真正油蜡壳进行了刷洗之后，虽然皮壳油光度打了折扣，但也不是不能从其他方面进行判断。还有一个重要的依据就是，油蜡壳打磨之后，通常皮壳会成呈现出相对比较明显的白色斑点。这也是判断是不是货真价实油蜡壳的一种方式，只是这种判断方式，没有明确的论据支撑。是我们家老头子个人总结出来的一点不传之秘。” 向远峰说完，得意的看着王屿，“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 王屿笑着问道：“是倒是。不过你家老爷子这不传之秘告诉我，就不怕你家老爷子收拾你？” 向远峰嗤之以鼻，“山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再说了，咱们现在那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因为我藏私而导致行差踏错，那损失的可是共同的资本。” “这青年拿着的料子，虽然蟒带诱人却缺少其他相应的条件。王屿，你的意识流这次又蒙对了。” “那你刚才还跟人家那么说。”王屿这会儿还不忘打趣，“你刚才跟他们说的那番话，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会不会做生意？会就好好说话，不会就一边呆着去。哎，我说，你这是对待老师的态度吗？就冲刚才给你上的那课，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磕一个，叫声师父在上？” 又开始没个正形。 两人之间的话题也算是告一段落。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最近市场上不但对明料的需求比较高，对这种赌性大的黑乌砂居然也是。 两极分化明显。 这倒是给自己提了醒，后面收入料子的时候，就有针对性了。 “最近感觉出来很大一批行业小白，你发现没有？”向远峰的声音继续传来，“明明很多东西一知半解，却敢下手赌性大、价格又高的 第六百六十章 送上门来 “五十万。” 青年看了看自己的伙伴，然后报价道。 向远峰笑眯眯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按照重量定的价吧？” 青年坚定的摇头，“不是。” 按照向远峰开价的尿性，这料子一定是加过价的。 至于加了多少，虽然后面还是要拉扯。 但是这个青年第一口价就给高了，后面只怕更难跟向远峰交涉。 现在的年轻人，手里的资金居然这么宽裕。 王屿跟他这个阶段的时候，花五万块买个料子，那都要思前想后考虑很久。 感慨间，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屿摸出来一看，是自己提前存好的貌昂的手机号码。 于是飞快接了起来。 “王老弟，”貌昂的声音里透着浓郁的喜气，“特莉刚才手机给我，我就给你打过来了。” 久别之后听到他的声音，王屿自然也是无比开心，“貌昂大哥，手机你尽管用，话费方面我会定时充值的，你不用担心。” 王屿生怕跟自己联系这件事会给貌昂带去压力，所以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表态。 “王老弟，特莉回来已经把你的打算告诉我了。明天开始我就去联系跟我关系不错的一些朋友，尽可能的帮你把他们手上的料子收一收。有消息我就跟你联系。” 貌昂的语速很快，大约在他的认知中，手机话费属于高消费。 “好，貌昂大哥，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尽管告诉我。我想办法找人给你往矿上送。” 王屿知道矿区的日子不好过，这段时间只怕貌昂那边也是艰难。 对于矿上的也木西来说，生活必需品才是最重要的，捡料子换到的钱财多半也就是为了维持生活开销。 这会儿王屿才有些后知后觉，忘记让特莉带一些生活物品回去。 貌昂憨厚的笑着说道：“你不是已经让特莉给我带回来很多东西了吗，足够我用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就放心吧。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有事联系。” 貌昂说完，甚至没有给王屿回答的时间，紧接着就把电话挂断了。 王屿摇摇头，看起来自己还得适应貌昂这种节奏。 这边向远峰已经以占据绝对优势，将拉价的局面给稳稳地控制住在六十五万。 王屿看青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动摇了。 虽然王屿对这个料子不能做出一个精准的估值，但是大致的价格范围还是能判断的。 想不明白，自己接了个电话的功夫，这料子居然还在磨价。 自己要是向远峰，五十万就五十万，早卖这青年了。 青年的伙伴还围在料子前，拿着手里的电筒比划着。 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孩迟疑着说道：“现在这块料子打灯照进去只能看到黄雾。我刚才贴着色蟒的位置看了一下，感觉里面的颜色不够浓郁，光圈倒是扩散的不错。会不会……”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打断了，“你懂什么，你说的那种是贴皮绿，这块料子的皮壳都已经被刷洗到这个程度了，还能有什么绿色加持。这样的情况才是料子里面真实的表现。” “哦。”年轻男孩被同伴一番说教之后，答应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另外一个，像是为了活动一下蹲麻的双腿，站起来拍腿的时候，眼睛就看到了苏丽娜摆在店里代售的那块麻蒙黑乌砂。 于是他立刻招呼着身边的朋友，道：“你们来看看这块被切开的黑乌砂。” 向远峰立刻介绍起来，“你们看看，这是上午客人在我们店解石的成果，这皮壳表现还不如你们手上这块呢。十几万到手的蒙头，现在的卖价已经翻了一番喽。” 这最后一段话，成功刺激了还在犹豫的那个白胖青年，他咬了咬牙，最后说道：“六十万。我们四个人合，一人十五万，好算账。” 一口加了十万块。 “承惠，那老板是现金还是转账？” 向远峰爽快的答应下来。 “不是……正常流程不是应该，先去跟货主联系看看这个价格交易对方答不答应吗？”青年弱弱的开口问道。 一时高兴过头，把这茬给忘了。 挠了挠头，向远峰扯了个理由，“这两块料子都是同一个货主。前面成交那块的时候，货主提过一嘴，所以不用再问了。我这不也是为你们考虑吗，此一时彼一时，万一这会儿货主改变主意，那你们这料子不又得加钱买吗？” “谢谢啊。” 白胖青年真诚的道了句谢。 就连王屿都忍不住有些感慨，这种送上门来的诱惑，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 按照几人的想法，是想在店里立刻进行切割，但是向远峰拒绝了，理由是油锯刚送到店里，还没进行相关调试。 刀片下刀的位置还没进行精密调校，会失了准头。 这才把四个兴高采烈青年送走。 杜远在旁边连连摇头，“这些人看着比我入行那会儿还年轻许多，一入行就敢这么买料子……祝他们好运吧。” 向远峰自己出外赌石的经历较少，不太能感同身受杜远这会儿的心情。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反正这一次好运大概是没时间眷顾他们。” 杜远没接着他的话题追问，反而好奇的问道：“这块料子，八斤老板的底价是多少？” “三十万。” 向远峰压低声音，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多少？” 王屿跟杜远不约而同叫起来。 尤其王屿，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你这个报价水分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这么个报价体系，不怕到时候挨打吗？” 向远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走到两人面前，问道：“就算是在国内买料子，难道就没遇到过开价三十万，成交五千块的那种？我那第一口叫价出来，他还的价就带着咱们不赚白不赚的意思。我又不是他们什么亲朋故旧，没义务教导他们怎么赌石、怎么定价吧？入这一行，谁没吃过几回亏？走过的弯路、花出去的冤枉钱，都是以后他们练就一身本事的垫脚石。” 杜远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你说的都是对的。” 第六百六十一章 龙生九子 王屿见大家这会儿都闲下来，于是讲了一下貌昂在矿上正在进行中的运作。 向远峰反应快，几乎是下一秒就表态道：“我这两天分批往你账户里转三千万，你先用，不够的时候后面再转。” 王屿好奇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现钱？” 记得上次一起合伙买法拍那批料子的时候，向远峰还是先问向云华借的。 向远峰立刻瞪大了眼睛，“开玩笑，阿峰哥是谁，怎么可能没钱？只不过上次法拍的料子的时候，时间紧任务重，我手上的理财没办法短时间内出手。这一次我可是有备而来的。” 三个人正说着，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一看，是章禅打来的。 想来是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来跟自己约时间见面了吧。 不料电话接通之后，章禅开口便说道：“王老板，我已经在你的店门口了。” 王屿立刻捏着电话跑到门口，往外面一瞧。 尽管是临时出行，又在国外，章禅的排场还是不弱。 王屿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从一辆挂着双牌照的黑色轿车上下来。 身边除了司机之外，还跟着两个小弟模样的人。 向远峰在王屿身后忍不住小声吐槽道：“靠，比我还能装13。” 杜远不着痕迹的掐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消停下来。 “章老板。” 王屿赶忙迎上前，客气的打着招呼。 章禅摆摆手，“既然你喊我大哥一声四哥，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叫我……”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应该让王屿怎么称呼自己。 章逊在边城，能让他首肯叫一声四哥的人，无不是一些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物，其次就是一些亲朋故旧，那些人喊自己一声“小二”或者“小二哥”，倒也没什么。 可如今…… 章禅打量了一下王屿，对自己的这个称呼，却有些开不了口。 好歹自己也是个有点心理包袱的人。 被王屿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老板，称呼自己“小二”，章禅感觉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王屿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能随便让谁看到自己都稀罕，于是赶紧说道：“章老板，咱们各论各的。店里坐。” 来到店里，章禅简单打量了一下中介店的布置，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王老板这倒也是第一人。把店开到佤城地界上。” 向远峰坐到茶桌前，开始烧水泡茶招呼客人的那一套路数。 章禅原本看样子是没有要坐的打算，此番看到向远峰温杯洁具的架势，想了想还是坐到了茶桌对面的凳子上。 “走的着急，还是忘了带茶出门。喝惯了茶水，再喝矿泉水，怎么喝怎么不解渴。你这是生茶还是熟茶？” 向远峰也不回答，将手边的醒茶罐子，顺手递了过去。 “生普。唔，看条索不错，赶快泡几开来润润嗓子。” 章禅倒也不矫情，更没有丝毫虚假的客套，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几句话说的很是自然，没有任何拿腔作势的成分在里面。 虽然直白，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而向远峰没有闹情绪的原因也在于此。 这是一个真正的老茶客求茶若渴的口吻，不掺杂其他。 章禅看着向远峰烧好水烫好杯，将茶叶称重之后投放入壶，洗茶、冲茶，等公道杯装满整整两开茶汤之后，分别斟到众人面前的茶杯里。 章禅也不等别人谦让，伸手拈起茶杯，将茶汤卷入口中，啜饮之声瞬时响起。 顷刻后，点点头，“茶不错。” 向远峰面露喜色，开口问道：“章老板也是喜欢喝茶的人？” 章禅笑道：“不光是我，我跟我大哥两个都是口不离茶的人。我多半是牛饮，他才真正是爱茶之人。怎么，你们不知道？” 显然以为能称呼章逊四哥的人，应该是关系极为亲密的人，怎么会连章逊这一爱好都不了解。 态度倒是自然而然亲近了几分。 两杯茶下肚之后，章禅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还要感谢王老板几位。算我章家欠大家一个人情。既然都是自己人，日后不论有什么事，找我跟找我大哥都是一样的。还希望大家不要见外。” 王屿忙道：“章老板哪里话，四哥对我们本就关照有加。这次事情对我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大事。” 章禅任他说话，却不接茬，又喝了几杯茶水下肚之后，才开口问道：“那些有劳王老板代为保管的料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屿赶忙走到保险柜前，将里面的三个麻袋包往外拖拽。 章禅带来的两个小弟见状，立马上前帮忙。 等到将三个麻袋包全都搬出来之后，其中一个阿弟摸出一柄小匕首，手腕轻轻用力，就将三个麻袋包的扎口给挑了开来。 章禅这会儿也不再顾及什么形象，径自蹲到料子前，伸手将其中一包的料子抖落出来。 王屿有些欣赏地看着章禅。 说实话，章禅虽然是一个常年跟赌石商打交道的生意人，但是身上却没有半分生意人的气息。 为人处世说话做事，在很多方面都跟章逊非常相似。 要不是其家教严厉，就是章禅在心里极为尊敬自己的大哥，以至于行为举止都跟他无限趋近。 就连长相也是极为神似。 总之各方面，都跟章群那个半路回家的弟弟有着云泥之别。 让人不得不感慨，难怪人家都说龙生九子都各不相同。 章禅一开始还漫不经心的审视着手里的料子，但是越看心里越是震惊。 这些料子见到实物跟手机视频照片上所看到的，还是有着很大的视觉差异。 原本这一个小目标被章群花出去，章禅也就只是觉得值这个价。 等到他迫不及待将三袋料子逐一看完，心中的震惊已是难以言表。 第六百六十二章 人心难料 这种充满年代感的皮壳，章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些料子……” 章禅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都在这了。” 王屿一时没能准确把握章禅的心理活动，还以为他对料子的数量存有什么疑问。立刻朝着向远峰丢了个眼色。 向远峰赶忙翻找出来那天清点货物时候的清单，上面准确写着每一块料子的编号以及重量，还有最终所有料子的总重。 “章老板，请过目。” 他将清单递给章禅。 “这些料子，就是章群从王老板手里买走的那一批吗？” 章禅接过清单，冲王屿问道。 “对，一块不多一块不少，全都在这里。”王屿点点头。 “不知道王老板从什么地方收回来的这些料子？” 章禅将清单随手递给身旁的一个小弟，那两个小弟便开始逐一核对起来。 “侥幸，达马坎矿区出事之前，去了一趟矿上。”王屿含糊的回答道。 开玩笑，这些料子的真实情况，就算是章逊亲自过问，自己也不可能和盘托出，何况章禅。 这个答案显然没能让章禅满意，但他想了想，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重新坐回到茶桌前，心情显然跟刚才已经有了区别。 若有所思的喝了几口茶水，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这当口，先前从店里买了那亏啊莫湾基黑乌砂的几个青年人，去而复返。 为首的那个白胖青年，进门就喊起来，“卖假料子的黑店，坑蒙拐骗！骗了我们六十万，还有没有王法了？” 声音高昂尖锐短促，让人听上去有一种凄厉且不悲愤的感觉。 王屿跟杜远向远峰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青年这是唱的哪一出。 王屿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那块黑乌砂有自己没注意到的作假的地方？ 但是转念一想，这料子皮壳刷洗过的是貌灿的手，他跟杨八斤都不是做这种事的人。所立刻否决了这个这个可能性。 店门口这会儿已经围拢过来一些看热闹的人，有周围的商家也有在周围看料子的客人。 将这个哭天抢地的青年团团围在店门口。 青年见人一多，态度立刻渲染的更加激动起来，“我们四个初到佤城，就被这家店给骗的倾家荡产。他们、他们在皮壳上动手脚，害得我们活不下去了。” 杜远反应的最快，一下就明白这几个人去而复返回来大闹的原因。 十有八九就是出去解石后，里面的表现差强人意，心里觉得不爽，这才来找麻烦。 于是立刻起身，走到店门口，厉声喝问道：“你说我们卖假料子，证据呢？料子呢？你倒是拿出来啊。” 人群中有人开始纷纷附和，“是啊，空口无凭，既然你说你们几个被人骗了，那总要有拿出证据来吧。” 青年见人数已经已经差不多达到了预期，冷哼一声，说道：“当然有证据。” 说完从人群中扒拉出来一个自己的队友，从对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上，将一个麻袋包拖了出来。 等他从麻袋包里将料子拿出来的时候，杜远被逗得只想踹他两脚。 料子被整整齐齐像切片面包一样，全部被放成了片料。 人群中有人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假料子你们还切成这样？怎么想的？” 青年就跟戏精上身一样，委委屈屈地开口说道：“我们……一群刚入行的小白，哪懂这些……” “刚入行你们就敢下手这个价格的原石？还是黑乌砂？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人群中开始有人急得跳脚。 那感觉就跟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在败坏自己家产似的。 大大家纷纷摇头。 这的确是一个经常遇到又永远解决不掉的问题。 很多人投身到这个行业当中来，像飞蛾扑火，带着自命不凡的决绝。 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万中无一的特例，最终却都是葬身在累累白骨铺就的通天塔下，成为他人的进阶之石。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平白让大家心底生出几分同情。 亦或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亦或是觉得少年可期，刚入行上路就被不良商家坑害。 加上本身对于这种行为的深恶痛绝，人群中开始涌动着不满的对立情绪。 “你就说这料子是不是你们的？”蹲在店门口的青年嘶声喊着。 杜远正准备说什么，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王屿出来了。 青年看到王屿，立刻变得怒气冲冲，原地一个起跳，蹦起来指着王屿说道：“这个就是这家黑店的老板。就是他跟另一个，两个人演双簧，把这个害人的东西卖给我们的。” “这年轻人也是可怜，这老板做个好人，干脆把钱还给他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好好做生意本本分分经营，也就是了。” 人群中有人说出了很多人想说，却没立场说出来的话。 所以这话说出来，在场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向远峰走出来，眼看着就要对着人群发飙。 他跟王屿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杜远原本很担心王屿应付不了眼前的局面，向远峰出来后，却看到王屿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伸手扯住向远峰的胳膊，将他拉回了店里。 也倒是。 这会儿与其担心王屿不能应付，倒不如担心一下向家这位从小没怎么吃过眼前亏的大少爷。 章禅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仍旧慢慢啜饮着杯中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动，随行来的那两个小弟自然也是当无事发生，两人心无旁骛的继续核对着料子。 王屿站在门口，对着人群中刚才说话人的方位，很是客气的开口问道：“因为他是年轻人、他可怜，所以我就要搭着自己损失去为他的行为买单？这是哪家的道理？如果真有人觉得这人可怜、看不过去，要不尝试着慷慨解囊帮他分担一些？” 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内容却一点不客气。 这一下就让人群里的某一部分炸了锅，“是你黑着心肠卖给人家作假皮的料子，人家讨到你的门 第六百六十三章 群情激愤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倒也让人群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毕竟出头归出头，但要是因此让自己陷入麻烦，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热闹没关系，趋利避害不能忘。 青年见王屿三言两语就攻破了自己一番卖惨换来的局面，立刻再次跳起来，“我们四个人背井离乡无依无靠来到佤城讨生活，身上所有的钱都被这老板的巧舌如簧给骗走了。大家都是懂行的，你们给看看，这料子可值六十万！” 他倒是的确很会抓重点。 这料子解石之前的表现也的确不太撑得起六十万的门面，更别提如今里面垮的一塌糊涂。 人群中终于有人蹲在料子面前打量起来，“这个大小重量的料子，还是黑乌砂的全蒙头，卖六十万也确实有些过分了。这皮壳……” 青年盯着王屿，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这个表情让在店里面一直关注着这边动态的杜远心里一动。 他抬头四下环视了一下店里的监控角度。 最后在当时交易料子时，头顶正上方的摄像头下站定，转头问向远峰，“店里的监控，从哪个设备上能调出来？” 向远峰没反应过来杜远这么问的用意，没好气地回答道：“我手机上。怎么了？” “找出来，我看看。”杜远也不解释，直接命令道。 向远峰倒也配合，摆弄了一会手机之后，就丢给了杜远。 外面的局面还在继续。 “这料子卖六十万，老板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也就诓骗一下这些楞头小子，打数不知道把自己的利润那部分扣出来。但凡换个人，谁会花六十万买赌性这么大的料子。” 人群中有人不知道是因为出于羡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冲王屿指责起来。 做为商家，谁不想自己天天都能遇到青年这样的冤大头。多了不用说，一年里遇上这么十个八个，何愁不能单车变宝马。 这种好事却发生在别人身上，如今有机会踩一脚，那自然不能脚软。 “咦，你们看，这一片料子上的皮壳有点不对。” 刚才蹲下身子研究那堆片料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这话立刻引得周围的人朝着那人的身边又聚拢了几分。 众人端详了好一阵之后，有人不确定的说道：“这手法……是不是跟最近市场上冒出来的那些作假刷皮的手法很相像？” 说完之后，有人站起身来，冲着王屿怒目而视，“原来罪魁祸首竟然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店今天算是开到头了。” 看样子，十之八九也是一个做假皮料子的受害者。 王屿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别说那种做假皮手法自己记忆深刻。 还在边城的时候，孙有国带回的那块麻蒙刷皮料，当时就给自己留下了的深刻的记忆。 更别说后来到佤城，自己更是弄回一块同样手法的刷皮料，至今还在自己房间的床尾处摆着。 对于这种手法，自己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只要是看到，自己绝对不会看不出来。 王屿记得很清楚，这块料子到自己手上的时候，皮克上面就只有貌灿那笨拙且符合行业规定的刷皮手法施加在上面。 这怎么出去切了一阵之后，回来反而还多了些东西呢？ 王屿突然意识到，原本只以为是一场切垮料子不甘心引发的闹剧，如今经过串联，竟还有其他的隐情。 “刚才是他自己说的吧？十倍赔偿！活该！老天有眼！”人群中有人啐道。 这个发现彻底激发了众怒，毕竟大家都深受其害。 如今愤怒的情绪有了宣泄的目标，几乎是立刻就将王屿认作幕后黑手，准备人人得而可诛之。 王屿仿若未觉，径自蹲下身子，伸手拿过那几片片料，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是的，没错，钢丝绳头剪断之后，辅以工具高速在皮壳表面按照一定的频率、方向，进行作用力，最后留下这种几可乱真的风化侵蚀痕…… 也是难为这几个青年，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王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这几个毛都没齐的青年？ 不太可能，他们实在是太年轻了。 看料子都尚且懵懂，不太可能具备这种老道的作假手法。 但不能排除跟幕后黑手有联系。 头脑有些乱糟糟的，打乱了王屿的注意力。 这些是后面要考虑的事，眼下不能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 王屿强行收回自己的思绪。 既然是后面加上去的，就一定有迹可循。 可是这微不可察的痕迹，到底在哪呢？ 等等…… 王屿看着片料切口的边缘，突然就笑了。 假的果然真不了。 这时候，杜远已经从店里面走了出来，手里举着向远峰的手机，上面的画面上显示的是一段监控视频。 “我们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料子从我们店里被买走的时候，没有这些多余的痕迹。” 他的声音虽然很大， 但很快就被更大的人声所淹没。 “实打实的料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不比你那个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破视频、照片，看得分明？”有人叫道。 “你们既然作假的料子都能卖，造一段假视频、一张假照片，有什么难的？” “既然都开了黑店赚了丧良心的钱，那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脱身准备，你觉得你们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 青年很满意眼前这个发展的势头，只不过这种喜悦现在还不能表现在脸上。 他继续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我们现在已经连回国的路费都被骗光了。希望大家为我们小子几个主持公道，不能让这样的坏人继续逞凶作恶。” “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几个人的事了。这样的人今天就算是被活活打死都是他自找的。好好的生意偏不好好做。既然以前没人教他做人，那今天就一块补上吧！” 人群中一个瓮声瓮气的男声传了过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人情 杜远眼看着人群马上开始骚动起来，急了眼睛，冲向远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 向远峰下意识就奔向油切机。 用来调校机器的那个用料无比扎实的扳手，正放在上面。 连泰然自若的章禅都站起了身子，显然不想再看眼前这场狗血剧。 “嗬，果然是黑店，还有家伙什。你们听听，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静一静！” 王屿突然的一声厉喝，暂时转移了人群的激动。 也止住了章禅准备走到门口的脚步。 王屿将手中的片料朝最前面的人眼前亮出来，“既然是我卖的做假皮料子，那么为什么刷皮的痕迹留在了切片边缘的玉肉上？” 虽然痕迹很细微，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端倪。 但既然存在就不可能凭空消失。 这显然是料子被切片之后，又进行了匆忙且相对粗糙的做假行为，只不过因为钢丝绳的断口是由无数细微钢丝绳组成的，料子有了大的间隙，在操作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绳头顺着缝隙进入里面，留下类似这样的痕迹。 前面几个人被王屿有理有据的说法说的瞬间哑火。 后面不明所以的人，还在叫嚣着为什么还不赶紧替天行道。 青年的脸上接连变色，要不是惦记着这花了六十万的料子，只怕人早就一溜烟跑了。 如今反倒是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趁乱从人群中钻出一人，扯着青年的手臂，“还不走！我就说这一招行不通。” 见青年看着地上的料子一脸不甘，那人疾声说道：“六十万都打水漂了，这料子垮成这样也不值几个钱。算了，不要了。赶紧走！为这点钱挨顿打，不值当！” 王屿发现想要去阻止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像两条泥鳅一般钻入人群。 隔着一重重的人浪，王屿最后也只能是望洋兴叹毫无办法。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眼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还白捡了一堆约莫还能值个十万块左右的片料。 向远峰对此嗤之以鼻，“谁稀罕似的。我宁愿卖上十块料子哪怕就赚个一万呢，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捡漏！真特么的闹心。” 王屿想的却是，这件事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别说这些料子还值个十万，就算只有五万块，自己可能也做不到像那几个年轻人一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要么就是这些青年少年不知柴米贵，要么就是还不是怎么太在意这十万块钱。 可要是不是为了钱，那今天这一场闹剧又是为的什么？ 容不得他细想，章禅开口了，“倒是好久没凑这样的热闹了。” 这才想起店里还有贵客在。 “让章老板见笑了。” 王屿觉得自己今天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窘态毕现全都落到章禅的眼里。 “谁没有个出意外的时候，大家都是人。王老板会、章群也会。”章禅漫不经心的说道。 像是随口一说，却让王屿觉得他话里有话。 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章群那天的状态…… 传出去毕竟伤损的是章家的颜面。要不是章家，谁知道章群是谁、谁又认识他。 于是回答道：“我明白，章老板尽管放心。” 章禅露出一个会心地微笑，“作为报答，我送王老板一个人情。我已经跟魏琳小姐打好招呼，王老板尽管联系她。保证是你想要的。” 说罢站起身，“料子我就带走了。还是那句话，王老板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联系我们，不管是我大哥还是我。” 两个小弟将麻袋搬上车，章禅一如来时干脆，很快就连后尾灯都看不见了。 向远峰后知后觉的问道：“他们这是要自己把料子带回国？刚才忘记多句嘴问一问。有这样的路子，不知道能不能夹带一些。” “得了吧，这样的关系，还是少攀附为妙。”杜远摇头。 转而开始打趣向远峰，“他家老爷子跟你家老爷子，打下的家产基业原本差距也没多大。真正拉开距离的就在你这里。你好好琢磨琢磨。” 向远峰冷哼一声，“我这会儿正烦着呢，没心思跟你磨牙。” 王屿看着眼前的料子心里就添着堵，让那个青年跑了，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怕是又断了。 这料子毕竟还是杨八斤的货，自己还是去跟他商量一下。 来到天外天，才发现杨八斤跟貌灿居然都没在店里。 难怪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看见两人。 于是跟店里伙计打了个招呼，等杨八斤回来的时候记得跟他说自己找他有事，便转身出了店面。 站在天外天门口琢磨了一会儿之后，王屿转身朝跟自己店面相反的方向走去。 加工厂里，今天的生意不多。 三个伙计都闲在那，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歪三倒四的瘫在椅子上。 看到王屿进门，里面国语说的最好的那个伙计，一个鲤鱼打挺就蹦到他面前，“王老板，今天是要加工什么东西？” 王屿是出手比较大方的老板，人也不难伺候，这三个伙计都很喜欢做他生意。 王屿摇摇头，笑着问道：“今天就是来打听一下，刚才有没有几个年轻人带着一块黑乌砂来解石。” 伙计想也没想，很快就回答道：“有。” 今天店里总共就没切几块料子，所以伙计记得清清楚楚。 “能不能跟我讲讲，都发生了什么事？”王屿饶有兴趣的问道。 面对伙计疑惑的目光，王屿有些后悔，就算自己不抽烟，来套话的时候，好歹也应该买一包烟。 这种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可惜，这个觉悟来的有点晚。 想了想，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骠国币，塞到伙计手里。 伙计立刻开心的将王屿让到自己刚才坐着的椅子上，自己又从旁边拖过来一张落满了白色粉尘的椅子，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上面。 这才开口说道：“那几个老板一看就没怎么入行。一上来就告诉我们，把料子从头开始放成片。我问他们放多厚的？他们反倒来问我，一般手镯的片料要切多厚。” 第六百六十五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料子切出来，里面玉肉是你们常说的油青色，还是那种泛着灰味的油青色。皮壳上看着表现不错的那几条蟒带，在灰油青里面表现也不明显。按照我的经验，将那几条色带剥出来，单独加工挂件类的成品，剩下的料子取成手镯，这样搭配，赚的最多。” 王屿给了钱，所以伙计尽可能仔细的回忆着发生的细节。 “第一刀切下去以后，不满意。后面直接就开始乱切。” 只不过王屿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于是问道：“料子切垮了他们很激动吧？” 伙计摇了摇头，回答道：“一开始倒也没有。后来店里另外一个客人，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就带着切好的料子跟那个客人走了。” 王屿眼前一亮，“什么客人？骠国人还是国人？” 伙计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不能确定。他穿着隆基，像是骠国人，但是他国语说的又很好。” 王屿最后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那个客人来加工的东西……” “带走了，王老板。” 伙计摊了摊手。 王屿叹了口气。 微弱的联系又断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另外两个伙计，不知道听懂了对话中的哪几个单词。 其中一个叽哩哇啦说了一通骠国话之后，先前跟王屿交谈的那个伙计眼前一亮。 然后跟王屿说道：“我同伴说那个客人的来套的镯饼虽然拿走了，但是剩下的边角料他忘在店里了。” “能看看吗？”王屿笑着问道。 伙计走到套取镯胚的机器前，将放在上面的几块碎边角料拿来递给王屿。 看样子，那位客人是带着一片只能取一条手镯的片料来套的镯胚。 镯胚取完之后，剩下四个大小不一的三角形边角。 就这几块有限的边角来看，料子种水一般，最多也就是细糯种。 但是颜色应该还不错。 这边角上剩余带色的面积不大，但还是能分辨出，掺杂了蓝味的绿色。 日常佩戴也算很不错的一个选择。 剩余的边角虽小，但还是可以取东西的。 珠子、指环、小花件…… 就是不知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之后，那人还会不会回来取。 最后，王屿还是冲伙计交代道：“如果这个客人后面回来取这些边角料，暗中通知我一声可好？” 举手之劳，伙计自然是连连点头外加拍胸脯保证。 保险起见，王屿离开前又分别给其他两个伙计塞了一点小费。 再三嘱咐之后，这才离开。 回店里的时候，在天外天门口正好遇到了刚从车上下来的杨八斤跟貌灿。 看到王屿，杨八斤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王老弟，这两天你可够悠闲地。平常在店里想看到你都难。” 王屿正好找他，这会儿既然碰到了，便也跟他寒暄了两句，然后将话题扯到了肇事的料子身上。 大致的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杨八斤道：“八斤老板，现在钱跟料子都在，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料子我给你送到店里去，然后料子钱也转给你。” 杨八斤皱着眉头，“这事别说你了，我都是第一次遇到。倒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泼皮无赖。只是没遇到过最后料子都不要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走，咱们也别站着说话了，去看看那料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前后脚来到王屿的中介店。 杜远跟向远峰两人正凑在一起，指着头顶上的摄像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连两人进店都没招呼。 “两位老板干什么呢？”杨八斤好奇的问道。 向远峰这才撇下杜远，回头解释道：“我正跟老杜商量，换个高清摄像头，就是那种飞过去一只蚊子，都得能看的出来是公母的那种。” 一旁的杜远补充道：“还得加密，多安装几个，全方位多角度摄录。” 他话音刚落，向远峰就连连点头，“老杜说得对，我赞成。”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这俩人凑一起，绝对是见风就起浪。 由着他们折腾。 将那堆片料找出来放在杨八斤眼前的桌子上，请他过目。 料子大致的情况，刚才王屿粗略上过眼，又听加工厂伙计简单总结，这会儿看上去，基本上没什么新的发现。 倒是杨八斤，将料子一片一片，颠来倒去看个没完。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杨八斤抬头看了看王屿，然后又埋头研究了一阵之后，这才长长呼了口气。 “这料子，你看过了吗？”他问王屿。 王屿是看过，但也没看得多么详细。 这料子现在他看着心脏就难受，还看个什么劲。 所以回答道：“看了。” “没看出点什么东西来？”杨八斤又问。 王屿如实摇头。 杨八斤脸上开心的神色一闪而过，“想不到啊王老弟，你在看料子方面也有不如老哥我的一天。” 王屿狐疑的看看杨八斤，又看看眼前的料子。 不行，心脏还是难受。 索性也不看了，直接听杨八斤显摆。 “龙到之处有水啊，王老弟。” 杨八斤乐不可支的指着桌子上的片料说道。 王屿瞬间领会了杨八斤的意思。 这会儿心脏也不疼了，立刻摸出自己的电筒，顺着皮壳上蟒带的痕迹走向，打灯照了进去。 因为料子底色是大面积的深色油青，夹杂的那股扑面而来的灰味跟油青色搅裹在一起，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加上那几条蟒带夹杂其间，没有丝毫夺目表现，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那几个青年切料子的时候，完全不按章法来，导致色蟒尽数被斩断。 亏得王屿现在打着电筒一寸寸观察，才能从每一片当中发现那么一到两块光斑。 对这块莫湾基黑乌砂来说，跟前面向远峰所说的绝大部分契合。 只不过色蟒入肉尽管颜色方面没有绝佳的表现，但是这部分玉肉的水头看起来还不错。 至于颜色，因为受到环绕的油青色色晕干扰，现在还很难判断具体浓郁程度。 可惜了这块料子。 要是落到其他人手里， 第六百六十六章 欲言又止 王屿拱了拱手，“八斤老板，这料子我就残壁归赵了。货款我现在转给你。” 杨八斤则说道：“那几个人走，只是迫于当时的形势。只怕风头过了，他们还得摸回来。这毕竟是钱，不是别的。到时候他们又得找你闹腾。”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点点头说道：“那料子我暂时先收着，后面看看他们回不回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料子卖了六十万，转您三十万，剩下三十万咱们五五分吧。” 毕竟今天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杨八斤很快也能知道这料子被自己这边多少钱卖掉的。虽说卖手好坏各凭本事，但赚的的确有点多。 王屿不想因小失大，因为区区小几十万，让杨八斤i想哪里有其他想法。 杨八斤却摆摆手，“自来没有这样的说法，利润还要跟货主均分。是你的就是你的。只需要把三十万底钱给我就了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王屿便将三十万转了过去。 紧接着显示杨八斤又给他赚了三万回来。 王屿错愕，“八斤老板，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佣金，这也足足多出了一倍。 杨八斤说道：“因为这个料子，让王老弟受了这么大委屈，一点小钱就当老哥请你们几个喝酒了。” 说完，像是料到王屿要推辞一般，立刻又说道：“差不多得了。让来让去也太没劲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加上多出来的一万多块也确实不是多大一笔巨款，王屿便也没再推来让去。 正好章禅带走那些料子，倒是给保险柜里腾出来不少地方。 王屿先指挥着杜远打开手机摄像头，然后让龙阳将莫湾基的片料装到袋子里扎好口袋，近距离来个特写之后，又持续摄录着一直到把料子放进保险柜然后才算结束。 “这段视频留好了。以防那帮小子后面再有说道。”王屿嘱咐道。 向远峰听着王屿老气横秋的语气，哑然失笑道：“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八斤老板一样，是个大叔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的心态好像真变的有些沧桑。 这会儿店里客人不多，倒衬托的店里人手一下空出来不少。 杨霖跟苑元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之后，杨霖站到王屿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麻烦苑元姐陪我出去一趟。” 昨晚的 木仓 的阴影还停留在大家心底，尽管现在是白天，但是王屿对骠国的治安已经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感。 于是便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杨霖似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一旁的向远峰赶忙说道：“姑娘家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瞎搀和什么。实在不放心就让龙阳陪着。反正这会儿店里没什么人，只要咱们几个不出去，应付客人足够了。” 王屿一想向远峰说的也在理，便答应下来，于是两个女人带上龙阳便出了门。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 青年几人没有回店里索要料子，向远峰不知道从哪里联系来的调校油切机师傅，上门将切机调试好，店面正式进入自销自切的一条龙模式。 曲鹏今天提前下播，整个人宛如脱缰的野马，本心里虽然很想出去转转看啊可能，但是胆子又小，脸皮又薄。自己不敢出去乱转，又不好意思跟在两个女人屁股后面，百无聊赖之下打开手机开始看起吴晓跟冯阳两个人的直播。 王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吴晓跟周振，连带着这会儿他听到吴晓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都绝对无比亲切。 于是四个人一道挤在手机屏幕前观看吴晓跟冯阳两人的合体直播。 不得不说，吴晓这段时间成长的很快，尽管是半路出身，没受过什么正规专业训练，但是在直播间调动气氛跟控场的能力，竟一点也不输冯阳这种老牌主播。 连曲鹏都连连表示自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三个阿弟则是一溜排开坐在门口，打瞌睡的打瞌睡，玩手机的玩手机。 难得的清静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被门口摸进来的一个人给打断了。 “王老板在这里吗？” 挤在一起的四个人齐刷刷抬头看过去。 王屿认出，来人竟然是钱庄老板格让。 当即赶忙迎上去，满脸意外的问道：“格让老板，今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上次见面匆匆一别，自己也有好多天没有去过钱庄。 王屿这会儿也完全猜不出，格让这会儿上门的缘由。 格让显然是有什么话想说，可自打进门以后，却盯着向远峰一个劲直瞅。 王屿自然是发现了，可格让跟向远峰按理说也不可能存在什么私下的交集。 于是便也并没有当一回事。 将格让让到座位上坐定，向远峰很自觉地充当起烧水泡茶的工具人。 王屿坐在旁边开口问道：“是什么风把格让老板吹来了？” 格让却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心不在焉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今天闲来无事，来王老板这聊聊天。” 这明显欲言又止的架势，结合他刚才的反常，王屿顺着格让的视线，瞟了一眼向远峰的方向。 向远峰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异常，一套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反倒让王屿有些糊涂起来。 这格让今天是唱的哪一出。 想着要不再试探试探对方口风的时候，转眼看到格让冲自己挤眉弄眼，也不知道在暗示些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来，格让明显是不想在这里说出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想了想，王屿开口道：“格让老板来的也巧，我跟八斤老板刚好这段时间需要往一个骠国户头上存些钱，不知道格让老板那边方不方便操作？隔壁就是八斤老板的店面，不如咱们直接过去，坐下来一起聊一聊？” 第六百六十七章 取料人 这个理由算是给足了格让转圜的余地。 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心不在焉的在店里喝了几盏茶之后，便站起来催促王屿动身。 跟杜远向远峰两人交代一下，王屿便真带着格让开始往外走。 格让自然不是真要去杨八斤店里，所以前脚刚从这边出来，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后脚拉着王屿就朝一边的角落走去。 “我就说看着他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还以为是钱庄来往中的一个客人。却原来是王老板的朋友。”格让脚步都还没停，就开始感慨道。 王屿知道他说的是向远峰，只是这两人之间的情况，他还是一头雾水。 等来到一处背人的角落，格让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前两天去了一趟包朗的中介店。你猜我在那里看到了谁？” 王屿没接茬，等着他自己往下说。 “哎呀，我就是在店里看到了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位老板。” 格让跺了跺脚，对王屿这副不积极的态度显得有些不满。 王屿疑惑的问道：“那包朗开的是中介公司，我跟我朋友都是赌石的。他去到包朗的店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格让继续说道：“关键就是他们也没看石头。我看包朗对他客气的很。那绝对不是单纯的买卖关系。” 王屿之前没发现格让这么神经质，见他一副阴谋论的模样，无奈的问道：“格让老板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格让这才一拍脑门，“不是，我连他是你朋友都没发现，怎么会特意跑来跟你说这个。我是想问问你，之前你去包朗店里有没有看到过这两个人？” 格让一边说，一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指着其中的两个，递到王屿眼前。 王屿只看了一眼，头就大了，“这上面都是骠国人，除了有明显特征的那种，就是见过几面我也认不出来谁是谁啊。” “你再好好看看。要实在没印象，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你之前打交道的那位翻译？”格让说道。 王屿只得又扫视了一眼，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你说的这两个我是真没印象，不过这个人我见过。” 他指着照片上三个人中的另外一个，说道。 王屿之所以对这个人印象深刻，是因为上次就是他把自己骗到一处村寨棚户区，要不是凑巧被貌灿遇到，自己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 “他？” 格让伸手薅了一把自己的卷毛，显得有些烦躁。 王屿好奇的问道：“格让老板，究竟怎么了？你要是真想知道，安排手下一个阿弟去盯着包朗那个中介店，相信不出两天就能有结果。” 格让连连摇头，“最近包朗警惕得很。” 说完，有一种充满探究的语气问道：“王老板，你店里那位朋友，不会跟包朗有什么过密的关系往来吧？” 王屿立刻坚决否认，“不可能。” 向远峰的为人王屿是毫不犹豫信任的。 他知道格让问这话的意思。 但向远峰总共来骠国才几次？ 这次要不是家里出这种变故，自己又只身来到佤城，向远峰指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骠国一步。 “麻烦王老板帮我打听一下，我把这张照片发你手机上。” 格让一边说一边操作起来。 他这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还真让王屿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给自己安排的这差事。 操作完之后，格让看着满脸无奈的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王老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浪费时间帮忙的。等这件事处理完，我拿回自己的钱，一定重谢。” 王屿倒也不是图格让那点好处，假料子这件事，在王屿马不停蹄的一天天中，已经逐渐被他抛在脑后了。 不过格让拜托的，对自己来说又算不上多为难的大事。 权衡过后，王屿认为现在自己在佤城根基单薄、熟人又少，有机会结交一个算一个，就当是缘分吧。 反正就算没有格让，自己该查也还是得查。 于是开口说道：“格让老板没少给我行方便，我们国人知恩图报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重谢这样的话以后也不用再说了，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 王屿现在说起这种人情世故的话，张嘴就来。 果然人都是在改变当中的。 这番话显然让格让很激动。 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王老板，既然你仗义，那我也不能瞒着你。前段时间，角湾这边张贴告示说是端了一个存放做假皮早假料子的仓库，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王屿当然知道。 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知道。 于是佯装一脸震惊的问道：“格让老板的意思，是包朗干的？” 格让点头，“所以我得想办法在他捅出更大的娄子之前，把自己的钱想办法拿回来。不然等他东窗事发，我那些钱就真打水漂了。” 王屿本来想继续追问下去，格让所找的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问，自己得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电话显示的是杜远的电话号码。 王屿顺手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并不是杜远的声音，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才听出来这是加工厂那个伙计的声音。 伙计语速很快的说道：“王老板，我来店里找你你不在。那个人来拿边角料了。我让同伴找理由正拖着呢。” 王屿的心一下狂跳起来，“我就在附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也来不及跟格让解释，匆忙跑了两步，回头说道：“格让老板，我记住了，后面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现在有要紧的事，咱们回头再聊。” 这话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王屿并没有打算冲到加工厂里面跟对方来个面对面，他躲在加工厂门口旁边一个灯箱的后面。 看一个纯穿着麻黄色隆基的黑瘦男人从加工厂里走出来，手上拎着一个黑色小型塑料袋。 随后加工厂伙计出现在门口，不着痕迹的指 第六百六十八章 尾随 那人一开始还有那么点警觉的表现，三不五时回头张望一下。 王屿也不傻，知道自己容易暴露，所以跟的远，又一直沿着有掩体的路边往前行进，所以那人在几番回头张望都没发现什么端倪后，便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从他走路的姿势，由先前的紧绷到后面的放松肆意，就能看的出来。 这总算让王屿松了口气，盯梢尾随这样的事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一路跟过来，几次三番都差点把人跟丢。 只不过这人大约也只是未雨绸缪的防范一下，并没有万般谨慎。 王屿跟着他走着走着，从宽阔的街道，拐到了一条像是乡村小道的分岔口。 这个路口王屿眼熟。 在那个月黑风高夜，他跟着丹登和龙阳，停好那辆丁零当啷直响的电动三轮车之后，就是顺着这条路摸到了那个仓库的所在地。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有这么大胆。 事情都被捅出去了，他们居然还有人在这个村寨里活跃着。 眼瞅着是不能继续跟下去了，这条小路两侧没什么遮挡，如果自己跟在这人后面，只要他回头，自己就无所遁形。 到时候打草惊蛇，也太对不起他这一路辛苦。 不过，这条小路的尽头，就只有那一座村寨。 回去找苑元打听一下，应该总能寻找到这人的蛛丝马迹。 王屿想着，摸出手机，对着前面的男人，尽可多角度的偷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才不得不悻悻地离开。 自己走在回店里的路上，王屿的大脑开始思索起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这件事明显就是针对自己来的。 那几个青年买了料子在加工厂，看到自己的料子不尽如人意之后，就被刚才自己跟踪的人蛊惑，然后利欲熏心之下，才有了后面的那场闹剧。 只是，这个人遇到那几个青年，且能在事后紧接着想出栽赃嫁祸自己的方法。要说纯属偶然，王屿觉得有些牵强。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们没能得逞，一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计划。 这人跟包朗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回去还要找苑元尽量确认这一点。 王屿开始头疼起来。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回到店里，苑元跟杨霖已经回来，见王屿愁眉不展的走回来，杜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王屿摇摇头，挤出一丝牵强的微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 跟苑元确认之前，还是先把这些猜测放在心里，避免制造不必要的焦虑。 敷衍过去后，王屿都没再表现出异常。 直到下班时分，王屿喊住了正准备走人的苑元。 于是在杨霖疑惑的目光下，王屿借口要出去看一块料子，需要苑元做翻译之后，就逃也似的带着人走了。 出门之后，才发觉自己这个理由选的烂透了。 单纯就翻译这个行为来说，杨霖也做得到。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苑元是真的以为王屿要去看料子，从而带上自己进行翻译。 所以当王屿带着她走进的是一家餐馆的时候，她脸上的意外是显而易见的。 “有点事想要了解一下，店里面人多说话不方便。” 王屿解释了一句，然后率先坐到一张空置的桌旁。 苑元也跟着坐下来，表情显得有些局促。 点过菜之后，王屿想了想，将格让发给自己的那张三人合影，从手机上找出来。 放到苑元面前，“这几个人是仓库那个村子里的人吗？” 王屿本想更直白一点的问苑元，这几个是不是她前夫那个村子里的人。 但是想了想，这么问总有点戳别人伤疤的感觉，于是换了一个问法。 苑元见王屿表情郑重，知道他不会闲来无事随口问问，于是拿起手机，很认真的打量了一阵之后，缓缓摇了摇头，“至少我在村子里没有见到过。” “你在那个村子里生活的时间久吗？”王屿紧接着问道。 苑元神色一滞。 但最后还是回答道：“从我结婚以后就在那个村子居住，生活了五年。后来离婚后，有一段时间我前婆婆生病，我还过去照顾过一段时间。后面也是基本上每隔一两周都会带女儿回去探望一下。所以我对这个村子里的人跟事物，相对都还算熟悉。” 虽然这些事涉及她不想提起的隐私，但她还是尽可能详细的将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怎么了老板？那个仓库……那个仓库不是已经没了吗？” 苑元突然压低声音，身体也不自觉的前倾，尽量向着王屿靠拢。 王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找出手机相册里面，将自己偷拍的照片翻找出来，问道：“这个人呢？” 苑元看着这张照片，一下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看着王屿。 王屿被苑元这副直勾勾的架势给看懵了。 “这是我前夫。” 苑元嘴里挤出来几个字。 熟悉的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只是一张背影的照片，也能认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尽管也存在认错的概率，但夫妻毕竟曾经也是最亲密无间的人，这个概率也就低了很多。 王屿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脸上的吃惊跟意外一点也不比苑元少。 等到两人大眼瞪小眼，瞪够了之后，还是苑元率先开了口，“老板，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王屿想要从中推敲出今天事件最接近真相的经过，这需要苑元的配合。 于是便把刚才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最主要，其实是想跟苑元确认，这位前夫哥跟包朗那边有没有关系。 苑元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如果他认识的人里面真有跟包朗老板那么深渊源的人，他也不至于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净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是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是人找人，最后找到他……” 具体的情况苑元也不清楚，但好歹勉强算是让王屿放心了一些。 看来明天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走一趟。 如果这个人也不是包朗派出来的…… 第六百六十九章 路遇 苑元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老板的意思是，今天来店里找麻烦的人就是被他唆使的？” 看到王屿点头，苑元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可是他哪里有钱去买那种翡翠的原石呢？不是说他在隔壁加工厂加工了一个手镯吗？”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他去加工，未必这个东西就是他的。这东西应该只是个幌子，或者只是顺势而为的一个道具罢了，不必把注意力放到这个上面。” 苑元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老板尽管开口。” 王屿摇摇头，“暂时还不需要，明天等我先去包朗店里摸摸情况，剩下的事等后面再说。” 两个人的晚饭吃的心事重重。 吃完饭，王屿帮苑元打了一辆车，看着她离开后，自己这才朝新长城走去。 他知道自己只要在房间里，就免不了要遭到那两个人的盘问外加口诛笔伐。 王屿想要静一静，所以并没有打车，自己一个人慢慢溜达。 在路过一个街边排档的时候，王屿突然被一声呼唤给打断了思路。 转头一看，排档其中一张桌子前，站起来一个人，正朝自己走过来。 逆排挡通明的灯火，王屿看不清楚女人的脸庞，只是这个身影自己肯定是见过的。 女人来到近前，看着王屿茫然的表情，开口说道：“前几天才刚见过面，王老板不会这么贵人多忘事吧？” 王屿这会儿终于看清楚了，跟自己说话的人是高媛。 王屿的表情这下生动起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你回国去了。大半夜的你自己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不担心安全吗？” “我的确回去把上一件任务交了差。然后现在算是恢复了半个自由身。回来处理我自己的事。” 高媛飞快的回答完，然后笑着说道：“王老板该不会以为，能带着章家公子来骠国这样的地方，我的技能只是赌石这一项吧？”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王屿笑道。 “哪有，多谢王老板关心。要不要坐一坐？我也是一个人。”高媛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王屿略一思索，便欣然接受。 两人重回桌边坐下，高媛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已经见过章老板了？” 王屿点点头。 高媛顺手拿起一瓶缅玛啤酒，给王屿面前的杯子满上，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那就庆祝王老板打开了运输的大门。以后可能还需要借王老板这条运输路线，帮忙夹带一二。当然费用一定不会少。”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高媛自说自话。 “怎么？王老板还不知道？” 高媛愕然。 “知道什么？”王屿反问。 “章老板难道没说要送王老板一份见面礼吗？”高媛提醒道。 这个倒是真的有。 不过章禅让自己跟魏琳联系，自己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看王屿若有所思，高媛笑起来，“看来是我多嘴，把章老板送给王老板的惊喜给破坏了。” 章禅果然大手笔，竟然在运输上面给自己开了道门。 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能让荣卡铤而走险也要插一脚的业务，里面的利润有多诱人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对于王屿来说，这样一来，不但以后自己的料子运输没了后顾之忧，甚至还可以顺带着做起运输的买卖。 就像杨八斤当时跟荣卡谈的那样，只不过那两人的合作不太顺利，出师未捷荣卡就出了事。 而自己搭上章禅这边的路子，以章家这么多年来没有相关损失就可以想见，这个途径的稳妥性，远不是丹登跟荣卡那边所能比的。 “这个好说。” 王屿举起杯子，跟高媛碰了一个，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那就提前祝我跟王老板合作愉快了。”高媛笑着说道。 喝过酒之后的高媛，比王屿之前见她多了几分生动跟稚趣。 夜色跟灯光的组合下，她微红的双颊跟鲜红的嘴唇，都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 长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简单的高马尾辫，显的人利落又有精气神。 标准的鹅蛋脸上面，搭配的五官立体却不显的有攻击性，整个人给人一种充满柔软的亲和力。 就这样一个人都能被章群给气到发飙，由此可见章群这人是有多不招人喜欢。 想到这里，顺口问道：“章群、章公子回国了吗？” 高媛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今天被章老板一道接走了。” 好好的一个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凭空冒出一个富贵爹，在他身上美梦成真。 可是喜好什么不好，非要去沾染那种有依赖性的药 牛勿。这次回去，只怕日子就没以前那么好过了。 “那高小姐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就是全力提携庄志了？”王屿问道。 高媛摇了摇头，“我跟章家本身也只是合作关系。那是我们家欠人家的，没办法，得用这个还。不过这趟来，剩下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那个庄志，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高小姐自己也赌石？” 高媛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王老板，来佤城不赌石，难不成是为了感受热带地区火一样的温暖？”她打趣道。 “高小姐可有靠谱的买料子途径？” 王屿眼前一亮。 “有，”高媛毫不迟疑的回答，“只不过，现在的这种行情下，他们手上的料子数量跟质量都不能保证。想要在这两个方面达到心理预期，还是要靠市场上多看多转。” 王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高媛，“正好我明天要去一家中介店看料子，高小姐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高媛调侃道：“别人家的中介店都是以帮货主代售为主，王老板可倒好，竟还真是自己实打实的买料子回来倒手。王老板的本事现在全网皆知。我当然愿意跟随学习。” 王屿等的就是她答应。 管她跟章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总之是比自己更有执仗，先拉上自己这条贼船再说。 有了这一层保护伞，就算今天这事是包朗直接对自己下的手，王屿 第六百七十章 急不可耐 两人正气氛热络的说着话，一个在大排档桌子间肆意穿梭奔跑的三四岁小男孩，跑着跑着就来到两人身边。 脚底似乎是被横七竖八的酒瓶给绊了一下，眼瞅着对一地狼藉投怀送抱上去。 王屿眼睛看着，手上却压根来不及反应，就在他以为接下来即将迎来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高媛动作利落出手干脆的伸出胳膊，准确无误的挡在小男孩的肩头。 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看身边的高媛，又看看地面，然后继续撒着欢的跑走了。 虽然没什么动作，就是伸了条胳膊，但速度极快，加上跟动作同时发动的那股气场，王屿知道刚才高媛所说的并非虚言。 她不但会赌石，还有一定自保的能力。别说半夜出来吃个晚饭，就算处在两军对垒的中心点，也绝对能做到毫发无损。 挺好。 一通酒喝完，王屿跟高媛约定好明天一早在自己店里汇合，然后一道去看料子后，王屿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打道回府。 高媛侧着脑袋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王老板，夜路不安全，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尽管王屿认可高媛这方面的本事在自己之上，她也的确可以保护自己，但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让一个姑娘护送自己回去？开什么玩笑。 当下坚决的摇摇头，“谢谢高媛姑娘好意，不过就不用麻烦了。” 高媛也不勉强，点点头，转身自顾走了。 王屿这会儿已经没了继续溜达的想法，路边打了一辆摩的，一溜烟奔着宾馆去了。 回去果然面对的是两男齐刷刷的白眼。 杜远更是直接的揶揄道：“不是说看料子？料子呢？” 向远峰紧接着插刀，“料子肯定是没戏，不过姑娘应该有。” 王屿早就料到回来是这样的情景，不过现在他有足够的杀手锏转移眼前这两个男人的注意力。 将从高媛那里获得的关于运输路子的事告知两人之后，杜远跟向远峰果然就没工夫调侃王屿今晚到底干了些什么。 向远峰更是狂喜之下按耐不住的催促，“那你倒是跟魏琳联系一下，是什么情况现在都还是道听途说，亲口问明白不就踏实了。” 王屿亮了亮手机屏幕，“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孤男寡女夜半三更打电话， 咱们光棍没什么影响，可万一打扰了魏小姐的好事，你猜她会怎么样？” 向远峰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当下兴奋的开始跟杜远规划起有运输途径之后的未来。 王屿摇摇头，转身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入睡前最后的记忆仍是向远峰的絮叨不停便算了，连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瞪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自己。 那模样，让王屿联想到夜半捕食的猫头鹰，莫名有些瘆人。 “人吓人吓死人啊我的大少爷。” 向远峰没接话，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再等一会儿，九点你就给魏琳打电话吧。” 王屿迷瞪着眼睛摸过手机，现在显示的时间是五点过一刻。 “你不至于吧老向，这点事至于让你激动到晚上都睡不着？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王屿挣扎着爬起来，脑子里不由想起昨天格让说的那些话。 想了想，要不就直接干脆开门见山问问向远峰去包朗店里干嘛算了。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杜远的起床气给彻底打断。 “大清早的你们俩这是打了鸡血吗？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哪里还睡得着，运输的事一旦敲定，孙叔那批积压在骠国日久的料子就能运回国了。” 向远峰显得有些高兴。 见三人都醒过来，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会，房间的灯立时亮起来。 王屿好奇起来，“孙叔还有料子在佤城？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向远峰回答道：“我家料子出了那事，他怎么还敢往回发。之前没说是因为没有办法，说了也是大家一起头疼。现在有了章老板给的便利，这个途径运输他应该能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料子在哪？” 现在骠国的局势这么乱，孙有国的料子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什么样的地方才能满足他这么长久的存放需求，的确很难不让人好奇。 向远峰却理会错了王屿的意思，开口道：“你还是趁早别打他料子的主意。孙叔跟我家老头子不一样，他的料子看得很紧。除了小华之外，还没听说过有谁啃动过老家伙的料子。” 王屿觉得向远峰有些夸大其词，连杜远也说道：“好歹我跟孙叔算是忘年交，他的脾气性格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向远峰摊了摊手，“信不信随你们。一块两块的料子他肯定无所谓，但是像咱们上次一把娄底阿春他们那些料子，你看他不立刻赶到佤城来跟你拼命。” 杜远咋舌，“你这也太黑了，你家老头子还不够你坑的，还要拉孙叔下水。” 说完看王屿准备起床洗漱，又说道：“你们不困吗？再迷糊一会儿吧。今天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王屿这才想起来，昨晚只是跟两人说了一下运输的情况。 于是又原原本本把昨天自己尾随苑元前夫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今天约了高媛，准备去一趟角湾里面，看看那个包朗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我们也不能一味被动等着挨打。” 向远峰的关注点却有些刁钻，“这个高媛是什么路数？” 王屿摇头，自己前后加起来跟高原也才两面之缘，远不到去打听人家家底背景的程度。 于是说道：“管她什么路数，总之以现在来说，只要她不是做假料子那伙的人就可以联合一下。” 说完自顾进了厕所，洗洗涮涮又是新的一天。 其实虽然说是没什么事忙，但真到了店里，那是一刻也别想闲着。 看到店门口一大早排队等着开店选购明料的客户，王屿一下傻眼了。 昨天忘记提前把料子准备好。 这会儿还真要感谢向远峰的远见，吧切机直 第六百七十一章 争论 这会儿三人立刻进入状态，开始解决眼前的问题。 杜远开始操作油切，王屿跟向远峰分头筛选着解成明料会更有卖点的料子。 等到有作弊优势的王屿选出五块料子的时候，向远峰那边才开始着手物色第二块。 杜远将料子搬上切机，在夹具上调整好角度固定好后，伸手按开了属于这家中介店的第一刀。 吱吱啦啦的金属刀片摩擦石头的声音不仅调动了他们三人的情绪，连带着还振奋了外面伸长脖子等着看料子的客人。 真正是切机一响，黄金万两。 有了昨天的成交数量做参考，加上店门口现在已有的客人，王屿三人今天选出十块料子加工成明料，放在店里凭客选购。 这样的噱头加上大家伙都爱凑热闹的心态，真正成交起来，带着店里的蒙头料都开始轮转。 王屿很快在店里客人中看到了老石的身影。 他真如自己昨天所说的，按规矩混迹在一众客人当中挑挑选选。 王屿赶忙上前招呼。 毕竟后面还有宝石需要他跟老赵两位老板照顾生意，就算他自己低调，王屿却也不能真就不拿村长当干部。 “老石大哥，今天有没有对庄的料子？怎么没看到老赵大哥？”王屿热情的问道。 老石笑呵呵的回答道：“他说不跟我来挤，要错峰进店。这不我就自己先行一步过来了。今天嘛，这块会卡倒是比较合我心意。” 王屿顺着他说的看过去，他这会儿正在摸索着一块应该是今天切出来的最大一块料子。 今天时间紧任务重，王屿跟向远峰下手的时候，很默契的没有选择个头太大的，基本以十几公斤、二三十公斤的料子为主。 太小的料子，这些现实中赌石的大老爷们可不认账。 眼前这块会卡大约有六十公斤重，深绿色的蜡壳。石形相对圆润，勉强可以用圆形来形容。 是刚才选完所有的料子之后，向远峰又觉得这块表现也还不错，观察研究了一番之后，三个人一道才搬上的切机。 两人唠嗑叙旧品论料子的功夫，身边一个看样子像是在等老石放弃自己好上手的男人，忍不住出声催促起来，“你们别光顾着聊天，这料子谈不谈？不谈我可就上了。” 老石回头就瞪了一眼，“谁说我不谈，这料子我喜欢着呢。” 竟像是护食一般。 这料子倒也不能怪别人惦记，向远峰选料子的眼力已是不弱，再加上杜远下刀片如有神助。 这一刀堪堪顺着这块会卡里面爆色的那条色带平行而下。 切面上大片聚集的色带极为醒目，不说别的，光看这一点也极为令人心动。 老石摸着料子，倒不像赌石，反而更像是谈恋爱。 “我很少赌会卡的料子，因为赌不赢。要不是现在被解成了明料，这块我就是再心动也不会下手。” 一旁的向远峰也凑了过来。 倒不是有意识听他们两人的对话，主要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拿捏料子的水平在不在线。 如今看到这块料子的色带，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阿峰哥果然就是赌石界的传说。” 然后正色看着老石说道：“老石大哥，你做赌石这一行怎么还能还能看场口下菜碟呢。会卡的料子好歹曾经也是盛名远播。你这有偏见啊。” 老石倒也没生气，摇摇头说道：“因为赌了几次会卡，都是垮在裂上面。我觉得还不如木那好赌。” “木那好赌？老石大哥您忽悠外行这说辞还行。木那赌内化，那内化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有时候皮壳表现好的要命的木那，切开里面照样啥都不是。哪像会卡的裂，好歹在皮壳上有迹可循。” 向远峰连连摇头，表示不赞成老石的观点。 “向老板这就说的有失偏颇了，”老石见向远峰振振有词，立刻一板一眼的开始提供自己这套说法的论据，“木那的内化在皮壳上也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更考验赌石者的经验跟手感。你认为木那难赌，其实还是因为掌握的经验跟火候还不够。它不像会卡这个场口，纹裂密布，交错丛生，稍不留神，真就垮到地下室去。” 向远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有意要跟老石杠，但是老石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切入点，带有明显的个人风格。 于是接过他的话头说道：“会卡的裂在皮壳上其实多半都有走向表现，只不过在皮壳上所能观察到的都是一些牛毛裂。稍不留神，很容易就将这种细微的表现放过，所以才会有人觉得会卡的裂难赌易垮。” “哦？” 老石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向远峰这番话。 光想觉得还不够，翻弄着手底下这块会卡一一对应起来。 这一大一小两人，脑袋碰着脑袋开始对料子指指点点起来。 紧接着，身后有人大声嚷嚷道：“老板，这块料子底价多少？过来帮我看一眼。” 身边众人都忙着跟客人交涉价格，一时间这位竟成了漏网之鱼，无人接待。 王屿连忙快走两步上前，“人太多怠慢了。这位老板，您说的是哪块料子？” 那人倒也理解，见终于有人出面，也不废话，指着脚底下一块巨无霸帕敢，问道：“这个，什么价？” 这料子可是个大家伙，足足得有个一百多公斤。 向远峰早就说过多少次嫌它碍事占地方，说逮着机会就算少赚点也要优先把它给卖出去。 只不过因为块头实在不算小，阿雷那边报过来的底价又不低，故而一直迟迟没能让他如愿以偿。 这料子王屿闲暇的时候，也曾细细的研究过。 虽然没人解过，但也算不上一块蒙头。 可能是因其体积大、自重重，开采的时候造成了一定的人为缺损。 料子的一端有一处整面的缺口。 虽然坑洼不平，但到底可以通过这个位置，观察到里面的一些玉肉表现。 当时自己还曾经跟向远峰因为这块料子得看法出现了争执。 向远峰认为这是一块博种水的料子，但王屿莫明却总觉得这个料子里面应该有色块。 当时向远峰还毫不掩 第六百七十二章 杨老板 王屿觉得，帕敢相对来说是一个极易进色的场口，虽然出来的颜色多半是豆种绿。 这个颜色若要形容，非常接近食物中的豌豆、毛豆这一类豆子的颜色。 不光颜色像，那种只有颜色没有水头的暗淡质感也无比接近。所以逐渐的都开始用豆色来形容带色的豆种翡翠。 这种大概率事件，哪怕皮壳上只有丝毫不起眼的表现，里面都有可能多多少少挂点色。 这料子皮壳乌漆嘛黑的，有点什么表现没被看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两个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认同谁。 对料子的判断，直接影响定价的标准。 货主的价格固然不能不当回事，但是要是料子看涨，那么适当的调高报价，争取更高的利润空间也是合理的。 这料子虽然大，但是断口处面积也不小。 打灯看进去，光线入肉三分。 吃进去的光源不多，预示着这个种水没有那么理想。 光线所及之处未见颜色映衬，虽然不是惨白却也没见得有多么精彩。 所以，虽然这个料子单纯从总价上来看不高，但是对应这个料子的表现，就真的不算低了。 王屿笑着说道：“这位老板好眼力，这料子表现不错。虽然种质稍差一些，但是个头大，能出的成品也不少。货主卖价七十万。” 王屿加了二十万，算是给买主预留的拉价空间。 “多少？” 这人天生嗓门偏大，如今大受震惊，声音便更大了几分。 引得身边众人频频侧目。 “这料子怎么这么贵？干巴巴的，也没见到什么颜色。” 男人用瞠目结舌的表情，表达了自己对这个价格的接受无能。 王屿暗自摇了摇头，还以为这人跟自己的看法相似，却不想原来只是随口一问。 在不怎么看好这料子的人看来，这料子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个头还不错。 要是放在以前运输的价格，没准还能考虑考虑买下来。但是现在运输成本那么高，时效又还是未知数，当即就打起了退堂鼓。 赌石没有强买强卖的说法，既然对方不买账，便就此作罢，王屿也没继续劝说。 反正店里这么多料子，总有那么几块是对方的菜。 这么想着，王屿便准备做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看谁忙不过来，就去照应一下子。 刚要转身，发现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从刚才开始，这人就一直在观察王屿跟大嗓门男人的对话。 这会儿见那人自动放弃，便掏出电筒，自己继续对这块帕敢研究起来。 王屿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后来被其他客人喊走，忙起来后，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等到时间临近九点钟，角湾市场即将迎来开市，客人陆陆续续从店里离开，准备着接下来进去市场里面新一轮的交易。 王屿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竟然还在帕敢料子前钻研。 想了想，王屿走上前去，“老板，这料子表现不错。” 男人闻言，客气的抬起头笑了一下，“不过，七十万还是高了一些。” 王屿也客气的说道：“老板喜欢的话，不妨开个价来听听。” 可能是觉得被人俯视有些不适应，男人站起身，这才发现腿脚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好悬差一点栽倒。 王屿赶忙上前扶住对方，将他安置在椅子上坐好。 男人自嘲的解释，“一看料子，就容易过分投入。” “没事，休息好了再走。”向远峰走过来，对王屿说道：“老石刚才走的时候，你正忙着，他说让我跟你打个招呼。” “那块会卡？” “买走了。不但买走了，我还把他说的心服口服，约我有时间出去喝酒继续聊呢。要不是那会儿店里人多，我估计他还能再说上半天。”向远峰得意起来。 一旁的杜远说道：“他说木那赌内化容易，你顺着他不就结了。非要争辩出个结果，我看他最后是说不过你了，才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会卡赌裂更容易。” 向远峰刚要准备还嘴，一想到身边还有客人，最后瞪了杜远一眼了事。 一旁坐着捶腿的男人突然开口了，“木那赌种跟会卡赌裂，原本就是无法统一的观点。就像大家一直想要争辩出，究竟是种水重要还是颜色重要、究竟是蓝水更胜一筹还是晴水更胜一筹，一个道理。” “一直在辩论，却一直无法得到统一。照我看，同样都是喜欢翡翠的人，也有强烈的个人偏好。有人喜环肥有人喜燕瘦。赌石的人也是如此，有的人就对庄木那的种，不管里面内化没有，都能照单全收；有的人就喜欢会卡的水头，就算裂的一塌糊涂，也能想方设法从纹裂之间抠成品，乐此不疲。” “嚯，老板高见。”向远峰听完这一席话，冲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高见谈不上，就是这一行做久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激情了吧。”男人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 “老板贵姓？不知道怎么称呼？在翡翠圈子里做的是哪一门的生意？”向远峰拱手问道。 “免贵姓杨，边城人。” “原来是杨老板，幸会幸会。我们小子几个也是边城来的。”向远峰颇有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杨老板微微一笑，“不过我很早就离开边城了。现在在……粤省做点最便宜的那种翡翠手镯的批发买卖。” 看着话题越来越跑偏，尽管王屿也觉得杨老板这个人说话谈吐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不过自己毕竟是一店之主，总要生意为上。 于是见他们聊的话题暂告一段落，便适时插嘴问道：“杨老板，如果您喜欢这块帕敢，就出个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几个小子一定尽量让您满意。” 男人尽管不怎么显老，但可能是他说话的方式以及遣词用句，总让王屿生出一种长辈之感。 杨老板眨了眨眼睛，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般，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五十万吧。既然跟几位老板投缘，那这块料子我就买下来。” 这价格卡的很到位，刚好就是阿雷给的底价。 不过向远峰 第六百七十三章 登门试探 少东家都发话了，王屿觉得阿雷拿向远峰没辙。 于是决定站在向远峰这边。 “给货主打电话问一声吧？”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知会阿雷他们一声比较妥当。 向远峰拿起电话便从店里走了出去。 杨老板一直看着向远峰的背影离开视线，这才将注意力放到王屿身上，“王老板年少有为啊。不是华侨也不是华人，在佤城开店面的你算是第一人了。” 看他悠哉游哉不紧不慢的样子，倒像完全不关心向远峰那边带来什么答案。 “杨老板谬赞，小子们也只是帮别人打理一些事务罢了。”王屿淡淡一笑，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杨老板露出一个在王屿看来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谦谦君子风之下，突然让王屿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向远峰回来的很快，不出意外的顺利成交。 如今这个碍手碍脚的料子终于出手，向远峰开始好奇起里面的表现究竟是王屿对了还是自己对了。于是便问杨老板道：“杨老板要不要在这就地切一刀看看？” 杨老板沉吟一番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天还有些别的事情，只怕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那就是拒绝了。 向远峰点点头，“那杨老板能否留个联系方式？等回头解石之后，望能把结果告诉小子们？” 杨老板欣然答应，“这个自然没问题。” 钱款到账，联系方式留好之后，杨老板便起身告辞，“腿脚也舒服了，我就告辞了。一会我会找人来把料子运走。暂时就麻烦几位老板先代为保管一下。” 送走杨老板之后，王屿杜远跟向远峰站在店门口。 “这个杨老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杜远开口说道。 “出门在外，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那么回事。不过这人还行，不讨人厌。比昨天那种愣头青可是正常多了。”向远峰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生意做成就好了。” 王屿简短总结完毕，转身朝店里走去。 向远峰追在他身后喊道：“时间到了，你赶紧给魏琳打电话！” 说实话，王屿还真有点挺打怵跟魏琳接触的，说不上为什么，每次一想到要跟她联系或者什么的，就满浑身不自在。 向远峰可不管，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屿。那架势，就差直接帮王屿拨号了。 电话拨出去好一会儿之后，魏琳慵懒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还没起床。 王屿瞪了向远峰一眼，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听筒的公放。 “哟，这是什么风让王老板想起我来了？” 明知故问。 王屿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今天只怕是又少不了一通嘲讽。 不得不的腆着脸，开口道：“咳，那个……章老板昨天跟我说让我跟魏小姐联系，所以……” “哦，那看来我还要谢谢章老板的牵线搭桥了。” 魏琳明知道王屿想知道什么，可就是不主动挑明。 向远峰虽然不能出声，但不妨碍他在一旁指天指地的示意王屿。 王屿也不想兜圈子，所以下一句直接开口询问道：“魏小姐，我想问的是，章老板是不是真的答应在运输这方面给我们行方便？” 魏琳哼了一声算是答案。 王屿还没来得及开心三秒，魏琳紧接着就又说道：“不把我那档子事办好，我可没闲工夫伺候你们那些买卖。” 王屿赶忙将任师傅的那通说法转述给魏琳。 魏琳听完态度这才缓和了起来，“那你尽快，我现在可着急的很。” 然后不由分说就挂断了电话。 这态度明显就是：你不把我的事给我办好了，你的事也免谈。 不过对于向远峰来说，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他也就放心了。 哼着小曲在店里走来走去，偶尔进来个客人，都不可避免的感受了一番他如火的热情。 高媛来的时候，向远峰正“奋力”挽留一个被他吓跑出店去的客人。 “不好意思王老板，我起晚了。” 她歉意的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时间刚好。” 反正早了也进不去，人家也不开门。 “那咱们走吧。”高媛也不磨叽。 跟向远峰和杜远交代，让他们两个记得安排阿弟带料子去市场后，王屿便跟高媛两个朝旁边的角湾市场走去。 高媛的精神头一般，带着一股还没睡够的恹懒气。 王屿便随口问道：“昨晚分开之后你又干什么去了？” 高媛一愣，“都那个点了，我不回去睡觉还能干嘛？” 女人的觉似乎格外的多，王屿想到刚才打电话那会儿魏琳的声音，笑着摇摇头。 不过高媛倒不是一个喜欢在细节上问长问短的女汉子，所以看王屿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容，也没开口多问一个字。 当然也有可能是懒。 包朗店里的阿弟这个时间差不多都活跃在市场上各个摊位前。王屿进门的时候，看见包朗正在亲自招呼上门的客人。 那个带着几分婴儿肥的翻译姑娘，此刻也没在。 包朗显然还记得王屿，见他登门，立刻热情的迎上来，“老板早啊。正巧店里新来了一批料子，好得很咧。” 边说，边将两人引到店面中央摆放着料子的几张桌子前。 通常，最醒目最新鲜的料子，都一定会被摆放在店面绝对的C位上。 王屿这趟上门，是揣着其他心思的，所以看起料子来自然也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高媛看的起劲，没一会儿就全身心投入到料子上去了。 王屿有些后悔，现在阿弟基本都不在店里，有没有格让拜托自己留意的那两个， 还真是不好排查。 看包朗对待自己的这副模样，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昨天在一家加工厂门口看到一个人，特别像包朗老板。还以为你是去切料子，在后面喊了好半天。”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昨天？”包朗一愣，“昨天我就没出过店门。更别说出去切料子了，市场里面就有两家加工厂。给我们这些中介店 第六百七十四章 探店的意外收获 包朗这副神态，倒是完全没有撒谎的痕迹。 如果真是他授意的，听到加工厂跟切料子这两个关键字，绝对不会是这样自然的表情。 事情进展到这里，王屿觉得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是什么人的手笔了。 对方摆明是冲自己来的，同时兼具做假料子的技能。 不是包朗，还用想吗。 包朗仓库被端，亏自己以为自己藏得深。 殊不知，早就被人家顺藤摸瓜锁定了。 王屿摇摇头，一时间很是心烦意乱。 包朗见王屿这个表情，只当是自己这些料子不对他的庄口。 想了想，开口说道：“老板，我店里这些料子的品类，在整个市场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齐全的。您要是在我这里都没有看上眼的，那这整个市场都悬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王屿抬头环视了一圈包朗的店，密密麻麻全是料子，铺货量差不多是自己店面的三倍有余。 即便是自己新店开张，客户少料子稀，可这包朗的料子，即便是跟杨八斤店面料子的陈列密度比下来，最少也还能多出一倍以上。 在角湾，料子就是一个老板的脸面，也是实力的证明。 虽然王屿明白这是包朗兼容自己中介店前身的料子后才有的结果，却也仍然不得不佩服他的手笔。 光料子的数量就足够他在角湾市场里面拔得头筹了。 买料子的人也更喜欢往料子更多的店面里钻。 料子越多，意味着店主人实力越强，而实力越强的老板过手料子多经验就多，对买家来说意味着机会也就更多。 杨八斤想要把包朗干倒，还真是得费些力气。 王屿接过包朗递过来得矿泉水，笑着说道：“包朗老板这些新料子里，居然还有从达马坎矿区运下来的，也真是厉害。” 这些所谓的新料子，当然不是真的矿区直达。 多半是之前没有摆出来的一些存货。 隔一段时间展示一批，然后用新料子的噱头吸引更多买家多上眼看。 包朗见王屿这么说，知道他不好糊弄，讪笑着说道：“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老板是明白人，咱们这些料子第一次摆上店面，那说是新料子也没什么不对。总之，东西好就是了。越老的料子在市场上越吃香对吧，哈哈。” 就在两人闲聊的这段时间里，高媛那边也结束了第一轮的筛选。 她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对包朗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三块料子给我报个价。” 大早上就碰到这样豪爽的主顾，让包朗顿时心花怒放，他忙不迭的点头，“好嘞老板，您稍等，我这就去帮你看底价。” 说完转身就朝自己的老板桌走去。 这包朗也挺逗，别的老板为了尽可能多的腾出空间来摆料子，店里面基本除了必要几张沙发待客之外，办公用的桌椅板凳都是能省则省。 他倒好，正儿八经的整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跟老式又笨重的老板椅。 腔调虽然拿捏的足够到位，但奈何这一套装备搭配上他略偏瘦小的身板跟不够持重的行为动作，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既视感。 王屿笑着对高媛说道：“跟老板闲聊这么一会儿，高小姐就收获三块料子，这效率可太高了。” 高媛似笑非笑的回敬道：“我看王老板可真不像是来买料子的，倒像是来打听行情的。” 王屿：“我看高小姐也不像是来买料子的，倒像是来搞批发的。” 高媛被他一番说辞逗的直乐，“那王老板可说对了，国内一大家子可还指望着我在这边的收获呢。咱们可说好了，等我这边料子搞定，王老板可一定要帮我把它们完整安逸的运回去。” 王屿问道：“这个需求怎么看章老板都比我更具备达成的条件。高小姐为什么非要绕个圈找我来呢？” 高媛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有些事，不能全部都暴露给别人知道。不然自己一家的经济命脉很有可能被别人掌控。” 这个别人指的是章禅吗？ 王屿不知道。 正琢磨着，包朗拿着他的小本本走了回来，“老板，三块料子的价格最低也得要一百七十万，其中……” 他话还没说完，高媛就打断了他，“咱们一块一块聊。” 包朗立刻伸手将高媛邀请到沙发那边就坐。 这会儿店面里没什么人，包朗有充足的精力招呼这位大主顾。 王屿也乐得自在，没有聒噪的店主跟翻译跟在身后，自己一个人在店里随意转悠起来。 转着转着，王屿很快就被一块个头不算大的后江小料给吸引住了。 那天在店里围观吴晓跟冯阳合体直播时，王屿隐约记得下面公屏的留言区，有一个挚爱五的铁杆粉丝，让吴晓推荐一块能做成戒面的小料子。 说要自己赌一块这样的料子加工成一份有纪念意义的成品。 当时直播间里没有合适大小跟符合他要求的选择，所以吴晓说改天去市场上直播的时候继续帮他物色。 而让王屿记住的原因，是这个老顾客表明自己能接受的价格范围。 他说只要品质到位，七位数左右都可以考虑。 如果真能做成这单生意，那将是他们直播间有史以来，单价最高的一笔交易。 王屿觉得这对自己几个人来说，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心下一动，伸手将料子抓了起来。 后江的料子普遍个头不大，这块料子跟自己的拳头差不多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很直观的在第一个环节里展示了它相对不错的种质表现。 估摸着这压手感怎么也要有一公斤左右，对应着这个个头，还不错。 皮壳呈现出透着一丝黄调的青绿色，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颜色的加持，总之这个料子从皮壳上看水头就一副很不错的样子。 王屿伸手摸出电筒，对着皮壳照了进去。 后江的皮壳厚度一般都相对偏薄，加上没有雾层阻隔，光柱很容易穿透皮壳，看到下面一层肉质的表现。 第六百七十五章 戏精 灯光轻易穿透皮壳，反射出一片黄绿色的光圈。 颜色虽然浅淡，种水确实很不错的表现。 王屿心里有了大致的概念，收起电筒，观察起料子皮壳的完整程度。 上面倒是有几道看上去分明的纵向纹裂痕迹。 不过以王屿的经验来看，倒像是深一些的跳壳裂，这种裂基本上只会影响到皮壳。 要是王屿没有走眼，那么这几道纹裂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 不过这料子，卖相已经到位，这样的表现想要从包朗这个人精手里捡漏，难。 王屿看了一会儿之后，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跟视频给吴晓发了过去。 但王屿本心里觉得价格方面不好拉扯，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信息一发完，也就抛诸脑后，折头去看其他的料子了。 毕竟自己中介店里的料子还是有空缺的，包朗也不敢堂而皇之在自己店里摆放假料子，有合适的倒也不是不能入手。 不过高媛这眼睛还真挺毒的。 王屿看了几块料子，竟都没有高媛短时间内挑出来那三块原石有搞头。 他有点不服气，想着怎么也要扒拉出一块表现上佳的料子来，才不枉费刚才自己错失这三块料子。 正想着，自己电话响了。 王屿摸出来一看，是吴晓打来的。 这个点不好好做他的直播，居然还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王屿刚接起来，电话那头就传来吴晓心急火燎的声音，“那块料子现在你手上？” 王屿怀疑他开了免提，因为吴晓那边所有的动静自己都听的一清二楚。 “对啊。我今天来角湾市场里面的中介公司看料子，正转着呢。”王屿一边回答，一边竖着耳朵捕捉着吴晓那边的动静。 吴晓紧接着又说道：“冯阳正在直播呢。我在镜头之外，开着免提。刚才收到你的信息后，把你发来的视频跟照片从后台给粉丝发去，对方说想要咱们帮着谈价格。他这会儿也在直播间。” 王屿没明白他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隐约有一种被迫营业的感觉是为什么？ “就是……你别管了，回头我再跟你解释。你现在去谈一谈价格？”吴晓说道。 王屿挠挠头，大概也知道吴晓这是遥控指挥自己做代购呢。 正想着，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 王屿切换过去一看，是吴晓发来的信息，上面大致解释了一下缘由。 跟王屿的想法基本一致。 信息上还强调，只要是价格能控制在六十万之内，可以随时成交。并且客户已经预付了十万块定金。 直播间真会玩。 这俩人为了自己省点嘴皮子功夫，还真是逮住蛤蟆攥出尿来。 高媛那边的价格应该是已经谈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会儿看见王屿神色有些奇怪，便朗声问道：“王老板，怎么了？” 包朗也顺着她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 王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料子，来到两人身边。 “包朗老板，这块料子什么价？” 包朗不愧是个机灵人，眼睛一会儿看看王屿、一会儿瞅瞅他还在接通状态的手机，还能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瞄两眼料子，也是难为他了。 很快，包朗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王屿拍了拍胸脯，然后拿腔拿调的说道：“这个料子可好着咧。底价两亿四千万骠币。” 神特么两亿四千万骠国币。 角湾这边都多长时间不能用骠国币买料子了，他这会儿居然冒出来个骠币的计量单位。 “说国币，好算账。” 尽管知道包朗是好意，但王屿觉得这也太刻意了。 “八十万。” 显然，包朗还是使用的先前的钱水比做换算。 “高了，”王屿摇头，“屁大点料子，八十万，怎么不去抢。” 包朗的声音透出一股浓浓的委屈，“老板，英雄不看出身、料子不谈大小。浓缩的可都是精华。这个价格真的很良心了。你看看现在市场上的料子，赶得上这块后江三分之二的，那叫价不都好几个亿。” “四十万。” 王屿给出第一口价。 包朗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不谈。老板还是别家去看看吧。看完回来，咱们就能好好谈了。” “那包朗老板给个实在价呗。加上这块后江，我们都在你这里成交四块料子了，怎么不得给点面子？” 高媛也看出来这俩人你来我往不像是谈价，倒像是在演戏，便模棱两可的附和了一句。 “四十万肯定是不行的。看在老板前面成交了三块料子的面子上，这块后江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七十万。少一分也不谈。”包朗语气坚决的说道。 一边说，一边伸手扯过面前桌子上的计算器，想了想，摁下一串数字。 王屿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五后面跟着五个零。 包朗这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底价。 剩下的至于是不是要七十万成交，还是王屿愿意让出自己那部分利润，就由王屿自己定夺。 王屿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的时间，电话里就传来吴晓的声音，“客户说七十万就七十万。成交。再拍几个详细些的视频，我们看看一会儿操作一下，把把视频放放在直播间播放给大家，一起欣赏欣赏。先挂了。” 电话一挂断，包朗立刻换上一副邀功的表情，“怎么样老板，我不去当演员是不是有点可惜了人才？你们卖手真好，我以为怎么也还要拉扯一番，能在六十万成交就算不错呢。” 不光他这么认为，连王屿也没想到，现在有人在直播间买东西居然会这么的……直接。 等王屿收到吴晓发过来的确认信息，客户的款项已经到账，这才跟包朗点点头，“打包。” 王屿这块料子倒是简单，揣兜里直接就能带走。 包朗手脚利索的将高媛的三块料子打包好，殷勤的问道：“需不需要送货上门，老板？” 第六百七十六章 和气生财 高媛摆摆手，“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一会就来。我在这里等一会儿，交接完了我再走。” 包朗自然没意见。 对他来说，不用送货最省事。 两人正说着话，一旁王屿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高媛调侃道：“这王老板果然是大忙人，这么一会儿功夫电话一停不停。” 电话是苑元打来的。 王屿刚一接起来，就听到苑元无奈的声音，“老板，昨天你说晚上闭店后，回宾馆顺路给三零六的客人送料子，是不是忘了？” 王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昨天有一个阿弟的料子是需要送到宾馆然后顺便收钱的。 可是自己昨天忙着尾随跟踪，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当即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是。” 苑元继续说道：“我的大掌柜，赚钱的事您都不积极，啥事能积极？现在咱们阿弟在市场上被买家逮住了。买家说阿弟不讲信义，出尔反尔……” 王屿赶忙说道：“我现在就在角湾市场里。阿弟在什么位置？我去找他。” 苑元想了一下，很快回答道：“我现在打电话过去问，一会发信息告诉你具体位置。” 挂了电话，王屿先对高媛说道：“高小姐，我有点事，需要到摊位那边处理一下。” 高媛也没多问，“王老板去忙你的事情就好。我在这里等人来取料子，咱们谁先忙完然后去找另一个。” 王屿点点头，“也好。” 话音刚落，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苑元将大致摊位的位置发了过来。王屿看了一眼，冲高媛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王屿对于角湾市场里面的情况，绝对算不上熟悉。 最开始在这里面收料子，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连旁边几个棚子都没去过。 所以很是担心自己不能及时找到苑元说的位置。 他刚想顺着自己之前收料子的那个铁皮棚，逐步辐射到旁边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了附近的喧闹声。 这是明显区别于市场上该有的响动，王屿连忙顺着声音朝一旁走去。 脑海中甚至已经想象出，阿弟被人揪着衣领大声诘问的场景。 走近后，拨开三两个围绕着的看客。 王屿才发现，喧闹的中心，并不是店里的阿弟。 刚想松一口气，却又发现，被单方面暴捶的那个人，自己也认识。 无处不惹事的程志，这会儿正被一个大嗓门的男人揪着衣领。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别人不看的料子你不看，别人准备上手你又开始瞎掺和？你到底懂不懂赌石的规矩？” 男人的嗓门奇大，自带音效。 程志这会儿正面对着王屿，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模样跟看到从天而降的救星并没区别，“王哥、王哥，救命！” 王屿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阿弟，本不想耽误这个时间。 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歹程志还帮自己这边联系了打磨宝石的师傅。 都已经打了照面，却又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好像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王屿准备，稍稍劝劝然后找机会迅速抽身。 这时候大嗓门男人转过了头。 竟然是早上店里面看中过那块巨无霸帕敢的客人。 见到王屿，略一思索，显然就想了起来，“你是中介店的王老板？怎么，你跟这小子认识？” 王屿很想说：不认识，你继续。 但也只是想想，所以赶忙说道：“和气生财两位老板，有话好好说。我这会儿还有点事……” 话没说完，已经被程志一把拉住，“王哥，我真没有抢他料子。我是看他不谈了，我才问价的。” 大嗓门男人把眼睛一瞪，“你是不是傻缺？拉价的基本步骤不知道是不是？王老板，你给评评理。” 王屿连忙伸手先打断了大嗓门男人准备详细说明事情经过的打算，然后开口说道：“我正在找我店里的一个阿弟，他好像在市场上跟客人有一点误会。你们俩之间的事，我现在真的爱莫能助。” 大嗓门男人居然很快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围着一个骠国阿弟。但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大嗓门男人虽然看起来脾气不算好，不过为人倒是还算热情。 王屿忙不迭点头，大嗓门男人也不准备饶过程志，推搡了他一把，盯着他又带着王屿，朝另外一边的通道走去。 阿弟的处境比王屿想的却要好上很多，虽然围着他的两个男人，表情显得很是不耐烦。 但手上很客气，没什么过激之举。 只是堵着阿弟不让他走人。 王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三人面前。 “你是管事的？” 其中一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屿之后，满脸怀疑的问道。 王屿连忙表明身份，并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过失，原原本本跟两人叙述了一番。 他态度极佳，且言辞恳切，自己的过失也没有半分推诿的意思。倒是让两个男人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场乌龙。也怪我们俩太心急了，只当是被人放了鸽子。一时情绪激动。”其中一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看着王屿，说道：“老板看起来怎么有些面熟呢？我也不记得咱们之前在哪见过。” 被他这么一说，刚才的男人也打量起王屿来。 大嗓门男人见他们看来看去不得要领，提醒道：“前段时间哆嗦音上面那个视频、打假那个，就是这位王老板。” 两人立刻对上了号，“正想说要是市场上要还是没什么收获的话，去看看网络红人店里的料子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其中一个说着说着，还伸手拍了拍阿弟的肩膀，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阿弟也不敢闹脾气，只能低眉顺眼的跟着傻乐呵。 虽然不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但知道自己不会挨打了。 “带我一个呗。” 身边又有一人凑上来。 “哦，这位老板刚才充当了我们跟老板店里这位伙计的翻 第六百七十七章 焦虑 先回了包朗的中介店去跟高媛汇合。 发现她等的人手竟然还没到，王屿这会儿现在人手管够，于是在高媛的首肯下，一众大老爷们就先帮她将料子带回到王屿的中介店里。 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店里。 一进门，就看见向远峰翘首期盼的模样，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自己等来的是王屿，居然露出满脸失落的神色。 随即变得兴致缺缺，连客人也懒得招呼。 还是杜远带着龙阳、苑元和几个阿弟，招呼着被王屿带回来的客人。 跟程志起冲突的大嗓门男人早上虽然来过一趟，但是那会儿人多，看的也不全面，所以这次跟着回来，也是想再看一看。 但这会儿却没着急看料子，而是对着王屿控诉程志坏规矩的行为。 原来他收料子的摊位，跟程志挨在一起。 平常看料子，程志就喜欢跟在别人身后放马后炮。 说些风凉话不招人待见也就算了，今天更是在大嗓门男人跟拿料子来的阿弟拉扯价格的时候，插嘴问价。 那阿弟见除了大嗓门男人外，还有老板对自己手上的料子感兴趣，竟然直接就将料子重拿给程志上手。 这下彻底点燃了大嗓门男人对他的积怨，新仇旧恨一起冒出来，那股无名邪火压都压不住。 这事怨不得大嗓门男人，即便换个人，都不会给程志好脸色。 没被挨揍，也算是王屿出现的及时。 一旁托着脑袋看天的向远峰更是毫不留情面的说道：“程志，你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在这一行里虽然待的时间不算久，可也不能算是新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今天也就是遇到这位老板修养好，要换成别人，没准就是一顿胖揍。” 程志被他说的脸色讪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倒是那告状的大嗓门男人，见向远峰这么夸自己，反倒不好继续发作。 最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天气炎热肝火旺盛。过去也就过去了。” 算是给这次矛盾画上一个句号。 当然，前提是庄志不再继续干欠揍的事。 看着带回来的人都被杜远几人好生招待着，王屿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稍稍喘口气的时候，冉成突然来了。 也有几天没见他了，王屿赶忙迎上去，询问道：“伤口好的怎么样了？” 冉成夸张的回答道：“一点皮外伤被你说的倒好像多大的毛病一样。早就好利索了，你再晚几天问，连疤都没了。我今天来，是前两天跟你说的那件事。” 然后大概也是知道王屿最近的记性不怎么样，于是紧接着补充道：“就是前几天跟你说的，帝都姓李的那位豪姐。达马坎的料子我跟她说了，她让我来给她拍几张料子的照片跟视频，她先看看表现。” 经他这一提醒，王屿立刻想起来了，自己还承诺过冉成，卖掉的料子给他算抽成，抵上次他看好的那块达马坎的账。 于是想了想，说道：“这个没问题冉成哥，只不过现在店里人多眼杂，要不咱们等晚一会儿再拍？” 来佤城收料子的商家，出手的价格范围基本上都是固定的，王屿并不是看不起现在店里的客人，只是他现在多少眼力也起来一些，知道现在店里这些客人绝不是出手那种价位的老板。 而且现在自己手里的达马坎老料，就还剩下这次貌昂拜托赛亮带给自己的那几块，大头都被章禅带走了。 其余的都是当温老人、貌昂、萨沙的那些私藏。 他们三人手上的料子品质相对还要好上一些，王屿不舍得随便出手，也不甘心随便出手。 总要给这些好东西，寻找到一个能给出合理价格的有缘人，才是王屿最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如今这会儿的心态，也不是逮住个人就推销的那种。 但是先前既然答应了冉成，那他这边还是的顾及到的。 只不过就是需要稍稍避开点别人的耳目，省的后面还要多费唇舌。 冉成很上道的点点头，“没问题。我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你店里蹭茶喝了。” 他这几天在角湾的收获可以说是毫无收获，情急之下，跟手上现有的客户沟通了一下“感情”。 本意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想要的成品一类的东西，自己可以根据他们的需求去市场里面的成品区碰碰运气。好歹要赚出每天的费用来。 不然这在佤城呆一天花一天的钱，多少家底够让自己这么造的。 这一来二去就联系上了这位李姐。 李姐也就突然想起前几天冉成跟自己提过一嘴的料子。 便催着冉成，找机会给自己拍几块料子照片发过去，看看有没有自己中意的。 冉成觉得有目标的下手，总比自己满山抓鸡要强。 所以也不拖延，今天便登门了。 毕竟，真要是做成这一单，不说短时间内吃喝不愁，至少短时间内不用再为了每天的花费而焦虑了。 这一行就是这样，料子多的时候焦虑自己的本钱不够，错失表现绝佳的那一块；料子少的时候，又会开始焦虑每天赚不到钱，吃老本的日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有出无进的确让人伤脑筋。 朋友之间，能给的便利还是得尽量给。 跟冉成这边说好之后，王屿琢磨了一会儿给吴晓发了条信息。 大致说了一下后面可能有能够解决运输问题得的路子，让他暂时先安抚一下今天买那块后江料子的客人，稍稍耐心等候几天。等到保险之后，第一时间给他发回去。 毕竟也不是太便宜的价位，想来客人也希望稳妥为先。 这边发完信息，就听到那边冉成在跟向远峰抱怨，“向老板，你这茶怎么一天比一天淡了，是不是受潮了？” 最近骠国马上就要迎来一年当中雨水最充沛的季节，这段时间已经开始预热，时不时就嘀嗒与几个雨点。 照这样看来，不出一个月，骠国就要开始天天下雨。 一下雨，还能有几个人跟上班打卡一样天天来逛市场呢。 愁人。 第六百七十八章 蛊惑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您就知足吧大老爷，我这马上断顿了，要不省着点，能撑到今天？” 冉成问道：“那后面怎么办？” 向远峰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后面你就蹭不到茶喝了。” 也就冉成这个老实人信了他的邪，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然我让冉静帮咱们在边城买一些茶叶寄过来。国际快递虽然慢一点，总是个盼头。” 说完竟真的开始摸索手机。 向远峰见他当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冉成哥，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今天就有人会来给咱们送温暖了。” 冉成这才明白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笑骂了一句，收起手机，开始跟王屿说起另一件事。 “王屿，这几天市场上的料子行情不好，好多天都收不到东西，我好几天都没开张了。之前跟我一起住的那个朋友，昨天又来佤城了。跟我说，还有个路子，不用进矿区也能收到第一手料子。” “什么路子？”王屿一愣。 要是真有这样的路子，好歹自己也跟杨八斤混这么久了，没理由没听他说起过。 冉成的表情有一丝纠结。 不用听他说，光看他这会儿这个表情，王屿就知道他下面要说的法子，只怕是有亿点点不靠谱。 王屿觉得，这会儿冉成跟自己提起这个，只怕潜意识里也是觉得不够妥当，需要找个人商量商量。 所以也没着急催促，等他自己继续开口。 冉成很是扭捏了一阵，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说靠近骠北有一个小镇，只要提前联系好，也可以跟从矿上下来的人接上头。然后直接从他们手里收购料子。” 他说的地方，让王屿能对应的无外乎两处。 “龙塘还是勐拱？”他问道。 但是冉成摇了摇头，“都不是，这两个地方我都知道。他说的那个小镇名不见经传，绝对不是这两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地方。” 都不用等王屿有反应，向远峰就插嘴道：“我的亲哥哎，您自己都说了名不见经传。你还上这个瘾？骠北那地方，能是随随便便就去的地儿吗？” 自从他来到骠国，可能没了在边城时候的心理包袱，整个人呈一种自我放飞的状态。 反倒有些时候让王屿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 这种样子的向远峰，显得更接地气。 冉成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我知道，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有些事总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向远峰继续道：“试了之后，就算知道行不通，很可能也悔之晚矣。三思而后行吧。这种事想想都不靠谱。他们既然都带着料子从矿上下来了，那为什么不去相对交易量大的十里长街跟勐拱？为什么要去一个成交概率低到可怜的无名小镇？图你们给的价有竞争力还是图你们人少？这点事，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能信这些鬼话的，多半都是被猪油蒙了心。” 冉成被他这番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多半是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好一会之后，他叹了口气，“人家都说，富贵险中求。我是怕错过这个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挥了挥手，“还能错过一个亿？冉成哥，我以前觉得你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会儿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冉成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我去门口透口气。” 等他起身离开，王屿戳了戳向远峰，“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点？” 向远峰郑重其事的说道：“响鼓要用重锤敲。我看冉成哥有点被他那个朋友的说法迷的五迷三道。王屿，这会儿可不是当好人的时候。要是真让他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去了，有三长两短，咱们俩下半辈子都别想活的心安理得了。” 王屿摸了摸鼻子，“虽然我第一感觉也是觉得不靠谱，不过也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吧？” 向远峰狠狠的瞪了王屿一眼，“我说的这才哪到哪。我跟你说，我现在觉得冉成哥那个同住的舍友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他要么是另一个上当受骗的，要么就是那些人的帮凶。专门拐带冉成哥这种几天收不到料子就跟天塌了一样的人。” “那些人就跟传销组织一样。不，他们比传销可厉害多了。那个，老杜前女友，不是跟这些人还有瓜葛吗。你问问老杜，我有没有危言耸听。还有你，也得把心态摆正，这样的事，绝对不能似是而非的去对待。” 听完向远峰的耳提面命，王屿原地稍息立正，回答了句，“好的老板。” 冉成闷闷不乐的蹲在店门口外，接连抽了三支烟。 这会儿大家还都忙着， 就王屿跟向远峰两个闲人。 所以王屿只得戳了戳向远峰，说道：“你再去劝一劝。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你再去给他上上思想教育课。” 让向远峰办事，加一顶高帽子绝对事半功倍。 向远峰眨巴了一下眼睛，“先让他反思反思，一会儿再去刺激他。这样印象才深刻。” 两人琢磨着，还有时间慢慢给冉成疏通思绪，所以倒也没着急在这一会儿。 只是他们俩这会儿谁也不知道，冉成那个同伴说要去的时间，就是这一天的夜间。 同住新长城宾馆三零六房间的两个人最先离开店面的。 除了带走了昨天自己那块料子之外，两人还合买了一块红砂皮的百山桥。 那个料子王屿看了也觉得有值得切的潜力，看样子这两位的眼力还是靠得住的。 买的开心自然前面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 转完账，两人约好了明天再带几个朋友过来选料子之后，就带着两块料子扬长而去。 先前热心充当翻译的老板，王屿是有心要感谢一番的。 想着他若是有对庄的料子，报价的时候就报一个货主实价，也算是自己默默表达心意的方式。 只是可惜，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选出来。 留下一句“后面再来看料”之后，便也告辞了。 高媛早上那会儿就没睡够，这会儿坐在沙发 第六百七十九章 补给送到 见店里面的人陆续都走了，冉成便走了回来。 王屿按照说好的，从保险柜里面，将貌昂这次带给自己的那几块达马坎拿了出来。 至于当温老人几人那些的，暂时还是能不动就先不动了。 不过就这几块料子，冉成拍的也很心满意足。 七八块料子很快就被他拍完，发送到那位远在帝都的李姐手机上。 忙完之后，冉成显然无心继续待在这里，扯几句闲话的功夫，向远峰一直翘首期盼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冉成便顺势告辞走人了。 王屿看着他的背影，有心想听从向远峰的意建议，再跟他强调一番不要贸然冲动行事。 不过，这会儿向远峰托人办事人刚来店里，自己就溜号有些不太讲究。 于是便想着回头明天的时候再去跟冉成谈这件事也不迟。 向远峰这边，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带货的对象，开口那是一点也没客气。 对方带着两件茶饼，整整十二提、八十四饼茶叶上了飞机。 一路奔波下了飞机直接打了辆出租直奔中介店而来。 向远峰对他的感激，那绝对不是能用语言表达的。 对于一个出趟门都要带一壶冲泡好的茶水的老茶客而言，茶的意义不言而喻。 但是对方直接拒绝了向远峰的费用转账，“向老板客气了。本来就是相互帮衬的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向远峰说道：“王老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只是麻烦你辛苦一些，做弟弟的请你好好吃一顿，心里也不至于这么过意不去。可你带这些东西上飞机，托运也是花了钱的。本身已经麻烦了你，还要在这方面占你便宜，你让我怎么好意思。” 老王呵呵一笑，摆摆手，“向老板，人情往来又不在于这一次两次。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等我在你们店里看看料子，然后给我一个底价，不比咱们推来阻去这点小钱更有意思。” 向远峰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明白了老王的意思。 不由笑起来，“要论这反应快，还得是你啊。这店是朋友跟我合伙的，不过，今天我就擅自自己做一回主张。老王你尽管挑，看上哪块，保管把我们抽成的那部分利也给你让出来。这总够意思了吧？” 老王嘴上说着“这哪里好意思”，双手却不由自主搓了起来 向远峰趁机偷瞄了王屿一眼，见王屿微微点头。知道自己这个决定还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 便又开口说道：“行了吧老王，你够意思，我们也不能掉链子，别客气。” 老王又呵呵笑了两声，“你好歹让我先喝口水，至少尝一尝我千辛万苦带过来的茶叶是什么滋味的吧？还有……” 老王拖长了声调，“还有人家陶秀让我给你带的话呢。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人家一个女人，最近在店里是什么情况？” 向远峰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王屿看着看着不由露出来的姨母笑，在他的双眼一瞪之下，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收了起来。 其实老王初来乍到佤城，要的也只不过就是向远峰跟王屿的一个态度罢了。 有他们这句话，等自己将状态调整过来，然后慢慢上手物色适合自己客户群体的原石毛料。 何必着急在这一时。 好歹先让自己去角湾市场里面了解一下行情，到时候看看市场上什么下不了手的，到时候从这边找补一下。 生意人嘛，大家都理解的，互相帮衬、互惠互利。 几盏茶下肚，老王终于像是活过来一般，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向老板啊，你不在边城的这些日子，可是没人有你这心肠，好好泡壶茶，也好一阵子没人跟我好好说说话喽。” 向远峰好奇的问道：“最近边城怎么样？行情如何？” 老王回答道：“怎么说呢，就是这个料子现在运回去的太少了。国内现存的料子价格上涨的厉害。关键是客户不买账，看来看去都是那些老员工，被挑三拣四筛选过几道手了，谁愿意出比以前还高三分之二的价格为这些东西买单。” “那现在要是有新鲜料子运输回去的话，岂不是很有竞争力。” 向远峰若有所思的看了王屿一眼。 老王咽下口中的茶水，“谁说不是呢。有一些靠山硬的倒是运输无碍，但那些的料子基本上也流通不到市面上去。基本上光内部就消化完了。” 说完才意识到向远峰的表情有些古怪，回想一下方才所谈论的话题，试探着问道：“难不成向老板现在还有运输的路子？” 向远峰故作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他越是这样，老王越是觉得他们有，这下子心里的算盘开始噼啪乱响。 这时店门口走进三个汉子，一进门就很客气的问道：“请问高小姐在不在这里？” 先前靠在沙发上打盹的高媛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在这呢。你们怎么才来。” 语气中满是嗔怪。 “是这样的……” 其中一个汉子正欲开口，却被高媛挥手打断了，“谁爱管你们。赶紧把料子带走，我事还多着。” 三个汉子便不再多言，上前一步将高媛手指着的装料子的麻袋提起准备离开。 高媛想了想，开口喊住他们，“等一等，开车了吗？” 其中一个汉子迟疑着点点头。 “那我跟你们一块走。” 说完这句话，高媛转头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有贵客在，只怕一时半会也没时间去市场了。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办，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改天有时间咱们继续。” 说完，还极为应景的打了个呵欠。 王屿觉得她嘴里说的有事，十有八九就是回住的地方补觉。 也不揭穿，点点头，“也好。那高小姐慢走。” 高媛风风火火的出门，在门口差点跟杨八斤撞个满怀。 第六百八十章 物以稀为贵 点过头之后，高媛就走了。 杨八斤也不啰嗦，直接进了店。 见他进门，向远峰立刻笑道：“八斤老板的鼻子是真厉害。这么快就闻到茶味了。” 杨八斤哈哈大笑道：“哪里是鼻子厉害，明明是眼睛厉害。刚才我在店里就看到搬着茶叶进门的客人了。” “来得正好，刚刚泡好茶。喝完茶，咱们俩分赃，一人一件。” 向远峰赶忙招呼起来。 杨八斤也没打算客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开始跟老王两个攀谈起来。 几个人越聊越是欢快，直至约好了晚上向远峰做东，大家伙凑一起吃顿便饭，这才算足慰大家相见恨晚之心。 席间，向远峰跟老王又闹着非要喝两口。 几口酒下肚，这话匣子怎么收也收不住。 一顿饭吃到了半夜三更。 老王直接跟着几人回了新长城，大家住在一个宾馆有什么事能更方便一些。当即在二楼王屿几人旁边，开了间房办理了入住。 接下来几天时间，除了去角湾市场之外，都跟王屿几个混在一起。 王屿隐约听向远峰不经意的提过一句，说别看老王这样，其实在边城的生意做的还是不错的。 一边在吉茂市场租了个摊位经营原石买卖，一边在古隆市场里也有一家成品店面。 就是他这家成品店面跟向远峰的碎玉斋隔的不远。 可能是因为老王一路摸爬滚打，从一无所有的小人物发展到今天，所以为人没什么架子，也从不端着。 只是这花钱的理念基本就一个宗旨，该省的钱省，不该省的钱……反正尽量省。 不过他此番来佤城，也并不仅仅单纯为了看看买买料子。 毕竟现在都知道料子运输困难，个头大也不好隐蔽。 所以他想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一些赚钱的路径。 不然店里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愁没有揭不开锅的一天。 他来的第二天，王屿这边算是迎来了一个阶段性的好消息。 切割宝石的师傅，带着加工好的宝石登门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加上王屿几个也完全不懂宝石这一行的讲究。 这事不可越俎代庖，于是第一时间就知会了杨霖。 让她来跟加工师傅当面进行交接。 加工师傅看上去倒是挺开心的，冲向远峰喜滋滋的说道：“老板，你们的宝石质量好得很咧。里面居然还有星光红宝石。虽然宝光不在中心点，但这种星光只要有就比没有还好。很不错了。” 说完以后，本以为面前两位老板会大喜过望。 尤其那位打过交道的老板，一高兴应该又能给些小费才是。 却不想，这两位老板表情一个比一个麻木。倒是把切割师傅给整不会了。 加工师傅口中所说的星光红宝石，是一种相对比较稀有的红宝石。 它能在自身表面形成一种近似于星光的表现。 呈现出的是一种中间粗、两端细、断断续续的星线。 且在星线的最中间，还会凝聚出一个相对比较粗壮的中心点。 名曰：宝光。 这个中心点的位置，如果正好能取在整颗宝石的正中心，那么这个星光宝石就是所谓的正星光。 价格在同品质当中自然也属最高。 但大部分都未必能尽如人愿。 于是又有了偏星光一说。 形成星光宝石的原因，与光线和其内部的包裹体有直接关系。 当宝石内部的针状或者丝状金红石包体呈定向排列、且必须是将这颗宝石在打磨成弧形或者椭圆形的前提下，这种光线在包裹体上产生的折射效应，才能被呈现出来，在宝石的表面形成星光。 这种星光宝石，除了红宝石之外，蓝宝石当中也有。 因为数量稀少，因此物以稀为贵。 所以，切割师傅自然非常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星光宝石送到这两位老板眼前，不好使了呢。 他哪里知道，这两位完全是无知者无畏。 杨霖姗姗来迟，穿着一身看起来崭新的骠国特敏。 看样子，这就是她跟苑元出去那趟的收获。 进到店面来的时候，向远峰见王屿仿若未觉，像是提醒般的打趣道：“杨霖今天打扮的这么好看，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杨霖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只不过是这次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换洗的衣物。所以才临时麻烦苑元姐带我出去添了一身衣裳。” 就在大家信以为真的时候，一旁的杜远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天跟你一起去办矿业手续的时候，我好像记得你证件上的生日就是这几天吧？” 因为日子离的近，当时杜远还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回来想着提醒王屿一声，跟杨霖一道庆个生，好歹也能促进一下感情不是。 结果那天完事之后，就被刘美凤喊走，去帮了个小忙。紧接着又是 木仓 战又是伤员的，也就把这件事给忘干净了。 今天被向远峰这么一闹，突然又想了起来。 向远峰一听，立刻笑起来，“杨霖，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是不是怕大家打秋风？” 杨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才没有。都这么大的人了，生日不生日的压根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要是大家不嫌弃，今晚我请客，希望大家能赏脸。” “赏脸。自然是赏脸。不过杨霖，你可有点不仗义。好歹应该早点知会大家一声。更不能便宜了王屿。得让他有时间给你准备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才是。” 向远峰不怀好意的说道。 “行了吧你，快消停的。人家切割师傅还在那等着呢。”王屿翻了个白眼催促道。 要是不打断向远峰的自嗨，他能持续一整天。 杨霖开开心心的去到切割师傅那边，核对起这次德叔让他们带出来的宝石原矿的成品数量。 能在自己生日这一天加工好，让杨霖觉得这预示着一个美好的开端。 所以心情也格外美妙起来。 她这边心情大好的沉浸在宝石的世界里，王屿那边可就火烧眉毛了。 要是早一点得知这个消息，还能提前做一些充足的准备，可如今…… 仓促间，让他完全想不出来，应 第六百八十一章 疯狂收购 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杜远跟向远峰。 这种时候，好僚机的作用就应该发挥起来了。 杜远是个直男，虽然自封边城浪子头衔，但据王屿观察，他恋爱经历也没比自己丰富多少。 想了一会儿，杜远开口道：“杨霖不是喜欢宝石吗？你看看从这些宝石里面买一颗她喜欢的送给她？” 向远峰被他这番话说的直翻白眼，“这些宝石都是她的，买过来再送给她？这不是脱裤子放屁是什么？你怎么不说直接给钱呢。” 杜远点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怕你们说我俗。” 向远峰来了精神，“女孩子喜欢的，那是钱吗？” 问完这个问题，觉得自己的问题不恰当，改口道：“杨霖喜欢的，那是王屿的钱吗？人家现在一个比咱们仨捆一块都财大气粗。给她钱，这不是自取其辱？得让她看到、感受到王屿对她的用心才行！” “发动一下脑筋，女孩子喜欢什么？包治百病、悦己者容，那不就是包包跟化妆品？但就是时间有点仓促。要早说一两天，让老王一起带过来多好。”向远峰无比惋惜的表示。 “反正她有的就不要送了。要送就送她没有的。” 这话说起来轻巧。 骠国除了翡翠矿就是宝石矿，再然后就是珍珠、沙金、燕窝之类。 宝石就不用想了。 送珍珠王屿又觉得太便宜拿不出手；燕窝又有些不合时宜；沙金就更别提了。 真做起来，大概还是唯有从翡翠上面下功夫。 好歹这也是自己的老本行，有足够的优势。 只不过，自己手上全都是原石。 总不能抱着一个表现不错的料子，跑到杨霖面前， 用这个去祝她生日快乐吧？ 光是想想，都让人直摇头。 王屿正发着愁的当口，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任师傅打来的。 王屿看了众人一眼，拿着电话来到店门口，接听起来。 “王老板，第二支手镯已经雕刻了八成。第一支手镯我经过调节修正之后，已经抛光起货看效果了。你要不要看看实物？我觉得，现在已经可以拿给魏小姐过目了。” 任师傅慢悠悠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了过来。 王屿心中大喜。 魏琳那边倒是可以再稍稍拖延几天，杨霖这边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当即四下环顾一圈，压低声音跟做贼一样的问道：“任师傅，你现在在哪？我立刻过来找你。” 任师傅停顿了片刻后，语气带了几分疑惑的报出两个数字的地名。 大约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王屿今天会把见面地点约在自己这边。 王屿自然是不知道任师傅说的地点在哪。 不过自己不认路没关系，反正还有出租车司机。 挂断电话， 王屿回到店里跟杜远和向远峰耳语几句，说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之后，便一溜小跑着走了。 他当然不能把任师傅约到自己店里面。 这么多双眼睛，加上杨霖都在场。 自己堂而皇之的跟任师傅对手镯品头论足、赞优点惜瑕疵，可不是送礼之道。 身后，杜远跟向远峰两个老怀宽慰的看着他的背影。 脸上满是一副自家猪终于学会拱白菜的欣慰之情。 出门准备打车的时候，居然凑巧碰到了空着车的司机大哥。 因为前面几次跟王屿打交道的过程都很愉快，最后那次王屿又更是从自己侄女儿手中大手笔购买了大波料子，直接将司机大哥的好感度拉满。 这会儿看见王屿要出去，便热情地招呼他上车，说什么也要送他去目的地。 对王屿来说，跟司机大哥语言沟通无障碍也是好事。 省的还要用半生不熟的英文加比手画脚好半天，司机也未必能准确领会目的地在哪。 司机大哥听王屿报出地址，呵呵一笑，“这地方我熟。王老板坐好，咱们这就出发。” 跟王屿熟悉又加上司机大哥心情看起来也不错，一辆面包车生生被他开出了推背感。 王屿搭了司机大哥的顺风车，态度自然要热情一些，于是笑着跟司机大哥寒暄起来。 “大哥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是有什么好事？” 司机大哥也不隐瞒，喜滋滋的回答道：“今天也算是小赚了一笔。今天载一个老板出去看料子，大手笔，成交了好几亿的原石，连带着我的抽成也不少。当然开心。” 上亿骠国币，怎么也差不多有几百万国币，确实算得上是不小的交易。 王屿立刻说道：“那是要说一声恭喜。希望大哥以后天天开大单。” 司机大哥心情一好话就多起来，“这段时间佤城料子少，好久没有出一趟车赚这么多了。其实在以前，隔三岔五也会遇到这样的老板，现在倒好，好几个月有时候都遇不到一个。” “不过，说起来，这个老板，你也见过。上次顺路送你的时候，正好赶上他着急去看料子。不知道王老板还记不记得。” 司机大哥一说，王屿就立刻记起来。 这说的不就是绳之手吗。 不过他没直接表现出来，只是问道：“现在这样的行情，角湾周边的中介店我多少也去过一些，没记得有品质价值这么高的料子。” 司机大哥晃了下脑袋，解释道：“不是一整块。是周边店里的达马坎都快被他包圆了。” 王屿一愣，“只买达马坎，买了好几亿？” 司机大哥点点头，“没错。我估计是因为最近达马坎场口出了事，料子价格涨的厉害。所以这老板想囤一批原石然后赚上一笔吧。” 王屿才不会这么想。 就算这人不是绳之手，哪个老板会专门针对某一个场口的料子进行漫无目的的大宗采购？ 达马坎矿区是暂时出了矿难，但又不是绝了矿。 等到灾后现场处理完毕，很快就能够恢复开采。 到时候，以达马坎一贯的市场表现来看，很快就会回落到跟以前差不多的价格范围中去。 作为一个商家，在达马坎价格高位上囤这么多原石，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绳之手，之前买料子还算是理 第六百八十二章 美人痣 司机大哥见王屿长久没说话，以为他对目前的谈话内容不是很感兴趣。 于是换了个话题，“王老板。你今天怎么想起去这个地方？” 王屿心里还在想着绳之手，嘴上正要回答，却突然顿住了。 他虽然不觉得司机大哥会有意识的将跟自己的对话宣扬出去，但是有些时候，闲谈的对话也会像现在一样，被听者有意的人给记在心里。 任师傅跟手玩件之间的关系，还是越少有人联系到一起越好。 于是改口道：“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一个朋友约我过去，他也没说找我去干什么。” 司机大哥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倒是大概能猜出来他找你去干什么。” “那边是一个小型的毛料交易区。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加工厂都有。王老板的朋友，那肯定是约您去那边看料子的。”司机大哥笃定的说道。 “哦？” 王屿听完司机大哥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也来佤城这么久了，有这样一个地方，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司机大哥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王老板，佤城这种地方多了去了。随随便便一个街区，可能都能给你找出这么一个两个的。因为没有形成气候，加上路途又有些远，所以平常我们载客人也不太去这样的地方。” 王屿点点头。 看来，佤城还是有很多自己没能涉足的地方。只能等后面自己慢慢去摸索了。 司机大哥说完，偏着脑袋看了看王屿之后，然后说道：“王老板，去这样的地方买料子可千万要小心谨慎。这些地方的东西，真的掺着假的卖。稍微一个不注意那就是人财两空。” 说完看见王屿没太怎么当回事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后，才又继续说道：“那里的料子，有些来路也有问题。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他是担心王屿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入手那种来路有问题的料子放在店里转手卖。 要是寻常料子就也算了，就怕万一买到那种辨识度比较高的料子。 被人一个认出来，想想都觉得是个麻烦事。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给王屿提个醒，也不枉费大家相识一场。 王屿瞬间领悟司机大哥的意思。 这要是自己真什么也不了解的一头扎进去，还真不一定惹出什么麻烦回来。 当即决定，以后真要是去不了解的地方，说什么也要先找本地人打听一二。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处村落附近。 司机大哥指着前面的村子，说道：“您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王屿疑惑的问道：“既然是个村寨，为什么不直接说村寨的名字，反而要说街道数字呢？” 司机大哥很快解释道：“这个村子虽然走起来有些远，但这一路却又跟佤城紧密相连。加上本身没有其他名字，所以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习惯这么叫了。” 说完，看王屿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便又开口说道：“你进去找朋友吧王老板，这里面的道路被他们的露天摊子摆的密密麻麻，车子不好通行。我在外面等你。你忙好了， 直接出来找我就是。” 王屿四下环顾，这地方真要是让司机大哥走了，自己怎么回去都成问题。 于是也不客气，说道：“那就麻烦大哥了。等回去的时候，我把车费结算给你。” 司机大哥连连摆手，“你快去吧王老板，我今天赚的已经足够多了。这点小事不用往心里去。” 王屿转身朝着村子里走去，边走边掏出手机给任师傅打电话。 电话拨通以后，没被人接起，也不见挂断。 就在王屿纳闷的时候，斜剌里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个人。 不是任师傅又是谁。 只见他面带微笑的说道：“王老板。看到电话就知道是你来了。走吧。” 王屿快走两步追上任师傅，猴急的问道：“任师傅，手镯成品在哪呢？” 任师傅笑眯眯的回答道：“就在前面的加工厂里，马上就能看到了。” 王屿见他不肯说，只得耐着性子，随任师傅一步步朝加工厂走去。 虽然已经见过手镯的毛胚状态，心里也足够肯定效果不会差，但这种一刻都等不及的迫切心情，就像是心里有个猫爪子在不停的挠。 好在加工厂就在视线范围内，王屿纵然有心跑步前进， 但又不能不考虑走的不紧不慢的任师傅。 任师傅像是看出了王屿的心思，微微一笑，“放心吧王老板，你一定会满意的。” 王屿对任师傅的手艺，那是没有丝毫怀疑的。 只是自己这会儿心急火燎的，又不好意思直催任师傅，便没话找话道：“任师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任师傅说道：“有一位熟人的加工厂就开在这里。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这边把手镯做好的。没有工具，总不能徒手把成品给雕刻出来吧？” 王屿笑了两声，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全。 想着自己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空跑一趟，于是问道：“任师傅，我听说这边也是一个小规模的交易区域？” 任师傅回答道：“其实就是这边的村民久而久之，形成了在自家门前摆摊的习惯。多半都是一些原石毛料。也有一些佤城的商家会过来看看。” 说完，看了看王屿，然后继续说道：“既然来了，一会儿看完手镯，你也可以去逛一逛看看。不过像这种地方的料子……总之还是那句话，多看少买。” 有了前面司机大哥说的话，任师傅这话理解起来就很简单了。 王屿从善如流的应下来，心思早就飞到手镯身边去了。 当任师傅将那单只麻花手镯放在王屿面前的时候，王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这的确不是一支完美无瑕的手镯。 纵然是经过任师傅一双巧手精雕细琢的打磨，仍然还是有一些无法被彻底剔除的黑点。 它们稀稀落落的存在通体幽绿色的镯圈上，像极了美人脸上的美人痣。 虽然是一种瑕疵，却给美人平 第六百八十三章 包装 这个完美当然不是说的手镯完美无瑕，而是说即便有这种天然的瑕疵依然遮不住它自身的气韵。 任师傅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跟王屿满脸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老板喜欢就好。” “太喜欢了。那手镯我今天就带走了。”王屿飞快的说道。 “好，”任师傅说道：“带回去请魏小姐过目，如果她没有其他的意见，就抓紧开始她那条手镯的加工。等把她这件事了解。我也算得上心无挂碍了。” 看样子是颇为期待这一天赶紧到来。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任师傅，我想这条手镯大概还不能拿给魏小姐。” 然后将自己想将这支手镯作为生日礼物送人的打算，跟人事物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任师傅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东西是王老板的，怎么处置当然也是王老板说了算。”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这样一来，这一支现在就不方便拿给魏小姐看了。” 任师傅摆摆手，“没关系，左右不过是多等两天。另外一支手镯也已经加工到八九成了。剩下的工序相对简单，进展起来倒也不慢。” “不过。”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王老板真舍得？” 王屿没说话，在想到要将这支手镯送给杨霖的时候， 他想的只是杨霖会不会喜欢，而没考虑价值方面的问题。 但如今即便是任师傅问起，王屿仍然觉得，这支手镯能被杨霖戴在手上，是它的福分。 任师傅见王屿虽然没说话，但是满脸的表情都是沉醉其中的，笑了笑提醒道：“我带王老板去选个盒子吧。” 王屿一想，好歹是份礼物，怎么也应该好好包装一下。 被一眼看穿的还叫什么惊喜。 于是点点头，跟在任师傅背后走出了加工厂。 “另外一条镯子呢？”路上王屿好奇的问道。 任师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起来王老板不要见怪。那天一个朋友来探望，他跟我以前是同行，也是一个技术痴。麻花镯被他带走，两天之后送回。” 说完，可能是担心王屿不高兴，连忙解释道：“王老板你放心，我这位朋友跟我是多年挚交，为人品格信得过。还有就是您手上现在这支成品，最打磨之前的细节，是我委托他帮忙修改的。所以另外一支我觉得最好也能由他出手，这样两支手镯的呼应性能更高一些。” 王屿对任师傅的为人自然是绝对信得过的。见他这么说便也只是点了点头。 任师傅继续说道：“这也是这两条手镯自己的机缘。我那位朋友的专业水准犹在我之上。要不是他凑巧来看望我，然后一时喜欢，忍不住秀了一手，我在细节上还真是做不到他这种水准。” 王屿反正看不出来，这次成品跟上次任师傅给自己看的毛胚时候的模样有什么细节上的区别。 抛光好的手镯，亮晶晶的。 因为雕刻的关系，不像是光面福镯子那样，反射着大面积的亮光。 但是因为雕刻纹路凹凸的缘故，明亮的光线映照在上面，倒是折射出一种古朴沉稳的感觉。 现在的杨霖佩戴起来可能还不能够跟这条麻花镯的气韵相互成全，但是过几年，必定是相映成趣。 王屿脑海中想象着那时候的杨霖，穿着特敏戴着这只麻花镯…… 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副让人心动不已的美好画面，不由连脚步都快了几分。 任师傅显然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走了一小段路后，指着小道一边的一家破旧低矮的平屋，说道：“这家就有些简单的包装。王老板可以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王屿点头，抬脚走进店里。 一进门才发现，好家伙，这家经营的种类还挺齐全。 大到原石毛料，小到挂绳玉线，还真是应有尽有。 包装盒自然也有。 王屿左看右看，相对还算说得过去的，就是那种看起来非常隆重的木盒。 盒盖上面“珍藏品”三个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来自国内。 “就它吧。” 王屿直男审美的选出一个木盒，开口说道。 倒也不能全赖他，主要是骠国这种东西本来可供选择的余地就少，加上这些骠国人的审美又带了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所以，能选出一个相对说得过去的盒子，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不过这些骠国的小商家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不像国内的一些老板有非常明显的得失心。 在店里不管买多还是买少，他们的态度都差不多。 王屿付盒子的费用，老板才发现店中居然没有零钞。 于是让王屿跟任师傅在店里稍等片刻，又唤出来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自己则转身跑到邻居家换零钞去了。 等待的时候，王屿闲的没事在店里转悠起来。 任师傅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 “任师傅对这边挺熟悉？”王屿随口问道。 任师傅点点头，说道：“我这段时间天天过来这里，比上班都准时。加上有熟人带领，闭着眼睛也知道哪是哪了。” “怎么了王老板？”他反问道。 王屿一脸坏笑，“这块料子看起来不错，不过这地方不敢随便乱出手。所以还要请任师傅指点一二。” 任师傅一愣，旋即也就明白王屿话里的意思。 想了想，回答道：“这家店的好像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争议。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自己朋友那边听来的，所以不敢打包票。 但有这点保证，王屿便放开了胆子。 倒不是他胆肥，实在是眼前这块黑乌砂表现太诱人。让王屿实在忍不住想要将其拿下。 第六百八十四章 没听错吧 王屿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东西。 他之前一直觉得黑乌砂这种东西，赌性太大，放在佤城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喜欢。 结果这段时间他却发现，自己的预判并不怎么准确。 在佤城这边收料子的商家，分两种极端。 一种就是王屿以为的那种保守派。 他们深知财富积累的不易，所以更愿意每一步都稳扎稳打，一步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王屿本人其实就是这样的性格。 还有一种就是用赌徒心理在赌石。 要说这全部的料子，什么样子的料子回报比例最大，那无疑就是全蒙头。 而黑乌砂又是全蒙头当中的佼佼者。 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搏一把。 万一单车变摩托呢…… 这么一来，王屿店里面赌性大的料子数量告罄。 他现在急需扩充货源。 而眼前这块黑乌砂之所以说它表现诱人，完全是因为这块料子的皮壳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任师傅不是太能看得懂料子，但是见王屿一直在端详，便也探头看了一眼。 “帕敢的黑乌砂？”他问道。 看到黑乌砂，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帕敢场口。 这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其实除了帕敢，还有很多场口都会出产黑乌砂。 多见于矿场的底层料。 所以黑乌砂在很多人心目中是品质的保证跟象征。因为越是底层的料子，往往比较下来，品质都不会特别拉垮。 但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赌黑乌砂赌的倾家荡产。 黑乌砂跟这些人一样，也是两个极端。 要么顶级的精品、要么上天台的存在。 王屿摇了摇头，“我怎么感觉更像是莫湾基呢。” 这块料子个头看起来跟个脸盆差不多大，约莫有二十公斤上下。 通体黝黑，是那种真正漆黑如墨的黑色，不似那种看起来像黑色皮壳的料子，其实仔细观察能发现只层层叠叠浓郁至极的绿色堆叠到一定程度，产生的视觉假象。 料子皮壳光滑细腻，这种滑腻莹润的感觉非常像中医中经常能够见到的中药大丸子。 哪怕只有一点点光线照射过来，都能在它周身上泛起细碎的点点光芒。 任师傅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我不是太懂看料子。既然你说是莫湾基，那可应该就是莫湾基。” 可是，王屿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完全确定。” 有一个料子居然能让连自己在内的人都分不清楚场口，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刺激的。 就冲这一点，他相信一定会有人很感兴趣，只要在售卖的时候稍加一些技巧，那么这个料子能创造的价值一定远远超过其本身实际价值。 发觉自己的想法之后，王屿有一瞬间不知道是应该为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再不复从前的单纯自我而感到难过。 不过这种感觉没来得及在心中蹦跶多久，就被换零钱赶回来的店主给打断了。 他一张张的将零钱数好递到王屿手里。 王屿也没啰嗦，指着那块黑乌砂开口问道：“这料子什么价格？” 也是直到今天，王屿才知道任师傅的骠国话说的这么好。 个人听跟说没什么障碍不说，还能客串一下临时翻译。 今天就亏得他在。 店主显然愣了一会，大约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还会跟自己谈包装盒之外的生意。 直到王屿又催促了一遍后，店主才回过神来。 跟任师傅叽哩哇啦说了一大串骠国话。 然后就见任师傅一脸古怪的看着王屿，“他说，这料子三千万骠国币。” 按照之前的汇率换算的话， 就是十万国币。现在骠国的钱水比降的厉害，也就是还不到十万国币。 这么便宜？ 这下王屿也不由怀疑是不是任师傅听错了。 任师傅像是看出了王屿的想法，摇摇头，“我刚才特意重复问了他一遍。确实是这个价格没错。” 王屿立刻点头，表示可以成交。 店主似乎也很开心自己卖出去一块料子，所以双方一拍即合，立刻达成这笔交易。 直到这时候，王屿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身上压根没带这么多骠国币现金。 于是他麻烦任师傅问店主，是不是可以用国币转账？ 哪怕自己在钱水上吃点亏也无所谓，毕竟就算是以十万国币买下来，这块料子也还是捡漏价。 然而任师傅的话问出之后，王屿就看到店主连连摇头。 紧接着任师傅就跟他翻译道：“店主说没有能转账的工具。而且他们只认骠国币跟美元。” 洋气了，还美元。 看王屿一脸为难，任师傅沉吟了一会说道：“我身上现在也没带这么多现金。要不这样吧，我去熟人那边凑三千万给王老板先用。” 王屿自然是感激不尽，当下立刻掏出手机，给任师傅转了十万块国币。 任师傅倒也没推辞，冲店主说了一通骠国话后，对着王屿点点头，照旧迈着他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出去。 店主哼着小调将料子费劲的塞进一个大麻包里，显然是任师傅走之前已经交代了自己的去向，店主成交料子今日有钱进账，自然开心无比。 任师傅脚步虽缓，回来的却不拖沓。 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进门就放到店主面前。 这时的店主也顾不得收拾料子了，将塑料袋里的钱整个倾倒在面前破旧的桌子上，慢慢数起来。 任师傅看着王屿说道：“我估计他一时半刻数不完。不如王老板趁这个功夫想想，怎么把这块料子运回去。” 王屿点点头，“这个简单。村头上送我来的车子还在等着。要不然我给他打电话，任师傅帮我跟他讲这家店的位置？” 任师傅点点头，“好。” 司机大哥用自己高超的驾驶技术，好不容易将车子开过来的时候，店主已经帮着王屿将料子提到了门口的路边上。 这样的体力活那是千万不要惦记任师傅，文弱的艺术家气质在任师傅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店主帮着司机大哥将料子 第六百八十五章 纪念意义 司机大哥一路将王屿送回到店里，谢绝了他邀请自己去店里坐坐的想法，将料子放在店门口，自己又一溜烟的开着面包车走了。 杜远跟向远峰闻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看到王屿跟他脚底下的麻包，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这就是你给杨霖准备的生日礼物？”杜远疑惑的问道。 从事这个行当这么长时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就算没拆包，杜远也能知道这麻包里面的是什么玩意儿。 “亏我以为你出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想到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去了。”向远峰压低声音数落道。 王屿还没来得及解释，杜远又说道：“哪个姑娘家会愿意在自己生日的当天，收到原石毛料当礼物？” 向远峰紧随其后插刀道：“别说姑娘了。就是我也不愿意。”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王屿说的就算浑身都是嘴都说不清楚。 索性也不开口了，直接从口袋里将那个木盒子掏了出来，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向远峰的口风立刻就变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呦呵，可以啊王屿。动作挺麻利的。让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小宝贝。” 只不过他动作没有杜远快。 盒子被杜远一把打开。 黑色的绒布底上，深绿色的麻花镯正安静的躺在上面。 美轮美奂。 “挺下血本啊。这么好的镯子，你拿来当礼物送人？” 向远峰这话一出，王屿是真想回敬他一记白眼。 正话反话都让他说完了。 倒是杜远好好看了一会儿这个礼物，然后将盒子扣好，递还给王屿，“想好了就去送。什么东西都可以等以后再找机会遇到，只有人不可以。所以东西永远没有人重要。” 向远峰一乐，“煽情的话还是得看杜远。反正你就记着，我们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就行了。” 王屿被这两人闹得哭笑不得。 只是给杨霖过个生日而已，这俩货整的就跟自己要去表白似的。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现在骠国不比在国内那会儿的时候，前怕狼后怕虎，身边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不能让杨霖跟着自己身涉险境。 如今，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跟杨霖表明自己的心迹，两个人能够共同携手走人生剩下的旅程。 这么一想，王屿的心情不禁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杜远跟向远峰不约而同丢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意味深长。 王屿暂时收起自己的思绪，看着两人道：“可别以为插科打诨就能逃避干活的命运。把料子搬进去吧。” “你也真行，出去准备个礼物还能买块料子回来。简直就是一个被中介店给耽误的赌石客。这么高产，让你守在店里简直就是浪费人才。我看以后你还是充分发挥自己所长吧。” 向远峰一边打趣一边跟杜远将料子抬进店里面。 杜远见到有料子，也顾不上继续调侃王屿，蹲下身子耐心的将捆绑麻包的绳索解开。 一整个料子瞬间就暴露在大家眼前。 向远峰跟杜远立时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还是杜远率先开口说道：“这是一块莫西沙的黑乌砂？” 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向远峰摇摇头，“有点悬。这么老的皮壳，怕应该是帕敢吧。我觉得像帕敢。” 四个人得出三个结论。 这料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王屿暂且把难题丢给两人，自己视线落到店里杨霖的身上， 宝石切割的师傅已经走了，看样子杨霖对于最终所收获到的宝石很满意，这会儿嘴角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看的王屿一整个心旌荡漾。 只是细细看去，那翘起的唇角的确是兴高采烈。 可为什么眉宇间，却隐含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就在王屿沉思的时候，杨霖已经在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按捺不住的走到他身边，开口说道：“刚才找不到你。那就由我现在跟你说一下宝石切割的成果吧。” 她清了清嗓子，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王抢了先。 “现在先不说这个。明天再说也不迟。杨霖，生日快乐。” 王屿跟献宝一样，将手中的木盒祭出，放在杨霖眼前。 这一下弄的杨霖手足无措起来。 那边杜远跟向远峰两个就差把眼珠子抠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送东西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烛光晚餐红酒西餐之后，两个人含情脉脉相拥，然后男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单膝跪地，对着心爱的姑娘说：“生日快乐，美丽的公主，可以嫁给我吗？” 怎么可以这么冲闯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礼物这么不隆重的塞到对方手里？ 王屿的行为让杨霖也是一愣，呆立片刻之后，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哪能让你破费。” 王屿挠了挠头，“只不过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杨霖脸瞬间红了起来，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向远峰在一旁帮腔道：“杨霖，你就收下吧。不能便宜这家伙。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不收，他今天这里子面子算是全掉没了。” 听他这么说，杨霖也反应了过来。 自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这么不给王屿面子，岂不是当众让他丢脸。 于是手忙脚乱接过盒子，脸红红的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就对了，”杜远笑着站起身，“今晚吃饭我们就不去当电灯泡了，你们吃你们的。我们自便。” 杨霖听完脸立刻更红了，嘴里小声嚷嚷道：“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能这样临时变卦呢。不行，我饭店都订好了。还特意定的佤城最好的饭店。我不管，一个也不能少，要是你们不去，这礼物我就不收了。” 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将手中的盒子往王屿的手里塞。 王屿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一个闪身跟她保持一段距离，让她近不得自己的身。 开什么玩笑，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有往回拿的道理。 向远峰忍不住打趣道：“佤城最好的酒店？足以见 第六百八十六章 另有盘算 王屿敏锐的意识到，今晚的晚饭上，杨霖大概率就会直接跟大家摊牌。 未来怎么合作、怎么推动、如何进展，只怕是要实打实的拿出一个方案来了。 他都能察觉到的事，杜远跟向远峰那两个人精就更不用提了。 这么一来，倒一下都安静了。 看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王屿便跟杜远向远峰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黑乌砂身上。 杨霖则是跟苑元两个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 直到杨霖将手中的木盒打开，脸上的表情大约只能用瞬间石化来形容。 不过，王屿这会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料子上，自然是注意不到这一点。 “我觉得这个料子像莫湾基出来的。”王屿说道。 “多少钱？” 杜远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王屿双手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个十的字样。 “倒是难得，这些老骠居然能让咱们捡了漏。”向远峰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在哪收的？这地方回头可以再去看看。” 王屿点点头，这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不过这是后话，以后即便是要去，也要多加注意才行。 “那……这个料子，咱们是切还是？” 王屿还在想着，杜远的问题就又抛了过来。 向远峰没说话，看向王屿。 尽管王屿承认，自己本心里还是很想把这块料子解开，看看里面的表现究竟是李逵还是李鬼。 但是他现在好奇心早已经不是所要顾及到的第一位。 今天之所以买这块全蒙头的黑乌砂，本意就是为了扩充店里的黑乌砂数量。 而且，行业里有句话：不识场口、不赌料子。 如今关于手上这块料子具体出自哪个场口，都尚未可知。 贸然解石，就算提前知道它的涨垮，可跟眼前这两位怎么交代过去，又是个问题。 有些钱并不能只考虑自己这边赚。 想明白这些后，王屿对两人说道：“算了，这料子就这么卖吧。不折腾了。我看店里这两天黑乌砂卖的不错，现在也没几块存货了。” 对杜远跟向远峰来说，本身这料子怎么处理都无所谓。 既然王屿拿出了主意，那就这么办。 但这并不代表，这三个至死是少年的男人，不想探究这块料子的来历出处。 确认不了这个料子的场口，那无疑是在三个人的心上吊了一根羽毛，三不五时搔一下，这谁受得了。 向远峰反应最快，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两声，“我有个办法。咱们既能知道这料子里面的表现，又能赚一笔钱。” “什么办法？” 王屿跟杜远不约而同的问道。 向远峰却摆明了想要卖关子，“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别着急。” 说完就抱着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杜远看这会儿没什么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杨霖，然后凑到王屿身边轻声说道：“今天杨霖心情原本挺不错的。后来接听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她家里人打来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你今晚要是有什么打算的话，悠着点。” 如果是往常，王屿的注意力一定会放在杜远最后这一句话上面。 但如今听到说杨霖今天跟家里有联系，王屿的心当下就是一沉。 她跟杨昭在矿上不欢而散之际说的那些话，至今还印在王屿脑海中。 还有他家里给她安排的那些…… 王屿甩了甩头，拼命将这些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念头给赶出脑海。 很快，向远峰哼着小曲走了回来，“搞定。” “你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杜远忍不住问道。 这一次向远峰倒是很配合的说起来，“刚才你不在店里的时候，我们卖掉几块料子。” 王屿一脸奇怪地看着向远峰。 心说，这人这是怎么了，开中介店的，卖掉几块料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还用的着这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 向远峰最受不了别人用关爱质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表现出相当的不满。 只不过很快他就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其中就有苏丽娜那块麻蒙。” 那料子被苏丽娜切成明料之后，便放在店里代卖。 今天居然就卖出去了，速度倒也够快的。 “我刚才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拿钱这样的事，不管是谁都不能不积极吧？我跟她说料子成交了，她不得第一时间往店里来？” 向远峰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双浓眉挑的宛如两只翻飞的蝴蝶。 “老杜，赶紧的，帮我把这个料子拾掇拾掇。这上赶的可不是买卖。能不能钓到苏丽娜这条鱼，还得看这块料子的本事。” 于是王屿看着两人将这块不知名场口的料子，同心协力挪到整个店里最醒目的位置。 摆好以后，向远峰还惟恐苏丽娜注意不到，折头又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将里面的水一股脑浇在原石的皮壳上。 大量水渍顺着皮壳的表面滚落下去，在料子身下也形成一片水渍。 目不转睛的盯着料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料子下的水渍逐渐变的浅淡，直到即将消失。 可皮壳上的水渍却依旧明显。 “这料子有点意思。这种质相当可以。”向远峰嘟囔道。 “怎么了？” 王屿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我说，你们看，这水渗进去的速度相当慢，这皮壳确实有点意思。要不然，这料子咱们自己切了得了，也别卖了。” 向远峰边说边摸出了电筒。 趁着料子皮壳湿润，对灯光穿透有助益，赶紧上眼研究研究。 只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徒劳无功的。 皮壳的致密性跟厚度都可圈可点。 总之，就算是有了水分的加持，里面的情况照样该看不到还是看不到。 他这边还在上手研究着，那边门口就传来了苏丽娜的声音，“什么料子让向老板有这么大的兴趣？我可是已经开始好奇了。” 向远峰赶忙直起腰身，半开玩笑的说道：“还真不太敢让苏老板知道。这料子可一看就是您的庄口。” 第六百八十七章 配合默契 “什么料子，还至于让三位老板这么藏着掖着的。” 苏丽娜一边笑一边挽着崔进走进店来。 看样子两个人之间那点小小的龃龉已经翻篇，再次和好如初。 来到黑乌砂面前，苏丽娜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失落，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崔进一开始还很随意的跟着苏丽娜审视了两眼料子。 当看清楚之后，那表情也是精彩的很。 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开口就是，“我早就该想到，向老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哪是让我们夫妻俩来拿钱，让我们主动送钱上门才是真的啊。” 大家自是都知他一番玩笑话，向远峰憋着笑，开口说道：“料子这东西也不是不可替代的，我最多也就是觉得像苏老板的菜，可远没有那么神机妙算，能百分百肯定。” 崔进摇摇头，看苏丽娜已经完全沉浸在料子的世界当中去，甚至都不需要人招呼后，便随着向远峰跟王屿朝着茶桌的方向走去。 “你们有所不知，老板们。这料子我家丽娜十有八九不会放过。”崔进苦着脸一屁股坐在茶桌前的椅子上。 向远峰就坐，正准备为崔进换茶重新泡一壶，却不想崔进不认生的一把抓过公道杯，顺手还取了一个干净茶杯。 将公道杯里面已经凉掉的茶汤倒入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没有丝毫介意。 向远峰看了看茶壶里面的茶，又看了看崔进，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不换茶，再这么冲泡几开。 这一壶刚才也菜喝了三开，就这么倒掉，还真让向远峰觉得有些心疼。 毕竟现在人在骠国，手里面茶叶的数量是有限的，这么多张嘴天天喝，消耗起来也还是很快的。 下一回找谁给自己往骠国带，可还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呢。 “我跟丽娜当年最开始是在北方做木头生意的。就是那种做文玩佛珠类的木料。” 崔进缓缓开口，娓娓道来。 “后来市场不景气，机缘巧合下，去到了边城开始接触翡翠原石。当时我们的钱都在木料上压着，手里能挪动的就那么十几万块。看多了旁人随便买个料子就能一步升天的传闻，从来不觉得我们哪儿比别人差。” “一直到赌了几块料子全都垮了之后，我才认命了。我跟丽娜说好，最后、最后再买一块料子。如果还是垮，证明冥冥之中我们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好好回北方经营我们的木头，再也不想东想西。” “那段时间，我们天天混迹在市场上，早起早市、晚归夜市，偷师学艺，只看不买半年多的时间。我记得很清楚，丽娜最后选定的也是这样一块表现很好，却让人分辨不出场口的黑乌砂。当时很多人其实也都看好那块料子，但是因为把握不准出产的场口，让很多人迟迟不敢下手。那时候，我跟丽娜两个人已经被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折磨到了极限。所以想着死就死吧，彻底一点绝了自己这份念想，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崔进的目光变得迷离，带了一丝回味。 “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块料子，切开之后身价暴涨。我们不但一下赚回了之前在翡翠原石上的所有损失，还有剩余。” “虽然我们知道，这是走了狗屎运，运气的成分远胜过其他。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太畅快。以至于丽娜直到现在都对蒙头料、黑乌砂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所以，你们说，今天让她看到这样一块料子，她会做什么决定我不用想都能知道。” 崔进说完，没好气的瞪了向远峰一眼。 王屿知道，他这一肚子情绪不敢朝着苏丽娜发泄，在这埋怨自己几个呢。 不过退一万步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便是他们几个有心推荐东西，买不买却不是他们能把控的。 要是苏丽娜死活看不上，就算他们几个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不也屁用没有吗。 这边刚说完没一会儿，那边苏丽娜开口了，“这块料子……究竟是什么场口？” 崔进作为枕边人，的确了解她的所思所想。 因为之前的经历，苏丽娜确实在这种料子身上尝到了足够的甜头。 只不过，现在她的侧重点已经转移到更多是想要探究，如何根据黑乌砂有限的表现，来确定更加准确的场口。 如果自己能够比其他同行更多的掌握一些属于自己的赌石经验，那么可真就是千金都不换的经验跟财富。 在她身边陪着她看料子的杜远开口道：“现在四个人有三种答案。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苏老板怎么看？” 苏丽娜反复打量着皮壳的细微表现，然后不确定的说道：“这料子……会不会是南齐场口来的？” 杜远一愣，“不……会吧。南齐的皮壳出名的薄，种质相对也不算老。虽然这个场口也有黑乌砂，不过也应该是前些年才更容易见到一些。” 这料子，假如说是南齐的话，那价值可就牛大发了。 不过，很显然杜远并不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不光是他，在茶桌这边伸长耳朵的王屿跟向远峰，也这么认为。 这种表现皮壳还厚的南齐黑乌砂，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可能。 当然，这样的想法不能表现在脸上。 毕竟这料子现在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而自己几个人的身份正是无奸不商的商家。 苏丽娜这会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模样，崔进嘴唇动了几下，显然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屿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崔进绝对不会是要给苏丽娜鼓劲。 于是眼皮一翻，朝着杨霖使了个眼色。 杨霖只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王屿的意图。 笑盈盈的从随身的包里拎出来一个透明的自封袋。 “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崔老板，你看这是什么？” 第六百八十八章 占有欲 除了是刚才割切师傅送过来的宝石之外，还能是什么。 崔进的眼神一亮，“加工好了？” 王屿笑着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前脚师傅刚走，后脚两位老板就来了。” 崔进看见宝石的激动程度远比看料子要多。 看样子，夫妻两个自有分工，崔进这边显然是宝石占主导。 他的注意力几乎是立刻就被杨霖手上的宝石给吸引走了。 杨霖顺势将崔进引到一边，研究起宝石来。 苏丽娜见崔进有正经事去忙，自己眼瞅着是指望不上他给自己拿主意，便也收起难得流露出来的依赖情绪，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到研究料子上。 “这料子什么价格？” 好一会儿后，苏丽娜还是问出来。 杜远跟向远峰下意识看向王屿。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这种事，他们都会不自觉开始依赖起王屿的判断。 王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苏老板，这料子虽然是蒙头。但是价格却不便宜。或者可以说很高。” 苏丽娜笑起来，“再高也总有个价吧，王老板。大家都是明眼人，料子表现在这摆着，我也有心理准备。你开价吧。” 王屿点点头，“就喜欢跟苏老板这种爽快人打交道。大家都是老朋友，就不来虚的，这料子底价叫价二百八十万。” 苏丽娜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单独看起来，这个价格在翡翠原石世界里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一块全蒙头赌性极大的黑乌砂来说，却是算得上天价。 杜远这会儿正站在王屿身边，听到他的报价，大约是心里抽抽了一下。王屿看他下意识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 苏丽娜虽然觉得价格不低，但嘴上却说道：“这个表现配这个价格，倒也不算离谱。” 说完，转过了头，“这个价格超我预算了，还是暂不考虑了吧。” 杜远原本对于杜丽娜成交这块料子抱着很大的期待，如今这会儿见她这么说，自然有一些失落，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 却被王屿不动声色地制止了。 “好的苏老板，这边坐一坐喝茶。或者可以跟崔老板一起看看宝石。” 王屿招呼道。 苏丽娜朝崔进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回头又看了一眼。 直等到她凑到崔进身边开始讨论起宝石，杜远才贴着王屿耳边问道：“什么情况？这个开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正常人谁听到这个价格不跑？” 王屿笑而不语。 这么开价自然有他的原因。 只是现在还不方便言明。 况且，看苏丽娜那副恋恋不舍地架势，是不是真的黄了，还尚未可知呢。 再者说，要不是还希望后面的宝石交易中能开个交易的好头，自己还不愿意吃这份亏呢。 摆了摆手，示意杜远稍安勿躁。 这料子，既然决定要卖，王屿自然是动用手玩件的感应，感知过的。 蒙头的黑乌纱最是容易从手中走漏，既然有这个条件，王屿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做到心中有数，尽可能的掌控全局。 尽管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仍然对手玩件的强烈反应感到意外。 甚至可以说，手玩件跟了他这么久，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强烈表现之一。 所以，按照这块黑乌砂的个头来说，二百八十万的价格，绝对有漏可捡。 相当于自己白送给苏丽娜一个赚钱的机会。 她就算是真的不要，王屿也不吃亏。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解成明料慢慢卖，也不愁走货。 唯一的损失，无外乎也就是人情没送到位。 不过还有老赵跟老石能兜一部分底，倒也不用太过发愁。 想到这里，王屿扭头冲曲鹏喊道：“曲鹏，给老赵大哥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宝石加工好了，问问他跟老石大哥什么时候过来看看。” 然后又跟杜远商量道：“要不，问问冉成怎么看这块黑乌砂？他在越城那边经营料子那么久，累积起来应该比咱们经手的料子要多上一些。说不定有自己的一些看法也不一定。” 杜远想了想，点头应道：“也好。这块料子要是能弄清楚场口信息，对后面交易也是有利无害。” 说完，便掏出手机准备开始打电话。 苏丽娜眼观六路二耳听八方的捕捉到这边的动态，立刻从崔进身边走开，阻挡住曲鹏要打电话的动作。 “王老板不是答应宝石加工好先知会我们夫妻俩吗。这都还没看完，怎么就还要通知其他老板。” 王屿连忙解释道：“苏老板，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可以保证，另外两位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您两位之前。今天要不是您跟催老板歪打正着碰到，我们其实第一时间应该先通知对方过来看货的。” 苏丽娜是一个很计较别人跟自己抢货的人。 这一点，从王屿上次在丽蓉姨妈的店里跟苏丽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 如今苏丽娜跳出来，倒也并不让王屿感到意外。 听到王屿这么说，苏丽娜一时语塞。 杜远赶忙帮腔道：“那两位粤省来的老板是来店里看毛料的时候，顺带着说起来这趟要购买一批宝石。所以跟我们说好，一旦加工出成品立刻联系。” 苏丽娜琢磨了一会儿之后， 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粤省的老赵跟老石？他们有没有说自己在粤省哪个地方做生意？” 王屿回忆了一番，印象中似乎没记得他们提到过，于是摇摇头，“苏老板认识？” 一个圈子里的同行，即便认识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丽娜摇摇头，“不确定。不过同行是冤家，现在既然我们夫妻已经开始上手，其他的老板还是等我们看完之后再通知吧。” 王屿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手指着黑乌砂问道：“那这块料子我找朋友来看，苏老板应该不介意了吧？”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苏丽娜的霸占欲望那么强。 只见她照旧摆了摆手，然后大气的说道：“这个也不着急，再让我看看。” 这个自然没问题，王屿做了一个请便 第六百八十九章 鉴定标准 向远峰漫不经心的说道：“不会吧。在佤城收料子的人，哪一个敢不接电话。这要是封好的料子成交了，结果找不到人，不就白费力气了。” 想了想，又说道：“该不会是那天咱们说话说的不中听，让冉成生气了，这才不接电话的吧？” 王屿笑道：“你当冉成是你啊。芝麻大点事……” 话没说完，脸色陡然就变了。 向远峰一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见王屿表情不对，很快也就意识到了什么。 “该不会？” 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惧。 “老向，你去冉成住的宾馆看看情况？” 王屿伸手示意了一下苏丽娜跟崔进，这会儿肯定不能都走。 向远峰也没废话，点点头一声不响的就朝外面走去。 王屿想了想，追出去小声喊道：“如果他房间没人，尽量找隔壁住的人打听，找找看有没有他的老乡或者熟悉的同行。实在不行再去问问宾馆前台。” “知道了。” 向远峰头也不回一溜小跑着跳上一辆摩的。 现在这会儿，王屿倒是希望冉成是因为跟自己生气才不接电话。 这边苏丽娜还在看料子，那边崔进却似乎看宝石看的差不多了。 只见他起身走到苏丽娜身边，看样子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对苏丽娜说。 王屿这会儿也顾不上两人，捏着手机从通讯录里面找出冉静的电话。 他当然不是想要这会儿去吓唬冉静，正在心里研究着措辞，怎么能语气尽量平和、在不让冉静起疑的情况下，套问出佤城这边还有没有跟冉成熟悉的人。 这种事说不定他也曾经跟别人商量过。 只恨自己几个人当时没考虑周全，尽可能多的套套冉成知道的信息也不至于现在这会儿这么一无所知，如此被动。 现如今是说什么也晚了。 崔进见一旁稍远处的王屿心急火燎的模样，想着他也顾不上偷听自己跟苏丽娜的对话，于是压低声音很小声的对她说道：“你觉得这批宝石成色怎么样？” 苏丽娜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刚才就是大概看了一眼，心思都在这块料子上呢。你觉得这块黑乌砂怎么样？” 崔进很快说道：“跟那些宝石的价格比起来，这块黑乌砂都差不多能当个添头了。你不要因小失大好不好？” 苏丽娜一愣，“你什么意思？” 崔进说道：“那些宝石他们想整批出手。我刚才看了一下，里面基本都是红宝石，还有一些颜色很不错的尖晶石。” 苏丽娜想了想，开口说道：“老崔，我们店里现在还有一批红宝石存货压手上，如果现在又购入这么大一批红宝石的话，我们的资金会很紧张。或者说可能直接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填进去了。” 崔进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要这么想，宝石的价格每一年都在上涨。咱们手上那批红宝石之所以现在出货慢，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各色蓝宝是给客人的选择余地太大。都是宝石，价格差出三分之二还有剩。客人肯定有限考虑尖晶石跟蓝宝石。咱们手上现在的红宝石价格已经比当时拿货的时候翻了三倍了。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苏丽娜没好气地回答道：“时间成本不算成本吗？东西转变不成钱，就永远都是石头。哪里像原石，今天切涨可能明天就卖掉了。这回款速度才靠谱。” 崔进见苏丽娜动不动就拿宝石跟原石比较，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那上次有同行要收咱们手上的红宝石，你又不肯。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苏丽娜冷笑一声，“你当时又不是没在，他出的那价格比市面上的市值还要低百分之二十，你愿意拿自己的货去帮别人赚钱？” 崔进：“这样你嫌压货、那样你嫌赚的少。那你想怎么样？” 苏丽娜：“照我看，咱们先别拿宝石，把这块黑乌砂买下来。如果切涨了，后面卖掉，你就算是要拿宝石，也能减轻咱们的一部分压力不是。” 崔进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他们想要整批宝石出手，但是我想只拿里面的尖晶石。他们在宝石方面还比较生疏，我觉得磨一磨没准能成。” 苏丽娜不解的问道：“你要尖晶石干什么？现在最好卖的是蓝宝石、最值得囤的是红宝石，有尖晶石什么事。” “所以说，平常让你多分点精力出来到宝石上面，你就是不听，关键时刻抓瞎了不是……” 崔进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苏丽娜一记胳膊肘。 “现在国内出具的宝石证书，是参考颜色出具的。有一些像是高热粉的尖晶石，有概率出的是红宝石的证书！这下知道了吧！”崔进瓮声瓮气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苏丽娜脸上一喜。 “嘘……现在知道了吧。”崔进的表情带上了一丝得意，“现在咱们两个全力以赴去谈尖晶石。尖晶石单价低，就算全打包下来，也用不掉多少钱。里面要是能出那么几个红宝石的证书，剩下的就都是白赚的。” 好家伙，还能这么玩。 王屿手上一顿，果然隔行如隔山啊。 虽然他刚才是着急着给冉静打电话，但是听到这两口子谈论起今天的交易，忍不住还是竖着耳朵听了墙角。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想法，那这条件可就得好好想一想了。 这黑乌砂王屿都有些后悔报价报低了。 先是给杨霖发了个信息，告诉她一会儿不要拆卖宝石后，王屿这才给冉静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冉静接起，“哼，我还以为王老板不记得我这么个人了呢。” “哪能啊，”王屿应付了两句，火急火燎地问道：“冉静，你哥这次来佤城，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什么相熟的人结伴？” 冉静疑惑的声音再次传来，“有的。不过，我能问一下是我哥出了什么事吗？刚刚几分钟之前，向老板也给我打电话，问了同样一个问题。” 第六百九十章 竞争 王屿一愣，“向远峰给你打电话了？” “就是他让我给你打电话问的。看来是我们两个打重复了。” 王屿赶忙找了个理由搪塞。 “真没事？ 冉静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真没事。我们想着让你哥帮我们判断一个黑乌砂的场口呢。” 王屿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了一通。 好在冉静可能也确实没多想，“我这边正忙着，你们再给我哥多打几个电话看看。回头联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马不停蹄的又给向远峰拨了过去。 向远峰接的很快，“住的地方没人，敲了隔壁几间房门，不清楚的不清楚、没人的没人。这会儿白天可能很多去市场了，晚上晚些时候再来看看？” 王屿问道：“宾馆的前台你问了吗？” 向远峰飞快的回答道：“还没有。我来宾馆之后，到现在还没下楼呢。等会儿下去的时候一道问。还有刚才冉静给我说了几个冉成的熟人，联系方式也发了过来，我是现在联系还是回去后再说？” 王屿想了想，说道：“你先紧着宾馆周遭的人去问，。这种后面能打电话问的回来再说。” 向远峰连声答应下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心下还没松口气的功夫，肩膀上就被人给拍了一下。 王屿差点原地蹦起来，回头一看，崔进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崔老板，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您有什么吩咐？” 崔进无奈的指了指杨霖的方向，“杨老板不跟我谈，让我有什么事跟王老板沟通。我有什么办法。” 看样子杨霖毫不犹豫的把锅又甩给了自己。 王屿沉吟了一番之后，佯装不了解情况的开始跟崔进打太极。 “你们是价格谈不拢？不应该啊，按理说，我们的价格肯定是比外面宝石店里的划算很多才对。” 崔进表情有些讪讪的，倒是苏丽娜没直接快人快语的说道：“我们是想打包这些宝石当中的尖晶石。红宝石因为我们手上还有一批，所以暂时不拿。” 王屿转头看向杨霖，“刚才你跟两位老板谈到价格了吗？” 杨霖点点头，“刚才说的打包一起的价格。关于尖晶石就是均摊下来差不多一百块国币一克拉。” 说完，略一犹豫，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是跟红宝石一起打包的价格，要是单独只选尖晶石，这个价格肯定是不可以的。” 苏丽娜立刻补充道：“王老板，您店里这块黑乌砂我们也很感兴趣，尖晶石可以跟这块黑乌砂一起谈。” 王屿是最开始只以为崔进跟苏丽娜这边无外乎就是买或者不买这两种可能，哪里想到竟然还会折腾出现在的幺蛾子。 正骑虎难下的时候，看站在两人身后的曲鹏冲自己眨眼睛。 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声。 王屿回头一看，登时明白了曲鹏的意思。 原来他还是趁着夫妻两人不注意的时候，联系了老赵跟老石。 这两人最近收获本来就一般，正急火攻心的状态，如今收到曲鹏的佳音，那自然是放开手边的一应事务，分分钟赶了过来。 “王老板，你可是不仗义，说好的宝石加工好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二人，结果竟然藏私。”老赵乐呵呵的调侃道。 一席话，一下就把崔进跟苏丽娜推上了风口浪尖。 “赶紧的，王老板，宝石安排起来。” 老赵说完就径自走进店来，一屁股坐在刚才崔进坐的位子上。 老石稍后一步，也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刚才被苏丽娜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的黑乌砂。 “咦，这块料子有点意思，老赵你过来看看。” 老石说着顺势就蹲下身去。 苏丽娜连忙说道：“这块料子我们正在谈。” 老石一听，朝料子伸过去的手立刻顿住，“不好意思了，见猎心喜，老板娘莫怪。” 说罢站起身来，冲着王屿说道：“那王老板先跟这两位老板谈，如果谈不拢咱们再继续。” 说完就朝着老友的方向走去。 站在苏丽娜身旁的崔进扯了扯她的胳膊，“这两位你看着眼熟不眼熟？” 苏丽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小声说道：“刚才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有怀疑是这两位。毕竟这俩出名的形影不离。老崔，现在怎么办？我看这架势，咱俩的小算盘要落空了。” 崔进想了想，说道：“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现在这年景又不好，这两位又是刚开始上手宝石这个行当。我不信他们那么冲闯，上来就这么大手笔买入。” 苏丽娜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崔进的说法而变的轻松，“可是……” 说话间，老赵已经重新走回到黑乌砂的旁边。 看老石一脸好奇又惋惜的模样，笑着说道：“怎么？现在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了？既然别人还在谈，咱们就先过去看宝石，有缘分的话一会儿还是你的。” 说完就扯着老石朝茶桌那边走去。 杨霖乖巧的从背包中拿出一张白色的宝石绒展示布，铺展在两人面前的茶桌上，将包里的宝石再一次拿了出来。 这一次一共拿出三个袋子。 看样子刚才给崔进看宝石的时候，杨霖还留了一手。 “嗬，这数量倒是不少。” 老赵看的眼睛都直了。 “前脚师傅刚刚送过来，还没来得及细分。主要是以红宝石跟尖晶石为主，两位老板请过目。” 杨霖笑吟吟的将其中一袋宝石倾倒在珠宝布上。 崔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杨老板竟然还藏私。刚才拿给我看的可是只有一袋宝石。” 杨霖笑着解释道：“只是最开始拿出来一袋。后面崔老板就跟我讨价还价，说只要里面的尖晶石。我觉得其余的也就没有拿出来看的必要了。” 这话一出，把崔进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老赵笑的更欢了，“杨老板放心，只要东西对我们路子，我们保证说打包就是打包，不玩文字游戏。”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对劲 于是店里井然有序的分成两伙人马。 杨霖跟杜远陪着老赵老石两人看宝石，杨霖负责答疑解惑。 杜远客串了往日向远峰的角色，端茶递水打酱油。 王屿自己陪在崔进跟苏丽娜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跟杨霖那边热火朝天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丽娜忍不住埋怨崔进，“做事情永远这么婆婆妈妈。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崔进被她数落，心里不高兴，开口回怼道：“还不是你，属貔貅的。出货慢不高兴、让点利润给同行回款倒是快，你又不愿意看别人赚钱。” 苏丽娜立刻不高兴了，“咱们自己搭着成本赌着行情拿回去的东西，凭什么他什么也不做就能从里面分一杯羹？你愿意？” 崔进说道：“我是不愿意，可咱们总得做出点取舍吧。哪能什么好事都让咱们占了？你又总是买一些赌性大难掌控的料子。我不多筹谋省点钱出来，你拿什么赌石？而且……” 说到这里，崔进扯了扯苏丽娜，让她离的自己更近一些，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他们手里这一批宝石的成色，比咱们手上那些更好。价格却比市场行情还要低上几分。咱们就算是把手上的那批存货便宜点卖给同行，把这些宝石收回去，以后的升值空间绝对更大。” 苏丽娜惊讶的看着崔进，“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我还以为你只对那些尖晶石感兴趣。” 崔进懊恼的说道：“我不是觉得你不愿意在宝石上面多花钱吗，想着省点钱，就奔着利润可能最高的尖晶石下手了。” 苏丽娜恨恨的翻了个白眼，“能不能省还是要看利润够不够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只能看的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王屿已经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寻了个当口退到店门口，正好碰到带料子去市场上售卖的阿弟回来。 “今天怎么样？”王屿问道。 还好三个阿弟当中有一个国语还不错，立刻回答道：“三块料子都卖掉了。老板，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再带几块料子去市场上碰碰运气？” “好。一会儿记得找向老板，去他那做好登记。”王屿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每天只要有进账就是好事。 阿弟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跟王屿说道：“对了老板，现在在角湾市场里面封包成交的料子，货款都由市场里的专门部门代为保管，需要货主或者中介店老板亲自去办理才能取出来。这事前面我们已经跟向老板说过。” 王屿点点头，自己确实还不知道这个情况，难怪今天三个阿弟都是空着手回来的。 看来自己还是要尽早去办理才行。 且不说骠国的形势谁也说不准，就说上次赎冯阳的时候，跟那个工作人员接触过程中的感觉也让王屿觉得不是特别的靠谱。 按照骠国这些人雁过拔毛的尿性，还不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正琢磨着，眼前就出现向远峰小跑着的身影。 王屿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向远峰跑到近前，张嘴就说道：“坏事了王屿，冉成好像真的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快说来听听。”王屿叹了口气。 这冉成的胆子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来一个大写加粗的“佩服”。 向远峰先是大口喘了几下，等到气息喘匀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宾馆里的客人大多都不在，没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那家宾馆前台的伙计跟我说，昨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他都把宾馆大门给锁上了，差不多得有凌晨左右的时候，冉成跟同住的那个客人把他喊醒让开门。他当时还嘟囔着问了几句，这么晚了要干什么去。结果被另外的那个男人给呵斥了几声，也就没再多嘴。不过，他看到了门口接他们的那辆车，他以前也见过。” “什么样的车？有特殊的地方吗？”王屿连忙问道。 这可是目前来说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向远峰叹了口气，“王屿，这个消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呢。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报销的问题？” 王屿知道他就是嘴贫，不过这会儿他还有心情说这个，当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紧接着向远峰便继续说道：“那辆车上是有一个显着的标志，而且咱们还都见过。那前台伙计一开始死活不肯说，我最后给了他五十万骠国币这才撬开了他的嘴。” “什么标志？”王屿忙不迭问道。 向远峰没说话，意味深长的看向里面正跟杨霖打配合的杜远。 “盾牌？X？刘美凤？”王屿瞬间反应过来。 向远峰点了点头。 王屿可从没听说过刘美凤跟毛料交易商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这可真是太不对劲了。 看样子，冉成这一次十有八九是被人给坑了。 “怎么办？要不要找杜远问问前女友？”向远峰催促道。 “你去把杜远替出来。顺便跟杨霖好好学学宝石方面的知识。”王屿最后决定道。 向远峰点点头，飞快的走进店里面，不着痕迹的将杜远手上的家伙什接到自己手里，很快就把杜远给闲置了下来。 王屿飞快的把向远峰得到的消息跟杜远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刘美凤现在究竟是什么路数？冉成怎么会落到她们这些人手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杜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后走到一边的角落开始打电话。 店里面，向远峰跟杨霖那边欢声笑语不断，崔进跟苏丽娜还在窃窃私语，王屿则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子。 抛开跟冉成的关系不谈，从自己踏进这个行当开始，冉静就没少给自己提供方便跟帮助。 连自己的客户也愿意拿出来分享，虽然是彼此成就，但这种胸襟依旧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王屿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冉成就这么进了火坑，自己明明可以做点什么却选择袖手旁观。 别说自己良心这一关都过不去。 等回到边城，自己还怎么有脸去面对冉静。 第六百九十二章 辗转打听 很快杜远就就脸色难看的走了回来，“没打通。晚一会儿看看她会不会打回来。” 王屿看着还在里面张罗的向远峰，有心叫他出来，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让他把冉静提供的联系方式发给自己。 自己先试着联系联系看看。 这种事不能只依靠刘美凤那边，冉成现在什么情况还是一个未知数，时间不等人。 向远峰的一心二用果然不辜负王屿的等待，不出十分钟，三个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就发了过来。 王屿深吸了口气，挨个电话拨打起来。 在佤城的人基本除了特殊情况外，电话都接的很快，心里惦记自己封的料子是个什么结果，所以电话响了没有几秒钟，第一通电话就被接通了。 王屿跟对面的人素不相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来就大致说了一下冉成的情况，不过也只是说联系不上，自己很担心，询问对方是不是知道冉成的下落。 基本上听到是自己认识的人出了状况，大家都还是能尽心的提供可能有用的线索。 王屿拨通的这第一个人在闹明白大致原委后，很痛快的说道：“我还知道另外几个一起来的同行，现在大家正好都在角湾市场。这样吧，我带他们过去找你，一会见了面谈，也省得你一个个电话拨打。” 说完也不磨叽，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店里面传来招呼自己的声音，王屿顺着声音看去，老赵正在朝自己招手。 于是赶忙收起电话，走了进去。 “王老板，宝石的情况我们大致已经看过了。只不过想要整批出手虽然价格诱人，但总价却也是不低。我跟老石商量了一下，除了我们两人之外，还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行，我们想要合伙一起拿下。只不过这个合伙的买卖你也是知道的，还是要让大家都看一看实物，怎么说这也不是买白菜……” 一旁的苏丽娜跟崔进听到他们这么说，脸上瞬间现出喜色。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边又有了机会。 然而，老赵继续说道：“所以我跟老石的意思是，今天我们先付一笔定金，比例你来定。明后天他们就能赶到佤城来，届时我们再把剩下的尾款凑齐，咱么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样？” 一旁的苏丽娜跟崔进瞪大了眼睛。 这批宝石满打满算下来几千克拉是有的，就算是的性价比高，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他们只不过谈了个把小时，就算是敲定了？ 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点？ 这还让其他人怎么玩？ “当然没问题。”王屿笑着答应下来，“至于定金比例您二位还是直接跟杨老板谈。宝石这一块她是大老板，说了就算。” 老赵哈哈一笑，“刚才就是杨老板说让我们问一下你。结果你们俩倒是谦让上了。” 王屿有意识想让杨霖自己拿主意。 毕竟她作为矿主，以后要经历的事情肯定只会比现在还要多。 什么事情都由自己来做决定，终究不合适。 而且刚才他们谈生意的经过，自己一无所知，贸然上来接话搭茬，弄巧成拙就更不好了。 杨霖大约也明白他的想法， 没再坚持。 这笔钱对于后面宝石矿的继续开发，是至关重要的一笔，容不得丝毫马虎。 杨霖连表情都不由自主的绷了起来。 王屿退出他们的视线，让杨霖充分发挥。 杜远凑到他身边说道：“刘美凤那里还没有动静。我觉得不能继续等下去，我们兵分两路，你留在店里等着一会儿冉成的熟人过来了解情况，我去一趟上次刘美凤带我去的那家医疗机构看看。” 王屿一想，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双管齐下的办法，于是点头答应。 杜远前脚打出租走了没一会儿，紧接着角湾市场方向就走过来三四个男人。 步履匆匆，直奔王屿的中介店而来。 王屿迎上前几步，顾不得过分寒暄，其中一个男人立刻就开口道：“王老板是吧，我是刚才和你通话的冯辉。这几位都是跟冉成比较熟悉的同行，这个是孙明，他说知道冉成的事。” 冯辉一边说一边伸手扯出来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伙子。 看见大家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孙明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来冉成哥约我一起去的，只不过昨晚我……我跟另外几个朋友出去喝酒喝多了，他们走的时候我没听到电话响……” “他们去的那个地方究竟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王屿连忙问道。 这时候也顾不得把人请进店里面慢慢回忆了。 不过孙明这个名字，王屿莫名觉得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孙明摇摇头，“骠国这地方很多地名都绕口的很，压根记不住。只是说距离十里长街不算很远。” 听他说完，一边的冯辉忍不住说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认识的地方说去就去。也该着是你小子最近运气逆天，逢赌就涨，小命还捡回来一条……” 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恰当，立刻顿住了。 孙明这番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王屿心里一阵失望。 但紧接着，孙明又说道：“虽然我记不住，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那地方据说他还去过。只不过说这一次来佤城带的钱不算多，所以这一趟就不跟过去凑热闹了。” “谁？”王屿跟冯辉异口同声地问道。 “孟麻子。”孙明立刻说出一个名字。 “他？他也去过？”冯辉狐疑的问道。 显然跟这个孟麻子也是认识的。 孙明点点头，“没错，那天冉成哥约我的时候，孟麻子也在，一直怂恿我跟着过去说长长见识。说他上次大涨的蒙头，就是从在那里从矿上下来的人手里买回来的。” “这个孟麻子现在什么地方？”王屿赶忙问道。 孙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有一个宵夜摊子，每个晚上他几乎都在那里撸串喝酒。想找他，去那里保准没错。” 冯辉也在旁边确认道：“没错，市场里面这个孟麻子有时候在有时候 第六百九十三章 好事不出门 有跑没跑的，到夜幕降临还早着呢，且有的等呢。 见王屿着急的模样，孙明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真……真不是我不用心记，实在是那个地方生僻又绕口，我用手机地图查都查不出来。” 王屿没精打采的听他说完，突然眼前一亮，“什么？你用手机查过？查询记录应该还能找出来吧？” 孙明一听，赶忙翻找出度娘，上面历史搜索记录里显示的地点是“那拉”。 “对，就这个地方，我查的地图上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孙明喊起来。 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多么心动的想要跟着，去寻求一个能让自己赚大钱的机会。 行吧，收获了一个的确是没怎么听说过的地名，有没有帮助现在照旧还是一个未知数。 几人说话的时候，老赵跟老石从店里面走出来。 跟王屿打了个招呼，“王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或者最迟后天，我带朋友过来看货。没问题吧？” 王屿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将两位老板送走之后，王屿才发觉自己一直跟冯辉几人站在门口。 好歹国人都讲究一个待客之道，于是便顺势邀请几人到店里小坐。 冯辉孙明几人一口答应下来，对于同胞在佤城开的中介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好奇。 孙明更是站在店门口，四下张望环视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屿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刚才谈话的内容，以及杜远此番前去找人的情况，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机给杜远编辑了一条信息，主要是想让他问问刘美凤，知不知道这个“那拉”究竟是什么地方。 信息发完，众人已经走进了店里，当孙明眼尖的看到被王屿摆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莫湾基片料时，立刻看向王屿，问道：“王老板，你这店里是不是前两天来过几个青年闹过一场？” 王屿点点头，心里还在纳闷，这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几天功夫，就搞的人尽皆知了。 孙明说道：“刚才我在门口就觉得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原来还真是在你这店里。” 王屿见他这么说，便开口问道：“孙老板认识那几个青年？” 孙明点点头，“是玩的比较好的几个熟人，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吧。是几个富二代，家里有点钱，就是唯我独尊惯了，有种不接地气、不懂人间疾苦的感觉。” 王屿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难怪那天解开的料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原来根本就是不差钱。 想了想这料子一直放在自己这边也是麻烦，于是开口说道：“孙老板，看样子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给那几位带个话，他们的料子我还帮他们收着。虽然他们说不要了，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代为问一句，让他们找个时间过来把料子带走吧。” 孙明点点头，老练地说道：“王老板做事讲究，要是换个老板，被他们这么闹过，只怕这料子是再难要回来了。”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样子就知道经历社会很早，说话做事相对都比较沉稳，远不是那几个青年所能比的。 两人说话的间隙，冯辉跟另外一个同伴分别看中了一块料子。 冯辉看好的是一块明料。 那块料子，是王屿亲手千挑万选出来的，木那的白岩砂。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块料子是杨八斤带过来的那一批料子当中的一块。 王屿自从确定了店面的经营宗旨，以明料吸引客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只要是自己选出来要解石的料子，就问杨八斤买下来。 这样料子到了自己手里，处置的自由度更高。 这个想法，他曾经一度也想延伸到阿雷几人的料子上，但奈何阿雷阿牛那边死活不松口，这才作罢。 “这块春彩的料子怎么卖？”冯辉问道。 料子个头中等，约莫七八公斤上下，细糯种的底子上，布满大片茄紫色。 虽然种水一般，但是颜色确实喜人。 况且对于翡翠当中的紫色来说，种水太好未见得就一定是好事。 细糯种打底也足够撑起一件茄紫色的成品。 当时王屿从杨八斤手上以十万块国币的价格买到手，切开之后杨八斤看了连连摇头。 当即就表态，自己一定要掌握看蒙头料的本事。不然等到后面，自己店里面的好东西全都得让王屿给坑了去。 最关键的是，这个料子不但颜色好，纹裂还特别少。 七八公斤的料子虽然个头不能算很大，但是有足够的手镯位。 即便话不敢说满，一公斤能出两条手镯，但十条以上的数量还是敢打包票的。 “五十万。”王屿随口说道。 这是早就跟杜远和向远峰定好的价格。 王屿本心里认定足够出十五条手镯，但是毕竟这东西还是有赌性，所以按照现在市面上的行情，细糯种艳茄紫的手镯价格打了十条成品的数。 剩下多出来的成品，就是买家的利润。 卖料子，总是要给买家留出足够吸引人的利润空间的。 不然， 哪个商家还跟你玩。 冯辉只思考了一小会儿功夫，就点头道：“谢谢王老板让利。那这块料子我就要了。” 而跟他同来的那人，看中的则是一块全蒙头的青蛙皮会卡。 料子约莫有十五公斤上下，皮壳很厚，打灯不透，毫无表现。 青绿色的皮壳上面，分布着很多铁锈色样的纹路，因为分布较广泛，所以看上去这个料子的颜色倒更像是红绿色。 周身几道贯穿大裂，又因为风化跟外界杂质侵扰的原因，顺着裂痕的走向，呈现出一种类似茶渍的表现色。 总之，看上去并不怎么招人喜欢。 至少像王屿这种，出成品第一考虑永远是镯子的商家，是很难第一时间就选择这块料子的。 会卡有裂必进的特性，让人看到这些错综大裂就下意识的打退堂鼓。 第六百九十四章 好奇害死猫 冯辉看了看同伴选出来的料子，笑着说道：“罗军，你小子还是贼心不死啊。” 被唤作罗军的男人略显腼腆的笑了一下，“会卡的水头，应该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冯辉走过去看了看罗军手上的会卡，点点头，“那倒是没错。这料子还真是适合你。” 罗军也不含糊，直接问王屿，“王老板，这块料子什么价格？” 这块料子王屿还真是没有印象底价是多少，于是让向远峰找单据报价。 最终，罗军以五万块的价格买到这块会卡，还是极为满意的。 而向远峰能从这块底价四万的料子身上，薅出一万块的净利润，自然也是开心的很。 一时间各取所需，宾主尽欢。 罗军转完账之后，这才开心的说道：“这个料子不管表现怎么样，都是压珠子的上佳选择。” 王屿恍然大悟，难怪罗军一心一意认准这块料子。 现在市面上珠子的行情高涨，据说是兴起了一阵什么“翡翠界的潘多拉”。 就是很多买家会买珠子自己来搭配成五颜六色的翡翠手串，那价格堪比同种水色的手镯。 以前，都是买不起好种水色的手镯，所以退而求其次买串珠子来戴一戴过把瘾。 现在则正好反过来了。 不过，珠子的工期以及工费跟手镯倒是差不多。 在取不成手镯这样的大件时，取珠子倒是比那些挂件什么的要靠谱的多。 所以商家也很高兴现在这种风气，只不过结果就是珠子价格跟坐了火箭似的，短时间内连翻好几倍。 “那就祝罗老板回去多多赚。” 送别几人的时候，王屿学着骠国人说了一句吉祥话。 冯辉打趣道：“王老板可不兴这样，我料子的价格可是罗军的十倍呢。” 王屿转头拱了拱手，“那就祝两位老板都多多赚、逢切必涨。” 冯辉这才恢复正经的认真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王老板发财了。只不过冉成的事……” 他们倒也不是不想出一把力气。 只不过在佤城，他们的能力跟人脉实在是派不上用场。 王屿点点头，“冉成是我朋友，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去向的。” 冯辉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回去也多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提供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来。”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孙明还又单独跟王屿表示，自己一定会帮他把话带到，也会尽力说服那几个愣头青来给王屿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这事王屿是不指望了，只要以后别闲的没事来自己店里买料子就好。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他也就只是在心里腹诽一番罢了。 送别几人之后，王屿没有回店里，而是转身来到杨八斤的天外天。 杨八斤这会儿似乎正在对账，一手捏着叠单子，一手噼里啪啦一指禅的点按着计算器。 看见王屿进门，点头招呼了一下，“王老弟，你先坐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好。” 王屿这会儿心里有事，哪里坐的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杨八斤对面坐下，开口就问道：“听说过‘那拉’这个地方吗？” 杨八斤正专注的对账，头也没抬的摇摇头。 王屿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连杨八斤这样上天入地的当地人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得有多荒僻。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杨八斤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问道：“你是说那拉？” 说完看王屿点头，他立刻追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王屿只得将冉成的情况一五一十给他说了一遍。 杨八斤听完，账也顾不上算了，皱着眉头说道：“这下可就麻烦了。” “冉成的朋友倒也不算是诓他，那地方确实也是会有一些从矿区上跑下来的也木西，偷偷带着料子那边售卖。价格比市场价要低很多。” “但是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也木西的存在，在矿区某些人的眼里，那就是自己圈养的牛马，是要给自己提供更多的价值和利润的。这种偷偷跑出去私下交易的行为，对那些被触动了利益的人而言，有多可恨，能想象到吗？” 王屿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他们肯定想方设法使出一切手段去斩断这种情况的继续发生。 “所以，真正危险的不是交易本身，而是交易背后的人。” 王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杨八斤还没说完。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那拉那个地方是一个三不管地带。虽然骠国的治安你们也不可能觉得多好，但是好歹像是在曼德勒这种地方，多少还有法制可言。到了那拉那种地方，真要是有个好歹，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那个地方出名的，是……是……” 杨八斤说到这，莫名就说不下去了。 看样子很是难以启齿。 可是王屿不问又不行，只能继续催促他说下去。 “那地方前段时间，出了一桩恶性事件。所以大家对那里讳莫如深。加上本来就偏僻，知道的人又不愿去说，所以才不怎么被外界所知。” “什么恶性事件？”王屿好奇的问道。 杨八斤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说的一番话，让王屿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 杨八斤说：“骠北的电信诈骗这事你知道吧？那拉本身就处在骠国北部，距离电信诈骗那伙人的窝点可能不算远，又或者是因为地处偏僻被他们盯上，反正总而言之，听说是被骗过去搞电信诈骗的人，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被挖掉器官抛尸荒野。那地点，就在那拉。” 王屿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脚底直窜到自己天灵盖。 头皮发麻的感觉，今天算是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他喃喃的说道。 “王法？”杨八斤嗤之以鼻，“王法这东西，在骠北可不如 木仓 木杆 子和票子好使。” “我也不是吓唬你，王老弟。这人要是还想全须全尾的回来，得抓紧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眼光放远一点 这特么还不是吓唬人？ 王屿觉得自己的心直哆嗦。 早知如此，何必自己跟向远峰去给冉成灌输什么大道理。 直接送到杨八斤这里来，听上一回现实版鬼故事，冉成要是还敢去，王屿打心眼里敬佩他是条汉子。 然而现在木已成舟，还得想办法找人才是正理。 王屿现在还抱有一丝幻想。 杨八斤说的毕竟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除此之外，可能冉成只不过就是跑去跟也木西私下交易了一场；也许只是不方便接电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实在没这么乐观，还可能对方顾及到我们的国人身份，打一顿威胁一番，没准就此作罢了也说不定呢。 杨八斤摇摇头，“你觉得也木西有那个资本还车接车送？你又不是没去过矿区，你觉得你接触到的那些也木西有这个能耐？这件事一开始就不靠谱，搞不好就被当成肉票送过去的。” “可要是这样，他们总要跟家属或者什么人索要钱财赎金之类的吧？” 王屿很肯定，至少在自己跟冉静通电话的时候，她对这件事还是一无所知的。 杨八斤冷笑道：“这就是你天真了王老弟，你被抓住了会一来就那么配合，让你打电话你就打电话、让你联系人你就联系人？他们干这种事有经验着呢，不把你的反抗意识给你打没了，他们是不会让你有机会联系外界的。” 听他说到这里，王屿赶忙把刚才没说的关于车身标志的事情问了出来。 “关于这个，我倒是没什么了解……” 看杨八斤摇头，王屿心里一阵失落。 “不过嘛。”杨八斤话题一转，“倒是有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最多做个参考给你听听。”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小道消息里总归也该有那么一两分真实。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屿再一次将希翼的眼神投向杨八斤。 “这个盾牌加上十字，原本是骠国一支活跃在骠北的组织，姑且称作十字军吧。不过他们不参与战争，干的多是救助的行为。一些穷困的百姓还有一些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穷人，都在他们救助的范围之内。各地的一些势力，其实还是对他们相对比较友好的。所以在很多方面上都给他们行方便。毕竟你要割据、要统治，总也要有人才行吧，没有人你有地又有个屁用，对吧？” “这一段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后面，就是小道消息那部分了。据说后来这个组织内部出现了分裂。分裂成两个部分：一部分还是像以前一样，救死扶伤扶危济困；但另外一部分，逐渐的却反其道而行之，到处敛财，无所不用其极。后来越发展越壮大，就连他们沿用的标志都做了修改。将原本的十字，改成了X。” 就像阳光下的阴影。 光芒越盛，阴影越重重。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刘美凤无疑就是阴影这部分的人了。 虽然这么想并不妥当，但王屿这会儿还是有些庆幸刘美凤的身份。 好歹属于一个系统，应该能说的上话？ 可这会儿刘美凤毫无动静，就连杜远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么一想，杜远去找刘美凤也有好一会儿了，既然他没传回信息，还是自己打电话过去问一下。 杜远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她在做一台手术，现在我还没见到她人。所以没有跟你联系。不过我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一会儿她出来，我马上就问。” 杜远第一时间说明了情况。 王屿也将自己在杨八斤这边得到的消息跟杜远互通有无。 “知道了。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杜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杨八斤看王屿焦躁的模样，出言提醒道：“我要是你，我就跟魏琳小姐联系一下。” 王屿一愣，“你刚才不是还说这分属两个势力吗？” 杨八斤无奈地看着他，“好歹那也是在骠北的地界上，克钦的势力覆盖着呢。你怎么就能确定魏琳小姐没有办法？” “这……” 王屿有些迟疑。 他还是挺打怵魏琳的，除了实在没法的时候，他还真是想能不跟她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这好歹是一条命啊。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多一条路多一个机会吗？你等到万一杜老板那边的路子行不通，再去找魏琳小姐，这不是白白耽误了时间？”杨八斤提醒道。 杨八斤成功说服了王屿。 当王屿给魏琳打去电话，并且磕磕巴巴的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 魏琳冷笑起来，“王老板，之前倒是我小瞧你了。你们还真是什么热闹都敢凑啊。” 王屿早就料到会面临一场冷嘲热讽。 既然是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态度。 听几句不中听的话倒是也不算什么。 魏琳虽然说话略微有些刻薄，不过遇到事情倒也是真的帮忙。 果然，等到魏琳数落完王屿，丢下一句，“我尽量帮你打听，能不能有结果我可就不能保证了。话说，你让我帮忙，就跟使唤丫头似的，我让你给我协商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怎么样了？” 王屿：“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的想法是……” “打住吧你，这件事了了之后，你要是敢放我鸽子，我亲自就把你送去那拉！” 魏琳说完，恶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杨八斤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愁眉苦脸的模样，“知足吧。至少人家魏琳小姐还愿意帮这个忙。你们那个矿，要没个人给你们在后边撑着，往后的路难着呢。别计较这一点半点的，把眼光放远一点。在骠国赚钱，能稳当的拿回去花，才是第一位的。” 王屿被杨八斤劝回了店里。 按照他的说法，既然魏琳愿意出这个面，那么这件事成的概率就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剩下的就看到时候具体怎么个操作法了。 店里面杨霖显然是已经知道冉成的事，见到王屿愁眉不展的走回来，关切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向远峰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王屿只得再次将从杨八斤那边听来的信息，又说了一遍 第六百九十六章 抢来的才香 杨霖倒也是说到了王屿心里。 有办法可想总归能让人充满期待，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 该想的办法全都想遍了，剩下的唯有等待。 王屿便暂时放缓了焦虑的心思。 在一旁干坐了许久的崔进跟苏丽娜两人，见王屿这会儿已经闲下来，这才再次凑上来。 “王老板，”开口的是苏丽娜，她表情有些讪讪的，开口说道：“宝石都出手了吗？你看我们俩这……” 王屿看了一眼杨霖，只见她抿着嘴淡淡的笑了一下。 突然意识到这丫头肯定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小动作。 “行了杨霖，别卖关子了，你看把苏老板给急的。”向远峰坏笑着说道。 杨霖也不说话，伸手从背包里又取出来两袋宝石，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苏丽娜的表情一时间变的无比丰富，那是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表情。 有喜出望外、有惊诧、还有一丝……纠结？ 不过经过几次打交道，王屿倒是也摸清楚了苏丽娜的秉性。 她就是那种典型“抢来的才香”的脾气。 这样的人活的得有多纠结啊。 杨霖腼腆的看着王屿一笑，“这批宝石切割出来的数量不小，全部一手走，一方面我觉得数量太大，很难有老板能全部吃下，反而不好谈；另一方面我担心……” 她没说完，眼神扫过崔进跟苏丽娜，然后顿住了。 王屿也没再追问，只是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吗？” 杨霖摇摇头，“这些是最后的。这一批就只有这么多了。” 崔进倒是显得很激动，马上就进入状态，掏出一支小巧的紫光手电，开始观察宝石们的荧光反应。 原本就极为艳丽的宝石们，在紫光灯的照射下，变的像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妖冶绚烂。 杨霖笑着说道：“崔老板，这两袋宝石，一袋是红宝、一袋是尖晶，价格还是按照刚才咱们说过的。这两袋总克拉数比刚才的少很多。如果合适就一手打包，如果不行，咱们也就不用继续往下面谈了。” “成交、成交。”崔进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不用交定金，也不用找合伙人，今天就能把账转了。” “还有这块黑乌砂。”苏丽娜小声提醒道。 “对，再加上这块黑乌砂！”崔进补充道。 这次倒是挺痛快，看样子刚才夫妻俩已经做好决定、也达成了共识。 王屿笑看着苏丽娜是说道：“苏老板，恭喜你，这块黑乌砂绝对让你亏不了。” 苏丽娜狐疑的看着王屿，“王老板这么肯定？那为什么不考虑自己切？卖蒙头岂不是亏大了。” 王屿顺口回答道：“诚实的说我本意是想卖苏老板一个人情，以后咱们还能在宝石这个业务上多多往来。实不相瞒，苏老板今天放弃，我明天就把这个料子解成明料卖。多了不敢说，几十万的利润是绝对有的。” 苏丽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想不到我还能有这么大面子。” 崔进在旁边轻轻扯了她一下。 王屿倒是并不怎么介意，等苏丽娜解了料子，自然知道自己所言不虚。 虽然，到现在为止，王屿也还没闹明白这块黑乌砂究竟是从哪个场口出来的。 “我看王老板店里也有油切机，不如直接解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的表现了。” 等到崔进那边转完账，苏丽娜就开口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语气当中满满的全都是不屑一顾。 显然是把王屿刚才的说辞当成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心想要当面给他点难堪。 谁让他把话说的那么满，还几十万的利润不成问题。 崔进见她这么不给人面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悄声对王屿说道：“不好意思啊王老板，丽娜这是跟我置气呢。你千万别见怪。” 比这更恶劣的王屿都见过，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而且他巴不得苏丽娜在店里切料子呢，解开看看里面究竟什么样。 别人花钱涨自己的经验，傻子才不愿意。 向远峰听完苏丽娜的话，也是一乐，“得嘞。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边说边站起来，朝着料子走过去，“苏老板，您上眼，看看这料子怎么下刀？我保证干脆利落，不带有丝毫偏差的。” 说到正题上，苏丽娜也开始认真起来，“刚才我倒是也研究了一会儿这个料子下刀的位置。我的想法是直接中间下刀片，把料子一剖二，最直观。” 向远峰立刻愣了，“苏老板，您这怎么说也是将近三百万的料子，多解出一片跟少解出一片的总价那可差得远。中间下刀固然能第一眼看到最终效果，但是容易造成浪费，我个人不建议你这么下刀。” 苏丽娜这人的性格从她赌石跟解石中可见一斑，这倒是比单纯看人要直观许多。 苏丽娜想了一下，显然向远峰的观点她也认为是对的，但是又觉得一片一片切起来麻烦，显得很是不甘心。 王屿说道：“苏老板你放心，我们今天肯定给你把这个料子彻底切明白了再下班。左右不过就是小半天的功夫。” 他没好意思说的是，要是一开始苏丽娜就下手了，这时候早都切完了。 反正磨蹭也是半天、动手也是半天，只要每一刀下去安排的足够合理，哪怕只是多出一片料子，也不亏。 “那就这么办吧。”苏丽娜说道。 总感觉，自从这个料子属于她之后，她对于料子的热情就消减了三分之二。 难道这就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随着滋啦响起的，不仅是切机的声音，还有王屿的电话铃声。 电话是杜远打来的。 王屿以为是刘美凤那边有消息了，几乎是立刻来到相对安静的室外，将电话接了起来。 结果杜远说，刘美凤还没下手术台，他打电话过来是提醒王屿看刚才自己发给他的一张照片。 王屿一头雾水的打开聊天界面，这才发现原来五分钟之前杜远的确发过几张图片。 他将图片点开，上面是一个男人的侧面跟大半个正面。 虽 第六百九十七章 等着吧 “这位杨老板，不是来就医的。据说跟这边的老大交情匪浅。”杜远说道。 “不是，老杜，咱们八卦人家这些人际关系干什么？”王屿表示不理解。 “因为结合刚才你跟我说的，你觉得跟这种地方能扯上关系的有几个好人？至少他绝对不是跟咱们说的，那种做廉价手镯成品的那种小商家。”杜远说道。 王屿承认他说的没错，不过还是对杜远说道：“你要这么想老杜，他只不过在咱们店里成交了一块料子，可能关系就到此为止。他是什么样的人跟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奇怪的念头，这个人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后来又想了想，总觉得他那天出现在咱们店里，更像是一种试探。”杜远说道。 “试探一次买一块料子，听起来倒是也不错。这样试探咱们的人要是能再多点就好了。”王屿开玩笑的说道。 “我就是等的无聊，跟你说一声。好了不说了，你忙吧，我听着你身边切机工作的声音了。” 杜远说完就挂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跟王屿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缘故。 不过照杜远这么说，这个杨老板还真是有些古怪。 算了，跟自己也没什么直接关系，谁还没有点属于自己不愿意为外人道也的秘密。 这种秘密只要不会伤害到其他人，那么也没什么。 向远峰的声音从店里传出来，看样子第一片料子已经切好了。 王屿也没犹豫，抬脚走了回去。 这块不知名场口的黑乌砂倒是也没怎么吊人胃口，第一刀切下去后，在横切面上就有了爆色的迹象。 最主要的是，横切面的颜色，肉眼看上去有一种发乌的迹象。 在场的都是切过多少料子的老手，一看这种迹象自然都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底色有灰味或者是乌鸡的表现。 这是料子的种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自身会呈现出的一种视觉光感效果。 在这团乌灰色靠近皮壳的三分之一处，出现了拇指盖大小的一块绿色色斑。 向远峰凑到王屿身边，“现在看表现能确定是什么场口了吗？” 王屿翻了个白眼，“你确定了吗？” 向远峰说道：“莫湾基你是别指望了。这料子可没见黄雾层。” 王屿点点头，“那可能还真是帕敢的可能性更胜一筹了。” 苏丽娜眼见料子表现不错，心情大好之余，倒也不觉得王屿刚才说的话是信口胡诌。 “王老板，你这里可真是风水宝地。来你这里切的料子到现在还没有垮的。” “呸呸呸，这种话可不兴说。”崔进连忙破除魔咒。 引得苏丽娜跟着他呸起来。 这夫妻俩还真是很让人费解的一对。 有时候针尖对麦芒、有时候又如此的神同步。 又矛盾又和谐。 料子很快又被重新固定到切机上，开始放第二片。 往下走的情况，在王玉看来完全没有悬念。 绿色的色斑部位会越往下面越大。 因为唯有这样的表现，才能对得起手玩件那种超常的反应。 管他的呢，反正先现在料子是别人家的了。 只要买家满意，那卖家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王屿迈着步子来到店门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主动再给魏琳打个电话。 毕竟求人办事，撂下一句话就让人家为自己跑前跑后的，王屿还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思索再三，自己还是应该主动一些。 所以王屿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再次拨通了魏琳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对方接起来。 人还没开口，就先传过来长长的一声呵欠声，“又怎么了？我的王老板。” 跟王屿以为的忙前忙后，完全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 看样子，自己这通电话不但没有起到积极主动的作用，反而还扰了对方清梦。 “该不会是等不及了吧？放宽心，我托关系找人，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你现在又不能具体到是什么人干的。别得寸进尺啊。” 魏琳似乎有些起床气。 “我这不是担心魏小姐为帮我忙，欠人情吗，就想说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自觉主动一点……” 王屿话还没说完，就被魏琳打断了，“你只需要别给我闯祸加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让王老板做什么啊。你消停的吧。闲的没事再打扰我睡觉，下次见面就让你知道我厉害。” 说完，啪唧一声，就把电话给撂了。 王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时间睡的是哪门子觉？ 黄昏觉吗？ 正常人谁会在这个时间段睡觉？ 他就算是有心不想打扰魏琳的美梦，也架不住完全摸不准魏琳睡觉的这个规律啊。 还好，魏琳这边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好在还有杜远这个靠谱的后盾。 王屿跟魏琳的电话挂断没多大一会儿，杜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样？”王屿一开口就问道。 这一次十有八九他应该已经见到刘美凤了。 “大致情形跟八斤老板说的差不多。不过她说，能动用他们的车去接人，肯定不会是去那拉看料子的。” 杜远飞快的说道：“现在她已经去联系了。不过联系到当事的，还需要一点时间。我担心你着急，所以先给你说一下情况。” “对了，我刚才顺便过去看了看彭茜跟梁以开。彭茜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可能再过个三五天，梁以开就能回去了。”杜远补充道。 王屿有些郁闷的回了一声“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看似光明一片，实则进展全无。 两个方向，全都是要先联系人，也不知道冉成的情况怎么样了。 等把这家伙找回来，一定要逼着他给自己做一年的饭菜，才能寻求到一丝心理平衡。 不，还要带上杜远跟向远峰一起！ 组团吃！ 第六百九十八章 在其位谋其事 不过他现在是空有一腔担忧，实则半点法子也无。 回头看着自己店里的一摊子，想了想还是奔着杨八斤店里去了。 “你店里不是正忙着吗？怎么还往我这里钻？隔着墙我都听到你那油切机的动静了。” 杨八斤看来已经核对完手上的账，此刻正坐在茶桌前泡茶。 见王屿进门，顺手烫好一个茶杯，递到他面前。 “店里吱吱啦啦的，心烦。”王屿顺口回答道。 “敢情你这是跑我这里躲清闲来了。” 杨八斤笑起来。 不过，杨八斤店里倒也谈不上清闲。 曲鹏正带着貌灿做直播。 平时敏捷矫健的貌灿，来到镜头前，无措的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看到他们，王屿不由想到了自己帮国内直播间买下来的那块后江拳头料。 据说买家隔三差五就会问一下，料子有没有进行到运输环节。 虽然还没有直接开口催，但也差不多就那个意思。 这也能理解。 毕竟就算是买个大玩具，都还等着盼着早日能拿到手呢。 等冉成这件事完结了，就跟魏琳把这些事情都敲定一下。 第一步就是先要把章禅留给自己的运输路子拿到手。 这是一个真正能长远赚钱的营生。 只要佤城的角湾市场还在、只要骠国的几个关卡检查点还在，这个生意就永远不会没落。 生生不息。 至于抹谷的宝石矿那边，王屿现在还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不过，也知道只有事情先尝试着运作起来，等做到熟悉了解，才能知道接下来怎么调整。 只是，让他一直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在于他们手上完全没有懂开矿以及经营矿业的人选。 如果全部放给魏琳那边去运作，只怕这种缺乏制约的行径，以后会造成尾大不掉的隐患。 闷闷不乐的牛饮了几口茶，杨八斤开解道：“你现在愁的无外乎也就是两方面。一边冉成、一边矿上。冉成这边既然已经在解决的过程当中，你再愁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要是矿上，你现在又在愁什么？” 虽然杨八斤是这么问自己，但王屿却觉得他应该早就想过了，现在只是找了这么一个机会问出来罢了。 于是说道：“八斤老板何必明知故问呢。” 杨八斤嘿嘿干笑了两声，“这矿上可是肥羊一只。谁逮着机会不想咬上两口？连我也不外乎是想从王老弟这边讨点好处，分一杯羹。” 他的坦率倒是让王屿感到欣慰。 而且在这种时候，只要杨八斤不是站在魏琳那边的，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方案，对王屿来说都不见得是坏事。 “哥昆矿主你还记得吗？”杨八斤话题一转，问道。 王屿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好歹也是他来骠国以后见的第一个矿主。 “达马坎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的开采。他现在大批人手正好闲置下来。你如果想要在前期找到一股自己的力量来牵制魏琳小姐那边的话，我觉得不妨可以考虑一下他。”杨八斤提议道。 如此一来，倒是解决了王屿的顾虑。 只不过，在制衡人员方面，王屿还只是幼儿园水平。 想到以后要跟这些人精混在一起，王屿就忍不住头疼。 杨八斤站起身，隔着桌子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其位谋其事，这句话还是在你们国家学到的。王老弟，人往高处走，困难都是一时的。”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问出自己的顾虑，“哥昆矿主堂堂一矿之主，能愿意去给咱们打下手吗？” 杨八斤笑起来，“他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你不赶紧把手上能利用的资源利用起来，先把自己的摊子撑起来，还犹豫什么？他以何种方式入驻你的宝石矿，这个还要你跟杨矿主定夺。不过，只要让他认为有利润可图，现在这种时候，谁会嫌弃来钱的路子多？即便后面达马坎矿区恢复开采，他自己也会想办法两相平衡。这还用得着你来操心吗。” 王屿听完点点头，“好，这个我回去跟杨霖谈。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八斤老板。” 杨八斤满意的点点头，“剩下的就交给我，我再去跟哥昆矿主交涉。保证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自己这边只需要拿出分配方案，剩下的，至于杨八斤跟哥昆矿主那边怎么分，就是他们的事了。 想着想着，视线就不自觉的溜到了正在直播中的曲鹏跟貌灿身上。 曲鹏现在直播的风格正在无限的朝着冯阳靠拢。 现在就已经开始给貌灿立人设了。 王屿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退役的雇佣军。 还真没什么是他们不敢说的。 王屿也不太能理解，这个人设对貌灿直播有什么帮助。 难不成还能在直播过程中表演个杀人助兴？ 但是很显然，直播间的人很吃这一套，人设一起来，配合上貌灿一本正经的硬汉外型及不善言辞的木讷表现，很快就让大家接受了这个伤痛退役英雄落幕，而不得不转战当下大火的直播行业赚取生活费的传奇人物。 直播间里热情高涨，大家显然都对雇佣军这个神秘的行业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很多人在不断的刷屏给貌灿提问题。 貌灿也从最开始磕磕绊绊的释疑解惑逐渐的表述流畅起来。 这俩人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至少没有明显的穿帮痕迹。 同时在曲鹏的着重引导下，大家的好奇心也不是平白得到满足的，至少今天直播间销量大头的来源，都是那几个问东问西问的最起劲的铁杆粉丝儿。 曲鹏乐得合不拢嘴，今天是自冯阳走后他说话最少的一场直播。 更关键的是销售额不但不比平时低，甚至还多出来不少。 不然人家就说卖东西首先要学会讲故事。 奢侈品牌营造一种故事的背景跟氛围，品牌溢价溢出去好几条街。 这一招，别说还真的挺好使。 尝到甜头以后，曲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貌灿身上打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鬼点子。 第六百九十九章 出发寻人 不知道在杨八斤店里磨蹭了多久，最后还是杨霖找上门来，王屿这才知道苏丽娜的料子已经解好了。 只得起身跟杨八斤告辞，折回自己店里。 一进门就听到苏丽娜能绕梁三日的笑声。 不用问也知道料子解开以后的效果有多令她满意。 看到王屿进门，更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王老板，前面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说罢还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致歉。 “苏老板言重了。生意往来，多一点防范之心是好事。”王屿笑着说道。 “王老板，你对料子的把控程度能这般精准，实在超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以后还希望能跟王老板多多学习。” 崔进也在一旁敲边鼓。 且不说半路出家的徒弟主意大得很万万要不得；就说现在的情况，王屿也并不觉得自己具备什么收徒授艺的能耐。 于是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说道：“赌石这行没有捷径，唯有多看多历练、少买少出手。” 苏丽娜显然是过分解读了王屿的意思，开口就说道：“王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夫妻两个只要在佤城一天，就尽量空出时间来王老板店里历练学习。” 向远峰见他们你来我往喋喋不休，于是插嘴问道：“苏老板，关这块料子你是准备代售还是？” 苏丽娜显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断，立刻就说道：“我准备发回国去。这块料子所爆的翠色喜人。带回国内去加工成成品，慢慢卖。或者直接做定制，应该很有卖点。” 这的确是利润最大化的一个方案，除了压货周期可能相对长一点之外，没有其他的毛病。 不过以崔进跟苏丽娜两人经营的项目来看，区区一块料子所出的成品数量，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两位老板准备用什么途径运输回国？” 崔进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上次我们听到王老板跟向老板在讨论运输的事，看样子是有自己的路子。所以厚着脸皮问一句，能不能带我们一个？当然，运费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苏丽娜也在旁边频频点头。 王屿无奈极了。 看样子，自己这边运输的路子八字才刚有一撇，这俩人就已经囫囵个的惦记上了。 向远峰眼见王屿陷入沉思，赶紧说道：“路子是有的，只不过两位老板应该也知道，这上面还有很多环节需要打点。所以还要稍稍等一段时间，才能尝试着开始走货。” 苏丽娜点头表示理解，“我们反正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主要是能确保路上安稳，不出岔子，其他一切都好说。” 她这前倨后恭的模样，转变的太快，以至于让王屿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过来。 崔进在旁边小声的说道：“她就是这个德行，狗一阵猫一阵。那脸翻的比翻书还快。不过能让她发自肺腑佩服的人是真不多。王老板，以后我们夫妻二人真的就仰仗您多加指点了。” 这边王屿还没表态，那边向远峰便替他答应下来，“好说好说，我们也还要仰仗崔老板跟苏老板多多帮我们介绍客人。” 崔进忙不迭欢天喜地答应下来，“这个自然，我明天就带他们来！” 自己最惦记的宝石如今已经得手，崔进能以此向王屿示好，又不必再担心同行下手夺爱，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过眼下对于王屿来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店里料子的销量已经不算是首要问题。 眼下最重要的是店里的料子，即便是加上杨八斤匀过来的以及阿雷几人的那些，按照现下的销售频率来看，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为今之计，还是要给店里扩充货源。 要么就是加大吸纳货主的料子放到店里代售，要么就是增加自己持有的部分。 代售的最好优势就是稳妥，自己不用承担切垮的风险、也不用操心什么时候能回款。 反正只要是卖掉就有相应的抽成，赚的虽然不多，但不吃力。 自己货源的弊端，就是需要积压一部分资金在料子身上。 如果料子一直卖不出去，那就一直没法回款。 而且一旦料子垮了，实打实的损失就要自己来承担。 王屿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琢磨着还是要自己买料子放在店里解成明料来卖。 不行，得把这件事重视起来。 明天开始自己跟向远峰得兵分两路，才能提高效率。 想想自己只怕是佤城史上最惨的店主之一，得靠自己赌石来维持一整个店的货源供应。 龙阳正在将苏丽娜的片料装麻袋。 王屿只来得及瞄了一眼，就看见一大片的绿从自己眼前飘了过去。 正准备喊停龙阳，让自己仔细上下打量一番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赶忙掏出来一看，是魏琳打来的。 王屿立刻重视起来，这时候魏琳肯定是带着冉成的消息来的。 果然，电话刚接起来，魏琳雷厉风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十分钟之后，我就能到你店门口。路边等我，到了马上走。” “魏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屿的问题才说到一半，魏琳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让王屿连提前做个心理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毕竟现在自己还要求人办事。 于是跟向远峰和杨霖交代了一下，店里面的事情，让他们看着代为处理之后，王屿就早早站到店门口的路边，等候在那。 很快，一辆越野车卷着路边尘沙就窜了过来。 都不用看是什么车子，单看这开车的跋扈模样，王屿就能肯定这是魏琳驾到了。 正准备往前迎接两步的时候，杨霖拿着自己的背包从店里小跑着出来。 这时候车子也已经停在自己面前。 杨霖赶忙将背包塞到王屿手上，飞快的说道：“我跟向老板身上所有的现钞都给你塞进去了。带点钱，万一用得上。” 王屿略一思索，还是杨霖考虑的仔细，有备无患。 于是点点头，接过背包，然后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副驾驶 第七百章 仗义援手 除了之前见过的那个精壮男人在开车，旁边坐着魏琳之外。 后排座上，王屿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着脸生，王屿很肯定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男人周身看不出任何的特别之处，在车上也不苟言笑。 只是双臂环抱，微阖双眼，靠在椅背上，似在假寐又似在养神。 王屿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稍稍多一会儿，引的他掀动了几下眼皮。 明显是已经发觉，却又懒的敷衍，所以始终未曾彻底睁开眼睛。 魏琳好笑的从后视镜里看着王屿的行为，开口说道：“你上车来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倒有这心情打量别人。” 王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魏小姐既然这么匆忙的带上我，大概是为了我那位朋友而来的吧。” 总不至于是要带自己去吃饭。 魏琳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意王屿的回答。 之后很长时间都没再理会他。 王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把天聊死了，想找补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打破僵局。 魏琳今天对自己的态度莫名的不友善，王屿一时间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姑奶奶。 直到车子开出去好远，开车的精壮男人，从后视镜里瞥见王屿浑身不自在的在后面动来动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抬眼看了一眼魏琳，见魏琳看向车窗外，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主人，咱们为了这小子，晚饭都还没吃上一口，就跑出来这么远。他还没点感恩戴德的意识，照我看，直接把他也丢在那拉得了。一了百了。” 魏琳幽幽转回头，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王屿，嘴角上扬，“好主意啊老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屿虽然明知道他们两个是故意这么说，但是在这种局面下，听到这样的对话，还真是有些五味杂陈。 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沉声说道：“带上他就是个累赘。” 魏琳懒洋洋的说道：“本来办的就是他的事。不带苦主过去，他怎么知道咱们费了多么大的力气。到时候这人情不就欠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屿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是在骂自己呢。 然而自己还不能还嘴。 调侃自己事小，只要能找到冉成，剩下的也就随她吧。 魏琳见王屿吃瘪，暗自得意的笑了起来，话头一转，拉到正题上来，“老魏，那边怎么说？” 被叫做老魏的精壮男人很快的回答道：“亏得主人消息打探的及时，要再晚那么一时三刻的，就被送到电信诈骗那伙人手上去了。” 王屿只当他们还在说话逗自己，扭过头装听不见。 魏琳皱起眉头，迟疑的说道：“不是说，是那些叛变的十字军把人接走的吗？怎么又跟电信诈骗的扯上关系了？怕不是诓人的吧？” 老魏沉吟了一会后，回答道：“那些人说话真真假假，总得给自己扯块遮羞布。总不好直接跟咱们说把人卖黑矿上或者宰了丢荒郊野外。不过，倒是听说，他们现在跟电信那伙人有勾当。充分压榨肉票的价值。等到电信那边玩不转了，再把人弄回来，进行后面的步骤。两头吃，互不耽误。” 后排座上的男人哼了一声，说道：“按照那些人的尿性，能让人活过一年都算奇迹。” 老魏点头，“万幸吧。能找到主人出手，也算是他的造化。” 说完，视线落在后视镜里的王屿脸上。 “谢谢魏小姐仗义援手。”王屿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不客气。”魏琳大气的挥挥手，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别太急着感谢我。我是有条件的。” “魏小姐请说。”王屿赶忙说道。 直觉魏琳十有八九要在矿产的分配上做文章。 魏琳却摇了摇头，“后面事成了之后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魏琳调侃自己的时候王屿没觉得心里没底，但她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的时候，王屿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次事情，很棘手吗？”他不由问了出来。 魏琳没说话，佯装没听到王屿的问话。 老魏也继续专心的开着自己的车。 车子这会儿开到了荒路上，本就坎坷不平的黄土路，加上前两天时不时的雨水，这会儿变得更加崎岖难行。 好在老魏的驾驶技术高超，一路上倒也不觉得颠簸的特别厉害。 王屿的心神不宁被身边的男人看在眼里，居然罕见的开口对他说道：“放心吧。要是没把握，是不会带上你的。” 这安慰人的话，说的也是极为刁钻。 车子越往前走，越是林深树密，骠国本就是那种插根筷子都能发芽的气候，植被茂密，山高水长，丛林甚多。 如今他们可着劲直往林子里钻，倒是有一多半的时间都穿梭在其间。 也不知道是车子的性能好，还是老魏的驾驶技术高超，车子在这样的环境中疾驰，居然没有受到地形的过分牵制。 王屿的思绪居然发散起来。 心里想着，等找到冉成此间事了之后，一定要问问这是什么车。 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容易琢磨点有的没的。 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借着即将没落的晚霞，王屿看到了一片成群集片的房屋。 有别于在佤城常见到的那种村寨。 这些房屋群排列有序、整齐划一，倒更有一种营地的感觉。 当然只是一个比喻。 即便是骠国的地方势力，也不可能坐落在这种像深山老林的地方。 车子并没有长驱直入驶入那片居住区域，而是就近选择了一个便于隐蔽的地方。 老魏将车子停好后，紧接着便跟在魏琳身后下了车。 王屿身边的男人也一声不响的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王屿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 于是便也蹑手蹑脚的下车紧跟上众人。 魏琳回头看见王屿鬼鬼祟祟的模样，居然笑了出来，“你这是准备去做贼吗？” 说完不等王屿开口，又对着刚才坐在王屿身边的男人吩 第七百零一章 还有人 等到郑大的踪影彻底不见，魏琳看着王屿，似笑非笑的说道：“走吧王老板。带你去看看你朋友。” 王屿自然知道前路不像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不然何必还特意让郑大潜伏在外围。 可是人家涉险也是因为自己这边的缘故，就算是腿肚子打转，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所以魏琳的话音一落，王屿便真的一马当先朝前面走去。 魏琳也没说什么，跟老魏两个人紧跟在他后面。 来到那几排屋舍边，王屿看到了两辆车身有盾牌加X的越野车。 看样子莫非这次是深入老巢了？ 没再走几步，从里面迎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的骠国男人。 虽是骠国人，但未着隆基，而是一身利落的工装。 可能因为山林中蚊虫较多的缘故，长衣长裤，捂的严严实实。 见到魏琳，表现的非常客气，微微躬身，叽哩哇啦说着长串王屿听不懂的骠国话。 虽然听不懂内容，但是不妨碍王屿观察魏琳脸色。 只见魏琳表现的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也用骠国话说了几句什么。 络腮胡子男人便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然后跟在魏琳身边继续往前面走。 “这就是十字军叛军的根据地吗？” 王屿悄声问跟自己一道落在后面的老魏。 老魏跟看傻13一样看着他，“怎么可能？这种地方他们不知道有多少。这里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关押人的地方罢了。” 王屿点点头。 也是，谁会随随便便来个人就往自己的老窝里带。 穿过最外面一排房子，又穿过中间的空地。往腹地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冉成的踪迹。 王屿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魏琳。 就见魏琳也皱着眉头用骠国话问了几句什么。 来迎接他们的那个络腮胡子略微欠了欠身子，然后像是解释了几句什么。 王屿眼见魏琳露出一个冷笑，但是没再吭声，闷头跟着男人继续朝前走去。 身边的老魏表现的相对明显一些，王屿甚至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王屿心底最先掠过一丝恐慌，他深呼吸了几下，强制自己镇静下来。 好歹多少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不能这么怂。 他给自己打着气。 视线飞快的观察着周遭的情形。 自从进入这个区域之后，就只看到络腮胡子这一个喘气的。 偌大的一处区域，只有一个人，显然是不太合理。 中间空地上的墙边，还扯着晾衣绳。 上面零星晒着几件花花绿绿的衣衫。 王屿有些后悔自己毫无准备。 早知道自己应该随身携带一些防身用的东西。 如今赤手空拳，万一一会儿有点什么情况，可就太被动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身边的老魏有所小动作。 王屿朝他看过去，老魏不露痕迹的给自己递过来一把匕首。 沉甸甸的匕首落到王屿手中，无暇细看就悄悄将其收入自己腰间。 扯了扯上衣T恤的下摆，将匕首完全遮挡起来。 还好今天脑子抽风穿了条牛仔长裤，腰间扎着皮带。 要不然按照自己前几天穿短裤的尿性，这匕首还真连藏的地方都没有。 络腮胡男人一直将三人带到一间房门前。 房门是用几块木板拼接起来的，有几块木板间还留有几指宽的缝隙。 络腮胡子说了句什么之后，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三两下就将门板上的黑铁链条打开。 王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感觉中，变故一般都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突然发生的。 然而，没有。 紧接着是随着吱嘎吱嘎的摩擦声响起，门板因为作用力而向内侧自主敞开。 因为络腮胡子跟魏琳挡住了视线，稍稍落后的王屿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只得不停的观察着魏琳的反应。 还好，很快魏琳就转头看向自己，同时让出一个位置，对他说道：“是他吗？” 王屿忙凑过去伸头一看。 房间有些昏暗，还好这会儿室外的光线也已经暗淡下来，王屿只是稍稍适应了一下，就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里面只有一个人正坐在满地的枯草上。 王屿看过去的时候，那人正好也抬头看向这边。 不是冉成又是谁。 看到王屿的脸，房间里的冉成立刻激动起来。 “王屿！” 他大声的喊起来。 那夹杂的哭腔，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要不是现在还不是讨伐他的时候，王屿只想先给他两拳解解气。 不用等王屿开口，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王屿要找的对象。 魏琳很快对络腮胡子说起骠国话，络腮胡子连连点头。最后魏琳冲老魏使了个眼色。 老魏会意，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摸出来一卷钞票塞到了男人手里。 王屿眼尖，看出那是一卷美金。 “把人带上，咱们走。”魏琳冲王屿吩咐道。 王屿也不废话，像是得了圣旨一般，连忙走进去，将冉成扶起来，带着他快速朝外面走去。 冉成似乎是挨过打，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也就算了，似乎随着走路的动作，还拉扯到其他部位的伤势，因为走两步便嘶嘶几声。 王屿顾不上检查他的具体伤势，人没事就是万幸。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其他的都等到回去以后再说。 等将冉成扶到室外，魏琳最后跟络腮胡子说着应该是道别之类的骠国话。 就在王屿以为这一趟好歹算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的时候，冉成突然带着哭腔开口说道：“王屿，除了我，还有两个也被关在这里。我那个同伴，还有、还有……程志。” 这一下，不光是王屿，魏琳跟老魏的脸色一下都变得难看起来。 络腮胡子大约是不太听得懂国语，所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魏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屿。 老魏摸了摸鼻子，“能捞出一个已经很不错了。咱们管不了那么多，还是赶紧走。再磨蹭下去，人都回来了，可就没这么温情脉脉了。” 冉成虽然跟程志的关系一般，但是看样子跟他那位 第七百零二章 四个半 王屿冷着脸问冉成，“你看到他们被关押起来了吗？” 冉成一愣，立刻说道：“我们是一起被带来的。我被押下车的时候，还看到他们也在的。” 魏琳没理会他们，先是给老魏使了个眼色。 然后转头冲着络腮胡子问出一串骠国话。 络腮胡子先是一愣，紧接着神情激动比手划脚的跟魏琳说着什么。 老魏显然是听得懂骠国话，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你可真是个缺心眼。被人卖了还惦记着帮人数钱呢。” 冉成先是一愣，紧接着双目开始涣散。 他的嘴唇不停的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魏琳跟络腮胡子沟通了一会儿之后，飞快地跟王屿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先离开这里。另外两人的情况，稍后再跟你说。” 王屿也不含糊，立刻点头，“走。” 魏琳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了。既然她说得走，那就一定是不能继续停留。 三人毫不拖沓的沿着进来的路退了出去。 刚来到隐蔽处的车子附近，旁边就又开回来一辆印着同样标志的车子。 几个人连忙隐匿身形，直到车上的人毫无所觉的开回营地。 不等众人上车，旁边又陆续走回来几个步行的人。 边走边议论着什么。 “营地有人走失？可真是常年打雁，如今倒让雁啄了眼。”老魏冷笑道。 魏琳点点头，“看样子这些人都是被打发出去找人了。所以咱们才有这个机会进去。” 如今冉成已经成功救了出来，这让王屿绷紧的心情放松下来。 好奇的问道：“什么人走失这么兴师动众的去找？” 魏琳翻了个白眼，指着冉成说道：“自然是和他一样的肉票。不然你以为呢？” 一直像是没了魂魄的冉成，这会儿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激动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是同乡，然后又一同在越城做生意。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或者说是那个骠国人栽赃他？又或者是……” 他没有说完。 因为这个猜测很伤人。 但是魏琳冷笑着给他续上了，“又或者是我们故意这么说的，反正你们也听不懂骠国话，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 冉成没说话，沉默在这个时候代表着默认。 老魏倒是充满同情地说道：“想开点吧。干传销的都是先从感情最好、最熟悉的人下手。你这个比传销可厉害多了。不是你们这样的关系，也不能那么轻易就信了他的邪、上了贼船。你还在这儿惦记着他的死活，想不到人家这会儿应该已经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的回国准备下一个了吧？” 王屿连连点头，“没错。要是这人真的是他们放出去的诱饵，那你回住的地方就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冉成终于不说话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王屿叹了口气，虽然有些想打人，不过换位思考，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跟杜远或者向远峰身上…… 自己绝对同样难以接受。 或者说根本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很快，魏琳的话就把他拉回到现实世界里。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人？” 程志。 “程志怎么也跟来了？”王屿纳闷的问冉成。 冉成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那天我从你店里出来之后，他就在我宾馆门口等着了。说听说我要来那拉看料子，一定让我带他一个。我想着既然大家都认识，看料子这样的事，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把他带上了。” 还挺仗义。 魏琳跟老魏都不再说话，显然是等着王屿拿主意。 对他们来说，程志就是一个名字，是生是死都没什么相干。 而对王屿来说，程志也未见得有多么讨喜。 甚至可以说王屿并不怎么喜欢他。 可真到了自己拿主意，定一人生死的时候，心里那种道德约束感便又冒了出来。 如果顺手可为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救上一救。 可要是像现在老魏说的这样，就有些勉强。 老魏说：“我们跟这些人没有直接的关系，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找麻烦。这种事一次也就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魏琳原本有心难为王屿，看他最后会怎么选。 这会儿大约是见他迟迟拿不出个定论来，便不耐烦的问冉成，“这次你们多少人被抓住？” 冉成一愣，然后很快回答道：“我们这边就三个人。其他的不知道。” 魏琳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这里营地的房间虽然不算少。不过我刚才看过，大部分房间门口周围都有日常生活的痕迹。而且像这种被抓回来的肉票，为了便于集中管理，就算不关在同一个房间，差不多时期抓回来的也都应该关在附近才是。” 王屿明白了魏琳表达的意思。 如果他们这次一共只抓了三个人回营地，那个诱饵，后面紧接着就被放回去钓鱼了。 那么剩下两个，一个被自己救了，另外跑的那个十有八九也就是程志了。 魏琳见王屿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可是这山林茂密，想要从里面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看刚才那么多人出动，也没把人给找回来就知道了。 自己这边加上郑大也才四个半，冉成勉强算半个人用。 想到这里，王屿才发现，郑大竟然迟迟没有回来。 魏琳没有正面回答王屿的问题，看王屿这会儿已经不再纠结返回去找人的事情，便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动静上。 警惕的样子，宛如一只机敏的羚羊。 这种草木皆兵的反应，一下传染到王屿的身上。 他举目四顾，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正准备开口，就看到老魏冲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七百零三章 后手 王屿被老魏整的都快成神经病了。 主要是身边没见任何异样表现，但他就跟看到了什么似的。 就像人怕的其实未必是鬼，而是对于未知的那种恐惧。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魏琳显然是失去了耐心，“既然来了，有什么不敢出来的。难道是长得太丑，怕见人不成？” 话音落下不久，很快就从身边的树林中走出一个身着墨绿色像是某种军服的男人。 他体态滚圆，个头不高，红黑色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现身之后，用蹩脚的国语说道：“魏小姐果然是对家国念念不忘，在骠国这么久，居然还是将国语做主语。” 魏琳冷哼一声，“总比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强多了。” 男人却不以为意，略带一丝倨傲的说道：“魏小姐，你们国内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就带着这么几个人，而我可是带了十几个。你拿什么跟我抗衡？乖乖的跟我走，省的大家麻烦。兵戎相见可就不体面了。” “哟，”魏琳笑起来，“这么看得起我这个弱女子，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你可不是弱女子，魏小姐。咱们就别打哑谜了，你也没必要拖延时间。这周围我都找人勘察过了，就你这一辆车。” “不过嘛，”男人露出一个微笑，“帮你们省却点麻烦，这个人还给你们。” 男人说完，身后走出三个人。 借着已经昏暗的天光，王屿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是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押解着另一个被捆的宛如大闸蟹一样的男人。 男人嘴上还贴着胶带，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靠近后，王屿才发现，这人果然就是程志。 程志见到他们几个，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即便是不能用肢体语言表达却也辨的分明。 他开始剧烈挣扎，扭来扭去，要不是被钳制的紧，只怕能原地蹦起好几丈。 后来被两边的人给踹了一脚，倒在地上之后才算是消停。 “人让他们带走，你跟我们走。要是没什么意见，咱们也别耽误时间，现在就动身吧。我们老大恭候多时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嘴上总是噙着一抹笑，活脱脱一个现实版本的笑面虎。 魏琳倒像是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哦？就凭你跟你那几只三脚猫？”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也彻底落了山。 林深处本来就比其他地方更幽深一些，王屿在林中已经很难看清楚前面的人的脸，这时候听觉跟嗅觉反倒是格外敏感起来。 他像受惊的鹿，总感觉似是身后的树林中有奇怪的声音。 不知道是因为这种不安情绪的渲染，还是的确有不应该有的动静，总之，逐渐的连对面的男人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两人都开始左顾右盼。 当王屿最初的慌乱过去，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之后，他突然发现身旁的魏琳跟老魏两个并没有丝毫的慌张。 甚至还在有意识的转移对面男人的注意力时，王屿想到了一直没有现身的郑大。 魏琳跟对方的唇枪舌战很快就让对方生出厌烦，他挥了挥手，准备示意身边两个男人上前动手。 同时嘴里说道：“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毕竟以前也算是共过事。所以劝你还是乖乖配合，我也不用让其他的人出来玩粗的。” 王屿赶忙蹲下身上前两步，扯住程志肩头的衣服，将他朝自己这边拖过来。 男人立刻得意的笑起来，“这才对嘛。我不会难为你们，只要魏小姐不反抗，你们随时可以走。我甚至可以看着你们先离开，然后再带魏小姐回去。这就是来自我的大度跟诚意。” 魏琳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哨。 随即，就看到魏琳笑的花枝乱颤，“你以为我愿意站在这里跟你废话。要不是留着后手，一个字我都懒得跟你这种叛徒说。” 男人脸色巨变。 扭头冲身边其中一个手下说了几句骠国话。 就见那人飞快的转身钻入身后的密林中。 “还用得着费这个劲去探查吗？你我都知道所言非虚，还非要垂死挣扎这一下干什么？”魏琳不屑一顾的说道。 话音刚落，一声林中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影。 身后照旧背着那个硕大的箱子，手中的匕首在阴影中闪着寒芒。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王屿确定，那上面此刻正在滴着尚留有余温的血液。 郑大阴恻恻的说道：“现在，就凭你们两个，怎么跟我们斗？你连对付我自己都难。” 不用说，刚才的闷哼声就是来自刚才钻到树林中的第三个人传出来的。 男人的脸色这会儿已经看不出来，但他仍旧挣扎着朝后面退去。 郑大跟老魏都没动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只待魏琳发话。 魏琳朝着男人走了几步，经过郑大身边的时候，伸手取过他手中握着的匕首。 尽管光线昏暗，但是刀身折射的寒芒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对面的男人看到魏琳的动作，下意识的向后面退了两步，警惕又慌乱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眼见事态已经被自己这边全全掌控，老魏舒展了一下身体，一个纵跃跳上车子，将车身调转，然后明亮的车头灯光将前方几人尽数笼罩其间。 魏琳还在朝着男人逼近，只是她每向前一步，男人便退后两步，永远保持着拉的越来越大的距离。 最后，魏琳像是厌倦了这样的逼迫游戏。 她轻轻挥舞手腕，将手中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投射在对面男人脚前的地面上。 男人像是受惊的兔子，随着魏琳的动作，一下蹦了起来。 这动作配合上他圆润的体格，莫名带给人一种搞笑的感觉。 老魏已经发动了车子，魏琳轻笑一声，甩了甩头，对王屿说道：“你负责把那俩货弄上车。” 王屿赶忙照办，冉成这会儿差不多也已经恢复神智，手忙脚乱的帮着王屿将还在五花大绑状态下的程志塞进了车里。 等他这边搞定，魏琳看着对面的男人 第七百零四章 获益 说完，魏琳动作轻盈的跳到副驾驶座上。 郑大则是一直站在原地戒备的看着对面，等到魏琳上了车，他这才跃上后排。 后排已经超载，不过这时候显然没有人在意这个。 车子开了一小段，众人就看到停放在旁的一辆卡车。 想来那男人是觉得自己此番绝对不会失手，所以竟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停。” 魏琳伸手示意老魏停车。 老魏一脚急刹，车子稳稳停了下来。 “郑大，去看看车子里有什么。实在没有，就把轮胎毁了、气撒了，恶心恶心他。”魏琳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后排的郑大什么也没说，闷声下车，按吩咐去了。 “照我说，刚才咱们就不应该那么轻易放过他。”老魏闷声闷气的说道。 “急什么。那个营地肯定有他们的眼线。要么就是想着通吃，既卖给咱们一个人情，转头又去讨好掸邦。郑大虽然干掉了他带来的人，但要是这会儿闹大了，营地里的人也参与进来，咱们的人手终究还是不够。”魏琳沉声说道。 老魏琢磨这话琢磨了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主人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要不然怎么会特意等郑大赶回来。” 魏琳摇头道：“这人找的顺利的有些过头，不得不小心一些。不过，要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方便对我下手，只怕这事推进的也没这么顺利。左右不过就是演场戏，最多就是不确定因素多一点罢了。” 老魏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后视镜里的王屿，开口说道：“主人，什么人都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魏琳笑着安抚道：“得了老魏，比这更危险的事咱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况且这草包办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今天一看是他来，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说完，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王屿，话里有话的说道：“何况，咱们这哪里是为了谁，咱们为的是咱们的利益。这年头，还是钱最靠得住，你说是不是王老板？我带着兄弟们出生入死的帮你捞人，你那矿上的比例，可不能继续按照百分之三十来谈了。” 王屿还没来及接话，郑大就走了回来，“老魏，搭把手。” 看样子，车子里竟然还真有所收获。 就连魏琳都有些好奇起来，“还真有东西？” 郑大跟老魏一边手下不停的收拾着战利品，郑大一边说道：“像是顺道搜刮到手的一些原石毛料。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从矿上下来做交易却便宜了这个孙子。” 魏琳从车窗里伸头看过去。 只见老魏跟郑大从车子里搬出来两个鼓囊囊的麻袋。 王屿跟冉成趁这个空档，费劲的帮程志解着身上的麻绳。 奈何这绳子不但看着粗，捆扎的手法还有别于生活中常见的绳结，环环相扣，怎么解都解不开。 最后还是王屿想起之前老魏递给自己的匕首。 从腰间将匕首取出，精准无误的挑开了麻绳。 程志一朝重获自由，立刻伸手扯开嘴上的胶带。 幽怨的看着王屿，“你们刚才就不能先把我嘴给放出来？” 王屿还没来得及回话，程志就转头看着冉成抱怨道：“冉成哥，这究竟什么情况？” 刚下车，还想着要看料子呢，结果倒好，直接人就给装麻袋里去了。 最后就是不但料子没见到一个，还连随身带来的东西都搭进去了。 还好当时留了个心眼，身上虽然也带了一些现金，但大部分都还留在钱庄。 想着若有成交，最多就是麻烦点再跑一趟钱庄也就是了。 亏得有这个意识，这才不致于人回来了，钱都没了。 冉成羞臊的脸都红起来，讪讪的说道：“对不住程志兄弟，这次的事怪我急功近利。” 程志纵然满心埋怨，可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强烈要求跟着来的，怨不得别人。 嗫嚅几下之后，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另一边郑大跟老魏已经在魏琳的授意下将麻袋包打了开来。 魏琳更是饶有兴致的跳下车，三个人围在两包麻袋前看了好一会儿，但隔行如隔山，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老魏，把这些东西丢后备箱。郑大，把他车报废了，让他减减肥。” 说完，便意兴阑珊的坐回车子里。 很快老魏跟郑大那边，就完成任务重新回到车上。 程志显然是有些惧怕郑大，整个人差不多都要坐到冉成身上去了。所以后排虽然人多，却也没觉得有多拥挤。 车子很快重又行驶起来，在老魏精湛的驾车技术下，灵敏的穿梭在树丛中。 归途虽然人多，却还没有来时显的热闹，大家几乎是沉默着回答了王屿的中介店。 店面已经关门了，但里面还亮着灯光，想来是老李已经就位了。 王屿下车将冉成跟程志拉下来，看着魏琳，有心想说点什么感谢话语，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人家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显的有些轻飘飘的。 尤其老魏还一脸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谢谢魏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想了想，王屿还是说道。 魏琳轻笑一声，“王老板言重了。就刚才说的那件事，你好好为我争取，就算是报答好了。” 王屿没说话，点点头，算是回应。 就在三人关上车门准备走人之际，身后的车门却又响了。 王屿回头一看，老魏走下车来，绕到后备箱处，伸手一个人将两个麻袋包依次扯下来，丢在地上。 “主人说，这东西我们也看不懂。就当人情送你们了。”他瓮声瓮气的说道。 王屿赶忙上前准备推辞，行动之际，胳膊蹭到腰间的匕首。 这才想起，匕首还是老魏给的。 赶忙将匕首抽出来，双手递还给回去。 不想老魏冷眼看着他的举动，没伸手去接。 哼了一声，转身回到驾驶座，也没给王屿留下丝毫说话的余地，紧接着就发动车子走人了。 第七百零五章 渔翁得利 这样被强制收礼，还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冉成带着程志很自觉地去拖拽麻袋包，王屿便来到店门口叩响了店门。 老李在确定敲门人身份之后，很快就将店门打开，将王屿迎进门后，又去帮着冉成跟程志将麻袋抬回店里。 刚才一直有人在场的时候，冉成感觉倒是还好。这会儿就剩他们几个，便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王屿的眼睛。 王屿本心里倒的确是想说他两句。 可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次发生的事情，对他起到的教育意义远胜过自己的只言片语，便强压下了这个念头。 只不过，一旁的程志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着王屿哭诉起来。 “一开始我们上了车，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车子开出去个把小时以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哪里像是去看料子，倒像是把我们带到深山老林里去拐卖。我就是多问了一句，他们就开始露出獠牙。” “后来，我们被拽下车。一人还被从脑袋上套了一条麻袋，推搡着让我们自己朝前走。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被关进小黑屋。” “后来……后来听说是冉成在那边闹腾，我趁他们去收拾冉成的功夫，寻了个机会就跑了出去。结果，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在程志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王屿大致明白了事件的过程。 冉成自知理亏，所以什么话也没说，任由程志控诉。 倒是王屿看不下去，质问道：“是冉成逼你去的吗？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要跟在他屁股后面寻一个发财的路子？事情成了你也不会分给他相应的利润，事情没成，不也是你自己的选择？难不成你想当狼，却只想吃肉，不想挨打？结果一旦不尽如人意，就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以后谁还敢跟你一起做点什么？” 程志被王屿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绿一阵，讨伐的气焰一下就弱了下去。 冉成羞愧的说道：“程志说的也没错。我虽然是好意，却办了坏事。让他跟我一起涉险，对不住了。” 说完又看着王屿，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魏琳跟王屿的对话，他听的分明，这次自己是脱险了，却让王屿平白欠了一份天大的人情。 而这份人情还要王屿用实打实的好处去还。 让他拿什么报答？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头的。 既不能帮王屿减少分毫损失，也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半分。 王屿倒是还好，自从德叔给的这批宝石起货之后，王屿心里也大致了解了那个矿的大概品质。 这样的好东西，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以后只怕也是麻烦不断。 按照先前的打算，只要杨霖那边没有异议，魏琳那方面的好处可以适当的增加。 杨八斤说得对，钱财这东西，还是要有足够的保证能落袋为安，才能算是自己的钱。 所以心态倒是很平稳。 “这些料子，看起来还不错。王老板，你从哪弄回来的？” 在一旁拆包的老李，突然开口问道。 王屿也顾不得理会程志跟冉成之间的恩怨，立刻朝老李走过去。 两麻袋料子已经被老李拆开，悉数抖落在地。 大大小小足有十几块。 这会儿老李手上正抱着一块足球大小的百山桥，翻来覆去的打量着。 打量还不算，手电都用上了。 想当年，老李也算是赌石的狂热爱好者。 只不过选择的路子不对，又始终欠缺了一点运气，所以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但是在看料子方面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本事。 被他拿在手上的那块百山桥皮壳很厚，灯光打在皮壳上也只是将表面那层红砂皮壳映照的更加鲜红，而看不到其余的任何表现。 “这料子应该是内化了。”老李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转手就将百山桥放在一边，伸手又摸起一个观察起来。 王屿粗略打量了一下，料子从百山桥到南齐、再到莫莫亮、会卡，集会上哪个场口都有所涉及。 不由有些疑惑起来，“不是说，是从矿上摸下来的也木西所带出来的料子吗？怎么可能什么场口的都有一些。” 也木西都是毗矿而居，手上捡拾到的基本上也都是所在场口的料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场口都有。 老李沉吟了一会，指着手上正捏着的一块翁巴列，说道：“你看，这料子有的上面出矿的泥巴都还在，倒应该也算得上是新鲜出土。只不过，应该已经过了一道手。大约是有人先从各个矿场的也木西手上将料子买下来，然后再装作也木西去跟这些老板们做交易。” 这么做大约也就是混个一手货源的噱头，能更好的卖料子。 只不过，可惜时运不济，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反倒是便宜了王屿。 正在感慨之间，老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对了王老板，今天向老板他们走的时候，说杨霖姑娘过生日，他们去给她庆生。你如果回来店里，就让我知会你一生，让你尽早赶过去。” 被老李这么一提醒，王屿才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完蛋了，今天杨霖的生日，自己却撇下她跟另外一个女人走了，去救什么劳什子的冉成。 这下只怕是有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给向远峰打电话。 向远峰就像是知道王屿要问什么一样，上来就说道：“定位已经发给你了，赶紧的过来。还有，老杜回来了吗？我前面给他打电话也没接。要是回来了你们就一起过来。” 忙起来还真把去找刘美凤的杜远给忘干净了。 于是应付完向远峰这边，王屿赶忙又给杜远去了个电话。 这一次倒是打通了，并且很快就被杜远给接了起来。 “我们正在赶回去的路上，大约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杜远飞快的说道。 “不用来店里了，我给你发个定位，你直接赶 第七百零六章 杜远带来的惊喜 联系完，王屿便带着冉成跟程志动身赶往向远峰发来的位置。 这俩人现在还处于一种神魂颠倒的状态，把他们留在店里也不合适，王屿也没那么多功夫再将他们分别送回宾馆，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带去赴宴好了。 这饭店一看就是向远峰的手笔。 一家极具格调的西餐厅。 东西好不好吃在向远峰的概念里是不重要的，环境跟气氛才是他的首选。这一点从向远峰当年苦心营造跟陶秀的首次晚餐就可见一斑。 向远峰惊愕的看着王屿三人，快步上前将他扯到一边，“你疯了吧？怎么还带着两个尾巴？好不容易把你等来了，结果你还带着外人，这顿饭你们还怎么吃？” 他前面觉得自己一个人跟杨霖单独进餐不合时宜，好说歹说把苑元跟龙阳拽过来，原本想着等王屿来了，三个人就找机会离席。 这下倒好，人越来越多，事态越发不受自己控制。 王屿只得长话短说，大概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无奈地表示，“这俩人你让我现在怎么处理？一会儿少不得还要好好安抚一下。” “行吧行吧，赶紧的吧。”向远峰只得接受这个现实，将三人引到桌前。 来都来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跟服务生打了招呼又送来几套餐具，王屿将服务生递过来的餐单递到冉成跟程志面前，“想吃点什么看着点，不要客气。今晚我请客。一是给杨霖庆祝生日，第二就算是给你们两个压惊了。” 冉成连忙摆手，“今天这事已经是大恩不言谢，哪还能让你破费。今晚就算是我借花献佛，借着杨霖姑娘的生日表达一下心里的感激。” “那可不行，改天再吃你一顿好的。今天这顿必须要王屿破费。”一旁的向远峰笑着说道。 两人推辞之间，都是程志显的自来熟不少，神态自若的点了几份看上去迈卖相不错的餐点，然后才又将餐单递到冉成面前。 “别说了冉成哥，现在就算让你请客，你身上还能拿得出现金来吗？钱都被人给搜刮干净了，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先赶紧填饱肚子再说别的。” 从昨晚遇险到今天晚上，还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 程志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见什么都恨不得抓到自己面前来咬一口，哪里还会跟冉成一样，有那份闲情逸致谢来谢去的。 端坐在主位上的杨霖，正小口小口吃着盘子里切割好的牛排，等王屿几人坐稳后，这才开口问道：“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王屿怕说多了让她平白担心，于是便点点头，说道：“很顺利，放心吧。就是你的生日宴会迟到了，抱歉。改天再给你补一顿。” 杨霖笑道：“没关系，正事要紧。我还以为你今晚回不来了。” 向远峰作为一个思想觉悟很高的僚机，立刻就意识到杨霖说的这番话，话里有话，赶忙打圆场说道：“冉成哥跟程志这一天过得也不好受吧？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王屿赶到的及时，今天杨霖的生日宴你们可就吃不到了。” 程志撇了撇嘴，悲戚的说道：“别说杨霖姑娘的生日宴吃不上，以后只怕能吃上一顿残羹剩饭都算是烧高香。我都做好思想准备要被卖到黑矿上去做苦力了。” “啊？这么严重？” 不甚了解事情原委的杨霖好奇的接了句话。 这一下可就打开了程志的话匣子。 他将自己遇到王屿之后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给众人描述了一番。 “还好我机灵，加上他们可能觉得我没怎么吃东西，看上去又半死不活的，不像是有那个体力逃跑的人。可他们哪知道这都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让他们麻痹大意，我好寻找合适的良机逃跑。”最后程志沾沾自喜的说道。 然而让杨霖在意的却是树林中王屿所面临的危险，“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能不能先知会我们大家一声？大家共同商量对策拿主意，不是比你自己这样单枪匹马要好的多吗？” 王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 这种时候，就算他是钢铁直男也知道不能跟杨霖理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杨霖看上去却还是忧心忡忡，盘子里的牛排都不见动了。 等到程志点的饭菜上桌，他便顾不上其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埋头开吃起来。 王屿重新将餐单递给冉成，“冉成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这一天估计早该饿坏了，看程志的比样子就知道。 结果冉成摇摇头，“杜远一会就来了，我等一等他吧。” 向远峰立刻说道：“这西餐又不比别的饭菜，个人吃个人的。你点你的吃你的，他来了再让他点他想吃的。赶紧的，又没外人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硬是逼着他先将自己想吃的东西给点了。 约莫又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杜远带着刘美凤终于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生日快乐，杨霖。”一进门杜远就说道。 “今天时间太仓促了，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美凤给你准备了一个小蛋糕，算是一份心意。” 杜远说完，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抬出一个蛋糕。 “没有提前预定，选择的余地不多，买了十块三角形的现成小蛋糕拼出来一个蛋糕。不要介意啊寿星公。”刘美凤笑盈盈的说道。 王屿上眼一看，还真是十块颜色各异的三角形蛋糕拼出来的一整个。 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是有这么一个意思。 向远峰王屿两个大老爷们，也压根没想到这一点，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蛋糕这东西虽然也没什么人喜欢吃，但在生日的当天少了这个，总觉得就跟没过似的。 杨霖脸上露出刹那间的喜色，“谢谢。” 跟刘美凤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一下亲近不少。 “还有，”杜远开口卖了个关子，“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罢。从身后扯出两个背包。 看到这里，最激动的人莫过于冉成跟程志。 因为他们一眼就认出来，那两个包就是昨 第七百零七章 敲定 “你们怎么拿到的？”冉成惊喜的问道。 程志更是连饭都顾不得吃了，赶忙打开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 杜远看着王屿，解释道：“我们刚才也赶过去了，只不过去晚了一步。我们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美凤只来得及把这些失物给拿回来。” 杜远不知道王屿跟着魏琳已经赶过去了，所以等刘美凤忙完，两个人便匆忙赶了过去。 因为刘美凤刚下手术台，体力不济，所以杜远一路开车赶路，也没来得及跟王屿互通有无。 才有了眼前这一出。 这些身外之物的寻回，出乎冉成的预料，当下表示今晚这顿饭一定要自己请，表示一下心意。 最后还是杨霖说道：“今天既然是大家来给我庆祝，自然是我请大家。谁也不要跟我抢。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王屿也冲着冉成说道：“冉成哥，你也不要客气了。找到你之前我就想好了，后面你得管我们一年的伙食。不然我绝对不答应。” 向远峰立刻说道：“还有我。虽然我没直接出力，但是大后方也没少出力不是。这骠国的饭菜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我强烈申请跟你们一道打秋风。” 冉成想也不想的笑呵呵应下来，“别说一年，就是一辈子的伙食，只要你们吃不腻，我就一直给你们做。” 杜远安顿好刘美凤的位子，自己也坐下来，说道：“那就一言为定。我来佤城这段时间可都瘦了。” 一顿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吃完了，对杨霖来说，除了张玲不在是个小小的遗憾之外，其他方面倒也算得上心满意足。 等最后众人强行将杜远刘美凤带回来的蛋糕，一人一块塞进肚子后，这顿生日宴会也将近尾声。 等到众人出了饭店，向远峰便拢着大家走开，给杨霖王屿、杜远刘美凤单留出相处的时间。 刘美凤落落大方的说道：“既然事情处理完了，那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杜远点点头，准备送刘美凤上车的时候，她却又顿住，重新转回身，看着王屿说道：“以后跟我们有关的事，先跟我通气。你像今天这样贸然跟他们去做这种事，太危险了。你们都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自保都成问题。就算他们不想伤害到你，但若是事态发展到不受他们控制的地步，就算有心保护也力有不逮。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不用我说吧？” 王屿点点头，今天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后怕。 刘美凤这番话也是出于好意，所以他态度很好的接受她的说法。 见他虚心受教，刘美凤这才回到车上，跟杜远道别后，驱车离开了。 目送刘美凤离开，杜远立刻加入到向远峰那边，将独处的机会留给杨霖王屿两人。 王屿跟杨霖两个慢慢的溜达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倒不是王屿不想跟杨霖多说点什么，主要是杨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前面众人拐过一个拐角，彻底看不到之后，杨霖突然停了下来。 王屿疑惑的转头看去。 只见前面还套在她手腕上的麻花镯，这会儿已经好端端的被放回盒子里。 而杨霖正拿着盒子看着自己。 “王屿，谢谢你，今天的生日过得很快乐。不过，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今天已经戴了一天，你的心意我也收到了。这东西有更好的归宿。” 说着，就往王屿的怀里塞过来。 王屿下意识后退一步，好悬盒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吓的杨霖赶忙紧紧抓住，确认东西安全之后，嗔怪的抬起头，埋怨道：“怎么还躲呢。要不是我抓得紧，这要是掉到地上摔坏了怎么办？” 王屿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没有往回收的道理。真要是摔坏了，心疼的也是你，反正跟我没关系。”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不近人情，要不是杨霖知道他向来不太会说哄人的话，只怕当场就要发起下不来台。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喃喃道：“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东西。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因为不小心摔坏了，岂不是要惋惜一辈子。” 王屿又说道：“它的主人都不想要它，又算什么好东西。” 杨霖叹了口气，明白了王屿的想法，便将盒子重新收回自己的背包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屿这才露出笑容，“这就对了。生日快乐。今天因为担心冉成，所以走的匆忙，你的生日也没来得及好好准备，不要生气。等明年再给你过一个更难忘的生日。” 杨霖摇头，“且不说你已经很用心了。就说今天这样的情况，生日哪一年不能过，但是任命有时候就在瞬息之间。要是你为了我的生日，置他们于不顾，才是折煞我了。” 两人并肩继续朝前走去。 王屿便顺势将魏琳方面的要求说了出来，同时也说了自己的考量，最后的决定权自然是要交给杨霖的。 不过对于杨霖来说，这个矿产，差不多等于白得的。 更别说原本也只是她想用来抗衡家里的一个筹码。 所以只要不超过百分之五十，在这个范围内，任由王屿处理，只需要具体的方案出来以后，提前知会自己一声。 王屿点点头，表示明白，想了想，又将杨八斤的打算跟杨霖复述了一番。 杨霖显得有些顾虑，“这么多我们掌控不了的势力入驻，前期固然有帮助。我担心的是之后，我们会不会束手束脚？” 王屿说道：“这样让他们相互牵制，我们才能有更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单纯一方面压倒性的势力介入，我们反而容易受牵制。” 杨霖想了想，大约觉得王屿说的也没什么错，于是最后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明天就去找八斤老板谈一谈具体的合作事宜。” 王屿心中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 第七百零八章 人性的思索 两人边走边聊着闲话，虽然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但彼此情根深种的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哪怕什么话不说，空气里也都是甜蜜的味道。 这么一磨蹭，比前面的众人愣是晚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王屿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杜远跟向远峰一脸看傻13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这让王屿浑身不自在起来，“干什么呢？动物园看猴子一样。” “你回来干什么？”向远峰没好气的问道。 “良辰美景，你不跟你的杨霖佳期如梦，跑回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杜远也笑着补刀。 “可不是吗，那么贵重的礼物都送了，难道今天就这么过完了？”向远峰更是意犹未尽的说道。 看样子，一个两个的都比王屿这个当事人还要猴急。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人家杨霖不是随随便便的姑娘。好歹人家也是一矿之主，难不成还能被这区区蝇头小利给收买了不成。”王屿笑着说道。 “啧，蝇头小利。咱们这王老板现在口气越来越大了。这种成色的手镯都只是蝇头小利了。”向远峰打趣道。 王屿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一向不是向远峰的对手，所以就此偃旗息鼓，不准备跟他继续磨牙。 说道：“明天还有事要办。洗澡睡觉。” “没劲。” 向远峰眼见今晚真的没有其他热闹可凑，认命的发出一声慨叹。 “对了，冉成跟程志呢？”王屿突然想起这俩人。 “冉成回住的宾馆了，”杜远想了想补充道：“刚才来电话，说跟他一起住的那人，的确连个人物品都已经收拾利落，想来已经回国去了。” 王屿心头忍不住感慨，果然如此。 “听他声音挺难以接受的。”向远峰也说道：“他说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到咱们新长城来住。大家住在一起，很多事做起来也方便。” 王屿点点头。 这样也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省得再折腾出其他的什么幺蛾子。 “程志呢？”想了想，王屿又顺口问道。 杜远不以为然地说道：“今晚分开那会儿，看他生龙活虎那个劲头，压根就是个没事人。你操心他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这么一想，这话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径自来到厕所，一番洗漱，顿觉神清气爽。 出来房间，向远峰跟杜远已经在联手打游戏。 王屿对此一窍不通，跟两人说话也没人有功夫搭理自己，索性自己躺在床上，思索今天发生的事。 其实说白了，主要就是在思索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魏琳推断出程志自己跑了，那么自己会不会决定再返回一次营地，去救他。 还是说，直接带着冉成就走人了。 想了很久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或者说是潜意识的那个答案，让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吧。 在这辗转反侧，以及旁边两人不时爆出的粗口中，逐渐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被闹钟的声音吵醒。 不知不觉，一夜无梦到天亮。 这对王屿来说很不多见。 抬手关掉闹钟，避免吵醒另外那两个不知道几点才睡的活阎王，王屿准备爬起身。 这才发觉浑身酸痛。 看来昨天的经历，看似平淡无奇，但还是给自己造成了精神及身体上的一些印记。 王屿慢悠悠爬起来，试了试身体的反应。 倒也还好，只是上半身稍稍有些不适。 拖着身躯爬起来，洗漱完毕，折回身看着还在酣睡的向远峰跟杜远。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他们喊起来，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开门就看到了杨霖。 “这么早？”王屿惊诧的问道。 “你不也是这么早吗？”杨霖浅笑，“我以为你还要早一些出门的。没想到今天比平时还晚了一些。” 说完反手锁好房门，“走吧，还傻愣着干什么？” 她可是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听到这边房门响，赶忙跑出来的。 王屿跟她并肩走出门去，路过前台，伙计正在对大厅进行简单的洒扫清除。 见到两人出来，殷勤的帮他们拉开大门。 自从上次这几位被刘美凤那辆车带走，又全须全尾的回来后，这伙计再见到几人，简直客气的令人发指。 来到路边，王屿看了看身着特敏的杨霖，最终还是放弃了朝自己一直笑的摩的大哥，转而打了一辆出租，朝店里疾驶而去。 最近这段时间，基本天天打摩的，新长城门口这些摩的大哥都认得出他们了。 因为今天出门的比平时要晚一些，赶到店门口的时候，老李已经打开门做完了基础卫生。 就等着一会儿上客直接选料子了。 王屿从昨天缴获的那批战利品当中，筛选了几块，准备上切机解成明料。 现在保守派的客人还是很喜欢这些买明料，明料的交易占据了店里日常三分之二的份额，所以不能马虎。 老李见王屿左看看右看看，迟迟不能选定位置下刀片，走过来接手，“我来吧王老板，虽然我的解石水平不能跟向老板和杜老板比，但是也还凑合。” 那意思，王屿听出来了，就是至少比自己强。 不过这也不是逞能的时候，解石的确是自己的弱项，所以王屿便交给了老李，由他代劳。 等到老李开工之后，王屿想了想，最近出料子都是以样杨八斤那边的为主，长此以往下去，对阿雷他们几个人来说，长时间的积压也是成本的一种。 想了想，这两天一旦跟魏琳把事情敲定之后，运输的路子只怕也马上就可以尝试着开展。 那时候，这些料子，也就在这边放不了多久了。 这么一想，王屿第一次开始打起这些料子的主意。 仗着手玩件的提示，王屿从中选出十块表现不错的料子，堆在老李脚边。 “今天切这么多？”老李咋舌。 王屿点点头，再不占点便宜，这些料子一旦被运走，店里又要陷入缺衣少食的困境。 “全切。今天管顿饱的。”王屿回答道。 第七百零九章 社交达人杨八斤 老李见王屿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趁着切机上有一块料子在切的当口，开始研究起下一块料子的下刀位置。 好在这种解石方法，对下刀位置的精准度要求没那么高。 所以一块料子还没切完，老李就已经把其他料子的下刀之处标注了出来。 杨霖在办公桌前拿着鸡毛掸子轻扫着桌面上的卫生。 “苑元姐买的这个鸡毛掸子，掸灰尘还真是好用。” 洒扫庭除还是要看居家过日子的女人才行，指望他们这些大老粗爷们们是没戏。 自从向远峰把这切机搬进店来，虽然大大便利了切料子，不过也让店里面的粉尘增大了许多。 尤其像是早上密集切割的这个时间段，基本上一场料子切下来，桌子上差不多能落满一层白灰。 但是随时都有客人可能上门，也不能一直等着切完再去收拾。 所以杨霖这会儿就客串着收拾起来。 大早上就轰鸣不止的切机声，很快招来了隔壁的杨八斤。 “王老弟，今天这是火力全开，准备大干一场？”一进门，杨八斤就打趣道。 “趁着这两天店里的料子还多，赶紧卖一卖。等后面运输那边一打通，店里的料子一少，生意可能就没现在这么红火了。”王屿如实说道。 杨八斤听完点了点头，他这段时间也深有同感。 自从达马坎那个场口迟迟不能恢复开采，矿难的连锁反应，连带着整个达马坎矿区其他那些场口的料子都很难运下矿来。 总共就是八大主要的矿区，一下去掉一个。 剩下七个场口下来的料子纷纷涨价不说，还要考虑到品质、表现等一系列因素。 杨八斤店里的料子最近也逐渐呈现稀缺的局势。 饶是这样，他也没打着主意将放在王屿这边的料子带回去，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但这样的局面总要想法子破解，不然长此以往，谁也顶不住。 杨八斤说道：“最近我去角湾市场里面以及周边都转了转，了解了一下行情。基本上每个店里的情况都差不多。料子都不充足。像咱们这种自己手里有料子的商家还好一些，那些自己不囤货完全靠着货主供货的商家更惨，都快揭不开锅了。” 顿了顿，又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市场上最不缺料子的就是包朗那个小子的店面。这都什么世道。越是这种投机倒把不干正事的，反而赚的盆满钵满。” 还不是他赶上了好时候，正好不久之前低价吃下了前身的那批料子。 也算是歪打正着。 “要不，”杨八斤眼珠转了转，看着王屿说道：“我有个想法，王老弟看看行不行的通？” 王屿见他这般模样，立刻明白他要说的肯定是跟料子有关的，于是赶忙凑上来，“八斤老板请说。” 杨八斤干笑两声，“倒也没什么其他的，要不咱们再去一趟矿区？” 说起矿区，王屿下意识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那场触目惊心的矿难实景。 杨八斤见他脸色不对，立刻补充道：“咱们又不是矿场杀手，上次那就是一场意外。总不能咱们走哪，哪就出事吧？” 王屿心想，那岂不成了柯南体质，自己应该不至于点儿这么背吧。 杨八斤继续游说道：“不然，你看现在市场上这行情，从哪里弄料子来都是个问题。像你说的，另外那些料子被运走，你这店里货量一下去掉将近一半。你从什么途径能快速补充起来？单凭你一块块的从市场上淘换吗？” 杨八斤说的没错。 纵然自己可以一块块去市场上赌石，然后回来放在店里卖，可一天下来，自己又能顺利赌回来几块？ 现在店里正常交易，随随便便十几块料子都是常态。 买的永远没有卖的多，如果长时间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很快一些老客户就会流失掉。 谁也不愿意每次来，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既没有新鲜感，选择余地又越来越少，换成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 心里明白，杨八斤说的这个路子是眼下最靠谱的。 只不过现在自己这会儿，跟之前那次去达马坎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一堆的事都还没个结论，让他听之任之放着不管转头去忙活别的，还真是难以做到。 因此显的有诸多顾虑。 杨八斤见他还没答应，转了转眼珠子，继续说道：“你看啊，王老弟。你们的矿场开采在即对吧？眼下你只认识一个哥昆矿主，所以没有更多的选择。但是这次咱们再去一个矿场，你又可以多认识一个矿主。那么前面我跟你商量的那件事，你就多一个人选，对吧？像选合伙人这样的大事，你不亲眼见一见对方、跟对方共事一场，又怎么能做到全然的了解？” 自己的三寸，算是被杨八斤给准确的拿捏了。 “好。等我这两天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处理，咱们就动身。”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王屿也不再啰嗦。 “哎，这就对了嘛。”杨八斤笑的心满意足，“不过，王老弟，你就不想知道咱们这一次去哪个场口吗？” 王屿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上一次你就问过我，达马坎跟帕敢去哪里。最后选了达马坎，我想这一次十有八九咱们是要去帕敢场吧？” 杨八斤竖起大拇指，“王老弟果然聪慧过人。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忙着，我先回店里了。” 说完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王屿赶忙叫住他，“八斤老板，我还有其他的事也正想找你聊一聊。” 杨八斤顿住脚步，“那咱们还是去我店里聊吧。你这里切机声音太吵。说话费嗓子。” 王屿嘱咐了一声杨霖，让她给老李打打下手，有什么事情随时喊隔壁的自己之后，便跟在杨八斤身后走了出去。 不等进到天外天，王屿就迫不及待说起了关于跟哥昆那边合作的比例分配。 王屿心里盘算的是，把这个比例尽量控制在百分之五的范围之内。 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谈这种事，总有把握不精准之处，还是要试探一下杨八斤的口风。 却不想杨八斤 第七百一十章 遭同行惦记 杨八斤嘿嘿笑了两声，“干这一行时间久了，总要有点关系傍身。不然这个乱糟糟的世道，光靠砸钱也未必顶事。” 闲聊了半晌之后，王屿就总结出来一个结论。 在有魏琳介入的前提下，杨八斤的矿主这边百分之五的分配比例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应该是完全可谈的。 随着雨季越来越临近，矿区的事宜也要抓点紧才行。 虽然大致的设备还算齐全，但是检查、维修、新设备筹备都需要时间，不在这个时候把配置的人员都敲定、开始推进，等到雨季一过还是不能进入正式的开采流程。 这样耽搁下去，没个首尾，终究不是办法。 “那咱们就说定了。我今天就开始联系，看你这边的时间安排，咱们速度加快一点。” 杨八斤一锤定音。 王屿心事重重的返回店里。 这时候店里已经聚集了一群客人，开始上手钻研着老李切好的料子。 只不过因为还没能全部解完，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不全部看一遍，有些不甘心。 所以这会儿大部分都滞留在店里，翘首期盼着老李切机那边的动作。 这会儿，杜远跟向远峰携手赶到。看着眼前的一幕，立刻投入到一天的忙碌中。 杜远很快将剩下未解的六块料子分出三块，带到附近的加工厂去进行解石。 店里就一台切机，再怎么着急也于事无补，不如分散开来。 过了没一会儿，门口又冲进来四个人。 王屿定睛一看，居然是老赵跟老石。 剩下两个，想来就是昨天他们说的伙伴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来到了骠国。 王屿赶忙迎上去，“老赵大哥、老石大哥。” 老赵看到王屿，立刻引荐身边的两位，“这两位是我们在国内的老朋友，听说宝石的事，连夜订了机票飞过来的。咱们长话短说，先办正事。” 那模样，竟像是生怕宝石自己长脚跑了似的。 王屿跟杨霖交换了一下眼神，杨霖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将四位老板带到茶桌前坐定。 向远峰泡茶，杨霖摆货。 王屿一时间又成了闲人一个。 于是去张罗进店选料子的客人。 很快一个探头探脑神色有些奇怪的年轻人就引起了王屿的注意。 他不像正常进店买料子的人那般筛选着对庄的料子，反而探头探脑一直冲着一个方向直瞅。 王屿觉得自己大概能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 上前两步，还是常规的招呼道：“老板，喜欢哪块料子？” 青年脸上立刻出现一抹不好意思，“老板，我……我不是来买料子的。” 王屿这才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前几天来店里闹事的那个青年的朋友吧？” 来人点点头，“是孙明回去跟我们说了您的意思。但是我朋友不好意思自己前来，所以委托我帮他将料子带回去。” 这说法虽然也属于人之常情，但是王屿却不准备买账。 他很客气的对来人说道：“我大致也能明白老板的意思。只不过，作为商家而言，料子不是老板您从我手中买走。如今要交还料子，自然还是要跟当事人直接交接比较妥当。不然以您朋友的行事作风，到时候说料子有个好歹，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青年脸色讪讪的，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的朋友做事不厚道在先。 如今老板说的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没有立场反驳。 王屿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商家，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绝对。 邀青年来到一旁，对他好言说道：“要不您看看跟您朋友再联系一下，他能亲自前来你我都能省些麻烦。” 青年点点头，按他说的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偷眼看杨霖那边，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看样子成交已然没有悬念。 反倒是这会儿店里客人越聚越多，后来的听闻前面来的人说还有料子没解完，都不介意多拿出一点时间等一等，造就了一波波的客人滞留在店，迟迟不愿离开。 这一盛景，很快又吸引了更多的客人，驻足围观。 一时间，接连引得周围的同行店主都纷纷出来一探究竟。 杨八斤老神在在的站在店门口，负责给同行讲解起王屿这家店的经营理念。 反正这东西是不怕被偷师的。要是这些老板能有王屿那种解料切石的底气，谁又不知道角湾市场缺的正是这些明料。 杨八斤笃定，他们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大部分老板自然是跟杨八斤抱着相同的心态。 但也有那么极个别的，仍旧被王屿店面的阵势所引诱，心里蠢蠢欲动一发不可收起来。 这家店距离王屿的穹石，就隔着四五间门面，平时来往也不算多。 主要是王屿并非那种喜欢到处串门的性格，加上同行又不像加工厂这种刚需合作方，所以寻常日子里也找不到由头频繁接触。 倒是店里的阿弟跟老李集中在早上的时间段里，还有些交谈闲聊。 店主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骠国男人，一口流利的国语比起杨八斤不遑多让。 这会儿他凑到杨八斤面前，好奇的套着话。 杨八斤不是傻子，焉有看不出来之理。 只不过，对于眼前这位店主吴增的斤两比较了解，因为并没把他的这番打探放在心上。 他问什么，杨八斤就告诉他什么，充分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若问杨八斤此番举动是为什么，则还要从吴增本人说起。 吴增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本名坤增。 因为骠国在尊敬的人名字之前喜欢冠以吴这个姓来称呼，所以坤增索性将自己的名字直接改了。 最开始，吴增现在的这家中介店，是他叔叔所有，或者确切的说是他婶娘所有。 吴增最开始只是作为一名店里的伙计，在中介店里帮工。 这吴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虽然自身能力没多优异，却仗着歪点子多，人长得看上去也算讨喜。 为了将店面据为己有，竟罔顾人伦道德，从自己叔叔手上撬走了其二婚娇妻，也就是自己的婶娘。 一时间，角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么 第七百一十一章 忙碌的一大早 好逸恶劳且爱投机取巧。 但每每都成不了气候，最后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后来大家也就当个笑话一样看待他。 所以杨八斤可能担心任何人惦记，唯独就是不担心他吴增惦记。 吴增偏着脑袋好生打量了王屿的店面一番，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店里。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那个娇嫩的前小婶娘，正斜靠在沙发上，拿着一个小锉刀锉指甲。 当即心头有些不爽，“别臭美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店里增加点人气。” 女人抬起眼皮，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哟，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往后日子把我当成个花瓶好好供着。这会儿想反悔了？我告诉你，没门！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有的这一切都是哪来的！” 她毫不退让的模样，顿时压制住了吴增的气焰。 要不是自己这个小婶娘，确实眼前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半分关系。 只不过，手上光有料子又怎么能行。 自从亲叔叔把现金全都卷走了之后，俩人就只能靠这一店面的料子过活。 卖掉多少花多少，原本倒也衣食无忧。 可后来随着表现好的料子卖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这些全都是赌性相对比较大的那种。 敢玩这种料子的人，大多不太舍得花大价钱。 而这小婶娘又不愿意贱卖。 加上卖料子的钱，基本上全都让他二人吃喝玩乐挥霍光了，压根没有多余的钱财再去买进料子。 一来二去，如今生意惨淡的很。 已经是鲜少能留住客人开口问个价。 如今，吴增觉得自己受到王屿的启发。 盯着店里遍地的料子，心里发狠，随手摸出七八块料子，作势就要送去加工厂去切割一番。 小婶娘只是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倒也没加以劝阻。 在出门前，吴增却又怂了。 思来想去，又将大部分的料子放回了原处，手上抱着一块料子出了门。 小婶娘发出一声冷哼，然后继续打磨自己的手指甲去了。 来到王屿店面门口，正好遇到加工厂的伙计从店里面走出来。 原来是杜远送过去的料子切好了，伙计跟着杜远一起送料子来。 这才刚走出王屿店门门，就被吴增给掳走了。 杜远带着料子回来的时候，店里面，老李也刚刚将所有料子解完。 店里的客人见今天所有的明料都齐了，顿时一窝蜂涌了上来，气氛一时间达到一个小小的高潮。 王屿忙着跟大家一起张罗着秩序，力争让大家有条不紊和谐友善的看料子。 压根不知道外面杨八斤又给自己挖了个天坑。 手忙脚乱之际，冉成带着冯辉跟孙明来了。 进门看到这阵仗，立刻投身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话来不及多说，便帮着招呼起人来。 偏巧宝石那边眼瞅着谈的差不多，老石按耐不住，也赶到原石这边凑热闹。 今天这场面，压根就不是选料子，直接就是开盲盒，抢到哪个算哪个。 一开始还挑三拣四的众人，这会儿纷纷开始后悔。 早知道还不如趁刚才下手的人少之际选选自己心仪的。 如今混乱至此，还不比刚才。 可自己好歹又等了这么久，料子看起来还比较抢手。 至少每一个手上有料子的人，身边都至少围了三四个人等着放手，自己好接盘。 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原本就算是没那么对庄的料子也变得顺眼起来。 向远峰也没法悠哉游哉的给杨霖打配合，被王屿抓到前面去核对料子编码，收钱对账。 一番忙碌，等到把这一拨大部队送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了。 最后店里还剩下三四个客人，都是盯着老石抢到手的那块料子挪不开眼的。 看来是很对庄，要不然这会儿角湾都开市了，也不至于还留在这边店里。 老石哪里能容忍别人惦记自己的料子，这会儿价格都不拉扯了，直接对王屿说道：“王老板，刚刚成交一批宝石，这个料子你就算不当添头给我，好歹着也得给我个最底价。” “没问题。” 王屿边说边抬头看了一眼杨霖。 见杨霖微微冲自己颌首，知道这场买卖算是尘埃落定。 孙明也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自己朋友，只不过对方这会儿有点呆滞。 看到孙明跟自己说话，眼神这才活泛起来。将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孙明讲述了一遍。 最后说道：“孙明，你看能不能跟这位王老板商量一下？有你做证明，我就帮他把料子带回去算了。他那人那么好面子，肯定不会自己亲自来的。” 孙明显得有些为难。 站在一个中立的角度来看，王屿作为商家，经历了那么一场之后，还愿意主动将料子归还，已经很有诚意了。 就算是想让当事人出面，哪怕道个歉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作为了解当事人的角度来看，对方那个脾气，只怕是绝对不肯来当面承认自己的不是。 于是一时间，也显得有些为难。 冯辉作为一个局外人，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直接表态道：“王老板是一个仗义的人，这一点从冉成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得出来。况且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们不对在先。既然知错就要改过。他来便来，不来就让王老板着手处理了那块料子就是。扭扭捏捏的像什么大老爷们。” 最后还是孙明说道：“要不然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劝一劝。看看有没有效果吧。” 冯辉跟孙明原本同冉成住在一家宾馆，今天冉成搬到新长城去住，拜托冯辉帮自己搭把手。 孙明作为事件的知情人，得知冉成回来，又非要一起跟着。 于是三个人一起搬完东西后，就直接来到王屿店里。 这才赶上了今天这忙碌的场面。 第七百一十二章 料子不错 老赵原本还有心思再蹭一会儿茶喝喝，但是新来到的两位老伙计显然还有别的打算，事情谈妥之后便显得坐立难安起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老赵只得放弃自己这个念头，起身跟王屿告辞道：“王老弟，那我们就先行告辞。我这两位老朋友还要去周边卖宝石的商家那边去看看行情，就不继续打扰了。” 来到蹲在地上的老石跟前，老赵拿腿蹭了蹭他的后背，“走了。” 老石头也没抬，继续拿电筒观察着地上料子的细微表现，嘴里嚷嚷着，“你们去你们的。别管我。” 说完，又开始招呼向远峰，“小友，快来跟我说道说道这块料子。你看它这边皮壳也没有蟒带、色花表现，怎么这边解开之后，就冒出来这么一段色呢？” 显然，经过上次跟向远峰的论道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急剧升温。 老赵无奈一笑，冲王屿说道：“那我们三个就先走了。后面等老石头辩论完石头，让他联系我们吧。” 王屿送出门去，准备目送三人上车。 已经走到出租车旁边的老赵，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快步走回来，说道：“对了，王老板，我听杨老板说你们这边有运输的路子？” 刚才被同伴催的，差点就忘了正经事。 王屿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有是有，不过现在还没完全打通环节，还差一点。可能也用不了很久就能有确切的消息。” 老赵随即说道：“那我们暂时再等一等王老板的消息。现在这么一大笔资金投出去，几个合伙人也是希望能早点见到回头钱。他两个的意思现在更倾向于花点钱，找人从边境上把这些宝石运回去。虽然宝石个体小，但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把稳。” 王屿被老赵这番话唬的一愣一愣的。 心里直道这几个老哥好生猛，这样的路子都敢走。 但也不好直接说，不然老赵该以为自己为了拉生意，不择手段了。 而且，看这个架势，明显这几个老哥之前也这么干过，还没吃过亏。 如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毫无防范之心。 于是只是简单点点头，“我这边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老赵这才心无旁骛的上了出租，跟两位老伙计一起扬长而去。 王屿看着出租车屁股，摇了摇头。 自古财帛动人心呐。 收起感慨准备折回店里，刚一转身，迎面冲过来一个人，险些跟王屿贴上。 还好王屿动作幅度不大，及时收住了势态。 这才看到眼前人，隐约有那么一点眼熟。 吴增兴冲冲的抱着料子往自己店里走，不想王屿突然转身。 为了避让，害得他手上的料子差点脱手飞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涨的好东西。 吴增狠狠的瞪了王屿一眼。 王屿很是有些莫名吴增对自己的敌意。 看着他抱着料子继续朝前方走去。 龙阳从店里走出来，顺着王屿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说道：“这人是旁边一家中介店的店主。” 王屿点点头，说道：“我倒是看着他有些眼熟，但是又没什么很深刻的印象。这是哪家店里的店主？我看他刚才手上抱着的料子品质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货主代售的还是他们自己店里的。” 在他的概念里，完全不存在什么同行是冤家的概念。 不管是什么样的中介店，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料子的来源。至于大家能赚多少，本就是各凭本事。 龙阳看他一门心思只惦记料子，撇了撇嘴角，“快得了吧老板，这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省的到时候让他坑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 龙阳要么不好意思启齿、要么就是所知有限，只是含糊的说道：“都说这人男女关系混乱的很。” 王屿笑起来，“龙阳，你怎么还这么八卦呢？说到底，这也是别人的私生活，跟咱们谈生意有什么关系？” 自己去对方店里，又不是小报记者去打听人家隐私。 正经谈生意，有什么好好避讳的。 当下决定，自己一定要去一趟这个叫吴增的中介店里瞧瞧。 刚才看他手上抱着的料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料子内里的表现跟皮壳的表现完全不成正比。 这人居然慧眼识珠，把这块料子给解开了。 要么就是有绝对的眼力、要么就是有足够的底气。 至少，也是店里的料子品质足够好。 自己怎么可能错过。 这三点，最后一点是不是被王屿蒙对了有待商榷，但是前两点却是大错特错。 要是被他知道，吴增完全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西瓜地里摘西瓜，随手挑了一块，居然中大奖。 不知道王屿会作何感想。 正想着，老远就听到苏丽娜的声音传过来。 “王老板，我们今天没迟到吧？” 王屿顺着这嘹亮的声音看过去，苏丽娜脚下生风，跟崔进两个风风火火的走在前面。 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 看样子是真的兑现了昨天的承诺，带着相熟的同行过来选购料子了。 王屿想着昨天自己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他们夫妻两个打招呼，不由得连忙迎上去，连声保险。 “苏老板、崔老板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点急事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跟您二位道别……” 苏丽娜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王老板这是说的哪里话。这点小事都值得专程拿出来说一说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事您就先去忙，咱们自己人啥事都好说。” 这苏丽娜的态度，经过昨天，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王屿从头到脚的不适应。 崔进落后苏丽娜半步，在后面无奈的摊了摊手。 看样子，这苏丽娜跟向远峰差不多，都属顺毛驴的。 这毛捋不顺，说话都跟吃了 木仓 药似的，可要是捋顺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七百一十三章 还货 “只是，苏老板，你们今天还是晚了一步。”龙阳直言不讳的说道：“刚才店里的盛况，又错过了。” 苏丽娜一愣，“又晚了？” 王屿赶忙招呼几人进店，恭维道：“明料虽然没了，不过蒙头还有。苏老板这种赌石场上的老手，想来明料的吸引力也不够。” 几人进门，看到正蹲在地上的老石跟向远峰两个。 苏丽娜一时好奇，凑过去多看了两眼，引得老石连连翻白眼，“上次的料子被你占了。这一块可是我先看的，价格都谈好了。你可别想继续打歪主意。” 看起来竟然还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苏丽娜讪讪的说道：“瞧您说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老石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继续跟向远峰研究起料子来。 大家都是赌石老手，很快便进入状态，各自看起自己感兴趣的料子。 冉成见王屿手头上的事情忙的差不多，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这边。 孙明很是为难的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跟我这位朋友两个反复劝说，对面那头倔驴都不肯低头示弱。要不……这料子您就看着处理了吧。算是给您造成困扰的一点……补偿。” 他这番话说的很诚恳，倒不像是惺惺作态。 王屿也不是差这点钱的人，原本心里确实是执一口气，想要看看当天那个青年用什么样的心态回来。 可既然对方宁死不屈，王屿也不可能真的就把这料子据为己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这还是个烫手的山芋。 于是便说道：“既然如此，有孙老板能够证明身份。这料子你们便带走，还给货主吧。” 两个年轻人被王屿这番话说的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孙明，趁着龙阳跟另外那个年轻人交接料子的当口，将王屿拉到旁边，连声解释道：“王老板，您别往心里去。熊磊这小子就是家里条件太好，为人有些纨绔不着调。他家里在边城也是翡翠这个圈子里混的。大熊翡翠就是他哥开的。从小有家里人罩着，却没学过一天跟赌石有关的能耐。这次不知道抽什么风，来骠国非要赌石炫技。” 大熊翡翠。 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一旁的杜远冲王屿点了点头，看样子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方便现在直言。 王屿便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道：“出门在外，大家彼此行个方便也就是了。” 孙明却显得仍旧有些忧虑，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王屿点点头。 等料子交接停当，孙明便跟那个年轻人一道跟王屿道别。 冯辉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吧。你们小年轻火气旺，好好说话说不了几句。我去给你们圆一圆。” 孙明忙不迭点头，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 “王老板，那冉成哥就交给你了。”冯辉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 好不容易将三人送走，也算是了却王屿心头一桩大事。 这料子放在自己店里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又碍事又不能产生生产力。 好歹自己这店如今也算得上是寸土寸金之所。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在店里闲聊的几人瞬间好奇的凑到门口，探头一看。 刚才跟王屿险些撞在一起的吴增，这会儿正呼喝着加工厂的伙计，拖着一辆平板车，拉着不说满满一车，却也大大小小足有十几块蒙头料，正朝着加工厂的方向走去。 一个伙计拖拽起来本就有些吃力。 吴增不但不搭把手，反而在一旁吆五喝六满脸嫌弃。 看伙计走的着实艰难，王屿跟身边的龙阳说道：“过去搭把手。帮伙计把料子拉回去。” 这伙计之前对王屿交代的事情比较上心，所以王屿也不介意力所能及做点什么。 龙阳二话不说就去了。 吴增才不管几个人干，只要不用他自己上手，一切都好说。 有了龙阳的助力，一车料子很快就被运到了加工厂。 “刚刚是什么情况？学咱们明料呢？”龙阳刚一进门，杜远就忍不住八卦道。 龙阳点点头，“十有八九。我刚才听加工厂的伙计跟我说，着吴增店主今天一大早就带了一块料子过去解石。切出来效果还不错。听说是放到店里不长时间就卖掉了。这不是尝到了甜头，立马就拉了一车料子过去解。” “这是竞争对手啊。”杜远感慨道。 王屿倒是不怎么在意，说道：“生意本来也不可能有人做到一家独大的。即便是有，也只是暂时的。” 杜远伸出大拇指，“这觉悟。” 反正他切他的，照样不耽误王屿买自己对庄的。 这么一来，王屿倒是更加好奇起来。 吴增店里究竟还有些什么好东西。 这么想着，看苏丽娜崔进完全可以做到充分自助，王屿冲杜远笑道：“要不，咱们过去看看这位吴增老板店里还有没有靠谱的好料子？” 杜远：“走着。” 转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龙阳，说道：“招呼好几位老板，我们去去就回。” 龙阳点点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走出店外，王屿问道：“刚才说到大熊翡翠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 杜远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这家店你还有印象吗？” 王屿思索了一会，如实回答道：“隐约有些记忆，但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杜远也不卖关子，提醒道：“上次你在吉茂市场跟那个李屠夫发生冲突，章逊出面解了围。那天边城的商家群里面就有人说起，这个大熊翡翠是章逊的产业。”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王屿立刻也回忆起来。 点头说道：“没错，是有这么回事。但是，章逊本人对于经营原石有些抵触，所以我觉得这个说法应该是道听途说来的。” 杜远紧接着说道：“这件事当时我稍稍了解了一下。这个大熊翡翠的确不是章逊经营的，不过跟他多多少少也还算是有一些关系。” “说来听听。”王屿连忙说道。 第七百一十四章 切涨再来呀 “章逊的不良资产公司，有几个股东，这你应该知道。其中有一个占比较大的股东，就是这个大熊翡翠的东家。当时那块举世无双的巨无霸后江，让章逊进退两难的原因，就在于这个人。” 王屿记得当时章逊隐含的意思，就是公司里有人想要借助这块料子，攻破章逊不涉经营原石毛料的壁垒。 照杜远这么说，关系捋下来，那人就是这次闹事那青年的亲哥了。 思索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吴增店门口。 刚才王屿看得分明，吴增最后带着料子就是走进了这间门面。 两人刚一抬脚迈进去，里面就传来一声女人的斥骂声。 虽然是骠国话听不懂具体意思，但是那语调加上分贝，就是让人想不知道也难。 王屿下意识收住脚步，抬头一看。 里面一个看上去千娇百媚的美妇人，正在冲着一个阿弟模样的人指手划脚的下命令。 但是视线接触到王屿跟杜远的时候，表情又瞬间变的灿烂起来。 阿弟忙不迭地小跑来到两人面前，看了一眼，便回头说叽哩哇啦说了几句骠国话。 女人立刻迈着小碎步来到两人近前，打量一番之后，面带警惕的用国语问道：“隔壁的国人老板？” 王屿点点头。 还不等开口，女人便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来我店里干嘛？” 杜远只觉得这个女人的问题有些可笑，但并不准备跟她一般见识，于是指着王屿开口说道：“我老板计划的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料子。” 女人眼珠转了一圈，立刻意识到兴许是生意上门了。 现如今市面上各家各户全都缺料子，面前可不就是两位来进货的财神爷。 于是几乎立刻热情起来，“两位老板尽管看，喜欢哪块料子尽管开口。都是同行，咱们相互帮衬，价格好谈。” 对于她这番话，也就是听听罢了。 杜远丢给王屿一个眼神，让他抓紧时间不要磨蹭。 王屿原本还打算自己认认真真看看料子，来验证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看料子的长进。 但是转念一想，杜远的提醒也不无道理。 毕竟那个吴增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琢磨也不算友善。 不如干脆直接作弊来的简洁明了。 省得夜长梦多。 这一上手，才发现，这家店面的原石，能让手玩件产生反应的居然并不在少数。 女人见王屿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料子，说是在走马观花吧，还时不时能挑出来一两块；说是认真选料子吧，那架势跟正常看料子的老板又着实不太一样。 于是殷勤的走上前，看着两人说道：“两位老板，我这些料子在市场上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您二位尽管放心大胆的挑。” 杜远看王屿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于是便开始为后面的拉价做铺垫，“老板娘，你店里这些料子赌性不小啊。” 女人娇媚一笑，“老板，赌石赌石嘛。赌性不大还能叫赌石吗？” 杜远笑着回答道：“可是刚才我们却是看见你家掌柜的去解石了。要是蒙头那么好卖的话，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女人脸上短暂的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她收敛起来。 “今天成交的料子，我保证给你们底价。收回成本我就卖。” 甩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她朝着身边的阿弟有用骠国话说了几句什么。 就见阿弟一副委屈的模样，站在店门口，朝着加工厂的方向站定。 似乎是在放哨。 防备的显然应该是那个还在加工厂里奋战的吴增。 不过这涉及别人家的家事，非亲非故最好当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的好。 于是杜远催促王屿，抓紧时间达成自己的目的算完。 这两公婆之间透着古怪，王屿摸不清楚内情，便只是象征性的选了三块料子便算完事。 毕竟找到料子的途径有很多，犯不着在自家门前找麻烦。 不过这三块料子，手玩件的反应比较强烈，王屿有些舍不得就此放过。 三块料子大约总重量在一百公斤上下。 个头比较均匀，相对都不算小。 在女人翻找着底单报价之前，杜远沉声说道：“老板娘，这是咱们第一次打交道。叫价实在一点，以后好常来常往。” 女人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转过头，冲杜远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放心吧老板。我也这么盘算着呢。” 最后女人给出了折合国币一公斤两千块的报价。 说实话这个报价也不算低。 毕竟就这个单价来说，已经可以堪比一些明料。 不过，总的算下来，价格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所以王屿点点头，示意杜远可以成交。 毕竟这家店里的料子总体上来说，品质还算得上不错。王屿有心在第一次打交道时留下个好印象，方便日后还能有机会再度合作。 女人表示可以直接转账给自己。 这对王屿来说倒是方便不少，至少不需要再跑一趟钱庄。 只不过也多留了一个心眼，要求自己转账之后，女人给自己手写一份收据。 女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笑起来，“这种要求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原本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不过，我虽然国语说的不错，但是并不会写汉字。” 王屿摆摆手，“这个没关系。用骠国字写也完全可以。我店里有翻译，这就把她请过来，跟老板娘交接。” “正好，我回去喊龙阳过来拉料子。” 杜远说完，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女人柔弱无骨的走到王屿身边，“老板，这些料子买回去如果切涨了，记得再来呀。” 王屿下意识后退一步，说道：“这个自然。老板娘放心。” “别一口一个老板娘，”女人又朝王屿逼近一步，娇笑着说道：“其实这家店是我父亲母亲帮衬的。我现在算是单身状态。” “那就祝老板娘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早结良缘。” 王屿被她的步步紧逼闹的语无伦次，随口就顺着话说了出来。 “如意郎君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女人用带着钩子的眼神瞟了王屿一眼。 直把个王屿看的 第七百一十五章 致谢 要不是杜远带着人回来的及时，王屿差点就要落荒而逃了。 他生性不善跟异性相处，尤其是这种毫无顾虑的异性。 在他看来，宛如洪水猛兽。 龙阳带着另外两个阿弟看看将三块料子率先抱回了店里。 苑元根据王屿的意思，让美妇人写好收据，并且还周全的让美妇人摁上了手印。 只不过印泥这种东西，不属于必备品。 还是美妇人从随身的精致小包里翻找出一支口红，派上了大用场。 然后，经苑元检查无误，交到王屿手中，两个人才开始往回走。 期间，苑元好奇的问道：“老板，为什么要让她写收据呢？这个东西又没什么实际的作用。” 王屿回答道：“主要是担心后面她老公来扯皮，属于有备无患。” 苑元点点头。 自从杨霖最近频繁在店面里进出，苑元就有意识刻意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基本上能不说的话都不怎么跟王屿说了。 只不过王屿现在一门心思也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面，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苑元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到来到店门口，即将进店，苑元猜想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对王屿说道：“老板，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王屿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有些闹不明白苑元这是怎么了，说话突然间吞吞吐吐。 于是便说道：“你说。” 苑元这才开口说道：“前两天你问我那件事之后，我找我前婆婆打听了一下，最近他都跟什么人混迹在一起。” 王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苑元说的是哪档子事。 上次发现尾随的人就是苑元的前夫之后，王屿很确定自己此前跟他并没有任何交集。 思来想去，他在这场事件中，扮演的只怕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的角色。 所以王屿并没有急于去打草惊蛇。 背后的人才是王屿想要追查的目标。 只不过，这些还都需要时间去摸索。 而至于苑元这位前夫哥，只要确认了此人的身份，顺藤摸瓜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是从苑元那边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被她这么当回事，还特意跑去侧面了解情况。 既如此，王屿便问道：“有什么结论吗？” 苑元说道：“我前婆婆说，他拿回家一支手镯，宝贝的紧。那东西，一看价格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消费的起。而且那个东西肯定不是他的。要不然，他早就拿出来逢人便炫耀了。有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拿出来给我前面婆婆还有他女朋友显摆，说他能从中大赚一笔。周三晚上就能拿到这笔钱。” 周三…… 王屿想了想，那不就是明天晚上吗。 苑元点点头，“就是明天晚上。所以我想问问老板有什么打算，需要我配合吗？”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王屿想了想，说道：”你让我想想，回头想清楚我再告诉你。“ 苑元点点头，然后垂着头走回店里。 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前脚进门没多久，后脚外面就传来吵嚷声。 朝外看去，吴增的料子已经切好。 这会儿，显然情绪不怎么高涨，正没好气的吆喝着加工厂的伙计卖力点给自己送货。 最后还是王屿看不下去，吩咐龙阳出去又搭了把手，跟伙计两个一起把料子给送了回去。 后面加工厂的伙计随着龙阳来到店里给王屿道谢，摇着头说起来。 “这吴老板压根就不会看料子。早上那一块纯粹就是凑巧。亏他尝到甜头，想着趁胜追击。这下好了，刚才拉过去那一车料子，基本上全垮了。” 所以刚才才恨不能把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在自己身上。 “全垮了？” 向远峰这会儿已经忙完，闲下来之后八卦之心就憋不住了。 伙计点点头，“也不说全垮吧。就那么一两块还不错，大部分还是垮了。” 他们经年帮人解石，对于品质多少也懂看一些。 向远峰跃跃欲试，一副想要上门看热闹的架势。 “消停的吧，”王屿笑着说道：“咱们这波料子可就是从人家手里啃下来的。你这会儿去上门看热闹，不地道。” 向远峰：“你可真行。难怪刚才老石头大哥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呢。原来是去啃窝边草了。” 王屿这才注意到，老石居然还没走。 便问道：“老石大哥找我有事？” 老石显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一会之后，才说道：“是这样的王老板。这件事本来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你。只不过我昨天在角湾市场看到一块料子，各方面表现我觉得都不错。只不过是一块全蒙头，赌性有些大。我……” 不用等他把那话说完，王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外乎就是希望自己能帮忙长眼，做个论断。 这本来倒是也没什么，只不过他好奇的看着向远峰，问道：“老石大哥，这样的事情，你跟向老板两个就办了，何必还要专门等我？” 向远峰摆摆手，“那是一块达马坎。论起咱们当中谁对达马坎最有发言权，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 老石也跟着点头，“那位老板专门做达马坎的料子。也是咱们同胞。好像是借了角湾市场里面老板的场地，正在出手前段时间收到手的达马坎。也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可能是最近运输的费用实在太贵了吧，发回国内不划算。” 这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兴趣，“在哪？老石大哥准备什么时候过去看？” 老石脸上一喜，“那自然是越快越好。要是王老板这会儿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不如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王屿想了想，说道：“也好。那老石大哥等我一会儿。我把手边的料子跟他们交代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主要是看到一旁的冉成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所以王屿将他拉到一旁，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冉成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王屿，不能让你为了我搭人情。我想着今天找 第七百一十六章 阴魂不散 他要不说，王屿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想着魏琳反正开口在分配比例上有所增长，所以在这些人情世故上，王屿便也忽略了。 还是冉成想的周到一些。 一码归一码。 该表达的心意还是需要表达。 于是摸出电话，说道：“冉成哥说得对，那我现在先给魏小姐打个电话，约一约时间看看她什么时间方便。” 冉成点点头。 魏琳那边的电话居然没人接听。 这倒是有些少见。 平常她哪怕是在睡觉，最多也就是晚几分钟接起来。 王屿无奈的对冉成说道：“没接电话，要不等后面联系好之后，我再和你说？” 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办法，冉成自然没有异议。 王屿转身跟杜远说道：“咱俩弄回来这些料子，你看着切好，今天先不用着急卖。留着明天早上开门的时候用。” 杜远欣然领命，反正这事对他来说也是小意思。 向远峰嫌在店里无聊，非要跟着同去，于是一行三人奔着角湾市场而去。 进去市场，越往里面走，向远峰的神色越是不对劲。 直到最后停在包朗店门口，向远峰的脸色已经是相当不怎么好看起来。 这会儿，正值众多商家坐在市场摊位上收料子的时间，阿弟正带着料子四散在市场摊位上推销着带出门去的料子。 所以包朗店里既没阿弟，也没什么散客。 正悠哉游哉的伸脚搁在办公桌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傻乐呵着。 三个人的出现很快引起他的注意力，不消片刻就迎了出来。 看王屿跟向远峰在一起，好奇的问道：“原来两位老板认识？” 随即拍着王屿的肩膀，说道：“王老板，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咱们都是自己人，这之前你来店里的时候，可真是招呼不周啊。” 王屿一愣，下意识看着向远峰。 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 包朗可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转头就问向远峰，“向老板，切机好不好用？那机器少说也有八成新，没骗你吧？我上次收购那一整个店面料子的时候，折价便宜顺带收回来的。反正我这店里面也实在没地方安置……” 说着说着，终于发现向远峰的神色有些不对。 立刻收了声。 原来切机竟是这么来的。 真正让王屿比较好奇的是，向远峰是怎么跟包朗扯上关系的。 并且看上去，包朗对向远峰还显得较为热络。 这可不像是刚认识不久会有的样子，至少王屿比向远峰跟包朗打交道时间要久一些，也没见他对自己这般推心置腹。 不过老石这会儿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他他们直接按这些猫腻，不等几人寒暄几句，他就迫不及待的迈进了包朗店里。 王屿记得此番前来的任务，所以跟包朗点点头之后，跟在老石身后朝里面走去。 绕过最外面一排摆放料子的木桌，王屿这才注意到，店里面除了包朗，还有一个人。 而且这人，还是个老熟人。 绳之手。 绳之手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王屿跟向远峰，眼神中的意味 不言而喻。 怎么哪哪都有你们。 其实这也是王屿心中所想。 老石不知内情，很快介绍起来，“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专门卖达马坎这个场口料的老板。老板，我前面看中的那块全蒙头还在不在？” 绳之手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石大喜，“还请老板拿出来，给我这位小友上眼一二。” 绳之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按老石说的去做，而是笑着看向王屿，“要论整个佤城，谁手上有品质足够高的达马坎，那必然是王老板无疑。怎么如今还让相识的老板到我这里买达马坎？” 老石并不清楚王屿手上料子的情况，见绳之手这么说，立刻说道：“王老板的料子我都见过，可是这也不妨碍我在外面继续买我对庄的。” 绳之手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没见过王屿手上那些好料子。 正欲开口说什么，王屿笑着打断道：“石老板喜欢什么样的料子，是他自己的喜好。他当然有选择的权利。我没有多嘴，是因为懂规矩。” 一句话就堵住了绳之手的嘴。 之前没觉得这人这么聒噪。 老石看向绳之手的眼神，也带上了几丝不满，“这位老板，生意还做不做？” 绳之手不再多言，伸手从一旁摸出来一块黄色皮壳的料子来。 料子大小约莫在四公斤上下，沙砾质地细腻，奇异的是在粗糙的皮壳外表上，竟然隐隐呈现出一种油润的既视觉效果。 这块料子倒的确有点意思。 向远峰眼瞅着王屿跟老石进入状态，自己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绳之手闲聊起来。 “申老板，怎么千辛万苦收回来的料子就地卖了？” 绳之手摇摇头，“结果不尽如人意。现在料子路上的运费又贵，不划算往国内运。” 向远峰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料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包朗也开口说道：“前几天也是巧了。遇到几个土豪组团买料子。要不是他们那天把我店里的料子买走一批。这位申老板就算是来租临时场地，我也提供不出来。” “生老板的思路挺灵活。”向远峰一语双关的说道。 绳之手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可不敢在王老板面前班门弄斧。他可是把国人中介公司开到佤城来的第一人。” 王屿这边压根没意识到两人又将话题扯回了自己身上，正在跟老石两个谈论对面前料子的看法。 老石开口道：“我有一个设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屿看了看老石，转了个身背对着绳之手说道：“老石大哥，这料子可以盘。但是你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寻常心，好好谈。” 老石听王屿这么说，深深吸了口气，“你不说的时候，我听寻常心的。王老板，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到倒是紧张起来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求仁得仁 王屿笑着拍了拍老石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昨天你看的时候，就这个料子表现，你准备跟他叫什么价？” 老石指着手上的料子说道：“这个个头比较规整，料子个头对达马坎这个场口来说也不算小。我看着皮壳上没有太明显的纹裂。我觉得，这个料子可以搏一搏手镯。” 听他说到这里，王屿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问过老石他在国内经营的主要是翡翠这个行当中的哪一个面。 “我是经营成品的。”老石先是回答道。 但是很快又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我店面上的成品，不是我赌石赌回来的。赌石风险太大、变数也多。根本不利于正一家门店的正常经营。赌石纯粹就是我个人的一点业余爱好。如果把中心都放在这上面，生意也做不稳当。” 其实，在这个观点上，王屿跟老石的看法差不多。 但是世人都知道，赌石所带来的高昂利润。 很多商家，常常会混淆自己经营的项目跟赌石之间的界限。 老石倒是少见的一个聪明人。 “实不相瞒，王老板。昨天的时候，我在看到这个料子的时候，本心里给这个料子的定价范围是五万以内。但是昨天没敢随意下手，经过昨晚一晚的辗转反侧、自我美化之后，我的心里价格已经上升到七万上下了。”老石如实说道。 这是赌石的人很常见的一种心理状态。 越是求而不得，越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王屿笑着对老石说道：“老石大哥，你信我，你从三万五开始慢慢往上涨。价格最高也不要超过五万五。这个价格区间，绝对在货主心理预期的范围内。” 老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屿，“王老板，你确定？” 王屿说道：“反正试试又不会怎么样？就算不对，反正慢慢往上加就是了。可要是对了……” 可要是对了，老石得到的并不仅仅是剩下几万块钱这么简单。 “可是，”老石下意识偷瞄了一眼绳之手，然后才又对王屿说道：“王老板，这块料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悬呐。这种半山半水的达马坎，是个人就知道表现不会差。这老板能看不出来？” 王屿讳莫如深的笑起来，将老石手中的料子拿在手里转了一圈。 然后看老石还是一脸茫然。 只得开口解释道：“老石大哥。半山半水料分先山后水跟先水后山，对吧？这是一块先水后山的半山半水，我没说错吧？” 老石点头。 然后王屿才又继续说道：“先水后山的料子，是先经过河流冲刷、浸泡，然后在开始脱水风化的。那么风化之后，按理说，玉质相对不够的部位会随着时间被风化殆尽，而出现明显的凹凸痕迹、或者棱角。可你看这个料子……” 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平平整整一整个。 当然可以从这方面作为切入点，判断这块料子风化的时间还远远不够。 毕竟谁能信，还真会有种质如此绝佳的老玩意儿呢。 要不是王屿前段时间经手无数，也不敢信。 对于老石这样的人来说，钱虽然不能说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区区几万块钱还不足以让他下这番功夫。 但是以最小博最大，这样的成就感，却是他最喜欢见到的。 当下点点头表示自己了然。 最后又求证似的问王屿，“王老板，据你观察，这料子？” 王屿微微一笑，“求仁得仁。” 老石当下不再说话，郑重冲王屿比了一下大拇指。 然后折头去跟绳之手讲价去了。 “这怎么还神神叨叨的呢？你们说在那些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很确定一路走来，大家之间的对话，自己一个字也没落下。 可怎么突然之间这俩人好像私下里，达成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共同认知。 王屿没说话，冲绳之手拱拱手，“申老板忙着，我们四下转转。” 绳之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重新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跟老石的叫价上。 然后才问向远峰，“赌达马坎的人，最想赌的是什么？” “红雾？红……翡？”向远峰立刻回答道。 王屿晃了晃脑袋，老神在在的没再答话。 包朗一看两人无心这场交易，生怕两人离开，立刻凑到王屿跟前，献宝似地说道：“王老板，我这里今天又来了一批新料子，想不想上上眼？”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私下里盯梢包朗老板的生意。每一次来都能赶上您店里上新。” 包朗表情讪讪地说道：“王老板说的哪里的话。咱们这不都是一家人吗。这才想着有新鲜东西，先紧着咱们自己赚。” 向远峰在一旁则是好奇打听道：“包朗老板，现在矿上料子下来的少，大部分店里现在都正是缺料子的时候。怎么我听你这意思，你这边的料子隔三岔五就能来上一批？” 包朗赶忙将食指不停在嘴唇前比划。 “嘘，您小点声。这事宣扬出去，那不是平白让我遭人嫉恨吗？” 向远峰不吃他这一套，催促道：“说来听听。” 包朗竟然真的也不瞒他。 只是先将两人引到稍远的一边，落座之后，才开口道：“您是孙老板的家里人，那也就是我的小恩人。您问我我当然不能不说，只不过，您可千万别说出去。” 看到两人点头，包朗这才又继续说道：“我是走的一个朋友的路子。他手上常年会囤积大批的原石。年景好的时候，旧的料子很快就会被市场消化掉，新的料子也从不耽误事。最近行情不好，他手上囤积的料子自然出货也慢。我就找他商量了一下。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还占用资金，倒不如互惠互利，先流通起来。” 王屿表现出一副颇为意动的样子，问道：“那倒也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些料子以什么为主？” 包朗欺身上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黑乌砂为主。也有少量的麻蒙、会卡、翁巴列。” 王屿心里不由一动。 这些料子，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第七百一十八章 特价处理 这几个场口要么就是深黑色皮壳，便于动手脚的、要么就是裂多种嫩，便于造假的。 因为之前对于包朗这个人的一些了解，王屿这会儿很难相信这单纯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当然他还没有傻到直接说破。 “所以，你该不会是准备让我们看这些料子吧？这些场口的料子，可差了不止一点意思。”向远峰意味深长地说道。 包朗挠了挠头，说道：“虽然以常理来说，是这么回事。但是料子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是吧？再差的场口也开出来过品质不错的料子；一等一的老场口也难免会垮成渣滓。这怎么能凭一而论呢。” 王屿笑起来，“包朗老板手眼通天，不管什么样的情形下都能转危为安。相比起料子来，我倒是更想能跟在包朗老板身后发点小财。” 包朗纵然心里得意，却也不好当着向远峰的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恭维道：“王老板身边已经有向老板跟孙大老板，哪还能有我什么事。” 向远峰好歹也是跟王屿一个战壕里待了这么久的战友，彼此间的了解那是没的说的。 如今见王屿有意将话题带跑偏，立刻意识到他另有打算。 于是假意叹了口气，“唉，要不是我家里出了点变故，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来选料子？包朗老板，真要是有适合大家一起发笔财的买卖，不妨带我们一个。大不了后面咱们再在其他方面上找补。” 包朗显的很是有些为难。 但就连向远峰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包朗跟孙有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这包朗对自己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毫无防范之心。 就连这会儿担心的也不是两个人给自己挖坑，而是自己那位合作日久的幕后交易方不肯轻易点头。 但这番顾虑又怎么能难的住向远峰的三寸不烂之舌。 “包朗老板，先不要想那么长远。我们信任的人是你，也不是你那位什么上游交易对象。咱们可以先尝试着合作合作，小赚几笔。等到后面大家都更加了解了，再更进一步的接触也没问题。” 他这番话里的意思，对于包朗来说，跟格让扮演的角色差不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宜逼迫太紧。 所以王屿便提议道：“既然来了，要不先看看料子？” 包朗赶忙将两人引到店面中央的桌子前。 “刚摆好的。除了今天阿弟带出去的那部分，剩下的全都在这里了。两位老板过目。” 两个人走上前，入目所及，与包朗先前所说相差无几。 料子的统一性很高，虽然大多来自不同的场口，但都是清一色深色皮壳。 这样的料子底色深，对于肉眼的欺骗性天然就高于其他皮色。 在上面刷皮、贴皮、造假色花这一类的手法，是非常优异的对象。 而另外一类，翁巴列、会卡，这种裂相对多的料子，只要质地不够紧密，晶体间的间隙足够大，又是另一种成品造假手段的宠儿。 王屿看到料子，心中就升腾起这个意识。 制假造假然后跟包朗沆瀣一气售卖假料子的那个人，只怕并不仅仅只是将目标锁定在原石毛料上。 他这是要从原石到成品，造假一条龙啊。 也许现在还没有开始，或者还只是在最初的试探阶段，但是看到这些料子的存在，王屿很坚信自己的这个想法。 跟造假皮料子单纯只是坑人钱财不同，成品的造假，不但会让人破财，更有可能会损害身体健康。 一些原本看上去像是大理石一般，没人会多看两眼的砖头料级别、且存在各种瑕疵表现的尚未经过抛光的半成品，浸泡在强酸中，将表面那些瑕疵表现尽数酸蚀殆尽。 这个过程时间又有长有短。 区别是，酸洗严重的翡翠，虽然前后看起来的表现差异很大，但是被强酸严重破坏过晶体结构之后，再经过抛光这道工序，翡翠成品的表面也很难像A货翡翠一样光滑平整且具备莹亮的光感。 因为酸洗会让玉胎变软，没有原本翡翠该有的硬度。 所以这类酸洗的成品基本上会跟后面的注胶形影不离。 这一种酸洗过后的成品，用来糊弄外行人还可以，但是基本上多少具备一些行业相关知识的人，用肉眼就很容易能够看出端倪。 表面会出现难以掩饰的酸蚀纹路，像是蜘蛛网一般，遍布丛生，跟翡翠原生状态下的那种苍蝇翅的感觉，相差十万八千里。 即便是后面经过树脂或者珠宝胶的辅助，想要蒙混过关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还有一种，则是酸洗程度不算严重。 这样的情况一般适用于原生种质相对还算不错，只不过伴随着存在一些不算特别严重的瑕疵或者起不到增值作用的次生色。 这样的东西，稍稍经过酸洗，就能够达到很不错的效果，同时又不会留下明显的酸蚀痕迹。 即便是行业内的人，单单只是凭肉眼都极难辨别。 只有过正规机构的检测设备，才能分辨的出来。 所以在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具备一定翡翠相关知识的当下，很快就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运作了起来。 这种但凡是经过人工酸洗、注胶处理过的翡翠，俗称B货。 这里对应的是，天然翡翠“A货”的别称。 在B货的鉴定证书上，会在翡翠两个字后面加一个括号，里面表明“处理”二字。 更发生过有商家利用消费者不了解证书的情况下，谎称这上面的“处理”两个字，是价格方面的特价处理。 将B货当成天然A货翡翠出售。 不过现在很多鉴定机构已经将“处理”两个字直接更改为“B货”，这样倒是更加直观。 在B货的基础上，还有一种B+C的工艺。 C的意思代表的是“染色”。 B+C意思便是酸洗（注胶）+染色。 这种东西对人身体的危害可以想见。 翡翠讲究人养玉、玉养人，大多佩戴翡翠的人都是贴身佩戴。 不管是手镯还是挂件。 而经过强酸浸泡腐蚀过的东西，天天贴着人的皮肤，加上天热时或者 第七百一十九章 知道太多 向远峰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他比起王屿要更能稳得住心气。 不着痕迹的扯了扯王屿的胳膊，朗声说道：“包朗老板果然是实力雄厚。这种时候都能有这么大批量的新货到店。实在是让我们两个佩服不已。” 包朗有些暗自得意，嘴上却还是说道：“向老板说的哪里话。您家里的料子被查扣掉那么大一批，如今还能撑起一家中介店的铺货量，还是我佩服您才是。” 向远峰眼睛微微眯起，“哦？包朗老板也知道这件事？” 包朗微微一顿，然后飞快的回答道：“孙老板的信中约略提过一句。” 随着向远峰不以为意的点头，包朗眼中细微的慌乱飞快的消逝。 “包朗老板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取笑我了。以后还要仰仗包朗老板带我们兄弟两个喝一口汤了。” 向远峰笑着说道。 态度较之方才，倒是热切了不少。 从包朗处告辞出来，王屿向远峰跟抱得石归的老石，三人走在回店的路上。 老石显的很高兴，有前面王屿的话，他咬死价格，最后以四万八的价格跟绳之手交易成功。 这会儿一边走、一边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着。 向远峰自从出来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王屿看在眼里，加上向远峰跟包朗那些对话，他也有一肚子话想问向远峰。 但是，碍于老石还在，王屿便没有开腔。 老石随二人回到店里，他早上买下来的那块明料，已经被龙阳给打包好。 虽然明知道老赵几个还在等着自己，不过老石这会儿哪有心思管他们。 看着店里切机器这会儿闲着，便跟杜远商议把料子给解了，他付切工费。 就算是正常加工厂里，解石切一刀的费用也就才二十块钱。何况他们这边不过只是捎带手的切割。 这钱自然不能要。 但是老石把话说到这里，杜远自然不能不当回事。 不过看过料子之后，杜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老石大哥，你这料子不能在我们这里切。” 老石一愣，“为什么？难不成你们这边解石还有什么讲究吗？” 杜远连忙解释道：“老石大哥，这块达马坎虽然个头不小，但就皮壳来看，里面的品质应该还不错。这料子外面没有明显到可以直接下刀的纹裂，达马坎的雾层又有些特殊。所以料子虽然不算特别小，但还是建议去加工厂，让师傅用牙机一点一点将皮剥掉。” 虽然不能立刻看到料子里面的情况，但是老石却更加高兴了。 这块料子，王屿跟杜远先后都肯定了自己的看法，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高兴。 当即便表示自己现在就去旁边的加工厂。 说完抱着料子就跑了。 王屿的眼睛对上了略微显得有些心虚的向远峰。 “说说吧，什么情况？”王屿率先开口道。 “其实也没什么。” 向远峰说道：“我来之前，孙叔交给我一封信，让我来到佤城之后找一个叫做古滇的中介公司，把那封信交给店主。” 当时他并没怎么当回事，所以也没有特意找上门去，只想着什么时候走过路过顺路的时候一道拿过去，还省一趟腿。 反正孙有国当时也没说什么十万火急鸡毛信。 结果后来，又从王屿那边听说包朗那边跟做假料子的人有关系，向远峰心里就忍不住好奇又八卦起来。 按理说，孙有国怎么也不可能跟这种人搅合到一起才对。 因此更不敢随随便便让人知道，自己这边跟那个包朗竟然还有这么一层他解释不了的渊源。 可越是反复这么想，就越是时不时想起孙有国嘱托的信。 所以，最后向远峰决定：想一万次不如直接碰一次。 所以揣着信去找到了包朗。 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然后也才有了包朗对他那种好感的来源。 说完，向远峰摊了摊手，“就这样。” 王屿狐疑地看着他，“那封信你就没看？” 说到这，向远峰更不爽了，“怎么没看！我当然看了。只可惜，上面写的骠国字，我一个也不认识！我也想过，去找苑元或者杨霖看……但是一想到她们都是你的人。她们知道跟你知道了，有什么不一样？我又还没闹清楚这里面的具体关系，所以……” 他这种想法， 王屿明白。 向远峰这个人虽然嘴上时常吊儿郎当，但其实心里特别注重家庭以及亲友。 事情毕竟涉及到孙有国。 在他自己都闹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正想着呢，向远峰突然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王屿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一个巨大的脑袋。 “王屿，我怀疑包朗跟我家查扣那批料子要么有干系、要么是知情人。” “为什么？”王屿问道。 向远峰想也不想得回答道：“我家料子被查扣那件事，边城知道的人多，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咱们现在是在骠国啊。他张口就能说出来。而且我可以肯定，孙叔绝对没有在信上说这件事。” “我出发之前，孙叔跟我说，我家出事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还嘱咐我在跟包朗等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注意点，不要说漏了嘴。你说他又怎么可能自己跑去给包朗得信上巴巴说这个？” 王屿点点头，孙有国真有心告诉包朗的话，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去特意嘱咐向远峰。 “而且，孙叔说，之前我家虽然只是阿春几个人留守在佤城收料子，自家人过来的频率不算高，但是孙叔在骠国的关系网络中，很多都是默认孙家跟向家是唇齿相依的一种关系。他觉得一旦传出去我家的情况，这边的很多事会出现变数，不好操作。所以，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不可能自己把这件事随随便便说出去。”向远峰补充道。 照这么说的话，这包朗还真是藏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啊。 第七百二十章 互相伤害 不过现在看起来，包朗对于孙有国倒也还算得上友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说。 不过，连包朗这样利欲熏心的人都没在第一时间想着坑向远峰一把，想来还是有些渊源的。 “那你怎么打算的？”王屿问向远峰。 向远峰想也没想的回答道：“顺藤摸瓜，就算是花点钱也值得。” 王屿没说话，自己在心里把目前掌握的跟包朗这条线有关的信息捋了捋。 最初让王屿注意到包朗的，是带着刷皮料子在市场上活动的阿弟出现在他店面里。 然后找到包朗存放这些买到手假料子仓库的位置。 如今向远峰的猜测不无道理。 那这么一来，包朗身上的问题就耐人寻味了。 一个跟刷皮料子的造假手艺人混在一起的角湾商家，有什么途径能知道这这些事。 向远峰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伸手拍了拍王屿的肩膀，一双浓眉龙飞凤舞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好消息，至少有方向了。我就不信盯着包朗，会一无所获。” 王屿倒是没有他这么乐观，开口提醒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他接触的人里面就有针对你家的幕后黑手，那跟你接触起来，他必然是百般小心谨慎避免露出马脚，怎么会由着你去追查。” 向远峰意味深长地说道：“总有人觉得自己可以摆布人心、左右逢源。” 王屿点点头，“行吧，那你看着办。要是这个包朗真如你说的，倒省却我们很多麻烦。” 两人嘀嘀咕咕还没说完，杜远沉不住气了，伸手指着还摊在地上的几块料子说道：“整完了吗？整完了过来看看料子。” 王屿这才将视线放回到料子身上。 眼前这几块被杜远解的横七竖八的料子，都是刚才从吴增店面选回来的。 让王屿感到好奇的地方在于，杜远怎么会把它们解成这个鬼样子。 按道理来说，正常要交易的明料，只需要解出切面就可以。 实在觉得有表现的那种，也可以好好斟酌一下小刀片的位置。 可从来没见过哪个料子会像现在这样，只差被切成切片面包了。 所以王屿好奇的问道：“这料子咱们是准备卖片料？” 杜远摇头，“一开始我就是按照常规的解石步骤来解的。只不过一刀下去之后，打灯观察横切面，觉得下面的种水表现还能更上一个档次。所以又往下追加了一片。上下了两边都是相同的情况。所以……最后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局面。” 三块料子分别是莫湾基、帕敢、还有一块莫莫亮。 两块老场口的料子分别爆了颜色，莫莫亮作为一个出种水料的新场口， 表现自然不必多说。 这才引得一边崔进跟苏丽娜带来的两个老板不死心的紧盯着这边。 “王老板，”最后还是苏丽娜开口了，“我这两位朋友，看上了您刚解出来的这几块明料。只不过杜老板说，您的意思是明天开卖？” 王屿这才一愣，想起自己前面的确是跟杜远说，今天解开放着明天开店门的时候吸引人气。 不过，也不是说今天就一定不能卖。 于是笑着说道：“苏老板说笑了。您这边看上的料子，随时都可以谈，不同等。” 这话说的苏丽娜心花怒放，好歹也是在熟人面前给足了连谜案。 于是笑的合不拢嘴，赶忙招呼着自己朋友对料子上下其手起来。 跟懂行的老板们打交道最大的好处就是省时省力。 大家明确知道自己看重料子的何种表现，更主要是把精力放在拉扯价格上面。 三块料子分别被他们三家包圆了。 没有一块能等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就在双方价格谈的差不多之际，从门口处冲进来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 正是吴增。 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指着王屿的鼻子就骂道：“你这个二道贩子，便宜都占到我家里去了。” 众人皆是一愣，就连王屿也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吴增大踏步走进店里来，看着地上的料子，目眦欲裂的说道：“要是没看错，这些料子是我们店面的吧！怎么就跑到王老板这里来了。” 王屿没有搭理他，且看他后面的表演。 反倒是苏丽娜看不下去了，“这位老板，说什么话呢？难不成还是王老板跑到你家店面把料子偷出来的不成？光天化日你当大家伙儿的眼睛都瞎了？” 吴增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小白脸最会忽悠女人了。这位老板，劝你也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只花了区区六千多万骠币，怎么能买到这种品质的料子。” 料子运回来的时候，苏丽娜跟其余几人都是在场的。 如今听他这么说，苏丽娜立刻震惊的冲王屿说道：“王老板，你疯了吧。两块全蒙头的黑乌砂料加上一块一七年才开始开采的新场口料，你居然能给到一公斤两千国币？有钱也不是你这么造的呀。我估计我要是出价，最多也就是从几百块开始给起。加价到一千，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她带来的其中一个老板笑着说道：“所以，咱们也就只能买买明料。吃不了全蒙头的这碗饭。不得不说，王老板这赌石的眼力的确让人佩服。兵行险着，但最后结果还是好的。” 吴增看着苏丽娜宛如一个戏精，自己挥出去的拳头压根没作用到王屿身上，就被这个女人给尽数挡了回来。 当下更加生气起来，“这哪里是他的本事好，我家的原石本来就是个顶个的好。” 苏丽娜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们以后有时间会去你店里看的。既然料子是王老板买的，生意谈成，涨垮全凭个人本事。哪有你这样看别人切涨了就回来分一杯羹的道理？那我问你，要是王老板切垮了，你退他钱吗？” 吴增正要说点什么，可苏丽娜压根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要这么算，那我现在就带着我们同行去你店里选料子。在场这么多人可都听到了，我要是买回来切垮了，你若不退我钱，你也别想安稳做生意了。大家就来互相伤害吧。” 第七百二十一章 能量场 吴增翻了个白眼，“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切垮了退你钱？” 苏丽娜惊讶道：“那你现在不就是在干这样的事吗？既然你能觉得别人切涨了给你钱，怎么就做不到别人切垮了退别人钱呢？” 吴增冷笑一声，“看你是个女人，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别在这里添乱一边呆着去。” 苏丽娜也不甘示弱，“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吴增这边正准备逞凶斗狠，那边老石兴冲冲的抱着自己那块达马坎回来了。 人未至，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王老板，你赶紧来看，真让你说中了！求仁得仁！” 料子一解开，他就迫不急待的抱着小跑了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王屿之前从没见过的男人。 老石跑进店里，将怀里抱着得料子往茶桌上一放，压根顾不上研究现在店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料子像是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原本粗粒的外壳已经全都被打磨殆尽。 红澄澄的表面上，遍布深浅不一弯弯曲曲宛如蚯蚓状的打磨痕迹。 这下原本还在跟苏丽娜斗嘴的吴增也顾不得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满眼艳羡的盯着桌子上的料子。 老石郑重的站好，冲着王屿做了个揖”，“王老板，这一次真要多谢你的指点。这块料子大涨了！” 王屿见老石这么一本正经，连忙站起身一个箭步来到他身边，搀住他胳膊，不让他继续。 嘴里说道：“老石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料子本来也是你自己看好的。我就是顺道过去说了两句好话，算不上什么。” 一旁的向远峰，伸手将茶桌上的料子拿起来，打灯观察了一会之后，开口说道：“这么红浓郁红色雾层，倒是也的确不多见。只不过色泽还是稍显深邃了一些。要是再明亮几分，价值还能在网上翻一番。现在就是要看这层红雾有多厚了，要是厚度能到五以上，就很完美了。” 老石说道：“向老板说的是，只不过，对我来说，这辈子能解成这么一块红翡料子，已经是幸甚至哉。而且我也不打算研究雾层究竟有多厚，就让它留一个悬念吧。” 话音刚落，跟着他进门来的男人立刻说道：“石老板，真的不考虑考虑割爱吗？” 老石看也不看他，挥挥手说道：“你怎么还跟着我到这里来了。说不卖就不卖。这不是钱的事。” 那人仍旧不肯放弃，对老石说道：“石老板，对我这边来说，钱也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一位老板找这种成色的东西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合适的。您手上这块我觉得，倒是很符合她的要求。” 一旁的杜远忍不住说道：“这位老板，这可就是您考虑欠妥当了。石老板的料子，既然明确说了不卖，再去市场上找一块就是了，您又何必夺人所好。” 男人听杜远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只不过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男人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字正腔圆中带着一点帝都人特有的儿化音。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本人周身的气场，不像生意人沾染的那种圆滑世故或者是市侩狡诈。 而是自带一种矜贵之气。 用气宇轩昂、卓尔不凡形容倒也不算夸张。 这在一众不讲衣着打扮、不论气度修养的玉商中，真是很难不鹤立鸡群，引人注目。 王屿甚至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人字拖…… 老石虽然对男人强买的行为不喜，但对他很是客气。 甚至还特意走到男人身边，跟王屿几人介绍起来，“这位是我刚才在加工厂认识的韩老板。算咱们半个同行。” 来闹事的吴增眼看着面前几人寒暄客套个没完没了，让自己的存在感一降再降，面子上立刻觉得有些挂不住。 可是，老石带回来的料子以及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不又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 这人要真是一个对料子算无遗策的神人，没准还可以适当的借借力。 对吴增来说，如何走捷径不绕弯路，一直都是强项。 一时间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这会儿，谁又会在意他在哪。 等到众人落座之后，男人无奈的对老石说道：“石老板，你也别怪我像个狗皮膏药。主要是那位老板需要的料子一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这不，这一次更是直接把我打发到骠国。说一天收不到，就在骠国待到收到为止。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番话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忍不住说道：“翡翠原石做成成品也不过就是一件首饰。倒是很少见到有买主能这么执着。” 韩老板摆摆手，“对别人来说是一件首饰、对我这位老板来说，还有其他的作用。所以，跟别人的需求不一样，” 杜远开口问道：“翡翠除了当当首饰或者是做做生意，还能干什么？送礼？” 韩老板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是做这种寻常的用途。” 向远峰若有所思的接话道：“我倒是知道很多讲究玄学的人，会用宝石当中的水晶来净化能量磁场。可是这翡翠也不是水晶，总不能也是这类用途吧。” 韩老板有些惊诧地看着向远峰，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虽然也不是这位老板说的情况，不过好歹已经沾一点边了。” 说完顿了顿，又看了一眼老石。 可能是想着能用语言打动老石，让他改变心意，又或者是实在已经没办法，心里郁堵，想发泄一下。 总归，他继续开口说道：“我这位老板，因为一点私人用途吧……这次也是受到高人点拨，要寻找的是一块种水色上佳的红翡、一块色艳如药水的紫翡。紫色虽然颜色能达标的也不多，但好歹不算没有希望。可是这个红翡，就真是让人望洋兴叹。现在红翡本来就稀少，想要种水色都不错的更是少上加少。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第七百二十二章 烧红 这个用途，对于几人来说，的确是头一次听说。 之前最多也就是听到一些什么吉利话，然后就是一些没有什么根据的说法。 诸如，男戴观音女戴佛之类的。 可是这翡翠还能有这样的功效？ 十有八九又是什么封建迷信活动。 但是这种事，信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别人不当回事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所以，只要不妨碍别人，不出门宣扬。 关起门来，相互尊重也就是了。 在大家朝着这方面感慨的时候，王屿看着眼前的韩老板，开口问道：“不知道韩老板这边对于这两块料子的整体预算是多少？” 韩老板微微一笑，似乎对于王屿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意外。 他说道：“之前也有很多老板问过我相同的问题。我的回答从来都是不设上限的预算。想把这笔钱赚到手的人很多，但是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想来也是，好的红翡现在虽然在市面上近乎绝迹。 但若能降低一些要求，达马坎这个场口开采出来的很多料子，能称得上红雾的也有不少。 只不过大多数要么水头缺缺，要么色中带黄调，更偏向于橙红或者橙黄色。 “我们这边对于品质以及颜色的标准不能降。其实严格说起来，石老板的这块料子，颜色虽然确实没的说，但在种水上却还有些略逊一筹。不过也已经勉强达到够用的标准，已经实属难得了。” 韩老板边说边摇了摇头。 这话听在老石耳朵里，还是有那么几分不中听的。 前脚非要磨磨唧唧跟在人屁股后面求交易的人也是你，后脚挑三拣四说这里不行那里不对的还是你。 换成谁心里都会有那么些不爽。 于是老石开口道：“别光说红翡了，你刚才不是说还要找一块紫色翡翠吗？紫色的莫非已经找到了？” 韩老板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回答道：“倒是约好了，今天晚些时候就准备过去看看实物。先前那个伙计倒是给我看过照片，只不过照片总是存在一些色差。我就算是看过照片也不能确定，那块料子的实际情况究竟有没有达到紫药水的程度。” “紫药水？” 一旁的苏丽娜忍不住惊呼起来。 韩老板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是啊，纵然是紫色翡翠并不难寻。可是能达到紫药水标准的也不是那么唾手可得。” 苏丽娜疯狂点头，“可不是吗。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也就有一年遇到过一枚紫药水颜色的紫色翡翠蛋面。倒确实一分价钱一分货，那颜色当真是夺目极了。只可惜后来再也没遇到过了。我一度很后悔，当时没选择自珍。” 崔进也在一旁点头，“我记得那枚戒指成品，最后是六位数成交的。” “是有些麻烦。希望今天看过之后，能满足需求吧。” 韩老板的眼神暗淡无光，似乎早已经在这种反反复复的希望跟失望中麻木了。 “最可恨的是现在的那些造假手法，可真是琳琅满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那种烧红的红翡，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倒好，那些烧红的技术进步之快，有些甚至连证书都能出具了。” “不会吧？”向远峰第一个发声了，“天然红翡的色泽感，跟人工烧出来的应该还是能很容易区分出来的吧？天然红翡颜色鲜而不优、红却不污；人工烧红的颜色沉闷又带黑乌。在我的印象中，还是很好区分出来的。” 所谓烧红，就是模仿红翡形成过程经历的高温炙烤。 人工让原本颜色还没达到红翡的一些橙色或者黄色翡翠，被加工成红色。 因为经历了高温过程，石质中的水分蒸发，所有烧红出来的翡翠颜色偏向暗红色，且干巴巴的，水头通常都不好。 更没有高端翡翠能拥有的那种玉质莹润胶透感。 可以说除了颜色之外，没什么其他可圈可点之处。 更不具备玉器该有的灵动。 杜远好奇的问道：“你买明料还会去出证书？可是我记得没有抛光过的东西是出不了证书的。” 韩老板回答道：“这个很好解决，整个料子反正已经没了皮，周身先送去抛一遍光就是了。” 还真是不嫌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种可遇而不可求的颜色都敢收集。像给料子抛个光这样的事，那还不是分分钟顺手为之。 别的不敢说，这件令韩老板困扰多时的任务，王屿自忖自己至少有能力给他解决一半。 可不要忘了当温老人几个放在王屿这边的那些达马坎老料。 只不过，王屿还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至少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反正这位韩老板已经头秃了好一阵子，再多折磨他几天想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向远峰跟杜远自从刚才了解韩老板的需求之后，就一直观察王屿的反应。 只要王屿表现出要做这单生意的迹象，他们随时做好了配合的准备。 只见王屿笑着说道：“紫药水一般颜色的紫色翡翠，还真不算常见。韩老板说的我都想跟过去看看了。” 苏丽娜立刻跟着说道：“还有我，我也想看看。” 她心里想的哪是看看而已。 她想的是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下手。 听到他们这么说，韩老板倒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 “既然几位老板这么说，那韩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老板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屿：“韩老板不用客气，请说。” 韩老板说道：“这个人约我看货，但是又不肯到我住的宾馆见面。说我住的那家宾馆档次太高，前台歧视他们这种人，进进出出不但要搜身，还要各种盘问。所以要求约在外面。可是我也提供不出其他的了。所以就跟他约在了一家餐厅。可是这人在异国他乡，身边每个底实人陪着，心里还真有些虚。” “几位老板既然也都有上眼一看的想法，不如我就把他约在王老板这家中介店里碰面。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所以王屿想也没想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不见不散 韩老板飞快的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一口留流利的英文，显然跟电话那头的人沟通没什么障碍。 好一会儿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冲众人微微点头。 “我已经把这边店址告诉了对方。他说让我尽管在这边等着。他晚些时候会带料子来找我。” 眼看苏丽娜是不见到料子不走人，同来的两位老板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继续跟王屿讨论起刚才被打断的料子价格。 虽然有刚才吴增的恶意泄露成交底价，不过每一个成熟的老板，都懂得给对方留出利润空间的道理。 别人的成交价，在有些时候，连参考的价值都没有。 毕竟自己能在同一块料子上看到多高的价值，是很主观的一件事。 利润高自然最好，但伴随的高风险也不是随便个人都能扛得住的。 因此大家受到的影响不大。 王屿心里惦记着事，加上也算是领苏丽娜一份人情，也没把价格咬太死。 三块料子一共加了十万块，便成交了。 两位老板包括苏丽娜都非常满意。 料子到手，两位老板便起身告辞。 他们对于所谓的“紫药水”没什么感觉，所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崔进也兴趣缺缺，所以跟苏丽娜讨了个假，自己跟着两位老板出去逛市场去了。 送走这些人，店里一下没了刚才拥挤的模样，王屿的心这才舒坦下来。 人多的时候，总感觉心里有股子劲吊在那，不上不下，让人一刻都不敢放松。 苏丽娜跟几个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跟得闲的杨霖跟苑元三个女人一台戏，找出手机上的照片，研究着跟宝石能够起到相得益彰的款式。 老石跟韩老板两个人倒是颇为投缘，两又个人在那天南海北聊着天，然后对着王屿店里摆着的料子一起钻营。 倒是很有相见恨晚之感。 聊着聊着，不知道两人说到了什么，老石突然一下想起在包朗店里发生的经过。 扭头问旁边泡茶的向远峰道：“向老板，今天那位申老板说，达马坎的料子找他去买，是舍近求远，又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咱们王老板手里的达马坎，只怕现在整个角湾市场，无人能出其右。” 韩老板审视着店里达马坎场口特性的料子，对向远峰的话是不带丝毫掩饰的怀疑。 向远峰偷偷瞟了一眼正在筛选准备上切机的料子，而没工夫注意这边的王屿。 然后朝着保险柜的方向努了努嘴。 老石瞬间了然，然后对着韩老板说道：“韩兄弟，我觉得你想要的东西，可能要在王老板这里画上一个句号了。” 其实王屿倒并不是刻意想要给韩老板制造困难。 只不过他想的是，先看看跟韩老板交易的那些料子的品质，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然后再决定给他看哪些料子。 他对自己手上的料子自然是有信心的，但是对于韩老板所说的预算，却做不到全然相信。 很多人在看到料子之前，都会说只要品质到位，钱不是问题。 可一旦到了成交环节，仍旧必然逃不过各种压价。 这会儿全然没想到，向远峰已经把自己那点老底全部都给交代了。 原本还以为今天能轻松点，有那三块料子打底，今天只要抽空再选几块料子切一切，明早那一波疯狂就足够应付了。 却不想，今天就给瓜分干净了。 现在不抓点紧，选出料子准备好，明天早上又要兵荒马乱好一阵。 随着前期表现不错的料子逐一被切，如今店里剩下的这些，也确实已经属于矮个子里面拔将军。 越来越难选。 看来真的要抓紧随杨八斤到矿区走一趟了。 除了要切开的料子之外，还要选出几块给店里三个阿弟带去市场上交易。 最近市面上料子要么价格高、要么品质一般。自己手里这些过过筛的料子，相对还是比较有竞争力的。 想着想着，就总觉得身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办，让王屿心底升起一股紧迫感。 投入的想着心事，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幽怨的声音。 “王老板，你怎么还藏着私房呢？” 王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转头。 看到老石跟韩老板站在自己身后，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直到王屿认命的打开保险柜，两人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他。 转而对着料子上下其手。 王屿刚刚松了一口气，电话铃声就毫无预警的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魏琳打来的。 “打电话什么事？”魏琳的声音听起来神采飞扬。 王屿这才想起自己先前给她打电话没人接听的事。 一五一十转述了冉成的想法，然后对魏琳说道：“魏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请您吃顿饭以示感谢。” 魏琳笑起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心情好，今晚正准备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出去乐呵乐呵。既然约了，那咱们今晚就并一起。” 随后说了一个地址，告诉王屿晚上在那边见。 王屿对魏琳所说的地方不是太了解，因为多问了一句，魏琳便又改了口，“算了，你们还是那在你店里等我吧。出发前我们先过去你店里接你。不见不散。”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王屿四下张望，想告诉冉成这个好消息，结果在店里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 编辑完信息发给冉成，老石跟韩老板那边就手上的料子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规划。 “王老板，这料子您愿意解成明料卖吗？”韩老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 毕竟，就这些料子而言，拿到市面上，只要是不差钱的老板都会照单全收。 自己却只能跟他讨价还价。 王屿的确有些为难。 因为一旦毛料到手，解出来的效果却不是那位老板想要的，以自己的财力来说，还不足以支撑这笔不菲的货款。 要单纯只是让他保证料子解开之后的种水甚至色，他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如今韩老板这要求却是有些 第七百二十四章 坐地起价 不过也没什么好太过于纠结的。 大不了韩老板这边成不了，解开的料子就当成个标本用来展示，对自己来说反正也不存在什么损失。 所以王屿很快答应下来。 韩老板大概是没想到王屿会这么好说话，喜出望外的将手上一块料子递了过去。 看样子，这一块是他跟老石经过反复研究之后，选中的天之骄子。 王屿虽然不可能把所有的私藏料子都展示出来，但是因为知道韩老板的的需求，所以还是重点将可能出现红雾的几块料子给拿了出来。 可尽管都是出红雾层的料子，但是对比之下也有优劣。 相比较韩老板手上这块红色皮壳的达马坎，王屿其实更看好另外那块黄色皮壳的。 这几块料子的皮壳相对都比较厚实，通过灯光观察皮下的雾层表现，虽然有难度，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 不过也不能说韩老板选出来的这块就一定不好。两块料子其实也各有优缺点。 红皮达马坎的个头相对较小，据皮壳观察下来，，整体的完整度较高，皮壳颜色对于达马坎来说，算是较为鲜艳。 灯光照下去，大概率可能是受到皮壳颜色的干扰，反射回来红色的光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使得韩老板对它情有独钟。 另外那块黄色皮壳的达马坎，灯光照下去，却完全没有丝毫表现。 仅有皮壳反射回来的一点表现。 内里完全看不出来。 黄色皮壳之间的纹路里，夹杂着红色纹路。 虽然跟皮壳惯有的那种铁锈纹路可以说是一般无二，但王屿还是觉得还是更接近细微处皮壳风化之后留下的。 王屿将手中的电筒，贴着这部分打灯照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灯光之下的光圈，隐隐带了些橙色的味道。 老石跟韩老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屿的每一个动作。 要是寻常赌石，对王屿来说，只要料子能涨，顺利卖掉并且赚到利润便好。 但是今天不一样，除了涨，他还得确保料子解出来的效果要足够理想。 没说话，王屿将自己手上的料子，跟韩老板选出来的料子，两个并排放在一起。 老石立刻又重新研究了一番，但是似乎仍旧一无所获。 他将目光投向韩老板。 韩老板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没看出来，但是看那架势，他仍旧是打算按照自己先前的选择来。 王屿也懒地开口。 权衡了一下，索性两块料子一起剥皮。 反正最后只要有一块料子被选中，那对他来说都是利润丰厚。 只不过这笔料子的货款，跟自己没关系就是了。 杜远又被王屿安排去了加工厂。 出门之前，杜远跟向远峰说道：“要不然咱们店里再上一台牙机？”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别说店里实在已经腾不出地方。就算能腾出地方来，谁有那个时间跟功夫一点点地打磨皮壳？” 杜远一想也倒是，就算弄回来，十有八九又是给自己多找了个活干。 何必呢。 带着料子便去了加工厂。 他前脚走出店门口，后脚店里就走进来一个背着背包的骠国男人。 看模样打扮既不像货主也不像阿弟。 就在王屿琢磨对方身份的时候，男人开口说了一段比较流利的英文。 骠国因为之前长时间被殖民的历史，所以除了骠国话之外，英文差不多算是他们的第二语言，所以国人基本都会说一些常用语。 只不过很可惜，王屿地英文水平比三脚猫还不如。 但倒是让他很快想起刚才韩老板打电话时候说的英文。 于是开口问道：“找韩老板吗？” 男人听王屿说国语，居然听懂了。 因为他很快就点了点头。 将对方迎进店，王屿招呼韩老板等的人来了。 男人坐下之后，也不磨叽，紧接着就从随身的包里面摸出来一块汤碗那么大地料子外加一个盖子。 看样子，料子在解石地时候，直接贴皮下了个盖子，然后就带出来交易了。 韩老板伸手将料子抱过来。 横切面的表现，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众人眼底。 大片扎堆聚集的紫色醒目，的确算得上浓艳，面积也足够大。 虽然没什么种水，但是对于紫色地翡翠来说，能有这个颜色就已经很难得了，也不能再强求一些不现实的东西。 王屿跟苏丽娜因为也是一直在等着看这个料子的表现，所以第一时间凑上来。 “这料子……” 苏丽娜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这料子切面的地方选的很好。我觉得下面的面积可能未必有这么大。韩老板，你老板那边需要多大个头的料子？” 她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直响。 她说的固然不假。 因为按照韩老板的说法，他们必然是要将紫色部分整个剖出来才能派上用场的。 这部分面积的大小，自然至关重要。 但是对于苏丽娜这样没有精准成品标准的商家来说，大料子就取大件、小料子就取小件，受制于料子大小方面微乎其微。 韩老板果然有些犹豫。 但是可能这个切面上的颜色让他非常满意，因此就算是跟苏丽娜有相同的看法，也仍旧不舍得轻易放手。 “这料子什么价？”韩老板不死心地问道。 骠国男人想了一小会儿，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千万骠国币？”韩老板惊诧地问道。 那倒是可以先买到手慢慢剖，反正左右不过就是十万国币。 然而男人摇了摇头。 三个亿。 韩老板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加意外。 这样折算下来，这一块料子岂不是妥妥的百万级别？ 虽然韩老板自称预算没有上限。 但是就这个料子来说，这个价格照样属于漫天要价。 “我怎么记得我之前也问过你，不是说小几千万的料子，随便谈吗？”韩老板预期极为不悦地反问。 老板虽然有钱，可也不是被人当成牛马宰的。 “这料子难得，老板。你现在去市场上转转，整个市场找不出第二块这种颜色的原石。如果有，我白送给你。”骠国男人咧 第七百二十五章 搅黄 老石冷笑一声，非常直白地说出众人的心声，“这么个料子，开价上百万，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骠国男人毫不在意的说道：“老板们不是经常说物以稀为贵嘛？这料子配这个价格也不算过分。” 老石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们国内来的，是个人就都是棒槌。今天就再教你个道理。我们看料子定价格，光有颜色可不行。至少得有点种水打底。你这除了颜色还算凑合之外，还有啥？” 骠国男人不理会老石，双眼紧紧盯着韩老板。 那模样倒是分得清楚谁才是掏钱的那一个。 王屿的心开始滴血。 这利润空间，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明明就是一块可能刚到六位数及格线的色料，如今被不法之徒开出七位数的天价。 这利润，怎么看都是大写加粗的诱人。 原本想着把红翡的买卖谈成，钱赚到手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如今这么一看，人的贪欲还真是没有止境。 韩老板听老石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对骠国男人开口说道：“这上亿的价格确实高了。好好报个实价。” 然而骠国男人却像是完全摸透了韩老板的心理一样，微笑着直摇头，把价格咬的很死。 看起来完全没有通融的余地。 而不争气的韩老板竟然陷入一本正经的思考状态。 刚才还蠢蠢欲动的苏丽娜，这会儿抱着胳膊歪着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料子最好的部位也就是细糯种。这玩意儿，取戒面没种水不好看；要取大件，你这爆色的位置屁点大，够取什么的呀？手镯手镯，没镯位。牌子位倒是有，可是你这种干巴巴毫无水头的紫牌子，做出来它也不好看啊。还敢要价百万？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老石跟苏丽娜的意见，虽然跟韩老板的实际用途做不到通用，可这毕竟也是行业当中实战出来的经验。纵然花费的不是韩老板的钱财，可对出资的老板毕竟也有一份责任在身上。 任务虽然艰难，可好歹人家给到的报酬是完全成正比的。 想了想，最后他说道：“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骠国男人嘴角扯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点点头。 一副吃定了韩老板的模样，让人看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老石看出最后能做决策的人并不是韩老板，于是出言提醒道：“电话里只怕很难说清楚料子的具体表现，倒不如直接开视频通话，反而一目了然。” 韩老板点点头，征求过骠国男人的意见之后，带着料子跟手机，来到店面最靠里的角落开始视频连线。 众人瞬间鸟兽散。 今天韩老板这笔交易要是谈成，便在角湾冤大头的记录上，又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苏丽娜不齿这骠国男人的德行，似乎跟他离的近了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 拉着杨霖跟苑元，跑到隔壁杨八斤店里看曲鹏跟貌灿的直播去了。 老石还是有些不放心韩老板这边。 想来想去还是凑到旁边偷听他打电话去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胡子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者，正在冲韩老板发脾气。 “你小子是不是就是不长记性。我早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东西所谓的品相，其实只不过是内里能量外逸的一种表现形式。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种水色越好的翡翠，效果越好。可是你现在给我看的这东西是个什么狗屁东西？除了有这点颜色之外，其余哪一点符合我说的那些个标准？你以后要是再拿这种不入流的破玩意儿忽悠我，你就给老子滚回来，我老头儿自己亲自下骠国！” 自己发泄完，不由分说就切断了视频连线。 韩老板在这边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动的当了闷声葫芦。 叹了口气，收起电话， 转头看到一脸窃笑的老石。 苦笑着解释道：“刚才是我师父。人上了岁数，脾气也跟着见长。没办法。” 老石：“我倒是觉得老人家说的没错。” 韩老板叹口气，“都这么说了，看样子今天这笔生意又黄了。” 又要从零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料子。 一想到这里，韩老板就觉得自己的脑仁疼。 老石一本正经的帮他排忧解难，“红翡你都能有眉目，更何况这区区紫色。” 韩老板一怔，“石大哥，这红翡也还是个未知数。您看刚才我师傅这架势，哪里像是任由我随便交差的模样。” 老石拍着胸脯说道：“韩老弟，你相信我，我那块料子都能入了你的眼，王老板这边的东西，肯定只会让你更加惊艳。他的眼力我了解，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如果王老板给你推荐的这两块料子依然不能让你满意，我就把我那达马坎割爱给你。你看如何？” 韩老板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又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我也明白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只是在骠国呆的时间越久，反而越是觉得希望渺茫。” 骠国男人的视线一直关注着韩老板那边，这会儿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终于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事情似乎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杜远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王屿看到他进门，惊诧地问道：“这么快就剥完皮了？” 杜远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不过，就两块小料子，让师傅先给擦开了一面。等不及先拿回来给你们看看。” 说完手一伸，将两块料子往桌子上一放，满脸邀功请赏的表情。 包括骠国男人在内的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在料子身上。 两块料子借着窗边的自然光线，一明一暗两种红色调，安静而又强势的呈现在众人眼底。 “我的天。除了小的时候，印象中见到过这种有流动光感的红翡之外，已经很多年再没遇到过了。”向远峰喃喃的说道。 一块宛如烈焰般火红夺目、一块犹如血液般浆稠沉稳。 同样是红色，却散发着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第七百二十六章 又来一个 韩老板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跟他们讨论。 再次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自己师父的视频电话。 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随着那须发皆白的面孔出现的，还有老头儿的怒吼声。 “韩清，你小子要是在骠国呆不下去就直说！别特么动不动就来骚扰老子。你要是再这么不识趣，你信不信我……” 话没说完，视线终于看到了韩清怼在摄像头前的两块红色的原石。 长时间的一段沉默过后。 这位看上去至少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居然发出一声土拨鼠般的尖叫。 要不是王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怕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还会有性格如此跳脱不羁的老人家。 “你没开滤镜吧？” 惊喜过后，老头突然板起脸，无比正经地问道。 韩清无奈的说道：“师父，咱们现在是在视频通话中，虽然手机的分辨率不同，看上去多多少少是会有一些色差。但是大体上不会有非常大的出入。我至于开滤镜糊弄您么？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哼了一声，“那好处可大了。没准我一个开心你就把你召唤回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在那鬼地方待腻了。你前几天跟你小师妹说的那些话我可全都听到了！” 韩清无奈的说道：“师父，就是平常发一发牢骚，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吧？我那天喝了点酒……” 话没说完，再一次被自己师父打断，“你闭嘴，别打扰我。把料子翻过来我看看另一边的皮壳表现。” 韩清只得依照他的吩咐，将桌子上的两块料子翻了个个，对准手机摄像头。 “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东西。居然真让你小子给找着了。”老头这番话语时的语气倒是符合他这个年纪岁数。 “你别走开，等我消息。我先跟肖老板联系一下。你拍几张照片视频发到我手机上，记得别开滤镜、别开美颜！” 老头儿说完，又是二话不说的挂断了电话。 韩清看样子早就已经习惯自己师父的做派，收好电话，神色如常地对王屿说道：“王老板，差不多妥了。就看一会我师父跟那位老板选哪块了。” 这个结果对王屿来说，在情理之中，所以点点头就去忙活别的了。 老石这会儿有了功夫，将骠国男人的料子往他眼前一亮，“价格太贵，我们吃不下。你还是找别的冤大头继续看吧。” 骠国男人自从杜远带着两块料子回来，表情就有些怨毒。 如今听老石这么说，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规矩。” 老石被他无端的指责，引地发笑，“规矩？这位朋友，要说不讲规矩，也是你不讲规矩在先。要不然我们也许考虑到你跑一趟，没准也还是会把料子买下来。做人不能贪心不足蛇吞象。要不然，就是这种鸡飞蛋打的局面。” 骠国男人的表情顿时变的难看起来，他劈手夺过还被老石抱在怀里的料子，露出一丝冷笑，“咱们走着瞧。” 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前脚刚一走，后脚苏丽娜三个女人就摸了回来。 看样子一直在等那个讨厌的骠国男人消失。 不过她们还不如不回来，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一千五百只鸭子扎堆在店里，那场面只能用波澜壮阔来形容。 这边韩清还没等来自己师父的消息，另一边冉成倒是终于回来了。 不但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度雍容的女人。 “王老板，给你介绍一下。”冉成走过来，对王屿的称呼都变了。 显然是很重视这个女人。 王屿有些疑惑地看着冉成，不知道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毕竟以冉成这个容易上当受骗的性格，没准又掉进新一轮的深恶买骗局里去。 冉成赶忙伸手扯了扯王屿的胳膊。“这位就是我前面跟你说的帝都那位李姐、李老板。” 王屿还是反应了好一会之后，才明白冉成说的是哪位。 在冉成出事之前，他的确是拍过几块料子说发给帝都一位李姐看。 但是可没听说这人就来了骠国。 女人微微一笑，朝王屿伸出右手，“王老板，你好，我年长你们几岁，不介意的话可以也称呼我李姐。这次来的匆忙，没提前打招呼，不要介意。” 王屿刚才东摸摸西摸摸，手上这会儿除了灰尘就是架子上遗留下来切割料子留下的粉尘。 看到李姐伸过手来，连忙伸手在身上蹭了几下，然后跟她握在一起，“李姐客气了。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李姐虽然看上去各个方面都比较讲究，但倒也不是矫情的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享福。咱们就不用这么客套了。王老板，把你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这一趟我就是为它们来的。” 王屿下意识瞟了一眼店里其余的人，合格细微的动作一下就被李姐给捕捉到了。 与此同时，她还眼尖的一下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两块红翡原石。 心头狂震之下，她三两步走了过去，伸手取过，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这……也是翡翠原石吗？”良久之后，她喃喃问出一句。 冉成赶忙来到自己大客户的身边，说道：“李姐，王老板这百年除了翡翠原石之外，就是一些宝石的原矿。您手上现在这两块料子，是达马坎矿区出来的原石。” 李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冉成说道：“达马坎的原石，咱们也不是没交易过，可是哪里见识过这种成色的东西。这光感，你就算是告诉我它们石宝石，我也不会怀疑。” 冉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别说您了李姐，我虽然干的就是这一行，可像这两块料子这种表现的达马坎，我也是头一遭碰到。” 李姐心情大好，“这两块料子什么价？王老板，我全要了。价格你尽管开，我绝不还价。” 一旁的韩清赶忙站了起来。 动作之快，把他身旁的向远峰给一跳。 满以为韩清要强硬的宣 第七百二十七章 得偿所愿 见他客气，李姐也讲规矩。 立刻连声道歉，然后说道：“既然都是帝都来的，理应相互体谅。” 然后两个人就相互寒暄上了。 听韩清这么一倒苦水，众人这才知道他也着实挺难的。 这次来骠国竟然已经又将近一年的时间。 王屿好奇的问道：“最长的商务签也才三个月，韩老板，你这一年的签证是怎么办下来的？” 他是真心好奇的想知道。 因为他这一趟过来，签证也即将到期。 但是这会儿他肯定是走不开的，所以，听韩清说到这里，自然想知道答案。 韩清解释道：“我有个专门办这种业务的关系。到期之前只要把证件给他，他会帮忙办好所有的手续。王老板需要吗？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人推荐给你。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的。” 王屿忙不迭点头，韩清立刻开始扒拉手机。 只不过还没等他找到人，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看样子，是师父那边有定论了。” 他一边笑言一边接起来。 “两块料子肖老板那边都要了。既然好不容易才遇到，也不差这点小钱了。就这样，价格方面让老板开价。肖老板那边会预约转账，三天之内必到。你现在赶紧把这件事办完，然后开始物色紫翡。就看你的了。” 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地方，电话的面体被打开了。 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顺着电话听筒传出来，时刻不忘给自己的爱徒安排任务。 这边韩清哭丧着一张脸，说道：“知道了师父。” 老头仍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语气，继续说道：“骠国雨季马上到就要到了。别偷懒，早日完成任务。别等到我老头子埋进黄土，你这边还没找到，可就贻笑大方了……” 剩下的就是师傅两个，明面上相互抨击，实则默默关心的对话。 王屿也就收回了思绪。 两块料子竟然都成交了，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想了想，反手第一次拨通了当温老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当温老人的声音紧接着就传了过来。 “在国内住的还习惯吗？”王屿开口问道。 想着自己也不算一个负责任的人，将当温老人爷孙两个带回国内之后，就假手他人帮忙照顾。 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黄土埋半截的人，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说法。只要敏敏住的开心、学习有进步，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当温老人笑呵呵的说完，然后紧接着问道：“王娃儿，打电话有什么事？这话费很贵吧？” 王屿笑着说道：“武当问大叔您就放心吧，我给您打电话您那边不收费。” 当温老人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话费也不是自己给的，都是你这边的朋友给我弄。我都过意不去了。再说，你的钱那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王屿知道想要扭转当温大叔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再跟他理论。 转而长话短说，将自己卖掉那两块达马坎老料的情况跟他说了一番。 主要是想知道，当温老人的心理价位。 因为王屿还记得，这些料子是当温老人给敏敏攒起来的家底。 这段时间，当温老人一直在边城的中介店待着，想来对于国内市场的行情有了足够的了解。 那么现在这些料子的价格来过问他的意愿，应该不存在思维认知差异。 当温老人想也没想就说道：“你说了算，你卖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这个就不用来问我了。从交给你的那天开始，这些东西就全都由你做主。我想貌昂还有萨沙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 王屿沉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矿上这些单纯的灵魂。 “没什么事就挂了啊。电话费大贵贵的。” 当温老人挂就挂，也是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人。 王屿捏着手机直摇头，原本还想再问问敏敏这段时间各方面情况怎么样呢。 还是等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吧。 这边挂断电话，才发现韩清那边已经候着自己谈价了。 “王老板，两块料子打包。我知道这两块料子的价值不低，不过还是希望王老板开个实价，我好跟老板那边交代。” 一番话说得倒是也言辞恳切。 王屿琢磨着，尽管韩清没有拉价的意思，但不代表做老板的不会。 反正这样品质的东西也压根没有一个准确的报价区间，自己第一口价肯定还是要奔着高处来。 于是想了想，开口道：“这料子本也算得上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两块打包价三千万。” “好，王老板痛快。成交！” 王屿话音才刚刚落下，韩清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王屿：“……” “韩老板不需要征求一下老板的意思？”他问道。 韩清摆摆手，“其实我对肖老板也打怵的很。平常是能减少接触就减少接触。刚才师父说了，五千万之内拿下都没问题。您这才超一半多一点点，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他只说了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后面来的这位李姐。 虽然嘴上客气，也说等他先来谈。 可一听到两块料子都被成交走了，那脸色也是变幻莫测。 韩清为了这料子，已经滞留在骠国快一年，想回家的渴望一天胜过一天。 又怎么肯在这个节骨眼、最后一哆嗦上头掉链子。 反正对老板来说，钱就是一串数字。 自己能找到她想要的宝贝已经是大功一件。 又何必多此一举惦记着省钱这回事。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世界之小 尽管知道自己报价还是报低了，不过王屿的心态倒是没崩。 本身这种超脱常规的用途就不是消费的主流，所以价格本身就悬乎。 只不过，因为帝都肖老板那边言明，大额转账得留出三天时间，所以今天韩清自然也带不走这两块料子。 他今天显得很兴奋，半分钟都在店里待不下去了。 “王老板，料子您帮我收好。我今天要去好好潇洒潇洒。千年的媳妇熬成婆，我也总算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王屿当着他的面，将两块料子收进保险柜，耳边传来向远峰的打趣声，“韩老板可要悠着点。别到时候任务完成了，情缘难以割舍。” 韩清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界限感强着呢。也就是稍稍放松一下，不会做的太过分，你们放心吧。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王老板我就先告辞了。约了几个在骠国认识的朋友，今晚一起庆贺庆贺。” 王屿问道：“韩老板，那这两块料子剩下的皮壳还需要继续剥吗？” 韩清想了想，回答道：“暂时先维持这样。等到时候发回国内，需要怎么处理到时候再进行处理也就是了。哎，说到运输也是个头疼事……算了，大头都搞定了，剩下这点事，总归能找出应对的办法。” 说完，跟大家打过招呼，尤其是跟老石又单独聊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彻底走了。 “老石大哥看起来跟韩老板倒是投契的很。” 王屿这话刚一说完，老石就连连点头，“这韩老板说到底是半路出家中的半路出家。有现在对翡翠原石的这份造诣，实属难得。我们连个人再看料子方面很多观点一致。今天又交流了一下赌石的心得。我觉得获益良多。韩老板要是能再这个行当里一直待下去，看料子的本事绝对不会差。” “老石大哥对韩老板的评价这么高。要是让他知道了不定怎么高兴呢。”王屿又搭了句话。 但是马上就看到老石摇头，“不过，这估计是不可能实现了。韩老板属于是赶鸭子上架，被动在这个行当里待了这将近两年的时间，早就生不如死了。只怕找到紫药水那天，就是他离开这个行当的时候。” 一旁的李姐在店里转悠的也差不多了，转回到这边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说这个，于是开口问道：“紫药水是什么东西？”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王屿立刻解释了一下紫药水跟紫翡之间的关系。 李姐笑起来，“这形容倒还真是贴切。我在帝都也见过颜色浓艳的紫色翡翠成品，这个形容倒也确实不算夸张。” 王屿不由想到远在帝都的梅青梅灵两姐妹。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于是开口问道：“李姐，您在帝都有没有听说过‘帝都梅’这个珠宝品牌连锁店？” 李姐点点头，“这家店是帝都老字号，基本当地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王老板也知道？” 向远峰给李姐斟好茶，然后说道：“王老板算是帝都梅家，翡翠系列的原材料供货商。” 李姐立刻表现出强烈的兴趣，“我个人很喜欢珠宝，对这个行业比较关注。帝都梅这段时间面世的主打系列，倒的确都跟翡翠有关系。” 说完，摸出手机，从里面找出几张照片，递到王屿眼前。 “这是他们当季主打高端客户的新款。主管发给我挑选款式的时候，我保存下来的。” 王屿饶有兴致的拿过来，一页页翻看起来。 听到讨论之间涉及到熟人，向远峰跟杜远也连忙凑了上来。 照片上，陈列在展示橱窗C位上，最显眼的是一款千纸鹤造型的项链。 菱形切割的一颗果绿色翡翠蛋面，被镶嵌在用贵金属做出来的镂空几何造型的千纸鹤上面，成为它垂下来的那半边翅膀。 整个成品，只有寥寥几何线条，却将一个千纸鹤的形状勾勒的惟妙惟俏。 金与玉之间和谐搭配、彼此成全。 辨识度以及风格属性都极高。 李姐见王屿看着项链的照片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又开口说道：“想不到王老板做原石，却对成品款式也有兴趣。这个款式他们家卖的特别好，都成行走的招牌了。只要看到这个造型的项链，第一时间就能想到帝都梅这个招牌。也算是做得很成功了。” 一旁的另外三个女人也对这个款式赞不绝口。 尤其是杨霖，高兴地拍着王屿的肩膀说道：“玲玲知道一定很高兴。” 毕竟这个千纸鹤的最初的设计灵感，还是来源于张玲那条锁骨链的创意。 王屿笑起来，“那你就把这张照片发给她，让她开心开心。” 李姐愈发对他们的说法深信不疑，“真想不到这次冲动决定来骠国，还能结识王老板这样的能人。实不相瞒，王老板，我也是打算在帝都开一家珠宝工作室。国内几个翡翠成品的货源地我也都实地考察过。成品的款式千篇一律，毫无设计亮点。所以这一次才准备从真正的源头拿到材料，然后自己设计成成品。” 冉成好奇的问道：“李姐，现在这个行情涉足翡翠这个行业，可不算是个明智的选择。您要不再想想？” 李姐摆摆手，“整天闲着的滋味实在是无趣至极，那种痛苦你们想象不到。这种珠宝工作室虽然不一定有多少生意上门，但好歹也有点事做做。就算我设计出来的东西都卖不出去，至少还能自己留着把玩。行了，关于这个就不用再考虑了。我也就对这个行业还有些兴趣。” 这大约就是有钱人的痛苦吧。 不用为了钱而发愁，也从来没有因为钱受过委屈。 想的只是怎么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在买原石之前，也买过不少翡翠成品。你们看。” 李姐一边说一边伸手露出腕间的一条通体幽蓝的手镯。 苏丽娜笑着说道：“李姐果然是爱好翡翠的人，手上戴的这条可不比红翡跟紫药水容易见到。天空蓝，我一直想找一块能开出这种成品的料子。只是还一直没能如愿。” 王屿则是面色古怪地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丹登的处境 李姐眨了眨眼睛，“当然认识了。这手镯就是从他手里买回来的。怎么，王老板连牛老板都认识？” 这话说来可就太长了。 不过因为有着共同的熟人，大家之间倒的感情立刻升温。 虽然冉成一再催促王屿，让他将手上的这些老料子拿给猴急的李姐过目，但王屿还是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 这让李姐有些不高兴。 但是考虑到大家现实中的熟人大家都又都彼此交叉认识，如果事情做的太不好看，传出去终究对自己的名声有些影响。 所以李姐还是压着心中的不爽，开口问王屿，“难道是因为王老板觉得我拿不出足够的钱财？所以才区别对待吗？” 王屿连忙摆摆手，“李姐，就冲您手上这些装备，我就是不信谁有这个资金实力也不会怀疑您。” 说完见李姐神色略微缓和，这才又继续说道：“李姐您才落地佤城，现在最需要的是多看少下手。至少也要拿出三五天的时间，把现在市场上的情况摸清图，然后再出手也不迟。今天一到您就没有目的的入手，我是怕您看到后面就意识到这么做的弊端。” 李姐将信将疑，“我听冉成说，最近市场上的料子数量跟质量都不怎么样。” 加上她自己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研究翡翠原石毛料，所以自然分的出好坏。想着占领先机，先把王屿手上的好东西用钱置换到手再说。 王屿笑起来，“李姐，这说法都是相对而言的。大家都说现在市场上没什么料子，可要是你去市场上看，还是能看到不计其数的料子。每个人对于好跟多的概念不一样，您来都来了，我建议您还是亲自去市场上考察一下情况，然后再下手。” 王屿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倒是让李姐为自己先前的念头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好继续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屿的观点。 冉成在一旁赶忙说道：“是的李姐，既然都来了，我还可以带您领略一下骠国的风景。这边有几个地方还是挺有名的。” 李姐摆了摆手，“风景什么的等后面来的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也是着急，想要尽快让自己的工作室上正轨。那就明天开始先去市场上看看情况，然后再来打扰王老板吧。” 说罢站起身来，弯腰拎起脚边的袖珍行李。 冉成见状连忙说道：“那我先带李姐去安顿一下。有什么事情咱们后面再沟通。” 说完就跟理解两个出门打了一辆出租，然后绝尘而去。 “新长城现在可是越来越热闹了。”向远峰玩味的说道：“给他们转介绍那么多的客人入住，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问他们要点好处费？这苍蝇再小也是肉，好歹一顿小野的钱是够的吧？” 被他这么一说，王屿才想起来，自己跟魏琳那边说好要一块吃饭的。 身为当事人的冉成可不能缺席。 赶忙又张罗着给冉成打电话。 “记着呢，放心吧。我先把李姐安顿好，然后折头回来找你。魏小姐对我是救命之恩，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失了礼数。” 王屿这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自己去跟魏琳那伙人吃饭，那还不要了自己的老命？ 刚挂断电话没有一分钟，几天不见的丹登出现在店门口。 “稀客啊，今天什么风把丹登老板吹来了。你这几天应该挺忙的吧？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王屿笑着打招呼。 荣卡刚回来，按理说丹登那边生意恢复，这会儿正应该是忙上加忙的状态。 丹登没有回答，进门就重重叹了口气。 龙阳见到自己的老伙计上门，亲热的将他拉到茶桌前坐定，催着向远峰这个工具人赶紧上茶。 丹登默默喝了一杯茶水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忙个锤子，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差不多要失业了。 王屿好奇的打听起来，“荣卡先生不是已经有惊无险地回来了吗？市场上那么多商家等着盼着要发货，你还担心什么？” 丹登又叹了口气，“荣卡师父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想法跟以前发生了变化，对运输这档子事，不怎么上心了。手上积压的那些老板们的货，都还在店里堆着呢。我又不好一直催。” 向远峰又给他斟了杯茶，开口劝道：“你也得体谅体谅荣卡先生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心态一时间调整不过来也是正常的。过几天等他自己想明白了，也可就好了。” 丹登未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王屿赶忙将话题岔开，“丹登老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丹登这才又开口说道：“刚才找八斤老板说了说情况，他说要走我们的路线运一批料子。但是荣卡叔父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怕给他耽误事，所以特意赶过来跟他解释一下。” 王屿随口问道：“八斤老板？他要运料子去什么地方？” 丹登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说道：“找我运输，那肯定是要运到你们国内。怎么，你还不知道？” 王屿摇头。 杨八斤有时候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一个主意。 丹登继续说道：“我看八斤老板这架势，十有八九近期又有大动作。刚才我在他店里看了看，要运走地料子差不多占了他店面铺货量的三分之一。只怕是要给新货腾地方，才这么着急忙慌的。” 王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杨八斤一定是在为后面即将动身的矿区之行做准备。 只不过，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他倒确实显得有些操之过急。 实在担心店里料子摆不下，自己完全可以帮他分忧解难。店里还正愁没米下锅呢。 丹登看王屿若有所思，想了想，又开口道：“王兄弟，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发财的路子，能带带兄弟？荣卡叔父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我总得想点其他的法子另谋生路。” 第七百三十章 连锅端 王屿伸手指了指自己店面，“说破天的路子，哪一样不是跟毛料有脱不开的关系。” 丹登愁眉苦脸的不再说话。 向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走着瞧呗。实在不行，你看人家龙阳……” 丹登撇了撇嘴，“可拉倒吧。龙阳比我的能耐可大多了。” 王屿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干，顿时八卦的心思冒了出来，“荣卡先生究竟怎么回事？” 丹登蔫头巴脑的说道：“这不是有些料子等着运输，我昨天的时候就上门去找了叔父，结果他说现在一零五码跟热水塘两个监测点要合并统一管理。” “意思是荣卡先生现在说了也不算了？”向远峰赶忙问道。 丹登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还不清楚，叔父说的也是模棱两可。我估摸着是政策还没明确下达。现在这些都是些小道消息。” “是不是也是由军方接管？”王屿问道。 丹登想都不想的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不管明面上是什么人坐镇，背后一定都是军方干预。这种事他们肯定是要抓在手心里。” “政.府军？” 丹登想了想回答道：“以前都是。但是最近国内出了点状况。政.府军跟克钦现在的情况不明朗。政府军势微，也是因为这个叔父现在满脑子浆糊，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没准这个行当经过这一次是真经营不下去了。” “想不到这边的检查站这么抢手。”王屿随口说道。 丹登一看看傻子的表情，“这两个检查站可是肥肉两块，谁不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只不过大部分人有心无力罢了。” 王屿不由想到了魏琳那边的通道。按道理来说她走的应该就是卡钦的关系，只不过，在之前政.府军当道的时候，他们又是怎么在浑水中摸的鱼呢。 “我记下了了丹登老板，要是我这边能找到什么更好的路子，确定好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王屿保证道。 又喝了一会儿茶水之后在冉成进门之际，丹登站起身来告辞离开。 “冉成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不想努力了呢。”向远峰笑着打趣。 冉成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可不兴瞎说。这种事闹着玩，被人听到那可是有嘴都说不清。只是那位李姐有点嫌弃宾馆的条件。好说歹说了好一阵子最后才答应住在新长城。” 向远峰说道：“这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人家在国内好好的享受着生活，一到骠国就要开始忆苦思甜，换成谁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接受这个落差。你把人换一家高档点的酒店住不就是了？那个韩老板住的那边据说好像就挺不错，离的也不算远。” 冉成摇摇头，“骠国这世道太乱了。李姐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跟咱们几个住在一起，相互照应着还好。不然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都不能及时知道。” 他这完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没什么毛病。 在大家的插科打诨中，时间很快来到傍晚时分。 虽然骠国这个时间段完全没有傍晚的气氛，但是时间不会撒谎。 如约而至的魏琳也不会。 王屿的中介店门口，呼啸而来三辆墨绿色的军车。 呼啸而来，满带着意气风发的嚣张霸道。 打头的车王屿很眼熟，就是老魏一直开着的那辆越野。 粗犷的外观加上硬朗的线条，怎么看都难以想象主人居然是一个看上去还有些好看的姑娘家。 后面两辆车，测试车门上网的部位被尽数拆掉，只留车框骨架。 每一辆上面都坐着五个仪容齐整的男人，虽然体貌不尽相同，但是周身的气场却极为接近。 一看就是受过长期训练的特种人群。 车子停下，他们稳坐在上面动也不动，倒是打头的魏琳今天可能因为心情不错的原因，体态轻盈的跳下车，步伐欢快的朝着店面走来。 这阵仗早就吸引的周边一众店主出来看热闹。 尽管心里好奇，但是他们也不敢凑得太靠前，暗戳戳躲在旁边店面的门口，朝这边打量。 吴增也在其中，看到这个场面，虽然来的人没有配备什么杀伤性武器，但是这人员配置还是到位了的。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感慨老天爷开眼，这么快就让这风头正盛的王老板遭了报应。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问身边的同行店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个店是不是就得想方设法转手了？” 被问到得店主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你们说这家店的风水是不是真的有带点什么问题？这接连两人店主都遇到了麻烦事。” 吴增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咱们只要想方设法把他店里的料子搞到手就行了。这破店谁稀罕呢，爱谁要谁要去。” 那店主一听，好像也确实是怎么回事，于是一门心思认真开始吃瓜。 吴增这心思开始活泛起来，这要是王屿这店真的经营不下去，里面的料子想要趁这个机会下手，那还得需要一大笔钱才行。 自己现在裤兜比脸还干净。 就连刚刚王屿买走那三块料子的货款，那个死娘们儿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死活不肯拿出来。 现在离心离德的局面，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只要自己想法子弄到一笔钱，把合适的料子一收，自己的资本这就有了。 到时候，赶紧跟这死娘们儿一拍两散，再也不受这个窝囊气。 这么一想，心花儿都开了。 嘿嘿嘿嘿。 立刻热闹也顾不上看了，噌噌噌三步并作两步跑开了。 要是他再肯多停留那么几秒钟，立刻就能发现，事情其实并不是按照他以为的在发展。 魏琳带着王屿跟冉成有说有笑的从店里面走了出来。 “魏小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王屿没话找话。 要不然就这么干走，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那是自然。”魏琳满脸笑意当中出现一抹冷意，“什么宵小之徒都敢给我使绊子。不把他们全端了，我 第七百三十一章 双胞胎 王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连锅端？” 说着话人来到车子跟前，老魏端坐在驾驶座上，笑着说道：“还能是什么，上次那营地的人跟掸邦合起火来给主人挖坑，不一次让他们长足记性，传出去，主人脸面往哪搁。” 合着他们把那拉那个营地给连锅端了。 冉成立刻着急起来，扯着王屿胳膊小声问道：“那杜老板那位前女友……” 好歹人家也是帮了忙的。 如今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这会儿看魏琳意气风发的模样，王屿不敢问。 打了个手势，示意冉成安了。 然后扯着对方坐到后排，掏出手机，给杜远发了条信息。 刘美凤活动的主要地点还是在佤城，上次去到娜拉也是为了冉成的事。 魏琳就算是干了点什么，正好能把刘美凤堵在那边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想清楚这些，王屿编辑完信息，便收好手机。 还没等他开口，副驾驶座上的魏琳转过头来，“王老板，这都多少天了，雕刻师傅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王屿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琢磨着工期应该也差不多了。 于是说道：“明天我联系一下任师傅，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魏琳丢过来一个让王屿自行体会的眼神，“王老板，你这属皮球的，不踢一脚不肯动是吧？” 冉成连忙开口，想帮着解释。 却被魏琳挥手打断，话里有话的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孰轻孰重要分得清楚。今天大家心情好，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希望这些话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 王屿不傻，知道她其实是借着这个由头，说矿产的事。 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琳：“你说。” 王屿叹了口气，“魏小姐，不瞒你说，矿场的分配现在已经大致有了初步的定论。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人员配置各方面还不是很成熟。之所以没有跟魏小姐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谈，主要原因就在于此。” 魏琳装傻般说道：“你没有人手，我这里有。这算什么事。” 王屿叹了口气，“我视魏小姐为友，魏小姐又为什么拿我当傻子。这件事就算咱们两个谈妥了，杨矿主那边也不太可能答应。” 魏琳非常夸张的笑起来，前仰后合的说道：“杨矿主？就是那天戴着那个麻花镯的姑娘吧？” 原本送礼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但是专门被人这么拿出来调侃，让王屿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解释。 但是魏琳那模样，就像是自己完全不把她的事放在心里一样。让王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还好，车子在老魏低速起飞的状态下，很快来到了吃饭的酒店。 车子一停，魏琳便率先跳下车，走到后面跟着的两辆车前，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酒店的门童立刻迎上前来。 这大酒店的服务生，素质还有技能都不是盖的。 大约是看魏琳还有老魏都是一副国人面孔，居然开口就是一声流利地道的“欢迎光临”。 不可谓不让王屿跟冉成惊叹。 老魏笑呵呵的将车钥匙抛给门童，然后朗声说道：“魏小姐定的桌。” 门童立刻严阵以待，掏出腰间手机飞快的拨出一个电话，嘴里一边说道：“马上叫人带几位贵宾上楼。” 老魏这会儿也没事，好奇的打量着门童的手机，问道：“你们这设备不专业啊。连个对讲机都没有？用手机来回打电话多麻烦，效率还低。” 门童飞快的讲完电话，一边收手机一边解释道：“贵宾有所不知，原本一直是用对讲机联系的。只不过前几天有政.府军人员过来收缴过一次，说传达政.府最新命令，不允许民间私自使用对讲机这类通讯工具。所以才不得已临时改成电话联系。” 老魏满头黑线，瓮声瓮气地说道：“真是瞎整。怨不得他们一天不如一天。” 门童可不敢随便接这话，于是躬身引着老魏朝正门的方向走去。 很快门里面快步走出来两个穿一身酒店正装制服的姑娘。 眉眼脸盘就连身材就极为相像。 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老魏瞬间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这番动静引得另外两辆车上的众多视线，齐刷刷投射过来。 王屿很是有些适应不了老魏这种糙汉子的风格，立刻换了个话题，问道：“怎么没看见郑大？” “郑大？整天就跟个影子似的，你要是能把他拉到这样的场合，我们大家都佩服你。”老魏不在意地随口回答道。 “走着。” 那边魏琳刚喊了一声，老魏立刻绕过王屿朝大部队走过去。 王屿跟冉成跟在最后面，听着前面几个老爷们用骠国话，小声交谈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内容，但是不时发出的那略带猥琐地笑声，还是让人不难猜测。 这么想着，王屿便抬头朝最前面的一对双胞胎看过去。 大约是因为在佤城，舍得花费大价钱住这种宾馆酒店地的，基本都是国人的原因。这一对骠国的双胞胎，身上穿着的竟然不是随处可见地特敏，而是两套旗袍。 这让这段时间天天入眼便是骠国装扮、审美严重疲劳的王屿觉得无比养眼。 尽管只是看到一双背影，却更引人入胜想入非非。 一深一浅两套旗袍，极为合体的套在这两具曲线玲珑的身体上，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随着步伐小幅度摆动着，让人挪不开眼睛。 “想不到骠国姑娘穿上咱们的旗袍竟然也这么好看。” 冉成忍不住发出一声慨叹，“看来之前我说骠国无美女，还是自己见识浅薄，钱没花到位。” 王屿立刻逮住他话里的漏洞，调侃道：“你上哪花钱找姑娘去了？” 一下把冉成闹了个大红脸，“王屿，你学坏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肆意调侃 王屿坏笑着说道：“刚才是不是你自己说的？我就是顺着你的话问上一问。” 冉成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要是再把老魏给招过来，就更是不是对手。 索性闷头不再吭声。 一行人在双胞胎的带领下，进入电梯，直接来到了餐厅顶楼。 虽然佤城并没有特别高大的建筑，即便是这个所谓的顶层也没有那种奢靡富贵的气息，但仍旧算得上佤城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顶层还是挺大的，看上去至少能容纳十几桌客人的模样。 只不过今天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其余的桌子空无一人。 王屿不确定是魏琳要下了正整层，还是今天凑巧只有自己这边的几人。 魏琳自顾自选了个位置坐定，后面一众莽汉还在排队朝着前面挪动之久，双胞胎显然是已经结束了这边的工作，转身准备退出众人视线。 在路过刚才谈论的肆意的一个壮汉身边时，突然表情不善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才一步一扭的扬长而去。 壮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意犹未尽的扭头看着两人背影消失的方向，伸出右手磋磨着下巴上冒头的青色胡茬。 老魏在旁边，显然听到了刚才双胞胎说话的内容，朗声大笑，然后用调侃的语气模拟了一声，“小野猫，喵嗷~” 边说还边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抓挠的动作。 引得已经坐定的魏琳轻笑出声，“坤斌，我劝你最好不要胡乱发情，省的到时候不好收场。” 被她点名的壮汉满不在乎的咧嘴一笑，居然也冒出来几句国语，“小姐，怕什么。过完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日子，犯不着提心吊胆的。小娘们儿够味，喜欢。” 这几个汉子虽然粗野，但却也没那么招人讨厌。 他们长久生活在军营中，见过的异性可能也不少，但是能近距离接触的却屈指可数。 如今美人芳踪眼前过，徒留暗香影浮动。 让他怎么能甘心就此放过。 魏琳懒得再说话，丢给他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眼，就转移了注意力。 今天魏琳带来的人倒也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一桌半。 不过想着空间宽敞，硬是拆成了两桌。 魏琳跟老魏分别坐镇。 见魏琳没再注意这边，老魏压低声音笑着对坤斌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坤斌一愣，大咧咧地说道：“酒店。” 老魏叹了口气，“掸邦的酒店。” 坤斌立刻一愣，“咱们刚端了跟他们有来往的组织，这会儿又来到他们的地盘上吃饭，不怕他们给咱们下毒吗？” 老魏笑起来，反问道：“怎么？怕了？刚才的色胆去哪了？” 坤斌冷哼一声，“怕？怕个屁，怕就不干这一行了。我还怕他们不来找茬呢。来一个办一个、来两个办一双。” 坤斌说着说着，眼神就不正经起来。 老魏哈哈一阵大笑压低声音说道：“那对双胞胎，我劝你听主人的。不然，绝对有你后悔的时候。她们……” 王屿证正竖着耳朵听八卦，另一边就传来魏琳的声音，“王老板，你确定你要跟老魏坐一桌？我可跟你说，那边是要拼酒的。你酒量怎么样？” 听到这话，王屿几乎是不假思索折头就来到了魏琳旁边。 魏琳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王老板，坐这边来，说话方便。” 王屿只得拖着冉成，硬着头皮坐到魏琳身边。 冉成跟变魔术似的，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魏小姐，大恩不言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希望您能收下。” 魏琳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冉成，想了想最后还是伸过手去将盒子接了过来，“冉老板太客气了。却之不恭，那我就收下了。” 说完扬了扬手，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你看看冉老板。自己琢磨琢磨找到差距了吗？” 魏琳这逮着机会就踩人的恶趣味，让王屿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待众人刚刚坐定，一字排开的服务生便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一直到最后菜色全部上齐，那对双胞胎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王屿这边一桌吃的还算安静，但旁边的行酒令已经拉开序幕。 在隔壁不拘小节的各种喧哗声中，魏琳叹了口气，“好好一群人，就是带不到人前来。吃顿饭还要格外包场地。” 说完眼波流转， 轻呷了一口高脚杯中红色的液体，然后冲着王屿，略带一丝撒娇的语气说道：“王老板，你要是再不把雕刻师傅那边敲定，然后助我一臂之力将夫人拿下，我可就要揭不开锅了。” 其实，有一句心里话王屿知道自己绝对不当讲。 魏琳这纯粹就是自己跟自己拧巴。 就是做一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福镯，还非要让人家做雕刻的师父上手。 耽误了时间还要埋怨王屿办事不力。 这不是拧巴是什么。 “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有个结果。”王屿飞快的说道。 “那我明天可就等你好消息了。” 魏琳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边的酒杯，对着王屿跟冉成举杯相邀。 嘴上说着不喝不喝其实一点也没少喝。 魏琳这边连微醺都还没到，王屿已经开始感受到红酒强大的后劲。 尤其冉成，喝酒上脸，等饭毕，人已经像一个煮熟的大虾。 甚至连手掌都成了红色。 然而另一桌还正在兴头上，眼瞅着染成已经开始频频点头困倦至极，魏琳开口说道：“你们明天还要早起，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王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他可不敢劳魏琳大驾。 魏琳懒的跟他客套，站起身径直走到老魏身边，耳语几句之后，回头冲两人招招手，离席而去。 王屿只得拖着冉成，快步跟上。 三人刚来到电梯口，双胞胎就像感应似的，翩然而至。 冲魏琳微微躬身示意之后，其中一个抬手按下电梯按钮。 而魏琳，活像个女流氓，一双眼睛肆意在双胞胎身上来回打量。 第七百三十三章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或许是同性之间有特权，双胞胎对于魏琳的视线，倒是泰然自若。 有了魏琳在前面打头阵，王屿的视线也跟着就飘了过去。 这对双胞胎长得倒是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 除了肤色显得稍稍有些黑之外，鹅蛋脸搭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带出几分娇憨之感。 但是配上火辣的凹凸身材，那种反差，才是勾人的根源。 王屿回忆着刚才老魏说过的话，下意识以为魏琳会说些什么。 但是他又猜错了。 魏琳只是打量了一番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神色也转而变得平淡。 反倒是双胞胎的视线不断瞟来瞟去，有几次甚至跟王屿的撞到一处。 一直将三人送到大堂门口，双胞胎这才不卑不亢的转身走了回去。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门童已经将车子停靠在门口，了。 魏琳一闪身上了驾驶座，王屿带着冉成，随后钻进车子后排。 她开车的速度比起老魏不遑多让，但是稳定性却还有待提升。 这一路，王屿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有被甩飞出去的概率。 就在红酒的后劲即将蔓延到胃的时候，车子终于停在了新长城的门口。 王屿跟冉成两个打着摆子走下车，来到驾驶座窗边，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魏琳的哈欠声给打断了。 “走了，明天记得给我打电话。” 丢下这句话之后，魏琳便毫不犹豫的踩下了油门，扬长而去。 搀扶着冉成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声响惊动了一直竖着耳朵等他们回来的向远峰。 他打开门探出上半身，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刻跳出来，给王屿当帮手。 “杜远呢？”王屿随口问道。 “今晚跟火烧屁股似的，匆匆忙忙走了，说是有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向远峰回答道。 十有八九是收到自己短信，去找刘美凤了。 两人费劲的将冉成送回房间。 其实他神智倒是还算清醒，只不过四肢不太受控制。 撂下他，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的房门打开。 李姐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看着他们。 “吵到您了是吧李姐。不好意思，今晚喝了点酒。”王屿赶忙打招呼。 李姐摇了摇头，“不怪你们，我有点神经衰弱，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睡不好。” 这倒是个问题，这宾馆的隔音效果确实等同于无。 这种鱼龙混杂住客素质堪忧的地方，的确不太适合李姐这样的人居住。 正想着，李姐开口说道：“你们年轻人不要不把身体当回事。等到上点岁数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了。” 这个形容，还真是独树一帜。 王屿跟向远峰连连点头，金主的话怎么说都是对的。 等到两个人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杜远空着的床铺，王屿还是掏出电话，准备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之后，被接通。 面对王屿迫不及待的询问，杜远回答道：“她没事，我正准备回来。一会儿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王屿先起身去卫生间，一番洗漱过后，杜远推开门走了进来。 “前女友没事吧？”向远峰最先问道。 杜远点点头，“前面电话就联系上了。只不过没见到她人。我想着好歹人家帮过咱们不少，见一面亲眼见到她没事，才说得过去。所以回来晚了。” 向远峰却笑着打趣道：“不用解释，大家都明白。你今晚就是不回来，我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杜远没好气的回敬道：“你自己琢磨琢磨，人家是不是帮了大忙。要是这么随意对待，以后再有什么情况，人家谁还会帮咱们？” 向远峰本来就是开玩笑，见杜远这会儿说的认真，便正色问道：“那她没事吧？” 杜远叹了口气，“我没说这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档子事。不过万幸的是，那边营地跟她关系不算亲厚。想来应该也不会引发什么后遗症。” 这样最好。 毕竟王屿也不愿意看到分别帮助过自己的两方，呈针尖对麦芒之势。 只不过，立场不一样，只怕这个问题是早晚都要面对的。 能晚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杜远见王屿跟向远峰都不再说话，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只不过掸邦也好、他们营地也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次吃了这个哑巴亏，后面还不一定怎么往回找场子。你也跟魏小姐打个招呼，让她还是尽量多加小心。” 尽管觉得魏琳也不是傻白甜，这样的道理只怕比他们想的更透彻。 不过想着反正自己明天也是要跟对方联系，不管她心里怎么盘算，这种善意的提醒总归不会让她不爽吧。 这么想着， 王屿点点头，然后说道：“咱们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们先睡，我去冲个澡。” 杜远说完，就走进了卫生间。 王屿最后就是在杜远淅淅沥沥的花洒淋浴声当中，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仍旧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睁开眼睛，旁边的杜远跟向远峰均匀的呼吸声，显示着他们还在酣睡。 侧耳自此辨别了好一阵之后，王屿才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断断续续这么长时间，骠国也终于迎来了一年当中为期好几个月的雨季。 相对往常，雨季算是这个行业的一个淡季。 连绵不停的雨水，会阻挡很多逛市场的脚步。 虽然雨滴的声音非常助眠，但是一想到出门踩踏后到处都是泥点的泥泞道路…… 王屿转过身，将脑袋埋进被窝里。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惹人生厌的雨季。 正在床上辗转间，旁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王屿探出脑袋一看，杜远今天居然早早就醒了不说，这会儿居然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起这么早？”王屿小声问道。 这一声，却差点让杜远从床上蹦起来。 “你想吓死我啊。”他没好气的说道：“醒了也没个动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王屿一脸坏笑，“可拉倒吧。看你反应这么大，今天保准没想 第七百三十四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杜远没好气的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只不过咱们不能用完别人就一脚踹开吧？那跟渣男有什么区别。再说，我总觉得……” 杜远说到此处表现得有些犹豫。 不过，王屿觉得自己大概知道杜远的心思。 于是接话道：“你是想借助刘美凤背后的势力来牵制魏琳？ 杜远回答道：“差不多吧。不管有几分能量，总归比咱们几个是要强大不少。现在能借的力太少，不得不多方考虑。” “随你吧。反正今天下雨，估计市场上也没几个人。” 王屿说完，就第一个走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出来，看到杜远已经把向远峰也给祸祸起来了。 他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干嚎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天赐的睡觉天，你这么早把我喊醒干什么？” 喊完见没有人理他，晃了两下脑袋，又闭着眼躺回被窝里。 王屿一向认为，如果早上被动起床，睡眠不充足的话，一天都会没精神头。 所以虽然明知道杜远是担心自己在店里忙不过来，准备给自己找个帮手，也还是放过抓向远峰壮丁。 收拾好背包，悄无声息的摸出房间。 来到一楼大门口，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珠。 这时候时间尚早，加上天气不好，很多人即便是醒了，看到下雨也会情不自禁缩回被窝多睡一会儿。 因此，一楼此刻除了前台伙计，就只有王屿自己一个。 看王屿探头探脑却又停滞不前的模样，伙计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向王屿示好的机会。 转身折回前台，从里面拿出一把长伞，递到王屿面前。 “王老板，下雨了，带上吧。”他殷勤地说道。 看王屿迟迟没有伸手，他赶忙又说道：“反正我白天也不出门，你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也就是了。这附近没有卖雨伞的。” 王屿这才点点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钞作小费递给伙计。 伙计虽然连连摆手，但最后还是在王屿的坚持下将小费装进了隆基腰头。 王屿撑着伞，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赶到店里的时候，就连老李也都还没起来。 王屿拍了好一阵子的门才算把他叫醒。 就连隔壁的劳模杨八斤，这会儿店面也是大门紧闭。 更不要说平常就没有他们两家店积极的其他店主了。 似乎下雨就是大家名正言顺休养生息的一个信号。 王屿跟老李交待了一声，待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自己带来的伞给前台送回去，顺便再多买几把雨伞备用后，就将注意力放回到杜远说的昨天就切割好的料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声太大， 还是最近睡眠不足引发幻听。 王屿总觉得从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女人哭喊声。 “老李，你听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他问正在洒扫店面卫生的老李。 老李侧耳好好听了一阵之后，放下手中的扫把，站到门口顺着声音张望。 那模样像极了溜墙根听八卦的好事者。 昨天白天的时候，王屿就筛选出了一波料子，留作今天早上之用。 杜远勤快的将所有他单独堆放在一边的十几块料子全部都解开了。 这效率，让王屿无话可说。 原本想的是一天切个三五块，慢慢留着分批次切出来。 这下只能说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下大雨的早晨，今天能有几个人进店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王屿伸手将料子取过，开始调整料子的陈列位置。 今天重点要卖的明料必须要放在妥妥的C位上。 正忙活着，老李回来共享自己获得的有限情报。 “好像是老板叫吴增的那家中介店，不知道又在闹腾什么呢。” 尽管听不分明，可也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来哭喊声来自一个女人。 王屿脑海中浮现出吴增店里那些蒙头的料子，转了转眼珠，“过去看看。” 虽然吴增不像对自己有好感的模样，但就算这会儿遇上，王屿也有话说。 好歹不是远亲也算得上是近邻嘛，大早上，就自己跟他两家店开了门，听到动静，自己赶过去看上一眼，应该也不算什么。 这么想着，王屿身先士卒朝吴增的店面走过去。 老李着急忙慌的跟在他身后，徒劳的举着一把没人撑的大伞。 走进，王屿才发现，吴增店门口只有上次见到的那位老板娘，自己跌坐在屋檐下干嚎。 周围压根就没看到吴增的身影。 “怎么，老板娘？这是店面被人打劫了吗？” 老李不过脑子的问题一下被他说了出来。 老板娘见到有人凑上来，立刻哭的更大声了。 先前骂骂咧咧的骠国话也无缝衔接的转换成了国语。 “吴增这个挨千刀的。他竟然把我这家店面给赌输了。没天理啊，我一个孤苦的女人家，没了这家店，我靠什么生活啊。” 老板娘夸张的声音，配上外面的瓢泼大雨，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凄风苦雨的味道。 王屿跟老李两个大老爷们，纵然是看到老板娘瘦削的身体被风吹进屋檐下的雨水打湿，却也不好上前伸手搀扶。 徒劳无功的反复劝说无果之后，最后看到苑元赶来的身影时，才算如释重负。 苑元忙不及回店，下了出租车之后，立刻就朝着王屿所在的位置小跑过来。 这还是王屿第一次见她打车，想来要不是这雨一直下，她也不能奢侈这一回。 老李见救兵苑元赶到，自己便赶忙折回店里，看店去了。 等苑元将老板娘搀回店里，找到一条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毛巾，给她周身大致擦拭了一番之后，两人也从看老板娘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了解到了大概的情况。 原来，昨天王屿跟魏琳走后，吴增满心以为王屿这家店已经不可能再经营长久。 他心里惦记王屿店里那些据说从来切不垮的原石毛料，决定铤而走险在赌场混迹一夜，赚点本钱。 然后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接收购料子。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前几天好运加 第七百三十五章 倒霉催的 走投无路之下的吴增，自然只能打前小婶娘中介店的主意。 哪里还管这个风情、年轻的小婶娘是什么感想。 大清早店门就被赌场的人给捶开，吴增那个渣男竟然连照面都没打。 当然赌场的人第一选择还是要钱，所以在店里放了狠话之后，就暂时先离开了。剩下老板娘自己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王屿暗自摇头。 这人放着好好的日子、好好的老公不去珍惜，非要跟吴增这个不靠谱的后辈搞什么超越道德人伦的所谓爱情。 最后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 只不过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自己也没义务教谁去好好做人。 所以，将老板娘这边安顿的差不多之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别人的家务事还是尽量不要掺和的好，不然很容易惹得自己一身腥。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止住了哭声的老板娘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王老板。”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踉跄地走过来。 被雨水打湿的特敏湿漉漉的贴上她偏瘦削的身材，还好衣服颜色比较鲜艳，这才大大降低了走光的风险。 “王老板，我店里这些料子你可有对庄的？成本价转让给你。我惹不起却还能躲得起。”老板娘突然说道。 刚才在她嚎天嚎地嚎空气的时候，脑子一点也没闲着。 让她就这么任命，听之任之别人从她手里将整个店面拿了去，她绝对死都不能瞑目。 尤其是想到自己要承受这么沉重的损失，吴增却能解决眼前困境的时候，她心里那份不甘心跟仇恨感就变的无比强烈起来。 既然大家不能好好过日子，那就别怪姑奶奶心狠。 她干脆把手上有价值的料子折现，带着这些现钱远走高飞，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就是了。 这会儿她宁愿便宜王屿这个不相干的外人，也绝对不愿意解吴增的困局。 王屿飞快地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利弊。 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这些料子正好可以填充自己店面现在的料子亏空；彼端大概就是赌场那些追债的人，没准会狗急跳墙，最后摸到自己头上来。 不过，瞻前顾后永远落在人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必这个节骨眼，魏琳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任由自己倒霉。 不过即便已经打定主意，也不能表现的太痛快。 因此表现的出忧心忡忡的模样转过身，对老板娘说道：“这些料子只怕现在也是烫手的山芋，没点本事的人只怕守不住。” 老板娘也是一个狠角色，几乎立刻不带犹豫的说道：“王老板家大业大，想来怎么也比我一个女人家有能耐。我着急变现，只要王老板有这个意向，价格好商量。只要说的过去，你开个价。” 店里的料子，经过几番吴增的折腾，数量倒是也不算很多。 那些被吴增切垮的明料，王屿自然不会考虑。能选的自然就是那些蒙头料。 王屿飞快地过了一遍手，有表现的虽然占比不是特别多，但有一部分手玩件的反应还是比较强烈的。 好的坏的这么找补一下，整体来说也还说得的过去。 拿到店里慢慢卖，问题不大。 王屿招呼苑元回店里看看龙阳跟阿弟们到店没有，一旦到了，全员拉过来干活。 第一步自然就是先把料子过秤。 这种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按照公斤数来定价无疑是最快捷的一种方式。 苑元很快带着店里所有就位的男人们赶了过来，然后自己返回店里看门。 老板娘手上自己的料子总共五吨出头，剩下那些货主代售的料子，到时候联系货主自行认领即可。 最后，几乎没经过什么讨价还价，就以每公斤六百块的价格谈妥。 三百万转完账，老板娘很上道的主动手写一张收据，并用自己那只鞠躬尽瘁的口红，按上自己的手印。 王屿带着众人蚂蚁搬家般，用最短的时间将料子挪到自己店里。 虽然店里的料子未见显着增多，但也没有原来看上去那么稀疏寥落。 完美。 皆大欢喜的一个结果。 要不是后来吴增带着赌场的人闹上门，非说王屿不但坑了他店里的料子还拐走了他千娇百媚的小相好，那早上的这场战绩足够王屿开心快乐一整天。 只不过，这吴增也着实是命运不济。 上门的时候，赶上魏琳正带着老魏在王屿店里看那条做出来的麻花手镯。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以及心理压制下，赌场的人也不敢造次，只得灰溜溜的带着吴增走人。 当然，将吴增暴打一顿，勒令他三天之内偿还债务，这就是后话了。 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还要从王屿回到自己店里开始说起。 下雨天来店里看料子的客人不多，王屿掐着时间等九点，就拨通了任师傅的电话。 跟他所预料的差不多，任师傅那边，昨天刚刚把剩下的那条麻花镯做好，正准备今天找个时间带到王屿店里给他过目。 王屿跟任师傅约好时间后，立刻第一时间联系了魏琳。 虽然那会儿她还没起床，但是显然极为看重这件事。 立刻叫上老魏，带上那块自壁料子，就奔来了王屿的中介店。 她刚坐下还没五分钟，麻花镯还包着卫生纸套着自封袋摆在桌上，都还没来得及上手，就被冲进来的几个男人给打断了。 江湖恩怨江湖了，本来也没什么。 但偏偏吴增这人不肯好好说话。 自以为带着打手，天下就归他所有，一言不合伸手就想抄起面前桌子上的东西往下摔。 魏琳原本耐着性子听他们叫嚣完，没立刻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已经是老魏千方百计拉着劝住的结果。 眼见吴增这么不体面，那怎么还能忍。 三下五除二就把吴增踹出了大门。 老魏紧接着跟剩下那几个赌场的打手，亮了个类似什么证件一样的东西。 随后眼瞅着他们嚣张的气焰，以肉眼可见像快速撒气的气球一般消失无踪。 最后几番讨饶赔礼之后，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门外面的吴增灰溜溜的走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检查站 送走这些让人感到心情不爽的人，魏琳这次毫不犹豫的将桌子上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麻花镯给掏了出来。 手镯跟杨霖那支就就像那对骠国双胞胎，粗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但细细打量，还是存在些许差异。 就好像达芬奇也不能画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再灵巧的工匠，也不可能做的出一模一样的成品。 且受制于料子先天瑕疵黑点分布的差异，魏琳现在手上的这一支，成品效果倒是比杨霖那一支看上去更完美一些。 瑕疵配合处理的更到位一些。 “这……真美啊……” 魏琳发出一声感叹。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屿发现，魏琳几乎不怎么佩戴首饰。 职业敏感使然，王屿对于遇到的人身上出现的配饰还是很敏感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并没有在魏琳身上见到过任何配饰。 可见她对于这种女性化的东西并没有太多的追求。 能让她发出这种感慨，足以见得东西本身还是有相当可圈可点之处的。 最让王屿没想到的，是魏琳直接开口说道：“开个价吧。” 看他一脸懵的模样，魏琳说道：“开个价，这条麻花镯什么价？我要了。” 这怎么还不按照剧本走呢。 王屿倒是没怎么考虑就应了下来，“魏小姐喜欢就拿去吧。” 在王屿眼中，再好的首饰也只是件商品，借花献佛送给魏琳，能产生的利益绝对高过其他的售卖渠道。 没理由不答应。 魏琳显得有些意外，不过没说什么，将手镯撸进手腕，反反复复端详了好一会儿之后，显得很满意。 好一会儿之后，她说道：“不过，既然说是要买，我也不能白白占你这个便宜。” 说罢冲老魏丢了一个眼色。 老魏立刻站起来说道：“王老板，剩下的时间我家主人要跟任师傅沟通加工手镯的细节，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王屿一愣，“去哪？” 老魏没有解释，伸手拉起王屿，“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证是好事。” 说完不由分说就扯着王屿走人了。 王屿想着，老魏总不至于是要把自己拉出去卖掉。 店里有向远峰跟龙阳，倒也不用担心应付不过来寥寥客人。 出来店门，王屿忍不住厚着脸皮问老魏，“老魏哥，咱们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去？” 老魏微微一笑，“你小子现在最惦记什么？我今天就客串你的阿拉丁神灯。” 王屿立刻喜形于色，“难道咱们这是要去搞运输的路子吗？” 老魏笑而不答，率先跳上车子之后，冲王屿甩了甩头，“上车。” 王屿屁颠屁颠的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进去，老魏趁势一脚油门，车子立刻冲了出去。 幸福来点有亿点点突然。 王屿坐立难安的坐在副驾驶上，任由老魏拉着自己朝不知名的前路驶去。 约莫是看王屿有些焦灼，老魏笑着打趣道：“好歹也是有矿的大老板，怎么这点定力都没有。” 这老魏怕是一点也不了解运输这一块能产生什么样的收益。 不过王屿当然不会去跟老魏辩论，笑着说道：“手上早就积压了很多料子，就等着找机会寻路子发回国内。魏小姐前段时间一直没松口，我也不好问。” 老魏想了想，还是替魏琳解释道：“王老板，不是主人有意刁难你。主要是这段时间，政.府军、克钦、掸邦争抢这个两个检查点，争的厉害。连章老板之前的那些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容易出岔子。就算是给你们搭上线，那段时间也不能走货。” 王屿听老魏这么说，立刻问道：“那现在尘埃落定了？” 老魏点点头，“算是吧。前面咱们跟掸邦那边发生的那场小冲突，也算是歪打正着，起到了一个催化作用。掸邦现在算是被彻底甩飞了。咱们克钦跟政.府现在属于联合执法两个检查站。” “有直接说了就顶用的关系，这下稳妥的一批。你可以放心大胆往回运料子，至少在骠国境内没人能找茬。” 要不是老魏那满脸的油光让王屿实在下不去口，王屿几乎想要抱着老魏亲上一口。 车子最后停在一座看上去像是办公大楼的院落里。 大院门口虽然有文字标识，但是那弯弯绕绕鸡肠子一般的骠国文字，还不如让王屿去看甲骨文来的现实。 老魏将车子大剌剌的停在院子中央，对王屿解释道：“这个地方是一零五码跟热水塘设在佤城的联合办事处。” 虽然王屿进入这个行业就没少听闻一零五码检查站，可是从来没有近距离打过交道。 对于骠国这两所检查站，除了那些查扣料子的传闻之外，连大门朝哪开的都没有概念。 如今即便老魏说了，王屿照样是一头雾水。 老魏下车后，王屿便跟在他身后，朝着面前大约五层上下的办公楼内走去。 老魏边走边解释道：“一零五码的实际所在地在靠近国内的木姐附近，靠近掸邦势力范围。热水塘也在北部地区，不然掸邦怎么有这个能耐蠢蠢欲动想插一脚。” 王屿有些懵圈，他对于骠国的地理分布并不了解，只记得荣卡就是一零五码的人才对。 怎么这又跑到木姐不远处去了。 对于木姐，王屿是耳熟能详的。 边城关外，顺着那几大交易市场往西南方向一直走，挽起裤脚趟水过河，过掉边境那条红线，脚踩着地方，就是木姐的范围。 正想着，迎面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 看到正准备爬楼梯的王屿跟老魏之后，身形微微一顿。 “王老板？” 王屿顺着声音抬头一看，“荣卡先生？”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前一秒自己还在心里想着荣卡，下一秒人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老魏在旁边乐了，“王老板这关系网还挺广。这地方都能碰到熟人。” 荣卡在这种地方阅人无数，见老魏说话风风火火，神情之中对这里地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畏缩的模样，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经常在这里见到的那种投机倒把的商家。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一枚徽章 也顾不得自己的事了，荣卡连忙将两个人带到自己位于二楼的办公室。 “是您。刚才没往这方面想，加上当时心情又比较仓惶。怠慢之处您千万别介意。” 荣卡拿出两个大号茶杯，分别给两人冲泡好茶水，嘴里不停的说着。 对于王屿来说，丹登是跟自己平辈相交的朋友，如今看着荣卡微微躬着身子，忙前忙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适。 但老魏对荣卡来说，也算得上有救命之恩，就算受着荣卡这点殷勤，也并无不妥之处。 况且老魏行伍出身，虽然观察力敏锐反应敏捷，但是总归没有王屿那么细密的心思，对荣卡的表现，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您这次来，是……” 荣卡忙完一切招待的动作，坐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开口问道。 看得出来荣卡在这边也还是有些身份的，自己一间办公室。 里面办公桌、文件柜、会客沙发跟茶几一应俱全。 老魏老神在在的问道：“那位在不在？” 荣卡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恍然大悟的说道：“检查站那边说是传达最新政策，一上班就来人来车将那位接走了。” “不过，他走之前有交代，让我接待……不会说的就是您吧？” 老魏笑起来，“就是我们。今天主要是我家主人让我带王老板过来打个照面，顺便拿那个东西。” 荣卡听完，再也不疑有他，连忙起身来到窗边。 弯腰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将办公桌的抽屉打开，郑重从里面拿出一本绿色的类似证件一样的东西。 王屿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只是从荣卡的眼神中看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老魏就没有他们这么矫情，荣卡刚拿着东西走回来，屁股还没落下，他就伸手一把拿走了那本绿色证件。 打开粗略地扫了一眼，就直接丢给了王屿。 “以后让你的人带上这个东西，保证畅通无阻。谁要是有那个胆量扣你，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证件上面的鸡肠文字，王屿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听老魏这意思，这东西很牛13。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一零五码跟热水塘这两个地方，很牛13。 老魏看着王屿兴高采烈的模样，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一旁的荣卡，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荣卡坐立难安地在两人身边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下定决心一般，又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这一次，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徽章。 然后直接塞到了王屿手里。 像是生怕自己后悔似的。 天知道他做这个决定耗尽了多少心思。 “王老板，这个东西也是我受人委托转交给你的。” 这次换成老魏，看到徽章愣了好一会儿。 “荣卡先生，你竟然还藏私？” 他这话一出，荣卡的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不过，老魏没等他开口解释，自己接着说道：“不过这也不赖你，这要是搁我身上，我一准自己独吞了。” 说完看着王屿发出有些怪异得嗬嗬笑声，“你小……王老板，你今天赚大了，得好好感谢感谢荣卡老板不贪没的恩情。” 要不是王屿了解老魏的说话风格，只怕会觉得他在那故意拿话臊荣卡。 后面的时间，王屿在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两样东西的实际价值，对于老魏跟荣卡的话倒是没怎么上心。 这个证件一样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类似于通行证之类的东西。 这倒是不难猜。 只不过，另外这个徽章…… 王屿仔细打量起上面的纹路。 看了半晌，心里只想吐槽。 骠国这文字像鬼画符也就算了，连这徽章上的图案都让人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身雕刻的手法就偷工减料，还是图案过于繁复导致让人眼花缭乱。 王屿只从上面分区块辨别出两把交叉在一起的长刀，上面托举着一个像是山峦样的图形，再往上…… 王屿都快要把徽章戳进自己眼珠子里了，也没能看出来中间那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是个什么图样。 徽章最上面是八个套在一起的圆环。 真是一个喜欢浮夸的地方。 连比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这么一个小小徽章上，都刻的满满当当的。 老魏跟荣卡又寒暄了几句，便站起身告辞。 等两人回到车上，老魏第一句便恭维道：“恭喜王老板。日后发了大财，不要忘了兄弟。” 王屿连忙问道：“老魏哥，这话何意啊？” 老魏指着他手上捏着的徽章，“这东西，你不知道它什么用途倒也正常。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有那本通行证，你可以自由出入两个检查点，只要你做的是正规生意，不管你是运输玉石还是木头，甚至是农产品，走完检查的流程，没有其他问题，都畅通无阻，绝对不会有人跟你使绊子。但你要带着这个……” “不管你带的是什么，他们连行使检查的权力都没有。” 老魏说完，王屿傻眼了。 “老魏哥，魏小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人卖这么大的面子？。 老魏的神色有些凝重起来，“王老板，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我觉得，这个徽章，应该跟主人没有很直接的关系。你要知道，我们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武.器装备最是不能落后，要是我们有这个东西，你可以想象一下……” 王屿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魏见他反应，知道他应该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说道：“王老板，有了这个东西，钱对你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你想想骠国有什么、你再想想自己可以用它干什么。” 王屿看着手上的徽章，仿佛一朵食人花，正吐着猩红的舌头，随时准备吞噬着每一个贪婪的灵魂。 那感觉，并不像握着打开财富大门的钥匙，而是潘多拉的魔盒。 但凡自己一个心志不坚，那就是万劫不复的诱惑啊。 第七百三十八章 谢来谢去 使劲晃了几下脑袋，王屿摇了摇头，“老魏大哥，这事不能这么想。” 这说法倒是让老魏有些意外，“王老板，没外人，就不用这么端着了。咱们有一说一，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王屿点点头，“当然有。” 说罢，将手中的徽章往老魏怀里一塞，然后亮出那张通行证，“我有这个就足够了。这个徽章，还是麻烦老魏大哥帮我交给魏小姐吧。不管这件事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十有八九给徽章的人也是冲着她的面子。” 老魏长长呼出口气，说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们还是回去看主人的意思吧。” 说完也不再继续啰嗦，发动车子朝着角湾市场的方向开了回去。 路上老魏频频侧头观察着王屿的表现，似乎在探究什么。 王屿被他看的无语，说道：“老魏大哥是担心我言不由衷，伪君子吗？” 老魏一只手脱离方向盘，连连摆手，“王老板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好奇，这么大的诱惑，你为什么要拒绝。” 王屿想也不想的笑着回答道：“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就是因为诱惑太大，所以担心自己抵御不了，索性干脆眼不见为净。” 老魏摇了摇头，“照我说，你们就是想法太多。手上有钱心里不慌，多好的事。” 说完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跟王屿聊不到一处去，想了想，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王老板，后面运料子的时候，对检查站上那些人，尽量还是客气一些。顺路能给的好处也不要忘记打点一下。说到底咱们打通的这些关系，能维持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那里面很多人，不管山头是谁家的，他们受到影响的概率很小。那时候，就算咱们现在的关系没了，搞定他们也是一条后路。” 难得老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王屿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他不说，按照王屿一贯的行事风格，多半也会这么做。 但老魏的人情他还是记下了。 只不过今天老魏说的话，没头没脑，让王屿总感觉心里莫名不踏实。 “老魏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有感而发？” 为了不让气氛显的过于沉闷，王屿笑着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老魏摇摇头，这一次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店里。 魏琳跟任师傅这边倒是相谈甚欢。 王屿进门的时候，看到魏琳已经将那块自壁的料子摆在了茶桌上。 仔细看，皮壳上还有几道油性笔画出来的纵横交错线条。 “这就准备开切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一看就是向远峰画出来的，用以下刀片的标记线。 向远峰点点头，回答道：“现在这个料子有一个问题。” “料子扁平状，按理来形态还算不错。只不过刚才打灯细细研究了一下，正面部分也应该有一条裂吃进去了。” “然后呢？”王屿追问道。 “然后？”向远峰叹了口气，“然后就是谁也不敢说，这条纹裂进去之后是什么走向。” “我按照最坏的可能打灯研究了一下，裂进肉之后，又好像不是横向发展的。要真是这样，判断没错的话，倒是对后续没什么影响。取手镯的话应该可以完全避让开。最多就是镯心受到一些影响。不过对镯子的完美度没什么牵扯。” “那先剥皮不就行了？”王屿奇怪的问道。 这一点，就连自己这种切石废物都能想出来，向远峰在这方面超出自己好几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向远峰不自觉瞟了一眼魏琳，然后说道：“只不过，觉得纹裂不是横向发展进去的。我们……想着，要不就直接上切机试试看运气？” 嘴上是这么说，但王屿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个主张，十有八九是魏琳坚持的。 王屿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这种看概率的事，不好说。隔着皮壳，底下的变数谁能说得准？这个场口的料子本来就难得，要是因为处理不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就太可惜了。” 向远峰转头冲魏琳摊了摊手，“魏小姐，其实我跟王屿的想法是一样的。要不，你再想想？” 魏琳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想必原本觉得半个小时就能得到的结果，硬生生被延长了无数倍，有些提不起兴致来了。 见她不说话，王屿给向远峰使了个眼色。 后者飞快地带着料子朝加工厂跑过去。 “杜老板还没回来？” 王屿问身旁的龙阳。 龙阳摇了摇头，“没有。刚才就冉成哥过来了一趟，说这两天要带着那位帝都来的李老板去市场看看，所以可能过来店里的次数少一些。” 王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店里今早上生意怎么样？” 在王屿跟龙阳讨论店里情况的时候，老魏凑到魏琳身边开始咬耳朵。 尽管他声音压得很低，但看魏琳变幻莫测的表情，王屿知道老魏这是在跟她汇报刚才发生的情况。 最后魏琳捏着那枚徽章看了好一阵子之后，笑着看向王屿，“王老板，先谢谢你啊。这人情礼物手笔可不一般。” 王屿看魏琳这副样子，想也知道她准备干什么。 口不对心的说道：“魏小姐客气了。你送了一份天大的人情给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魏琳却没再理会他，转头跟任师傅确认道：“三天时间确定没问题吗，任师傅？” 任师傅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魏小姐尽管放心，三天时间加工一条寻常的福镯足够了。套出来镯环之后，我手工进行后面的精修工作。保证不会耽误您用。” 魏琳点点头，“好。这么一来，时间上就完全赶趟了。” 王屿看她站起来，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模样。 赶忙跟着起身，准备相送。 魏琳带着老魏走出门去，临上车之前，好像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对了王老板，运输这块你是准备自己拉相关人员，还是准备走章老板那边的运输队伍？” 鬼使神差，王屿脑海中想起高媛当时说过的话。 自家的经济命脉不能全都被别人得 第七百三十九章 出院 目送着两人离开，王屿还长久的站在原地发呆，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皆大欢喜的时候，自己却反而心神不宁。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王屿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丹登。 “你在看什么呢？” 丹登夸张的学着王屿的角度，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当然入目所及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都没有。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王屿笑着调整了话题。 丹登点点头，“是这样的。刚才荣卡叔父打电话给我，说你找我有事？” 他也是一头雾水，前面刚跟王屿见过面，也没听说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 王屿先是一愣，后面很快明白了荣卡的意思。 这是掐准了自己手上没人的三寸，让丹登来跟自己套近乎来了。 不过算他掐的准，掐到自己点上了。 当下就一五一十把自己接下来准备要干的事跟丹登交了个底。 丹登让王屿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等王屿说完，良久之后，丹登才冒着傻气问道：“你这可真是闷声不响干大事啊王兄弟。前面口风够紧的。” 王屿可真是一肚子苦水。 那是他不想提前招兵买马吗？还不是整个事件的进展，要么停滞不动，要么就跟坐了窜天猴似的。 丹登说完，立刻又朝王屿跟前凑了凑，“王兄弟，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王屿点点头，邀请丹登进店详谈。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也没有什么真正谈的必要，丹登有现成的人手，也熟悉运输的途径，还跟王屿的生意扯不上什么竞争跟对立。 怎么看，都是一个无比合适的选择。 回到店里，任师傅不紧不慢的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向远峰走之前给他泡好了一公道杯的茶汤，如今他自斟自酌倒是怡然自得。 反正料子剥完皮之前走不掉，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看到王屿带着客人进门，任师傅身往旁边挪了挪，给丹登腾出更大的一块空地。 王屿坐到主位上，客串泡茶之前，想到什么似的，摸出那张通行证递给丹登。 “这个东西认识吗？” 丹登颠来倒去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看出来了这是过检查站时候用的特别通行证。只不过我之前没见过。” 他如实说道。 王屿好奇的问道：“那你之前过检查站的时候，没有这个都是怎么过的？” 丹登回答道：“之前每一趟运货之前，都是先去找荣卡叔父拿条子。” “荣卡先生批的？”王屿又问道。 丹登摇了摇头，“也不算全是。上面除了荣卡叔父的签名之外，还有一个图标，我看不懂什么意思。荣卡叔父也不愿意多说。不过，王兄弟，有了这个通行证，倒是方便多了。以后随时可以安排车走货。也不用提前安排准备了。” “就是……就是不知道，这个通行证有没有之前那种条子好使。” 丹登显得有些顾虑重重。 王屿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这个走一趟货不就知道了。” 就算别人说的天花乱坠，自己也得需谨小慎微一步一步摸索着走。 丹登一听来了精神，“最近有没有要运回国的料子？有的话，咱们抓紧时间走一遭呗？最近闲的我都快发芽了。” 果然一个一个都是闲不住的人。 王屿也想，但是至于走哪些料子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价值高的那些宝贝，自然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出去。 那些品相一般的料子，虽然出了状况也不会让人心疼，可走运一趟货的成本在那摆着。 王屿听着耳边丹登絮絮叨叨的给自己一笔一笔算着账，头都开始疼起来。 果然干一行才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之前看每公斤运输成本从几十块涨到三百块，那叫一个心眼疼的厉害。 如今丹登把现如今运输所需要的费用明细往自己脸前这么一撂，王屿才明白，这每一项加起来之后的支出总额也不能算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说到底还是有比较可观的利润的。 “要不然就拿现在客人送过来的料子，先运一批？”丹登犹豫着说道。 对他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真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闪失，正经做生意的人谁不知道这样伤客。 可是现如今自己处于合作的弱势，总不能一上来就把好事占尽吧。 合作这种事情就要推己及人，才能尽可能避免嫌隙。 这一点王屿心知肚明。 所以面对丹登的说法，他没有立刻表态，而只是说：“这个也不用急在这一会儿，容我再想一想。” 丹登点点头，说道：“要是这件事定下来，这一趟我亲自押车。” 两人正谈的差不多的时候，门口处传来龙阳惊喜的声音，“梁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梁以开？ 王屿连忙跑到门口。 就看见梁以开拎着两包行囊，身边还领着一个彭茜。 龙阳已经快步上前，将他手中的包裹接过来，然后亲热的说道：“梁哥，你这段时间不在店里，我们都想死你了。” 梁以开笑呵呵的说道：“想想就行了，死就免了。” 彭茜站在一边只是无声的低头浅笑。就这模样，要说这俩人之间没什么猫腻，王屿都不信。 将两人迎进店里，梁以开看着王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伸手轻轻拉过旁边的彭茜，给王屿介绍起来。 “这是彭茜，你还记得吧老板？” 王屿憋着笑连连点头，“彭小姐人那么漂亮，想不记得也难。别说这些虚的，我们更想知道彭小姐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 梁以开伸手挠了挠头发，“别瞎说，我就是做了一个朋友正常该做的事罢了。” “好人好事？”王屿揶揄的问道。 这一来二去把彭茜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因为跟王屿不算熟，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梁以开赶忙说道：“彭茜现在住的地方我不放心，准备把她安顿到咱们住的宾馆，大家就近住在一起，有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 第七百四十章 物尽其用 “那你还不赶紧带人家先回住的地方安顿好，带来店里干什么？好歹彭小姐大病初愈，身体还需要好好将养。” 门口传来向远峰的声音。 果然，爱凑热闹的人一般什么热闹都不会错过。 说到这里，王屿赶忙问道：“你今天没见到杜远？” 杜远这会儿也应该在刘美凤那边。 按理说，没道理不去看一眼梁以开。 “杜哥？” 梁以开茫然的回答道：“今天我们出来的很早。先跟彭茜回了一趟她住的宾馆，收拾好东西之后，才过来的。我今天还没见到过哥。” “行了，快带人家彭小姐好好回去休息吧。今天下雨反正没几个客人。” 话刚说了没几句，向远峰就开始赶人。 梁以开看了一眼王屿，得到他首肯之后，便开始张罗着带彭茜去新长城安顿下来。 彭茜却伸手扯过还被龙阳拎在手上的包裹，说道：“我能找到地方。这几天已经很麻烦你们了。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我自己去办理就好了。” 向远峰一本正经的调侃道：“别啊，彭小姐，古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样让人家小梁还不得以为你始乱终弃……”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顿时把彭茜跟梁以开闹了个大红脸。 这边闹地欢腾，引来了隔壁闲来无事的杨八斤， 他探着脑袋看着这屋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抬脚走进来，朝着向远峰的在茶桌就摸了过去。 向远峰连制止都没来得及，他上手就开始烧水泡起茶来。 这倒是省却任师傅跟丹登的麻烦，只管等着他折腾完，喝现成的。 这俩人现在茶叶的存货在数量方面不相上下，只要保证向远峰的茶能先一步喝完，杨八斤就不怕自己断粮。 只不过他这司马昭之心，真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王屿跟丹登放在茶桌上的那本通行证。 这下茶也顾不上泡了，他捏着这本子开口问道：“哪来的？” 丹登刚抬手指了指王屿的方向，杨八斤就跳着脚朝他走了过去。 “都有这东西了，还愁什么运输？我准备运到国内去的那批料子，正好抓紧时间运走。”他急吼吼的说道。 没等王屿接话，丹登就解释道：“我们正在琢磨这事的可行性。王老板的意思是这东西的作用还不明朗，最好能走一批料子先试试水。” 杨八斤立刻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俩可真是守着金山要饭吃。要实在不放心，就拿我那批料子当先锋吧。反正已经送到丹登老板店里了，应该随时可以发走吧？” “八斤老板，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考虑考虑。”王屿提醒道。 毕竟出了事，损失的可不是几万块那么简单。 杨八斤扬了扬手里的通行证，“只要有它在，保证没有问题。再说，我自己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我说运就运，出了事我也认倒霉。几天能到？” 丹登果然一下就被他带进了沟里，开口回答道：“最慢三天。就算检查站那边不用避讳，但是路上还有一些地方……或者需要绕、或者需要打点，三天的时效我能确保。”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八斤立刻拍板。 可怜的丹登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跟杨八斤说好了什么。 杨八斤在王屿的印象中，一直属于老成持重的那一类。 一般来说除非失心疯，不然绝对不会贸然做出这种决定。 所以也没有过多废话，只是问道：“八斤老板，你确定要发货？” 杨八斤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运费多少？我今天就可以跟丹登老板结算。” 看他成竹在胸的模样，王屿不由好奇的问道：“八斤老板，你见过这个通行证？” 杨八斤点头，“见过。” “那跟我们说说呗，这东西究竟有什么说法？” 向远峰也凑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夺回了自己泡茶的位置。 “就是一个通行证，还能有什么说法。” 杨八斤却卖起了关子。 “这魏小姐这次这么大方，是不是你们合作的事谈妥了？说来听听你出了什么代价换来的？” 顺势还来套王屿的话。 向远峰坐到任师傅对面，将剥好皮的料子放在桌子上，开始跟他探讨起关于下刀的思路来。 料子剥完皮壳之后，表层的一些表现基本上就能看个七七八八，配合上灯光的加持，大致的一些纹理走向，也都有一个初步的定论。 任师傅拿着料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 就在向远峰以为他要说出自己的见解之际，却听到他发出一声感慨，“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也能经手这样的东西。一块自壁，也算是给我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枉费我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 这料子的厚度略微表现得有些尴尬，以男性的手指测量，大差不差一指的厚度差不多就是一片手镯料的厚度。 眼下这块料子，剥完皮之后，两指堪堪不到一点，一指却有充足的盈余。 玉肉周身看起来完整程度较高，没有特别需要避开的大的瑕疵纹裂迹象。 面对这个厚度，任师傅有些纠结，“依我看，要不跟魏小姐商量一下，把手镯的宽度稍稍取窄一点？这样省一点取料，可以凑一对出来。” 作为一个雕刻师傅来说，物尽其用是他们首先要考虑的要素。 向远峰有些犹豫，男人思维，东西越有存在感越大气。 魏琳这又是准备送人的东西，一对儿秀气的南宫美人镯，也未必有一支条宽肥美的福镯有排面。 两人一开始还在进行友好的商量，结果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逐渐开始脸红耳赤起来。 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任师傅这脾气性格那是出了名的执着加跳脱，身上有一种艺术家的洒脱加不羁，对自己认定的事情那必须是极度的推崇备至，区区一个向远峰又怎么可能说服的了他。 向远峰自持了解女性心理，加上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实战经验，这种具备传家品质的翡 第七百四十一章 跟你说话真费劲 王屿被两人这孩子气的模样引地直摇头。 魏琳都还没发话，他们两个倒是争得脸红脖子粗。 冲着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正要跟您谈这件事。矿上那边现在怕是等不了太久了。能合作的矿主人选，您这边还有比哥昆矿主更合适的吗？” 杨八斤点头，“有。你要是着急，咱们这几天就差不多可以动身了。” 王屿想了想，“那我尽快处理完手上的事，咱们就出发。” 杨八斤点点头，“成。我这边差不多该联系的也都联系好了，等你通知咱们就出发。” 说完，还不忘喝了两杯向远峰的茶水，这才心满意足的回自己店里去了。 等他身影彻底看不见，丹登不确定的问王屿，“真的按照八斤老板说的给他把料子运回去？” 王屿点点头，按照我对八斤老板的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做。姑且就按照他说的操作吧。对了，帮我把这个一起寄回去” 保险柜里取出来的，自然就是直播间演戏卖出去的那块后江小料。 王屿实在难以继续面对买家的追问，索性这次一起运回去，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实在不济就赔偿卖家的货款。 尽管心里认为杨八斤的行为还是能靠得住的，但是凡事还是做最坏的打算，才能不至于坏事来临之际，自己毫无准备。 想了想王屿跟丹登说道：“丹登老板，这一次走料子的费用，你且收着。等后面正式开始跑运输的时候，具体分配咱们再商量。” 丹登显然很意外，立刻说道：“这怎么能行呢？路子都是你去铺垫出来的，能让我保住这碗饭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王屿摇了摇头，说道：“来日方长。丹登老板，既然咱们选择长久合作，那么就不能只看到眼前这一单交易。就按照我说的办，你去跟八斤老板谈价格吧。我估计这一趟下来，真正能留在手里的现钱也没几个。” 丹登虽然跟王屿接触的时间不能算特别长，但好歹也是一起使过坏的交情。 知道王屿既然这么说了，那定然就是这么想的。 何况，王屿说到没错。 这一趟路线走下来，虽然还是原来的检查站，但通行证开路，接触到办事的人只怕跟之前批条子的人是不一样的。 人员关系全部都要重新打点，这其中的隐形支出，细细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所以也没再继续坚持。 跟店里几人打过招呼之后，就骚扰杨八斤去了。 任师傅今天似乎是不忙，也不着急走，甚至还有相当强烈的辩论欲望。 只不过他只是就事论事阐述自己的看法，并没有往心里去。 然而向远峰可没有他这份定力，一直力图想要通过自己的语言说服任师傅认可自己的观点。 慢慢的，画风就变成了向远峰一直在不停地说说说，边说边还不忘给任师傅斟着茶。 而任师傅则是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一边缓慢饮茶一边含笑摇头。 反正就是不点头。 这俩人累不累王屿不知道，不过他自己倒是看着都觉得挺累的。 索性直接拨通了魏琳的电话，征求当事人的主意。 只是，很可惜，魏琳听到这两个选项的时候，也陷入了纠结状态。 毕竟一对同料的手镯，光是想想也还是很诱人的。 最后，无奈之下，魏琳给王屿下了命令，“你帮我做个决定吧。毕竟你比我专业，我相信你的判断。” 王屿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谁能想到这个难题最后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魏琳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侧面反映了她要去送礼的对象，一定是一个身居高位或者是跟高位上的人直接说的上话的关系。 王屿可不敢越俎代庖替代魏琳做主。 刚才任师傅跟向远峰两个人的观点最是中肯，索性将两人的说法一股脑地科普给魏琳。 然后总结道：“南宫美人镯能凑一对，寓意很好，而且成双成对的东西，不管真实价值如何，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优于落单的。而且取南宫美人镯不会浪费这种级别的料子，能够起到物尽其用的作用；单支的福镯取料大气，有料子本身的种水托底，让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而且实际市场上的价值来说，单支的福镯价值依然高于成对的细条南宫美人。”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福镯虽然会浪费一部分毛料，但是正因为有了更多选择的余地，所以可以将料子上面最完美的部分取下来，成品的完美度一定会高于南宫美人镯。而且剩下的那些料子，还可以一道手让任师傅做几件同料的雕刻挂件出来，所以确切来说也谈不上浪费。” 王屿这会儿充分发挥了逮住蛤蟆攥出尿来的企图。 魏琳听完，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长一阵子之后，她才在电话那头笑起来。 王屿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问道。 “没有，”魏琳收住笑声，只不过语气之中仍是笑意宴宴，“只不过王老板，你是真会说啊。要不是我好好琢磨了琢磨，还真有可能听不出你话里跟我打马虎眼的意思来。无奸不商，说的就是你们。” 尽管隔着电话，王屿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魏琳说的不错，作为一个商家，早就习惯了同样的意思不同的表达方式。 规避掉对于缺点的描述，用两者间各自不同的优点来做对比，是每一个合格的商家最要具备的。 “你说，不过就是南宫美人镯条细显的小家子气，即便是成双成对，也不及单支的福镯端庄大气。价值以及完美程度上也都不如福镯。就这么简单一句话概括出来就完事了。你硬生生给我科普了五分钟？”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王屿：“……” 魏琳紧接着说道：“费不费劲，以后咱们之间说话，直接一点就行了。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今天要不是好好琢磨了琢磨，又要被你给糊弄过去了。行了， 后面的事我自己会跟任师傅说的。” 魏琳说完，就一副准 第七百四十二章 金条 本来没什么的事情被她这么一强调，反而像是王屿在背后打什么小报告似的。 偏她又不给王屿留出来解释的机会，说完话就直接挂断了。 王屿捏着被挂断的电话，那感觉就跟生吞了一只苍蝇般，无可奈何。 人还站在店门口，雨幕中就窜进来两道身影。 确切的说是一道猴急的身影，身后还有一道相对不疾不徐的身影。 等到人站定，王屿才看出来是冉成跟李姐。 冉成差不多淋成了一个落汤鸡，李姐撑着一把雨伞走的倒是还算淡定。 “市场里面没有卖伞的吗？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王屿奇怪的问道。 冉成摊了摊手，“别提了。是有一个老奶背着一竹篓伞在市场上卖来的。可是今天买伞的人太多，到我们的时候，就剩一把了。” 边说边指了指李姐的方向。 “看不出来，冉成哥还挺绅士的。”王屿难得打趣一句。 冉成看着他，开口回敬道：“我也没看出来，咱们王老板还挺会寒碜人的。上次见识到你另一面，还是在特莉姑娘出事那天晚上。” 时隔好多天再次听到特莉的名字，王屿也是一阵恍惚。 自从她回到矿区之后，就没再跟自己联系过，要不是冉成突然提起，王屿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倒也是侧面给自己提了个醒。 说话的功夫，李姐款款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 王屿忙将两人迎进店里，开口问道：“今天在市场上收获怎么样？” 李姐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下雨天，市场上连骠国人都没见到几个，更别说料子了。刚来第一天就赶上骠国雨季，看来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虽然骠国的温度没什么大的变化， 但是有了雨水的参与，体感上还是舒适不少。 “来来来，喝杯热茶，省的明天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向远峰招呼着两人。 然咸亨毫不客气的坐下，李姐却不紧不慢的在店里转起来。 “市场上没人都不知道早点带李姐回来，你看这淋的。” 冉成说道：“看没几个阿弟我是想着早点回宾馆的。但是李姐说来都来了，我们就逛了一圈里面的中介公司。” 向远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里面的料子倒是也不少。也没收获吗？” 冉成点点头，看了一眼李姐，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在我看来，值得下手的料子还是有的。只不过李姐现在的情况，属于满满抓鸡，她现在属于自己还没有捋清思路的阶段。还需要给她些时间，让她自己慢慢理顺了。” 向远峰佩服的点点头，“冉成哥，你为了那块料子还真是不遗余力。” 冉成笑道：“人穷就要多做事。不然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王屿本来还想趁着今天生意一般，在李姐这成交几个大单子，这会儿听冉成的说法，心里倒也认可他说的。 可是这人也不能老是闲在店里，想了想，正好看到闲来无事的任师傅，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任师傅，今天要是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咱们出去转转？” 任师傅先是一愣，似乎完全想不出来自己跟他能去什么地方转悠。 “上次看料子的地方，咱们再去看看？反正今天看样子也没什么可忙的了。”王屿提示道。 任师傅想了想，说道：“我倒是都可以，只不过这种天气，他们不一定会坚守工作岗位。你看像今天这种天气，理应是出租车生意最好的时候，可是你看，现在路上都没有几辆出租车。” 骠国人如果不是像现在这么懒惰的话，大概率不会像现在这么贫穷落后。 可是王屿闲下来就会有一种负罪感，宁愿忙碌起来，哪怕是花钱买料子呢，至少也是在做着跟生意相关的事情。 不过任师傅地观察的倒是仔细，今天街道上的确没看到几辆出租车是真的。 不过也没关系，王屿反手掏出电话给司机大哥打了过去。 司机大哥今天本来也是给自己放了个假，但是听到王屿的要求之后，答应马上赶到王屿店面来接人。 等他来的时候，王屿收拾了一下背包。 本意想带点现金，这一收拾就看到了魏琳给自己的那个盒子。 拿到之后一直没来得及打开看，这会儿便顺手打开了。 嗬，里面居然是整整齐齐五块金条。 虽然王屿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五块金条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五百克的样子，可是这种动不动摸出黄金来的行为，还真挺让人耳目一新的。 见王屿发呆，冉成顺着就看到了王屿手上的盒子。 “怎么在你这？” 这下轮到冉成吃惊了。 这是吃饭的当晚，冉成给魏琳的谢礼。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东西挺俗，但确实实打实的心意。 毕竟，以冉成的能力来说，送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东西，最合适的也不外乎就是钱财。 可现钞太显眼，不如金条浓缩。 所以思来想去，就准备了这几块金条。 “冉成哥，我对你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现在终于有一个给自己垫底的人才，王屿表示很开心。 想了想，王屿还是将盒子抛还给冉成。 冉成：“干嘛？好歹我也知道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王屿耸了耸肩，“那手镯本来也没打算收钱。这算是意外得来的，还是物归原主吧。你比我更需要。” 五百克黄金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万，对于那条手镯的价格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冉成头摇得像拨浪鼓，“收回去，别拿这些糖衣炮弹来诱惑我。你要是再这样寒碜我，我可真的会发脾气的。” 男人好面子，有些时候的确不是钱的问题。 王屿也不再坚持，后面再通过别的法子平衡吧，也不一定非要这么较真在眼前这会儿。 想了想，好像自己还没问过任师傅手工费的事，而任师傅自己从头到尾也压根连提都没提过。 索性将五块金条递给任师傅，权当工费了。 像任师傅雕刻这对麻花镯的情况，已经很难界定 第七百四十三章 暴殄天物 任师傅平静的接过金条，说了一句，“谢谢老板。” 倒也没有怎么推辞，一直到司机大哥来之前，都是那副神情淡然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姐转了一圈，开口说道：“王老板的料子，一天不见倒是又增多不少。” 虽然王屿自己能看出来店里货量密集了，毕竟是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多一点少一点，能明显的看出来，没毛病。 但是李姐只不过做过来过一次，粗略看过一下店里的料子，今天居然就能说出这种话，让王屿很是震惊。 李姐淡淡一笑，“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记性特别好。基本上看过的东西，短时间内都能记得很清楚。” “难道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向远峰也表示很惊奇。 李姐又笑起来，“那些都是夸大其词的说法，其实主要就是记忆力较之大众稍微好上一些罢了，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神乎其神。” 就在王屿正准备好好了解一下李姐这个技能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 司机大哥已经就位。 任师傅也顺势站起身，王屿只得暂时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先带着任师傅去办正事。 经过门口的时候，苑元看似不经意的扯了扯王屿的胳膊。 王屿脚步一滞。 等任师傅毫无所觉的先一步上车之后，苑元凑在王屿耳边小声说道：“老板，你可能不太了解骠国的宗教制度。任师傅那几根金条，很可能会被寺庙里的那些人给要了去。你要真想给他，还不如给他家人。” 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不好意思的冲王屿点了点头，然后又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王屿听完苑元的话仍旧是一头雾水。 寺庙的人？ 寺庙的人不都应该是清心寡欲，真正的视金钱如粪土，对这些黄白身外之物，最应该是无欲无求的？ 除了自己接触的假高僧惠金之外，王屿印象中的僧侣，都应该是超脱尘世之外的才对。 可是苑元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么一番话。 只是眼下不是详谈的时机，等今天的事情忙完了，回来好好问一问。 坐到车上，王屿心里还在琢磨这个，连司机大哥的殷勤招呼声，都没顾得上应付。 骠国是一个严重的佛教信仰国，这一点从每一个街区、每一条道路上都能看到寺庙就可以证明，王屿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其实他并不觉得人有信仰不对，信仰很多时候会防止人误入歧途，有信仰心中就会有比较高的自我约束力。 可是，他从刚才苑元说的话里面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敬畏或者说是尊重，传递出来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跟疲惫。 相处这么久下来，王屿自然不会怀疑苑元说这番话的动机。 当着任师傅的面也不好向司机大哥打听宗教的事，不然说不定哪句话触及到他们的忌讳，会显得很不妥当。 不管怎么样，起码的尊重还是绝对有必要的。 一路飞驰，来到上次找任师傅的村寨，司机大哥照旧将车子停在村头，乐呵呵的说道：“王老板，我还停在这里等您。要是买到合适的料子，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进去帮您搬。” 王屿点点头，接过司机大哥递过来的两把雨伞，扶了一把正下车的任师傅，然后两个人分别撑着雨伞，走进村子里。 任师傅的预判很准，一进村头，好几家家门挂着各色招牌的全都是大门紧闭。 想来是觉得天气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上门，所以连门都懒地开了。 任师傅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这会儿很淡定。 接连看了几家都是这样地情形，王屿顿时也没了耐心一家家碰壁。 索性凭借着记忆，直接摸到上次买“珍藏品”包装盒的店面。 让他失望的是，这家也是铁将军把门。 不过，上帝关掉一扇门的同时说不定会给你留一扇窗。 比如现在。 “珍藏品”虽然关着门，但是隔壁的大门却是开着的。 不光开着，门口还象征性的摆出了一张木桌。 上面零星放着三两块料子，正在经受来自大自然雨水的洗礼。 按理说，舍得这样糟践的料子都不会是表现很好的那种。 毕竟雨水当中含有的泥沙会顺着料子晶体间的缝隙浸以及所有的纹裂浸染，在上面留下那种脏兮兮的暗黄色印渍，大大的影响客人观察料子的兴致。 所以王屿一开始也完全没有当回事。 这东西，跟其他行业里那种打折促销品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商品罢了。 两人来到这家门前。 考虑到好歹也是人家的家门，所以王屿伸手叩响了那扇破旧却有些厚重的木门。 好一会儿之后，才从门里面走出来的一个胖乎乎的男人。 不过，应该不是被他们的叩门声给吸引来的，倒像是来门口取什么东西，正好碰见了两人。 男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挠了挠头，一副比王屿还要无措的表情。 任师傅开始用骠国话对对方做简单的交流，这时候，闲的没事的王屿，随意的伸出手摸了摸手边的一块原石。 轻微一声刺啦声过后，手掌跟料子之间升腾起一股淡淡的白烟。 虽然任师傅背对着王屿，可是跟他正说这话的胖男人却是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他嗓子眼里接连发出几声“嗬嗬”的声响，手指着王屿，原本豆大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任师傅回过头，顺着胖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时候，一切早已恢复如常。 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些骠国人有时候就是神神鬼鬼的很。 所以他也只是对王屿说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咱们现在可以进去看料子了。” 还看什么料子。 王屿在心里尖叫着。 这种表现的料子，这老板居然把它丢在门外餐风露宿风吹雨打？ 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 造孽啊。 刚才所谓的异象，的确不同寻常。 往常就算是自己摸到品质不错的料子，手玩件最多也就是 第七百四十四章 经营策略 不过不能表现出来，王屿偷摸又瞟了一眼门口的料子，想了想不动声色地跟在任师傅身后，进了门。 心里其实想的全都是跟刚才那一幕有关的情景。 走到室内，也就知道为什么这位老板这么敬业了。 他的料子可以说比起一家正经店面的铺货量来说，也没见少多少。 这其实还是不算多见的。 毕竟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类似于那种依靠先天优势蹭蹭料子热度，顺便赚点小钱的业余选手。 犯不着花那么大价钱，把钱都押在这上头。 不然要是真要这么这么折腾，想办法去街面上开一家交易料子的正经店面也就是了。 怎么着，不比在自家门前这样的地方有客流量。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家里面居然满满当当都是料子。 胖男人跟任师傅之间的对话，王屿又一句听不懂，便趁着两人聊天的当口，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逛了没一会儿，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女人。 打量了一下王屿，似乎立刻意识到生意上门了，用不太地道的国语招呼起来，“老板，喜欢什么随便看。开张生意给到价就卖了。” 这声招徕客人的说法倒是地道的很。 任师傅走过来解释道：“这家的老板娘。确切的说店里这些料子都是老板娘之前开店的料子。后来嫁人生意不做了，这才把这些剩下的货摆在家里，慢慢往外卖一点是一点。” 任师傅的话刚说完，女人就狠狠的瞟了一眼胖男人，似乎怪他什么都往外说。 胖男人缩了缩脖子，显然有些惧内。 女人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料子不怕年份久，越久的越吃香。你们说是吧老板？” 王屿心里记挂着刚才门口看到的那块料子，在店里转的那叫一个心不在焉。 好一会之后，象征性的问了几块料子的价格之后，奔向了正题，“老板娘，店里面的料子开价有点高啊，看不到价。” 这话里面还是有水分的。 虽然她的报价比起上次那家店面来说高一些，但还是低于市场的行情价。 只不过，这里面没什么王屿对庄的料子，所以免不了挑三拣四。 老板娘像是对王屿的反应了然于胸似的，笑盈盈的问道：“价格高不怕，老板可以还个价来听听。买卖买卖，有买有卖，我开价你还价就是了。” 王屿不擅长兜圈子，直接开口说道：“我看老板娘门口丢着一块料子。虽然不怎么起眼，不过倒是莫名合眼缘。” 老板娘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那块料子可是不便宜哦。” 竟然是连问都没问，好像就知道是哪块料子。 王屿：“……” 任师傅不紧不慢的插话道：“行了老板娘，王老板问你你直接报价就行了。那料子真要是那么好，你舍得把它丢在外头日晒雨淋？” 老板娘竟然认真的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从前有个卖猫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卖的好，用了一个古董盆做猫碗。很多古董商人以为猫主人不知道这个器具的价值，所以将猫买下，然后跟他商量把猫碗顺手送了。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实际上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猫碗的价值，就是靠这个碗带动卖猫呢。这叫经营策略。” 这老板娘说话一套一套的，把王屿跟任师傅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后，王屿笑着恭维道：“骠国人里面有老板娘这种讲究经营策略的人还真是不多。您这样的想法，就算在我们边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老板娘眉毛一挑，问道：“你们是边城来的？” 王屿点点头，伸手指了指任师傅，“我在边城做料子生意，这位是我们边城有名的雕刻师傅。” 老板娘听王屿说完表情变的生动起来，“我在边城待过好多年。在那边的蒙包料中介店干过好几年帮工。攒了些钱，这才回骠国开了一家卖料子的店面。后来嫁人这才关了店。” “那咱们也算得上半个老乡了。” 王屿笑着套近乎。 老板娘摆摆手，“吉茂市场正冲着的那条街，洗车店旁边有一家蒙包料的中介店还开着吗？” 王屿想都不用想，很快点点头，回答道：“当然还开着，现在算是边城关外实力数一数二的中介公司，我们在国内的时候，早上抢蒙包料基本也都是去那家中介店。” 老板娘转了转眼珠，然后问了一个跟自己生意没什么关系的问题，“你们现在有往国内发货的渠道吗？” 王屿想了又想，也不明白这老板娘问这个的原因所在。 不过，这运输也是一门营生，是生意就不怕客人上门。 所以，王屿点了点头，“有。这两天正准备往国内运一批料子。怎么，老板娘也有这个需要吗？” 老板娘看了眼胖男人，兴许是觉得反正他听不懂，于是欲言又止的说道：“走的哪条线？靠不靠谱？扣了料子，包不包赔？”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王屿：“……” 运输还有包赔的吗？ 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这种说法。 不过，在杨八斤的加持之下，王屿觉得现在手上的通行证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新开张的生意，为了招徕更多人气，下个保证倒也没什么。 于是点点头，说道：“虽然没这个说法，不过老板娘要的保证我今天能破例答应。跟我合作运输的是丹登老板，他开的运输公司就在角湾市场附近，但凡在那边发过料子的老板应该都知道他那家店。” 老板娘点点头，搓着手在店里转了两圈，然后下定决心般说道：“我这边有一批料子，想要发回边城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查的严，一直没敢出手。你要是能帮我把料子平安运到边城那家蒙包料中介店，你看中的那块料子，我给你个底价。” 王屿没有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开口问道：“数量多吗？” 老板娘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们跟我来。” 说完就朝着房间最内侧的一扇门走去。 第七百四十五章 运费抵账 王屿跟任师傅对视一眼，跟在老板娘身后走过去。 木门打开，里面是一间有点类似于暗室样的房间。 里面没有灯光，王屿眼睛适应过来之后，发现里面堆着一小堆料子。 光线幽暗，看不清楚料子具体表现，王屿也不好直接冲进去上下打量。 “老板娘还有私藏。” 王屿随口的感叹，立刻引来老板娘的解释，“这不是私藏，这些不能卖给你们，是要运到边城蒙包料中介店的。” 王屿好奇的问道：“可刚才分明老板娘都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经营。” 老板娘幽幽的叹了口气。 王屿立刻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故事。 缅怀了好一会儿之后，老板娘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问道：“那家中介店的骠国老板可还是他？” 边说边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影。 上面是一对男女，女的很明显就是眼前的老板娘，只是比现在看上去精神状态要好许多。 笑颜如花，自带美好的青春年华。 而不是现在王屿眼前这略显疲惫且无奈的妇人。 上面的男人，自然不是女人那还在门外的丈夫，也是骠国人，下巴上留了一小撮修剪的整齐的小胡须，浓眉大眼，一头卷毛。 这个男人王屿虽然不熟，但是之前也没少见到。 每个抢蒙包料的早上，他都会闲散的呆在店里，有商家看好料子进入谈价环节的时候，就是他出马之际。一手捏着一叠货价底单、抓着计算器，像个花蝴蝶，穿梭在众多客人跟料子中间。 形成每个早上的那一道并不怎么养眼的风景线。 要不是他那独特的留须方式，王屿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正因为个独特特征，增加了他的辨识度。 所以王屿一眼就认出来，“是他。至少我来骠国之前，那家中介店的老板还是他。” 老板娘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指着房间里的料子说道：“就是这些料子，帮我运到地方。剩下你的需求好谈。” 王屿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送货自然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我们的业务范围不包括代收货款。” 其实真要是代收货款，也不是不能谈。 但是业务范围增加，那总得……加钱。 老板娘摇摇头，“货款你们不需要管。只管把料子送到就行了。” “行，什么时候运？我现在就联系。”王屿说道。 老板娘立刻说道：“越快越好。送到之后的流程你们知道吧？我需要手写的收货回单。” 王屿不知道流程不要紧，丹登知道就行。 “那我现在问一下，看看最快什么时间可以上路。” 王屿边说边拨通了丹登的电话。 电话一被接起，就传来丹登欢快的声音。 听明白王屿的意思之后，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开心了。 “王兄弟，哦不，王老板，你可真是咱们的福星。我跟杨老板谈妥之后就盘点了一下他的货物总量。装一车的话略有空缺。还在琢磨着去哪里再找一点填充进去。你这边就给我带好消息来了。” “那边有多少料子？数量多不多要是太多的话，也装不下。” 王屿目测的时候，老板娘飞快的回答道：“一吨左右。” 丹登显然听到了这边的对话，飞快的回答道：“那完全没问题。什么位置，我可以上门收货……” 等老板娘在电话中给丹登报出地址之后，丹登回复王屿，“我安排完手头上的事马上赶过来。” 老板娘没说话，折头来到店门口，将放在外面的那个“饵”抱进门来。 “这个，抵运费，不亏吧？”老板娘问道。 按照一吨料子来算，这些料子现在的运费差不多也要三十万。 而老板娘手上抱着的那块料子，最多最多也就二十公斤。 单纯从重量来看，还真不太值这个价。 但是，这料子种质，却是那种隔着皮壳都能感受到的老辣。 手玩件的表现更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加上这一重加持，那就两说了。 像这种帕敢基的黑乌砂，一刀下去里面什么表现都是有可能的。 若再能配合其他的一些表现，放到外面市场上， 价格再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着，老板娘将抱着的黑乌砂翻了个面。 王屿这才注意到，乌黑的料子上，在一边的侧面有一条经过仔细辨别，能看出略微凸起于其他部位的蟒带。 不过这条蟒带之上，没有明显爆色的表现。 悬念满满。 老板娘开口说道：“看出来了吗？这个价格就体现在这个部位上了。” 老板娘的意思很明确，这个料子三十万值！ 说实话这块料子，的确勾起了王屿满满的好奇心。 “好。” 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 丹登来的时候，很聪明的联合了村外头等候着王屿的司机大哥，加上王屿，三个人倒也很快将料子装到丹登开来的那辆电动小三轮上。 忙完这一切，丹登搓了搓手，冲老板娘说道：“这些料子得过我店里秤称重之后才能算重量。到时候运输费用还是来这边找老板娘结算吗？” 王屿回答道：“你直接开单子，到时候我来支付。” 丹登的眼神来回在王屿跟老板娘身上打转，满是疑惑，但却并没多嘴。 只是问道：“现在每公斤价格以国币计算是三百块上下，这个都知道吧？” 老板娘点点头，没答话。 “行，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老板娘要不要跟我去店里走一趟，走一下相关运输的手续？”丹登问道。 其实运输根本也没有什么正规的手续一定要办。 但是丹登考虑到自己跟眼前这位老板娘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间的信任基础过于薄弱。 这是在变相的邀请她去自己店里一看究竟，避免后续可能出现的不必要纠纷。 老板娘想了想，说道：“也好。把费用清算清楚，省的在价格上扯皮。” 她担心的是王屿这边运费款项能不能及时到账。 不然空口无凭，自己没准还要搭上一块料子。 各家算着各家的账。 第七百四十六章 穷家富路 老板娘用骠国话跟胖男人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走到等在门口的王屿身旁，示意可以出发。 任师傅开口说道：“我就不跟王老板回去了。都到这边了，我拐到我朋友那边的雕刻工坊去看看。出门之前薇小姐来了电话，说加工成一支福镯，剩下的再取两件挂件配套。” 王屿点点头，“料子你带在身上了吗？” 任师傅拍了拍揣在兜里的料子，“那是自然。你们不用管我了，加工坊离这边没几步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王屿递给任师傅一把伞，也不再客气，将他送走后，王屿跟老板娘带着料子坐上司机大哥的车。 司机大哥的面包车开的比丹登的电动小三轮可快多了，等他们赶到丹登店门口的时候，丹登还不知道才骑到什么地方。 趁着这个功夫，王屿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现钞递给司机大哥，嘴里客气的说道：“司机大哥，这钱你收下。刚才我朋友带走一把伞，这个费用我也一起加在里面。别嫌少。”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这现金的金额远远超过打车、运货、雨伞的费用。 司机大哥连连摆手，“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足挂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钱我不能收。” 几番退让，司机大哥这才将钱装进口袋，“谢谢王老板。您每次都这么大方，我都很不好意面对您了。” 王屿正色道：“这是您付出劳动应得的，是我不好意思一次次麻烦您才是。如果您不收，以后是我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才是。” 约莫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丹登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早知道有车，我何必再骑这辆小破三轮车风里来雨里去。” 丹登一边开着店门，一边苦哈哈的说道。 尽管穿了雨衣，可是一路驱车回来，还是一头一脸的雨水。 三个大老爷们正在卸货的时候，门口刺溜窜进来一个阿弟模样的人。 “我叫来帮忙的小兄弟。”丹登头也不抬地介绍道。 然后飞快的冲阿弟说了一句骠国话。 就看到阿弟熟练的将他们搬进店里的料子过秤，然后利落的扯过报纸跟胶带密密麻麻打包。 一边忙碌着，一边冲一旁站着的老板娘说了几句什么。 就见老板娘自己从丹登的办公桌上拿起一支油性笔，在阿弟打包成木乃伊模样的料子外包装上开始写编码。 编码的排列一般都是字母跟数字的组合，没有特殊意义的时候，随便写就是了。 越复杂越好，能最大概率避免重复。 不过这种编码，基本上每个商家都有自己的一套构成体系，不用外人操心。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主意过秤然后打包，丹登在一边的底单上挨个记录着每块料子的编码、重量及收货人的联系方式。 一般来说应该都是电话号码，但是这一次比较特殊，只有地址。 老板娘的打数还是比较精准了，总共一吨出头一点点。 “就按照一吨来。第一次打交道，以后还希望老板娘多多关照。”丹登客气的说道。 随后将手上的单子递过去，让老板娘核验。 在老板娘核对的时候，王屿问道：“没有电话号码，料子能确保送到指定地点吗？” 丹登回答道：“咱们这边发出去的东西，只负责骠国境内的检查以及运输，到边境线上的时候，再由国内的合作方负责那边的运输以及检查。” 王屿赶忙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丹登笑着说道：“国内的情况比骠国稳定很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问题。我今天已经跟那边联系过，没什么问题。” 王屿点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是个隐患。 后面还是要把国内的运输也掌握起来，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什么时候走？”他又问道。 丹登想了想说道：“要等车子的排空，因为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走货，所以时间对接方面有一段空白，等上了轨道就可以优先按照咱们的时间计划走了。最快今晚有消息，慢一点的话，也就是明天的事。” 王屿点点头，“这边忙完跟我去一趟钱庄，我把老板娘这批料子的运费先付给你。路上用。尽快整一个能转账的账户，这样以后方便一些。” 毕竟以后是长期合作关系，而且运输料子这样的事基本上都是跟国内的商家打交道，有账户直接转账总比随时带着现金来去要方便很多。 丹登面现为难之色，不过看了看一旁的司机大哥跟老板娘，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被他眼神这么一提示，王屿立刻意识到自己还占用着司机大哥的时间，于是赶忙冲司机大哥说道：“司机大哥，您可以回去了。后面有事我再联系您。” 司机大哥憨厚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回去路上也要路过刚才的村子，正好顺道可以带老板娘一程。” 如此倒也甚好。 老板娘这边很快核对完所有的料子，冲丹登点了点头。 让她签完字，丹登这才将底单上面的其中一张扯下来递给老板娘，然后说道：“料子送到之后，还会有一张对方签字的底单，三四天后老板娘记得过来取。” 老板娘点点头，转身冲着王屿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便随着司机大哥离去。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等人走了丹登凑到王屿身边八卦道。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你要说什么？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完还有心思管别人。” 丹登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连忙说道：“王兄弟，你让我一个在骠国的骠国人，上哪去办你们国家的账户？没有账户，我怎么接收的转账？” 王屿眨了眨眼，这个问题完全被他忽略掉了。 在骠国这么长时间，已经完全忘记这里跟自己的家乡是两个国度。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说道：“我是看八斤老板还有钱庄的格让老板都有国内的账户，我以为……” 丹登解释道：“钱庄老板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八斤老板那是在国内生活了好多年的人，有你们的账户不奇怪。虽然我没办过，但还是听说过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种时候，总会油然而生一种庆幸。 庆幸自己只是骠国的一个过客。 出门之前，丹登飞快的跟刚才的阿弟交代了几句什么之后，才又转头冲着王屿问道：“王兄弟，你看……咱们是坐我这个小电动三轮去还是？” 王屿伸出脑袋看了看，这会儿雨水倒是小了不少。 就算自己不想坐丹登的小三轮，路上也没几辆出租车能让自己花钱。 于是点点头，“走吧。” 上车之前，王屿回头看了一眼阿弟，问道：“这阿弟靠得住吗？” 毕竟那么多料子在那摆着呢。 丹登点点头，“放心吧，跟龙阳有得一拼，都是信得过的关系。” 王屿这才放心的坐上丹登的车子。 丹登穿着雨衣在前面驾车，王屿撑个伞坐在刚才堆料子的后斗上。 看上去好不凄凉。 在两人抵达格让钱庄的时候，正在门口防水檐下溜达的格让，忍不住调侃道：“这是怎么了？赌料子把身家都赌进去了？这么大个老板，这是忆苦思甜呢？” 王屿跳下车子，收起雨伞，抖了抖上面的水珠说道：“看样子格让老板今天心情不错。还有心情拿我们寻开心。” 格让摊了摊手，“人不就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总不能活活愁死了。” 一边说一边将两人迎进店里。 王屿边走边说道：“我去了包朗老板店里两次，都没看到你说的人。不过，事情出现了一点其他的转机，至于有没有用我现在也说不好，你在等我两天。” 格让点点头，“最近包朗那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消停的很，甚至还说要给我一笔分红。我现在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还能是什么药，这几天包朗心里还不定怎么盘算着好好利用向远峰大赚一笔呢。 “对了，这次来总部会特意来跟我说这个的吧？”格让问道。 王屿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赶忙跟格让说道：“格让老板，我现在给你转账三十万国币，你换算成骠国币给我这位朋友。着急用，现金。” 格让点点头，“没问题。现在就能办。” 说完转头正准备喊旁边的伙计准备的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两道曼妙的身影。 尽管她们没穿那晚工作状态下的旗袍，但是这种出众长相、又是双胞胎，一起相出现的时候，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两人进门来的时候，目不斜视，冲着格让就是一阵骠国话。 随后就看到格让连连点头，态度殷勤的似乎是想引两人落座。 但是双胞胎并没有领情，看上去倒也很和气的冲着格让说了些什么，就见格让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多大一阵后，提出来两个巨大的大包。 两姐妹居然连检查都没有检查，一人伸手取过一个背包背在身上，然后客气的冲格让点点头，转身就走掉了。 从进门到出门，用了一刻钟都不到。 格让送走两人，连忙打着哈哈坐到王屿身边，“见笑了王老弟。开门做生意，都是些惹不起的人物。让你久等了。” 王屿顺势打听起来，“怎么，格让老板这是动了凡心？看到美女就给特权了？” 格让赶忙摆摆手，“这样的美人，一般人还真是无福消受。” “她们姐妹俩在佤城还是很出名的。虽然名义上的工作是酒店的领班，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人家背后有人。” “掸邦？”王屿开口问道。 那家酒店他记得老魏说过，是掸邦的地盘，这俩姐妹的关系自然也是走的掸邦。 格让竖起大拇指，“王老弟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只不过，都说这姐妹俩的干爹在那边身份不一般。你说，就这样的背景，咱们小老百姓哪敢随意招惹。” “格让老板能把生意做到他们当中，足可见还是有相当的过人之处。”王屿恭维道。 格让摇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 说话间，伙计已经将王屿所需的现金准备妥当，丹登那边因为恢复运输的消息发布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电话不断。 眼巴巴地看着王屿，心早就飞回店里去了。 王屿想了想还是正事要紧，便赶忙给格让转完账之后，起身告辞。 “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在门口，格让看王屿再度跳上丹登的单轮车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几步路，不麻烦格让老板。” 王屿摇了摇头坚持跟格让道了别。 丹登一路上开的飞快，没几分钟窜回了店里。店里面已经有几个同行模样的人在等着，看到丹登出现，也顾不得雨还没停，立刻围了上来。 “具体什么时间可以运货？”一打照面就有人追问道。 “就这两天，不过这一趟车子已经差不多满了，再加塞也加不了多少。”丹登含糊的说道。 “先把我的发回去吧，等你这边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国内摊位上都快断粮了。”有人立刻说道。 “谁不是等着米下锅呢。谁也别插队，还没停运的时候我就在排队了，这一下子运输断了，我都等了多长时间了。”另一个人立刻表明自己的处境。 “大家别着急，都能发，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差别……”丹登连忙出声安抚。 刚跳下车的他立刻就被几人给包围了。 大家心里都着急，不过看样子格让这边口碑相对还是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些猴急的人等到现在。 王屿笑着摇摇头，也不再打扰他忙正经事，径直进到店里，抱着自己那块二十公斤的帕敢出了门。 眼看着丹登是没功夫帮自己送货了。 这店虽然离自己那边不远，可要是拖着一块二十公斤的料子走回去，那也不是精神正常的人干的出来的事。 站在路边，王屿琢磨着看看能不能幸运的找到一辆出租或者摩的。 只要有交通工具，多出点钱凑合着也就坚持回店了。 正四下张望着，一辆私家车模样的骠国牌照的车子停在了身边。 车窗玻璃落下来，孙明的脸出现在王屿面前。 “王老板？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鬼 第七百四十八章 种蟒 青年认出王屿之后，那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不爽。 斜眼看了一眼孙明，似乎是在埋怨他闲的没事管这档子闲事。 但是停都停下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王屿才不管这会儿他怎么想，满脑子都是看到希望的快乐。 伸手示意了一下地上的料子，孙明就极为有眼力界的走下车来，打开后备箱跟王屿一道将料子丢了进去。 青年从车上也走了下来，不过没到他们这边，而是字节进了格让的店面。 “王老板现在还在赌石？”孙明好奇的问道。 “不赌石没料子。没办法，不能躺平。”王屿随口开了个玩笑。 然后问道：“你怎么这个天气出来了？” 孙明朝青年背影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不知道从哪听说恢复运输，急着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咱们坐车上等吧。” 说完伸手帮王屿拉开车门。 “车子哪来的？”上车之后，王屿没话找话说道。 毕竟他跟孙明也不算熟悉，中间还隔着那个二世祖，相处起来不免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边买的二手车。有些人出门在外也不能没有代步工具。”孙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要是王屿没记错，那青年的名字是叫熊磊。 章逊合伙人之一、大熊翡翠老板的弟弟。 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章逊从哪方面看都对王屿不错，冲着他的面子，王屿也不准备把事往绝了做。 于是跟孙明一起坐在车子里等熊磊回来。 过了约莫半个多少小时，熊磊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上车的时候重重的摔打着车门。 “怎么了？”孙明问道。 “一个破跑车的还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说什么这趟车满了。满了不会再发一辆吗？连这个条件都没有干什么运输。” 熊磊说完还不忘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王屿虽然对他的家世不太了解，但是看他这个素质，想来十有八九也就是个暴发户了。 又自我、又不懂人间疾苦，这样没头脑又冲动，家里还具备一定地位的人，最适合被当 木仓 使了。 难怪连苑元前夫那样的人都能准确无误的对他下手，这人要是放自己眼前，那自己肯定也不会放过。 孙明好脾气的笑了起来，“满了就多等一两天，反正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再说，你手上不也没几块料子吗？你这么着急往回发什么东西？” 熊磊的连抽搐了一下说道：“这特码哪是我要发料子，还不是我哥！跟逼孙子似的，非要我在这边给他物色一个靠谱的运输公司。我就纳闷了，之前一直走的章家的路子不好吗？非要折腾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他就是怕我在骠国过得太舒坦。” 孙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来骠国谁是为享福来的。这地方享福？还真不像是能享到什么福气的地方。” 熊磊冷哼了一声额，没再说话。 直到王屿被送到店门口，熊磊都没再开过口。 想来是心里越来越不爽，但是碍着王屿在场不好持续抱怨。 对他的事情王屿并不关心，下车跟孙明简单搞了个别。 孙明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王屿的店面，似乎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料子。 但应该是想到熊磊跟王屿之间的纠葛，最后还是冲王屿摆摆手，“王老板先忙，我改天再来店里看料子。” 王屿点点头，目送他开车远走后，这才弯腰抱起自己的帕敢挪回店里。 杜远还没回来，向远峰又在变着法子欺负龙阳。 看见王与回来，龙阳一脸可怜巴巴的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被向远峰一巴掌请轻呼在脑门上，嘴里说道：“愿赌服输，你是不是想耍赖？赶紧的……” 王屿没理会他，抱着料子来到切机前，想先给料子来一刀，看看里面究竟什么模样。 见他一本正经准备解石头，向远峰也顾不上折磨龙阳，丢下他来到王屿身旁，从他手里接过料子，然后打量起来。 “这条种蟒有点意思。”向远峰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口说道。 “怎么有意思？别说话说一半。”王屿催促道。 “这么大面积的种蟒少见。新手看没准会以为旁边的凹陷痕迹是风化造成的。” 向远峰嘴里一边说，一边摸出电筒打灯照了进去，“像这么粗、隆起这么明显的蟒带，里面的种质必定绝非寻常。” 可惜料子的皮壳很厚，打灯也看不到很明显的表现。 “直接剖吧。”向远峰灭掉电筒，开口说道。 “剖什么？”王屿下意识反问，随后紧接着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别！” “为什么？”向远峰奇怪的问道。 随机调侃道：“咱们王老板现在都还这么节约呢？不过，你的想法不太能实现，这料子种蟒部分跟旁边的玉肉，种质至少差两个级别以上，根本不存在共同取料的可能性。反而因为对比，让其余部分显的更不尽人意。何必呢。” 王屿瞬间哑火了，谁让自己在这方面远不如向远峰专业呢。 “听我的就这么剖。”向远峰伸手在料子身上顺着种蟒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可是三十万买回来的！”王屿不甘心的喊道。 向远峰收下动作微微一顿，“那你想怎么样？只把这条种蟒上面的皮壳擦出来？可是……” 他的手掌在种蟒跟其他部位来回比划，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意义。这样的料子新手不敢玩，老手上眼，种蟒跟其他部位的落差又一目了然，只擦种蟒上面的皮壳目的太过于明显，被人一眼看穿就不好玩了。” “别卖料子了，发回国内做成品去得了。正好可以顺道让丹登老板一起发走。” 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它搬回来的！” 向远峰笑着说道：“又不是让你现在这样发走。肯定是得先就把种蟒剥出来看看才行。” 说完抱起料子，“搭把手。” 平心而论，虽然单纯三十万对于现在的王屿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巨款。 但是一想到这是 第七百四十九章 悲哀 向远峰才不管，三下五除二将料子固定上切机，然后开始调整起来。 王屿见插不上什么话，索性由着他去了。 环视一圈店面，冲苑元招了招手。 “确定就是今晚吗？”王屿问道。 苑元点点头，“我听到他说的就是周三晚上。你有什么打算老板？” 当然是看看跟前夫哥接头的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未必一定就是幕后的主使，但好歹也多条线索。 不然想要从前夫哥这边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有些难度。 王屿想了想，光凭自己跟苑元两个半吊子还不行，索性又把龙阳给拉到了跟踪队伍中。 人员差不多配置齐全，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怎么能知道现在前夫哥的踪迹。 按照苑元说的说法，这位前夫哥哥那绝对是能不着家就不着家的主。 除非实在没地方去，不然休想在家里看到他的影子。 这会儿能从他家跟踪到他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最后还是苑元开口说道：“要不……我跟他联系问他讨要一下女儿的医药费吧？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开口问他要过钱，我说这次实在困难拿不出钱来看病，他也许会良心发现给一点。” “苑元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对渣男心存幻想。”龙阳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苑元笑着说道：“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只是找个由头。要是真想问他要这个钱，只怕我们早就撕破脸了。” 说完，摸出手机躲到一个角落去给前夫哥打起电话来。 龙阳在一旁频频摇头，“苑元姐这么好的女人，又勤快还能上班赚钱，多好女人，怎么还有这么不懂珍惜的男人。” 王屿叹了口气，没说话。龙阳没想明白的也是他想知道的。 过了没几分钟，苑元就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老板，他说晚饭前后会去一趟医院看看孩子，不过呆不久，说后面还有事情。” 那敢情好。 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真章了。 只不过看样子苑元家这位小朋友的身体状况是真的堪忧。这段时间里光王屿知道的就住院三四次了。 就这样，苑元还说这是身体状况不错的时候。 等后面机会合适还是要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病，能祛根最好是从根源上对症下药。 打定主意之后，王屿想起今天苑元说的关于任师傅的事，便顺口问道：“寺庙的人是什么情况？” 苑元叹了口气，根龙阳相互对视了一眼，龙阳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有些黯淡。 好一会儿之后，苑元才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老板，在我们国家，小乘佛教是至高无上的。连带着寺庙的僧侣都比我们这样的寻常百姓身份地位都要更尊贵一些。一些家里有条件的都会把孩子送到寺庙修行一段时间。逐渐的，精神力量操控人心，变相的等于他们拥有了权力，左右骠国的国策。” “我婆婆就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她自己并不那么觉得，家里但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就都被她捐到寺庙去了。说都说不听。就像是中了邪一般。” 说完，苑元咬着下唇看了一眼王屿，说道：“我记得听你们说过任师傅皈依了。如果是在骠国这边皈依的话，我担心……” “佛门金身照，路有冻死骨。” 龙阳适时的改编了一句。 “你是担心任师傅拿那些钱捐庙门里去吗？”王屿问道。 不过好像这种事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只怕没什么干预的立场。 龙阳说道：“我记得好像之前新闻上报道过这种。” “好像是说一对老夫妻，六十七十岁的年纪，把一辈子的积蓄，可能折合成你们国币二三十万吧，全部捐给了寺庙不说，连房子都卖掉，也一道捐了出去。老两口在村子里搭个窝棚，说获得内心的安宁。” 王屿：“……” 这真的不是被洗脑了吗？ 而且听龙阳这个说法，这感觉跟邪教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后来呢？心灵安宁了吗？”王屿调侃道。 龙阳扯了扯嘴角，“那谁知道去。不过老板，你去街上看看就知道了。那些佛门之地，用金饰贴佛身、用柚木、翡翠装饰庙堂的，哪处不是都是寻常人家一家一户，节衣缩食省出来供奉的。” “找机会我会跟任师傅好好谈一谈的。”晚归最后表态道。 “找机会再谈这次的钱又没了不说，你还给他的是金子。金子这种东西，硬通货不说，还又符合骠国的情况。” 龙阳说道。 可这种事王屿说到底跟任师傅也还没熟悉到这个份上。 贸然对别人指手划脚只怕是会招人厌烦。 想了想，便说道：“还是等让魏小姐找机会提醒一下吧。” 说完充满好奇的问苑元跟龙阳，“你们不信奉这些这个小城佛教吗？” 龙阳率先说道：“我们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怎么能受这种思想的荼毒。” 苑元则是幽幽叹了口气，“曾经寄托过。只是这不公的世道，不管你信什么、不信什么，该吃的苦终究是跑不了的。” 刚说到这里，油切机的声音忽的停了下来。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 向远峰的声音随之响起。 王屿顾不上继续跟两人唠嗑，赶忙来到切机旁。 油切机的盖子还没掀开，等油污沉淀的当口，向远峰笑嘻嘻的问道：“你猜里面种水到什么地步了？打个赌，今晚看看有没有人请客吃饭。” “玻璃种。”王屿不加思索地回答道：“纯正的玻璃种，不是那种市面上用来混淆视听的高冰。” 向远峰满心以为王屿不会跟自己打这个赌约，如今被他突然这么痛快的回答给弄意外了。 “你把我想说的给提前说完了。这不公平！” 王屿摊了摊手，“也有小概率会爆色的。要不，你往这个方向设想一下？” 第七百五十章 医院 向远峰压根不上当，“你可拉倒吧。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这连点色花痕迹都没有，你从哪看出来的有可能爆色？” 王屿耸了耸肩，“那你做好准备请我吃饭吧。” 话音一落，他伸手打开了切机的盖子。 向远峰关停机器的时间控制得刚刚好，料子基本已被切透，只剩一点皮壳还连在一起。 向远峰顺手抄起切机旁边放着的扳手，对准连在一起的部位顺势一敲。 半边料子立刻掉落到已经做好准备的王屿手中。 掉下来的部分是种蟒之外的那部分，所以，王屿接到后，就放到一边，凑过去看被向远峰取下来的那部分。 现在只能看到种蟒其中一个侧面，想要剥出来，还需要再下一刀将另外一边切开，但是一个侧面基本上大致的表现就已经能看个差不多。 所以向远峰也知道王屿猴急，故意不给他看。 王屿追他半天都被他躲过去，一旁的苑元龙阳跟几个阿弟看他们闹腾直乐。 王屿索性不理会向远峰的恶趣味，回到切机旁边拿过掉落的那半边看起来。 这一边的料子表现寻常，白色玉肉，细糯种打底，模样就是行业内大家常说的瓷底。 细腻、没有明显的晶体结构，宛如白色瓷器一般。 这种料子做出来的成品手镯，市场价格范围基本在小千位。 这要是没有那条种蟒，三十万买回来这么个料子，真的是要亏到姥姥家。 好在这个料子在纹裂方面比较给力，至少现在横切面上看起来，没有能影响到取件的明显纹裂。 即便这样，距离回本也还差得远。 希望都在向远峰手上。 向远峰见王屿不闹了，也失了兴致，自己抱着料子又回来了。 将切面往王屿眼前一怼，没好气的说道：“想吃什么？” 这一半的切面虽然也是白底，不过不再是瓷白，而是一种通透的黑色。 跟内化的表现差不多。 “你说到玻璃种了吗？” 王屿端详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问道。 向远峰摇摇头，“现在这个状态哪能看得出来。想要进一步确定种水，至少得放成片以后。” 王屿点点头，“那就别闲着，继续切。今晚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请我吃什么，明天全店聚餐。” 眼瞅着向远峰开始翻白眼，王屿连忙对着苑元跟龙阳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店里的事交给向老板，咱们走。” 说完之后，身先士卒一溜烟就不见影了。 向远峰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就被甩掉了。 苑元跟龙阳憋着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追在王屿身后出了店门。 等到三个人会和之后，王屿说道：“咱们现在翔安区医院，在附近随便对付一口，然后那边一有动静，苑元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两人表示没问题。 刚好旁边一辆应该是用来拉客的面包车缓慢开过来，苑元赶忙招呼一声，带着两人钻进了车子里。 面包车走停停，有人上车就载，加上三人的目的地相对较远，总之最后那截道路，基本上就专程送他们三个。 王屿一致认为，医院应该开在相对热闹的地方，却不想苑元带着去的目的地居然会这么远。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样的医院靠谱吗？怎么离开市区这么远？” 苑元赶忙回答道：“挺好的。除了远点，其他方面都还挺不错的。” 不想龙阳直接说道：“我大概知道是哪家医院了，那边除了价格便宜，还有啥优点？” 苑元被龙阳揭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说道：“真挺好的。那边的人也都熟悉，不用重新适应。”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王屿多少也了解苑元的脾气性，知道这时候说多了只会让她更下不来台，于是不着痕迹的拿脚踢了下龙阳，示意他收声。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付完车费下车之后，王屿环视了一下四周。 一面前一座四层高的小楼。墙体原本应该是鲜艳的涂料如今褪色斑驳，楼前有个面积不大的小院子，门口还有一个类似值班室的小房间。 这地方要不是王屿提前知道是医院，打死都猜不出来那种。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苑元，苑元低着头像是做错事一般。 其实她又有什么错呢？ 是她不努力、还是做错了事？不过是在颠沛的流年中想要生活下去罢了。 龙阳也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开口说道：“老板，咱们这会儿最好不要进去里面，避免打草惊蛇引人注意。” 确实，即便是站在目前的地方，也已经招来附近一些人的频频侧目。 他们这种组合，在角湾附近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但在这个略显荒僻的地方，像王屿这种模样打扮的人，一般不会涉足。 所以引起别人的主注意也不足为奇。 “找找附近有没有能坐下吃饭的地儿，咱们先去吃饭吧。” 王屿认同龙阳的观点。 苑元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一些小吃的店面。” 王屿龙阳两个便跟在相对熟悉环境的苑元身后，朝吃饭的地方摸过去。 苑元一连说了几家店面味道不错，但却都被龙阳否决了。 否决的原因不是口味，而是他认为离医院太近，容易被发现。 对王屿来说，本来吃饭就不是目的，所以在哪里吃、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后面的行动就一切都好商量。 最后三人在一家距离医院虽然不算远、但顺着道路拐了个弯的店面坐下，随意点了一点能填饱肚子的小吃。 这地方是龙阳选的。 王屿坐下之后立刻就理解了他的用意。 店面正好位于拐角位置，内凹的部分是一面玻璃，他们此刻正坐在这扇玻璃旁边的小饭桌前。 从医院那边看过来，位于店面拐角处一根柱子，正好挡住了那个方向的视线。 但是坐在店面里面的人，可以从柱子旁边的缝隙观察到医院门口的进出情况。 绝佳的偷窥地点啊。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小碗菜 这顿饭完全是以苑元根龙阳为主导，点的菜也都是地道的骠国口味。 不过苑元没有龙阳心那么大，因为老惦记着一会儿的事，所以点菜也显得心不在焉，确切来说，绝大多数菜都是出自龙阳手笔。 一开始在看到这家小餐馆上菜的阵仗时，王屿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也不能怪他，任谁看到在三个人吃饭的桌子上，两个上菜的端着被摆的满满的两个大托盘走过来，大抵都会跟他有差不多的感受。 关键是那托盘上还不止放了一层。 这架势，别说三个人了，村子里那种流水席，一整桌也差不多就是这个配置。 一直盯着两人开始往桌子上摆放这些碗状食器，王屿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每一个碗里的菜色分量都很小，像是小碗菜。 可能是根据人头来的，每一份基本上都是三人份，一人一口的量，倒是也还好。 “老板，来骠国这么长时间吃过这样的骠国菜吗？”龙阳问道。 王屿摇摇头。 他虽然不挑食，可是也不是很习惯骠国饮食中那种味道很冲的怪味咖喱，闻见味道都要不适应一会儿，更别说让他主动加入进来了。 要不是今天有正经事不得已，他依旧不会主动选择来吃这个。 但是事到临头，王屿也能吃上几口，毕竟跟口味比起来，填饱肚子更紧要。 合群就是王屿身上另外一大优点。 苑元跟龙阳一开始只是观察王屿，大约是担心这种地道骠国风味他难以下咽，直到看到王屿很自然的吃起来，没表现出什么不愉悦的神情，这才开心的跟着吃起来。 龙阳更是隔三岔五开始给王屿夹菜，不是让他尝尝这个、就是让他尝尝那个。 气氛顿时敞开了。 “这是什么？” 王屿夹着一口酥脆的红色小细条状的食物问龙阳。 “这道菜原材料是牛肉。先把牛肉腌制、风干之后，再用火烧，最后锤成这种细丝。吃起来是不是很酥脆。你蘸这个试试？” 龙阳倾情推荐。 果然人的骨子里都有爱分享的天性。 王屿正准备按照龙阳的说法尝试一下，筷子还没伸到蘸水碟子，苑元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三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苑元飞快的接起电话，用骠国话跟对面聊起来。 龙阳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后，朝王屿点了点头。 看来是正主没跑了。 苑元电话讲了没几分钟便挂断了，然后站起身来，飞快地说道：“你们抓紧吃两口饭菜，一会才有体力。他来了，我现在进去医院里面先给他碰个头。后面剩下的就看你们的。” 说完人就走了出去。 这下，龙阳也顾不上的介绍饭菜了，赶忙从旁边装米饭的饭盆里给自己和王屿一人盛了一大碗米饭，“老板，抓紧吃点。” 说完就埋头大吃起来。 这时王屿才发现，龙阳先前跟自己吃饭可能一直都在有意控制着吃相。 这狼吞虎咽的架势，跟刚才可完全是判若两人。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不时抬头盯着医院那边的动静。 苑元接电话的时候，王屿就抬头观察过医院门口，虽然偶有人进出，但是符合那天自己尾随男人体貌特征的却没看到一个。 苑元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并未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看样子，人家并不是准备在医院门口接头。 王屿继续扒拉着龙阳给自己倒腾到碗里的饭菜。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王屿的手机响起来。 苑元在电话里飞快的说道：“老板，他从病房出去了。我估计约莫五分钟左右就能到门口。” “好。”王屿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站起身。 龙阳相当有眼力见，看王屿反应就知道该干活了，第一时间去结账。 谁让自己老板听不懂骠国话呢。 两人前后脚走出小吃店门口，一边朝医院方向溜达，王屿一边问道：“这顿饭吃了多少？” 总不能让龙阳掏钱请自己吃饭吧，得报销。 龙阳歪着脑袋想了想，手指头都用上了，算了好一会儿，说道：“大概合国币的金额是七十块？” 这可真是够便宜的。 要知道刚才桌子上差不多摆了有三十几个碗碟。 王屿不敢走得太近，担心被对方认出来，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但是从医院楼里出来的男人行色匆匆，压根也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大约也没想到自己都窜到这边来了，还能被人盯上吧。 男人还是之前王屿见他时的穿着，只是在胸前斜背了一个背包。 朝着来时的方向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屿跟龙阳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倒不是不着急，主要是这段路行人不算多，跟的太紧反而容易被发现。 好在这条路没有大的岔路口，想要回到主干道上，就要顺着这条路一直走。 所以王屿倒也不担心跟丢了。 可能是觉得干走路太无聊，不一会儿龙阳就凑到王屿耳朵边，说道：“老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 王屿被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给说懵了。 “你说，一会儿他到大路上去，打个车怎么办？”龙阳苦着脸问道。 “乌鸦嘴。”王屿翻了个白眼。 不过，心里明白，龙阳说的没错。 这种地方，没有交通工具，纯靠走回城区，那不得脚丫子磨到膝关节。 可是这会儿，让王王屿上哪变出来一辆交通工具。 抬头看了看已经雨停的天空，天色已经开始湖昏暗，大约再过半个小时足有也就能完全黑下来。 平常这种时候，街面上的出租车倒是也不算少。 只希望他们能稍稍勤快点，趁雨停出来赚点生活费。 前面走着后面追着，很快走完这一截小路，来到主道上。 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没看到一辆出租出没。 王屿心里一方面庆幸没有车、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心里哀叹。 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缺乏锻炼的小身板，不知道还能坚持走多远。 第七百五十二章 人心隔肚皮 龙阳跟他比起来可就健步如飞多了。 一边走一边还好心好意的冲王屿说道：“老板，你该锻炼锻炼身体了。一会儿要是你实在走不动了，救我自己追。到时候把他的总计汇报给你就是了。” 王屿倒是很想，但是又不愿意认怂。 男人还在前面走着，脚步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快。不时来回瞅瞅，看样子也在物色合适的出租车。 照这么发展下去，别说他打上车自己这边跟不上；就算没打上车，只怕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发现后面有尾巴。 这么看来，还不如干脆让他打上车一走了之算了呢。 王屿心里丧气的想着。 还真就让这哥们儿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我去！”王屿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上天啊，刚才那个念头就是随便想想，当不得真。 龙阳立刻着急忙慌开始四下找出租车的踪影。 还好，还真让他找到了。 只不过前后这一耽误的时间，前面前夫哥的车子拐了个弯之后，再追上去就看不到了。 王屿无奈之下掏出手机给苑元打电话，本意是想问她能不能打听出前夫哥的去向。 苑元立刻在电话那头说道：“不用问，我也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 “刚才在病房碰面的时候，我把上次你买给小朋友的那块儿童智能手表塞到他包里去了。那个手表有定位功能，在我的手机上可以看到。” 王屿都不得不佩服苑元心思的缜密程度。 紧接着她又继续说道：“我先把电话挂了老板，这样我才能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定位。我看到方向给你发信息。你顺着去找就一定可以找到。” 说完就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随后很快第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王屿指挥着龙阳跟司机报出位置，然后一路这么追了过去。 车子最后停下的地方，还别说王屿的确来过。 章群曾经带王屿来过一次。 果然是来到这花天酒地的所在，所以才连女朋友都没带吧？ 王屿跟龙阳在视线中看到前夫哥打的那辆车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抬脚在上台阶。 龙阳着急的说道：“老板，他进去了！他进去了！” 王屿被他喊的心烦，心里想我还不知道他进去了吗。 本来就着急的心情被龙阳这么一渲染，立刻更着急起来。 眼看着目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走进去，彻底从视线里消失无踪。 而这会儿王屿跟龙阳所乘坐的出租车才刚刚来到门口，堪堪停稳。 王屿跳下车子，龙阳在后面跟着付钱。 来到门口正准备往里面走，被随后赶过来的龙阳给一把扯住了。 “老板，这家店……” 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只不过这会儿王屿一门心思都在里面的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 很快，从里面迎出来一个人。 可能是第一时间先注意到了动作幅度比较大的龙阳，脸上原本略带谄媚的表情立刻变了模样。 “走走走……什么地方，也是你们来的。” 那模样跟国内一些地方驱赶乞丐也没什么差别。 但是说完他就很快注意到了王屿，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现场上演变脸。 “老板，哎呀，看我这眼神。您怎么来了？” 这倒是把王屿整糊涂了，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让这人如此看得起？ 男人见王屿发愣，立刻说道：“您忘了，前几天您不是还跟章公子来过吗？那天晚上也是我接待的。您忘了？” 王屿倒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没印象。 但是这不重要，男人认识自己比什么都管用。 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问道：“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之前欠了我一笔钱。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包房？” 男人连连点头，“知道。那客人也脸熟，来过几次。只不过，这毕竟也算是公共场所，您看……” 王屿拿腔拿调的摆摆手，“你放心，我们不会在你店里闹事，也不会透露是你告诉我们的。等他出门我们再清算我们之间的账。” 男人点头哈腰的应着，带两人朝里走。 进到里面，男人伸手指了指其中一间包房的门口，意思不言而喻。 王屿上道的掏出一小卷现钞，塞了过去。 两人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皆大欢喜。 等男人走了，龙阳凑到王屿身边，“老板，看不出来，你竟然会偷摸来这种地方。杜老板跟向老板知道吗？” 王屿：“……” 人太八卦可不是好现象。 所以王屿没准备理他。 两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里面的人有什么动静。 干坐着总显的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想了想，王屿正准备要点什么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不是前夫哥，而是一个眼熟的男人。 前几天才刚刚到访过店里，还买走了那块大个头巨无霸的杨老板。 他没有留意周边的请情况，出门之后，径自顺着通道走了出去。 王屿跟龙阳面面相觑的时候，龙阳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老板，这里面不会是个误会吧？” 他觉得杨老板是个不错的人，看上去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王屿没说话，视线盯着杨老板出来的房间，但是很长都没有人再出来过，反倒是陆续进去好几个男男女女。 最后王屿觉得自己实在熬不住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时间显示已经九点半，面前的包厢显然是做好了通宵达旦的准备。 王屿想了想，站起身说道：“咱们走吧。” 龙阳显然不想就这么前功尽弃，开口说道：“老板就差最后一哆嗦了，你不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咱们一路盯着那人？” 王屿摇摇头，“不用了，走吧。” 龙阳一脸莫名其妙地跟在王屿身后，来到酒吧门口。 本来今天跟踪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前夫哥究竟是跟什么人碰面。如今顺藤摸瓜摸出一个杨老板，事情也算是有了眉目。 今晚这一通折腾。 刚才看时间的时候，手机上显示友好度条未读信息，王屿顺手打开，信息都是向远峰发过来的。 走时候的那块料子，种 第七百五十三章 宾馆伙计 照片跟视频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了这条种蟒的表现。 向远峰办事情还是利索的，只不过就是有些人前疯。没人的时候干什么是什么，要是有人在身前，那可就等着吧。 王屿只是粗略看了一眼，没变种没切垮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等回去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酒吧距离新长城不远，龙阳顺道把王屿送到门口，然后问道：“今晚就这么结束了？” 王屿点点头，“知道是随就好了，剩下的等我合计合计再说。” “行，那老板你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龙阳说完就走了，他的摩托车还在店门口放着，还得先回店里。 目送他走了，王屿这才转身准备回房间。 路过前台的时候，看到那个伙计还在，想了想走过去跟他道了声谢，感谢他早上给的雨伞。 伙计看见王屿回来，赶忙从前台里面绕出来，“王老板，你回来了？最近给我们带了好多位客人过来住宿，谢谢你啊。” 他看上去非常客气。 王屿向来是一个给人面子的人，见他这么说，便客气的寒暄了两句。 倒是眼前这个伙计，能说的出这番话倒不像是一个寻常小伙计。 于是开口问道：“这宾馆？” 伙计连忙回答，“是我舅舅开的。他平常事情多不能经常来。我国语说的又不错，所以这边一般就是我帮他守着。” 难怪。 思想觉悟这么高，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骠国很多的宾馆都是一些华裔开设的，不过他们通常都还有自己其他的事忙。宾馆里要么雇人要么就是像这种，找个亲戚来帮忙盯着。 两不耽误。 王屿打完招呼就准备回房间，伙计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又追了上来。 “王老板，”他说道：“您最近料子收的怎么样？” 王屿奇怪地看看了一眼伙计，有些纳闷他今天怎么会说这些。 但嘴上还是回答道：“不太好。市场上没什么东西。雨季一开始只怕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见王屿看着自己，伙计讪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王老板，我家舅舅昨天来过店里，我听他说起最近有一批料子想要脱手，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兴趣？” 王屿一愣，“你舅舅也是做赌石生意的？” 伙计摇摇头，“不是，真要是做赌石生意平常都在佤城的话，也就不用这么久才回来一趟了。他开矿的。” “矿主？”王屿意外的问道。 伙计再次摇摇头，“不是矿主。王老板，有些矿主会雇佣专门挖矿的队伍干活，我舅舅就是干这个的。” “那业余也倒腾料子？”王屿又问道。 伙计第三次摇头，今晚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形的拨浪鼓。 “矿主的矿合同到期了，政.府已经不给续约了，因为要收回去，矿主也不准备继续往外掏钱，从最后采出来的这些料子里头，分了一部分出来算费用。” 想不到抵账这种行为居然还是全球通用。 王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 且不说伙计的舅舅在佤城的人脉就算不多，也不会比伙计少。 这伙计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人，全都是赌石的商家，却唯独青眼自己？ 王屿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强大的人格魅力。 伙计的表情显的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看王屿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最后才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王老板，那批料子现在还在矿区。他们下矿的路线避不开一个地方……那地方至少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您大概能做到这一点。” 王屿被他说的更好奇起来。 难不成是向远峰嘴大招风，把通行证的事情吆喝的全天下皆知了？ 不至于。 就算是吆喝，也不至于吆喝到宾馆伙计面前来吧。 再说，矿区上下来的料子，在骠国自己的地界上运输，也不过检查站。 王屿懒的猜，直接问道：“这怎么越说越神叨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伙计转了转眼珠子，“上次我看到您有个朋友开的车子上有这么个标志？” 伙计伸出手，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画了一个X。 王屿脸色一变。 伙计继续说道：“路上有他们一处营地，那些人善恶不明，随心所欲，从他们地盘上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连锅端了。” 他脑瓜子倒是活泛。 最后王屿回答道：“我想一想，明天答复你。” “好嘞。王老板您好好休息。” 伙计弓着腰打着哈哈把王屿送进了电梯。 这件事对于王屿来说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就是狐假虎威最后可能还要麻烦刘美凤。 所以具体情况，他还要先问过当事人才能确定能不能应下来。 二楼很快就到，推开门，房间里向远峰跟老王正在喝酒撸串。 “这么艰苦？怎么不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王屿笑着打招呼。 向远峰一计白眼飞过来，“你还好意思说？说把我丢下就丢下。杜远也不见踪影。” 这家伙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早知道今天就应该叫他跟龙阳去盯梢。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王屿，赶紧先给苑元回个电话，别让人一直七上八下的等着。 身后传来向远峰的抱怨声，“你看看，说了没两句话，就又折腾别的去了。” 苑元很快接起电话，“怎么样了老板？找到人了吗？” 王屿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他要是后面发现小朋友的智能手表在自己包里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苑元的声音显得很开心，回答道：“不会的，老板你放心。今天在病房里，我女儿玩他的背包，手表放进放出的，他也看到了。最多也只会以为是孩子自己放进去的。” 王屿点点头，这就好。 尽量不要平白给别人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回来。 “杜远一直没回来吗？” 没了后顾之忧，王屿看上去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向远峰摇摇头，“没有。你进门的时候，我正在做琢磨要不要给你俩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七百五十四章 多方联系 王屿顺手就给杜远把电话打了过去。 杜远那边居然挂断了电话。 王屿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钟了。 杜远这反应倒是让王屿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 还好，没过多大一会儿杜远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推门进来了。 进门跟王屿大眼瞪小眼的说道：“你打电话那会儿我都已经到楼下了。电话费这么贵，我就挂了。” 王屿愣是没找着理由数落他。 “找我什么事？”杜远看上去心情不错。 王屿还没说话，向远峰先开口了，“自家的猪不见一天了，晚上回家不得找找？” 杜远笑着跟老王打了个招呼，然后冲向远峰是说道：“撸串还堵不住你的嘴。” 顺手将手上的拎着的一包东西递给向远峰。 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包宵夜。 “刘美凤那边怎么样？”王屿关心的问道。 杜远说：“还好，眼看没什么异常。今天累惨了。” 向远峰立刻凑过来，“你们都干什么了？累成这样，说来听听。” 杜远推了他一下，“去你的，也不怕让老王老板笑话。今天陪她逛了一天的街。那……这两个袋子里面是给你们俩买的东西。” 向远峰一脸狐疑的接过袋子，“跟前女友恋奸情热的时候，还记得给我们俩买东西，你也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边说边从里面扯出来一个背包。 他狐疑的扯出来抖落来，一个硕大无比宛如登山背囊一样的背包出现在眼前。 “什么意思？”向远峰狐疑的问道。 “这个装钱装的多。”杜远理直气壮的说道。 向远峰歪着脑袋，半天没回过神。 最后指着王屿问道：“那为什么他的是鞋子，我的就是背包？” 杜远笑答：“他哪有你钱多。取钱的事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了。” 屁股还没等坐到宵夜前，就被向远峰嫌弃了。 显然是很不满意杜远刚才的说辞。 杜远无奈的说道：“你也不看看这一趟过来你自己带了多少件衣服多少双鞋。他来都来这么久了，除了上次进矿区买的骠国衣服之外，就那两身衣服来回换。鞋子都快磨秃噜皮了。” 向远峰一想，杜远说的也没毛病，打趣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细心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杜远说道：“本来我也没注意到，还是刘美凤提醒我的。” 看他们这么闹腾，老王感慨道：“你们的感情可真好。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总感觉向老板拿鼻子看人。” 向远峰不爽的瞅了老王一眼，“原来你都是这么看我的。” 眼瞅着这俩人一口烤串一口缅玛开始逐渐有脸红脖子粗的趋势，王屿朝杜远招招手，把他招呼到厕所门口走廊处，把刚才前台伙计说的话跟他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咱们可以看看。最近市场上的料子反正也不多。”杜远想了想说道。 王屿虽然也是这个观点，可是终究还是需要杜远去探探刘美凤的口风。 杜远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安全回去了没有。刚好可以一道问。” 说着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王屿想了想，人家俩人在这边打电话，自己明目张胆溜墙根偷听脸面上有点挂不住。 索性去跟向远峰和老王凑一桌去了。 刚坐下还没开聊两句，杜远就探头过来问道：“刘美凤问是哪个矿场下来的料子。” 王屿想了想还想还真是忘了问伙计了，于是说道：“要不咱们下去问问伙计？” 刚才他也没往这个方面想，所以并没有开口问。 杜远点点头，捏着电话开门就出去了。 王屿站起身正准备跟上去，向远峰一把拉住了他，“人家俩人煲着电话粥，你去凑什么热闹。”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又坐了下来。 老王试探着开口问道：“王老板，你这又从什么地方物色来的料子渠道？靠谱不？” 王屿实话实说道：“还不确定，得等杜远那边问清楚才能确定。” 老王有些不好意思得开口说道：“那三位老板带我一个呗？你看这一趟来骠国来的也不是时候，赶上矿难又赶上雨季。但是不来吧，又怕耽误向老板这边的事……” 向远峰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说道：“我说你行了啊老王，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你别再说了。” 谁说向远峰喝多了，现在局势又不明朗，料子情况一无所知，怎么能满口答应。 他精着呢。 老王还准备再说点什么，被向远峰朝嘴里怼了根烤串。 然后转头又冲王屿说道：“今天一天没看见杨霖。你也不知道去关心关心人家。对了，还有，刚才冉成哥过来找过你，看你还没回来，就又走了。要不你去问问他找你有什么事？”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王屿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没看到杨霖。 于是连连点头，然后飞快的冲出门去。 徒留老王叼着肉串在后面徒劳无功的挥着手。 王屿先来到杨霖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房间里面毫无反应。 王屿侧耳倾听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都这个时间了，杨霖不在自己的房间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又不死心的抬手敲了一会儿，最后才确定了里面确实没人的事实。 大概是敲门的声音惊动了隔壁房间的梁以开，下一秒王屿就看到他的脑袋探了出来。 开口说道：“杨霖出去了。刚才我去给小茜送完东西回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出门。” “去哪了？”王屿立刻问道。 “我当时也问她了，只不过她没说，就说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完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补充道：“还不到半个小时。你也不要把人家看的太紧，人身自由还是要给的。” 王屿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胡说什么呢。倒是你，跟彭小姐发展的挺快啊，都喊人家小茜了？” 边说边朝梁以开走过去。 第七百五十五章 打入市场内部 梁以开老脸一红，“你小点声。” 视线不自觉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间。 “冉成哥住哪个房间你知道吗？”王屿问道。 梁以开伸手指着另外的方向，“你们房间另外那边，挨着的那间住的就是冉成哥。” 说完看王屿准备往那边走，想了想将自己的房间门关起，然后跟在王屿屁股后面走着。 一边问着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情况，两人一边来到了冉成的房间门口。 抬手正准备敲门，冉成自己出来了。 将两个人让进房间，冉成开口说道：“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商量，。明天开始咱们就开始自己做饭吃吧？李姐已经开始有水土不服的迹象了。反正早晚的事，明天我就把这些锅碗瓢盆搬到店里，还缺什么到时候我再去置办。” 王屿点头，“没问题。这样最好了，这段时间吃外面的饭菜吃的都开始上火了。能自己做自然最好。多双筷子的事，让李姐到时候不要客气。” 说完看着梁以开，“你家小茜也是。只要不嫌弃，咱们大门永远敞开。” “去你的，能不能正经点。”梁以开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说的过对面的两人。 只能想办法把话题岔开，“刚才听你的意思，宝石矿那边已经能随时可以着手经营了？”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干脆对梁以开说道：“老梁，我有个想法想问问你的意见。” 原本挺不正经的气氛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一问，整的有些怪异起来。 “你说。”梁以开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王屿。 “如果到时候开矿，可能需要有人过去长时间在那边盯着。你……”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王屿在心中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 自己这边必须要有靠得住的人在那边盯着，在这个范围内总共就那么几个。 吴晓跟周振那边现在已经基本定了基调，以后要是不出特殊情况，也就是这么按部就班的进展下去。 杜远以后很可能要边城、骠国两头跑，他不行。 向远峰有自己的一摊子事，即便现在骠国的中介店面算是有他的一份，但是也不可能顾此失彼。 其他的那些姑娘家，更不能作为考虑的目标。 思来想去，手上唯一能打出去的牌就是梁以开这张。 梁以开犹豫起来。 但很快，他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王屿忍不住恶趣味的打趣道：“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就没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你的小茜？” 冉成也是一脸揶揄的看着梁以开。 两人打趣了梁以开好一会儿，直到外面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因为王屿几人的房间已经是这条走廊最靠内侧的几间，所以来人肯定是自己这边认识的人。 王屿心里惦记着杨霖，便赶忙拉开房门，正走在外面的杨霖被他这番举动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 “你干什么去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不约而同问了出来。 “我刚才敲门，你不在，骠国最近晚上不太平，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问完之后杨霖是沉默，并没有要回答万股与问题的意思，所以王屿回答了她。 “你放心我有分寸。” 杨霖单淡淡一笑，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反正人回来就好，王屿也也不是想要探究她的私生活。 只是杨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令人担心。 王屿琢磨要不要跟上去问问的时候，杜远步履轻快的走了回来，“搞定，已经问清楚了。” 这件事立刻转移了王屿的注意力，“怎么说？” “应该是帕敢那个场区下来的料子，具体场口的名字伙计也说不上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那片场区的料子大差不差都差不多表现。” 王屿点点头，一个场区往往涵盖了大大小小十几到几十个场口。 基本上他们用来做判断依据的那些经验，也都是跟划了片一样，同个场区开采出来的料子基本上都拥有差不多的皮壳共性。 所以倒也没有区分的那么详细。 “然后刘美凤研究了一下帕敢场区到角湾的路线，沿途有她们营地的地方，她知道的有两处。不知道伙计嘴里说的是哪一个。”杜远继续说道。 “能说的上话吗？”王屿问道。 “有一处她有把握没什么问题，另外一处，先前没有直接打过交道，有不确定性。”杜远回答。 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很好的消息了。 “刘美凤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联系下看看这件事能不能成。她那边可以保证，如果是前面那个营地，有可能一句话就能办的了；如果是后面那个，也不是不能想办法。”杜远说道。 “那就等明天一起去问问前台的伙计。”王屿说道。 今天太晚了，倒不是担心打扰伙计休息，只是表现的过于积极主动，对自己这边也没什么好处。 杜远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八斤老板不是近期准备跟你去矿上走一趟吗？这种时候，我们还有必要将资金分散开，再去收一波这种情况的料子回来吗？” 他担心的是，这样的料子价格未必有矿上的价格合适，而且抵账过来的料子，那矿主也不是吃素的，可能拿表现好人人抢的东西来抵账吗？ 就像抵账的那种房子，不都是别人不喜欢甚至嫌弃的楼层吗。 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王屿回答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主要是矿区虽然大，但是去一趟基本守着的也就是其中一个最多两个矿区。就像上一次去达马坎，折腾回来一堆，咱们又不是搞某个场口的专卖，还是尽量各个场口的料子都有一些，均衡一些才好货带货往外走。” “至于品质，这个谁又能说的准。现在一切都是空想，等看到料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其他人的反应倒都还好，梁以开听到之后开始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照这么进行下去，咱们很快就能进军角湾市场里头，打入内部。那里面的客流量说到底还是比咱们外围这些门店要多不少。” 第七百五十六 食神就位 杜远点点头。 反正这种事有一个人拿主意就行了，人多乱出点子，反而乱糟糟。 “那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走的时候喊我一声，大家一起把这些家伙什带过去。我自己一个人不好拿。”冉成吩咐道。 临出他房门之前，杜远突然顿住脚步，“冉成哥跟梁以开都是一个人住，还不如直接并到一个房间住多好。反正也是两张床。” 冉成将杜远推出门去，然后话里有话打趣道：“我倒是没关系，主要是担心老梁不方便。” 梁以开立刻嘴硬，“我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今晚就能搬。” 冉成将落到最后面的梁以开也一把推出去，然后笑骂道：“死鸭子嘴硬。” 随即毫不犹豫地把门给关上了。 “快回去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春宵一刻了。” 杜远临进门前还不忘使坏。 逃也似地回到房间，王屿发现老王已经走了。剩下向远峰自己，这会儿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看着欢快走进门来的俩人，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老王说明天要跟骠国的一个老板谈点生意，我想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杜远好奇的问道：“什么老板？这个老王老板在骠国还有业务来往？” 向远峰干脆爬起来，回答道：“我也是搬到古珠宝街之后才跟他熟络起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像咱们在骠国都能站住脚，别人有些什么门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杜远这会儿闲下来感觉出肚子饿了，坐下一边扒拉着剩下的烤串一边嘱咐道：“在骠国不比在边城，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冉成上回出事可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向远峰点点头，“放心吧，阿峰哥是谁，精着呢，谁也别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三个人又说了说今天各自遇到的一些情况，然后分别冲完澡之后，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五点钟，王屿准时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杨霖相处的时间比较多的原因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王屿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都是跟杨霖有关的。 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下最近的情绪状态，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到私人感情上。 毕竟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虽然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自己，王屿倒是不在乎，可毕竟现在他要考虑的也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这么简单。 何况店里还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经营店面还有后面的矿产，都是需要相当多的钱的。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心里还是心浮气躁，无法平静。 索性爬起来，到厕所冲了一个凉水澡，清醒清醒头脑。 洗好出来，想着昨晚冉成的交代，王屿这会儿也不好直接走人。 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杜远跟向远峰两个，又踱到窗边，借着外面大门口微弱昏黄的灯光，看了看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夜空。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喊醒那两个。 都说下雨天好眠夜，既然能睡着，就让他们再多幸福一会儿吧。 自己则是穿好衣服出门下楼，这天想来店里面也没几个客人，那就先下楼跟前台伙计唠唠。 当然，主要是想摸摸线索，看能不能掌握更多的有效信息。 早上的时间比起晚上倒更像是深夜，一楼前台这边一个人都没有，伙计也躲在柜前里面，并着三张椅子。 这会儿正躺在上面睡觉。 这一行倒也确实辛苦，主要是晚上这个觉睡不好，人来人往的，不定哪一会儿就被喊醒了。 一时间，王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把他叫醒。 不过这伙计可能已经养成了习惯，睡觉时候也警觉的很。 王屿只是站在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盯着看了他一阵子，他就很快醒转了过来。 看清是王屿，他坐爬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因为起的太急，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王老板，还是这么早。” 王屿点点头，“我跟几个合伙人昨晚商量过了，跟你舅舅联系一下，料子现在还在矿区？” 伙计见王屿这么说，就知道这生意有戏，连声说道：“听他的意思应该是还在矿上。要不然也不用担心运不下来。” “那就麻烦你从中给传个话。真要是里面有我们对庄的料子，若是成交，抛开那边，你这边的摆卡一定高高给。” 不管成不成先把话撂下，这样对方的积极主动性也能更高一些。 果然这话一出，伙计的眼睛立刻笑成了一对月牙，“谢谢老板。您留个联系方式，我这边一有消息立第一时间跟您说？” 跟伙计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王屿这才溜达着重新折回了房间。 刚进门，就看到杜远已经起了，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宛如一只夜间捕猎的猫头鹰。 打过招呼之后，杜远走进厕所一番洗漱，然后冲王屿说道：“走吧？向远峰我看就别打他主意了，反正起来他自己就会摸去店里。” 尽管他一直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是眼瞅着他在骠国剩下的唯一跟快乐沾边的事就是睡懒觉。 这几天店里看也不缺人手，干脆让他继续睡得了。 两人出门分别去敲梁以开跟冉成的房门。 最先应门的就是冉成，王屿没敲几下，他很快就将门给打开了。 梁以开那边因为晚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开门的时候，杜远没安好心的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把梁以开恶寒的不行。 偏又杜远什么也没说，梁以开愣是没办法开口为自己解释。 三个人进到冉成房间，昨晚冉成已经将那些锅碗瓢盆家伙什全都收拢在一处，今天只需要每个人带上几件，蚂蚁搬家一样运到店里去就算完成任务。 从此店里，食神就位。 这一点王屿还是暗自窃喜的。 人的胃是最死心眼的的器官，一点都欺瞒不了。 前台伙计办事果然利落，王屿上楼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下楼，宾馆门口已经停好了等候的出租车。 在这个雨水不断的早晨，也算是给王屿几个人省了大麻烦。 第七百五十七章 百爪挠胃 略显艰难的将东西塞上车，车子瞬间被塞的满满当当。 梁以开忍不住问道：“冉成哥，你这是什么时候置班了这么多东西？” 冉成挠了挠头解释道：“做饭这东西，不管你做什么吃，需要的东西数量都是一定的。炒菜得锅得有吧？碗碟筷子得有吧？还有电饭锅、锅勺、铲子、调料、炉灶……”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以开打断了，“别说了冉成哥，这些东西不多、不多。” 冉成却意犹未尽地说道：“说起来，这个电磁炉炒菜还是差点意思，香味激发不出来。待会儿向远峰来了我得问问他边城哪里能买到气灶。店里宽敞，整个气灶，火力大味道还好。嗯，就这样。” 王屿觉得自己昨晚的决定可能做的有些草率，看着冉成，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这种事也就只敢放在心里想想，要是让身边这几个早就收购了骠国饭菜之苦的人知道自己的意图，恐怕下一秒面临的就是被丢出车子的命运。 来到店门口的时候，老李已经开了店门，帮着几人将东西挪进店里之后，冉成就开始带着梁以开折腾地方安置。 不大的店面，愣是让他们折腾出一块食堂角，借着切机的遮挡，倒还算隐蔽。 杜远频频点头，“在边城有周振，在骠国有冉成。我们也算是有口福之人。” “我今天把气灶搞定，。今天算是大家开伙的第一顿，想吃什么，一会儿我顺道去找找这边买菜的地方。”冉成说道。 “那就海鲜吧。看看骠国这边的青蟹肥不肥？”梁以开提议道。 大家在边城这种内陆地方呆久了，海鲜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好，这个简单。都体现不出我的厨艺。”冉成笑着答应下来，“还有什么想吃的一起告诉我，今天也不能光吃海鲜，咱们再炒点菜，在骠国这么长时间都没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王屿想着冉成说的也没毛病，干脆给向远峰打了个电话，想着反正他还在宾馆，让他一道问问其余几位女士，有什么想吃的一起报上名来，到时候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 没想到电话打通，向远峰却已经不在宾馆。 “你在哪呢？”王屿问道。 背影声音有些嘈杂，还有其余人的说话声，肯定不会是在宾馆的房间。 “昨晚不是告诉你们今天跟老王老板出来见一个佤城的老板吗？”向远峰开口说道：“你猜我见着谁了？” 王屿没答话，等向远峰继续往下说。 “我见到杨老板了。他不是说自己是做低端手镯批发的商家吗？怎么手里还有这大把的料子？”向远峰也不知道是在问王屿还是在自言自语。 昨天考虑到事情还不明朗，所以王屿并没有把杨老板的事情跟向远峰讲。 所以对于杨老板的身份他没有丝毫的起疑。 王屿连忙开口问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向远峰回答道：“这个地方我也叫不上名字。反正应该就是在佤城的一个村子吧。像是一间仓库。” “你自己小心点。”电话里王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先开口提醒。 “放心吧。不过这个杨老板倒是面善，虽然说话有些时候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相处起来，人倒是还不错。总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向远峰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几个姑娘这会儿应该还在新长城呢。你自己打电话问吧。对了，杨霖是不是跟那个叫彭茜的姑娘认识？今早我跟老王出门的时候，看到她俩好像是在吵架。” “谁？杨霖？跟彭茜？你确定？”王屿问道。 “你这不废话吗。杨霖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怎么可能认错。那彭茜虽然没见过几面，可是梁以开房间旁边不是就住着她自己一个吗？俩人就站在门口吵架，应该也不会认错。”向远峰回忆了一下之后，立刻回答道。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一大清早站在门口吵架呢？就算彭茜脾气性格不怎么样，可是杨霖也不是那种会无端跟人结怨的性格。 “行了，没事我就先挂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远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前夫哥跟假料子还有熊磊两件事情都有联系，不过就王屿的观察以及苑元的描述，前夫哥倒更像是打零工的那种性质。 谁那边有投机取巧或者不劳而获的捷径可以走，他就会贴上去蹭蹭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些什么好处。 但真要说他究竟还有没有接触其他的一些勾当，就很难判断。 所以单纯通过他昨晚跟杨老板碰头这件事，来确定杨老板的身份，就有些武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杨老板肯定不会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那种身份就是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说到底，大家也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然后有过一场交易的渊源，出于很多方考量都有可能是对方不愿意实言相告的因由。 但是不管怎么样，跟这个人打交道都要格外小心才行。 向远峰跟老王都已经离开宾馆，那么现在宾馆就还剩下三个女人。 如果杨霖跟彭茜真的因为什么吵起来的话，这会儿不管是给谁打电话下通知，好像都有针对性。 想了想，冲着冉成喊道：“冉成哥，你给李姐打电话， 让她分别问一下其他两位姑娘中午想吃什么。然后给她们说一声上午自由活动，去市场的就去市场，不去市场的来店里也可以。中午午饭前店里集合开饭。” 冉成自然一口应下。 打电话事小，主要是中午人多口杂，想吃的东西又各有各的花样，冉成还要去买菜备菜并且顺利端上桌才算圆满完成任务。 打电话买菜两不耽误，还好王屿有先见之明给冉成配了一个拎菜小跟班龙阳，要不然，光是这些食材就够冉成头疼半天的。更别说两人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真的淘换到了一个气灶。 回到店里更是苑元龙阳梁以开齐齐出动。 择洗的择洗、切菜的切菜，做预制的做预制，倒也让店面 第七百五十八章 顾客养成 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是一个人飘在边城，对于这种温馨的感受过于稀缺，所以上午的时间，王屿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选出几块料子给店里三个阿弟带去角湾售卖，然后又嘱咐到点早点回来吃午饭之后，王屿就闲在店里真正做起甩手掌柜来。 别说，这甩手掌柜的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像是王屿这种习惯操心的劳碌命，尽管在店里守着大家伙这感觉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会升起些许的负罪感。 上午时分，李姐带着杨霖跟彭茜来到王屿店里。 想着向远峰早上看到的一幕，王屿很上心的观察着两个姑娘之间的状态。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两个人就跟没事人似的。 看不出多熟络更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付。 瞅了个杨霖落单的空，王屿凑上去直言问道：“向远峰说早上看到你跟彭茜吵架？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霖一愣，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说道：“他看错了吧？我跟彭茜？为什么要吵架？我们都才刚认识。”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谁能跟一个才刚认识的人产生矛盾，一定是向远峰看错了。 便将这篇翻了过去，不再当回事。 李姐在国内也是不下厨房的那种，所以冉成那边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她深谙茶道，手上功夫比起向远峰自学成才的水平来说，那绝对是兼具美观跟口感，甩出向远峰十八条街。 所以自然而然坐到向远峰的茶桌前，开始给大家为泡茶。 也是今天王屿才知道，彭茜居然是骠国人。 一般骠国人的特征，在彭茜身上非常不明显，就连肤色都不怎么明显。 所以对于冉成做的饭菜她基本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真正能起到给他打下手的也就只有一个杨霖了。 不过梁以开虽然不怎么会做饭菜，倒是表现的很愿意学习，所以也一直围在冉成周围，倒也是在帮忙了。 三个人这么配合着进行，冉成的压力一下小了不少。 不然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菜还是有些吃力。 杜远在冉成这边三人跟王屿李姐这边直线来回转悠，给那边操劳的人们端茶递水做服务。 “这茶不错。”李姐仔细品味了几盏向远峰的茶之后，点点头赞叹道。 “李姐也爱喝茶？”王屿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之后，开口问道。 别说，这茶叶的滋味不知道为什么，的确是跟平时向远峰泡出来的喝起来不太一样。 虽然王屿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有什么区别，但是味蕾表示就是有。 李姐点点头，“我神经衰弱，经常晚上整宿整宿睡不好，漫漫长夜就给自己找点事做。一来二去就开始喝夜茶。” 王屿好奇的问道：“可是，茶叶不是跟咖啡因一样有兴奋神经的作用吗？你本来就神经衰弱，再喝一些茶下去，不是更不好？” 李姐摊了摊手，“顾忌那么多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了？要是能还划的着将养一番。要是不能，左右不过就是那几十年的时间，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来不好吗？再说，可能是因为喝茶的原因，神经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敏感，我感觉自己喝茶之后神经衰弱都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精神力量对于人体的作用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却无疑的确是有效的。 所以只要当事人觉得不错，那就是不错。 看王屿点头，李姐似乎很满意王屿不强迫别人接受自己观点的表现。 加上现在店里的这种温馨和睦的气氛，最容易让人打开心门不设防的吐露内心深处的想法。 所以顿了顿，李姐又开口继续说道：“其实研究翡翠原石之前，我也想过开一间茶室。但浅浅了解了一下，发现现在茶叶的水太深了。而且这个圈子的文化氛围并不好，还折腾出个什么‘茶圈文化’。想要从中赚钱，凭一腔热情跟爱好是远远不够的。除非是功利心极重的商人，可能才能赚到想要的回报。而我，第一步上就败下阵来。” “哪一步？”王屿好奇的问道。 “选品。这一步就难倒一拨人。没有稳定又靠谱的来源，就算勉强做起来，以后的口碑也难以为继。索性还不如做点翡翠。至少品质实实在在摆在那里。” 李姐叹了口气。 王屿琢磨着，看起来还真是很有必要让李姐跟向远峰好好聊一聊。 就是不知道向远峰那棵可怜的茶树，能不能完成这越来越艰巨的产量任务。 上次他是说过以后他跟唐羽的茶生意有自己一份，不能让他过的太自在，还是要学习周扒皮的精神，让他赶紧麻溜的去跟唐羽搞他们那个“千家茶寨”的计划才行。 打定主意，王屿决定晚上就跟向远峰摊牌。 “你在想什么呢王老板？”李姐见他好久没说话，表情又带着一些奇异，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王屿微微一笑，“李姐，别的不敢打包票，但是原石毛料跟茶叶，您都尽管可以相信我们。” 还是得先跟李姐这边铺垫一番，把向远峰成功推销出去，才方便他们后面继续沟通。 “自古木石金玉不分家，您就算是想经营翡翠为主的工作室，也不耽误可以捎带上一些茶叶试着一起运作。没准哪一个就成了。”王屿笑着说道。 李姐狐疑地看着王屿，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居然点了点头。 就算王屿并不了解向远峰这茶的品质，可也不代表看不穿李姐的想法。 趁势将向远峰包装了一下，让李姐后面直接跟向远峰对接。 王屿突然发现，有些时候，口干舌燥的说自己手上要卖的东西的优点卖点，有时候不如先把为人经营好。 尤其是一些老顾客，形成一定的信任基础之后，只要他们认可你的为人，很多时候，你说什么他们都能深信不疑照单全收。 这样的顾客，就算前期费点时间跟精力来培养，长远来看，也是很划算的。 第七百五十九章 大厨 饭点之前，出了一阵太阳，赶上角湾那边散市，店里又上了一波客人。 少了方才的闲暇，这会儿抽调了一波人手，龙阳苑元加上杜远三个人重点开始招呼客人。 因为今天在店里聚餐，所以早上也没有切什么料子。 不过，来的很多都是一些之前就来过的回头客，对店里料子品质有一定了解的客人不像第一次打交道时那么警惕跟谨慎。一来二去倒也成交了不少。 忙坏了梁以开，一有人开始谈价格，他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扒拉底单报价。 好在他没在的这段时间里，向远峰做的账目清楚明了，所以梁以开找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因为来的多半都是打过几次交道的客人，所以闻到店里的饭菜香味，难免就有人开始打趣。 冉成手脚利索，早已经卤好一堆肉片，专等着饭点一到就开始上桌摆盘。 到时候特制一碗香辣蘸水…… 嘴巴里的口水都能流出三尺长。 这会儿见客有客人往上凑，赶忙祭出这些预制品，让大家伙儿尝尝多提提意见。 客人当然不会敞开了肚皮吃，但是用一次性筷子夹个一两片哄哄嘴巴还是好意思的。 一番品尝下来，无一不是竖起大拇指。 “王老板，你这也太会享受了。怎么，这是在佤城待的乐不思蜀，不准备回边城，所以连大厨都提前撬过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等身材体格偏瘦弱的男人。 这个客人王屿有印象，是老陈九头市的老乡，姓郭。 之前跟老陈一道来过几次店里买料子。 不愧是经营多年的商家，出口就把两人都夸了个遍。 王屿笑着回答道：“郭老板真看得起我，人家可是堂堂老板，雇他做厨师，我哪有这个条件。” 冉成也笑着停下手上的动作，散给郭老板一一支烟，然后开口说道：“我之前还真是在饭店干过一段时间。虽然半路出家，不像现在有那么多这方面的院校。但我觉得我还是挺有天赋的，冉静当时上学，就是吃着我做的饭菜长大的。你看现在，也没比别人矮小瘦弱不是。” 王屿表示不信，“你比冉静才大几岁，她就能吃着你做的饭菜长大了。” 可能触及到心中痛处，听到王屿的话，冉成脸色一黯。 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真的。不信等你回头问她。前两天通电话，她还说要来一趟佤城，已经在办理签证了。” 王屿一愣，“冉静摊位上以成品为主，来佤城做什么？” 冉成摇摇头，“我也这么问她的。可她非说佤城这边也有成品区，一定要过来看看市场情况，不然不死心。” 王屿突然反应过来。 只怕是前段时间自己这边几个人轮番找冉静打听冉成的情况，以及同行人员的信息，虽然自以为掩饰的不错，但只怕是已经引起了冉静的怀疑。 如今不亲自来一趟佤城好好看看自己哥哥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怕是说什么也不信。 所以点点头，“来就来吧。来了就带她在佤城周边好好转一转、玩一玩。权当出来散散心旅旅游。” 郭老板尝了几片卤牛肉后，放下筷子拍了拍手，“今天你们热闹，改天我再来打秋风。王老板，帮我看看这两块料子什么价。老陈虽然没在，你可还得念念旧情，开价别太狠心。” 王屿连忙凑过去看他选出来的两块料子。 怎么定价倒是有些让他为难起来。 这两块料子好巧不巧都是上次跟着老魏救冉成，顺便打野食打回来的，算是没花什么本钱。 后来料子混进这些原石里头，王屿扭头就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一支还没能好好上手定个价，结果今天懒惰的报应就上门了。 倒是杜远，揶揄的看着王屿抓瞎，把他气的不行，这会儿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清了清嗓子，杜远开口说道：“郭老板这眼力真是没的说了。看料子没跑，刚来没几天的货，还没在店里热乎过来，就又被惦记上了。” “这两块料子一块红翡出名的木乱干、一块翁巴列。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玩虚的了。” “杜老板说话就是让人舒坦。冲这个自己人，咱们今天也尽量把这两块料子谈下来。”郭老板笑着说道。 两块料子，皮壳一红一黄，个头相差不多，每块都差不多十公斤上下的样子。 木乱干的形状近似一块石板，翁巴列则圆钝钝的像个皮球。 “木乱干这块价格不低，翁巴列那块的价格倒是好谈。”杜远笑着走过来，“不过，郭老板怎么突然对翁巴列这个场口的料子开始感兴趣了？我记得前面几次你可都是认准老场口买的。” 郭老板说道：“前面那阵子拿高货料子拿多了，我老婆在电话里好一顿骂。这事还得怨王老板。” 说着说着，又把王屿扯了进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屿不解。 “那些料子要是放在市场上，我一般十不敢轻易出手的，一旦垮那么几块，承受不住。但是王老板把它们解成明料，那我……我不就没忍住吗？” 郭老板开始倒苦水，“说实话，提升手上货物品质的这个想法，我想了很久。但是一直没下定决心去操作。说白了也是没那个胆量。谁不知道高货赚钱，可也实打实的担着风险不是。” 王屿点点头，郭老板这一席话也算是道出万千玉石商家的心思。 “所以这阵子，借着王老板这边放明料高货的机会，我就重点收了一些回去。反响倒是不错，现在客人也比较认可这些东西品质对应的价格。只不过，以前手上还有一些消费能力平平的老顾客，也不能流失。所以我老婆这才把我教育了一番。” 郭老板苦着一张脸说道。 “摊位上还是以客户消费主流为首要考虑的方向。难怪嫂夫人跟你急。” 杜远笑着接过话头，“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两块料子倒是很适合郭老板收入囊中。价格不高，跟那些精品料子一起加工出成品慢慢卖。高阶客户培养也是需要一个 第七百六十章 偷懒的代价 郭老板点点头，说道：“这两块料子对我原来客户群的消费路子。” 跟郭老板一边聊着，杜远一边伸手从抽屉里取出另外一个货本。 这些料子先前他就大致分了分类，初步定了一个大概的价位。 只是想着先跟王屿商量一下再最后定价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如今就被人给追着成交，只能暂且用自己的定价暂时应付一下。 不过，他没有直接给郭老板报价，而是先递给王屿过目。 王屿这会儿心思也没在料子上，看杜远既然已经把价格范围定出来了，那就直接这么办。 所以看也没看，就甩了甩手示意杜远全权做主。 等两人价格掰扯的结束，郭老板这边转账的五十万到账之后，王屿开口问道：“老陈大哥最近没在佤城吗？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郭老板露出羡慕不已的表情，张嘴答道：“他前几天回国了。再回来估计整个档次都要提升一大截了。” “什么情况？”王屿好奇的问道。 “老陈之前有个合伙人，那人……就不说了。后来老陈跟他拆伙之后，这生意就越做越顺，这不是，国内据说是他一个老同学，开了一家珠宝店，把老陈店里的成品打包了将近三分之二，据说要以连锁店的形式开新店。当然这种连锁店也不是真正连锁品牌店的规模，但是要老陈技术扶持，以后会持续需要老陈供货的那种。你说，这不是自动送上门一座金山吗？”郭老板艳羡不已的说道。 “那老陈大哥岂不是以后稳稳地赚差价就行了。这往后的小日子可就舒坦了。”杜远插嘴道。 “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么给力的老同学呢。”郭老板看来是真的很羡慕了。 “先把成品质量把控好，以后不愁没客源。这种毕竟还是小概率事件。等以后客户质量发展起来，都认准你的摊位进货，这样的货源才能长久并且稳定。”杜远安抚道。 郭老板点点头，心在也只能这么想，既然没有人家那种好运气，只能埋头苦干耕耘客户数量了。 一边聊着，郭老板一边为难地看着这一屋子的半成品饭菜，问道：“看样子，今天店里也不能解石了。” 杜远陪着笑，说道：“郭老板要是等不及，今天只能是去旁边的加工厂里来一刀了。” “行吧，不打扰你们今天的欢乐时光，改天我再来。” 郭老板拱拱手，准备告辞走人。 料子距离王屿较近，他便俯身将脚边的那块木乱干给捞了起来。 这一捞不要紧，王屿的心就抽抽起来。 手玩件在自己裤兜里居然…… 热了。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行有行规，钱都到账了，再跟人家反水要加钱，这种事闻所未闻。 这也怪不得杜远，他毕竟只能通过料子的皮壳表现大致制定出一个价格范围，至于里面是什么表现，这种事一个正常人又怎么能做到准确预判出来。 别说杜远了，王屿颠来倒去看着手上的木乱干，连电筒都掏出来用上了，跟杜远定价的初衷一样，没看出来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 这倒是引起王屿的好奇，很想知道里面究竟会出什么东西。 于是想了想对郭老板说道：“郭老板自己也不好拿，干脆我跟你一道去加工厂那边。我也很好奇这块木乱干里面是什么表现。” 跟其他人招呼了一声，王屿跟郭老板一人抱着一块料子朝加工厂走去。 路上，郭老板笑着问道：“这木乱干是有什么魅力，能引得王老板连美食都抛诸脑后，跟我走这一趟？” 王屿一想，这漏都让对方捡到了，自己索性再演绎演绎好歹赚个人情回来也好。 于是说道：“实不相瞒，郭老板，这块料子其实我个人非常看好。不过，你也知道，合伙的生意有时候群策群力不是一个人的主张就能贯彻始终的。他们几个对这个料子的感觉没我那么乐观。所以我才想知道这个料子里面的表现。要不是赶巧你今天来了，这料子可能明后天我就在店里解了卖明料。” 郭老板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都冒光了，“王老板，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王屿的眼光，经过老陈不懈的宣扬，加上一些阴差阳错的各种宣传，早就被传的神乎其神。 这料子要真是能让王屿认为是一支潜力股，那切涨的概率无疑大大提升。 郭老板怎么可能不开心。 得到王屿肯定的答复以后，郭老板开心的说道：“要真是这样，那王老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知道吗，在来你店里买料子之前，我切垮的那叫一个惨。连不多见的帝王裂都能被我给切出来。我觉得老陈之所以肯带我到你这里来，也是看我可怜。不然，再发展下去，只怕以后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王屿见他说的可怜，便打了个包票，“那块翁巴列我不敢说，但是这块木乱干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郭老板便逮住这个机会，就手上这两块料子跟王屿讨论起来。 自从上次王屿熊磊闹事后续盯梢事件，王屿大方给了加工厂伙计小费之后，现在加工厂的伙计看到王屿那叫一个积极热情。 只不过自从店里上了油切机之后，王屿来加工厂的频率那是直线下降，所以这会儿看到王屿出现在门口，伙计连手上正忙着的事都给撂下，特意迎上来打招呼。 “王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屿伸手指了指郭老板，说道：“这位是郭老板，要解两块料子。我店里今天不方便。” 说完将手上的木乱干递了过去，转头问郭老板，“想怎么切，直接跟这位伙计交代就好。” 另一个伙计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接过郭老板手上的翁巴列，等着下一步的指示。 郭老板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这块翁巴列就贴端头放片，先切一刀下来，看看切面表现。另外这块木乱干皮壳上这有一道大裂，直接挨这道裂切。” 伙计领命，转身准备上机器的时候，王屿赶忙拦住了抱着木乱干的伙计。 又冲着郭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冤大头 按照正常来说，郭老板这么解第一刀并没有什么不妥，相反这是很常规且省时省力的法子。 所以王老板立刻说道：“愿闻其详，还请王老板不吝赐教。” 王屿连忙摆摆手，“赐教不敢当。郭老板，其实我也是没有根据的猜测，大约是因为我比较看好这个料子，所以要是按照这个方法解料子，我担心会浪费。” “那王老板的意思是？”郭老板问道。 王屿抱着料子转了一圈，然后指着皮壳上相对比较明显的一块凸角，说道：“保险起见，从这个地方擦窗吧。擦开皮壳看看下面的表现，然后再决定后面的步骤。” 伙计看看王屿又看看郭老板，等着货主最后发话。 “就按照王老板说的办。”郭老板拍板道。 伙计这才放心的领命干活去了。 郭老板显的对王屿十分好奇，这会儿闲下来，便开始侃起大山来。 王屿对郭老板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他跟老陈是一个狄梵个的老乡，剩下的也差不多一无所知。 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对方既然愿意聊，便攀谈起来。 聊过才知道，原来这个郭老板的摊位竟然是在有玉都之称的揭阳。 这地方出名就出名在以精湛的雕刻工艺闻名业界。 行业中深耕的雕刻师傅以这地方的最多。 他们真正能够称得上是能工巧匠，可以将一件戒面大小的翡翠雕刻成各种惟妙惟肖的成品，连最细微的细节都能做到栩栩如生。 所以，现在只要一提到揭阳，大家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名词就是“精工”。 不过，这些揭阳的商家一般不会这么远跑到佤城来收这种大块头的料子。多数都是在国内的市场上买一些被切割好的小精品明料。 连边城都很少能见到他们去收料子的身影。 跑到佤城来的，那自然更是凤毛麟角。 郭老板听到王屿的说法，苦笑着摇了摇头，“王老板，现在市场上的情况都差不多。哪还有什么价格合适的好料子让我们去买？要不就是贵到天上去、要么就是品质达不到。要不是无米下锅，我们何必跑来跟你们抢这生意，赌石本来也不是我们最擅长的。” “可是现在随随便便一个料子都是十公斤往上，你们拿回去这这么大的料子，能消化掉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因为依托着揭阳精工的名声，在那边的商家基本上都是以经营精雕小件成品为主，这跟边城以镯子这个品类为主是一样的。 跟边城的商家不同，他们喜欢块头越大的料子，是因为这样的料子绝对有手镯位，并且数量不会少；而揭阳的商家一块大料子拿回去，没个好几年是消耗不掉的。 如果每块料子都是这样一个周期，什么家庭也遭不住。 所以才引发了王屿的好奇心。 郭老板很快回答道：“所以我们这些商家一般都抱团经营。像是我今天买到一这块十公斤的木乱干，我们可以三五个商家一起分一分。这样落到每一户商家手上的料子数量就没那么多，剩下的钱也可以用来买更多表现不同的料子。双赢的局面。” 王屿点点头，适者生存的大环境里，这些商家的相处模式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 “你们九头市在揭阳的多吗？”最后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把郭老板问乐了，“我感觉我们九头市的人在什么地方的都不少。” 这倒也是。 这个地方的人出了名的勤奋且有头脑。 “不过，说真的王老板，自从在你这边买料子以后，我感觉自己切垮的频率越来越低，再这样持续一段时间，估计我都可以把前面的损失搬回来了。”郭老板兴致勃勃的说道。 王屿笑着吓唬他，“这话可不兴说啊郭老板，就跟感冒一样，说了就容易反噬。” 郭老板的脸色都变了，“你可别吓唬我啊王老板。” 王屿不置可否的转移了话题，“你前几次跟老陈大哥来，也买了不少明料，这样还没扳回来前面的损失？郭老板，你前面究竟是切垮了多少料子？” 郭老板叹了口气，“真要说纯切垮的料子，倒也没有特别多。主要是……主要是……” 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好一会儿之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主要是前面还买到好几块假料子。” 好几块这个形容词，就比较魔性。 一般来一趟骠国吃一次亏也就足够长记性了，能接连吃亏在同一个地方重复摔倒的，那还真是不多见。 也难怪郭老板老婆会骂他。 王屿当然不好意思嘲笑别人，于是出言安慰道：“谁都有走眼的时候，正常正常。” 郭老板自己摆了摆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那料子做的一个比一个逼真，手法层出不穷，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王屿便问道：“据我所知，现在这边市场上最多的就是以类似麻蒙这种的料子，对皮壳进行有针对性的刷洗，混淆买家的判断，从而起到浑水摸鱼的效果。郭老板这怎么还一再上当呢。” 郭老板听完，立刻叹了口气，“我的王老板，您是多长时间没去市场上转转了？这阵子的假料子可不是您说那会儿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次次上当。我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冤大头，是不是被这造假集团给盯上了。只要出来新的作假手法料子，只要在市场上看到我，不坑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我买到的第一块假料子就是麻蒙刷皮料。从那之后，直接给我造成类型那里阴影，我到现在都没敢再收一块麻蒙！可有什么用呢，照样是吃亏上当不重样。”郭老板边说边摇头。 王屿心里一动，“郭老板，那些假料子还在你手上吗？” 郭老板一愣，似乎没想到王屿会问这个问题。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后面买的两块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前面的已经被我眼不见为净了。” 王屿赶忙说道：“郭老板先不忙丢。等方便的时候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这些造假的手 第七百六十二章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活到老学到老，王屿也需要及时更新自己的信息库才行。 既然郭老板创造了这个机会，那白白浪费岂不可惜。 两人正聊着，一个伙计伸手关停了操作的切机。 两人连忙上前。 最先解好的料子是那块黄白砂皮的翁巴列。 等油雾沉淀后，打开盖子取下夹具上的料子，正好一人一半，王屿跟郭老板分别研究起手上的料子来。 切面看上去的表现貌似还不错，看上去非常像是冰种底子特有的那种泛着几丝黑乌鸡的色泽。 但其实知道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乌鸡种的料子。 但是王屿。尤其是郭老板，并没有感到开心。 对于翁巴列这个场口来说，可能少差一点的种水都未必会比冰种的价值低。 当然，并不是说冰种的翁巴列不如糯冰种的。只不过翁巴列这个场口的料子有一个特征，就是解石的时候看上去表现不错的冰种，起货抛光之后极易返棉。 但是因为种水稍差就没有那么冰透，反而在抛光起货的时候棉团表现不明显。 这样一来，影响价值的因素就不明显，看上去表现完美的糯冰种，受众自然比棉团明显的冰种要多上不少。 “王老板你的料子还真是……品质想低都难。” 半天，郭老板憋出来这么一句。 还真是一句让人感慨万千的表扬。 不过，这料子就算没涨，但应该也垮不到哪去。 具体还是看放成片之后每一片的具体表现。 所以对于眼前的结果，虽然失落是难免的，但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一会儿之后，另外南那个伙计也关停了切机。 两人赶忙凑上去。 刚才虽然说是擦窗，却不是真正意义上那种用牙机磨头一点点打磨掉小面积皮壳露出下面的玉肉。 而是紧贴着皮壳在某部位上直接来一刀，露出下面的玉肉，用以窥下面更直观的表现。 这擦窗多用于一些小个头或者定性的色料，不然一点点打磨还是太耗费时间。 尤其像一些个头相对较大的料子，半天擦出一个窗口，能推断出的结论更是少得可怜。 等伙计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料子取出来，王屿还没等看清，就听到郭老板“啊”了一声。 王屿连忙伸头一看，入目所及一片白芒。 这表现，还不如刚才那块翁巴列呢。 不过，很快，郭老板迟疑着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木乱干是有白雾的吧？” 木乱干相对来说，算是一个新开采的场口。 因为新场口一些表现的不稳定性，所以这些场口并不在众多商家的第一选择序列里。 所以郭老板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没底气。 谁也说不准究竟是不是一定有这一层白雾。 郭老板摸出自己的电筒，贴在切口处打灯照了进去。 只不过这个底子实在有些干涩，灯光打进去完全被阻隔，就连光圈都没能扩散开，在电筒光口跟料子贴在一起的时候，灯光就完完全全被收拢。 “再下一刀不就知道了。”王屿神色如常地说道。 然后冲身边的伙计吩咐道：“继续，别切深了，顺着刚才的位置，再下一个刀片的厚度看看下面。” 一般来说，油切机的刀片，最薄的那种损耗大约是在二到三毫米之间。 再加上人能控制的放片最薄厚度，这一刀下来差不多在六七毫米上下。 刚才郭老板压灯的表现，王屿也看到了。 就算是种质水头不足，但如果这是一层白雾的话，那么地下有表现也应该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 既然没有，那这么再下一刀，按常理来说，就应该能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伙计点点头，继续将料子固定上夹具。 因为这一刀力求片薄，所以很考验伙计的手艺。 最主要就是料子跟刀片角度。 这种要求一般多见于精品料子，毫厘之差价格就能有天翻地覆的差异。就目前来说，说实话，对于王屿跟郭老板带来的这块木乱干来说，很有些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的架势。 但因为伙计们跟王屿熟识，加上王屿向来出手大方，对他们态度也很好，伙计们自然愿意卖这个面子给他。 可不代表店里其他人有一样的想法。 打王屿跟郭老板进门，就被伙计忽略的前面来的两个男人，看伙计见到王屿就丢下手上的事情殷勤的凑上去，早就心里不爽了。 只不过因为还有一个伙计在给他们操作，所以一开始虽然不爽却也并没有马上恶语相向。 耐着性子偷瞄完两人切出来的第一块翁巴列，那心花都开到天上去了，如今见他们又在那拿自己不当外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拿着没人稀罕的两块新场口料子在这当什么大尾巴狼呢？你们闲的没事不代表别人没事，不要把事件浪费在一些没意义的事情上不好吗？”其中一个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开口说道。 另外一个男人笑的一点不比自己的同伴含蓄，但却佯装着拉了一把自己的同伴，看上去似乎是在打圆场，只不过这老好人装的实在是不怎么相像。 “你继续切你的。” 郭老板给加工厂伙计丢下一句话，示意他别停，然后转头看着身边两个同行开口说道：“这两位同行，看你们年纪也不大，大家又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今天既然有缘碰上了，我就勉为其难教教你们怎么做人。出门之前你妈没教你们跟自己不相干的闲事少管？跟自己没利害关系的厥词少放？” 两个男人似乎没料到会被人直接这样硬怼上脸，一时间有些愣。 郭老板却并没有给他们继续愣神的时间，气都不带喘的继续说道：“出门在外不挨打的真相就是闲话少说。你们要是不服气，咱们也别打嘴炮，来，拉出去练练，手上见真章。”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 先前说风凉话的男人立刻不乐意了，“我们只不过实话实说，自己买卖这种料子，难不成还怕人说？” 郭老板硬气的回敬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见不得别人 第七百六十三章 更待何时 同伴朝男人摇了摇头，凑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就见男人一脸不甘心的朝店伙计还有郭老本跟王屿瞪了几眼。 “好了。” 恰逢这时候伙计喊了起来。 这话一出，郭老板立刻转头去看还放在机器里的料子。 男人见这会儿郭老板顾不上自己这边，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地说道：“难怪只能做些这样的货色，做人一点格局都没有。人跟货一样，上不得台面。” 这话王屿没听到，但郭老板就站在男人身边不远处。几乎是不假思索，他一个扫堂腿就扫了过去。 料子什么样反正已经成定局了，眼前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哎哟”一声叫唤。 等王屿发现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已经结结实实倒在了地上。 瞄了一眼之后，王屿就收回了目光。 伙计也跟没看到似的，开口说道：“恭喜两位老板，爆色了。” 王屿赶忙接过他递过来的料子，定睛一瞧，的确是爆色了。 爆紫色。 紫罗兰，也就是行业内俗称的茄紫。 虽然价值没有红翡以及紫翡高，但是相对比买到手的这个价格，拉平另一块翁巴列的亏空还有得赚。 “神了王老板，我就说你是我的福星。”郭老板开心的喊起来，“这是我来佤城到现在解出来的第一块爆色的料子！” 一条糯种的满色紫罗兰的手镯现在的市场价格是中六，真正可以说是一条就回本系列。 王屿心里苦但王屿不说。 收拾起心中难免的失落情绪，王屿笑着给郭老板道喜，“郭老板，恭喜大涨。” 郭老板立刻说道：“是我要感谢王老板给我放漏。你放心王老板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保证让你这料子卖给我不冤枉。” 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对着木乱干的横切面一通拍。 旁边刚才被他绊倒的男人站起身来，作势就要扑上来跟郭老板拼命。 两个伙计瞬间闪身挡住他前进的去向，身后的同伴也紧紧扯住他的胳膊。 顾不得其他的，同伴劝阻道：“算了算了，人没事就好。咱们今天人少，角湾市场就这么大，以后总还会再碰到的。听我的，今天别给自己找麻烦！” 郭老板头也不抬的说道：“记清楚我的脸，爷爷我姓郭。有什么本事尽管招呼。怕就不是你爷爷。” 两个男人最终拉扯着走了，郭老板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毛头小子，说话倒是猖狂。” 王宇笑着摇头，“郭老板，你可真够刚的。” 郭老板笑着说道：“这才哪到哪。我跟你说王老板，不怕你笑话，骂人的话我能说的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都是我老婆骂我骂出来的经典台词。嘴上功夫我能气死人。” 伙计听他这么说，扯着嘴角在一边偷笑。 郭老板正色道：“我也就是不愿意跟个女人一般见识。要不然论起打架，她怎么可能是我这个散打冠军的对手。” 合着刚才郭老板也不全是放狠话，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两位老板还是小心些吧。最近市场不景气，角湾里面发生好多起为了抢料子打起来的情况。”伙计善意的提醒道。 “现在市场上料子这么紧缺？”王屿随口问道。 “缺好料子。表现一般的那种料子倒是多的很。就专门糊弄那种不懂行的半吊子还行。” 回答他的是郭老板。 王屿了然的点点头。 难怪最近阿弟送料子基本送一个成交一个。 原来是这么回事。 早知道这行情，是不是应该先把手里那些表现没那么好的先走一波？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不然，等后面好料子扎堆上市，这些料子就更难出头了。 打定主意，一会儿回店里就把这些料子扒拉扒拉。 郭老板这会儿高兴的一门心思全都在木乱干上面，王屿赶忙趁这个功夫跟他道别。 心里惦记着自己店里那些一直无人问津的料子。 郭老板也不强留，挥了挥手道：“改天再登门去跟王老板道谢。” 王屿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店里，早上出出去的三个阿弟也已经回来了。 一问才知道果然没有是悉数成交。 看王屿心不在焉的样子，冉成喊道：“人齐了咱们就准备开饭？” 杜远说道：“向远峰还没回来。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话间，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可太不仗义了，做好吃的居然都不通知一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杨八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还真是把他给忘记了，主要是下意识觉得杨八斤是骠国人，倒是忘了他还在边城生活过好多年。 “八斤老板快来，人多更热闹。” 冉成热情的招呼着。 反正今天做的饭菜种类多数量也不少，多一个两个的人完全没什么问题。 向远峰的茶桌也已经被几个姑娘给收拾干净，直接华丽转身变成一张兼具使用功能的餐桌。 不过饶是如此，十几个人也不够坐。 索性又将梁以开那边的办公桌也收拾了出来，临时客串，两张餐桌同时进行，完美解决。 “咱们先吃吧。向远峰说他还回不来，给他单独留一些出来。”杜远挂断电话，走回来说道。 曲鹏早就闻着味儿来了，不但自己来还带上了自己的新搭档貌灿。 只不过，他对于边城的菜式吃的也不是很习惯，毕竟鲁菜也是赫赫有名，吃惯了这种口味，想让他爱上边城这种揉合了许多民族特色的菜式，难度有些大。 不过人多吃什么都香，就算这样大家依然吃的无比满足。 尤其是杨八斤，边吃边感慨，“我以为徐平走了以后，自己就再也吃不上这种地道的边城美食了。想不到今天又如愿以偿了。” 作为主厨的冉成自然笑得合不拢嘴，立刻说道：“八斤老板，只要您想吃，欢迎随时过来。我们准备从今天开始就自己在店里做饭吃了。到饭点您直接来就行，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第七百六十四章 一言为定 “算了算了，你们这边人也不少，偶尔过来打打牙祭就不错了。总是来，王老板可要打人了。”杨八斤笑呵呵地说道。 “想不到我在八斤老板眼里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 王屿说道：“一顿饭，又不是吃龙肉。八斤老板要是这么见外，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你继续去矿区捡漏了。” 杨八斤哈哈一笑，转而正色道：“王老弟这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差不多咱们也该动身了。” 王屿说道：“随时可以动身，就等八斤老板的通知了。只是……” 杨八斤见王屿似是有顾虑，于是主动开口说道：“王老弟有话不妨直说。” 王屿问道：“如今雨季已经来了，我是担心咱们这种时候去矿区会不会收获不丰？” 杨八斤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开口问道：“王老弟是担心雨季矿场不开采吗？” 王屿点点头。 这种事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雨季山体本来就是事故多发阶段。 就算是这些矿主赚钱心切，雨季执意要开矿，开采的进度也势必会大大拖慢。 这种时候矿上每天的开采量连原本的数量都达不到，他们想加塞拿料子，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加上一想到上次矿难的情形，王屿是真的心有余悸。 杨八斤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王老弟，只要咱们去了，我保证能把料子的问题搞定。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 看众人热火朝天的吃着午饭，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王屿一看，居然是韩清。 “韩老板，你怎么来了？吃了吗？过来一起吃点？” 王屿边说边站起身迎到门口。 韩清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王老板今天店里聚餐。我是收到消息说今天转账已经到账了，所以过来问问您这边收到没有？收到的话，我今天就把料子带走了。” 他这么一说，王屿才伸手掏出手机。 半个小时之前，韩清那笔三千万的转账就已经到账了。 这下换王屿不好意思起来。 刚才在店里聊的兴起，压根也没注意到手机响没响。 把韩韩清让进店里，但是人太多，保险柜前面已经被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韩晴一看这个情况，自己要是这会儿拿料子，一群人都要给自己人腾地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忙说道：“不着急王老板，你们先吃，我出去转一圈再回来。”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来都来了，众人那哪里会这么就让他走了。 靠外面坐着的杜远一把就拉住了他，“吃完饭再走。 ” 冉成更是连一次性餐具都准备好，协力将他摁在座位上，大有不吃一口别想走的架势。 说句心里话，韩清之所以走得那么坚决，最主要就是舌尖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分泌口水。 他在骠国带待了这么长时间，闻到这独特的饭香，说他没有反应，他自己第一个表示不信。 可是跟王屿几人说白了也没熟悉到那个程度，让他主动提出来说要蹭饭，他可做不出来。 如今也算是赶鸭子上架，“被迫”坐下来与大家同乐。 虽然冉成做的饭菜跟韩清吃吃惯的口味还是有些差别，但总归比骠国的怪咖喱味更容易让人接受。 一顿饭吃完，王屿看苑元带着杨霖跟彭茜主动开始收拾餐具，不由得感慨冉成有先见之明。 这种见简单的餐具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再去费劲洗刷。 杨八斤剔着牙溜达到王屿身边，说道：“这会儿人多，你先忙，回头咱们再讨论。” 说完就先回店里去了。 王屿将韩清那两块达马坎从保险柜中取出来，然后问道：“韩老板这两天忙什么去了？紫药水物色的怎么样了？” 韩清摇摇头，“找到合适的红翡之前，还觉得紫药水没什么问题。没想到最后却是正好反过来。这两天去看了几块料子，要不就是底子不行、要不就是颜色不够。总之是一无所获。” 王屿只得安慰道：“像这两块料子，说遇到不是就遇到了。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好，说来就来。” 韩清点点头，“这次也是想麻烦王老板，帮我留意，要是有合适得价格不是问题。” 王屿自然应下。 韩清这边的确在价格方面比较好说话，这样的生意王屿也想多谈两单。 况且这样的料子，要是运气好遇到一块赌性大的全蒙头，那利润空间让人想不垂涎都难。 最主要的是，王屿现在需要钱。 虽说现在账户里的钱也不算少，但是毕竟后面用到钱的地方都是大口子，自己手上这点钱，还要跟杨八斤去矿区收料子，这么折腾下来又还能剩几个。 在门口将韩清送走，王屿还站在门口的时候，杨霖走了过来。 “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她咬着下唇说道：“咱们往前溜达几步，消消食？” 王屿点头答应，看了看店里面还在忙碌着收拾摊子的众人，便跟在杨霖身后朝前面走去。 走了好大一会儿杨霖却没有开口，就在王屿准备开口问的时候，她伸手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王屿不解的看着杨霖，没闹明白她的意思。 “刚才听八斤老板说，你们要去矿上收料子不是吗。这里面是前段时间卖宝石的钱，你带着。”她轻轻说道。 王屿虽然不清楚里面具体的金额，但也知道不是一笔小数字，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带着钱跑了？这么多钱，就按是不做这一行了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杨霖被他的说法引出笑声，“这些钱虽然诱人，可跟宝石矿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吧？我不信堂堂的王老板连这笔账都算不过来。” 这小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这么快了。 王屿对杨霖这个举动还是有些感动，但仍旧说道：“我身上的钱足够，这些钱你收好就可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如流水，咱们现在手里的这点钱洒进去也就是毛毛雨。现在还是要多多积累资本。” 杨霖见王屿执意不收，只得将 第七百六十五章 自壁镯胚 王屿看杨霖说完这番话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找我出来就是说这个？” 杨霖一愣，“不然呢？” 王屿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反倒被杨霖问的不好意思起来，“我以为你要说什么重大事情。” 杨霖反问道：“这还不算重大吗？全副身家呢。” 看她逐渐撅起的嘴巴，王屿心情一下变的轻松起来。 然而这种美妙地体验没能维持多久，立刻就被不速之客终止了。 程志哭丧着一张脸，脸上还有一个乌眼青，正从两人身边走过，看路线，目的地应该就是王屿的中介店了。 “怎么了这是？”王屿忍不住问道。 这人就没有一天消停，跟冉成一起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冉成到现在都给人一种还没缓过来的模样，他倒好，一回来立刻投身到原先那种不作不死的状态。 王屿甚至觉得，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把他捞出来，他也会在新环境里如鱼得水。 程志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哥您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昨天被人打的，都闹到哆嗦音上去了。真是倒霉。”程志说道。 “走吧，咱们回店里聊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 杨霖眼见王屿跟王屿单独单独相处的时光已经不复存在，出声提醒。 三个人很快回到店里。 店里面已经彻底被收拾回原来的模样。 李姐甚至已经正坐在茶桌前，开始给众人展示起自己的茶艺。 苑元跟彭茜两个像是小迷妹一般，坐在她对面，双手托腮，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杜远跟冉成曲鹏等几个大老爷们，则是几个人聚在一起站在另外一边抽烟。 这么多只大烟囱凑在一起，店里的空气都开始缭绕。 曲鹏瞄到门口程志的身影，忍不住打趣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晋网红来了。” 大家顺着他的声音，马上看到程志惨兮兮的模样。 杜远忍不住问了跟王屿同样的问题，“怎么了这是？” 程志还没说话，曲鹏忍不住先开口了，“你们没刷短视频吧？昨天的时候，有人在哆嗦音上发了条视频。内容是角湾市场上有两方人马因为抢料子打起来了。” 刚才在家工厂王屿倒是也听伙计说起这事。 不过谁能想到，这参与者有一方还能是自己熟人。 “这次真不怪我。” 程志无力地接解释着。 只不过，这种事在他身上不是第一次了，“狼来了”的报应，所以压根没人相信。 见没一个人肯听自己倾诉委屈，程志着急的说道：“真的。这一次是我先看好的料子，后面那个不讲武德的人才来的。” 曲鹏笑着说道：“就算是这样，这情况放在你身上也不能叫受害者，而是现世报。” 这话说的算是极为不客气，但是没有人觉得曲鹏说的有什么不对。 程志跟冉成的事情基本上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差不多清楚。他们两人回来之后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对于程志这种没事人般的做法，大家用实际行动表示难以苟同。 王屿倒是还好，对他来说，反正捞出程志也不过就是凑巧顺手为之。当时真要是只有程志一个人涉险，王屿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去营救。 所以，程志对自己是不是心存感激、又或者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报恩的行为，王屿其实并不怎么在乎。 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看在眼里，对程志的为人极为不屑，所以连带着说话也并不怎么客气。 王屿眼神示意了一下曲鹏，注意态度。 有句老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话反过来看一样成立。 就算大家做不成朋友，也可以做生意。 这样的关系对王屿来说，反而没有负担。 想到这里，倒是想起魏琳委托任师傅加工的手镯来。 虽然那种程度的加工对于任师傅来说完全是毫无难度的，不过王屿觉得自己于情于理还是应该上点心思。 所以掏出手机给任师傅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之后被接了起来，任师傅不紧不慢的招呼声传过来。 不等王屿问，他接着说道：“魏小姐的手镯已经出胚了，刚刚倒完角。今天赶一赶的话，能打磨抛光好。” “效果怎么样？” 王屿见任师傅开门见山，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任师傅说道：“自壁这个场口的料子，我也是第一次上手。目前看起来效有些近似金丝种的种质底子。只不过上面的飘花是类似于水墨晕染的状态。只要不是起货返棉的那种特性，出水效果不会差。” 顿了顿又说道：“这样，我一会儿把实物照片发你手机上，你参详参详。” 王屿欣然答应之后，他继续说道：“那就这样，我先继续忙一会。毕竟加工手镯这样的活，已经很多年没上过手了，手生得很。” 挂断电话，不出几秒钟，他的信息就跟着发到了王屿手机上。 王屿打开手机看了看，虽然不是自然光，只是透灯图，但是用专业的眼光去看依然是能够辨别出底子干净细腻，通透度极佳。 最点睛的地方就在于上面飘着的那些飘花。 花绵长而不聚集，乍看凝实，细细打量却又宛如水墨一般有清浅浓重之别。 王屿第一次在翡翠的飘花中看到一种云卷云舒的飘渺恣意。 自壁的料子，果然有其独特的魅力，也难怪魏家一直会将这个场口出来的料子牢牢把握在手上。 心里有了底之后，王屿顺手将照片给魏琳发过去。 信息显示发送不过几分钟，魏琳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想不到王老板还是挺上心我的私事。我以为帮你摆平了那些麻烦之后，就要被你抛掷脑后了呢。” 魏琳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半真半假的调侃。 电话这头的王屿满脑门的黑线。 没话找话，只能将刚才任师傅的话转述了一番，重点就是告诉对方速度快的话今天手镯成品就能做好。 魏琳听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明天晚上你有事吗？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跟我出去办点事。 第七百六十六章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屿还能说什么。 况且到现在为止，魏琳对自己可以说得上是相当不错。 自己不要太不识抬举。 见他答应下来，魏琳撂下一句，“明天别乱跑，我去你店里接你。”就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才听到程志正在旁边绘声绘色的跟大家讲述昨天的经历。 “那个骠国阿弟也是个不讲规矩的，看有人出价比我高，直接不再跟我谈，转头就去跟那人成交了。这我能干吗？赶巧昨天几个同伴都在，后面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子了。” 程志现在说起来依然愤愤不平。 “什么料子有这么大魅力？”杜远好奇的问道。 “一块黑皮莫湾基。”程志回答道。 “我是说什么表现哦。”杜远说道。 毕竟，行有行规，这样讨打的事，正常人谁也不会去做。 这得是多有诱惑力的料子才能让对方公然这样竞价？ “应该是一块色料。”程志犹豫着说道。 “应该？但凡有颜色，皮壳上肯定有表现啊。”曲鹏嗤笑道。 程志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我觉得那是有可能出紫色的料子。” “你觉得？”杜远这会儿也一头黑线，“紫色在皮壳上基本不会有表现，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皮薄？打灯能看到表现？” 程志摇摇头，“我说不好，感觉压灯上去晕出来的光圈带点春色的味道，但是仔细看又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他没说。 那个光圈其实肉眼看上去完全不能判断出什么，但前段时间程志在王屿店里偷师。 有次看到他们解料子的时候，有一块皮壳特别薄的百山桥，压灯的时候，光柱打出来的光圈最外面那一圈上有较之其他部位更明显的春色。 今天这一块莫湾基的皮壳没有那天百山桥的薄，所以一应表现更加的微弱。 程志就是因为观察到这一点，所以才想要低价拿下那块莫湾基，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块料子的开价比市场低了一大截。 程志刷了个小聪明，又把价格往下压了一波，他自己都没想到带料子来的那个阿弟居然还能跟自己磨价。 满心以为捡大漏在即，却被人撬了墙角。 以前他坏别人交易的时候没感觉，如今报应临门，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王屿不免好奇的问道：“既然连你都是蒙的，那跟你抢料子那人又是凭什么觉得那个料子不错？而且竟然直接加价？” 程志愤愤的说道：“那谁知道，也许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觉得别人看得上眼的都是好东西。” 曲鹏继续揶揄道：“这是不是也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程志羞恼的说道：“我现在早已经不跟在别人后面看料子了。” “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不过就是一块料子，这块没了还有下一块。以后记着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跟人执气。” 杜远打了个圆场。 一天天的，只要跟程志扯上关系的就没好事。 事已至此，程志除了被动接受这个现实之外，也没别的办法。气鼓鼓的坐在门口凳子上。 眼瞅着店里终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王屿提着的那口气还没松下来，门口就再次传来一个大嗓门。 “王老板，你可真不仗义。” 王屿顺着声音看出去，高媛正站在店门口，满目嗔怪。 王屿一头雾水，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哪里怠慢了这这位姑奶奶。 想了一圈才意识道自己最自从上次她带料子走人之后，自己就没再见过她。 高媛不等王屿发问，立刻质问道：“说好的路子成了就帮我把料子运回国，可现在你们的料子都运走了，你到现在都没有通知我。” 王屿立刻问道：“你听谁说的？” 料子走没走王屿自己都不知道，丹登只是说快的话昨晚可能就能走，慢一点也就是今天。 高媛却压根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王屿哭笑不得，有钱不赚这不是王八蛋吗？要不是为了他们的宝贝料子着想，王屿也希望拿别人的料子去试水。 将高媛先迎进店来，将事情原委跟她解释了一番之后，高媛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然后开口说道：“小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你都拿到通行证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知道那东西的效力……” 说了一半显的有些丹烦躁，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手，然后问道：“下一趟什么时间可以走？” 王屿现在还没完全上手运输的业务，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这会儿他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实话实说，高媛会立刻伸手拍死自己。 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一周左右。” 高媛显的很是有些着急，“这是最快的速度了吗？” 王屿点点头，“因为这一趟是第一次尝试这个路子走货，所以负责运输的合伙人亲自押车走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他亲自处理我担心路上出状况。” 高媛想了想，最后说道：“行吧，你们尽快安排。如果人回来，立刻帮我安排下面的运输。我们不跟别人的货拼车，你放心，不会让你们赔钱赚吆喝，只要给我运回国内，这一趟产生的所有费用以及你们的利润我们全额给够。” 王屿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跟别人拼车？所有的料子都放在一趟车上？” 这可是大忌讳。 如果出了问题那就是全军覆没。 看看向家，就知道这样操作一旦出事后果有多严重。 所以很多商家收到料子之后都选择隔三岔五分批次运输。 这就是鸡蛋绝对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高媛却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王老板，你没听错。就这样。” 王屿就算知道自己没听错，可仍然理解不了，高媛这么反其道而行之，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好歹相识一场，王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劝上一劝。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一翡难求 “你放心，我都明白王老板。就是用你路子把这些料子运回国去。你放心没有夹带。有我们自己的原因，你就不要问了。价钱好说，到时候你报价就可以。” 高媛似乎看出王屿的想法，抢先说道。 既然这样，外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王屿点头应下来，答应一旦丹登回来，立刻给她安排。 高媛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王屿不由问道：“高小姐今天来就是专程为了讨伐我的？” 高媛笑眯眯的说道：“王老板说笑了，我是刚从角湾市场里面出来，想着顺路过来看看你。” 王屿当然不信。 要真是这么简单还能知道丹登已经带着头一波料子走了？ 连自己拿到通行证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媛也知道王屿不信，想了想解释道：“这批料子比较急，我原本想着王老板这边要是还不能走货，就托关系找别的路子带回国。结果找了一圈之后才知道现在你这边这条路子最保险。” 王屿好奇的问道：“高小姐，我记得上次咱们一起出去看料子也才没过几天，那时候你手上没有这么多料子吧？短短几天你从什么地方买到这么多料子？” 听高媛的意思，要运走的料子即便不到一车却也相差不多。 这样的数量，现如今的行情，短时间内就能凑起来总感觉不太现实。 要知道阿春阿雷阿牛常年驻扎在佤城，对这边的各种料子途径算的上熟悉，都没有这个渠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出这么多数量。 高媛摆摆手，“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王老板，你尽量在下周之内把料子送到目的地。我就先走了，今天还有些别的事情，回头见面再聊。”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好像生怕王屿又要追着她问什么一样。 总之整个人今天看起来都有些怪怪的。 王屿觉得高媛说的这些料子这只怕没那么简单，等到时候找机会还要好好探查探查才行。 他可不想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当 木仓 使。 鉴于高媛这边的反应，王屿随后又逐一联系了崔进苏丽娜以及老赵跟老石，将运输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 最后告诉对方，只要这一趟路上不出意外，后面差不多就可以着手准备准备将他们需要运走的料子送过来了。 这几天下雨，崔进跟苏丽娜基本上就没怎么出门。 其实主要是苏丽娜，觉得这趟进货预算已经严重超支，加上市场最近确实也没什么值得下手的好东西，一门心思打算的就是等王屿这边运输一通，就将手上的东西发回国内，然后自己好做回国的打算。 毕竟宝石这些小东西不比料子可以假手他人代为收发，还是亲自过自己手比较保险。 所以这会儿听到王屿说运输的情况，最开心的人就属苏丽娜了。 骠国哪有国内待着舒服。 一想到回国在即，苏丽娜就免不了开心，连原本受天气影响恹恹的心情都飞扬了几分。 “那晚上我们夫妻俩请你们几位老板一起吃个饭吧。”杜丽娜邀请道。 王屿笑着说道：“苏老板是即将回国的人了，我们可不行，这阵子吃骠国饭菜已经实在耐不住了。今天开始在店里自己做饭，苏老板跟崔老板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 苏丽娜立刻说道：“好，正好我们从住的这边过去路上经过一条卖菜的小集市。我买点带过去，省的你们再出来买。” 说完就飞快的挂断了电话，不给王屿说句话的机会。 王屿看着门外越下越大的雨，更加忧心起接下来的矿区之行。 想了想，还是来到杨八斤店里，想跟他继续聊聊。 进门才发现他店里还有两个正在选料子的客人。 这会儿两个人争执正起，宛如两只斗鸡争的脸红脖子粗。 杨八斤坐在茶桌前朝王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喝茶。 “这是什么情况？”王屿坐下之后不免好奇的问道。 放任两个客人在那“殊死搏斗”，自己在这边悠然自得，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杨八斤摇摇头，“这两位，老伙计了。看料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每回不吵一架都不算完。吵架完就好了。” “什么料子？吵成这样？”王屿好奇的问道。 而且这两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骠国人。 说实话，在角湾这边，骠国人来买料子这样的行为极为少见。 “他们是干什么的？” “一块麻蒙。为了方便买家观察，我让貌灿简单刷洗了一下皮壳。这不是因为颜色吵起来了。”杨八斤说道。 “一个说是春带彩、一个咬死了说是纯紫翡。” 杨八斤给王屿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 “买回去切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屿随意的说道。 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这料子是货主寄售的。货主价格咬的很死。这两位老板是准备能辩论出个结论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出手买下来，” “那是挺难的。”王屿笑着问道：“最近市面上怎么冒出来这么多人买翡？行情见涨？” 杨八斤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王老弟不知道？” 这句话问出口，看王屿一脸茫然的表情，知道他确实不知情，这才开口解释道：“这件事说起来跟你也有关系。” “有人在你店里成交了两块天价达马坎？”杨八斤问道。 王屿点点头反问道：“八斤老板是从哪里听说的？” 杨八斤继续说道：“从哪里听说你就别问了。有人出去宣扬说你店里坏规矩，定好要成交的料子结果却放了货主鸽子。然后说你品相一般的料子卖高价糊弄客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过你也不不用着急上火，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就已经安排貌灿出去打听情况，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使绊子。” 等他说完，王屿觉得自己差不多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了。 放鸽子说的不就是韩清没有买的那块种水不够的紫药水吗？ 当时带料子来的那个骠国男人的模样，再次浮现在 第七百六十八章 管杀就管埋 “最近佤城这边的货主可是都听说了，有个冤大头，发了疯似地在收红、紫两色的翡翠，给出的价格相当诱人。其中红翡从你手中购得，现在一群货主正卯足了劲的寻找紫色翡翠。”杨八斤解释道。 王屿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韩清收购这两种翡翠已经颇有些时日，红翡都完美收官了，最近倒是被传得沸沸扬扬起来。 而且，韩清给的价格虽然溢价较高，但对品质的要求也是绝对不含糊的，要是有人以为随随便便什么紫色就能满足需求，谁还会这么傻开出天价求购。 “那老板收货所在的摊位都被曝出来了。”杨八斤说道。 语气中竟然也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怎么，八斤老板有路子？这老板接触起来还不错，我可以代为牵线。”王屿说道。 杨八斤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最近这个雨下的让人心里烦躁。雨季这才刚刚开始，再往后面，来佤城收料子的商家会持续性的减少。” 王屿惆怅地看着杨八斤，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真应该让他去对比一下边城的市场，再回来说这番话。 佤城的料子少是因为矿区雨季私下里施工，难度大速度自然受影响，但只要钱水比例没什么大问题，好歹价格起伏不会太大。 但是边城就不一样了。 一方面承受佤城料子变少带来货源短缺的影响，另一方面还要被动顺应市场价格的攀升。 有些时候，幸福果然还是需要对比。 顿了顿，杨八斤咧嘴一笑，“不过今年我做了两手准备，看看效果怎么样。” 王屿一下联想到他着急让丹登运输回国的那些料子，于是问道：“八斤老板是准备在边城开店吗？” 杨八斤笑眯眯的看着我王屿，“王老弟果然懂我。边城那边已经在运作了，只不过不是店面。” 王屿有些意外，“八斤老板保密工作做的真够好的。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找国内的朋友搭把手出把子力气。” 杨八斤说道：“要是我自己的店肯定少不了要麻烦王老弟。只不过边城这事，并不是我的主意。我婆娘家的弟弟，之前一直在那边打零工，前几天回来探亲说起这来，想要在那边倒卖点料子，只是本钱不够。我一想，这事也不是不能操作，就跟他合了一道。边城那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他就是在石头宾馆租了一间房。他在那边多少也算认识那么几个老板，姑且卖卖试试。总归是多一条路子。” 王屿点点头，杨八斤又继续说道：“王老弟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店里料子基本上也不剩多少了。我看咱们要么就后天出发吧。先折腾点料子回来镇店。后面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把精力放到宝石矿上面。” 杨八斤规划的周到，王屿本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只不过这连绵不绝的雨势，还是让王屿不能全然放心。 “一切凭八斤老板决断，我倒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不过我担心咱们这会儿就算去了矿区，可能也难有让人满意的收获。” 杨八斤神秘一笑，“这王老弟就有所不知了。大家都知道雨季料子难采。但总归也是有的吧。这种时候去，反而竞争对手少很多。两相均匀一下，跟平时也差不了多少。咱们这一趟就尽量离矿场中心远一点。我知道上次的矿难让你有顾虑，这次咱们多留神，小心些也就无碍了。” 既然杨八斤都这么说了，王屿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那边两个争议不休的骠国货主这会儿似乎也达成了共识，眼看着这会儿店里客人开始多了起来，两人便放下那块料子跟杨八斤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王屿看杨八斤懒洋洋的模样，这场雨水倒像是彻底把杨八斤骨子里的懒惰给激发出来了。 “忙的时候，就盼着这会儿的清闲；真闲下来了，又操心进账少了。做生意什么时候都免不了矛盾。” 杨八斤仰面靠在椅背上，显然已经打定主意去矿区之前的时间就摆烂当中度过了。 就在王屿准备告辞之际，韩清从门口走了进来。 “王老板。”一进门他就打起招呼来，“去你店里没看到你，杜老板说让我过来看看你在不在这。” 韩清前脚才带走料子后脚又上门来，所以王屿下意识问道：“韩老板，是料子有什么问题吗？” 韩清摆摆手，“找你不是说这个。你这边可以运料子回国内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屿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韩老板的消息倒是灵通。” “那我手上这两块料子，也麻烦王老板想办法尽快帮我发回国内吧。”韩清立刻说道。 “这件事还得多亏老石大哥顺嘴说了一句，要不然我哪能知道。” 这两块料子就个头来说，还真是有些麻烦，人肉过安检捎带的话稍嫌大了点。 可是要随车发货，又实在是有些不起眼。 价值还高，又赚不了几个运输费。 当然运费不是首要的考虑，主要是万一有个差池，后续应付这种级别的客户也相当麻烦不说，还一锤子把以后打交道的可能性给彻底葬送了。 但是生意这事不都讲究个服务吗，越是一条龙服务越是能具备核心竞争优势。 管杀不管埋，可是大忌。 为今之计，只能是费点神，等到时候让丹登送货的时候，好生小心吧。 于是王屿点点头，“过几天我可能不在，我会安排好人，能发货的时候通知韩老板。” 韩清点点头，然后问道：“王老板最近要出门吗？” 王屿点点头，“市场上最近料子质量一般，我跟八斤老板准备去矿区碰碰运气。” 话音刚落，韩清就问道：“矿区？两位老板准备去哪个矿区？” 杨八斤烫了一只茶杯摆到韩清面前的桌上，嘴里随口回答道：“帕敢吧，老场口相对有保障一点。” 韩清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王屿狐疑地看着韩清，“韩老板不会是打算去矿区一游吧？” 第七百六十九章 无缘无故的好感 韩清有种被侮辱的感觉，“谁说我不是去看料子的。” 杨八斤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清，看他说的认真，便说道：“矿区生活可不比佤城，艰苦的很。要是零星的几块倒不如直接在角湾物色物色也就是了。” 韩清将视线落在王屿身上，看样子铁了心想跟过去一探究竟。 见王屿不说话，他又开口说道：“我想去矿区这个念头很长时间之前就有了。打通关系或者办理什么相关手续倒是难不倒我们。但是我自己一个人贸然上矿也没有把握。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说什么也要去碰碰运气。帕敢也是能出春色的场口，又是老场，碰到紫药水的概率大多了。” 王屿见他说的坚决，加上又是自己的大主顾，把他拴在身边，自己不在佤城的这段时间里倒也不怕他从别人手里成交。 大致将情况跟杨八斤说了一下，然后商量道：“左右不过就是多一个人，要不然？” 杨八斤这下答应的很痛快，“好，就这么说定了。” 开玩笑，韩清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唐僧肉。 虽然咬上一口不能长生不老，不过只要心足够厚，开他这一张，赚的利润吃个几年完全不成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王屿觉得杨八斤再看韩清的眼神，就像一只老狐狸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盘子里的大肥肉。 真是为韩清捏一把汗。 可怜韩清还没听到王屿跟杨八斤噼啪乱响的算盘声。 还在极力表现自己的重要性，“两位老板看看，咱们去矿区还有一些什么手续要办的？我们这边可以出点力。” “哦？韩老板还有这个能耐？”杨八斤意味不明的问道。 韩清实话实说道：“不是我，是这次托我们找料子的老板，人脉关系很厉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打电话回去请她协助我们。” 杨八斤想了想，说道：“带你们外国人上矿的手续太麻烦，咱们走的不是这种路子，也等不起。咱们先走，不过也不妨碍韩老板试着走走你手上的关系。这次用不上，咱们可以为下一次做准备。再不济，两手准备也没什么坏处。” 韩清一听，显得很高兴，这样就不怕自己被对方丢下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走的时候务必记得通知我。有什么消息我也及时跟两位老板打招呼。” 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兴冲冲的走了。 杨八斤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这傻孩子。 这会儿，最怕他撂挑子的人该是王屿跟杨八斤才对。 杨八斤顿时心情大好，刚才的无精打采也不复存在，甚至站起身来，问王屿今晚冉成做什么好吃的。 王屿看看时间，想着崔进跟苏丽娜应该也差不多该到了，便邀请杨八斤一起道自己i电力去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的时候，正看到苏丽娜在给冉成看她带来的瓜果蔬蛋。 李姐委托苑元，带着自己跟杨霖彭茜就近四下溜达溜达。 好歹来一趟骠国，总泡在市场对女人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 “向远峰还没回来？” 一进门，王屿就问道。 这一趟去的时间未免有点长了吧。 说这话的功夫，都还没等王屿掏出手机拨打号码，向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惦记我。”向远峰一进门就直奔自己的茶桌。 连茶也来不及泡，先灌进去两大杯水。 “吃饭了吗？怎么整的跟难民似的。”王屿好奇的问道：“老王呢？今天看料子看的怎么样？” “他们去钱庄取钱了。大半天时间在那边耗着没劲透了，不找这个机会跑回来，难不成还要继续待下去啊。”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看这德行，就知道绝对没有好料子，要不然绝对不会是这个模样。 果然，下一秒向远峰就说道：“基本都是些新场口料，皮壳表现也不怎么样。选到现在，也才选出来三块各方面差不多的料子。这不就去取钱去了。” 杜远好奇的问道：“干嘛非要矮个子里面拔将军呢？没合适的不买就是了。这东西又没有强买强卖的说法。” 向远峰又灌下去一口水，回答道：“我也这么跟老王说的。可他觉得这些料子没在市面上流通过。实在不行，拿到角湾市场里面一倒手，多少也有点差价赚。” 杜远咋舌，“有点饥不择食了吧？老王老板这危机意识够强的。” 向远峰点头说道：“人家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他觉得每天没有进账、没买到料子就是在亏钱。按天计算。哪像咱们这么纵容自己。所以我听他那个意思，好歹先买几块料子把他自己在佤城这段时间的开销赚出来。先谋生再求财。不过我跟他说了，到时候放在咱们店里寄售。” 王屿好奇的问道：“那位杨老板，究竟是国人还是骠国人？他手上囤那么多新场料干什么？” 向远峰扯了扯嘴角，“那谁知道。我又不能直接去问人家。不过这杨老板倒是真的健谈。拉着我家长里短聊个不停。我都怕了他了。上次来咱们店里的时候也没觉得他这么能聊。” “可能跟你一见如故吧。”杜远随口说道。 “嘁。我又不是小红牛，还能随便个人看到我就稀罕。”向远峰对杜远的说法嗤之以鼻，“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即便有，那也一定是别有图谋。” 几杯水下肚，缓过来之后的向远峰开始着手准备泡茶。 瞅了瞅自己茶桌，笑着夸赞起来，“今天这是谁良心发现，还知道帮我洗涮一下茶具。实名表扬。你们这些就知道蹭茶不知道干活的坏人，居然也有难得勤快一回的时候。” 其实他自己也懒。 别的不说，茶壶里最后那一泡茶叶永远是在下一次喝茶之前才换。 这茶壶从来就没有空着肚子过夜的时候，就这还好意思夸自己这把用了好几年的茶壶养的好。 不过，没人勤快就也衬托不出来向远峰懒。 这会儿李姐用完他的茶具，清洗晾干全都收拾打整好， 第七百七十章 大谷地 向远峰不爽的瞟了他一眼，“什么叫我？明明是咱们。我跟你说，你也别看不起咱们这个茶叶的生意。做好了，说不准哪个是主业哪个是副业呢……” 不等他说完，王屿立刻端正态度说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说完端起向远峰泡好的茶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以前，人家说，同样的茶叶不同的人泡出来，味道不一样，我还不信。今天……” 话没说话，抬头碰上向远峰不善的目光。 王屿像一个被捏扁又放开的弹簧，一下蹦出去老远，“你是应该跟李姐好好学学泡茶了。她泡出来的茶有甜味。” 刚说完，被他自己撂在茶桌上的手就响了起来。 向远峰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面露凶光的看着王屿，“不好好说话，手手机别想要了。” 王屿：“……” 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威慑力，向远峰瞄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 “宾馆伙计？” “新长城那个伙计说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王屿一着急，上前朝手机伸过手去，“我错了，我是山猪。拿来吧你。” 电话接起，伙计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老板，我跟我家舅舅联系好了。料子现在还在矿上，没有运下来，您这边要是想看货，现在有两个选择。”他略微有些忐忑地说道。 “说来听听。”王屿说道。 “要么就是王老板牵线，让您那位朋友跟我舅舅接头，搞定路上的障碍。这样您就可以在佤城这边看料子；要么王老板也可以去矿上先就品质过过目，要是有看好的，再慢慢谈都不成问题，价格方面也好商量，只不过有何事要麻烦王老板那位朋友，帮我舅舅把料子送下来。至于这里面具体的事宜，你们看着商量。我就是在里面传个话。” 伙计一口气说完这次通话的重点内容。 总结下来，他们的需求就一点：确保平安运输到佤城。 “什么场口？”王屿没有接话，继续问道。 “场口叫做大谷地。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属于帕敢场口。”伙计飞快的回答道。 “大谷地。” 王屿重复了一遍，下意识看向杜远。 杜远摊了摊手，示意对这个场口所知并不多，或者是一无所知。 “王老板，我舅舅说了，您不放心完全可以先到矿上去看看料子的品质。有您喜欢的，再谈其他也完全没问题。价格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我舅舅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能够保证他的料子运到佤城。”伙计有些不放心，继续着重强调道。 看样子，他那位舅舅也确实是深受困扰。 这也难怪，这批新料子要是能流入市场，光冲着这个新鲜劲，也能成交一定比例。 如今却苦于拦路虎，守着金山不能变现，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好，我知道了。这样，我们选择到矿区亲自选看。”王屿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那我把您电话发给我舅舅。后面你们自己约，怎么样？”伙计犹豫着问道。 已经谈到这个程度，再让他从中来回传话，属实有些麻烦。 “也好。”王屿答应下来。 一切都商量妥当，伙计却迟迟不肯挂断电话，王屿很快就明白了他的顾虑，开口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成交的料子，你那边的摆卡绝对少不了。” 伙计这才说了几句吉祥话后高高兴兴的挂断了电话。 这边一结束通话，王屿立刻冲杜远说道：“伙计舅舅跟我联系过后，关于那个营地的方面是让他直接跟刘美凤联系，还是怎么说？” 王屿主要担心自己到时候说不清楚具体位置，平白耽误了事。 “应该都行，主要看你们怎么操作方便。”杜远回答的很干脆。 随后王屿又回到杨八斤的店里，人还没靠近杨八斤，就开口问道：“八斤老板，你对大谷地这个场口了解多不多？” 杨八斤歪着脑袋想了想，“还行，你想知道什么？地理位置还是矿场品质？” “品质怎么样？”王屿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大谷地啊，当年也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座场口。” 杨八斤一副陷入回忆的表情。 “现在呢？”王屿追问道。 “现在辉煌不再。当年大谷地的头层料子当真是开采出了不少品质上佳的好料子。不过随着头层料的开采殆尽，后面几层的表现均不尽如人意。并且，不但质量每况愈下，数量也越来越少。恕我直言，这个场口已经没几年寿命了。” 杨八斤摇了摇头。 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场口已经被勒令停止开采了。 不过，照杨八斤的说法，就算现在没有被叫停，后面继续维持也没什么意义了了。 这大概就是原矿主不想往外掏钱而是拿料子抵账的原因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屿还在思索中的时候，听到杨八斤问自己。 于是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跟杨八斤重复了一番，然后开口问道：“这么看来的话，这个场口的料子还有去看的价值吗？” 杨八斤想了想，回答道：“大谷地也是在帕敢的场区里面，跟咱们这一趟顺路，去看看又没什么坏处。再说这种曾经盛产好料子的场口，谁知道现在那些人手上还藏着什么宝贝呢。你不知道我那个老弟，很多在矿上挖矿的工人，但凡有点手段的，还是有不少机会私藏一二的。在这种收尾的时候，最适合干点什么了。” 说到最后，语气就有些不正经起来。 见杨八斤都这么说了，王屿心里也有就有数了。 回到店里把杨八斤的意思跟杜远和向远峰转达了一下，重点嘱咐了一下杜远，刘美凤那边要落实好。 开心之余，向远峰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追问道：“你刚才说自己山猪是什么意思？” 王屿坏笑着回答道：“山猪怎么能吃细糠呢。就只能喝的下你这粗糠泡出来的茶。” 这话好悬没把向远峰的鼻子给气歪了，“以后想喝茶自己泡去。瞧把你给能耐的。”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现在不是打嘴 第七百七十一章 论茶 王屿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明天晚上魏小姐约我出去一趟，我想这两天要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等明天晚上把她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准备跟八斤老板走。只不过，总觉得店里还有一堆事情放心不下。” 向远峰几乎是立刻说道：“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你就放心走吧。店里这不是还有我跟杜远吗？” 杜远表示自己很同意向远峰的说法。 王屿眼瞅着自己赖在店里不走的最后一丝理由都被两人给剥夺了，于是说道：“行，那我今晚上就跟八斤老板说，后天一大早就走人。” 向远峰摆摆手，恶趣味的说道：“别别别，你不得先看看人家魏小姐明晚跟你说点什么？万一……” 他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瞥见进门来的几个姑娘家。 顿时嘴上来了个急刹车。 也不知道刚进门的杨霖究竟有没有听到。 梁以开看到彭茜回来，表现的最为激动，赶忙上前帮着拎东西。 向远峰一脸揶揄的对王屿说道：“我感觉咱们店里要丢猪了。” 这猪看见彭茜那棵大白菜，眼里的喜欢真是能让瞎子都睁开眼。 王屿瞅准机会报复向远峰，“赶紧让位，让李姐给你展示一手真正的茶艺开开眼。” 向远峰竟真的站了起来，把茶桌的主人位让给了李姐。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根本就是野路子出身。什么水温多少、什么茶具搭配诸如此类的，他虽然稍稍了解过，但是觉得太麻烦。 他喝茶的口味很单一，就是生普。 所以终年基本上也就是一把茶壶走天下。 那把紫砂的茶壶被他养的倒真是油光水滑，宝贝的很。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这壶已经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才是最珍贵的。 李姐洗涮干净泡茶壶，又烧上开水，这才从随身包里摸出一个烟盒大小的盒子。 打开来，是一个迷你小称。 只见她先是将一张纸巾铺展在称重区，看大家一眨眼不眨眼的看着自己，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家见谅，这边没有茶则，这种随身小秤能称重的范围也小，只能凑合了。” 杜远笑着说道：“李姐不用客气，向远峰给我们泡茶的时候，比你这不讲究多了，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话音一落，就招过去向远峰好几个大白眼，杜远只当看不见。 茶叶称好，水壶里的水也开始翻滚着吐出白色水雾。 淋壶、烫壶、倒废水，然后投茶、撇去浮沫，洗茶之后，再次注水，正式冲泡出第一开茶汤。 滤进公道杯之后，李姐抬头看着众人，“我习惯两开茶汤并在一起，大家能接受吗？” 众人点头。 人多，一开茶汤总共也就二百毫升左右，够谁喝的。 别说两开，只要向远峰的公道杯装得下，三开四开也没人有意见。 李姐一边冲泡第二开，一边说道：“现在这个茶圈文化诡异的很。动不动就这种鄙视那种、那种鄙视这种，只要别人跟自己的习惯不一样，就到处喷，戾气很重。像我这种两开并一起，就有人又要话多了。” 向远峰忍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茶说白了就是一种饮品，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今天不想喝了我就生嚼，谁能干涉。那些多余的声音就当听不到就好了。” 李姐点点头，“果然还是跟三观一致的茶友喝茶比较自在。” 两人逐渐展开了跟茶有关的话题，其他人就安静的在一边啜饮着杯中茶水。 虽然好与坏、回甘或生津，未必能品出一二，但至少比喝白水要舒服、比喝饮料要健康。 苏丽娜显然对于李姐这套茶艺很感兴趣，一个劲撺掇崔进，“你说咱们在店里也摆这么一张茶桌待客，效果会不会不错？” 崔进翻了个白眼，“我上次就跟你说了，隔壁珠宝店的几家同行都买了茶桌。可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那玩意儿没用，产生不了直接生产力，让我别跟那些没有追求的人学。” 苏丽娜被他当众揭短，脸上有些挂不住，恨恨的瞪了崔进一眼，说道：“那时候我对以茶待客这个概念又没什么认识。倒是你，既然都知道人家开始折腾这些，怎么不一次性把话给我说明白？” 崔进一听，自己左右不是人，合着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不对。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听着呗。 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眼瞅着下午过去大半，冉成连干了几杯茶水之后，准备开始收拾晚上的饭菜。 这时候龙阳期期艾艾的凑到王屿身边。 “有话就直说。”王屿笑骂道。 龙阳那点心思，他不用猜都能知道。 “老板，接下来的时间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上门了，不如就让几个阿弟提前下工？不然闲着也是闲着。”龙阳商量道。 虽然王屿他们几个对冉成做的饭菜充满期待。 但几个阿弟经过经过中午那一顿好奇的品尝之后，包括龙阳在内，他们吃的并不怎么习惯。 眼瞅着晚上又要上刑，这才赶忙把龙阳推出来给老板打个商量。 王屿想也没想点了点头，左右没事，又何必一定要把人拴在店里，还不如今天早点给他们放个假，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见王屿点头，三个阿弟高兴的扭了几个舞步，随即不假思索的就冲了出去，活脱脱像刚出圈的羊，竟是连伞都无心去打。 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道：“还是年轻好。热情又充满活力。今天病倒明天照样活蹦乱跳。” 王屿看他老气横秋的模样，笑起来，“说的就跟你七老八十了一样。你现在要是想，这身板应该也还没问题。” 杜远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他之前充满曲折的赌石生涯，有时候难免生出一些感慨，倒也正常。 王屿决定还是不去打扰他伤风悲秋，让他缅怀一下从前。 自己转到冉成这边，来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打下手的地方。 那边加上苏丽娜一共五个姑娘，凑在一起当真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哪还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冉成这边 第七百七十二章 大舅哥的小心思 王屿笑着点头，“行，今晚我给你打下手。” 说实话王屿也比那几位强不到哪去。 可能对冉成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尽情使唤他，不用有任何心理包袱。 两人一边配合做菜一边闲聊。 “王屿，这次去矿区准备待多久？” 冉成问蹲在地上正在剥蒜的王屿。 王屿摇摇头，“说不好，上一次去达马坎待的时间就比预计的长很多。这次也说不好。” 冉成没再说什么，哼着歌开始切菜。 王屿抬头看着他，“冉成哥，你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啊。中午做那么多菜，到现在精神头还这么好。” 冉成笑着回答道：“一会儿就能看到我妹子，还不能让我高兴高兴了？” 王屿一愣，突然想起冉成的确说过冉静要来。 “今天？”王屿惊呼。 这一声引起了旁边众人的注意，大家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来就来，又不差她一个。现在宾馆住宿也不紧张，随时办入住就是了。向远峰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心也太大了吧，”王屿冲冉成说道：“她自己第一次来骠国，你都不说去接接她？” 冉成摇摇头，“我妹子打小就自己上学放学，独立惯了，没那么矫情。地址我也已经找苑元发她手机上了。到时候一落地，打个出租就来了。” 既然冉成都这么说了，王屿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想到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要来，相逢在这异国他乡，他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今晚多做一些冉静爱吃的菜。这么长时间没吃过你亲手做的饭菜，肯定也是馋了。” “这还不简单，安排。” 冉成边说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冉静进店门的时候，天边已经起了一丝薄暮。 杨霖开心的跳到冉静身边，亲热的手拉着手开始聊起来。 一看就是之前关系处的还不错。 “王屿，你可真行，居然在骠国还置办了产业。是不是不准备回边城了。”冉静笑着打趣道。 她不是自己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略显腼腆的男人。 王屿虽然也是第一次见这人，但是不难猜测，这就是传说中冉静那位男朋友。 不过平常冉静都比较注意，并不是很喜欢宣扬个人私生活。加上两人也没住在一起，平时在小院的时候，没见过男人去找她。 所以不光是王屿，杜远也是第一次见到真身。 “这位是？” 杨霖歪着脑袋故意问冉静。 冉静红着脸轻掐了她一下，然后偷瞄了一眼沉着脸继续奋战在菜板前的冉成。 这里面的众人，不说个个都是人精，但也是在市场上跟客商斗智斗勇无数的机灵鬼儿。 这会儿看见久别重逢兄妹两个的反应，差不多也就明白了大概的立场。 冉成怕是不怎么看好自己这位准妹夫。 大家瞬间也没了继续闹腾的心思，将冉静两人让进店来。 男人被杜远跟向远峰拉到一边说是赶路辛苦，休息休息。其实是给那对兄妹俩留出一点空间，避免这种对立的情绪进一步被激化。 冉静来到冉成旁边，很自然的伸手开始收拾冉成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蔬菜。 冉成虽然看上去目不斜视的打整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嘴里却说道：“不用你插手，这边我跟王屿两个足够了。你在这里我们两个施展不开。” 王屿在一旁暗自撇嘴。 担心妹子旅途劳顿就直说，还玩口不对心这一套。 冉静似乎没听到冉成的话一样，小声说道：“哥，来之前我担心你在这边万一有什么情况我自己应付不来，所以才拉着他一起来的。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 冉成一听这话，放下手上的菜刀，认真看着冉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这边能有什么事？就算有，王屿、杜远、向远峰哪一个不比他靠谱？你带着他来我眼前晃悠，是不是怕我还没给气死呢？”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王屿就算不想搅合到两兄妹之间去也不行了。 “冉成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耍脾气。冉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这么多人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忙打圆场。 冉成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不再理会冉静，继续专注刚才的菜刀。 王屿拉了冉静一下，示意她还是到另外那边待着去，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冉成讨论这些。 冉静眼睛里噙着泪珠，努力不让它们滚落出来，杨霖似乎是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不着痕迹的凑过来，跟冉静没话找话瞎聊起来。 说着说着，就拉着冉静走开了。 冉成一边叹气一边手下不停的继续忙活。 王屿说道：“冉成哥，周振跟我说过，菜的味道跟厨师的心情有很大关系。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出来的菜都是苦的。冉静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感情的事难道你一个做人家哥哥的，还想包办婚姻不成？” 冉成说道：“你不知道，冉静找的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她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专门跑到边城去找朋友打听过这个小子。你可不要被他现在那副柔善可欺的模样被骗了。真不知道他给冉静灌了什么迷魂汤。” “黄赌毒？”王屿问道。 冉成一愣，然后迟疑了。 “要是真沾着其中之一，那倒是真不行。”王屿一本正经的说道。 冉成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道：“那赌石怎么说？” “这不一样。”王屿摊了摊手，“这不一样，咱们赌石是根据自己掌握的皮壳经验来判断料子，跟那些赌徒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吧？” 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没底气起来。 冉成叹了口气，“ 原本我想着冉静一个女孩子，做做成品的买卖也好，不像咱们担着这么大风险。可谁能想到找男朋友的风险可比赌石大多了。” 王屿耸了耸肩，“找女朋友也一样。” 冉成被他的模样逗乐了，“社会套路深，还得是回农村。” 想了想，又嘱咐王屿，“今晚让那小子跟我一个房间睡。一会儿你要跟我统一战线。” 第七百七十三章 什么仇什么怨 “这个没问题，”王屿正色道：“只不过，你跟他住一个屋，不嫌心里烦得慌吗？” “那怎么办？难不成让他俩睡一屋？”冉成没好气的反问道。 “梁以开那屋不也他自己住的吗？把他俩凑一块，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王屿出主意。 冉成一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好不容易见面，一会儿别闹太难看。”王屿又叮嘱起来，“现在的谈恋爱分分合合的，冉静也不是拎不清的那种姑娘。这男的真要是靠不住，冉静也不会一门心思非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冉成没说话，但王屿知道他听进去了，便也打住了话头。 他是个聪明人，尽管有些时候思维容易短路，偶有冲动，但是给他一点时间自己就能想明白。 到吃饭的时候，兄妹俩已经其乐融融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晚上住宿的分配就是按照王屿跟冉成私下商量好的，把冉静那位男朋友安排给了梁以开。 冉静则是跟杨霖住在一起，好久没见面的两人正好可以晚上在被窝里好好说一说悄悄话。 只不过，各自安顿好不长时间，冉成就敲响了王屿三人的房门。 刚进门正准备大吐苦水，就被杜远噤声的手势给打断了势头。 王屿正在讲电话，看那严肃的表情，似乎是在谈什么很正经的事。 冉成只得安静的坐到床边，小声先跟杜远和向远峰聊起来。 王屿这边接到的电话是孙明打来的。 “王老板，我跟你说的这些事，我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只不过可能你最近风头太强劲被人盯上了。在异国他乡做点生意不容易，你自己小心。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就说话。” 孙明说完这些话，王屿又跟他反复道了谢，这才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杜远第一时间问道。 孙明打电话来，是因为他从朋友处听到了熊磊说的关于那天在王屿店里买料子的后续。 跟王屿当时的判断相差倒也不多。 熊磊带着料子在加工厂切料子的时候，遇到了前夫哥。 当然这个孙明不知道，是王屿自己对上号的。 当熊磊知道自己切垮了料子之后，骂骂咧咧间就被前夫哥知道了他料子是在王屿店里买的。 前夫哥就开始跟熊磊套近乎，一番下来，算是唤醒了熊磊心中的魔鬼。 两人带着料子去了附近一处寨子里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里。 里面也没见什么大型设备或者工具，熊磊不太能听得懂骠国话，就见到前夫哥跟对方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对方就出来一个人，先是将切片的料子逐一黏合归位，然后用最原始的手法开始对皮壳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洗刷。 只不过可能因为时间仓促，加上黏合回去的皮壳终究不像原来一样天衣无缝，所以这才让王屿在片料的边缘处看到了人为处理的痕迹。 孙明还特意提醒王屿，熊磊声称王屿肯定招惹到了什么人，对方就是为了针对王屿，这才给了他这这个机会。 只不过可惜的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最后闹的鸡飞蛋打，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挂断电话之前，孙明犹豫再三跟王屿说道：“熊磊是一个做事挺绝的人。我以为上次你们坐到一辆车上过往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不过他说他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王老板，树大招风，你一定多加防备。” 王屿转述完孙明的话，向远峰就说道：“这小13崽子，跟人沾边的事是一点不干。大熊翡翠好歹也是边城数得上的牌子，怎么会教出这样的人。” “你说哪？大熊翡翠？”一旁的冉成开口问道。 三个人齐刷刷点头。 王屿看冉成脸色有些古怪，便问道：“怎么了？” 冉成伸手指着隔壁房间的方向，开口说道：“那小子，就是跟大熊翡翠的熊坤的。当时小静跟他开始谈恋爱被我知道以后，我就去边城找了几个当地的朋友，帮我打听这小子的路数。顺带着就了解到了一些关于的大熊翡翠的一些事。” 听他这么一说，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向远峰表现的最感兴趣，“什么事？说来听听，冉成哥。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或者见不得光的地方？” 杜远说道：“想什么呢，招牌闯到这个份上也跟你家差不多了，得多爱惜羽毛就。算有什么隐秘也早洗干净了，还能留着小辫子等着对家揪？”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他大熊翡翠才创立几个年头？我家传到我下面一代，那可都三代单传了。再说，我问冉成哥，又没问你。” 连三代单传都冒出来了，也亏他说的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冉成继续说道：“很多事你们确实不一定能打听出来。但是我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以前认识的人都是些最底层的。经历的也都是一些最阴暗的面。” “所以呢？”向远峰急吼吼的问道。 “你家是不是跟这个大熊翡翠有仇？”连杜远都忍不住问道。 向远峰傲娇的说道：“我家能跟他们有什么仇，现在是王屿跟人家结仇了。” 王屿被他们俩斗嘴斗的头疼，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跟对方连面都没见过，这叫什么结仇，这纯粹就是单方面宣布我是受害者。？” 向远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你见过啊。就那天……咱们去看章逊那块举世罕见的巨无霸后江那天，那个程蔓蔓搬来的救兵，就是他。” 王屿早已经没什么印象，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 于是叹了口气，“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你以为我是李姐，过目能不忘啊？” 向远峰转头又去催促冉成，“继续说冉成哥，多阴暗？” 冉成想了想回答道：“长话短说吧，也就是熊坤在创立大熊翡翠之前，在边城约等于就是个混子。还闹出过人命。” 第七百七十四章 棒打鸳鸯 向远峰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神情诡异的问道：“什么人命？” 冉成继续说道：“这种混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无外乎就是冲突斗殴引起的。只不过当时摆平的及时，他家里又出了笔钱平息私了了这件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最主要对方是骠国人，父母过来，被他们连忽悠加恐吓，最后也就赔了折合国币十万块不到，这件事就算是被揭过去了。” “后来消停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折腾赌石场子，被人举报，然后跑到骠国开赌场，大约是赚到手一些钱，这才跑回边城开了那家大熊翡翠。” 冉成短短几句话，算是道出了熊坤的整个二十啷铛岁。 “那他是怎么跟章逊走到一起的？”王屿表示好奇。 毕竟这么听起来，熊坤这个人跟章逊，完全就是不同世界里的两种人。 倒是跟马明更像是一个路子出来的。 冉成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猜测道：“大约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吧。毕竟熊坤家庭条件还是很给力的。这种家庭有几个世家关系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种猜测倒也确实不无道理。 顿了顿冉成又说道：“小静找的这小子，跟在熊坤屁股后面，跟他一起在赌石场子混。你可别被他现在咱们跟前装出来的这副模样给骗了，我那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他们设局坑人，给拿不出钱的人打的，那叫一个惨。” 得亏了老李晚上守店门不在这里，要不然听到这些还不得疯了。 想到老李的遭遇，王屿心里对这种行为就难以原谅。 “嚯，玩的够花哨的。”向远峰啧啧有声，“这么看下来，像我这样安分守己的，还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大熊翡翠这两年风头挺盛的，好歹是竞争对手，你们连他们的底细都没摸过？”杜远看着向远峰好奇的问道。 “客户群体不一样，还不至于发展成直接的竞争对手。”向远峰撇了撇嘴说道。 “这种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发展起来然后再归于寂静。 有些可能还能东山再起，有的却从此销声匿迹，没必要遇到一个就去摸排一个，还不够费劲的。” 多少也是有些傲娇在身上的男人，见几个人把大熊翡翠跟向氏比较，难免有些不爽。 更何况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大熊翡翠也不是什么好鸟。 杜远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下冉成没说的。 “这大熊翡翠的老板还是有些能耐的，成立这家珠宝公司之后，很快就发展崛起了。这两年势头依旧很猛。忙市机场的广告牌全都是他们打的广告。基本上那些有名气一点的公盘他们也都会到场，还会投标。宣传做的也很到位。” “听起来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王屿随口的一句话，立刻引来向远峰的不爽，“这种砸钱出效果的事怎么能用来判断真伪？你要是这么武断那可就太肤浅了啊。” 自古以来，生意也分新旧观念。 向远峰家从上一代就开始经营这个行当，很多时候难免会沿用之前的很多老习惯，并且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不过，世界是日新月异的，有些时候另辟蹊径也未必就一定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对于向远峰的反应以及表现，王屿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如果换个思路，他们手中两代人积累下来的人脉，经过如今的一些销售观念加持的话，那效果肯定坐着火箭往上窜。 这边还在琢磨着，冉成继续开口说道：“做哥哥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尤其是经过前几天的遭遇，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最不能放心的也就是小静了。总之一句话，大家帮我出出主意。这次干脆跟那男的说清楚，他们两个不合适。” 向远峰想了想开口说道：“冉成哥，大家都是过来人，感情这种事最怕逆反心理。你这会儿要是横加阻挠，冉静本来没那么稀罕的男人也得幻化成个香饽饽。这件事，你得从长计议。” 说心里话，王屿并不怎么赞成他们现在的想法。感情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亲身经历，合适或者不合适，做出自己的判断跟决定。 他们现在跟包办婚姻的父母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换个角度，他也能理解冉成这会儿心底的想法，所以一时两难。 说完，见冉成没有说话，向远峰又继续说道：“这种事光咱们男人想再多也没用。还得是她们女人最了解女人。你这样……” 说着说着，向远峰趴到冉成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良久之后，冉成脸上流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这么麻烦？弯弯绕绕的，直接跟小静摊开说不行吗？” 向远峰正色道：“不行。除非你想跟自己妹子翻脸。” 冉成不信，“我跟小静的感情，我不信经不起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的考验。” 向远峰：“那是你不懂爱情。也不要试图考验爱情，恋爱中的男女如此，想拆散恋爱中男女的你也是如此。” 冉成：“再说吧，头疼。” 想了想王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这几个人别过于自嗨，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看了看，竟然是貌昂打来的。 好一阵子没有貌昂的消息，王屿都快把他那边的情况给忘干净了。 顾不得跟几人废话，王屿赶忙接起电话。 貌昂的声音立刻就从话筒对面传了过来，“王老弟，告诉你个好消息。” 王屿应道：“貌昂大哥请说。” 听到他的称呼，杜远跟向远峰都收起刚才玩闹的心态。 貌昂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送上门来的财神爷。 见两人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电话，王屿索性打开了免提。 “随着停矿时间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按捺不住了。前段时间我帮你去找料子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持观望态度，这段时间，矿上迟迟没有复工的消息，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主动联系我了。” 貌昂兴奋 第七百七十五章 过来人的忠告 “品质怎么样？”王屿问道。 “老料子跟新料子皮壳差别还是明显的，我大致看过，种质倒是实打实的够老。至于品质，倒也差不许多。”貌昂回答道。 “主要是这次找过来的，不光是咱们这一片的也木西，周边一些人介绍来的也有。照目前这个发展势头，数量有些多，我心里没底。” 王屿明白，熟悉的也木西也许会放心把料子先交给貌昂，但是隔着一道关系的却未必愿意。 数量上再一多，貌昂心里难免发慌。 杜远跟向远峰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屿，那意思很明显是在明示他：拿下来！ 想了想，他貌昂说道：“貌昂大哥，我尽量后天先赶到你那边，但是只怕没时间久留。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家手上的料子收过来？钱我明天可以先给特莉姑娘户头上存一笔，你先用，剩下的可以等我到了再说。” 貌昂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行。这样吧，我先跟特莉姑娘商量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人我明天就开始联系，等你来！” 挂断电话，向远峰率先说道：“这一次尽量多的收购一些回来。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王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向远峰便继续解释道：“这种事闹的这么大，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怕，用不了多久，这条路子就行不通了。” 这一点杜远表示赞同，“尽可能多的收一收。这钱花的值。” 按照上次特莉的说法，这一次之后，也木西的料子怎么着是也轮不到王屿了。 所以他表现的没有杜远跟向远峰那么激动。 “后天第一站先去达马坎，把这件事搞定。然后再说去帕敢的话。”王屿总结道。 “尽量早些跟八斤老板打招呼，给他时间安排行程的变动。”杜远提醒道。 冉成安安静静的看着三人讨论，一语不发。 不过三个人尽管兴奋，却也没有秃噜跟价格有关的内容。 不管是多好的关系，只要不是合伙人，该注意的地方还是得注意。 等三人差不多兴奋完，他才开口问道：“这是又要准备进矿区？” 王屿点点头，“八斤老板铺了路子，跟着过去看看。现在店里的货量还是严重不足，只依靠市场以及周边还是不够。需要大批新鲜血液。” 冉成点点头，几人又闲聊了一阵之后，才起身告辞回到自己房间。 王屿等了好一阵没等到貌昂的回复，想着今晚应该是不会有消息了，看了看时间给杨八斤发了条信息说明一下情况之后，这才来到卫生间冲了个澡。 结果一出来就被跟向远峰联机打游戏的杜远告知，自己手机刚刚响了好几次。 抓过来一看，三个杨八斤的未接来电。 王屿想也没想反手回了过去。 “王老弟，”杨八斤的声音一下传了过来，“你这行程安排我怎么看不懂。信息说不清楚，想着还是直接给你打个电话。” 王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打算跟杨八斤报备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去帕敢之前还要先去一趟达马坎，然后是大谷地？最后才能按照我的安排来进行？” 杨八斤用自己理解的意思反问王屿。 “要是您这边没问题的话，我是这么打算的。”王屿回答。 “提前打招呼也是担心跟其他行程安排有冲突。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跟那边协商。” 其实没直接给杨八斤打电话，主要也是因为王屿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就已经是沾了杨八斤的光，结果自己这边还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换成谁，都不能理直气壮要求对方无条件配合自己吧。 杨八斤想了想回答道：“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最多就是跟帕敢那边的老伙计打个招呼咱们晚几天到。” 说完这话，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道：“王老弟，你去达马坎不会是为了见特莉姑娘吧？老哥我作为过来人，还是不得不说说你。我看人家杨矿主对你也算有情有义。虽然男人有些时候吧……也正常，不过这种关键时候，还是要克制一下。不然要是走漏了风声，不好收场。”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直言相告，说自己是为了也木西手上的料子去的，是不是又显得有点不近人情？没人情味？ “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机会有的是，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麻烦。” 说完，杨八斤就挂断了电话。 徒留王屿一个人对着电话长吁短叹。 就连晚上做梦，都跟着杨八斤的电话跑偏了。 自己竟然真的去找了特莉，两个人正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杨霖怒气冲冲的推开门。 “王屿！你对得起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她悲愤的质问着。 醒来的时候，王屿一身冷汗，颇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特码的，手都还没牵一下，就惦记着孩子！禽兽！ 王屿晃了晃脑袋。 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向远峰的床竟然是空的？ 王屿伸手拿起电话，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的四点五十五分。 这个时间段能让向远峰起床的，要么是尿意要么就是天大的事。 厕所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痕迹。 王屿坐在床上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除了杜远均匀的呼吸声，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王屿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他倒是要看看向远峰大清早的在折腾些什么。 窗外的天还是黑漆漆的，沙沙的细雨声在王屿耳边回荡着。 他探出上半身，走廊昏暗的廊灯安静的亮着，四下无人。 这向远峰究竟干什么去了？ 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丝响动，王屿下意识转头一看。 第七百七十六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向远峰正蹑手蹑脚的从旁边一间房里走出来。 王屿的嘴巴立刻就长成了O型。 这个房间，要是没记错，是彭茜所在的房间？ 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梁以开的房间。 悄无声息。 这特么究竟是什么情况。 向远峰鬼鬼祟祟的刚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一脸震惊的王屿，反倒是吓的他自己差点蹦起来。 王屿的表情并不难猜，向远峰肯定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然后飞快的整个人走出门来，反手将门关上。 这才奔着王屿走过来。 二话不说，扯着王屿就回了房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进屋第一句，他就压低嗓音说道。 “你什么时候跟彭……彭小姐勾搭上的？” 王屿下意识的被八卦之心占了上风。 “不是彭小姐。” 向远峰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是彭茜，那是谁？” 王屿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向远峰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然后嘴巴大张着回答道：“是杨霖啊，还有我们的孩子。” 擦。 王屿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居然是个梦。 下意识朝着向远峰的床看过去。 然而上面的确是空无一人。 王屿想到刚刚的梦，心有余悸。 这是在预示着什么还是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很快卫生间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紧接着向远峰就走了出来。 打了个哈欠，冲王屿说道：“下雨呢，再睡一会儿吧。” 王屿哪里还能睡着，看着向远峰，没头没脑的问道：“你真看到杨霖跟彭小姐吵架了？” 向远峰迷迷瞪瞪的说道：“骗你干什么。情况我电话里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去问问杨霖不就知道了。” “我问了，她说她压根就不认识彭茜。”王屿回答道。 向远峰一愣，说道：“不可能吧？虽然他们用的骠国话，可我多多少少也能听懂一些。分明就是两个认识的人在吵架。” 随后王屿没头没脑的问道：“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你这眼神可真该补补了。看不见阿峰哥刚从厕所里出来？” 王屿当然看见了，只不过不问出来心里不舒服。 “赶紧趁这会儿睡个回笼觉，最舒服了。” 向远峰喃喃说了一句，重又爬上床，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别说，这闷热的天气里，开着空调盖着被子的感觉，还真是腐败的负罪感中夹带着一丝爽。 王屿是肯定睡不着了。 晚上有约，明天开始还要出去一段时间。今天的任务很艰巨，还要问问苑元在，自己需要准备点什么。抽时间还要置办回来。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跟杨霖分别，她的心就像今天的天气。 梦到杨霖对王屿来说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心有所思，脑有所梦也没什么。可是这彭茜频频入梦又是怎么回事？ 她跟杨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时间随着磨蹭一点点过去，王屿看看时间，五点半。 左右也是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收拾停当，朝外面走去。 经过一楼前台的时候，伙计没在，不过新长城的大门已经打开了，王屿推开门，基本上天天都能看到的那个摩的大哥便自觉地拧开油门。 王屿抬头看了看天气，尽管还在下着小小雨，不过自己撑开伞坐在后座也问题不大，反正就半小时车程，坚持坚持就到了。 跳上摩的大哥的后座，两人干脆利落的冲进雨中。 赶到店里，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店门早已经打开，老李正在里面费劲的招呼上门的客人。 今天出奇的人多。 就连隔壁的貌灿都来帮忙了。 王屿来不及废话，忙走进去。 貌灿看到王屿到了，便告辞回店里去了。 刚才来的时候王屿大概瞄了一眼，杨八斤店里也有人，虽然没这边多，但也不能总麻烦别人来自己这边帮工不是。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老李。 老李摇摇头，“怕是外围那些摆摊的个体户最近都不出来，所以这些客商耗不住了吧。” 看了看今天来的不乏熟悉的面孔，郭老板竟然也在其中。 王屿凑过去，“郭老板今天这么早？” 郭老板早就看到王屿了，但是碍于今天店里的人实在太多，他又舍不得手上刚刚看好的料子，就没过去搭话。 如今王屿问起来，他叹了口气，“今年这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你说，销售环节有问题的话，想法子去解决也就是了。这连进货环节都提着半口气，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屿一听，这郭老板话里有话，连忙追问道：“怎么了？” 郭老板也没继续卖关子，问道：“你还不知道呢？角湾市场今天开始停市三天，具体恢复时间以通知为准。” 王屿摇摇头，他这边对市场上的动态一向不灵通，全靠听说以及三个阿弟带回来的消息。 “昨天市场上被人投放炸弹了。”郭老板压低声音，进一步冲王屿说道。 “真的假的？”王屿惊呼。 对于国内向来安稳做生意的商家来说，这个消息本身无疑就像个重磅炸弹。 “真的，”郭老板点点头，“告示都张贴出来了。” “我去。”王屿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看着吧，最近这几天你这边肯定热闹。先预祝王老板生意兴隆发大财。”郭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然后拽过身边一个同伴，“王老板，这是我自家兄弟，今天带他过来认认门，以后全仰仗王老板多多关照。” 郭老板喜笑颜开的介绍起来。 昨天那块木乱干让他在老婆面前扬眉吐气，这会儿正准备一鼓作气，继续再拿下几块料子。 后面靠着王屿这边的关系再运回国内，把这段时间攒下来的料子拿回去拆解。 品质不错的留在手里慢慢卖，不管是加工成品还是买卖料子，只要种水色足够，压货再长时间也不怕。 那些品质 第七百七十七章 炸弹事件 王屿也没好好注意看郭老板给自己介绍的客人，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跟炸弹有关的事情。 这个时候，王屿深深体会到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有多么幸福。 至少，安全无虞。 正想着呢，门口居然探进来一个脑袋。 这个人王屿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自己店里看到。 不是别人，正是角湾市场里面古滇中介公司的老板包朗。 他的视线在看到王屿的时候瞬间聚焦，赶忙穿过人群挤进来。 还好这会苑元龙阳等人已经就位，要不然王屿还真分身乏术没时间招呼他。 “包朗老板怎么有时间过来？” 王屿笑着打招呼。 “嗐，别提了。向老板还没来吗？” 包朗转动着脑袋，四下寻找着想向远峰的身影。 “包朗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王屿笑着说道。 向老板？ 只怕这会儿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呢。 包朗显然是觉得有熟人好办事，尽管明明应该是他跟王屿打交道的次数更多一些。 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道：“你听说了吗？” 虽然没有没脑，但是王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于是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角湾市场被人安放炸弹的事情吗？” 包朗叹了口气，“你说，一下关市三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然后转着眼珠子观察王屿的表情。 最后才说道：“所以我才想着来过来问问两位老板，方不方便我送一部分料子过来，帮忙代售一下？当然，这期间成交的费用该怎么算怎么算。” 王屿佯笑着说道：“包朗老板重情重义，有您这样的朋友可真是三生有幸。” 他记得上次去包朗店里的时候，包朗说过店里新上的那批料子是一个朋友流通到店里互惠互利的。 包朗老板冲王屿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说道：“王老板的记性是这个。我那朋友最近催的急，着急用钱，我也是没办法。这要都是我自己的料子，也就不差这三五天了。” 原本王屿正发愁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跟包朗进一步套套近乎，如今他自动送上门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尤其是他的这点要求，这对王屿来说有百般利而无一害。 但是考虑到杨八斤跟包朗的恩怨情仇，王屿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说道：“包朗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会儿向老板来了之后，我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再进行后面的？合伙的买卖，一个人拿主意也不讨喜。” 王屿一脸苦哈哈的说道。 包朗哈哈一笑，“还是王老板考虑周到，那我就恭候佳音。咱们动作稍微快点，我这边一天是一天的费用，也是着急。” 王屿连连点头，这才送走了这尊大神。 本想着折头就进杨八斤店里跟他商量这事，结果一转身看到杨八斤就站在店门口，看着自己。 明明原本没什么，可王屿愣是被杨八斤盯出一种负罪感。 上前将包朗的想法一五一十跟杨八斤说了一遍，也包括自己对于包朗生意的一些猜测。 杨八斤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打入敌人内部，才能更好地了解敌人。反正这王八蛋的钱，不赚白不赚。答应他。” 王屿迟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八斤答应的太痛快，反而让王屿分不出来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气话。 被他这么一问，杨八斤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店。 这男人在口不对心这方面，还真是不分年龄。 不过，反正说都已经说了，还是要认真把这件事进行下去，顺藤摸瓜看看后面究竟还有什么。 这么想着，王屿反手掏出电话给向远峰打了个过去。 演戏演全套，既然说了要跟向远峰好好商量，就别让人挑出毛病。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被向远峰给接起来。 王屿都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好好听自己说话的内容，反正翻来覆去就是一句你决定就行。 刚挂断电话，恰逢梁以开跟彭茜两个人共同撑着一把伞走了过来。 “老板，下着雨你站这干什么？” 梁以开一边说一边接过彭茜手中的雨伞，给王屿撑在了头顶上。 “没事。伞我用一下，你们回店里待着吧。”王屿随口应了一句，拿过伞转身朝角湾市场的大门走去。 昔日热闹的角湾市场，这会儿铁锁链子把门，门前冷清的就像是一个被废弃掉的老破场地。 王屿记得市场另外一边转过去还有一道小门。 那边开的方向有些绕，平时最多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货主或者阿弟进出。 王屿按照记忆顺着角湾市场外围摸到小门附近。 门口站着一个身着政.府军衣服的兵士，荷 木仓 实 弓单站在门口，像是在站岗。 王屿站在原地，看偶有进出的人，都是被挨个查问证件，经过反复盘问之后，才能进入。 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去自找麻烦，原地不动给包朗拨了个电话。 很快，包朗的身影就出现在王屿的视野里。 费劲的从里面出来之后，包朗小跑着来到王屿身边，“王老板你这动作够快的，跟向老板已经商量好了？” 他问道。 王屿点点头，指着前面的入口，说道：“这不是怕耽误包朗老板的生意吗。所以跟向老板电话里商量了一下，然后就来了。只不过，看样子我这样的也进不去。” 包朗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将王屿轻轻拉到一边，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政府军都出来了，就留了这一道门，目前还能让我们这些店主进出，方便把店里的料子收拾一下。后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王屿赶忙问道。 包朗摇头说道：“哪能让大老板帮我干活呢。我店里今天还留了一个阿弟，一会儿我收拾好跟他两个一道送到王老板店里去就是了。” 王屿赶忙说道：“反正来都来了，要是能进去的话，就顺道搭把手。” 他倒不是这么好心要去减轻包朗的工作量，主要 第七百七十八章 索财 包朗看了看门口的兵士，显得有些为难。 只不过很快他就对王屿说道：“那你等我一会儿王老板，我去跟这位长官商量一下看。” 王屿欣然答应。 乖巧的在站在一边，看包朗走向门口。 随着一阵比手划脚的描述，王屿看到兵士狐疑的朝着自己这边瞄了几眼。 然后就是包朗点头哈腰的又是一番比手划脚。 最后，王屿看到兵士冲着包朗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是包朗冲自己招手。 王屿连忙走了几步，路过兵士身边的时候点了点头，算是感谢。 包朗带着王屿一边朝市场里面走，一边说道：“还好我进进出出混了个脸熟，要不然这些人是真的很难说话。” 王屿问道：“这么严格？你们市场里面的商家也不算少，他们都能认的出来吗？” 包朗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他们这样的人才不会把我们这些小商家看在眼里。市场给我们开的证明文件，进出都得靠这个。” 说罢摇了摇手里的一张纸片。 “只不过像阿弟那些，就得靠店主带着才能进出了。”包朗继续说道。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包朗的店面走着，平常坐满了收料子客商的棚下摊位，此刻空无一人。 里面很多跟门口兵士穿着相同衣服的人，在那里摸索排查着。 包朗轻声说道：“看到没，估计找不到炸弹的话，这几天就要一直这样了。多吓人。” 远远的，看到包朗的店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看穿着以及周身散发的气场，像是这些兵士们的一位小头目。 两人走到近前，包包朗连忙走到男人面前，点头哈腰的说着骠国话。 男人视线扫过王屿， 然后对着包朗说了几句什么。 包朗连连点头， 然后将男人迎进店里。 “他说我们店里也不排除有炸弹的可能性。又要破财了。”包朗苦着脸很小声的说道。 “检查检查也好，安全第一。”王屿说道。 包朗冷哼一声，摇了摇头没说话。 男人在包朗店里象征性的转了一圈，指点了一番江山之后，还没有要走的迹象。 包朗冲着店里的阿弟使了个眼色，阿弟凑到男人面前，包朗找机会走到自己保险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叠钞票，卷成一卷，用皮筋固定了一下之后，揣在自己的隆基腰头。 这卷钞票自然就是准备打点眼前这位长官的。 在这里，果然有钱好办事。 长官在收下包朗的钞票之后，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也不说要检查了。 简单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包朗松了口气， 然后冲王屿说道：“还好他们不怎么来，要不然这得赚多少才够喂饱他们的。” 然后又嘱咐道：“王老板，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不然惹到这些人，那可就麻烦了。” 王屿点点头。 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绵羊，这点事还是能看出来的。 长官一走，包朗立刻带着店里那个阿弟开始继续收拾料子。 王屿看了一眼，基本都是上次在他店里看到的那些麻蒙、会卡、翁巴列之类的料子。 于是开口问道：“包朗老板，这些都是要带过去的料子吗？” 包朗立刻点头，“没错，差不多就这些。用一个拖车两个人就能搞定的。” 王屿忍不住问道：“上次不是说这些料子都是别人的吗，难道不带些自己店里的料子去卖一卖？” 包朗摇摇头，说道：“算了，那边最近着急用钱，我就算是当个好人了。市场也不可能一直封闭，过几天恢复正常就好了。” 当事人既然都这么说了，王屿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于是看着阿弟跟包朗将店里的料子搬上手拉平板车。 包朗嘱咐阿弟看好店，自己就跟王屿一左一右拉着平板车朝外面走去。 来到刚才进来的门口，除了刚才的兵士之外，那位收了包朗打点费的长官也正站在门口，看着兵士盘问进门出门的人， 见到两人拉着料子出来，兵士拦住两人，对着他们身后的料子一通比划，那意思明显是表示要进行相关的检查。 包朗看了看一旁的长官，也许是觉得有过刚才的交情，对方应该能帮自己省掉这一步的检查。 但是长官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做出任何制止的反应。 左右不过就是了浪费点时间，包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任由兵士一块块检查起来。 等到检查无误，兵士冲着自己的长官点点头。 长官这才走到包朗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包朗连连点头，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 长官最后表情不明的将视线放到王屿身上，一直目送着两人拉着板车走出门去。 走出好长一截之后，包朗才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狗日的。” “怎么了？”王屿莫名其妙的问道。 “那长官是真鸡贼。查都查完了，又跟我说还好他在那里，这才只是走个过场。” 包朗回答道。 显然是对那位长官翻脸不认人的做派，表示极度的不满。 王屿倒是觉得很正常，能公然去到商户面前索要钱财的人，都不用管数额大小，又能有多少人情味。 但是包朗好歹花了钱的，没达到他预期的作用，愿意唠叨就让他继续唠叨几句好了。 拖着料子回到自己店里，招呼梁以开做登记，然后包朗就顺势坐在了店里的沙发上。 打量了一下王屿的中介店，包朗笑着说道：“王老板这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料子数量还是少了些。我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是吧？” 王屿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开口说道：“那就谢谢包朗老板了，这样，您带来的这些料子，在我这边成交的话，只收百分之三的中介费就行了。” 包朗一听，笑得更开心了，“跟王老板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就是简单。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顺手从旁边拎过一瓶矿泉水，自顾自的打开，喝了一口之后包朗继续说道：“就是你隔壁那位杨八斤老板，可不是个好相处的。王老板自求多福喽。” 第七百七十九章 准嫂子 果然是不怎么对付的两个人，逮着机会就开始互相攻击。 王屿并没有顺着包朗的话说。 人跟人相处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要自己去了解，而并不是从外人的嘴巴里得知。 只是笑着说道：“我们国内有句话，叫做远亲不如近邻。都是同行又是邻居，差不多就行了。” 包朗见他无心多说，笑了笑说道：“凡事多留个心眼没坏处。日久见人心。跟人打交道可不能只看外表。” 说话间，冉成带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进了门。 梁以开那的登记也已经做完，于是包朗起身告辞，“我还要先回店里去处理剩下的事。就不打扰王老板做生意了。” 王屿也没挽留，将包朗送出店去，看着他直奔角湾市场而去，王屿瞄了一眼隔壁杨八斤的店门口，这才转身回到店里。 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就连冉成也在灶台前张罗。 店里一时间就只有王屿跟彭茜闲了下来。 彭茜自从上次受伤恢复之后，对王屿不但不像以前那般强势，甚至表现的还有一些抗拒面对他。 这让王屿有些费解，总想找个机会跟她聊一聊。 但是店里人多，加上梁以开一直在彭茜周围转悠，让王屿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所以这会儿，王屿便一屁股坐到了彭茜对面。 “彭小姐，最近招呼不周，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彭茜的视线离开手机，茫然地抬头看着王屿，认真的回答道：“王老板说的哪里话，是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您说一声谢谢。” 王屿也不拐弯抹角，开口说道：“我看彭小姐这段时间有意躲着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地方做的有问题。” 彭茜幽幽的看着王屿，满脸上写的都是欲言又止。 这副神情还好没让梁以开看见，要不然又要从中说和不让王屿继续问下去了。 然而这会儿王屿可不吃她这一套，继续说道：“如果有，还希望彭小姐明说，我们以后注意；如果有什么误会，咱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说清楚，你说是吧彭小姐。” 彭茜也是个聪明人，眼看着王屿今天是不准备善罢甘休，索性也就不再逃避。 正视着他的眼睛，开口道：“真的没有，王老板。我从心里一直很感激你能仗义援手。只是语言苍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加上……有一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说，所以才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希望你能理解。” 这样一来，倒是把王屿后面想说的话给怼住了。 不过，马上自己就要走了，虽然自己这点家底未必值得别人惦记，可也是自己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彭茜的身世原本他也没有过多设想。 可是向远峰的话时不时就在王屿脑子里来回打转，所以现在他看着彭茜，直白的问道：“彭小姐，你之前就认识杨霖对吗？” 彭茜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王屿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定了定心神之后，她点点头，“认识。” 然后不等王屿说后面的内容，她立刻又说道：“王老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应该去问杨霖。毕竟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好奇心虽然得到了满足了，却也可能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你说是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王屿，一双眼睛里像是装着峰顶的云雾。 语气不软不硬，像是闲谈却更像是有恃无恐的对峙。 “王老板，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们的行为，希望你能给我一定的信任。你跟杨霖的关系，我觉得外力能起到的作用是很小的，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把我当成一个隐患。”彭茜不紧不慢地说道。 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经意之间带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如果说之前王屿还曾经觉得彭茜的受伤是无妄之灾的话，现在这会儿就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了。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王屿看着彭茜，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你是果敢彭家的人？” 彭茜倒是一愣，似乎没想到王屿会这么说。 王屿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瞬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彭茜见王屿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轻笑出声，“王老板，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王屿大感好奇，“我连果敢是长的还是扁的都不知道，更别说有什么恩怨。这怎么就需要站队了？” 彭茜笑起来，“按道理来说，杨霖可是我没过门的嫂子，你就这样把人拐带跑了，我站你这队，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这下王屿的震惊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他指着彭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彭茜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这会儿想起来担心了？要不，你退出，把人完璧归赵？” 王屿承认自己有些失态，但事关杨霖，可不能掉链子。 “杨霖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我会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你哥哥，我们就算是把她捆起来，也是无用的。” 许是用力过猛，彭茜这一次干脆被他的模样逗得大笑不止，“王老板，你不要这么紧张，我说了我是站你这边的。我那位哥哥，的确跟杨霖不太适合。” 说完，看王屿还是不相信的模样，耸了耸肩，分享了自己的秘密，“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为了拆散你跟杨霖，把自己再送回去。” 这件事她原本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连自己的身份都被人家猜了出来，还藏着掖着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那天晚上，克钦要找的人真的就是你，并不是流 弓单 误伤对吧？”王屿再次确认道。 彭茜迟疑着点点头，“是。我也不知道家里跟克钦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屿有些好奇，“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家里的亲人吗？” 彭茜一愣，然后反问道：“这种事从我出生到现在，不说每年都会发 第七百八十章 壮行酒 人跟人对于情感的表达是有区别的。既然彭茜自己觉得没有问题，那就没问题。 见王屿不说话，彭茜往他面前凑了凑，半真半假的说道：“王老板，你可一定要把杨霖追到手，我那位哥哥吃喝嫖赌抽样样沾，杨霖要是嫁给他，那可真就是跳进了火坑里。” “你有几个哥哥？”王屿问道。 彭茜反问道：“你问的是同父同母的、还是也加上同父异母的？你不说清楚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回答你。” 好家伙。 王屿立刻闭嘴了，毕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意思。 彭茜拍了拍手，“王老板这下可以放心了吧？还有什么想问的或者不放心的？今天我一并给你解答了。” 王屿赶忙给自己正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彭小姐。只是你跟杨霖明明认识却非要在大家面前装作不认识，这才让我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其实这些话，说开也就没什么了。 就是这种藏着掖着才让人心里不安稳。 彭茜也叹了口气，“早知道瞒不过去，我还不如一开始就跟你自报家门。现在倒好，竹筒倒豆子一点也没剩。” “不过，”她冲王屿勾了勾手指头，“王老板，这件事可是咱们两个的秘密。只要你替我保密，不告诉梁以开，我也替你们保密。要是你把我出卖了，我就把杨霖的下落告诉我那个哥哥，让他把她抓回去关起来。” 王屿看着她恶狠狠的表情，苦笑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别把我掺和进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以后知道了也肯定不是我说的。” 彭茜冷笑，“他要是知道了，我就默认是你说的。反正你自己掂量着。” 王屿很想问问她讲不讲道理。但是却想起向远峰说过，女人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于是只能放弃挣扎。 反正，只要彭茜不会做伤害杨霖的事情就一切好说。 两个人一旦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之后，关系立刻变得亲近了不少。 至少在彭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跟王屿也不再继续拧巴，感情进展的呃速度一日千里，很快就引起了一旁逐渐闲下来的梁以开的注意。 感情里面可不管什么兄弟情谊，因为感情不会因为大家都是兄弟就绕着谁走。 这要是彭茜看上了王屿，那自己可真就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于是赶忙快步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 彭茜不怀好意的回答道：“你问王老板，就什么都知道了。” 梁以开充满希翼的看着王屿，却吃了个闭门羹。 折腾到临近中午，向远峰跟杜远才晃晃悠悠的进了门。 “你们这副消极怠工的模样，让我怎么放心去矿区。”王屿翻着白眼问道。 一上午连个帮手都没有，平白吃了梁以开跟彭茜一嘴又一嘴的狗粮，自己就一张嘴哪里是人家两个人的对手。 向远峰不以为然地说道：“就是因为你马上要走了，我们眼瞅着连懒觉都要牺牲。那不得把握好这最后的机会彻底放纵一把？” 虽然是歪理邪说，可是也让人挑不出不是。 杨八斤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雨季结束我们就回来了，放心吧。” “雨季结束？”大家不约而同一脸懵逼地看着杨八斤。 骠国的雨季那可是按季节来的，掐头去尾基本上整个夏天都在雨季范围里。 这要是真按照杨八斤说的，王屿的签证都非得过期。 杜远一想到这个，立刻提醒王屿，走之前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妥当，有备无患。 杨八斤是卡着饭点来蹭饭的。 王屿担心一会儿之后自己又忘记签证的事，索性现在就给韩清去了个电话，想让他把那个代办签证的人的联系方式发给自己。 电话还在响着，韩清却从门口摸了进来。 一进门就解释道：“我就在旁边加工厂解料子呢。看见电话就过来了。好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下，料子也顾不上了，奔着冉成就走了过去。 杨八斤笑着说道：“来了也好，正好商量一下明天的路程规划。”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韩清搓着手，象征性的客套了一下。 “怎么没看见冉静？”王屿发现人还没到齐。 “她跟杨霖还有李姐出去买东西去了。”说话的人是冉成，“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等她们。说是几点能回来还不好说。” 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冉静男朋友也陪着去了，众人识趣的没多嘴。 围着桌子坐下之后，才看到杨八斤居然还带了一瓶白酒。 美名其曰“壮行酒”。 不得不说，杨八斤对于国内的一些文化还是有所了解的，只不过很多都是只知皮毛，又喜欢引用，所以经常会闹一些不伦不类的笑话出来。 不过这次的说法倒是没什么大毛病。 向远峰站起身拿过酒瓶，笑着说道：“还是八斤老板想得周到。今天这酒可是一定得喝。不过，话说，八斤老板，你这酒是不是过期了？怎么都变色了？” 王屿顺着来看过去，原本应该是清透的颜色看上去呈现出与一种淡黄色，像是清淡的茶汤色泽。 “哎，向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好东西。我就还剩这么一瓶，要不是今天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分享呢。”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 “药膳酒？”杜远问道。 “差不多，”杨八斤点点头，“这是大猫骨头泡的酒。六年了。也是别人送我的。喝一杯下去那真是通体舒泰，妙不可言啊。为这个，我那老伙计，被他七十多高龄的老爹拿着拐杖追了八条街。” “嚯，这老倌是身子骨够硬朗的。”向远峰随口顺着杨八斤的话头说道。 “就是喝这个喝的。他老爹当年泡的这个酒，就还剩一坛。我去他家喝酒的时候，他趁着自己老爹没注意，给我灌了几瓶，怕他老爹发现，又往原来的坛子里灌了些米酒回去。他老爹一尝就说味不对。还好我东窗事发的时候我不在，要不然连我也得一道揍。” 第七百八十一章 采购 “八斤老板竟然也有这种童心童趣的时候。”向远峰笑着打趣道。 杨八斤看起来今天非常开心，看着向远峰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就不能荒唐？” 向远峰一琢磨然后笑起来，“这话说的好，就冲这句话，咱们今天就得干一杯。” 欢乐的五午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因为是中午，大家喝的都还算克制。 当然也不排除酒不够分。 虽然大家喝酒都不咋地，但是架不住人多，一人两三口这瓶酒就见了底。 王屿只是意思了意思，毕竟晚一会儿跟魏琳还有约定，要是喝的醉醺醺的有些不太礼貌。 席间，杨八斤把自己这边的路线规划说给王屿还有韩清。 其实主要是知会韩清一声，因为昨晚王屿就基本把路线顺序给定死了、 韩清对于矿区的概念就是没有概念，所有的地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名字，所以立刻表示杨八斤跟王屿决定就好了，自己没有意见。 反正走到什么地方算是什么地方。 说完把办签证那人的联系方式给王屿推了过去。 被他们这么一说，王屿才想起来，昨晚貌昂说去找特莉商量完就给自己回信。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这么一想，王屿站起身，走到店门口，掏出电话给貌昂打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响起的瞬间就被对面接了起来。 紧接着貌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王兄弟吗？” 他问道。 声音里透着一股喜悦。 王屿笑着说道：“没错，是我貌昂大哥，我不是给你手机上存我的名字了吗？” 貌昂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的文字我不认识，但是能给我打电话的也就只有你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接电话呢，感觉有些新鲜。” 王屿说道：“要是貌昂大哥觉得有意思，后面我天天给你打电话。” 貌昂一听这话立刻说道：“别别别，电话费得多贵啊。就算你的钱也不能这么个花法。” “你打电话来是问我昨天的事吧？今天太忙了我差点把给你回电话的事情给忘记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连口水都还没顾上喝呢。” 貌昂的声音虽然透着疲惫但却满是兴奋。 “特莉姑娘这一次帮大忙了，王兄弟。她替咱们担保，人现在就在当温大叔当时住的房子里呢、很多也木西都冲着她的面子，今天就开始送料子过来了。我不识字，她负责记录没然后跟也木西们核对，我就负责给料子做标记，便于区分。现在还有人在排队呢。”貌昂说道。 “辛苦了貌昂大哥，不出意外明天我们就能到了。”王屿赶忙将自己的行程告诉了貌昂。 “好，那到时候我跟特莉姑娘在矿上等你们。每个人手上的料子虽然不算多，但是人数多了总量就不少了。王兄弟，你得准备好车子。”貌昂絮絮叨叨得说道。 自从当温大叔走了之后，他能说的上话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虽然还有萨沙等人，但是萨沙住的毕竟相对要远一些，没有那么方便。 “好，”王屿答应下来，然后问道：“貌昂大哥，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这趟正好可以一起给你带过去。” “没有，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貌昂不出意料的回答道。 行吧。 王屿心里想着，还是自己看着准备吧。既然他不说，就只能自己看着来了。 这么一想，今天的时间还挺赶的。 王屿这边刚打完电话，那边杨八斤打着饱嗝走过来，“我回店里迷糊一会儿。现在喝点酒就容易犯迷糊。” 送走杨八斤，王屿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 本来是想等杨霖回来让他帮自己参谋一下给貌昂置办点什么带过去，顺便再跟自己去买一点这趟需要的一些必需品。 不过，看这个样子，这人好像一时半会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王屿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扫了杨霖逛街的雅兴。 这时候，恰逢苑元走了过来，看王屿翘首期盼的样子，笑着打趣道：“老板，你这是在这干什么呢？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自己眼下的困扰后，苑元笑着说道：“那还是我跟你去吧。杨姑娘就算是有矿，可没在那边待过，也未必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反正今天客人也不多，他们几个足够应付了。” 王屿一想， 苑元说的也不无道理。 于是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动身吧？晚上还安排了其他的事，不能爽约。” 说走就走，王屿当即折回店里跟杜远向远峰打了招呼，就带着苑元出门去了。 走的急，压根也没听到身后向远峰对着韩清打趣自己的声音。 “王屿来到骠国之后，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要是换了我，还回国干嘛。” 韩清的酒量看样子也没多好，几人平均匀下来的酒，他的脸最红、舌头最卷。 “要……要是我……我、我也不……回去了。”他大着舌头说道。 而后，店面传出几人一阵猥琐的笑声。 王屿带着苑元打了一辆车，路上苑元对王屿说道：“其实上次去矿区你也看到了，矿区上的也木西最缺的就是生活及出品。但是很多农副产品我们就算买了，他们也不好储藏。” 王屿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所适从。 给钱自然是最好的，反正韩清那边买达马坎的钱已经到账了。从里面分出多少给貌昂还不都是王屿说了算。 王屿的打算就是，实在不行就把钱存到特莉的户头上。往后貌昂需要什么就自己去买。 实在不容易买的东西，花点钱也总归会有办法。 不过，王屿总觉的自己好不容易去一趟，不多带点什么有点浪费。 毕竟矿区那边条件艰苦，很多东西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最后这一趟在王屿的坚持之下，他跟苑元两个人就跟搞批发似的，各种能存放住的深加工食品买了一堆。 为了方便，王屿直接将刚才带他们来目的地的那辆出租车包了下来。 反正也不贵，出租车包一天下来的费用折合国币也就 第七百八十二章 肉包子打狗 又转了几圈，上次买的遮瑕膏之类的化妆品都还没用完。而且王屿发现，基本上在矿区不是太出风头，基本也没人管你是哪来的。 不过，当然这也只是针对达马坎这个场口来说的，其他的是不是也跟达马坎一个样子，王屿当然还不知道。 最后还是在苑元的推荐下，买了顶遮阳的帽子加几件雨衣雨靴。 折腾完这些，王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牛踩了的癞蛤蟆，这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这么一想，从早上就开始出去逛街到现在还没回来的杨霖几人，还真是勇士。 远远看着两个人的战利品，笑着说道：“目前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了。其他的如果走之前还能想起来就再来置办。要是没有想起来，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王屿点点点头。 现在的生活比起之前他自己的那会儿，好太多了。之前那样子都能活下来，现在怎么着不比那时候活得的轻松。 男人生活的重点就是活着就好。 至于什么生活品质、生活品味，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可有可无。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杀回店里的时候，杨霖几个已经回来了。 看到王屿跟苑元从外面采购回来的大包小包，表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 向远峰一边帮着出租司机卸货，一边嘟囔，“好家伙，知道的是你去收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去住个三年五载呢。” 这些东西卸完，王屿那些私人物品就浮出了水面。 冉静看着杨霖不怎么好看的表情，赶忙说道：“王屿，你看这些，都是今天霖霖特意去给你准备的。觉得你能用的上的，她买起来就跟不花钱似的。” 王屿这会儿心思还没转回到这些事事情上来，所以接过来看也没看，就暂时先放到了一边。 冉静偷偷瞄了杨霖一眼， 叹了口气。 王屿这根木头。 办理签证的那已经回复了王屿的信息，这会儿正在问王屿要地址。 说马上会安排人过来找王屿拿相关的材料，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本人出面，直接全程代办就可以。 这边地址发过去，那边杨霖已经走人了。 可怜个王屿还压根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惹的她不开心，只当她是逛街逛累了，先回宾馆休息去了。 等到东西堆满了店面大半的地面，王屿才想到运输方面。 想着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杨八斤，于是给丹登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丹登很快就将电话接了起来，“王兄弟，有什么吩咐？” 他的声音背景音很嘈杂，不难判断出此刻在路上。 “你什么时间回来？”王屿问道。 “还得一两天吧。”丹登很快回答道：“我今天能赶到边境线，对面的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这边利索之后，返程虽然不用躲避一些地方，能相对快一点，可这路程也摆在这。” 看样子除非插上翅膀，否则怎么着也不可能在明天一早让丹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到底怎么了？什么事？”丹登追着问道。 王屿将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番之后，丹登笑起来，“这个简单，我就算回不去也不耽误事。明天几点、什么时间？我现在就给你联系车。至于押车的人选，我店里那个你见过得阿弟或者龙阳都没问题。他们两个也认识，你看着调遣就是了。” 王屿说道：“你先联系吧，时间自然是尽快，越早越好，一定要找靠得住的人。明天一早在我店门口集合。有什么变故我今晚再通知你，没有动静就按原计划进行。” “放心吧，”丹登打着保票，“好歹也在这个行当里混了这么长时间，这点事还难不倒我。” 说完就干脆得挂断了电话。 看到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联系车子，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向远峰了。 如果允许，开火箭去拉料子他也没意见。 龙阳知道情况之后，也表示不管出于哪方考虑自己都是合适的人选。 杜远想了想，说道：“保险起见我可以跟龙阳一起。还可以麻烦刘美凤跟我们走一趟。”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让王屿疯狂心动。 刘美凤的关系打底配上有能力处理突发状况的龙阳，再加上杜远倒是万无一失的组合。 这出行阵容可是越来越壮观了。 办理签证的人很快来到了店里，只不过所需要的护照还在新长城前台押着。 王屿今天反正是别想在店里安生待着。 带人回新长城取证件的时候，前台伙计得知王屿准备明天就动身，显得高兴又主动。 表示自己可以在王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代收取他的护照，让他放心。 并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已经回矿上的舅舅，让他随时做好迎接准备。 办完这些，就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钱庄换钱。 只不过这段时间，骠国的钱水比例一直呈缓慢下滑的趋势，如果一次性兑换太多，无疑早一天亏一天。 可要是换的不够，又不够矿区上所用。 虽然这些亏损看似不多，但架不住基数大，汇总下来都能买个相对不错的料子回来赚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王屿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到钱庄跟格让讨论的时候，格让忍不住笑起来， “这钱付出去之后，亏损就转移到了别人身上，王老弟操心这么多没必要。” 可是一想到貌昂连那点电话费都小心谨慎，王屿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没办法，人不能跟大环境抗衡。 格让按照王屿的要求，给他兑换了十万国币的现金，然后叮嘱王屿，其余的可以安排人随时过来，现用现换，只要对方有户头，格让保证在转存这方面绝不掉链子。 王屿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转笔国币放格让老板这边，到时候需要的时候随时换算？” 格让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冲王屿说道：“这个提议但凡要是换个人，我肯定就答应了。但是王老弟你，我就不得不提醒一句。就算是佤城这边也有很多钱庄卷钱跑路的。像我们这种营生，也不比你们赌石稳定 第七百八十三章 送礼 这也算得上是金玉良言，王屿点点头表示i自己记下了。 格让见王屿正事办完，这才开口问道：“包朗那小子那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王屿将包朗送料子到自己店里的情况大致又跟格让也说了一番。 格让高兴的表示关系拉近一些倒是更方便以后打探消息。 办完所有一切，王屿觉得应该已经被自己忽略掉的环节，只等着晚上赴完魏琳的约，然后该洗洗、该睡睡，明天一早神清气爽的踏上新征程。 反正在哪都是为了赚钱，这么一想，心里的焦虑感也就不复存在了。 格让笑着说道：“等你回来，哥哥我给你接风洗尘。我记得国人好像都比较讲究这个。” 盛情之下，王屿笑着点头，“先谢过格让老板。” 又闲聊了一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王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魏琳打来的。 可是看看现在的时间，也才下午的三点多，距离她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才对。 顾不得细想，王屿把电话接起来。 “你在哪？”魏琳的声音几乎瞬间就传了过来，“我来你店里怎么没有看到你？” 王屿大惊，“你去店里了？” 魏琳对于王屿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店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没有，只不过我出来办事，在旁边的钱庄准备现金，还没回去。”王屿掩饰道。 魏琳应该是没看到彭茜，要不然这会儿没有这么闲情逸致还跟自己说这些。 “哦，”魏琳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我刚到你店门口，就看到冉成老板了。他告诉我你出去了，你店里我倒是还没来得及进去。” “那麻烦魏小姐直接来钱庄，我在这边等你？”王屿提议道，然后紧接着报出了格让店面的位置。 魏琳想了想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王屿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彭茜现在可是克钦要找的目标，对于克钦掌握了多少关于彭茜的信息，王屿并不清楚。 总之，让魏琳跟彭茜碰面，怎么想都不算是明智的决定。 还是应该跟彭茜打个招呼，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她自己多加注意。 打开手机才想到，自己并没有彭茜的联系方式。 看样子只能等晚上的时候再说了。 这边距离自己的店面并不远，以魏琳开车的速度，那是分分钟就能杀过来。王屿起身跟格让告辞。 格让也没客套，又跟王屿说了几句注意安全早去再回之类的话后，就安伙计拎着装钱的袋子陪他到门口等着。 王屿刚出现在门口，就看到魏琳的车子风风火火的开了过来。 跟伙计一道将钱塞进后备箱，王屿上车之后，魏琳就戏谑的问道：“换这么多现金这是要跑路？” 王屿将自己准备去矿区的打算一五一十交待了一番。 魏琳点点头倒也没有继续再问，发动车子，继续朝着前方继续开去。 王屿好奇的问道：“咱们现在这是去哪？” “怎么，你是怕我把你卖了？”魏琳斜睨了他一眼，问道。 “哪能呢。”王屿讪讪的回答道。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跟魏琳没办法沟通，因为往往她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噎回去了。 就在王屿以为要沉默到底的时候，魏琳却又开口了，“今天我约了夫人去送礼。” 王屿微微一愣，他设想过无数可能，但是万万没想到，魏琳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带自己一同出席。 “一顿便饭，非正式场合。”魏琳紧接着说道。 王屿点点头，不再胡思乱想。 车子一直开到相对热闹的街区，虽然王屿对佤城仍旧不算熟悉，但是这地方却来过两回。 车子一朝前开，路过那家手机通讯器材的店面，王屿甚至看到通讯店那位老板正搬着板凳坐在门口，大约是在看雨吧。 车子街道，最终停在一处看上去相当幽静的咖啡店门口。 魏琳将车子停好，人还没等下车，就从旁边走出两个男人。 虽然穿着便装，但周身的气质仍旧不难看出他们的身份。 也许是收到过命令，他们只是现身，却并没有到近前。 魏琳也不再理会王屿，自顾自下车，打开后排座的车门，从后排座上拿下两个包装精美的手提袋示意王屿给自己提着。 这谱摆的。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微微低了下头，算是招呼。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朝里面走去。 王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被拦下来了不说，还被告知要搜身。 魏琳应该是听到了的，但就是当作不知道，继续揍走她的。 王屿只得乖乖配合。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反抗，下一秒就会被就地正法。 还好，他们搜身大概比较有经验，主要几个部位大概搜了一番之后，就要求王屿将随身带来的礼物盒子打开。 王屿满头黑线，指着前面魏琳的背影，“这你得问问她……” 魏琳回过头，没说话，歪着脑袋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 两个男人看看魏琳又看看王屿，似乎是在思索接下来的动作。 这时候，传过来一道声音，“然跟进来，不得无礼。” 两个男人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冲王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王屿拎上两个手提袋，重新朝里面走去。 来到魏琳身边的时候，看她居然还在冲自己笑。 这女人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不过王屿又不能冲她吹胡子瞪眼睛，只得好声好气的说道：“走吧，我的姑奶奶。” 魏琳忍着笑意，超前走了两步之后，顺着左手边的一条通道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的桌子前坐着一个发髻高高盘起的女士背影。 虽然没见到正面，但是从她的身姿以及服饰搭配以及啜饮咖啡的姿势来判断，自带一股气势。 听到脚步声传来，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然后站起身，缓缓转过身来。 第七百八十四章 夫人 女人看上去保养的不错，但是从脸上几处细节依然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 发丝跟衣物一丝不苟，肤色不像绝大部分的骠国人那么深遂。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 身上的衣服并不是骠国的传统服饰特敏，穿着打扮更偏向国内的风格。 只是衣服款式相对简洁。 全身上下只有一对珍珠耳饰，点亮了她周身的色泽。 总之给人的感觉，跟王屿先前以为的那种差别略大。 魏琳看到女人表现得极为亲热，丢下王屿快步走到她身边，搀着对方的胳膊说起骠国话。 王屿既听不懂也插不上嘴，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桌子对面坐了下去。 环顾四周，纵然这家咖啡馆的环境还算不错，但是总感觉并不像是她们这样的人会经常来的地方。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店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空无一人。 魏琳跟女人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是终于想起了旁边还有个王屿。 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改用国语跟女人介绍起来，“夫人，这是国内来的王屿王老板，这次给您物色的生生日礼物就是请王老板帮的忙。” 夫人神色依旧温和，挂着纹丝不动的笑容，冲王屿点了点头，“王老板你好。” 这一口流利的国语，算是王屿来到骠国之后遇到的所有人当中说的最好的。 即便是跟魏琳比起来那也是不相上下。 看王屿目瞪口呆的模样，夫人忍不住笑了，“怎么，没想到我会说国语吗？” 王屿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又飞快的说道：“没想到夫人的国语说的这么好。” “我可是在国内生活了许多年。国语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根深蒂固深植入骨血之中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丝怅惘。 魏琳察言观色，看夫人脸色不对，立刻说道：“夫人，咱们先看看礼物喜不喜欢怎么样？” 夫人笑着说道：“每年的生日都都让你费心了。” 魏琳一边伸取盒子，一边说道：“夫人您说的哪里话。只要您喜欢，就值了。” 说着将两个盒子一并取过，放在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说道：“开盲盒时间。夫人看看您喜欢哪一个。” 夫人伸手取过桌子上其中一个首饰盒，打了开来。 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那支魏琳煞费苦心物色到的，自壁料加工成的玻璃种飘花手镯。 这个手镯加工成品出水后，王屿也是第一次看到。 视线仔细的随着夫人的动作移动，在粗胚的时候看上去颜色还带着一丝绿意的飘花，这会儿抛光出水之后，已经是实打实的蓝花。 虽然颜色没有绿花那么讨喜，价值也略逊一筹，但也只是同级别相互较量的结果。 玻璃种底子的飘花手镯，市面上已经见不得几支。 大部分都躺在各种保险柜里睡着大觉等待着传家那一刻的仪式感。 “好漂亮。玻璃种的飘花手镯。难为你上次我就说了一句，你便记住了。”夫人感慨道。 “我帮您戴上看看合不合适。”魏琳说着，便上手帮夫人将手镯套上手腕。 玻璃种的底子在自然光下散发出来的独特刚性光泽跟她保养得宜的皮肤相互增彩，使原本看上去有些颜色有些寡淡的着装，立刻变的生动起来。 这大约就是珠宝的魅力。 “这支手镯太配您的气质了。”魏琳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飘花的婉约，中和了夫人身上的一丝刚强，原本不经意间让人生出的距离感，在看到这条手镯的时候，立刻淡去，平白生出一种亲和力。 “我也觉得很喜欢。”夫人淡淡一笑，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镯，视线不经意落在另外那个盒子上，问道：“ 难道是一对？” 魏琳笑着说道：“那您可就要容我卖个关子了。您还是自己亲自上眼看看。” 夫人伸手取过盒子，随着她将手上的盒子打开。 那支麻花手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王屿眼底。 他有些惊愕的看了魏琳一眼。 那天她表现的很喜欢，王屿以为她会自己留着。没想到今天居然跟另外一条手镯一起，送了出去。 “这……” 夫人的表情出现一丝明显的变化，伸手从盒子里将手镯取出来，拿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呼出一口气，说道：“这不是手镯。这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件艺术品。” 魏琳笑着说道：“只要夫人您喜欢，您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夫人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上的手镯，看得出是实打实的喜欢。 魏琳轻柔的将麻花镯套在夫人另外一只手腕上。 这一对比，两只手镯立刻有了高下之分。 麻花镯的颜色以及形态，配上夫人的年龄气质，将她原本的气场悉数扩散开来。 雍容中带着一丝贵，一种属于女性的威严从她身上发散出来。 气场全开。 两支手镯虽然各有千秋，但仍旧不得不说，辣绿色这支麻花镯更加符合眼前这位。 就连好不容易才寻得自壁料的魏琳也不得不承认，王屿这个手镯的效果比自己那个要好得多。 面对夫人的连声音赞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夫人说的令我感到惭愧，这支麻花手镯，其实是您面前这位王老板的得意之作。另外那飘花的才是我准备的寿礼。” 说到最后带了那么点丧气的意思。 夫人握住她的手，开口说道：“这条飘花手镯我很喜欢。你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自壁场口料子在我们国内流通的本就不多，难为你这么有心。” 王屿一听，忍不住多看了夫人两眼。 能随口就说出成品出自哪个场口，没有多年的经验，断没有这个能耐。 夫人看王屿看着自己，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怎么，是我说的不对吗王老板？” 王屿连忙摇头，“夫人博学广闻，一眼就能看出场口，让人佩服。” 夫人爽朗的笑起来，“我当年在国内也是浸淫这个行业无数年的。” 说完似是自觉失言，轻轻咳嗽了一声，中断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行刺 这人的表情在王屿的注视下越来越不自然。 这引起了王屿的警觉。 没办法，王屿现在差不多已经养成小心谨慎的习惯。 像骠国这样的地方，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稀奇。 也许是王屿的眼神逐渐犀利，侍者终于在还没能完全到近前的时候，从托盘背面抽出一把匕首。 王屿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挡在男人身前。 侍者身材并不高大，对比起王屿，虽然在体格上略逊一筹，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种行动不成功则成仁，所以行动狠厉毒辣。 因此在气势上并不比王屿拉垮多少。 他挥舞着刀子就冲王屿刺了过来。 王屿尽管有所提防，但终归没有那么敏捷的身手，加上又担心身后人的安危。 第一刀顾虑重重的堪堪避过之后，面对再次扑过来的男人已经是力有不逮。 要不是侍者的目标明确，其他一切无干的人都不是他所要考虑的的话，只怕王屿就难逃他的毒手了。 在将王屿逼退之后，侍者的第二刀立刻毫不犹豫的冲夫人刺了过去。 然而，先机早已失去，从王屿纵身的那一刻开始，魏琳已经下意识的扭转身体弹跳站起。 虽然没能在第一刀落下的时候，赶过去援助王屿，但是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挡住侍者落下的第二刀。 这人的身手最大的特点就是敏捷，力量方面跟魏琳的悬殊倒是不算太大。 但是他快魏琳比他更快，第一招就先踹飞了他手上的匕首，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将侍者踢翻在地。 不等侍者爬起来，王屿就压在了他身上，尽己所能将他死死的控制在自己的钳制范围内。 魏琳见此情景，却没有再度上前，反而抱着胳膊看起戏来。 “快……找东西把他捆起来！”王屿嘶吼着。 人求生时候的爆发力是不能小看的，王屿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他了。满以为魏琳紧接着就能上来帮着自己摁住对方，却不想迟迟没能等到她的助力。 其实，倒不是魏琳有心要看他热闹，而是在王屿扑过去以后，先前在门口的两个男人已经迅速的朝这边走过来。 魏琳好歹也是女人，也是要面子的。既然援军已至，就没必要把自己置于狼狈的境地。 侍者很快就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自始至终，夫人脸上虽然也闪现过惊慌，总体却并没有失了风度。 显然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遇到过。 等王屿跟魏琳重新落座，她幽幽叹了口气。 说出一句让王屿大跌眼镜的话。 “还好，没有伤到这两支漂亮的手镯。” 话音刚落，传来魏琳一声轻微的吸气声。 夫人倒是显得很关心，立刻问道：“怎么样？没事吧？是伤到什么地方了吗？” 魏琳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地方狭窄，刚才扫腿的时候踢到旁边的东西上去了。” 夫人开口说道：“一回头去我那里，找医生瞧一眼。年轻人不要不当回事，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 魏琳乖巧的点头，“谢谢夫人。” 跟魏琳这边说完，夫人正视着王屿，语气极为温和的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王老板。” 王屿连忙摆手，示意一件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夫人开始跟王屿闲话家常起来，“王老板从哪里来的？在佤城的生意主要就是翠矿吗？” 王屿回答道：“夫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收料子的小商人。依托着佤城的角湾市混口饭吃。从边城过来的。” “边城……” 夫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王屿看的分明，却无法知道她这种情绪是缘何而来。 看了看魏琳，却只见她低垂着眼帘，就像是夫人那边的感慨她一点都没有听进耳朵去一般。 随后夫人又张了张嘴，像是有什么想问一般。 但是看了看身边的魏琳，最终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一句，“边城很好，一座很美的城市。” 王屿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 欢迎夫人以后到边城去转转。有用到小子的地方，尽管招呼。” 原本想说尽地主之谊的，想了想，能让魏琳这个刺儿头这么低眉顺眼的角色当然不是一般人。 只怕是用不到自己去献这个殷勤。 因为夫人情绪的变化，咖啡厅里面的气氛瞬间低沉起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些没营养的东西之后，魏琳开口劝道：“夫人，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既然有人追到这里，这个地方也不安全。” 夫人冷哼一声，周身迸发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宵小之徒。就只敢对女人下手。该死。” 魏琳点点头，“这件事从长计议，夫人，今天先回去吧。改天您心情好了，我再去陪您聊天。” 夫人阴沉的脸色逐渐好转了几分，思考了一下魏琳的提议，然后说道：“也好。到时候记得带上这位王老板。我还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魏琳连忙应下，“好的夫人，我记住了。” 夫人这才冲王屿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起身的时候，腕间的手镯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似乎又让她重新想起方才到手的美物。 扭头冲魏琳说道：“让你费心了。抽时间去我那里找大夫看看。还有，上次你跟我聊的事情，咱们再讨论讨论。” 魏琳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极度灿烂的笑容，“谢谢夫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夫人就再也没耽搁时间，径自走出了大门。 王屿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目送着她走出去。 外面的情景坐在这里看出去一览无遗。 想来，她当时是特意选在这里，方便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魏琳并没有陪同着走出去，站在原地目送着夫人坐上车子绝尘而去。 她这才高兴的拍了拍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得出来要不是仅存的理智让她克制，只怕当场就能蹦起来。 看起来，这一次她想要的东西，已是囊中之物。 “王屿，表现不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有机会还你。”她喜滋滋的说道。 王屿苦 第七百八十六章 早去早回 魏琳却立刻变了脸，“你叫谁大姐呢？” 王屿：“……” 完全就是顺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最终还是迫于魏琳的淫威，改口道：“姑奶奶。这总行了吧？” 魏琳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出去。 王屿连忙跟上。 上车之后，魏琳问道：“明天就要走了，你今晚还有什么安排？” 王屿摇了摇头，“今晚养精蓄锐，明天一早赶路。” “那我请你吃饭吧，算是为你践行。” 魏琳说完，就发动了车子，压根不给王屿拒绝的机会。 天色已经暗下来。 王屿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只怕店里都已经吃完饭准备回新长城了。反正自己也要吃东西，跟谁吃不是吃呢。 于是点点头，“我请你吧魏小姐。” 算是感谢她上次帮助自己跟冉成的心意。 魏琳没再答话，将车子开得飞快。 等再次停下的时候，是在路边连成片的大排档。 魏琳甩了甩头，“走着。” 然后率先跳下车，等到王屿走下来，将车子锁好，这才跟他并肩朝着其中一家走去。 “别看这边这么多路边摊，真正好吃的就这一家。” 边说边伸手指着其中一家看起来破破烂烂不起眼的摊位。 不过，这家的人确实不少。 这会儿，别的摊位还有小半空闲的位子，这家已经全部坐满了人。 “放心，你肯定吃得惯。” 魏琳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拽着王屿站在一旁等空桌。 这会儿她看起来，倒是跟寻常的姑娘家没有任何不同。 “对了，今天你怎么想起来带我一起去见夫人？” 这会儿闲下来，王屿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魏琳歪着脑袋，看着他，回答道：“因为据说，夫人是一个非常懂翡翠的人。我想着今天如果她看到手镯起了兴致，有你在，也能跟她畅聊的开心一些。既然东西都送了，就物尽其用，力求效果最大化。” 王屿想了想，夫人轻易就能说出那支飘花手镯所出的场口，这传言倒也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点点头，借着大排档昏黄的光线，看杨霖一脸开心的模样。 第一次这么安静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个火辣的女子，逆光看去，连她脸上透明的细密小绒毛都在光晕里看的分明。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屿神使鬼差的问道：“那支麻花镯我当时看你喜欢，怎么会舍得送给夫人？” 魏琳一愣，然后看着王屿，一字一句的回答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喜欢的东西数不胜数。当没有能力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没有什么比切实的利益更能让人获得安全感。跟这比起来，喜欢又算得了什么？” 王屿：“……” 见王屿不再说话，魏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你们身在边境线的另一边，是无法体会我们疾苦的。所以，不能够感同身受也很正常。我说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王屿淡淡一笑，没表达态度。 也许魏琳说的有些偏激、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但是谁能说得准呢。 没经历过她的经历，谁也不能对她的行为做出什么评判。 再说，人家也算是花了金条买的，怎么就不能送人了。 吃饭的时候，魏琳竟然拎了两瓶啤酒，跟王屿就着酒瓶吹完之后，这顿晚饭也算顺利吃完。 车子开到新长城门口，等杜远跟向远峰下楼提钱袋子的功夫，魏琳对王屿说道：“早去早回。要是有什么事摆不平记得及时跟我联系。” 王屿也不跟她客气，一口答应下来。 好歹那边也属于克钦的势力范围，有什么事还真是绕不过去。 向远峰下来之后，看到王屿跟魏琳在一起，那眼神就变得八卦起来。 只不过碍于魏琳在，没表现的太明显。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见他们已经把袋子从后备箱挪了下来，魏琳最后招了招手，一句废话没有，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三个人还是费了些力气才将钱袋子顺利提到房间，向远峰搬的呼哧急喘，“第一次觉得钱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杜远笑着说道：“这话可不兴说，要是被它听到了，可就不上门了。” 王屿看了看时间，九点多钟。想着要是这会儿再不去找彭茜聊一聊，再晚一会儿，孤男寡女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跟杜远和向远峰先打了个招呼，转身就敲响了彭茜的房门。 敲了好一会儿之后，彭茜才懒洋洋地打开了房间门。 看到是王屿的时候，一愣，“王老板，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说完还不自觉地朝身后的房间瞄了一眼。 王屿立刻意识到房间里面有人。 这时候不是梁以开怕是也没别人了。 但是这事又不好当着梁以开的面直说，于是悄悄冲彭茜招了招手，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彭茜倒是也配合，紧走两步，随王屿来到走廊。 “怎么了王老板，神神秘秘的？” 王屿捡着重点把关于魏琳的事情彭茜大致交代了一番，重点就是让她留神，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在魏琳面前自投罗网。 虽然自己不在佤城的这段时间，魏琳应该没什么道理到自己店里。 但是现在纠葛越来越深，谁也说不好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 能避免总好过时候想方设法去补救。 彭茜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王屿便说道：“不打扰你们春宵一刻了。记得发喜糖。” 说完就准备回房间。 彭茜一脸茫然的看看自己房间，又看看王屿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才明白王屿指的是什么。 气呼呼的转身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 她房间里的确是有一个人，只不过却不是梁以开。 见彭茜回来，正坐在床上看手机的杨霖抬起头，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王屿找你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彭茜恶趣味的回敬道：“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心里其实担心坏了吧？生怕他被别的女人抢了去。” 杨霖脸一红，“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以后就不要再来 第七百八十七章 醋意使然 昨晚临走之前的最后一件事，王屿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做到心无挂碍的进行后面的矿区之行。 脚步轻快的回到房间，杜远跟向远峰竟然罕见的没有打游戏。 从王屿进门，就开始四只眼睛盯着他、 王屿被这两人看的心里直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向远峰故作严肃的指了指他的床铺，“坐下，我们两个有话要对你说。” 王屿依照他说的，乖乖坐到床沿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对面两人。 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杜远率先开口了，“我们准备了些钱。你看看是直接转账给你，还是用你的户头存进钱庄比较方便？” 王屿摇摇头，将今天格让说的话原样复述给两人，提醒他们骠国的钱庄也不是百分百稳妥。 钱这种东西还是现用现存。 向远峰想了想，开口说道：“那这样就省事了，钱我们拿着，你在那边有需要的时候就通知我们，然后我们再去钱庄存入你的户头。这个倒是好说。” 王屿一听这话，就知道后面还有，于是耐着性子继续等着他们的“教诲”。 “你下午走之后，八斤老板来店里规划了一下你们明天的行程以及人员安排。” 这次换杜远开口了。 “这趟咱们这边，除了你之外，还有苑元、冉成以及韩老板……”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屿打断了，“怎么去这么多人？”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去旅游，这么多人，光自己这边都要坐满一车了，像什么样子。 向远峰摊了摊手，“苑元是翻译，不带她你去了就等于是个聋哑人。你觉得呢？” 这倒也是，王屿哑口无言。 “韩老板那边，是你们自己答应人家的。人家都万事俱备了，总不能半路反悔吧？” 王屿再次点头，然后说道：“那冉成哥呢？之前可从没人说过他也要去吧？” 杜远回答道：“是倒是是，但冉成哥是八斤老板钦点的。说上次去矿区饭食艰难，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人。” 这还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把这个决定给做完了。这会儿再去反对，这不是平白遭人记恨吗。 “能坐得下这么多人？”王屿无力的问道。 “刚才还没说完，那是你们全程下来的人员安排。半程还有我跟刘美凤以及龙阳，随你们去达马坎，把那边的事情料理明白之后，我们再回来。你们车上坐不下的人，可以跟我们同乘。回来的时候，你们再进行相关的安排就是了，这是后话。”杜远开口解释道。 安排得明明白白地。 “那这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王屿好奇的问道。 两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杜远开口说道：“我们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虽然我们也都觉得苑元是个好姑娘。不过当朋友就足够了，当恋人的话，你们不太合适。” 王屿被两人说的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跟苑元怎么就有了超越朋友的友谊了？” 向远峰立刻抓住他画里面的漏洞，“你自己听听，朋友？你们难道不应该是老板跟女秘书？” 王屿索性站起来，“没正经事我就去洗澡了。” 杜远开口说道：“苑元家的孩子还在住院，听说要跟你去矿区，立刻就找她前婆婆去帮着带孩子。这种感情，多少是有点超乎寻常了。我们就是提醒你多注意，毕竟这段时间杨霖也在呢 。今天你们买东西回来，杨霖的脸色可是不怎么好看。” 向远峰也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大事考虑。怕你鸡飞蛋打。” 经杜远提醒，王屿这才想起来，苑元的孩子的确还在住院。这种时候让她跟自己去矿区，实在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说到底自己只是给她一个工作、一份工资，远不至于让别人撇家舍业的跟着奔波。 想了想，说道：“这种时候她离开佤城确实也不合适。要不我去问问杨霖，愿不愿意走这一趟……” “那你就赶紧去问问。问明白了也好跟人苑元提前打招呼。” 向远峰似乎非常乐意看到事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说走就走，王屿转身出了房门。 却在杨霖门前徘徊了许久，迟迟下不了决心敲门。 矿上艰苦，他本心里并不舍得杨霖跟着自己去遭这份罪。 同时下定决心，这次回来自己一定要去报个培训班，好好把骠国话这门语言掌握起来。 在门口来回溜达了两圈，就在他最后决定算了的时候， 杨霖从彭茜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看到王屿也是一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在这种极端尴尬的情况下，王屿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杨霖倒是完全没有王屿的诸多顾虑，高高兴兴就答应下来。 “矿区的生活挺艰苦的，你做好心理准备。”想了想，王屿还是提醒了一句。 杨霖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别人能陪你去得，我也去得。别人能受得了，我就受得了！” 得，白说。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来叫你起床。”王屿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回到了房间。 这时才想起来，刚才杨霖居然是从彭茜的房间里出来的？ 这两人前两天不是还吵的凶吗？ 转眼就和好了？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当着杜远跟向远峰的面，给苑元打了个电话。 嘱咐她还是留在佤城好好照看孩子，前期杜远龙阳没回来的时候多辛苦点两头跑，等后面他们这一波人归位，就让她酌情休息几天。 不管王屿说什么，苑元都只是答应着，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喜怒哀乐。 总之等王屿交代完这一切之后，苑元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 通过杨霖今晚的反应来看，杜远跟向远峰说的没错，可以说提醒的非常及时，要不然，以后自己没准还真是注孤生的命。 洗完澡躺回床上，王屿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快速的进 第七百八十八章 初到帕敢 王屿难得睡过头，加上手机忘记充电又关机，两相结合，差点就让杨霖以为自己被王屿给忽悠了。 就这样，在一阵匆匆忙忙的慌乱之中，王屿才终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叫醒杜远跟冉成，四个人带着一大堆现金历尽千辛万苦这才匆匆忙忙赶到了店里。 杨八斤那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韩清也已经赶到。 因为王屿店里还没开门，所以这会儿正在帮杨八斤搬东西上车。 看到王屿这边兵荒马乱的样子，很是打趣了好一会儿。 杨八斤那边照旧只有他跟貌灿两个前往，东西准备起来格外简单。 将钱以及大家的行囊全都塞上杨八斤的车，等到龙阳跟刘美凤来的时候，杨八斤跟王屿这两方人马都已经收拾停当。 只等丹登联系的车辆就位，就随时可以出发。 走的时间很早，早上又下着雨，店门口前的道路空空荡荡。 这一趟行程，去的人多，两辆车，九个人。 而送行的只有一个老李，看上去略显凄凉。 要不是给貌昂准备的东西还放在自己店里，王屿甚至连老李也不想惊动。 两辆车都愣是被王屿几人塞的满满的、 貌昂开车在前面领路，丹登介绍的司机开着货车在后面压阵。 一路上最兴奋的人莫过于杨霖跟韩清。 这两人是第一次去矿区，此刻充满了无限的想象，这一点跟前面去过矿区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并没有人准备给他们现身说法，有什么比亲身的经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呢。 从佤城进入矿区，最常走的路线就是从蜜汁那入，沿西南方向顺着雾露河长驱直入矿区腹地。 路上王屿听完杨八斤说的关于矿区的分布之后，问道：“咱们先经过帕敢，然后才是达马坎？” 杨八斤点点头，“对，达马坎位于雾露河下游，所以走咱们这条路，基本上算得上是最后一站。”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要不然咱们兵分两路，八斤老板你们到帕敢就停下，剩下达马坎那边的事情我去处理，应该很快就能搞定。” 杨八斤立刻点点头，“这样也好，当时你提议先去达马坎的时候我就这么想的。但是担心你那边有棘手的事，就没说。” 杨八斤算是顾虑过头了，对王屿来说，有很多事他不在反而简单。 不过考虑到距离达马坎还有一段路程，所以众人决定今晚留宿帕敢镇，明天一早再赶剩下的路途。 于是路上就划分出了两拨人马。 考虑到达马坎那边不会耽搁很长时间，所以王屿只带杨霖换到杜远那边的车子上就可以，冉成跟韩清则是跟杨八斤直接去帕敢。 中途下车放水的时候，王屿便将打算告知了杜远。 常年跑车的司机即便是开的货车，那速度也不比貌灿慢多少。王屿担心自己一个没看住司机再拉着人跑了。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老戴来到帕敢镇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有一辆浮夸的车子候在必经之路，模样一看就是在等人。 几乎不用想，王屿也能知道十有八九是恭候杨八斤大驾的矿主朋友。 果然，貌灿直接将车子停在浮夸车子的旁边，杨八斤人还没下车，声音就率先传了出来，只不过叽哩哇啦的骠国话王屿听不懂就是了。 杨霖完全没有一个翻译该具备的觉悟，一点没有翻译的意思。 还是等王屿去问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我以为他们这种闲聊不用翻译……” 原则上来说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多信息其实都是在这种闲谈中跳出来的。 初来乍到越快的了解所有信息越是对自己这边更有利不是吗。 杨霖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竖着耳朵开始听外面两人的闲聊。 车子上下来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相比于其他矿主的年纪，他看上去确实算很年轻。 杨八斤很快就跟对方攀谈起来，随后冲王屿的方向招了招手。 王屿带着杨霖下车，来到两人身旁。 年轻男人看到王屿表现的很热情，同时无痕切换成国语，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国内化。 他伸手跟王屿握在一起，“欢迎来到帕敢。” 杨八斤笑着说道：“怎么样王老板，吉尔约小矿主的国语说的不错吧？” 看王屿点头，吉尔约赶忙又说道：“那咱们就继续动身？我父亲临时有点事情走不开，所以特意让我来迎接几位，这会儿已经在矿上备好酒菜等候大家光临。这边距离矿场还有一段距离，路上不是太好走，要耽搁些时间。” 重新启程之后，王屿也算是明白了吉尔约说的路上不太好走的意思。 只是，这哪里是不太好走，这简直就是相当难走。 经过这段时间雨水的不断冲刷，原本的黄土道路变的泥泞湿滑，加上间歇会有运输料子的车辆进出，又经过车辆反复碾压，泥土路面已经变得高低不平。 纵然是这次出行杨八斤准备了一辆越野，也照样是在这崎岖的道路上颠簸难行。 杨霖跟韩清曾经的欢乐就这样被甩飞在这段艰难的路线上。 看着两人恹恹的样子，王屿真不忍心告诉他们，一会儿他们还要再原路摸出来到帕敢镇上过夜。 历经坎坷，终于摸到了帕敢场口的中心。 帕敢属于一个已经开采多年的老场口，整个场口已经开采的差不了，所以石质基础相对稳定，就算是在雨季，矿上的工人这会儿也并见少。 很多人手上捏着一根长木棍，反复敲打着脚下的石块，用来辨别是翡翠原石还是普通的石头。 吉尔约那辆浮夸的越野车一路不带减速的直接奔着场口旁边的一处蓝色白活动板房开了过去。 板房因为烈日暴晒以及雨水冲刷，原本应该是洁白的地方此刻处处透着黄褐色的锈渍。 不过，整个矿区的布局井井有条，有别于达马坎那种凌乱散碎。看样子吉尔约这父子俩还是比较用心思在经营的。 杨八斤扭头看着王屿说道：“这父子俩打整矿场有一套。回头你和杨矿主自行体会体会 第七百八十九章 另辟蹊径 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吉尔约的声音，“几位贵客可以下车了。” 声音引得板房内的人走了出来，吉尔约飞快的用骠国话跟他说着什么。 “这就是帕敢的矿主了。”杨霖在一旁小声地说道：“我听到吉尔约小矿主喊他父亲。” 杨八斤率先走下车去，跟老矿主拥抱在一起。 骠国人打招呼的方式比较热情，熊抱是男人间相对比较常见的一种打招呼方式。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人见面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这位是忙辉矿主。” 杨霖刚刚小声的做完提示，杨八斤就开口招呼起王屿来。 “王老弟，这位是忙辉矿主。他听不懂国语。所以特意送吉尔约小矿主专门去学的。跟他说话你就需要一名副翻译了。” 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 王屿连忙打招呼，忙辉也吉尔约的提示下，别别扭扭的伸出右手跟王屿握在一起。 显然是不太习惯这样打招呼的方式。 “原来是客，我父亲请了师傅专门给大家准备了一顿接风宴，不如咱们边吃边说？”吉尔约很快提议道。 毕竟现在还下着雨，站在这里说话也别扭。 说完扭头冲着自己父亲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引着众人朝着板房的方向走去。 走近之后王屿才发现，板房后面还有一间看上去更宽敞的板房。 吉尔约带领着大家朝着里面那间板房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办公室里里太过于狭窄，后面这里是我们矿上平日里吃饭的场所，几位老板不要嫌弃。实在是附近周边没有像样子的饭店。就算去了吃的也没有咱们矿上好。” 王屿跟杨八斤本来也不是奔着吃来的，再说实在不济反正还有冉成。 所以客随主便。 板房里有一个年迈的老者还在张罗，见到客人进门，用骠国话跟辉忙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躬身退了下去。 长方形的板房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餐桌，看尺寸足够一二十个人吃饭无虞。 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看得出来是用了些心思的。 “今天沾八斤老板的光。可以尝到地道的矿区风味。”韩清笑着说道。 从他来到骠国之后，就听说了很多关矿区的传闻。 尤其是关于每一个场口的特色风味，一度让他垂涎不已。 奈何自己一个异乡人，实在是不敢轻易涉足矿区，如今有机会跟着王屿杨八斤出来，可是下了决心的一定要吃遍矿区野味。 杨八斤却摆摆手，“韩老板此言差矣，今天这顿还真不是看我的面子。要不是王老板来，我也没这个待遇。” 一桌子饭菜王屿叫得上名字的没有几个。 但是听韩清的意思很多都是野味，让他心里难免有些不适。 因此席间，基本只奔着青菜或者自己认识的肉类下筷子。基本注意力都放在旁边杨八斤跟两位矿主的谈话上面。 也许是为了能让王屿快速进入状态，所以杨八斤很多问题就是奔着吉尔约去的。 “最近矿上雨水怎么样？”杨八斤用国语问道。 “还可以。没有影响到矿上施工，只不过速度稍稍慢了一些。”吉尔约很快回答道。 然后开口问杨八斤，“八斤老板这次来是想收些什么样的料子？” 杨八斤哈哈一笑，说道：“说的就跟你们让我挑似的。上次打包的那一车，中等偏下的占比太多了。我可是卖了好久才算是清出去。这一次要是还跟上次一样，我可就带着几位老板转换场口了。” 一旁的忙辉嘟囔了一句什么，杨八斤立刻回了一句。 虽然骠国话王屿听不懂，但是很多场口的名字都是直接音译过来的，王屿听到杨八斤说了两个名词“石落卡”跟“阿迈奔”。 之所以对这两个名词比较敏感，完全是因为这是两个现在并不算主流,但是出品原石并不算低的两个场口。 它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新场口，但是因为一些先天条件的制约，在市面上流通的料子并不算多，因此一直没能成为市场上的中流砥柱。 忙辉听完杨八斤的话先是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杨八斤说了一个笑话。 但是紧接着杨八斤又说了几句什么，忙辉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吉尔约倒是虚心求教的样子，开口问道：“这两个场口现在市场上认可度高吗？” 杨八斤开口解释道：“石落卡虽然现在没有什么人知道，但是就像自壁一样，只要品质在那摆着，总会有老板愿意买单。而且现在跟石落卡那边搞好关系，没准就是下一个自壁也未可知啊。我个人是非常看好石落卡这个场口的。”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阿迈奔就更不必说了，那个场口就在莫希沙旁边，皮壳的特征跟莫希沙看起极为相似，就算是拿出去照着莫希沙的料子买，那也是稳赚不赔。毕竟现在阿迈奔的料子在价格上可是比莫希沙有太多优势了。” “可是我听说，国内商家对于料子的产地非常看重。前段时间还出了一件影响力很大的所谓货不对板的案子。” 杨八斤继续说道：“那个我倒也略有耳闻，想不到吉尔约小矿主对国内的消息倒是关注。但是国内那边的情况是有商家用危地马拉出产的翡翠混充骠国的翡翠才引起那么大的波澜。跟阿迈奔和莫希沙的情况有本质的区别。” 看到大家都不由自主停下手里的筷子听自己说话，杨八斤便继续说道：“阿迈奔紧邻莫希沙，原本那个地方是用来堆放莫希沙消耗的矿渣。但是后来发现那个地方居然也采出了原石，这才有了后来的阿迈奔。” “但其实说到底那地方跟莫希沙场口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现在市场上还有很多商家在营销偏场口的概念。要说阿迈奔是莫希沙的偏场口，可比那些市面上所谓的偏场口如假包换的多了。” 一席话说的吉尔约频频点头。 忙辉矿主似乎对吉尔约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不着痕迹的将话题给转移到其他 第七百九十章 矿主的快乐 一顿饭吃完，虽然不能说宾主尽欢，但是杨八斤看上去是挺快乐的。 看样子上次来帕敢没少被这对父子拿捏。 吃完饭出来，在矿场遇到几个骠国矿工，显然对矿上出现陌生面孔感觉有些新奇，所以不住的打量。 杨八斤提议道：“到矿上走走？” 王屿点点头，了解一下目前矿场上开采的情况也没什么坏处。 总好过坐在办公室里，听他们叽哩哇啦的说鸟语。 一行人站在矿坑边沿，俯瞰着坑底的矿工们开采料子。 说是坑底，但是因为开采的面积巨大，用盆地形容反而可能更加贴切。 虽然都是在开采料子，但是仔细看却还是有不一样的分工。 整体来说跟达马坎的开采方式相差不多。区别就是达马坎因为雾露河的横穿，所以在这种基础开采的前提下，又延伸出了自己独特的开采方式罢了。 这一次再来到矿区，王屿的心境跟上次已经截然不同。 除了看料子之外，他也想看看帕敢矿上这父子俩将矿场管理的如何。 第一印象大倒是确实不错。 反正时间多的很，足够王屿慢慢去了解。而且现在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王屿都不是上赶着的那一方。 杨霖第一次来到翡翠的矿场，表现的对一切都很感兴趣。她自己也明白矿场的事情有一些是互通的，万变不离其宗，所以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 吉尔约表现的很健谈，对于杨霖提出的问题都给予了非常耐心的回答。 两个人聊起来没完，甚至后面聊得兴起开始用用骠国话，王屿全程像个局外人一样听着听不懂的话， 看他们在一旁聊的神采飞扬。 王屿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加入了冉成跟韩清的聊天队伍。 冉成正在跟韩清讨论，帕敢场口遇到紫药水的概率有多少。 看到王屿过来，韩清笑着说道：“刚才冉成哥跟我说很多矿主手上多多少少都hi有一些私藏的料子。我觉得只要价格给到位，应该不难让他们割爱。” 这话是不假。 但是韩清多少还是有些过度乐观。 毕竟春色的翡翠，兴起的时间不长，作为一矿之主，就算是自己多半也不会选择这种价值相对不算高的料子。 就算是有那么一两块深得他们心意，多半也会在后面的人际关系交往中被消耗掉。 当然这也只是按常理推测，人的想法往往是最难以捉摸的。 所以王屿笑着说道：“那就先恭喜韩老板，胜利的曙光在即。” 韩清连连点头，说道：“不过，好不容易能来一次矿区，我是准备好好感受一下这趟行程的。等后面回到帝都，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再来了。” 冉成也是第一次进矿区，这会儿正拿着手机对着矿场拍个不停。 他对韩清说的话深表赞同，“韩老板可以拍照带一些素材回去。以后说起来，也是有经历的人。” 韩清经他提醒，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个人跟比手速似的，开始个你手机较劲。 王屿笑着摇摇头，看那边杜远跟刘美凤正在挨在一起窃窃私语，想想自己这边插不进杨霖跟吉尔约谈话的尴尬，只能跟龙阳两个望着面前的矿坑出神。 很快，一抹亮丽的颜色就吸引了王屿的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艳丽颜色特敏的骠国女人，这会儿正从矿坑的中心位置穿过。 整个人看起来跟矿区显得格格不入。 那一步一扭的姿态，把龙阳看的直乐呵。 王屿忍不住好奇的关心起龙阳的私生活，“龙阳，你有女朋友了吗？” 龙阳眼珠子都没转移一下的回答道：“家里穷，上哪讨婆娘。女朋友这种就只是听听别人说说。” 王屿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龙阳，“不至于吧，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不分贫穷还是富贵的。” 龙阳跟听天书似的看着王屿，“人家一听你家徒四壁跑的比麂子还快，还不如没有自由恋爱呢。这也正常，谁不想下半辈子过的稍微舒服一点，我也就别去耽误人家的幸福了。” 看样子，这小子是心里有人啊。 虽说龙阳长得其貌不扬，身材看着甚至还有些像是发育不良，以至于王屿刚认识他那会儿在心里称呼他豆芽菜。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龙阳身上最大的缺点就是外观长相了，没道理现在这年头内秀这么不招人待见。 正准备拉开架势好好八卦一番的时候，刚才还在矿坑底部的女人一步三摇的走了上来。 一来到忙辉矿主身边就跟没了骨头的鱼似的，软趴趴的贴在他身边，滴溜溜转动着一双丹凤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们，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怯意。 忙辉宠溺的拍了拍女人挽着自己手臂的一双柔荑，笑着跟面前的杨八斤说了几句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在解释女人的身份。 声音不小，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骄傲感。 龙阳在王屿身边轻轻的哼了一声，“难怪，原来是矿主的小老婆。” 虽然从两人亲密的身体动作中，王屿也大致能猜出他们的亲密关系。 但是真的确认之后还是有些感慨。 这女人的年龄看上去比吉尔约还要小上几岁，做忙辉矿主的女儿都完全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王屿的视线不自觉溜到一旁的吉尔约脸上。 只见他脸色铁青，连个正眼都不给女人。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前面那会儿的父慈子孝立刻如过眼云烟，瞬间土崩瓦解。 看起来，这帕敢的爷俩，也不是钢板一块。 倒也难怪，这种事不管是谁，看到自家老爷子人前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都得抓狂。 大家心照不宣的转移了话题，将注意力分散到其他的话题上。 然而吉尔约的表情却并没见得松快多少，仍旧一脸阴翳，跟他的堂堂相貌多少有那么些违和。 第七百九十一章 嫂夫人 杨霖见这会儿吉尔约已经无心跟自己唠嗑，有些好奇的打量起面前的三人。 这番表情和却更加让吉尔约显得气急败坏。 王屿没有心思研究别人家的隐私，看了看时间也不算早了，赶了大半天的路大家这会儿都已经渐生疲乏之感，于是便提议现在就开始赶往帕敢镇。 在大家表示没有异议之后，王屿便清点了一下跟自己去达马坎的人员。 货车司机跟杜远刘美凤自然是不用说的，龙阳也得去，一是给他们回程运送料子加一道保险，再一个就是店里不能后方空虚。 至于杨霖，说实话翻译工作不太适合她。苑元那样的工作觉悟在她身上是完全看看不到的，王屿甚至有些后悔冲动之下做出带她来的决定。 但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矿主，出来自己物色一下人手于情于理也挑不出毛病。 既然带她出来就得负责到底，自己走哪必须带她到哪，矿区这样地方，王屿可不敢让她到处乱跑。 冉成这边想来不用担心，经过上次事情之后绝对不会闲的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 于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韩清一定跟在杨八斤的屁股后面不要擅自做任何行动之后，王屿踏上了回返的路程。 吉尔约跟杨霖道别，脸上居然有一丝不舍，这让王屿觉得有些好笑。 这才认识几个小时，荷尔蒙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因为带了一丝情绪，所以一路上王屿都没怎么跟杨霖说话。 不过精神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杨霖并没有察觉，反倒是杜远玩味的看着王屿在那闷不做声。 就在快要抵达帕敢镇的时候，貌昂打来了电话。 “王兄弟，你今天什么时间能到？”电话一接通，貌昂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屿仔细的跟他介绍了一下自己这的情况，表明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达马坎矿区的时候，貌昂沉默了一下。 王屿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那边出状况，于是赶忙问道：“有什么难处吗貌昂大哥？” 貌昂的声音是显得有些为难，开口说道：“料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从今天早上开始特莉姑娘就反复问你什么时间能到。我今天都害怕再看到她了。” 他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 王屿：“……” 事情似乎有些不妙，自己怎么就把特莉这茬给忘了呢。 这要是让杨霖跟特莉见了面…… 这么一想，心里刚才对杨霖的那些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毕竟搞不好，后面可就是自己讨人嫌了。 明明自己跟特莉清清白白，可这会儿怎么突然心里这么虚呢？王屿也说不上来，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一下心里的情绪，他开口重复道：“貌昂大哥，具体情况见了面详细说，我的行程最快明天中午左右到。你们今天就不要张罗了，一切等明天见面再说。” 貌昂答应下来 ，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车上不但杜远脸上的表情充满戏谑，就连龙阳都有几分刻意压抑的笑容，王屿哑巴吃黄连，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有杨霖还在跟刘美凤讨论着沿途的一些什么东西，只不过两人说的都是骠国话，王屿几个也听不太明白。 车子即将进入帕敢镇的时候，王屿收到了杨八斤发来的信息。 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说是吉尔约小矿主已经给他们联系好落脚的宾馆，只要去了报他或者他老子的名字，剩下的就不需要王屿操心了。 将手机递给杜远看过之后，杜远看着王屿，“去不去？” 王屿想了想，安排道：“先进去帕敢镇上转一圈，看看里面的大致情况。能留宿的宾馆数量以及情形，再做打算。” 昨天王屿找格让兑换的三千万骠国币现金，晚上杜远跟向远峰又给装了差不六千万。 总共三十万块国币在国内可能还不至于怎么样，但是在骠国已经足够打动人心。 更何况还有这么一大帮子人。 别人的情况王屿不清楚，但他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杜远在他自己的钱庄户头上预存了七位数的存款，随时可以按照当天汇率兑换骠国币。 这件事他跟向远峰都没跟王屿说。 可能觉得就算是说了，王屿也不会让他们这么操作，所以直接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但是王屿还是在洗澡的间隙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只不过木已成舟，他便选择了装聋作哑。 这要是被一锅端了，这些东西说没就没。 钱财再是身外之物，也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跟吉尔约和忙辉相识的时间太短，在北部这样的地方，稍不留神迎来的就是尸骨无存。 帕敢镇并不大，绕着城镇大致绕了一圈之后，王屿发现看起来比较成规模的酒店有大大小小不下七八家。 虽然规模并不能意味着安全系数，但王屿有自己的考量。 刘美凤是一个非常拎得清的女人，原本一路上只是安安分分的当一个随行人员，但是这会儿看王屿这副架势，开口提议道：“要不，我提供一个地方？相对来说安全方面不成问题。” 应该是他们的某处营地。 不过，目前来说，似乎只有这样的地方更加符合王屿的要求。 车上不但带了现金，还有很多生活物资，这些东西王屿并不打算将它们搬进搬出。 既麻烦不说，还招眼。 但是晚上放在车上过夜，在骠国北部这样的地方，王屿也做不到完全放心。 至于吉尔约那边提供的落脚点，固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比起来，他更愿意相信刘美凤这边。 于是开口问道：“稳妥吗？” 刘美凤笑了，“但凡有一点不确定，我都不会开口提这件事。这边营地的负责人，我之前手术台上救过他性命。像咱们住一宿这样的小事，他应该想都不想就能答应下来。” “那就有劳嫂夫人了。” 王屿笑的不怀好意。 瞬间就把杜远给卖出去了。 刘美凤得到王屿首肯之后，冲货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司机瞬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第七百九十二章 观点有异 “那地方……去不得。” 货车司机用蹩脚的国语说道：“几位老板不知道，那地方有去无回。我们常年走货，那地方都要绕着走。” 完全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好说歹说才算是说服货车司机。 一行人这才得以顺利奔着刘美凤说的地方驶去。 这个营地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在帕敢镇里，从城镇还要开出去一截，大约勉强算得上城镇周边。 跟上次那处被魏琳端掉的山林营地比起来，这一个营地算是扎根在比较热闹的地方，至少周围还有人迹。 看起来曾经更像是一个小型的村寨。 只不过现在被刘美凤的同僚们，要么占据要么就是吸纳。 正式进入之前，刘美凤先打了个电话，然后让货车司机将车停靠在村寨外围。 直等到一个男人急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刘美凤这才跳下车子，跟男人打了个招呼。 男人的热情肉眼可见，就差没直接给刘美凤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王屿斜眼看了看杜远，只见他神色平淡，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打趣的念头。 没过多大一会儿，就看到刘美凤冲这边招了招手，示意车子可以开进。 货车司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重新发动了车子，缓缓沿着村寨中间的小路开了进去。 道路很窄，基本上只堪堪能容纳他们这辆货车行走在上头。 逼仄空间带来的压迫感，没来由的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杨霖甚至无意识的抓住了王屿的胳膊。 也许是感觉到车厢里气氛的骤然变化，杜远开口安抚道：“放心，我相信刘美凤如果真要是想对咱们做点什么，肯定有比现在好一万倍的时机。” 这一点王屿倒是没有怀疑。 且不论刘美凤的立场，至少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给自己这边提供的助力都是非常大的。 驶过最开始的小路，前面突然开阔起来，这处村寨是一个肚大口小的形状，中心地带有一处像是小广场的空地。 货车司机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决定就将车子暂时停在此处。 刘美凤跟男人很快走了过来，一阵交流之后，刘美凤对着跳下车来的王屿说道：“王老板，这边三个房间今晚供我们留宿。车子可以停在视线所及之处。有突发情况也可以第一时间首尾相顾。” 她手指着广场前面其中一个方向的平屋说道。 “杨霖姑娘今晚跟我一起住，剩下你们几个大男人自己组队。” 王屿纵然有心不让杨霖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毕竟现在两人还没有什么能放在明面上的关系，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共处一室，传出去，有损的还是杨霖的名声。 所以没有多加思索便同意了刘美凤的说法。 “那我跟王屿一个房间，龙阳你跟司机大哥一道。 ”杜远安排道。 众人点头，然后默契的没有从车上拿任何东西，反正就是休息一夜，怎么也能凑合。 进到房间才发现里面还是有些简单的一次性洗漱用具的。 刘美凤跟杨霖的被王屿安排在最中间的房间住下，四个男士分住两边。 虽然真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几个男人的反应未必有刘美凤迅速。但是好歹这是一种态度。 再强悍的女人内心都免不了需要男人的保护跟照顾。 男人自从一开始露过面之后，直到天色黑下来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但是晚饭还是有人按时送过来的。 其实没接触他们的时候，王屿把他们当作洪水猛兽，真正接触起来却会发现他们其实也跟正常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会不好意思、也会客气的寒暄打招呼。 等到送饭进房间的人走后，杜远看着王屿，开口提醒道：“好人跟坏人脸上是不会写着大字的。虽然很多恶人，换一个角度看未必就十恶不赦。但是我们自己的心里要有一杆秤、但凡是触及到道德红线的，都不能无动于衷。” 王屿看着杜远说道：“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今天看你跟嫂夫人……不是……跟刘美凤，那模样，还以为你们早就破镜重圆了呢。” 杜远拿过自己的饭盒，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我承认有些时候，我也会有些混乱，觉得时光又回到了从前。但是一想到她手上可能沾染的事，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办法能跟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开始。” 物是人非，说的就是杜远此时此刻的心情。 王屿见他这会儿是真的情绪低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相顾无言。 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王屿看了看杜远，走过去拉开房门，看到刘美凤正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吗？”王屿问道。 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气。 毕竟背后说人长短这样的事，要是被当事人听了去，得多尴尬。 刘美凤倒是神色如常，看样子应该并没听到两人刚才谈话的内容。 她说道：“你们吃好了吗？吃好的话，可以麻烦你们一会儿帮个忙吗？” 王屿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在他们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事情能求到自己头上，也难怪他会好奇。 刘美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们弄回来一些料子……你也知道，我们看不来这个。所以这边的负责人来找我，希望咱们这边能够帮他们上眼看看成色。” 事情不大，王屿自觉没什么问题。 但是…… 回头看了看杜远，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助纣为虐。 杜远面色平静的扒拉着自己手上的盒饭，没有任何想要发表意见的迹象。 王屿收回视线，看着刘美凤点点头，“我们吃完以后过去找你。” 送走刘美凤，王屿坐回床边，伸手拿过自己的那份盒饭，正准备吃，杜远说道：“十有八九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把料子折给了他们。” 王屿看着杜远，本来不想说的那些话，这会儿觉得还是跟杜远聊一聊比较妥当。 “我们不是圣人，也不能左右他人的命运。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还不具备能力的时候尽一切可能保全自己并且抱守本心。你现在 第七百九十三章 人见人爱的莫希沙 敲开杨霖刘美凤的房门，刘美凤一脸惊讶的问道：“这么快就吃完了？” 王屿笑着说道：“美凤小姐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我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件事重要，所以就先过来了。” 刘美凤听到王屿对自己称呼的变化之后，微微一愣。 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神色，笑着说道：“行吧，那先替他们谢过王老板。” 然后回头跟杨霖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王屿朝广场外面走去。 一路上，她似乎想要问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路沉默。 王屿只当没看到，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营地周围的环境上。 营地里应该还是有些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并没露面，甚至给人感觉像是在刻意躲避。 王屿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毕竟地盘是人家的，要躲也是自己这边才对。 刘美凤见王屿好奇的四下打量，开口说道：“他们做的也是有风险的行当，自然怕被人认出脸来。既然不能对你们下手，那就只能尽可能保护自己不暴露。而且他们很多人……用你们国内的说法就是很宅。” 王屿闻言，立刻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走完剩下的一段路，刘美凤最后带着他来到一处单独的院落前。 走出广场之后，这边的建筑更符合村寨的既视感。 不像王屿他们住的那边，倒像是一间间仓库。 刘美凤门都没敲，伸手推开院落的篱笆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王屿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这才赶紧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一进院子，借着即将消失的暮光，看到靠近平屋门口的那一堆料子，像座小山丘一样堆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倒霉…… 王屿心里还在想着，先前跟刘美凤碰头带着他们进入营地的男人就迎面走了出来。 刘美凤用国语跟对方打着招呼，“老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朋友。有什么拿不准的，让他帮你看一眼，做个参考。” 老徐显然对于刘美凤说的内容理解起来有一些吃力。 想来这些话一方面是说给男人听，另一方面就是说给王屿知道的。 一会儿之后，老徐理解完毕，点点头说道：“料子都在这。” 王屿也不含糊，既然对方收留了自己，这会儿还在人家的管辖范围之内，即便这些料子的来路有问题，但是上眼看上一看，还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走过去蹲下身子，视线现在所有料子上大致扫视了一圈。 料子皮壳的颜色有深有浅，基本为深黑色以及浅灰白色两种。 王屿随口拿起一块脚边的料子。 这是一块灰白色皮壳的料子，扁平状不规则，局部脱砂很明显。 大小差不多有成年男人两个巴掌大小。 皮壳表面像是被刀锋砍过留下的纹路，伴随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凹坑。 当然这只是形态相似，这种刀砍纹其实是一种独特的风化痕迹。 这是属于莫希沙场口原石的皮壳特征。 王屿在心里给料子定性。 有了初步的判断之后，王屿放下手中的料子，重新拿起一块深色皮壳的料子，再度打量起来。 这块料子呈滚圆状态，看上去就跟一个小南瓜差不多大。 表皮呈现一种渐变的乌黑色泽。 即并不是周身全都是深黑色的皮壳，而是像渐变色一样，有深有浅。 王屿拿的时候，正好是深色的那面对着自己，所以误以为是一块深色皮。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很少能看到个头不大的一块料子上有两种明显的色差。 这提起王屿的兴趣，想要研究一下神色的部位究竟是不是原生的皮壳。 到是不是怀疑造假，而是很多时候原石在被开采出来的时候，浑身也有可能裹满像松散的泥沙或者宛如沥青类的胶状附着物。 这么想着，指甲就对准深色部位上的沙砾抠了下去。 入手清晰的细微凹凸感，这是沙砾造就的手感。 沙砾附着的非常紧密，用了些力气也没能抠动多少。种质不错。 各方面都符合种水之王场口莫希沙的特征。 王屿正准备将自己的结论说给身边两人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将口袋里的电筒摸了出来。 打开电筒压灯顺着皮壳照了进去。 让他意外的是，皮下的玉肉立刻通过电筒反射出来的光圈呈现在自己眼前。 光圈很大，超乎平常这种皮壳表现的反射直径，足足扩大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 而且，未见雾层。 王屿心里一动，立刻放下手中这块料子，顺手又摸起旁边的一块。 这一次他看的并不是水头、也不是种质，他观察的只有一个要点。 皮下雾层。 接连几块都没发现。 这就有点意思了。 要知道莫希沙的料子虽然不一定个个有雾，但是绝大多数都是有雾层存在的。 一块两块没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接连几块都没有，王屿觉得这个巧合就未免太巧合了。 “确定这是一个场口出来的料子？”王屿问道。 老徐迟疑了一下，显然没能第一时间就理解王屿的意思。 直到刘美凤又用骠国话对他重复了一遍。 老徐飞快的点点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都是……同一个场口的。” 王屿摇了摇头，“那应该就不是莫希沙场口的料子。第一大部分未见雾层、第二皮壳上的风化痕迹只有刀砍纹。像种质这么老的一块料子，皮壳上进入干也没看到莫希沙标志性的蜂窝状纹路。” 他手指着一块料子，举例说明。 老徐听完刘美凤的翻译，一时情急，叽哩哇啦说了一大串骠国话后，竟急匆匆出了院门。 留王屿还蹲在院子里跟刘美凤大眼瞪小眼。 刘美凤耸了耸肩，“他说他被那人骗了。那人说这些都是莫希沙场口一等一的好料子，绝对保证质量。希望老徐能网开一面，给他留一半回去谋生讨生活。” 王屿大惊，“那老徐现在干什么去了？” 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美凤叹了口气，“找人算账去了呗。” 王屿拍了拍脑门。 那人也太惨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救我救我救救我 靠！ 王屿在心里暗骂一声。 这老徐还怪会抓重点的。 也不能说他的思路不对，至少不懂的时候，摁着有口碑的老场料下手，风险的确是比新场口或者不知名场口小太多了。 可他这分明是打劫回来的无本买卖，竟也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的，还有没有点“职业素养”了？ “我只是说它们不是莫希沙，但是也没说不好啊。好歹让我把话说完……” 王屿满头黑线。 刘美凤想了想，开口说道：“我跟他们虽然有来往，关系也还不错。但是毕竟是别人营地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少干预为妙。他求助我们，我们就事论事，把料子真实情况反馈给他。剩下的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王屿叹了口气，“这料子虽然不是莫希沙场口出来的，但是产地应该距离莫希沙并不远。这样的料子现在正在市场上都被冠以某个老场口的偏场口来自居。所以要说它是莫希沙，本身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毛病。” 杨霖只当王屿在骗自己去当说客，狐疑的问道：“这种你都能看得出来？” 王屿随手拿起一块料子，站起身来，“莫希沙是高地上的砂砾石块沉积形成的砂矿，几乎所有的莫希沙原石含铁量都很少。就算是连最显着的红色砂皮，在这个场口的表现色都是偏白色的。你看这块料子，你能看出它其实是一块皆堆角吗？很难对不对？因为铁含量低，怎么看红色成色因子都不显。” 刘美凤看着王屿手里的料子，迟疑着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王屿没好气的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这虽然不是莫希沙的料子，但是场口所在位置势必离莫希沙不远。结合这莫希沙附近有的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卫星场口来看，这些料子很可能是来自‘玻璃贡’。” “玻璃贡？” 刘美凤重复着，然后问道：“这也是一个场口的名字吗？为什么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场口的料子又怎么了？” 王屿赶忙打断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开口说道：“咱们赶紧先去阻止他。边走边说。” 刘美凤仍旧迟疑。 王屿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苦衷。 每个地方或者组织吧，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 留宿在人家的营地，已经是对方给面子。 如今还要插手别人家的事。的确有些不懂事。 可是，这些料子已经让王屿动了心思。 如果有这一重交易的成分在里面，想来应该可以暂时平息对方的雷霆之怒，然后还能顺带挽救一个活生生的人。 何乐而不为。 “这些料子，他如果愿意出手，我愿意照单全收。” 王屿祭出杀手锏。 这话一出，刘美凤最后的顾虑也烟消云散了。 “走，那咱们赶紧去阻止他。” 她拔脚就往外走，速度比起王屿还要快上几分。 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忽好忽坏，让人捉摸不透。 王屿紧跟在她后面，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夜幕降临之后，营地本就不算喧闹的氛围就变得更加寂静。 越接近目的地，王屿就越是觉得自己似乎听到声声惨叫。 这让他的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越走越近，越确定自己听力没有问题。 空气中不但飘荡着惨叫声，还夹杂着其他一些什么的声音。 直到跟刘美凤一起来到一处门前，刘美凤想也没想伸手就拉开了房间门。 好家伙。 她瞬间转回了身子。 王屿本来跟在她后面，视线重要的部分正好被她遮挡，完全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到刘美凤的反应，一度以为场面十分血腥，令得见惯手术台上血糊淋啦场面的女医生都如此动容。 出于对杜远的责任感，王屿一胳膊将刘美凤扒拉到自己身后。 定睛一看，一下目瞪口呆起来。 前面是一个被反手绑缚倒吊着的男人。 男人块头看起来还挺结实。身上也没见血。 让刘美凤飞快转身的原因，是男人下半.身的裤子已经不见。 此刻正被吊着……打板子。 好家伙，好原始的一种酷刑。 有这个想法的人一定是清宫剧看了不少。 男人的屁.股都红了，刚才一连串的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老徐显然没有想到刘美凤会冲进来，看到她的连锁反应之后，也是一脸错愕。 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赶忙跟了出去，探究刘美凤的心理阴影去了。 王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倒霉催的男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缓解此刻的尴尬。 “哥们儿，救命！救我！救救我！” “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只求你救救我！” 就在王屿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吊着的男人突然开始求救起来。 王屿有些好奇，自从自己进门来还没说过什么话，更没有表明过立场。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营地的人不是一伙的。 还敢开口求救？ 难道就不怕接下来又是一顿竹笋炒肉吗？ 但是这会儿显然也不是盘问的时候，所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正在想办法呢。且等着吧。” 出得门来，不远处就站着刘美凤跟老徐。 看到王屿出来，老徐的脸上居然显出一丝略带讨好的笑容。 这在之前可是没有的。 虽然他对刘美凤毕恭毕敬，但是还没怎么把王屿杜远几人放在眼里。 虽然不至于说视而不见，但是不当回事也是随便一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 这会儿前倨后恭的模样，转变之快，全在一个钱字上。 “王老板，听说你想买这些料子？”老徐用蹩脚的国语问道。 说实话，这会儿王屿看到那个倒霉催的货主之后，有些后悔了。 原本，他下意识以为货主会是一个骠国人。 这样的话，即便是料子交易过来，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省事、简单、一锤子买卖。 但很明显对方是个国人。 这就有些棘手。 这些料子一旦入手，以后没准就会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或者大麻烦。 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己逼着自己往下跳。 尤其是面前老徐那充 第七百九十五章 一顿饱跟顿顿饱 王屿实话实说：“可以谈。但是我不想后面有纠纷。” 老徐一愣，紧接着说道：“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面还会有什么九纠纷？ 刘美凤却大约明白了王屿的顾虑。 毫不避讳的对老徐说道：“里面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老徐一愣，迟疑着问道：“送到那边去拆零件？” 王屿：“……” 这是能当着自己面说的事吗？ 这特么里面又不是个猪羊。 刘美凤戏谑的看着表情复杂的王屿，“做人得狠，才能不留后患。” 老徐还在一旁敲边鼓，“这都是小事。顺手就收拾了。” 说真的，老徐哪怕是说把里面那位送去搞电信，王屿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上来就是掏心挖肝，谁能受的了。 刘美凤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好人可不好当王老板。三思哇。非亲非故的，有的赚就好了。管他人死活干什么。” 最终王屿还是摇了摇头，看着老徐，问道：“是不是交易成了，里面那位任由我处置？” 老徐一愣，然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进去跟他谈谈。王屿想了想，最后说道。 老徐下意识看了一眼刘美凤，然后点了点头。 王屿也不再废话，转身就朝着刚才出来的屋子走去。 老徐原本是要跟上去的，却被刘美凤给叫住了。 王屿走进房间的时候，男人还吊着那。 看着王屿去而复返，眼睛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 既有希望又有忌惮。 王屿也没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兄弟，咱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彼此救赎。你要是愿意，我就去跟外面的人谈。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生死有命，你也别怨我。” 男人抬起脏兮兮的脸，直视着王屿的眼睛问道：“还请大哥指条明路。” 王屿指着外面，开口说道：“唯一能救你得方法就是我给他们钱，把你的料子买下来。这样对他们来说，放过一个不足为惧的人也没什么关系。” 在男人还没完全领会的时候，又继续说道：“但是我也不能平白搭上自己的钱财你说是吧？我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现在这年头大家出门在外都是为了钱，你说是吧？” 男人茫然的点点头，然后立刻说道：“只要能活着走出这里，身外之物以后还有机会。” 看来也已经想明白事情的发展走向。 要是错过眼前这个村，以后还有什么店可真就难说了。 “要是你愿意，咱们就拟个协议。我花钱买个料子，同时也买个良心安稳。你呢，就算是破财免灾。这件事大家事出自愿，后面也不要彼此为难。”王屿说道。 男人先是点点头，然后很快又抬起头，看着王屿，问出一个让他傻眼的问题。 “大哥，既然这样，你看这些料子能不能算是咱们俩合伙？” 王屿：“……” 这人说的话，每一个字自己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却有些理解不了呢。 “你什么意思？”王屿下意识问道。 男人被吊在半空，王屿站的位置又离他相对有一点距离，也许是估计隔墙有耳，或者是其他考量，男人悠着身体的重量朝王屿凑了凑。 然而绳子本身就是悬空的，没有受力点，就算是暂时悠过去，也很快又了荡了开去。 不但晃荡，还开始打转。 眼前这人怎么看着这么逗13呢。 王屿满头黑线的伸出手，固定住男人宛如陀螺的转动趋势。 男人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外面那些料子可是我费了大力气才弄到手的。一共不到三吨。他们这些人不一定懂那些料子的价值。你跟他们好好压价，然后回头，我算你入股，咱们五五分！” 他倒是脑子活泛，也猜的不错。老徐他们的确不太懂看料子，但就是不知道刘美凤有没有把自己的对料子的看法告诉对方。 这么一想，好像一开始自己的确是话多了。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男人却按捺不住了，“三七！” “二八也行！” 最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大哥，这些料子，你就算按照市场价格跟他们买下来，也是大有赚头的。留着我对你有用，这个场口我现在有能说的上话的人，后面还能继续拿料子。大哥，一顿饱跟顿顿饱，您好好琢磨琢磨。” “玻璃贡的玻璃种吗？”王屿开口问道。 男人神情一顿。 虽然他刚才看似说的字句肺腑，但是关于料子的真实情况却没表露半分，还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个男人在面对这种境遇的时候，居然还有多余的精力盘算这些鬼点子，这心理素质也确实是王屿没想到的。 看起来，对于这样的事，至少不是第一次遇到。 被王屿直接道出了料子产地，男人这会儿反而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起来。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二八分不行。我冒着风险又出钱又出力，救了你不说，最后还要给你钱。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 “有！有有有！”男人抬起脸，“我后面还可以搞到这样的料子，后面的利润还跟大哥合！” 王屿见他说的这么坚定，正要怀疑他的动机，就听到男人继续说道：“只是后面的利润就不能按照这个比例了，咱们得五五。” 王屿没急着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屿的裤子口袋，然后飞快的回答道：“大哥您兜里揣的电筒露出来了，一看就是同行。他们那些人腰里别的、兜里揣的可不是这玩意儿。” 这小嘴叭叭的，要不去当个主播还真是有些可惜人才。 男人话里的水分跟真假，王屿倒不是特别在意。 能搞到一张长期饭票固然不错。 单就眼前这一单来说，王屿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第七百九十六章 管保活着 “你再委屈一会儿，我出去跟他们争取一下。” 王屿说完就准备走，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男人叫住，“大哥，能不能先把我给放下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缺心眼，现在面临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比他本人更操心。 所以王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看你这精神头，再坚持一天都没什么问题。” 然后才走了出去。 刘美凤跟老徐还在刚才分开的地方站着说话。 看到王屿走过来，刘美凤笑着问道：“怎么样？” 王屿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小子挺上道。” 老徐竟然笑着插了句嘴，“前面对他太客气了。可能还没意识到后面要面临什么情况。” 王屿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转而问道：“料子的价格不知道您这边是做什么打算？” 老徐似乎没想到王屿上来就直奔主题，但咱的错愕之后，开口说道：“王老板，料子的品质你也都看到了。我们虽然不懂你们这个行业里面的具体行情，但是大致也了解一二。现在市场上，莫希沙的料子，按照公斤数来算的话，用你们国内的货币来交易，一公斤一千块算是很公道的价格。” 单纯就莫希沙来说，这个价格也的确不算过分。 只不过老徐上来就把自己的心里底价暴露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恃无恐。 见王屿没说话，老徐继续说道：“原本我们准备把价格定在一千二到一千五上下的。但是恩人的面子不能不给。一千一公斤这个价格，你们拿回去肯定还有利润赚的。” 蒙头的莫希沙卖到这个价格，除了大橡皮跟水泥皮之外，这个价格就算是在国内也不算便宜了。 看样子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要做好充分挨宰的准备，不然可不仅仅是倾家荡产那么减产。 摆明了老徐是准备吃两头的。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跟你谈生意。 按照刚才男人时所说的，将近三吨的重量，这样算下来就差不多是将近三百万国币。 出师大捷，伴着烦恼也随之而来。 老徐看王屿沉吟，想来也是知道这不算是一笔小数字。 这要是不涉及刘美凤，就简单了。直接来硬的，连料子都不用出，直接让人把钱吐出来。 不过，老徐觉得自己算是个明白人。 就算这一次实打实的要把料子交易出去，他觉得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在这条线上，没少遇到运输料子的人，每一次搞到手之后，都要费尽心机找人去处理，占用精力不说，还很难做到一次性回款。 要是能跟王屿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后真要再有这样的情况，直接找联系他，也未尝不是一条路子。 再不济他也能给自己联系几个可能成交的主顾。 因此决定，表现的对王屿好一点，能力范围之内尽量给他方便。 想到这里，飞快地表示道：“王老板你放心，我们做事情最讲规矩。钱货两讫之后，我们负责把里面那个隐患给你消除干净，保证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 王屿连忙摆摆手，“别别别，老徐大哥，里面那个人我还有用处，要是放后边的话，我希望能直接交给我处理。” 老徐脸上表现出一丝为难，“王老板，你要是惦记他手上莫希沙场口的路子，我这边也能给到你。” 王屿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刘美凤。 见她若无其事的模样，看样子还真是没跟老徐说刚才自己对这批料子的判断。 于是赶忙说道：“老徐大哥，里面那人我还有其他打算，您要是不为难的话，还请行个方便。” 老徐现在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成交上，所以没怎么当回事地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下来。 只不过老徐这边不能直接进行转账，要等明天天亮之后跟王屿到帕敢的钱庄进行相关操作。 刘美凤虽然有国内的户头，但是并没有开口招揽这档子事，所以王屿也就没把她纳入考量中。 商量妥当，老徐开心的拍了拍王屿的肩膀，“好好休息王老板，祝我们合作顺利。” 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王屿说道：“人我帮你照顾好，王老板大可放心。明天保活。” 跟刘美凤一前一后回到房间，杜远还坐在床边出神。 看到王屿回来，视线就落在他身上。 王屿冲他点点头，“放心吧， 倒霉蛋跟料子都搞定了。” 然后将刚才的金国大致说了一遍给杜远听，最后说道：“杜远关于玻璃贡这个场口你知道多少？” 杜远显然对于这个名称并不熟悉，王屿说完，他思索了好一阵子后，才恍然大悟，“是莫希沙场口旁边的那个土丘，玻璃贡？” 王屿将自己心里的猜测和盘托出，包括今晚看到的那些料子的皮壳特征，以及被吊起来那个男人的反应。 杜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屿，“玻璃贡严格来说都算不上是一个场口，更多时候，大家都会把这个区域的料子当成是莫希沙的高货精品料子来看待。不过，这地方的原石品质倒的确是没得说。玻璃贡玻璃贡，光这个名字就是对这个地方的肯定。你有多大把握这些料子就是玻璃贡出来的？那地方的料子出产率很低，国内市场上还真没见过几次。” 其实就算见过，也很容易跟莫希沙混淆，从而被当作莫希沙交易。 “百分之五十以上。”王屿笑着回答。 吊起来男人的话不能信，心理素质那么好的人，现在为了保命没准什么噱头都敢说，王屿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杜远被王屿说的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连忙问王屿，“你钱准备了吗？没准备的话我这边还准备了一些。” 王屿斜着眼睛看着杜远一脸兴奋，“现在这会儿不准备瞒着我了？我看你跟向远峰两个人密谋的时候，倒是很开心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 杜远哈哈一笑，“有备无患又没坏处。像是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不是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吗？” 第七百九十七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两人一晚上觉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双双起床。 王屿看着明显睡眠不足的杜远，“起这么早也没用，就算那个老徐醒了，钱庄也没开门呢。” 杜远晃了晃脑袋，开口说道：“心里有事睡不着。等把今天这件事处理完了回头再补觉吧。” 王屿耸了耸肩，“随你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原货主？跟对方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昨天被我忽略掉的地方。” 杜远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一番简单洗漱过后，一前一后出了门。 昨晚吊着男人的门口，现在正坐着一个骠国男人在打瞌睡。 看样子是守候了一夜。 但是警觉性还不错，虽然王屿跟杜远并没有刻意放缓脚步，但是距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男人就惊醒并冲自己这边看来。 等到看清楚是王屿，骠国男人立刻站起来躬了躬身子。 王屿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懂国语，但还是比较客气的指着房间说了一句，“我们想进去看看。” 骠国男人眨了眨眼睛，可能没听懂，但是却明白了王屿的意思。 推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王屿率先一步进门，身后的杜远在进房间的时候，不动声色塞给门口的骠国男人一卷钞票。 不得不说，还是杜远想的更周到一些。 骠国男人等两人走进房间以后，殷勤的帮他们把门关上。 杜远解释道：“能用一点小钱杜绝的麻烦，没必要省。” 王屿点点头。 男人已经被放了下来，这会儿正仰躺在一个地铺上面，四脚朝天鼾声如雷。 王屿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却只是让对方转了个身继续睡。 当即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最后好不容易把男人摇醒，他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开口问道：“是要开饭了吗？” 虽然大家并不算熟悉，可到这里，王屿也忍不住摇头，“朋友，你这都什么胡处境了，怎么还这么没追求呢？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赶巧我路过，你小命可能就没了？” 男人叹了口气，滚刀肉一般夸张的说道：“把你吊起来三天不给你吃喝你试试。幸好昨晚他们善心大发给了我点吃的，要不然我都坚持不到这会儿。” 语气中满满的怨念。 显然对于昨晚王屿说走就走对自己不管不顾的做法极度不满。 王屿却好奇的问道：“料子都落入他们手里了，他们把你吊起来打是为什么？”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回答道：“他们不会看料子，问我料子的价值，还有就是搜到了我的身份证件，应该是去钱庄把我剩下的钱都给取出来了。前几天都在想方设法压榨我的剩余价值呢。这帮孙子。” 男人这会儿心情放松下来，口音就冒了出来。 “东北人吗兄弟？”王屿问道。 男人点点头，视线落到杜远身上，表情微微一顿，“杜老板？杜哥？” 杜远好奇的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但是似乎并没有辨别出男人的身份。 男人脸上脏兮兮的，半长不短的油腻头发糊在脸上，不知道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上还不间断散发着一股酸馊的味道。 要不是出于礼貌，王屿也不想这么近凑他脸前。 这会儿见杜远没认出自己，男人伸出手，将自己脸前面的乱发向两边拨开，“杜哥你好好看看，我是强子。” 杜远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蹲下身，对着男人的脏脸看了起来。 “强子，怎么是你？你不好好的在你摊位上呆着，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杜远又惊又喜的问道。 “特码的，别提点多背了。”强子恨恨的说道：“差点就再也回不去了。还好碰到了你们。” 看样子还真是如假包换的熟人。 杜远拍了拍强子的肩膀，“还好有惊无险。怎么也没想到王屿救下来的人是你。” 强子自嘲的哼了一声，“可能这就是该死的缘分吧。” 然后看着王屿，继续昨晚没脸没皮的状态，“王……屿？王大哥，昨晚跟您商量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昨晚跟杜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一波料子的利润固然让人心动，但是说到底数额也不是极度诱人，分出一小部分跟对方套套近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更何况现在还有跟杜远的这层关系在，这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但若干他也不可能完全按照这个强子的想法。 昨晚王屿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肉烂在锅里。 笑着开口说道：“既然缘分都送上门来了。见者有份。以后你这边的料子就算是咱们三个人合伙、三人均分。怎么样？” 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就占到了六成，肥水不流外人田。 强子似乎没想到王屿会有这样的提议。 抬头看了看杜远，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王屿站起身，拍了拍手，“一会儿天亮了我就跟他们的人去钱庄取钱。已经说好了，事情解决完，你跟我们走。” 强子点点头，“让他们弄顿好吃的。然后安排我洗个澡，我都快生蛆了。” 想来，看在钱的面子上，老徐应该不会拒绝这么两个小小的要求。 这边谈妥之后，王屿跟杜远走出房间。 门口的骠国男人点头哈腰送两人走了。 走出去一截，王屿开口问道：“这强子是什么人？” 杜远说道：“他也算是个运气不错的人。我跟他是在畹镇认识的，最早是在那边干快递的。后来不知道跟什么人搭伙，转行开始做翡翠的买卖。去了边城跟人合伙开了一间原石摊位。后来有一段时间就断了联系，再后来碰到的时候，听说跟合伙人闹掰了，自己拉出来单干。这几年听说他的生意做的不错，后来又遇到过一次，人飘的没样。外界都在传，说他有神眼，所以才能看料子一看一个准，摊位上开出高品质的概率大，一传十十传百，生意也就越来越好。” “看来，什么神眼都是无稽之谈，最关 第七百九十八章 免费劳力 王屿点点头。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神话传说。 想来就是强子不知道怎么钻营出了玻璃贡的路子，自己藏得紧，这才每一次收料子都是单枪匹马。 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到了老徐手里。 最后便宜了自己。 这也充分说明摊位的口碑对于经营回头客的帮助有多大。 两人还在闲聊着，耳边传来老徐的招呼声。 王屿扭头一看，老徐也已经起来了。 看到自己表现得非常热情。 也是，马上就要有大宗款项进账，心情想不好都难。 王屿笑着跟老徐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咱们几点去钱庄？” 老徐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起来。 这让王屿心里一咯噔，赶忙说道：“出什么事了老徐大哥？” 老徐的国语水平不支持他完整表述出自己的想法，比划了一阵子大家仍旧是鸡同鸭讲。 王屿赶忙带着他来到刘美凤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杨霖。 “刘美凤呢？”王屿顾不得客套，赶忙问道。 “刚才有人来敲门，说找美凤姐有事，她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杨霖说完，看王屿像是有事的模样，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翻译这事杨霖也能搞定，但是王屿觉得碍着刘美凤的面子，老徐这边才不会过分难为自己。 他现在不仅仅是需要一个翻译，还需要一个谈判的筹码。 杜远已经在给杨霖打电话，但是似乎没有打通。 没办法，王屿只能先让杨霖代为翻译老徐的意思。 “他说，今天他们营地来了一位上级，昨天料子的事情被那位上级知晓了。可能要亲自过问这件事。”杨霖翻译道。 王屿跟杜远面面相觑。 “可是，我们下面还有安排，今天不能在这边多加逗留。”王屿说道。 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这边尽量争取一下方便。 老徐连忙说道：“王老板你放心，不会耽误很长时间。我也会尽量帮你从中周旋。” 杜远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王屿。 事已至此，看样子想要走捷径是不太可能了。 按部就班，看对方究竟有什么企图。 老徐又压低声音用骠国话叽哩哇啦说了一串。 杨霖小声翻译道：“他说这个所谓的上级也是空降过来的，之前从来没干预过他们的行为。这次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过来检查。他说他会尽量保证大家的交易不受影响。” 王屿一听，心里那叫一个哇凉。 这都没什么感情基础，老徐在里面能起到的作用能有几分？ 几人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见刘美凤回来的身影。 杜远看了看时间，开口问道：“老徐大哥，您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谈话吗？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老徐显的有些踯躅。 看样子他这位新上级，给他带来的威压感不小。 王屿也准备敲边鼓催促一下，耳边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屿转头看去，刘美凤正跟一个男人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 杜远心里担心刘美凤的情况，连忙走过去询问道：“没事吧？” 王屿的视线则是停留在同来的那个男人脸上。 看清楚之后，愣住了。 这个男人，在不久之前自己见过。 只不过当时，他以为这人只是一个保镖打手的存在，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个人。 男人看到王屿也是一愣。 这男人就是两天前，王屿跟着魏琳去见夫人的时候，在门口搜身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按理说他们说克钦的人，怎么会成了老徐这边的上级？ 王屿一脑袋问号，男人冲王屿露出一个微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然后跟王屿两人朝着一边走去。 老徐等人懂事的站在原地，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王屿想了好几个打招呼的开头，但是碍于自己跟对方并不熟悉，所以又咽了回去。 反倒是男人开口了，国语说的不算特别标准，却对沟通没什么障碍。 “没想到跟老徐私下交易的认识你啊王老板。”男人开口说道。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王屿一时拿捏不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王屿挠了挠头，闷声回答道：“我也没想到，前面刚被您搜过身，今天又被您视察了业务。” 男人听完王屿的话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我的身份虽然说不上保密，但是涉及我们上面的一些布局。今天被王老板撞破了，只怕不能那么轻易就放你走人。” 王屿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想要摸出手机跟魏琳联系。 不料这个动作瞬间就被男人看破了，牢牢控制住王屿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这连番的动作，让王屿的心越来越沉。 看这架势，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强子被脱了裤子挨板子的场景，王屿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有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叫故事，真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活生生的事故。 看王屿脸色逐渐难看，男人的心情却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但是王老板是我们夫人赞不绝口的贵客，当然要区别对待了。” 要不是王屿咬着牙，下一句关于对方全家的问候，就脱口而出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心，王老板不要见怪。既然是夫人的客人，我们当然不能为难。跟老徐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去进行，我就不插手了。” 男人说完，冲王屿点了点头，准备走人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又嘱咐道：“事情办完了就赶紧走吧。经过我们查证，夫人遇刺的事跟这边有脱不开的干系。只不过还没锁定具体的目标。这里并不是世外桃源，王老板不要自寻苦恼。” 王屿心想，要不是你在这里哔哔这半天，我们这会儿都快赶到达马坎了。 脸上却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着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们早就准备动身了。” 男人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笔，又摸出一张不知是什么的卡片，在上面的空白处写下一串数字。 递给王屿，说道：“我还要在这边 第七百九十九章 嫂子 男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 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是到时候直接给您打电话，还是？” 屿立刻打蛇随棍上。 男人脸上的表情写满一言难尽，想了想，将刘美凤招呼到近前，说了几句骠国话，像是在交代着什么。 期间刘美凤的视线不断的瞟向王屿，最后冲男人点点头。 男人交代完刘美凤，这才又看着王屿说道：“具体的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这下不用担心我跳墙了吧？” 王屿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怀疑您呢。” 男人也不解释，看着老徐说道：“抓紧去办你们的事，办完之后把王老板他们一行人安全送出去。” 然后转身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人刚走，刘美凤就惊奇地看着王屿，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王屿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不但长而且他也并不打算说。 刚才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自己再不知死活的多嘴，难不成是嫌命长了吗？ 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刘美凤见王屿不准备细说，也便不再追问。 老徐现在看王屿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 对于王屿的要求那叫一个莫敢不从。 连带着对强子的态度都温柔了不少。 安排好车子带上人，给强子安排了一个座位不说，甚至还贴心的将之前从他身上抢走的背包、证件之类的给拿了出来。 当然里面的现金以及钱庄里的余额那是别想了。 料子尽数被装在王屿他们开来的货车后斗上，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帕敢镇上的钱庄开去。 老徐显然是个脸熟，进了钱庄王屿只管转账付钱，其他什么也不用操心。 甚至他刚把钱转到钱庄老板户头，老徐就表示可以先将他们送出帕敢镇了。 虽然王屿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是老徐坚持自己的上级既然有交代，那自己就要坚决完成任务。 王屿拗不过他，便索性等钱庄老板跟他交接完毕之后，这才动身离开。 归程因为多了一个人而略微显的有些拥挤。路上杜远忍不住感慨道：“现在骠国币一天天缩水，这老徐拉那么多现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强子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现金放在身边。你信不信咱们前脚走，后脚他就去兑换成黄金或者漂亮币去了。” 强子一想到自己那些料子就这么拱手让别人赚的盆满钵满，心里那叫一个猫爪挠心。 但是保住一条小命又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里那感觉别提多复杂了。 王屿这么一想，觉得强子说的有道理。 像老徐，这种事应该没少干。只怕早就摸索跟总结出经验来了。 一路上，有了强子的加入倒是比来的时候热闹了不少。 洗干净收拾利索的强子看起来长得倒是还真不错，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 边城跟骠国的烈日骄阳似乎一点都没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一行人驱车来到达马坎地界时，王屿便摸出电话给貌昂打了过去。 然而拨了好几次里面传来的都是电话接不通的提示音。 无奈之下，王屿只得挂了电话又给特莉拨了过去。 倒不是一开始他不想给特莉打，只是碍于杨霖在一旁，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特莉的电话接的很快，就像是一直守在电话旁一样。 问清楚王屿所来的方向之后，特莉撂下一句，“我去接你们。” 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对货车司机书吩咐道：“继续朝前面开。留神路边，有人来接我们。” 货车司机点头应着，货车继续平稳的朝前面开去。 走了没多大一段路，路边骑着摩托车的女人就引起了强子的注意。 “嚯，这既不圣诞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身材这么火辣的姑娘。” 王屿顺着强子的视线看过去，摩托车上的不是特莉还能是谁。 只不过今天的穿着打扮跟往日的风格有很大不同。 一身利落又彰显身材的衬衣裤装，显的人又飒又撩人。 其实，不得不说，特莉这身打扮的确比她之前略显媚俗的风格要显的有气质很多。 因为她本身长相女人味就非常显着，再搭配上她更加女人味的穿着，整个人不免就给人一种庸脂俗粉的感觉，虽然人还是美好的，但总有一种诱人犯罪的冲动。 如今这种偏硬朗些的着装，倒是让她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上升了几个档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着装下，王屿总感觉能看到几分魏琳的影子。 也许，这是上次遇到魏琳带给她冲击感的后遗症。 王屿赶忙招呼货车司机停车，自己则跳下车去跟特莉打起招呼。 特莉看着王屿直乐，“车都开来了，看来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了。” 王屿笑着说道：“上次你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让我从你手指头缝里薅料子，这一次我可是卯足了劲，能多薅一块是一块。” 特莉也不废话，调转摩托车头，冲着王屿甩了甩脑袋，“上车。” 王屿略一犹豫，但是跟特莉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看到她兴高采烈地模样，自己并不想扫兴。 于是转身冲身后货车挥了挥手，示意跟上，自己纵身跳上特莉的摩托车后座。 还没等王屿坐稳，特莉就拧动油门窜了出去。 王屿下意识抓住她细窄的腰身，好悬没掉下去。 他觉得特莉是故意的，只不过没有证据。 摩托在坎坷不平的泥土路上纵跃着，尽道路崎岖，特莉却并没有降低车速。 每一次王屿都觉得自己即将跳脱出地心引力的控制范围，却又在最后关头跟随着特莉落回地面。 但是两人就像较劲一样，王屿不开口，特莉也不减速。 跟随在后面货车上的人，看着前面的摩托就跟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 不明就里的强子傻乎乎的问道：“杜哥，这姑娘不会是王哥的相好吧？” 杜远下意识喝止，“瞎说什么呢。” 本意是希 第八百章 照单全收 杜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已经是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甚至不太敢去看杨霖的脸色。 想想就知道这会儿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 “最近过得怎么样？”摩托车上，王屿忍不住问特莉。 再次回到达马坎，难免勾着他回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要不是阴差阳错被当温老人救了，自己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想象，在世界的角落还有这么一群人，将最美好的东西展示给别人，自己却背负着生活的重担，艰难求生。 这时候，特莉当初给过的温暖，就像潮水一样朝着他的心扑打过来。 “老样子。”特莉头也不回的说道。 冷冰冰的语气即便是在骠国这样的温度下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王屿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来到矿上。 比起王屿走的那会儿，现在的场口倒是已经没有了那股悲怆荒凉的感觉。 但是比起从前仍旧有一定差距。 可能是听到了王屿的长吁短叹，特莉开口说道：“矿上很快就要恢复开采了。再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开采了。你们手上的那些寻常大妈看料子差不多价格够了就卖一卖。等恢复开采之后，涌入市场的数量一多，优势可就没有现在这么明显了。”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他自己手上的达马坎料子不算多，很多还已经被曲鹏放到直播间消耗的差不多了。 倒是杨八斤那边，可以提醒一下。他运回国内的那批料子还是有不少达马坎的。。 趁着市场空缺的时候赶紧脱手，价格还能更可观。 特莉带着王屿来的地方，是距离原本哥昆矿主的办公室不算远的一处板房。 “这里算是我的一个临时落脚点。现在已经不怎么在这边住了。但是也木西们没办法离开矿区太远。所以我让他们把料子先送来这里。” 王屿点点头。 特莉停好摩托车，转身开始开门，似乎完全不关心后面的货车有没有跟上来。 倒是王屿一直回头张望。 有一段路很窄，他们骑着摩托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货车还真未必能顺利通行。 门刚刚打开，貌昂就摸了过来。 看到王屿兴奋的怪叫一声，冲上来跟他拥抱在一起。 “貌昂大哥。” 王屿紧紧地跟他抱在一起。 貌昂开心之余眼中流出泪水，情绪上头，两人就差没抱头痛哭了。 “大老爷们你们你至于吗？又不是生离死别。” 虽然听起来是嘲讽，但是语气却有些动容。 王屿调整了一下情绪，抱着貌昂说道：“对貌昂大哥，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再也不见，咱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给大家带了好多东西呢，你要不要看看？” 貌昂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点点头，“算你小子有良心。” 说话间，货车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王屿挥着手示意司机开过来，等到货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他们面前，车上的众人逐一跳下来。 一番介绍寒暄过后，众人开始卸东西。 貌昂看着王屿准备的这些物资瞠目结舌道：“这又不是世界末日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王屿解释道：“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所以这次多买了一些。” 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瞬间又被他这句话给弄的沉重起来。 “不过因为车子到不了你们住的地方，所以只能等你自己慢慢往回拿了。到时候你看着跟萨沙大哥分一分。”王屿笑着说道。 貌昂点点头。 这点体力劳动对于也木西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顶多也就是多跑两趟腿就是了。 板房里面面积不大，但是被特里收拾的干净整齐。 其中一个角落里满满当当堆的都是原石，很是壮观。 在一个明显姑娘家的房间里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王屿立刻就有些按捺不住。 但是好在理智还在，没有贸然冲进去。 “没事。；里面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特莉耸了耸肩。 王屿还是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杨霖。 这个举动倒是让杨霖的表情看上去缓和了不少。 貌昂见王屿瞻前顾后的样子，一肩膀把他顶了进去。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矫情。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阶段愿意出手料子的人，基本上都送过来了。你上眼看看。第一波特莉姑娘跟我已经初步筛选过了，应该问题不大。”貌昂说道。 王屿可不敢在这俩人面前托大。 他们天天只跟达马坎打交道，看料子的本事那比自己跟杜远向远峰捆在一起还要牛掰。 “那我还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都帮我把难啃的骨头啃完了。” 王屿笑着说道：“咱们还是谈谈价格吧。你们跟大家伙儿怎么谈的。” 貌昂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抬眼看了看特莉，然后说道：“王兄弟，现在是这么个情况。这段时间矿上一直都没有料子捡，大家伙儿的日子也都难过。虽然说过阵子就恢复开采，可是据我的经验，上次的灾害后遗症还是很多的。未来一段时间数量跟质量可能都不太乐观。” 王屿点点头，就算自己没有采矿的实际经验，但这个情况也是可以预见的。 貌昂把王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所以在价格上，我跟特莉姑娘稍稍把价格网往上提高了一下，三万块一公斤你看行不行？我们没跟你商量，所以价格也没说得很死，具体的还是你说了算。对外你的价格你自己定，这是咱们自己关上门来谈的底价。” 三万块骠国币，充其量也就是差不多一百块的价格。 这样的价格收这些老料子，虽然比上次王屿收的价格高，但是对比市场的利润来说，那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要知道达马坎的料子个头一般都不会很大，一两公斤一块的料子比比皆是。 就拿韩清的买走的两块料子来说，加起来总共也不超过八公斤，却卖出了三千万国币的价格。 所以王屿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貌昂见王屿答应的痛快，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第八百零一章 东藏一块西藏一块 王屿被他的一惊一乍给打断了思路，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好歹也认识见识过玻璃贡的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强子完全不以为然的说道：“难怪我那些料子对王哥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原来是好东西看多了，眼睛刁了。” 王屿没接他的彩虹屁。 看了一会儿之后，强子站起身来凑到王屿身边，“王哥，你这些料子什么价格收到手的？能不能带带弟弟？咱们一起发财。” 王屿摇头。 开什么玩笑，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在自己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深情厚谊，那么现在自己碗里的零食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人分享。 强子有些不甘心的盯着地上的料子，显然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用想也知道，王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杜远。 对方默契的冲着王屿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赶紧的干活了。这么多东西还没搬完呢。你小子不是前面被打屁股留下后遗症了吧？” 强子被他说的瞬间一个激灵。 快要遗忘的回忆此刻又开始攻击他。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屿觉得像强子这样的人，还是得不定时的敲打他一下才行。 等到龙阳最后归置东西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王屿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这几天留神强子，别让他找着机会在这边搞小动作。” 龙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到矿区之后，刘美凤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特莉就是那晚在赌料子的地方遇到的王屿那位女伴，但是特莉却认出她来了。 上次也算是被压制了风头，特莉有心想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回场子。 所以只要是有刘美凤参与的话题，特莉的态度就非常的具有针对性。 只不过不知道是刘美凤故意迟钝，还是不愿意节外生枝，总之就是不接茬，让特莉有力气也没地方使。 王屿不傻，看的明白，反正自己这边也用不到这么多人，便先安排他们去自己上次入住的宾馆先行休息。 于是由杜远带队，王屿这边只留下一个龙阳帮着搭把手，其他人全部撤退。 看得出来，杨霖原本是想要留下来的。 但是可能是看王屿没有开口，然后心里又堵着一口气，所以便跟着大部队走了。 乌泱泱的人群散去，房间里就剩下四个人，立刻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却不想特莉开始埋汰人。 “让人家自己回去独守空房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人家都跟着来矿区了。” “虽然矿区没什好看的风景，不过也算是有自己的特色，带着人家四下转一转也好啊。” 王屿干脆只当听不见，教貌昂一些自己带来的东西的使用方法。 只可惜他们住的地方用电并不方便，要不然王屿还能带更多方便生活的用品。 貌昂对这些东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是嘴上还是说道：“你破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吴当温大叔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已经足够用了。” 说起这个，王屿问道：“你跟吴当温大叔联系过吗？” 貌昂一愣，“没有，我没有吴当温大叔的联系方式。” 王屿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的确只是存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貌昂。 于是笑着问道：“想不想听听吴当温大叔的声音？” 貌昂这段时间已经体会到电话带给自己的神奇感受，没人提起的时候还不觉得想念。 如今听王屿这么一说，立刻连连点头。 王屿用自己的手机给当温老人拨打过去，手机响了没有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首先传出来的是敏敏欢快的声音，“王哥哥。” 王屿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敏敏通过电话，此刻听到她字正腔圆的国语，一时间也有些百感交集，“今天没上学吗？” 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中午休息，爷爷来接我回去吃东西。” 虽然长语句说的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是不得不说，敏敏的进步还是很快的，在语言方面展现出一种天赋。 王屿没有过多跟敏敏闲话家常，至于功课，在他看来，能把语言学到这个成程度，已经足够证明敏敏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了。 将电话递给貌昂，听着两人原本还用国语在沟通，后来兴致起来后，直接转换成骠国话开始说笑起来。 看得出来，之前貌昂跟敏敏的感情应该是挺不错的。 不过，貌昂就跟有强迫症似的，电话一接通就跟生命进入倒计时似的，频频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 王屿知道他这是心疼话费，索性把他的手机夺了过来示意他好好聊。 就冲貌昂这前后几次给自己整合到手的料子所能换回的超额利润，别说他的电话，就算是生活费，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貌昂又跟电话将了一会儿，随后将手机还给王屿，说道：“吴当温大叔，说要跟你说几句话。” 王屿伸手既然过来，还没等说出口，就听到当温老人说道：“王娃儿，矿区现在什么情况？” 王屿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一旁人的貌昂，这样的事情问貌昂不是比问自己要靠谱的多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一五一十将自己大致看到的情形跟当温老人说了一遍。 当温老人在电话那头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说道：“王娃儿，大叔能把奴能拜托你一件事……” 王屿被他这股语重心长模样给问懵了，“您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当温老人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正当王屿准备催促一下的时候，他又开口了，“王娃儿，我原来住的那棚子还在吗？” 王屿说道：“我没去那片聚集地，但是听貌昂大哥说还是在的。” 只当当温老人是想家了。 进概念这种地方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家。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当温老人便没了先前的那些顾虑。 他开口说道：“棚子里，我之前住的那团草席下面，还藏了一点东西。这段时间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保险。要不然，趁着这次你 第八百零二章 分配 当温老人却没有细说，只是说道：“你看到了就知道了。记住自己去，不要搞的人尽皆知。” 当温老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 但是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才对。 要不是当温老人重点强调不让别人插手，王屿甚至都想请貌昂代劳了。 算了，来都来了，今晚索性跟着貌昂再去一趟，把当温老人交代的事情亲自办了。 好歹也是一份信任。 挂断电话，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王屿才又见到几个带着料子摸过来的也木西。 白天人多眼杂，他们不敢出现，只有到了夜幕西垂的时候才敢出来活动。 这几个人王屿眼生 ，感觉之前没什么印象见过。 不过带来的料子还行，开出的价格也还不到貌昂报的价格。 特莉解释道：“当时跟他们就说好的，你来之前送料子过来价格就按照前面说的公斤价，你来之后结现钱给的价格就要低一些。人总是要做一些选择的。没有对比那大家一定都会选择等到你来再送料子，那你一时半会儿就别想走了。” 王屿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 人性就是这样，避免不了这种情况。 而且最后的受益者还是自己，特莉跟貌昂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一天下来，支付出去的现金寥寥无几。王屿随即准备核对已经送过来的料子，看看手上现金如果足够的话，就直接把账清掉。 特莉递过来一个本子，“上面我都已经记录好了。你只需要核对一下看看数量重量对不对。” 这钱赚的也太省心了。 料子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数量还是挺可观的。 只不过特莉这边并没有秤能精准称重，但是王屿觉得大差不差就差不多了，这个价格还要什么自行车。 而且基本上料子上手大概的重量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概念，就算有些许偏差对结果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所以王屿也不准备计较这些细节。 一共八百多公斤料子，王屿现款点了三千万骠国币给特莉跟貌昂，让两人分给大家伙儿，多出来的就算是感谢大家的信任，以摆卡的形式让特莉看着处理。 这样一来，特莉在矿区的声望能得到更好的传播，有助于后面她的中介公司推进。 只要特莉这边保住了，王屿后面差不多可以说永远不用担忧达马坎这个场口的原石供应。 一点小钱换来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对王屿来说，超值。 特莉显然也明白王屿的好意，没有推辞便收下了。 后面王屿当着貌昂的面，又数出三千万骠国币交给特莉，言明这笔钱是上次貌昂托赛亮带给自己那些料子货款。 至于怎么分还是要看貌昂，按照现在也木西给出的价格，这笔钱无疑十分之一 都用不掉，剩下的就让特莉代替貌昂存到她的户头上，以便貌昂随时取用。 被王屿这么一弄，倒是让貌昂这个淳朴的汉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本意是想让王屿还有大家伙儿都能各取所需，没想过从中赚取差价。可这么一来，给的少了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给的多了，大家伙都认识，那天说起来，收料子竟然还分高低价，只怕是非但不落好还要遭人戳脊梁骨。 最后还是特莉将钱收下，然后跟貌昂说道：“就按照这一次的统一价格结算。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再给他们一人一万块的摆卡。” 貌昂想了想，开口道：“那些老伙计毕也是担了更多的风险，要不是信任咱们的为人，也不会这样做。统一价格我没意见，但是摆卡我还是想要多给一些。” 特莉摆摆手，“那就你看着来，只不过不要把事情搞的太复杂。” 说罢点出来三百万骠国币递给貌昂，“这些应该够了。你看着支配。自己留一些应对这段时间的开销。其他的我帮你代存。抽时间你还是自己去钱庄开一个给户头省的还要倒手折腾。” 貌昂摇了摇头，“我没有马邦丁。再说就算是开了户头我也去不到那里。到时候还是要麻烦特莉姑娘代劳。就这样吧，挺好的。” 特莉也没再说话，骠国身份这种问题远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貌昂将三百万骠国币随手装进麻袋，看样子是准备要回住的地方去分钱。 王屿赶忙找了个理由说道：“好久没回来，我跟你一起回去，顺便看看大家还有没有料子想要出手的。” 貌昂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就等一会儿天黑透了咱们再动身。” 特莉想了想说道：“要不我随便做点什么，你们吃了再回去吧。反正要不也是干等着。” 王屿现在更担心另外一个问题。 “你跟他们说的什么时间来拿钱？” 他担心自己跟貌昂走了。特莉自己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么多现金，会不安全。 特莉回答道：“明天。因为不确定今天你们几点能到，担心让他们白跑一趟，所以直接约定的第二天。” 貌昂想了想说道：“也不一定，刚才有人拿到钱回到住的地方，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现在都缺钱，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碰运气了也说不定。” 王屿点点头，“这样正好。也别张罗吃的了。一会儿有人来取钱，就让他们回去喊一喊其他人。尽量今晚最大限度把钱花出去，不过夜。” 特莉笑着说道：“就算这些货款可以，可是你给貌昂大哥留的这些钱今晚也来不及存到钱庄了。” 王屿一琢磨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特莉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王屿哭笑不得的反问道：“我担心你们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你跟貌昂大哥都是我的好朋友。谁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出事。” 明显这个答案并不能让特莉满意，但居然罕见的没有闹腾，倒也是让王屿没想到的。 不过眼下如果真的把特莉自己留在这里，倒真是有些难办。 想了想，王屿说道：“要不然，咱们现在趁着天色还早，回住的地方把钱分一分 第八百零三章 刨坑 说做就做，貌昂带着王屿飞快的朝着也木西聚集地走去。 保险起见，王屿还是做了一定的装扮。 隆基套在身上，又找了一件衬衫裹在头上，这样的打扮在骠国年轻人当中并不少见。 一路直奔貌昂的窝棚。 一边走貌昂一边说道：“你这样子不太方便在矿上行走。这样，一会儿咱们先把钱放回我住的地方，你也在那等我，那几个人我把他们喊过去算了。要是还有想卖料子的我就一起带过去。” 王屿想了想这样也好，人多眼杂，这段时间貌昂大张旗鼓的收料子只怕也会引起一些人的侧目，要是这会儿自己撞枪口上，势必也是麻烦。 而且貌昂不在，自己正好也能去刨一刨当温老人交代的东西。 于是说道：“我们在吴当温大叔那边交易吧。人多，你那边也要注意一些。” 上次被人摸到窝棚打劫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貌昂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来到王屿熟悉的地方，貌昂将现金跟王屿一道塞进当温老人的窝棚之后，自己转身出去寻人。 王屿打开手手机的电筒，环视了一下四周，当温老人的东西跟他走之前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似乎貌昂还在等着一个可能。 当温老人没准还会回来的可能。 王屿摸索着点起矮桌上的煤油灯，循到屋角处找到那把犁地的短耙，扒拉开当温老人曾经睡的干草，开始刨起来。 好在最近雨水不少，就算窝棚有个屋顶跟四壁，却仍然不能阻挡雨水浸润地面然后慢慢泅浸到里面的土壤。 也不知道之前的雨季，这一老一少都是怎么度过的。 手下不停，王屿奋力的刨坑，尽量在貌昂赶回来之前恢复原样，不然到时候解释起来又是一件麻烦事。 吭呲吭呲刨了好一会儿，就在王屿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手中的短耙像是磕在了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 王屿知道差不多了。 丢下手里的工具，徒手刨起来，很快一块石板映入眼帘。 这让他下意识的以为面前这块乌漆嘛黑的石板是什么绝世好料子，小心翼翼的将石板周围的泥土一点点扒拉干净，然后抱在手里就着昏黄如豆的光线一寸一寸研究起来。 最后连电筒也动用上了之后，最后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这特么就是一块品平平无奇的破石头。 王屿叹了口气，打着电筒朝着自己刨出来的坑里伸头看了一眼。 原本石板所在的位置下面还有一团东西。 伸手将东西掏出来。 是一个被五颜六色塑料袋层层缠裹着的柱状物。 王屿不太能确定这是不是当温老人要找的东西。再度看了看，里面又似乎没什么了。 算了，管他是不是，先把东西最外面那层已经朽烂的塑料袋扯掉，露出里面一个圆柱形小铁桶。 王屿晃了晃，里面存放的东西发出一阵撞击声。 想着这属于当温老人的隐私，王屿收起打开看的心思，先将东西收进背包，然后将挖出来的坑重新填埋好，东西复位，审视一圈觉得看不出什么破绽。 心刚刚放下来，窝棚门就响了。 貌昂领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王屿看清楚来人后，立刻跟其中一个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萨沙虽然不会说国语，但人的情绪是不分语言跟国籍的。 他脸上挂着跟王屿同样的喜悦。 貌昂没有多话，从袋子里抽出几叠钞票递到另外那个男人的手上，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之后，男人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走了。 “还有个人一会儿自己过来，咱们等一等。怎么样，我特意把萨沙大哥喊过来的，大家今晚一起喝一点，庆祝一下。”貌昂喜滋滋的说道。 萨沙虽然听不懂貌昂说了些什么，但不妨碍他连连点头。 看王屿没有异议，貌昂对萨沙比手划脚说了一通什么，就见萨沙喜气洋洋的走了出去。 “萨沙大哥去准备酒菜了。咱们今天忙完就去特莉姑娘那，叫上她咱们一起乐呵乐呵。”貌昂高兴的说道。 话音刚落，窝棚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一个矮小的男人挤了进来。 貌昂大大咧咧的走到钱袋旁边飞快的抽出几叠，笑着迎着男人走过去。 可能是因为王屿在，貌昂竟然用国语跟男人聊起来。 “这价格是怎么算的？”男人问道。 貌昂挠了挠头，“上次里面有你三块料子，价格就跟这次收购的一样，三万块一公斤。剩下的是老板单独给的摆卡。给你你就收着。” 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看王屿又看看貌昂。 王屿尽管明白貌昂的好意，但其实大可不必。 矿区上的也木西跟自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自己是好是坏没有什么区别，反而是貌昂。 只要他在矿区稳扎稳打，以后自己就有少不了的机会。 这是特莉之外，王屿单独给自己准备的一条路子。 所以，看男人看向自己，王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多出来的部分，是貌昂大哥说大家伙儿把料子给他找人带出去，是担了风险的。所以从自己的收益里面拿出来给大家的一点心意。” 男人的脸上瞬间展现出一种莫名的激动，看着貌昂眼睛里闪出一丝水光。 “怎么了这是？” 貌昂被他的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男人下一秒的动作却更加夸张，他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貌昂赶忙一把把他拉起来，“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 男人呜咽起来，情急之下叽哩哇啦一串骠国话冒了出来。 王屿听不懂，只能观察着貌昂的反应。 听完男人的诉说，貌昂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叹了口气，原本扶着男人的手一下将他搡了出去。 于是接下来，王屿就眼睁睁看着两人用骠国话吵起来。 说吵架倒也不准确，算是貌昂单方面斥责对方，矮小男人不时顶几句嘴算是抗议。 第八百零四章 农夫与蛇 看着看着，貌昂似乎是不想再跟男人继续说下去。 男人的情绪继续开始激动，到最后又有给貌昂跪下的趋势。 王屿像只瓜地里蹦跶的猹，看着貌昂跟对方来来回回的拉扯。 貌昂最终似乎是生气了，王屿听到他很大声的斥责了男人几声之后，想了想又从装钱的袋子里抽出两叠钞票丢在男人面前的地面上，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男人毫不犹豫的弯腰捡起钞票，抬头看了看貌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转身拉开窝棚的门，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了？” 等人走远，王屿好奇的问道。 貌昂无奈的摇摇头，“赌……” 王屿了然的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紧接着，萨沙就进门了。冲着问外比比划划，王屿觉得他大概也是在问刚才的男人。 貌昂摇了摇头，然后冲王屿说道：“咱们走吧，天都黑了，再晚特里姑娘那边就不一定安全了。” 王屿点点头，看着地上装现金的袋子问道：“这些钱呢，是放在你屋里还是带走？” 貌昂想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带走吧。我锁这几天下雨锈住了，开关都不方便。” 王屿点点头，拎起袋子，跟两人出了门。 一路无话来到特莉的板房，房间门开着，正从里面走出两个欢天喜地的人。 看到貌昂跟萨沙，主动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特莉笑着迎出来，“果然一传十十传百，刚才你们没在那会儿已经来了好几个取钱的了。” “应该一会儿还会有人过来，咱们边吃边等。” 特莉一边说一边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给收拾了出来。 她收拾东西的方式简单粗暴有效，将上面原本满满当当的衣物抱在怀里，丢在床上。 桌子就被他们用来当餐桌。 萨沙准备的饭菜摆上桌，王屿才发现，萨沙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七八个菜有了不说，还有一兜啤酒，难怪刚才看他两个人拎着多少还显的有些吃力的感觉。 貌昂笑着解释道：“也有也木西寻常时间帮人做点吃食赚点外快，只不过除了有重大节日或者拜佛节之类的，也很少有人家会这么个吃法。” 王屿点点头，看来今天倒是让他们两个破费了。 但是有些话说多了就显得矫情，所以干脆闭嘴上桌。 才刚一坐下，萨沙就端起一瓶酒，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率先一饮而尽。 特莉跟貌昂也一起举起酒瓶，这句话不用翻译，王屿心里明白。 一切都在酒里。 一瓶酒下肚，酒嗝就翻了上来。 特莉忍不住开口埋怨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差点以为今天晚上就我自己饿着肚子在这里当守财奴了。” 貌昂说道：“刚才遇到了坤巴，我原本想着把他的料子钱给了就能跟王兄弟一起回来了。谁承想这小子又去赌了。还输了一屁股债，正愁没钱……这不是一来二去的，就又耽搁了一些时间。” 特莉脸色一变，“你怎么还跟他混在一起，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了不要跟他继续来往。坤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沾赌的人有几个有良心。” 貌昂见特莉这么说，叹了口气说道：“终归是一起长大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再说，上次的料子他二话不说就拿给我了，也没皱一下眉头。” 特莉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说道：“可拉倒吧，那还不是因为他欠你的钱还不上，想拿那些料子跟你抵账。你也真是的，卖料子的钱就自己留着权当是他还债了呗，还上赶着去当什么老好人。” 貌昂摇摇头，“一码归一码。他人也不坏，就是有些时候容易上头。” 特莉笑的莫名花枝乱颤，“我看上头的人是你。用国语的话来说，就是农夫与蛇。” 但是显然貌昂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梗，一脸茫然，特莉也就没兴致继续往下说了。 酒过三巡，王屿发现，在这张桌子上，只怕酒量最不济的人就是自己。 对面那仨人几瓶啤酒下肚，那叫一个面不红心不跳，而自己这边是真的有些上头了。 这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 特莉看了一眼，“你们先吃着，这也是来拿钱的。我给他们对完账再来陪你们喝。” 特莉先前的账目记得很清楚，连带着价格也都已经提前算好。 这会儿只需要核对一下人名跟料子数量重量能对的起来，给钱就万事大吉了。 她手脚利落，能说会道，加上王屿摆卡的加持，把个来取钱的人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就只差后悔自己手上私藏的料子数量不够多。 两人拿到钱跟摆卡，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其中一人看到貌昂微微一愣，然后用骠国话问了一句什么。 貌昂先是笑着点点头，这会儿看样子似乎是在打招呼。 但是随着对方又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见貌昂跟萨沙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听不懂骠国话的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特莉，“什么情况？” 特莉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声道：“我怎么说的来着。农夫与蛇的故事应验了吧。” 王屿下意识想追上去，刚跑了两步，又迅速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走了，那特莉这边就剩她自己一个。 天色渐晚，太不安全。 想着有萨沙在，他跟貌昂的身手倒是不用自己这边担心。没准自己跟上去也是添乱的那一个。 便索性留在板房里跟特莉一起等消息。 见他没走，特莉的表情倒是缓和不少。 坐在王屿对面，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个，开口说道：“矿区上呆久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见到，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要对人对事不抱期待，就不会像貌昂今天这样狼狈。” 王屿仰头灌下一口酒，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就剩咱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八卦来听听。” 第八百零五章 设局 特莉眼皮一翻，“我怎么知道？他们就说了那么两句话，你还指望我能总结出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顿了顿看王屿一脸纠结，又补充道：“听说好像是貌昂住的地方被人翻了。” 王屿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弄明白这个翻了是什么意思。 被人洗劫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今天前脚刚刚在坤巴眼前露了富，后脚住的地方就出了事。 也难怪特莉会说农夫与蛇应验了。 这么一想，这个坤巴还真是不值得同情的玩意儿。 也亏得貌昂这几天锁锈了，要不然说不准两人觉得钱袋子来回拎着麻烦，就放貌昂住处了。 这一下子，王屿就就坐不住了，酒自然是喝不成了。 不时张望着门外，盼着貌昂跟萨沙赶紧回来。 特莉撇了撇嘴，好端端的独处时光，一点浪漫温馨的氛围也没有，遂也放弃了想要营造气氛的想法，托着下把眼巴巴的盯着王屿看。 要不是中间又来了几个拿钱的也木西，就她这眼神没准下一秒就能把王屿给生吞活剥了。 等特莉这边接连送走两拨也木西，就看到貌昂自己一个人铁青着脸色回来了。 “貌昂大哥，怎么个情况？”王屿赶忙问道。 貌昂没说话， 先是一屁股坐到刚才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将剩下半瓶酒一股脑灌到肚子里，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王兄弟，下午那些钱是归我处理了吧？” 这话一出，王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看着貌昂问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些钱帮那个嗜赌如命的发小吧？” 貌昂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貌昂大哥……” 王屿原本的确是想要继续劝说一番的。 这次却被貌昂直接打断了，“王兄弟，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一次我如果不帮帮他，他就会被那些人活活打死。这一次并不是一个教训那么简单。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我今天袖手旁观，以后只要想起来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屿无话可说。 貌昂说的也许是真心话。 对坤巴来说，如果单纯只是一次教训，自己可以劝他不要理会。但真涉及人性命这样的事情，王屿觉得自己没有置喙的余地。 所以他只能说道：“前面说过了这些钱交由你来处理。既然你那边料子的款项已经付完了，剩下的钱怎么安排，自然是你说了算。” 貌昂点点头，“王兄弟谢谢你。我现在先去把他那边你的事情处理完，一会儿回来。” 说完拎着钱袋子就走了出去。 特莉看了王屿一眼，想了想飞快的追了出去。 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给貌昂的这三千万骠国币，这个国币在十万上下。今天除了坤巴之外，还有一个人来取过料子钱。 只不过貌昂办事向来稳妥，王屿也没怎么留意他是做的何种分配。 但是按照当时那七八块料子留在自己印象里的重量，按照这一次收料子的价格来说，就算貌昂拼命给摆卡，也不会超过五位数。 身下的难道都是坤巴欠下的赌债吗？要知道这样的数字，对于矿区上的也木西来说，那真真正正是一笔巨款。 要不是长期受到剥削跟压榨，也木西压根不至于过的这么艰难。 更不会以现在这个价格出售这些宝贝。 这个坤巴，胆真是非同一般的肥。 正胡思乱想着，特莉走了回来。 冲王屿撇了撇嘴，“说不通，执意要去。我就大致问了问情况，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说完晃了晃脑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这倒是有些稀奇。 特莉的大名在达马坎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但至少有什么事情应该多多少少都是能说得上话的。 见他这么说，王屿便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人，连你也没有办法？” 特莉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件事我还要找人打听一下。你先自己吃着喝着，一会儿再说。” 说完摸出电话拨打了起来。 整个通话过程她用的都是骠国话，王屿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百无聊赖下，只好自己又开口了一瓶啤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特莉终于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这事还真是由此额奇怪。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伙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在矿上私设赌局。已经有好些个人着了他们的道。” 王屿一愣，“连你都不知道？” 特莉点点头，“这段时间矿上一直没有进入正常的开采，我又忙着收料子的事，倒也没怎么留意这些。从他们出现的时间来看，这些人来矿区的时候差不多是我在佤城那会儿。” 王屿点点头，作为一个对矿区情况不了解的人来是哦，并不能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但是特莉很快又继续说道：“这就有点不对劲了。你说，但凡了解一点情况的人都知道矿区的也木西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又能有多少油水可捞？同样的功夫谁不知道随便找点什么人都比我们有的赚？” 这倒也是。 也木西太穷了，这样的群体在骠国比货真价实的乞丐也没见好多少。 这得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还打听到别的没有？”王屿问道。 特莉摇摇头，“毕竟很少有人愿意跟也木西混在一起，那些人又在也木西的居住地活动，一时间倒是也没人了解更多情况。这也就是矿主没工夫管这些，才让这些人钻了空子。要不然放在平常，早就被撵走了……”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收了声。 “怎么了？”王屿问道。 特莉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回答道：“我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了。” “有些人专门钻矿区的漏洞。就比如现在的达马坎。这种人趁着矿区混乱，打入当地也木西的内部，伺机趁也木西没有生计的时候收他们手里私藏的老料子。” 王屿捋了一下特莉的话。大致也明白了情况。 坤巴可能是因为手上的料子前面已经交给貌昂，所以 第八百零六章 打地鼠 特莉表情愤愤，“居然跑到老娘头上来抢料子。我还就不信了。” 要不是这里还有钱需要看管，王屿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窜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貌昂跟萨沙才又双双走了回来。 “怎么样了？”王屿迎上去问道。 貌昂点点头，“已经解决好了。刚刚把人送回去了。” “行不行啊？那些人不会再去找他麻烦吧？”王屿问道：“究竟什么情况？貌昂大哥你给说说呗。” 貌昂叹了口气，“他以前的确是爱赌，不过也就是矿上业余时间的一些小打小闹。直到有段时间沉迷其中，输掉了所有家当后，这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说这一次就是被人给蛊惑了。一开始没说赌钱，玩了几天，还赚了一些生活物资。他就有些飘了。正好这段时间矿上没有营生，他就动了歪心思。想着赚点日常所需物品。然后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输掉这么一大笔钱。” 特莉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就这么把钱给人家了？哦，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把咱们达马坎当成什么地方了？还真是心黑！” 然后又冲着貌昂问道：“人呢？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貌昂跟特莉不算是同一类人，考虑事情的出发点自然也不尽相同。 对于貌昂给钱了事息事宁人的处理方法，特莉表示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说完，像是发了狠，也不管现在是几点，直接走到一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电话打完，特莉走回来说道：“给坤巴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明天跟我走一趟。不把这些老鼠给揪出来，谁也别想好过！” 貌昂看着特莉，脸上带着几分惊疑，“特莉姑娘，你想干什么？” “这你们就不要管了。等着后面看吧。”她冷声道。 再问多一句话都不肯说，王屿跟貌昂还有萨沙三个人喝完带来的啤酒，闲聊着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等到第二天王屿睁开眼睛，房间里就只有自己三人，特莉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屿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昨晚因为蜷曲而有些麻痹的身体。 貌昂跟萨沙两人昨晚比自己喝的多，加上貌昂心情不好，因此更易醉，所以到现在还在酣睡。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们再多休息一会儿，反正现在达马坎矿区上的也木西也没什么要紧事。 这么想着，王屿打开板房的门，让流动的空气涌了进来。 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板房上，声音被扩大了几倍，在板房回响。 打开门之后，声音反倒是小了不少。 雨不大，王屿索性在外面溜达起来。没溜达一会儿就看到特莉走回来的身影。 身后还跟着一票人。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到近前。 昨晚见过的那个坤巴也在，一扫昨晚唯唯诺诺的模样，整个人满是颐指气使的狐假虎威之势。 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呈押解姿势押着一个男人。 “你大清早这是干什么去了？”王屿打着招呼。 特莉满脸笑意，“这种事，就得一早一晚才能办。晚了我还怕人跑了呢。就这样，我都才只抓到一个。钱还没找到，待会而审完人估计也就知道了。” 说完，特莉炫耀一般的甩了甩脑袋，“有功夫还是要劝一劝貌昂，不要以为现在手上有俩钱就到处的得瑟。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投资我的中介公司呢，好歹能保证他后面的日子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不比他一直当个名副其实的也木西强多了。” 特莉说这些话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有口无心，但是王屿心中却是一动。 只是还没等他深入想后面，特莉就摆了摆手，带着人朝自己的板房走过去。 看样子是还有没进行完的审问。 王屿站在原地，很快就看到貌昂跟萨沙丈二和尚般的被驱出房间。 还不等开口，来路上又走过来一个男人，王屿觉得有些面善。 直到听到貌昂恭敬的喊他“利哥”，这才想起来，自己跟着特莉去赌石场那次，就是乘的对方的顺风车。 那时候晚上看不真切，如今白天的时候看过去，这利哥浑身散发着一股狠厉的气势。 就算王屿一个不了解他的人，也大致能知道他在矿区上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利哥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散到王屿三人身上，几乎可以说是目不斜视的径自走进板房。 随后就看到板房的门被干脆的关了起来。 王屿看了看貌昂跟萨沙，正准备开口询问来的是什么人，耳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惨叫声。 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厉，让人听到就浑身不自在。 随后，特莉就从里面跑出来，一直来到三人身边这才停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 “不会出事吧？”貌昂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别闲的没事老是想去当你的什么烂好人。这年头你以为当好人能长命百岁？” 特莉毫不掩饰自己对貌昂做法的不满。 貌昂好脾气的没有反驳。 也许是觉得就算是自己开口了也未必是特莉对手，索性省点力气、 特莉说完之后，又意味深长的说道：“坤巴可比你出息多了。” 明明是看不下里面的场面才跑出来的，这会儿挖苦起貌昂来倒是丝毫不嘴软。 直等到里面的惨叫声逐渐平息，就看到利哥一边擦手一边从板房里面走出来，“我现在带人去把剩下的几个抓回来。这些鼹鼠实在狡猾，竟然还知道狡兔三窟。” 特莉想了想，开口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利哥无所谓的点点头，“还是得让他们知道达马坎上的不是死人。今天敢摸上来明里暗里的抢料子，明天就敢背地里耍阴招。这样的人见一个打一个，打到他们不敢来为止。” 特莉娇笑着蹭到利哥身边，“利哥，那些钱……” 利哥表情一缓，伸手揽住特莉的细腰，嘿嘿淫笑着说道：“你放心，既然是你的，冲咱们这关系，肯定卖你这个面子。走吧，我带你去打地鼠。” 第八百零七章 侧面打探 利哥带着人飞快地走了，王屿跟貌昂萨沙面面相觑之后，决定进板房里面看看情况。 进门的时候，坤巴正用脚一下一下跺在被捆绑成大闸蟹一样的男人身上。 貌昂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坤巴冲地上的男人吐了几口口水，这才心有不甘的坐到了昨晚王屿几人吃饭喝酒的桌子旁。 看到桌上有酒瓶，坤巴也不管干不干净，伸手拎了一个空瓶过来仰头往嘴巴里倒。 只不过里面的酒水昨晚四个人喝还有些不够，这会儿哪里还能让他倒出多余的。 王屿伸手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一卷现金，一旁的萨沙顺手接过去，比划了一下手势自己去买酒。 王屿一想，自己好像也的确不知道矿区卖酒的位置，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貌昂正在跟坤巴说着什么，坤巴原本看上去还算嚣张的气焰逐渐减弱。 最后像是被驯服的豹子一样，冲着貌昂频频点头。 这边处理完，貌昂才算是松了口气。 看着一旁好奇的王屿，解释道：“昨晚坤巴拿着我给的钱去还赌债，却被告知连利息都不够，然后把他绑起来打了一顿之后，问他要手里的料子抵债。但是他的料子前面早就交给我拿给赛亮兄弟带出去了，哪还有什么料子。” “这些人不信，表明要去他住的地方搜。坤巴这才想着把这些人带到我那里去，这样两人有个帮手，这些人怎么也讨不了好。没想到他带人过去的时候，咱们已经走了。这才导致我跟吴当温大叔的窝棚里被这些人给翻了个遍。” 说到这里，貌昂显得有些气愤，看着地上的男人，声音急促的说道：“我昨晚回去一看，家里面连地都给翻了一遍。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 看来，不管是设局还是欠债，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也木西手里的料子。 “这些人什么来头？”王屿顺口问了一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要是身后没点背景，手上没点能耐，王屿不相信他们能琢磨出这种捞偏门的营生。 貌昂对身边的坤巴叽哩哇啦问出一串骠国话。 就见坤巴歪着脑袋一边回忆一边回答着什么。 貌昂听完之后，翻译给王屿，“坤巴说这些人好像是从大谷地来的。” “哪里？”王屿不自觉的拔高了音量。 貌昂有些迟疑不定的重复了一遍，“大谷地。好像是说场口停采了。他们几个人凑到一起琢磨出这么个法子。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已经很长时间连上工的工钱都没支出来了。不过这应该是他们卖惨的说法，信不得。” 貌昂这会儿倒是聪明起来。 只不过，倒是跟王屿从新长城前台伙计那里得知的消息相互吻合。 貌昂看王屿的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王兄弟？” 王屿将貌昂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简单的将自己这次的行程之一跟他简单的说了一番。 “王兄弟，那地方怕是去不得。你看他们这些人行事，你去了那还不是羊入虎口？”貌昂有些忧虑的阻止道。 王屿陷入沉思，好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视线落到还在地上躺着的男人身上。 这倒是一个打探大谷地情况的好机会。 于是冲着貌昂招招手，“貌昂大哥，帮我问他几个问题。” 原本像是死鱼一样的男人，听到王屿的话，费力的掀起眼皮看了看他，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听得懂国语。” 王屿一乐，那倒是省事了。 跟貌昂两个费劲的先将男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王屿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看起来倒的确是很符合一个矿工的外貌特质，只不过这男人的面相看上去贼眉鼠目，透着一股奸猾模样。 “你们真的是从大谷地来的？”王屿问道。 男人脸上显出一丝不屑，“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抓都抓住了，怎么？你们还打算去矿上告发我们？现在矿上都没人了，谁还管谁。” “你们矿上是不是用料子顶工钱？”王屿紧接着又甩出一个问题。 男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然后似乎想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是提问题的那一方。 便自觉地又回答道：“拿料子抵账有个屁用。我们安排人出矿打听了，市面上压根没多少人买账，就算是那些中介公司的老板，肯出钱收购的也没几个，开出的价格更是低的要命。我们是矿工又不是他们也木西，那点小钱也就打打发打发他们也木西还凑合。连我们工钱的一半都不到，狗才答应他们。” “那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达马坎？”王屿明知故问。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飞快的说道：“出去打听行情的时候听说了，现在达马坎的价格水涨船高，因为不久之前的矿难，现在矿上跟我们大谷地差不多情况，没人管没人问，正是打秋风的好时机。这种时候，就算我们不来，也有其他人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理直气壮的模样，倒好像他们是什么正义的使者。 “你们场口的料子就这么不如达马坎？”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跟男人废话这么多，为的就是打听一下大谷地出产的翡翠原石的具体品质等级。 在他们赌石的人眼中，对于场口没有一个准确清晰的划分，基本上都是以矿区来涵盖，总结出这个矿区的料子的大致品级。 帕敢，既是一个场口、也是一个矿区。 而大谷地，是一个位于帕敢矿区里面其中的一个场口。 像帕敢这样的老矿区，里面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场口，作为一个赌石的商家来说，是很难对其中每一个场口都做到了如指掌的。 因为在这个矿区范围内绝大多数的原石皮壳，基本都具备差不多的外皮表现。即便是在市面上遇到，多半也都是按照帕敢场的辨别标准来判断是不是出于帕敢矿区。 “嘁，要是品质好，他们舍得拿料子给我们抵工钱？他们又不傻。就是因为大谷地的料子出名的水沫共生，在市场上压根就没多少人愿意多看 都八百零八章 手印 水沫共生。 王屿在心里陷入了沉思。 之前并不是没有见过水沫共生的料子，但是大抵来说这个比例并不算大。 如今也算是第一次听到有场口会以此出名。 也许是看王屿若有所思，男人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立刻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大谷地不算知名场口，所以了解的人也不算多。但料子是不会骗人的。有水沫子的料子上手分量就不对，谁还跟你往下谈。” 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数人都会不由自主打退堂鼓。 水沫共生的料子，并不仅仅是翡翠原石里面夹杂水沫伴生矿，最主要的是这种料子掺杂的杂质太多，在取件的时候，很难取出一件完整且卖相好的成品。 加工过程费时费力不说，成品的整体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非常不划算。 “全都是这种料子？”王屿问道。 大谷地再不出名好歹也有自己的场口名字，要是这么不堪，根本不配拥有姓名才对。 男人摇摇头，飞快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大部分料子是这个情况。也不是没有品质不错的，但是这种料子少，而且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碎裂多。” 看样子男人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貌昂忍不住劝道：“王兄弟，要不就算了。这个场口我看去不去都没什么意思。你要是觉得这次料子收的不够，咱们可以再努努力。犯不着去冒这个险。” 不知道貌昂这番话里的哪个点触及到了男人的神经，他有些不爽的翻了翻眼皮，开口说道：“开什么玩笑，我们场口虽然没大部分料子品质是不行，但好歹也是爆色的场口。市场上翠色种质最老的料子产地就是我们大谷地。” 说完，才发觉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这该死的集体荣誉感。 除了坤巴瞪了他一眼之外，貌昂跟王屿倒是仿若未觉。 达马坎也木西手上的料子固然好，但毕竟不多，要留着慢慢卖，给到价才能出手，注定成不了店面销售主力军。 大谷地也还是要去的，只不过王屿现在已经不敢对它抱有太大期望了是真的。 “你要去大谷地？”男人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王屿看了他一眼没搭腔。 貌昂倒是抬脚踹了他坐的椅子一脚，“我们去不去是我们的事，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男人的脸色瞬间又难看起来。 “大哥，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您看这件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没准后面我们哥几个也要来达马坎上工。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见到几位大哥，咱们相互好帮衬……”男人开始卖惨，并试图说服眼前的王屿跟貌昂能放自己一马。 貌昂笑着指了指坤巴，“你先问问他，只要他没意见，我们俩好说。”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下来，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候王屿的电话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杜远打来的。 赶忙接起来，还没等开口，就先被杜远质问起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晚上没看到你人，刚才杨霖又来敲房门。我该怎么说？” 虽然声音被他压的很低，但是王屿也听得出来，他声音中的怒气。 “你是怎么回事？刚来第一天就夜不归宿，你该不会是跟……” 他话没说完，王屿就立刻出声打断了，“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这边出了点事，还没处理利索。等回头后面我跟你详细解释。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远一听王屿的语气就知道他不是在诓自己，于是立刻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严重吗？要不要我过来？” 王屿赶忙说道：“这边的情况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你负责照看好他们不要添乱，我这边暂时还走不开，等处理利落我跟你联系。” 杜远想了想，说道：“那我就跟杨霖说你昨晚回来的很晚，今天一早有事又走了。怎么样？姑娘家一般都爱胡思乱想，这种时候能尽量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王屿这会儿无暇顾及这些，随口说道：“你看着应付吧。我先不跟你说了，后面细聊。”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转头问貌昂，“还有多少人没来拿钱？料子现在是不是已经收的差不多？” 要是基本到了收尾阶段，还是赶紧打发那边几个人撤回佤城吧。 来矿区本身就很难做到首尾相顾，有点什么突发状况本来就是常态。 貌昂想了想，走到特莉放账本的地方将她记录的本子翻找着看起来。 他看的很快，倒不像是在看字，更像是一目十行。 王屿也好奇的凑过去一看。上面的骠国文字自己虽然不认识，但是上面歪歪扭扭的签名以及手印，却看得分明。 貌昂指着账本解释道：“以手印为准。有些人不会写自己名字，只要是摁了手印的，那就是已经两清的。” 从头翻到尾之后，貌昂说道：“大头都差不多了。就还有三个人没来取钱了。” 又看了两眼之后，补充道：“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这三个人虽然不说特别熟，但也认识。料子随时可以拉走。等后面人来了，按照特莉姑娘账本上记录的重量来算钱就是了。” 王屿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等他们都结算完再说吧。” 虽然不排除这三个人是因为临时有事情才没能及时来取钱。 但王屿觉得，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眼下这种时候，取钱的事都不积极，要么就是有要紧的事脱不开身体，要么就是另外存了其他的心思。 貌昂点点头，他倒是也希望料子能晚一会儿带走，这样王屿还能在矿区多呆一会儿。 自从当温老人带着敏敏走了之后，貌昂就总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就算是常常跟萨沙呆在一起，仍然难以排解。 他这边还在想着，萨沙就搬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 第八百零九章 兵分两路 貌昂看到就忍不住笑了，“找这些东西，还真就得萨沙大哥出马。” 坤巴看到啤酒一下也来了精神，帮着萨沙将箱子搬进来，自己就率先用牙齿咬开了一瓶。 然后叽哩哇啦一通骠国话就冒了出来。 貌昂翻了个白眼就当没听到。 被捆起来的男人看着坤巴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但是还没傻到自取其辱。 坤巴的酒喝下去还没有半瓶，门口就出现了特莉的身影。 略显艰难的提着一个袋子，王屿一眼就认出来是昨天给貌昂装钱用的。 看来是出师顺利。 她得意的将手里的袋子朝着貌昂脚底下一丢，开口说道：“下不为例，下一次再弄没了你就认命吧。” 随后好像想起什么，又说道：“不过里面的钱拿出来一部分给了利哥。没问题吧？” 貌昂点头，“当然没问题，现在也相当于是白捡的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被捆绑的男人见状，立刻说道：“既然你们钱也拿回来了，那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 特莉冷笑道：“你想得美。你就老实在这等着吧。你就一点不好奇你那几个同伴的下落？” 男人叹了口气，“出来之前我们就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了。真要是时运不济，也只能自认倒霉。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劝你，既然想要去大谷地就最好对我好一点，没准我还能榜上你们的忙。” 特莉一听这男人说话，立刻就不乐意了，“谁要去大谷地，你当我们跟你们似的？干这种丢人现眼的勾当。” 男人的情绪立刻上头了，“我们最多也就是抛个诱饵罢了，要不是他自己抵御不了诱惑，至于是这个结果？前面赢钱的时候，赢的不也是我们实打实凑出来的？他花的多欢？这个你们怎么不说？” 特莉被他怼的瞬间语塞。 “这种事，只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就算是想从也木西手上弄料子，那也不是随便逮着一个人就下手。要不是他先凑上来，我们上哪找他去。” 男人不客气的反问。 说话间，板房门口走进来两个男人。 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先是一愣。 貌昂似乎是认识来人，用骠国话应该是讲述了一下大致情况。 特莉跟他们交接完毕，将人送走后，她说道：“现在就差一个人了。如果你们那边着急走的话，我觉得可以直接装车先运走。剩下那人如果今天不来，后面我们把钱送过去就是了。” 王屿想了想，特里这么安排也没什么毛病，于是拿出电话给杜远拨了过去。 杜远来的很快，进门看到这边的情形，也就知道先前电话里王屿说的情况所言非虚。 不过碍于人多，并没有当场发问，只是安排货车司机，还有龙阳开始装车。 貌昂自然也不会让萨沙跟坤巴闲着。 大家伙儿齐上阵，很快就把料子装到车上。 “那咱们就从现在开始兵分两路。你们现在赶回佤城，我继续下面的行程。”王屿笑着对杜远说道。 杜远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开口问道：“那杨霖你是打算怎么安排？” 王屿看了看从刚才进门开始就一直刻意躲着自己的杨霖。 知道她心里现在肯定有诸多的想法，但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还是让她跟你们回去吧。你也看到了矿区混乱，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带着她在出门办事难免分心，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她的安全。” 这是其中比较大的因素。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并不想让杨霖继续跟吉尔约见面。 杜远点点头，“人我可以帮你带回去，但是后面要解开心结还得你自己来。不过我把你的翻译带走了，后面你去矿区沟通方面怎么解决？” 王屿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也就是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你确定不用我们送你回帕敢？” 杜远仍旧有些想不明白，王屿这时候就要跟自己分道扬镳的理由。 毕竟他们要返回佤城还是要路过帕敢矿区的。 王屿摇了摇头，“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可能要耽搁几天。你们先走，这些料子在矿上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还是早早送回去比较稳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杜远也就不再坚持什么，拍了拍王屿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咱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整合身边的资源共同来想办法解决。” 王屿笑着点头，“你就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来，心里有数着呢。” “回到店里我第一时间跟你联系。保持电话畅通。” 杜远说完这句话，就跳上了车子。 货车司机巴不得早一点时间往回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发动车子准备启程。 杨霖对于杜远的安排出奇的配合，虽然看上去更像是在赌气。 王屿隔着车窗玻璃看杨霖的侧脸，本以为好歹她会跟自己说点什么。 但直到最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算了，自己也不是非要那声拜拜。 特莉看王屿追着车子出神，戏谑的说道：“怎么，既然这么舍不得，干嘛不把人留下？” 王屿没好气的收回视线。 这要不是怕这俩人掐起来，他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连翻译都没了的境地？ 见他不理自己，特莉没话找话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上路？” 王屿说道：“我们去一趟钱庄， 往你户头上存一笔钱。如果我去大谷地收料子的进展顺利的话，就跟你联系，你到时候帮我把钱操作一下。或者转存或者其他方式，具体的到时候看情况。要是那边进展不顺利，这笔钱你就留着，就当是我替貌昂大哥给你缴纳的入股股份。” “等你的中介公司做大做强，记得按时按比例给貌昂大哥范围内的那一份。” 特莉看着王屿说道：“这又不是临终托孤，你至于吗？不就是个大谷地，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第八百一十章 遇到我是你的福气 说完，看王屿看着自己，特莉继续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王屿连忙摆手。 好不容易把杨霖送走，就是因为不一定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大谷地又不是达马坎，那边的人可不会买特莉的账。 见王屿怀疑自己，特莉有些不高兴，“怎么，你就真着呢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会跟男人睡觉之外，一无是处？” 天地良心，王屿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如今看特莉眼中的水雾越来越盛，王屿已经连解释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想着自己眼下反正也需要一个翻译，最后也只能点头，“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说了算。” 特莉立刻现场上演变脸，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走着瞧吧。遇到我，是你的福气。” 王屿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真是拿她没辙。 “下面你准备怎么办？”特莉问道。 王屿之所以没有让杜远送自己去大谷地，除了前面自己跟他说过的那些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王屿觉得自己应该先偷偷摸过去大谷地看看这个场口具体的情况，后面再做定夺。 贸然出面，一方面是安全方面得不到相应的保障，另外一方面就是骠国这百年造假的手段层出不穷。 对方如果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怕有无数种方式让自己落进他布下的套子里去。 因此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样最是保险。 这么一来，好处有很多，但是弊端也很明显。 远的不说，就说怎么摸到那边去，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眼瞅着这会儿板房里面风平浪静，王屿跟特莉商量先把剩余的现金存进钱庄。 毕竟昨晚的事侥幸的成分还是有的，谁也不敢说自己一定会时时刻刻好运加身。 特莉大致是觉得，如今王屿身边没有能客串翻译的合适人选，所以自己同行者的地位坚不可摧，因此对王屿的各种安排都表现的相当配合。 甚至没用其他人随行，特莉从袋子里抽出一部分现金交给貌昂。 嘱咐如果一会儿剩下的那个最后那人过来取钱，就直接对照着账本上的数字付清相关的数目就可以。 王屿没有一同前往，而是将自己的身份证件交给特莉，让她抵达钱庄之后等自己消息。 特莉看着王屿随意的将证件摆在自己面前，有一瞬间的惊讶。 但是很快微笑又爬到了她的脸上。 仔细的将证件塞到贴身的衣物当中后，特莉风风火火的跨坐到摩托车上，拧开油门就窜了出去。 王屿则是马上拨通了格让的电话。 还好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已经起床。 听到王屿的问候之后，格让第一时间就问道：“有什么吩咐王老弟？” 王屿也不跟他客气，“格让老板，方不方便我现在转账给你，帮我往户头上存一笔钱？” 格让表示没问题。 问清楚王屿那边什么时候需要用到之后，他表示自己马上安排人去处理。 又闲扯了几句之后，格让好奇的问道：“你直接存到那姑娘的户头上不就可以了吗？何必多此一举然后转来转去的？” 王屿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骠国的证件他有些弄不明白。 问来问去又觉得麻烦。 涉及到真金白银，还是严谨一点比较妥当。 挂断电话之前，格让说道：“你放心王老弟，今天你的户头情况，我帮你留意。要是有多余的资金流出，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好早做行动、” 说完也没给王屿留出说话的余地，就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其实倒也大可不必。 要不是信得过特莉，王屿也不会放心地将自己的身家交到她手上。 要知道，虽然在国内，跟身份相关的此类证件可能体现不出它的重要性。 但是走出国门之后，那一张小卡片或者那一个小本本，就像是那根透明的风筝线，让游子与母亲紧密相连。 不管遇到什么，只要有它们在，游子就能够随时回到母亲的怀抱。 这就是归属感。 资金方便一切准备万全，王屿看了看在一旁看起来是在斥责坤巴的貌昂，将他拉到一边。 王屿压低声音问道：“会骑摩托车吗？” 貌昂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王屿起来，“敢不敢陪我大谷地上走一圈？” 貌昂下意识回答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但是随后就愣了。 对也木西来说，他们宛如矿场的脉络，对矿区了如指掌，他们在矿区生存、生活，一代又一代。 离开矿区，是貌昂人生过去将近一半都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人对于外面世界的好奇跟恐惧，在同一时间涌出来，让他瞬间犹豫。 王屿非常能理解貌昂此刻的感受，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貌昂大哥，不要有压力，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冒险，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当温老人为了敏敏的决心。 让一个在矿区没受过任何教育启蒙的人去接受什么诗跟远方，是没什么意义的。 话音刚落，却看到貌昂坚定地看向自己，“我跟你去王兄弟。” 王屿虽然觉得貌昂最终可能是会跟自己走，但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想了想说道：“咱们今晚就动身，白天的时候你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天一黑咱们就走，尽快赶到帕敢镇上。” 貌昂先是点点头，然后问道：“咱们怎么去？总不能甩着脚走到那里吧？” 王屿嘿嘿笑了两声，“我已经物色好了，我觉得特莉那辆摩托车就不错。你知道哪里有能加油的地方吧？” 貌昂：“……” 第一次见有人把杀人劫车……啊不，劫车说的这么泰然自若理直气壮。 王屿看貌昂的反应，赶忙叮嘱道：“这件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能让特莉察觉出来。” 貌昂讷讷的点点头，“知道了。加油的地方我大概应该能找到。” 王屿：“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这要是跑到半道上没油了，咱们俩可就真要甩着脚走去帕敢镇 第八百一十一章 偷偷上路 貌昂看王屿说的认真，更加不确定起来。 王屿叹口气，“等会特莉回来，我去套话问具体位置。你负责把方位记清楚。这个没问题吧？” 貌昂点头，“这个没问题。” 两人“密谋”了一通，又麻烦萨沙再去准备一顿酒菜，能不能成功瞒天过海可就看这一哆嗦了。 王屿给格让转了两百万国币到他账户，让他将钱将钱换成骠国币存到自己的户头上。 等格让回消息说搞定之后，又联系了特莉，让她提取出一半到她的户头，以作备用。 要最近骠国的钱水一直在跌，两百万已经是王屿心理承受的极限。 七位数有时候一天可能就跌没几万块国币，属实让人肉疼。 还是得嘱咐特莉，想法子把钱换成漂亮币比较保险。 在骠国，漂亮币也是被广泛认可的一种货币。 尤其是在钱水比不稳的时候，漂亮币更受欢迎一些。 安排完这些事情，不多时候，就来了两个男人，带走了被捆绑的男人。 王屿认得，是早上那个利哥的手下。 所以没有阻拦，任凭男人哭闹喊叫都没表现出丝毫反应。 就算是每个矿区都有自己的规矩，他们不是命比草贱的也木西，想来利哥也不至于下死手。 这么想想看，很多时候这个世界确实不公平。 坤巴揉着鼻子，眼瞅着自己在这继续呆着也不讨人稀罕，于是跟貌昂叽哩哇啦一阵招呼之后，便溜走了。 特莉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只烧鸡。一左一右倒倒掉在摩托车的把手上。 看起来颇具喜感。 见到王屿第一件事就是郑重的将他的身份证件还给他，然后就看到了萨沙准备的丰盛酒菜。 “怎么，临行前放纵一番？”特莉笑着问道。 王屿敷衍的点了点头，“明天动身，今天不醉不归。” 特莉点点头，“也好。你这次来去匆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来。跟他们几个好好聚一聚也是应该的。” 说完将摩托停到板房旁边，扯出一块雨布盖在上面。 王屿趁机开口道：“挺爱惜啊。这好歹都是一个老板了，还骑摩托？” 特莉好笑地看着王屿，“你不也是老板吗，我上次去佤城的时候看你可是连摩托都还没配备。怎么，这就开始嫌弃我的摩托没档次了？” 王屿连忙摇头，“我还不知道能在骠国待几天，家当置办的太多，容易束手束脚。” 就算是边城，至今也都没有王屿的一砖一瓦。 特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座，“等矿区恢复开采之后，赚到钱我第一时间买一辆拉风烧包整个矿区找不出第二辆的车子。” 王屿这才注意到，摩托车的后座两边多出来两个架子。架子里面还放着两只大桶。 “这是什么东西？”他好奇的问道。 特莉得意的笑了，“咱们这一路上可就指着这个你看不上的小破车了。我怕路上加油的地方不一定好找，所以刚才回来的时候，买了点装备。” 王屿指着大桶，问道：“汽油？” 特莉眨了眨眼睛。 想的真周到。 王屿笑着说道：“说起来，都没注意矿区什么地方能加油。” 特莉不疑有他，立刻回答道：“跟矿区挨着的那些镇子里面基本就能找到加油的地方。不过有些时候靠不住，还是咱们自己带着更稳妥。” 王屿不动声色的跟貌昂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被压制住的笑意。 只希望等特莉醒过来之后，火气不会太旺盛。 “走走走，赶紧的。我这烧鸡可是特意从镇子上带回来的。一会儿凉透了就该返腻了。”特莉催促道。 席间，王屿算是第一次体会到男人心怀鬼胎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 嘴上就跟抹了蜜一样，哄的特莉开心不已，被他以各种名目灌了不少酒下肚。 萨沙虽然不了解情况，但是看他们喝得高兴，于是立刻全身心投入到劝酒的阵营中。 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只能说幸亏貌昂跟萨沙是跟自己一个阵营的，要不然就王屿这点酒量，只怕连半个特莉都灌不倒。 特莉最后抱着酒瓶趴在桌上迷糊过去。 王屿看了看身边的貌昂，“你还好吧貌昂大哥？” 貌昂笑着回应，“那必须的。大部分酒都让萨沙大哥喝了。我心里有数，还要骑车呢。” 萨莎喝的有点晕乎，但比特莉强多了。 王屿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貌昂帮着翻译成骠国话，转述了过去。 主要意思就是看好特莉，酒醒了之后尽量安抚，然后告诉她这边板房最近先不要住了，今晚开始搬到另外的住处去。 王屿觉得，这几天频繁的资金往来，太招摇。 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能避免尽量避免。 萨沙点头答应，王屿看他醉意盎然的模样不放心，吩咐貌昂让他大着舌头完整重复了一遍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确定查无遗漏之后，耐心等着貌昂跟萨沙交代了一些走后需要他照应的事情。 最后，貌昂这才走到门外，像模像样的检查了一下摩托车的车况，然后冲着王屿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一直到走出去一截，王屿回头看，还能看到萨沙站在门口的身影。 破旧的衣物，黑黢黢的身影，像凝固的胶水，定格在矿区的方寸之间。 走不出去，也看不到以后 突然心里就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转过脸去不再看，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调节自己的情绪。 貌昂的确是会骑摩托车，但也只是会骑，这技术实在称不上好。 一系列歪七扭八的惊险动作，倒是很快转移了王屿的注意力。 还好貌昂适应的比较快，从达马坎拐出来之后，也就能正常行驶上路了。 一路上两人分工倒也明确，貌昂就负责开车，王屿则研究地图加导航。 尽量只走相对热闹一些的城镇村道，避免人迹罕至的小路，哪怕先是距离再近也绝不涉险。 遇到加油站 第八百一十二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擦黑之前，赶到了帕敢镇。 “咱们到什么地方落脚？”貌昂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在路上王屿就已经有了计较。 “按照我说的路线走。” 回了这么一句之后，王屿便给貌昂现场带起路来。 目的地就是上吉尔约给他们一行人建议落脚的宾馆。 那时候树大招风瞻前顾后，但是这会儿可没有什么顾虑。 吉尔约不愧是堂堂帕敢场口的小矿主，虽然这帕敢镇上的整体条件比起佤城还差一大截，但是王屿眼前这家宾馆的条件可是看上去比新长城要堂皇多了。 貌昂推着摩托车，站在门口瞠目结舌。 “这种地方也太高档了。王兄弟，咱们要不不去了吧？地方哪是我这样人来的。” 虽然王屿并不认同貌昂这句话，但倒是被他给提醒了。 掏出钱塞给貌昂，叮嘱他说：“一会进去之后，就告诉前台开一个两人住的房间。其他话不用多说。” 貌昂表现得有些无措，问道：“那你呢？” 从来没走出过达马坎场口的范围，外面的世界让他感到一种忐忑。 这一上来就让他融入到一个正常的社会形态中，对貌昂的心理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王屿解释道：“这边虽然也会有国人出现，但终归还是少。我这样打扮进出太招人注目。你先进去把房间开好，然后告诉我房间号。我换个衣服混进去，好歹也能遮下别人的耳目。” 貌昂只得点头答应。 临走之际，王屿又嘱咐道：“钱拿好，不要怕花钱，他们说多少就给多少。” 貌昂点点头，推着摩托车走了。 王屿四下环顾了一番之后，钻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背包里掏出一条隆基，直接套了进去。 虽然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吉尔约未必一定会存了什么心思。 但小心使得万年船总归是没错的。 这么想着，王屿动作不停，飞快的将隆吉穿好，然后找出一件上衣罩在脑袋上。 在门口留神看了一会儿，还好这家宾馆进进出出也不少看上去阿弟打扮的模样。 这打扮也不算特别吸引注意力。 王屿满意的点点头。 黏黏糊糊的遮瑕膏涂在脸上并不舒服，他无非也就是想偷个懒。能挨过一天是一天。 等了没多大一会儿，貌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二楼，二零七。从你说的那个前台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个通道，顺着通道往里走，就是楼梯。” 王屿答应下来，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晃晃悠悠朝着宾馆里面走去。 大约是即将赶到饭点上，里面的人看上去都懒洋洋的，正方便王屿浑水摸鱼往楼上走。 门敲了没两下，貌昂就从里面露出头来。 等王屿进门，他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王屿见他反应奇怪，问道：“怎么了？” 貌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感觉像是做贼，提心吊胆的。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今晚咱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对了，这家宾馆有没有晚饭？”王屿顺口问道。 貌昂自然是一问三不知，第一次出门住宾馆的他怎么会知道问这些。 王屿只得跟貌昂口述交待了一番，貌昂这才放心大胆的下楼去了。 解决了晚饭问题，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好好休息。 明天赶个早摸到大谷地场口看看现如今的情形。 趁这个空档简单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貌昂跟饭菜已经都在房间里了。 不说吃起来的口感，钱给到位后，这效率还是可圈可点的。 吃过晚饭，又手把手教会了貌昂使用卫生间的淋浴洗澡之后，王屿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 正迷糊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放了鸽子的特莉。 王屿知道，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扑面而来。 硬着头皮接起电话，特莉气愤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男人都是骗子！” 想着毕竟是自己骗她在先，王屿没吭气，听特莉在电话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 最后大约是说累了，这才收住脾气。 王屿：“你听我解释……” 话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拿着手机苦笑。 得，这一次算是把这个小姑奶奶给彻底得罪了。 貌昂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洗完澡走出来，拉着王屿兴奋得说个不停。 在他的认知里，第一次知道洗澡可以不仅仅只依靠雨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貌昂兴高采烈的模样，活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王屿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变形记”这档节目。 心里正感慨着呢，貌昂继续说道：“王兄弟，咱们是不是小心过头了。刚才我下去的时候，看到好几个跟你一样的国人，也是住在这边的。” 王屿一愣。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骠国的矿区虽然被管理的不算多严格，但是对于外国人到矿区的禁令是由明文规定的。 虽然也不不是百分之百不能，但是涉及的手续极为复杂，过程被拉的很长。 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走这条路子上矿。 即便是有打通了明面上的路子，这个比例也只是很小一部分。 因此，大多数摸到这边来的国人，很少会像貌昂描述的这样，大摇大摆抛头露面。 “他们说什么了听到没有？”王屿问道。 貌昂摇摇头，“只听到他们再问住宿的事。” 王屿点点头，也许就是凑巧了遇到一帮有骠国政.府军关系的客商。 “不过，他们也住在咱们这一层。”貌昂又说道：“我跟他们前后脚上的楼。”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貌昂对于王屿淡然的反应表示不太能理解，“你们见到自己的老乡都没什么感觉的吗？” 他好奇的问道。 出来这才半天，他就已经开始无比怀念自己的窝棚、还有萨沙那些朋友们。 王屿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老乡见老乡很多时候可不仅仅只是两眼泪汪汪这么单纯。 第八百一十三章 辗转抵达 晚上的时间，就在貌昂的好奇以及王屿的解答中度过。 第二天王屿睁开眼睛的时候，貌昂已经不知道醒了多久了。 “睡的不习惯吗？”王屿翻了个身，开口问道。 貌昂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次走出来，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 王屿见他感慨，便顺着他的话问道：“貌昂大哥，后面你有什么打算吗？” 房间里还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中，王屿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只看到他摇了摇头。 想想也是，不远之外就是另外一个重世界。 这种落差，难免会让貌昂心中生出无数感触。 眼下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王屿撑起身子，“咱们得赶早去大谷地那边看看情况。” 貌昂点点头，闷声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王屿伸手制止了他，将自己带来的隆基中看上去比较浮夸的一条递给貌昂、 “干什么？” 貌昂不解。 “穿这个出去办事方便一些。”王屿解释道。 貌昂原来的衣服实在是太破旧了，这衣服穿着不管到任何地方，那一看就绝对不是谈生意的对象。 还好隆基这东西对身材的包容性很高，就算两人身材有一定悬殊，也完全没什么问题。 在王屿的坚持之下，貌昂最终还是穿上了这条处处让他感觉不得劲的隆基。 王屿自己早上任务艰巨，笨手笨脚的将隆基穿好，又找出第一次到矿区的时候苑元带自己买的遮瑕膏，走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俨然是一个骠国年轻小伙的模样。 先让貌昂去前台办理了续住，估计还要住上几天，一次性把费用补齐，省的后面麻烦。 等貌昂的时间，王屿看到了昨晚貌昂所说的那几个国人，也朝着前台这边走过来。 到底是化妆过的样子，王屿也担心自己露馅，于是侧了侧身子。 其中一个男人径自朝着前台走去，另外两个则停步在王屿身边不远处。 “今天就把房间退了，万一那边要是不靠谱怎么办？”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开口问道。 “大不了就再回来。你以为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那么多人来住吗？”另外一个人非常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我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咱们第一次来骠国，就这么巧，这种废弃场口囤积下来的料子，就被咱们给遇到了？”第一个人还在说着。 “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好。你要相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咱们这就是时来运转了。怎么，你还准备眼睁睁地看着这大好的机会落到别人头上？” 另外的男人显然对于自己同伴这种瞻前顾后的行为极为不满，所以语气愈加的不耐烦起来。 先前说话的男人终于沉默下来。 王屿的脑瓜子却开始活跃起来。 骠国的矿场虽然在逐渐停止签订开采合同，但是真正在停止开采的场口却并不多。 除非是已经濒临枯竭的那种，或者开采出来的品质已经逐渐被市场淘汰的那些，但总的来说并不多。 王屿觉得很难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出了一个大谷地不算，还能再冒出来一个。 看样子，十有八九，这三个人跟自己的目的地相同。 这时候貌昂办好了手续，朝这边走过来，王屿赶忙在他开口之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带头朝外面走去。 来到摩托车旁，王屿才开口说道：“那几个人大概也是去大谷地的。咱们现在就走。” 貌昂跨坐上摩托，一边打火一边说道：“早点去把好料子选一选。不然被人先下手为强就麻烦了。” 王屿却摇了摇头，“不，咱们先跟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找出导航，跳上摩托后座开始指挥貌昂前进的方向。 路上，貌昂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兄弟，咱们这趟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大谷地表现好的料子。现在有了竞争对手，你怎么还不着急起来了呢？” 王屿回答道：“矿主知道我是要来看料子的。既然他约了几方面的人马。那么第一波的人看到的肯定不会是他的底牌料子。要是换成我，肯定也是先拿一些品质相对一般的试试对方的水。” 貌昂心思简单，对王屿生意往来上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理解起来有一定难度。 最后只是说，“你自己心里有分寸就行了。” 大谷地距离帕敢镇并不算远，但是道路比较难找，导航显示的也不够精准，所以几次三番找错道路，最后也只是在午饭之前赶到了。 关键是摩托车还开不进去矿场附近，两人先就近找了一处农户，给了点现金，让对方代为看管，这才徒步朝着矿区走去。 越靠近矿上，王屿越能感受大谷地跟其他场口的差异。 还在开采中的场口，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人烟稀少，有种荒凉衰败之感的。 看样子当真是已经处于停止开采当中。 貌昂也有些唏嘘，“我就算是没见识，也知道矿产资源是挖一点少一点。看这个场口现在的情景……” 想到达马坎的以后，也是人之常情。 王屿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一行怎么着也不是一辈子的营生。吴当温大叔一辈子在矿上，算是赶上了那个年代。如今还想跟他们那会一样，一辈子在矿上讨生活，难。” 貌昂没接话，显然对于王屿的说法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以接受。 大谷地的矿场中心面积并不算小，整个矿坑放眼望去，像是被天狗啃过一样。 它处于雾露江的中游，原本就是河水冲击出来的残坡矿床。 如今那些坑坑坑洼洼的坑洞，不知道是被雨水还是江水灌注，浑浊的泥浆跟大颗粒的沙砾搅裹在一起，顺着矿坑的坡度不时流下一条条黄色印迹。 只不过，就连这点痕迹，也很快就被新落下的雨水给冲刷殆尽。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第八百一十四章 明珠蒙尘 虽然矿场已经处于停工状态，但是中心地带还是有零星几个工人懒洋洋的走来走去。 时不时拿散落在地面上的水管冲刷一下某处。 天上下没下雨，对他们来说仿佛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可就算这样的工人，也要比貌昂他们更要滋润许多。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们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王屿跟貌昂，然后就又重新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整个矿区就像一潭死水，激不起半分水花。 “我去找个人问问。”貌昂自告奋勇地说道。 王屿不会说骠国话，在这边还是不能随便开口，最好当个哑巴。 这么一来，自然也就只有他出马了。 王屿点点头，“就说你是听到风声过来看料子的。其他不要多说，言多必失。” 貌昂点点头，顺着侧面相对缓和的一个斜坡，出溜下去。 雨有越下越大的架势，为了跟环境融合，王屿两个都没有打伞，头上戴着的草帽也只是对毛毛细雨还有些作用。 王屿环视一下四周，不远处的活动板房一带看起来倒是一个躲雨的不错选择。 这种配置似乎是所有矿区通用，也不知道平时他们在里面待着的时候热不热。 刚来到最靠前面的一处板房门口，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巧不巧的，走出来的男人正好就是早上在宾馆前台遇到的其中一个。 男人似乎也是被王屿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好家伙，干什么的？” 说完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王屿，好像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里面又传出来一个男声，说的也是国语。 “怎么了？” “没事，门口有个骠国人躲雨。”男人回答道。 说完，将手中保温杯里的废水泼了出去。 说着话，里面又走出来一个骠国男人。 王屿下意识侧了侧身子。 “你是哪来的？” 可能是为了照顾里面几位国人的感受，男人操着不标准的国语问道。 见王屿没反应，男人换成骠国话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貌昂走回来，刚好替王屿解了围。 用骠国话比手划脚说了一番之后，骠国男人的脸上喜笑颜开起来，伸手指了指板房里面的几个人。 最后王屿是被貌昂扯着离开的。 走出去一截之后，貌昂才开口解释道：“刚才那个是大谷地的矿主。那几个男人是来找他收料子的。我跟他说我们听说矿场停止开采，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料子是可以下手的。” “那怎么走了呢？”王屿好奇的问道。 “他说有客人在，我就顺着话说我们先在矿区转一圈，这不是想着看看你什么意思吗。”貌昂回答道。 王屿想了想，如果没有这几个国内来的老板，到时候让貌昂冒充老板去跟矿区交涉，只怕没有几个回合就得露馅。 还不如趁着这会儿他们用国语沟通的时候，自己过去听个墙根掌握的信息更多。 于是说道：“咱们回去吧，你现在就是来矿上收料子的。先看看他手上料子的情况。不用凑合，他的不行，咱们后面还有其他选择。” 貌昂面色表现出勉强的神色，“王兄弟，你要是让我看达马坎的料子，那我没问题。可是这大谷地的我是真的完全不了解，怎么看？” 王屿笑着安抚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貌昂大哥，这不是还有我吗？” 貌昂感觉自从自己离开达马坎，事情就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跟掌控。如今完全就是被王屿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 但是没办法，毕竟语言这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的会。 商量好之后，两个人又重新返回了板房。 里面的几个人正在吹牛打屁侃大山。 也许是看王屿貌昂两个人穿着打扮其貌不扬，所以倒也没把他们当成竞争对手。 王屿这会儿才意识到，三个人当中，早上去前台的那个男人，一开口居然满嘴港台腔。 具体是港还是台，王屿倒是没这个本事分辨出来。 这倒是稀奇。 这种客商即便是到国内收料子，那也是非常讲究排场、身份跟面子。 但凡有一点脏乱差的地方，那都是不肯屈尊降贵的主。 如今竟然会来到骠国、深入矿区，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矿主显然也是默认面前那几位是肥羊，所以对于王屿跟貌昂两个送上门来的散户，没有以往的热情。 这对王屿跟貌昂来说，倒是更自在。 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开口催问道：“矿主，还要等多久才能带我们去看料子？” 矿主看了看时间，殷勤的说道：“很快很快。下面的人不懂事，钥匙马上就送回来。几位老板再耐心等一等，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几位也休息休息。矿区路不好走，一早上赶路也累了吧？” 一边说还一边亲自给那几位分别倒了杯水。 王屿跟貌昂自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没被赶出去已经是矿主急于变现的结果了。 “矿主，你这边的料子是色料吧？”港台客商开口问道。 矿主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那是自然，咱们大谷地本来就是以色料闯市场的。” 客商沉吟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可是，你们这个场口没什么大名气。原本我是不想来的，但是我这两位老朋友一直给我说你们场口的好话，我也是看在他们面子上才过来看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王屿回忆着早上两个男人的对话， 显然是跟这个客商的话堆不起来的。 看样子，他的这两位老朋友跟他的感情也没有他说出来那么好。 矿主听他说完，赶忙分辩道：“我们大谷地没有自己单独的名气完全是因为帕敢矿区的涵盖范围太大。市面上大家基本上都只靠着帕敢的标准去判断这个区域的料子。我们这个场口，用你们的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明珠蒙尘！” 话一套一套的，王屿差点没绷住笑场。 要不是在达马坎场口误打误撞正面遭遇那设局的骗子，没准还真是会对他这套说辞深信不疑。 至少现在，那边三位 第八百一十五章 矿层 要是大谷地能干得过帕敢，整个帕敢矿区只怕早就被命名为大谷地矿区了。 矿主继续说道：“我们场口的料子，也是出过知名的老种翠色。品质上佳的并不少。只不过最后面这一层开采出来的品质倒的确不太尽如人意。不过您几位放心，我在这个矿上几十年，手上的料子都是头几层居多。保证不会让您几位失望。” 这些话精准的狙击了收料子人的心思。 情绪瞬间就被他给缓和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仍旧没见要等的人回来，这下就连矿主自己也坐不住了，跑到外面喊人去了。 等矿主出门之后，港台客商趁机开口了，“大家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一会儿看料子的时候，两位可要竭尽全力。这一单买卖成了，回去切涨了，我不会亏待两位的。” 虽然王屿自己手上没有海外的这种销售渠道，但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时能听到圈子里有人炫耀，海外的客人出几十、上百万委托自己找个什么东西。 既能拿代购费，又能在货物本身赚差价。经常一单下来，差价的比例远远高于那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代购跑腿费用。 这种操作屡见不鲜，都快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种方式。 总的来说，那边的商家更倾向于直接购买成品或者已经被解成非常明料的料子回去销售，极少能看到像今天这位客商这种情况，居然会选择蒙头毛料下手。 也许是觉得大家萍水相逢，不需要刻意避讳，所以另外两个男人完全没把王屿跟貌昂放在眼里。 其中早上按个一直在喝斥同伴的那个强势男人打着保票开口了，“您放心，有我们哥俩给您把关料子，肯定不会让您亏的。” 王屿心里实则很不以为然，一般这么说的多半都是不怎么靠谱的。 真要是这么十拿九稳懂看料子，那早就成神仙了。还用得着在这忽悠。 不过，照眼前这情形来看，这客商除了相信眼前这哥俩外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边三人还没商议完全，矿主就去而复返，“不等了。咱们直接砸门吧。” 港台客商表现出明显的顾虑，“你是不是真的矿主？莫不是在这里忽悠我们的吧？” 矿主哈哈大笑起来，“我现在倒是希望自己不是这个矿的矿主。这样就不用发愁后面那些支出了。” 跟在他后面走出板房，来到紧挨着的另一间板房门口。 已经有一个矿工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手上拿斧子锤子凿子倒是一应俱全。 看到矿主过来，叽哩哇啦一通比划，最后在矿主反复的点头中，举起锤子重重砸了上去。 倒也没费太多力气，门锁应声掉落。 矿工兴致缺缺的收拾工具走人，似乎对于矿主的宝藏完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门打开，矿主兴致勃勃的带领几人走进去，边走边说道：“这里面通风不好，味道有点冲，几位老板多担待。我们也是好一阵子没进来过了。你们自己上眼看看，都是些表现不错的料子，才有存起来的价值。” 矿主絮絮叨叨说着，王屿只当听不到。 不排除这里面是有表现不错的料子，但真要是信了他说的，那才是傻眼了。 真要是那么好，这会儿只怕他门前的客商早就挤破脑袋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闲工夫招呼他们这种散兵游勇。 这间板房里面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原石。 不像商家那样整整齐齐的码放，倒像是随手丢弃，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堆叠的一层又一层，有的地方就那么零星一两块。 王屿趁他们还在寒暄闲聊的时候，率先一步走进板房最靠里面的位置，对着地上堆叠的料子研究起来。 倒不是有针对性的研究某块料子，更多的是研究这板房里面料子的分布情况。 最明显以及占数量最多的，是一种呈现出白黄色皮壳的原石，差不多占了这间屋子里料子总数的三分之二。 他伸出手去扒拉起来，往下面去，还有一些深黑色以及浅灰色皮壳的料子。 这两种颜色的料子比例，跟前面白黄色皮壳的料子比起来，已经少了许多。 王屿心里大致有了概念。 一般来说，即便是同一个矿区，在开采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好几个矿层。 而每一个矿层的原石在皮壳表现上都会有些差别，最直观的就是皮壳颜色。 帕敢是一个出非常出名的老矿区，基本上在最开始开采翡翠原石的年代就开始持续输出毛料。所涵盖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场口，前后开采年代的差距也不会特别远。 这样的场口开采至今，至少也差不多开采到第四层到第五层的样子。 以现在板房里面堆积料子的比例来看，最后开采出来的毫无疑问就是白黄色皮壳的这部分料子。 深灰色或者白灰色这些应该相对是上一层或两层的原石。 所谓每一层其实都只是大致的一些说法，真正开采起来很难做到完全将一层开发完毕之后再进行下面矿层的开发。 难免会有所遗漏。 按照矿区不变的规律来看，一个矿脉上，底层的料子永远比上一层料子要好的多。 那么相比较下来，这些深黑色跟白灰色皮壳的料子相对的价值更高一些。 有了这个计较，王屿好歹能做到心中有数。 满山抓鸡好歹眼睛里还有个鸡的影子，这么多料子，漫无目的的选起来，那得到猴年马月去。 那边港台客商只是大致看了几眼板房里面的料子，就开始跟矿主相互攀谈起来。 围绕的主要就是大谷地这个场口的一些情况。 矿主自豪且骄傲的说道：“现在这个场口已经开采到第五层，主要是以色料为主，你们来我这里买料子，那可是太有眼光了。这里的料子有个特点，越是翠色种质越老。完全符合从古至今客人对于翡翠的主流审美。” 听他说话，就知道肯定没少接触国内来的商家。 要不然，远离市场中心，处在荒郊野岭的一个矿主能说得出主流审美这几个字，真就见鬼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以利相交 港台客商表现得很高兴，“我要找的就是有颜色的翡翠。这种的带回去才好卖。” 两个男人也已经卖力的进入状态，开始对手边的料子挑挑拣拣。 王屿稍稍上手了几块料子，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下三种皮壳的料子，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判断。 三色皮壳过手之后的整体感觉算是比较细腻，这种细腻并不是指表面没有附着的沙砾。而是对于皮壳自身的结构感，视觉看上去的感觉，相对来说，偏细腻化。 皮壳表面沙砾的颗粒感较为明显。 虽然能够大致的将这个场口的料子从颜色上分为几个色系，但是真正俯下身子投入到料子当中的时候，王屿很快发现，这里面的料子，尽管有不少共同性，但是再皮壳呈现出来的特点上却各有各的表现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场口的原石皮壳特点具有多样化。 相似的表现，在这块料子上可能是品质不错的表现，拿到另外一块料子上就是一个未知数。 王屿先是尝试感知手玩件的感应，分别尝试了矿层不同的几块料子，但是手玩件就跟失灵了似的，半丝反应也无。 王屿脑海中想起在达马坎抓到的那个男人说的话，伸手掂起一块看上去差不多应该有三公斤左右的料子。 一上手，立刻就感觉到了跟正常状态下的料子重量不一样的地方。 常年跟料子打交道的人，手上对压手感是有感觉的。 虽然不能说分毫不差，但是整体误差也不会很大。 这块三公斤的料子，正常状态下，王屿单手抱握的时候，压手的分量实实在在，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手上发飘。 就好比一个箱子里原本应该有六瓶矿泉水，但是现在里面只有四瓶，就算不打开箱子看，也知道数量不对是一个道理。 这种情况，在原石没有造假的前提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前面那个男人所说的水沫共生。 造假其实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原石造假的那些人，才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王屿这边还在沉思，那边矿主已经开始吆喝起来。 他嘴里说的是骠国话，王屿听不懂，但紧接着就看到貌昂过来拉自己的胳膊。 看王屿一脸茫然，貌昂压低声音说道：“那矿主说，让咱们要看就好好看，别把料子给他摔坏了。” 王屿配合的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料子，并没多话。 想来这矿主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这边的料子什么德行，确实很难说他心里灭有概念。 如今只是看到自己在重量上计较，立刻就开始沉不住气了。 反正王屿也不是来找茬的。 这里面料子不少，总不至于每一块就不成气候吧？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个增长自己对大谷地这个场口料子了解的大好机会。 矿主见王屿选看料子的手法，就知道他比起旁边那两个来的要有经验。 此刻见他相当配合，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发现料子存在问题的迹象，心里松了口气。 王屿这边他并不看重，能顺带达成笔交易固然不错，要实在不成也没关系，他心目中的肥羊是身边这位港台客商。 所以只要王屿不给他添乱，便无所谓的任由他折腾。 这种时候的交易，左右不过都是一锤子买卖，怎么忽悠完全凭他一张嘴。 又潜心研究了好一阵子之后，王屿这才直起身子。 门口的矿主跟港台客商已经不见了踪影，门口只站着那个刚才撬门的矿工没精打采的杵在门口，勉强算得上去监视。 那两个国内来的男人已经直接坐在地上，扒拉着搭眼看上去表现就不错的料子仔细的研究观察。 那架势跟王屿他们在市场上的流程差不多。 仔细倒是仔细了，只不过就是大大拖慢了进度。 王屿注意了一会儿，就发现，这几个人的关注重点也是在那些个头比较大的料子上面。 看样子，那位港台客商对这些料子的期待值是放在大件成品上。 才这么想完，就听到两人之间小声的嘀咕。 “这么多料子，看到猴年马月去。玛德，这鬼地方的味道真是熏死人了。”其中一个人开口抱怨道。 “行了，少说两句话吧。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手上加把劲。这要不是跟着那个土财主，咱们哥俩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矿上走这一趟。趁这个时候不多选出点料子带回去，那不是傻13吗。”早上那个强势的男人开口说道。 “可是那老板不是只要精品小料吗？咱们现在看的都是咱们自己需要的，一会儿怕交代不过去。” 男人表现得有些顾虑重重。 “先紧着咱们自己需要的。小料子简单，最后留出一点时间给他物色就是了。反正到时候钱货两讫，他跟矿主交易的时候，记得把要付给咱们的费用一起要过来，落袋为安。这样后面不管他切成什么样，都跟咱们没关系。”强势男飞快的说道。 “这样多伤客啊。要是垮的太多，以后也别想着再跟他做买卖了。” 另外那个男人想的相对倒是长远。 强势男冷笑着说道：“你就是对他千般好，以后他还找拿货的概率也不大。他本身就只是把咱们哥俩当个跳板。这次来内地，跟边城还有骠国这边一旦都搭上线……换成你，还会找咱们这种做零售的拿货吗？这年头，做买卖的但凡有一个不想利润最大化的，那都是脑子有病的。” 男人不再开口，显然是被自己的同伴给说服了。 见他不再说话，强势男又继续说道：“这一次矿区之行，要不是事发突然他毫无准备，还需要用到咱们哥俩帮他掌眼，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带咱们来？只是可惜，这个矿主也马上就要光荣下岗，要不然咱们还能跟他好好勾兑勾兑感情，便于以后找料子倒是真的。” 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 各家打着各家的主意。 第八百一十七章 时运不济 王屿抬眼瞅了一圈他们选出来的料子，个顶个的大块头。 这样的料子是标准的手镯料，一般来说王屿这样的商家也会首选这种料子。 只不过，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一个人抱着困难的这种料子，很难实际上手估计重量跟个头的吻合程度。 在矿区能遇到水沫共生的情况，也算得上是灯下黑了。一般人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要不是王屿心里提前有所防备，可能也不会往这个结果上靠拢。 刚看了那么几眼，就被强势男看在了眼里。 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看什么呢？看得懂吗你。” 王屿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算共生的概率大，也不可能块块都是共生料。 再说了，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人，自己又不是对方爹妈，没义务帮他们参考以后。 貌昂对强势男的态度非常不满，但是因为王屿没有气恼的表现，他性格又比较宽厚，所以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的退让，反而让强势男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骨子里对骠国人的轻视，以及一种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优越感，让强势男压根没把王屿跟貌昂看在眼里。 王屿打了个手势示意貌昂不要理会。 貌昂来到王屿身边，轻声问道：“料子怎么样？要实在不行咱们走吧。这俩人杵在那，看着就心烦。” 王屿用只有自己跟貌昂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里面的料子我刚才大致都研究过了，白黄蜡皮的应该是最新矿层上开采出来的，皮壳表现不稳定，上手的分量不够，大概率就是那人说的水沫共生的情况。” 貌昂点点头，飞快的说道：“那咱们走吧。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说完，扭头做出准备走的架势，却立刻被王屿给拉住了。 “我话还没说完，貌昂大哥你别急。” “除了白黄蜡皮的料子，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我最开始只以为是黑砂皮跟灰白砂皮，刚才上演仔细打量了一下，还有一种暗红色砂皮的料子。这个颜色料子不错，皮壳表现稳定，风化痕迹也显着。这个颜色的料子应该是这些料子里面相对底层的。看起来还不错。” 王屿一边说，一边捞起脚边一块料子，递给貌昂。 其实，他对于大谷地的料子表现并没有概念，市面上更没有关于这个场口料子的判断标准。 所以王屿其实并不知道大谷地的料子，什么样的皮壳表现算好、什么样的皮克表现算不好。 但是他不知道，不代表手玩件不知道。 也就是在他摸到这个料子的时候，一直安分守己的手玩件，才突然发出一阵热量。 这才让王宇下意识的研究了一番，这块料子跟其他料子的不同之处。 也就是他刚才跟貌昂描述的那些。 貌昂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上的料子，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王屿说道：“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这里面这种砂皮的料子并不多，全部拿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现在主要考虑的就是价格问题。” 貌昂不确定的问道：“光凭颜色就断定这种料子不错，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他们也木西一辈子都在跟矿区的料子打交道，都没有王屿这么意识流。 这话从王屿嘴里说出来，貌昂怎么听怎么觉得玄乎。 直白点说，就是不靠谱。 王屿自己也知道，有点以偏概全，虽然为了求证，他反复又找到了几块相同皮壳的料子，或多或少手腕间都多少有点反应。 这对于王屿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既然来了，总不能白白耽误这段时间，能有所收获自然是最好的。 当然，要是矿主这边实在没机会，倒是也还可以考虑前台伙计的舅舅那边。 这边两个人还在交头接耳，那边另外一个男人，就扯住了同伴的胳膊，“都是出门求财的，和气生财。” 强势男冷哼了一声，说道：“跟个骠国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跟他客气，他还觉得你软弱可欺呢。你忘了上次咱们怎么被一个骠国阿弟用假料子给骗了的。” 男人没接话，只是劝道：“你少说两句。这一趟一起出来咱们五个。没一个星期，你就把人都得罪光了。这样下去，咱们生意的路子会越做越窄。你家里条件好这点小钱可能看不上，我家里还有一个久病在床的老母亲呢。她膝盖关节之前手术没做好。我还想着这次赚够了钱就陪她去重新做手术，换一个进口关节，把原来的关节换下来，省的隔三差五不是积水就是疼。” 强势男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可以先把钱借给你。你就是别这个劲不愿意。要是你能早点想明白，你妈这会儿都能跑了。” 男人看着同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王屿倒是有些明白男人的顾虑。 作为人子，肯定是想要自己的母亲早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合伙的生意本来就难做，两相顾及本来就很难平衡。 这两人的性格特性也比较明显。 强势男的主导地位非常明显，很多时候都没怎么考虑同伴的感受，强行做出自以为对的决定。 如果接受了对方的恩惠，平白低了强势男一头不说，以后还有什么底气去跟对方站在平等的角度上讨论问题。 换成王屿，可能也不会接受这笔借款。 这么看来，这男人倒是还有几分骨气。 只不过，很可惜，他的梦想这一次显然依旧难以实现。 这些料子买回去，想不亏本都难。 王屿看他们选出来的那一堆大块头料子里面，最多的就是白黄蜡皮的新矿层料。 虽然不能确定有多大水沫共生的比例，这种共生比例大的矿脉上采出来的料子，里面的玉肉多半容易进脏、进裂，种质不稳定，即便没有变种，里面能看大用的比例也不会很高。 总之，大谷地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跟它新矿层开采出来的料子不成器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第八百一十八章 明争暗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王屿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偏巧这个动作又被强势男给看在眼里。 对于王屿这种老神在在不讨喜的行为，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不满。 “你有毛病吧？” 最看不惯这种做出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的人，就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说完不顾同伴的劝阻，径自朝着王屿走来。 貌昂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多年矿上抢料子捡玉的生涯练就了他的反应速度跟壮硕体魄。 别说只有强势男一个，就算是对面两个人一起，貌昂也有自信能稳占上风。 只不过，没等到强势男顺利走到王屿面前，就被脚底下横七竖八的料子给绊了一跤。 这一下气势全无。 同伴将他拉起来之后，不好意思的冲王屿点了点头，将强势男好说歹说拉到了一边。 王屿觉得还是等他们在自己也别想安生看料子，再者这边的料子他也不是势在必得， 所以冲着貌昂摆了摆手，示意先出去再说。 就在王屿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貌昂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那个男人，犹豫再三仍然说道：“你要是想通过这些料子赚钱，怕是很难如愿以偿。” 愣住的不光是男人，还有王屿。 赶忙伸手将貌昂扯出来，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貌昂反而问道：“王兄弟，那人刚才说的可怜，你怎么也不出言提醒一下？” 王屿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该怎么跟貌昂解释这个社会人心的复杂。 貌昂在矿区待的久远，虽然也没少经历一些不好的事，但说到底骨子里心性还是偏单纯。 貌昂说完，见王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王兄弟？” 王屿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怕是貌昂一番好意，到最后人家却未必领情。 果然，人还没走出矿场的范围，身后就传来喊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不然别想走。” 王屿跟貌昂双双顿住，转过身就看到强势男已经从板房里冲了出来。 看样子同伴也没能拉住他。 说话间，人就冲了过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强势男将自己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 只不过语气当中的意思，完全没有虚心受教的成分。倒更像是在质问。 质问的潜台词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服气。 为什么你看出端倪而我们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你以为你是谁。 貌昂显然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居然换回来这个结果。 有些茫然的面对着男人的质问。 一连串问题问完，同行的男人才冲到近前，却一下就被强势男甩脱了手。 王屿明白貌昂应付不了这样的局面，站出来将貌昂挡到自己身后。 开口说道：“你不相信，就当我们胡言乱语就是了。” 强势男冷笑一声，“国语说的还不错啊。好事好人好话都让你们占全了，要个解释不过分吧？” 王屿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男人身上，开口说道：“不相信的话，你们只管按照原来的计划做事，不用理会我们，就当是胡言乱语好了。” 反正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强势男身后的男人说道：“我也总是觉得这次矿区之行有些过于仓促，我们对于这个场口的料子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出手本来就冒着大风险。如今有贵人提醒，咱们应该更加小心谨慎行事才对，你怎么还迁怒到别人身上了。” 他这话一出，立刻就让强势男炸了，“临门一脚了你告诉我你不合了。这特码是在矿区，我这会儿上哪去现找人跟我出钱拿料子？” 男人似乎没想到强势男会对自己这个态度，有些讷讷的说道：“要是你执意想拿下，钱我可以拿出来，算是借你的，你看行吗？” 强势男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差的真的只是钱吗？ 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能跟自己平摊风险的合伙人才是真的。 这些料子要是涨了也就算了，可要是垮了，这传扬出去以后还怎么有底气继续耀武扬威做决策。 最让他生气的合伙人的临阵退缩。 这边的喧闹很快引得矿主以及港台客商的到来，原来他们在板房那边等的无聊，就先回了矿主的办公室闲聊去了。 听到外面的骚动，这才知道两方人马闹了起来。 矿主当然生怕大客户有失，立刻赶了过来，几乎不青红皂白就一边倒地开始质问王屿跟貌昂。 毕竟孰轻孰重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貌昂大致是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引出来这些后遗症，所以正准备说点什么把王屿择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 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两个男人，正一前一后地朝着这边大踏步的走过来。 矿主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 不一会儿男人就来到众人面前，先是用骠国话跟矿主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转用国语开口说道：“我竟不知道贵客已经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贵客不要见怪才好。” 说完，视线竟然落到王屿身上。 也许是王屿脸上的茫然之色太过于明显，让男人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 “是王老板吧？新长城的伙计，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我的外甥儿子。” 男人开口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坎顿。一直负责大谷地这个场口的开采跟施工。” 这让王屿有些意外，细想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只是自以为小心谨慎绕了十八个弯才来到大谷地，甚至还做了乔装打扮，却仍然早就露出了行迹。 他有些不理解。 不过这会儿坎顿显然并不打算解释，转头冲着矿主说道：“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带着我的贵宾去看料子了。” 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行动中却没留出丝毫商量的空间。 矿主的脸上表情变换之快，堪比川剧变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坎顿，不要什么人都往贵客上面引。这位老板才是今天的贵客。” 说罢伸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港台客商。 坎顿笑道： 第八百一十九章 另有所 矿主眼珠子转了几圈几圈，显然有很多想法。 这时候，港台客商开口了，“买卖自由嘛，这还是要这位老板自己说了算的啦。” 被他这么一打岔，矿主反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这两个老狐狸在矿上明争暗斗了小半辈子。对彼此可以说是相当了解。 对矿主来说，要不是坎顿早有了足够深厚的根基，形成尾大不掉的趋势，按照他的意思，早就让坎顿卷铺盖走人了。 现如今两个人正较着劲就看谁能抢占先机，率先一步把手上的料子给处理出去。 让矿主感到惊疑不定的地方在于，想不明白坎顿为什么放着港台客商这么大块肥肉不去吃，却偏要跟眼前这个小虾米玩？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个死对头了。 虽然他的确是在抵账的时候，使了坏，整了些狗都嫌的料子混进去给他。 但是矿主自己心里也明白，坎顿一家在矿区深耕几十年，比自己包这个场口的时间还要长，两辈人积累下来的家底，手上不可能没有些好东西。 大谷地本来市场本来就没见有多少。要是让坎顿把市场喂饱了，自己这些料子就再难卖出个好价格了。 但是自己手里现在最大的王牌就在眼前，有些话肯定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所以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更何况，被别人从自己手里抢人，就算是原本并不看好的人，那感觉也并不好。 矿主眼睁睁看着坎顿将王屿跟貌昂带走，只得将重心重新放回到港台客商跟两个男人身上，“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王屿跟在坎顿身后朝矿场外面走去。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坎顿老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到达矿区的？” 坎顿哈哈大笑起来，却并没有解释，只是说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四个人一直走着走着，很快就来到了王屿跟貌昂存放摩托车的农户门口。 坎顿笑着解释道：“就是这家的主人告诉我的。当初我收买他们，是因为他们家就在矿区边上，基本上想要从大路进入矿区，都要经过他们家。你们外来的老板不了解矿区的道路，十有八九都是要从这里进。我本来想的是这么一来，矿主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却没想到把你们也等来了。” 说完，又补充道：“王老板，你的国语说的太好了，一点我们骠国人的口音都没有。这个标志明显，所以也不难联想。” 王屿点点头，开口问道：“坎顿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看料子？” 坎顿老神在在的笑起来，“马上就能看到了。” 说完，带王屿来到农户旁边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门口。 “我包下了隔壁的院子，专门用来存放我手里的原石。”坎顿笑着解释道。 王屿却并没打算跟他兜圈子，无比直白的说道：“坎顿老板，我们刚才在矿主那边也看到了这个场口料子的大致情况，如果您这边存放的料子也是白黄蜡皮的新矿层料，那我觉得咱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坎顿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爽。 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笑着说道：“没关系，咱们可以先看看。不满意咱们还有别的。” 王屿点点头，看样子，果然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坎顿并没有将手上所有的料子都放在这里。 毕竟这地方虽然看料子方便，但是安全性不够。 矿主要是有心，很容易就找到这里，坎顿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 院门打开，王屿随着坎顿走进去，里面收拾的倒倒是极为干净。 “在矿区开采的时间段，我都在这边住的。” 坎顿一边说一边伸手打开了旁边的一扇木门。 王屿进去溜了一圈，里面摆放的也都是料子，比刚才矿主的那些还不如。 兴致一下就没了大半，跟这些人打交道太费劲了，王屿默不作声走了出来。 再出来的时候，跟在坎顿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坎顿笑着说道：“看样子，这些东西是满足不了王老板的胃口了。” 王屿未置可否，现在的情况他比自己着急才对。 “不急。刚才伙计已经去拉料子了。王老板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只要有你喜欢的，先紧着你挑。”坎顿挥了挥手说道。 “哦？坎顿老板有什么条件？”王屿明知故问。 看得出来坎顿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手上料子真正的存放地，都不肯让自己知道一星半点。 如今却突然示好，王屿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果然，坎顿嘿嘿一笑，“跟王老板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我想把自己手上这些料子全部运到佤城的角湾市场。路上的那两处地方，还希望王老板能帮个忙。” 意料之中的图谋。 但是王屿有些想不通，“坎顿老板，虽然角湾市场那边每天的出货量不小，可是料子一旦离开矿区，噱头少一半。流入市场，就要按照市场的行情来被定义，那时候，大谷地的料子未必能脱颖而出。” 哪里有矿主那样的骚操作吸引人。 放出消息说帕敢矿上有料子要出手，引得客商自己上门。 主场作战，大不如分人的想法都是既然来一次，哪怕料子不是特别合适自己的客户，但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性价比贼高，拿到手卖出去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所以多多少少都会买一些。 这样几次三番操作下来，手上料子绝对能消耗大半。 剩下的再考虑运输到角湾，该怎么交易怎么交易。 怎么看，这才是比较合适的一条路子。 坎顿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王老板。好歹他还是一矿之主。只要有他在，还能有我什么事。” “再者说了，他这做法压根就是杀鸡取卵。你觉得那些贼人只会劫掠我们矿上的人吗？你们是国内来的不假，但是他们那些人才不会管这些。只要有好处，他们才不管是哪个国家来的呢。” 第八百二十章 运输顺利 王屿想了想开口道：“要是坎顿老板不嫌弃我的庙小，咱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合作。” 坎顿一听，表现出些许兴趣，“王老板在角湾也有中介店？” 王屿摇摇头实话实说道：“现在还只是在角湾外围……” 坎顿听完之后，顿了顿才又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王老板，我也有一位相熟的老板在角湾市场开店。并且这次回佤城我也专门找过他，约定好的给我这边的事情收完尾，就找机会将料子送到他那边去寄售。不过，对我来说，我当然更愿意分开投放，毕竟我求的是越快回款越好。” 说话间，先前走掉的伙计带着两个挑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一人身上挑着一根扁担，前后各有一个竹筐。 王屿不动声色走上去看了看，自己对坎顿来说还有用，他现在虽说不是在供着自己却也差不多。 这些料子即便是筛选出来，却也应该不会太差。 三个人自觉地将料子摊在地上给王屿和貌昂过目。 这里面大大小小一共十几块料子，个头中等，皮壳颜色以黑砂皮及红砂皮为多。 黑砂皮倒是刚才也见过，但是这红砂皮，却是自王屿来到大谷地之后第一次看到这个颜色的皮壳。 坎顿见王屿对着红砂皮料子看的认真，也没卖关子，开口说道：“这种红砂皮壳的料子，是从大谷地的第二层矿层所开采出来的。到现在已经极为少见。把这当作我的诚意，王老板觉得如何？” 王屿上手掂了一下重量，柚子大小的料子，压手感差不多有五斤上下，重量对的起来。 坎顿观察着王屿手上的动作，笑着说道：“看样子王老板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只不过外面对于大谷地的情况所知甚少，王老板又是从何处打听到的？” 王屿当然不会告诉他，笑着转移了话题，“坎顿老板，这些料子你准备卖多少？我后面还有其他的行程安排，这边的事尽快了结，我也该去忙其它的事了。” 坎顿听到王屿的话有些意外。 他以为王屿看到这些料子的时候，一定会追着问自己剩下料子的所在之处，然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掌握整个交易过程中的主动权。 可没想到王屿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不知道后面怎么接。 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执着这口气，主动权有当然好，实在落不下，那也不是不能将就。 毕竟卖出去的料子才能变成钱。 于是笑着开口问道：“这些料子王老板就满足了吗？” 王屿淡淡一笑，回敬道：“既然坎顿老板，只给我看这些，那说明手上有价值的料子想来不多。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王老板此言差矣。这么做不是针对你，主要是那矿主跟我多少年都不对付，千方百计想找到我存放料子的地点。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提前倒腾出来这么一小部分，先让王老板过目。”坎顿笑着解释道。 王屿才没心思去研究坎顿跟矿主的恩怨情仇，如今既然坎顿自己主动提出来，王屿勉为其难地表示那自己可以再多看看。 坎顿有些为难的表示道：“那就委屈王老板两位在矿区多呆一段时间，咱们到晚上的时候再去看如何？” 王屿跟貌昂对视一眼，点点头答应下来。 现在自己对坎顿来说，还有大用处。 想来他不会想不开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干点什么。 坎顿见王屿答应下来，也很高兴，说道：“那今天晚上咱们就凑合着吃点，我安排人给两位老板整点我们矿上的特色野味，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貌昂兴高采烈地看着王屿，看得出来他对这些新鲜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 王屿却缓缓的摇了摇头，“特色山珍可以吃一吃，活物野味就算了。” 坎顿跟貌昂均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坎顿更是疑惑的问道：“来这边当然就是为了吃野味啊，之前也有国内的老板来，对这边的风味那叫一个赞不绝口。王老板，不吃保证你以后后悔。” 王屿正准备严词拒绝，自己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丹登打来的。 王屿冲坎顿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将电话接了起来。 “我回到佤城了王兄弟。”丹登听到王屿声音之后，立刻说道。 “怎么样？这一趟走货有什么情况发生吗？”王屿问道。 丹登的语气显的很高兴，“没有，完全没有。带着你那个通行证，比我之前带条子顺畅多了。基本上就是让他们例行公事检查一遍，多一点耽搁也没有。往常检查站的好处也不少给，这一次连好处费都不收。不过，过其他几个地方的时候，还是打点了一下。也算是常来常往，以后走货能安心一些。等你回来我把具体的金额给你捋捋。” 王屿叹了口气，“这种事只要不出格，你看着处理就行了。” 总不能事无巨细全都让自己去上手，那得少活多少年。 “对了，杜老板说让我顺道告诉你一声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就不再另外给你去电话了。我本来想着回来就去矿区跟你汇合。可是没想到你是一点也没打算让我闲着啊。” 丹登叹了口气。 一回来才知道王屿后面又给自己安排了一堆要运回国内的东西。 还个个都是关系户，哪个都得罪不起。 “我都交代好了，到时候你跟梁以开对接一下。这些老板都是不差钱的，费用你放心跟他们谈就行。还有，能一趟走，就尽量不要分两趟。骠国现在时局不稳。只要确定咱们的路子没问题，这一趟就先把自己人的料子给运回去。” 听完王屿的嘱咐，丹登说道：“我今晚把事情安都安排好，安排人装车，明天今早赶路吧。这一趟还是我亲自押车。你在矿区自己注意安全，我联系了一个人。你那边要是有需要，尽管让龙阳联系他，能随时赶去矿区接应你。好了不说了，我这边催得紧，我就先挂了。” 王屿见他心急火燎的，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火烧屁股了？什么事这么要紧？” 丹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大谷地现况 王屿愣了一下，“不是在边境线上分头运输的吗？接货的怎么跟你碰上了。” 丹登说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事就是这么个事。” 有一股浓浓八卦的味道。 不过现在可不是八卦的好时候，重点嘱咐了丹登几句，尽量不要给别人家里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紧接着又给吴晓发了条信息，好歹要问一问直播间客人的料子是不是平安抵达了。 忙完手上的事之后，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里，就剩下自己跟貌昂还有坎顿，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这会儿距离下午还有好一会儿的时间，现在院子里也是无聊，于是王屿便跟坎顿商量，在矿上转一转。 坎顿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只当王屿也是第一次到矿区觉得看哪都稀罕。 矿上本来也没什么怕人看的东西，偶尔当个噱头刺激一下收购料子的商家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更别说现在都已经完全停止开采，更没什么怕见人的。 想到这里坎顿心里就有些惋惜。 好歹也是两辈人在这个矿上做营生，如今突然被叫停，心理上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 走着走着气氛就沉默下来。 王屿看着坎顿的落寞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随口扯了个话题问道：停矿是因为合同到期了？还是最新的矿层开采出来的品质不仅人意所以被放弃了？” 坎顿回答道：“两方面都有吧。合同到期也是真的，新矿层的料子品质不够也是真的。两相凑在一起，矿主决定及时止损。” 王屿点点头。 意思就是如果开采出来的料子品质还可以的话，合同到期的问题也可以不当成个问题。 “那之后会有新的矿主接手吗？”王屿又问道。 坎顿摇了摇头，“说不好。倒是有人来了解过情况。但是这两年的政策不比从前，之前哪怕矿主之间私下转让，只要他们之间没有纠纷，手续齐全，这都是没人管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必须在政.府那边正式办理更名过户一系列手续，繁琐就不说了，还要上下打点。大家都是求财，往外送钱可以，但也要看看这个回报比例不是。” 这话不假，钱交代出去，一定是为了赚回来更多的钱。 但就大谷地现在的情况来说，有没有人愿意接盘就很难预测。 坎顿带着王屿两人沿着矿缘走了一圈，这会儿矿区上雨水已经停了，黄泥混着沙踩一脚一脚的泥巴。 王屿跟貌昂穿着拖鞋，走两步就要停下磕一磕钻进鞋子的硌脚沙砾。 坎顿还好，穿着长及膝盖的雨靴，耐着性子等着他们俩一系列的动作。 “看坎顿老板的装备，是常在矿上待着了。”王屿没话找话。 坎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自嘲地一笑，“说实话，这矿场对我来说差不多就是我家。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在矿上撒着脚丫子满山跑了。要不然，我何必放着婆娘孩子热炕头不回去。” “坎顿老板的家安在佤城？”王屿又问道。 坎顿点了点头，“上次回去佤城除了找机会解决料子的问题，再就是回家看看她们。” “坎顿老板，就没想过这个矿盘下来自己来经营？” 王屿漫不经心的问出的一句话，却让坎顿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没过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感慨道：“被王老板说中了。其实我也想过这个方案。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见王屿认真听自己说着，坎顿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也不由得冒了出来。 “很长时间以来，都不给结工钱。抵给我的就是王老板刚才你看到的那些料子。” “我勉力支付矿工的工钱已经力有不逮，哪还有足够的闲钱经营一个矿的全部开销。到现在还有一部分矿工的工钱还没结算呢。” 坎顿边说边摇头，看样子也确实是深受其扰。 这一说，倒是跟达马坎矿区遇到的那几个人吻合起来。 貌昂完全是一脸茫然，搞不明白就是来看看料子的，王屿怎么就突然聊起来人家矿上的情况。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时候能不说话就尽量别开口。 于是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踢着脚下的浑浊泥巴水。 “坎顿老板说的是，出来做生意为的都是求财。可以说大谷地这个场口，没有比你更了解的了。”王屿恭维道。 这马屁显然拍的坎顿心花怒放，他点点头，“这矿上的情况，对我来说就跟我家一样。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最清楚。” 王屿打蛇随棍上，紧接着问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既然新矿层的开采不尽如人意，坎顿老板又是为什么还想接手继续经营下去呢？难道是因为情怀？” 情怀是个什么东西，坎顿其实完全听不明白。 但是被王屿直白的戳中心事，还是让他在一瞬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是自己太大意，还是对手太狡猾，不知不觉就让人把话给套了出来。 不过，坎顿也只是一瞬间有些语塞，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王屿在他眼里顶多就算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有钱老板。 开矿那可不是有点钱就能搞定的。 况且，骠国北部的这些矿产，哪一个又是只要有钱就能如愿的。 没点军.方背景，有钱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送人头的。 所以笑着避重就轻的道：“王老板想知道什么不妨尽管直说。我也只不过就是参考先前大谷地的原石品质，不死心罢了。” 要说一个场口，最了解它的是什么人。 排名第一位的未必一定就是矿主。 如果矿主不上心，只等坐享其成，那么像坎顿这样奋战在第一线开采施工的人才是真正最了解它的人。 第八百二十二章 小有收获 话说到这份上王屿也不想继续聊下去。 或者说不是不想继续聊下去，而是现在聊了也没什么卵用。 从坎顿的反应来看，新矿层上的料子未必就像现在看到的表现，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一些隐情。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王屿来说，就算知道这一点，对眼前这座金山也是无能为力。 财力、人力，都要首先确保杨霖那边的宝石矿。哪里还能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大谷地。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王屿养成一个习惯，不管事后如何运作，该掌握的信息还是要做到心中有数。 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王屿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跟坎顿闲聊起来一些采矿方面的事宜。 坎顿也乐的跟他换个话题聊，于是后面两人闲聊的气氛也算相当融洽。 在矿缘上走了一圈还不过瘾，王屿看到眼前有一个缓坡能下到矿场中心的时候，起了念头想要下去看看。 坎顿看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试图劝阻了两句，但是又怎么能说服的了在兴头上的王屿。 貌昂在达马坎当也木西，也没少见过矿上施工的场面，对这些自然是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达马坎再怎么说，也是个出品一直非常稳定的场口，比起大谷地这样仗着矿区名头带起来的小场口来说，开采的阵容只大不小。 也没闹明白究竟是什么引起了王屿的好奇。 下面矿场的中心零星几个矿工还在那里进行着原始的冲刷捡拾工作。 虽然已经不再进行大规模的开采，但是在原本开采的过程中，还有一些相对小个头的料子成为沧海遗珠也是比比皆是。 这种时候，就最适宜用这种方式人工再去筛选一道。 王屿看着看着，突然问道：“咱们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周边有一个也木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貌昂很快回答了他，“只怕是已经迁走开了。这附近距离不远的场口不算少。想要换一个矿区生存很容易。你看这些矿工现在已经算是把也木西的活计都干了，他们就算留在矿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又补充道：“这次达马坎出事，我跟几个熟人也到隔壁矿上去捡了几天玉。总不能闲着。” 两人这边还在闲聊，那边坎顿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在缓坡上停了下来。 等到接完电话， 冲王屿喊了一声说自己有一点事情需要去处理，让两人不要乱跑，一会儿他再这头回来接两人去吃晚饭。 王屿跟貌昂点头答应着。心里巴不得坎顿赶紧原地消失。 旁边一个矿工时不时好奇的看他们一眼。 王屿看他脚边放着一个竹篓，递给貌昂一个眼神后，两人凑了过去。 分工明确，貌昂负责搭讪，王屿负责研究竹篓里面的料子。 “他问咱们有没有兴趣手几块他的料子。”貌昂很快跟万余翻译道。 王屿好奇的问道：“这些难道不应该是属于矿上财产吗？” 貌昂解释道：“要是矿主不在意的话，这些料子也可以说是他们谁捡到就归谁。” 裸露在地表的都是新矿层的料子，清一色的白黄蜡壳，堆在竹篓里面，跟竹篓的颜色无限接近。 王屿随手拨弄了一下，原意本来只是想看看这样的收尾工作中，收获的数量多不多。 却不成想，这一手抄下去，手玩件居然起了反应。 等到王屿好不容易排除掉其他干扰，找到让手玩件产生反应的那块料子之后，心头不禁疑惑起来。 在王屿看来，这就是一块平凡无奇的大谷地新矿层料，个头还没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巴掌大。 而且上面纹裂纵横。 白黄色的外表面上，横七竖八好几条深浅不一的褐色裂痕纹理表现。 底子细腻，翻砂显着。 大谷地的皮壳沙砾跟其他场口不一样的地方在这一点表现的尤为明显。 其他场口哦的料子，表面的沙砾都是明显突起于表面，只要用力气足够，多多少少都会抠下来一些。 但凡是那些卯足了劲才能抠下来的，已经算是表现很不错。 但是大谷地的料子，沙砾虽然也是明显凸起在皮壳之上，但更多的像是跟皮壳完全融为一体。这种沙砾，就算把指甲抠断，也很难动它们分毫。 判断种质的标准一下二去其一。 让王屿有些拿捏不准。 虽然明知道手玩件的反应是不会出错的，但是自己肉眼却无法做出相同的判断，这一点才是让王屿觉得难受的地方。 越是想弄明白越是没有头绪，于是王屿捏着料子，问貌昂，“问问他我手上这块料子，他准备怎么卖、” 貌昂沟通了一会儿之后，跟王屿说道：“他说小料子交个朋友，三十万骠国币。” 这开价让貌昂有些咋舌。 乖乖，两公斤不到的料子，就敢要一千快国币。 这要是合到公斤数上面，那都五百多一公斤了！ 而王屿，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马上从身后背包里掏出钱来，数出了三十万骠国币递给眼前的矿工。 刚刚将料子装进背包里，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 “还以为带你们走的人有多大能耐呢。合着是耍花枪。还要从这些矿工手上买料子。” 王屿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那个不招人喜欢的强势男。 王屿好整以暇的将料子收好，然后才回过头去，两个男人跟港台客商还有矿主均站在矿缘，居高临下的看向自己这边。 看他们跟矿主和谐相处的架势，交易应该最后还是达成了。 只不过是港台客商单方面的成交，还是强势男自己也参与了一份，不得而知。 想到这些，王屿就觉得自己完全跟强势男生不起气。 一想到后面可能他即将要面对的情况，现如今让他嚣张一会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另外那个男人看到王屿跟貌昂，赶忙开口邀请道：“两位老板，矿主准备了晚饭，要不要一起赏个光？” 貌昂这一次不等王屿示意，立刻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们跟矿主也没有买卖，去了平白讨人嫌弃。还是不出面的好。” 第八百二十三章 矿工 强势男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跟在两人身后了。 另外的男人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快步跟了上去。 就在王屿跟貌昂还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成交的矿工又凑到两人身边，叽哩哇啦冲着貌昂说了一通骠国话。 随后，貌昂便跟王屿翻译道：“他的意思是说，他那边还有一些个不错的料子，问咱们想不想看看。” 王屿狐疑地看着矿工，对方脸上期盼的神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说刚才顾矿主还在，所以不敢做的太明显。现在这会儿是个机会。”貌昂又说道。 “问问他料子在什么地方。” 短暂的犹豫之后，王屿示意貌昂。 “他说他就藏在这附近的一个矿坑里。你要是愿意买下，他现在就去刨出来。”貌昂说道。 王屿忍不住笑起来，“都还没看到料子，他是不是觉得咱们像冤大头？” 顿了顿，还是改口道：“你跟他说，如果那些料子比这一块的表现好，那成交没问题。如果还不如这一块，那就不用麻烦了。” 貌昂刚刚将王屿的意思翻译过去，就见矿工叽哩哇啦比天比地说了一大通，然后丢下手上的工具，背起竹篓朝着远处一溜烟的跑不见了踪影。 不用貌昂翻译，王屿也知道他这是去找料子去了。 等了还没一会儿，天上又重新开始下起雨来。 王屿跟貌昂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到矿工回来的身影。 “会不会不来了？”王屿忍不住嘀咕。 貌昂摇了摇头，笃定的说道：“一般不会，他们既然说了是去找料子，就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站在矿场中心淋雨显的有点傻，但光秃秃的矿壁又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所在。 就在两人物色合适的避雨地点时，远处又蹦又跳的身影引起了王屿的注意。 像是刚才走掉的那个矿工，正在招呼自己过去的样子。 王屿跟貌昂两个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绕过大半个矿场中心地带，这才来到矿工面前。 买个料子，跟唐僧取经似的。 矿工也不做过多解释，嘿嘿一笑转身带着两人继续朝前面走去。 反倒是貌昂忍不住问了几句。 最后跟王屿解释道：“这人担心时间长了咱们不等他。” 等到了目的地，还有他一个同伴等在那里。 待王屿两人走近，矿工比划了一下同伴脚底下。 王屿这才发现，对方脚边一堆先前被他认为是翻出来的黄泥堆，其实是被黄泥包裹起来的原石。 似乎这些矿工跟也木西的习惯很相像，都喜欢把东西就地掩埋，等需要的时候再挖出来。 只是这些料子被泥巴包裹的太严密，完全看不到丝毫皮壳的表现。 矿工殷勤的跑开了，好一会儿拖着一根水管才又跑了回来。 王屿将水冲淋在料子身上，旁边的貌昂也没闲着。单凭冲水冲不干净的地方，他用手一点点抠了下来。 王屿很快就发现，被这矿工收起来的料子个头都不算大。 但上手一试，品质倒还算得上可圈可点。 这些天天跟原石打交道的人，果然看料子有一套。 让貌昂问对方准备什么价格出手。 对方显然犹豫了一下。大约也没想到王屿开口就是打包的意思。 他视线滴溜溜在王屿身上打量了几圈。 他多少也是见过点世面的。知道来到矿上的老板身上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现金。 正常跟矿主支流交易，就算金额巨大，也可以约定时间到帕敢镇上的钱庄交易。 可是他不行。 他怕错过眼前这个机会，后面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这会儿想看人下菜碟。 琢磨着王屿身上可能带了多少钱。 貌昂被他探究的目光大量的不耐烦，用骠国话催促了几句。 矿工转了转眼珠子，跟貌昂比划一阵子之后，貌昂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跟王屿汇报，“他说，要三百万。” 三百万骠国币，折合下来就是不到一万的国币，这笔现金王屿还是拿的出来的。 只不过…… 塔他看了看地上的料子总共也就七八块，重量估计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公斤。 这个报价虽然以市场角度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这是矿区。 而且一个矿主跟采矿的工头都运不走的料子，一个矿工，最多也就只能是等到有合适的老板来收料子的时候，借机兜售一二。 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捡漏的天赐良机。 “你告诉他一百五十万，合适立刻给现金、不合适就算了。反正后面咱们还要跟坎顿老板交易，也不差这几块小料子。” 王屿说完，示意貌昂翻译给矿工听。 果然见矿工脸色变得有些着急起来，语速飞快情绪激动呃冲着貌昂一阵叽哩哇啦。 貌昂随后翻译道：“他说，他们手上的料子一点也不比矿主他们的差劲。还有是如果咱们觉得他的料子数量不够，它还可以发动身边的熟人，一起将手上的料子卖给咱们。” 王屿想了想，问道：“他们有能联系的方式吗？有的话留一个。这会儿没时间了，坎顿老板只怕也快回来了。先留下联系方式，回头后面再找机会联系。” 貌昂点点头，趁着他跟矿工沟通的时候，王屿大致翻了翻背包里面的现金。 这一趟出来，本来也没带太多现金在身上，今天这三百万花出去，明天说什么也要去钱庄一趟。 既然反正都要去，王屿也就懒得在价格上跟矿工继续拉扯了。 数出来三百万塞给貌昂，付清料子的款项。 矿工大方的送了一个竹篓给自己，并殷勤的将料子拣到里面，这才递给貌昂。 分开后，貌昂一边走一边跟王屿说道：“约好了。他这边联系好一定的人之后，再跟咱们联系。” 王屿点点头。 随即貌昂又开口问道：“王兄弟，我觉得买几块就差不多，没必要买太多。我在矿上跟矿工也不少打交道。他们手上的料子，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概率不是特别大。” 王屿心里叹了口气。 心想貌昂可真是饱汉子不 第八百二十四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王屿没有表态，貌昂也就不再说话。 这时候，王屿却又突然开口了，“貌昂大哥，你发现没有，刚才这矿工给咱们的料子都是表现不错的新矿层开采出来的白黄蜡皮皮壳。但是今天在矿主跟坎顿老板那边看到的这矿层的料子表现却都不怎么样。” 貌昂好好回忆了一番，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随后开口说道：“不过这件事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想这些干什么？” 王屿没说话。 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跟貌昂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大概率他也不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 索性点点头，“你说得对。” 貌昂笑起来，提了提手上的竹篓，“那这个东西怎么处理？就这么拎着去跟坎顿老板吃晚饭吗？” 说话间，被念叨的曹操就来了。 坎顿人还没走近，声音就先传了过来，“两位老板，久等了。咱们走吧？” 看到貌昂手上拎着的竹篓，微微一怔，问道：“两位老板这是买什么了？” 王屿淡淡一笑，回答道：“刚才闲得无聊看到几个矿工在冲料子，一时兴起，所以上手尝试了一下。竟然还真的被我们找到几块小料子。所以就买下来，准备带回去。” 坎顿哈哈一笑，“这东西既然是两位老板自己找到的，直接带走就是了。什么人还敢收两位老板的钱。” 王屿摆摆手，“反正也没几个钱，买个开心，无所谓了、”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离开矿区。 路上，坎顿解释道：“矿区条件一般，咱们今晚就在农户家随意吃点。他家一直都是给矿上做饭菜的，口味不错，就是环境一般。老板们都是见过市面的，不要嫌弃才好。” 王屿跟貌昂自然不会把他自谦的话当真，一番客套之后，也就来到了农户的院门前。 即便是下着雨的湿重天气里，门口仍旧能够闻到那股刺鼻子的咖喱味道。 王屿登时有些兴趣缺缺。 倒是貌昂倒是显得比较激动。 坎顿老神在在的说道：“既然王老板并不热衷野生动物，那咱们今天就一切从简。只不过前几天刚好猎到一只野味麂，正好用来招待贵客。” 王屿正要拒绝，紧接着就见坎顿深深嗅了一下空气中的饭香，然后说道：“香味都出来了。” 王屿叹了口气。 这种事，至少在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很难做到完全杜绝的。 毕竟人跟人的想法不同。 加上骠国矿区这样的地方，你跟他讲环保、讲保护自然，他们只会认为你有毛病。 前段时间，王屿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曾经听到几个同行老板闲聊起来。 说周边这些边境之外的地方，只需要几万块就能拥有一把猎 木仓 享受狩猎的快乐。言语间甚是有种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 王屿摇摇头，管不了别人至少可以约束自己。 “两位老板里面请。我可是提前交代了的，安排了人专门将野生麂送过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入口即化了。” 坎顿不知道王屿的此刻的想法，美滋滋的跟他显摆着自己的用心良苦。 好不容易等到他引路走进里间，顿时发现还不如在外面。 里面竟然还在招待另外一桌客人。 矿主跟港台客商倒是还好，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强势男看到王屿进门之后，就像一只斗鸡，一眨眼不眨眼的盯着他看。不遗余力寻找哪怕一星半点挑起事端的机会。 王屿只当看不见，这强势男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十足不折不扣的傻叉。 这种人以后要走的弯路多着呢，自己才没有这个义务帮他提前终止烧钱的思想意识。 坎顿客套的跟矿主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带着王屿还有貌昂坐到了另外一张明显已经收拾好的桌子上。 户主模样的男人很快出来一番招呼之后，就开始陆续往外面端饭菜。 王屿大致看了一眼，基本上两桌的饭菜式样都差不多。 坎顿看了看矿主那边，顺口分享了一下他的野味麂。 毕竟，就算是在矿区，也不是经常能够吃到这样的野味。 矿主大致跟港台客商交流了一下，看得出来港台客商表现的非常感兴趣。 于是坎顿招呼农户男主人又找出来一个食皿，将肉块汤水分了一半过去。 强势男却并不领情，“野生动物这种东西没有经过食品检疫，我觉得大家尽量还是不要乱吃。万一吃下肚去，有个什么反应，那没准可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连锁反应。” 该说不该说的，他这话虽然本意是针对王屿这边来的，但是听在王屿耳朵里那还是有些拉好感值的。 只不过，这话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尤其是坎顿。 在他看来，老子好心好意分给你们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结果你们还挑三拣四？ 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矿主脸上也有一些挂不住，但是碍于当前的交易，也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让强势男下不来台。 最后还是港台客商出面，打起圆场，“偶尔为之，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矿主便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交易上面。 “今天天色已经不早，这样，今晚我安排诸位老板在帕敢镇上住一晚，明天一早咱们再去镇子上的钱庄取钱。”矿主商量道。 港台客商点点头，说道：“住宿就不劳矿主费心了。我们昨晚已经在帕敢镇住下，今早办了续住，今晚继续在那边住一晚就可以了。” 矿主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明天一早你们就在宾馆等我就好。” 说完，几人还举杯共同庆祝交易的顺利达成。 看上去宾主尽欢。 只可惜，都是假象。 在矿主眼里，不过就是几个接盘侠。 坎顿看了看王屿，然后小声说道：“王老弟，运输那边你联系了吗？” 王屿摇摇头。 先吊吊坎顿的胃口，让他着着急。 坎顿讪讪的笑起来，“倒也不着急。可以先等他们把料子运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第八百二十五章 古早矿层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王屿看着他们夹过野生动物的筷子，在每一道菜上面挑选，心里升起强烈的不适感。 尽管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自己的筷子还是尽量避免落到他们碰到过的地方。 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是干净的。 磨磨蹭蹭等到矿主那边那张桌子散席，坎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再等一会儿咱们再去。”他说道。 吃饭过程中，貌昂跟坎顿喝了些酒，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问道：“坎顿老板，你不会真的是把料子藏在矿坑里面了吧？” 坎顿笑着说道：“当然不会。矿坑这地方人来人往的，要是数量少没准还好藏一些。我这些料子数量不小，加上轻易也不会去动，所以还是要找一个更稳妥的地方。” “所以，你究竟放什么地方去了？”貌昂趁着酒兴，好奇的问道。 反正一会儿也会知道，好像也没什么要避讳的必要。 坎顿笑了起来，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地方。 王屿跟貌昂面面相觑，要说会玩灯下黑的，还得是坎顿。 他竟然把自己手上的那些料子，全都埋在矿主放料子的那间板房的地下。 说真的，对于他们类似仓鼠藏食的行为，王屿并不能感同身受。 也木西是因为没有其他条件，所以不得不在自己住的窝棚里挖坑凿洞用来抵御外面未知的突发状况。 但是坎顿的情况并不是这种，何至于想也木西一样把手上的料子藏起来。 坎顿看王屿的表情，大致就能猜的出来他在想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直白地说道：“是这样的王老板，不瞒你说，这些料子虽然不是来历成疑的东西，但是时间太久。说白了，界限很模糊。” 坎顿说的比较隐晦，但是王屿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料子可以说矿主不在意倒是还好，一旦矿主在意，那么他说单方面宣布这些料子是什么性质，那就是什么性质。 坎顿压根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证明这些料子属于他。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坎顿租下来的那户农家，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让人不怎么感兴趣的原石。 原来是烟雾弹。 “可是，咱们要是深夜潜入矿主的库房，这要是被发现，不是更严重？”王屿问道。 “王老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坎顿老神在在的说道：“今天晚上保证没有人来打扰咱们。” 这话怎么听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三个人一直磨蹭到天色擦黑，坎顿这才带着王屿跟貌昂重新回到矿上。 王屿莫名有一种做贼的感觉，所以免不了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观察周遭的动静。 矿上仍旧有一些带着头灯的人在活动，王屿嫩看到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以及晃晃悠悠的人影。 坎顿大摇大摆的走在矿上，没有丝毫小心谨慎的觉悟。 最后可能实在是被两人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给闹紧张了，这才说道：“人都是咱们的人。就算有什么发现，也不可能倒戈到矿主那边。更何况今晚矿主绝对不会回来了。他不得在宾馆守着他的财神爷。哪还有功夫管其他的。” 放料子的板房已经重新换好了门锁，板房后面站着两三个带着工具早就等在那边的伙计。 看来坎顿已经准备的相当充分了。 然后就看到坎顿跟变魔术似的掏出来一枚钥匙，顺手打开了板房的门。 坎顿解释道：“之前的钥匙一直没弄到手，这一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把锁给换了。” 里面的料子已经不是王屿之前来看到的模样，显然是后面有人进行了简单的规整。 有一小堆料子堆在靠近门口的一侧，跟其他的那些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想必就是港台客商跟强势男今日的收获了。 王屿不知道是因为合伙人的退出，导致强势男最后改变了选择料子的标准，还是在筛选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开始被强势男两个选出来的大个头料子，并不在他们最后选择成交的料子里面。 倒是多了不少个头中等，容易上手断重量的料子。 他还在琢磨，那边坎顿喊来的人马已经开始掘地。 王屿看着他们毫无顾忌的架势，有些疑惑地问道：“坎顿老板，明天他们是一定会来拉料子的，这地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翻动过。这么一来，你这些料子准备放在什么地方？” 坎顿也没打算瞒他，回答道：“王老板，只要你这两天能把运输的路子给我搞定，就完全没问题。我已经联系好了一辆货车，今晚你选完之后，剩下的料子全部装车，运出去之前，就放在车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方便转移。我估计短时间内坎顿应该想不到这一层。” 看来坎顿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在这等着王屿呢。 王屿没表态，一时间空气中全都是锄头接触土壤的沙沙声。 坎顿明白王屿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一个劲追问。 笑着打包票，“你放心吧王老板，这里面全都是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好东西。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先紧着你挑。其他的好商量。” 泥土松软，加上大家动作比较利索，很快就被挖出小半。 只不过上面沾满湿漉的泥土，大大给王屿增加了筛选的难度。 但是即便如此，王屿还是眼尖的发现了这些料子的独特皮克特点。 “这些都是大谷地的料子？”王屿问道。 坎顿笑眯眯的点点头，“王老板也发现了吧。我可以说现在整个矿区包括市场，除了我这里这些料子，你去什么地方都找不到这种黄砂皮跟红蜡壳。这可是大谷地实实在在第一跟第二矿层的料子。怎么样王老板，咱们现在可以敲定一下运输的路径了吧？” 第八百二十六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能不能讨论，还是要料子表现来说话。 这么想着，王屿也顾不上料子干不干净，摸出手电蹲下身贴身查看起来。 按照他自己掌握的还有坎顿等人零星表达出来的，王屿差不多可以断定，大谷地的矿层开采至今，应该是已经挖掘到第五层。 逆推下来，白黄蜡壳是第五层矿层皮壳的话，那么深黑色跟灰白色应该分别就是第三层跟第四层。 那么，如今坎顿挖出来的这些黄砂皮跟红蜡皮，可能真的就是大谷地的第一矿层跟第二矿层的料子。 要知道，帕敢这种老场区，里面的场口就算是开采时间有差异，距离现在也是有漫长岁月。 别的不说，单就第一矿层的料子，放到现在还能看到，实在是多少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坎顿见王屿严阵以待的模样，说道：“王老板，不瞒你说，这黄砂皮壳的料子，我这里占比也不多，原本是想遇到合适的老板大赚一笔。要不也不会留到现在。” 王屿头也没抬，只当他是在跟自己拉扯价格。 正准备说只要品质让自己满意，价格可以谈。 但是他还没说出口，坎顿就继续说道：“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急于把料子运到角湾。这次回佤城，我也是为了搭关系的。阴差阳错竹篮打水。所以我也侧面打听了一下你的关系。王老板，我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时间不等人，要是再耽搁下去，只怕这些料子就要改名换姓了。” “所以，这些料子，只要你看中的，价格好商量。我就一个要求，能确保安全运到佤城。” 这个要求听起来惠而不费，对王屿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好消息。 他抬起头来说道：“运输不成问题。你想在什么时间运输我都能满足你的要求。只不过，这些料子我还想仔细上眼，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 坎顿跟王屿磨了一天，如今总算是听到他一句准话，那心情别提有多开心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甚至马上要求道：“我觉得今晚连夜运走是最好的。至于选料子，这个时间管够。矿主今晚已经在帕敢镇住下了，直到明天办完钱庄那边的手续之后才会回来。这段时间，矿上的事我说了算。保证没人干扰。” 坎顿的态度算是很虔诚了，王屿知道有些事适可而止，过度的吊胃口反而容易起反作用。 于是说道：“今晚就走的话，我也不太能确定行不行的通。” 坎顿哪里能听不出来王屿的话外之音，立刻表示道：“没事王老板，咱们尽量。要实在有难度的话，明天白天也不是不行。” 王屿金见他说的坚决，摸遍全身才总算是找到了在营地男人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看看时间，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给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打电话，倒也不算是唐突。 所以最终还是摸出电话给男人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没几声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王屿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知道怎么称呼男人。 只能先开门见山自报家门，王最后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长官，我今晚想要连夜从帕敢场区运一批料子去佤城，不知您那边方不方便。” 电话听筒中先是一阵安静，随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王老板最近在矿区效率很不错啊。前面刚刚从达马坎场区运走一车料子，这立刻马不停蹄又接上了。” 王屿其实很不喜欢这种随时动态都被别人了如指掌的状态，但是没办法，现在人微言轻，谁让自己还有求于人。 男人说完，发现王屿没有反应，于是又说道：“你准备几点走？” 王屿回答道：“时间没有限制。” 男人说道：“那好办，我正好也要回一趟佤城。只不过现在手上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大概十一点左右因该就可以搞定。既然今晚你这边还有安排，那我就搭个顺风车一起回佤城。” 还有这等好事，带上这个活招牌，那一路上那些拦路虎还不得绕着走。 问清楚男人所在的地方还是老徐的营地，王屿跟他约定好到时候去营地接他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却不想这个行为让坎顿看起来非常犹豫。 “王老板，你确定咱们这不是羊入虎口，自动上门吧？” 他苦着脸问道。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话也不想说，蹲下身继续研究料子。 爱走不走，反正着急的也不是自己。 黄砂皮的料子皮壳较厚，王屿压灯上去，一点也看不透里面的表现。但是浅色皮壳上有的有色带有的带松花。 这应该就是坎顿对它们如此有信心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黄砂皮的料子确如坎顿所说，数量并没有多少。 就算是王屿全部把它们包圆了，也觉得意犹未尽。 更何况，坎顿再着急也绝对不可能答应全部低价抛售给自己。 这么想着，王屿将注意力又放在另外那些暗红色的蜡皮上面。 相对于黄色砂皮的皮壳表现来说，大谷地的红蜡皮表现就有些差强人意。 虽然有些上面也存在松花，但是色气不够凝实，形不成蟒带。 虽然也不是没遇到过皮壳上什么表现也没有，切开之后里面玉肉内化然后爆满色的帕敢料，但是毕竟比例不算大，王屿对于大谷地的了解又不够充足。 因此显的有些纠结。 只不过这个纠结的过程非常短暂，因为很快口袋里的手玩件，就给他指明了方向。 王屿现在的好奇心充分被红蜡皮给调动了起来。 他想知道，这个皮壳下面的玉肉究竟是种什么表现，才能让手玩件做出这种提示。 坎顿看王屿继续沉浸在料子的世界中，最后终于忍不住，蹲到王屿身边问道：“王老板，你今晚找的这人靠不靠谱？” 王屿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在我们国内有句话，叫做有人不疑、疑人不用。决定权交给你，你自己拿主意。” 第八百二十七章 打草惊蛇 坎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这件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所以他实在是做不到王屿这么心宽体胖。 咬了咬牙，他再度开口说道：“要不你看这样行吗王老板，今晚运走的料子，我全都放在你店里寄售。算咱们两个合的。我七你三。作为交换，路上的安全性你得负责到底。还有就是合伙的料子，成交之后也就不存在中介费的说法了。” 王屿听坎顿说完，不由得笑起来。 这个老狐狸。 虽然说是三七分，但是成交之后的中介费不给，按照百分之十来说，其实最后坎顿也就是分给了自己两成的份额。 不过，就算他算计成这样，对于王屿来说，抛开中介费这部分，其他的两成也是白得的。 反正自己跟魏琳那边的恩怨情仇人情往来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掰扯清楚的，多欠这一份人情跟少欠这一份人情并没有多大区别，事已至此，索性再给自己创造点既得利润吧。 “可以。不过我自己还要买一部分料子。这个不冲突吧？”王屿笑着问道。 “当然当然，你选完剩下的算是咱们合的。”坎顿连忙表态。 这会儿三个伙计应该已经把料子刨的差不多了，坎顿站起身，打着电筒冲里面张望了一番之后摸出来三卷钞票，分别递给了三个干活的伙计。 叽哩哇啦一通骠国话之后，三个伙计千恩万谢的接过钞票，退到一边，等着后面的指示。 “你选吧王老板，我现在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进来。等你这边选完了，就让这几个伙计装车，然后咱们连夜走。” 坎顿边说边掏出了电话。 王屿冲貌昂说道：“貌昂大哥，时间紧任务重，你来做第一遍筛选。” 貌昂点点头，然后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王兄弟，这大谷地的料子跟达马坎皮壳表现还是有差别，我只怕很难有十足的把握。”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尽管放心的选。后面还有我呢。” 貌昂这才放下心来。 矿区上讨生活的人从来不怕脏乱差， 管它是泥巴还是什么别的，在貌昂这边一概无视对待。 有了貌昂的加入，速度一下像是按下了加速键。 虽然分属不同的矿区的两个场口，但其实，判断料子的标准从来是万变不离其宗，即便是按照达马坎的标准来看待大谷地，也没什么问题。 貌昂主要是接触外部的料子少，底气不足。 其实他现在的赌石水平，仍旧甩那些经营料子的老板们几条街。 王屿如果不是有手玩件的加持，跟貌昂也完全不能比。 貌昂将料子进行了第一步筛选之后，王屿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打完电话的坎顿的脸就绿了。 原因很简单，貌昂基本上把里面三分之一的料子都选了出来。 这还不算，原本数量就不算多的黄砂皮，基本上也被他选了个一干二净。 坎顿心都透心凉了。 不过，王屿也没打算在这些料子上面占用过多的资金。 虽然貌昂选出来的这些料子十有八九品质都不错，虽然坎顿这种时候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报出天价，但对现阶段的王屿来说，既然坎顿有合作意向，能够解除中介店里料子短缺的危机，并且还有钱赚，就足够了。 所以，不动声色的从貌昂选出来的料子里留下了手玩件反应最明显的一部分。 将剩下的那些重新丢回大部队，王屿拍拍手说道：“好了，坎顿老板，我就选这些，你看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这么定了？” 坎顿看了看他最后留下的料子，三分之一当中的三分之一，自然连连点头。 “当然没问题，王老板，只不过咱们时间紧急，这些料子我单独给你打包，然后等到了你店里再进行称重，价格就按照市面上的均价，换算成你们国币，一公斤一千块，你看怎么样？”坎顿也不含糊，直接交底。 说实话，单纯只看价格的话，一公斤一千块的价格在矿区绝对算不上便宜。 但是，这些料子，如果王屿判断的没错，全都是实打实的色料。 这样算下来，价格不但不贵，还显的坎顿非常有诚意。 坎顿说完，又补充道：“这一趟料子走完，后面还有我租住院子里的那些通货新矿层料。到时候也需要麻烦王老板帮我找路子运到佤城。那部分就送到我前面约定好的熟人店里去代售。这样一来，后续我还有需要麻烦到王老板的地方，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一次跳你墙。” 可以说想的很周到了。 王屿委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于是欣然接受坎顿的提议。 商定好这些，外面坎顿找来的小货车也已经到位。 三个伙计马不停蹄的开始将料子搬运上车，坎顿则细心的找出几条麻包袋，将王屿选出来的料子逐一装进去，最后装车。 随后，坎顿看着三个伙计将地面重新填平，尽量恢复原貌。 虽然已经尽量恢复，但是翻过的地面跟其他地方区别明显。 王屿有些担忧地看着坎顿说道：“坎顿老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跟矿主那边怕是不好解释。” 坎顿无奈的笑了，开口说道：“从我把料子藏在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无所谓，这么多年，我也早就受够了。主要我这些料子不能落到他手里，要不然我早就跟他撕破脸了。” 别人家的闲事不好管，王屿见他有思想准备，也就放心了。 这样至少不会在后面销售这些料子的时候，有什么扯皮的麻烦。 一切收尾工作做完，坎顿再次检查了一下板房里面的情形跟自己来的时候相差无几，这才带着众人退出，将门锁好检查无误，这才打发几个伙计各自打道回府。 “咱们可以走了王老板。” 坎顿做完这一切，像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王屿见他真是做了要走的打算，忍不住开口问道：“坎顿老板，你为什么这次不一起把院子里那些料子也运走呢？虽然那些品质没有这些好，但数量可观，加起来也是 第八百二十八章 人不可貌相 坎顿却像是有难言之隐，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苦恼。 看样子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而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不得不做这个选择。 “那咱们就走吧。” 王屿无意探究别人的事，所以立刻转移了话题。 坎顿点点头，率先跳上车子。 等到货车司机发动车子后，王屿将老徐营地的大致位置告诉坎顿，让他跟司机沟通好行进方向之后，转头看着貌昂。 貌昂却率先开口了，“王兄弟，咱们骑过来的摩托可还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停着呢。咱们要是给弄没了，我觉得特莉姑娘能生嚼了咱们。” 王屿这才想起还有这一档子事。 坎顿说道：“这个简单。要是两位老板想要带走，往车后斗上一扔也就是了、要是暂时不方便带走，我就交代下去，让他们好生看管，等后面有时间的时候来取或者送货上门都没问题。” 王屿看向貌昂，让他拿主意。 貌昂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就麻烦坎顿老板吩咐一声，先代为保管吧。大谷地距离达马坎的距离比佤城要近很多。回头直接从这边骑回矿上比较方便。” 被他这么一说，坎顿似乎是对貌昂的身份起了兴趣，只不过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等貌昂说完这些话之后，看到王屿还在盯着自己，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王兄弟？你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王屿嘿嘿一笑，“貌昂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貌昂的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有话就好好说。别这样，怪瘆人的。” 王屿正色道：“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返回佤城。等到了营地，咱们就兵分两路、你得跟着坎顿老板去佤城，到我店里把这些料子安顿好。你放心，一会儿咱们去接的人我会拜托他将你安全送到目的地、然后你就在店里等我，那边会有人安排好你得一切衣食住行，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貌昂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慌了神，“我不行王兄弟，真的。其他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这个我真办不到。别说佤城了，我连达马坎场口都是第一次出来，我怕把你交代的事情给办砸了。” 王屿安抚道：“貌昂大哥，你放心，我既然敢托付给你，就不担心你会搞砸。我对你有信心，你也拿出自己的自信心来。” 貌昂却坚持认为这并不是自信心的问题，是自己受认知以及经历的限制，超出了能力范围。 坎顿见他们推来让去，半天没有一个结果，忍不住开口说道：“貌昂老板，你就放心好了。虽然咱们现在交易还没完成，算不上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我好歹也是一个正经人，受了王老板恩惠，一定投桃报李。不会半路使绊子的。更何况一会儿还有一个我绝对惹不起的人物同行。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貌昂开口问道：“王兄弟，你不跟大家一起回佤城，是还有什么安排吗？” 王屿回答道：“没错，貌昂大哥，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去帕敢场口汇合，他们已经在那边等我几天了。我不能一直耽误时间。毕竟那么那么多人，光等我自己一个，有些说不过去。” 貌昂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他虽然社会上的阅历不多，但是人不傻。 知道眼下这种情形，只有自己随着坎顿回佤城，完成后面的交接。 除了王屿只有自己才最了解情况。 坎顿听王屿说完之后，开口问道：“王老板接下来要去帕敢场？” 问完之后，紧接着又说道：“这一次承蒙王老板帮忙，我无以为报，帕敢那边有我一位相熟之人，我把联系方式发你手机上。在那边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联系。到时候就报我的名字，只要能出手对方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王屿一想，这样也好。 总胜过自己在帕敢那边人生地不熟的。矿区这样地方突发状况多，有点关系就比没有强。 谢过坎顿的好意，王屿将他发来的电话号码保存到手机上。 说话间，很快就来到了老徐的营地。 不得不说，老徐不但会做人还更会拍上级马屁。 早早就等在营地的入口，看到王屿等人的车子开过来，老远就开始挥手致意。 王屿跳下车跟老徐寒暄几句之后，两人开始指挥着车子朝营地里开进去。 不多时，男人就出现了。 手上拎着一个比枕头大不了多少的便携小包。 看着王屿跟老徐正在闲聊，便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得知王屿不跟车回佤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老徐尽量给王屿行方便，有什么事情及时跟自己联系。 最后让王屿放心，自己一定会将貌昂跟料子安全送到他的中介店。 之后，便二话不说跳上了车子。 车子从进入营地到离开，一共没超过十分钟。老徐看着王屿视线一直追着车子的后尾灯，拍了拍他的肩膀，“王老板，今晚再委屈你在这边休息一晚？” 王屿摆摆手，“老徐大哥，我今晚地赶回帕敢的酒店。我很多东西还留在那边，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到帕敢场口。” 老徐微微一愣，“王老板的行程安排的一环扣一环，那我就不留你了，一会儿我就找车把你送到帕敢镇子上去。不过，你这边需不需要我找车把你送上帕敢场口？” 虽然老徐的话听起来很真诚，但王屿觉得自己也不能拿着方便就当随便。 所以摇了摇头说道：“我尽量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给老徐大哥增加额外的麻烦。要是明天我着实找不到车子再来麻烦您吧。” 老徐也不敢跟他客套，“行，有需要你就说话，反正这段时间咱们这边清闲着呢。有事就说话， 都是自己人，不要见外。” 老徐笑呵呵的说道。 光看这说话做事的模样，让人很难想象之前发生在强子身上的一切，也都是拜这位看起来和善亲切的老徐所赐。 所以人是真的不可貌相。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一觉醒来 很快，老徐给王屿安排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王屿跟老徐打过招呼之后，便钻进车子里，朝着帕敢镇奔袭而去。 一路无话。 折腾一天回到宾馆的王屿也是精疲力尽。 给向远峰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貌昂跟料子的情况，让他叫上梁以开准备好提前赶到店里面去候着。 难得向远峰居然没有开口矫情，无比配合的应下来之后，挂断了电话。 忙活完，王屿想了想，好像再无遗漏的之处，这才顿时感觉到这一天下来，自己早已经是筋疲力尽。 这一天天的是真没见闲着。不过好处是明天不用早起，一会想着把自己手机上的闹钟关掉。 远的不说，明早这个懒觉是睡定了。 应付着冲了个澡，将自己扔在床上，王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沉沉睡过去的。 明天还要转战另外一个场口，又是崭新的一天。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王屿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半，这一觉睡的真是舒服到了骨头里。 手机上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有向远峰、坎顿、老徐，还有他那个空降上级。 王屿先给男人回过了电话，毕竟关系没那么熟，人家昨晚又帮了自己……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有那么点渣男的意思，用完人家就不理不睬。 这么想着，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男人电话接的很快，看来已经是存了王屿的手机号，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王老板可真现实。前脚帮完忙，后脚连人都找不到了。” 王屿赶忙讷讷的解释一通，男人似乎刚才的话倒更像只是随口一说，很快就收起调笑的模样，正色说道：“你昨晚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你那两位朋友跟车上的料子都送到你店里之后我才走的。店里接应的人是杜、向两位老板。剩下的情况，你可以找你朋友核实。” 王屿自然感激不尽，感恩戴德的话说了不少之后，最后才应酬完了这通电话。 下一个电话打给向远峰。 只不过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向远峰接起来就是一大通埋怨。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跟那个矿区小美人坦诚相见了？打了你多少遍电话，你都不接。有你这么见色忘义的人吗？” 王屿：“……” 反正现在只要是自己做的不合这位祖宗的心意，那就是在外面鬼混。 不过想着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王屿也只能由着他寒碜自己。 等向远峰说累了，这才把事情扯到正经事情上来。 “那位貌……貌昂大兄弟，昨晚先让他睡了你的床铺，我本来是想给他重新开一间房的，但是他是不是跟这个社会有点脱节？感觉有点怪怪的，我跟杜远不放心，只能把他放在身边看着。” 王屿大致说了说自己跟貌昂相识相处的经过。 向远峰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还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对人家了。不过这大哥挺不错的，对料子的情况上心的很。” 王屿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料子的情况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吗？” 向远峰说道：“昨晚给你打电话就是核实这个情况呢。谁知道你不接电话。貌昂大哥说的意思是麻袋包里面的是咱们的料子，按照国币一千块的公斤价格买断。其余的算是你跟坎顿老板的合伙料子，委托咱们中介公司代售，然后成交没有中介费，以三七分的比例分利润。是这么个意思吧？我总结的到不到位？” “没毛病，就是这个意思。”王屿飞快的回答道。 “昨晚麻包里的料子已经过过秤了。五百公斤，价格没问题的话，就是五十万国币。我一会儿付给那位坎顿老板。剩下的料子，就让梁以开按照流程做好记录，收入店里了？”向远峰说道。 王屿表示没问题，然后反复交代了一番向远峰务必好好对待貌昂，等自己回去。 挂断电话，王屿想了想还是给坎顿回了过去。 坎顿的声音像是还没睡醒。 这也难怪，昨晚还不知道折腾到几点，这会儿去电话确实也有些欠考虑。 这么一想，自己不在店里，倒是把向远峰的上进心给激发出来了。 不错。 正走神呢，坎顿的声音又继续传过来，“莫要见笑啊王老板，我昨晚赶回矿上的时候，天都亮了。料子昨晚都进你店里了。以后老哥可就指望着你的卖手了。” 好家伙，想不到他直接连夜给赶了回去。 “钱不是还没付的吗？” “咱们自己人好商量。昨晚闹了那么一出，我今天得回来盯着。不然我不放心。” 坎顿的声音透着无奈，“我要是也有王老板那样的左膀右臂，也就不用这么疲于奔命了。” 王屿再次确认道：“那就麻烦坎顿老板给一个户头，晚会儿我让合伙人直接把钱打到您户头上。我那部分重量是五百公斤没错吧？” 坎顿说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昨晚另外两位老板已经把户头要走了。说今天上午核实过后，存完款联系。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矿主那边有什么动态没？”正事敲定，王屿忍不住好奇起来。 坎顿立刻说道：“我先挂电话了王老板，睡死过去了这会儿还不清楚矿上的情况。他那边应该也差不多该发现了才对。” 挂断电话，王屿最后才看着老徐的未接来电。 虽然不怎么认同老徐这种人，但再怎么说，自己这段时间还要在帕敢待，别人家眼皮子底下，面子上该有的客套还是得有。 所以最后还是给他拨了回去。 老徐的电话倒是接的飞快，刚接通声音就传了过来，“王老板，你总算是醒了。” 王屿一番不好意思的致歉过后，老徐说道：“ 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子，就在你住的宾馆门口等着了。等王老板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到门口直接就能走。” 王屿有些纳闷，老徐为什么突然之间如此跟自己示好。 甚至还事无巨细的帮自己安排这些。 第八百三十章 再回帕敢 老徐说完，见王屿没什么反应，于是赶忙说道：“王老弟，老哥我也是个明白人。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咱哥俩搞好关系，能互帮互助。你们国内不是有句话，叫做朋友多了路好走吗？” 老徐这近乎套的够明显的。 既然他如此示好，王屿自然也不介意跟他把明面上的关系搞的看上去好一些。 于是笑着说道：“老徐大哥说的哪里话，自从我来到帕敢一直都是仰仗您提供的各种便利。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就太见外了。” 老徐见王屿这么上道，自然是开心不已。 两人你来我往寒暄半晌，最后老徐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王屿也没多耽搁，不知道的时候还好，一旦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人在候着自己，就坐不住了。 用向远峰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被人伺候的命。 洗漱完毕，收拾了一下自己所有的东西之后，王屿这才离开宾馆。到前台把手续都处理完，之后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再来这边了。 刚出来门口，甚至还不等王屿四下环顾，就凑上来一个小伙子。 “是王老板吗？” 王屿看了一眼小伙，年纪不大，最多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打扮风格上跟老徐差不多，利落的工装上衣加一条同色系的工装裤。 于是开口问道：“是老徐大哥安排的吗？” 小伙飞快地点点头，“没错。让我负责把王老板送到帕敢场口。” 王屿点点头，跟着男人上了车。 这样倒是省力气，跟着走就行了。 路上王屿给杨八斤去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大概中午左右就能抵达场口。 杨八斤表现的很开心，说马上跟忙辉矿主和吉尔约打招呼，中午准备一顿大餐恭候王屿大驾。 一路上，司机小伙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王屿。 王屿发现之后，笑着开口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司机小伙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王老板说笑了。只不过我们队长嘱咐说招呼好贵客……我就是没忍住一时好奇。” 王屿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跟他攀谈起来，想要侧面打听一下关于营地更多的情况。 只不过，很可惜，司机小伙加入他们营地的时间并不长，很多事情也并没有了解多少。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加入营地？” 司机小伙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我是学医的，才刚刚毕业。” 王屿好奇的问道：“你这样的学历，放在骠国绝对是高精尖的人才。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找不到，怎么会参加这个组织？” 司机小伙开口说道：“那些工作来钱太慢了。我家里之前也是倒腾原石的，对料子多少也有一些了解。我们队长现在身边就缺一个我这样的人才。所以他才让我多跟王老板亲近，如果有机会能多跟在您身后学些一些实战经验，对以后有帮助。” 王屿：“……” 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你们队长为什么要掌握看原石的技能吗？” 司机小伙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我想他一定是有自己打算。可能以后营地会发展这个项目创收吧。” 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老徐的如意算盘说给他听。 想了想，其实他知道这些内幕也是早晚的事，自己犯不着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一路上，王屿跟司机小伙聊的倒是不错。 抛开其他的来看，司机小伙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为人也比较的率真，整个人充满了对社会以及未来的美好想象。 王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给他兜头泼一盆冷水，还是等他自己去慢慢感悟。 纠结犹豫中，司机小伙终于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王老板，认识你很高兴，要不咱们留一下联系方式？”司机小伙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跟王屿分别。 王屿很痛快的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有事联系。” 说完就开始收整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 临别的时候，小伙恋恋不舍地开口说道：“王老板，我们队长说，你不管在矿区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随时联系他。这样的话，他就能经常把我派出来找机会跟在你身边了。” 王屿点头说好，心里知道，这都是客套，再见面还知道是猴年马月。 但凡自己有一点办法能解决问题，那肯定不会去麻烦老徐。 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欠的。 老徐这样的人，还是少有牵扯为妙。 告别司机小伙，王屿带着简单的行囊朝着矿场中心走去。 小伙把车子停在矿区外围，距离王屿印象中的中心地带还有一段距离，剩下的这一截就靠王屿自己的十一路了。 哼着歌走在矿区独特的喀斯特地貌中，王屿觉得就当是看风景了。 几次来到矿区，几次都是直奔主题，基本上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好好打量矿区的风景。 从这个方向走向矿场，会路过一段地势较缓的黄土平地。 上面高低错落着无数已经呈现出破败的颓势的板房，期间也夹杂着一些类似当温老人跟貌昂居住的那种窝棚。 这一片地方应该就是帕敢场口也木西的聚集地。 看上去，人口密集程度比起达马坎还要高上不少。 不管在哪个矿区，也木西过的生活都是令人唏嘘的。 聚集地外围围着一圈铁丝篱笆，上面满是竖起来的铁丝茬。 王屿觉得总不至于是为了消除安全隐患。 不知道是在防范里面的人往外面跑还是防范外面的人往里面跑。 王屿一边走一边朝里面打量。 靠近铁丝篱笆的地方，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和泥巴。 王屿走过的时候，他们抬起头，视线追随着他的脚步，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 虽然是孩子的模样，可眼神却如同枯井，完全没有孩童该有的明亮光芒。 王屿停下脚步，孩子就那么看着他，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很可惜，王屿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衣兜，都没能翻找出一块糖果。 在边城的时候， 第八百三十一章 骗子骗半吊子 王屿只能离开。 心里却想着，后面记得买些糖果，下次如果还能见到他们的话，一定记得送。 稚子的眼神永远澄澈，很容易让王屿想起敏敏。 一边想着一边脚下不停继续朝矿区走去。 走出去没多远，前面迎出来一个人。 仔细一看，那花花绿绿的造型，不是吉尔约又是谁。 隔着老远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估计时间王老板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所以特意出来看看。” 自从上次他跟杨霖过分亲密之后，王屿就对吉尔约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不能算是一种美好印象。 就算吉尔约表现的再彬彬有礼，王屿也很难再对他产生好感。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永远不是真情流露。王屿只得打起精神，硬着头皮开始带着面具做自己。 调动脸上肌肉，扯出一个微笑，王屿加快脚步朝着吉尔约走过去。 “吉尔约小矿主，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亲自跑这一趟。” “王老板说的哪里话，你们原来是客，我们本来就有这个义务尽地主之谊。” 吉尔约一边笑着，一边顺手准备接过王屿的行囊。 王屿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帮自己背行李，客套两句之后，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 “王老板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很快，吉尔约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屿心里冷哼一声，这才是他跑出来接自己的原因所在吧。 只不过，很可惜，让他失望了。 一想到吉尔约此刻心里的失落，王屿的心情就立刻好了不少。 笑容里也带上了几分开怀，“没错，其他的朋友都有事情先返回佤城了。只有我自己。” 吉尔约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 “那可太可惜了。矿上还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贵客们都还没尝试。下次来的话，一定留出时间来，让我们也有机会表示一下对大家的欢迎。” 一边闲聊一边很快就来到了矿上。 没有下雨的矿区，格外的闷热。 杨八斤正坐在一处树荫下，椅子旁边还摆着一张方形的小茶桌。 茶桌上茶具一应俱全，真是难为忙辉矿主，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这些东西讨杨八斤欢心。 看到王屿身影，杨八斤欢快的站起来冲着王屿直挥手。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最多一两天就能回来了。” 一见面，杨八斤就忍不住开口埋怨起来。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王屿觉得杨八斤未必能耐着性子听自己从头说一遍。 于是转移了话题，“我看八斤老板在矿上逍遥，还惦记着我呢？” 杨八斤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回来。” “行行行，八斤老板，这几天矿区料子的情况怎么样？”王屿笑着将话题扯到正事上来。 杨八斤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王屿身旁的吉尔约，笑了笑，“这帕敢矿区被两位矿主管理的井井有条，料子开采也有条不紊。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是产量排名前几的矿场。你走一路累了吧？过来喝口茶。我跟你说，向老弟这茶带到矿上来，可就更是稀罕物了……” 这个老狐狸。 看样子在矿区这几天，也没让忙辉跟吉尔约舒服了。 王屿见他有意岔开话题，便问道：“冉成跟韩清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杨八斤说道：“这鬼天气，在这种板房里面待着，简直是生不如死。他们俩年轻人好奇心重，跟着矿工下矿去了。我这把老胳膊老腿是不行了，也就只能在树荫下面喝喝茶，看看风景。” 说话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八斤老板您也太谦虚了。昨天满山抓野兔子的时候，我们俩可连你的影子都没跑得过。” 说话的人是冉成。 说到这里，杨八斤立刻就跟想起什么来似的，连忙说道：“王老弟，你可是有口福了。昨天下套子抓到的野兔还没下锅呢。忘了刚才交代一声，今天中午炖上了。” 听他这么说，吉尔约立刻笑着说道：“我已经猜到了，八斤老板的战利品，肯定是在今天留给贵客的。所以已经吩咐伙夫上锅了。” 杨八斤听完哈哈大笑，“还是吉尔约小矿主想的周到。” 吉尔约很有眼力见的说道：“我去厨房看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几位老板尽管自便。” 说完便走开了。 杨八斤看着吉尔约的背影，连连称赞，“老的不说，这个吉尔约小矿主是真不错。知礼节懂进退，放在国内，怎么着也算个才俊吧？” 冉成看王屿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笑着开口说道：“国内的才俊可没有葬爱家族的成员。” 王屿跟韩清几乎是瞬间会心的笑起来。 只有杨八斤完全不理解冉成说的是什么梗，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三个乐呵。 等到笑意过去，韩清有些兴奋的开口说道：“王老板，我觉得我马上就能完成这次骠国之行的所有任务，很快就能回国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韩老板怎么个意思？紫药水这么快就搞定了？” 韩清点点头，“两位矿主手上的私藏。有一块料子我觉得一定能出高春色。” 王屿被他说的好奇心冒出来，“玉肉爆春色，那在皮壳上是完全看不出来表现。你是怎么断定那料子一定能出春色的？” 韩清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回答王屿的这个问题。 最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这种感觉没法用语言形容。等回头有劳王老板帮我掌眼，看上一看。” 王屿知道他一定没说真话。 但是想着后面反正时间多的是，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便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反倒是冉成，在一旁接口道：“王屿说的没错，玉肉能不能爆春色，在赌石上完全是概率，谁要是对着一块全蒙头的料子跟你说里面切开一定有春，要么是骗子要么是透视眼。相信这说法的，不是疯子就是半吊子。总之就是一句话，不靠谱。” 第八百三十二章 一切的基础 韩清撇了撇嘴，“这件事说来话长……” 冉成好奇的问道：“咱们俩这段时间算是天天在一起了吧，你什么时候看的料子，我怎么不知道？” 韩清应付道：“等回头我再给你说。” 王屿回来大家心情看上去都不错，所以这个话题说完也就过去了，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回到王屿身上。 说说笑笑没多大一会儿，吉尔约就去而复返，“大家准备准备，开饭了。” 杨八斤立刻站起来，“走吧，尝尝我的战利品。” 兔肉本来味就非常醇香，加上野兔的肉质比起饲养的兔子来说，味道更是上升了几个台阶。 两只野兔，一只炖一只烧。还别说，烧出来的兔子配合骠国的咖喱，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这是王屿第一次感受到骠国风味的独特之处。 冉成取笑道：“我看你是在骠国呆久了，口味已经被骠国人同化了。这样也挺好，以后跟杨霖在一起也不会因为胃口不合产生分歧。” 一番话说的席间两人变了脸色。 王屿自然是因为隐私被当众拿出来说感到不好意思，而吉尔约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按理说他跟杨霖不过才见了一面，怎么也谈不上感情深厚。 可莫名其妙的，吉尔约对任何关于杨霖的信息都表现的非常感兴趣。 “下矿的感觉怎么样？”杨八斤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对着韩清问道。 韩清连连点头，“相当不错，也算是人生中一份不一样的阅历跟体验了。” “有什么收获没有？”杨八斤故意问道。 “物质收获没有，精神收获算不算？” 韩清笑着说道：“我把今天下矿的过程都录了视频，等回头我剪辑处理一下，等后面发到网上去。我有几个帝都的朋友跟我说，现在这种猎奇的短视频特别受欢迎。我准备尝试一下。要是火了，以后就算是再遇到这样的客户，我也不用自己跑到骠国来了。” “那我们可就等着韩老板早日成知名博主，以后等着韩老板赏口饭吃了。”冉成笑着说道。 最近他跟韩清吃住都在一起，两个人年纪又相差不多，关系拉近不少，说话自然也就没了先前那么生疏。 韩清也不像之前那么端着架子，笑呵呵的摆摆手，拿腔拿调的说道：“小意思。等我成了，以后料子的销路我负责。几位老板专门负责选料子给我供货。” 众人被两人的对话引得哈哈大笑起来。 午饭进行到三分之一，忙辉才带着自己的小老婆姗姗来迟。 吉尔约似乎极为不待见自己这位小妈，在两人落座不长时间之后，就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我吃饱了，矿上还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毕=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忙辉似乎对他这种态度极为不满，但是碍着有众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把这口怒气咽回肚子里，牵强的扯出一个微笑，“王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耽搁了，你回来也没能亲自迎接。这一趟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既然被点到名字，王屿自然态度客气的回答道：“有劳忙辉矿主挂念，这趟行程很顺利。” “那这顿便饭就当作是给王老板接风洗尘了。还望王老板不要嫌弃。” 忙辉刚一说完，身边的女人就像是印度吹笛子的阿三旁边罐子里的蛇一样，扭着站了起来，拎起饭桌旁的酒水，走到王屿身边，绕过他大半个身子，给他斟了一杯酒。 “王老板，欢迎来我们帕敢。” 她朱唇轻启，就差贴在王屿耳朵边上说悄悄话了。 这过分的亲热，让毫无防备的王屿差点蹦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老公可还在眼前看着呢。 这情景，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只怕当场就能炸。 可是偷眼看忙辉矿主，竟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在这过程中跟杨八斤碰了一杯。 还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妻组合。 然而女人这边还没完，给王屿斟满酒之后，她又千娇百媚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站着给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 就这么搂着忙辉矿主的肩膀，隔空邀请王屿走一个。 王屿是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究竟应不应该跟她喝这一杯。 不喝吧，这么多人看着；喝吧，这么多人看着。 最后还是杨八斤解围，“王老弟，盛情难却，赶紧喝完这杯咱们好谈正事。” 王屿麻溜的一口闷完，女人紧接着就仰头将杯中酒灌了下去，最后倒扣了一下酒杯示意自己诚意满满。 这一番举动多少带了些轻浮。 也许换个人会很享受女人这番行为，可是这在王屿看来，自己更像是在酒吧被异性调戏的那一个。 见他们酒也喝完，饭菜也已过大半，杨八斤才又开口说道：“王老弟，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跟忙辉矿主谈妥了一批料子。只不过你没在，所以还没最终敲定。就等你回来帮我上眼看看。我的意思是，这些料子也不一定非要以打包的形式来交易，大家可以更灵活一些。比如我选出一部分买下来，剩下的，忙辉矿主也可以跟其他料子再并到一起去交易嘛。” 忙辉矿主赶忙说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交易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嘛。这是一切的基础。其他的都好说，这个原则不能变。” 杨八斤借着酒兴，装作喝多不讲理的模样说道：“什么狗屁原则。人家矿上压根就没这些什么又是基础、又是原则的。都是看上哪块买哪块，出了你的帕敢场，其他地方就没这个规矩。” 一席话说的忙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交易这东西，本就是在拉扯中尽量达到一个彼此都相对满意的结果。 所以过程只不过是痛快跟不痛快的区别。 只不过杨八斤显然是在之前的交易中败下阵来，这次卯足了劲要找回场子，所以言语之间难免带上了一些情绪。 第八百三十三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忙辉矿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女人却开口了。 “哎呦，八斤老板，一个矿有一个矿上的规矩，这个也是正常的。谁让咱们帕敢的料子在市场上吃的开呢。您说是吧？” 不软不硬的一句话，要换成别人说杨八斤一定会不客气的回怼。 但是，对方是个女人，这么做会显得自己非常没风度。 虽然对杨八斤来说，风度不风度的完全没有实打实的票子来的有力量，但他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王屿有些不爽夫妻两个联合起来给杨八斤软钉子，他可没有什么心理包袱。 于是开口说道：“老场的矿区也不止帕敢这一个。实在谈不拢也没办法。我们国内有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这次谈不成还可以找机会等后面。” 这话却让忙辉跟女人变了脸色。 王屿心里明白，他们担心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也并不是自己话里的内容，而是身后的宝石矿产。 忙辉跟吉尔约对自己的好态度，当然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也不是因为自己多牛13。 不过就是杨八斤把宝石矿产的事情跟他们提及，希望以后能够在这方面能达成长期的合作关系。 巨大的诱惑，让他们心动，但是说到底这件事能不能成，还是一个未知数。 忙辉既不想去得罪人，又不想损失眼前板上钉钉的利益，所以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不过这件事侧面反映出来杨八斤是真心在为王屿宝石矿做打算。 显然不管交易的过程是不是让他满意，他对于这父子俩管理矿场的能力都是持非常认同的观点的。 只不过，在这方面，王屿选择人的侧重点跟杨八斤不同。 在他看来，能力是可以培养的，最重要的是人品。 人品达标，就算能力差一点，也不是不能从其他地方弥补。 但是，人品有瑕疵，能力越强越反动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忙辉跟吉尔约这父子俩，能力可能真的没得说，但其他方面，还有待商榷。 至少不是非他们不可的那种。 忙辉虽然是帕敢的矿主，也如他所说，帕敢的名头在外面很是吃香。 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顾虑。 众所周知，矿场的开采过程是采完一层再开始第二层，一层不如一层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这几年，随着老场口底层料子的开采殆尽，新矿层上采出来的料子表现比那些新场口的料子也好不了多少。 只不过仗着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口碑，一直在市场上吃老本。 很多人入行就是听着前辈们口口相传，听的最多的就是帕敢场的传说。 久而久之，大家的潜意识里都有一种要从帕敢场的料子身上成神正道的心理。 虽然帕敢仍然有不少表现不错的料子，但这个比例，在新场口的料子上也达到了。 新场口虽然打不过老场口曾经料子的上限，但是跟现在的比，有一战之力。 所以忙辉的日子不好过，他比外面的人更早的意识到这个问题，避免不了的开始陷入焦虑。 所以想出来这个方法，那就是好坏料子掺着卖，要成交就要一起打包。 单价看似定的不高，这也是上次杨八斤吃亏上当的原因所在。 只不过，被里面那些表现平平的拉跨料子扯后腿，整个算下来，价格方面其实还是吃亏。 但是杨八斤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讲究的是把受到市场追捧的、大众热衷的东西拿到自己手上，转手之间得到自己想要的利润。 老场口的料子，确实比新场口的料子走得快，这是毋庸置疑的。 很多眼力还不不够稳定的新人，面对两块表现差不多的新老场口料，一定会首选老场口， 市场就是这么现实。 所以就算是上次被这父子俩摆了一道，这次还是得来。 王屿说完这番话之后，忙辉露出一个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说道：“这些咱们都可以慢慢商量、慢慢商量。不是什么大事。” 女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被忙辉及时给拉住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反而变得不尴不尬的。 等到散席，王屿问杨八斤，“什么时候去看那些料子？” 杨八斤拿眼瞅了瞅天上高高挂起的太阳，叼着牙签说道：“着什么急啊。这么大热的天，你也不嫌热得慌。不着急，玩会儿再说。” 皇帝不急太监急，王屿心里叹了口气，跟在杨八斤身后朝着自己来的时候他坐的荫凉地走去。 冉成跟韩清纯粹就像两个打酱油的，反正杨八斤不着急他们俩也不着急，乐得自在。 杨八斤是谁，就算是老鼠到了他手里都得打两个洞活动活动身体，更何况两个大活人。 一顿饭过后，荫凉的方向就发生了改变。 杨八斤立刻毫不犹豫的指挥冉成跟韩清，给他把喝茶的宝座挪到荫凉地里。 等两人刚刚把新位置安顿好，吉尔约就准时出现了。 杨八斤热情的招呼他一起喝茶，吉尔约倒也不客气，顺势就坐到了另外那把空着的椅子上。 杨八斤又吩咐冉成跟韩清再去搬几把椅子。 王屿没他那么大脸，看了看想要全员落座还需要三把椅子，便跟着两人一起朝忙辉办公室走去。 路上王屿问道：“韩老板，你说的料子在什么地方？八斤老板说他那些料子不着急看，要不就先把你的料子给解决了。” 韩清见王屿说的认真，摇了摇头说道：“那料子现在还不是我的。那么贵的东西，没让你看过，别人说的再天花乱坠我也不能放心。现在还在吉尔约小矿主那呢。” 王屿一听这话里面的内容相当丰富。 于是立刻追问道：“这料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之前寻摸了那么久都没影的事，怎么到了矿区反而跟开挂似的。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觉得过分巧合，就要多琢磨琢磨。避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韩清听完之后，好久没说话，好半天之后才憋出来一句，“其实刚才被你们说了那一通之后，我也醒悟了。好像是有些过于急功近利。” 第八百三十四章 乌鸦嘴 按照韩清的说法，他是闲谈中跟吉尔约说起自己找料子的经过。 吉尔约特意把忙辉矿主保险柜里的料子给他做了个展示。 但是，韩清的情况注定他目标的明确性。这种贵重的料子，不符合要求的他自然不敢随便乱许诺。 而且这些料子，并不只有帕敢场的。 还有其他像是木那、莫湾基、达马坎这样的知名老场。 吉尔约给出的解释是，就算经营自己的场口，也要对其他场口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所以他们父子俩，平常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赌石玩一玩。 这些料子就是父子俩多年以来的战利品。 王屿不由好奇的问道：“大小两位矿主平常基本上都是在帕敢场口，要说有帕敢矿区的也倒罢了，怎么还有隔了这么远的场口料？” 冉成解释道：“帕敢镇子上也有一个交易市场。虽然规模肯定没有角湾市场那么大，但也有一些商家会带着料子过来这边。毕竟换个角度看，竞争也没有那么大。成交率也未见得就那么低。” 王屿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问道：“那这跟你看中的那块料子又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还没说到呢，”韩清继续说道：“保险柜里那些料子虽然表现也都不错，可那些料子皮壳上的表现太明显了，肯定不是紫气东来的紫药水。我个人哪里买得起这种价位的料子。忙辉跟吉尔约小矿主也不可能跟王老板一样，愿意解开还按照原价卖给我。” 韩清边说边摇头，表示自己太难了。 顿了顿随后又说道：“后面这个料子，是吉尔约小矿主给我看过一个料子的照片，说是相同皮壳表现的两块料子，其中有一块被上次来到矿区的客人买走了。带回去解开之后，给他发过照片过来看。我看了那块料子的皮壳的确跟吉尔约小矿主手上的那个不分伯仲。里面解出来的料子勉强也能算得上是紫药水级别。” “我也把照片发给我师父看过，他也勉强可用。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就买下吉尔约小矿主手上的这块。” 韩清说完，叹了口气，“只不过，吉尔约小矿主的价格咬的实在太死。低于三千万不谈。虽然前面有一个标本可以参考，可毕竟是两块料子，能不能得到差不多的颜色尚未可知。按这个价格来看，试错成本又太高。就算是我师父也是担心跟老板没法交代。所以我才一直等着你回来。” 王屿当场就震惊了。 自己两块红翡级别的料子，也就才敢跟韩清叫价三千万。 这吉尔约一块特码的春色翡翠，就敢喊出三千万的天价？ 王屿的心情，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真要是让韩清从吉尔约手上花三千万成交，那王屿绝对自己可以直接去买块豆腐撞墙了。 他还没开口，冉成就说道：“单纯凭借皮壳的表现就判定两块料子里面的表现差不多的话，以后买到手一块切涨的料子，只要用皮壳的做标本照着继续买，那不就稳涨不垮了？同一块料子尚且还有表现不错跟没眼看的区别，刚何况是两块独立的个体？” 韩清听他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他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念头不靠谱，所以才迟迟没有催促国内师父那边做决断，而是等王屿回来商量。 王屿就差握着韩清的手，跟他大包大揽把料子的事承包下来。 冉成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蔫头巴脑的韩清，笑着说道：“不如还是把这件事委托给王老板去帮这个忙吧。这么一来你也省心省力，不用多花冤枉钱，其实就是省钱。三千万买个春色的料子，总觉得有当冤大头的嫌疑。” 韩清说道：“要是王老板愿意，那自然最好，只不过觉得一直麻烦王老板有些过意不去。” 王屿连忙表态，“这个没关系，只要韩老板有这个需要，我随时奉陪。” 韩清见王屿这么说，立刻说道：“真要是这样，那我这边愿意出百分之十的中介费。算是麻烦王老板的一点心意。” 说完顿了顿，又开口问道：“那吉尔约小矿主那边的料子？” 王屿想了想说道：“该看还是得去看看。只不过春色在皮壳上的表现实在是不够明显。就算是我去看了，也只怕没那个能耐，仅从皮壳上就断定出什么所以然。所以你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 听他这么说，韩清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那怎么办，还是无把握之战。” 王屿摆摆手，“韩老板你别着急，如果我走了眼，料子归我，可以放在我店里去卖。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这还不是好事一桩吗？” 韩清一想，这倒怎么也算是种安慰。对自己来说，利大于弊。 规避掉了最大的风险，各方面也都能交待过去。 这笔钱反正也是要给别人去赚的。 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王屿。 这么想着，心情豁然开朗。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老板，接下来就全仰仗你了。”韩清下定决心般的说道：“这个战线拉的越短越好。” 说话间，来到板房门口，忙辉正站在那跟一个矿工打扮的人用骠国话说着什么。 看到三人过来，忙辉连忙冲着工人摆摆手把对方打发走了。 矿工走得匆忙，张惶间把王屿撞了个趔趄。 看他这个模样，王屿好奇的问忙辉，“出什么事情了吗忙辉矿主？” 忙辉摇摇头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跟反应过来似的，反问道：“三位老板有什么事吗？” 等他三人表明来意，忙辉指了指身后，“老板们自便，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说完也顾不上三人，追着矿工走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王屿跟冉成面面相觑，韩清更是乌鸦嘴的说道：“帕敢不会跟达马坎一样出事了吧？” 王屿几乎是下意识的呸了一嘴，“这话可说不得。” 这要是应验了，自己岂不成了矿区版柯南了吗。 第八百三十五章 看热闹 冉成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四下看看，这哪里有矿上出事情的模样？” 韩清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就那么随口一说。 三人说完，抬脚正准备先进板房把椅子搬出来，不想，门里面又走出一个人来。 忙辉的小老婆。 倚靠着门框，双手环抱在胸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 冉成赶忙说明来意，满以为女人会让开，给行个方便。 却不想，女人动也没动一下，只是无比慵懒的拢了一下耳鬓边的散发，“几位老板似乎对我们帕敢的事情很关心啊。” “哪里哪里，嫂夫人误会了，刚才也不过就是闹着玩的闲聊。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冉成赶忙笑着说道。 刚才私下里虽然只是随口说说，但终究也不算是什么好话，此时说两句好话倒也没什么。 女人似乎是被冉成的话给逗乐了，竟然大笑起来。 只是笑的有些夸张，连泪花都笑出来了。 “你说话可真逗，嫂夫人？我算哪门子嫂夫人。你们这马屁还真是拍马腿上了。劝你们忙完你们该忙的，赶紧离开我们矿区。省的招人不待见。” 女人说完这番话，冷笑一声，让开门口的位置，转身走进了板房里。 王屿跟冉成还有韩清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但凡来到矿区的，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自动上门的送财童子。被人当面这么不待见，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韩清当时脸色就垮了下来。 他在国内接触的对象大都非富即贵，即便这样，在打交道的过程中那也是被好生招待着的，什么时候遭遇过这样的冷脸。 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我进去把椅子拿出来。” 王屿跟冉成两个人走进板房，女人翘着二郎腿，露出一大截蜜棕色的大腿，像一条没有骨头的鱼，歪歪扭扭的斜靠在椅子上。 一人搬出一张椅子之后，等王屿再次折返身回到板房搬着椅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女人突然开口了。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声音一贯的粘腻，听在王屿耳朵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胸闷气短。 就像是喉间一口痰，吐不出又咽不下。 王屿原本并不想理会。 说白了，他跟这个矿上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就算如今因缘际会有来往，也只是因为利益。 完全没有必要去惯着谁。 王屿不觉得自己欠她什么，要听她吩咐做事。 也许是王屿的态度出乎女人的预料，又或许是女人不能接受自己的魅力被无视。 总之接下来，她快速的来到王屿面前，挡在他的去路上。 “我在跟你说话呢。”她有些蛮横的说道。 王屿淡然的抬起眼皮看着她，“然后呢？” “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没反应？” 女人生气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也比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多了几分人味。 “这位夫人，我跟你熟吗？一来就开口要求我帮忙，却连求人帮忙的态度都没有。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世的吗？”王屿冷声问道。 说完，也不管呆愣着的女人，扛着椅子闪身走了出去。 冉成正在门口探着脑袋，见王屿出来，问道：“怎么了？难为你了？” 王屿摇摇头，只是说道：“走吧。” 他压根没觉得女人会有什么正经事求自己，十有八九又是莫名其妙的抖威风。 加上王屿对她的印象也算不上好，所以更没打算有什么纠葛，反正他又不馋她的身子。 三个人搬着椅子回到树荫，杨八斤已经又挪了一个方向。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茶都喝饱了。”杨八斤一边说着，手上还不停歇的给面前的一个小炭火炉子扇着风。 “向老弟说炭火煮出来的茶口感跟电炉出来的不一样，我怎么就尝不出来呢。我还就不信了。” 看样子，今天他是卯足了劲跟眼前的炉子较上劲了。 韩清拽了拽王屿的胳膊，“王老板，这会儿也闲来无事，要不我联系一下吉尔约小矿主，咱们去找他看看那块料子？” 好歹是个希望，韩清并不想错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愿意。 还没等王屿表态，那边正在烧炭的杨八斤就开口说道：“你们这会儿可找不着他。就是找着了他也没功夫带你们去看料子。没看刚才忙辉矿主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走了吗？” 当然是看到了，所以三个立刻竖起八卦的耳朵。 “好像是说吉尔约小矿主跟人打起来了。还挺严重。” 杨八斤撇了撇嘴。 冉成立刻问道：“在哪？” 杨八斤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矿区靠近也木西住的那一带。具体的我也没听清楚。” 冉成看了看韩清，两人都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到了浓浓的八卦意味。 “要不咱们去看看？”韩清试探着说道：“去看看他什么情况，要是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咱们正好可以顺带着去看看料子。” 这个借口找的一点也不好，但是师出有名。 杨八斤挥挥手，“想去你们就去吧，反正别打扰我喝茶就对了。还有，王老弟，那边忙辉矿主跟吉尔约小矿主不松口，那车料子的事咱们就只当忘了。反正咱们一天在这他们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咱们一天。我就不信这一次熬不过他们。” 王屿点点头，先前从杨八斤的态度里他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们去吧。我不好出面凑这个热闹，你们去看看，回来跟我讲讲。” 三人一溜烟地走了，八卦的特性不分男女也不分年龄。 王屿顺着记忆中的方位，朝着来时的路走去，没走出多远，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谁身上有糖？” 冉成跟韩清都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韩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说道：“我有低血糖，身上随时都装着糖跟巧克力。” 接过糖果，等王屿来到先前看到那两个小孩的地方，却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看样子，今天的糖果是送不出去了。 王屿还在想着，冉成指着不远处说道：“是不是就在 第八百三十六章 这13装的 “那人现在是什么情况？”王屿开口问道。 “没事，还活着，已经安排人带去找大夫了。”吉尔约随意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王屿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别家的事，他们几个外来的人，哪有置喙的余地。 吉尔约看着韩清，主动开口说道：“我正好要回去换身衣服，要是几位老板没有其他的安排，不如跟我一道过去再看看韩老板先前看中的那块料子？” 那块开价三千万的料子。 一想到这里，王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方便，当然方便。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 吉尔约见他这么上道，还以为是韩清迫不及待想要跟自己达成这笔交易，因此看起来连脸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废话不多说，三人跟在吉尔约身后，朝着矿区外走去。 韩清有些疑惑的问道：“吉尔约小矿主，咱们上次看料子的时候，不是还在矿区吗？咱们现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吉尔约冷哼了一声说道：“别提了，我早就说那个女人靠不住，只是有人被猪油蒙了心。前天我看到她在尝试开我的保险柜。所以干脆找了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到了我住的地方。我就不信这女人还能有这个能耐，把我房间里的东西也偷走。” 韩清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继续这个问题。 吉尔约住的地方就在矿区旁边，距离帕敢也木西的聚集地不算远。 一处看上去很气派的院落，在一众破败的板房及枯草木板搭建起来的窝棚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矿上，索性在这边买了这个院子。只不过还没时间好好打整，让几位老板见笑了。”吉尔约笑着说道。 边说边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几位老板尽管自便，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你们进屋随便坐，先容我回去换身衣服，今天真是晦气。” 王屿倒是没着急进屋，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起来。 吉尔约的住处透着一股浓浓的暴发户气息， 虽然他习惯把自己捯饬的花花绿绿，但平常待人接物说话办事还是喜欢表现出一股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的院子，就差拿翡翠切片糊墙了。 院子靠南边的墙根下砌了一排花池，奢侈的是，离地面五六十公分的花池外贴满了小块的翡翠明料。 虽然用来这么搞的翡翠未必有多好的品质，但数量在那摆着，况且为了追求效果，不乏很多种水一般但颜色鲜亮的各色翡翠。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王屿也不至于感慨万千。 更夸张的是，院子里还有翡翠明料铺就的一条小路。 这种夸张的阵容，除这里外，王屿也就只在佤城某些堂皇的寺庙里见过。 冉成在旁边也是不停咋舌，“砌墙砌砖也不是不能理解。用来铺路，还真是超乎常人。也亏这吉尔约小矿主能想的出来。人才啊，” 不但毫无美商，还暴殄天物的人才。 不过说到底，这种事人家自己觉得美随便折腾。一没侵害他人的利益，二没给社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关起门来，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吉尔约住的这套房子，外观造型有点类似于边城一些傣颇风格的吊脚楼。 只不过不像吊脚楼离地那么高，整个底层都悬空。 离地大约只有四五十公分，像是房子长了四个脚出来。 人抬脚踩上去，木板发出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声响。 可能这种房屋结构现在仍旧是骠国的主流，但看在王屿眼中，总感觉跟刚才院子里那些布置存在一定的反差。 王屿推开门走进去，房子虽然主体主要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但是感觉的出来用料的扎实。 就连大门都给人一种沉甸甸的重量感。 进到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客厅。更像是一个大通铺的感觉。 边上有几道门，明显里面还有房间，只不过那就不是他们这种客人方便进入的了。 房间里连个正常高高度的椅子也没看到，除了低矮的蒲团之外就是厚厚的地毯，让人就算是想落座都找不到地方。 土生土长的骠国人，在某些生活习惯上跟泰国人相差不多。 喜欢直接在地上生活，或坐或吃喝拉撒。 正想着，吉尔约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出现在三人面前，“几位老板随便坐，我现在去拿料子过来。” 换完衣服的吉尔约没了刚才的局促感，转身站到房间一角的保险柜面前。 国人家里的大件除了冰箱就是其他电器，吉尔约的房间里，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这两个比冰箱个头还要大的保险柜了。 王屿倒也不是想要窥探吉尔约的隐私，只不过赌石的人看到被别人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原石，那感觉就像是心脏上面吊了一根羽毛，难受又发痒。 所以没忍住，王屿还是凑了上去。 好在吉尔约大概很长时间没遇到一个可以显摆自己战利品的机会，就像现在很多喜欢露营的人们，在野外比较的是谁有三室一厅的帐篷这个心理类似。 所以看到王屿过来，吉尔约非但没有觉得介意，反而很开心的分享起自己的宝贝们。 抛开其他的不谈，吉尔约这些年可真是没闲着，只他保险柜里这满满当当的料子，说实话，比起边城一些专门卖料子的商家，也不逊色多少。 而且都是全蒙头。 这份定力比起王屿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吉尔约似乎很高兴看到王屿瞠目结舌的模样，笑着介绍起来，“这里面的料子都是我自己这些年赌回来的，各个场口都有一些。实际上数量比这些要多的多，只不过切开之后那些就已经不放在这里了。” 确如他所说，保险柜里什么皮壳的料子都有一些，看得出来他本人也很痴迷赌石。 王屿不免有些好奇，“吉尔约小矿主这些年来赌石的战绩如何？” 吉尔约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料子这东西，一旦切开，就立刻索然无味。不管是涨还是垮。对应的不过就是一串数字。料子真正充满迷人美丽的时候，就是在它还没被切开，里面 第八百三十七章 包浆皮 真要是这么视金钱如粪土，还整出来个三千万的全蒙头让韩清为自己的任务买单。 吉尔约说完，手上抱着一块料子递给王屿，“这是前面跟韩老板说的料子。王老板请过目。” 料子个头倒是不算小，应该足有十几公斤重。 木纳的包浆皮老料子，沙砾细腻如粉，局部伴随着明显的脱砂现象。 料子皮壳实打实的老成，不论从什么方面上看都是一块极具收藏价值的纯正木那老皮壳的料子。 这种皮壳现在市面上差不多可以说绝迹，对标莫西砂的水泥皮跟大橡皮，光这个皮壳表现，价格就已经超越了市场的定价范围。 简单来说，就是买卖这种料子的人，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谁也别说买家吃亏上当，也别说卖家心黑手辣，你看它值它就值。 吉尔约看王屿认真打量手上的料子，笑着说道：“怎么样王老板，我给韩老板开的这个价格也不算过分吧？” 王屿点点头，“确实不能算过分，这种皮壳表现成交价多少全看买卖双方。” 吉尔约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那是。一般普通的料子也没资格进我的保险柜。” 他话音刚落，却没想到王屿继续说道：“料子的确是好料子，只不过，这料子跟韩老板想要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吉尔约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不可能，这料子虽然是块蒙头，但是有另一块料子做参考，这料子跟那个也差不到哪去。” 王屿笑了笑，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吉尔约都会认定是自己故意跟他反着来。 所以也不再强行解释，冲冉成招了招手，把他喊了过来。 “冉成哥，你怎么看这块木那料子？” 冉成伸手接过料子，放在地上仔细的一番打量之后，开口说道：“这个料子出不了色。是一块木那的种水料。” 吉尔约果断摇头，“不可能。” 冉成说道：“木那的包浆皮是种水料的表现。这种皮壳的料子里面百分之百不会爆色。这一点，但凡在这个行业内混过几个年头的都能知道。” 吉尔约被冉成理直气壮的反驳给说的有些下不来台，极为情绪化的表示道：“那是你们国内的所谓经验。在我们矿上，你们这种看料子的方法都是不怎么靠谱的。我们经手过多少料子、你们又才见过多少料子。” 这语气也算是相当自负。 诚然他所说的不假，矿上直出，怎么着也不会比其他国家的二道贩子更菜。 但是吉尔约却忽视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每个场口的人，过手最多的、堪称最了解的，其实还是他们自己场口的料子。 要说对于帕敢的了解，那一个王屿加上一个冉成，也不是吉尔约的对手。 虽然说皮壳表现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什么表现都有迹可循，可说到底，每个场口的皮壳表现也都还带着自己场口的独特性。 这种独特性，决定了它们不可能照统一的一个标准去衡量跟判断。 而且还有一点吉尔约可能并不了解，那就是我们国人的钻营能力。 世界上最聪明智慧的人无疑是我们的老祖宗，无数至今都难以解开的谜团彰显着我们国人的创造能力以及现世的总结能力。 这种深入骨髓的民族力量，也表现在赌石的这一人群中。 区别于骠国很多一手料商看料子的简单粗暴，王屿他们看起料子来更加小心仔细，甚至用谨小慎微来形容也不过分。 所大家殊途同归，虽然用的方式方法不同，但基本最后得出的结果相差不多。 吉尔约对木那场口的料子皮壳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了解，他做出这个结论的依据就是前面有一块料子跟这个外在表现差不多，但是那一块料子里面切出来了紫色。 但王屿跟冉成的判断标准，却是立足于对木那这个场口皮壳的掌握。 对于吉尔约的说法，王屿反而表现的很淡定，“吉尔约小矿主，你之所以觉得这块料子跟之前那块料子相似，是因为两者都是相似的黄色黄色皮壳。皮壳外的沙砾表现以及局部的脱砂情况都很接近。” “那块料子的照片，我从韩老板那边也看到过，基础条件的确神似不假。但是那块料子明显不具备包浆皮木那的特征。这一点照片上看着并不明显，但当时实物状态的时候，应该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才对。” 即便那块料子爆了颜色，但是两块料子比较下来，其实还是吉尔约现在手上的这块要高出几个档次。 毕竟不是所有的料子都具备相当的收藏价值。 吉尔约的脸色变得有些讪讪，最后才开口说道：“当时我跟我朋友一起买回来的两块同场同脉料。当时他手上的那块料子，我并没怎么细看。发给韩老板的照片，也是他发给我炫耀时候的照片。” 他之所以说这番话，大约是为了表明自己并没有想欺骗韩清的意思。 此刻心情最复杂莫过于韩清了。 一方面自然是庆幸自己没有昏了头撺掇着把这块料子买下来；另一方面又陷入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最终任务的失落中。 王屿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的想法，劝慰道：“韩老板不用担心，要说现在市场上哪个场口爆色的比例最高，除了咱们脚底下的帕敢场，谁还敢说自己是第一。远的不说，就吉尔约小矿主这一保险柜的料子，你还担心挑不出来一块符合你心意的？” 韩清的心情在听完王屿说的以后，肉眼可见的高涨了不少。 吉尔约为难的看看三人，又看看自己的保险柜，“这些料子可都是我的宝贝，没切开之前，我是不会出手的。” 王屿自然不好强人所难，丢了一个眼神让韩清自行体会。 别的场口不敢说，但是这帕敢场出来的料子，但凡能在吉尔约的保险柜里占得一席之地的，那绝非凡物。 管它是不是韩清需要的，能到手几块是几块，都是血赚不亏的。 韩清瞬间反应过来，愁眉苦脸的跟吉尔约卖起惨来。 “小矿主，咱们好歹也是感情深 第八百三十八章 踌躇满志 这分明就是赖上吉尔约的表现。 吉尔约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很精彩。 不知道是出于对韩清负责任的考虑，还是看在三千万的面子上。 总之吉尔约最后惊疑不定的说道：“这玉肉里面爆春色的料子，外表皮壳上能作为依据判断的点太少了。就算我让你们挑，你们知道哪块是韩老板需要的？” 这几个人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把自己的料子全都切了吧。 韩清有些无措的扭头看着王屿。 王屿赶忙说道：“咱们可以先观赏观赏小矿主的料子再做决定。没看到料子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吉尔约看了看被染成放在地上的料子，问道：“这块料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如果按照你们所说的非色料，内化完全的话，种质水头一般来说也都应该比春色要好很多。现在市面上对种水的认可度并不低，所以也划算入手。有木那场这个老皮壳在，抛开别的不说，怎么也值得个一千万以上。只要里面稍有表现，再翻一倍也不成问题。” 看样子他对市场价格了解的倒是透彻。 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不过大致的定价套路跟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王屿其实也不是没有心动。 但是这个价格的料子，就算自己拿到手，只怕也一定能赚到多少差价。 毕竟吉尔约的定价差不多可以说已经到顶了。 他虽然自认为自己掌握了市场上的价格体系，却还是不明白一个道理。 有钱大家一起赚，大家才能各得其所。 他自己一个人就把价格差不多冲到了成品的价格范围，除了韩清这样极其特殊的需求者之外，但凡正常一点的商家，愿意跟他玩才怪。 而且王屿后面还有大把花钱的地方，这料子买到手，一时半会也很难有足够财力的接盘侠接手。 所以，只需要稍加权衡，王屿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摇了摇头，反而对着吉尔约蛊惑道：“小矿主，原本你是因为觉得他跟你朋友那块料子表现差不多，所以失去了好奇心。可是你看，这会儿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要不要解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吉尔约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纠结。 然后说道：“如果不爆色里面大概率就是内化。想想也就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样的。兴趣依然不是很大。这些料子在我看来，只有完猜不透里面情况的时候，才是最有动力去解石的时候。” “那种切开的一瞬间，所带来的刺激紧张跟心跳，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感受。” 说到最后，吉尔约的神情已经明显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陶醉。 他的这种状态，虽然让王屿觉得有些不适。 但说白了，这世界上的人有几个没有自己的怪癖。 吉尔约这种状态也不过就是放大了很多赌石的人心里面赌的那面。 于是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可能是我体会不到小矿主的这种感受。只不过我们是商人，料子买回去是为了赚钱的。这一块料子占用的资金比例太大，无形之中风险就提高了不少。我们还是更愿意买多几块料子，能够降低一下赌石的风险。” 对此，吉尔约毫不掩饰对王屿说法的嗤之以鼻，“赌石这个行业之所以不能做大做强，说到底还是你们这种想法的商家太多了。” “我在矿上这么多年，基本上所有的钱都花费在了这两个保险柜里的料子上。我不可能在矿上呆一辈子，等我闯荡市场的时候，这些就是我的底气。要做就做最好的。” 王屿：“……” 他很想调侃一句“有志气”，但显然不行。 这小矿主相当的自我，遭受到社会的毒打还是太少了。 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所谓的精品高价料那么好销售，谁不愿意自提身价，去做那种所谓的高端。 但是商人，首先要考虑的永远都是相对安全利润。 算了，反正王屿也没打算要好好开导吉尔约。 有些事，自己亲身经历远比别人动动嘴皮子来的记忆深刻。 况且，自己又不是忙辉，没义务教导吉尔约做人做事。 甚至心里面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吉尔约早日去佤城市场试错，这样没准作为一个跟他有一定交集的商家，在他后面惨淡收场的时候，还能有机会捡捡漏。 这么想着，嘴上就不自觉问了出来，“我看小矿主手上的存货也不少了，准备什么时候进军佤城市场？提高一下我们这些俗人的档次？” 吉尔约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想象中，自然没有听出王屿的话外之音，踌躇满志的说道：“快了，已经在筹备中了。说不动等王老板回到佤城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在那边碰面了。” 王屿当即在心里决定，暂时收起对吉尔约的情绪，搞好关系。 成年人嘛，做事情要成熟，不能情绪化。 见他们两个说个没完，韩清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咱们还看不看其他的料子了？” 王屿也看向吉尔约。 吉尔约想开了想，开口说道：“那这样吧，前面既然是因为我的问题，给韩老板造成麻烦。那……就当是补偿吧，我这些料子让你们选。不过先说好，不管你们选到手的是不是春色的料子，这件事就此揭过。” 这虽然是他的态度，但是对韩清来说主动权并没有增加多少。 从万千料子中成功选中一个毫无表现的颜色，这概率…… 反正韩清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命。 所以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被王屿拉住了。 吉尔约显然已经认为自己做了最大的让步，要是继续这样，非但达不到想要的结果，只怕又要被他说出来的话语所伤。 他言语中透出来的优越感太强，觉得所有人都不如他牛掰。 反正选也选不中想要的，索性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吉尔约手里捡个漏得了。 至于韩清的诉求，等后面慢慢再帮他寻摸也即是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一个意外 韩清纵然有千万般不甘愿，可也抵不过王屿的眼神杀。 只能面带不甘的把没说出口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吉尔约也算是言出必践，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两个保险柜尽数打开之后，退到了一边。 这样增长阅历的好机会，冉成也不愿错过，征求过吉尔约的同意之后，三人算是焊在了他的保险柜口。 里面料子的确不少，满满当当层层叠叠。 虽然重量不好估算，但从数量来看，几百块是有了。 吉尔约见他们这阵势，大约是觉得一时半会儿也折腾不完，索性就地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开始打电话。 他打电话用的骠国话，虽然听不懂内容，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上还是不难判断对面应该是一个让他很有好感的异性。 冉成凑到王屿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么多，选到猴年马月去？” 王屿同样压低声音，说道：“紧着帕敢的选。其他场口的料子咱们还用的着在他这边挑？” 冉成点点头，“奔着有概率出春色的下手？我觉得我没这个能耐。” 王屿摇头，“我也没这个能耐。”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好了，指哪打哪，想什么来什么，那还用得着自己赌石吗？ 直接把名声在圈子里打出来，然后专门给各种有钱的老板看九位数往上的料子。 无本生意，光是赚中介费就够让自己爽歪歪的。 哪还用像现在这样，拿着真金白银出来各种买料子，想破脑袋的琢磨用什么样的方式出手能获得利润最大化。 “那……奔着最有价值的下手？” 冉成见王屿没反应，知道前面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于是又开口问道。 王屿自然也想。 可是，看看旁边的吉尔约，像是一个吃亏的主吗？ 一块都没什么把握的老木那，就敢用成品的价值去叫价。 想从他手里买帕敢的好东西，自己跟冉成能看出来的表现，吉尔约能看不出来？ 东西再好，那价格比起外面，没准都还不如，有什么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功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有什么好选的。”冉成气馁的说道。 虽然他跟王屿一样，觉得平白放走这么一个机会有些可惜。可吉尔约又不是个摆设。 其实王屿的想法很简单，唯一能做的就是矮个子里面拔将军，看看有没有那种皮壳表现不怎么样的好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能让吉尔约打眼的料子。 当然这话没办法跟冉成明说。 不然他又该问了，为什么连吉尔约这种天天跟帕敢料打交道的人都看分辨不出来的东西，到了王屿这里反而一目了然。 研究了半天，吉尔约保险柜里的帕敢料子，基本上全都属于那种看上去就无比华丽的那一类。 当然这并不是说料子本身华美，而是形容那种一看就是好东西，皮壳表现一目了然。 而且他手里的帕敢，多数以灰白跟黄白两个颜色为主，连帕敢最出名的黑乌砂都没见几个。 看到这里，王屿随口问道：“小矿主玩的都是蒙头，怎么没见黑乌砂？” 难为吉尔约打着电话，还能腾出嘴来用国语回答他，“怎么没有。只不过原本手上那点存货基本都让我切了。你们这趟来，正好赶上我青黄不接。” 顿了顿又补充道：“黑乌砂虽然不少，但我也不是什么样的都要。没点出色的表现，不配让我下手。” 王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想从黑乌砂下手捡漏的想法，也算彻底宣告破灭。 吉尔约跟王屿一问一答之后，显然也已经无心讲电话，索性把电话挂了，凑到王屿身边问道：“王老板，你也喜欢赌黑乌砂？” 王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就见吉尔约更来劲了，“早知道王老板也喜欢玩黑乌砂，我昨天就不解那个料子了。还能跟你探讨探讨。” 语气中的强烈惋惜，立刻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什么料子？” 吉尔约正准备跟王屿大说特说一番的时候，突然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今天简直是被那个也木西给气傻了。料子还没来得及找人带去帕敢镇出手，现在还在这摆着呢。你一看就知道了。” “不过，我先声明，这料子可不能代表我的真实水准，这料子简直就是我的滑铁卢之战。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懂门道的上眼一看就明白。” 吉尔约说起料子来的状态跟平日判若两人，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料子呢？”王屿连忙打断他。 吉尔约很快朝其中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半块脸盆大的料子，看样子少说也得有个二十多公斤。 王屿赶忙走上去帮着他一道将料子放在地毯上。 “这只是其中一半，还有一半，我现在去拿出来。”吉尔约喘着粗气说道。 “需不需要搭把手？”王屿顺口问道。 吉尔约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这点重量还不用帮忙，我自己一个人妥妥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可不是这么个意思。 说完，像是怕王屿继续坚持一般，飞快的又进了刚才的房间。 王屿所站的位置距离那个房间是条直线，吉尔约进房间的时候，顺着他的身影瞥了一眼。 要是没看错，房间里面正冲着的位置似乎也堆着一些料子。 真不知道吉尔约究竟囤积了多少料子，这房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住人的还是存放料子的。 很快，吉尔约就抱着剩下的半块料子走了出来。 王屿将注意力收回来，投放到料子身上。 标准的帕敢黑乌砂，皮色黝黑泛着晶亮的光泽，处处透着老味。 皮壳上没有明显的突起沙砾痕迹，整个皮壳已经完全风化到一种浑然天成的模样。 又往往的感觉，仿佛伸手摸一把就能摸得一手油腻。 想到这里，王屿伸手摸向料子的皮壳，触手像铁块一般冰凉。 摸上去只丝毫感觉不到沙砾的存在。 用指甲抠了几下，只留下自己的指甲被摩擦下来的白色甲痕。 两 第八百四十章 钻空子 这种事，外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不过看来今天吉尔约挨打这件事，算事出有因。 料子横断面惨白一片，因为是摔裂开的，所以茬口参差不齐，毫无光感不说，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赏心悦目之感。 而且确如吉尔约所说，这块帕敢的皮壳表现看上去是真的很不错，黑乌砂的好表现虽然不至于说是应有尽有，但绝对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忍不住心动的好东西。 摔开的这道裂，还正好是在料子一道凸起的种蟒上。 这样的地方就算不爆色，也应该整个料子种水的精华所在。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任何优良的表现。 横切面的种水最多能到细糯种就算不错了。纯白的瓷底，不带任何色彩。 这样的料子加工成成品，市场零售的价格也很难超过小四位。 “可惜了，”王屿摇摇头，伸手拍了拍料子的皮壳，一脸意犹未尽，“这皮壳表现算是今年我遇到最好的一个了。没想到里面居然是这样。” 吉尔约立刻撇了撇嘴，“你们一年到头才能见到几块好料子。” 王屿其实并没有听到吉尔约后面说的话，因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手玩件在接触到料子的时候，发出了极高的温度。 这让毫无防备的王屿差点惊叫出声。 按理说，被拆解开的料子，手玩件是不会作出反应才对。 但是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怎么能不让王屿意外。 也许是王屿的表情古怪，让吉尔约察觉到异常，所以伸出一只手在王屿面前晃了晃，“怎么了王老板？” 王屿收回思绪，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没想通表现这么的料子，小矿主难道不想彻底解开看看里面什么表现？” 吉尔约笑起来，“王老板你有所不知，就算是我，手上这些帕敢料子也是要花钱去跟我父亲买的。” “你说的我也想过，要不是最近手头上紧张，没准我还真就把它解开切碎，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是这阵子不行。最近我正准备收波料子回来，着手准备去佤城闯一闯。这料子现在卖一卖，就算种水表现一般，但毕竟公斤数在这摆着。卖个几千万回来不成问题。我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由着性子来。真要是按照我的想法解完了，也就剩不下什么了。要是表现好也就算了，你说摔成这么个鬼德行。真晦气。昨晚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吉尔约越说越上头，情绪又开始上头。 不过倒还是有些理智在身上。 知道轻重缓急。 之前也有一次手玩件一反常态给出提示，是在陶秀店里那次。 想来也许是因为料子摔开的部位是它自身先天存在的裂痕，又或者是摔开的时间尚短，所以才给了王屿这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王屿这边陷入沉思，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清，好奇的问道：“小矿主，帕敢镇上的交易市场热闹吗？东西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有我想要的紫药水？” 吉尔约摇了摇头，“这概率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你在佤城这种大的交易中心都找不到的东西，想在帕敢镇子上找出来，除了逆天的运势之外，不太可能得偿所愿。” 韩清看上去有些失望，但是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他开口问道：“帕敢镇上的行情怎么样？要是像这种料子，运到那边去能卖成多少？” 吉尔约燃起一支香烟，喷出一口青色的烟雾后，不以为然的说道：“顶了天也就是几千万吧。这一摔大把的钞票算是飞了。” 王屿现在当然动了要买下来的心思。 但是吉尔约这人太精明了，要是直接说，一定会被他各种刁难。 费那个劲，都不如直接去到帕敢镇子上交易。 所以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在骠国币的钱水一直在跌，这样交易容易吃亏。小矿主尽量可以用国币交易，也算加一道保险。” 吉尔约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何尝不想。但是帕敢镇上能过来的国内客商本来就少。有这个财力的多半也都是奔着目的地的矿场就去了。在镇子上的交易中心溜达的，多半身上也没多少油水……” 说着说着，仿佛突然间福至心灵。 看向王屿的是视线里，宛如夹杂着两团金色的小火苗。 王屿知道对方开窍了。 吉尔约话里话外一直不太能看得上国内的商家，不论是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优越感，还是直白的表述当中，无不透露着这一点。 他觉得国内的老板们没碰过什么好料子，所有他们经手的，无一不是像他这样的矿主手上漏出去的残渣。 所以这会儿已经动了心思，想要利用王屿的“没见过世面”来蛊惑他。 “王老板，你看，这样的料子，完全就是妥妥的手镯料啊。你们不是最喜欢这样的东西了吗？” “你看，石形齐整，方方正正，取件下料一点都不浪费。横切面可以看的出来，完整度还高，没什么纹裂痕迹，这样的料子，一公斤绝对能取得出两条成品。” 好家伙，他连打数都门儿清。 看来的确是为挺进角湾市场做足了准备。 “小矿主，不会是想把这料子交易给我吧？”王屿笑眯眯的问道。 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这会儿是故意端着架子等着一会儿跟吉尔约拉扯一番价格。 在价格方面，王屿倒也没准备怎么跟他拉扯，之所以这样，主要是为了防止吉尔约临时起意随意涨价。 “王老板既然来到我们帕敢，那自然是先紧着你选。咱们不搞强买强卖那一套，还是看你喜不喜欢。”吉尔约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不知道小矿主准备什么价格成交呢？”王屿笑着问道。 不敢表现的太上心。 这态度倒也着实刺激了吉尔约的态度。 他压根也不会想到王屿真的对这块料子起了心思。 吉尔约虽然精明，但是拿捏不准客人的心思，就必然会在交易当中落下风、 “咱们按照你们国币来叫价好了。三十万国币，一口价，你 第八百四十一章 交易达成 吉尔约似乎也没想到王屿会这么痛快，反而有些茫然的问道：“王老板是什么意思？” 王屿笑着说道：“虽然单纯从料子的表现上来看，价格高了点。但是我想跟吉尔约小矿主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合适的料子之类的，能第一个想到我。” 吉尔约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琢磨了一下王屿的意思，然后笑起来，“王老板不愧是个生意人。我向你保证，你这个决定做的可太划算了。三十万国币，就算没有这块料子都划算。” 还真是一个大言不惭自我感觉良好的小矿主。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王老板这边方不方便直接转账？” 吉尔约似乎是生怕王屿反悔，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王屿好奇的问道：“小矿主还有我们国内的账户？” 吉尔约摇了摇头，“我本人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有一个准合伙人可以。王老板可以转账到他的账户上，后面的事情我们之间会分割的。” 王屿点点头，问吉尔约要来了账户后，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这边转账是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咱们之间的交易，我转到另外的账户上，中间毕竟隔着一道手。吉尔约小矿主能充分信任这位合伙人吗？” 他其实关心的不是吉尔约跟合伙人的关系，他担心的是自己站桩给第三方，如果料子一旦切涨，事后吉尔约还有跟自己扯皮的余地。 市场上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难免遇到。 只要不存害人的心思，适当的防范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吉尔约想了想，说道：“既然合作那就是共同体。这位朋友我信得过，王老板尽管转账。这样，我先跟他联系一下，然后你再转。” 说完就真的当着王屿的面打起电话。 可能是为了消弭王屿的顾虑，全程还是用的普通话并且开的免提。 吉尔约的合伙人在这方面的想法比起吉尔约来要成熟许多，一听这个情况，也就明白了王屿的顾虑所在。 飞快地说道：“王老板尽管放心，我跟吉尔约的关系比你想的要牢靠。吉尔约，你给王老板手写一份类似代收款的条子。这样一来，交易就算是完成了。之后不论涨垮，各不相干。” 吉尔约虽然精明，不过从这件事情上看得出来，他的市场经验还不够丰富。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方面的欠缺，让他对自己这位合伙人的话言听计从。 对方说的话，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全部答应下来。 这边刚挂断电话，冉成就默契的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 王屿分分钟把三十万国币转到吉尔约提供的账户上，吉尔约也按照约定，给王屿手写了一份鸡肠子收条。 一切搞定之后，吉尔约开心的握着王屿的手说道：“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王老板，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那是我的荣幸。”王屿笑着客套，随后满含深意的说道：“希望以后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小矿主。” 吉尔约自然不知道王屿这会儿正在心里期盼着，自己还没开始的生意早日滑铁卢。 马上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这是自然，后面有料先给王老板过目。” 说完，看了看王屿三个，然后主动提出，“这料子个头不小，要不然王老板看看送到什么地方，我安排人给带过去。” 王屿扭头问身旁的冉成，“冉成哥，你们这几天住的哪？” 冉成回答道：“八斤老板嫌往来帕敢镇麻烦，所以这几天住在忙辉矿主办公室后面的几间板房。” 吉尔约赶忙说道：“那我就让人把料子送到你们住的板房那边去？或者要是不方便的话，继续放在我这里也没问题。” 王屿怎么舍得让自己的这个宝贝继续待在吉尔约手上。 立刻要求给自己送到板房，吉尔约也表示没有问题，紧接着就打了电话说是安排矿工过来运料子。 王屿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等人的时间，王屿又跟吉尔约了解了一下他平时都是怎么切割料子的。 原来，吉尔约为了自己赌石方便，购买了一台油切机，就放在王屿他们住的板房那边。 并且大方地表示，王屿如果有解石的需要，随时可以动用。而且切机本来就是自用，所以也不存在切工费一说。 两人聊完这个问题，吉尔约好奇的问道：“王老板是觉得这个料子里面还有什么表现，这会儿没看出来吗？” 王屿当然是否认，找了个理由搪塞道：“现在往国内运输的费用太高了，按照公斤数来收费，我想如果能把它分解开，重量减少一部分，也能省点钱。” 吉尔约点点头表示了解，“确实，能省一点是一点。经营这种生意，用到钱的地方太多。是我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我以为只要手上有料子，距离大功告成就不远了。现在事到临头才知道，还差得远。” 等了一会儿，来了四个带着粗壮的麻绳的矿工，话不多说，利索地用绳子将料子固定好，背在身上就朝外走了出去。 王屿几人连忙跟上，吉尔约将房门以及院门锁好，跟着众人一道朝着矿场走回去。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主要是吉尔约在问王屿一些关于佤城那边市场的情况，以及交完市场的行情。 路过王屿早上来矿区的铁篱笆处，两个小孩又出现在靠近篱笆的地方正在玩耍。 王屿摸了摸来的时候哦从韩清处要来的糖果，握在手里朝两个孩童走了过去。 隔着铁篱笆，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看向王屿。 王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舒展开手掌，将手中的糖果贴着篱笆递了过去。 花花绿绿的糖纸立刻吸引了小孩子的全部注意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所有的小朋友，都能够通过各种糖衣分辨出里面包裹着的甜蜜。 虽然王屿的大手被篱笆隔绝，探不进去，但是两只小手很快就伸了出来，飞快的抓起王屿手心里的糖果，然后又快速的缩了回去。 尽管眼神中带着害怕的成分，但丝毫不妨 第八百四十二章 种蟒不种色带不色 “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存在的。”吉尔约面色有些阴郁的说道。 “一定要解释的话，就是要有能够给骠国政.府缴纳足够的一些……费用的能力。” 他说的很隐晦，又或者是因为两国国.情不同，所以不知道怎么解释。 “嚯，那也太幸福了。”韩清笑着说道。 这大约是每一个男人心目中向往的天堂了。 吉尔约冷哼一声，“那可未必。要是遇到一个不靠谱的女人，那就等着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吧。” 这话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吉尔约跟忙辉矿主那位小娇妻的不睦。 冉成跟韩清都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还是不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比较好。 走着走着回到板房，先将料子安顿好，王屿也算是看清楚了自己接下来即将要住的地方。 虽然是板房，不过应该是忙辉矿主专门给上矿的客商准备的。 里面就像标间一样，放着两张单人床，被褥之类的床上用品一看就是新买的，崭新。 “那我住哪？” 这是冉成跟韩清的房间，两张床，显然已经容不下一个王屿。 “隔壁还有，你自己住更宽敞。”冉成随口回答道。 他的主要精力还放在运回来的料子上，“王屿，你为什么要花这么高的价格买这个料子回来？” 他一手捏着电筒，在料子横切面上一边划拉一边开口问王屿。 “你也觉得这个料子不好？”王屿问道。 吉尔约没有跟过来， 半路就走到杨八斤那边打招呼去了。 冉成摇了摇头，“这料子按照皮壳表现来说，不应该这样才对。但是断面这边压灯看上去又看不出来什么。奇哉怪也。” 王屿索性凑到他身边，蹲下身开口问道：“冉成哥，要是这料子里面有东西，你觉得怎么下刀最保险？” 冉成被王屿这个问题给问住了，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料子这边来。 “断裂开的地方，明明是一条种蟒，按道理说种蟒的所在应该是整个料子种水最好的地方。可这部位却只是到细糯种。这不科学。这地方要是只到细糯，那其他地方得差成什么样？这哪还有下降空间？” “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你干嘛折腾这么一块料子回来。搞不好就是鸡飞蛋打。难不成你还真的想用这块料子跟那个吉尔约拉近关系？有这个必要吗？” 还真有。 只不过这料子本身也值。 “买都买了，就先不要考虑这些假设了。快帮我研究研究，这料子要是下刀，在什么位置比较靠谱。” 冉成将手上这半块料子翻了个个，然后说道：“其实吉尔约在这上面画出来的这几条线，就很有参考性。你看，他这一条线，应该是想在松花侧面位置上下一刀，打开料子看看里面的情形；你再看这条线，两条线间距差不多一指厚，应该是想挨着放两片。不过这个肯定是做了一边切一边修改的打算。要是第一刀下去没看到什么尽如人意的表现，就按照原计划开始下第二刀。” “这样一来，两片放下来，这半边料子的情况基本就尽收眼底了。” 冉成说完，王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想要继续解的话，完全可以按照吉尔约一开始标记的这些线条？” 冉成点点头，“毕竟现在也看不到什么更好的表现，倒不如按照他提前画好的这个来。没什么区别。” 王屿点点头，蹲下身跟冉成一人一半抱着料子研究起来。 正看着，那边冉成又是一声叹气。 “怎么了？”王屿抬头问道。 冉成也不说话，将手上的电筒定在料子皮壳的某处，也不说话。 电筒光柱在料子的阻挡下，反射回一片夺目的光芒。 光柱中心停留的位置，应该是一条蜿小幅度蜿蜒的色带某个部位。 王屿顺手掏出自己的电筒，打开灯光顺着这条色带的走向照了过去， “这料子皮壳表现是真不错，又是种蟒又是色带的……”王屿随口说道。 这么明显的一道色带，没道理吉尔约那边会不去解开一探里面究竟啊。 只不过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也立时明白了冉成叹息的原因。 这条色带就在种蟒断口处最宽也不过一掌左右的位置，更别说凹凸不平的断口，有些地方距离这条色带还要更近一些。 但是强光手电的光柱照射进去，却没有丝毫的颜色回馈。 想来这就是吉尔约兴致缺缺的原因？ 还在想着，那边冉成说道：“这哪是什么色带。你好好看看，这些色花、色片压根就没连成线！” 王屿狐疑的扳过料子，捏着电筒一寸一寸在上面观察起来。 这一看，发现的确如冉成所说的，这根本不是一条色带。色花跟色片其实只是零散的分散在相同的一个带状矩阵里，只不过因为数量相对比较多，又按照规矩排布，加上皮壳底色原本的暗沉，很容易让人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条色带。 像眼前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贴皮色。 就是只在皮壳跟玉肉中间，薄薄的一层色，取不成什么有价值的成品，除了能麻痹人赌石的人的眼睛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冉成看王屿的表情也就知道他已经看明白了，又叹了口气，说道：“先是种蟒不种，紧接着是色带不色。这料子皮壳上这些好的表现，都是唬人的假象。这种料子，最好处理办法，其实就应该在这条假色带的地方开窗，选几个有迷惑性的位置，那13格就上去了。总之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王屿拍了拍冉成的肩膀，说道：“好了冉成哥，你看刚才吉尔约小矿主的课开价模式，要是按照你说的这个方法让他开了窗，这料子他最起码得喊个几百万。” 冉成一本正经的反问道：“他开到几百万，我就不相信你还会这么冲动说买就买回来。” 王屿老神在在的说道：“那可说不好。” 冉成翻了个白眼，“以前我还觉得你比杜远跟向远峰稳妥，现在看来都是我的错觉。真要是让你遇到你想出手的东西，杜远 第八百四十三章 草菅人命 王屿不由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头水菌’？” 冉成：“头水菌说白了就是每年雨季一到，第一波冒头的菌子。鲜是真的鲜，毒也是真的毒。每年吃菌子闹着的人里面，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比例是吃头水菌吃出来的。” 王屿一听，脸立刻又迅速垮了下来，刚刚松掉的那口气，瞬间又给提起来。 吉尔约办事效率倒是高。 天色渐黑，晚间的餐桌上王屿就看到了铺满桌子的各种野生头水菌。 炖汤的、辣炒的、清蒸的，可谓应有尽有。 就这样他们还不满足，甚至把这些头水菌当下酒菜喝了不少。 虽然包括王屿在内，大家都吃的相当满足，但还是不得不说这些骠国人是真不怕死。 白酒配野生菌，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效果堪比头孢配酒。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好不畅快。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后，这才算是酒足饭饱。 忙辉矿主说话都已经开始打着舌头。不过杨八斤跟韩清也没好到哪去。 吉尔约更是一副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既视感。 稍微清醒些的大约就是冉成跟王屿。协调众人将这几个醉鬼各自送回安寝的地方，最后就剩下了吉尔约还坐在餐桌旁边无人照应。 忙辉矿主跟女人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孤零零一个人的吉尔约这会儿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王屿跟冉成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架起吉尔约的胳膊尝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 还好，吉尔约倒是并不重。 “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去？”他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送你回家休息。”王屿回答道。 听到回家，吉尔约也不闹腾了，乖巧的任由王屿跟冉成架着自己朝外面走去。 还好冉成算是比较认路的人，加上不久之前才刚刚走过一遍，所以即便黑灯瞎火两人摸索的也还算顺利。 路过铁篱笆的时候，王屿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一惊一乍的反而被冉成好一顿取笑。 吉尔约也不知道究竟是真醉还是为了省力气装出来的，总之两人将他送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他还能手脚平衡镇定自若地打开房门走进去。 甚至还不忘跟两人道了一声晚安。 王屿跟冉成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忍不住苦笑。 看来吉尔约这是惯犯，所以大家才吃好喝好直接走人，压根没有人去管他。 早知道就让他自己溜达回家得了。 深一脚浅一脚，借着最近难得出现的月光往回走。 路上，王屿跟冉成商量，“回去研究研究看看吉尔约的切机在哪。要是今晚睡不着就先把那坨黑乌砂解开看看。” 冉成点头表示没问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话间， 又来到篱笆的位置，尽管知道这个时间那两个小孩子不会出现在这里，但王屿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走神的功夫，没注意到前面的暗色中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 这突然的变故引得冉成失声喊了出来。 王屿定睛看去，影子的轮廓确定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正以为是要被打家劫舍的时候，扑出来的人影却突然一下跪倒在地上。 还冲着王屿跟冉成站立方向磕了三个头。 这特么上坟呢。 王屿尝试着走近看了一眼，虽然不认识，但是穿着打扮还是不难看出，眼前这人应该是个也木西。 因着当温老人跟貌昂的缘故，王屿对矿区的也木西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 这会儿虽然不知道这也木西这么做是所为何事，但想来应该是已经完全没有其他办法才会选择孤注一掷吧。 上前将人给搀扶起来，王屿尝试着用国语沟通道：“能听懂国语吗？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不要着急。” 来人却并没有顺势站起来，而是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之后，掏出了一个汤盆大小的东西，双手托在手上，举到两人面前。 借着微弱的星月光芒，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一块帕敢的黑乌砂蒙头料。 这是什么情况？深夜献宝？高价劝收？ 很像，但应该不是。 至少从来没听说有谁卖料子还要行此大礼的。 王屿跟冉成傻眼了。 跪着的男人可能是见前面两人没了动静，这才着急忙慌的抬起头来。 看到两人还在，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用蹩脚的国语说起话来，“两位老板，求求你们行行好，救命！” “有什么话你就起来说，你这么跪着说话，不嫌累得慌吗？”冉成说道。 男人视线落在王屿身上，见他也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说说吧，什么情况。”冉成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给男人点了一支之后，自己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有了尼古丁的刺激，男人的精神很快就缓和下来。 从他的诉说中，王屿很快就明白了事情大致的原委。 男人就是前面给吉尔约搬运料子不小心摔裂原石的也木西之一，当时吉尔约检查完料子之后，盛怒之下将他们打了一顿后，又给赶了出去。 男人是家里最大的，从小跟着父母省吃俭用为了家中弟妹，身体素质一向不好，被打了这一顿之后，回到家之后状态非常不好，煞是吓人。 虽然后半夜熬了过去慢慢好转，但是其弟悲愤之下，今天竟然直接冲到吉尔约面前要去讨个说法。 这一下，说法没有讨到手，反而被对方打的更厉害，当时就有进气无出气。 听到这里，王屿也就明白了，下午跟吉尔约起冲突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弟弟。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道：“我听吉尔约小矿主说已经送去医治了？现在好些了吗？” 男人听完这话，神情跟声音更加悲愤，“擦青草膏跟白虎膏这种，也算是医治吗？晚饭之前人已经给送回家里来了，这会儿还在吐不停的吐血。” 青草膏跟白虎膏算是骠国比较常见的两种植物涂抹式药膏，哪怕是路边的小店也会摆着售卖。 虽然对蚊虫叮咬过敏脓肿有奇效，但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兼 第八百四十四章 半夜拦路 剩下的情况王屿大致也就能推测出来了。 万般无奈走投无路之下，男人只能半夜出来拦路求救。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们呢？” 他们一行人来到帕敢矿上的时间并不长，就算也木西能相处的办法不多，可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奔着他们做第一选择。 男人解释道：“因为你们是好人。我们矿上来过那么多有钱的老板，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用正眼看过我们，更不用说给孩子们吃糖。” 随心无意识做的一件小事情，居然就被人贴上了一个好人的标签。 见王屿冉成不说话，男人赶忙又将手上捧着的料子递到他们眼前，嘴里说道：“老板，我们虽然没钱，不过这料子是我们手上最好的料子，我愿意用它交换我弟弟的性命。只求你能发发善心帮帮我们。” 王屿觉的这件事有些棘手。 虽然他并不认可吉尔约这样对待手无寸铁的也木西，但是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矿上的事。 说是忙辉跟吉尔约的家事也不算过分。 自己一个外来的人，贸然伸手干预，只怕是会引起各种不好的后果。 男人可能是看到王屿的神情中的纠结，赶忙又说道：“两位老板，我们没有其他的要求，只要能帮我们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开点对症的药水，就行了、就行了。” 既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人生地不熟，除了矿上忙辉跟吉尔约能找到的医生之外，还能去哪里给他找个医生过来。 又不能把刘美凤从佤城喊过来。 说到刘美凤…… 王屿倒是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有必要为了一个萍水相逢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去欠这份人情吗？ 王屿这么想着，视线不自觉落到了男人双手捧着的料子身上。 光线太暗了，看不清…… 但是男人常年呆在矿区，想来住所的光线条件也没有多好，显然视线早已习惯黑暗。 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王屿视线的所在，赶忙将手上的料子递了过去。 冉成率先一步将料子接了过来，侧头看了看王屿没有表态，想了想还是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料子皮壳介于蜡壳跟砂壳之间，通体圆润，皮壳上星星点点满是风化留下的痕迹。 没有砂皮的剌手感也不像蜡壳的油光，无线趋近盘完过后，即将出现包浆感的状态。 “这料子手感真不错。”冉成突然冒出来一句。 王屿下意识的扭头朝着他手上的料子看过去。 一直没对料子表过态的男人也开口说道：“老板，打灯、打灯看，更明显。” 冉成毫不迟疑的摸出电筒，对着料子照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不光是他，就连王屿也有些失神。 这块料子虽然个头不算出彩，但是周身三分之二的位置被大片的色花环绕、覆盖。 只不过先前因为光线太过昏暗，墨绿色的色花在黝黑的皮壳上看不分明。 如今被电筒的强光一照，登时泛起一大片绿芒。 最关键的是，整个外壳上面没看到什么伤筋动骨的明显纹裂。 “卧槽。” 冉成再一次惊呼出声。 其实王屿心里也爆了同样一句粗口。 只不过为人相对矜持一点，所以没表现的太过明显。 这是一块哪怕是外行都能看的出价值不菲的料子。 男人见两人的反应，才好像终于松了口气，“两位老板，我愿意用这块料子给我弟弟换一个救命的医生。” 虽然今天的事情在王屿看来，难免有自己趁人之危占便宜的嫌疑。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块料子就连他也是极为心动。 “有合适能来矿区的医生人选吗？”冉成开口问道。 “有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冉成就冲着面前的也木西说道：“成交。” 男人的脸上立刻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双腿一弯，竟又是想要跪下去的架势。 冉成连忙托住他，开口说道：“别闹，你要是还这样动不动就跪来跪去，料子你带走，人也跟我们没关系。” 男人立刻动也不敢动，无措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很是可怜。 叹了口气，王屿掏出电话，当着男人的面给老徐之前安排给自己的那个医学生司机去了个电话。 对方听到王王屿的声音表现的很高兴，对于王屿提出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表示明天一早天一亮就带上能带的装备去矿区救治王屿所说的这名伤患。 电话打完，男人又是连声道谢，王屿将冉成手上的料子拿过，递还给也木西。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治，料子你先带回去吧。” 男人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们收着。” 现在王屿跟冉成可是他最后的希望，料子以后总还可以再找，人没了可就回不来了。 虽然他们也木西清贫困苦，但人情味却是超越很多其他物质富足的人群 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 冉成顺势将僵持着的料子拿在手上，开口问也木西道：“我们的人明天一早能来。到时候怎么找你？” 也木西飞快的回答道：“那我还是在这个地方等你们。明天早上，你们来了就能看到我。” 冉成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负责找医生，只要不是严重的问题，应该都能处理。要是严重，到时候再根据情况做决定。” 男人头点的像是鸡啄米一般。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冉成说完，便扯着王屿往矿区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回头一看，男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目视着他们的方向。 看上去无助又带着些可怜。 冉成叹了口气，看看一旁心情似乎也不怎么美丽的王屿。 想了想还是抱着料子转身走回男人身边，开口说道：“料子你还是先带回去吧，明天我们请的人来了，确定能救治以后再说。” 说着，将料子往男人怀里一塞，转头就走。 走晚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第八百四十五章 连夜解石 只可惜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奈何男人却不给他高风亮节的机会。 没走几步，冉成就被也木西给拽住了。 “两位老板都是好人，你们还是把料子带走吧。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看恶意救我弟弟的命。求求两位老板，一辈子发大财。” 男人苦苦哀求。 冉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送钱上门还送的这么卑微。 无奈地朝王屿投去征求的目光。 也木西的注意力一会儿放在冉成身上，一会儿又放在王屿身上，脸上一片慌乱，似乎生怕两人对这块料子提不起足够的兴趣来。 想了想立刻补充道：“我家里也还有其他的料子，不过都没有这块的表现好。两位老板要是不喜欢这个料子，明天还可以看看别的。” 王屿说道：“算了，冉成哥带上料子走吧。” 再这么推让下去，指不定男人还要想象成什么样子，不管后面什么情况，索性先带走以暂时安抚好对方。 男人见王屿发话，似乎松了口气。 连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丝感激。 就这样，两人跟半夜拦路的男人分别，重新朝板房的方向走去。 “我刚才生怕你不要这块料子。” 路上，冉成开口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有钱不赚的道理我又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想想吴当温大叔想想敏敏，想象貌昂大哥还有萨沙，难免容易共情。这些也木西过的太难了。” 王屿闷闷的回答道。 冉成点点头，“那倒是。说起来他们比起咱们国内的乞丐都还要更可怜。很多乞丐都是有组织的，身家说不定比咱们都要深厚。这些也木西是真的没活路。没有马邦丁，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其他的活计也做不成。只能守着矿山过日子。” 王屿没说话。 冉成说的其实只是其中客观的方面。 更多的，其实是也木西自己的思想。人很难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对于未知的事物永远都是抗拒的。 造成也木西现在这种困境的，一方面是他们自己固步自封的想法，另一方面无疑就是矿区里面以及外围那些商人的贪婪压榨。 他们把也木西当成牛马，像是自己羊圈里圈养的牲畜。 也木西在他们眼中就是最廉价的劳动力，给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让他们拼了命的在矿上捡拾一块一块永远不属于他们的希望。 王屿这边还在思索着，耳边传来冉成兴奋的声音，“今晚我看先不用切那个打大料子了，去看看吉尔约有没有牙机。有的话，把这个上机器开个窗看看里面的情况。” 王屿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先不要动这块料子，明天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今晚要是有时间，还是先把昨晚那块料子解开看看。” 冉成点点头，“太兴奋了，把这茬忘了。万一明天咱们找来的医生治不了人家的病，咱们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回到了留宿的房区。 韩清还在酣睡，王屿背上行李，冉成抱上其中一半料子，来到王屿留宿的板房。 打开灯，趁着冉成继续研究料子的当口，王屿返回他们房间，又将剩下的半块抱了回来。 刚进门，冉成就说道：“我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王屿笑着说道：“漫漫长夜，由着你折腾。咱们先去看看机器的位置。” 板房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身后是一排外观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板房。 打开随身的电筒，王屿对着夜空比划了一下，跟冉成一道朝着后面的几间板房摸过去。 矿区上晴天的夜晚，漫天满星，看上去还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前面几间除了忙辉矿主的办公室就是餐厅厨房，以及杨八斤他们几人居住的板房客居。 油切机最可能在的方位也就只有后面未知的那几间。 这一番寻找可谓是历尽艰险。 其中一间板房里面可能还住了其他人。 有女人充满不可描述的声音从板房的缝隙中压抑着传出来。 把摸过去探头探脑的王屿吓得差点心都要蹦出来。 只不过，人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手电筒的光芒却透过一些咩有被遮挡住的窗框中直直照射了进去。 因为王屿很快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咒骂声。 虽然语言有国界，但是骂人的风格天下一家。 王屿赶忙猫着身子跑开去，一旁的冉成还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一直摸到最后一间板房，王屿才终于看到了期待中的油切机器。 摸索着打开光源，冉成走过去对着油切机一通检查。 “里面油差不多是满的。刀片也是上好的。可以直接用。” 王屿并不擅长解石头，所以冲着冉成说道：‘冉成哥，下面可就看你的了。料子搞好了，咱们俩分。” 冉成认真地摇了摇头，“王屿，说这样的话可就真的见外了。你当初救我的时候，也想过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 这话说出来，王屿反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了。 最后讷讷的说道：“有钱大家一起赚，这辈子又不是就指望着哪一块料子过日子。” 冉成拍了拍王屿的肩膀，“以后有机会再说以后的话，这料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担心它垮了把我的老婆本给填进去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王屿明白，冉成不过就是不想占自己这个便宜。 再说下去反倒显得矫情。 两人将其中半块料子搬到切机的房间，合力将它固定到切机的夹具上。 王屿适时退后，将空间留给冉成。 冉成也不含糊，对着刀片跟料子不断的比划、尝试，间或让王屿搭把手帮个忙。 忙活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后，冉成才扶着切机的盖子冲王屿说道：“就这样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准备这么下刀片了。” 王屿探头一看，料子最终被冉成纵向固定在夹具上，刀片在料子上方悬停，一副随时准备大刀阔斧的待命模样。 这个角度切下去，跟现在的横截面平行。 冉成比划着刀片到料子的路线，开口说道：“平行着下两刀。这 第八百四十六章 色团 反正那贴皮色大概率也没什么好表现，倒是不如退而求其次，能物色到几分表现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说干就干，见王屿没意见，冉成动作利索的将机器盖子盖好，然后伸手按下了切机。 不得不说，吉尔约在赌石方面还是挺舍得投资的。 面前这台切机一看就知道是没切过多少料子的新机器。 不过，估计也在这边放不了多久，等吉尔约去了佤城，这机器只怕也是要被运走的。 反正这些跟自己没有关系，眼下能得到一定的便利就是最好的现状。 冉成趴在切机上屏息凝神听锯片摩擦料子的声音，被王屿取笑道：“这么大的声音，你也不怕把耳朵给震坏了。” 冉成没理他，认真辨别了好一阵子之后，点着头冲王屿说道：“不错。这料子种够老。” 王屿好奇的问道：“真的假的冉成哥？这都能听的出来？” 冉成一本正经的说道：“骗你做什么。你用刀切豆腐跟切萝卜的声音都还有区别。更别说是锯片切割不同种质的料子了。” “那说来听听，啥区别？” 反正长夜漫漫，俩人总要守在切机旁等着彻底解完。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话题唠唠嗑。 “种质不够的料子切起来声音更闷一些。像现在这种声音尖锐昂扬一些的，一般种质都不错。” 冉成说完，看王屿一脸不得其解的表情。继续说道：“当然这是相对的。并不是真的就跟切豆腐跟切萝卜一样。那就是个比喻。” 王屿一脸受教，成功勾起了冉成的兴致。 “想不到咱们俩也有角色对调的这一天。”他笑呵呵的说道。 “行了吧冉成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加工这方面的确是我的短板。”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人无完人，有长有短才是正常啊人，哪有人是什么都会、什么的都有，那不是成神仙了吗。” 冉成跟王屿的看法不一样，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是不违背现实的。 闲的无聊，王屿索性跟冉成闲聊起来，“冉成哥，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自从上次王屿把他从营地救回来之后，冉成就变的有些“佛”系。 也不怎么勤快的去市场了，对料子也没什么执念了。天天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无欲无求。 王屿早就想问他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冉成点了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就在王屿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重新换个话题的时候，冉成开口了，“我之前想过，去边城开一家加工厂，也许会遇到一个命中注定属于自己的人，也许遇不到。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守着我妹妹。” 王屿笑着说道：“那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呢？” 冉成摇摇头，“现在不知道了，她找的那个男朋友，让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主要是这人总给我一种不可靠的感觉。我觉得小静跟着他不会幸福。” 王屿没说话，冉成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恋爱自由。所以有些事也知道自己干预不了。可是让她自己去亲身经历这些事情，我又总觉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王屿明白，这对兄妹的感情超乎寻常，并不是自己这样的外人能指手画脚的，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的，没有搭腔。 冉成抽完一支香烟，将烟蒂狠狠的踩灭在脚底下之后，说道：“我去看看料子，可别切通了。” 可能夜晚的磁场格外容易让人变得感性，这会儿冉成明显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王屿也适时转移了话题，“你切料子的习惯跟杜远一模一样。” 说着话两人走到切机旁边，透过盖子上的观察窗仔细看了又看里面的情形。 又过了约莫有五分钟之后，伸手摁停了机器的开关。 “猜猜里面是什么表现？”冉成笑着给王屿出了道考题。 “冉成哥出马，肯定是挑的这个料子表现最好的地方。这还用猜吗。” 王屿耍了个滑头。 冉成伸手打开了切机的盖子。 料子大部分地方都已被切割分离，仅剩一点皮壳相连。 冉成四下搜寻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校准切机的扳手，将它握在手里，冲王屿问道：“准备好了吗？” 王屿看了看料子大小，摇头，“这么大块料子，我估计，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接不住。” “那怎么办，这里也没有软体的东西能缓冲一下。要不，把你的枕头拿来用用？”冉成调侃道。 王屿才不干，枕头要是沾上油滋滋的那个味道，今天晚上是别想好好睡了。 “直接敲吧。也未必就一定会掉下去。” 冉成想了想，最后点点头，“那你小心点，别砸到。” 动作随着话音起落，手起扳手落，料子应声彻彻底底分裂开来。 还好，卡死在家具上，并没出现想象中掉落的场景。 小心翼翼的将料子从切机夹具上挪下来，擦干净横切面上的油污。 都不用打灯看，中心部位的那团辣绿色团就稳稳的出现在两人眼皮子底下。 “我去！”冉成喊起来，“早知道今天是这个手气，应该去买张彩票的。” 王屿没空跟他斗嘴，赶忙扳过另外一块料子看起来。 对称的，另外一面的色团也清晰可见。 只不过面积要小一些、颜色也要稍稍浅淡几分。 王屿伸手比划了一下。 一半二十多公斤的料子，下刀切出来的横切面大概有四十公分左右，色团直径占了横切面将近一半的距离。 冉成探头看了看王屿手上的小半边料子，开口说道：“你那边那些辣色应该是这条色带扩逸过去的一部分。这么看的话，下刀的位置选的还算不错。基本没造成什么浪费。” “那第二刀还切不切？”说完之后，冉成又开口问道。 见王屿犹豫，冉成又开口说道：“切的话好一点，切开之后可以判断这条色带的具体宽度，还能更直观地看到表现。不过也有风险，要是下刀的位置没选好，很容易造成浪费。这个，你定。” “切。”王屿想都没想就做 第八百四十七章 夫人请自重 冉成看着王屿猴急的背影摇摇头，倒也理解。 这事不管放在哪个赌石的人身上，都得沉不住气。 自己将料子翻转固定，选好角度，准备开始第二刀得推进。 王屿急吼吼的跑回板房，心里还惦记着冉成手上半块料子的表现，所以想赶紧拿好料折头。 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到房间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女人正坐在其中一张床上，冲王屿直笑，手上还把玩着刚才王屿从也木西男人手上拿回来的那块料子。 “你怎么在这？”王屿皱着眉头问道。 用脚趾头想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想了想，回答道：“你不是说跟我不算熟悉所以没必要答应帮我吗？我想，今晚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可以更熟悉一些了。” 女人的表情显得有些荡漾。 没有让王屿觉得有丝毫旖旎的风光，反而毛骨悚然。 大概是王屿的表情超乎女人的想象，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王屿，问道：“怎么，你不想得到我吗？” 王屿被她愚蠢又天真的问题问的有些好笑。 他实在搞不明白，忙辉矿主虽然年纪不算小了，可是看上去对待这女人还是不错的。 至少吉尔约看上去跟她的关系那么顶，老矿主都还是跟她同进同出。 于是王屿说道：“你是有老公的人，半夜出现在另外的男人房间，本来就于理不合。我可以当作今晚没见过你，还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准备出门。 可转念一想。 自己的行李虽然无关紧要，可是现金跟那块料子可还都在呢。 脚下的步伐顿时又停住了。 女人看王屿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身体却又诚实的止步不前，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所企图。 娇滴滴的笑了两声之后，她丢下料子站起身，步步生莲的朝着王屿的方向走过去。 “王老板，其实咱们勉强也算是熟人，我认识你的一位故交。” 只不过很可惜，王屿并不相信女人说的任何一个字，而且看女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持抗拒态度，对女人的话不理不睬。 女人看王屿走又不走，却也没有朝自己扑过来的模样，可能觉得需要自己再主动一点。 她迈开步子，走到王屿身边。 王屿瞅着自己的料子被她随手丢在床铺上，琢磨着不如趁这个空当把料子拿回来，背上背包干脆走人得了。 于是一个闪身，来到床边。 刚弯下腰正准备伸手摸索料子，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团柔软给环住了。 女人从身后抱着王屿，开口说道：“王老板，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很诚实嘛。对你来说，我这只不过是个小忙，但我愿意付出一晚的代价，任你为所欲为。你觉得怎么样？” 王屿伸手拿到料子，然后抖落掉身上女人的拥抱，正色说道：“我觉得夫人请自重。如果你继续纠缠，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会如实转告忙辉矿主跟吉尔约小矿主。” 说完这番话，王屿抱起两块料子，背上背包转身走出了这间板房。 冉成看着王屿大包小包的回来，惊诧的问道：“不就是回去拿半块料子吗？怎么这还搬上家了？” 王屿想了想，今晚的事情毕竟事关一个女人的声誉，还是不要到处宣扬为妙。 所以摇了摇头，“没什么。担心门没锁进小偷。” 冉成笑了笑，然后说道：“已经切好了。等你回来，所以还没开盖子。还说你再不回来我就去看看你是不是山野女妖给掳走了。” 王屿一听，也顾不上刚才因为女人带来的烦心，将背包料子往地上一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切机前。 油雾已经完全沉淀完，王屿伸手将盖子打开，把固定料子的夹具拉出来，然后也顾不得脏油，将料子给抱了下来。 “冉成哥好手艺。你这本事不去开加工厂真是浪费了人才。”王屿赞叹道。 冉成在他身后，探头看到料子的表现，自嘲的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还是你对料子的把握够。要是我，肯定不会花这个钱拿下这料子。这跟我的手艺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料子本身争气。” 王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上一整条被完美剖出来的色带。 压灯上去观察，色正不邪、水长不干。 虽然还只是料子的形态，不过种水应该不会低于糯冰。 冉成说道：“半块料子真正有用的地方，应该就这一条色带。只不过料子形态的时候，它没有那块假色蟒的表现诱人，对比之下显得逊色不少。但这是颜色下潜真正被玉肉吃进去的色带。还好不算白忙一场。只这一条色就妥妥的足够回本还有赚。” 王屿开口说道：“其他部分也不能浪费，物尽其用。” 主要是这个料子不按常理出牌，要不是一寸一寸都亲眼见证，很难说会不会又错过什么惊喜。 “等光线好的时候，研究研究纹裂走向，要是没什么大的影响，这条色带上面还可以出几条满色手镯。要是效果好，没准一条回本，剩下的全都是赚的。边角碎料还可以加工成蛋面。色料就是这点好，一点也不浪费。” 冉成盘算着，然后说道：“我先看看另外半边什么情况，如果有表现，就先解出来看看，剩下的这些白肉到最后再一起处理。” 原本隐约冒出来的瞌睡，这会儿也完全被巨大的喜悦给挤走了。 说干就干，冉成不假思索的蹲在剩下的半块原石边，打着电筒一寸一寸的寻找着皮壳上蛛丝马迹的表现。 一会儿之后，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半块料子的皮壳没什么颜色表现，可能真没什么东西。不过，看这个皮壳，里面的玉肉倒是应该存在种质的变化，这个可以期待一下。” 王屿听冉成这么说，看也没看，随口说道：“那就直接放片吧。这样又能看到里面的表现，又不至于浪费，就算什么表现也没有，回头板料也好卖。” 冉成点点头同意了王屿的说法，两个人合力将料子固定到切机上。 这一次不需要费心力去调整角度，只需要从 第八百四十八章 弃卒保帅 王屿玩闹归玩闹，却也知道特莉那边的情况不适合拿来调侃冉成，所以很快便收住了势头。 不过冉成倒像是真的惦记特莉，一副既想向王屿打听，却又担心他肆意联想的顾虑模样。 王屿只当看不出来，大致的把特莉现在的情况有意无意的说了一遍。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好，给大家时间空间慢慢发展，没准说不准还真能成了一家人呢。 聊着天，解完第一片料子，两个人还颇为紧激动的凑过去看。 不过这一片切下来，两边的表现都跟最开始摔裂开的岔口没什么不同。 结合刚才冉成得出的结论，两个人顿时兴致缺缺起来。 将解开的那片放下来，重新用夹具固定好剩下的大半块料子，开关一开，吱吱啦啦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强撑着精神的动力源泉丧失，王屿这会儿只觉得满身心的困顿，有心想拉着冉成先回去睡觉明天再说，但又有些害怕那女人还在自己的房间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一时间进退两难。 看冉成仍旧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心里感概他这精神头真不是一半的充足。 后面的时间，基本就是冉成解料子，王屿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冲击瞌睡。 剩下的料子部分，体积也不算大，冉成自己一个人用点力气也能搞得定，所以任由王屿偷懒，冉成下完了第二片。 拿到手看了看第二片片料的表现，冉成皱着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 扭头看了看王屿，见他迷糊的正香，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喊他。 转身将夹具上的料子放到地面上，掏出电筒重新开始研究、比划。 王屿做了一个在他看来相当可怕的梦。 在梦里，刚才那个柔弱无骨的女人再度上场，扭着水蛇一般纤细的腰肢，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关键自己退无可退不说，甚至还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魅笑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初看上去魅惑无比的笑容，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在王屿眼中变得逐渐狰狞起来。 王屿想要大声呼救，奈何自己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种无助感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女人的脸已经贴在自己眼前，有那么一瞬间，王屿竟然将她的脸跟特莉的脸混淆，分辨不清面前就是谁。 尽管梦中出现熟人，但恐惧之感不减分毫。 王屿甚至听到自己的喉咙中，因为发不出完整字符而挤出的一阵阵“呃呃”声。 “王屿，王屿，我好看吗？” 人脸贴的自己太近，近到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女人还是特莉。 只看到一张猩红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吐出这么一句。 王屿尝试着冲破禁锢，却徒劳无功，正在较着劲呢，t突然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啊！” 王屿惊叫一声，连带着身体也瞬间恢复了自主意识。 “干嘛呢？” 冉成被王屿的剧烈反应给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 呼哧带喘的王屿这才发现，原来是冉成拍了自己的肩膀。 惊疑之下，问道：“怎么了冉成哥？” 冉成这才想起自己呼喊王屿的根由，也不顾上好奇他究竟怎么了，大声招呼道：“王屿，你过来看，这个料子……好像有点状况。” 王屿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赶忙站起来走到冉成身边，拿起新解下来的第二片料子反复查看起来。 这是冉成解下来的第二片料子，种水没有显着变化，颠倒反复来回查看，只觉得新解下来的那一边，中心位置似乎隐隐跟其他部位存一些差别。 冉成说道：“别看那边，看这半边。” 王屿才又将视线转移到冉成手上那大块的半边。横切面上赫然隐隐透出一股紫味。 “这……” 王屿惊诧莫名，以至于瞬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一块料子上，并存这几种颜色倒并不稀奇。 现在时间上很多的黄加绿以及三彩，都是这种多彩的共生色，相互交融糅合，却又独自美丽。 像这块料子这样，两个颜色泾渭分明，同时存在，却互不干扰，曾经也有人在木那场的料子里解出来过。 “帕敢基的料子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王屿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冉成。 “虽然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不过理论上来说帕敢是可能存在这个情况的。”冉成回答道。 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跟王屿的话题跑偏了， 所以又开口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刚才我研究了一下皮壳，只能勉强看得出来可能爆色的这部分皮壳的细微变化，但是没有百分百把握在看不到里面情况的前提下，仅仅通过外表把里面的色团找出来。” “要是贸然下刀，很可能会破坏色团的价值。所以，我觉得而不能再继续往下切了。最好的办法是剥皮去肉，让里面的色团露出来。” 王屿点点头，冉成的意思是想通过舍弃白色玉肉的方法，来一点点找出里面的春色色团。 如果色团的颜色最够浓郁，面积又足够大的话，白色玉肉的损失倒是可以不去计较。 只不过，现在里面春色的情况还是一个未知数。 王屿捏着电筒从横切面上压灯看进去，尽管还有薄薄的一层白色玉肉阻隔，让这层春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但还是不难判读出，这团颜色应该是足够浓艳的。 可即便如此，里面色团的大小，仍旧需要去赌。 王屿在权衡。 虽然料子现在已经被切明的部分就已经足够回本，可是哪个赌石的商家不想把自己的利润最大化？ 不过他也就就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会儿。 因为王屿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懂的见好就收。 “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冉成点点头，“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弃卒保帅。不过还是让人有些肉疼。” 王屿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也就不会把注意力继续停留在这上面，这会儿他心里在盘算着的是另外一档子事。 “冉成哥，你觉得这个春色……达没达到紫药水级别？” 冉成顿时就明 第八百四十九章 帕敢也木西 短暂的补眠之后，再度清醒，王屿这会儿是彻底没了困意。 但冉成不行，一直熬到现在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嚷嚷着要回去睡觉。 王屿琢磨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女人应该已经走了才对，于是跟冉成两个一起又将料子给搬了回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是凌晨三点多钟。 王屿喊住准备回房间的冉成，“都这个点了，别回去影响韩老板休息了。反正这间也是两张床，凑合凑合得了。” 冉成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嘴上还不忘调侃王屿，“你该不会是真的担心晚上会有女鬼冒出来吧？”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女鬼虽然没看到，唠叨男鬼倒是有一只。” 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睡了过去，王屿醒来还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王屿恢复意识，迟钝的大脑判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这个铃声并不是闹钟。 一阵摸索找到手机，发现是那个司机小伙打来的。 王屿连忙接起来。 “王哥，我到矿区了。就是上次你下车的地方。你在哪？” 小伙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王屿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所在的位置，更何况也木西住的那边算是在两者中间，没必要让小伙多走这一截冤枉路，所以开口说道：“你在那边等我一下，我现在出来接你。” 挂断电话，王屿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才凌晨五点钟。 也就是说自己才迷糊了个把小时。 坐起身，王屿稳了稳心神。 冉成还在熟睡，王屿想着昨晚他累了一夜，所以决定还是自己先赶过去。 一路紧赶慢赶，等他来到昨晚跟也木西男人分开的地方时，意外发现男人竟然已经在那等着了。 看到王屿的身影出现，男人脸上的焦急不安一下消失不见，快步走到王屿身前。 王屿打了个招呼，“这么早。” 男人点点头，“怕让老板们等，我四点钟的死后就在这等着了。” 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王屿只是点了点头。 男人紧接着问道：“是大夫来了吗？” “对，现在接到大夫就去帮你弟弟诊治。”王屿说道。 这话说完，王屿算是再也跟不上男人的脚步，要不是还要靠着自己给双方引荐，王屿觉得自己大概会被他直接抛在脑后。 等赶到地方，司机小伙正百无聊赖的站在车子旁边抽着烟。 看到王屿走过来，赶忙丢下手上的烟头迎上来，“王哥，地方远不远？” “你问他。” 王屿指了指身边的也木西男人。 男人此刻正用惊疑不定的目光轮番在王屿跟司机小伙身上打转。 见他们说到自己，男人艰难的吞咽了一唾沫开口问道：“这位就是老板说的大夫吗？” 王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两人介绍。 于是连忙对双方把情况大致说了一番。 司机小伙虽然有些搞不明白王屿为什么会对也木西这种人群这般上心，但并没有多嘴。 当即表示没有问题，自己一定送佛送到西，如果当场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把人带出去救治。 王屿正准备跟司机小伙了解一下如果带出去救治的问题时，不想男人却突然不干了。 “不行，这大夫看上去太年轻了。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大夫。老板，你莫不是随便找了个什么人来？” 男人愁眉苦脸地看着王屿，那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的王屿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他的确对司机小伙的情况了解不多，也就只是知道他是医学生毕业，昨晚那种情况下，的确只是考虑了最方便求助的人选。 这会儿他自己看着司机小伙，一脸年轻稚嫩，满脸都写满了还没有被这个社会教育跟毒打的天真。 好像的确并不像一个多靠谱的人选。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王屿上哪再去找一个能听自己召唤并且直接距离还近的医生去。 不过，不等王屿开口，司机小伙见也木西公然质疑自己的专业技能，立刻炸毛。 “怎么还能以貌取人呢？年纪轻未必就一定不如老师傅吧？而且，你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也就算了。这种打架造成的外伤，别说我了，一些经验相对丰富一点的护士都能给处理了。” 司机小伙的白眼都快要翻出天际了。 要不是碍于王屿的面子，他只怕会把话说的更难听一些。 王屿也规劝道：“现在你弟弟的情况，未必严重却可能比较紧急。不管怎么样，先让人诊一诊，也没有什么坏处。要实在不行，我答应后面一定给你找到能你弟弟看病的大夫，这总可以了吧？” 也木西见王屿这么说，方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王屿催促道。 趁着天黑好办事，一会儿六点左右，就差不多是矿上开放给也木西上去捡料子的时间段。 “稍等。” 司机小伙一边说，一边来到车子后备箱，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硕大的箱子。 看样子应该是这趟带来的家伙什。 男人颇有眼力见的赶忙上前两步，将箱子背在自己身上。 随后引着两人朝着自己住的地方摸索着走过去。 虽然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但是因为矿上一般都忌讳也木西跟外来的人有所接触，所以三人不敢亮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黑暗中前行。 “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两位恩人委屈一下。” 走着走着，男人突然开口说道。 “我在一边的铁篱笆上开了个洞。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两位恩人从那边钻进去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倒是也没什么，钻不过就是钻个洞罢了。 但司机小伙显然是非常不能理解，他震惊的问道：“为什么？” 王屿安抚了一下司机小伙的情绪，说道：“关于这个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刚才你说要是当场救治不成，可以把人带出去？” 司机小伙点点头，“打架这种事，外伤其实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体内脏腑劈裂、出血。要是情况严重，想要救人，就只能 第八百五十章 诊治 穿梭在其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觉。 司机小伙很快也不再说话，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一直到男人在一个窝棚前面止住脚步。 “到了。” 男人说完推开吱呀乱响的门走了进去。 王屿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进门先是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内一片漆黑、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男人摸索着点亮了一盏油灯。 王屿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屋子角落席地铺就的垫子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也木西男人将油灯提在手上，朝躺着的男人走过去。 司机小伙看到眼前的情景，不需要问也知道那就是自己要诊治的对象，所以二话不说，提起地上的箱子也跟着走上前去。 王屿知道这是自己的知识盲区，就算自己凑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是掏出自己的电筒，打开之后递给也木西男人，让他给司机小伙举着光。 做完这一切，王屿推开门走了出去，蹲在窝棚门口透口气。 周围的也木西已经拉开了一天生活的序幕，周围的窝棚不时有人进进出出，i洗漱打水，吐痰喧哗。 人间烟火气息就体现在这一个又一个的鲜活个体中。 没人注意到这边，周围的邻居似乎也已经习惯这几天来这个窝棚的寂静，他们现在一门心思等着一会儿结伴去往矿区中心，憧憬着今天能够带回足以换回生活所需柴米油盐的料子来。 这种被生活所迫所造成的不平等交易，就是他们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 繁华的世界，似乎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的一辈都是睁开眼矿山，闭上眼生活。 可是谁也不能说他们这样的生活就应该接受别人的指点。 王屿还在失神中，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服好像被拽了一下。 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 是之前在铁篱笆那看到的两个小孩中的一个。 男孩看着王屿，眼睛里忽闪着希翼。 王屿瞬间明白了他的企图，伸手在自己口袋里一阵摸索。 还好，白天韩清给自己的糖果足够多，这会儿还有几枚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裤兜里。 王屿将所有剩下的糖果放在男孩伸过来的手心。 男孩高兴的蹦跳起来，跑出去没有几步远，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重新来到王屿面前，珍重的从腰间摸出一把手 木仓 造型的木块。 是的，因为雕刻的手法太粗劣，虽然勉强能够辨认出来形状，但整体来说还只是个木头块。 显然这是男孩喜欢的、或者说是唯一的玩具。 他将小手 木仓 郑重地放在王屿的手心，然后晃了晃握着糖果的小手，这一次是真的跑开了。 王屿愣愣的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木头玩具，竟然忘记了喊小男孩回来。 这就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跟边城那些小乞丐的区别吧。 王屿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将小手 木仓 装在自己口袋里。 下一次看到男孩的时候，还要还给他才行。 毕竟自己已经过了玩这个东西的年纪。 刚刚收好东西，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想来应该是诊断完毕。 王屿连忙拉开门走进去，“怎么样？” 司机小伙回答道：“外伤不怎么严重，多数都是一些皮外伤，上些药膏吃点药慢慢将养一段时间也就恢复了。现在的问题是身体内部伤害不好确认，但是我看伤者的情形，并不是只有外伤这么简单。” 也木西男人立刻紧张起来，“那怎么办？意思是只吃刚才您带来的那些药也没用吗？” 司机小伙叹了口气，“内伤的状况还是要做一些检查才能最终确定，我这些药主要还是针对他身上外伤部分的。要不然，趁着这会儿天还没亮，我们把人带走吧，跟我回营区，肯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不知道两人刚才对躺着的男人做了些什么，这会儿王屿听到一阵虚弱的咳嗽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先前一动不动的男人，这会儿正挣扎着起身。 也木西男人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男人，嘴里叽里哇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就看到躺着的男人不断地摇头，然后两人交流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也木西男人才抬起头对王屿跟司机小伙说道：“我弟弟说他不出去治病，吃点药养一养就好了。” 王屿看了看司机小伙，等着他下决定。 司机小伙想了想，说道：“我也不能确定内伤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要是不愿意跟我走，那就先吃我开的这些药，然后观察一下伤者的情况。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形，立刻跟我们联系。我到时候再跑一趟。总之，你们想要保住他的命，就不能太大意。” 也木西男人听完之后，用骠国话跟自己弟弟交流了一会儿，然后冲着司机小伙点了点头。 司机小伙又从自己带来的箱子中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放在屋子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面，用骠国话反复交代了用法用量之后，这才收拾起自己的药箱，然后对王屿说道：“王哥，这边事情暂时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咱们走吧？” 也木西男人将弟弟放平躺回原来的床铺上，然后来到两人身边抢夺似的将司机小伙的药箱背在自己身上，然后说道：“我送两位贵人回去。” 这样也好，来的时候拐来拐去，王屿还真没把握自己能找到来时候的那个……狗洞。 三个人原路返回。 等回到早上三人接头的地点，男人虔诚的将司机小伙的药箱放回车子的后备箱。 司机小伙冲男人再次嘱咐道：“按时按量给他服药，有什么情况尽快联系我们。我不在这边你可以先设法联系王老板，只要我接到他的电话，我就再来一趟。” 也木西男人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两人磕了一个头。 司机小伙似乎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个阵仗，当场傻眼。 王屿赶忙将男人拉了起来，“你是付过钱的，再这样跪来跪去，后面的事我们就不管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女人死了 男人大约是又让王屿的话给吓住了，讷讷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不过现在怎么联系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虽也木西没有电话，王屿也不可能闲的没事就过来溜达一圈。 王屿对男人说道：“我就住在矿主办公室后面的板房里，你知道那个位置吗？” 也木西男人面带瑟缩的摇了摇头，王屿想了想，对司机小伙说道：“你也赶了一早上的路了，跟我过去歇一会儿？” 司机小伙高兴的直点头。他当然愿意有机会跟王屿多学习学习。 随后王屿转头对着也木西男人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一会儿我指给你看我所在的位置。如果你这边真有什么状况，你就去那找我。” 男人听完直摇头，看样子是不怎么敢靠近那边。 就在王屿一筹莫展的时候，司机小伙再次从后备箱将那个大药箱拿了出来，塞到男人怀里，然后冲着王屿说道：“让他带着这个，到时候有人问起，就说咱们走到半路觉得太重，随便找了个也木西帮忙抬东西。” 这样一来，男人的胆子看起来大了一些，想必之前也没少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三个人这才朝着矿区走去。 可能时间尚早，一路上也没怎么遇到人，一直来到板房旁，王屿跟男人交待清楚，男人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等人走远了，司机小伙才开口说道：“这些也木西真可怜。以前只是听说有这么一群人，但从来没接触过。这次算是了解了。” 王屿摇着头更正他的说法：“只是粗略接触，谈不上了解。也许在我们看来的可怜，他们却甘之如饴。” 虽然这话王屿自己也不怎么相信，但是他总觉得旁人没资格对别人的生活品头论足。 反正不管王屿说什么，司机小伙都是乐呵呵的点头。 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除了正在锻炼身体的杨八斤隔老远冲王屿打招呼。 “我还以为你们都没起呢。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走近之后，杨八斤疑惑地看着王屿身边的司机小伙，开口问道：“还有钢刺啊你们身边那个是什么人？也木西？” 司机小伙懂事的一言不发，等着王屿自圆其说。 王屿省略了大部分经过，只是说一个朋友想来矿区看看，自己就顺便让他带了一些醒酒的药水来给昨晚一醉方休的人们送温暖。 杨八斤不疑有他，一本正经的问司机小伙，“我昨晚虽然没醉，不过昨晚的酒喝了有些上头，这会儿还昏着呢，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缓解一下的？” 司机小伙笑着回答道：“王老板他们国,家有句话说的是，是药三分毒。要不是实在难受，老板您好好休息多喝点热水，到下午时候差不多也就恢复了。” 原来多喝热水也是全球通用的药方子。 杨八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显然对司机小伙的“偏方”无甚好感。 “他们几个还在睡呢，年轻人睡的就是多。” 那几个除了喝醉的，就是干活干到半夜的，能醒了就见鬼了。 见王屿没说话，顿了顿杨八斤又说道：“我觉得这两天抻的差不多了。今天找机会看看忙辉矿主那老小子怎么说。” 王屿贫嘴道：“放心吧八斤老板，我随时待命，只需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就把他们矿上的好料子吃干抹净搜刮一空。” 杨八斤没好气的说道：“咱们是来买料子的，又不是打家劫舍，这让你说的咱们直接把他们抢了不更省钱。” 他是气话，却不料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司机小伙在。 听杨八斤这么说，他立刻说道：“需要人手吗？有需要您二位尽管开口。别的不敢说，人手管够。” 杨八斤大清早让俩人给气的够呛，开口说道：“就算你们有这个心思，能不能成功运到佤城都还两说呢。你们以为山下那些人是吃素的？我这两天还在打点着呢，等打电话好了，跟忙辉矿主这边敲定了，就先让貌灿运回去一批。” 王屿一听就知道杨八斤说的山下人指的是类似老徐此流，但当着司机小伙的面，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于明显。 便转了个话题，问道：“说起来，我来到现在好像还真没见到貌灿大哥。他干什么去了？” 杨八斤老神在在的笑了起来，“很快你就知道了。不是老哥哥我瞒着你，这件事咱们后面还要细说。” 王屿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 反正杨八斤不管怎么安排，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司机小伙见两人说话半遮半掩，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就听到矿区中心位置传来一阵骚动。 这个变故一下将三人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王屿，自从经历过上次达马坎的矿难之后，对于矿上任何有异于寻常的情况都极为敏感。 这次几乎是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别担心，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是死人了。” 杨八斤还真是……听挺会安慰人的。 王屿压根不知道死了人这件事比起矿难又好得了多少。 俩人谈话的当口，司机小伙原本的专业操守被激发出来，下意识的背着他的药箱朝着骚动的中心地带跑去。 大约这些人心中对于救死扶伤的信念，是不分国籍跟种族的吧。 王屿跟杨八斤两个又想凑热闹又无从下手的两个人，期期艾艾的站在高处朝下看去， 天色还没亮起，除了也木西身上的光源凌乱的闪来晃去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杨八斤还好，时不时能听到几声骠国话的叫嚷声，王屿就不行了，听到声音也不知道说的内容。 只能巴望着杨八斤的实时分享。 “矿区死了个女人。” 解说员杨八斤上线。 “也木西吗？”王屿问道。 杨八斤又侧头停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矿区叶木犀的话，多少应该都能脸熟才对，我听着语气不像。” “除了也木西，矿上哪还有女人了？” 王屿随口说了一句。 但很快，他跟杨八斤两个人就双双愣住了。 “不……会吧？” 这也太不可思 第八百五十二章 趁他病要他命 忙辉矿主更是一问三不知。 昨晚兴起，喝多了两口，实在太好睡，所以睡得太死。 压根不知道后面女人折腾了什么幺蛾子，这早上都还没等醒过来的，就听闻了这种噩耗。 这种时候，除了节哀顺变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能安慰一个未亡人。 但是，王屿觉得，从忙辉矿主的脸上似乎也没看出多少悲伤的成分。 不由得想起冉成说的话，女人似乎都不是忙辉的第三任合法关系。 过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见忙辉招了招手，唤到身边几个男人。 交代了几句什么之后，过了没一会儿，就见几个男人带着一应工具重新走回来。 其中一抖散开肩膀上扛着的麻布片覆盖在女人身上，然后跟另外一个人搭着手把人裹缠起来，抬着头脚走了。 另外几个男人拿着铁锨板之类的工具跟着两人身后走着。 “这是要干什么？”王屿问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没有人说。 杨八斤扯了扯王屿的衣服，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然后他扭头冲着忙辉矿主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拉着王屿跟司机小伙走了。 一边走杨八斤一边说道：“这不是在国内，这种事情他们有自己处理的方法，咱们外人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王屿问道：“好歹也是死于非命，难道不用报.警，过来调查一下情况吗？” 杨八斤说道：“这女人连个身份都没有，报.警了又能怎么样？骠国这边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说完，看到王屿的脸色有些难看，又说道：“她跟着忙辉也不过就是图哪天忙辉能收了她。只不过，忙辉早有三个老婆。想要再给她一个名分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对这个女人来说也算不错了。她之前就是个也木西出身，跟了忙辉之后，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 “可能这就是命吧。没有吃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 “那就这样了？人死了连个说法也没有吗？” 王屿有些震惊骠国对于生命的漠视。 杨八斤摇摇头，“这也就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让咱们遇到了。看不到的地方，每天发生多少这样的事，你知道吗？照我说，不要去想这些想不明白的东西。用你们国内的标准来看待骠国的北部地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王屿明白杨八斤说的是对的，但是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全盘接受的。 三人回到板房周围的时候赶上冉成跟韩清也已经醒了，正站在刚才他们眺望的地方看热闹。 “那边怎么了？”冉成问道。 司机小伙有点自来熟，接过话头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没想到冉成的反应很大，不过王屿因为心灵受到震撼，所以并没注意到。 一上午的时间这么过去，就连午饭也没人有心思去玩些花样，矿上厨房就根据现有的一些食材，凑合了一顿。 忙辉矿主看上去恹恹的，倒是显得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抛开其他的不说，至少在对待这个女人的态度上，忙辉矿主做的还算是不错的。 所以这会儿伤心难过也在所难免的。 但是，吉尔约就有些反常。 他跟女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在前面看起来也都是水火不相容的状态。可这会儿竟也表现的食不下咽。 倒是显得有些奇怪。 只不过这会儿大家心头上都蒙上了一层阴翳，所以没人留意罢了。 整个饭桌上只有司机小伙跟杨八斤的状态看上去最寻常。 司机小伙虽然只是一个医学生，但也有一定的临床经验，在面对生死的第一反应是尽全力挽救生命，但是当回天乏术的时候，对待生命的逝去看的也很客观。 所以，该吃吃该喝喝，倒也不觉得拘束。 杨八斤有心想跟忙辉矿主讨论料子的事，对方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最适合自己出击。 是不是有句话说：趁他病要他命吗。 但是奈何对方混混沌沌，杨八斤抛了几次话头，忙辉矿主都直愣愣的没做出什么反应。 索性先放在一边，等后面大家状态都好一点再行讨论。 一顿饭吃的寡然无味，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杨八斤咂摸着嘴，跟冉成商议道：“要是后面还是这样的口味，要不然咱们自己做来吃吧？” 他这张嘴已经彻底被冉成的手艺征服。 初来乍到矿区吃个新鲜还行，稍过几天就已经是在硬撑着了。 今天看这个苗头，只怕接下来几天都吃不到什么特色美味，索性还不如跟冉成开这个口。 反正大家也熟，也都心知肚明他一定要带冉成来的真实目的。 冉成自然是答应下来，于是王屿带着韩清跟司机小伙随着他来到厨房进行协商。 路上王屿原本正打算跟冉成说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奈何韩清倒是先一步激动的看向自己。 “听说，你们昨晚解出来一块紫药水？” 冉成这嘴够快的。 只不过还不等王屿说话，冉成就摊了摊手，“这可不是我说的，早上韩老板醒的比我早，去你房间找我的时候自己看到的。” 王屿点头跟韩清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却不想下一秒韩清的脸又垮了下来。 “怎么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不是一块料子，不知道符不符合净化磁场的需求。”韩清愁眉苦脸的说道。 一直生活在希望当中的时候，倒也还好，就怕突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突然发现是一场海市蜃楼。 冉成不以为然的说道：“给你师父去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韩清却说道：“关键是现在料子的具体颜色还没把握。我给他画个饼，到时发现饼不能吃，我师父还不得拿我填肚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还是等着料子剖出来之后再拿主意吧。”冉成说道。 外行人哪里说的好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司机小伙充当翻译倒是很快就把晚饭的事情给商定了。具体结果就是冉成以开小灶的形式，再单独做一桌国菜，到时候大家想 第八百五十三章 菜市场奇遇 一路上路倒还算好走，开车加找路约莫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目的地附近。 几人将车停好，司机小伙一路打听，总算是顺利找到了卖菜的地方。 虽然只是依托一个村寨存在的菜市场，但规模倒是比王屿预想的要大一些。一整条小街道的两侧，全都是摆着竹篓或者是铺着麻布袋的卖菜农户。 据司机小伙说，这些农户基本上都是早上就将蔬菜瓜果采摘好，然后从四面八方临近的村子里赶过来，除非提前卖光，不然基本上一整天的时间都会在。 “以后我可以跟着矿上的伙夫来买菜。这样省时省力。今天既然咱们来了，那就转一转，感受一下骠国村寨的民风。这就是人间烟火。” 冉成突然文绉绉出这么一句。 不过，这里有很多在国内并不怎么能见到的果蔬种类，所以一时间几个贪吃的大老爷们也就好奇的逛了起来。 冉成则是筛选着对自己有用的菜，让司机小伙充当翻译。 王屿逛了一会儿之后，却突然发现这个菜市有个很奇特的地方。 除了有带着东西来售卖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些人，面前什么东西也没摆，就那么光杆司令一样或蹲或坐，穿插着出现在卖菜的农户当中。 王屿好奇，忍不住问司机小伙，“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也没看到他们卖什么东西。可又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司机小伙摇了摇头，“我过去问问。” 说完真的走上前，对着其中一个男人用骠国询问起来。 结果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问的男人突然一脸警惕的站起身，飞快的后退两步，然后拔脚就跑。 这下子不光王屿傻眼，就连司机小伙也是一脸懵逼。 “你问他什么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我……我就是问他是卖什么的，为什么面前什么东西也没有。我也没说什么。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情况。”司机小伙有些委屈的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该不会是……”司机小伙说了一句然后就顿住了。 “是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司机小伙神神秘秘的凑到王屿身边说道：“骠国北部这地方鱼龙混杂，很多人浑水摸鱼。会不会是那种交易du品的？” 王屿放眼一看，整条街上，这样的人差不多可以称的上是随处可见。比例并不算稀少，所以摇了摇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干那种来钱快营生的人。而且，你见过交易du品还这么多人一起的？倾巢出动？生怕不能引起旁人注意？” 司机小伙挠了挠头，“那还能是干什么的，神神秘秘，就是问了几句话，就这么慌张。” 王屿要是知道就不用打发他去问了。 当下没好气的说道：“那哪知道。不过这穿着肯定不会是那些作奸犯科行当的。还不如说像也木西更贴切一些……” 自己随口无心的一句话，突然让王屿脑海中闪过一道火花。 也木西？ 是啊，这些人的穿着真的就跟矿区上那些也木西相差无几。 难不成真的是也木西来这里赚外快？ 这么想着，他冲司机小伙招了招手，“跟着冉老板去买东西，瞅机会看看能不能套点这些老乡的话。” 毕竟花了钱钱的交易，顺嘴问点什么，总比他们这样一分钱不花想空手套白狼的要靠谱一些。 司机小伙立刻明白了王屿的意思，鸡贼的跟在冉成身后，一边负责拎菜一边负责伺机套话。 终于，在冉成以近乎包摊的形式买下了一个骠国老奶的苦菜之后，司机小伙便张嘴开始打听起来。 有冉成花出去的钱作为基础，加上司机小伙长的讨喜说话嘴巴也甜，年纪轻轻更不像是极具城府的模样，老奶也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终，汇总到王屿那边被他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些男人的确是矿区上偷摸着跑下来的也木西。 他们自然不敢将自己的料子拿到明面上来卖，所以只是人穿插着坐在卖菜的摊位上。 但其实很多懂门道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手上有料子，他们多数人也都能听得懂国语。 遇到用国语询问情况的国语面孔，就尝试着问对方对原石毛料有没有兴趣。 冉成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在越城的时候，我有印象听一个熟人说起过。说在这些矿区的周边，有一些也木西会混迹在当地一些商贩当中，低价贱卖手上的料子。看起来，没准说的就是现在咱们遇到的这种。” 韩清好奇的问道：“怎么之前没有听人议论起来过？” 冉成解释道：“刚才要不是说到最后我也想不起来。咱们现在看他们人来的数量也不算很少，但其实每个人也就带那么一两块料子下来，加起来有时候还没有一个商家手上的料子数量多。形成不了气候。加上他们是偷着出来的，自然不敢带那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料子。” “而且说到底，知道这个的人还是少。我那熟人也是阴差阳错跟人到过一趟矿区，偶尔得知的这些情况。” 王屿点点头。 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虽然这些也木西在很多人眼里是宛如蝼蚁一般的存在，但是他们也有自己抗争的方式。 王屿说不上是什么心理，也许是好奇或者是抱着捡漏的打算，王屿冲司机小伙说道：“一会儿你就别冒头了。我们过去凑凑热闹。” 说完，更是干脆的把司机小伙丢给冉成负责，自己则跟韩清两个，朝着旁边一个人枯坐在空地上的男人走过去。 这一次两人刚一靠近他周围，男人就怯怯的主动打起招呼来，“老板，需要翡翠原石吗？” 王屿也不兜圈子，点点头，“我之前就听人说起过在这种地方能遇到不错的料子。你的料子品质怎么样？如果表现不够好，不用浪费时间。” 说完还瞟了一眼距离这不远处的其他的也木西。 可能是见到他们在交谈，周围的那几个也木西纷 第八百五十四章 阿迈奔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这人带了大大小小足足有四块料子，献宝一样摊开来摆在王屿面前的地面上。 “莫西砂？”王屿下意识脱口而出。 料子是典型的莫西砂皮壳特征，深黑色或者灰白色的底子上，带着莫西砂独有的风化纹路。 显然男人是来自莫西砂场口。 男人很短暂的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是的老板，莫西砂老料子，好得很咧。” 其实，可以说每个人天生都有当演员的天分。 像现在的男人就是。 尽管他认为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王屿却仍然感知到了。 这会儿，他还没意识到男人究竟在掩饰什么。 凭借着这么多年赌石的经验，王屿可以肯定，这些料子品质姑且不论，皮壳却是实打实的莫西砂。 这一点做不了假，男人的也的确是也木西的打扮，这都做不了假。 可是为什么自己跟他核实场口的时候，他迟疑了呢？ 带着疑惑，王屿再次将视线落在料子身上，脑子里的思绪却开始蔓延起来。 突然间，记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老板、老板？”男人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王屿这会儿哪有搭理他，绞尽脑汁顺着那一点点痕迹追寻着脑子里的记忆。 韩清见状立刻说道：“他这会儿正在琢磨料子。你别打扰他。让他安静一会儿。” 男人便收了声音，但脸上的不安跟焦急越来越明显。 “阿迈奔！” 王屿终于想起来了。 男人听到王屿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就不好意思笑起来，“果然瞒不过老板的眼睛。” 韩清一愣，他虽然看料子的本事不如王屿等人，但也不是个愣头青。 料皮壳这种还是完全分辨的出来的，阿迈奔这个场口的名字韩清也听到过。 第一天来到矿区的时候，杨八斤就在饭桌上跟忙辉矿主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时候详细给大家科普过。 阿迈奔就在莫西砂场口，之前是专门用来倾倒莫西砂场口的矿渣。 之后后来，才被发现这个地方居然也有翡翠原石，所以后来才有了阿迈奔这个场口。 只不过因为莫西砂的名气实在是太大，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知道阿迈奔的存在。或者说，用莫西砂的名头行走市场更便利，所以也压根不会有人专门拿出来说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莫西砂，而是名不见经传的阿迈奔。 莫西砂的名头多好使，价格还能要的高。 傻子才砸招牌。 不过阿迈奔确实也有这个能耐，其实原本这个场口就在莫西砂场口的范围，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从来没有把这块地盘算进去。 所以说它是莫西砂也没什么大毛病，至少比起现在市面上很多打着某某偏场口的新场料货真价实多了。 王屿倒是也明白男人的心理。 也木西手上的料子本来就被压榨的没几个钱，如今冒着风险下矿来，为的不过也就是多赚几个钱。 莫西砂都不一定能够能叫出多少价，更何况一个阿迈奔。 所以，王屿将注意力还是放在料子身上。 只不过，男人带来的四块料子，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这并不是说不能收。 毕竟跟也木西要的价格比起来，什么料子都是值得下手的。 左右不过就是赚的多跟少的区别。 “这几块料子卖什么价？”王屿信口问道。 “九十万……”男人有些底气不足的报价。 随后紧接着说道：“老板，你看这些料子，虽然个头都不算大，但是种水都是个顶个的好。这块、还有这块，里面应该都是你们所说的冰种了。” 王屿看着男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虚心求教，“这位大哥，您是怎么看出里面种水表现的？我看皮壳上并没有什么表现。” 他手里拨弄着刚才男人手指过的料子，那是两块灰白色皮壳的料子，颜色跟形态相差不大，每一块差不多只有一颗白菜大小。 说实话，王屿单纯只是好奇心，并没有想过要通过这个手段跟对方压价。 但是男人显得很紧张，似乎生怕王屿认定自己是信口胡诌，所以语气急切的说道：“天天在矿上跟料子打交道，上手就能感受到重量的差别。这个个头的料子，如果不到冰，重量绝对不是现在这种。” 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摸起另外一块深黑色皮壳的料子，“您看，这个的重量就要稍微逊色一些，这块看皮壳的表现，结合重量，应该最多也就是糯冰上下。” 神奇。 王屿之前也听貌昂说过，他们在达马坎捡玉用的最多的也是靠重量分辨料子品质。 他们没有那么多有利且趁手的工具，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巧，看来凭借重量辨别料子是相对比较靠谱且直观的一种方式。 只不过，判断压手感这种事，太主观，没法从别人那里拿过来就用。 除非是累积下足够多的过手经验，总结出属于自己的感觉，才能在往后赌石的过程中无往不利。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男人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砸了自己的买卖。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对王屿来说，九十万骠国币左右不过就是三千左右块国币。 眼前一块料子就能赚回来。 所以还是说道：“这四块料子的品质，距离我收料子的标准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看大哥也是一个实在人，料子我就要了。要是有什么表现好的料子，我可以收，价格保证让你满意。” 好歹也是跟也木西打过一段时间交道。要说他们手上没有点压箱底的料子，鬼才相信。 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有那么多人把主意打到也木西们身上。 但是他们又不想多花一分钱，所以也木西并不愿意配合形成如今的矛盾对立，也是意料之中的。 男人并没有立时表态，直到王屿将自己跟韩清身上带着的现金搜刮一空，凑出九十万骠国币递给男人。 “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料子品质好，您愿意出大价钱收？” 他看到王屿给钱痛快，也 第八百五十五章 取钱 这边交易完毕，男人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今天的任务完成，应该是开开心心回矿区去了。 回到菜市街，冉带着司机小伙还在疯狂采买各种蔬菜。 王屿扛着料子来到两人身边，开口问道：“买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冉成看都不看他一眼，回答道：“虽然咱们是来矿区花钱买料子的，但毕竟人也不少，在人家这边吃喝这么长时间，好容易做顿饭菜，总不能就做咱们自己几个人吃的。干错多买些，大气一点。” 王屿心情不错，这会儿嘴也甜，“冉成哥辛苦。” 司机小伙看着王屿身上多出来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王哥，你这该不会真在菜街上买料子了吧？” 王屿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这是我刚刚交易成功的料子，要看看吗？” 司机小伙先是摇了摇头，看样子对这里的料子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似乎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跟在王屿身边多多学习跟料子有关的知识，所以又打算伸手接过王屿递过来的麻包。 奈何自己双手都被满满当当的各类食材给占据了，最后无奈的说道：“还是回去再看吧。” 三人的这番对话，被旁边的也木西听个分明，有了前面的交易记录，其他人仅剩的戒备心理瞬间瓦解，离王屿最近的那个男人更是直接站起身来，壮着胆子冲王屿说道：“老板们，我这边也有料子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尽管王屿明白，不管什么样的料子，能从也木西手上买到，都是漏。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屿什么料子都能要。 矿区的也木西何止千千万，手上的料子更何止万万千。王屿就算现在再不差钱，也绝对不可能以一己之力买下所有的料子。 所以想了想，王屿说道：“料子的品质怎么样？不好的我不要。我只要好东西。” 男人疑惑的看着王屿。 大概是不太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些出来的也木西带出来交易的料子都大差不差，毕竟这样的地方，周围人能给出的价格上限在那摆着。 明明这会儿王屿都有已经成交了的料子，到自己这边却又说只收好料子。 男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王屿嘴里说的好料子，究竟是多好的料子，又或者是王屿见过的料子太少，所以在这里唬人。 王屿也不跟他卖关子，还是那句话，“老矿层的料子。压箱底的料子。只要品质达到我的要求，价格好说。” 说完这句话，王屿又说道：“我明天一早还会过来一趟，如果你手上有这样的料子、或者认识有这种料子的人，明天一早可以带过来让我看看。我会准备好现金，明天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屿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应该都能听得到。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最好能多一些人带料子过来，这样可供自己选择的余地九更多了。 男人看着王屿，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他旁边的也木西开口问道：“这位老板，你说的可当真？真的只要我们带来的料子表现好，你就会给我们想要的钱吗？不是狂骗我们的吧？” 王屿说道：“大家尽管放心，我来矿区就是为了买料子。从矿主手里买也是买，从大家伙儿手里买也是买。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但是对大家伙儿来说却是天差地别。我能保证自己准备好足够的钱，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 他这边话音才刚落下，那边冉成便说道：“我这边的食材差不多备齐了，咱们可以走了。” 王屿冲着两个也木西男人点点头，一行四人晃晃悠悠退出了这条菜市街。 路上，司机小伙好奇的问道：“王哥，你怎么不再跟那两个男人把时间什么的再确定一下？就这么走了，没准他们不会当回事呢。” 王屿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冲司机小伙说道：“对我来说，只是一场能够让我赚钱的交易；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也许是短时间内唯一的一个希望、你觉得，对谁来说更重要？” 司机小伙傻呵呵的说道：“他们。” “所以，只要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手上又有这样的料子，明天就一定会来的。”王屿笃定的说道。 “那就好，祝王哥发大财！” 司机小伙的祝福也非常的朴实无华又直接。 “不过，”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怕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司机小伙一脸疑惑，“我吗？王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只要是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跟我说麻烦两个字。” “咱们可能得去一趟离这最近的有钱庄的镇子上，先准备一笔钱。”王屿说道。 司机小伙恍然大悟，“这个我知道。只不过，王哥，附近离这里又近还有钱庄的，也就只有帕敢镇了。要取钱咱们就得去帕敢镇。” 王屿点点头，虽然是稍微远了点，不过动作快一点，应该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司机小伙却又紧接着说道：“这个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你想兑换多少现金？镇子上的钱庄未必会储备这么多现金。这是个问题。” 王屿想了想，说道：“你先往那边开。我路上来想办法。” 司机小伙见王屿胸有成竹，也不怀疑他说的，将大家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塞进后备箱，等到大家全都上车之后，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开着车子朝帕敢镇上窜了过去。 王屿能想的办法，也不过就是给格让老板打电话，问问他有有没钱庄的“连锁店”开在帕敢镇子上。 格让的电话接的很快，听到王屿的声音表现得极为开心，“王老弟，你回来了？” 王屿顾不上唠嗑，长话短说把自己的情况跟格让说了一遍。 格让很快开口道：“我没有分店在那边，不过我有朋友的钱庄开在那边，你要兑换多少骠币？跟我说个数，我现在让他去准备，保证在你人到之前给你准备好。”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兑换一百万国币。” 第八百五十六章 铺路搭桥 两人将联系方式加好、约定好之后，那边三人也已经将现钞点清楚。 四人又匆匆忙忙折头朝着矿区赶回去。 今天这一趟菜市场还真是没白来。 一路上王屿基本都在想事情的状态中，其余三人倒是兴致勃勃。 聊了一路在国内的时候，各自爱吃的美食诸如此类话题。 商定好等回去之后，三人就先把晚饭张罗出来。 有人帮忙，冉成自然求之不得。 路上本身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去真要让他自己一个人收拾，还真不一定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也是回去的路上，王屿才知道了司机小伙的名字，哥丹觉。 冉成说道：“要是不着急回去，就在矿区多玩两天。好好感受一下我们饮食的文化。没准就爱上了呢。” 哥丹觉高兴的说道：“我一直对国内的文化特别感兴趣。只是一直还没找到机会亲身经历一番。所以这次能在矿区遇到王哥，也是非常幸运了。” 韩清插嘴道：“欢迎你到帝都，到时候记得联系我，我做东，带你好好感受一下我们国家的文化氛围。” 冉成笑着说道：“只怕是在边城还方便一些，帝都的政策太严了，说不定像哥丹觉兄弟这情况还不一定能去的了。” 哥觉丹憨笑着表示没关系，有生之年只要有机会双脚能踏上种花的大地，就够满足的了。 不得不说，这说法很是博得一车人的好感。 毕竟谁不愿意自己的国.家被人称赞呢。 回到矿区，冉成马不停蹄的带着韩清跟哥觉丹去了厨房。 王屿因为向来在做饭方面没有展露过类似于赌石的那种天分，所以被冉成嫌弃让他一边自由活动去了。 王屿扛着自己今天的收获，正准备回房间，就看到杨八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王老弟这是干什么去了？” 他好奇的打量着王屿扛着的麻包。 王屿想了想，自己能来矿主全都是拜杨八斤所赐，所以也没藏私，将刚才在菜市街的发现一五一十跟杨八斤描述了一番。 征求他意见要不要跟自己联合起来，一道把那边的料子收一收。 让他没想到的是杨八斤摇了摇头，“算了，那些也木西手上就算有料子，数量也不会多。而且大部分质量也未必能有多好。你要是感兴趣就自己去收一收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王屿狐疑的看着杨八斤。 这可不像是杨八斤的态度，如今一百八十度逆转，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看王屿处处想着自己，杨八斤这一次痛快的对王屿说道：“你不是问貌灿去什么地方了吗？” 王屿点头，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杨八斤神秘一笑，继续说道：“我把貌灿打发到石落卡去了。了解了解那边的情况。到时候要是有搞头，咱们哥俩就干它一发。”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石落卡这个场口，市面上接触到的实在是太少了。可以说是毫无判断依据，八斤老板怎么会想到把貌灿大哥安排到那边去呢？” 杨八斤回答道：“王老弟可能有所不知，石落卡这个场口之所以咱们相关的了解少，并不是场口出品料子的品质不行。而是跟自壁场口一样，没有其他场口那么大的产量。” “自壁场之所以能被市场推崇备至，说白了是因为国内有大家族的垄断。大家都知道这个场口有好东西，只不过轻易落不到普通人手里罢了。” “但是石落卡场口的那点产量，就算流入市场，也最多就是被当作成表现不错的摸摸亮。价值被大大低估了。趁着这时候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过去看看矿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行就仿照自壁，搞个垄断。” 看来这才是杨八斤的真正打算。 难怪最近看他在帕敢这边也不是特别着急收料子的模样。 杨八斤笑着说道：“上次就被这爷俩摆了一道。这一次我要不是准备充足、做好两手准备，又怎么可能贸然就来到他们的地盘？” “这一次我绝对要把场子找回来。要还是让我整车料子打包，我就不干了。咱们直接转战石落卡。实在不行，就顺着雾露河走，沿途走到哪个场口算哪个场口。没有路子，咱们现铺路搭桥也能把这关系建立起来。我还就不信了。” 真不知道杨八斤这次来矿区是为了买料子还是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梵唱声。 虽然内容听不懂，但是不妨碍王屿能够听出吟唱之意。 “这是什么情况？”王屿下意识问道。 视线顺着声音朝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过什么也没看到。 杨八斤说道：“忙辉矿主找了些僧侣过来，说是为他那个老相好颂功德。从这边看不见。你要是好奇，我就带你绕过去看看。” 王屿摇了摇头。 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杨八斤点点头，“确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演给活着的人看的一场戏罢了。这些所谓的高僧大能也是有意思，看在钱的份上，什么活都接了。” 见他说到这份上，王屿便顺口问了一句，“听这声音，排场还挺大的。” 杨八斤点点头，“说是矿区最近的一处小寺庙。据说基本上里面的僧侣都快被忙辉搬空了。” 听起来的确是有些夸张。 王屿跟杨八斤打了个招呼，扛着自己麻包回了房间。 虽然已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但似乎板房里还残留着一丝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可能是因为骠国人喜食一些气味刺激的调料所致，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的体味相对比较重。 所以导致很多女人喜欢在身上或者衣物上喷洒一些味道浓郁的香水。 还有一些喜欢在身上或者头发上佩戴一些具有浓烈香气的鲜花。 尤其以缅桂跟茉莉最为受到她们的欢迎。 昨晚女人来的时候，身上就夹着一阵阵让人迎风退避三舍的浓烈香水味道。 现在，人已经没了，可是余香却仍犹在。 结合上外面一阵阵的梵唱声音，让人 第八百五十七章 物是人非 吉尔约此刻虽然已经醉了，嘴里却不肯承认，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醉。” 王屿也没心思探究他人心底的隐秘，所以扯了个枕头靠在墙边，让吉尔约倚在上面，收拾了一下刚才被自己搞的略微有些狼藉的地面，看了看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吉尔约，王屿走出门去。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杨八斤照旧坐在树荫下面喝茶看戏，王屿想了想，还是去看看冉成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来到厨房，韩清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冉成跟哥丹觉以及两个矿上原本的伙夫还在忙活。 王屿刚一路露面，就被无缝衔接的塞到手里一把大蒜。 冉成示意他来了就别闲着，赶紧剥蒜，一会儿他就要用。 王屿剥完蒜，抬头看见那两个骠国伙夫好奇的张望着冉成忙前忙后的备菜，看来是手头上的本职工作已经张罗的差不多了。 自来熟的哥丹觉更是一边手脚利索的完成冉成交代的工作，一边热络的跟两个骠国伙夫聊天打屁。 那两个伙夫看样子也是健谈的人，三个人越聊越兴奋，哥丹觉脸上更是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八卦之色。 剥完蒜，王屿又收拾了白葱跟生姜，才发现冉成今天居然还在菜市街上买到一条巨大的罗非鱼。 这会儿已经是宰杀完生腌毕，两面煎的金黄酥脆。 就等着王屿收拾出来的佐料，再进行下面的环节。 备菜环节已经完毕，接下来冉成就接管了厨房里面的灶台。 两个伙夫大约是觉得两人在里面碍事，便跟哥丹觉打了个招呼，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两人前脚刚走，哥丹觉就兴奋的冲王屿说道：“王哥，你猜我刚才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不等王屿开口，另一边手上不停嘴却闲着的冉成就开口说道：“什么大秘密能让矿上两个伙夫知道？你说来听听让我跟你王哥开开眼。” 哥丹觉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乐，开口说道：“刚才我听两个伙夫说，矿主跟小矿主两人抢一个女人。最后小矿主因为实力不够，女人最后还是跟了老矿主。” 王屿想着刚才吉尔约的表现，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这忙辉矿主也真是老当益壮…… 还在想着，冉成开口说道：“我要是那姑娘，我肯定选小矿主。就算忙辉矿主再有钱，可老婆的名额也满了。” 哥丹觉晃了晃脑袋，“她没有选择权，只有被动接受的份。好像说这姑娘是别的矿上也木西出身。不知道怎么辗转来到这边。一开始是被吉尔约小矿主搭救过。后来也不知道跟老矿主那边又发生了些什么，就成了后面这种局面。不过我倒是觉得，小矿主倒是更重情义一些，今天这些和尚法事都是小矿主找来的。” 王屿好奇的问道：“不是说忙辉矿主张罗的吗？” 哥丹觉摇了摇头，“反正是小矿主出的钱，因为今天他们还要准备斋饭，买食材那些单独的费用都是小矿主亲自给的。这个没错。可能是因为老矿主是死者生前最亲近的人吧，所以这些事得他去张罗。” 王屿点点头，也是这么回事，吉尔约出面倒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 “行了，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冉成哥，今天他们要吃斋饭，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少做一点了？” 冉成挠了挠头，“都准备好了，做出来再说吧。像鱼这种，在这边的温度下也保存不了。” 人多力量大， 有了王屿的加入，一顿晚饭在有条不紊的状态中进行着。 中间，哥丹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王哥，你那些现金今晚要不要搬下来？还是留在车上过夜？”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留在车上吧，板房里面人进人出的也不保险。对了，丹觉，明天可能还要麻烦你……” 他话还没说完，哥丹觉就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明白王哥，放心吧，我已经跟队长那边报备好了。他说让我尽管连人带车听你指挥。最近这段时间，我就是你的人了。” 王屿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些别扭，不过这会儿也顾不得计较这些。 哥丹觉肯帮忙，不但解决了交通运输的问题，还能捎带着把翻译的工作兼顾，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了。 饭菜做好，却没想到忙辉等人却压根没有要吃斋饭的打算。 看样子，斋饭就只是给那些僧侣们准备的，他并不准备委屈自己的五脏庙。 吉尔约一直没有出现，王屿便招呼众人先行开动，自己起身离席去到自己住的那间板房寻找。 板房里空无一人，王屿看了一下自己的那些料子都还好端端的摆在地上。 吉尔约不知道去哪了，王屿也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找。 不过，这些料子就这么放在板房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真要是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偷走也是很容的一件事。 王屿琢磨了一下，还不了解明天会有多少也木西愿意带着料子去找自己交易。如果数量多的话，倒是也可以直接让他们从中介店赶过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 打定主意，王屿给杜远去了个电话。 主要就是跟他交代一声，如果后面自己有这个需要的话，就让他联系丹登安排车子，到时候自己会给他发定位。 杜远自然满口答应，不过对于他的一肚子疑问，王屿并没有时间解答。 因为他看到板房门口滚过来一个空酒瓶。 匆忙挂断电话，王屿走出板房，看到吉尔约这会儿正站在板房门口一侧，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开口问道：“王老板，要运料子下矿？” 难为他醉成这个德行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听力。 王屿搪塞道：“先联系一下车子，等忙辉矿主那边的丧事处理完，八斤老板也就该跟他聊料子的事了。” 吉尔约冷笑一声。 这一声笑的王屿心里发紧。 自己买卖料子固然不需要面对什么，但是那些也木西的事情却就再也瞒不住了。 还好，吉尔约接着说道：“对他来说哪有什么丧事。早在他找人拿张 第八百五十八章 心理安慰 王屿头也不回去的应道：“今晚大概过不去。明天咱们再约吧。” 估计一时半会儿吉尔约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王屿前后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等王屿回到餐厅，刚落座，杨八斤就冲他说道：“王老弟，明天你有什么安排没有？咱们要不去周围的矿区转转？” 王屿知道杨八斤话里有话，于是极为干脆的答应下来，“没问题。” 倒是哥丹觉不明所以，显得有些着急。 他记得王屿可是跟菜市街上的也木西约好，明天一早看料子的。 这会儿看王屿就跟忘得一干二净似的，有心想要提醒，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杨八斤跟王屿两个一问一答，井然有序的一番对话，终于是惹得忙辉矿主起了情绪，他面色不爽的叽哩哇啦一同骠国话飚得空，王屿身边坐着的哥丹觉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啊王哥？” 王屿没回答他，压低声音小声反问道：“他们说什么呢？” 哥丹觉好好听了一会后，开口说道：“他们在谈生意呢。从刚才坐到桌子上就开始聊。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结果呢。” 王屿伸手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放心吧，八斤老板明天肯定走不了。” 要是帕敢对他来说那么不重要，他这个老狐狸才不会在这边待到现在。 更何况，石落卡那边有他最信得过的貌灿正在了解情况，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理由抛弃帕敢这边亲身前往。 最大的可能就是又在跟忙辉矿主拉较劲呢。 不过看这个样子，他这个后路的确拿捏住了忙辉矿主的三寸。要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两句。 跟两个斗嘴的小孩一样。 这段时间王屿也算是看出来了。 杨八斤就像一个多面体，在面对不同的人跟不同的事情时，会呈现出不同的行为方式。 这会儿跟忙辉矿主对峙的杨八斤，有点难缠。 不过反正他们是神仙打架，对王屿几个小鬼来说，只要别不知死活的把自己也搅和进去，对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直到这顿饭吃完，这俩人都还在斗嘴。 王屿给给冉成丢了个眼色，四人趁着杨八斤两人没注意之际，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那感觉颇有一种逢年过节亲戚聚会，从家长眼皮子底下溜出门去的小朋友既视感。 刚跑出来，就在王屿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解吉尔约差点就把王屿吓出个好歹。 “小矿主？你在这里干什么？”王屿没好气的问道。 吉尔约耸了耸肩膀，“我不想进去，当然只能在这里等你。我找你有正经事。” 既然他这么说，王屿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看餐厅里面的两人，跟吉尔约说道：“咱们去我住的板房那边说吧。” 带着吉尔约来到板房，还没走进去，吉尔约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王老板，这几天你们应该不会离开矿区吧？” 虽然王屿觉得吉尔约应该不是忙辉矿主派来套话的，但事关杨八斤，王屿也不好乱说话。 于是开口打起马虎眼，“这个还真不好说，主要还是要看八斤老板那边的安排。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要走，我提前跟你打招呼。” 吉尔约的表情表现出短暂的纠结，但最后他还是说道：“她……不是帕敢的人，别人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是我知道。她告诉过我，在她的‘家乡’，还有一个亲人。我想离开矿区两天，好歹给她那位家人报个信。” 人有时候很奇怪，在面对面的时候，永远是拧巴的，就好像永远都不能好好说话一样。但等到一切都成定局，无力回天的时候，又表现出百般深情。 不过，想想自己跟杨霖两个，到现在都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王屿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吉尔约的不是。 只不过，他还是开口问道：“是其他矿区的也木西吗？” 吉尔约点了点头。 王屿开口说道：“你确定能找到人吗？” 吉尔约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归是要去一趟。不管找到还是找不到，我心里也就没这回事了。就当是给自己个心理安慰。” 说完，抬眼看着王屿，又说道：“只不过，我不在矿区这几天，我担心自己那些料子。我希望能拜托王老板帮我留神。” 他这话王屿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吉尔约堂堂一矿小矿主，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让王屿帮他看门？ 这似乎不太合理？ 看到王屿满脸疑惑，吉尔约只能再次开口说道：“我父亲一直不希望我脱离他的掌控自立门户，所以我担心自己不在矿上的这几天出变故。” 王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么想想，其实吉尔约也挺可怜的。难怪把钱看的那么重。 在矿上连个朋友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要拜托自己这样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 吉尔约犹豫了一下，很快又说道：“我也不白白麻烦你，王老板。这件事你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忙，我愿意……送你一块料子。” 就刚刚他说任由自己选一块料子，也还只是用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自己呢。 如今单单只是帮他看看个门，竟然舍得直接送料子，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王屿一直不说话，吉尔约也急了，“我是真的没有其他的法子。行不行你就给我来句痛快话。我知道八斤老板跟我父亲在那折腾什么呢。我估摸着至少眼前这三五天还真走不了。” 明人不说暗话。 既然如此，王屿便答应下来。 吉尔约的脑子比起忙辉矿主来说太活泛，王屿也巴不得这关键的几天里他不要在矿上凑这个热闹。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老板说不准咱们以后在佤城还有合作的机会。等我回来一定实践我的承诺。今晚我会把事情都安排好，明天一早就动身。” 吉尔约说完，冲王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冉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王屿身后，看着吉尔约的背影，说道：“他心也真大， 就 第八百五十九章 花样喝酒 尽管王屿不愿以最恶意的想法揣测别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冉成说的没错。 矿区没有停车的地方，仅有的空闲位置停了吉尔约那辆颜色骚包的车子之后，就停不下其他车子。 总不能把车子停到正在采矿的位置当障碍。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阵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吉尔约的车子倒退着离开停车的位置，然后转头朝矿区外开去。 是了，他明天要出门，今晚自然是会把车开走。 冉成赶忙去找哥丹觉，让他把车子挪到矿区里面。 这么一来，正好停车的位置就在板房一旁，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也能第一时间发觉。 王屿由着冉成折腾，自己乐得清闲。 很快，两人就挪好车子重新走了回来。 韩清捏着根牙签剔着牙走过来，“刚来矿区的时候觉得挺新鲜。这待上几天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连点娱乐消遣的的活动也没有。这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矿区待下来的。这样的生活，给我多少钱我也熬不住。” 韩清话音刚落，就招来一旁冉成的调侃，“那是没遇到，真遇到你肯定就能受得了了。你看你为了找料子在骠国不也待到现在吗。” 韩清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便也不再说什么，只不过看表情是真的感觉相当的无聊。 哥丹觉见状，欲言又止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帕敢矿区周边有一个好玩的地方。只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韩清立刻就来了兴趣，“在哪？玩什么的？” 哥丹觉不自觉地瞄了王屿一眼，还没等开口，就被王屿打断了，“沾黄.赌.毒的地方都不行。” 哥丹觉的脸色立刻垮下来，“男人的所有乐趣都被你否决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地方推荐了。” “别介啊，”韩清立刻阻止道：“他不想听是他的事，你说给我听听。我来判断一下你推荐的这个地方符不符合标准。”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韩清立刻说道：“我心里道德标准高着呢。我就是听听，哪怕是去了，也就为满足个好奇心。再这么憋下去，非要疯了不可。你们就等着送我去精神病院好了。” 说完，把哥丹觉扯到自己身边，眨了眨眼睛，“偷偷跟我说，我听听有没有意思。” 王王屿摇了摇头，索性不去管他们。 跟冉成说道：“今晚收拾收拾，可能明天开始咱们就要搬到吉尔约那边暂时客居。等他回来咱们再搬回来。既然事情交到咱们手上，那就办好了。别到时候出力不讨好的。” 他这边还没等到冉成的回应，那边就传来韩清一阵略带猥琐的笑声，“真的假的？这么刺激？那一定要去看看。” 哥丹觉连连摆手，“我也就是听他们之前炫耀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嘴，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韩清亲昵的揽过哥丹觉的肩膀，“小哥，别这么紧张，你脸红什么。都是大老爷们，这有什么的。” 说完，看着王屿，嘿嘿干笑了两声。 他知道要是王屿不答应，哥丹觉肯定不会带自己去。 韩清刚认识的时候给王屿感觉人模人样。 不想这几天逐渐熟悉之后，也不绷着了，原形毕露。 本来就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如今被指派到骠国这种没有朋友亲人的环境中来，没半路跑了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想到这些，又看他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跟往日的形象反差太大，一时有些心软。 嘴上仍旧强调道：“我还是那句话，跟黄.赌.毒沾边的不能碰。其他好说。” 韩清立刻扳着哥丹觉的肩膀说道：“听到没，你往哥说了，只要这三样不沾边就万事大吉。就是喝个花酒，总没什么的吧？赶紧赶紧，去开车。” 把哥丹觉撵走后，又扭头看着王屿跟冉成，邀请道：“要不要一起？赶紧的，过时不候。今晚我请。” 说完，甚至不等两人有反应，径自朝着停车的地方快步走去。 王屿疑惑的转头看着冉成，问道：“什么是花酒？” 冉成被王屿的问题问的老脸一红，含糊的解释道：“就是花样喝酒。” 王屿点点头表示了解，紧接着就看到冉成一拍大腿，“不行，车里还有那么多钱呢。走，咱们得跟过去。” 说罢拉着王屿，就准备开跑。 王屿连忙躲开，说道：“算了，你跟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一听到喝酒王屿就打心眼里抗拒。 派冉成跟过去就算了。 耳边传来车子的发动声，冉成看看那边又看看王屿，来不及多说什么，最后扭头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 “嘁，”王屿摇了摇头，“不就是花样喝个酒，至于一个个猴急成这样。” 剩下自己，一时间这空气就安静下来，王屿朝着板房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无聊呆着。 不如去也木西居住的地方看看，没准还能让男人动员一下他熟悉的也木西，看看有没有人也愿意带料子去菜市街上交易一番的。 还能顺道去吉尔约那边露个脸，看看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地方没有。 打定主意，王屿摸了摸裤兜，空无一糖的口袋显得有点寒碜，刚才忘记问韩清要点糖果。 干脆给对方打了个电话，也许是担心王屿反悔，韩清那边死活不接电话，直把个王屿闹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最后还是打通了冉成的电话，才“辗转”知道韩清放在板房小桌上的袋子里有不少糖果，让王屿随便挑随便选。 虽然这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王屿明白，却很可能是那两个小孩子很长时间的快乐来源。 而且，自己还要还他的小手 木仓。 随手抓了一把韩清的糖果，王屿关好两间板房的门，朝着矿区外慢慢溜达着走出去。 不多时候就走到了铁篱笆的位置，王屿停下脚步朝里面探头探脑看了好一会儿。 并没有小孩的踪迹，估计是时间太晚，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会不会也用大灰狼的故事来阻止他们 第八百六十章 打起来了 “我感觉今天好多了。感谢您带来的大夫。” 男人说着朝王屿深深的鞠了一躬。 其实很多时候，人的状态不见得真的在看过医生之后好多少。但是心理作用是强大的，医生说没问题，那之前的一些疼痛痒苦就都是自己的幻觉。 再加上哥丹觉给的药多少也起到一定的作用，两相结合之下，男人今天不但能站起来，甚至还能去寡妇家干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有好转就是好现象。 男人高高兴兴的跟王屿道别，然后消失在刚才出现的阴影里。 王屿等他走后，这才重又朝着吉尔约院子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吉尔约开着车回来。 看到王屿一愣，“王老板？你怎么来了？” 王屿也是一脸好奇，“这么晚小矿主还出门了吗？” 吉尔约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紧接着回答道：“明天要出门，刚才去找一个朋友交代了点事。” 说完，问道：“王老板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屿一本正经回答道：“刚才分开的时候，小矿主没交代清楚，我担心把事情办砸了，所以想着还是过来问问比较妥当。” 吉尔约似乎没想到王屿这么把自己拜托的事情当回事，连忙从车上下来，走到王屿身边，立连态度都缓和了不少。 把王屿邀请进门，吉尔约随脚踢掉了鞋子，丢下一句“稍等”之后，就进了卧房。 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相对居家的衣服。 这个习惯在骠国大概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有，更别说远在深山矿上的人。 见王屿一脸新奇的看着自己，吉尔约低头看了看自己，大约明白了王屿的潜台词，开口说道：“白天在矿上一身泥巴灰尘，回到家里爱惜点，也没那么难理解吧？” 一边说一边走到一边拎出来两瓶酒，顺手打开，递了一瓶到王屿面前。 好家伙，为了不喝酒才没去参加韩清花样喝酒的王屿，怎么也想不到，到了吉尔约这边竟然还有喝酒的需要。 吉尔约席地而坐，抱着手上的酒瓶一语不发。 王屿虽然没有坐在地上的习惯，但也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没有犹豫的坐到吉尔约面前。 两人碰了一个，然后吉尔约仰头喝下去半瓶，看得出来心情还是很阴郁。 虽然知道自己后面问出来的话难免有些交浅言深，但王屿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在当时不争取一下呢？” 吉尔约掀起眼皮看了王屿一眼，摇摇头，“你不懂。你们生在一个能带给大众安全感的国.家，很难理解我们这边的实际情况。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 这语气里的沧桑，可真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难怪人说，所有人都有成为诗人的潜质，只看生活有没有教会他如何吟唱。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符合自己一贯表现出来的人设，吉尔约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转移了话题，“怎么今天就只有王老板自己一个人过来？你那几位朋友呢？” “他们觉得矿区寂寞，跑去附近喝花酒去了。”王屿随口说道。 那模样就仿佛在说他们几个出去吃饭了一样。 吉尔约瞠目结舌地看着王屿，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没想到王老板的四相关……这么开化……” 王屿一愣，正准备说什么，自己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摸出来一看，电话是韩清打来的。 这种时候打电话来，总不至于是跟自己显摆谁喝的花样多吧？ 王屿立刻接起电话，韩清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王屿，出事了，打起来了。” “你们在哪？”王屿连忙问道。 只不过那边立刻传过来一阵非常嘈杂的声音，然后紧接着是一声脆响，然后电话就中断了。 几乎是同时，吉尔约就站了起来。 两人之间原本的气氛非常安静，王屿电话里的声音几乎毫无遗漏就传到了吉尔约的耳朵里。 “别着急。” 吉尔约说完，手上就拨打出去一通电话。 一阵语气急促叽哩哇啦的骠国话之后，吉尔约冲王宇点了点头，“没事，我已经找了人先赶过去。” 不着急是假的，关键是王屿还没问出来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这附近能喝花酒的地方，就那一个。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咱们走。” 吉尔约说完，连衣服也没换，随手拿过一个腰包朝自己腰间一挂，带头走了出去。 王屿赶忙跟上，两人动作迅速的跳上车子，吉尔约车速快到轮子都要起火了。 一路疾驰，约莫半个小时后，吉尔约将车子停到了一处霓虹灯闪烁的店门口。 廉价的五彩霓虹灯不断变换着色彩，让吉尔约的脸一会儿绿一会儿紫。 “没想到，居然还有再来这里的一天。” 他感慨了一句之后，率先冲了进去。 边走边打电话，问清楚几人所在的位置后，吉尔约轻车熟路的带着王屿杀到其中一间包房。 推开门的一瞬间，吉尔约伸手摁亮了包房的灯。 低头丧脑坐在沙发上的众人，下意识的反应像极了被捉奸在床的piao客。 王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端端的花钱出来当犯.罪分子，真是吃饱了撑的。 除了韩清三人之外，一旁的墙角还蹲着四个体格壮硕、一副彪悍模样的骠国男人。 沙发上还拥着三个穿着暴露、正瑟瑟发抖的骠国姑娘。 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看样子就是吉尔约的熟人。 见到他们出现，两个男人叽哩哇啦冲着吉尔约一通诉说，看唾沫乱飞的架势，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精彩。 只可惜，王屿一个字的现场直播也听不懂。 吉尔约给两人散了烟，自己也点起一支，差不多抽完的时候，两个男人声情并茂的讲述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最后，就是吉尔约从腰包里掏出两卷圆滚滚的钞票塞给两个男人。 男人也没客气，塞进腰头后，自觉退到一边，等候吉尔约处理眼前的闹剧。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一触即发 吉尔约先把王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大致讲述了一下情况。 王屿汇总出来的消息就是，那三个搂在一起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有一个是蹲地上的那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的女人。 就这样，男人找了三个帮手上门，摁着三人就是一顿胖揍。 王屿听完有些讶然，“陪酒这种事，就算是在国内遇上了也犯不着动粗吧？自己女人从事的什么工作自己不知道吗？” 吉尔约摇了摇头，“事情细说下来也不是这么简单……不是，这些咱们先不说，王老板你知并不知道喝花酒都有什么你内容？” 王屿：“花样喝酒不就是什么‘深水炸弹’、‘地心引力’……或者还有些什么别的？” 吉尔约：“……” 面对如此单纯的王老板，吉尔约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打破他天真的自以为是。 当然，最终王屿还是明白了花酒所包含的项目。 “什么？裸……”王屿失声到一半，才堪堪收住了自己的惊诧。 “不过就是寻摸个乐子，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也没有。当然咸猪手什么的这种可能避免不了，但是总而言之，不能算涉黄。”吉尔约替几人辩解。 当然这种程度的事情，在骠国也算不上什么。 王屿也服了这三个人。 长长记性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 吉尔约多精明一人，从王屿眼神中立刻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拉了拉他的手说道：“不过，它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刚才说的那么简单。这里面的女人，都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没主的。” 说完看王屿还是不理解，想了想解释道：“这么说吧，那个女人……也是我从这里带走的。” 这话有那么一点绕，但王屿想了一下还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这里面的姑娘，大概率都不怎么被当人看待，更别提会跟什么男人谈恋爱了。 不过就是另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所以，今晚的闹剧并不是什么来自道德制高点的谴责，而是眼前男人的占有欲。 这种欲望就像是人对某种宠物的一时之欢。 吉尔约很快又对王屿说道：“王老板要是处理这样的事情没经验，我来代劳怎么样？” 王屿还没说话，韩清那边三个就连连点头。 看样子是刚才被揍的不轻松，这会儿急切想找一个靠谱的人来给自己撑腰。 王屿现在就像一个被叫到学校的不良学生的家长，有一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吉尔约也不再继续征求王屿的意见，随手扯过一张椅子，吊儿郎当的一屁股坐下去。 紧接着甩出一连串骠国话。 王屿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听语气还有一旁哥丹觉频频附和的点头来判断，应该是在质问对方几个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抬起头兀自分辨了几句，很快就被吉尔约更加激烈的语气给怼了回去。 眼瞅着吉尔约这边以压倒性优势占据了上风，彪形大汉中的一个居然口吐国语。 看着王屿说道：“老板，虽然我们打人是不对，可你们这边的人也不是一点错没有吧？他们挨了打，我们也挨了打，这不就是扯平了吗？就这么了了不就结了，怎么还扯到赔偿上了呢？” 显然是觉得王屿好说话，冲着软柿子下手了。 “哟，会说国语？那就更好办了。”吉尔约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正好苦主就在你们面前，你们直接面对面沟通。” 说完，转头看着王屿，“王老板，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我那两位老伙计可是说了，他们四个联系了人要把这位三位老板送到北部搞电信。他们亲口说的。要不是人来得及时，你就可以跟你这三位伙伴撒由哪啦了。” 听到这话，哥丹觉第一个蹦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他是干什么的？ 居然还被别人给拐卖了？ 这要是传回营地，自己算是当场社死，直接换个星球过日子得了。 “坐下！” 王屿看他这架势，是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把他能耐的。 哥丹觉立刻缩着脖子又坐了回去，刚恢复上身的气焰再次消失无踪。 “我们、我们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彪形大汉之一仍旧嘴犟。 “哟，那敢不敢一会儿要是真有人来了，就把你们送过去？你们可是想好了再说话。要是敢答应，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陪你们耗。”吉尔约痞里痞气的说道。 对面的男人不说话了。 因为电话是真真实实打了的，没准一会儿就来人了。 谁能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的几个异国人竟然还有靠山呢。 但是，威压之下总有人不服气。先前的一切优势都没了不说，还被人索要损失？ 一会儿联系好的人就会来，到时候哪一方占据优势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对面那人当中一个穿着金丝绣线隆基的男人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王屿跟吉尔约，开口说道：“我劝你们不要没完没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吉尔约听完立时就乐了，“你是谁？大声说出来，吓死我们。” 男人似乎是被他这种调侃的语气给激怒了，“我是达闼尔！” “谁？什么达？什么闼？” 吉尔约语气中的羞辱成分不减反增。 这直接冲垮了男人仅剩的那道自尊防线，“我达闼尔，阿迈奔的矿主是我亲哥！我告诉你们，你们要么现在乖乖的把我放了，再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心情一好就饶了你们也说不定。” 看来在骠国并没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 况且他还算不上什么王子，顶多算是矿主的亲戚，就这么嚣张。这要是骠国真有点什么特权的人，那还不得横着上天。 吉尔约冷冷一笑，“阿迈奔是什么地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帕敢场的范围？你要说你是帕敢的矿主我没准还有点害怕，你会摇人过来围攻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地方，也能这么拿出来吓唬人了？” 男人被吉尔约怼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就差当场翻白眼了。 看来是平常被人捧惯了。 很快，包房的 第八百六十二章 前因后果 只不过很可惜，哥丹觉没给他这个一展身手的机会。 巧就巧在达闼尔摇的人，就是老徐营地的。 虽然老徐没来，但再不济跟自己一个营地上的人，哥丹觉还是认的出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因为哥丹觉的存在，这些人也反应过来王屿是什么人。 这么一来，就出现了非常戏剧化的一幕。 闯进来的男人前脚还在帮着达闼尔磨刀霍霍向着王屿一方，但随着哥丹觉的冒头，局势立刻发生了根本性逆转。 甚至有一个站在达闼尔身边的，伸手照着达闼尔的脑门就给了他一巴掌。 直接把达闼尔给甩懵了。 情况瞬间一边倒，达闼尔就算再不甘心，最后也只能是被动认命了。 只不过他这么一番骚操作下来，事情的性质立刻变的极为恶劣。 虽然骠国很多法制并不健全，再民不举官不究的，公然拐带他国公民，也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吉尔约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哥丹觉更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态，逮着达闼尔不撒口。 其他人毕竟没有自报家门，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自然就全部算在达闼尔头上了。 达闼尔有苦难言。 要是早知道事情竟然会发生这种转折，那他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挖这么大的坑呢。 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一来二去，王屿最后也终于弄清楚了达闼尔跟那个姑娘之间的恩怨情仇。 其实说白了就是达闼尔见色起意，这姑娘接待韩清他们这一桌客之前，刚刚接待完达闼尔几人。 原本已经出了门的达闼尔，越回味越觉得意犹未尽。 几个男人在一起开荤腔，加上酒精的刺激，达闼尔觉得自己反正也还没有个枕边人，回来这地方问问老板多少钱肯放人。 “我可是真金白银花了钱买下来的。她怎么就不算是我女人了？她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我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你们这就是耽误她从良，你们知道吧？”达闼尔愤愤的说道。 韩清忍不住说道：“她们又不是奴隶，你们买卖人口还有理了？” 这话说出口，立刻遭到达闼尔的嗤之以鼻，“你们喝花酒对娘们儿动手动脚的就高尚了？咱们半斤八两，你也别笑我的麻子、我也不笑你的坑！” “你！” 韩清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的够呛，可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谁让他也理亏。 最后哥丹觉怯怯的问道：“王哥，我这几个队友问这件事怎么解决？” 王屿虽然觉得达闼尔刚才回敬韩清的话没问题，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让人难以释怀。 所以下意识冒出来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你问问你的队友们，把他们卖去搞电信是怎么个流程。” 话音一落，达闼尔就跟杀猪一样的叫起来，“你们特码的是疯了吗？敢卖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说完，似乎又想起来自己已经自报过一次家门，立刻改口道：“你们要是敢打我的主意，我们整个阿迈奔都不会放过你们！” 吉尔约环抱着双手看戏，一句话也不说，充分把舞台留给王屿表演。 王屿冷笑着说道：“干完你们这一票，我们该回国的回国、该远遁的远遁，天高皇帝远，请问您知道我们姓甚名谁吗？” “哦，不对，你就算知道，估计也没那个命回来报仇了。下辈子见。” 王屿这张嘴越来越损，也不知道是受谁影响。 哥丹觉用骠国话将王屿的意思，一板一眼的翻译给自己的队友听。 关键他的队友不但认认真真听完，还郑重其事的几人商量起可行性来。 这下子，达闼尔是真的害怕了。 今晚上要是出了状况，家里人都未必能知道自己的下落。 想要等他们得到消息、再想办法找到自己，估计自己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他现在心里就是后悔，深深的后悔。 一方面是后悔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另一方面也是恨自己喝点酒就精虫上脑。 手里有点钱就想烧包、 不对，这钱还没到手，现在手上的还只是料子。 他今从矿上下来，是偷偷摸出来的。 倒不是被限制自由，主要是他带下来这批料子见不得光。 收买了矿上的一个矿工小头目，每天采出来的料子昧下一点点，虽然这点料子每天看起来并不算多，但是日积月累也很可观。 前段时间攒够一车，达闼尔四处联系人，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今天先带着一部分让对方验验品质。 好久没出来透风的达闼尔唯一的爱好就是帕敢矿区这个欢场。 所以特意早早出门，在交易之前，先愉快的玩上一发。 原本一切都挺好的，除了自己见色起意，试图把快乐延长之外。 这要是被拐带走了，不但自己性命堪忧，自己在矿上干的那些事也就兜不住了。 这要是露馅，还有没有人来找自己都是个问题。 不行，坚决不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杜绝这个情况的发生。 硬的不行，达闼尔立刻无缝衔接了另一种态度。 “几位老板，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要什么补偿您尽管发话，犹豫一下都是我没诚意。要钱我可以去取；要料子我现在车子后备箱里就有一整个后备箱的料子，个顶个的好。” 说到钱的时候王屿还嗤之以鼻的态度，在听到料子之后，立刻转了风向。 “阿迈奔的料子？”王屿问道。 达闼尔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的落水者，头点的就像上了发条一般。 吉尔约看王屿的语气有了松动，立刻问道：“老板要是有兴趣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王屿坏笑着摇了摇头，“不行，斩草不除根留下就是隐患。咱们这是给自己找麻烦。等后面他回去搬了救兵，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到时候今天吃进去多少料子少不得还要吐出来。人还是送到电信那边去，车里的料子咱们也要。两不耽误。” 达闼尔一听，这是完全不给自己留活路啊。 当即开始给自己增加筹码，“我、我今天带来的 第八百六十三章 自谋生路 “怕？怕意外之财咬手吗？”王屿笑着反问道。 这反应有些出乎吉尔约的预料，以至于让他有一瞬间的愣怔。 “这件事当然要看韩老板他们的意思。毕竟挨打的是他们。”刚才的时候，王屿脑海中隐约冒出了一个念头。 只不过那个念头一闪即逝，连影子也没能留下多少。 但这并不妨碍他打消吉尔约独吞的念头。 这料子肯定是不会再回到达闼尔手上去了，与其全都便宜了吉尔约，不如做点有价值有意义的事。 就是王屿这会儿真实的想法。 吉尔约意味深长的带看了王屿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行。没问题。反正有我那一份就行。都是白得的，做人得知足。” “没问题，放心吧。” 王屿说完，放下手上捏着的料子，把篷布重新盖起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抽查了几块，从手玩件的反馈来看，品质表现还行。 再次回到包房，先前那仨瘟鸡一样的人这会儿重新又生龙活虎起来。 进门的时候，韩清正叉着腰站在达闼尔跟前，时不时飙出几句国粹。 达闼尔的气焰是彻底消失了，蔫头巴脑的挨着韩清仨人的挤兑。 见到王屿跟吉尔约返回，三人立刻步调一致的暂时偃旗息鼓，眼巴巴地看着王屿，就仿佛刚才蹦跶着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商量的怎么样了？” 王屿只当没看到他们前后两副面孔，回头再慢慢跟他们“讲道理”。 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当然是多多益善，有多少拿多少。现在又不是发扬精神的时候。” 今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冉成，开口了。 胃口还挺大。 不过，达闼尔这样的人的确其心可诛。 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不爽，居然就动了这么恶劣的念头。王屿觉得怎么收拾他手里的料子都不为过。 只不过他们略微显得有点多，想让王屿把他们全都控制起来有些难度。 想了想，王屿对着哥丹觉说道：“跟你队友商量一下，能不能暂时把他这三个同伙押到营地上一阵子？等把他这边的事情彻底了解了之后再放出来？” 哥丹觉飞快的用骠国话跟自己的队友商量了一番，然后冲王屿点了点头。 王屿眼睛盯着达闼尔，嘴里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在事情彻底解决完之前，千万不能放出来。” 哥丹觉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保证把王屿这个打算贯彻到底。 那几个男人一听说自己反倒要被带到营地上去，当时就只差哭出来。 呼天抢地的跟达闼尔闹将起来。 一场闹剧正式启幕。 他们这种能混迹在一起的人，多多少少都还是有自己的一点门路傍身的。达闼尔心里也存有顾虑，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对。 这要是几个人一道都不见了还好说，其他人没了自己还在，那对方家里冤有头债有主肯定是会找上门来的。 当下赌咒发誓自己豁出去那些料子不要了，一定会把他们全须全尾给赎回来。 最后哥丹觉的队友带着三个男人先行一步走了。 王屿等他们走了之后，趁着吉尔约收拾达闼尔的当口，又对着哥丹觉一通嘱咐。 吓唬吓唬他们，咱们限制一下他们的活动范围不要给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添乱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把事情往绝路上做。 毕竟王屿在国内受的道德约束比较多，并没有作奸犯科的打算。 哥丹觉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并给王屿吃了个定心丸。 就算是一向跟他们上贡的那些矿场山头，他们营地也是三不五时要敲打敲打立规矩的。 像这种掳走个把人在营地待上几达到震慑目的这种事，也并不少见。 但要是把手上的人给转手了，那性质就又变了。 所以，除非是摊上大事彻底惹怒营地，不然一般也不会把这样的人说处理就处理的。 达闼尔家里的阿迈奔就正好是属于这种。 所以王屿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 见到臭名昭着的营地带走了自己的恩客，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抖的更厉害了。 她们在骠国完全就是身不由己的飘萍，会经历什么完全看遇到什么人。 命运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眷顾这些微不足道的人群，所以她们中能善始善终有个好结果的真的太少了。 眼前这一幕怎么可能不让她们感到恐惧。 “这几个女人怎么处理？”吉尔约扭头看向王屿。 王屿看着韩清三人，问道：“你们惹出来的篓子，你们自己说。” 韩清心虚地看了看王屿，然后小声嗫嚅道：“给点钱打发了吧，还能怎么办……” “渣男。” 这俩字居然是吉尔约说的。 韩清似乎有些应激，“那还能怎么办？我们可是要回国的。” 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在这种时候据理力争还真是给人一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感觉。 “我们什么也没干。她们就是陪着我们喝酒来着。不信你问他。” 哥丹觉也站出来力挺韩清。甚至指着达闼尔让他做个人证。 达闼尔对哥丹觉说的话表现的嗤之以鼻，还翻了个白眼。 那意思是想让他证明，门都没有。 但最后很快屈服在王屿咄咄逼人的眼神下，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最后还不忘申辩了一句，“那个穿黑.丝的婆娘我已经付过钱买下来了。她现在属于我。” 吉尔约被他的话逗的笑起来，站起身来到达闼尔面前。 这个举动吓得达闼尔壮硕的身子朝角落挤了又挤，就差贴在墙壁上当壁虎了。 吉尔约伸手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呼在他后脑勺上，“还你的？再说一遍我听听？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达闼尔再一次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你们的、你们的、都是你们的！我错了我错了。” “算你小子识相。” 吉尔约打了几下之后，大约是觉得手疼，甩了几下之后，视线朝着沙发上的女人们看去。 女人身上耳朵布片少的可怜，尽管惊恐之下缩成一团，但还是能分辨出曼妙玲珑的身材曲线。 第八百六十四章 士可杀不可辱 王屿耸了耸肩，“既然你听的懂国语，也应该知道我们今晚成功打了秋风。所以出这笔费用的，与其说是我们，不如说是有个冤大头被动做下的好事。” 往浪漫了说，他这就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达闼尔就是那个大冤种。 女人的眼神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用骠国话跟身边两个女人说起话来，眼睛却一直盯在王屿身上。 紧接着另外两个女人脸上滚落大颗大颗的泪水，其中一个更是直接跪在当场。 王屿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子的感觉，但觉喉头发紧，心中隐有不忍。 这些原本应该是被精心照顾的对象，到了骠国竟然就成为了牲畜一样赚钱的工具人。 让人一时间很难顺应这种变化。 冉成离得近，伸手将女大扶起。 女人嘴里喃喃有声，想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感谢他们。 只不过语言不通，这会儿也无人有心思去专门翻译，所以大家只能依靠揣测。 他们这边还在谢来谢去，那边哥丹觉已经走了回来。 在王屿耳边说出一个价格。 这和国币十五万，虽然说不上多高，但也绝对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想都不想就愿意往外掏的。 王屿知道老板这是在坐地起价。但是今天晚上他已经没有心力去跟老板拉扯这些。 点点头，跟冉成示意了一下，后备箱里钱是够的，人钱两讫，以后就山高水长吧。 不想，吉尔约伸手就拦住了冉成的去路，冲门边那两位老伙计打了个呼哨，然后说了一番骠国话，男人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不着急，这价格高了。再找人去跟老板聊聊。”吉尔约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然后又冲着女人们说道：“这会儿有时间，你们可以想一想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就近送你们一程。但是等我们走了，你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走了。过时不候，自己好好想。” 黑.丝女人一愣，然后在身边伙伴的催促下，将吉尔约话语的内容翻译给她们听。 然后，三人像模像样的商量起来。 吉尔约这两位老伙计办事很利索，没用多长时间就走了回来，跟吉尔约用骠国话交谈起来。 原本还显得有些不服气的哥丹觉竖着耳朵听吉尔约那边的对话，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惊讶，随后跟王屿说道：“他们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却还给了对方一千五百万。” 一下省了三分之二，连王屿也是始料未及的。 不不好打断吉尔约那边的谈话，所以王屿催着哥丹觉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哥丹觉告诉王屿，那两个人把老板的办公室给砸了。老板甚至说不要钱了，人送他们了。 但是两个男人说一码归一码，买人不给钱万一以后扯皮也是麻烦。 最后象征性的说给一千五百万，老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五万块，两个活生生的人。 王屿忍不住推了哥丹觉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把钱给了。再问老板要张字据。” 跟钱沾边的事，冉成表示不放心。跟在哥丹觉身后一起去了。 吉尔约显然对这个价格比较满意，重新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的问面前的女人，“想好了吗？去哪？” 黑.丝女人目光灼灼的回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心思。 “我想跟你走。” 她说道。 这下连吉尔约都愣住了。、 “你说的我吗？”他手指着自己，不确定的看看女人，又看看王屿。 不管钱多钱少，好歹金主都是王屿，如今自己莫名其妙成了香饽饽，也不怪吉尔约意外。 “马蚤 娘们儿！”达闼尔见黑.丝女人直接无视自己，堂而皇之跟别的男人示好，忍不住狠狠的咒骂。 他花的钱打了水漂也就算了，关键那个杀千刀的老板狮子大开口问他漫天要价。 越想越气，越气越是忍不住想要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爽。 不过，这一声刚骂出口，就被黑丝女人一脚踹翻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骠国话，王屿有理由认为那是在问达闼尔的祖宗十八代。 吉尔约磋磨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这副样子看上去还真显得有点欠。 女人丝毫不畏惧吉尔约的审视，抬起头跟他对视着。 一会儿后，吉尔约笑起来，“王老板，人我要了。你有意见吗？” 王屿当然没意见，表示只要几个姑娘没意见，随他们。 自己只不过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还是要看她们。自己并没有生杀予夺之权。 吉尔约很高兴王屿的审时度势，不知兴头上还是男人的显摆欲望作祟，他居然摆了摆手，说道：“既然老板卖我这个人情，我也不能无所表示。今晚的料子就全归老板了。” 王屿心里那是一个大写加粗的靠谱。 有人爱江山有人要美人，不存在丝毫冲突。 “一言为定。” 返回矿区的路上，从原本的一辆车发展成四辆车的车队，王屿探头出去看了看跟在最后面的皮卡。 有些忧心的问吉尔约，“这么张扬的把达闼尔的车开到帕敢场口，会不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吉尔约笑了笑，没丢给王屿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什么也没说。 直到车子远离人来人往之所，在朝矿区开去的最后一个分叉的土路上，吉尔约将车子停了下来。 驾驶皮卡的是吉尔约其中一位老伙计，看到吉尔约停车下马，他也从皮卡上面跳了下来。 王屿看到他手上带着工具，三下五除二将皮卡上的牌照拆卸下来，随手丢进驾驶室。 然后没有再回到驾驶座，而是跟吉尔约打了个招呼之后，跳上其同伴开来的车子，掉转车头，扬长而去。 吉尔约冲王屿问道：“你们谁来开着辆皮壳？” “我来吧。”王屿说道。 主要是他不想去负责看守达闼尔，虽然自己来骠国之前没有申领右舵车的驾驶执照，不过在这不见人影的半夜荒山，怎么也能对付过去。 重新上路，短暂适应了一下右舵车的架势习惯后，头车的吉尔约早就连后尾 第八百六十五章 大道理 达闼尔估计是气得够呛，因为虽然他不再说话，但是王屿看到他身体在轻轻颤抖。 这种从颤抖不像是因为恐惧，当然王屿也不觉得向他那样的人会这么胆小。 想来是因为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情绪而导致的。 不过，王屿也只不过就是想让他闭嘴别折腾，不管是哪方面起了作用，只要结果不错，那就是目的达成。 “继续走吧。”王屿催促哥丹觉。 车子重新启程，即将进入矿区的时候，王屿接到了吉尔约打来的电话。 “直接来我住的地方。”吉尔约没有一句废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摁了下喇叭，加速超车，示意哥丹觉跟在自己身后，径自朝着吉尔约的住所开了过去。 吉尔约正在门口等着，下车之后，王屿问道：“小矿主，你该不会是想把他安置在你自己家里吧？” 吉尔约笑着说道：“反正后面几天我也不在家，就算安置了我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王屿：“……” 见王屿当真，吉尔约才又说道：“放心吧，一会儿就来提人了。” 不等王屿反应过来，吉尔约房子所在的巷子深处走出来两个打着哈欠的汉子。 达闼尔刚下车还没等站稳，就被这俩汉子精准锁定。 显然吉尔约已经跟他们交代过，两人带着达闼尔没怎么耽搁就走了。 现在正主送走了，王屿也终于有时间跟吉尔约讨论车上料子的安排。 吉尔约的意思是反正自己有个院子，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就连车带料子直接停在院子里，问题不大。 王屿一想，吉尔约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他今晚既然主动说了不插手这些料子，也没理由人前人后两幅嘴脸。 最最主要的是，除了他这里，王屿压根没有存放料子的场所。 总不能让他把料子都堆在自己暂居的板房里面。 吉尔约见王屿没说话，自说自话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刚才你见到那两个男人，这几天我不在家就麻烦你们两方面帮我照应一下。” 说完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出来。 “之前跟王老板还是不够熟悉，要是早有今晚这番奇遇的话，也就不需要再去麻烦别的什么人了。” 王屿知道吉尔约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不过仍然说道：“人多一点比较妥当，到时候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 吉尔约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阿迈奔那边到时候也不着急办。等我回来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咱们把那小子手上的料子弄过来。” 说完没及时接收到王屿的反馈，吉尔约狐疑道：“我可只是说今晚这皮卡车上的料子我不掺和，我可没说也包括剩下的。” 这副市侩的样子倒是比刚才的高风亮节更接地气。 王屿点点头，“放心吧小矿主，我后面要麻烦你的事情还多。不会跳墙。” 吉尔约立刻笑起来，甚至还亲热的揽住了王屿的肩膀，神神秘秘的问道：“王老板，你了解阿迈奔的料子吗？” 王屿实话实说道：“我们国内看料子，划分不了这么详细的场口。很多都是以矿区为一个大致的范围来判断皮壳。其实现在市场上都没几个人说起过阿迈奔。” 吉尔约琢磨了一会儿之后，问道：“那就是说，你们都是用判断莫西砂的皮克表现来判断阿迈奔的？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王屿好奇的问道：“关于这个小矿主难道不知道？” 吉尔约一脸狡黠，“我只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再跟你仔细确认一下。” 王屿知道吉尔约这会儿保管没憋好屁，但直接问他，铁定要卖关子。 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看样子小矿主博学多识，对阿迈奔的的了解想必不会少。” 吉尔约撇了撇嘴，“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场口，我才懒的特意去研究。只不过，前段时间发生了点事情，在矿区之间流传。让人想不知道也难。” 王屿见状立刻追问道：“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到一半，好像突然意识到王屿实是在给自己挖坑，干笑了两声之后，说道：“今天已经不早了。想知道的话等我回来咱们再细聊。我得去安顿几个姑娘家住下了。王老板该不会是羡慕我齐人之福，所以故意抓壮丁呢吧？” 王屿被他说的直翻白眼，还没等反击，吉尔约就说道：“今晚就不留你们了。这么一折腾，今晚没你们住的地了。委屈王老板再回板房住一天。明天直接拎包来入住就行了，别客气。” 说完竟然真的把王屿几人丢在当场，一人簇拥着三个美女进了屋。 哥丹觉将皮卡车停好，冉成大致检查了一下料子的情况，将篷布重又盖回去，四人这才走出了门。 “靠不靠谱啊？总觉得这个小矿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冉成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今晚要不是靠着这个不靠谱的小矿主，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已经在电话旁边打电信电话了。”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韩清跟哥丹觉也就算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冉成竟然也跟着他们凑这个热闹。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这话一出，冉成立刻回忆起自己上次的经历，连忙说道：“这不是一回事。我进去之前我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样。” “冉成哥，你可不能这么说。进去之后发生的事你怎么不说了呢？你看见人妹子脱了以后，就差当场跟人家来一段双人探戈了。”、 揭穿他的是韩清。 经过晚上这场经历，三个男人之间的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 “老韩，你也别说我了，你想想自己。你跟人妹子说什么来着？” 冉成不甘示弱的还击。 “他说哥哥有八块腹肌，让人家摸摸看。”哥丹觉神补刀。 “亏了人家妹子听不懂，要不然还不得吓跑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着谁。 称兄道弟的模样，让王屿看着就来气。 攻克一个小团体还得各个击破，谁 第八百六十六章 鬼上身 虽然就算是在国内喝花酒的欢场也不是没有，但对冉成来说，如果是在国内，他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玩的开是真的。 王屿知道再聊下去就要招人烦了，索性也就将话头打住了。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菜市街上看看情况。” 冉成像是得到特赦，思维都开始活泛起来。 “王屿，今晚上这批料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虽然吉尔约表明他自己不上手，但这些料子也终究不能是王屿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既然始作俑者之一的冉成开口了，王屿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交代一声。 于是将自己初步的打算说了出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这批料子我准备分成四份。其中三份归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冉成就摇了摇头，“我就算了。不过韩老板跟哥丹觉两个人今晚受惊吓不小，给他们就行了。” 王屿等他说完，顿了顿开口说道：“剩下一份我打算为矿区上的也木西做点事。” 冉成有些意外。 他以为四份是四个人分，没想到王屿会把也木西搬出来。 “这倒是好事，你准备怎么操作？”冉成好奇的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是初步有这么一个设想，具体的怎么运作我还没有头绪。今晚这件事毕竟跟你们几个有关，所以想着先跟你商量一下，后面再去找韩老板跟哥丹觉谈。” 冉成点点头，“虽然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自己做这个决定，但是我没有意见。只不过也木西说到底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有这个必要吗？” 王屿回答道：“饮水思源。现在矿上的老板们是赚的盆满钵满。只是苦了这些底层讨生活的人 。人家买彩票中奖了都还要捐款呢。” 其实还有一点王屿没说，如今他手头上利润最高的就是通过也木西拿到手的那批料子。 承了这个群体的惠，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冉成点点头，“你想好了就行。我那份不要，你看着一起操作吧。” 王屿想了想，说道：“等回头跟他们两个商量过后再说吧。” 正事谈完之后，冉成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烟味酒味廉价的脂粉味混合着汗水的酸味，让他再也忍耐不住。 “我去打桶井水冲一冲。”冉成说完，就冲出门去。 虽然王屿觉得自己也应该冲洗一番，但是看了看时间，想着明天早上一早还有安排，还是决定暂且忍耐一下。 刚躺到床上还没有十分钟，正在他即将进入迷糊状态时，突然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王屿脑子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就下意识接了起来。 “王老板，不好了。达闼尔好像鬼上身了。” 吉尔约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王屿迷顿的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问道：“什么鬼上身？” 吉尔约顿了顿开口解释道：“我看他的样子，像是你们常说的那种羊癫疯。这两个老伙计说是鬼上身。我不是专业人士有些搞不清楚。矿上能联系到的大夫这会儿也不在。要是实在不行我只能带着他去帕敢镇子上了。” “别急，你现在在哪？我这边有人大概可以去看上一眼。”王屿赶忙说道。 “你到我院子那条小道上，我在门口等你们。” 王屿等吉尔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毫不犹豫摇醒了隔壁板房里的哥丹觉，提上药箱拽着人就往外走。 等哥丹觉半路上闹清楚半夜被抓了壮丁的原因之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真要是癫痫的话，症状如果不严重也就是几分钟的事。王哥，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这个病最怕患者咬到舌头。要在第一时间做好预防。” “那……怎么办？”王屿顿住脚步。 哥丹觉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时间，说道：“这都快十分钟了，我觉得发病可能都结束了。算了，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万一是重症，还是需要送到医院。” 吉尔抽着烟带两人顺着道路往里面走去。 黑漆漆的路面王屿走的小心翼翼，吉尔约跟哥丹觉却似乎完全不受光线影响，走的飞快。 巷道尽头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那破败的模样像是很多年没人住过似的。 房间里面连墙壁都是泥坯裸露，将两个汉子明显是临时才架设起来的白色光源都映成了暖色。 达闼尔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王屿看到他的时候，被五花大绑蜷缩在地上的他，嘴里正叼着一只不知道谁穿过的拖鞋。 拖鞋的边缘还隐约能看到零星的泥巴。 不过倒是没看到想象中的抽搐。 其中一个汉子开口用国语说道：“抽了几分钟之后，自己又好了。” 哥丹觉上走到达闼尔身边，伸手大致的检查了一番，确认达闼尔全身的神经这会儿已经处于缓和状态之后，伸手取下了他嘴里的拖鞋。 “我跟你们拼了！” 达闼尔一边说着一边整个人爆发出一种巨大的力量。 只见他先是撞到了身边和毫无防备的哥丹觉，然后扭动着被绑缚的身体挣扎着站了起来。 紧接着就朝两个汉子撞了过去。 他本身身形就极为高大，加上这会儿的势头，还有几分气势。 只不过可惜的是，没走出两步路，就被另外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汉子一脚给踢翻在地。 “刚救了你一条狗命，别不知好歹。” 字正腔圆的国语，让王屿不由得多看了汉子两眼。 这一看才注意到，汉子虽然肤色黝黑，穿着也无限接近骠国男人的风格，但从五官还有周身的气质上，不难分辨出应该也是国人。 这倒是平白让人生出几分亲切感。 失去平衡的达闼尔在地上扭动了一阵无果之后，只得无奈放弃了挣扎。 哥丹觉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冲两个汉子说道：“你们处理的没毛病，只不过下次可以换个干净点的东西。这几天要是他还有这个症状，随时联系我。” 边说边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知两个汉子。 这边，王屿好整以暇地看着吉尔约，开口 第八百六十七章 出人意料的莫西砂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吉尔约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两脚踹了过去。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达闼尔的闷哼。 王屿并没有想要窥探吉尔约隐私的意图，尽管他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也都在情理之中。 只要对自己无害，王屿自然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吉尔约干笑两声看着王屿，似乎是在琢磨怎么跟他解释。 王屿却看了看哥丹觉，然后说道：“小矿主这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吉尔约愣了一下，然后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打了个哈哈，开始送客。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哥丹觉表示非常不理解。 “王哥，这个小矿主肯定是想从达闼尔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你可小心后面的料子别被小矿主给私吞了。” 王屿摇了摇头，“有时候，知道有这回事本身比知道具体的内容更有优势。你明白吗？” 哥丹觉摇头，表示并不明白。 王屿笑起来，“要是达闼尔肯配合，这会儿小矿主早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反正他们两个，一个不会坦白、一个藏着掖着，左右问不出什么来，何必找这个麻烦。” 哥丹觉似乎并不能领会王屿的意思。 念在他睡的好端端的被自己揪起来的份上，王屿说道：“反正明天开始小矿主也不在矿上不是。到时候发生些什么事，事出从权的……对吧？” 哥丹觉对王屿的说法不予置评，总之老板们觉得开心就好。 回到板房的时候，冉成都已经开始打呼。 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动作利索点多少还能睡上那么一会儿，聊胜于无。 第二天，王屿是被冉成拍着脸颊给拍醒的。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等你等的都睡着了，也没把你给等回来。” 冉成看王屿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口问道。 王屿只得又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冉成描述了一番。 冉成听到吉尔约在拷问达闼尔关于阿迈奔场口的什么事情时，显得倒是有些兴趣。 “你前阵子听说过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王屿一脸茫然，“听说什么？” 冉成笑的一脸神秘，开口说道：“前阵子听说市场上有人捡到大大漏。莫西砂的大橡皮跟水泥皮。” 王屿不信。 这个可能太小了。 混迹市场的哪个不是火眼金睛，这种标本级别的皮壳，早就已经卖到了比成品都要贵的地步。 将心比心，自己手上有这种表现的皮壳，也绝对不可能放着现成的利润不赚去放漏啊。 “真的。这件事都传开了。还不是在国内，就发生在角湾市场里面。” 冉成见王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梗着脖子继续说道。 “角湾市场就更不可能了。离中介店才几米远，有这种事早就传的整个佤城都知道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王屿心里其实还是信了几分的。 染成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不至于闲的没事拿这种一眼假的事情来逗自己玩。 “关键问题是，这料子买下来就被带到加工厂去开窗了。” 染成继续说道：“后面你猜怎么着？” “总不会是垮了。”王屿笑着回了一句。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冉成摊了摊手，“真垮了。” “说来听听。”王屿顿时来了兴趣。 事情的经过，一个国内来的老板，在角湾市场同一天分别收了两块标本级别的料子。 就是莫西砂场口的大橡皮跟水泥皮。 两块料子加起来约莫三十几公斤重的样子。 虽然单看价格，几千万买两块种水料绝对算是吃亏上当，但是落到大橡皮跟水泥皮上，就是另一种说法。 妥妥的捡漏。 不但不会招人嘲笑，反而引人羡慕。 这老板当时也有意显摆，所以料子买下来之后，直接就带去角湾市场里面的那家加工厂去给料子开窗。 开窗的位置还是这位老板亲自标出来的。据说他年轻那会儿刚入行的时候，就是专门干帮别人开窗的营生，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然而第一个小窗擦出来，立刻就不对了。 里面的玉肉压根就不是大橡皮跟水泥皮应该有的表现。 尤其是那块水泥皮，连成名的要素都不能算完全具备。 这一行众所周知，莫西砂虽然被称为种水之王，但是料子先天底却一直被大众所诟病。 而水泥皮算是上帝给莫西砂开的一扇窗。 不但种水无敌，底子也相对细腻。 虽然比不上其他一些细底场口的料子，但是在莫西砂种水无敌的加持下，表现已经相当不俗。 而这老板买到手的莫西砂水泥皮，非但底子未见细腻表现，就连种水都差强人意。 这让老板很是疑惑。 自己开窗的位置选的算是整个料子皮壳表现最好的那部分，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板也是个不信邪的主，当即表示，继续擦窗。 他倒是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窗越擦越大、皮越擦越少，到最后两块料子都不能算是擦窗或者开窗，而直接是扒皮了。 直到这时候，老板才不得不面对料子切垮的现实。 当然也有三五围观的同行，原本以为是见证两块天价网红料的诞生，能在第一时间拍拍照片发发视频，在自己的朋友圈或者什么账号装个13。 结果直接见证了几千万料子瞬间缩水只剩几万的魔鬼刀。 有人当场就说了，这不对劲，完全不符合莫西砂这个场口的料子特性。 但是料子皮壳所剩无几，能供再次参考的价值无限趋近于零，让那老板想花钱总结经验都无能为力。 “然后呢？” 听到这里，王屿大致已经明白了冉成想要跟自己表达的意思。 “然后，这老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据说以前都是那种有自己渠道收料子级别的大佬。只是这段时间他手上的渠道提供的料子品质不尽如人意，这才到市场上来考察行情。遇到这两块让他都感觉表现不错的料子，可想而知当时料子的皮壳是多么诱人。” 第八百六十八章 故弄玄虚 这话还真不夸张。 如果阿迈奔的地头上采出了无限接近大橡皮跟水泥皮的料子，那真是闭着眼睛就把钱赚到手了。 反正卖出去钱就到手，切涨切垮都跟自己没关系。 而且阿迈奔的包矿成本连莫西砂的零头都没有。 简直就是金山在手，天下我有啊。 冉成的脑门上就差写上羡慕嫉妒恨几个大字了。 “行了，别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了。先把今天的正经事忙完了再说。” 王屿说完，走出门去简单洗漱过后，跟冉成哥丹觉碰头。 哥丹觉说，韩清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并不专业，去了也是给大家拖后腿，所以今天留在矿上跟杨八斤混。 王屿自然没有意见，三人说走就走，趁着天色未明，神不知鬼不觉。 昏暗的路况并没有降低哥丹觉的车速，很快，车子就开到了菜市街的外围。 将车子停好后，三人朝菜市街走去。 也许是今天时间尚早，昨天满街上卖菜的农户这会儿没看到几个。 反倒是那些原本看起来稀稀落落的也木西，如今反而不少。 王屿一行人刚出现在街头，立刻就有一个身影朝着几人跑过来。 “老板，我今天带的料子可是不错的。您一定先看我的。” 正是昨天跟王屿做过交易的那个阿迈奔的也木西。 可能是今天带料子来交易的也木西数量比以往要多上几分，显然让男人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 “你放心，既然答应过你，我一定不会放你鸽子。”王屿点点头。 他这会儿心里正对阿迈奔这个场口感兴趣着呢。 不过总归是要先大致看看他人都带了些什么料子过来才行。 大约是因为天色尚早，夜幕仍旧低垂，让这些也木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们没有像白天那样谨慎的将料子收在某处，几乎每个人都在身前摆着个或大或小的竹篓，里面装的自然就是今天的希望。 王屿在他们心目中就是顶顶大的老板。 如今看到老板闲庭信步的走过来，自然是要看料子。、 也木西们自觉地开始将自己竹篓里的料子往外拿。 王屿跟冉成摸出身上的电筒，大致的晃了几堆料子，心里差不多也就有了计较。 看来放出去的风声还是起了一定作用，也木西们带来的料子大致来说还是有点搞头的。 王屿将视线收回来，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阿迈奔来的也木西，“你的料子呢？” 男人连忙小跑着走到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中老年男人身边，将他面前其中一个竹篓拎了起来。 “老板，我的料子都在这呢。” 王屿扫视了一眼上岁数的也木西，年纪看起来比当温老人也小不了多少岁。 既然跟阿迈奔的这个也木西熟识，想来极大可能是结伴来的。 中老年也木西身前的料子数量不多，王屿只看到四五块的样子。 他这边还在细看，却被身边的男人给打断了，“老板，我带来的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尤其是这个……” 男人一边说一边双手伸进竹篓，从里面掏出来一块西瓜大小的料子。 他将料子暴露在王屿电筒光柱笼罩的范围内，嘴里说道：“莫西砂最有名气的皮壳。老板上眼一看就能知道。” 这皮壳确实一目了然。 黑色的皮壳上，像是被刀斧劈砍留下的纵横深邃的纹路印记。 莫西砂的标志性皮壳，大橡皮。 要不是来之前，听到冉成跟自己说的那番话，王屿可能真的以为自己见到宝了。 也木西的胃口没有那些矿主们那么大，开的价格想来也不会很高。 但是阿迈奔的大橡皮…… 倒也不是不可以收回来，研究研究看里面的玉肉对应出来外面的皮壳表现，两者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但是刚来到这边的第一单交易，要是表现的就这么好糊弄，势必是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也木西这个群体再纯良，也不能一概论之。 自己今天就来了三个人，真忙起来难免有所纰漏，到时候收到个假的或者有什么其他问题的，更不利于自己后面的打算。 这么想着，王屿对阿迈奔的也木西说道：“把你的料子都拿出来我看看。” 男人毫不迟疑按照王屿的吩咐动作，拿起竹篓将里面的料子全部倒在地上。 王屿的灯光紧接着跟过去，其他的料子倒是中规中矩，没看到类似大橡皮或者水泥皮的存在。 王屿晃了晃男人刚才重点介绍的大橡皮，开口说道：“这个我不要，其他的你说个价吧。” 男人一愣，“老板，这些料子里面就这块表现最好，价值也是最高。您这怎么还不要呢？” 王屿现学现卖，毫不客气的说道：“因为它只是看起来像莫西砂的大橡皮，其实并不是。我就算买回去也达不到我的心理预期。” 男人脸上的错愕稍纵即逝，嘴里仍旧喃喃的坚持道：“老板，这料子我要价很便宜的。蒙头料里面的表现看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一定不会错的。” 冉成从后面拉了拉王屿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先别让他走。” 这跟王屿的想法不谋而合，从男人带来的料子上判断，阿迈奔并不是所有的料子都具备莫西砂大橡皮跟水泥皮的特征。 那么他手上这块料子的来历，就很让人好奇。 想了想，王屿说道：“你要是不着急走，就等一等。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不过要先等我忙完。” 男人机械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王屿安抚好他这边，然后交待了一番冉成跟哥丹觉，大家分散来看看料子。 原则就是，只要料子没问题就收。 最后再由王屿统一过目。 哥丹觉跟在冉成屁股后面颠颠的去了。 今天零零散散大约来了十几个也木西，虽然不多但也比王屿原本预期的要好上一些。 毕竟才是第一天。 价格摆在那，只要不是假料子，就有搞头。并不需要逐一认真的去判断里面的情形以及利润的多少。 所以虽然看着工作量不小，真正选起来也不会费多少 第八百六十九章 东西两区 交易过的也木西对王屿说道：“他遇到个矿区外面的人就这么说。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中老年也木西就安静的听着自己同伴跟王屿说的话，布满皱纹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王屿想了想，对中老年也木西说道：“到矿区对我们来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先不说那么远，我先看看你今天带来的料子。” 对方指了指自己脚下的料子，没再说什么。 一共四块莫西砂皮壳表现的料子，可能因为人有些上岁数的原因，带出来的料子个头并不算大。 其实王屿本心里并不想买这样的小料子。 因为除了曲鹏的直播间外，这种料子在王屿手上的销路并不算广。 大部分同行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优先选择的都是一些能出手镯成品的大块头。 但是转念一想，想要了解阿迈奔这个场口，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料子。 流入到市场上后，料子所出场口就模糊了不说，试错成本也是如同坐着火箭般的往上窜。 所以，冲对面的也木西点点头，“都要了。我后面还会在这边收两天料子。有合适的可以带过来给我看看。” 对方表情木然的报出一个价格，王屿随身的现金倒也足够。 交易完之后，中老年也木西缓缓的背上竹篓，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王屿扭头问身边的也木西道：“还有人是你们矿场上来的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反正就我们两个。后面有没有来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会儿又看不清。” 大约只用了个把小时，冉成那边就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哥丹觉充当了两人之间的传话筒。 就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些也木西都还算是讲究的，抛开料子参差不齐的品质来说，至少没有浑水摸鱼掺假进去。 十几个人带来将近上百块的料子，总共花出去的钱折合国币才十万出头一点。 这个价格在王屿看来仍旧相当有赚头，对也木西们来说，算是遇到了心慈手软的大老板，发了一笔小财。 因此也很愿意配合王屿这边，帮他们把料子搬到车上。 直到后备箱连同后排车厢都被塞了个满满当当，这些料子才算是收拾妥贴。 一众也木西欢天喜地的带着钞票走了，剩下那个阿迈奔场口来的男人，眼巴巴的看着王屿。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那些卖菜的农户也开始逐渐出现在菜市街上。 这时候的水果蔬菜都是最新鲜的状态。 冉成自然免不了陷入想买回去却奈何车子实在装不下的困扰中。 王屿笑着对男人说道：“别紧张，也差不多到早饭时间了，一起吧。” 男人在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开口问道：“老板，我那些料子真的不讲价，不能再低了。你刚才给他们开出来的价格可都比给我的高。” 谁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有多后悔。 一开始只担心这老板看了别人的料子买够了也就不再收了，所以自己才巴巴的凑上去，还一五一十把价格交了底。 可谁成想，这老板竟然一点也不忌口，不管来多少照单全收，后面给出的价格算下来竟然比自己开出来的高不少。 这怎么能不让他难受。 看别人赚的比自己多，那感觉简直比自己亏钱更难受。 这会儿王屿又突然对他示好，更让他心惊肉跳了。 他觉得自己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王屿听完他的话就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绝对不压你的价。” 男人这才点了点头。 有这个前提在，剩下的都好说。 王屿看着男人脸上最初的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期待的表情，便问道：“你想吃什么？” 周边有几个卖早点的摊位，种类不多，很简单的一些速食早点。 面对更多的是那些起早贪黑做点小买卖而来不及张罗饭食的农户们。 但这并不妨碍男人吞咽口水。 饶是如此，他还是说道：“我吃什么都行。” 今天是特殊情况，所以他们这些人来得比往常要早一些。 放在往常，他们都是先等早上矿场开放的时间，到矿上捡拾完料子后，才会带上自己准备售卖的几块小料，步行赶到这附近最热闹最有人气的地方，寻找一个出手的机会。 直到下午六点，矿区开放的时间前赶回去进行当天第二轮的捡玉。 只要来，每次在这菜市街待的时间就不算短。所以势必会带一些干粮来填饱肚子。 基本上都是一些水分含量稀少的饼子、米团、烘洋芋或者是粑红薯。 也有几次闻到了对面传来香喷喷的味道，但是这样的花销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的。 他们的每一笔钱都是有数的，用来应对日常生活所需尚且捉襟见肘，哪里还有闲钱买这些。 于他们而言，在这个世界上能吃饱肚子生活，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气力。 所以尽管在王屿看来只是粗糙简单的街边小食，在阿迈奔也木西的眼中也是难得吃到的珍馐。 王屿就近把几个摊子上在卖的早点买了几样之后，男人脸上就浮现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既视感。 他不时紧张的瞄一眼王屿，似乎很是担心一会儿王屿会提出什么他不想接受的条款。 没来由的让他浑身难受，他更希望王屿能直接点把目的说出来。 “你那块大橡皮哪来的？” 付完早餐的费用，在等待加工的过程中，王屿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这、这件事说起来那可就长了……” 男人一脸难色。 “没事，反正干等着也是等，不如随便聊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男人转了转眼珠子，“其实也没那么复杂。简单点说就是我捡回来的。” “那你的运气还挺好的。现如今这么少见的皮壳都能让你给捡到。”王屿仍旧是一副闲聊状态。 “那是。他们一直都说我运气挺好的。我不光捡到过这个，我之前还捡到过更不错的。只不过可惜老板你来晚了，那些我都已经出手了。” 男人有些沾沾自喜，话也多了起来。 第八百七十章 徒劳无功 “东区？” 王屿重复着男人的话，若有所思。 “对，东区。原本莫西砂矿渣的存放地。”阿迈奔也木西开口说道：“西边区域基本上就很少见这种皮壳。” “那这种料子你知道里面是什么表现吗？”王屿问道。 男人嘿嘿一笑，“这怎么说呢，我虽然不知道里面什么表现，但是我知道这东西在外面老板们眼里是好东西，不愁卖。” 王屿知道男人说的未必是实话，但也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转而开口问道：“那你们矿上的料子最好的皮壳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想也不想飞快地回答道：“灰白皮或者黑皮，皮面基本不会太光滑，有像刀砍过、或者是蜂窝样的表面。还有大概就是你们比较在意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砂……哦对了，脱砂感很明显。” 这男人还挺了解流行术语。 他所说的这些表现，的确是跟莫西砂的料子差不多的特征。 但是莫西砂的大橡皮跟水泥皮，是这个场口一战成名流传至今的标本皮壳，向来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虽然价格卖的贵，但是贵有贵的道理，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切垮的情形。 一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王屿的好奇心就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那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空前强烈。 之前王屿一直想要拥有一块莫西砂标本皮壳的料子，好几次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缘得手。 如今手边竟连个对比参照物都拿不出来。 见王屿不说话，男人试探着开口问道：“老板，您怎么了？” 王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对了，刚才你说，你手上所有的料子，是什么价？”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表情逐渐生动起来。 “老板，您是说所有的料子？包括那块大橡皮？” 王屿点点头，“对，所有的。” 男人激动的搓了搓手，开口说道：“老板，是这样的，那料子是真不便宜，虽然在你们看来，我们手上的料子属于是无本买卖。但是吧，我们真的也就指望着这点料子养家糊口。所以，也是真……” 他话没说完，就被王屿打断了，“说价格就行了。” 男人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在他看来，王屿这意思是先前报过的价不算数，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么想着，他艰难的伸出两个手指，“两……两百万？” 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平常时间想要获得这样的收益那是天方夜谭，所以在跟王屿讨价还价的一开始，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放在其他收料子的老板身上，不趁机压价才怪。 不过，这次他运气好，遇到的人是王屿。 两百万骠国按照现在钱水来看，左右也不过就是六千来块， 抛开别的不说，其他的料子仍旧有利可图。 王屿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遂点头答应下来，“两百万倒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 “老板，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开口。”男人连忙表态道。 王屿摇了摇头，“你不用紧张，答应你的我不会反悔。只不过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场口的料子上限。当然，我说的并不是你那块。” 男人恍然大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王屿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想看西区的好料子是吧？这个倒也简单。” 王屿饶有兴致的我问道：“这意思是你手上就有？” 男人叹了口气，满脸惋惜的说道：“我也希望自己有。只不过我这人手上留不下好东西。但是刚才您见到的我那位同乡，虽然脑子不好，但他相玉是真的有一套，手上的料子表现倒也的确都还不错。” 说完，试探着问道：“老板，您要是确定明天还能来，我今天回去就找他。保证明天您一定能看到您想要的。” 王屿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下来。 本身自己也是给这些也木西留出了三天时间。 男人表现得很高兴，看着时间表现的有些着急。 “怎么了？” 连王屿都看了出来。 “我还想着赶回去多捡几块好料子，明天好带给老板。”男人呲牙笑着说道。 感情是还想从王屿这边赚上一笔。 这时候几样小食也都做的差不多了，王屿付过钱之后，将东西递给男人，说道：“明天等你好消息。” 男人接过东西，也不过多耽搁，将自己的料子，连竹篓一起递给王屿后，转身就走了。 王屿伸手从竹篓里捞出那块大橡皮的料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会儿，冉成跟哥丹觉那边也已经收拾利索，走过来跟王屿汇合。 王屿将手上的料子递给冉成，“看出什么来了？” 冉成仔细端详半晌，“怎么看都是莫西砂的大橡皮表现。” “回去切开看看里面。” 一行人紧赶慢赶着回了矿区。 矿区仍旧一片安静，还没正式开始焕发一天的生机。 连向来早起的杨八斤，今天都未见影踪。 “车上的料子怎么处理？” 停下车子，哥丹觉开口问道。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先暂时放在车上，等晚一会儿去小矿主那边看看情况。不行就跟皮卡车上的料子并到一起去。” 说完，王屿就跟想起什么似的，一下顿住了。 自己傻不傻，达闼尔带来的那一车料子可全都是阿迈奔矿上出来的，要什么样的料子没有。 “怎么了？”冉成问道。 “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先去小矿主那边看看。” 王屿说完就走，身后的冉成跟哥丹觉很快跟了上来。 因为皮卡车进了院子，所以被迫停在院门外的那辆骚包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吉尔约应该已经走了。 刚进院门，昨晚见过的那个国人面孔的汉子就迎了过来。 将一串钥匙抛给王屿，开口说道：“小矿主赶早走人了，让我把钥匙给你，顺便带一句话。” “他说达闼尔那边就不劳王老板费心了。。” “没问题。那就劳烦两位多费心思。”王屿耸了耸肩膀说道。 男人对于王屿的说法表现的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点点 第八百七十一章 找不同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耳边就突然传来哥丹觉的声音。 “王哥，这个钱我也不能要。”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哥丹觉就继续说道：“这车料子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都由你说了算。后面卖料子的钱自然也是你看着处理。跟我没有关系。” 这孩子还是年轻，身上有股傻乎乎的天真。 “行，知道了。那到时候我看着一起处理了。”王屿也没矫情。 “料子品质怎么样？”冉成开口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没摸索出阿迈奔的规律。实在不行，回去先把刚才收到的那块大橡皮解开看看里面什么表现再说吧。” 冉成有些犹豫，“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你这一刀切下去，万一里面表现真是大橡皮那种，你不得心疼死？” 撇开价值不说，让手上的料子物尽其用是所有赌石人的执念。 冉成说的这个可能当然有。 但王屿还是打算试一试。 经验有时候就是看每个人的判断。如果可以用别人花钱买回来的教训长成自己的经验，那无疑是最短的捷径。 冉成见劝说无效，虽然没有再多费唇舌，但把料子固定到夹具上以后，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确定解了吗？” 王屿没说话，伸手拍掉冉成的手，合上盖子按下了启动键。 冉成见他已经打定主意，也就默默的蹲守在切机前，等着料子切好。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哥丹觉带着韩清摸了过来。 中心思想很明确，不管是料子还是钱韩清也不要。 如果王屿决定要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尽可以去做，不需要瞻前顾后。 原本只是王屿一个简单的初步设想，硬生生让这三个人给架上了道德的制高点，不好好弄出个名堂来反而都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些王屿笑着说道：“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多少人跟我合呢。你们倒好，就像是我往你们手上塞烫手山芋似的。” 韩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我跟我师父这个行业的。但是说真的，在我们看来，无端受人恩惠，有损自己的磁场。” 哥丹觉不太能听得明白，但冉成却忍不住揶揄道：“施主，你去喝花酒的时候，损不损自身磁场？” “去去去，别打岔。被你这一搅和，我都忘了要跟王屿说什么了。” 难为他翻着白眼还能瞪冉成一眼。 经过这几天矿上同吃同住的日子，韩清跟王屿的关系直线升温，开始直呼其名。 几人闹将过后，韩清才问道：“对了，你们别光切新料子，我那半块紫药水是什么情况了？” 王屿解释道：“不是不想让你早点知道结果。主要是这里只有油切机，那半块料子我跟冉成哥都看研究过了，皮壳上虽然有局部表现差异，但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准里面那坨春色走向。真要下刀，担心会造成浪费。” 对于猴急的韩清来说，其实是不是浪费并没什么关系，只要这次料子的表现足够让他交差也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他们这个行当忌讳一点，那就是完整性。 在他们看来，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随着地球的磁场而生而存，有着属于自己的灵性。 他们需要的尽管只是某样东西当中的一部分，但这一个部分是否完整，他们却非常看重。 所以只能无奈的点头，表示那就再委屈委屈自己多等一段时日。 冉成听完两人对话，对王屿说道：“刚才在小矿主的房子里打探情况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在他门廊上摆着一台牙机……” 哥丹觉立刻纠正他，“你那可不是打探情况，你那是在找姑娘。” 冉成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嬉闹成一团的几人压根忘干净了切机里面的料子，随着当啷一声响，冉成才赶忙跑回到机器前面。 “这真要是莫西砂的大橡皮，听到这声还不得让人心疼死。” 冉成边说边伸着脑袋凑到观察窗那边，往里面瞧。 看这架势，要不是那恼人的油雾，早就一把掀开盖子见真章了。 “什么东西让你们两个都这么好奇？” 韩清挤开哥丹觉，朝着油切机走了过来。 此时油雾也已经沉淀的差不多了。 冉成刚掀开盖子，韩清伸手就把掉落下去的半块料子给拿了出来。 “这皮壳分明就是标准的大橡皮啊。” 韩清翻来覆去一通查看之后，开口说道：“可是这里面怎么这样啊？” 冉成已经将夹具上的半块料子取下来，拿在手里看过之后，叹了口气，冲王屿说道：“又被你说中了。” “你们两个看看，这皮壳跟莫西砂的大橡皮究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屿已经放弃了自己找不同，索性都给冉成跟韩清。 韩清一直端详着不说话，冉成开口说道：“这个皮壳我怎么看怎么就是莫西砂的大橡皮。我看不出来什么不一样。” 跟自己一样，王屿也有些泄气。 这根本就不对劲。皮壳表现对应内里玉肉表现，这个真理哪怕是入行才三天的人都知道的门道。 可现如今，居然有一个场口成了法外之地。 拥有市面上最牛13的皮壳，却不干翡翠该干的事。 这不科学。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韩清，突然开口了，“我觉得是有一点不一样。” 这话一出，立刻就把王屿跟冉成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快说来听听。”冉成更是猴急的催促道。 韩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具体的我说不上来。因为我们打交道的大客户的关系，经手的不管是翡翠也好还是水晶也好，都是一些品质相对不算特别廉价的。这个种水之王的莫西砂，还真是没少打交道。对于一些水向系的客户，这个场口的料子还是很有用的。” “我们除了最看重料子解开之后的整体品质外，审视料子的侧重点跟你们也有所区别。我总感觉现在这块料子，跟我之前接触过的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但我说到底 第八百七十二章 作茧自缚 然而这是徒劳无功的。 韩清保证在冉成给料子扒皮的这个时间段里，由他负责出资照顾好大家的伙食之后，冉成就彻底失去了对抗的法门。 乖乖跟着王屿来到板房找出那半块帕敢的料子，韩清对另外半块已经剖出来的色带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料子外行一看，绝对就是那种很牛13的好东西。我得发个朋友圈。省的他们以为我在骠国天天吃糠咽菜，过着难民一样的生活。” 韩清一边一说一边手下不停对着这团浓郁的绿色就是咔咔一顿拍。 冉成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好一个报复韩清的机会，伸手对着他抱着料子不放的爪子重重一拍，然后说道：“这个可不是什么外行一看就很牛13的料子。就这颜色、这种水本来是实打实的很牛13。不光看起来牛、价格也很牛。” 韩清撇了撇嘴，“冉成哥，你现在是老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跟你顶嘴。现在这个世道，大家伙儿想要的就是个面儿。我心里有数着呢，好歹也跟原石毛料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了，这东西大概的价值范围我是看得出来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冉成笑着说道：“那你努努力，就看你卖手了。成交了让王大老板给你包个大摆卡，回头记得请大家伙儿吃饭。” 韩清一边用手机发着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没问题，想想去吃什么。不设上限，不用想着给我省钱。” 哥丹觉兴奋的问道：“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行吗？” 冉成瞥了一眼王屿，然后说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呢？就是正经吃个饭。再说了，你韩哥能不能卖得掉还是个问题，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韩清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 冉成丢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然后抱着半块料子自顾自的走了。 把看自己不顺眼的冉成送走之后，韩清很是自在了一把，“中午想吃点什么？咱们找地方去撮一顿？” 王屿想了想，说道：“要不一会儿问问八斤老板？最近咱们老是单独行动，再这么下去，就不地道了。” 韩清在看完手机信息之后，开心的表示完全没问题。正准备卖弄什么的时候，一个突然打进来的电话，成了他快乐的终结者。 挂断电话，就见前一秒还兴高采烈的韩清，立刻表现的神思不属起来。 王屿忍不住劝说道：“别太担心，那半块料子的春色是往里面走的。吃是肯定吃进去，主要就是颜色里不确定夹不夹白。” 韩清却摇了摇头，“不是这事。” 对韩清来说竟然还有比紫药水更紧要的事？ 王屿不禁好奇起来。 韩清叹了口气，“我刚才就是手欠，好端端的干什么去发这个朋友圈装什么13。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王屿看了看，这会儿距离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 索性喊着韩清跟哥丹觉一起朝吉尔约的院子走去，边走边说。 让冉成忙活已经是欺负人了，自己再不表现的上点心，该惹人嫌了。 路上通过韩清的描述，王屿也大致对韩清所在的这个行当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像是这块料子似的，一整个解出来，只有其中一部分是韩清他们的老板所需要的，按他们的流程来说，是要先征求这个委托的老板的意思，如果对方明确表示只要有用的那部分，那么剩下的那部分原货主爱干嘛就干嘛。 但是毕竟，按照韩清他们这一行的理论来说，同一块料子开采出来的东西，那是存在潜在的磁场共性的。 搞不好会连带着影响磁场净化的老板的运势。 关键是这些老板也不差钱，对于这种隐患，向来是能掐灭就掐灭，不留后患。 但是因为当时王屿跟冉成切割这半边料子的时候，将里面整个的色带剖开了。 而韩清的师父又交代过，剥皮去肉都没事，但是里面的色带色团绝对不能破。 所以在韩清看来，老板钱花的已经够多了，而且紫色这半边是什么情况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也就没提这档子事。 反正只要他不说，老板也不会知道。 可就是他这个朋友圈，一下就捅了篓子。 先是有一个韩清绝对招惹不起的人，发信息表示这个料子他要了。 可下一秒正主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韩清哭丧着脸说道：“我就附带了几张皮壳的照片，她竟然能看得出来跟我发给她看的那半块是同一个料子？可能吗？” 王屿同情的看着他，“这个还真不好说。” 韩清的表情更难看了， “这女人的占有欲也太可怕了。都还是没影的事，她就跟占下来了。那另外那边我怎么交代？”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韩清这会儿听到电话响都有些打怵。 指着电话哭丧着脸向王屿展示自己的苦楚。 电话上来电人的备注是，梅立才。 然后韩清就看到王屿笑起来。 “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韩清不满的说道。 王屿没点破，指了指韩清手上的电话。 韩清只当王屿是想看自己笑话，一脸幽怨最后不得不将电话接起来。 他前脚刚将电话接起来，那边梅立才熟悉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韩清，怎么刚才给你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你怎么回了一条信息之后就不见人了？” 韩清：“不好意思梅总，刚才手边有点事情，没注意看手机。” 梅立才又说道：“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料子具体的一些参数你好歹发我一下。照片上没有参照物，光靠肉眼判断不准啊。你把参数还有价格一起发我，我好给你转账。” 韩清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硬着头皮拒绝这位找上门来的金主。 王屿拍了拍韩清的肩膀，示意如果方便的话，自己可以接这通电话，帮他解释。 随后，就在韩清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王屿跟梅立才打起了招呼，“梅总。” 韩清这电话的听筒音量堪比着名的老年机，都不用说并排站着的两个人，就连落后半步的哥 第八百七十三章 收钱办事 韩清摆了摆手，“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我们这一行接触到的一些人比较多，所以帝都一些家族的关系，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倒是王屿，你怎么会跟梅总认识？” 王屿无语的看着韩清，“他们家是做什么的？我又是干什么的？这么一联想，是不是就能得出结论了？” 韩清一脸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在给他们供货？” 王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也不确切，因为梅家只是从我手上买了一批料子。成品只不过是顺手买了一点点回去试水。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韩清的表情仍旧很精彩，“我一直以为像梅家这种，应该是有长期合作的材料商给他们提供货源渠道呢。” 王屿说道：“也不一定没有。说不定只是那段时间正好发生了什么情况青黄不接，所以意外从我手里买了点料子回去救个急什么的。毕竟他们也只是从我手里买过那么一批。” 说到这里，韩清好奇的问道：“王屿，梅总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会突然对我发的那块料子这么感兴趣？” 王屿说道：“他也没细说，只是说有人找他们做定制，但是他们手上没有合适的料子。之前物色了几块也都不尽如人意。今天凑巧看着你发的朋友圈之后，这才想着买回去看看。要是能派上用场自然最好，要实在不行就慢慢卖，反正对他们帝都梅来说，这点钱也算不得什么。” 韩清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屿，我那边的客户现在要求这半块料子不能卖。等另外半块紫药水擦出来之后，看完效果再说。” 那意思就是，如果符合他们的要求，就两块料子都买走；如果达不到标准，在那边给出最终结果之前也不能卖给别人。 这种事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其实在交易过程中也时不时会遇到。 主要还是看双方的关系怎么样，以及货主这边是不是好说话。 王屿笑着说道：“没问题。先等你那边的客人决定。” 他表现的痛快，倒是让韩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王屿本人倒是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首先买这块料子占用的资金本来也不算多；其次，抛开别的不说，前面卖给人家那两块料子收回来的三千万可是实打实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本身这一行跟服务行业也有脱不开的关系，对客户的态度好一点，能开的方便之门就开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韩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见王屿不带一丝犹豫的答应下来，把韩清感动的就差跟王屿当街拜把子了。 “王屿，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不管我能办不能办，我都想办法给你办了。”韩清打着保票。 “对了，难道梅总也找你跟你师父，净化过能量场？”王屿好奇的问道。 韩清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找我们的是梅总的妹妹、” “哦？梅青还是梅灵？” 这俩人王屿熟。 比梅立才可熟悉多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竟然还会信这种东西。 王屿倒不是对韩清做的这行有什么看法，只是在不了解的事物上难免带了几分新奇。 韩清摇了摇头，“我们有必要保护客人的隐私这是其一；两一方面我也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我师父提过那么一嘴。说接下来要筹备帝都梅家的千金。” 再问，韩清就是一问三不知。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保护客人隐私。 不过，就这件事来看，倒更像是梅灵能干出来的。 说着话两人来到吉尔约的院门口。 走进去，还没搞清楚冉成具体所在的位置，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汉子。 他这会儿难道不是应该在那间濒临倒塌的土坯房子里守着达闼尔吗。 看到两人前后脚进门，汉子的视线朝他们扫了一眼。 王屿忙将自己这边的来意解释了一番。 却不想，这汉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模样跟没听到没什么区别。 好一会儿之后，就在王屿以为他可能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汉子却又开口问道，“你是边城过来的？” 王屿知道汉子是在问自己，点点头试探着问道：“是。去过边城？” 汉子却又没了回应。 站在院子里的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耳朵里吱吱啦啦的摩擦声减分毫，大约是琢磨着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汉子这才转身走了。 临出院门之前，冲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说话社交恐惧症。 王屿心里琢磨着，韩清却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小矿主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说完看王屿一脸茫然，韩清开口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人应该属于某种武.装力量。” “何以见得？”王屿好奇的问道。 韩清摇头晃脑的说道：“感觉。” 说完看王屿的表情不对，赶忙开口解释道：“我来之前，查了一些资料。其实主要是骠国的治安以及其他一些方面的隐患让我感到非常焦虑。这才特意了解了一下骠国如今的局势。尤其是他们那些各地的武装力量。” 还真是做到了未雨绸缪。 “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他脚上穿的鞋子？” 韩清抛出一个问题。 王屿摇了摇头，“没有。” 哪个正常人，闲的没事一打照面就盯着别人的脚丫子看。 王屿保证自己这个想法并不是针对韩清的。 “首先，一个正常人不会在骠国这种天气穿这种鞋子；其次那款鞋子的制式，跟我当时看过的某武.装的装.备似乎是一样的。” 韩清这话说完，王屿脑海里就浮现出庄志蹬在脚上的大红色AJ。 只能说，虽然大部分人不会，但并不排除有那么几个特立独行的人会。 不过，被韩清这么一分析，王屿感情的天平自然而然就选择倾斜到相信韩清说的那一边。 “是哪个武.装？”王屿又问道。 韩清两手一摊，“这个真的没印象了。” 王屿真不知道怎么夸韩清才好，重点的地方总是记的含糊，倒是那些无关痛痒吊 第八百七十四章 两头通吃 韩清看冉成忙活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些坐不住了。 来到王屿身边，看着他站在车斗上忙活。 王屿居高临下看着韩清，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哥丹觉呢？” 自从进了院子就没怎么注意到这小子。 韩清摇摇头，“可能去厕所了吧？” 王屿虽然不觉的哥丹觉会不声不响去上厕所，但好歹是成年人，应该也不至于是丢了。也就没再问。 韩清问道：“咱们后面是不是还要去一趟阿迈奔场口？” 王屿笑着反问道：“要是这半块料子擦出了你想要的紫药水，你还跟我们去吗？” 韩清嘿嘿笑着回答道：“我这暂时也没有其他什么料子的需求。对矿区的好奇心也满足了。暂时处于无欲无求的状态。我还是回国等你们，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跟着你们混迹佤城了。” 王屿一愣，“这个料子成了你就要回国了吗？梅总不是还让你给他物色一块色料吗？” 韩清回答道：“我这趟出来的时间确实也够久了。至于梅总那边，他虽然是那么说，但我心里有数。要我我也不会舍近求远，放着专业的不找去找一个业余的。你就多费心，放过我吧。” 果然是帝都来的，心思通透着。 王屿也没说再说好听的，看着脚底下的料子，对韩清说道：“一会儿等哥丹觉回来，咱们三个把料子先暂时安置过来，明天看看菜市街那边的收获，不行安排人来拉回佤城去，要是顺利，早点脱手，找一个稳妥点的人来，看看能给这些矿区的也木西做点什么。” 韩清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这种做好事的机会可不能少了我。净化能量场是分外力跟内因的。我现在帮老板找料子处理的就是外力；咱们做好事处解决的就是内因。” 王屿饶有兴致的看着韩清。 且不管他们这个精华能量场具体是什么情形，但看起来总归是教人向善做好事。 这个世界上超越人认知的地方太多了，只要当事人能接受，那就没什么问题。 很快哥丹觉就鬼鬼祟祟的走了回来。 “干什么去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哥丹觉先是回头看了几眼，然后压低声音开口说道：“刚才我偷偷翻到关押达闼尔在的那个院子里看了看。” “发现什么了？”韩清问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被发现了，达闼尔就有伴了。” 哥丹觉倒是点点头，自夸道：“幸亏我机灵，身手也不错。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达闼尔现在是什么情况？人没事吧？” 王屿见两个人闲聊起来没完，赶忙先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精神头不错，我主要也是去看看他的病情，担心那两人不愿意给他看病。” 哥丹觉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们猜小矿主这次找的帮手是什么来头。” 他卖了个关子。 “你是不是看出那两个人的身份了？”韩清赶忙问道。 哥丹觉看着两人一脸意兴阑珊，“你们也看出来了啊？这小矿主倒也有点手段，竟然能找到掸帮的人帮忙。只是这掸帮里面怎么会有你们的同胞呢？这达闼尔算是倒霉了，就算不死他们阿迈奔也得脱层皮。” 韩清立刻八卦起来，“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听哥丹觉的语气，这掸帮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存在。 “他们这种叫接私活，赚点儿外快。矿上一般多多少少都会跟这样的人有点往来，万一遇到什么情况的时候，也能及时找到帮手。但是掸帮一般没人愿意跟他们过多的打交道，因为他们虽然开的价码不算高，但是经常吃两头。只要是被他们跟上，那就等着被敲竹杠吧。” “你们说，他们要知道达闼尔是阿迈奔矿上来的，能那么轻易就放了他吗？只怕小矿主这边跟达闼尔了结完之后，才是达闼尔噩梦真正开始的时候。” 哥丹觉摇头晃脑的说完，看着两人说道：“咱们后面也尽量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省得到时候惹麻烦上身。” 韩清觉得这种事离自己相对比较遥远，所以撇了撇嘴说道：“我们是没问题，就担心你这边，到时候达闼尔再一发病，你是救治还是不救治。” 哥丹觉说道：“正常情况下，只要他的情绪在短时间内没有剧烈的波动一般来说不至于突然发作，而且轻症基本上几分钟内自己就能恢复正常。我就算看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要送医。现在的问题是，王哥从达闼尔手上弄回来这车料子，怕是不能继续放在这里了。” 王屿：“……” 他原本还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稳妥的料子安置地点呢。如今按照哥丹觉的说法，连这些料子都不能放了。 王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俩人要是真靠不住，小矿主不至于做与虎谋皮这样的事吧？” 哥丹觉听王屿这么说，摊了摊手，“可能性有很多，这个谁能说的好。你要是不在乎，就继续放在这。” 开什么玩笑，王屿可是商人。 这么多料子眼睁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飞了，那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一下问题就出来了。 两辆车上的料子加起来也不算少，总不能就放在忙辉矿主准备的板房里吧？ 后面最少还要收两天料子呢，也不好让杜远带着刘美凤一次次往矿区上跑吧？ 越想越头秃。 哥丹觉想了想，开口提议道：“要实在不行，王哥倒是可以考虑把料子放到我们营地去。反正我们队长对王哥礼遇有加，还有我们上级这层关系，怎么也不会丧心病狂的昧了这些料子。” 最主要是他们营地距离帕敢场近，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更便捷的办法。 不过就算如此，王屿对营地的性质以及老徐的操守还是有些信不过。 哥丹觉看王屿左右为难的样子，凑到他面前，神神秘秘的说道：“王哥，咱们都这么熟了，我就再跟你交个底。我们队长，他自己其实私底下也做着生意。” “跟你们 第八百七十五章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但是合作这种事，也并不像是哥丹觉说的这么简单。 然而韩清自从听哥丹觉说完，就开始耐不住性子，一叠声的催促。 王屿脑子静不下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想了想便对哥丹觉说道：“那就先按照你说的来吧。” 哥丹觉高高兴兴的去给老徐打电话。 韩清看着他的身影，有些疑惑的对王屿说道：“他这么高兴干嘛？” 王屿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等哥丹觉打完电话回来，冲王屿扬了扬手机，说道：“搞定，王哥，大概下午会儿队长就能来了。” 韩清看了看王屿，直接问道：“小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会儿呢？” 哥丹觉下意识否认，“没有……” 说完，抬眼看见韩清越发狐疑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说道：“虽然来之前，队长是嘱咐过这事。但是我可从来没提过。现在这个情况，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分出去一部分买个心安。” 韩清忍不住说道：“双面间谍玩的挺溜啊。” 哥丹觉正欲分辩，就听到那边冉成喊道：“王屿，你过来看。” 王屿凑过去一看，冉成已经用磨头将料子一边的白色玉肉垦出两条像是玉米棒子的痕迹。 一指宽的印子上，倒的确是紫意盎然。 “表现不错。”王屿点头说道。 只以为冉成是想让自己看看料子的良好表现。 不想，冉成叹了口气，紧接着手上使力，将料子转了一个方向。 虽然是另外一个侧面，但其实距离刚才爆紫的那个部位并不远。 此处已经被冉成的磨头给压下去大约三公分左右的深度，并没有任何爆色的迹象。 王屿不信邪的将电筒摸了出来，压灯到料子上，强光强力照射着这道微型沟壑，泛起一片白芒。 “这是什么情况？” 韩清在一旁看的分明，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王屿叹了口气，看着韩清，正准备开口解释，却不想韩清直接说了一句，“王屿，你就告诉我，料子是没问题的，对吧？” 王屿看着韩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得出来，他也知道料子的情况跟他原的打算有出入。 只是，一时半会儿还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但即便是这样，王屿也只能打破他的幻想。 “韩老板，你听我说。”王屿用不无遗憾的语气对韩清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料子的颜色的确很不错，比起紫药水甚至还要浓烈上几分。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目前的表现看来，这半边料子的颜色没能形成色团或者色带。现在让冉成哥再换一个面擦开看看里面具体表现。” 韩清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王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冉成吊儿郎当的说道：“多大点事，至于吗。就算这个料子不行，咱们又不是不能继续找。” 王屿拍了拍韩清的肩膀，然后冲冉成说道：“冉成哥换个面擦深一点，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冉成看了韩清一眼，点点头，将料子颠来倒去转了几圈之后，指着其中一个位置问王屿，“从这里开？这样的话，三个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王屿明白冉成的意思，三个面如果擦开都没爆色的话，剩下的那个角就算有色，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对于韩清来说压根没什么意义。 王屿点点头，“好。” 韩清默默坐到门廊前面的台阶上，任由王屿跟冉成折腾。 哥丹觉很有眼力见的的凑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给韩清递了过去。 韩清闷头任由哥丹觉狗腿的给自己点上。 哥丹觉又看了看还在忙活着的冉成，想了想又走过去往他嘴里也塞了一支。 “你小子竟然还抽烟？藏的够深的，这几天都没见你抽。”冉成随口说道。 “吸烟有害健康，我本来也不怎么会抽烟。”哥丹觉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这烟是怎么回事？”冉成调侃着问道。 “这是昨天晚上现买的。主要是怕人家笑话我年纪小。”哥丹觉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是这会儿韩哥心情不好我陪他抽支烟怎么了？” “这小子，自己想学坏，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也许是想到昨天晚上三个人的话荒唐，原本还情绪不佳的韩清，突然冲着哥丹觉笑骂起来。 见他情绪好转起来，哥丹觉这才笑起来，“韩哥，冉成哥说得对，这点事真不至于。我也联系家里帮你无物色。春色说真的没那么难找。你就放心吧，保证不会耽误你回家。” 他们两个在这边说这话，那边冉成停下手上的活计，朝王屿招了招手。 虽然还没看到结果，但通过冉成这种反应，王屿就明白，这料子跟韩清算是彻底无缘了。 韩清想要早日回国的心情，王屿非常能够理解。 但是找料子这种事，有些时候，的确是要看缘分的。 “怎么办？”冉成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实话实说了，又不能凭空变出来一块紫药水给他回去复命。”王屿说道。 “可是，”冉成再一次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听韩清那意思，他在帝都的未婚妻，很长一段时间开始就不怎么回他信息跟电话了。他心里因为这个着急上火着呢。” “着急上火你们还去喝花酒？”王屿没好气的反问道。 “没事王屿、冉成哥，实在不行我可以先回国一趟，安顿好家里再回来。不管怎么说，最难的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韩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 突然开口把王屿跟冉成吓了一跳。 看样子，的确不能背后说人长短，容易被人抓现形。 “” “其实正纳闷还有一个机会。” 想了想，王屿还是说道。 之前吉尔约为了让王屿答应帮忙，先后两次承诺过王屿可以从他这些私人珍藏中筛选他对庄的料子。 虽然知道吉尔约手上的料子都有着可圈可点的特征，而且帕敢的色料也是出了名的好品质。 但是从这么多料子当中，准确筛选出在皮壳上 第八百七十六章 老徐来了 绿色的反应最明显，春色次之，以此类推。 但是，知道归知道，真想要利用这个条件，准确的去寻找目标料子，实施起来难度仍旧非常大。 想了想，王屿突然想到也许有一个人自己可以去求助一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这个人就是前面在矿区外围见到的那个也木西。 也木西看料子跟王屿他们看料子的方式方法不一样，说不定能给出什么不一样的见解也未可知。 韩清对眼前这块料子不抱有希望之后，倒是很快接受了现实。 最后一支烟抽完，韩清狠狠的将烟屁股摔在地上，用脚反复踩熄后，说道：“要是这次还找不到，我就先回国一趟。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到时候少不了还要麻烦大家伙儿帮忙。” 这语气一听就是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王屿原本还想安慰韩清一番，但是转念一想，做最坏的打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也就没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深入。 王屿并没有提前转移料子，毕竟旁边两个掸帮的汉子善恶不明，真要是跟哥丹觉所说那般的话，提前转移料子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倒不如直接等老徐那帮人马到了之后再做计较。 回到矿上，因为冉成没时间下厨而没能吃上想吃的国菜，杨八斤很是有些怅然。 看着满桌骠国伙夫的杰作，杨八斤明显胃口缺缺， 王屿有理由相信，这是忙辉矿主故意为之。 看着两个老狐狸斗法，真是彼此煎熬着不说，双方还都有一种迷汁自信。 自信自己一定能够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对方，获得这次交易的最终胜利。 这样也好，给了王屿足够的时间去谋划自己的事情，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一顿午饭吃完，杨八斤就兴致缺缺的回了自己房间，连话也没说几句。 这些反常的表现王屿有些担心杨八斤，本想着找机会进到杨八斤房间关心一下，却被哥丹觉告知老徐他们已经抵达矿区外围。 冉成吃过饭后就已经返回了吉尔约的院子继续埋头打磨，韩清这会儿虽然看起来恢复常态，但说话行动仍旧有些“后遗症”。 谁也指望不上，王屿只得先去应付老徐那边。 跟随哥丹觉匆匆过来到矿区外，隔着老远老徐就从车子上跳了下来，随后驾驶座上又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看样子应该是给老徐开车的司机。 只不过这身材体格，要不是王屿提前认识，只怕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哪个才是领导。 老徐再次见到王屿简直可以用无比热情来形容。甚至担心王屿在矿区待的无聊，还给他带来了一整套的影音设备，方便他在矿上随时随地的嗨歌。 王屿哭笑不得，但是哥丹觉却很兴奋，瞬间就忘记了带王屿过来的正事，开始研究起这些在他看来高科技的新鲜玩意儿。 老徐笑呵呵的看着哥丹觉，然后开口说道：“王老弟，要不然让他们先去安置这些东西，你带我先去看看料子？” 老徐停车的位置，距离吉尔约的院子已经不远，就算两人溜达过去，也用不了几分钟，所以王屿点头答应下来。 对于这次可能出现的合作，老徐应该是非常高兴。除了一开始主动提出要看料子之外，剩下的时间再也没开口说一个跟料子有关的字眼。 王屿领着老徐来到院门前，还没进去就听到冉成那边打磨料子的吱啦声，老徐恭维道：“王老板真是一点也不闲着。以后就靠王老板带我们发财了。” 王屿知道这是老徐的客套话，也不废话，拉开院门带着老徐走了进去。 皮卡车依旧安静的停在那里，老徐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后，指着后斗上的料子问王屿，“数量就只有这些？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不是帕敢场的料子吧？” 看样子，在电话里哥丹觉并没有把话说清楚。 王屿只得大致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的说了一遍，并且表示料子的大头还在后面。 老徐这才恍然大悟，看起来有些困扰的用手指来回磋磨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老徐大哥？是有什么难度吗？” 王屿看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迈奔场口跟我们营地的关系稍稍有一些亲近……”老徐面露难色的说道：“这些年我们跟他们之间的合作相对还算友好……哥丹觉这小子，话也说不明白。” 王屿顿时明白了老徐的困扰来源。 阿迈奔那边想来这些年没少给营地送钱，相应的营地也没少给阿迈奔铲事。 一来二去，双方建立了友好的合作关系。 对于老徐来说，阿迈奔就是长期饭票当中的一张。 如今为了一顿零食很可能就让平时的饭桌上减少一道可口的硬菜，这才是让老徐纠结两难的原因所在。 王屿也就瞬间明白了哥丹觉的好意。 这小子看着傻，其实心眼多着呢。 只怕是跟老徐把话说明白了之后老徐不肯干预，所以专挑老徐感兴趣的说。 如今人来都来了，等于是送肉到嘴边，连王屿都不相信老徐会吐出来。 果然，好一会儿之后老徐像是下定了决心，“管他什么场口。老子做事不需要跟他们解释。阿迈奔最近也确实该敲打敲打，他们不仁我们不义，左右这次也是他们线条起来的事端。” 然后看着王屿说道：“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王老弟。” 其实对王屿现在来说，所需要的就是老徐能够提供足够安全的场地来暂时存放自己手里的料子。 但是仅仅是因为这个，就让王屿平白将一部分利润拱手让出去，王屿还是觉得很不划算。 反正都脱不了要合作一场的事实，索性就让老徐多干点，也省得这钱他拿着烫手。 于是开口说道：“老徐大哥，这批料子的情况有些小复杂，总体来说，现在您看到的这批料子我能个您一半的份子。但是后面的料子还涉其他人，所以……” 老徐摆摆手说道：“王老弟，咱们不要把事情搞得 第八百七十七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最后老徐的意思是，占比份额虽然不能降，但是可以在涵盖的范围上做个妥协。 “王老弟，老哥哥我也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关系够硬挺，要不是我正好处在这个位子上，你压根也不用跟我谈这些。要不就这样，经我手的料子，还是百分之三十，不经我手的，我呢也就不要了。你看这样如何？”老徐最后说道。 这个提议大倒是不错，比单纯跟老徐拉扯比例更靠谱，对王屿来说也更有利。 不过王屿很快就明白过来，老徐之所以能这么大度，其实也是没办法。 王屿能走的路子太多，并不像其他那些招商老徐的人，没有其他途径保障自己货物的安全，所以只能鱼肉般按照老徐的胃口来。 真把王屿逼急了，实在不行拉下脸面，不管是拜托刘美凤还是还是老徐的上级，都不是老徐能拒绝的了的。 王屿找自己，不过就是图省事，还有就是自己安置的哥丹觉起了敲边鼓的作用。 要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老徐能耐着呢。 一场交易看起来似乎就这么被敲定下来，王屿花点钱图省事，老徐出点力，白得些外快，日子过的也能舒坦些。 解决了眼前的合作方案，老徐却又继续开口了，“那个王老弟，我多嘴想要问一句，如果说料子通过我的途径能出手的话，这个钱……” 王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老徐大哥，你还有这路子？” 也许是王屿脸上惊讶的神色太过明显，这让老徐有些得意。 继续用他磕磕巴巴并不流畅的国语说道：“那是自然，有进有出才能做到收支平衡。没办法，用钱的口子太多，对我来说，回款的速度有些时候比利润比例更重要。” 其实不光是他，就算王屿他们也是如此。 如果能够保证回款的速度，利润压缩一些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沉吟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如果老徐大哥这边能成交出去的话，在咱们谈好的分配基础上再增加百分之十，作为卖货的酬劳。只不过，老徐大哥，眼下并不是着急用钱的光景，所以价格方面还是多多益善。” 中介费顶天上限也就是百分之十，王屿一口就把价格开到了顶，不是没有条件的。 充分满足老徐的胃口，他在里面两头通吃的概率多少能降低几分。 其实他就是从中赚差价也无所谓，卖高卖低那是他的本事，如果开的价没到王屿的心理预期，大不了不同意成交也就是了。 王屿给到的这个比例应该是完全超出了老徐的心理预期。 他几乎是紧接着立刻说道：“王老板，只要你有这方面需要，我都可以代劳的。” 王屿也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刚才一开始老徐跟自己谈的那些合作都只是顺手为之的幌子，真正的重头戏原来是在这。 比起指望着王屿可能会麻烦他的料子数量来说，即便是百分之三十，也是有限的。 老徐不傻，王屿也不傻。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利润摊薄让别人去赚。 这个比例看似不少，但其实满打满算下来未必能满足老徐的胃口。 可要是能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从自己众多的料子中分一杯羹，这绝对是一劳永逸的聪明做法。 不过没关系，大家各取所需，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所以王屿当即答应下来。 只要是自己的料子动用到老徐那边的关系，那么百分之十的中介费一分不少悉数奉上。 老徐显然没想到跟王屿沟通的过程会这么简单高效。 随后略显艰难的平衡着身体的反应，跳上了车后斗。 差不多将整个料子翻了一遍之后，老徐摇了摇头，“可惜。王老弟，你到矿区的频率不高，可能对于场口的一些情况了解并不彻底。阿迈奔这个场口之所以有点名气，却又没在市场上博出个名堂，最主要还是跟它产出的料子特征有关。” 这一点王屿已经知晓，所以直接说道：“老徐大哥的意思是指的大橡皮跟水泥皮的皮壳？” 老徐原本有心卖弄，却不想王屿直接一语中的。 有些愕然的说道：“王老弟竟然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关系？” 王屿点点头，问道：“抛开这一点，阿迈奔这个场口的料子品质究竟达到什么程度？” 老徐回答道：“我虽然现在私下里也在做着这个营生，但是说到底这些料子石头我看不来。要不然也不至于把哥丹觉放在你身边长些本事。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王老弟，这么说吧，我手上是有那么一些资源，可以帮货主跟买家进行些联系，从中赚点费用。” “那些危险的买卖虽然赚的多，但说到底承担的风险也大。现在骠北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大家伙儿现在的警觉性高着呢。光靠这些想要养活那么多涨嘴、那么大个营地，真的苦难。我现在削尖了脑袋也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毕竟手下那么多人呢。” 面对老徐的卖惨，王屿也就只是听听。 虽然他说的未必是假话，但这年头谁的日子又好过，这并不是他们从事这种勾当的理由。 “不过王老弟，阿迈奔场口的矿主跟我们营的关系还算是过得去。你要是对这个场口的料子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到时候你自己亲自去看，岂不是更加直观。” 老徐最后出了个主意。 从做人的角度来看，老徐并不值得完全信任。但是他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当利润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永远不会跟钱过不去。 王屿朝一旁努了努嘴，“这个先不急老徐大哥，那边那个达闼尔的事情不解决，前脚我进了矿区后脚就得让人给活埋进矿坑里。” 老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拍了拍自己腰间一处突起，“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虽然这次只来了两个人，但行走矿区，谨慎小心为先，家伙什都带着呢。照我说，压根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人解决了，死人采用元不会开口。” 这话听的 第八百七十八章 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 又等了一会儿之后，冉成沉不住气了，对王屿说道：“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王屿转念一想，好歹这人也是自己这边请来的，真要是有点什么情况，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跟冉成一前一后朝那座破落的房子摸了过去。 院子门是打开的，走在前面的王屿正准备进去，却被身后的冉成一把给拉住了。 王屿还以为有什么发现，结果冉成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不等王屿反应，换成自己身先士卒率先朝里面走了进去。 王屿只得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压根没看到老徐两人的踪影，王屿跟冉成对视一眼，然后朝着屋内摸了进去。 冉成那边什么情况王屿不清楚，但是他刚一进门立刻就被一双铁钳般有力的大手给牢牢的控制住了。 这是王屿第一次在白天走进这间房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半点应该属于白天的光线也没有。 房子应该原本的采光就算不上好，如今窗口位置又被厚厚一层羊毛毡布给严密的封闭起来，导致整个房间里面就像老鼠洞一样暗无天日。 就在王屿的眼睛即将适应黑暗的时候，房间里的光源突然亮了起来。 这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等到眼睛重新恢复了功能之后，王屿才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况。 老徐跟他同来的男人已经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掸帮的两个汉子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跟冉成。 而达闼尔虽然被仍旧被限制行动，可嘴却是完全自由的，王屿跟冉成进门的过程他全都看在眼里，不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今更是满脸怨毒的看着两人。 看到王屿被那名国人面貌的汉子牢牢控制住，达闼尔终于不再压制心里的痛快，幸灾乐祸的说道：“报应啊，没想到你们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 冉成虽然没有被控制，但却在一进门的时候就被踹翻在地，原本正蜷缩在地上缓解这份痛楚。 听到达闼尔这么说，也顾不得疼，毫不示弱的回敬道：“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臊的慌？以后不要乱说话，我们顶多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所作所为才是自作自受。” 达闼尔似乎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冉成还有心情跟自己斗嘴，立刻说道：“我看你能牙尖嘴利到什么时候。打他！” 话音刚落，达闼尔的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你给老子闭嘴。” 达闼尔尽管满心不甘，但是肌肉挨打的记忆还是有的，所以立刻缩着脖子不再说话，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的期待。 就等着看王屿两人怎么挨打。 见两人消停下来，控制着王屿的汉子粗鲁的将王屿推到屋子里面里面，顺手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开口说道：“找这么两个草包来，是对我们两个的侮辱。” 另外那个汉子紧接着开口说道：“你们国内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士可杀不可辱。” 王屿听完这两人说的话，忍不住跟冉成两个面面相觑。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会儿他们两个不应该被毒打了才对吗？ 国人汉子看着一脸懵逼的两人，开口说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虽然他这会儿态度还算不错，但是王屿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的不能让他觉得可信，后面要面对的可就是冰冷的现实了。 想了想，王屿有选择性的将事情的原委跟两人大致坦白从宽。 那些暗黑的揣测当然是万万不敢说的。 “你是说怕我们黑吃黑？所以找了这么两个孬货来做你们的说客？” 国人汉子似乎在重复一件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冉成忍不住说道：“你们掸帮这种事做的还少吗？” 王屿连忙拼了命的冲冉成打眼色。 这种时候选择激怒他们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两个男人听完之后却大笑了起来，国人汉子更是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掸帮的人？” 王屿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了男人脚上穿着的鞋子上。 也是这会儿王屿才注意到两人的鞋子。 墨绿色的底子平凡无奇，但是外侧脚踝处有一个独特的标志。 硬要形容的话，长方形底子被黄绿红三色等分，中间有一处圆形的留白。 要不是独特又醒目的话，隔这么远王屿还真不一定能看的清楚。 汉子敏锐的捕捉到王屿的眼神，顺着看向自己脚下，顿时明白过来。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男人喃喃自语。 看到这里，冉成连忙说道：“既然是场误会，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依我看要不咱们就翻篇怎么样？我们外乡人，来矿区本来也提心吊胆，所以这才一时糊涂，出此下策……” 话没说完，另外那个汉子就乐了，“我现在打你一顿，然后跟你说是个误会，你愿意跟我握手言和吗？” “不愿意！” 说话的是达闼尔，“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啊，他们就是来找茬的，这是事情败露了才找的理由。哎，你们不会这么缺心眼真就当真了吧？我跟你们说，他们这样的我见……” 他眼瞅着两个汉子占有压倒性优势，心里是生怕他们就这么被王屿两人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然而话没说完，直接将就挨了另外那个汉子的一个大13兜，“你在教我们做事？” 王屿琢磨了一下眼前的局势，先不管说这两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就他们现在占据了有利的形势却并没有赶尽杀绝，就有些耐人寻味。 想来应该是自己这边有什么东西是对方所感兴趣的，除此之外，王屿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现在的局面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余地。财帛固然打动人心，但保命对自己来说才是首要的。 与其等着对方开口，还不如主动一点，好歹态度是有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王屿正准备开口，却不料对面的汉子抢了先，“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向来是有钱好办事。虽然是误会，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王屿一听这意思，突然就明白了以前在国内经常听到的一个说法：能用钱解决的事 第八百七十九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等到达闼尔彻底老实了，那汉子才收住自己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王屿，里面威胁的意味甚是浓郁。 汉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开口对王屿说道：“其他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帮我们把料子的价值估计出来就可以。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 说完观察了一会儿王屿的反应，又说道：“作为交换，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同时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你手上的料子只要还在矿区一天，我们兄弟就保证它们的安全。” “王老板，做人要懂得审时度势。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汉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屿当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既然汉子不愿意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王屿便开口问道：“那我能问问你们想让我做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吗？” 汉子歪着脑袋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思考。 好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开口回答了王屿的这个问题。 “我们帮人做事被跳墙了。现在要拿回属于我们的报酬。这种总不能算是违法乱纪吧？” 是非黑白全是对方说了算，王屿其实全程被动。 汉子这边还在说，他同伴那边已经开始擦 木仓。 这还不算，期间甚至还有一次分别对准王屿跟冉成，做了一个开 木仓的动作。 王屿明白这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一些不知好歹。 想了想，他说道：“我答应帮你们参谋料子的价值，其他的跟我没关系。而且我要事先声明，赌石不比其他，风险是无法规避的。我只能保证尽我所能。料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汉子笑着说道：“别着急王老板，料子并不在帕敢场。等这边事情了结，小矿主回来之后，我们会去找你的。” “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们自便了。” 汉子摆了摆手。 就这么放自己走了？ “不用怀疑，让你们走你们就走。磨叽什么？还准备在这吃饭还是怎么的？”汉子的同伴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还有，奉劝你们一句，不要白费功夫玩什么花样。我们既然敢放你们走，就一定有办法上天入地找到你们。” 王屿跟冉成一人一个扶起还躺在一边的老徐跟司机，飞快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还没醒。 走出小院，冉成看着老徐两人说道：“他们这样没事吧？打晕的话不至于这样还不醒吧？” 王屿扭头，正好看到冉成扶着的胖男人的脖子。 上面有一个泛着红色的小红点。 赶忙示意冉成停下来，王屿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像是一个针孔。 连忙对冉成说道：“看看老徐脖子上有没有针孔。” 很快，冉成就有所发现。 很明显这两人的昏迷并不是被打晕了，而是被人注射了某种致人昏迷的药物所致。 没办法，王屿跟冉成两个只得先将老徐跟胖男人带回吉尔约的院子。 费劲的将人扔在地毯上之后，冉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 这俩人，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说，还惹出来一堆麻烦。 关键如今这烂摊子还需要王屿来收拾。 王屿掏出手机找出吉尔约的电话，一边随手拨了出去，一边说道：“算了，他们也是好心。虽然办了坏事，但总归也不是成心的。” 冉成忍不住嗤之以鼻，“得了吧，他们好心？他们还是看上了你能带给他们的那点油水？要是没好处，你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好心。” 王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提醒道：“谨言慎行。你忘了他们都是干什么的了？” 冉成吐了吐舌头，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些情绪王屿并不是没有，但是他知道现在这种失手，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与其把时间跟精力浪费在抱怨跟指责上面，还不如想一想解决的办法跟对策。 吉尔约的电话打不通。 王屿联系拨打了两个都是无法接通之后，也就放弃了。 “你给谁打电话呢？”冉成问道。 王屿如实的回答道：“我是想问问小矿主这两个人的来历。只不过电话没打通。” 冉成想了想说道：“估计是矿区没有信号吧？话说，你也没问问他去的是哪个场口。” 王屿摇头道：“我对矿区压根就是一问三不知，就算他说了我也没概念，还不如不问。” 冉成叹了口气，“这俩祖宗什么时候才能醒？该不会……” 一边说还一边朝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王屿将手指头探到老徐的鼻端，名下能够感觉到平均稳定的呼吸，这才对冉成说道：“别一惊一乍吓唬人，应该就是睡过去了，晚会估计就醒了。” 冉成看着王屿，问道：“你真的要跟他们去看料子啊？” “不然能怎么办？只要咱们在矿区一天就没办法躲过去。算了反正就是去看看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完王屿的回答，冉成先是沉默，然后说道：“那就先等联系上小矿主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然后再做考虑吧。” 王屿未置可否，琢磨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两个人出现的时机跟他们的目的太过契合，让他不得不得怀疑他们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抱着这个目的。 但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果对方不是奔着自己来的，那就一定是其他什么人。 但是什么原因，让对方觉得自己是更适合的人选呢？明明没什么交集跟接触。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个结果，这时候哥丹觉一惊一乍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队长？他们这是怎么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冉成一肚子的火就忍不住往外冒。 “等你亲爱的队长醒了，你自己好好问问他吧。” 哥丹觉一脸茫然的看看冉成又看看王屿。 王屿开口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哥丹觉有些委屈的说道：“队长跟我说，车上还有他带来送给王哥的礼物，让我去拿。结果我回来之后就没看到你们，还说 第八百八十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冉成生气归生气，可朝哥丹觉撒气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无妄之灾。 而且，不管怎么说，有弥补怎么也比没有强，跟什么置气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本着这样的想法，冉成将注意力放到了老徐带来的料子身上。 老徐虽然做事不怎么样，但是做人还挺有一套。 至少这两块料子，还都有点意思。 一块木那、一块莫湾基。 都是出名大场口里出来的东西，皮壳看上去也是老东西。 冉成见王屿没什么反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干什么？看看去。” 王屿本意并不想收。 这东西说不定又是哪个倒霉蛋不走运，落到老徐手里的战利品。 自己虽然尚且没有能力阻止跟杜绝这种事，但是至少可以选择不助纣为虐。 冉成见王屿没反应，也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过去蹲下身研究起这两块料子来。 黄白色蜡皮的木那跟一块泛着油光的黑皮莫湾基。 “皮壳表现倒是不错。” 冉成只看了一眼皮壳就点了点头，“不过是两块蒙头，具体的还得看你。” 说完像是预料到王屿不理不睬的反应，自顾自的开口说道：“你就别在那里钻牛角尖了，有比没有强。你不是说车上那些阿迈奔的料子是为矿区也木西做点什么吗？如今一开口就被人分走了三成。这样下去，你自己往里面贴补去助人吗？这东西你不要，便宜的又是什么人。” 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抱起了那块柚子大小的黄白蜡皮木那。 木那在市场上向来都是自带滤镜，平白都能多招来两眼的那种存在。作为一个老矿区的知名场口，开采层数跟帕敢相差不多，应该都在第五层左右。 随着矿层的变化，市面上能见到的品质也是逐年降低，去年看上去还平平无奇的料子或者成品，今年再看只会觉得出类拔萃。 冉成先是抱着料子大致看了一圈，然后习惯性的摸出电筒对着料子的皮壳压灯照了上去。 一看之下，冉成很快表情怪异的看向王屿。 “王屿，你来看。”冉成说道。 王屿的思维意识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心里明白冉成说的话没毛病，一方面又生气自己原地妥协。 以为冉成还是因为刚才的事在催促自己，当下带上了几丝不耐，“又怎么了？” 冉成也懒的废话，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将自己抱着的那块木那暴露在王屿眼前。 在电筒光芒的照射下，料子泛出一团粉春色。 “这……” 王屿在看到的一瞬间失语。 这老徐怕不是失心疯了，竟然会将这样的料子送给自己？ 哥丹觉看两人像是打哑谜一样的交流方式，有些沉不住的气的问道：“怎么了王哥？冉成哥？” 冉成最先反应过来，“你小子说实话，这料子真是你们队长要你送给你王哥的？” 哥丹觉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下连王屿也看出情况不对劲来了。 看着虎视眈眈的冉成跟王屿，哥丹觉也知道自己没办法继续瞒过去了。 这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王哥、冉成哥，我们队长说车子后备箱里装着一些刚弄到手的料子。今天他跟王哥生意谈的不错，让我过去随便挑两块回来给王哥意思意思……” 哥丹觉把这件事当回事去办了。 他本心里希望自己队长能跟王屿建立长期良好的关系，所以在挑选料子的时候，使出了原本就不多的那点本事。 当然更多的还是运气使然。 “你就没想着用电筒照照？”冉成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哥丹觉两手一摊，一脸无辜，“我当时还真是想来着。这几天看到你们选料子的时候都拿电筒照，可我也没有啊。队长车上也被我翻了一遍，也没找着。” 听完哥丹觉的话，冉成忍不住笑起来，“这老徐机关算尽，没想到会有这么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一天吧？王屿，你怎么说？” 王屿冷哼了一声，“那就却之不恭了。” 哥丹觉看看王屿又看看冉成，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自己队长送东西没起到该起的作用呢。 冉成听完王屿的话，坏笑着说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王屿向来不惯着他这种卖关子吊人胃口的行为，所以就当没听见。 冉成只能继续往下说，“你说，如果这个料子……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这个料子里面真的是咱们判断的那种情况，你说韩清那边，这东西能不能抵过紫药水？” 王屿认真思考了一下冉成的意思，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单就价值来说，种水纯粹的粉春色自然是要比紫药水的价值高。但是他们这一行的讲究，跟咱们这种传统的认知有差异。我说不好。” 冉成想了想，试探着说：“那要不问问他？” 王屿摇了摇头，“你没看今天那块料子擦开后他的反应吗？这会儿不确定因素太多，要是再贸然给他希望，最后却又破灭的话，我担心他心理承受不住。还是稳妥一定，等能确定了再跟他透露吧。” 冉成点点头，“那行吧，听你的，一会儿直接上切机解一刀看看。这个料子皮薄，从外面打灯基本就能看到大致的颜色分布。切之前先打灯把有色的地方标出来，切的时候避着点。切出个大概之后，再稍稍用牙机打磨掉靠近色团的那一层肉，基本上里面的情况就能有个初步的判断了。” 说完，看了一眼一旁干站着的哥丹觉，冉成转了转眼珠子，将木那跟那块莫湾基一道重新塞回麻包，递给哥丹觉，说道：“别楞着了，替哥哥跑一趟，把这个麻包送到板房那边。” 哥丹觉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还在地上躺着的老徐，张了张嘴还没等出声的，就被冉成给打断了。 “你自己就是学医的，刚才应该也检查过了，你们队长没事，就是出师不利，跟隔壁对决的时候，瞬间落败。这会儿应该就是药劲还没过。你先放心去，这边有我跟你王哥。” 冉成刚才跟王屿说话的时候 第八百八十一章 人去屋空 哥丹觉看了看冉成，又看了看王屿，最后还是按照冉成说的去办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王屿就冲冉成问道：“你这么急吼吼的把他打发走，又憋着什么主意呢？” 冉成一脸坏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罢看了看还在昏迷状态的老徐，然后将王屿拉到院子里，这才开口说道：“我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让这狗日的长点记性。” 不用说，他嘴里狗日的对象就是里面躺着的老徐。 “怎么说？”王屿问道。 冉成充个比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那边不是有两个现成的人手吗？怎么，你对这样的人还不忍心？” 王屿摇头，“当然不是。但是咱们要考虑自身的安全，不然何必跟他们虚以委蛇。” 冉成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婆婆妈妈烂好人。虽然起不到什么站斩草除根的作用，但是让他肉疼一阵子不也挺好的吗？ 王屿几乎都要被他说动了，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冉成哥，你想过没有，睡着的豹子依然是豹子。现在我们没有见识到他们残忍的那一面，是因为我们现在跟他们不是对立面。如果闹僵了，我们根毫无招架之力。我们只有先自保，然后才有资格说别的、做别的。” 冉成应该是不服气的，但是他没有当面反驳王屿说的。 而是指着车上的料子问道：“那这些料子现在怎么办？” 关于这点王屿已经有了计较。 “交给老徐带回营地，然后寻找机会找到合适的买家出手。” 冉成说道：“这又是为什么？那两个掸帮的男人，虽然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但我们现在有了多重选择。是不是可以再考虑考虑？” 王屿摇了摇头，“委托给老徐是因为他能在短时间内联络到买家。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 说完转身准备回室内去看看老徐两人有没有醒转的迹象。 冉成在身后不甘心的说道：“百分之四十呢。再想想？” 回答他的是王屿坚决的背影。 直到王屿的身影彻底走进房间，冉成才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料子虽然是白捡回来的，但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要说最心疼的人毫无疑问是王屿。 虽然原本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等料子慢慢出手，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见过那两个汉子之后，王屿的想法就变了。 走进房间，老徐那边已经有醒转的迹象，王屿凑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皮正在不停的颤动着。 王屿见状，顺势促进了一下，扶起老徐，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 当然这时候的老徐还是没什么意识的，他只记得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王老弟……”老徐的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三个字。 里面的苦涩不知道是因为惭愧还是其他的什么。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老徐大哥？”王屿问道。 老徐很快回答道：“我们还以为屋子里面没人，一点动静跟人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哪知道一走进屋门，直接就被人干翻了。” 说完才想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赶忙又说道：“王老弟真是对不住，我们……唉……” 他们遭遇滑铁卢虽然在王屿的意料之中，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回合都还没开始，就直接折戟沉沙了。 不过细细琢磨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徐他们这种打群架仗的是人多路子野，单打独斗怎么可能是那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汉子对手。 他这边还在想着，那边老徐又开口了，“王老弟，你是怎么把我们带回来的？” 这倒是一个卖弄人情的大好机会，虽然对老徐这样的人，人情什么的永远比不上金钱跟人脉。 但反正有总比没有多少要好一点。 “没什么，就是答应了他们一个要求……”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老徐就冲他说道：“没事王老弟，你完全可以不用当回事。你让我缓一会儿，我安排人来把他们这边搞定。不管你答应了他们什么，都不作数。” 说完，跟他一起的同伴有了苏醒的迹象，老徐对于跟自己一起患难过的伙伴看起来还挺重视。 伸手张罗着对方起身。 然后走出去开始打电话。 王屿心里为那两个汉子捏了一把汗。 什么人落到老徐他们手里能有好果子吃。 有信心想要过去知会一声，又怕引起老徐的怀疑。 很快老徐打完电话就走了回来，冲着哥丹觉吩咐道：“你去矿区外面等着，人到时候直接带过来。快去。” 哥丹觉狗腿子般的答应下来，临出门之前偷偷给王屿打了个手势。 那意思是让王屿不用担心，他可以去通知两人。 哥丹觉出门之后就再没回来报信，王屿跟冉成忧心忡忡等着接下来一触即发的矛盾。 老徐的人马到的很快，可能是担心打草惊蛇，卡车并没有开进矿区，老徐接到电话急不可耐的冲了出去。 刚才的窝囊气早就把他憋疯了。 他走后，哥丹觉就摸了进来，“王哥，我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没人了。” “什么叫没人了？”冉成问道。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人去楼空。”哥丹觉咬文嚼字的说道。 这样的人警觉性高着呢，除非确定安全不然肯定不会继续在原来的地方待下去。 老徐应该是发了好一通火，把刚才受到的惊吓全都发泄在自己手下的身上。 王屿跟冉成大定主意绝对不掺合进他们的事情里，所以全程待在院子里。 折腾了差不多有个把小时，老徐走回来，冲王屿叹了口气，“人溜的倒是快。不过你放心王老弟，我会留人手在这边。已经交代了哥丹觉，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营地还有事，我要先回去处理。” 说完，话题一转，开口说道：“他们既然走了，这边也安置了咱们自己的人手。这样吧，这些料我就不带走，要是王老弟没有意见，这两天我就安排买家上门来看货。怎么样？” 想来应该是觉得刚才的事情太丢脸，已经 第八百八十二章 矿大欺人 叽哩哇啦一通骠国话之后，紧接哥丹觉就一脸为难的解释道：“忙辉矿主说要进去确认安全。” 这本来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前面有吉尔约的交代，就让人很难不怀疑忙辉矿主这趟的目的。 所以王屿自然而然地迟疑起来。 这一下就捅了忙辉矿主的马蜂窝，见王屿几人没有让开，继续反客为主的将他们挡在院门外，他冲着身后的一众矿工挥了挥手。 身后众人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工具。 这些整日在矿上劳作的汉子们并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是非观念，无不是给钱的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吉尔约这小矿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忙辉矿主给的。 是人就有自己的缺点。 在忙辉矿主跟吉尔约把帕敢矿区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同时，忙辉矿主养成了说一不二、不允许任何人违背忤逆他意识的做派。 按照吉尔约的说法，忙辉是一个拥有极度掌控欲望的人，这种欲望覆盖他身边所有的人。 早在察觉到吉尔约有自立门户的打算时，忙辉矿主就已经开始找机会亲手掐灭他的这个计划。 正苦于找不到机会的时候，今天机会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吉尔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王屿这边打的火热。如今人出了矿区，竟然还能委托王屿来帮他守门？ 尽管忙辉并不想跟王屿把关系闹的太难看，但是跟那些尚不能确定的合作可能比起来，自己这个好大儿想单飞的念头却是实打实的。 所以他只能先借助这个机会，解决了目前的问题之后，再去想别的。 眼见他们执意硬闯，王屿心里明白，自己这边就三个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他两难之际，哥丹觉张嘴打了个呼哨。 就在大家都还没弄明白情况之际，老徐留下来的人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冒了出来。 因为老徐吃了亏，喊人的时候是带了找场子的念头的，所以人数不但多，带的家伙什也全。 对比之下，这让忙辉矿主手底下这些人的装备仿佛一下回到了原始社会。 忙辉惊慌未定的看着眼前瞬间逆转的局势。 哥丹觉叽哩哇啦一串骠国话甩过去，忙辉眼中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 似是忌惮、又夹杂一丝心动。 最后在绝对的震慑之下，忙辉矿主还是悻悻的趁虚而入的念头，最后跟吉尔约走到一旁攀谈起来。 虽然王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已经意识到哥丹觉的身份，现在这会儿双方正在就后面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合作而展开相关的了解。 冉成看了眼当前的情况，问王屿道：“我看他们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也聊不完。要不咱们先走？” 想了想，毕竟吉尔约是当面嘱托，如今忙辉的人都还没散去，自己这会儿就走了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还是对冉成摇了摇头。 冉成叹口气，将手上的麻布袋往地上一丢，顺手点了一支烟人就贴着院墙根蹲了下去。 那模样还真有些老大爷晒太阳的架势。 一支烟抽完，那边两人也终于洽谈完毕，忙辉带着人原路返回，走之前冲王屿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能打起来呢。”冉成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装13的说道。 哥丹觉似乎很高兴自己能帮王屿做点什么，看上去心情不错的回答道：“不但打不起来，帕敢场估计马上也能搞定。” “什么情况？” 冉成好奇的八卦起来，“这忙辉矿主要是愿意跟你们合作的话，应该不会等到今天吧？” 哥丹觉笑着说道：“忙辉矿主自持是知名大场，营地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加上往年行情好，外围那些收料子的商人也就自行打点了。而且帕敢场这个地方根其他场口还有些不一样。这事说起来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不如咱们边走路上慢慢说。” 冉成将脚边的料子背起来，三人朝着板房走去。 路上哥丹觉继续说道：“帕敢场跟其他场口不一样，像是帕敢这种老牌矿区，周边密集遍布很多其他大大小小的场口。这样一来，很多收料子的商人，便不单单只是守着一个矿过活。” “就拿帕敢场来说，收他们料子的商家也守着隔壁百山桥的料子。驻扎的地方也距离百山桥更近一些。” 说到这里，王屿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来到帕敢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过应该环绕在矿区外围的那些收料子的商人或者中介公司。 哥丹觉继续解释道：“每个矿区、场口都不一样，有些场口是会差不多聚集在一处，这样比较方便矿上料子的及时出手；有的就会分散的相对远一些。” “帕敢的料子一是不愁卖，百山桥再怎么抗衡也不会对帕敢产生什么影响。所以往年为了提高销量，一直都是百山桥场口那边跟我们合作。有他们出钱，这些两头收料子的商家在走货的时候基本上也就能把料子一起带出去了。当然也只是一部分，毕竟我们队长也不是省油的灯。” 哥丹觉是懂老徐的。 冉成咋舌道：“人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这话用在矿场上是不是也合适？他们一年出产多少料子，百山桥才出多少，也好意思的蹭人家。” 哥丹觉说道：“今年初的时候百山桥更换了矿主。新矿主据说年轻气盛，看不惯帕敢矿大欺人，所以说他们也不再负责这项开支。解决的办法要么就是跟帕敢根据销售量按比例出钱，要么就是让商家自行解决。” “这百山桥的矿主倒是挺刚。”说话的是冉成。 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魄力去跟一个大场口叫板。 不过话说回来，这百山桥虽然没有帕敢名气大，但场口出来的料子种色都有，尤其是它的冰种飘花料，有一定的市场。 哥丹觉笑的一脸猥琐，“我还听说，这百山桥的新矿主，是个大美女。” “真的假的？”冉成表示不信。 女人开矿这种事，闻 第八百八十三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王屿看过去，料子总共也才柚子大小，以前倒也不是没见过这般大小的满色料。 想了想，王屿提出一个方案，“不行就先从没有表现的地方下一刀，切开以后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这料子看皮壳表现还不错，里面大概率是内化了。” 冉成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行。” 废话不多说，直接上机器。 等冉成忙活的功夫，王屿跟哥丹觉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了起来。 王屿问道：“像是矿区现在这样的情况，需要给你们营地缴纳多少的费用才能畅通无阻？” 哥丹觉摇了摇头，“就算我是直接跟着队长，可来营地的时间实在却是太短了，这种具体的情况，我还不了解。” 王屿点点头，原本也只是一时好奇心作祟，并不是非要知道一个结果。 “不过，”哥丹觉眼珠子一转，看着王屿说道：“王哥，今天他们是他们从百山桥过来帕敢拉料子的日子。” 王屿知道他不会无端重复这个话题，但仍旧没有想明白他的意图。 见王屿没理解，哥丹觉继续说道：“王哥，你现在身在矿区，并不一定就只具备买料子的优势。你想过没有，那些从矿区买料子的中间商。从矿主手里买也是买，从你手里买也是买……” 王屿听完哥丹觉的话以后忍不住笑了，“他们不会买咱们手上的料子的。哪怕是买你们队长手上的，也不会买咱们的。” 哥丹觉表示不理解。 王屿解释道：“他们深入矿区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为的就是能把本金降下来，然后拿出去其他地方卖，能获得更高的利润。矿区能选择的交易途径除了做为供应大头的矿主外，剩下的就是矿上世代居住的也木西，再不济还能从你们队长手上买料子混个脸熟。你说他们从咱们手里买料子图什么？” 哥丹觉想了想似乎找不到反驳王屿的立足点，有些丧气的说道：“那咱们就不能把矿区的也木西整合一下？用比他们出的更高一些的价格，先把也木西手上的料子收到咱们手上。” 王屿点点头，“我的确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样一来，也木西的生活条件可以比现在好上一些，咱们也能从里面赚到想要的那部分利润。只不过现在这个想法适实施起来还有一些难度。” 哥丹觉几乎是立刻说道：“王哥，你跟也木西的交易，触及不到我们营地的利益，所以这件事我们队长应该能跟你站在一边。” 王屿摇头，“最大的问题不是你们营地，是那些已经习惯了低价从也木西手上买到料子的商人。” 这等于是从对方嘴里抢饭吃，他们没理由由着王屿去这么做。 哥丹觉把事情想的很简单，“咱们有人，只要能跟也木西们达成共识，不怕他们不就范。这么多年一直往营地拿钱他们不是也没什么反应吗？”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哥丹觉解释这个观念的问题。 因为给他们营地上供这种情况早已有之，一向如此，后面再有人对这种做法不理解，也不会轻易自己去做这个出头鸟，慢慢的也就随波逐流逐渐接受并适应这种情况。 但是也木西这边的情况不同，他们在潜意识里早就养成了也木西就是他们豢养的人形牛马，做的是帮他们捡拾料子的行径。 而他们只需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可以将他们得来的料子置换到自己手上。 这种时候，有人横插一脚，势必会瞬间激发出他们的对立情绪，从而使事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哥丹觉对王屿的说法一知半解，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 那边冉成的第一刀已经切好，在等待油雾沉淀的时候，开口插了一句嘴，“我觉得你们把事情想的复杂化了。说到底，料子在也木西们手上，他们想要交易给谁就交易给谁。犯不着还要去写个声明或者是下个通知书。这种事背地里就能做，何必一定要拿到明面上来？” 说完，看王屿跟哥丹觉都看着自己，冉成又继续说道：“把一些你觉得没什么价值不想要的料子，让也木西们拿去跟那些中间商交易，咱们对庄的就问也木西买下来，不管怎么说，给的价码肯定比那些人高。他们日子也就好过了。” “不然，你就算这一次用这一波料子得来的真金白银帮了他们，以后呢？你能有多少钱去帮助数量庞大的也木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你肯定比我懂。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人家本身就会渔，只是少一个给渔上来的鱼一个好价格的老板。” 冉成这话说的有些绕，哥丹觉完全没有听懂。 但王屿明白了就好。 “咱们现在就有别人不具备的机会。达马坎那边就不用说了，光说帕敢这边，不才刚刚有了救命之恩吗？” 冉成提醒道。 说到这里，王屿问道：“今天他们来矿上收料子，是不是也回去也木西那边买料子？” 哥丹觉点头，“对。应该就在也木西住的那边。他们会根据从也木西手上收到的料子多少再决定从矿主这边购入多少。” 王屿又问道：“几点？” 哥丹觉说道：“应该是傍晚时分。因为这次帕敢这边的情况特殊，所以队长走的时候交代我在这边注意动态，有什么情况及时提前跟他汇报。” “咱们到时候去看看。” 王屿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冉成就开口了，“料子第一刀已经切好了。” 王屿赶忙凑过去，冉成把料子从夹具上退下来，伸手擦了擦切面上附着的油污，然后递到王屿面前。 这一刀切下去并没有两人一开始猜测的春色满面。 但是从中心部位已经能够观察到内化的部分表现。 王屿伸手将电筒摸了出来，压灯对准内化的部分照了上去。 “怎么样？” 冉成拿着切下来的小半边顶盖，翻来覆去没看到什么表现之后，开口问道。 王屿没说话，借着灯光的反应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又将料子带到外面自然光下看了好一会儿。 他这番表 第八百八十四章 也木西的交易 话音刚落，下一秒韩清就激动起来，“冉成哥，你们找到什么紫色的料子了？” 前一秒那些想开了放下了的觉悟，统统瞬间见鬼去了。 冉成看着亢奋的韩清，知道自己算是又捅了篓子。 看着韩清充满希翼的眼神，冉成只能一五一十将大致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虽然已经几次三番强调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还有很多，但韩清听进去几分冉成可就没把握了。 经过不懈的努力，还好终于从行李包的一个侧袋里把白光电筒给找了出来。 韩清几乎是拽着冉成来到了切机旁，王屿看着一脸兴奋的韩清，大写加粗无语的看了一眼冉成。 冉成算是百口莫辩，索性背了这个锅，谁让他嘴上少个把门的。 王屿接过冉成的电筒，打开之后对着切面照了上去。 神奇的是，原本看上去白茫茫的玉肉，在白光电筒的照射下，在中心内化的位置泛出一团粉春。 “见光死的春？”韩清愣愣的问道。 “还不一定。” 王屿丢下一句，就继续压灯对绕着皮壳转了一圈。 韩清屏息凝神的看着王屿的动作，生怕自己打岔扰乱了王屿的思路。 最后还是冉成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王屿这边的观察也已经接近尾声，很快的回答道：“现在看不透里面表现的部位不单单是因为皮壳的的厚度，还有皮肉之间的白雾层。这块料子皮厚的地方雾层也厚，皮薄的地方雾层也薄，所以才会出现刚才局部能看到内部颜色回馈、局部不能的情况。” 冉成设想了一下这个情形，很快就领会了王屿的意思。 随手将刚才自己看过的那块皮壳上盖又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之后，开口道：“这部分白色是它的雾层？” 王屿点头，然后为难的看着冉成说道：“要是这样的话，不能继续切了。还得上牙机才行。” 冉成长长叹了口气，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算是跟牙机杠上了。 然后恶趣味的跟韩清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咱们先把话说在前面，这料子切出来也绝对不是紫药水。” 韩清点头说道：“明白。所以我准备现在就给我师父打电话问问。” 冉成听他这么说，立刻说道：“不会吧？你们这行这么不严谨的吗？紫药水就应该是紫药水才对吧，怎么转头粉紫也能顶上了？” 韩清见他如此诋毁自己的行业，立刻一板一眼的说道：“冉成哥你可不要瞎说。我们找红翡跟紫药水，本意是为了对应鸿运当头跟紫气东来。” 冉成被韩清一套一套的说辞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半晌之后，才说道：“但是你们这个方向会不会走错了？翡翠世界里其实没有紫色这个说法。要知道红黄为翡绿为翠。紫色在翡翠世界里面只能叫春。” 韩清点头，“存在即合理。我师师父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冉成本来是想打击一下他的积极性，但如今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索性催促道：“还不赶紧去给你师父打电话。要是你们不需要粉春，我也就不用再去跟牙机较劲了。” 韩清立刻喜滋滋的跑出去打电话。 一旁的哥丹觉提醒道：“今晚要是去看也木西交易的话，咱们就要早做准备。” 冉成问道：“咱们还需要准备什么？” 哥丹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咱们不得提前把饭吃了？” 冉成：“合着我不仅得磨料子，我还得给你们做饭是吧？” 王屿笑着开始吹彩虹屁，“能者多劳，谁让冉成哥全能呢。” 冉成有时候就是嘴上话多，该做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推诿。 不等韩清那边电话出结果，冉成就钻进厨房，一顿操作下来，将几人的晚饭提前做好。 王屿在冉成做饭的时候，去看了看杨八斤。 一进门就看到杨八斤坐在房间里的桌前悠哉游哉的喝茶。 看到王屿进来，略显慌张的一把将他拉进门来。 王屿惊讶的问道：“八斤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八斤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给王屿斟了一杯茶水，开口说道：“就这几天咱们准备准备开拔去石落卡场口。” 王屿问道：“怎么这么突然？这边的料子不是还没敲定吗？” 杨八斤摆了摆手说道：“所以我今天才不露面，让忙辉这个老狐狸觉得我耐不住了，到时候好趁他不备狮子大开口。这老狐狸现在难打交道的很。” 王屿：“……” 杨八斤不但乱用成语，连俚语也不放过。 算了，他高兴就好。 坐了一会儿见杨八斤精神状态各方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王屿便起身告辞走人。 回到厨房自觉给冉成打下手，想了想跟冉成商量道：“多做一个人的，一会儿咱们走之前给八斤老板送到房间去。” 这对冉成来说小事一桩，四个人跟五个人的没什么区别。 进行到一半，韩清兴冲冲的一头扎了进来，“师父说粉紫更好。原本没想到能有机会遇到种色兼备的粉紫，所以退而求其次选了概率更大的紫药水。” 冉成点点头，“那意思就是我还得继续在牙机上奋战呗。那咱们就抓点紧，今晚也木西这边完事后，我加个班。” 投喂完杨八斤，好让他能把戏演全了之后，四人匆匆忙忙吃完饭奔着也木西的聚集地走去。 王屿这次专门记得问韩清要了不少糖果，有种预感今天应该能见到那两个小家伙。 赶到铁篱笆附近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也木西等在那，手上或拎着麻包或提着背篓。 王屿还在看的时候，突然觉得而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 小男孩一眼在人群中认出来了自己，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跑过来。 王屿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跟那把粗糙的小手 木仓。 小男孩显然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心爱的玩具还能再次回到自己手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屿。 直到王屿再一次将手中的东 第八百八十五章 换汤不换药 哥丹觉变戏法似的此从兜里逃出来几盒药片，塞到男人手里。 “还是要将养一些日子，不要做剧烈超负荷的工作。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上次说的板房那边找我们。” 男人感激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王屿纠正道：“不对，最近这两天我们在矿区外面住。今晚有时间吗？要不然再让大夫给你做个检查？” 也木西男人先是一愣，似乎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他们。正准备拒绝的时候，看到王屿冲自己使了个眼色。 答应下来之后，王屿伸手指了指吉尔约的院子方向，示意男人到时候可以去那边找自己。 中间商们将王屿几人当作潜在客户，所以对他们还算客气。 只不过伸向也木西的刀子却是磨的又快又锋利。 王屿在菜市街一直觉得自己给出的价格太低，到现在见识到这些中间商收料子的情景才明白，难怪自己那么招也木西们喜欢。 他们给出来的料子价格，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一家人用最低的生活水准活着。 不然这些也木西也不会壮着胆子偷跑到外面去寻个卖料子的活路了。 所以骠国这项看起来造福底层人民的福利，其实最终也只是便宜了这些中间商。 原本来到帕敢场口的时候，王屿看到这边也木西的生存情况，以为要比达马坎那边的好上一些，现在看来其实都差不多。 只不过忙辉矿主还指望也木西的高性价比能给他吸引来更多的人气，所以看上去的好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好。 换汤不换药罢了。 甚至更夸张的是，这边白菜价刚收到手的料子，转头王屿几人再去询价的时候，又开始跟王屿扯什么市场行情。 反正王屿也不是真的打算购入，所以扯了两句闲篇后，也就不了了之。 也木西交易料子的过程就像是国内乡村赶集。 只不过卖的不是什么针头线脑而是这些让无数人前赴后继、欲罢不能的石头。 场面没有外人看来的那么宏大或者壮观，有的只是平平无奇的血汗交易。 原本看着不大的地方，这会儿转起来竟然一时半会儿也转不完全，但是王屿已经没了继续溜达下去的兴致。 喊了下其余的三人，索性直接来到吉尔约的院子里盯着冉成继续完成他还未完成的“事业”。 看着冉成坐在牙机前开始解料子，韩清才终于开始紧张起来，也没了刚才那会儿的愤世嫉俗。 哥丹觉也明白他的心情，想方设法的换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王哥，这些料子成交之后，你准备怎么运作？” 哥丹觉指着面前那一皮卡的料子，开口问道。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做，王屿想了想，回答道：“当时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后来才意识到真正想做这件事，不是给也木西们买一顿吃的或者买几件东西就能解决的。不行到时候找一个稳妥的人收着这笔钱，跟据他们切实的情形发展有针对性的去做事吧。” 韩清在一旁听着，突然插嘴道：“其实这个东西，要是放在咱们国内的说法，跟基金会很接近。只不过骠国很多东西不完善，这件事做的规模也没多大，不值当的这么折腾。” 这件事从他还在达马坎矿区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萌芽，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对于也木西的苦难只局限在当温老人敏敏还有貌昂几个熟人的身上。 做的事也基本都是围绕着解决他们的一些生活困难。 而这次来到帕敢场口，面对不一样的面孔却宛如复制的生活遭遇，让王屿有了更深层的感触。 “这是好事。王哥，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需要出力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保证绝不偷懒。”哥丹觉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屿笑着说道：“你放心，你肯定是跑不了的。不管这件事最后找谁来负责，你都没跑。” 韩清听他说完，若有所思的问道：“看样子你心里肯定有合适的人选了。说来听听，是谁？” 王屿摇摇头，“我还没跟她商量，不能确定她愿不愿意干这件事。等我跟她商量过之后再说吧。” 一旁打磨到中途，正在台灯下研究磨头下一步打磨方向的冉成撇了撇嘴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的王老板能耐着呢。上次去达马坎矿区的时候，还拐带了一个矿区的美女追着去了佤城。” 这话一出，韩清跟哥丹觉的笑容立刻极为同步的猥琐起来。 那模样，要不是也木西男人带着他弟弟走过来，王屿毫不怀疑自己马上就要被他们按在地上逼着从实招来了。 两个男人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这会儿已是夜幕降临，要不是王屿眼神好，还真不一定能发现门口站了两个男人。 他们不知道已经在那站了多长时间，看着几人在院子里说话，就那么一直搓着手等在原地。 哥丹觉连忙上前打算将两人迎进院子里，结果也木西男人却连连摆手，“我们就不进去了老板，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也可以的。” 最后还是哥丹觉以在外面诊断病情不方便为由，将两人生拉硬拽才进了院子。 王屿看着也木西男人身上的两个竹篓，笑着问道：“今晚料子成交的怎么样？” 男人摇了摇头，他弟弟紧接着说道：“老板，那晚我回去之后，找了几个关系还不错的熟人，把你说的话都说给他们听了。但是他们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加上我前面刚被矿主打了，他们担心是矿主的试探，所以没人敢去。”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原本只想着也木西之间方便传话，却忽略了他们的担心，也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全。 第八百八十六章 值这个价 男人看着王屿说道：“老板，我们今晚没有卖给他们料子。” 王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男人看着王屿的眼睛说道：“即便是同样的价格，我们也更愿意卖给老板你。” 王屿当虽然不可能出到市场的行情价格来购买他们手上的料子，但维持他自己先前从也木西手上买料子的价格标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即便是这样，也比那些中间商的价格翻了几倍。 王屿说道：“价格我肯定不会按照他们的标准，咱们就料子说话，你们尽管开价，我能接受咱们就成交。” 眼下这种情况，打开口碑最好的办法就是人传人，先让当事人亲身经历，然后再慢慢让身边的人去相信。 也木西男人跟自己弟弟对视了一眼之后，果断地将两个竹篓里面的料子倒在了院子的地面上。 =王屿打开手中的电筒，上前一步看了起来。 韩清跟哥丹觉也不闲着，哥丹觉尽着一个医者的本分，询问着之前受伤男人最近的身体情况。 只不过他的药箱并不在身边，这会儿只能采取询问的方式做一个大致的判断。 韩清则是跟着王屿伸头看向料子。 两人的的料子加起来有十几块，个头都不算大。 也木西手上的料子个头普遍都不算大。大的那种醒目又明显，极少能落到也木西的手里。 虽然这些小个头的东西不是王屿的首选，但是架不住性价比实在太高，拿回去怎么卖都不会亏。 所以，王屿基本上也就只是看看料子的大致品质，做到心中有数也就是了。 也木西男人很快又开口说道：“这次来卖料子，没想到会遇到老板。要是早知道，我们就带好一点的料子来了。那些人总压我们的价不说，还动不动让我们再东添一块西补一块。卖块料子连一包米都买不回来。” “没事，这些料子你们准备卖多少钱？” 王屿很快看完了，料子的情况如男人所说，没什么特别之处。 也木西男人想了想，说道：“这里面一共是将近六十公斤料子。色料占了三分之二，种水料三分之一。老板给我们六十万就行了。” 六十万骠国币，合人民币两千块。按照这段时间的潜水比例，两千块还不到一些。 这可是差不多有六十公斤。 其他途径，就算是这种品质的料子，两千块差不多也就只能买到两公斤上下。 王屿想了想，看着旁边还在问诊的哥丹觉说道：“这么问诊准确度也低是吧？” 哥丹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那肯定的，只能看患者自身的感觉，肯定不够准确。我药箱里好歹还有听诊器什么的，可都在板房那边的车上呢。” 王屿见哥丹觉无知无觉的跳进自己挖好的深坑里，这才坏笑着说道：“医者仁心，要不辛苦跑一趟？” 哥丹觉奇怪的问道：“我去拿药箱倒是没问题。不过王哥，你这又是盘算的什么？” 王屿说道：“顺便把里面的现金带些过来。” 哥丹觉顿时满头黑线，“王哥，这事你知道说不就得了。行，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被身旁的韩清一把拉住。 看着王屿说道：“我跟小哥一起去吧。这半夜三更的，来回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王屿点头，“带个万把块回来。” 韩清点头，跟哥丹觉一前一后走出了院门。 王屿也不着急跟两人表露心迹。 就算是有前面的交集，也不足以替矿区那么多人做选择。 人可以被影响但不可能被说服的道理，王屿还是明白的。 等待两人回来的过程，王屿就只是跟两人闲聊了一些矿区近段时间开采出来的料子情况，再就是虚心求教有没有一种辨别方式可以通过皮壳来判断玉肉究竟会不会爆春色。 也木西男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春这个颜色在原石的皮壳上没有任何表现。” 话音刚落却被自己的弟弟打断了，“大哥，海大叔不是能……” 他话音未落，就被也木西男人喝止住了，“海大叔眼睛都瞎了，还能看出来什么。” 受伤的男人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也木西男人看着王屿，解释道：“在我们矿上有一个高寿的老人，我们都叫他海大叔。岁数大了有时候总会说一些胡言乱语。” 王屿点点头，心里却不太能认同也木西男人的话。 且不说天才跟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王屿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要是他说自己能感知蒙头料的品质，只怕也会被眼前也木西男人毫不犹豫的跟心目中的海大叔划为一类人。 不过这事不急，等回头单独问他弟弟也是一样。 韩清跟哥丹觉回来的很快，哥丹觉背着自己硕大的药箱，而韩清身上则多了一个背包。 进来院子之后，韩清反手就将身后的背包甩给王屿。 王屿也不啰嗦，从里面点出来三百万骠国币，递到了也木西男人面前。 男人虽然过的清贫，但也知道王屿给自己的钞票远远不止自己要的六十万。 慌忙摆手，“老板，使不得。” 王屿不想来回推让，干脆将钱塞进男人带来的竹篓里，开口说道：“这些料子，值这个价格。” 也木西男人跟自己弟弟对视了一眼，但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彷徨。 下一秒哥丹觉就把自己的病人给拉走了。剩下也木西男人自己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冉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将手上的料子递到王屿面前，“确实爆春色了。四个面全部擦开，里面都能见到春色。现在就要看料子中心位置是什么情况了。” “不过这两个面有些大，今晚搞不出来了，明天早点起来折腾吧。 磨皮擦窗本来就很考验人的眼力。 尤其是在晚上相对昏暗的环境里，对着一台高瓦数的台灯连续作业，对人眼的伤害是极大的。 白天虽然也离不开台灯的加持，但是好在白天的整体光线要好上不少，所以对眼睛的消耗 第八百八十七章 去而复返 简单来说，他的意思就是这料子的中心部位比起其他贴皮的部分要好。 不管是种还是色。 王屿笑着看向韩清，“提前恭喜韩老板了。” 韩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这打趣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这边一番调侃过后，那边哥丹觉跟男人也沟通完了病情。 王屿明白，刚开始正式接触，一些话不宜说的太多，所以尽管心里有诸多好奇，也还是把心思搁在了肚子里。 来日方长，等真正的信任度建立起来之后，想问什么自然都能得到答案。 在送两人离去的时候，也木西男人几次三番回头看着王屿，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他身边的弟弟是个直肠子，见自己哥哥走的磨蹭，便催了起来。 也木西男人最后还是闷头走了。 冉成看着王屿说道：“这么做靠谱吗？你确定他们回去之后就一定会帮咱们打广告？” 王屿摇了摇头，“不能，但是这五十公斤料子，怎么着也不止值一万块吧？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能成不能成的，咱们再做其他的打算也就是了。” 冉成点点头，“第一次经历，做好事还要接受质疑。算了，早早休息吧，明天一大早不是还要去菜市街看料子吗。” 哥丹觉立刻说道：“我已经把车子开过来了。要不今晚就在小矿主的地毯上凑合一晚？反正一大早就得起。” 骠国人习惯席地而坐或者躺卧，所以对于睡地板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但是另外这几个就稍稍有点不太能适应。 但哥丹觉说的没错，睡不了几个小时，明天一大早就得出门。怎么着不能凑合一晚上。 这么想着，几人当天晚上算是安顿下来。 一整夜，王屿睡的都极不安稳。 一会儿是做梦，一会儿是被冉成的呼噜声给干扰，总之睡的各种辗转反侧。 直到最后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小腿。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王屿脑海里连聊斋的主题曲都响了起来。 国人汉子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光，看到王屿最初一脸惊恐的表情时，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王屿跟自己出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凄风苦雨的环境，让王屿平白生出一种被仇家找上门来的既视感。 就算不考虑自己，多少也要考虑一下里面睡成死猪的那三个。 要是在睡梦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知道到了下面他们会不会因为有太多余愿未了而讨伐自己。 所以一出来，王屿就立刻表态道：“真的跟我们没关系，不是我们挟私报复。” 国人汉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任由他往下说，也不打断也不表态，就像是在看一场单口相声。 直到后面王屿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激，对方完全没有要找自己麻烦的架势，这才住了嘴。 汉子见王屿消停下来，这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们，要不染你以为你今晚还有机会睁开眼睛吗？我看到你们摸过去想提醒我们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转移了。” 好家伙。 老徐不光是自己菜，留下的人也菜。 被人这么去而复返，就没一个人察觉到。 “我来就是告诉你，咱们之间的约定还得作数。等小矿主回来之后，你还得跟我们走。” 原来是来续约的。 王屿点点头，“能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吗？毕竟我到矿区也不是来玩的。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 汉子见王屿没有推诿，面色上带了几分欣赏，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答了他，“石落卡。” 不得不说那还挺巧的。 毕竟白天杨八斤才刚刚跟自己说了下一站准备准备动身前往石落卡。 既然是顺路，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王屿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这一来，倒是把汉子给整不会了。大约是没想过王屿会这么配合。 王屿对他说道：“现在这边你们是没法待了。倒不是我信不过你们的能力，但是你们再出现一定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达闼尔的家族好歹也是有些关系的。我觉得不如你们先行前往石落卡，到时候咱们直接在石落卡会和。” 汉子看着王屿没说话，似乎是在琢磨他说这话背后的盘算。 王屿摊了摊手，说道：“在矿区你还有担心我一个外乡人吗？我们下面要去的就是石落卡。你们先去，这样既省了你们眼前的麻烦，也不耽误后面我们之间的合作。” 汉子这才笑起来，“王老板是个聪明人，那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你说的其实就是我这趟来找你的目的。既然你自己也有这个想法，那就这么说定了。记住了，千万不要挑战我们的耐性，不然下一次再见面你就没这个机会像今晚一样睁开眼睛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汉子甚至没有问王屿要联系方式，就直接准备转身走人。 王屿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就是小矿主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尽管处处都表现出两人是掸帮武.装的人，但又跟别人口耳相传的掸帮行为习性有很多不同。 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对王屿这边来说总归是有利无害。 汉子头也没回的回答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至于小矿主那边，就不劳王老板费心了。我们自会解决。”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王屿无无奈，除了接受男人的安排之外，别无他法。 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警惕性还在线，还能绕开耳目折回来胁迫自己…… 石落卡就石落卡吧，好歹那边还有貌灿。 目前来看，这些人当中，有一战之力的大概也就只有貌灿了。 说不定到了那边反而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好上几分。 这么想着，王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凌晨三点半。 乍醒来时的惊惧过后，这会儿的王屿心里直骂娘。 这个时间，让他是睡还是不睡。 睡吧，酝酿好情绪睡下去个把小时就得起；不睡吧，这个点眨巴着眼等时间，又有点缺心眼。 最后在 第八百八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到王屿出来，也木西男人赶忙走上前来。 “你们这是？” 虽然这么问，但王屿大概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这么快。 “老板，这些都是我们的本家亲戚或者是信得过的朋友。昨晚回去之后我们把情况跟他们全说了。这不怕您一早出门，所以我们早早就赶过来了。” “那就进来说吧。”王屿招呼道。 在他也木西兄弟俩的张罗下，十来个也木西有秩序的走进院子。 不过也就只是在院子里，再让他们进门廊就死活不肯了。 来院子后，他们就主动的将自己带来的料子从随身的布袋或者背篓里倒出来，包括也木西两兄弟。 每个人身前都有几块料子。 数量并不算多，质量王屿还没好上眼看。 也木西男人看大家都准备就位，开口跟王屿解释道：“老板，我们今天带来的料子不多，但都是实打实压箱底的东西。我们合计过，下一次遇到您这样好心的老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其放在那，还不如趁着您还在的时候，让家里能过一段松快日子。” 既然如此，王屿也就不客气了。 来到也木西身前，走马观大略看了下料子的情况。 料子基本上都是以帕敢的黑皮蒙头料为主。 这些料子在王屿这种赌石的人眼里看来，赌性无疑是最大的。 但在这些也木西眼中，竟然就像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料子一般。 也木西男人看王屿表情有些奇异，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老板？这些料子您不喜欢吗？这些都是我们手上价值最高的料子了。或者您喜欢什么料子，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兄弟俩去帮您找。” 王屿摇了摇头，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判断这些料子里面表现的？” 也木西男人从自己背篓里随手拿出一块蒙黑皮蒙头料对王屿解释道：“皮壳上面都有表现。这种表现就跟它们的名字一样。只要足够自信，你就能知道它的名字。” “不过也有一些例外。” 说着说着也木西男人就下意识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然后就被自己亲弟弟毫不留情的喷了。 “昨天我就准备告诉老板，你还非不让说。这会儿又自己提到这事上来。” 说着就接过了自己哥哥的话头，继续解释道：“上天恩赐的礼物永远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料子的皮壳就是。但是我们有海大叔，海大叔虽然已经看不见了， 但是不管什么料子，只要上了他的手，里面什么样，一说一个准。” “那些表现一般的或者海大叔说不好的，我们都已经卖给了那些收料子的商人。现在您看到的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老板可以尽管放心。” 王屿点了点头，没说话，随手拿起面前也木西身前的一块料子，试探着手玩件的反应。 像这种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王屿发现，手玩件的这个作用真的好使。 像他们赌石的人，观察这种黑乌砂，几个小时也是它、一天也是它。 这种东西在市场上都知道有概率一飞冲天，所以价格一向不便宜。 造就了他们这些赌石的人，没表现的不敢买；稍微有点表现的，又容易买不起。 东凑西凑好容易买到手一块，一旦要是垮了，真的会让很多人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气。 王屿入行这么多年过手所有的黑乌砂，加起来也没有此时此刻多。 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赌石的经验除却这些口口相传的皮壳经验知识之外，剩下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实际上手的料子数量堆积出来的实际经验。 这些黑乌砂真要是到了自己手上，要是不让它们给自己留下点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了钱，关于黑乌砂更多的经验跟表现，也是王屿想要的。 王屿上手了几块黑乌砂，昏暗的光线下，王屿并没有过多的用肉眼去观察料子的表现，而是专注的感知着手腕间的反应。 叶木犀男人说的不错，这些料子十之八九都或多或少具备表现。 查看了大部分之后，王屿问道：“料子都不错，准备怎么出手？” 边说着边拿起站在最后的那个小个子男人的料子。 手玩件没反应。 王屿顺手又拿起一块。 照旧没有反应。 这在其他也木西那边都没出现的情况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他天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注视盯的有些不自在，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回望着王屿。 他面前一共摆着七块料子。 王屿没说话，继续拿起第三块、第四块…… 全都没有反应。 王屿一手撑着伞一手将裤兜里的电筒摸出来，对着料子扫了过去。 手上动作不停眼睛一直注意观察着小个子也木西的表情。 那紧张的表情以及躲闪的眼神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也木西男人站在王屿后面，被他的身体遮挡压根没看到两人这边的情况。 搓着手说道：“老板，来之前大家合计了一下，也就不费劲再去称重去算计了。这些料子怎么说也都是各家的棺材本，所以您看，如果料子合适，每家都和您给我一样的价格，行不行？” 三百万骠国币，一万块左右的国币。 今晚上加上这也木西兄弟俩，一共来了十二个也木西。总的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二万国币的总额。 那可真是太合适了。 后备箱里就有足够的现金。 这些料子带回佤城，可能其中某一块的价值就能让王屿赚的盆满钵满。 王屿完全可以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 但是面前这个来浑水摸鱼的小个子也木西，让王屿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敢来到矿区收料子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里的人精。 他这样上赶着作死，也就是今天遇到了自己，要是换个人，今天挨顿打都是轻的。 “可以，我没问题，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来。只不过他除外。” 王屿指着小个子也木西说道。 “阿西，你干什么了？” 也木西弟弟看清楚王屿说的人后，皱着 第八百八十九章 做个让别人有利可图的人 也木西阿西见王屿撇开自己这边，顿时着急起来。 “你们又想耍什么花样？我就说这种平白冒出来的大方老板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思。这是看咱们自投罗网了，所以喊人去了吧。大家伙儿，咱们人多，这会儿要是再不反抗，只怕后面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得不说，也木西阿西的话对这些也木西来说极具煽动性。 他们瞬间开始不安起来，有几个甚至已经开始收起地上的料子来。 那对也木西兄弟开始极力安抚伙伴。 “这位老板跟刚才出去的大夫救了我的命。他们都是好人！”也木西中的弟弟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想想，我前几天都已经出不了家门了，这几天生龙活虎可要是没人帮我诊治，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他这边话音才刚落下，那边阿西便继续说道：“哎呀，你们就没有想过他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顺手救你能花费他们几个钱？” 他的话充分点燃了也木西内心不安的火苗。在矿上暗无天日的活了这么久，要是真有好心的老板、心软的神明，何至于过的这般苦楚。 越想越觉得阿西说的话不无道理，有了那么一两个领头收拾料子的人，剩下的也开始按耐不住，纷纷开始往回装料子。 王屿一边跟也木西兄弟安抚着众人的情绪，一边纳闷哥丹觉怎么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 就在王屿准备大喊两声把屋子里酣睡的冉成跟韩清叫醒时，也木西当中突然又传出了一道声音。 “好了，大家先别慌，听我说……” 声音传出来之后，却很快就安抚住了大家伙儿的情绪。 王屿顺着声音看过去，隐约觉得男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却对不上号了。 要不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骠国，对于骠国人的长相有了一定的辨别能力，王屿可能连认都认不出来。 “我也觉得这老板是个好人。”男人说道。 也木西阿西立刻不爽的叫起来，“感觉这种事准吗？现在大家带出来的可都是各自的命根子。出了事你能赔还是怎么的？不要以为你是海大叔的儿子，我们就得听你安排。” 男人倒是没生气，也没理会阿西，只是语重心长的对其他人说道：“这个老板，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会给小安糖果的老板。虽然这事不大，但能排除掉阿西说的，老板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要钓也是钓我们，钓个孩子能有什么好处？关键是，这老板他把我们也木西当人看！” “腿长在你们自己身上，要走要留你们自己说了算。不管你们怎么看，今天我的料子是跟这老板卖定了。” 男人一番话说完，王屿才恍然想起，这男人就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 想不到竟然还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海大叔的儿子。 看得出来男人还有一定的威信，这话说完之后，原本惊慌失措的也木西们立刻安静起来。 阿西眼瞅着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局面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立刻再次叫嚣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还没等他发出什么声音，就被身后踹来的飞腿给踢翻在地。 “哎呦！” 随着他一声惊叫，整个人都的扑倒在了自己身前的料子上。 哥丹觉面色不善的站在他身后看他倒地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怎么这么慢？”王屿问道。 车上没有合适装钱的东西，所以哥丹觉这会儿两手正拎着两捆现钞。 要不是手被占着，阿西绝对不只是挨他两脚了事。 哥丹觉先是将钱朝王屿脚边一放，然后才说道：“还说呢，这小子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反动？也不知道怎么勾结了收料子的商家，打的算盘搅黄了咱们这边的交易，好让对方低价抢了这些料子。” 他恨恨的说完，却立刻引起了那些也木西的恐慌。 只不过这一次恐慌的对象不是王屿。 见状，哥丹觉连忙说道：“大家不用紧张，外面那些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大家的料子都很安全，尽管放心。跟王老板做交易，安全跟回报一样都不少！” 这话立刻就被也木西兄弟接收并快速安抚起同伴的情绪。 足以看出他们二人对于王屿的为人深信不疑。 “怎么回事？”王屿问哥丹觉，“你没事吧？” 哥丹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开口说道：“差点就让他们得逞了。只不过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说这话的时候，噶丹觉的视线一直落在也木西阿西身上。 这让阿西分外慌乱。 见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哥丹觉这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王屿解释起来。 “他们还想连咱们车上的钱跟料子一锅端呢。只不过他们没算计到队长留下的人手。现在人已经被扣下了，就在院子外面。处理完里面的事情，王哥你看看怎么发落那些人渣。” 阿西这会儿连料子也顾不上了，整个人像是被逮到玻璃瓶里的老鼠，四下张望着能供逃跑可用的后路。 “别费那个劲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吧。你身为也木西，却为了自己一点蝇头小利置整个大家伙儿于不顾，你还算是个人吗？”哥丹觉义愤填膺的质问道。 “你们少在那里装好人了。你以为来这么一趟，买走我们手上的那些好东西、给点钱，你们就是好人了？你们还不是为了自己赚钱？” 阿西一边眼珠子乱转一边嘴里吆喝着。 王屿好笑的反问道：“不为了赚钱我们为什么要来？做好人学好事？你没事吧？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要做一个能让别人有利可图的人。” “我可去您的吧。” 阿西原本就不是真的要跟两人扯闲话，他琢磨着既然正门有人堵着，自己唯一能逃脱的出路也就是正屋背后的院墙。 反正院墙很矮，他这样的身材一个助跑加纵身也就翻出去了。 只不过，时运不济用到他身上是一点也不夸张。 他才刚一发力移动，赶巧冉成跟韩清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屋里走 第八百九十章 恐吓加威胁 哥丹觉也不避讳，朝着走在前面的一个男人伸脚就踹了过去。 “王哥，这个就是那个心怀不轨的商人。其他几个都是他带来的阿弟。” 这是一张骠国面孔，王屿也不确定下午那会儿自己究竟有没有见过。 此时脸上是大写加粗的不服。 这种时候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是油盐不进，王屿也懒的废话，丢了个眼神给哥丹觉，让他处理前半段。 哥丹觉怎么会不明白王屿?意思，嘿嘿笑了两声，目标明确的冲着男人走过去。 男人可能以为自己要被打，下意识的朝着身体一尽可能的佝偻了一下身子。 只不过左右胳膊还被人牢牢钳制着，动作的幅度并不大。 哥丹觉直接用国语跟面前的男人说道：“打人这种行为最多也就只能暂时发泄一下心里的气愤，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所以在我心情没那么不好的时候，总觉得打人这种行为有些落下乘。 男人听了哥丹觉的话，嗤之以鼻的转过了头。 看样子，要不是自己被拿捏，绝对不介意口吐芬芳。 哥丹觉摆摆手，冲着两边的人说道：“今天起的太早没什么精神，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办。这人等让人直接送回营地去吧。到时候看看北部那边什么地方却零件什么的，就把他安排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出口，男人立刻警觉起来。 虽然他听不分明哥丹觉准确的意思，但是部分字眼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要是敢动我，小心在矿区被活埋！” 惊慌之下，男人喊起来。 但是哥丹觉又怎么可能理会他。 眼瞅着自己就要被两人带走，男人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大家在外都是为了求财。我今天落了下风认输就是了。你们想干什么？吓唬人的巴西就免了吧。现在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哥丹觉听男人的声音都已经快破音了，却还在硬撑着不肯服软。 冷笑一声，示意两人停下拖拽男人的动作。 自己转到男人面前，笑着说道：“这位大哥，我想你可能还没弄明白我们的身份。我们呢，既不怕你打击报复，也不怕有人秋后算账。今天你搅合我大哥的生意，让他很生气。” “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替我大哥做主，给你三次机会，猜猜看我们是什么人。猜对了，关于你的从处置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可要是猜错了，这雾露河里的破烂皮囊，还真是多你一个不嫌多。” “你们是掸帮的人？”男人惊疑不定的问道。 “一次。” 哥丹觉也懒得废话，一门心思只想让男人赶紧破防。 不过看得出来，这掸帮在矿区的名声似乎的确不怎么美好，但凡是任何跟好事不沾边的行为，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往他们身上联想。 “那你们是……克钦？”男人再一次试探着问道。 “两次。” 哥丹觉撇了撇嘴，他们营地的赫赫凶名，如今竟然这么不被当回事吗？ 男人的眼神机会是在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刚才猜测掸帮跟克钦的时候，男人还有一些侥幸，那么这会儿才算是彻底惊恐起来。 哥丹觉看到他这会儿的表情才开心起来。 很好，这表示男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面不管王屿再干什么，都如快刀切豆腐，无往不利。 男人的惊恐很简单，且不论他的关系究竟是在掸帮还是克钦亦或者是政.府军，这三方都有解决的麻烦的办法。、 那就是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天大的麻烦也不愁化解不了。 有时候，认钱也有认钱的好处。 但唯有一个最麻烦的组织…… 一旦招惹上身，除非是有他们组织内部绝对过硬的关系，否则，就算是搬一座金山去求情，面对的也不过是人财两空的结局。 “是你们？”男人颤抖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哥丹觉笑着拍了拍手，“看来你也没有看上去的这么蠢。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么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男人像是被抽骨头的鱼，要不是身边还有两个人架着，只怕已经瘫在地上。 这一切都被阿西看在眼里，虽然他被男人收买，专门负责研究打探矿上也木西手上的料子信息。 今天谁捡到一块好东西、明天海大叔说谁手上那块蒙头料爆色…… 但对于什么营地、什么地方武.装、势力之类的那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眼看着自己的靠山不再坚挺，他可能比男人还要焦急。 “老板，你不能被他们的三言两语就给唬住啊。他们就是来矿区买料子的，挖你墙角。我还听到他们说明天早上去菜……唔唔唔……” 阿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冉成从地上抠出来的一团泥巴给糊了个满嘴。 男人这时候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对于也木西阿西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几个字。 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其实原本也不用这么麻烦，虽然男人居心叵测，但是说到底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施加一下压力让他后面不敢到处乱说也就是了。 但是，他倒霉就倒霉在自动送上门来，正好圆了王屿想要找个了解情况的人深入了解一下帕敢矿区这边的一些情况。 不把他收拾服帖了，胡说八道起来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就在王屿准备开口问话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女人的尖叫。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哥丹觉也是一脸疑惑。 谁也没注意到男人瞬间面如死灰。 就在哥丹觉抬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你们放开她！” 这个声音因为剧烈的心情波动而变得干哑、生涩，像极了切机的刀片切割在大橡皮那种极度老硬的皮壳上所发出的摩擦声。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微雨黑夜，让人头皮酸麻。 第八百九十一章 造假据点 这莫名其妙的反应让王屿跟哥丹觉都愣了一下。 完全想不明白，这男人是突然抽了哪门子风。 直到一个女人被推搡了走了进来。 半夜三更的矿区突然冒出一个独身的年轻女人，这本身就有些奇诡。 这会儿结合上男人的反应，哥丹觉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在王屿看来有些恶趣味，但是在男人看来，想必只有狰狞二字才能形容了。 “什么情况？”哥丹觉用国语问道。 门口进来的人中走出一个人，操着蹩脚的国语回答道：“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车子周围。可能是他们的同伙。” “不是可能，肯定是。你看他跟杀猪似的德行。”哥丹觉说道。 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身边人的控制，一下冲到女人面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你们谁都不许碰她！” 男人像是竖起背针的刺猬。 甚至还极为隐蔽的从腰间抽出来一根乌漆嘛黑的棍子样的东西。 就在王屿好奇的伸着脑袋端详男人动作的时候，男人手上的短棍突然被他一个翻手给甩出来一大截。 近在眼前的变故，吓了王屿一大跳。差一点就惊叫出声了。 虽然他没什么偶像包袱，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惊一乍的难免会让他觉得有些丢人。 “这是个什么东西？”王屿惊魂未定的问道。 哥丹觉用骠国话问了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人之后，回答了王屿的这个问题。 “甩棍。好几节的缩在里面，甩出来之后就能作为防身的武器或者说是凶器。” 男人见对面两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然后将手上原本壁笔直朝前的甩棍调转了一个方向。 那架势一定要形容的话，有些像是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 只不过整体的气势比较强一些。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王屿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下就激怒了对面的男人。 他眼睛里冒着凶光 ，开口说道：“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不信你们就上来试试。” 只不过男人这管头不顾臀的行为立刻就有了后遗症。 他身后分明还有活生生的三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选择性忽略了。 冉成跟韩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麻绳已经将阿西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这会儿抬头就能看见女人的背影，冉成冲韩清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动继续盯着阿西，自己则站起来，动作飞快地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也是在今天，冉成才知道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真的不比五百只鸭子势弱。 也明白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动嘴跟动手差别并不多。 女人张口就咬上了冉成的手。 冉成疼的瞬间大脑宕机，连抽手都忘记了。 要不是韩清眼疾手快摸起手边的石块，朝着女人脑袋就是一下，冉成的手没准还真得少一块肉。 这女人下口是真狠。 韩清打晕女人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冉成哥，今天还能继续磨料子吗？” 好家伙，人生真是处处狗血。 这边搞定了女人之后，先前气势汹汹的男人，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几位老板，是我财迷心窍一时糊涂，求求你们放了我跟我妹妹。” 王屿示意几人先将女人扶到一边，虽然现在还是对立的双方，但任由一个女人倒在下着雨的地面上，王屿还真是做不出来。 随后才又冲着男人说道：“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男人忙不迭的点头，以为王屿是要给叶木犀们找场子，飞快地说道：“我就是给了阿西些甜头，让他帮我留意着矿上也木西们的情况。谁捡到好料子及时知会我。真的就只有这么点事。惦记你们的交易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在矿区看到几位老板绝对绕着走。” 王屿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别净捡着小事坦白，说说阿西手上的作假料子是哪来的。” 男人一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屿开口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也没空跟你在这里兜圈子。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也木西们是没条件、也没这个胆量自己去作假皮壳的。 要说阿西背后没人，王屿不信。 男人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下午那会儿看到你们谁的料子也没买，又说晚上要给也木西看病。我就觉得你们有猫腻。阿西嗜赌成性，手上成器的料子早被他败光了，为了让他混进来看看今晚交易的情况，他带来的那些假料子都是我给他的。” 王屿的眼睛眯了一下，问道：“你竟然还会做假皮壳？” 男人摇摇头，“不是我做的，那些料子也是我买回来的。阿西这人靠不住，我总不能把自己手上表现好的料子拿给他吧？他要是跑了我不得哭死。” 一旁的阿西要不是嘴被泥巴糊住了，绝对不会像现在只发出两声呜呜声。 “一个国内来的老板。前几天我们还一道在百山桥场口那边。今天白天我来帕敢场他去佤城了。”男人回答道。 “他跟我说现在角湾市场那边做假皮壳的料子并不少，稍稍处理一下的皮壳能翻十倍的往外卖。我也就是想着试一试。我这真的是第一次找他买假料子，真的。” “就买了你给阿西的那几块？”王屿又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只有这几块是帕敢场的。演戏吗，自然是越逼真越好。让阿西拿几块其他场口的料子来，是个人分分钟也知道有问题。” 还不傻。 知道也木西出不去矿区，所以手上的料子基本上都只有本场口料。 “其他的是什么场口？你做好想到什么就交代什么，别跟牙膏似，问一句说一句。”哥丹觉呵斥道。 “是是是，”男人这会儿倒是乖巧起来，“其他基本上就是一些麻蒙的作假皮料子为主。不得不说麻蒙那个场口的料子作皮出来之后，比帕敢的自然多了。要不然几位老板还真不一 第八百九十二章 自杀未遂 “你说的那个杨老板，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王屿将话题一转，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男人摇摇头，“说话挺咬文嚼字的那种感觉。感觉不大像是做这种生意的人。” “怎么了王哥？”哥丹觉问道。 怎么看现在都不是问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但王屿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问些不相干的。 王屿摇了摇头，从男人说出杨老板三个字的时候，王屿心中就浮现出一个身影。 虽然骠国本身没有姓氏，但华人或者华侨却并不少，所以杨姓在骠国也并不算是一个少见的姓。 但王屿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低眉浅笑的男人。 在百山桥场口做假麻蒙的料子？ 不觉得麻烦吗？ 王屿的想法虽然哥丹觉不了解，但冉成却一下就联想到了交角湾市场的假皮料子。 “我想看看你手上那些假麻蒙。”王屿开口对男人说道。 男人这会儿像是已经看淡了得失计较，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然后跟自己妹妹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 所以答应的非常痛快，“我的料子就在外面的车子上。原本是想着今晚上……然后连夜就把料子运走……” 哥丹觉示意了一下控制着男人的手下，带人朝院门外走去。 如男人所说，他的车子距离哥丹觉的院子也就只有一公里不到的距离。 一辆满载的小货车安安静静的趴在小路旁的植物中间。 尽管已经做好了从财物尽失的心理准备，但看到王屿几人朝自己车子走去的时候，男人还是喊道：“老板你们这样胡翻乱找不一定好找，要不，我帮你们啊？” 王屿本来也不是想要当山贼，见男人这么主动，便点头答应下来。 哥丹觉不放心的威胁道：“想想你妹妹可还在我们手里。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把她送去营地，然后送到那些周边国家……你猜猜她会经历什么。” 不得不说，哥丹觉说这话的时候，连王屿都被他狰狞的表情给唬住了。 男人的表情是大写加粗的无奈，“我知道。我也就是不想耽误时间。” 男人话音落下，在哥丹觉的授意下，男人暂时恢复了自由。 轻车熟路的跳上自己的小货车，男人掀开后斗上的防水布一角，然后很快的摸出几块黑皮麻蒙的料子来。 王屿跟冉成上眼一看，基本能确定这老辣的手法跟角湾市场上的造假皮料子如出一辙。 这种造假手法非常费功夫，且十分考验动手人的手感及稳定性。 一般人就算有心吃这口饭，也未必具备这个能力。 冉成问道：“他们为什么会把据点选在百山桥这个场口呢？” 这个问题王屿也想知道。 男人见王屿不说话，有些着急的说道：“现在能不能放我跟我妹妹走了？今天的事情是我贪心不足我承认，但我妹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要搞我妹。” 男人的品行暂且不说，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妹妹倒是真的关心。 冉成下意识的想到了冉静。 自己这趟跟王屿杨八斤来矿区，把她跟那个不靠谱的男人一起留在佤城。 一想到这冉成就浑身不舒服。 但是王屿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加上亲临矿区是多少赌石人的梦想，他自己本身也不想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想到这里，冉成摸出手机找出了冉静的联系方式。 微信上，自己这些天来给冉静发了很多信息，最后都变成留言，冉静竟然一条回复也没有。 这似乎有点不对劲。 往常兄妹两个尽管不能天天见面，但是电话、信息一向频繁，如今冉成来到矿区，通讯的不稳定让他把跟妹妹的联系方式换成了信息。 可是冉静的回复却少之又少。 冉成一直以为是冉静因为男朋友的事情在跟自己闹情绪。 加上佤城那边跟冉静待在一起的朋友不少，王屿的中介店更是在那好端端地开着，冉静更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想来绝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岔子。 所以冉成也就没有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总去给冉静留言。 可今天早上这么一看，冉静最近的一次给自己回信息也已经是在五天之前了。 这可不对劲。 就算是之前在国内，两兄妹之间矛盾再厉害，也不会超过三天不联系。 发现这一点之后，冉成立刻关心则乱，也顾不得这会儿是什么时间，立刻给冉静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接听，冉成锲而不舍的一直打。 电话最终才算是打通了。 只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冉静，而是杨霖？ 冉成只当是两个姑娘家晚上钻一个被窝说悄悄话，所以开口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杨霖，小静最近怎么样？你让她接电话。” 没想到，杨霖居然沉默起来。 好半天之后，就在冉成即将丧失耐性的之际，杨霖才又开口说道：“冉成哥，小静不让我们告诉你，但是你既然问了，我想这件事也不能继续瞒着你……” “出什么事了？” 冉成的声音都变了。 王屿看了一眼冉成，敏锐的意识到佤城那边有情况，但却没有一个人跟自己通风报信。 想了想，这几天来自杜远向远峰的联系的确是少之又少，之前忙碌的状态下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结合起来看，倒像是那几个人刻意躲避着自己这边。 这边的情况已经接近尾声，但是怎么处置男人跟他的料子，王屿还没打定主意。 丢了个眼神给哥丹觉，让他先把局面控制住，然后看了眼时间。 已经接近清晨的五点钟，自己不在佤城的时间，想来杜远跟向远峰也差不多应该醒了。 王屿一边朝屋内走一边拨通了杜远的电话。 正好顺带着问一问角湾市场那边最近假皮料子的情况。 要说心灵感应最强的，莫过于像冉成冉静这种血缘情亲相依为命长大的亲生兄妹。 这会儿冉静正躺在刘美凤她们的医疗机构里，今天是杨霖负责陪床。 在杨霖吞吞吐吐的诉说中，冉成终于明白了事情大 第八百九十三章 人仰马翻 这事倒也的确是把王屿给为难住了。 即便他在佤城，也不能确定自己就一定能告诉冉成。 “那男的就这么让他跑了？”王屿愤愤的说道。 杜远在那边叹了口气，“就算要找，要么也是等对方来，或者咱们回。现在怎么找？” 王屿嘱咐道：“行，那你们这几天就多费心，照顾好冉静。对了，最近角湾市场那边做皮料子什么情况？” 杜远说道：“别提了，最近市场上都已经没有人敢买黑乌砂了。我觉得那些造假的人，已经进化了。他们现在已经不仅仅局限在麻蒙这一个场口。” 深色皮壳最是容易让这些人钻空子，看来某一个场口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那帕敢场口的黑乌砂……”王屿赶忙问道。 杜远声音低沉的说道：“自然也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咱们做这一行的，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收料子了吧？而且，我想过了，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切成明料去卖，影响倒也不算很大。” “这个后面再说吧， ”王屿叹了口气，“我先去看看冉成哥的情况。有事情联系。后面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你好歹知会我一声让我有心理准备。” 杜远立刻叫起来，“我可求求你别乌鸦嘴了。这是什么好事吗？还再有。这一回就把我们折腾的够呛。” “行，知道了。照顾好冉静。钱都是小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王屿叮嘱完，挂断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这才朝外面走去。 冉成的电话还在继续，看他的表情，王屿觉得这件事大概是瞒不住了。 哥丹觉应该已经做好了安排，王屿看见男人半抱着还没醒过来的女子，眼神有些无奈的看着哥丹觉带人在清点车斗上的料子。 看到王屿打完电话，哥丹觉走过来跟王屿商量道：“他应该是没那个本事后面找麻烦。要不就料子咱们留下，人就放他们走吧？” 王屿看了看一脸希翼的男人，然后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行，人不能走。” 哥丹觉似乎没想到王屿会是这个反应，一愣之下，下意识开口问道：“那王哥你的意思是，把他们给……” 男人心惊肉跳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言语间决定自己的生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看来应该已经是认命了。 但是王屿现在可没这个时间去安排他们，抬脚朝着冉成走过去。 也就到近前，冉成的电话也算是打完了。 王屿赶忙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情况。” 冉成点点头，“我知道。最近咱们天天形影不离，我知道你肯定也不知情。” “冉成哥，要不要找车子，今天送你回佤城？”王屿问道。 这两兄妹的感情说是长兄如父一点也不为过，如今冉静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冉成是一定要回去亲眼看看妹妹的。 却不想冉成摇了摇头，“不用。” 王屿没有追着问缘由，只是伸手拍了拍冉成的肩膀，安慰道：“人已经没事了。冉静不是这样想不开的人，应该也就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后面自己想开了也就好了。钱都是小事，咱们这么多人呢。只要人没事，有什么问题慢慢去解决也就是了。” 冉成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王屿看他也不像是有什么过激反应的模样。便放下心来，重又走回哥丹觉身边，跟哥丹觉低语起来。 男人惊恐的看着王屿跟哥丹觉的一举一动，想问什么又怕惹得他们发火，嘴唇上下翕动了一番之后，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如今他就是案板上的那块鱼肉，能付出的也不过就是这些身外之物，要连这些都不能换得两人平安，与其真落到这组织手里，熬到生不如死的那天，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来个痛快。 王屿见哥丹觉点头，不放心的问道：“你能做得了主吗？要不要请示一下你们队长？” 哥丹觉摇头，“王哥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那么闲，就愿意去找人麻烦。更何况，你现在跟我们队长还有长期合作这层关系呢。这点小事小要求，我们队长绝对没意见。你就放心吧。” 王屿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毕竟也没什么实际损失，这些料子就不要动了，完璧归赵。我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他从中帮忙。” 哥丹觉点头，“这个王哥你说了算。只不过……” 他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王屿催促道：“有话就直接说，跟谁学的扭扭捏捏的。” 哥丹觉这才说道：“只不过他们都是队长直接管辖的，为了防止他们回去说话没点眼力见，我觉得还是给他们点辛苦费堵一堵他们的嘴。不用多了，意思意思有这么回事就行了。” 王屿听完，笑着对哥丹觉说道：“不错。看问题现在越来越周全了。就按你说的办。后备箱里有现金，你看着打点。” 哥丹觉见王屿现在越来越信任自己，表现的很高兴，朝身边的几人勾了勾手，用骠国话吩咐下去。 王屿听不懂骠国话，但是男人可以。 他惊恐万分的看着哥丹觉，然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妹妹。但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哥丹觉跟手下吩咐完之后，就出门拿钱去了，并不知道身后的手下极为粗鲁的将男人怀里的女人给拖了出来。 王屿有心阻止，但是语言不通，比手划脚也不见什么效果，眼睁睁看着男人的凶性再次被激发出来，手中的甩棍也又一次变长。 这些老徐的手下，个顶个的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见男人这会儿的模样，倒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坏笑着看向男人。 那模样像极了猫咪虐杀猎物前的百般戏弄。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用手上现成的棍棒做出敲打男人的架势。 好歹后面王屿还有求于此人，也不知道刚才哥丹觉是怎么传达的中心思想，怎么就演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了呢。 既然说话不起作用，王屿连忙站到双方中间，只能希望他们心里还有些忌惮，不敢对自己怎么 第八百九十四章 人质 “那人怎么晕过去了？”韩清不放心的问道。 冉成更是直接冲到男人面前，抡起拳头就准备招呼。 男人刚才也是怕极了，出手没个轻重，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王屿刚才冲过来是好意。 但是冉成的拳头迫在眉睫，他也顾不上别的，双手抱着脑袋叫起来。 哥丹觉伸手掐住了王屿的人中，开口说道：“乍疼之下的反应，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男人见冉成的怒气消了一些，赶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冲上来……” 韩清见他这会儿还在推卸责任，气愤的说道：“你最好祈祷他马上就能醒，否则你就等着吧。” 闹哄哄的折腾了好一会儿，王屿最后才终于醒转过来。 “怎么样？”哥丹觉赶忙问道。 王屿本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结果刚准备转动脑袋的时候，脖颈处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 最后只得换成语言表述，“没什么大事。这会儿只是有点疼罢了。” 哥丹觉叮嘱道：“你这边肩胛肿了，一会儿我给你上点药好的能快一些。这两天你就消停的呆着吧。” 王屿起身，不服输的一边活动着胳膊一边闷哼，“不行，今天还要去看料子。” 碍于男人在场，王屿并没有说出菜市街的名字。 哥丹觉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啊王哥，是我刚才没交代清楚。” 王屿摇了摇头，看着男人说道：“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如果你愿意，你的料子就还是你的。” 男人听完先是眼前一亮，像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紧接着又是一脸狐疑，“你想让我干什么？” 王屿也没想瞒着他，开口说道：“倒也不难，带我们去那个造假皮料子的地方看看。” 男人惊讶的看着王屿，也许是看在自己失而复得的料子份上，话里面看上去带着几分诚意，“这位老板，既然你仗义，我就跟你说句实话。那个杨老板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皮条客，但是我观察过，他对料子上那些风化痕迹了如指掌。手上也有钢绳摩出来的痕迹。我觉得他肯定不单单只是一个中间人这么简单。” “这说明跟我交易他们也防备着呢，我前脚刚买了料子都还没出手呢，后脚又去，这不是摆明了有猫腻吗？” 亏王屿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愿意分享这么多自己的发现，却原来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打消让他带路的念头。 男人说完转了转眼珠子，又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老板您难道就不担心我现在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到了地方，就换了阵营吗？” 王屿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开口问道：“哦？那你觉得怎么才合适？” 男人见王屿并没有一开始就忙着拒绝自己，便开口说道：“不瞒你说老板，我在百山桥场口也收买了一个跟阿西差不多的也木西。我告诉你们怎么找到他。等你们到了那边就问他，他一定能带你们找到那个地方。” 王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你都是怎么联系那个也木西的呢？” 男人见王屿上道，毫无保留的说道：“我每次出来差不多都是三天左右回去。在他们住的那个地方，有一块石碑。石碑的侧面有一个并不明显的坑洞，不管是他找我、还是我找他，都是往那个坑洞里面放一块瓦片。最晚第二天就可以在那附近接头了。” 哥丹觉没好气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啊。” 男人虽然跟王屿说话比较随意，但是面对就哥丹觉不敢随意托大，赶忙说道：“没办法，我这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为了混口饭吃，实在是没办法。” “那也木西叫什么名字？”王屿问道。 男人眼珠一转，开口说道：“老板，我这要是把什么都给您说了。您不会反悔把料子还给我吧？” 还不傻。 王屿佯装正色说道：“那是自然，还料子给你本来就是看你还有点用处。现在既然你一不可靠、二不主动，我们还不如找一个不敢坑害我们的也木西来的有保障。你都没用了，我们凭什么不把料子到带走？” 男人愣了。 王屿又说道：“比这个也木西名字更重要的接头方式你都告诉我们了，你觉得知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咬牙说道：“我跟你们去。只要你们答应把我的料子还给我，我就保证配合你们。” 这人还真是现实。 王屿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少顷故意慢悠悠的开口道：“你要是想跟我们去，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但是刚才你说的话也提醒了我。万一你到了那边做些小动作，我们可就危险了。这样吧，为了大家接下来能够心无旁骛的合作，就暂时先委屈令妹跟我朋友道他们的营地住上一阵子……”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叫起来，“不行！想都别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哥丹觉紧接着一脚就踹了过去，“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现在有谈条件的资本吗？” 男人毫无防备之下，被一脚踹倒在地，兀自摇着头说道：“不行，她不能跟你们回去。绝对不行。” 哥丹觉本就一肚子气，见他此刻这德行更是来火，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将女人更给带走。 不料男人竟然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 哥丹觉不等男人开口甩脱掉他的攀附，随后厌恶的开口说道：“要么你跟他们回营地，我们带你妹妹走。你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留在营地。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为了防止你临阵倒戈，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其实在刚才哥丹觉出去拿钱之前，王屿就跟他讨论过这个问题。 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善与之辈，手里不留有足够的后手，绝对不可共事。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转了，静静的看着他们扯皮，一言不发，就跟傻了一样。 听到这里，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开口说道：“我跟你们去百山桥。” 看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女人笑着补充道：“你们放心，我跟我哥哥既是兄妹 第八百九十五章 再赴菜市街 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王屿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女人算是配合的跟着老徐那几个手下走了。 也木西阿西也被一并暂时控制起来，主要是担心他回到住的对方胡说八道。 王屿好不容易才跟也木西开始建立起来的信任，还经不起他从中这么折腾。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王屿看了看时间，时间已经来到七点。 哥丹觉问道：“王哥，咱们还去菜市街吗？” 王屿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点了点头，“去。” 韩清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么晚了那些也木西还会等在那里吗？” 王屿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等不等是他们的事、去不去是我的。” 他这么一说，也没人再提出反对意见。 但是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就是，昨天早上收回来的料子还在哥丹觉的车上存放着。 今天如果再去收一波，显然是肯定装不下了。 现在就算是把料子卸到院子里的皮卡车上，最快最快也得耽误大半个小时，再加上赶到菜市街路上的时间，到那都得快中午了，还有什么料子能看。 这才是眼前最棘手的事情。 好不容易跟菜市街的也木西建立起来一点微弱的关系，王屿不想就这么放弃。 想了想，哥丹觉说道：“倒也简单，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就开他们几个开来的那辆小卡车。” 这种时候哪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王屿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哥丹觉去开车，王屿这会儿才有时间跟冉成谈心。 “冉成哥，真的不用回佤城看看冉静吗？”王屿再次问道。 冉成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说了吗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她需要的不是我的兴师问罪，是自己把心结打开。我回去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这个坏脾气，到时候起了反作用，就更糟糕了。” 王屿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冉成比他想的要更成熟一些。 “还有，虽然小静这种行为让我难过，但因为这次的情况，花点钱让她看明白那个渣男的真面目，我觉得也值了。” 在说到冉静前男友的时候，冉成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段时间冉成跟冉静这兄妹俩也算是够倒霉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实在放心不下，也不要怕麻烦，咱们找个车子多给点钱也就回去了。”王屿又说了一句。 冉成回答道：“现在，我觉得找出那个造假的窝点，把他们一锅端了，比什么都重要。只有这样才能给小静还有咱们这些上当受骗的商家讨回公道。” 他的拳头捏的死死的，眼中就差当场喷出火来。 “行，那等这边的事情收收尾，看八斤老板那边的事情有个定论之后，咱们就动身。”王屿点头。 “今天我就不跟你去菜市街了，”想了想，冉成说道：“我今天趁着这点时间，把那块木那给剖出来看看里面的情况。好歹先把韩清的心给放回肚子里。” 韩清感激的看了一眼冉成，看样子早就急不可耐，只不过碍于一大早的情况，不好太过自我主义。 “没问题，反正今天也就是过去买一买料子，也没什么事。”王屿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反正最多也就是自己这边多费点时间罢了。 正说着话，院门外响起车喇叭的声音。王屿知道是哥丹觉回来在催自己。 索性将韩清也留了下来，王屿走出了院门。 立刻就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 一辆货真价实的卡车就停在自己面前，这还不算，车门上个蛋哥他们组织的那个标志清晰可见的印在上面。 这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带着人去铲平菜市街的呢。 王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自行车。 “我把那辆车子上的现金都带过来了。换算成你们国币的话应该还剩二十几万。”哥丹觉飞快的说道。 正常来说今天肯定是够用了。 “走吧。”王屿淡淡说了一句。 车子下一秒就立刻窜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哥丹觉不但会开卡车，还开得挺不错，至少王屿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把卡车开出推背感的。 一路疾驶，赶到菜市街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亮了起来。 哥丹觉按照王屿的吩咐，将车子停在离菜市街稍远一些的僻静位置。 两人步行着走到菜市街。 正常贩卖蔬果的农户已经就位，也木西这时候只能穿插在这些农户中间，王屿大致看了看情形。 倒还不错，今天虽然来的晚了那么一些，但是这会儿还在的也木西数量比起昨天倒还多了一些。 只不过，看起来今天的买家除了自己这边外，还有三个一看就不像是来买菜的男人，也在街市上游荡。 王屿便不着急跟也木西对接，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 很快就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说他们不懂行情吧，但还知道那些面前空无一物的也木西是来出手料子的；可要说他们懂行情吧，又不肯跟也木西去私下看料子，非要他们把料子摆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易。 也木西自然不干，最主要是不敢。 对面三个男人也是抱着一百二十万分的小心，似乎生怕自己跟也木西去到四下无人的地方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一来二去，菜市街很快被他们转了三分之二，三人手上仍旧是半点收获也没有。 看到王屿出现在街市上，也木西们小范围的轰动了一下。 很快就呈三五个一伙的架势朝王屿所在的方向围拢过来。 现在天色大亮，人多眼杂，谁也不敢像昨天早上那样堂皇的将自己的料子直接端到王屿面前。 于是有也木西试探着开口说道：“老板，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王屿明白他们得苦衷，所以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这么一来，也木西们呼朋引伴而来，很快菜市街上就没剩几个也木西还蹲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等到另外那三个男人 第八百九十六章 迷之自信 这模样要是还看不出来王屿也是来收料子的，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人当中有一个体格不输曲鹏的胖子，看着众人的背影，开口说道：“老三，这边的人有些排外。我觉得咱们今天可能得白跑一趟了。” 被叫做老三的一个高个儿，立刻不乐意了，“大哥，你能不能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东西在我看来就跟拍卖的性质差不多。价高者得，只要肯出钱，我就不信有什么面子里子的区别。” 这话立刻引来了第三个人的认可，“老三说的是。要不然咱们跟在后面去看看他们什么情况？” 于是这三人也顾不上继续转菜市街，当然主要也是没几个也木西在没什么可转的。 尾随在王屿等人的身后，朝着菜市街外走去。 王屿被前呼后拥的走了好一截之后，第一次跟他成交过的男人才费力的挤到了他身边。 “老板，我差点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王屿笑着说道：“今天临时有点事给耽搁了。” 男人继续说道：“老板，我回去可是发动了好多人今天过来找你卖料子。今天光我们矿上就来了七八个呢。” 男人邀功似的冲王屿说道。 王屿点点头，想到昨天那天中老年也木西，开口问道：“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上点岁数的，今天来了吗？” 男人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看到他。不过他脑子不好，一会一个想法，不用理他。今天不来也没关系，说不定明天就又来了。” 王屿略微有些失望，还想着他能带料子过来，自己可以全方位的了解了解阿迈奔这个场口的料子情况。 见王屿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男人又继续说道：“不过，老板我们今天带来的料子成色也都不错。来的时候我都大致看了一下，应该不会让您失望。这段时间矿主没心思打理矿上的事，我们捡玉的时间比往常也多了不少。您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可以趁着这几天的空子，我有针对性的去找。” 王屿好奇的问道：“矿主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随时进出矿场中心？” 男人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要是非要说的话，其实不行。但是这种事除了矿主其他也没有人在意啊。不趁着这种时候多往矿场里面跑一跑，等后面矿主忙完，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好事。” 王屿明知故问道：“听起来，你们矿主最近挺忙。” 男人神神秘秘的说道：“矿上都在传，说矿主的弟弟失踪了。但是不知道真假，只是上矿捡玉的时候，听到几个矿工在那说了几句。” 果然，纸是包不住火的。 再问下去男人也未必知道矿主的打算，王屿索性省点唇舌。 见王屿不说话了，男人还以为是王屿兴致不高，连忙说道：“老板我们这一次还带了一些东区的料子。” “不是说那地方你们轻易去不得吗？” 王屿闻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既然矿主在这两天无心打理矿场，又哪有精力专门守着东区的大门。 “行，一会儿先看你的。” 王屿自己也说不上来，心底突然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让他不能轻易错过。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重新捕捉到刚才的念头，索性也就没再继续浪费精力。 自我开解反正料子的价格也没多贵，买了也就买了。 等后面回去之后，也能有足够的原材料，可以去跟莫西砂的标本皮壳好好做个对比。 转过一道弯，确保菜市街那边已经看不到这边的情形之后，也木西将王屿带到了他第一次跟阿迈奔也木西做交易的那个废弃的屋子前。 然后瞬间四散开，有的东边刨刨地、有的西边摸摸墙，然后手上就跟变戏法似的一块一块的料子冒了出来。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也木西有些时候真是少点安全意识。 料子总是紧着一个地方放，下次都可以不用花钱买了，直接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来顺走岂不是更省钱。 阿迈奔也木西自觉跟王屿的交情要比其他也木西更深厚一些，所以解释道：“老板放心吧，我们这边有人把风呢。” 王屿好奇的四下环顾了一番，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 阿迈奔也木西却神神秘秘的笑了笑，不再说下去。 等到大家料子差不多都拿到手上的时候，先前跟在他们身后摸过来的三个男人，趾高气昂的走出来了。 “你们做这种交易是犯法的知道吗？”老二老神在在的开口了。 王屿伸手拉住一旁准备走出去的哥丹觉，示意没必要轻举妄动。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三个男人究竟靠什么以少取胜。 也木西没人接话，王屿也不搭茬，哥丹觉这会儿也跟个没事人一样，倒是让对面三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二哥跟你们说话呢，听不懂国语还是怎么的？刚才不聊的挺开心吗？你，来骠国干什么的？”圆滚滚的老大一边说话一边指着王屿，开口问道。 知道的知道他是在借机找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执.法.部门的呢。 “来骠国矿区，那肯定是为料子来的。”王屿见对方就差指名道姓，索性也就开口回答。 “不过你说的什么违法？我怎么听不明白？” “别装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要不是违法他们会这么偷偷摸摸藏着掖着的？我跟你说，见者有份。不然我、我就去检举告发你们！” 老二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声色俱厉，显得有震慑力。 也木西们听到这话倒的确是表现出一丝慌乱，骨子里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感，压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 王屿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开口问道：“检举？告发？请问几位老板，你们是准备去什么地方检举跟告发呢？” 这一来似乎还真是把对面给问住了。 这条菜市街，充其量也就一个比较大的村寨衍生出来的。压根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场口所有。 就算有人想要去告什么黑状，一时半会儿只怕也难找到门路。 所以有 第八百九十七章 宁可得罪君子绝不得罪小人 老二这话一出，王屿身边的也木西率先就不干了。 王屿现在在他们眼中那是矿宝般的存在，真要是被眼前几个男人打跑了，那损失的可不就是他们这群人。 但是一向被欺压惯了的也木西虽然做不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是挡在王屿跟哥丹觉身前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算只是这样，看在对面三个男人的眼里也足以让他们心惊肉跳了。 “怎么？你们还打算以多欺少？” 说话的依然是老二，似乎完全忘记了就在几秒钟之前，他自己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也木西竟然会搅和进来。 倒是老三，看到眼前的局势就知道自己三人讨不了什么便宜，干脆哈哈一笑，开口对王屿说道：“老板不要误会，我这位二哥有时候就是爱开玩笑。我们就是来矿区之前，听到朋友之间说起过这么一个地方，过来碰碰运气。能有收获自然最好，实在没有那也算是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了。” 老二似乎很不满意老三的倒戈，不满的扭头看着他，嘴一动一动的似乎准备说点什么。 却被老三狠狠的回瞪了一眼，这才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将话咽了回去。 他的话并没有缓和当前的气氛，也木西完全没有让开的架势。 最后还是王屿拨开面前的人，走出来看着男人说道：“愿意从也木西手上买料子自然是好事。虽然料子的性价比高，但从矿区运输回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我个人能力有限，也吃不下这么多料子，大家能分一分自然最好。” “行，老板也是痛快人，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老三笑着说道。 老大跟老二显然是很不能理解自家老三这是唱的哪一出。 等到也木西可是摆弄自己料子的时候，老大忍不住开口了，“不是你说的这东西价高者得吗？只要咱们相对的多出点钱，就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也木西那还不得上赶着卖给咱们？何必要跟他分享这种赚钱的机会？” 老三看着身边的两个伙伴，叹了口气，“什么叫审时度势？现在就是。你们没看他们这架势，明显就是之前打过交道。咱们要是示好今天说不定还能有点渣吃。要是还刚才那样，就等着吃屁吧。” 说完，看两人还是不太能理解的样子，只得又补充道：“今天先建立好感情，这也木西的数量这么多，哪个手上没点好东西，来日方长，有了今天打基础，以后还怕收不到便宜料子吗？一会儿记住了，不管什么料子都说好、都说要，只要不是假的，咱们就照单全收。记住了吗？” 听完这话，另外那两个人这才高兴起来，头点的那叫一个干脆。 这边王屿已经开始上手看起料子，哥丹觉看了眼旁边窃窃私语的三人，压低声音问道：“王哥，这几个人刚才说话那么难听，咱们凭什么还要给他们机会赚钱？你要是担心矿区运输不方便，可以找我们队长。保证把料子完好无损的运到佤城去。” 王屿笑着看了看哥丹觉，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们国内有句话，叫做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吗？” 哥丹觉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着说道：“似乎有点印象。是什么意思？” 王屿放下手上拿着的料子，说道：“这句话放在这个地方，意思就是，如果咱们今天跟对面三个人对峙起来，按照这三人表现出来的 尿性，说不准回去会想什么法子给菜市街上这些也木西使绊子。这样的话，这些也木西以后就少了一个能相对合理变现的途径，更严重一点可能还要背负身家危险。” “但是给他们一点甜头，今天的事他们不但不会说出去，甚至还会帮着打掩护。反正咱们的料子也收的差不多了。今天开始我只准备收那些足够老的皮壳料子。” 王屿说完，看了一眼那边笑的极度猥琐的三个人，朝哥丹觉摆了摆手，示意他再凑近一点，然后小声说道：“这三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跟也木西打交道，一会儿记得嘱咐大家伙儿把价格抬高一点。” 哥丹觉面露难色地看着王屿，“王哥，抬高一点儿是多大点儿？” 王屿一脸坏笑的说道：“比他们现在的心理预期翻十倍吧。你就说我说的，如果是因为对方嫌贵，导致他们的交易失败，这笔钱我来出。” 说完，见哥丹觉还是不动，王屿只得又说道：“放心好了，他们这会儿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我是从他们这会儿走过来的，现在他们心里琢磨什么，我清楚着呢。快去。” 哥丹觉只得照王屿说的去做，差不多算是用骠国话挨个把王屿的意思对也木西传达了一遍。 王屿的财力这些也木西是有目共睹的，加上本来计划之内也没把今天这三个男人盘算在其中，就算没跟对方做成交易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王屿的提议实打实受益的也是他们自己，所以人人脸上都洋溢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看向对面三个男人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关爱？ 毕竟这么多年，这样的好事还真没遇到过。 老二戳了戳一向最有主意的老三，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些也木西看咱们的眼神儿有点对劲？” 老三不以为然的回答道：“你以为他们能经常遇到咱们这样的老板吗？像咱们这种就是来给他们送钱的。他们不激动才奇怪。” 这个说法显然说服了老大跟老二，三个人很快就投身到筛选料子当中。 如王屿所说，他今天对待料子已经不再是照单全收。 经昨天的一番动作之后，今天跑来跟自己交易的也木西数量明显增多，但同时有很多人还是拿着那些新矿层的料子来卖。 倒并不是说这些料子就没有性价比，可以说这些也木西手上的料子个顶个都是有性价比的。 但王屿如果今天还是像昨天那样大批量有什么料子就要什么料子，那么他最想要的那些老料子都更没什么人会带出来交易了。 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既然这 第八百九十八章 赚差价 其中不乏最开始打交道的男人所说的大橡皮跟水泥皮。 除了这部分料子之外，王屿重点研究了一下他们带来的其他皮壳，也有针对性的跟这几个叶也木西探讨了一下阿迈奔西区的料子好表现的皮壳是什么特征。 只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段时间矿主无心打理矿区事宜，导致东区看守薄弱，所以这些也木西都一窝蜂的瞅准机会跑到东区去捡玉。所以往常人数最多的西区最近这两天反而门庭冷落。 这也造就了今天来的这些人压根没带几块其他料子。 都知道不管利润怎么样，这种皮壳的的料子遇到外面那些老板那肯定是不愁卖的。 王屿看了看他们殷切的眼神，又看了看那边还埋头在料子堆里的三个男人，想了想，包圆了这几个也木西手上的所有料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料子是怎么回事，所以，价格跟其他料子的叫价程度差不多。 谈妥价格之后，哥丹觉便负责分发起也木西的货款。 实打实的钞票落袋为安之后，这几个也木西对王屿跟哥丹觉的忌惮又减弱了不少，有些甚至也不再惧怕车子上的标志，帮着哥丹觉将料子搬运上车。 据王屿目测，今天一共收获的料子总重量怎么也有六七百公斤，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那边三个男人也几乎把剩下的料子全部包圆。看到王屿这边现金结账，三个男人摸出手机要求跟也木西来一个网上支付。 好悬没让王屿昂长笑出声来。 跟也木西网上转账，虽然有些可笑，但想想好像也不能怪他们。 只能说在矿区待的时间还短，不大了解也木西们的生存现状吧。 对于他们的交易方式，也木西们自然没办法成全，万般无奈之下的三个人只好将主意打到了一旁气定神闲的王屿跟哥丹觉身上。 “老板，您看咱们也算是有缘分，飘洋过海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能不能行个方便？您那边现金宽裕的话，匀给我们点？我可以转国币到你账户上。” 老三开口跟王屿打着商量。 为了套近乎什么说辞也用，连飘洋过海都出来了， “你们想要换多少？”王屿问道。 哥丹觉神色奇怪的看着王屿，搞不明白他干什么要去管这档子闲事。 男人看了看三人身前的料子，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身上凑一次凑大概能凑出来三千万骠国币，现在还差六千万骠国币……” 也就是说差不多将近二十万国币。 王屿今天买料子花了差不多一千五百万，剩下的大约应该刚好能满足三人需要的数目。 但他脸上故意流露出一丝难色，说道：“钱我倒是有，只不过给了你们我今天后面就没办法去收料子了。可是你说的也没错，大家萍水相逢在这异国他乡，也确实是天大的缘分，本应该相互帮衬。”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老大跟老二的视线就朝着老三飘了过去。 他们一向唯老三马首是瞻，这会儿四只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老三，等他拿主意。 看老三的表情忽明忽暗，似乎是在揣测王屿究竟是什么意图。 “算了，六千万就给你们行个方便吧，谁让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给你们六千万现金，你们转给我二十五万国币，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此刻王屿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吃了大亏一样。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 最先叫出声的是老三，“你这个钱水比，都快赶上高利贷了你。二十五万国币？就换你六千万骠国币？你是不是当我们仨是傻13呢？” 哥丹觉忍着笑意，冲王屿说道：“哥，算了，这钱咱们自己还有用呢。连个好人都落不下，犯不着去管别人家的烂摊子。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往回走吧。” 王屿点点头，“也是。走吧，别耽误咱们后面去收料子的时间。六千万的料子买回来哪怕只是送去角湾市场，也不知道能翻多少倍了。犯不着在这里赚钱赚骂名。” 眼瞅着就是要走的架势。 “等等，我们答应了。” 老三咬着牙喊住王屿。 现在的优劣很明朗，王屿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哪怕是三十万国币换六千万骠国币，老三可能也会认真的好好想一想。 “我再多加一万，”老三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麻烦你们帮我们把料子运到地方。”老三指了指身边的料子，眼神落在哥丹觉开来的卡车上。 “这你得跟他谈。”王屿伸手指了指哥丹觉。 “一万是国币还是骠国币？”哥丹觉神补刀。 老三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国币。” “成交。”哥丹觉痛快的答应下来。 像送趟货这样的私活，转手就有三百万的进账，不干的那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哥丹觉紧接着问道。 “百山桥。” 倒是不算远，路上也没什么潜在的风险。 哥丹觉短暂衡量一下之后，就答应下来。 翻身上车先将王屿今天收获的那些料子一股脑地堆在车斗里面的角落，然后拢上一张雨布严严实实的盖好，这才跳下车开始指挥也木西往车上搬三个男人的料子。 奈何也木西被人抢东西抢怕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三个男人不点钞票他们就跟石化一样，动也不动。 无奈之下，老三只得低声下气的先给王屿转了二十六万的账。 王屿还顺势加了老三的好友，这样的冤大头以后能多遇到几次也好啊。 转账到账之后，王屿才吩咐哥丹觉将车上的现金清点出六千万交给老三。 跟也木西把料子钱付清之后，料子也很快被搬上了车。 王屿跟也木西们道别，说明天自己会最后一天来菜市街，让大家伙儿回去跟同伴说一下，如果还是像今天这样的料子就不用再辛苦带来了，倒是老皮壳的料子有多少收多少。 跳上车子，哥丹觉将车子开的飞快，一路朝着百山桥的方向开了过去。 从路上免不了的闲聊中王屿这才得知，三个人是坐着百山桥 第八百九十九章 天知地知 哥丹觉表示无语，跟不在同一个频率的人说话，是有些费劲。 老三不好意思在人前数落老大，但是不妨碍他用眼神瞪了老大一眼。 这才成功的让老大闭了嘴。 “主要是身在这种地方，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分开不放心。”老三干笑了两声之后，扯了块遮羞布。 路途无聊，王屿便打听起百山桥的情况。 “你们到矿区多长时间了？百山桥那边现在的料子情况怎么样？” 老三开口回答道：“怎么说呢。前段时间百山桥不是换了新矿主吗。就跟开发旅游风景区一样。大力欢迎咱们买料子的商家到矿区亲选。我们哥仨觉矿区还真没来过，这不就上来凑凑热闹。”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王屿好奇的问道：“这新矿主是准备在批发的环节中做到从源头到终端？” 想来要不是翡翠最终端的消费者以国人居多的话，她没准就直接一条龙了。 老三点点头，“估计是。现在热度可高着呢。怎么，你们不知道？” 说完看王屿摇头，老三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现在搞什么饥饿营销呢。一个月就只有四拨名额，多了人家也不接待。你们说说，这些手段是不是都是从国内学回来的。” 王屿越听越觉得新鲜。 哥丹觉却觉得疑惑，“不是不准外国人到矿区吗？这个百山桥的矿主这么大张旗鼓的做这种事，难道就不担心到时候被查吗？” “咱们都能想到的事情，人家当矿主的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人家直接把上矿的手续全都给办好。可以说是想得很周到了。”老二插嘴说道。 “那她的路子可是够野的。”王屿若有所思的说道。 矿区直出的料子，卖给那些驻扎在矿区的中间商，图的是快速回款赚的是快钱，简单粗暴。 承包一座矿，就算有天大的关系跟背景，也离不开巨额资金的支持。 没有足够让骠国政.府心动的财帛，怎么可能拿的下矿区的开采权。 往往在承包矿区的时候，不但掏空了矿主的家底，还有很多是付着高额利息的借贷。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不顾一切的玩命开采，前面几年基本上都是在填自己包矿时的亏空。 到后面才能算是赚的。 百山桥现任矿主这些操作，摆明了不是图谋快速回款的架势，倒像是要把利润榨取到最大化的模样。 “她矿上买到的料子，价格可不比佤城便宜多少。跟直接从佤城的中介公司买差不多。但就算这样，对我们来说，矿区赌石也是一个宣传跟造势的大卖点。现在大家伙儿不就是对这些新鲜玩意儿感兴趣吗。”老大随口说道。 这么看起来，这个新任矿主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王屿人还没到百山桥，就已经开始对这位矿主充满了好奇。 就是不知道杨八斤那边跟这位有没有交情。 有的话，王屿是真想亲临百山桥，见证一下这与众不同的的矿场跟=其他场口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看出了王屿的想法，也许是想报前面被王屿两人要挟的憋屈感，总之老三用一种自带优越感的语气说道：“老板要是也感兴趣，我们这边倒是可以转介绍。” 新鲜的名词一个接一个，王屿不由问道：“怎么个转介绍法？” 这题老大会。 所以他立刻接口道：“就是之前来过他们场口并且成交过大宗料子的老板，可以推荐自己认识的同行到矿区一游，享有优先安排的特权。” 熟客介绍熟客，成交的概率又大了几成。 王屿觉得百山桥这任矿主的一些方法，完全可以活学活用。运用到抹谷那座宝石矿上不知道能不能起到相应的效果。 这么一想，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老三一开始明明是看到王屿心动的，可是也就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的苗头，就再也没了下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他还想着等王屿主动问自己的时候，卖弄一下装个13，再顺势收点介绍费，好挽回一下刚才的部分损失。 可没想到王屿完全就不上套，他又不能自己主动开口要求。一时间心里那种憋屈感更强烈了。 拧巴着车子也依旧是开到了百山桥矿区外围。 考虑到他们他们三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王屿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吩咐哥丹觉直接将车子开到了矿场中心。 王屿跟随杨八斤到过的场口都是一些知名大场口，特点就是早已经形成了独特且古固定的风格，如今第一次来到百山桥这样的小场口，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首先在矿区组最外面围绕着的就是驻扎在这边收百山桥跟帕敢两个场口料子的那些中间商。 他们住的地方就是矿场上如标配般的蓝白色活动板房。 只不过很明显近期被翻新过，板房外面的蓝白双色鲜艳的有些晃眼。 再往里面开了一截，就是也木西的聚集地。 这边聚居地的规模比起帕敢小了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倒是让王屿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原因很简单，这边也木西住的地方，至少是车子路过的地方所能看到的也木西居住的房屋，也被专门收拾过。 虽然还是一贯的泥土为墙，枯草为棚，但是却有一种旅游度假区里才能看到的那种茅草屋的既视感。 尖尖的屋顶上倒垂下来很长一段淡黄色的枯草。 当真是别具一番风情。 尽管知道这都是新矿主为了吸引人气采用的一些很有必要的宣传手段，但对于矿区上的也木西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 老三自从进入矿区，就一直观察着王屿的反应，现如今看到他一脸的新奇，自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这位老板，怎么样？想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上一段时间？就当是度假了不说，还能顺带着收收料子，一点也不耽误回去赚钱。” 王屿点头，老三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想的倒不是度假，而是想看看有什么是能让自己取经带到宝石矿 第九百章 吴管事 也许是听闻自己矿上的客人竟然从外面买了料子回来，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带了那么点气势的亲自赶了过来。 来到近前后，却突然又变了一副态度。 王屿好奇的看着男人，本来以为能够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女矿主，却不想来的竟然是个大老爷们。 不过虽然如此，王屿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是自他来到骠国以后所见过的五官最为端正的一个同性。 或者可以说，王屿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肤色深遂的骠国男人让人在看到之后，就产生一种只能用英俊来形容的感觉。 男人长相不凡，身材也极为伟岸，外形条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男人看到王屿，一上来就伸出了右手，标志性的国人见面打招呼的行为动作。 王屿跟对方右手握在一起之后，男人开口自我介绍起道：“欢迎老板来到我们百山桥场口，我叫吴文敦，是矿主的副手。” 这百山桥的矿主倒是排场倒是一点也不小，连帅哥副手都配备好了。 这吴文敦不但人长得不错，说话做事也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自我介绍刚刚结束，立刻又热情的招呼道：“两位老板是准备来我们百山桥待上一段时间吗？那我们场口可真是澎湖壁生辉，荣幸之至。” 那边三个男人见到吴文敦这般殷勤毫好客，表情足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要知道他们三个这次随着另外两个朋友来到矿区，五个人前前后后花了足有百万国币在这个场口，可吴文敦对他们最多也就只能称的上是客气，连热情都算不上。 如今无缘无故对头一次见面的人这般示好，让老三心里怎么能平衡。 “来矿区这段时间，还第一次见到吴管事对谁这么热情。”老三话里有话的说道。 “这两位老板是贵客，自然不能怠慢。不然到时候矿主问起来，我没法交代。”吴文敦却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老三。 “哦？难不成这位老板还是你们矿主的老相识？”老三狐疑的看看王屿，最后冲着吴文敦问道。 吴文敦摇了摇头，这一次没再开口回答老三的问题，转头看向王屿跟哥丹觉，说道：“我们矿主包括整个矿区都很希望能跟贵组织建立友好长期往来的关系。” 王屿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明白了吴文敦的意思。 他是看到了哥丹觉所开卡车车门上的营地标志。 难怪会如此。 哥丹觉也明白了过来，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王屿，传递了一个信号给吴文敦。 “我们今天只是过来帮这三位老板送料子。等忙完手上的事情，我会陪这位老板再来百山桥一趟，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 “求之不得。”吴文敦连忙表态。 然后冲身后招了招手，示意上前搭把手将料子按照吩咐放到指定地点。 吴文敦心里应该也有很多疑问，比如眼前这些料子的来路。 但是对比面前两人身后的背景，好奇心只能往后排。 前面为了省一些支出，矿主强行断了之前一直给营地缴纳通行费的行为，已经引来很多驻矿中间商的不满。 百山桥本来就不算是什么硬挺的大场口，只不过因为距离帕敢场不远，加上那边矿主在矿区规划中认为这些中间商出现在矿区不便于他控制管理也木西，所以才导致中间商来到毗邻的百山桥临帕敢场而居。 结合上原先的矿主愿意出钱打通运输路上的拦路虎，只要在运输的时候有定量百山桥的料子，多半也能畅通无阻。 所以为了省下一笔费用，很多中间商也就不介意在运输料子之际加塞上一些百山桥的原石。 久而久之便也形成了一种平衡。 可如今，新矿主做出来的一系列决定，却打破了这种平衡。 如今的百山桥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面对自动送上门来的营地人员，吴文敦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见对方答应后面回来矿上，吴文敦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两位老板计划什么时间过来？我好提安排好一应事物恭候两位老板的大驾。” 哥丹觉看向王屿，行程方面还得看王屿的安排。 想了想，王屿说道：“现在还说不好，手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吴文敦几乎是立刻表态道：“没关系老板，这是我的名片，您确定好行程之后尽管随时给我打电话。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摸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了王屿跟哥丹觉。 这波操作属实震惊了王屿。 没想到过有一天会从一个骠国人手中接过名片。 名片一面是骠国的鸡肠子，一面是汉字，算是考虑的极为周全。 王屿大致看了一眼，就将名片收到口袋，问道：“吴管事之前去过国内？” 吴文敦立刻笑了，“我在国内待过几年。矿主曾经也在国内待了一段时间，但后面很快就去美丽国了。如今回骠国也没有几年时间。我们都对国内的生活一直充满怀念。” 不管真的假的，总之这话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 也难怪这个新矿主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原来是留学回来的。 料子已经卸完，看看时间王屿跟哥丹觉便跟吴文敦道别离开。 老三早就看明白自己这笔介绍费是赚不到手上，便也被动的释然了。 四个人站在路边挥手跟王屿两人道别。 回程路上，哥丹觉还忍不住念叨：“你说，一个留过洋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开矿呢？真让人想不明白。” 王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追求。不是所有的人追求都一样。可能她就是个社恐呢。” “社恐是什么东西？”哥丹觉好奇的问道。 第九百零一章 心愿一朝了 王屿当然不会真的跟哥丹觉解释什么是社恐。 索性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刚才一直忙着没感觉出来，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倦意顿时像潮水层层叠叠涌上来。 迷糊着迷糊着居然真就睡了过去。 哥丹觉看着王屿一秒入睡，知道他最近也是超负责运转，脚下的油门微微松了几分，两人慢慢的朝着帕敢场的方向驶去。 王屿最后是被韩清摇醒的。 睁开迷糊的双眼，王屿的头脑还没恢复意识，就被韩清突如其来的熊抱给吓醒了。 “恭喜咱们的韩老板吧。要不是我拦着，回国的机票他都订好了。” 冉成面带微笑，站在韩清身后，一边仔细地擦着手，一边调侃道。 “大面积爆春色了？”王屿下意识问道。 冉成晃了晃自己光荣负伤的手指，说道：“不爆色都对不起我损失的血。今天我可得好好补补，韩清你别想赖账。” “我今天请客，让矿上的厨师去给买头猪回来，吃杀猪饭庆祝庆祝。杀猪的血全给你留着，管够。”韩清笑着立刻说道。 “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冉成笑骂道：“给你打了一上午工，你就让我喝猪血？” 两人闹起来没完，完全忽略了王屿这会儿还半躺在车上。 哥丹觉站在一旁把玩着一块料子，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还对着光瞅上两眼。 “还不赶紧让我看两眼。”王屿笑着说道。 倒不是因为可以赚钱，而是打心眼里替韩清感到高兴。 哥丹觉转身随手将手上的料子从车里递给王屿。 单手传递料子的举动，吓得韩清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小心着点，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料子三分之二的位置已经被韩清被打磨了出来，尽管完全彻底的将外面那白色的雾层打磨干净，但遗留的那些也并不足以阻碍他们判断下面的走色。 整个色团的形态就像是一个较为圆润的梭子，中间粗两头细，算不上是一个规整的形态，但是颜色却是真的让人惊叹。 这是一块颜色浓郁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不是翡翠的一种颜色，从颜色上来看更接近现在市面上经常见到的紫色玉髓。 要不是这是几人亲手从原石状态剥皮出来的料子，王屿说不定真的会怀疑这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翡翠。 “这颜色倒真是不多见。” 王屿点点头，然后看着韩清笑着问道：“怎么样？问过你师父了吗？这颜色达不达标？” 韩清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已经问过师父了，他说完全没问题，属于超越紫药水的存在。” 说完，看着王屿开口说道：“这话虽然告诉你有些对不起老板，但是王屿，我师父说让我不惜一切带价拿下这块春色的料子。你开个价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做得了主。” 王屿挠了挠头。 以现在他们跟韩清的交情，这种平白得来的料子也万万到不了狮子大开口的程度。 但是，关键出钱的不是韩清，这料子的定价就让王屿为难起来。 一旁的冉成笑而不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咳嗽了两声，说道：“好歹我也是在越城市场上开了门店混迹了好些年的专业人士。在考虑价格的时候，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合适吗？” 韩清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也对，好歹是冉成哥亲手成就了它。要不然冉成哥开个价来听听？” 王屿也乐得当甩手掌柜。 在往外卖货的定价方面，冉成比自己专业多了。 像王屿这种处在批发环节上的商家，缺乏面对终端消费者的定价经验，这方面的确是他们的短板。 冉成经过一上午跟这块料子的磨合，现在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料子哪个部位是什么表现，所以做出一个抬头四十五度看着天空的模样。 缓缓开口说道：“这块料子现在颜色方面比较直观，你们自己就能看的出来。说是粉春或者红春一点也不过分。” “这颜色现在不光是见光不死，我入行算早的吧？到现在为止，别说经手了，就是在越城市场上，也没见过一块能跟它比肩的春色料子。” “十春九木不是说着玩的。颜色越好底子越木、底子越水颜色越淡。这块料子倒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所以我觉得市场上就这块料子的表现来说，把各方面的溢价因素全都考虑进去的话，五千万有一战之力。” 冉成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韩清点点头，“五千万这个价格算公道。王屿你最终拍板吧。不用看我的面子，他们把我丢在骠国这么长时间，我心里也别这一口恶气呢。价格方面只要我跟老板那边能交代的过去，剩下的都不是问题。像她们这种动不动就出入拍卖会，看在眼里的翡翠珠宝随随便便都是上亿的。所以你不用有心理包袱。” “就按冉成哥说的来吧。”王屿无所谓的说道。 一旁的哥丹觉看着眼前三个人云淡风轻的谈着上千万的生意，有些傻乎乎的开口问道：“王哥，你们说的五千万是骠国币吗？” 引得其余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看起来真是一个好日子，不但白嫖了一波料子，还顺带着赚了一小笔。 想到这里，王屿拍了一巴掌脑门，回来睡的太死，倒是把正经事给忘了。 赶忙摸出手机，一边给格让帮忙联系好的帕敢的钱庄老板打电话，一边冲哥丹觉说道：“一会儿把钱兑换成骠国币，今天送货的那一万块国币还有韩老板这边这块料子，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给你摆卡，别嫌少。” 电话打通之后，王屿言简意赅的跟钱庄老板说明自己准备再兑换五十万国币的骠国币之后，钱庄老板立刻就答应下来。 王屿赶忙说道：“我明后天一早可能就要用，今天能不能拿到？” 钱庄老板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下午一点过来吧。今天我想法给你凑齐就是。” 挂断电话，王屿对还在蒙圈状态的哥丹觉解释道：“那万把块的运输倒是好说，但是这摆卡算下来也不是 第九百零二章 多多益善 尽管知道这俩人是故意这么说，但也不妨碍冉成真着急。 “你们俩又不会说骠国话，去了厨房也没法跟人沟通。让小哥去就得了呗。” 冉成拽着哥丹觉作势准备跟上去。 “车上还有料子呢冉成哥，好歹让我先盯着他们卸完。” 哥丹觉才不要掺合到他们三个人的恩怨纠葛中，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他这会儿自己还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刚才王屿那番话他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全呢。 突然之间一下暴露，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冉成哪有心思等哥丹觉恢复正常，下一秒就追着王屿跟韩清去了厨房。 不得不说，即便面前困难重重，也阻挡不了一个吃货想要吃到某种东西的心情。 虽然语言不通，但王屿跟韩清愣是让两个伙夫明白了他们想吃杀猪饭。 伙夫比手划脚表示没问题，晚上保证让他们吃上这一口。 冉成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午饭已经做好了。因为刚才一直忙着手上的料子，午饭只能是随着矿上一起。 一直到午间正式开餐，都没看到忙辉矿主的身影，杨八斤舒展着筋骨走出房间，来到大家伙儿面前。 王屿看着杨八斤喜笑颜开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八斤老板今天有什么喜事，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杨八斤哈哈大笑着说道：“王老弟，接下来你可有的忙了。忙辉矿主已经同意咱们去选料子。只不过昨天那些外围的商家才刚打包走前几天的料子。咱们等两天，料子稍稍多一点的时候，筛选出一车到时候让貌灿先送回佤城。” 王屿点点头，这样以来的话，就跟他自己这边的安排没什么冲突，还能多流出几天时间来看看菜市街上的也木西们还能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杨八斤说完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王屿，问道：“对了，王老弟你需要多少？咱们先把总量定出来，后面才好分配。这些料子除了咱们自己留下的部分外，剩下的转手卖给其他那些中介公司，多少赚一笔多少也能回回血。” 王屿回答道：“我要的不多，到时候看着匀给我一些就行了。” 杨八斤点点头，然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店里现在料子的数量还不够，趁这次在矿区多带一些回去。现在是雨季初期，矿区开采的进度受影响不到，越到后面就越麻烦。咱们得把料子囤足了。你自己可要合计好了。” 这些门道杨八斤要是不说，王屿还真不知道。 所以点了点头之后，开口问道：“八斤老板，按照你的经验来看咱们提囤料子的基准线是多少？” 杨八斤长长的呼了口气，这才慢慢悠悠的回答道：“王老弟，这话你问的可就外行了。你说这哪个场口的价格不是一年比一年高？收到手里卖出去就是钱。谁会嫌钱赚的多？” 合着就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多益善。 王屿原本还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收到手上的料子应该说得过去了，加上后面去到其他矿区再收一批，应该也就大差不差了。 如今被杨八斤这么一说，让王屿萌生了一种危机意识。 他决定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把每一次收料子都当成是最后一次收料子才行。 眼瞅着吃饭的氛围逐渐凝重，韩清连忙转移话题，对杨八斤说道：“八斤老板中午少吃点，留着肚子咱们晚上吃杀猪饭。” 杨八斤果然好奇起来，“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怎么想起来吃杀猪饭？” 韩清有心卖关子，自然不想现在告诉杨八斤。 却不想猪队友立刻就把他给卖了。 冉成紧接着开口说道：“韩老板收料子的大业今朝得以完成，开心之余大放血，今天晚上大家伙儿提前过年了。” 杨八斤失落之余也算还有几分开心。 虽然自己这边没有赚到这笔钱，但好歹也没便宜了别人。看来把韩清带到矿区来，算是明智的。 午饭结束大家各自散去，杨八斤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房间继续喝茶然后午憩。 这趟矿区之行，对他来说倒更像是休假的。 看他悠哉游哉的模样，王屿一下联想起方才在百山桥经历的情景，赶忙招呼了一下其余几人，跟着杨八斤来到他住的房间。 杨八斤看着挤到自己房间的几人，有些肉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茶。 最后还是开始给大家冲茶。 “八斤老板，咱们帕敢这边的事情收尾之后，就去石落卡吗？”王屿问道。 杨八斤沉吟了一下，回答道：“石落卡那边倒是的确差不多可以出面接触了。只不过也并不是特别着急。要不然我哪还有系心情在这边跟忙辉那个老狐狸演戏。” 说完看着王屿，好奇的问道：“王老弟这么问，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 王屿将自己在百山桥那边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杨八斤听。 如他所料般，杨八斤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好奇心，“还有这么经营矿场的矿主？王老弟的意思是想百山桥上走一遭？” 王屿没跟杨八斤扯造假料子的关系，只透露了一下打算过去参观一下百山桥矿主的经营理念产生的直接收益如何，好考虑是不是要借鉴。 一说到跟矿有关的事，杨八斤就立刻重视起来。 “那我现在就联系，看看百山桥上这个新矿主走的是哪条关系，到时候在咱们好找人搭话。” 看来，杨八斤以为王屿是来让自己想办法如何上矿。 王屿见状，赶忙从口袋里摸出吴文敦的那张名片，开口解释道：“八斤老板不用麻烦，我们今天已经跟百山桥场口那个管事的联系哈好了。只要咱们时间宽裕可以去，提前给他们去个电话就可以了。” 杨八斤将信将疑的捏起名片，端详了一阵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多做两手准备吧，矿区这地方不比他处，真要是出事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说完也顾不上喝茶，掏出手机开始翻找里面的联系人。 王屿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起身跟杨八斤道了别，四人溜达着朝 第九百零三章 盘点 “行，我跟他们说一声，也省的他们总是提心吊胆的。” 王屿应下之后，随口问道：“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累？你现在哪呢？” 丹登很快回答道：“接连跟着走了两趟货，加上这一次回去也没来得及休息，直接就发了第二车。没事，等这一趟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会儿正从边境往回赶呢。” “哦。” 王屿话刚说出口，突然一下精神了。 骠国在我国的西南方，我国在骠国的东北部，骠国的部分矿区甚至可以说距离我国比佤城还要近上许多。 “怎么了？” 丹登在电话那头似乎是察觉到王屿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 “嘿嘿，丹登老板，你现在距离帕敢场口远不远？”王屿奸笑着问道。 丹登大约是没想到这是王屿给自己挖的一个深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还好。整体算一个方向上的。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了，不过就是王屿突然想到，要是能让丹登绕一绕，来帕敢把自己手上这些料子带回佤城去，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既不耽误卖，还牵绊不住王屿接下来的步伐。 丹登基本上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问清楚王屿所在的地理位置之后，便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得知丹登要来矿上拉料子之后，韩清有些扭捏起来。 “怎么了？”王屿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了，想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呗。”冉成笑着打趣道。 “去你的，我婚礼还没办呢，哪来的孩子。” 韩清啐了冉成一嘴。 这个消息对于王屿而言可以说是相当突然，人都是感情动物，通过这段时间相处，韩清在王屿心里中的分量早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客户那么无所谓。 “这么快就要走？百山桥那边真不错，不打算过去看看吗？” 也许是王屿不自觉地真情流露感染了韩清，他原本满是喜悦跟期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 “算了，未来那么长，我们总还会再见的。韩清帝都的未婚妻因为他总不在身边已经闹了好几回了。既然这边事情已经办妥了，就先回去安抚安抚吧。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还可以再来找咱们吗。” 冉成打了个哈哈，从中说和道。 个中道理大家其实都明白，只是即便是成年人，也很难坦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罢了。 韩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整的就跟我下一秒就要走了似的。我不得等着丹登老板赶到、不得等着帝都那边把货款转给你？这可是半个亿的料子，我可把持不住。” 也是，至少大家还能有个把天的相处时光。 哥丹觉在一旁看他们玩闹打趣，开口说道：“有杀猪饭怎么能没有酒水助兴呢，今晚的酒水我包了，算是给韩大哥践行。” 韩清喜滋滋的说道：“小哥有心了啊，等我跟你嫂子结婚，一定给你送喜糖。你们能去的可一定都得亲临现场，见证我的幸福。” 回到吉尔约院子，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冉成一个上午用眼过度，这会儿裹着一张薄毯倒在那张厚厚的毛绒地毯上布面。 韩清也因为早上那阵折腾的没休息好，也没架子的顺势躺在一旁。 院子里就剩王屿跟哥丹觉两个还醒着的。 王屿是因为查验料子，哥丹觉则是因为兴奋。 吃午饭之前，哥丹觉安排人将卡车上的料子全都卸在了院子一角。 连同先前他开的那辆车子里的，两拨料子混在一起之后，看上去这数量还有那么点唬人的意思。 “王哥，皮卡车上这些料子是怎么打算的？”哥丹觉问道。 哥丹觉记得当时王屿和自己队长似乎讨论过关于这批料子的处理方法。 所以哥丹觉并没动。 王屿其实这两天也不是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 一条路子就是带回佤城的店里去慢慢卖。 支付给承诺过老徐的百分之三十了事。 好处很明显，就是卖的价格能高些，实际换到手的钱就能多一些。 但同样的，追求了利润比例，就不能贪心回款速度。 这么一来，越往后面事情就越复杂。 所以王屿本心里更倾向于就地出手。 这样一来，接受老徐的建议无疑就是目前最省力的途径，虽然需要多拿出百分之十作为老徐的辛苦费或者说中间费。 但是省下的精力，王屿可以去做更多其它的事情。 决定下来后，王屿便对哥丹觉说道：“皮卡车上的料子不要动。应该这几天你们队长就能接洽好买主，到时候等着收钱就好了。” 哥丹觉的视线落在院子里裸露在地面上的那些料子，提醒道：“王哥，你那位朋友什么时候能来？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让我们队长看到你这些料子。” 王屿明白他是为自己考虑，笑着说道：“他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要是顺利的话，差不多一天左右就能赶过来吧。应该问题不大。” 清点料子这种事是别指望其他人代劳，王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手上到目前为止所有料子都盘了一个彻底。 不知不觉，到现在为止，即便不加皮卡车上的那些，王屿手上料子的总重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四吨。 这还是让王屿比较有成就感的，就像是作业，算是对他在矿区的这段时间有了个交代。 终只不过这些料子有一个共通性，那就是普遍个头不大。 放在店里销售的时候，很难成为主力。 接下来王屿就明白自己收料子的重点要盯住那些个头大的料子，这样才能中和一下这段时间的重心偏移。 适时盘点就这点好处，能发现自己在某一个时间段里面工作的重心在不在线，可以做到及时调整修正。 吉尔约的简易工作台上很快翻找出记号笔，王屿在每块料子的皮壳上写上编码，这波料子就算是清点完毕。 虽然也有一些人连下笔做编码的位置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但是面对这么多料子，王屿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 等到所有料子都有 第九百零四章 恕不远送 一走进屋子，就看到女人躺在一张类类似于行军床的一张看起来既简易又有些脆弱的小床上。 也木西阿西正瑟缩着蹲在屋子的一角。 看到有人走进房间，阿西掀起眼皮朝这边看过来，认出是王屿之后，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跟阿西相比，那边明显高规格待遇的女人动都没动一下，哥丹觉还凑近去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确认女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毕竟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境遇下，能睡成这样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结果哥丹觉的脑袋刚伸过去观察女人的表情，突然就看到女人睁开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异样，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哥丹觉吓了一大跳。 慌乱后朝后面退了几步。 女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占据有利主导位置的行为，充满戏谑的看着哥丹觉。 有点糟糕，这娘们儿看上去可不像个好人。 王屿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还是应该留下她哥哥才对。 但是女人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让王屿颇为不爽。 只是这女人看上去并不像她哥哥在意她一样在意对方，让人找不到弱点下手。 “你这几天就先待在这里，等我们动身去百山桥的时候再来找你。” 丢下这句话，王屿示意一边的看守将阿西带出去，自己跟哥丹觉跟在后面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女人开口了。 “这几天？究竟是几天？我不是你们的囚犯！你们把我们的料子弄到哪里去了？” 王屿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女人。 要留下来的也是她，就算不是囚犯难不成还是他们请回来的祖宗？ 看女人这架势，是一点相关的觉悟也没有。 王屿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情况，的确不能叫囚犯，应该叫人质。” 女人似乎被王屿的言语给激怒了，一下从行军床上跳下来，叉着腰站到王屿面前，“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一旁老徐的手下见她活动幅度如此之大，担心会给王屿和哥丹觉带来危害，直接飞起一脚将女人踹倒在地。 之前哥丹觉因为没交代清楚，导致双方爆发了那次小规模的冲突之后，再后面安排这个女人的时候，哥丹觉特意交代好生关照。 却不想，直接让对方来了个蹬鼻子上脸。 这一脚是实打实的，所以女人有好一会儿没能爬起来。 王屿本心里虽然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有些不人道，但也生怕女人继续没完没了。 所以露出自我感觉称得上狰狞的笑容，开口说道：“我们不愿意动手欺负弱小，但是没什么耐心。劝你既然主动要求当人质，就要有当人质的觉悟。等我们找到自己想找的人，自然不会为难你。所以配合我们对你来说也没坏处。” 女人满眼怨毒的死死盯着王屿，“我会让你后悔的。” 王屿耸了耸肩，压根没有当回事。女人跟一只咆哮的兔子比起来并无什么不同。 “用你们的话说，那就祝你好运了。” 王屿话音落下，便没再理会女人，径自走到门外。 阿西亲眼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作为一个无钱无势无地位的三无人员，阿西的危机意识一下空前的强烈。 他近乎哀求的冲着王屿说道：“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王屿本心里的确不想难为阿西。 但也不能轻易就这么放过他，要不然他回去一旦胡言乱语起来，自己好不容易跟也木西们建立起来的那点微弱的信任感，还不是瞬间就破灭了。 阿西说道：“老板，您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在矿上这么多年，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门儿清。不会因为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 哥丹觉从王屿脸上捕捉到一丝犹豫，立刻就意识他被阿西的话给说动了。 哥丹觉赶忙说道：“王哥，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能放他走。那些在矿区外围收料子的中间商，一向都是抱团行动。咱们前脚放了他，后脚他可能就去找人通风报信了。虽然咱们不怕他们，但是这边的人手毕竟有限。要是让里面的人走脱了，只怕对你后面要找的人有影响。” 阿西的脸瞬间垮下来，“老板，我就是为糊口而已，犯不着为他们这么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但是已经没人再听他说了，哥丹觉招招手命人将阿西继续带回去，甚至考虑到他想跑的情绪空前高涨，还专门嘱咐把他捆结实了。 走出这边的院子，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赶去帕敢镇上的钱庄取钱。 先回去看了看冉成跟韩清，发现竟然还在深度睡眠当中。 想着反正帕敢镇也不算太远，索性就两个人去了。 一路疾驶赶到钱庄门口，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闹哄哄的争吵声。 走进去之后，王屿看清楚跟钱庄老板正在吵闹的对象时候，不由得在心里感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不就是前脚才刚刚分开没多大会儿的那哥仨吗。 见到王屿进门，这哥仨也是一愣。 还是老三最先反应过来，打起招呼，“也是来取钱的吗老板？我跟你说，这家老板真挺逗。明明有现金居然不给换。非要让我们先预约明天或者后天再来。你说我们从百山桥下来一趟容易吗？简直是欺人太甚。” 老板显然已经是被这三个男人闹的情绪上头，很直白的送客道：“现在就算你们预约也没用了。你们的生意我不做。你们还是找别人接你们的单吧。恕不远送。” 老二一听暴脾气就上来了，拽着老大跟老三就准备往外走，“找别人就找别人，我还不信了，帕敢镇上还能找不出来第二家钱庄。” 不想，老三却脸色铁青的甩脱开了他的拉扯。 “你干嘛呢老三？”老二不解的问道：“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咱们还死皮赖脸待在这里干什么？” 要是有的选，老三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 第九百零五章 承惠 老三的表情可以说的是变得很精彩。 主要是前面的情绪收不住，后面又不能连带着把王屿也一并得罪了。 要不然撕破脸皮可就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老三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精彩。 王屿也明白不能欺人太甚的道理，而且说到底，老三他们这种也是钱庄老板的客户，就算老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说最后不做这个生意，自己还好意思真眼睁睁看着对方因为自己损失客户吗。 所以王屿还是冲着老三歉意的说道：“今天这事不好意思了三位老板。有话好好说，今天预约，明天或者后天来取也是一样的。” 说完伸手拍了拍一旁钱庄老板的肩膀，示意他消消火气，然后开口说道：“还是上次的账户是不是老板？我直接给你转过去。” 钱庄老板脸色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样子似乎还有什么想跟王屿说，但是视线瞟了一眼一旁的三人之后，将没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三顺着王屿给的台阶下来之后，等着两人操作完转账事宜之后，一脸郁闷的开口说道：“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找这些麻烦。老板你也知道，我们从百山桥下来一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来了，确实白跑一趟。关键是我们今天晚些时候是真的要用钱。” 王屿用语言跟表情表达了自己万分遗憾的心情，却半点也不提老三想听到的方案。 王屿又不是傻子。 钱庄老板把钱袋子交给王屿跟哥丹觉后，老三的视线就没有从钱袋上面挪开过 更别说哥丹觉坐在钱庄老板的VIP会客区准备点钱时候，老三的眼珠子就更是流连忘返。 “老板，你说咱们也真是有缘分。矿区这么大，一天之内咱们就能遇见两回。” 老三开始套近乎。 王屿只当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装傻充愣的顺着他的话开始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眼瞅着哥丹觉那边，四大包超现金数完了一半，这边老三才终于熬不住了。 “老板，您看大家也是打过交道的。要不然……这钱您匀点出来给我们？” 连一旁点钱的哥丹觉都不满的抬起头来，瞟了一眼老三。 看看这是谁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嘛……” 王屿居然沉吟起来，随后看上去像是陷入了认真的思考当中。 钱庄老板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不愉悦起来。 这可是当众打脸的事，已经上升到脸面的严重性上来。 空气陷入沉默当中，王屿就跟没感觉到一般，随后更是点点头直接答应下来。 就在老三脸上荡起灿烂的笑容时，王屿紧接着说道：“那咱们还是按照上午的钱水比来？老板这边是想换多少？” 数钱的哥丹觉差点笑出声来，又怕这样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没品，硬是忍着笑意，强制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到数钱的事情上来。 老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面部肌肉也不自觉的抽动着。 王屿反正不着急，这桩买卖成或者不成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损失。不过也就是少赚一笔天外横财罢了。 听到他们对话的老大挠了挠头，然后对老三说道：“这也太贵了吧，比正常钱庄的钱水比例贵出来将近三分之一呢。” 老三没好气的瞪了自家老大一眼。 说的就跟自己算不过来账似的，他能不知道王屿在从中赚差价吗？ 只不过就是三寸被人家狠狠拿捏了，要么就不做这场交易，这样就不会平白被抽了油水。 可是，一想到同来的那两个朋友说的找了个路子，晚些时候准备好现金去看料子。 据说价格相当合适。 原本他们在百山桥上买成来料子，可以直接往矿主或者是吴管事的国内账户上转账，所以基本上没在这上面犯过难。 今天想去跟矿区和吴管事换点现金用用，原本还谈的挺好的，矿主那边也说手边备着现金。 可谁承想，自己猪队友之一的老二，居然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矿主和颜悦色笑眯眯的看似随口问用这么多钱干什么的时候，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想都不想就说他们要出去买料子。 这下不要紧，不但换钱的事没了着落，三人就差被当场撵出矿主办公室。 老三觉得，自己心里挺苦的。 今天私下收了料子回来之后，另外那两个带他们上矿去的伙伴说话就已经开始含沙射影的不中听了。 他们三个原本是没有这种路子，能够直接上到矿区来的，说白了还是沾了另外那两位的光。 如今眼看着嫌隙渐长，老三权衡了一下，这一次虽然在矿区收获的料子不少，可说到底是有限的。 话是要跟他们把关系搞好一点，没有关系拿钱砸一砸。 这样一来，下一次来矿区的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还能再带携带携。 所以这才紧赶慢赶说什么也要在今天把钱换到手。 可谁承想，这人倒霉的时候喝点凉水都塞牙。 竟然又跟这个克星迎面遇上了。 他不知道王屿从中赚差价的吗？ 但是对方瞅的机会每一次都让他无法拒绝。 如今老大的话，那简直就是拿着他的心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烤。 对，这钱里面自己也只是占了三分之一，老大跟老二的钱不也在里头吗？ 让你们帮倒忙，有苦头那就大家一起受着吧。 这么一想，老三狠狠心咬着牙说道：“成交。” “老板换多少？”王屿笑着问道。 经过这一次之后，王屿都有些同情起老三他们来。 不过，同情归同情，含泪多赚三分之一钱水的滋味，还挺爽。 老三那边跟老大老二一通窃窃私语之后，报出一个数字。 “跟早上一样，六千万骠国币吧。”老三说道。 王屿点点头，掏出手机量出收款二维码，笑眯眯的说道：“二十五万，承惠。” 第九百零六章 当面清点过后无补 到这种时候，钱庄老板要是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那可就真白瞎他干了这么多年的老本行了。 当即当起了局外人，看着双方交易。 收到转账确认无误之后，王屿才跟哥丹觉交代道：“小哥，给老板们点出六千万。” 哥丹觉从刚才连根开始操作转账开始们就已经将刚才数过的钱准备好了，就等王屿开口了。 这会儿字节将其中两个袋子递过去，“钱币当面点清，过后概不认账。” 这哥仨也没什么讲究的，三个人清点六千万速度比起哥丹觉自己来说那可是快多了。 等三人清点无误之后，临出门前，王屿便好心的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的？需不需要把你们送回去？” 话刚出口，老三便忙不迭的摆手，“不劳老板费心，我们有办法回矿场。” 说完拔腿就走，就好像生怕王屿强行要送他们回去再加收一道运费似的。 哥丹觉等到三人的身影彻底走出钱庄，这才放肆的大笑起来，“王哥，以前没发现你坏的这么明显呢。” 王屿：“瞎说什么大实话。这样的机会可不经常有，错过了岂不可惜。” 两人玩笑过后，王屿掏出手机直接给钱庄老板转账四万国币之后，才满是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老板，今天因为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钱庄老板哪能不知道王屿这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手说道：“王老板，你这样可就见外了。格让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他交代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做好的。” 王屿笑着说道：“一码归一码，你跟格让老板的交情是你们的，咱们打交道，交情是咱们的。老板要是推辞，以后我也不好意思再到你这边来麻烦你了。” 钱庄老板这才无所适从的将钱收了下来。 料理完这些事，那边哥丹觉也已经将剩余的钞票清点清楚。 其实这种熟人的地头上，一般不会有什么猫腻，但是现金当面点清这是规矩，让彼此间免生嫌隙，大家都好做人。 王屿便顺势拜托老板，在这边钱庄给哥丹觉开一个账户。 这样后续一些可能需要哥丹觉走的一些资金进出，在骠国要比其它的渠道方便快捷许多。 今天的事情倒也提醒了王屿。 他们来到骠国虽然习惯了用钱庄来转换现金，但其实这种性质的钱庄，本身仍旧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 像王屿他们这种资金短时间内快速进出倒是还好，毕竟不会有大宗的钱长时间留在钱庄的账户里。 但是如果哥丹觉用办理的钱庄户头来储存那两百五十万摆卡的话，风险可就太大了。 等到那边说办理登记好后，王屿再度转了两万元国币到钱庄老板的账户上，“这两万国币换成骠国币，存到他这个账户里。” 王屿伸手指着哥丹觉。 哥丹觉好奇的问道：“王哥，不是一万吗？这怎么又成两万了？” 王屿笑着说道：“一万是你昨天送他们的运费，剩下一万是刚才赚钱分你点汤喝喝。” 哥丹觉撇了撇嘴，“一共赚了五万，就我跟老板分了。那你自己呢？” 王屿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头都让我赚了，这点小钱我看不上。在国内有个说法：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人满则损。” 哥丹觉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王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搞笑，在异国他乡跟一个外国青年讨论国内的人生哲理。 所以笑了笑，最后说道：“你就理解成钱不能一个人赚，不然人就飘了。” 哥丹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王屿也就权当他听懂了。 事情处理完，王屿带着哥丹觉跟钱庄老板道别之际，顺带跟老板提了一嘴，如果剩下的钱不够用，会尽量提早一些时候跟老板打招呼。 这下，老板突然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忘了跟王屿交代。 让王屿跟哥丹觉稍等之后，钱庄老板走到自己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 “王老板，你朋友怕你在这边资金不凑手，所以通过格让，用他的名义在我这边开了个户头。” 钱庄老板的话让王屿琢磨了好一会儿。 什么叫通过格让、用他的名义、在钱庄老板这边开了个……户头？ 钱庄老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王屿会这个反应，笑着继续解释道：“他们是担心矿区兵荒马乱的，直接存在你的户头上或者他们自自己的户头上，都不保险。所以算是格让从中做了个担保，要是我卷着钱跑了，到时候格让负责还。” 还挺……人性化的？ “这张卡片，主要是为了万一你来取钱，而我又没在的话，凭这个就可以支取格让账户里的钱。” 王屿顿时来了点兴趣，好奇的问道：“拿着这个卡片我就可以支取格让老板户头上所有的钱吗？” 钱庄老板立刻明白了王屿的意思，笑着说道：“只能是格让在这一家间钱庄里面存入的户头的金额，跟他其他的户头没有任何关联。” "那是有点可惜，我本来还有些好奇像格让老板这样的，会有多少身家。"王屿选笑着说道， 钱庄老板笑着回答道：“没几个钱，有些时候还会因为钱水的不稳定亏钱。这一行现在是越来越干不动了。” 说话间，王屿将卡片收在身上，却并没有去问里面存了多少钱。 王屿觉得，正常情况下，自己应该是动用不到这份钱的。 走之前，钱庄老板想起自己店里还有大约十万块左右的现金，是为了担心万一有客人着急换钱。 不过今天已过大半，看样子应该不会再有人来还换钱，索性问王屿一道换了。 王屿自然是求之不得，在矿区身上没点骠国的现金傍身，的确很容易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 那哥仨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收拾好现金之后，这一次是真的跟钱庄老板告辞了。 当然该转的账，王屿都毫不含糊的给钱庄老板转了过去。 回程路上，哥丹觉看上去很兴奋，将车子开的飞快。 时不时的跟王屿讨论着跟赌石有关的事。 看得出来前面赌石买料子的 第九百零七章 阿西 王屿说道：“你要是对赌石这一行感兴趣，直接去佤城待上一段时间，能掌握到的比你留在矿区丰富多了。” 哥丹觉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做人要有骨气，我死也不会跟他们联系的。” 别人的家事，作为一个外人没有发言权，所以王屿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冲哥丹觉说道：“只要你对赌石感兴趣，以后我来矿区你就跟着我。虽然我能教给你的东西也有限，但比你自己这么摸索还是要系统一些。” 哥丹觉开心的直点头。 有他在矿区，以后这边有点什么情况，哪怕是自己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也能有个人照应。 帕敢场区于骠国整个翠矿的影响摆在那，王屿的潜意识在隐隐约约中总觉得自己应该把握好这个机会。 可是为什么，王屿又说不上来。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车子还在往回开的路上，王屿摸出手机发现是吉尔约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电话刚一接通，吉尔约就直奔主题。 “小矿主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开门见山的聊天方式并不适合王屿跟吉尔约的关系，所以他还是寒暄了一句。 “还算顺利。只是现在这边有一点小状况，大概再有个一两天就能返程。”吉尔约说道。 这么一来倒是两不耽误，王屿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 “是我父亲那边找什么麻烦了吗？”吉尔约再次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过几天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想看看小矿主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屿解释道。 吉尔约匆忙在电话那头回了一句，“你别着急走等我回去。我回去还有事要跟你说。先不说了，这边……” 北京里传来一串嘈杂的声音，吉尔约后面说的话王屿并没听清楚。 紧接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摇摇头，看着一旁哥丹觉满脸倦容，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他连轴转着一停没停，便开口说道：“换我来开，你休息休息。” 哥丹觉摇了摇头，“不用了王哥，咱们很快就到了。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我没事。” 王屿一想，自己毕竟还没申领右舵车的驾照，安全方面未见得就比哥丹觉这会儿安全多少，便也没再坚持。 迷迷顿顿之间，突然被哥丹觉的一脚急刹车给惊清醒了。 “怎么了？”王屿下意识问道。 “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哥丹觉也是一阵后怕，刚才的时候自己的确也是有点迷糊，全都是凭着本能在往前开。 但是感觉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过去才对。 可是毕竟犯了迷糊，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王屿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率先下了车子，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的呜咽声。 转到车前头一看，一只黑色的小土狗正趴在车头的地面上哼唧。 还好撞到的不是人。 王屿赶忙走上前将小狗抱在怀里检查起来，外在看上去小狗并没有什么伤口，但是耷拉下去的一只前爪似乎在表示腿受了伤。 哥丹觉这会儿也缓过神来，连忙下车来到王屿身边。 看清楚受害者之后也是一脸轻松，“还好还好。”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就是逞强的下场。话说，你能给狗接骨吗？”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能。 王屿将怀里的小狗朝哥丹觉怀里一塞，这次换自己驾驶，慢慢朝帕敢场口开回去。 车子刚刚开到仓场区外围，连吉尔约的院子都还没到的地方时，遭到了一群也木西的包围。 这阵仗把车上两人吓的差点一脚油门跑路。 还是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个也木西男人走出来，给王屿解释完，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原来这些也木西，都是早上跟着也木西兄弟俩去找王屿那些人的亲朋好友。 亲眼看到身边熟悉的人赚到了那么多的钱，放在任何一个也木西身上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他们收拾好自己手上现有的料子，不顾一切的跑出来争先恐后地要跟王屿做交易。 王屿面露难色的看着熟悉的也木西当中的那个哥哥，“这么闹下去，忙辉矿主就该赶人了。” 男人叹了口气，“我说过了，可大家伙儿听不进去。都生怕自己晚来一会儿您这边料子收够就走人了。” 王屿摇了摇头，“真这样下去我才是要走人了。你帮我劝劝大家伙儿，真想卖料子，晚上的时候来找我吧。” 也木西男人点点头，离开之前，王屿将他拉住，叮嘱道：“跟大家伙儿说一声，我要老皮壳的料子，越老给的价格越高。对了，你们矿上有没有能给动物接骨的人？” 也木西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回答道：“专业的没有，不专业的倒是有一个……” “能不能介绍一下？我这边需要他帮个忙。”王屿连忙说道。 也木西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这人你认识老板，就是昨天晚上的阿西。他这人在跌打损伤这方面算是久病成医，你找他看看？” 这说法一听就不怎么靠谱，还不如哥丹觉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医学生。 说到这里，也木西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屿，说道：“老板，阿西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时不时在矿上也是偷鸡摸狗，不过他也算不上十恶不赦。您生气就打他一顿，等您气消了您看看是不是……” 也木西男人也算得上是个好人，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惦记着阿西。 王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请他们帮我找个人，等后面事情完成了，阿西自然就回来了。” 也木西男人这才像是放下新来，去帮着哥丹觉招呼起众多也木西来。 等把这边的事情安顿妥当，目送也木西们顺从的回了矿区，个把小时又过去。 算是彻底没赶上韩清请客的杀猪饭现场。 不过，矿上就那么几个人，一整个的杀猪饭自然是吃不完。 冉成跟韩清想着两人也没吃东西，老徐又留下了那么多手下，索性打包了 第九百零八章 族长般的存在 看到王屿进来，阿西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一些。 看来，跟眼前这个女人相比，阿西更愿意选择王屿。 看到王屿进门，女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要是你是来劝我吃东西的，大可以免开尊口。” 这女人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的清奇。 结果王屿压根没理她，冲一旁的阿西示意了一下手上拎着的东西，问道：“吃不吃？” 阿西忙不迭地点头。 因为前面哥丹觉的交代，所以女人享受的伙食待遇并不差，连带着阿西也算是沾了她的光。 但是到了今天晚上，因为大家伙儿吃的都是杀猪饭，所以女人跟阿西的饭菜就是一模一样的双份。 这下立刻就招来了女人的不满，不知道是觉得自己遭到了轻视还是压根不饿借题发挥，总之是毫不犹豫将所有的饭菜直接掀翻在地。 营地这些人个个也不是好相与的。 虽然不能打不能骂，但是送了饭不吃，那可赖不着别人。 可怜的阿西什么也没做，被动的跟着饿肚子。 还不敢冲女人发牢骚。 王屿将手上的食物放在一旁，先将怀里抱着的小黑狗朝阿西递了过去。 “前爪好像骨折了，你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 “就一只狗，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 话没说完，看到王屿的表情，自觉把后面半句给吞了回去。 自觉上前将狗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垂下来的那只前爪。 “问题不大，没什么细碎的骨茬。我需要几块能固定狗爪子的木条。”阿西说道。 王屿这才将提来的饭菜放在阿西面前，“你先吃东西，我去找木条。” 阿西看着吃的明显是食指大动，但紧接着又畏缩的看了一眼旁边正伸长脖子盯着这边看的女人。 王屿顺着阿西的视线看过去时，女人已经收回视线，脸上重又挂上那副傲娇的表情。 “你吃你的，不用管别人。” 有了王屿这句话，阿西露出一口黄牙，给王屿露出个让人一言难尽的笑容之后，毫不犹豫地丢下手里的黑狗，美滋滋的准备开始享受今晚的美食 要是每天都是这种生活水平，阿西觉得，自己就算不回矿区也没什么问题。 但得增加一点放风的时间。 黑狗虽然小，但是很乖巧，刚才阿西粗暴的揉捏它前爪的时候，它都没怎么发脾气，突然被人丢在地上，习惯性的四爪受力，大约一下就杵到了受伤的位置。 立刻呜咽的叫唤了几声，眼神委屈的看了一眼王屿，搭配上它眼睛上方的两个绿豆大小的黄点，虽然可怜却又莫名透着一份喜感。 想了想王屿还是将狗抱在怀里，先在房间四下翻找起来。 狗作为最通人性的一种生物，像是知道谁是愿意包容自己的那个。 在阿西怀里的时候各种老实巴交，这会儿到了王屿怀里倒是开始不安分，发出各种奇怪的叫声。 让王屿总是以为自己什么动作扯痛了狗子的伤口。 没想到的是，一旁的女人居然开口了，“狗拿来。” 虽然语气不算友善，倒也没什么恶意。 王屿也怕自已一会儿翻东找西的又让狗子乱叫，便配合的将狗递到了女人怀里。 当女人双手接触到小黑狗毛茸茸的身体时，表情瞬间柔软下来。 看来全世界的女人抵抗不了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动物，这倒是让王屿松了口气。 房间里没有发现合适的木条，王屿跟阿西打了个招呼后，转身走出门去。 再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抱着小黑狗站在阿西身后，似乎是在问黑狗的伤势。 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王屿，立刻伸脚踢了阿西一下，嘴里说了一句骠国话。 阿西虽然不满，但迫于女人的淫威，还是选择先放下了手里的肉块。 对着黑狗受伤的爪子一番摆弄，直到固定木条的时候，看着两手空空的王屿，问道：“绳子呢？” 谁也没想起来这事。 最后还是女人，从身上扯下一条丝巾样的东西，递给阿西，这才算是顺利完成了小黑狗的救治。 被缠了木条的小黑狗一举一动都是乐子，虽然它自身看看着有些难受，但小命无虞而且前腿也保住了。 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放归小黑狗的时机，这就是王屿跟哥丹觉的债主，不让它把身子养好了，放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但王屿这几天只怕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去关照一只狗，所以开口跟女人商量能不能先麻烦她照顾几天。 女人未置可否，抱着小黑狗转过身去理都不理会王屿。 王屿反正就只当她是答应下来，这才放心的回到吉尔约的院子。 众人差不多已经酒足饭饱，但还有几个顽强的骠国汉子在喝酒唱歌，旁边甚至还有几个顺着节拍扭了起来。 骠国人热烈的情绪在这个夜晚充分展现，倒也惹人共情。 嘱咐哥丹觉一会儿再送点吃的过去给女人之后，王屿顺势要来了车钥匙，钻进车子里躲清净。 小憩一会儿养养精神，也木西再过一会儿也差不多该来了。 直到院子里的人完全散去，冉成带着韩清跟哥丹觉自发的收拾着残局时，也木西弟弟跟小男孩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 王屿坐在院外的车子里看的分明，除了他们两人，跟身后两个拉着独轮推车的男人之外，再没见其他那些也木西的踪影。 王屿疑惑的迎上去，这才知道。 下午也木西闹的那一出，惊动了海大叔。 把也木西兄弟当中的哥哥找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当即做了个决定。 所有想要卖料子给王屿的也木西，把料子带到他们你聚集地的小广场，由小男孩的父亲统一做好记录。 然后再由他们把料子送过来，个人成交几块就结算几块的货款，退回去的料子个人晚些时候再去他们的小广场认领。 这样一来，就不必大家集体行动，引起矿区里面的注意，也不至于引起王屿等人的反感。 这海大叔虽然在这些也木西当中没有一个官方的名分，但其实说的话还算是有分量，人也有一定的威信，要不然这些也 第九百零九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单看这些料子，也知道也木西弟弟跟小男孩父亲所言非虚。他们在住的地方已经进行了第一道手的筛选。 这些料子大都是深色的皮壳，在电筒光柱的照射下，泛着锃亮亮的皮光。 那种油润光滑的感觉，即便是附着尘灰也难以掩盖。 甚至无需细细去判断每块料子的表现，单就这个皮壳就已经极具时代感。 当然该看还是要看的，就算是老矿层，也只是相对表现要好，出产料子的上限比较高，而并不是就一定没有品质表现欠缺的情况。 冉成自觉地上手跟王屿一起检查起来，韩清不太怎么能看的来这种古早矿层的皮壳，担心帮了倒忙，索性便跟哥丹觉站在一旁偷师。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真正在偷师的人只有兴头上的哥丹觉一个。 如果有可能韩清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跟翡翠原石打交道。 不过他也就是自己这么想想，只要他还是跟着师父从事这个行业一天，那他就少不了的要为了完成雇主的需求而一趟趟的往骠国跑。 想到这里就是一阵丧气。 这时候，一旁的哥觉丹用胳膊肘怼了怼韩清，问道：“韩大哥，你看这些料子怎么样？” 韩清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表现不错。有些一看就是年纪快跟上你和我的料子。这些人也是真能藏。这种开采时间长的老场区是真不会让人失望。” “爆帝王绿的概率是不是也很大？” 韩清看着兴致勃勃的哥丹觉，好奇的问道：“你还知道帝王绿？你想干什么？” 哥丹觉挠了挠头，“没事就是问问，矿区上流传着一句话，说是谁能捡到帝王绿的料子，谁就是矿神选中的人。” “然后呢？” 韩清见哥丹觉收了声，忍不住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被矿神眷顾难道还不是一件充满荣耀的事情吗？”哥丹觉一本正经的反问道。 “小哥，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话说到一半，韩清就住了嘴。 在骠国这种极度重视佛教的国家，跟他讨论唯物主义精神，似乎有点强人所难。 人家的教科书上都未必说过漫天诸佛渡不了人。 有信仰总是好的。 “概率应该不低。本身帕敢场区的色料就市场闻名。再加上，你看你王哥，那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想都不用想，今天肯定又是愉快捡漏的一天。” 韩清悄声跟哥丹觉打趣着王屿。 “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王哥，他是真的热爱赌石这一行，看到料子就走不动道。不像我，赶鸭子上架被逼来赌石。” 说着说着韩清难免情绪上头，尤其想到家里那个连电话都不接的未婚妻，心里更是满肚子怨言。 他背井离乡出来不也是为了赚钱，让她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吗。 廷韩清抱怨完毕，哥丹觉好奇的问道：“韩哥，你以后需要什么料子直接找王哥买不就得了？他手上没有的你就让他帮你找。反正你亲自来骠国也离不开他。” 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王屿那边验看料子也已经接近尾声，正在跟小男孩父亲询问价格事宜。 忽然就觉得后背冷飕飕的，顺着寒意袭来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韩清正犯花痴似的冲着自己嘿嘿傻乐。 这可太他么吓人了。 主要是韩清那个眼神，一看就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事。 容不得他多想，那边小男孩的父亲开口了，“关于价格，我都记在上面了，老板您过目。” 说完递过一张纸。 虽然王屿看不懂上面鸡肠子的文字，但是阿拉伯数字还是能看明白的。 上面记录的应该是人名、重量、预期成交的价格。 王屿数了数名单上的人数，辆车料子竟然差不多分属于将近二十个人？ 看王屿吃惊的神色，小男孩父亲解释道：“这些老料子不像表现好的新矿层料，存世那么多。基本上都是我们这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才能拿得出。我父亲担心大家有顾虑，发动了一下矿上的老人，包括他自己在内，把手上存的真家伙都拿出来了。只求老板能让我们的日子过的好一点。” 王屿点点头，大家各取所需。 东西好，就算也木西没有外面市场上的人胃口那么大，整体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虽然总重量并不算多，折合下来却也要差不多二十万国币。 “都要了。” 王屿想也不想回答道。 哥丹觉这段时间跟在王屿身边，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王屿的行为习惯，反正只要是他说成交，那就去拿钱，肯定没毛病。 所以这会儿相当自觉地朝着车子走去。 下午刚取回来的钞票，还剩差不多三十万，这一下去掉三分之二，但是王屿一点也不心疼。 现在花掉的每一分钱，都是为了后面的高额利润在做铺垫。 王屿有信心，这次矿区之行的收获带回店里售卖，一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引起角湾市场的轰动。 这势不就造出来了吗。 哥丹觉从车上提下两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下午那会儿两人从钱庄娶回来的现钞。 也木西弟弟跟小男孩的父亲活到现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激动的手足无措。 王屿想也没想，招呼哥丹觉将车上所有的现金都放到也木西推来的车子上，一会儿跟他们到住的地方收料子，也是要花钱的。 顺手从袋子里摸出一叠钞票，王屿对着也木西弟弟说道：“一点辛苦费，你们几个分一分，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也木西弟弟看着王屿手上的钱，偷瞄了一眼小男孩父亲，并没有伸手去接。 虽然看的出来他很心动，但是理智仍然战胜了欲望。 “这是你们应得的，在外面你们这么忙碌也是应该给摆卡的。” 这一次王屿看着小男孩父亲认真的说道。 直到对方轻轻点了点头，也木西弟弟这才欢天喜地的从王屿手里接过钱，分成四份，当场就进行了分发。 两个也木西大约是不会说国语，但是收到钱的喜悦表情是掩饰不住的，两个人连连冲王屿弯腰致谢 第九百一十章 焦点 哥丹觉是个聪明的人，见王屿不想多想，便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走了一段之后，很快就来到了王屿上次钻过的那个缺口。 “老板，得委屈你了。” 小男孩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王屿说道。 王屿反而被他真挚的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钻了，钻一次跟钻两次又有什么分别。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王屿二话不说弯腰便钻了进去。 哥丹觉见他们谁也不说上次的经历，自然不会多嘴，紧跟在王屿身后也钻了进去。 等到大家全都钻进来，小男孩父亲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率先朝着里面走去。 这一次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好长一截，通过跟上次的所走距离来判断，那一次应该只是在他们聚集地靠近外围的地方，并没深入腹地。 走约莫有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王屿甚至忍不住想要感慨帕敢也木西聚集地的规模之大时，眼前突然变的开阔起来。 面前应该就是刚才几人所说的小广场。 这一块广场的面积虽然不算很大，但比起聚集地的容积率来说，算的上面积不小。 此刻广场上热火朝天，喧闹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夜空上。 王屿眼尖的一下看到了也木西兄弟当中的哥哥。 这会儿他站在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旁，身边三不五时走过来抱着料子的也木西。 也木西当中的哥哥上手进行初步的筛选，有拿不准的便会递到旁边坐着的男人手上。 坐着的那个男人也一定就是他们口里说的海大叔了。 因为只要注意他几秒钟就能发现，他看料子基本上头部的角度是不变的，只是双手细细摸索着手上料子的外表皮壳。 随后跟也木西当中的哥哥谈论什么。 王屿还在看的时候，身边小男孩的父亲便简单的开始介绍起来，“坐着的那个就是我的父亲。大家伙儿都管他叫做海大叔。” 话音刚落，小男孩就蹦跳着朝着自己爸爸奔跑了过来。 看到王屿就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王屿也很上道的掏出糖果，笑着递给小男孩。 也许是已经熟识起来，小男孩这一次很痛快的接过糖果，脸上的表情写满雀跃。 他的父亲皱着眉头用骠国话说了几句什么，就见小男孩规规矩矩站好，端端正正冲王屿鞠了一躬。 然后这才欢笑着跑开了，想来是去寻找他的小伙伴一起分享这得来的无上美味。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广场上也木西哥哥的注意，看到王屿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冲身边坐着的男人说了句什么之后，就转身快步朝王屿这边走过来。 “老板，你能来可就太好了。”也木西哥哥高兴的说道。 两人还没来得及深谈，小i男孩的父亲就指着一旁推车上的现金对着他说道：“把刚才那些叔伯喊过来吧。既然老板亲自来了，就让他们直接现场把料子的钱清了吧。” 也木西哥哥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 这个环节绝对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听说的再多也比不上亲眼见证一次。 广场上或站或蹲更或直接席地而坐的那些也木西看到几人的反应，也意识到是大老板亲临现场，纷纷收起方才的放松状态，视线牢牢捕捉着王屿的身影，似乎是是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在这场交易中失了先机。 小男孩父亲引领着王屿跟哥丹觉，朝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的海大叔走了过去。 “我父亲眼睛看不见，所以基本上除了有人在旁搀扶基本上不会自己行动。两位老板不要见怪。”小男孩父亲小声解释道。 王屿向来也不计较这些，更不会强人所难，所以并不介意。 来到海大叔身边的时候，像对长辈说话般喊了一声“海大叔”。 这一声倒是让海大叔坐立难安起来，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小男孩父亲跟也木西兄弟中的弟弟连忙上前，伸出手一左一右搀住了他。 然而让王屿没想到的是，海大叔居然不会说国语。 大约也只是能听得明白自己名字的国语发音，海大叔叽哩哇啦说了一通，王屿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身边的哥丹觉赶忙客串翻译，“海大叔是在夸你呢。”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要是真翻译的话，铁定得扣工资。 哥丹觉却没领会王屿的意思，还以为他想知道海大叔究竟夸了他什么，便继续说道：“说你平易近人、不端架子，人也有大慈悲。嗯，总之就是夸你是个好人，一定一定发大财。” 还好这时候也木西哥哥带着几个上了点岁数的老人走回来，这才分散了王屿的注意力。 小男孩的父亲先是搀着自己的老父亲重新坐会到椅子上，然后说道：“老板，刚才在您那边成交的料子，大多都是这些人的。” 王屿看了又看，总共也就只有三五个老人的模样，可刚才的名单上可是有十好几个呢。 小男孩父亲开口解释道：“是十几个没错，但是他们几个的料子占了里面差不多一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传家传下来的，也就一人一块。” 话音刚落，广场旁边又围拢过来几个也木西。 小男孩父亲视线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之后，这才冲王屿说道：“差不多了老板，可以开始了。” 边说边将那张名单拿了出来，像点名一样用骠国话开始叫起人来。 王屿琢磨着他应该是把人喊出来，然后核对一下名单上的料子数量或者情况，然后接下来就是自己这边挨个付钱了。 这事自己语言不通干起来费劲，王屿索性把哥丹觉拉了出来，既然翻译的工作干不好，那就干点出纳的活吧。 广场上的也木西们像是看电影一样，视线追着他们这边。 当然主要是盯着那满车的钞票。 都知道料子能换钱，可是在王屿来到矿场之前，他们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手上的料子能这么值钱！ 第九百一十一章 虚心求教 等到王屿这边支付出第一笔料子款后，广场的也木西们小小的沸腾了一下。 可能就是眼见为实的力量。 原本看上去还算淡定，秩序也井然有序的也木西们突然一下就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站在王屿前面的是个老人，根据王屿的判断，年纪应该差不多在七十左右，应该是这一群上岁数的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 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接过哥丹觉递过去的现金时，手都是抖着的，只不过这个不是因为激动，王屿觉得可能跟他身体上的毛病有一定的关系。 紧接着就听到哥丹觉用骠国话问了老人几句什么，老人慢慢悠悠的跟哥丹觉有问有答起来。 在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几分钟之后，其余的人应该是等的心焦按捺不住出声催促起来。 哥丹觉并没有理会，又反复跟老人说一番话之后，这才开始下一个。 “怎么了？”王屿问道。 看得出来哥丹觉这会儿的情绪并不高涨。 哥丹觉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说下次有机会我给他带点药。” 医者多有悲天悯人的心肠，哥丹觉也不例外。 王屿便也没再多问。 后面的人自发的排起了队，一个一个等着自己眼前唯一具有高性价比的变现途径。 小男孩父亲念到一个名字，就从队伍中欢呼雀跃跑出来一个，像是迎接什么重大仪式一样，屏息凝神虔诚的看着王屿跟哥丹觉。 可能是担心王屿到矿区来的体验感不好，也木西弟弟不多时候搬来了一把椅子，顺手就把王屿摁在了上头。 这一番折腾下来，光是付前面这些人的货款就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虽然晚了些，但丝毫不影响众人的热情，尤其是在看到别人真的拿到了那么多钱的时候。 哥丹觉看着王屿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也木西当中的弟弟担心王屿觉得枯燥，赶忙表示道：“老板，您要是觉得麻烦，就还是让我哥跟海大叔先把第一道关？” 王屿很好奇海大叔是怎么判断料子的，于是点点头，不动声色坐稳了，视线落在海大叔的身上。 也木西哥哥也很快就位，还是一开始来的时候王屿看到的那个组合，海大叔坐着，他站着。带料子出来的也木西先把自己的料子拿也木西哥哥过目，然后才是海大叔出马。 看了一会儿仍旧只是看到海大叔用手摸料子，王屿冲也木西弟弟招了招手，把他交到自己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这海大叔赌石就靠这么摸吗？” 也木西弟弟一愣，“海大叔眼睛都瞎了，不靠摸的还能靠什么？” 这话一出，王屿都没法接。 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恍然大悟的说道：“老板您的意思是说，只靠这么摸下来，看料子的准确性不能保证是吧？” 他这雄浑的嗓门，完全就没把王屿压低声音讨论这事的原因想明白，王屿此时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背后议论别人，还被对方当场发觉的那种感觉…… 别提多酸爽了。 海大叔虽然听不懂，可是人家儿子还在呢。 想想就尴尬。 海大叔的儿子，也就是小男孩的父亲，神色如常的看着两人的方向，说道：“老板做的是赌石买卖料子的生意，上手的料子数量肯定也不少。除了皮壳的颜色之外，眼睛能看到的表现，手上都能感知的到；相反，手上能够感受到的，眼睛却未必能发现。” 王屿点点头，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 赌石本来就是个人有个人的观点，只要在实践当中能起到正向的结果，那就是好方法，没必要非得去统一。 但是他很想能跟海大叔聊一聊关于他总结出来的上手经验，肯定比他们这种耳聪目明的人心得要多。 把自己的想法跟小男孩的父亲一说，对方就询问了海大叔的意思。 等海大叔答应之后，小男孩的父亲边说道：“我给你们当翻译，应该能最精准的翻译出我父亲的意思。” 王屿叮嘱哥丹觉好好配合那对也木西兄弟之后，便搬着凳子来到海大叔那边坐定，看着小男孩的父亲，说道：“有劳。我主要是想跟海大叔学习学习取取经。像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那可是千金难换，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番话说的极为给对方面子，海大叔在听到自己儿子翻译过来的话时，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满足。 “我父亲说，他现在只要把料子拿在手里，大致的摩挲一遍之后，脑海里就能大致出现料子的轮廓。然后判断重量跟大小相不相符合。其他的那些像油壳蜡壳还是砂皮，上手摸索第一遍的时候心里也就有数了。” 王屿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虽然自己没有闭上眼睛去摸料子，但是这三种皮壳上手的感觉，的确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但这也只是最初步的。 海大叔又说了几句话，小男孩的父亲则继续翻译道：“父亲说，接下来的重点就是确定料子上的纹路。有些料子是单一方向的刀砍纹或者是纵横交错的马蜂窝，还有完全无迹可循的风化纹。” 王屿听完之后想到一个相对关键的的问题，开口问道：“那如果是纹裂这种，海大叔又是靠什么辨别的呢？” 小男孩的父亲将这句话翻译给自己的父亲听，然后又冲王屿说道：“我父亲说，关于这个问题，就要把老料子跟新料子分开说。皮壳足够老的料子，表面的风化纹路是很明显的，这种料子的周身如果存在相对较为明显的贯穿裂之类，裂痕的位置跟旁边的玉肉比起来，会下陷几毫米。” “而皮壳相对没那么老的料子，裂痕位置的高度差没有老料子那么明显，但是纹裂存在的地方，摸起来会有一种有规律可循的相似感。这种时候就要注意看是不是有比较明显的纹裂。” 王屿恍然大悟。 看起来，海大叔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人永远都是最会利用解捷径的生物，当眼睛可以直观的看到一切的时候，就不肯再用其他的方 第九百一十二章 连夜换钱 这确实让王屿感到无比的惊奇。 海大叔这情况绝对算得上是老天爷赏饭吃。 要不然在也木西这么艰难的生存环境下，海大叔往后的日子可以想见。 说到底，今天的事情能进行的这么顺利，还是多亏了海大叔从中支持，想到这里王屿跟小男孩的父亲道了谢。 对方先将王屿的意思转达给海大叔之后，然后才忧心忡忡的说道：“大家伙儿的心情其实都能理解。要是我父亲昨天晚上就下决心安排这件事，就不会出现下午那场大规模的拦路事件了。” 王屿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心里介意，赶忙表态道：“没关系，好在矿主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父亲摇了摇头，“矿主其实还好，他最多就是控制着我们不要跟外面的人交易，能用我们手上的料子吸引更多商人来矿上买料子，不会对我们做出太过激烈过分的行为。我是担心……” 他话只说了一半，王屿正想问他担心的是什么时，那边传来哥丹觉呼喊自己的声音。 王屿只得先中止跟男人的话题，来到哥丹觉的身边。 哥丹觉指着自己跟也木西哥哥身边得一堆料子，开口说道：“王哥，这些料子是刚刚筛选出来的，我刚才计算了一下，咱们的钱已经不够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形，王屿将视线投放在料子堆上，蹲下身，想要看看这些料子当中还有没有能进一步筛选的空间。 拿起几块左看右看，王屿发现对于赌石的人来说，让他在众多表现各有千秋的皮壳当中做选择，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看了一会儿之后，王屿决定不在料子上浪费时间，站起身来很直接的冲着小男孩的父亲跟也木西哥哥说道：“今晚带来的钱不够……” 他的话没说完，旁边一些听得懂国语的也木西就不淡定了。 “老板，我的料子你还没看咧，个个都是你要求的那种。你先看看我的、先收我的！” “收我的收我的！我的更好！” 很快听得懂的跟听不懂的都紧张激动起来。 尤其那些听不懂国语的，就看到身边不断有人抱着料子朝王屿挤过去，这种不了解情况的跟随最是奋进。 场面很快朝着不被控制的方向发展。 那边海大叔应该是从自己儿子的嘴里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面前喧闹的来源，挥了挥手，“大家别激动，只要料子品质到位，老板都会收的！” “那些想要借机会浑水摸鱼的人，可以把那些充数的料子自己筛出去了。不要耽误时间，老板就能看完所有人的料子。大家伙儿先相互检查一下。” 这一番转移注意力的话，立刻就都发挥了作用，也木西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监督跟被监督的关系当中去了。 压力暂时解除，海大叔立刻跟自己儿子叽哩哇啦展开了一通讨论。 就看见小男孩父亲不断地点着头，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自己这边。 王屿冲一旁暂缓记账的哥丹觉说道：“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问题我会解决，你把账记好。” 也木西哥哥见王屿发话，便继续跟哥丹觉两个配合起来，一个查验料子一个负责记账。 海大叔那边跟小男孩父亲说了好长一会儿，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在小男孩父亲以及也木西兄弟的保证下，海大叔又征求了大家伙儿的意思之后，最终决定，今天晚上王屿收走的料子，明天再给钱也不是不行。 但在钱到位之前，王屿跟料子只能走一个。 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明天白天让哥丹觉走一趟钱庄也就是了。 可是，王屿还惦记着菜市街上也木西的料子。 正常来说，钱庄开门的时间绝对比菜市街上交易的时间要晚。 王屿决定做的很快，他掏出手机一边找钱庄老板的联系方式，一边对哥丹觉安排道：“我现在联系钱庄老板，请他尽快筹钱。如果顺利，今晚要辛苦你跑一趟；如果不顺利，明天你带上冉成哥，把他送去菜市街先行收料子，然后你去钱庄取钱。” 这番安排把哥丹觉绕晕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时间有些晚，但王屿还是拨通了钱庄老板的电话。 有前面愉快的交易过程，钱庄老板在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算是极为客气。 王屿言简意赅的表示，自己愿意多提高钱水比拜托钱庄老板短时间内尽快凑出一百万国币的现金。 当然，这个数字是王屿往高了报的。 果然，钱庄老板那边有些为难的表示一百万国币难度可能有些大。 但他现在可以连夜联系自己认识的相关从业人士，把他们手上今天没能兑换出去的骠国币现金收集收集，看看能凑多少。 钱庄老板也是有经历的人，知道但凡深夜联系的，都是着急用钱的买卖，所以让王屿等自己消息，最慢半个小时左右一定给他答复。 有他这句话，王屿差不多也就可以放心了。 至于多付的比例，王屿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反正对比起眼前料子能给自己带回来的利润，都算是毛毛雨。 想到自己白天还在心里嘲讽那哥仨，如今晚上自己就要重蹈覆辙，王屿忍不住感概。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笑人前落人后。 哥丹觉虽然还在忙着记账，但耳朵竖的比兔子还长，随时做好了跳上车子就往帕敢镇赶路的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王屿就接到了钱庄老板打来的电话。 “王老板，咱们运气不错，但也只是凑到了约莫合你们国币八十万的骠币。你看行吗？” 这已经超出了王屿的心理预期，所以他毫不犹豫表示没问题。 随后问道：“钱水比怎么算老板？我自己不能赶过去，我让下午跟我一起的那位朋友带着格让老板的户头卡去找你。” “你什么时候需要？”钱庄老板没有直接回答王屿的问题，而是问道。 “现在。” 得到王屿这个答案后，钱庄老板才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第九百一十三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把哥丹觉送走之后，王屿才算是松了口气。 冲小男孩的父亲还有也木西中的哥哥点了点头，三人继续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料子。 也木西们看王屿这边又开始恢复正常的步骤，更加认定是因为刚才是有人拿了不好的料子混进来，所以让老板生气了才差一点要走人。因此更加卖力的相互检查起来。 这么一来倒是倒是省了也木西哥哥跟海大叔不少麻烦，进度也提高了不少。 也木西们的眼睛是很毒的，为防止影响到自己交易，他们在筛选同伴的料子时候，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经过大家伙儿的一起努力，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将所有的料子清点完毕。 而或者时间，最多也就只够哥丹觉冲到帕敢镇而已。 王屿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没有哥丹觉的电话也没有任何信息，这说明至少钱还没有顺到手。 想了想，王屿按下想给哥丹觉打电话的念头，转头跟小男孩的父亲说道：“从这边赶到帕敢镇上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拿到钱也同样需要时间，咱们只怕还要多等一会儿。” 小男孩父亲跟海大叔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就见海大叔点了点头。 又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之后，王屿手机上收到了哥丹觉发来的信息。 王屿的心还没等放回肚子里，这边也木西的情绪却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眼看着刚才卖料子的那些人都是一手料子一手钱，可怎么到了这会儿，眼睁睁看着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却丝毫没有看到老板这边有现金补充进来的架势。 虽然说是说取钱去了，可他们才不管取钱的地方距离矿区有多远。 还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恶意揣测，认为王屿会不会是跟那些司空见惯的老板差不多，都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前面给的那些钱就是为了钓出他们手上这些积存了多少年的老料子。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大家伙儿顿时没几个还能做到淡定。有些人的料子真就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就是为了等着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把这东西变成能让一家脱离苦海的垫脚石。 因为重要，所以有些人的情绪终于被煽动点燃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 这样的问题时不时就响彻在小广场的上空。 海大叔带着小男孩的父亲已经走到也木西那边去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但是收效甚微。 负面的情绪不断上扬，难免就会有人口出恶言。 “你们拿了他们什么好处？这么帮着他们说话？” “还以为海大叔是一心为了矿区的大家伙儿操心，没想到竟然是只老狐狸。今天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吧？” 这是王屿能听得懂的，还有更多是他听不懂的骠国话，像潮水一样对着海大叔父子一层层涌了过去。 人心在很多时候是经不住考验的。 一帆风顺的时候大家伙儿看起来都是很美好很和谐的，但是真到了自己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真正的人性就会暴露在空气里。 王屿在心里免不了问自己，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自己有必要拿出不正当所得来帮助他们吗？ 自己犯得着操这份心吗？ 就算是不正当所得，可也是落到自己手上任由自己支配的。 怎么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干点什么不好，谁会嫌钱多。 这个念头逐渐开始占据上风，王屿甚至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可一转眼，视线所及之处，海大叔跟小男孩的父亲，那架势看起来应该是在不遗余力的跟大家伙儿讲道理。 还有也木西兄弟，也发动了前面几个跟王屿交易过的也木西在维持着大家的秩序，确保事态不会发展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王屿叹了口气。 总还有这些像是当温老人、敏敏、貌昂萨沙这样可爱的人，每天分离挣扎在死亡线上，有人伸出手去拉一把，他们可能就能够活下去。 这才是王屿萌生这个念头的初衷。 喝水不忘挖井人，自己最大的利润所得还是从这些人身上赚到的。 换个角度想一想，经过今天晚上这一闹，那么从此以后他在这个矿区的名气算是正式奠定，以后不管自己以什么样的形式来跟他们做交易，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所以他们闹王屿就任由他们闹，不管他们说什么话，都只当时听不懂听不见，该玩手机玩手机，该跟身边人聊天就跟身边人聊天。 颇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一直到后面哥丹觉带着钱出现在了小广场上。 “绕死我了王哥，我觉得自己还挺能记路的，结果兜兜转转差点迷路。” 一来哥丹觉就开始抱怨起来。 也木西兄弟见状，赶忙朝着他跑过来，“怎么样？” 哥丹觉朝着地上的两包大袋子努了努嘴，“这里面只有折合十万国币的现钞，剩下的还在车子上呢。” 王屿好奇之下伸手扯开袋子一瞧，顿时忍不住笑起来。 骠国的货币最大面额的是一万骠国币一张，最小面额是一百。 正常像是王屿他们这种提前预约好的大宗换钱，基本上拿到手的都是万元面额。 一百两百五百这种面额的纸币，像王屿他们这种交易金额几乎很少有机会过手。 但是今晚要的急，事发突然，钱庄老板那边也压根没机会挑三拣四，什么面额的也上，王屿甚至看到袋子里还有不少五百、一千面额的纸币。 看到王屿如此的没心没肺，哥丹觉就差满头黑线了。 “王哥，你知道我数这些钱费了多少工夫吗？”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辛苦了，剩下再搬出四十万还能有剩。” 也木西兄弟自告奋勇表示帮着哥丹觉去拿钱。 有了这些钱的出现，原本那些骚动的声音自动止息，大家又变成前面那副眼巴巴的样子。 王屿冲着小男孩父亲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付钱。 小男孩父亲先搀扶着海大叔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拿起刚才记账的那张单子，开始逐 第九百一十四章 做贼心虚 丹登这可真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劳动力就不必说了，让王屿觊觎的是他去送料子所开的货车。 正好送完料子，空空荡荡。 装下这段时间以来王屿的收获，那简直不成任何问题。 丹登按照王屿的要求，并没有将车子靠近矿场，在靠近外围的地方，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将车子停好，然后等着王屿接下来的安排。 王屿并不想无端的给这些也木西带来麻烦，所以处理起事情来还是本着尽量低调的原则。 货车进出的声响太大，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王宇打算用推车将料子从也木西聚集的地方运出去。 但生拉硬凑，也只能凑出三辆手推车。 按照王屿今晚收获的料子数量，四五趟怎么也是要的。 哥丹觉面露难色的看着王屿，“王哥，都这么晚了，矿上也不一定能发觉吧？他们又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罗神仙。” 王屿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还是麻烦一点，尽量规避可能给他们造成的风险吧。”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继续商量的必要。 王屿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一整天连轴转你今天也累坏了，剩下的事情看我们的，你休息休息。” 哥丹觉摇摇头，“去帕敢镇的时候，我带了两个队长的手下。在路上已经补过觉了。” 别看有了推车，其实推料子也是个体力活。 王屿不信邪的上手试了试，好悬没把车子直接推翻了。 最后也木西兄弟俩还有小男孩的父亲三个人一人一辆车子，王屿还得负责带着他们去跟丹登接上头。 哥丹觉负责留在原地看守余下的料子。 至于海大叔，原本大家的意思是先将他送回去休息，但是他坚持不放心哥丹觉自己一个人守料子，担心会有那么一两个心术不正的人到时候打歪主意。虽然自己眼睛看不见，但是在这里压阵，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众人见拗不过他，索性便依了他的意思。 王屿嘱咐哥丹觉照看好海大叔之后，便带着另外三人朝外面蹚路去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一开始走的时候还能间或听到人声，但越往聚集地的外围走去，就越发安静。 王屿只能手推车的独轮碾过地面上砂石劈里啪啦的声音，以及几人纷杂的脚步声。 心里不免七上八下的。 莫非这就是别人常说的做贼心虚？ 这感觉可着实算不上美妙。 尽管王屿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贼，但在绝对强权压制下的矿区，矿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路胡思乱想，就来到了当时钻进来的那个缺口，前拉后推费劲的将推车先行推出去后，王屿顺势钻出围栏，给丹登去了个电话。 好歹让他先摸到显眼一点的路面上，不然这黑灯瞎火的上哪找他去。 等丹登跟王屿接上头，看清楚王屿带过来的东西时，那表情堪称大冤种的典范。 引着众人来到车子边，将开车的伙计喊下来，大家一起上手将料子丢到了车斗。 几次三番循环往复的折腾下来，等到最后一波料子撞到推车上之后，小男孩父亲对王屿说道：“老板，我们住的地方就在咱们途径的路上，可以顺路把我父亲送回去休息吗？”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凌晨快三点了，海大叔这把年纪还陪着他们熬。 这一趟也木西弟弟手上推车里的料子不多，他索性将海大叔背到推车里，看着他坐稳当之后，几人这才推着车子朝海大叔的窝棚走去。 窝棚的确就在他们往外走的必经之路的不远处，仅仅是岔开几排住人的窝棚。 距离王屿几次看到小男孩玩耍的铁丝网不算远。 小男孩父亲将海大叔慢慢扶下车子，将他搀扶到房内，众人就等候在外。 王屿借着周围极为幽暗微弱的光芒，打量着眼前的茅草窝棚。 虽然厚实的茅草屋顶看上去温暖，但其实大雨不能避，最多也就能充分遮挡烈日骄阳罢了。 这一点他在他住当温老人窝棚的那段时间深有体会。 很快小男孩父亲就走了出来，重又推起推车，大家开始朝外面走去。 这时候的矿区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无数人带着今晚的兴奋入眠，然后开始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 一边往前走，哥丹觉一边四下左右看了几圈之后，开口道：“我刚才迷路就是绕到这边来了，最后没办法重新摸回到铁网那边这才找对了。” 王屿敷衍的点了点头，没闹明白哥丹觉今晚怎么总是拿这件事来回说。 正准备问问他究竟想说什么，前面传来小男孩父亲的声音，“搭把手。” 在他后面的王这才看到，小男孩父亲在钻出那个缺口的时候后背的衣服的布片被一块伸出来的铁丝给钩住了，这会儿正进退两难动弹不得。 王屿连忙伸手把铁丝拆出来，又帮着他将推车缺口里面推出去，然后自己紧跟着钻了出去。 人才刚钻出来，身子都还没站直，耳边就传来丹登的声音，“这是最后的料子了吗？后面还有没有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丹登又开口说道：“王兄弟你这胆子可真是越来越肥了。来矿区你是一点也不闲着。咱们快走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你们被人给逮住了。” 边说边示意大家赶紧行动。 现在王屿才真正是心中大石头完全落下，前几天被杨八斤的话折腾出来的心理压力也陡然缓解大半。 其他场口的情况且不做考量，就现在自己手里这些料子，就足以让店里看起来比较有牌面。 跟丹登和哥丹觉作了介绍之后，两人倒是聊的热络。主要是哥丹觉这个身份，对于丹登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上投喂下来的馅饼。 要是能把他们营地的关系搞定，以后丹登在运输的过程中也就不需要刻意绕远路，避开他们的一些比较难说话的据点。 这样路上的时效就能更快捷高效。 以后其他那些运输公司拿什么跟他们比。 每每想到这一点，丹登都觉得自己一腔热血滚烫。 这 第九百一十五章 奇怪的人 几人应该是没能领会哥丹觉所说的这番话的意思，或者说是明白他想表明的意思，但是觉得是在画大饼。 所以三个人没有一个接茬。 只是捏着钞票局促的相互对视着。 王屿笑着说道：“回吧。后面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三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丹登看不下去了，开口道：“都是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点事就婆婆妈妈的。赶紧的，我们还没吃晚饭，等着回去填肚子呢。” 这么一说，倒是让三个人更加尴尬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三个送走，丹登抱着肚子叫起来，“我真的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原本想着跟你会合之后敲一顿竹杠。早知都还不如在路上随便吃点什么，也好过饿肚子。” 王屿赶忙笑着说道：“丹登老板，你放心我们准备好了杀猪饭就等着你来呢，咱们现在就往回走，保证让你吃的满足。” 听到杀猪饭，让丹登饿扁的肚子更加难受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王屿的马屁而变的满足起来。 只不过还没维持几秒钟，他就疑惑的问道：“我记得在电话里，我没有跟你说我们当时的位置，你怎么能确定我们几天就一定能赶过来呢？” 王屿今晚心情不错，憋着坏笑说道：“没关系，反正杀猪饭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吃完的。今天来不了咱们明天吃第二顿也是一样的。” 丹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好歹也是这么大个老板，杀猪饭还要连轴的吃。” “走吧，回去吃饭去。” 王屿说着，就准备跳上车子，却听到丹登说道：“等一等。” 转头疑惑的看着对方，就听到丹登解释道：“趁着这会儿把料子用雨布裹起来，不然这一带太乱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交代。” 王屿说道：“先不忙，这趟找你来就是为了顺带着把我这段时收的料子带回佤城。一会儿咱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一些料子，到时候装完车一起。” 丹登这才点点头，几人上车，在王屿的指挥下，朝着吉尔约的院子开去。 丹登看样子是饿狠了，看上去蔫头耷脑没什么说话的兴致，王屿干脆也不打扰他的迷顿，跟哥丹觉瞎聊起来。 “刚才你在矿区想说什么呢？” 想着刚才哥丹觉好几次都没说完的话，王屿开口问道。 经过王屿这么一提醒，哥丹觉也想了起来，赶忙说道：“王哥，我后面回来不是迷路了吗？走错路到了海大叔的窝棚周边，我看到三个很奇怪的人。” “怎么个奇怪法？”王屿顺着他的话随口问道。 “就是绝对不是也木西。虽然晚上看不清穿着打扮，但是那两个人那种精气神，绝对不是也木西身上具备的。而且那个时候，那边的青壮年也木西不都应该在小广场上等着钱到位卖料子给咱们吗？怎么还有这种有闲心在外面胡乱转悠的？” 王屿点点头，仍然觉得哥丹觉就是自己走夜路疑心生了暗鬼。 所以并没当回事的回答道：“说不定人家手上没有咱们想要的那种料子，所以就没去凑这个热闹。” 哥丹觉摇摇头，“要是这么说，今天小广场上也有很多没有跟咱们交易的人在。这种情况，在也木西的生活中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几次，什么样的人会拒绝的了这份好奇心？” 他这么说也对，好多上了岁数的也木西都还挤在小广场上看热闹呢，更别说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了。 “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因为哥丹觉的坚持，王屿便顺着他的话问道。 哥丹觉先是摇了摇头，一会儿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他们身上带着王哥你那种看料子的电筒。我一开始就是先看到这种电筒的光柱，所以才注意到他们的！” 王屿一愣。 矿上也木西看料子的习惯跟他们这些赌石的人不一样，也木西借助的基本上都是人自身的条件来辨别料子，上手上眼上经验。 极少会动用电筒这种，更别说一支于玉石电筒的价格动辄国币也要一百多块，这个价格对于也木西来说可能是全家很长一段时间的伙食，断不可能轻易买回来。 而且还有一个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充电是个大问题。 他们这种连洗澡多数都要依靠天上下雨的条件，更别提随手充电了。 “糟了！” 王屿忍不住脱口而出。 哥丹觉奇怪的看着王屿，就连先前在闭目养神的丹登都回过头来看着他。 “咱们抓紧掉头回去。”王屿焦急起来，“那些人肯定不是也木西。只怕是下午那些也木西半路勘拦车的时候被发现，有人去找麻烦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面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海大叔。 在丹登的催促下，司机堪堪调转了车头，重新朝着来时的方向开了回去。 “会不会是咱们今天晚上的阵仗太大了，所以把人给招过去的？”哥丹觉问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是忙辉矿主的话，完全不用这样半夜三更的去找麻烦。如果是他，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杀鸡儆猴才是更有震慑力的。能做出这种事的，最有可能是矿区外面那些收料子的商家。”王屿沉着脸说道。 经过王屿这么一分析，哥丹觉连连点头，“他们摸进去是想干什么？偷料子？还是别的什么？” 毕竟打着电筒，极有可能是在翻找料子或者是已经找到料子，正在研究皮壳。 在王屿看来，如果对方只是进去求财倒是还好，怕就怕…… 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刚才钻进钻出的铁网缺口处。 远远的，在车前头灯的照射下，王屿看到一个男人跪坐在路的中央。 那个身形看上去很像是…… 小男孩的父亲。 第九百一十六章 恶性事件 不等车子完全停稳，王屿就跳了下去，朝着面前的男人跑了过去。 “怎么了？”来到近前王屿就冲着失魂落魄的男人问道。 男人眼神明显有些涣散，即便是王屿的连番动静都没能将男人的神智唤回来。 丹登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不废话，直接甩了两个耳光上去。 顷刻，男人的眼神开始聚焦，等到看清面前的几人，他神色仓惶的在几人中寻找着，很快视线锁定在了哥丹觉的身上。 “快跟我去救人，求求你。我知道你是大夫。” 男人话音刚落，失态的站起身冲到哥丹觉面前，拽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你慢慢说，什么情况？” 哥丹觉被男人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问道。 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小男孩父亲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我X，到底怎么了？” 见男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丹登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王屿这会儿也没心思继续等了，里面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他拽起哥丹觉，飞快的钻过那个铁篱笆的缺口，朝里面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除了浓重的喘息声，就是快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王哥，我没带药箱……” 在看到海大叔窝棚的时候，哥丹觉不知道在想什么，弱弱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药箱。 王屿没说的是，看刚才小男孩父亲的样子，哥丹觉的药箱只怕是…… “先进去看看吧。”王屿的声音透着疲惫。 还隔着一小段距离，王屿竟然有些不敢继续往前走。 他很害怕那个先前活生生的仰头站在自己腿边要糖果的小男孩身上，遭遇那些不好的事。 哥丹觉心里应该也是怕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医学生，严格意义上来算不上是一名医生。 即便是之前有过临床的一段经历，但是心理素质还有承受能力都不足以跟一个阅历丰富的医生相提并论。 但是窝棚里不时传出来的响动，还是触动了他心底身为医者的悲悯，让他在瞬间忘记了一切顾虑，快步冲了进去。 海大叔的双手被人生生砍断。 哥丹觉冲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是晕厥还是休克了。 王屿看到的时候，哥丹觉已经进行了简单的急救。 血虽然止住了，但这显然是治标不治本的。 “我得带他回营地。那边有真正的医生，咱们一定能把海大叔的性命抢救回来的。”哥丹觉大声的说道。 或许是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也或者是在给他自己打气。 王屿除了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扫视了一眼，窝棚里没有小男孩的身影。 问了身边的也木西兄弟才知道小男孩因为今晚跟小伙伴玩耍的过头，等不到大人回来就在小伙伴家睡着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要不然，真不敢想可能会发生什么。 “王哥，咱们得连夜赶回营地去。不然海大叔就真的没命了。”哥丹觉着急的喊起来。 王屿招呼着也木西兄弟，扯了一条布单抬着海大叔，然后飞快地朝着货车所在的位置移动。 小男孩的父亲跟丹登还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王屿跟哥丹觉离开时的姿势。 小男孩父亲直到看到被抬出来的海大叔，脸上才泛起一丝活气。飞快的朝着这边跑来。 “还想海大叔活着的话，就别添乱！” 王屿喊了一句，生怕他失魂落魄之下又要耽误时间。 丹登意识到他们想要干什么，丢下一句“我们会尽全力救人”后，立刻奔跑着跳上了车子后斗。 这种时候，哥丹觉势必要留在伤者身边时刻关注对方的情形，躺着的海大叔，基本上究竟占满了后排座的空间。 王屿在丹登心目中现在是老板，自然不可能让他坐在料子对上喝风。 谁也顾不得寒暄客套，王屿紧接着钻进车子。 几乎是同时，小男孩的父亲像是岸上极力想要蹦回水中的鱼一样，也飞快的跳上了货车后斗。 车子像离弦的箭，立即开了出去。 哥丹觉指挥着司机开车的方向。 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个老司机，能将货车开的飞快。 “海大叔的情况怎么样？”王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哥丹觉飞快地回答道：“这种伤势在最怕的就是失血过多以及后期的感染，本身而言是不会要人性命的。” 王屿沉重的点了点头。 哥丹觉虽然说的没错，可是他忘了这里是矿区，海大叔是一个也木西。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就还剩这一双手还有一些残存的剩余价值可供一些人的榨取，所以现在还有人愿意听他的、还有人愿意尊称他一声海大叔。 可当海大叔连手也没有了以后…… 矿区也木西虽然不至于弱肉强食，但大家过的都不轻松，一天两天关照一个残疾人可能还能勉力为继，但后面呢？ 等于是失去了一切的海大叔，还有几分活路，其实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王屿此刻愿意不计任何代价的去救治海大叔，花费再多的钱也保证绝不含糊。 但是，海大叔的以后呢？谁又有能力来保证？ 王屿沉默了，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车上的气氛很沉重，除了偶尔的询问情形，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路上，哥丹觉就联系好了营地上的医生，只要他们赶到立刻就可以展开救治。 司机专注的开着车子，类似眼前这样的道路他跑过无数次。 之前的每一次车上装载的都是冷冰冰的石块，但是带给人的却是无限的希望。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车上明明坐的是充满温度鲜活生生的人，却让他觉得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哥丹觉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大哥，还能不能开的再快一点？” 叹了口气，看着海大叔状态，哥丹觉只得开口催促丹登带来的司机大哥。 司机没说话，但是脚下的油门更重了几分。 其实现在的车速已经处在时刻容易出危险的速度上，骠国的山路蜿蜒难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一路顺风 丹登显然是不太能理解哥丹觉这种心理，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已经没救了，咱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做这些？” 哥丹觉很认真地回答道：“因为生命总是充满奇迹，谁也说不准。” 丹登没说话，应该是仍然不太能认同哥丹觉的行为做法。 然而这一次奇迹并没有发生。 海大叔终于彻底解脱，离开了这个让他受尽苦难的世界。 逝者虽然已经无悲无喜，难过的却是还活着的人。 小男孩的父亲跪倒在营地的广场，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可能是看在哥丹觉的面子上，营地的医护人员对小男孩的父亲还算客气，等他情绪稍稍没那么激动的时候，有一个陪同他走进了手术室，去见海大叔最后一面。 这时候的语言是无比苍白的。 王屿沉默着，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已经悲痛到极致的汉子。 他心里有难过更多的是愤怒。 什么样的人这么惨无人道，半夜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此毒手。 “该不会是矿帕敢的矿主干的吧？”丹登忍不住猜测道。 这种时候，似乎这是一个最合理的猜测。 站在旁边正跟哥丹觉讨论问题的营地男人，听到几人的谈话，插了一句嘴，“帕敢的矿主？不可能。帕敢矿主今天一早就来我们营地跟队长谈合作的事。下午那会儿他们一起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就跟王屿的看法对上号了。 矿主真要是想处置海大叔私下里勾结外人买卖也木西手上料子的话，肯定是闹的人尽皆知是最好的，这样才能产生最大的影响力。 剩下被触动利益的，还有些什么人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也木西的性命不值钱，但是真要对一个活生生的同类下手，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这样的人在平常的生活中也必定是个狠人，有迹可循才对。 想到这里，王屿的拳头不由自主捏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冉成打来的。 因为王屿跟哥丹觉一夜未归，冉成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给王屿打来了电话。 经他这么一说，王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虽然一夜没睡，这会儿却丝毫没有倦意。 王屿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对冉成说道：“你等一下。” 招招手将哥丹觉唤了过来，“能不能安排个能开那辆卡车的人，把院子里昨天咱们码好的那些料子还有韩清送过来？” 哥丹觉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能安排。” 王屿也不客气，“那你抓紧。” 随后继续对电话那头的冉成交代道：“院子地面上盖着雨布的料子，一会儿装车送到我这边来。让韩清尽快收拾好个人物品，一会儿随车一起过来。” 冉成无比配合的答应下来，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有冉成照应那边，王屿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把注意力收回来，看着丹登一脸的不好意思。 丹登也不是傻子，从刚才王屿的一番安排就知道自己这顿杀猪饭算是彻底吃不上了。 不过孰轻孰重他心里也有数，如今矿区不安稳，他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外地人很容易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关注。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神不知鬼不觉来神不知鬼不觉去是最好了。 所以当下点点头，“那我们一会儿装好料子就直奔佤城回去了。有什么事到时候电话联系。” 哥丹觉一拍脑门儿，问刚才跟自己说话的人道：“现在还有什么吃的没？我这边还有人没来得及吃饭呢。” 才好歹算是让丹登跟货车司机两人填饱了肚子。 其实，眼见王屿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后面的工作，从刚才开始，哥丹觉似是就有些接受不了。 也许是因为先前王屿表现的太过愤怒，以至于这会儿他恢复这个落差实在太大。 趁着丹登跟货车司机去吃饭的当口，哥丹觉走向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王屿，问道：“要不要过去安慰开导他一下？” 这话虽然说得的眉头没脑，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小男孩的父亲，王屿是可以忽略的。 他这会儿情绪不稳定，加上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空白无力的。 真正想要讨回公道，首先还是要找到残害海大叔的真凶才行。 成年人表达备悲愤的方法，不是无能狂怒，而是步步为营。 但是这会儿王屿并不想说话，他问哥丹觉，“有烟吗？” 哥丹觉下意识的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跟火机，随即反应过来，“王哥，你不是不抽烟吗？” 王屿没理会他的问题，伸手拿过烟盒和打火机，从里面抽出一支，自顾自的点燃。 熟悉又陌生的烟草味道瞬间灌满口腔，随着他的呼吸闯入他的肺部。 许久没有过的尼古丁刺激，让王屿一下忍不住低低的咳嗽起来。 哥丹觉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手术室走去。 就算语言无力，多少能起点作用也是好的。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卡车载着冉成还有韩清轻车熟路抵达、 吃晚饭的丹登连忙开始准备卸货再装车。 赶走了准备上来干活的货车司机，丹登说道：“这边人手管够，你现在抓紧补会儿觉，一会回去路上我跟你轮换。” 开车不是别的，真要是有点什么意外，那可真永远也回不了家门了。 司机明白这个道理，转身回到驾驶座强制让自己恢复精力。 冉成一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所以极为聪明的什么也没问，只是韩清显得有些激动，大约是因为马上就要随车回佤城去，一时间话有点多。 “王屿，这是什么情况？整的跟地下接头似的。” “我回佤城之后，估计很快就回国了。后面有机会去帝都，记得找我。” “对了，我身上带的糖果，都给你留在小矿主那边了。你回去就能看到。” 临别在即，王屿原本也想跟自己这位 第九百一十八章 心灵鸡汤 就在丹登上车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哥丹觉出来了。 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现在就要走？” 说完看大家都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菜市街反正也不在矿区，不如咱们一会儿从菜市街上的料子顺道直接让丹登老板带走了，也省得咱们还要往矿区带。”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王屿征求丹登的意思。 丹登耸耸肩，“我怎么样都行，听你们安排。” 于是，道别仪式暂时中止，哥丹觉留在营地处理私事以及照看小男孩的父亲，王屿冉成坐上哥丹觉安排的卡车，还配备了一名随行司机。 卡车前头带路，丹登的货车紧紧跟在后面，朝着菜市街开过去。 赶到菜市街的时候，第一次跟王屿教交易的那个阿迈奔的也木西很快就凑了过来。 “老板，先看我们的，今天的都是好东西。”他殷勤而又热情的自我推荐。 “怎么今天人这么少？”下车后，冉成大致扫了一眼菜市街上的也木西，随口说道。 阿迈奔也木西立刻接上话头，“不知道。我们也纳闷呢。今天百山桥还有帕敢的也木西没见到几个。不知道是不是矿上出什么事了。” 这话一出，让王屿心心里一沉。 冉成连忙说道：“咱们抓紧时间。让我们看看料子。老板今天还有别的事。” 阿迈奔也木西非常上道的招呼起同来的伙伴，其余一些也木西也都纷纷围拢上来。 总共也才十几个，比起昨天的盛况差了一半不止。 王屿沉默着跟上去，来到熟悉的地方，经过熟悉流程，料子终于摊到明面上来。 也木西们殷切的目光注视着王屿的一举一动。 王屿刚上手一块料子，未及细看，脑海中就浮现出海大叔那副血淋淋的模样…… 他身子晃了晃，冉成已经大概了解了昨晚发生的情况，不动声色将王屿拉到一边，说道：“一晚上不睡觉，还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吧。最后你再上眼做定夺就是。” 王屿点点头，没有逞强， 退到一边蹲在地上，掏出之前哥丹觉那边混来的烟，燃起一支塞进嘴里。 他不抽烟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突然转性，尽管大家都有些诧异，却没人出声询问。 丹登自己也点了一根，大咧咧蹲在王屿身边。 “这才哪到哪，就接受不了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让王屿有些心烦，往后一旁挪了挪，一副不准备搭理他的架势。 丹登也不以为然，顺着往王屿身边又靠了靠，说道：“王兄弟，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别人不好说的话，我觉得还能跟你说上两句。” “现在骠国的情况就是这样。每天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死了都没人知道。这就是我们的现状。你要是这点事就接受不了，连自己来骠国干什么的都进展不下去，我觉得你还是回佤城买卖料子就行了。” 王屿不服气的看着丹登，眼神把他想说的表现的分明。 所以，丹登摆了摆手，干脆阻止王屿开口，“你以为运输料子为什么现在那么贵呢？那还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帮那些商家赚钱。路上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别的不说，就说眼前……” 丹登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在一旁货车上打盹的货车司机。 “就我跟这个老哥组合，一起出来走货，遇到过的事，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很多事没办法，尽好自己的本分把钱赚了、肚子填饱了就行了。有能力的时候搭把手、没能力的时候也别自责，这年头谁也不比谁好过。” 说完，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就昨晚那也木西的情况，活下来对他来说有什么好？除了满足你们想要救人的心理，往后每一天他都要活在生不如死的现实中。我要是他，我也希望死在昨天夜里。” 这是被生生灌鸡汤了？ 王屿愕然地看着丹登。 可怜丹登还以为是自己的醒世恒言让王屿对自己敬佩有加，点点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开口道：“看样子，你也明白我想说的意思。差不多就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店里那么多人还等着你呢。” 不得不说，丹登这鸡汤味真的不怎么样。 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佤城和边城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自己。 今天也木西不多，冉成那边没费多少功夫就差不多完成了初步筛选。 最先让冉成看过料子的阿迈奔也木西，蹲在距离王屿不远不近的地方嘬着牙花子念叨，“今天奇怪了，怎么距离最近的两个场口却没人来。早知道今天没人，我也不用做翻箱倒柜找这么多压箱子底的货出来了。” 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见没人理自己，干脆冲着王屿问道：“老板，今天真的是最后一天来收料子了吗？” 他刚才的小算盘尽数被王屿听在耳朵里，这会儿见他问自己，便没好气的回答道“既然你们手上的好料子都被我收差不多了，还来干什么？” 阿迈奔赶忙出溜到王屿身边，说道：“你要这么想啊老板，能来到这边的也木西数量毕竟只有少数是不是。还有一些来不了的，手上的料子不比我们的差啊。你要是还来，我回去做做动员，到时候拿给你看！” 王屿忍不住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热心肠。从阿迈奔走到这边来也不近吧？你这该不会是打着好人好事的名义，赚差价吧？” 阿迈奔也木呲着一口黄牙，说道：“您也说了，走过来也费劲呢，我就赚那么一点点辛苦钱，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转念一想，其实自己跟的跟眼前也木西干的也没什么实质上的差别，所以态度缓和了一下，说道：“我过几天可能回去阿迈奔……” 怎么联系四个字还没问出口，面前的也木西瞬间就激动起来，压低声音很小声的说道：“老板，你只要到了阿迈奔，我保证给你找最好的料子，只要一点点辛苦钱。” 边说边捻动拇指跟食指，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 王屿看着他，意有 第九百一十九章 这次是真走了 因为有了头一天做对比，大家也知道王屿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今天带来的料子品质较之前面两天有明显的提升。 王屿大致只是约略看了个大概，就点了点头，“就这样吧，以一共多少？” 冉成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亿。” “骠国币。” 他补充道。 乍一听着这这么大的数字，还真是挺唬人的。 王屿点点头，示意丹登照付。 还好昨晚装料子的时候哥丹觉顺手把剩下的现金丢到了丹登的卡车上，要不然今天还真是又要麻烦。 三十几万国币换眼前这些料子，想都不用想，闭眼收。 这边现金结清，也木西们便帮着将料子搬运到丹登的货车上。 丹登亲自跳上车后斗，将料子认真的码放好，然后仔仔细细的用雨布将所有料子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才拍了拍手，然后跳了下来。 站在王屿面前，丹登笑着说道：“这一次是真的要道别了。你在矿区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们在佤城等你。” 说完朝着众人点点头，二话不说跃上驾驶座。 韩清走到王屿跟冉成身边，什么也没说，只给两人分别来了一个熊抱，“记得帝都还有一个你们的好兄弟。走了。” 等韩清上车关好车门，货车司机紧接着就发动了车子。 看着车子缓缓离去，冉成压抑着轻轻咳嗽了一声，“让这家伙整的还有点煽情了呢。明明也没说什么。”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的时候，才看见王光明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王屿好奇的问道。 “老板，我琢磨了一下，担心你到时候去了矿区找不到我，这不，我刚才给你画了一张地图。” 边说边将手里攥着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纸上还沾着脏兮兮的不知道是泥巴还是什么的东西。 王屿虽然略微有点介意，不过还是很好奇他能画出什么样的地图来，所以凑上去看了一眼。 说是地图，倒还不如称之为简笔画更为贴切。 几条蜿蜒曲折的铅笔线条，勾勒的是个什么东西，王屿也看不明白。 也许是看出王屿的茫然，王光明赶紧解释起来，“老板，你现在看不明白不要紧，我这上面都画了标志。你看这个方块，它其实是我们住的那块一个石碑，你到时候只要找到这个地方，顺着我画的你就能找到我住的地方。” “我们可不一定能进到也木西的聚集地。”王屿摇了摇头。 阿迈奔的情况王屿压根不了解，不能把话说的太慢。 “这也就是以防万一，正常来说，找我很容易。”王光明嘿嘿笑着说道。 见他坚持，王屿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王光明的“地图”，这才得以脱身。 回程的路上，对比着来的时候更显得冷清。 路上王屿接到了吉尔约的电话，说他已经在会帕敢场的路上，晚上见面跟王屿有事情要商量。 这让王屿在回营地这一路上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吉尔约跟自己能有什么好谈的？ 除了现在有交集的达闼尔那些料子之外，好像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利益关系需要这么郑重其事。 回到营地的时候，哥丹觉自己的私事已经处理完毕，得知老徐还没回来，王屿也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省的再去解释这些事情又麻烦又费劲。 小男孩父亲的情绪已经大致平静下来，说实话他也明白对于海大叔来说，这时候走了倒也没有其他的挂碍了。 哥丹觉说道：“也木西有自己的墓葬所在地，我问过了，海大叔他们这种……历来都是土葬的吗，得找人把他带回去，然后下葬。不过他们办的很简单，没有传统的仪式那么复杂。” 王屿黯然点了点头，看着小男孩父亲悲戚的面容，心生愧疚。 正在组织语言，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对方的时候，小男孩父亲却率先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紧接着就是深深的一个鞠躬，一下就把王屿搞懵了。 “谢谢你老板，如果不是你，可能昨天晚上我儿子也惨遭毒手了。” 王屿连忙将他架起来，“是我该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大张旗鼓去找你们买料子，也不会给海大叔带来这样的灾祸。” 这话，是王屿的心里话。 但是小男孩父亲却摇了摇头，“也木西生来轻贱，如果不是对那些人来说还能有一点作用，只怕早就没了活路。是你救了我们大家伙儿，这点是非我还是能分的出来的。” 说这话，那边哥丹觉背着两个大药箱走了过来，“差不多可以走了。” 冉成好奇的问道：“你这都带了些什么？” 哥丹觉看着手上的药箱，说道：“昨晚上看好多上岁数的老人身体不好，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王屿看到，被一条白色床单包裹着的海大叔，被几个人合力抬到了来时的那辆卡车的后斗上。 小男孩父亲一言不发，跟着跳到上面，低垂着头坐在了旁边。 天又开始下起蒙蒙细雨，细密的雨滴落在众人的头发上、皮肤上，平添几分凄凉。 好在卡车后斗的顶部都焊接了那种半圆形的架子，有厚实的防水帆布遮住，对抗这种级别的小雨，倒应该没什么问题。 “走吧。”王屿叹了口气说道。 路上，王屿给杜远去了一个电话，主要是交代丹登带回去的料子情况，让他核对清点完之后，记得及时跟自己联系。 向远峰得知是王屿打来的电话，闹着要跟他说几句。 但是今天王屿实在是没心情跟他吹牛打屁，杜远跟王屿相处这么长时间，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脾气性格，见跟他他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提不起什么兴致的模样，整个人又有些蔫头巴脑，也猜到这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他们远在佤城，这边发生的事情多半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增加王屿的烦恼。 所以阻止了向远峰的动作，跟王屿闲话两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进入帕敢场口的范围，卡车径自开到了 第九百二十章 习俗 在众多也木西的抬抱下，海大叔通过那个缺口，被手手传递了回来。 小男孩父亲临走之前，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海大叔的丧事……” 小男孩的父亲摇了摇头，“正常应该是……在家中停留或三或五或七日，请高僧来家中居住，以防鬼怪侵害家人。不过，我们也木西一向没有那个条件，而且也没有高僧愿意来我们这边住。加上我父亲这种情况，在家里久置，怕是惹得大家伙儿心里不舒服。明天吧，明天就进行丧葬。” 王屿说道：“你且回去按照你的计划来，高僧这边我来找，你不用管。只是怎么联系是个问题。” 也木西当中的哥哥说道：“也木西当中有人过世，矿区会打开那道铁篱笆的大门，象征性的给点便利，方便那几天一些外来人员进出。” 这倒的确是要方便一些。 王屿点点头，跟几人道别之后，立刻就对哥丹觉说道：“回去问问矿上的骠国工人，看看这附近哪里的僧人可以来做法事。” 哥丹觉先是点点头，然后才又回答道：“正常来说，骠国的传统葬礼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乐队要在亡者身前吹奏丧曲，一直到下葬；高僧的作用更多的是驱邪、辟邪。只有在下葬之前，高僧大能才开始超度亡者。” 王屿捡着重点听明白了，下葬之前要丧曲不断、僧人要过夜辟邪、下葬前超度亡魂。 权衡再三，王屿说道：“乐队丧曲这个有点招摇，我担心到时候又给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就省了。僧人这个可以找，不管多少钱，只要他们肯来就好。还有超度这个也不能少，在高僧这方面用点心，也算是给海大叔一个体面。” 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哥丹觉点点头，几人也不再耽误，车子飞快地拉着他们返回矿区。 路上，冉成有些疑神疑鬼的说道：“这才几天功夫，这帕敢场就死了两个人，你们说会不会是风水不好？矿主他们就没想着找点高僧大能给他们自己矿区驱驱邪？” 哥丹觉冷笑了一声说道：“上次不是在矿区找了高僧吗？要说这矿主也真是够抠门的，他们又不是也木西没那个条件，人死了，竟然连乐队都不请，光找了高僧来驱邪辟邪。” 就这些高僧还是吉尔约请来的呢。 王屿心里说道，对忙辉矿主的凉薄冷漠也颇有些不齿。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不管别人，咱们把自己能掌控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哥丹觉效率很快，原本还担心去打听的时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结果一开口说到上次死的女人身上，那两个伙夫就来了兴致。 基本上哥丹觉就正式起了个头，后面就全都是啊那两个人在巴拉巴拉竹筒倒豆子，一通聊下来，哥丹觉倒是收获了不少忙辉矿主跟那个女人的不少风流韵事。 不过，也让他顺利的套出了想知道的东西。 王屿回到之前住的板房，床底下的料子已经被染成跟韩清这趟一并带走了，连同那块红春色的料子。 今天王屿一直情绪不高的忙碌，也是到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手机上收到了韩清帝都那边的转账到账信息。 只不过并不是五千万，而是五千二百五十万。 仔细一琢磨，应该就是之前他说过的，哥丹觉的摆卡他们来出。 这份心意王屿就笑纳了。 回头找个机会交给哥丹觉，王屿的这桩心事也就了了。 正想着，哥丹觉就回来了。 “王哥，就在这边不远有一个寺庙，里面的高僧就是上次来给那女的超度的。可以去看看，给海大叔这种情况超度有什么要求。” 王屿点点头，本想打发哥丹觉直接去的，但是转念一想，海大叔跟自己的渊源在那里摆着，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亲自走一趟。 于是回答道：“咱们一道走一趟，这事得抓紧。” 哥丹觉：“那现在就动身吧。早去早回。” 说走就走，叫上冉成，直接将现在手上所有的现金朝哥丹觉的车子上一丢，三人风风火火的朝着哥丹觉打听出来的寺庙赶了过去。 寺庙其实距离菜市街很近，除了日常修行，承接的主要就是菜市街以及周边几个矿区的一些丧葬喜嫁。 王屿心里对于骠国的僧侣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不是为了尊重海大叔他们的习俗，王屿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在骠国这种地方出现。 哥丹觉一直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骨子里对于高僧寺庙有一种天然的至高崇敬。 谁让在骠国，僧侣的地位比七寻常人都要高上一等。 寺庙的门是打开的，几人拾阶而上，刚一走进寺庙的大门，面前就出现一个身着暗红色僧袍的僧人。 对着几人就是一个佛礼，然后用骠国话跟哥丹觉聊了起来。 趁这个闲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王屿四下打量起来。 这寺庙跟他在国内进过的有着很大的区别。 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清净之地，反倒像是宫殿般堂皇。 至少，来骠国这么长时间，哪怕是在吉尔约哪件全是原石的房间，王屿都没看到过类似眼前这种寺庙的奢华感。 在大部分国民都还生活的水深火热时，一个矿区里名不见经传的村野乡田里的寺庙，竟然入目所及到处都是金光闪闪。 这还只是在寺庙的最外面，里面还不知道要奢华到什么程度。 虽然未必是真金白银装点，但也绝不是那种廉价的金箔贴就。 哥丹觉那边很快已经跟接待的僧人把来意交代清楚，之间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意思显然是邀请三人进里间跟真正管事的人谈。 果然，哥丹觉立刻冲王屿跟冉成说道：“他说请我们进去跟他们的大师父详谈。” 第九百二十一章 入庙堂 王屿对此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随意。 于是三人随着面前这位接引僧朝寺庙里面走去。 别看外面看上去这座寺庙并不怎么起眼，但是里面一层层的厅殿很是讲究。 王屿并不懂这些，对这东西本身也无甚兴趣，所以行走之间难免四下环顾，左看右望。 院子里面有一个伞状的白色物体，边沿贴满了像是打牌输了贴在脸上的那种纸条，当然只是形态相像。 这纸条上的反射的金属光泽，倒有几分像是金箔银箔之类的东西。 这倒是让王屿觉得新鲜。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重院落，里面站着一排身着暗红色僧袍的僧侣，看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化缘回来，还在休整，也保持着先前的队形。 一人手中一个深色的大钵，这会儿里面多半满装着此番出行得回来的银钱。 看着地方倒像是供僧侣们居住的厢房。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将他们带来这种地方。 还在想着，就看到接引僧冲他们施了一个佛礼之后，转身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里。 “他去请大师傅了。”哥丹觉小声的对王屿解释道。 王屿有些烦躁。 这些和尚的效率是真不怎么样。 王屿决定如果一会儿他们还是这么慢慢悠悠的话，自己还不如直接杀到帕敢镇上，请正经大庙里的和尚，可能超度海大叔还能距离佛祖更近一些。 旁边那些话还在保持队形的僧侣们，一个个朝着王屿几人投来好奇的眼神。 他们当中除了打头的几个看上去年纪略长一点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半大小子。 如果王屿没弄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附近地方的人家送来修行的孩子。 骠国的僧侣不是终身制，还在到了一定那个年龄，能够有资格有机会被送到寺庙修行一段时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甚至没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在骠国，僧侣的地位并不低，远在普通人家之上。 这个国家，从几岁开始就受到这种文化熏陶，等他们长大了，自然也摆脱不开这种思想的束缚。 神权大于王权，想一想就大概能有个体会。 还在胡思乱想之间，接引僧以及身后的大师傅出现在王屿视线里。 如意料之中，大师傅果然是一个上了岁数、须发皆白的老者，见到王屿几人，口中说出一番王屿听不懂的骠国话。 还好，有哥丹觉在，沟通方面不需要王屿费心。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具体内容，但是，那几个货币单位以及数字，王屿还是能听的出来的。 有些震惊两人就跟从菜市场上买菜一样，在讨价还价？ 说是讨价还价倒也不算确切，因为哥丹觉骨子里对于这些高僧的敬畏，让他压根不能理直气壮的去准确表达自己这边的诉求。 王屿自然知道这是一种被动的局面，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些高僧不能与时俱进，哪怕只会说几句国语，自己也就能披甲上阵，拿出自己的专项技能，来跟对方好好拉扯一番。 但是转念一想，怎么说这也是海大叔的最后一程，就算是让这些人漫天要价也就这么一次，多出来的就权当是给海大叔做的功德了。 哥丹觉跟面前的高僧聊了一番之后，面带几分难色的对王屿说道：“大师父说，下葬前超度这一项要三百万……” 王屿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看着一脸便秘表情的哥丹觉，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话还没说完。 “加上留宿驱邪辟邪的费用，一共得一千万……” 哥丹觉越说越小声，好像开口漫天要价得认识他自己一样。 “这价格是不是也有点太贵了？”冉成狐疑的问道：“他该不会看咱们是外地人，故意哄抬物价吧？” 一千万，将近四万块国币，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价格别说也木西了，就算是寻常的百姓家也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 “他说因为海大叔这种情况，属于枉死。他们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保事主家属不出岔子……” “那要是正常亡故的那种他们收多少？”冉成好奇的问道。 “正常死亡的那种，一整套流程下来，差不多三百万就够了。”哥丹觉回答道。 这个问题，刚才他也问过了。 “就这样吧。抓紧时间，现在就走。” 王屿一边说，一边对着冉成说道：“现在就去车上拿钱，钱给他人跟我们走。” 冉成拿过哥丹觉手上的钥匙，转身就走。 哥丹觉将王屿的意思翻译给大师父之后，就见他对着身边的接引僧交代了几句什么。 接引僧行过礼后，转身离开了。 想来应该是去找适合的僧侣了。 等待的时候，大师父的视线在面前三人身上逐一划过，最后落在王屿的身上，看的王屿浑身不自在。 随后他更是一边看着王屿一边跟哥丹觉说了些什么。 “王哥，大师父说你有大机缘。说既然这次有缘，可以免费送你一场造化。” 哥丹觉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羡慕。 王屿笑着说道：“只不过，很可惜，我不信这些东西。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哥丹觉摇摇头，“这东西不是让出来的，我想我可能没有这个缘分。” 王屿对哥丹觉的说法不置可否。 他不想因为自己主观意识对这方面的排斥去打击哥丹觉，但看着面前这高僧大能又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还好接引僧回来的很快，身后话跟着两个僧侣，年纪一大一小。 大的可能约莫在三十多岁，小的那个应该二十岁不到。 明显，这就啊是分配给王屿他们，超度海大叔的。 王屿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这大师父也完全没有由着他挑选的意思。 冉成回来将正正好好的纸币交给接引僧查验无误之后，两个僧人便跟在王屿几人身后，上车朝帕敢场赶去。 一路疾驶来到也木西聚集的地方，绕到那扇差不多经年上锁的门口。 果然跟也木西兄弟中哥哥所说的没差，这会儿那扇仅容一个人进出的窄门，此刻敞开 第九百二十二章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吉尔约掉转车头，很快朝着来时的路开了回去。 “这趟事情办的还顺利吗？”车上，王屿没话找话道。 吉尔约点点头，“还算是顺利吧。” “找到她的家人了？”王屿问道。 同时心里有些好奇。 参照海大叔，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怎么说也不太可能会轻描淡写就翻篇了吧。 吉尔约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王屿之后，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后面我再跟你详细说吧。” 本来就不远的路，两人很快就开了回来。 车子还在外面，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看样子，吉尔约不但自己回来了，还把那三个莺莺燕燕也给带了回来。 这么看的话，她还真是携美色一道出的门。 只不过，怎么总感觉这些声音当中，有一个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王屿来不及细想，快步走进院子，里面有四个姑娘。 除了上次在那场荒唐花酒局中救下来的三个姑娘之外，还有一个竟真的是老熟人。 “特莉？你怎么在这里？” 王屿满脸的震惊不掺杂一丁点儿的水分。 “你放我鸽子，还不能我自己想办法来？” 特莉原本因为上次被放鸽子的事非常恼火，甚至想过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可这会儿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看着他这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特莉心中的小得意冒了出来，竟也不觉得有多生气了。 吉尔约的声音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惊喜？” 就在王屿正准备问他怎么会跟特莉在一起，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去的地方是达马坎矿区？” 吉尔约笑着回答道：“说的没错。” 王屿震惊的看着吉尔约，问道：“难不成特莉就是那位姑娘的……” 吉尔约点了点头，“这也是特莉姑娘非要跟我来帕敢场的原因。” 王屿有些起奇怪地看着这对组合，按理说吉尔约这种立场不是应该找各种理由方式被对方亲属赖上吗？ 可这怎么看吉尔约怎么无比配合，是怎么回事。 面对王屿狐疑的目光，吉尔约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我觉得特莉姑娘是一个有追求的姑娘，我很欣赏她……” 王屿的表情逐渐不正经起来，却不想特莉突然翻了脸。 “我们要做独立的女性。不再依附男人。” 她沉着脸说道。 引来那个懂国语的姑娘连连点头。 王屿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四个姑娘。 吉尔约略带些无奈的解释道：“这三位漂亮的女士现在都是特莉姑娘的助手了。” 王屿忍不住被吉尔约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 特莉却以为王屿是在嘲笑自己，面带薄怒的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们永远只能做男人的附属品吗？” 王屿正打算解释，却突然意识到特莉有点不对劲。 按照她的性子，出事的人要是她的亲属，这会儿只怕是要翻天了，可是这会儿她却只是在跟自己谈论这些并不相干话题。 见两人相谈甚欢，吉尔约表示道：“你们先叙旧，我去厨房安排一下，今天怎么说也是特莉姑娘第一次来到帕敢，地主之谊不能少。”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上了他那辆骚包的车子，风风火火走了。 王屿看着特莉，问道：“要不要带你附近走一走，看一看帕敢？” 特莉知王屿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跟另外三个姑娘交代了一声，两人便走出院子，在周围溜达起来。 “那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王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答他的的却是一阵沉默，王屿挠了挠头，说道：“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就在王屿以为特莉可能不会对自己说什么的时候，特莉却开口了。 并不是跟王屿阐述跟死去女人的关系，而是娓娓道来一段往事。 特莉是个孤儿不假，她从记事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矿上的也木西捡回来的。 那个上了年纪的也木西没没有孩子，也许是为了等自己百年之后能有一个人让他入土为安；又或者是单纯觉得特莉这个孩子实在可怜。 总之，他把特莉带回了自己那个家，像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尽力照料。 两人相依为命一直到特莉六七岁的时候，老人在矿上又遇到了一个小女娃娃。 矿区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矿区，在整个骠国，这种男尊女卑的国家，这种事也并不少见。 大家都是节衣缩食的活着，养活一个女孩跟养活一个男孩差不多，为什么不生养个男孩。 老人原本是想狠心不理会的，但是最后看了看特莉，叹了口气，还是把小女娃带了回去。 之后，老人经常对特莉说，自己活不了一辈子，女孩子在矿区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活下去本来就不容易。 有个伴，多少也能相互照应相互救济。 但是这个女孩，一身的反骨，老人也拿她没有办法。 终于，在特莉十几岁的时候，老人还是撒手人寰了。 一辈子没能遇到一个像王屿这样的好心老板，带着他积攒一生的料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了老人作为牵绊，长得越来越漂亮的姑娘便开始常常不见踪影，特莉一开始还到处寻找她，后来逐渐的也就心冷了。 为了安葬老人，特莉想方设法找到达马坎矿区外面那些收料子的商家，希望能够用老人仅有的那些财产，给老人换来最后的体面。 然而那些男人现实的很，他们可以多出一点钱收购特莉的料子，但还有一个专门针对特莉附加条件。 龌龊的交易在不对等的关系中展开，从此以后特莉就成了达马坎上有名的交际花。 没人尊重她，但是他们喜欢以她取乐，很多时候为了展现自己的男性魅力，也会给特莉一些好处、诸多特权。 自从老人下葬之后，特莉听说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妹妹，跟一个男人走了，彻底离开了达马坎。 也许是遇到一个好人，带她去 第九百二十三章 不谋而合 王屿点点头，这倒是省事了，前脚带回来的那两个和尚，应该可以持续接单吧？ 说完自己的事情，游又听王屿说起和尚正在做法事的还大师，特莉一脸好奇地看着王屿，“说说你吧，你是怎么跟帕敢这边的也木西混到一起去的？看样子你在这边十一点也没闲着。” 王屿苦笑一声，特莉对自己先前的诸多照顾，没有理由瞒着她。 于是言简意赅大致的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在帕敢矿区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闻王屿想要为矿区的也木西做点事，特莉的眼睛一亮，“你说真的吗，王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特莉对王屿的称呼已经变得如此亲近。 随后紧接着又说道：“虽然我没钱，但我可以出一份力。你知道吗，这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只不过你把我的计划提前了。” 特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看得出来所言非虚。 这对王屿来说，道也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有了特莉来负责这件事，比王屿自己，或者是委托其他人都要可靠得多。 特莉是也木西出身，懂得也木西的疾苦，一直以来更是力所能及的在为也木西行方便做事情，还真没有别人比她更合适。 “那就一言为定。我联系一下老徐，看看什么时候能联系好买料子的人。” 王屿一边说一边摸出电话，给老徐打了过去。 电话接听的很快，一上来，老徐就乐呵呵的对王屿说道：“王老弟，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正在去找你的路上。” 王屿打了个哈哈，避重就轻的说道：“我前面跟哥觉丹回了一趟营地，见你不在，想着打电话慰问一下。” 听到老徐说在来矿区的路上，王屿便没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表现出来，毕竟这话一问出口，后面就难免会陷入被动。 老徐笑着回答道：“前两天帕敢的忙辉矿主来营地跟我们谈合作的事情，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我们就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我可是连营地都没有回，直接带着诚意满满的买家道矿区看料子。怎么养活，够意思吧？” 要不是为了他自己那白得得百分之四十，王屿也不相信他会这么主动，但嘴上仍然说道：“那就谢谢老徐大哥了。咱们一会儿矿区碰头。” 挂了电话，王屿冲特莉晃了晃手机，“你来的正是时候。” 特莉不依不饶的说道：“那你上次还放我鸽子？我跟你说，这事可没完。” 忙辉矿主跟老徐回来的时候，恰逢午饭时分，一群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忙辉矿主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着特莉。 不过，显然忙辉矿主跟老徐之间的合作还没有最终谈妥，所以碍于老徐还在的份上，忙辉矿主倒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但这仍然让吉尔约相当的不爽。 不过，特莉才没空理会他们这些小心思，一门心思放在跟王屿老徐相谈甚欢的那位中男商家的身上。 一顿饭吃下来，最开心、最心无旁骛的大约也就是他们了。 甚至约定好，吃完饭立刻就去看料子。 特莉知道眼前这位的重要性，席间敬酒不断，说话更是幽默风趣又不失女孩子的娇嗔，倒是引得此人看上去心情大好。 杨八斤除了偶尔跟王屿还有特特莉有点互动之外，其余时间就是闷头吃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吃过饭，在老徐跟买家的催促下，王屿率先跟忙辉以及杨八斤告辞，带着几人一路来到吉尔约的小院。 皮卡车安静的停在原处。 中年男商人打着酒嗝晃晃悠悠的朝着皮卡车斗跳了上去，身手倒是未曾受到多少影响。 “这是什么场口的料子？” 看了一会儿之后，男人疑惑地开口问道。 老徐看了一眼王屿，笑着打马虎眼，“这么明显的皮壳特征还用问吗，你这样的老手上眼一看那还不是一目了然。” 老徐为了成交，显得极其平易近人。 不过该打马虎眼的地方还是得打。 王屿知道，男人应该是对这些看起来近似莫西砂皮壳的阿迈奔矿场料子有了一定的怀疑。 他想从王屿这边得到一个准确的说法，到他们这种交易级别，已经没必要对着聪明人睁眼说瞎话了。 瞒得了一会儿瞒不了切机上见真章。 男人摸出随身的电筒，随手拿起来一块料子照了起来。 这男人姓曹，吃饭那会儿听老徐那意思是专门从矿区倒腾料子送到角湾市场商家手上的贩子。 天天矿上佤城两头跑，自然是都不开老徐的营地，以及他的魔爪。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说的好听点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说的真实一点还不就是强买强卖。 但是王屿此前做生意，不管什么情况，向来是堂堂正正有什么说什么，如今自然很不适应老徐的做法。 正在琢磨着要不要据实以告的时候，特莉走过来，一下就把王屿给推到了一边。 “曹哥，您小心点，我上去扶着您。” 她一边娇滴滴的说着，一边作势就要上车。 然后就“很不小心”的“不慎”将把着车斗的手给扭了一下。 “哎呀。” 这一生娇软酥麻的尖叫，直把王屿听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还是那个风风火火骑着摩托横冲直撞的特莉吗？ 只不过，有人是真吃这一套。 特莉这“受伤”，可把个老曹给心疼的不行，这下料子也顾不上看了，赶紧丢下手上还在打量的料子，一下跳下车。 伸手拉过特莉并不细嫩的小手，摸个不停。 王屿眼睁睁看着，特莉跟老徐交换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然后老徐适时开口了。 “老曹，怎么样，这次我可没忽悠你吧？这些料子我前面亲自看过，保证都是好东西。像上次那种情况纯属意外。你看怎么样？” 老曹眼珠子一直盯在特莉脸上，看也不看别人一眼，直接问道：“这些料子什么价？” 老徐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六个。” 听到这个报价，老曹才将震惊的目光转移到老徐脸上，“多少？这才多少 第九百二十四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老曹这才想起来，王屿才是这些料子的货主。 露出一个笑容之后，老曹将主意打到了王屿的身上。 “王小哥，咱们也算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呢基本上全年都在矿区收料子，这些料子你给我一个实价，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他这话一说完，老徐的脸色就难看起来，“老曹，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是吧？我实话跟你说，这些料子里面有我的股份。你问谁也不好使。你当着我的面就挖我的墙角，是不是我这些年对你太好说话了？” 也许是老徐说的话已经非常不客气，又或者是老曹还有其他的顾虑，总之听完这番话，老曹干笑了两声，说道：“老徐大哥，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也就是上次赔了那笔钱，到现在都还亏空着。要不然，你说咱们之前打交道那么长时间，我什么时候，跟你磨叽过。” 两个都是各怀鬼胎的老狐狸，说的场面话明面上过得去也就不会有人真揪着不放。 老徐听完老曹的话，说道：“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所以这一次我才想着给你找补一下。话不多说，四个。行就成交，不成就散伙。” 老曹看着老徐面色阴沉不定，大约是最后老徐那句话的意味让他有些拿捏不准。 片刻之后，小院里响起老曹的笑声，“还是老徐大哥爽快，不枉咱们合作这么多年的情谊。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徐也立刻换上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老曹就是老曹，说话做事都爽快。” 老曹伸手在特莉小手上狠狠摸了两把，“今晚去我那边，咱们不归不醉。” 老徐摆了摆手，“怕是不行了，忙辉矿主简直抠到家，这几天时间都在跟我讨扯犊子。连我去矿上找你都要跟着。我自己的营地还一堆事要处理。要不然，咱们去我那边喝也是一样。我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酒菜。”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先去钱庄，然后今晚好好喝一顿。” 老曹说完，瞟了一眼身边的特莉，干笑了两声说道：“特莉姑娘要不要一起作陪？我给你说特莉姑娘，老徐营地旁边有一个泡温泉的好去处，就在……” 他话没说完，特莉就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满脸歉意的冲老曹娇滴滴的说道：“曹哥，人家现在还在帕敢场口，要听小矿主的吩咐。怕是走不脱。” 这话音才刚落，脸色铁青的吉尔约就不知道从什么冒了出来，“矿区的事情多着呢，哪有时间还让你们跑出去泡温泉。” 这话听在老曹耳朵里可就有些不乐意了，刚才跟老徐打机锋本来就落了下乘，有气也发不出来。 这吉尔约可不就是白白送上门来的炮灰吗。 当即拉下脸来，不爽的说道：“忙辉矿区还管事呢，哪有你说话的份？今天我还就是把人带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矿之主固然是很多商家争相示好的对象，可他们也有不得不受制于人的时候。 老徐的营地是一方面；再者就是矿上那些被矿区外围收料子的商家所看不上眼的那些通货料子，最后还得求着像老曹这样荤素不忌、照单全收的商人来打包。 所以别人捧着矿主，老曹却不。 除了老徐算是精准拿捏了他的三寸之外，其他什么人在老曹这边都不算事。 吉尔约明白自己在老曹眼里算不上什么，所以也不争辩，拉着特莉就准备往外走。 不料，老曹竟然反手抓住特莉的另一只手，挑衅似的看着吉尔约。 午饭时分喝的那些酒，这会儿正往他头上翻涌，酒意正浓。 王屿看得出来，不管以后什么情况，至少在当下吉尔约对特莉是真心实意的，有心想要让他们的感情再来个进一步升华。 照目前来说，如果特莉真的能跟吉尔约修成正果，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所以静观其变，想要看看吉尔约的态度。 很快，吉尔约就跟老曹面对面较上劲。两人一人扯着特莉一边的胳膊，谁也不肯撒手。 到后面已经不是为了特莉，可能更多的是为了自己颜面。 特莉被两个人扯的越来越疼，两个男人这会儿手上没个轻重，谁也不在意她这会儿的痛楚。 特莉挣扎了好一会儿，却完全挣脱不开双方的钳制，女人跟男人体能上的差别瞬间显现。 王屿叹了口气，本以为吉尔约能使特莉的两配，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管怎么说，特莉不是一件商品，也不是谁的附件，她要不要去、想不想去，都应该取决于她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从王屿开始迈步，老曹就转头瞪着一双牛眼注视着王屿的一举一动。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可不存在什么顾念旧情一说。 在矿区过了今天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未可知，思想向后那么多，平白耽误了大好的享受时光。 所以这会儿看见王屿有所动作，老曹立刻就不高兴起来。 时刻关注着王屿的举动。 那架势，显然是只要王屿说一句他不愿意听的话，就直接翻脸不认人。 老徐也不是个摆设。 看老曹这表情就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几乎是立刻抽身来到老曹面前，说道：“别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上次那地方，姑娘随你挑。时间不早了，感到钱庄那边还需要时间。走了走了。今晚管你两场，直到你尽兴为止。” 老曹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说话可得算话啊老哥哥。” 老徐摇头晃脑地说道：“什么时候诓过你。说了自然算。你要是再不走，到时候你看好的姑娘被别人挑走了你可别说是我不满足你。” 这么一说，老曹瞬间松开了扯着特莉的手，有些愤愤的瞪了吉尔约一眼，转身就超外面走去。 老徐随后来到院外，招呼了一个自己的手下，让他负责开着皮卡跟在自己车后，两辆车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吉尔约仍旧习惯性的用力攥着特莉的手。 直到这会儿，特莉才好不容易用力甩脱了他的钳制 第九百二十五章 真是造孽 房间里，特莉身边围绕着三个姑娘。 两个分别在给她揉捏微微有些浮肿的手腕，还有一个大概是没能抢到表现的机会，这会儿正急的在那团团转。 这待遇跟以前的地主老财比也不遑多让。 特莉刻意忽略了王屿目瞪口呆的表情，问道：“咱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王屿点点头，“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钱不多，用钱地方却不少。只能一步一步来。先紧着最要紧的，其他的可以往后排。” 特莉想了想，说道：“这也简单，无外乎就是老弱病残孕优先？” 王屿点头，“行，这方面你比我了解。” 正说着话，王屿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杨八斤打来的。 “王老弟，你在哪？我跟忙辉矿主打好招呼了，咱们准备选料子了。” 王屿立刻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想了想问特莉，“你要在帕敢场待多久？” 特莉一愣，“怎么了？” 王屿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后面的事情要抓点紧。我可能在这边待不了几天了。” 特莉听完，立刻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去也木西住的地方看一看。” 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奇道：“现在可是大白天，你进出也木西聚集地，不怕到时候惹麻烦吗？” 特莉笑起来，反问道：“我本来就是也木西出身，进出也木西在的地方又有什么关？” 说着，不但自己站起身，还带着三个姑娘一起走出了门。 王屿看着她径自走到吉尔约身边，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吉尔约原本带有抗拒的肢体动作立刻消失无踪，对着特莉连连点头。 然后特莉就像一个骄傲的孔雀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出去了。 王屿摇摇头，不得不说，这特莉的确是有一套，至少在矿区这个范围里，很少有人能是她的对手。 吉尔约心情不错的走进房间，看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特莉姑娘说她想去看看这边也木西们的生活状况，还不许我跟着，你也知道她本身也是也木西出身，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所以对这些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吧。” 王屿配合的点点头，吉尔约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你要去找八斤老板吧？我送你过去。”吉尔约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错觉，自从吉尔约将特莉带到帕敢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一趟他出去，虽然是为了给故人一个最后的交代，但显然收获的更多。 王屿跟冉成哥丹觉交待了一声之后，坐上吉尔约的车子，朝着板房那边开去。 路过也木西聚集地的时候，正好看到特莉带着三个姑娘穿过那扇洞开小门，走进了也木西的世界。 王屿愣了会儿神。 吉尔约显然是领会错了王屿的想法，说道：“特莉永远都是这么热情直率的一个姑娘。很难让人不喜欢，是不是？” 王屿偏头看了看吉尔约，见他脸上流露出一种恋爱中的少年才有的羞涩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小矿主，我觉得你对特莉用你之前追女孩子的方法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你应该多研究研究特莉的想法。” 吉尔约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喜欢她去追求当然是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她顺应我的频率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王屿叹了口气，反正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完了，至于吉尔约愿不愿意听，或者是接不接受，王屿管不了。 只能说希望他后面能得偿所愿、自求多福吧。 车子刚开到办公室附近，就看到有人站在一旁张望，不是杨八斤又是谁。 看到吉尔约的车子开过来，杨八斤甚至还朝他们小跑了两步，吉尔约连踩几下油门，顷刻间停在杨八斤旁边。 杨八斤显得比较着急，都没耐心等王屿自行下车，直接来到副驾驶旁，一手拉开车门一手将王屿拉了下来。 “这么着急？”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么多天杨八斤都心宽体胖的等下来了，怎么临门一脚了反而这么耐不住性子。 “再不抓点紧，料子都要被别人选完了。”杨八斤气哼哼的说道。 说完，想起王屿还不了解情况，一边拉着他往矿区中心地带走，一边说道：“不知道前两天忙辉这个老东……矿主从哪里联系了几个在矿区收料子的国人。今天你们走了之后没一会儿，人就来了。忙辉这老……矿主可真行，要不是这些人来，我还不知道这几天又采出来这么多料子。” 碍于吉尔约在场，杨八斤只能暂时把想骂娘的话咽回肚子里。 一听有人半路截糊，王屿脚步都快了几分。 帕敢的料子在没有规整之前，都集中堆在距离矿区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靠近矿壁，风吹日晒雨淋不到，晚上还有专门的矿工负责看守，除了框上的人之外，闲杂人等都不准靠近。 所以杨八斤也只是闲来无事在想起来的时候，到附近溜达几圈伺机看看能不能打探一下情况。 但是这些看守料子的矿工，个顶个的难通融，为了防止自己被打出去，杨八斤也只能断了这个私下打探的念想。 直到刚才这些人来收料子，刚回到矿上的忙辉就顺带知会了杨八斤一声。 杨八斤这才赶忙给王屿打了个那通电话。 然后又随着忙辉他们赶到放料子的地方一看，顿时就来气了。 料子数量多就不说了，关键是之前明明说好这一波开采出来，到那些外围收料子的商家来之前，都由杨八斤先挑的。 可如今一下就变了，还美名其曰有钱大家伙儿一起赚，这么多料子也不是一个两个商家就能吃得下的。 杨八斤顿时更来气了。 数量方面自然是吃不下，可谁不知道，谁先挑谁占便宜。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跟谁演聊斋呢。 到后面，杨八斤带着王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到了矿上。 今天下了半截雨水，导致空气格外闷热。 半干不湿的矿坑地面，经过高温的炙烤，蒸腾出来的水蒸气让身处矿坑的人感觉格外难 第九百二十六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三幽怨的看了有恃无恐的王屿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让开了。 老二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被老三一把摁住，半个字也没让他说出来。 王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加塞进去，跟身边两个男人打比赛似的争相扒拉起料子来。 这种大规模买入，单靠人力这么筛选本来就就为不靠谱，另外两人原本也只是打算大致的筛一下料子的品质，差不多就可以了。 直到这会儿见识到王屿的丧心病狂。 杨八斤在旁边跟王屿打配合，吉尔约大约是故意为了气自己的老色批父亲，还从矿上整来个小推车，在一旁候着随时待命。 王屿上手，手玩件有反应的料子就拿出来，没反应的料子就直接丢回去。 竟是多余的一眼都不看。 这番操作可以说是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就连杨八斤也是第一次看到王屿这番骚操作。 但是本着对王屿的了解以及信任，杨八斤对他筛选出来的料子照单全收。 尽数堆在一旁，还不忘心情舒畅的使唤忙辉，“这趟你还包不包运输？” 忙辉气的胡子都要歪了，“这已经是给你们走后门了，再包运输，传出去我这份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会儿的人主力是是王屿，杨八斤有的是时间跟忙辉斗嘴，“不讲信义传出去可比走后门影响恶劣的多。” 忙辉干脆当作听不见，别过脸去看也不再看杨八斤一眼。 矿区新开采出来的毛料，有些还带着厚厚的沙土或者是胶泥，就算是一块块仔细甄别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像王屿这种看都不看几眼就直接做判断。 发展到后面，干脆那两个人也不选了，一行人齐刷刷看着王屿在料子堆里跟上了发条似的手下不停，料子乱飞。 最开始的惊愕过后，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脸上挂上一抹讥讽的笑容，指着王屿频频摇头。 那表情看的杨八斤心里直来气，原本不想节外生枝硬生生给压住了，却不想男人越来越过分，最后竟然直接笑出了声。 “这真是有多少钱也不够亏的。年轻人就是冲闯，吃的亏还是少。”男人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颇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意思。 杨八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考虑到为了不打扰到一旁的王屿，还是忍了又忍，将这口恶气暂时压抑住了。 “你们说是不是？” 男人自己说完还不算，还要找寻认同感，跟身边的四个伙伴说道。 老三经过前面几次跟王屿的打交道，深刻体会到王屿绝对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 而且还记仇，一旦跟他交恶，不落到他手里还好，只要落到他手里，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三人这边一点附和的声音也没有。 这引得男人非常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 最后还自顾自的走到被杨八斤放到一边的那些料子旁，随意上手了几块，就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你们看，这个料子，这上面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裹着油泥呢。你们说他这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吗。” 老大三见男人越说越来劲，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黄哥，少说两句吧。别人怎么选料子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对这个叫黄哥的颇有些忌惮。 黄哥再次瞪了老三一眼，含沙射影的说道：“现在市场上就是因为这些手里有俩钱，不懂装懂出来到处装13乱买料子的，才把市场上的行情折腾成现在这个鬼样子。要不然，咱们至于提着脑袋到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 这话一出，瞬间把忙辉的脸给气绿了。 这可真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典范。 更别提还有杨八斤那两道幸灾乐祸的目光，直剌剌的瞄着自己。顿时让忙辉更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来送钱的，又不好把脸皮扯破，所以忙辉有火发不出来，只能强忍着。 杨八斤虽然乐得看忙辉吃瘪，但是这黄哥说王屿的用词仍旧让他极为不爽，“大家出来都是求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管闲事死的快。” 这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 黄哥立刻不依不饶起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杨八斤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话没说错吧？” 吉尔约被今天杨八斤的牙尖嘴利逗的不行，跟个捧哏的一样连连点头，“八斤老板的国语运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黄哥气结。 对方那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人数方面本也不弱，但其中三个不明原因临阵退缩。 还剩=一个向来嘴不赶趟的，真是要多吃亏有多吃亏。 这会儿心里憋着一口气，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此番前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最后不知道是王屿选累了，还是被他们吵烦了，总之就看到王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各自选自己的料子，何苦一定要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呢。” 黄哥冷笑道：“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就出来赌石的害群之马。”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把王屿都给气笑了。 “你了解我们吗？还是你之前认识我们？我们既跟你们前无往来后无瓜葛，你这顶大帽子扣的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黄哥压根没打算好好跟他理论，面对王屿的说法回敬了一个不屑一顾的冷笑。 然后弯下腰，随手掂起一块料子，放在王屿眼皮子底下，说道：“不服气是吧？事实胜于雄辩，眼皮子地下见真章。” 男人手上抓着一块黄白色皮壳哈密瓜大小的料子。 准确的老说，料子裸露在外面的皮壳本色是黄白色，但周身遍布星星点点像是沥青状的附着物，让整个料子看上去麻麻赖赖的。 男人将料子朝王屿眼前送去，距离不到几厘米的地方才收住势头，“你不是厉害吗，你现在就看，就这样看。我 第九百二十七章 专治各种不服 老徐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再度开口道：“要不，你给我一个你国内的账户？我看看不行的话，让钱庄老板尽快折成国币给你转国内账户。” 基本上在骠国，钱庄老板有国内账户是标配。 王屿一想，反正等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于是爽快答应下来。 “没问题老徐大哥，你到时候直接把你那百分之四十扣出来，剩下的转给我就行了。” 老徐也不含糊，“行，咱们自己人好说。那等钱庄这边搞定，我再跟你联系。估计最也要明后天了。” 挂断电话，王屿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你想怎么赌？” 黄哥面色不善的说道：“那就简单粗暴一点，咱们就说说这料子里面是爆色还是出种水。” 王屿一愣，“这么简单？” 这话听在黄哥耳朵里，那简直是不自量力，他冷笑道：“嫌简单？你先蒙对了再说吧你。” 王屿摇了摇头，“那你先说吧。” 出发点是好的，总共就两个选择，自己先来显得有些胜之不武。 不料，黄哥压根就不领情，“你先说。别到时候我说完了你跟在后面马后炮。” 王屿怒极反笑，干脆的回答道：“色料，爆绿。” 黄哥这会儿终于是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就说你半瓶水准，你还非不信。这可属于入门级别的赌石标准。” 王屿长长的呼了口气，已经连话都懒得跟对方说了。 一点常识也没有的人，究竟是谁？没点金刚钻，谁敢揽这瓷器活。 到矿区上来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基本知识都不具备。 “听你意思是赌种水了？咱们废话少说，怎么解石？”王屿兴致缺缺的问道。 这会儿天色又阴沉下来，搞不好一会儿这雨说下就下，他还想趁着雨点落下来之前，赶紧忙完好收工。 也木西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黄哥看着一旁悠哉游哉看热闹的忙辉矿主，问道：“先说好了，这料子是不是也是按照谈好的公斤价来？” 先把话说明白了，不然到时候真上了手后，又要扯皮。 经过吉尔约的翻译，忙辉矿主点了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料子他多的是，但这样的热闹可不常有。 “这料子谁赌对了跟谁走。”王屿补充了一句。 刚才格挡黄哥手势的时候，动作略微有点大，王屿的手跟料子接触的一瞬间，就明显感觉到了手玩件的温度。 所以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 黄哥冷哼了一声之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料子狠狠的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王屿回过神来，那块黄白黑相间的料子已经骨碌碌的朝着远处滚去。 在滚动的过程中，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几瓣。 吉尔约爆了一句骠国版本的粗口，跟王屿不约而同的朝着料子追去。 吉尔约是接受不了有人这么糟蹋料子，下意识的行为。 王屿则是完全没想到这个黄哥会做出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这种行为无疑是一个坚信自己一定会中大奖的人，在开奖的前一天把自己手上的彩票撕给别人参观。 透着难以形容的愚蠢。 吉尔约在追到第一瓣裂开来的料子碎块前就停住了脚步，王屿则是直接追到那块最大的主体前。 这种料子按理说都是要在切机前仔细钻研计算，才敢下刀片的品质，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料子分裂成大小不一的四瓣。 除了吉尔约手上那块残片以及王屿这边的主体外，其他两片差不多就是两块被崩飞出去的石皮，影响倒是不大。 王屿弯腰抱起这块劫后余生的料子。 料子如今的模样，看起来惨兮兮的，这边缺一块肉、那边少一块皮。 只不过就目前暴露在外的部分，还没见到颜色。 这有些不对劲。 如果单纯只是种水料的话，手玩件不会是刚才那种反应。 能让手玩件做出那种程度的反应，非但一定会爆色，而且一定不可能是蓝色黄色这种寻常颜色，必然是色料中相当有分量的存在。 那除了绿色还能是什么。 看王屿站在那里没动，黄哥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是在为你自己的落败寻找合适的理由吗？” 就刚才王屿的反应，他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料子表现跟他判断的差不多，又怎么会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吉尔约带着小半块料子朝他走过来，伸头看了看王屿手上的料子，安慰道：“没关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 王屿没说话，反手从裤兜里摸出电筒，对准缺肉的那边打灯压了上去。 就跟变魔术似的，短短几秒钟，刚才看上去还白花花的料子，在电筒光柱的照射下，泛出一片莹莹绿色。 料子不是大面积爆色，只有靠近大面积被黄泥黑砂包裹覆盖的那半边的地方有色团存在。 所以才会在打灯的时候表现出来。 吉尔约表现的比王屿还要兴奋，“真有你的。难怪外面看不出爆色的迹象，应该全都被这块附着物给遮挡住了。” 王屿将料子抓在手上，然后说道：“按照刚才说的，这料子就归八斤老板了，等后面一起结算。” 说完顺手递给了走过来的杨八斤。 杨八斤一边打着电筒一边朝着黄哥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说别人技不如人，到头来却是自己被笑掉大牙。可悲可叹呐。” 老三看见黄哥的表情变幻莫测，想了想，好歹自己是他那一头的，要是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一件事也不做，后面难免会被对方诟病。 再怎么说，这一次也是对方带着自己几个来发财的。 想到这些，老三硬着头皮走到杨八斤身边，试图给黄哥找点场子回来。 来到喜气洋洋的杨八斤身边，老三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杨八斤还很配合的帮他打了个光…… 这料子最难得的地方在于，一点黑点杂藓都没有，肉质底色莹白，局部爆出成团状的色团。 即便现在，没有凭证的横切面，脱 第九百二十八章 细水长流 接下来就是两个老狐狸之间的博弈。 矿区是有自己的运输车队的，这些车队虽然不是矿区自己的，但都是有着长期合作的那种、 忙辉在王屿结束这次选料子之后，就忍不住开始催促杨八斤订车子。 杨八斤却表示，说好的三天时间开采出来的料子任由他先挑选，如今时间还不到，所以要等今明两天开采结束，然后晚上的时候再挑选一波。 忙辉矿主虽然并太心甘情愿，但是现如今只想先打发了杨八斤几个，好继续跟黄哥老三他们进行后面的环节。 所以只能答应下来，杨八斤这才松口让忙辉矿主帮自己联系车辆。 王屿看了看剩下的事情应该用不到自己，加上吉尔约这时候也走不脱，倒是一个溜到也木西聚集地的好时机。 所以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王屿就脚底抹油先溜为敬。 走得太着急，以至于压根没注意到身后黄哥那恨意满满的目光。 老三带着老大跟老二，瞅准机会在料子堆里上下其手的选料子。 他算是发现了，自己这回不该知道的东西太多，以后还能不能跟着这两位上矿绝对是个未知数。 还是好好把握这一次的机会，能多买点是一点吧。 这么想着，嘴里不由得催促起老大跟老三来，“动作快点，先紧着有把握的下手，实在拿不准主意的就给我看看。” 大家都是人，一个脑袋两只眼睛，老三不信自己什么地方就比不过别人。 就算是有，那也只是自己在这行里面的阅历跟经历还不够，只要给自己一定的时间，那绝对比任何人要强。 王屿按照记忆中的方位，顺利的摸到了海大叔的窝棚，白天光线充足，找起来比晚上要容易许多。 窝棚一侧空间较宽敞的那片空地上摆着被白单包裹的海大叔，上方还搭起一个黑色的类似遮阳网之类的东西。 两个僧侣倒也敬业，坐在两团麻袋上面，垂眸低吟，嘴里喃喃有声，只不过王屿听不真切。 小男孩父亲从窝棚里走出来，看到王屿后，伸手指了指小广场的方向，然后说道：“老板，您朋友现在都在小广场那边。” 王屿有心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找不到什么说辞，最后只得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先去跟特莉会合，看看她那边是什么情况。 来到广场却发现这边比自己想象的可是要热闹的多。 不光特莉四个姑娘在，冉成哥丹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 这会儿哥丹觉正在利用自己手上现有的工具，给上了岁数的也木西检查身体。 王屿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给昨晚那个岁数最大的也木西老人拿药。 特莉跟其余三个姑娘则是站在一旁咬耳朵。 看到王屿出现，特莉便朝他走了过来。 “这边也木西的数量太多了，加上达马坎的，咱们很难做到尽善尽美。” 一来，特莉便飞快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处理这事。”王屿一记马屁奉上。 特莉虽然翻了个白眼，但很明显对王屿这番奉承还是很受用的。 “我大致算了一下，这一次我能分到的部分大约在八十万国币上下，实在不行，我个人还可以拿出一部分补贴。”王屿想了想说道。 但特莉摇了摇头，“王屿，咱们不是像骠国政.府一样做在表面做功夫。要帮助也木西是一个漫长持续的过程，绝非一朝一夕一天两天的行为。” “你这次就算拿出一百万一千万来做这件事，都不如未来细水长流隔一段时间做做一些相应的补充。” 王屿挠了挠头，他能理解特莉的意思，但他的确没有这么多的精力长期来运作这件事。 特莉似乎看出王屿的心思，笑着说道：“你忙你的事，也木西这边不是还有我呢。” 王屿大喜过望，但仍然有些顾虑的开口问道：“可是，帕敢这边距离达马坎还是有一段距离，你照应得过来吗？” 特莉说道：“不管矿区怎么划分，也木西的遭遇都是一样的。如今既然有王老板愿意挑这个头，那我也愿意尽自己一点力量。” 听她说到这里，王屿大喜过望之下，还是得寸进尺的说道：“那我直接把钱转到你的户头上，有什么需要的你看着处理，怎么样？” 特莉想了想，说道：“只要你信得过我就没问题。咱们亲兄弟明算账，隔一段时间我把支出给你列一个明细，到时候钱用在什么地方一目了然。” 现在特莉说话一套一套的，早已经不是当年王屿刚认识她那会儿的样子。 “不过，”特莉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王屿点点头，“应该的，你说。” 特莉说道：“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达马坎的也木西们也不能不管。” 王屿一愣，“当然。咱们既然要做这件事，自然要一视同仁。” 个人能力有限，做不到心怀天下，但是为两个有过交集的矿区也木西做点实事还是可以的。 特莉想了想说道：“这一次就先从要紧的地方下手。剩下的还要好好做一个规划。只有让钱生钱，才能源源不断。保证这件事情能持续运作下去。” 这样自然是最好，只不过显然王屿是没有这份耐心跟精力的。 要是特莉愿意，将这笔资金盘活，那说不定后面还真能折腾出点名堂。 所以王屿赶忙表态道：“只要你愿意，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我无条件完全信任你。” 说刚说完，那边哥丹觉应该是忙完了手头上的情况，走过来说道：“也木西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这次带来的药品不够。只能先紧着几个年纪大的情况比较严重的来。” 王屿点点头，指着特莉说道：“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后面你跟特莉对接一下，有什么情况，咱们及时通气。” 王屿想的挺好。 矿区这边有哥丹觉跟特莉打配合，那还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自己只要当个甩手掌柜的就好。 这一会儿的功夫雨点劈里啪啦的 第九百二十九章 佤城中介店的消息 虽然个丹觉自持就算自己出现在这地方，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考虑到后面可能对也木西造成的影响，还是跟着王屿一同退了出去。 特莉觉得这会儿在矿上待着也没什么事情，便也领着三个姑娘一道走了。 路上哥丹觉跟特莉热络的畅聊着接下来可以操作的方向。 王屿看着冉成，问道：“最近跟冉静联系了吗？” 冉成点了点头，“联系了。她现在状态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一时糊涂，没想明白。” 王屿点点头，冉成在这件事情上的反应总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按照冉成对冉静的在意程度，这时候不把那个男朋友骂个狗血淋头也应该是追着电话去疯狂输出一番问候才对。 可这次竟然避而不谈，就连在冉静这件事情上也是王屿不问他不说。 这让王屿不免有些担忧。 不过一想，至少眼下冉成在矿区一天就没机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倒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开解他。 正想着，电话突然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杜远打来的。 “王屿，丹登老板已经把料子送到了。我们卸完货已经清点完毕。跟你说一声。可真有你的，这些料子都是从哪里抠搜出来的？你准备怎么个卖法？” 一接通，杜远带着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屿想了想，担心电话里交代不清楚，所以对杜远说道：“我一会儿编辑条信息发给你，你对应着编号来。老皮壳那些先收起来，每天早上放一两个出来吸引一下人气，或者曲鹏那边有客人预算足够的话，也可以拿出来卖。其余时间还是低调一些。” 杜远“嗯”了一声之后，答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屿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杜远继续往下问，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杜远一愣，“有啊，这不是正在问你吗？” 王屿只得直奔主题，“你没看到那些料子里面有一皮壳看上去是莫西砂大橡皮跟水泥皮的料子吗？” 杜远显然只当王屿在逗自己玩，笑着回答道：“我管它是不是大橡皮水泥皮的。这些老料子可比大橡皮水泥皮牛13多了。” 王屿见杜远这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追问道：“带回去的料子里没有吗？” 杜远很干脆的回答道：“没看到啊。” 两人的对话很快引起了一旁冉成的注意，“你是说那些阿迈奔的大橡皮水泥皮？” 王屿点头。 负责收拾吉尔约院子里料子的人是冉成跟韩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冉成挠了挠头说道：“我跟韩清当时收拾料子的时候，看那一堆料子单独堆在一起，还以为你有其他安排，所以就没一道装车。这会儿还在小矿主的院子里呢。” 也行吧，这样也好，省却自己跟杜远再交代如何安置了。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就这样吧。”王屿说道。 “对了，韩老板今天的飞机回国内。你等等，他有话要跟你说……” 杜远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响起韩清的声音，“王屿，哥们儿我要重回祖国母亲的怀抱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什么想玩的，我回国之后可以给你寄。” 韩清的声音字字句句透露着欢喜雀跃。 王屿笑着说道：“你回家赶紧哄好嫂夫人吧。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发喜糖。” 韩清：“这不小意思吗，你就等着吧。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我只定到晚上的机票，要在春城待一晚上。你赶紧想想有什么需要的，我到时候可以买了给你寄过来。” 王屿笑着说道：“这事你还是问问向远峰吧，他这方面的需求可能比较多。” 电话可能开的是免提，紧接着向远峰不满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嘿你个王屿，我得罪你了吗，你这一开口就在背后编排我。”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老朋友的声音，这让王屿一扫心头先前的阴霾，心情好了许多。 “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王屿问道。 向远峰这次罕见的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道：“咱们直播间现在在网上火的那叫一塌糊涂。曲鹏的人气现可是比冯洋都要高了……” “店里面料子还够卖吗？”王屿打断了向远峰的话。 倒不是不关心直播间那边。 只是直播间毕竟只是销售当中的一个小环节，目前来看，成交的中流砥柱还是佤城这边的中介公司还有边城市场上的中介店。 尤其他现在还在进货的环节当中，最应该关心的自然还是料子。 “看你运回来这批料子怎么运作了。如果只是小规模往外摆卖，那咱们的料子肯定还是不够。”向远峰飞快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后面我再有针对性的买入一些。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王屿说完准备挂电话，却被那边的向远峰给制止了。 “你……就不想跟杨霖说两句话？” 向远峰压低声音提醒道。 显然杨霖应该就在旁边。 “我们说话不会私下里打电话吗，当着你们的面让你们光明正大偷听吗？”王屿笑骂了一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冉成听到几人的声音，忍不住开口说道：“还真是有些想他们。” 王屿拍了拍冉成的肩膀，“速度快的话，可能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有你烦的时候。” 冉成笑了笑说道：“你跟杨霖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这话立刻引来特莉的不满，“冉成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还带催婚的呢？” 哥丹觉不知道特莉的小九九，但不妨碍他战队，“就是，冉成哥，要催婚也是先催你。你啥时候结婚？” 冉成无奈的说道：“我连个目标都没有，跟谁结？要催自然是催有目标的这种。” 特莉冷哼了一声，看上去非常的不爽。 这一来哥丹觉也看出门道来了，揶揄的看了一眼王屿，老神在在的拉着冉成到一旁并并肩走着，给王屿和特莉两人留出相处空间。 只不过很可惜，王屿一门心思放在还没被运 第九百三十章 初入百山桥 王屿知道冉成为什么留在矿区。 除了自己这边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跟百山桥那边的做假皮料子的窝点有关。 这事王屿心里清楚。 因为这一点现在不光是冉成的心结，同样也是王屿的。 不管是为了这个行业，还是为了冉静，既然已经查到了线索，那就没理由视而不见。 所以当冉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王屿笑了，“不管冒不冒险，咱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冉成哥咱们今天在骠国同进同出，等回到国内也要这样才行。” 冉成沉默的看着王屿，没有说话。 王屿的意思他明白。 想来这段时间自己的压抑着的情绪已经被王屿尽数知悉，这是在提醒自己，回国之后如果要去找冉静那位男朋友的话，一定要知会他。 冉成知道，王屿是担心自己关心则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对冉成来说，自己的妹妹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理智做什么。 当然他绝对不可能把王屿扯进来。 但他还是笑着答应道：“好。”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糊弄过去再说别的。 不知道王屿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他没继续纠结在这个话题上面，而是陷入自己一个人的沉思。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开口说道：“八斤老板明天晚上还要再购入一波料子，所以走不成，但是咱们再帕敢这边已经暂时没什么事情要做了。要不然，小哥、冉成哥，咱们先行一步去百山桥那边探探路？” 冉成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哥丹觉有些放心不下帕敢矿上那些身体不好的也木西。 最后还是特莉说道：“你们先去吧。我从这边矿上找一两个得力的也木西总结归纳一下这边也木西的情况，然后后面有针对性的那个的解决、总比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这样强多了。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真要有危重情况，我不会坐视不理的。放心吧。” 有特莉在，哥丹觉自然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所以没怎么考虑就高高兴兴答应下来。 一直闷在帕敢场口，早就让哥丹觉无聊到不行。 要不是时不时能看到那些需要他帮助的人群，他可能早就找各种理由跑出去玩了。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总是待在深山老林还真有些难为他了。 三个人说干就干，第一步先把这些料子全部搬到哥丹觉开来的车子上。 这部分料子不算多，一个后备箱就就足以装下全部。 跟杨八斤打了个招呼，表明自己明晚选料子的时候一定赶回来。 杨八斤这会儿的精力还放在跟忙辉矿主的斗法上面，对于王屿的百山桥之行没有丝毫看法，甚至还有些嫌弃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准备妥当，跟特莉交代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之后，王屿跟冉成坐上了哥丹觉的车子，一行三人朝着百山桥场口杀了过去。 路上王屿还没忘记给吴文敦打去了电话，预约了一下今晚的行程。 吴文敦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嘴上表示了热情的欢迎。 三个人一路疾驶，赶到百山桥场口外围的时候，王屿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村寨的情况。 冉成注意到了王屿的表现，问道：“你是觉得他们那个造假的地方可能藏在这种村寨里面吗？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女人带来？” 王屿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开口回答道：“明天晚上还要回去，今天咱们自己先过来收集一下这边的情况。如果现在就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如果到时候她做什么小动作我们又没能及时觉察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冉成听完，似乎觉得王屿说的也不无道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倒是哥丹觉说道：“其实咱们完全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照我说，直接把帕敢那边的人拉过来，然后不愁逼问不出来什么。我不信这种事能瞒得过那个飘扬过海留洋回来的女矿主。搞不好她也是利益链中的一环。” 王屿倒是没有过早的给百山桥女矿主上标签，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百山桥的布局跟其他场口相差不多，最外围是一些附近的村庄，再往里面一点是那些收料子的商家居住的地方。 然后是也木西，最后就来到了百山桥的中心地带。 吴文敦大概是掐着时间等在矿区中心的边缘位置，一看到他们的车子就立马迎了上来。 “欢迎几位老板大驾光临，百山桥蓬荜生辉，热烈欢迎。” 吴文敦极为热情对着下车的王屿跟冉成招呼道。 随后又热情的指引着哥丹觉将车子听到专门停放车子的空地。 “三位老板准备在矿区待多长时间？”最初的寒暄过后，吴文敦问道。 “看收料子的情况吧。”王屿说道。 吴文敦似乎对这个回答司空见惯，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然后说道：“那就闲情三位老板跟我来，看看给几位准备的房间。” 王屿几人的行囊不多，一人一个包就装下了全部的个人用品。 如今背上包轻装上阵，徒步跟着男人朝着前面的一排茅草屋走去。 走近之后，王屿才发现，这看上去像是度假茅草屋的房子，其实也是那种铁皮的移动板房。 只不过在板房的外面密密麻麻的装饰了黄白色的干草，看上去有一股浓郁古朴的的乡村田园气息。 “真应该忙辉矿主他们好好学一学，你看人家，这都有专门的客房。而且这么一收拾还真挺有意思。”哥丹觉赞不绝口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吴文敦也是一副很受用的表情，“咱们百山桥就是为了让各位老板们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欢迎各位老板以后回到自己的地方，帮我们多多宣传。” 见吴文敦这么客气，王屿问道：“我听说现在想来百山桥都需要名额，没有介绍人还来不卡了。只怕咱们这边的客人源源不断，压根不需要我们去打广告。” 吴文敦哈哈一笑，谦虚道：“老板说笑了。客人哪有嫌多的。再者说了，现在最 第九百三十一章 调虎离山 的确是跟度假村有的一拼。 四下环顾了一番之后，这边可以说是到目前为止王屿住过的“格调”最高的矿区客房。 其实大多数矿区还是像达马坎那种，并没有配备客房的说法。 帕敢这边属于是比较硬核的老牌矿区，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其中很多矿主在自己场口接接待客商的很多方面，都有个更全面的配置。 像这种场口上面准备几间客房，可以供外来的商家选购料子的时候做落脚之用，还能增进跟商家之间的关系，为后面长期稳健的合作打下基础。 小配置大作用，所以很快在帕敢场区盛行起来。 王屿将自己的东西随手丢在床上，在矿区能有这样的住宿条件算的上是相当不错，王屿表示非常满意。 走出门外的时候，吴文敦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 “老板怎么称呼？”他问道。 王屿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免贵姓王。” 他知道吴文敦是来套自己话的，至少他应该是想弄明白自己跟老徐的营地是什么关系。 这样也好，王屿也不想，有老徐那个大尾巴狼罩着，后面自己就算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来，也可以往营地上面一推了之。 这一刻，王屿突然顿悟了营地的正确打开方式。 果然紧接着，吴文敦就问道：“王老板，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帕敢镇上的徐队长？” 王屿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然后说道：“吴管事可真会开玩笑。你不是都已经认出来了吗？一些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不好操作。” 吴文敦立刻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说道：“王老板说的是、说的是。现在时间还早，您这边是休息一会儿还是随我到矿上去看看料子？” 王屿立刻回答道：“去看看料子吧。” 随后，王屿来到冉成的房间门口，说道：“我跟吴管事去矿上转转。你们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尤其是小哥，刚才开了一道的车，应该是累了。” 冉成有些愕然王屿的说法，但紧接着就看到王屿丢给自己的眼神，瞬间心领神会。 无比配合的长长伸了个懒腰，“行，刚好我也想迷糊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来喊我们。” 王屿前脚才跟吴文敦离开，后脚冉成就钻进了哥丹觉的房间。 “你不是说你困了吗冉成哥？” 哥丹觉一脸奇怪的看着略显鬼祟的冉成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你王哥这叫调虎离山计，那吴管事还能带着他什么地方都到处去啊。那还不是为了给咱们找机会吗。赶紧的，咱们先摸一摸百山桥场口的情况。” 冉成飞快地说完，然后拽着哥丹觉就往外面走。 “我们百山桥这个场口，其实种色的料子都是有的。但是现在市面上似乎对百山桥的冰种飘花料子接受度比较高。” 吴文敦一边走一边对着王屿讲解起来。 王屿点点头，“倒也不是不认百山桥的色料，主要是百山桥的翠色偏蓝调，色不持正，这么一来价值自然就不是那么坚挺。” “哦？”吴文敦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屿说道：“没想到王老板对我们百山桥这样的场口料子也如数家珍。我以为你们营地都只对那些大场口的料子更感兴趣。” 王屿淡淡一笑，“那仅代表徐队长个人的喜好。” 吴文敦哈哈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王屿继续朝矿区腹地走去。 行走的过程中，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施工中的矿坑，整个百山桥的布局跃然映入眼底。 王屿发现，百山桥虽然面积不算大，但是极为紧凑。 这样的场口开采利用率极高，没有大片闲置没有利用价值的区块，倒是比起很多面积比它大的场口都要好上一些。 矿坑中心的矿工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开采的工作，每个人的分工各不相同，不过看的出来都是一些比较有经验的上岁数的工人。 见王屿看的认真，吴文敦继续讲解起来，“上次王老板来我也大致跟您提过，我们的新矿主是从国外回来的，有很多新鲜的想法。她把这些也运用到矿场的经营当中来，在我看来，还是颇具成效的。” “怎么说？”王屿随口问道。 “很多场口的工人基本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一天活算一天工钱，反正不管干多少都是那些收入。在我们场口就不一样了，干得多赚的多，干得少就赚的少。很公平。”吴文敦说道。 这在国内大概是叫做计件工资吧，王屿在心里想着。 不过，百山桥的矿工都是的确没有其他矿上那种惰怠跟散漫，虽说比不上国人的勤奋精神，但是这种精神面貌放在骠国的工人身上，已经是极为罕见了。 “咱们下去看看料子吧。”吴文敦提议道。 然后率先顺着一条缓坡走向矿坑。 王屿紧跟在他身后，然后问道：“两次过来都只是见到吴管事，不知道矿主现在人可在矿上？” 毕竟到了人家的山头，不拜一拜山大王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吴文敦赶忙开口解释道：“王老板千万不要误会，不是我们矿主有意怠慢贵客，实在是前几天矿主去佤城送货，还没赶回来。但是我今天第一时间跟矿主汇报了几位老板来矿区的打算，所以矿主把计划上矿的客商行程全都推后，专心招待几位贵客。” 好家伙，这话说的。 王屿他们要是不买上几个亿的料子怕是都对不起这一口一个的贵客。 当然，要是搞定老徐，只怕这趟不但可以一分钱不花，说不定走的时候还能倒赚点。 心里这么想着，王屿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 跟这些人精打交道时间长了，王屿自己也逐渐沉稳起来。 矿工的工作形态可以说是千篇一律，王屿在经历了两大场口之后，早已经没了最开始看到时的兴致勃勃。 吴文敦察言观色看的清楚，所以也没在矿坑中心过多耽搁，很快就带着王屿绕过开采中的矿坑，转了个弯。 面前是一个相对平坦的大平地，地上架 第九百三十二章 百山桥一日游 王屿笑起来，“在哪个环节上就赚哪个环节的钱，无可厚非。” 吴文敦却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王屿继续展开讨论，笑着说道：“不过王老板放心，我们对待懂行的朋友，价格好谈。” 算是给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王屿走到棚下，随手摸起几块料子，从口袋里掏出电筒打灯照了上去。 百山桥的料子跟木那的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存在内化的可能性。 料子内化赌成了，十有八九也就稳了，至少不会垮。 要是内化打底，再加叠加飘花或者爆色，那基本上就只有赚多跟赚少的差别。 王屿这些年来接触过的百山桥料子也不算少，像这种不算特别出名的场口皮壳，在市场上的价格也不会特别坚挺，特别适合一些手上本钱不多的小商家来积累资本跟阅历。 当然要是想要风险小，还是要奔着那些闻名的大场皮壳来买，这样风险方面会降到最低。 但是同样的，这种料子就不要想着以小博大。 知名大场的皮壳最适合的是以大博更大。 所以在王屿遇到杜远还有吴晓跟周振之前，自己在德隆夜市摆摊的那个阶段，没少买卖类似的料子。 也就逐渐做出了一些判断这种料子的小技巧。 当然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凭借这些来判断。 对于百山桥的料子皮壳，王屿的习惯除了上手判断重量之外，第二个就是打灯通过光柱的照射，判断料子皮壳的厚度。 在王屿的经验中，百山桥的料子皮壳越厚，里面内化的可能性就越高。 随机选出来的这块红砂皮壳的百山桥料子不大，只有两个巴掌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打灯的时候，电筒光柱轻易的穿透皮壳，泛出来一片黄澄澄的光芒。 这倒不是说明料子里面是黄色玉肉，相反，应该是带着绿或者蓝的底色。 这种颜色跟皮壳上的红色相中和，在强光的反馈下，才会出现这种黄色的反应。 虽然皮薄，但种质根据皮壳判断，可能一般。 王屿随手将料子丢了回去，拍了拍手。 一旁吴文敦一直在观察王屿的动作，等到他看完，这才发出声音，“王老板一看就是老行家。之前还有人说徐队长占尽一切先机，可是就是看不来料子。如今看来徐队长才是通透的人，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实在是高明。” 这马屁拍的好生硬。 也许老徐在场会很受用，可惜，王屿无感。 打了个哈哈，王屿回敬道：“百山桥的矿主也是会用人的高手，要不然怎么能得吴管事的鼎力相助呢。” 这种场合下的来回逢迎让王屿有些疲于应付，隐隐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自己跟冉成互换一下。 让他来应酬吴文敦这位美男子，自己反倒可以带着哥丹觉去探个险。 吴文敦察言观色，发现王屿显得兴趣缺缺，便提议道：“矿坑中心基本就是咱们现在看到的情况。现在时间还早，王老板要是兴趣，不如我带你周围四下转转？每个矿区都有自己的风景，我们百山桥的也不弱。” 王屿自然是求之不得，爽快答应下来。 他可以说正有此意，都要怀疑吴文敦是不是能洞察人心了。 顺着下来的坡道重又走回刚才信步的道小道，吴文敦带着王屿朝外矿区外围走去。 “百山桥的也木西是我见过的这类群体里，看上去住的最诗情画意的。”王屿感慨道。 吴文敦微微一笑，“王老板，百山桥的也木西们不光是看起来住的不错。不敢说所有矿区也木西当中排第一吧，至少帕敢矿区的第一名是稳稳地。别的场口也木西一天只能上矿两次。我们的三次。” “两次是骠国政.府规定的，中午的那次上矿是我们百山桥场口自己开放的。” “而且，我们的场口还可以跟也木西回收料子。只要他们愿意，我们对有价值的料子可以随时变现。他们空手套白狼从我们场口捡走的料子，我们还要再花钱买回来。” 吴文敦的理直气壮让王屿无话可说，或者说懒得再开口。 他这完全就是混淆概念、 也木西上矿两次跟三次，区别只是能捡到的料子数量可能相对多一点。 但现在也木西面临的问题，根本不是料子的数量，而是价格、而是他们被当成人形捡玉工具遭受不公平侵害的事实。 王屿不信这点本质吴文敦看不出来。 可能他只是不想面对的或者说更愿意假装没发现，因为他们毕竟也是这个环节当中的既得利益者。 王屿想了想，自己非要跟一个习惯骠国这中氛围的人去讨论什么人权、什么民主，好像有些强人所难。 就算吴文敦在国内生活过几个年头，但是一回到骠国这种环境里，尤其还处在底层往上的阶层，对于那些特权、那些待遇、那些别人不具备而他唾手可得的权益，会习以为常、会逐步被同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算了，夏蝉不可语冰。 “王老板，想不想走近参观一下百山桥也木西的生活环境？” 吴文敦邀请道。 “这……可以进去吗？”王宇不由地问道。 “别的人自然不行，但是王老板是朋友，不是外人。” 吴文敦微微一笑。 说完径自带着王屿绕到也木西聚集地的入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一切看上去都显得很开化。 下午时分，还没到上矿捡玉的时间，有一些也木西居住的草屋已经开始开始冒起炊烟。 那种木柴被火苗舔舐后逸散出来的灰烬气味，是很多人记忆中对家的模糊印象。 不管是贫穷亦或是富贵，都离不开这一日三餐，离不开这人间烟火气。 王屿带了些许贪婪的深呼吸一口，微微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这偷来的惬意。 如果不去考虑这背后浸满也木西鲜血事实，这一刻的画面还是有些唯美的。 吴文敦看着王屿舒缓的样子，笑了起来，“王老板，喜欢这里就好。以后希望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他的声音唤回了王屿的神智，他敛起自己舒展开的 第九百三十三章 吴文敦的克星 一圈转下来，吴文敦表现出对王屿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算是有问必答。 不过，王屿想知道的还是毫无头绪。 一直转到将近晚饭时分，吴文敦提议原路返回。 一直在靠近矿坑的那段小路上，碰上了冉成跟哥丹觉。 “我还以为两位老板在休息，正说准备去喊两位准备准备吃晚饭呢。”吴文敦惊诧的说道。 冉成的回答还算自然，“睡醒了躺不住，就索性把小哥也喊了起来，一起出来溜达溜达。” 吴文敦点点头，“那正好，咱们走吧。我下午得知几位老板要来，特意嘱咐的厨房今天做些特色风味。” 王屿一听就忍不住抗拒起来，“野味不能吃，那东西没经过食品安全检疫……” 吴文敦笑着说道：“我知道王老板想表达的意思。好歹我也在国内待过一段时间，这方面觉悟还是有的。王老板尽管放心，咱们今天只有山珍没有野味。” 这番话倒是让王屿对吴文敦的好感重新拉回来一部分。 冉成好奇的问道：“咱们矿上有什么特别的山珍？” 吴文敦笑而不语，“其实，重点不在山珍，几位老板什么珍馐没吃过。容我卖个关子，一会儿几位老板自己上眼看。” 冉成看样子下午那会儿一无所获，所以这会儿心情有些郁闷，对吴文敦的说辞颇不以为然。 厨房的位置距离三人住的房间不远。 似乎这边的矿主都很喜欢将来矿上的客人安置的距离自己更近一些，所以住的地方，距离矿主的办公室及生活区域都很近。 离厨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阵香味的就顺着空气飘到了几人的鼻端。 “好香啊。”王屿这会儿才发觉肚子空空。 冉成身为大厨，对饭菜香味自然要更敏感一些，嗅了几下之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是国内菜色的做法？” 这下轮到吴文敦惊诧了，“这位老板怎么称呼？这嗅觉真的绝了。” 这下还真是不服不行了。 第一次遇到有把国内的厨师青请到矿上做菜的。 难怪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吃法无敌。 王屿赶忙将冉成跟哥丹觉对吴文敦做了个介绍，也就介绍完毕，也就站在了厨房的门口。 不得不说，这久违的味道，还真是能瞬间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要不是碍于吴文敦在旁边，自己又是初来乍到，王屿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推门进去。 厨房里一名又高又壮的男人正在烟熏火燎中动作灵活的穿插来去，听到门响，顺着动静就看了过来。 “吴管事，我跟你说，咱们这个厨房的门再不修我可要撂挑子了。我搁这边正做着饭，它搁那边还带自动关门的。” 厨师一开口就带着国内东北方向的浓重口音。 在国内，就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那就是不管哪个地方的人，只要是听到这个地方的人讲话，口音就会不自觉的跑偏。 在矿区遇到这么一个同胞，王屿还是觉得极为亲切的。 当然，尤其让他觉得亲切的，其实是听说那边的炖菜那叫一个绝。 不管什么菜，只要经过东北方向的精髓这么一炖，那简直就是难吃的菜都变成无上美味。 只不过，之前都只是听说，从来没机会亲自试吃一次，今天机会这不是就来了吗。 但是东北方向的厨师应该时已经见多了像王屿这种到矿上买料子的商家，所以压根没给过一个正经眼神。 不过，没事给炖菜吃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抱着这样的心态，王屿三人跟这吴文敦来到了隔壁的板房餐厅里。 厨房闷热油烟又重，除非想不开，否则一般不会有矿主会将餐厅直接安置在厨房里。 菜已经上桌，他们就四个人，却摆了七道菜，其中有三道菜是炖菜。 看的王屿的心都在流口水。 吴文敦却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喊道：“老李，你以后要是再做这么多炖菜，你那门就自己想办法修去吧。” 说完，无奈地看着王屿说道：“这个老李，天天的小鸡炖蘑菇。我都快吃成蘑菇了。” 冉成笑着说道：“这可是东北方向的名菜啊，怎么到你这里还给嫌弃上了呢。” 不得不说这老李的口音之强大，这一会儿的功夫，冉成的口音就隐隐有了跑偏的迹象。 吴文敦无奈的说道：“好吃也加架不住天天吃啊，天天吃，真的吃的我都开始怀念老李的白菜猪肉炖粉条了。哎，今天有这菜。不错不错，看起来老李今天心情不错。” 说到后面赶紧的张罗着王屿三人落座，然后说道：“我觉得国内做菜真太好吃了。加上我们矿主在国内生活了几年之后，去到漂亮国据说没有一天不怀念国内的饭菜。加上我们这个矿区，国内的老板来的比例也不少，所以干脆就高薪诚聘了老李，专门来给我们做国内的菜色。” 挺懂得享受生活。 冉成则是好奇的问道：“在骠国做厨师的国人不多吧？我就是好奇，请问一下，像咱们矿上找老李这么一个厨师得付多少钱？” 吴文敦面露难色，“这个怎么说呢，这个本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得，但主要是吧，老李这个情况，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正说着话呢，老李端着一盘菜走过来，重重放在餐桌上之后，开口道：“吃饭就吃饭，咋还背地里编排人呢？我不就平时爱赌点石头吗，又不是啥秘密。” 看得出来吴文敦拿老李没辙，或者是早已经习惯了老李就是这样直接的脾气性格，总之是被老李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李冲吴文敦说完之后，转头又冲着冉成说道：“一个月一万国币，附加条件是我可以由着性子赌石。” 他说到这里，吴文敦不得不无可奈何的插嘴道：“不是由着性子赌石，是任由他出入矿场中心，随便上手说随便看。一天可以选一开块料子折腾，但是不能据为己有。” 老李认认真真的翻了个白眼，“就我选出来那些料子，垮的那样，你给我我还嫌占地方呢。 第九百三十四章 经纪人 直心肠的老李没想那么多，转身去了厨房。 再回来的时候，干脆抱着一笼蒸屉。 嘴里说道：“前面刚刚蒸出来的，老香了。” 吴文敦那是想吃馒头了吗？ 算了，反正老李也不在意。 所以吴文敦还是好脾气地笑着说道：“老李炖的菜，一定得搭配馒头吃，这些菜汤泡饭才是灵魂。” 说完给三人一人发了个馒头，老李更是身体力行的直接演示起来。 将白胖宣软的馒头掰成小块小块的，用筷子夹住其中一块，将它完全浸泡在菜汤里，白胖的馒头吸饱了汤汁，再被提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淡棕色的一坨，老李张口将它送进嘴里。 紧接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看的王屿无比想亲自感受一下这种满足感。 “吃啊，别愣着了。” 老李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 冉成甚至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立刻开始尝试起来。 不得不说，炖菜跟面食堪称绝配。 原本毫无滋味的面食，配上浓香的炖菜，一场丰富的味觉盛宴，虽然看起来没那么美轮美奂，但极大的满足了空虚的胃。 饭菜好吃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还要会吃。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就连刚才正面交锋时的小芥蒂也都在瞬间烟消云散，可能这就是美食的魅力，能够瞬间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壁垒。 吃过饭后，吴文敦先起身告辞，留几人自便。 因为马上就到了那些商家来矿区收料子的时间。 因为前面是三天一次的帕敢场集中收料子时间，所以今天来百山桥这边的中间商势必要多一些。 吴文敦得亲自过去盯着。 王屿几人差不多已经吃饱了，但是老李那边还在热火朝天得干饭，王屿有心跟老李套近乎，所以也不着急走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李闲聊着。 一开始的谈话没什么意义，老李偶尔心不在焉地回应两句，直到后面扯到料子身上，老李的精气神这才焕发了生机。 “老李，你只在一个场口待着，就算把这个场口的料子翻个遍，能总结出来的经验也只局限这一种啊。” 冉成对老李倒是惺惺相惜。 他潜意识里一直把做饭当厨师当成自己人生的第二技能，所以对于眼前老李的处境，发自内心的有感触。 老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也不是所有骠国矿主都喜欢吃国内的菜啊。大部分连国内都没去过，我就算想去也找不到比百山桥更好的待遇啊。” 心里却道：这人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跟他不想似的。 说完，老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几人，问道：“你们来百山桥收料子的？” 王屿点点头。 老李道：“看着眼生，第一次来吧？刚入行的？现在外面的市场行情怎么样了？” 王屿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还行吧，也干了些日子。到我来矿区之前，市场上的料子不算多，这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 老李摇头，“往后面一段时间只怕是会越来越少。这段时间百山桥的日开采量一直在降。过几天正式进入雨季，就更受影响了。你们这时候上矿算是赶上时候了。” 说完这番话，也许是看王屿几人说话和气做事也不矫情，老李瞅了瞅餐厅门口。 然后壮硕的身上半身靠近餐桌边沿，整个人很不能贴在上面一样，压低声音说道：“矿上的料子贵。你们要是真想买料子，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质优价廉的途径。” 王屿学着老李的样子，把脑袋尽量伸向老李那边，“说来听听。” 老李长时间待在矿区，早就跟周边一溜烟的人都混了个脸熟，如今大的主意不外乎就是之前王屿走的那条路子。 矿区外围那些也木西。 但跟王屿几人偷摸的不一样，老李算是光明正大进出也木西聚集地的人。 因为老李直接就把自己住的地方安置在了那里头。 也算是废寝忘食的代表级人物了。 老李嘿嘿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也是住在旁边客房里。后来到矿上的人越来越多，房间不够住，矿主就让给我去中间商那一带住。我才不去呢。每天光走都要走半个多小时，哪有住在也木西当中舒坦自在还有买不完的料子。” 冉成瞠目结舌的问道：“矿主就不担心你当也木西的经纪人？” 王屿好悬没让冉成这话给笑出声来，亏他想得出来，还经纪人。 关键是老李还听懂了。 一脸不屑的说道：“那些人？” 说完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看样子这经纪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很快老李又抬起头看着王屿说道：“你们几个倒是跟他们不一样。”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哥丹觉忍不住反问道：“你才刚认识我们，怎么就能确定我们是好人。” 老李丢给哥丹觉一个不屑的眼神，说道：“他们那些人，别说让我上桌吃饭了，就是给他们做饭都恨不能让我戴上手套口罩。嘁，整的跟自己多高贵似的。” 老李这副样子把面前三人直接给逗乐了。 他也是个痴迷赌石的人，一说到料子就又聊不完的话题，说着说着忽略了时间。 直到回过神来，老李惊呼了一声，“我去，这么晚了。不行，我得走了。” 说着急急忙忙就闪身钻进厨房，拿着饭盒又走了进来。 在王屿几人的注视下，将没吃完的饭菜全部打包了进去。 “这是干什么呢？”王屿好奇的问道。 老李深神态自若，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那些人矫情的很，这些饭菜当天吃不完就说不卫生、有细菌。好多都是直接倒了。不知道对面还有那么多吃不饱饭的人饿着肚子吗？” “这些东西与其浪费了，还不如让我带去给也木西们吃掉，对他们来说也是减轻罪孽的一种方式。” 利索的打包完毕，老准备出门走人的时候，老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转回身看着王屿，迟疑的问道：“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我那些小宝贝儿们。 第九百三十五章 贴近也木西 老李点点头，“那可不，这方圆几里内，花草树木我都熟悉着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冉成话到嘴边，眼看着就要把最想知道的问题给问出来了，却被王屿拉住了。 王屿觉得一会儿还有大把的时间，不用急在这一会儿。看看情况再决定。 冉成没再坚持。 初来乍到小心一点是没错的。 老李虽然叫老李，但其实一点也不老，看着顶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但是人长得是标准北方汉子的五大三粗的体格，加上还一脸胡须生长的茂密且恣意，所以看起来比较显老成。 这会儿让虽然入夜，但因为骠国时区的关系，这会儿天色还算明亮。 百山桥的也木西有很多坐在自己窝棚前摇着扇子纳凉，也有三五个聚在一起，用王屿听不懂的话聊着天。 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老李很自然的用骠国话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一路就这么走着一直来到了老李住的窝棚前。 也木西住窝棚是生活所迫，老李住窝棚却纯粹就是体验生活。 出发点跟境况不一样，所能得到的体验感自然不尽相同。 站在自己的窝棚门口，老李显摆的邀请道：“看看我的非主流式住宅。这要是在国内，度假区要是整这么个地方落脚，一天就得五六百。” 他心态是真好。 老李的窝棚里面被他弄的跟露营的帐篷似的，也亏他想得出来，照明用的灯是充电的那种露营灯、睡的也是露营用的充气床垫，更夸张的是睡觉的气垫上还有一个睡袋。 “我去，你这是户外爱好者？”冉成惊讶不已的问道。 老李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这叫因地制宜。这地方你不觉得这装备刚好合适吗？都是我让国内的朋友帮我买好，国际快递到佤城，又好不容易带回来的。” “好家伙，这玩意儿是干什么使的？” 很多东西对哥丹觉来说，都是新奇的，这个看看那个摸摸。 在看到一个长方形跟个炸.药包似的东西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才是重中之重，最具备实用价值的话好东西。户外移动电源！” 老李说完，兴奋的开始摆弄起来。 摁开开关，插上一根充电器，将自己的手机连接上去。 然后将正在充电中的显示屏拿给几人看。 “这种连电都不通的地方，这东西是真好使。” 老李喜滋滋的说完，视线一下落到旁边打包回来的饭菜上，“kao，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提起饭盒走了出去。 冉成看看王屿，又看看四下的环境，开口搭道：“这老李，还有什么惊喜是咱们不知道的？” “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屿说完径自跟在老李后面走了出去。 老李窝棚的旁边住着一对母女。 此时小女孩正坐在窝棚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乖巧的手捧一个小碗，里面应该是某种菜粥。 她母亲模样的女人，正在旁边的一个木盆里面涮洗着什么。 看到老李走过来，小女孩用骠国话甜甜的喊了句什么，就见老李伸手揉了揉小女孩一头软茸茸的乱发，然后顺手拿走了她手上捧着的小碗。 将自己提来的饭盒递到小女孩面前。 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小女孩立刻跳起来欢呼着。 这可能是她一天当中最美好的时刻。 旁边的女人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在身上擦干净双手之后，走到老李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饭盒，然后撩开帘子走进了窝棚。 老李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在那等着。 可能是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老李的视线跟王屿短暂交互之后，抬着下颌示意了一下小女孩，解释道：“这是我的学生，叫玛依。不过我给她取了一个国语名字，马小娜。跟我学国语，因为她妈妈说，说会了国语，可以离开矿区，去到大城市给你们这样的大老板当翻译，赚大钱。就不用再当也木西了。” 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有些讽刺，这些让无数人欲生欲死的石头被背后，还有这么多比石头还不如的人命。 王屿正走神呢，就觉得自己的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冉成。 “王屿，你看那小女孩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不是块料子？” 王屿这才顺着他的的话看过去，那是一块长条状发着暗褐色光泽的石头。 借着还微明的光线看上去，无论从质感还是纹理上来看，都很符合原石的皮壳特征。 “像。”王屿点点头。 “好家伙，就直接丢在门口风吹日晒雨淋？也不怕人偷？这百山桥的也木西心挺大啊。”冉成小声嘀咕着。 接下来，让染尘更加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女人从窝棚里滚出来一张圆形的石板， 来到小女孩面前的时候，收住石板滚动的势头。 将它像桌面一样，光滑的一侧朝上，石板顿时变身成一张没有腿的桌子。 女人转身又从窝棚里拿出好几个碗碟，将老李带来的菜在每个碗里面都盛了一点。 随着她的动作，老李就跟个一家之主似的，女人盛好一碗，老李就端着朝周边的窝棚辐射过去。 虽然达不到挨家挨户的程度，但这附近住的好多户也木西还是分到了这口轻易吃不到的美味。 女人最后只留下一小碗的饭菜，小女孩端着吃了几口之后，夹着里面最大的一块鸡肉，要给自己妈妈吃。 最后老李跟变戏法似的，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裹在塑料袋里的大馒头。 只不过这个馒头已经没有王屿坐在餐桌旁那会儿那么蓬松饱满，变得有些皱巴巴的。 老李递给小女孩，得到一个软糯糯甜美的笑容之后，再一次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冉成凑在王屿耳边，问道：“王屿，刚才那块当了桌子的石板，是不是也是……” 王屿点点头，石板出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这种形态的料子还真是不多见，又扁又平。 这要是放片的话，得多省事啊。 王屿四下环视了一番，基本 第九百三十六章 截胡 对王屿来说，去哪都无所谓，主要是得紧跟老李，这样才能伺机把自己想知道的都弄清楚。 走着走着，还没走出多远，王屿就知道机会来了。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也木西老人，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水盆，双手分别捏着一条钢丝绳的两端，在一块炖锅大小的料子皮壳上来回打磨。 打磨几分钟，就用水盆中的一个葫芦水瓢舀一瓢水冲上去，然后眯着眼睛打量半晌，然后又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对也木西来说，这般大的料子已算不小。 “这大爷挺厉害，这把岁数了还能抢到这种个头的料子。”王屿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提刷皮这档子事。 不过，这大爷一看也不是造假那伙的。 这手法就不一样。 现在应该是在刷掉皮壳外面的那层附着物。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考虑，王屿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对跟那些中间商打交道的也木西来说，就算把皮壳做的再漂亮，也没多大意义。 那可都是些见兔子也不撒鹰的不锈钢公鸡。 “大爷？”老李的声音透着一种玩味，“你别看夸利大叔现在这个模样，在矿上那可是兔子都没他快。而且，他岁数也没看上去那么大，现在最多也就五十岁左右。只不过是因为他有胃病，吃东西又不好，所以整个人越来瘦，显得老罢了。” 丢下这句话后，老李朝着夸利大叔走过去，熟练的用骠国话打着招呼，随后更是蹲下身来，看样子两人应该是在品评料子高下。 但是很明显，两人的看法出现了分歧，老李这边显然是落了下风，因为就看到夸利大叔再滔滔不绝地发表意见，老李的声音逐渐微弱。 最后，老李好像才想起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可以提供一下看法。 于是转头将 希翼的目光投向王屿。 “王老板，你过来看看这块料子……” 王屿二话不说，来到料子边蹲了下去。 “夸利大叔想把这块料子卖给我，现在我们两个之间对这个料子的看法有出现了一点分歧……” 老李将情况大致的跟王屿描述了一番。 原来，老李之所以愿意住在也木西混居地，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方便他随时跟也木西们买卖一些料子。 反正他一个人的财力也有限，加上老李也没有做的特别过火，所以对此，矿主跟吴管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 夸利大叔坚持认为现在这个料子是好东西，所以才费力巴拉的要把上面附着的油泥灰污全都洗刷干净，看看皮壳上的表现。 当然这个表现是要给老李看的，他们也木西就算不窥全貌也能大致判断出料子的情况。 但是老李觉得，这个料子皮壳表现过于偏白，打灯又没什么表现，不太符合百山桥一贯的表现特征。 所以对这块料子的表现并不抱什么期待。 而且他还是个死心眼，还带着一股倔劲，除非让他眼见为实心服口服，否则他绝不低头。 王屿对老李也是佩服的心服口服，别的不说，这种绝对不相信经验的性格，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夸利大叔现在是在做什么？”王屿问道。 附着物基本上都已经被洗刷没了，但是这会儿夸利大叔还在孜孜不倦的用手里的钢丝绳在料子皮壳上来回刮蹭。 “夸利大叔说，现在皮壳太厚看不道里面的表现。他要把皮壳再打磨的薄一些。”老李解释道。 听到这里，王屿大致也就有了初步的判断。 夸利大叔正在处理的这块百山桥的原石，是一块白岩砂。 炖锅般大小，皮壳紧密，沙砾表现极为细腻。 以至于这块料子看上去，就像是外面裹了一层白色巧克力的饼干。 除了大面积的白底之外，皮壳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点状物。 王屿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料子自身带的，还是夸利大叔在洗刷过程中蹭上去的。 不过于大局影响不大。 而且王屿个人，对于百山桥厚皮的料子向来极为看好。 还在琢磨着，老李就开口了，“我现在手上积累的百山桥的料子数量也不少。现在对百山桥的料子挑着呢。没什么特色那种就算了，省的到时候我找好下家的时候，搬来搬去还麻烦。” 这个下家，应该就是下一个愿意接纳国内菜系的矿主了吧。 这话听在王屿耳朵里，弦外之音就是如果不爆色或者种水超级牛，就免谈。 不过，对料子的喜好本身就很私人化，所以没什么好诟病的。所以王屿也就只当这个料子不对老李的庄。 “你要是不对庄，我倒是不介意买下来。”王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有些人属于不能接受激将的那种，就算原本自己不是很喜欢的东西，一旦有人跟自己抢，就会生出一种占有欲。 但是，老李似乎完全不是这类人。 对王屿提出来的说法只是耸了耸肩，然后手指着王屿对夸利大叔说了几句什么。 夸利大叔的眼睛朝王屿瞟了一眼，也就是看到这双眼睛，王屿相信老李所言不虚，这夸利大叔还远不到暮年的岁数。 虽不至于是精光四射，但双眼透出来的精气神远不是老年人那种浑浊茫然。 然后就见到夸利大叔点了点头，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王屿倒是没想到，这料子竟然真能落在自己头上。 紧接着就听到老李继续说道：“夸利大叔虽然答应了，不过，这料子你自己是带不出这里的。但是我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倒是可以帮你带出去。” 王屿不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人都能进来，怎么料子就带不走了。 老李伸手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王屿下意识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想不到吧，百山桥矿区……有摄像头。” 这话一出，王屿傻眼了。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矿区吗？摄像头？ 看到王屿吃了屎一般的表情，老李又说道：“不然说这矿主太与时俱进也不好。你说哪怕安排几个人把门，也还有个打盹的时候呢。这倒好吗，直接摄像头伺候。三百六十五 第九百三十七章 身兼数职 “那你为什么……” 王屿的问题只问出一半，老李就挥了挥手，“种水的料子太多了。别说飘花，现在就算是翠色不正的料子我也不想积压太多。” 如果不是老李飘了，那就只能说这段时间他想得到百山桥的料子太过容易，字典里已经完全没有珍惜两字。 见他全然不当回事，王屿也就泰然受之。 “这块料子什么价？”王屿问道。 老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三十万骠国币，刚才夸利大叔给我就是这个价格。” 王屿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对老李说道：“加个好友，我转账给你。刚才来的突然，身上没带现金。” 老李也极为痛快的掏出手机，“没事，我这边现金还够，一会儿我直接拿现金给夸利大叔。” 王屿转了一千五的国币到老李的账户上，多出来的五百就算是给老李的中介费。 反正都是赚的，少赚个五百块对王屿来说又不会少块肉。 还能给老李留下个好印象。 如果百山桥的也木西已经完全被监控的话，以后有些什么事还真少不了老李的从中帮忙。 老李似乎没想到王屿这么会来事，直接说道：“那我就替夸利大叔谢谢王老板了。我还有工资也不差着五百块，一会儿我直接给夸利大叔四十五万骠国币，这料子就算清账了。明天我给你带去你住的地方。记住这件事可别说漏了嘴。” 王屿不在意的说道：“钱给了你就是你的，怎么分配你说了算。” 老李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笑容，“王老板，你是个好人。真的，我在厨房这一年多的时间，也算见了不少来矿区收料子的老板，有钱的没有你尊重人、没钱的一样没有你尊重人。”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哥丹觉，突然开口说道：“这算什么，我王哥专门拿出了一大笔钱，现在在达马坎跟帕敢那边专门用来救助那些困苦的也木西。现在都在进行中了。” 王屿：“……” 什么时候就开始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说完见老李没反应，哥丹觉又继续说道：“我算是半个医生，所以在这件事情当中，最大的作用就是帮那些老弱病残的也木西们诊病。现在我们车子后面还带着药箱。只不过，药品在帕敢场口用的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补充倒是真的……” 老李想了想，问道：“那有没有适合夸利大叔胃病的药？” 哥丹觉说道：“不做专门的检查很难知道夸利大叔是属于哪一种情况的胃病。而且本身胃病就是需要慢慢调养的那种。我只能给他一点缓解疼痛以及消炎的药物，以解燃眉之急。” 听他说的像模像样，老李似乎这才相信哥丹觉所说的都是真的。 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这个创意好啊，只要不是作秀，真心为也木西做实事的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愿意尽一份力。这些也木西过的太艰难了。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种念头需要鼓励，所以王屿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料子，“你这不是已经在帮忙了吗。” 直肠子老李显然没有反应郭老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哥丹觉说道：“做好事光有一腔热血怎么能行。现在做什么不得用到钱。我王哥想要赚到钱，前提自然就是要买到料子，这样才能保证在资金方面不掉链子。” 冉成在一旁频频点头。 这种话也就哥丹觉说最合适。 他虽然主观意识是向着王屿无限靠拢的，但身为一个纯正地道的骠国人，这番话说出来格外有力度。 “小兄弟说的是！” 老李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有话直说可比那些又当又立的人强多了。” 说完，转头对着王屿说道：“王老板，我们百山桥的也木西上岁数的多。很多也是隔三岔五就浑身难受。我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吧，顺手能帮他们买点药水针剂的倒也没什么。可你说，我也不可能在矿上待一辈子。等我走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说不下去。 人说最难抵挡的就是铁汉柔情，这老李将近一米九的大个，比起王屿还要高上半个脑袋的壮硕汉子，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还真是让王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平复了一下情绪，老李又继续说道：“王老板，小哥兄弟说的没错，现在干什么不用钱啊。你在百山桥一天，有什么吩咐尽管朝我招呼，但凡我有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是给我们那疙瘩丢人。” 称呼都已经变了，距离瞬间拉近。 “李哥言重了。我们也是承了各个矿区也木西的情，达马坎的也木西大叔对我又有救命之恩。这才想着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大上。” 王屿谦虚的摆了摆手，然后转了个话题，问道：“我看刚才夸利大叔刷洗料子皮壳，在咱们这边这属于常规操作吗？” 老李回很快说道：“没有，偶尔的情况。他们也木西向来认为自己看料子有一套，不屑上这些手段。怎么，王老板之前是见过诸如此类的……手法？” 老李问的很委婉。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讨论的就是造假皮的勾当。 老李在矿区日久，自然对外面市场上的情况做不到了如指掌，所以有些不太能确定情况。 王屿看似随意的回答道：“倒是跟百山桥关系不大，只是刚才看到就顺嘴问了一句。外面这种手法主要是麻蒙、帕敢这类深皮壳料子为多。” 老李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到帕敢……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不过我还真说不好，跟你说的事有没有关系，只是当时觉得有些奇怪。” 一听这话，像是有门的样子。 尤其是冉成，兜兜转转一天了，等的就是这一刻，直接脱口而出道：“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操之过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这会儿老李完全陷入自己的回忆当中，对冉成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 在他断断续续不断修正的话语中，王 第九百三十八章 得而诛之 那天并没有下雨。 但是院子里却是湿漉漉的一片。 蜿蜒的水管像条蛇一样被人随意丢在地面上，院子里东倒西歪大约得有几十块料子铺展在院子的地面上。 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出自什么场口。 但肯定不是百山桥。 百山桥的料子压根就没有这么深颜色的皮壳。 也就是这个缘故，才让老李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因为距离哪个场口最近，获得这个场口料子的途径就相对要多，因此一般来说，手上的料子都会以这个场口的料子为主。 当时老李也没深入往下琢磨，满以为大概可能是隔壁的帕敢基。 约是听到门口响动，屋子里很快走出来两个男人。 一个看上去带了几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岁数大些的中老年男人， 一直到弄清楚老李是矿上下来送料子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上年纪的那个男人更是不友善，收了料子连板车也不还就赶着老李走人。 老李自然是不干，无凭无据自己怎么回去交差。 就算当时交了差，后面万一再扯皮，自己上哪说理去。 所以要求对方将料子卸车过秤，然后给自己写个条子回去复命。 因为这，老头还差点跟老李吵吵起来。 最后可能是估摸着中年男人也未必是人高马大的老立对手，加上老李的要求本来也不过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照着老李说的流程走了一遍。 老头最后递条子给老李的时候，老李看到了他的那双手。 裂口摞着裂口，每一个指甲的缝隙加上每一道皮肤纹理，全部都被经年沉淀下来的黑色泥垢填充。 尤其是那一道道裂开的裂口，两端翘起来的的皮肤组织已经完全硬化，跟纸张摩擦的时候，发出一阵沙沙声。 像是苍劲枯树枝杈的一双手，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让老李联想到熊瞎子，一巴掌能呼死人的那种。 可要说老头是干苦力的人吧，什么样的人会只有手指头才饱受摧残，手掌部分却又跟常人无异？ 当时老头见老李不接纸条，反而眼珠子乱转，还恶狠狠的斥骂了他几句。 现在经过王屿这么一说，老李的记忆瞬间开闸，记忆全都冲回了他脑子里。 市场上近期频频出现的那个造假手法，到后期需要用到手指那么粗的钢丝绳的横断面，反复不断来回作用在料子的皮壳上。 王屿尝试着用自己想象中的姿势模拟了一下，发力以及支撑的位点都集中在手指的部分。 加上钢丝绳的横断面在跟料子皮壳反复磋磨的过程中，会弯曲、折叠、翘起、打卷等一系列可能，所以手指、尤其是手指头的部分，是磨损最严重的部位。 即便是戴了手套也是如此。 因为前期对手感以及精细程度要求不高，可以戴手套操作。但是越到后面，势必只能徒手捏着钢丝绳进行最后的调整跟精准处理，所以只能徒手进行。 这倒的确是一个费手的差事。 “王老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那地方越想越像是你说的造假皮料子的地方。”老李笃定的说道。 “那他们买百山桥的料子做什么？” 王屿想不通。 “搞不好是用来打掩护。可能性太多了。不过这好像不应该是咱们考虑的事情吧？”哥丹觉疑惑的问道。 “花擦，造假料子！我那天要是反应过来，我绝对得把摊子给他们掀了。” 一说起造假卖假这种事，但凡是个赌石的人真实恨不得得而可诛之。 “改天有时间咱们摸过去瞧瞧？既不能愿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恶人！”冉成开始适时得洒狗血。 “就这么说定了！”老李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今天不行。你们才刚来矿区，一举一动容易招人注意，等过两天大家都放松警惕，我带你们去。” 事情比预想的要顺利，这一趟的收获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大丰收。 看着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也木西聚集地也已经逛了大半，就在王屿准备提告辞走人的时候，就听到咔嚓一声响，老李手中亮起一盏小太阳。 “看我的头灯，是不是很明亮。”老李煞有介事的问道。 要不是这盏头灯，还真照不亮老李这逗13的本质。 果然，善良的人骨子里都有一面用来保存童真童趣，五大三粗的汉子亦如此。 告辞走人的手，在老李的坚持下，冉成最终还是无奈的将头灯戴在了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种羞耻感。 尤其是在王屿跟哥丹觉明显憋着坏笑的目光注视下，让冉成有一种在往自己脑门上套苦茶的既视感。 不过倒是真的解放双手。 三个人溜溜达达的朝着住的地方走去。 冉成忍不住侧着脑袋问王屿，“你说老李说的那个地方是咱们 在找的那个造假窝点吗？” 王屿伸手将冉成的脑袋扳正，让他目视前方，“看路，你这瓦数有点晃眼。” 然后才开口说道：“可能性很大，但是也说不准。还是得找机会亲眼看过、了解情况才能做判断。” 冉成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次一定要把他们一锅端了，不能让他们这么继续害人。不然以后不知道多少人要因为他们家破人亡。”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能轻易打草惊蛇。你还记得向远峰曾经说过，在佤城某个厂房也遇到过这样的窝点。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咱们要是贸然出面露了行迹，不能一举捣毁，难么以后想要再找到他们可就难了。”王屿说出自己的推测。 冉成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王屿。为了小静，我也不会冲动鲁莽的。” 王屿没说话，视线停留在冉成头灯光照的范围里，有一个人影正站在他们住的客房前。 是吴文敦。 他不盯着那些中间商装车拉料子，在这里做什么？ 王屿这么想着，然后快步上前，那边吴文敦就先开口了，“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几位老板，原来是跟老李走了。”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直言相告吧，担心给老李惹不 第九百三十九章 又菜又爱玩 吴文敦脸上短暂的闪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开口说道：“具体的原因我就先不跟几位解释了。现在我这边有些帕敢的料子，想请几位老板帮我掌掌眼，看看品质怎么样。” 这一次没等王屿开口，冉成奇怪的开口问道：“帕敢？吴管事怎自己也赌石？” 吴文敦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关于这一点稍后我再跟几位老板解释，咱们现在是不是……” “那咱们走吧，过去看看。”王屿表态道。 似乎还真找不到能拒绝他的理由，索性答应下来，好歹还能赚个人情。 三人跟在吴文敦身后朝着场口中心走去。 大约是干巴巴的走路有点尴尬，吴文敦便对王屿解释起来，“开矿时间长了，难免会遇到一些有怪癖的客人。有个客商，最近热衷于收黑乌砂。但是百山桥的料子跟黑乌砂那简直不沾边。所以我们倒腾了一点儿帕敢的黑乌砂过来，想从中赚个差价……” 听起来似乎还算合理，但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能自圆其说。 不过王屿肯定是不会直白的说出来的，这会儿自己只管尽好一个工具人的本分，不该自己知道的一概不去打听。 才能充分让吴文敦对自己放松警惕。 说的就跟自己在图谋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王屿胡思乱想着，耳边听到吴文敦的声音，“到了。料子就在这边。” 好家伙。 王屿在看到的时候承认自己傻眼了。 这可不是吴文敦自己说的什么一点儿。 这特码是一车！ 一辆比正常的皮卡车还要大一圈的一辆皮卡，满满一后斗的料子！ 王屿后来知道，那辆车不叫皮卡，有一个很威风霸气的名字，叫“猛禽”。 据说很受一部分矿老板及矿商的青睐。 因为一般人天天开着它跑长途，养不起。 这都是什么不正经的攀比心。 言归正传，大约是王屿此刻的表情有些太过于一言难尽，所以吴文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也知道这挺麻烦你们的……” 王屿摇了摇头，“吴管事，倒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要不然咱们等明天天亮了再看？” 虽然赌石的环境暗一些才好根据电筒光源去辨别料子，但是这会儿也太黑了。 吴文敦却为难的摇了摇头，“不行王老板，这些料子是我们小区外围的中间商送来的。行不行都要尽快给对方回话。要是不行的话，料子在矿区放到凌晨，就要被运走了。” 王屿问道：“吴管事是拿捏不准料子的品质，所以让我帮您把把关？” 吴文敦先是点点头，然后走到王屿身边，“王老板，借一步说话。” 王屿眼神示意了一下冉成跟哥丹觉稍安勿躁之后，随着吴文敦往旁边走了两步。 “王老板，你只需要帮我大致看看这些料子能估算到一个什么样的价格范围就好。”吴文敦说道。 这个要求还真不多见。 不管吴文敦把料子拿到手是为了自己赌石、还是做中间商赚差价，都应该第一时间先确保这些料子的品质才对。 惟有品质才是所有一切的基础。 尤其是吴文敦这种身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吴文敦见王屿有些迟疑，以为他是顾虑估价有失准头，所以赶紧补充道：“其实关于大致的价值范围，中间商那边有说过，但是我觉得一家之言不可尽信。正好我记得几位老板去过帕敢场。所以才冒昧提出这个请求。” 敢情他也知道有些许冒昧…… 说白了就是又菜又爱玩。 看不来百山桥之外的料子，但又想赚这笔钱，还担心自己被那些老谋深算的中间商给诓骗了、大头被对方赚走。 这大约就是这会儿吴文敦最真实的心理活动。 王屿很配合的来到载着料子的车子旁，纵身一跃翻身跃上了车斗。 头戴头灯的冉成赶忙凑过去，将脑袋对准车上的料子。 吴文敦见状，伸手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工人，片刻之后，手上就多了粮站矿灯。 他顺手递给哥丹觉还有冉成，“来，老板们，咱们这是货真价实的矿灯。老李买的这种，说白了不就是矿工下矿离不开的头戴式矿灯吗。矿上有的是。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费那么大劲去买。” 没人接他的话茬，王屿将冉成手上的矿灯套在自己脑门上，然后在满眼的料子堆里扒拉起料子来。 果然，跟他的设想相差不多。 这些料子的皮壳表现，通过手玩件安静如鸡的反应可见一斑。 手玩件只能判定这些料子好与坏，却不能回馈这些料子的详细价值。所以王屿认真的上手抽样看起来。 越看下去，王屿心中那种突兀感，就越明显。 直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之后，突觉整个人豁然开朗。 能来矿区收料子的人，多少怎么都有点本事是在身上。 泛泛之辈在佤城就足够玩，没必要到矿区来折腾。 所以即便是黑乌砂，身上没点真表现，在矿区有这么多料子可选择的前提下，自然也不会有人将精力以及财力花费在它们上面。 但是有一种人，还真希望这些料子表现越平庸、越一般越好。 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们的本钱更低，利润回报率就越高。 那些造假的人。 王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听多了老李的讲述，所以脑海中萦绕不去全都是跟那两个男人有关系的情景。 但是越琢磨又越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向没问题。 吴文敦见王屿已经进入状态，赶紧大致汇报起这些料子的情况。 “这车料子一共有八吨……” 王屿头也没抬，甚至身子还背对着吴文敦，“吴管事，这些料子是最寻常的黑乌砂，没什么表现，价格也打不上去。这些要么就是整批收回来的料子里掺进去充数的，也没准是买的多，那边矿主搭上的添头。” 吴文敦怎么会听不出来王屿话里的意思。 百山桥整个矿区的运作都是他一手掌握的，除了本矿区之外的料子他看不懂在之外，那些买卖料子的流程他门儿清。 他面色 第九百四十章 疑心生暗鬼 等到三人摸到合适的窥探地点时，正好刚才被吴文敦交代去办事的工人也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打扮极为浮夸的油腻胖男人。 看样子十有八九就是这一皮卡车料子的正主。 吴文敦的嗓门虽然不算大，但是在空旷的又安静的矿场上还是能传出去一节。 哥丹觉竖着耳朵听墙根。 一边还不忘给身边的两人翻译。 “跟你猜的差不多王哥，这个胖子是货主，在百山桥跟帕敢来回收料子的中间商。”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冉成翻了个白眼。 “那我不得听听才能知道。”哥丹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没办法，现在只有哥丹觉才能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冉成就算再着急，也只能干等着。 “吴文敦谴责胖男人赚他那么多差价。说……要料子的人也是常年待在矿区的，到时候弄得太难看，以后就不会再给胖男人开后门了。” “好家伙，就买点料子都还要特权呢？跟谁学的。” 哥丹觉一边翻译一边啧啧有声，“你们说，这百山桥的矿主，究竟知不知道吴管事背着她干的这些事？” “掌握那么多知识、会使那么多手段，终究还是看不透人心呢。” “好好听他们说什么。”冉成忍不提醒道。 “胖男人说吴管事手伸的太长了。赚双份钱，吃相有点难看。” 哥丹觉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之后，又翻译道。 “吴管事说买家主动联系的他，就是不想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送上门来的钱为什么不赚。他说胖男人如果这么想的话，以后就走明面上的渠道来矿上收料子，他不伺候了。” “胖男人妥协了，迫于吴管事的淫威。说愿意按照吴管事开的价码成交料子。” 王屿点点头。 既然达成一致，后面按道理来说就应该是运送料子的环节了。 只要盯着这些料子的去向，就不难找出背后那只阴沟里的老鼠。 没想到，三人又原地等了大半个小时。 那油腻的胖子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吴文敦还是没有要把这些料子送走的迹象。 “什么情况？今晚不送吗？”冉成小声问道。 王屿想了想，吴文敦似乎也只是说了今天要给货主那边一个准信，倒还真没说是不是要去送料子。 又观察了几分钟之后，吴文敦依旧是没有动身送料子的架势。 “咱们先回睡觉的地方。”王屿最终还是决定道。 刚摸进房间，冉成就着急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走了，要是一会儿他跟那些人接头怎么办？” 王屿回答道：“咱们也不可能一直在那盯着，他们什么时候交易、怎么交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盯梢，反而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可咱们好不容易才搭上这个线索。” 王屿不是不能理解冉成的着急，假料子让他差点失去自己的妹妹，如今虽然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回佤城去探视，但王屿知道他对冉静的关心跟惦记一点都不少。 留在矿区找到那些人的蛛丝马迹，亲手把他们揪出来，就是他现在心中的执念。 “还是小心些行事。我们刚来矿区，谁知道这吴管事是不是挖坑让咱们跳呢。”哥丹觉安抚着冉成的情绪。 起身在王屿住的房间里转起来。 最好的房间让自己住，综让哥丹觉总觉得别扭。 “小哥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也不能在那守一晚上。”王屿附和道。 冉成却说：“你们回来睡你们的，我可以自己在那守着。如果他们有动静……” “嘘，别说话。” 正站在窗边的哥丹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才晃过去一道光。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朝咱们过来了？冉成哥，赶紧的。” 冉成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各哥丹觉的节奏。 吴文敦真的来了。 或许是只看到王屿的房间亮着灯光，因此直奔王屿的房间而来，象征性的敲了两下王屿的房门，然后直接 推门而入。 进门看到的就是王屿半躺在自己床上，旁边坐着正在打游戏的冉成跟哥丹觉。 看到吴文敦进门，王屿赶忙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跟吴文敦打了个招呼。 “吴管事这是有何贵干？” 吴文敦脸上露出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说道：“没事，就是忙完想起过来问问几位老板还有什么需要的。” 话音刚落，冉成就说道：“其他的都好说，吴管事，就是你们矿区的这个信号太差了。从回来打了两把游戏，把把死。” 吴文敦笑着说道：“能接打电话就不错了。” “那你们早点休息。这两天我安排工人加把劲，等采出来的料子数量上来之后，几位老板再去看吧。” 吴文敦说完转身准备走人，王屿将他喊住。 “吴管事，明天晚上可能还有商家朋友要来，不知道放不方便？” 吴文敦点头，“没什么不方便的。矿区这段时间就只招待几位贵客，所以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说完就走出了门。 哥丹觉放下刚才匆忙间打开游戏界面的手机，长长的呼了口气，“我怎么感觉他就是来盯咱们的呢。” 冉成不说话，王屿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太明显了。 “你说，就是一伙做假皮料子的。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这么打掩护。”哥丹觉随口咕哝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冉成顺着哥丹觉的话，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们说，会不会这个吴管事也是造假料子当中的一环？” 这个问题一出口，把王屿跟哥丹觉都问沉默了。 好一会儿之后，王屿才说道：“别想了。好在咱们手上的线索现在不止吴管事这一条。实在不行，咱们还是顺着老李那条线索往下追吧。这个吴管事神神叨叨的让人有点看不明白。” 总之，这个吴文敦绝对不是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人畜无害。 冉成没表现出异议。 虽然看起来仍旧有些沮丧。 “行了，现在都各自回去睡觉了。”王屿下了逐客令。 哥丹觉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王哥，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第九百四十一章 夜谈 冉成一脸嫌弃，“我才不像你，我巴不得睡大床。既然你不睡，我今晚就睡你房间去。” 哥丹觉：“你自便。” 等冉成出去之后，哥丹觉才说道：“这房子装扮的再好，弊端也照样没能改善。这房子的隔音，要是跟冉成哥挨着住，就他那呼噜声，咱俩今晚都别想好睡了。” 说完，看到王屿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哥丹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问道：“怎么了王哥？你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王屿对哥丹觉招了招手，哥丹觉就凑了过来，“怎么了王哥？” 压低声音，王屿说道：“咱们今晚得盯着冉成哥。” 哥丹觉一愣：“为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觉得冉成哥就是担心咱们晚上没听到他的呼噜声，所以才故意说要去我的房间睡？” 王屿点头，“小哥越来越聪明了。” 这一句表扬就把哥丹觉给高兴的不行，“得嘞王哥，您就瞧好吧。今晚这觉就是不睡，我也不会让冉成哥跑了。” 王屿笑骂道：“你这跟韩清学的，帝都话张口来就来。” 说到韩清，哥丹觉的神色黯了黯，“韩哥这一走就没个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王屿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知道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看看时间不算晚，王屿顺手就拨通了韩清的手机。 只不过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王屿想了想，给韩清编辑了一条信息，然后对哥丹觉说道：“你韩哥应该是有什么事，电话打过去也是无法接通。没事，我给他发了信息，等他看到自然会给我们回信息的。” 哥丹觉点点头。 王屿似乎还真没有跟哥丹觉聊过天，这会儿闲下来，看他表情落寞的在那铺床展被，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道：“看样子这段时间跟你韩哥的感情突飞猛进。你说让我和你冉成哥怎么想。” 哥丹觉神色黯然的说道：“我是觉得，等你们走了以后，可能就不会想着再跟我们联系了。” 王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哥丹觉垂着头，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动物般。 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因为回到国内，你们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生活当中去。可能一开始还会偶尔想起在骠国还有一个我。等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大概就会完全把我忘了吧。”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哥，你是不是不想帮我继续给也木西看病、为他们做点实事了？” 哥丹觉连忙摇头，“没有的事王哥，且不说我愿意追随你，单纯就这个行为来说，你做的是好事，帮的还是我们骠国的穷苦百姓，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王屿笑起来，“那不就是了吗。就算我走了，你还要帮着特莉姑娘，一起把这件事进行下去。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在什么地方，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哥。你愿意的话， 还可以随时去国内，我介绍那边的朋友给你认识。” 哥丹觉是受过正规教育的人才，身份信息这些能困住别人脚步的手续，对他来说自然不成问题。 哥丹觉眼睛一亮，“王哥，你真的会欢迎我以后去国内找你们、看望你们吗？” 王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会。而且我相信不光是我，还有你韩哥、冉成哥以及我在国内那些你还没来得及认识的朋友们都会欢迎你。” 哥丹觉身上的确带了很多孩子气，王屿说完这些话他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肉眼可见的舒展起来，“我去看看冉成哥的动静。” 王屿提醒道：“小心些，别让她发现你。” 哥丹觉得意的说道：“好歹也是营地出身，掩人耳目这种事那必须是轻车熟路的。要不然不是给我们队长丢脸吗。你放心，冉成哥保证发现不了我。” 说完就摸出门去了。 哥丹觉这一去去了好久，王屿久等他不回来，昏昏沉沉差点睡过去的时候，哥丹觉步履轻巧的又摸了回来。 “王哥，醒醒。冉成哥出动了。” 见王屿睁开眼睛，哥丹觉一脸委屈的说道：“我盯着他这段时间还不如去矿上盯着吴管事呢。” 王屿翻身下床，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那能一样吗。咱们这是为了避免冉成哥打草惊蛇。你也是，都看见他出去了，你怎么不拉住他。” 哥丹觉眨巴着眼睛，“我、我以为你要抓冉成哥现行呢……” 王屿叹气，怪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催着哥丹觉赶紧的。 两人像是半夜进了鸡窝的偷鸡贼，踮着脚尖猫着腰，在夜色中摸索。 矿区上空还亮着明晃晃的灯光，这倒是让王屿放心不少。 在那么明亮的灯光照射下，衬托的周围的环境更加幽暗，倒是让王屿他们的行动更加隐蔽。 冉成很聪明，这会儿换了个方位蹲在黑暗中。 更夸张的是他居然还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可以说是极为小心谨慎了。 瞄到王屿跟哥丹觉也跟了过来，冉成转过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亮光。 他没说话，伸手指了指矿坑方向。 王屿来不及说话，想着来都来了，那就索性看上一眼。 矿坑里，吴文敦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在装车。 这有什么好看的，矿区开采出来的料子本来就是为了卖的。 王屿疑惑的看向着=冉成。 冉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目不转睛的继续看着下面的情况。 王屿只得继续耐着性子观察下面的情况。 这时候，走出来一个正在系着腰带的男人，看模样像是刚从什么犄角旮旯解手回来。 走到吴文敦面前开始用骠国话交谈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王屿自持听力还不错的人都没能到几个音词，所以也就没把希望寄托在哥丹觉身上。 两人短暂交谈几句之后，男人伸手摸出香烟，递了一根给吴文敦，但是遭到了吴文敦无比坚定的拒绝。 “噫，这男人可真不讲究。洗手了没就给人发烟。” 虽然看不清 第九百四十二章 回忆 这话一出，立刻吸引了王屿跟冉成所有的注意力，“你说什么？”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还有这么多工人呢。人多嘴杂，这吴管事未免特太胆大包天了吧？”冉成感慨。 话音刚落，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边装车已经完毕，货车斗上的工人拎着自己的工具跳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吴文敦顺手抛给他什么东西。 划成一道抛物线的时候，其中某个点位上反射出来的金光，瞬间让王屿明白，那就吴文敦不怕有人出卖自己的筹码。 自己吃肉的同时，还不忘让干活的人喝点汤，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 “出手还挺阔绰的。”冉成说道。 他今晚话挺多，其实冉成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身上其实也不具备天生的冒险精神。 今晚能让他这么执着的非要跑出来盯这个梢，纯粹是因为想早一会儿能寻找到跟造假料子人有关的消息。 为了自己妹妹，他真的是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所以在他心里紧张的时候，就特别爱说话，说些有的没的，缓解心里的紧张。 王屿四下看了看，之前自己看过的那一车帕敢黑乌砂，还安静的停在原来的位置。 看这个样子，十有八九今晚是不会被安排了。 所以王屿冲冉成跟哥丹觉挥了挥手，示意走人。 冉成不甘心，但是哥丹觉很执着的贯彻王屿的指示，生扯着他不撒手。 担心两人撕扯闹出动静被下面的人察觉，冉成不得不被动的让哥丹觉拉走。 三人再次回到了王屿的房间。 哥丹觉率先开口道：“冉成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说好的今晚不这么干，你还自己偷偷跑过去。” 冉成自知理亏，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屿见他一副知错能改下次屡教不改的模样，干脆也就不继续在这件事情上争论对与错，开口说道：“不过，我好奇的是，这个吴管事这么胆大包天，难道就不怕被矿主发现吗？就算他收买了人手，可是这些料子的数量并不少。按理说每天的开采量应该是有定数的吧？” 冉成思索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看吴管事轻车熟路的模样，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里面的门道连矿主都看不出来，更别说咱们了。” “他刚才过来打探咱们动向，就是怕咱们撞见他的好事？”哥丹觉问道。 “咱们就一过客，犯得着掺和他们这点事吗？” 看来骠国这些矿，没一个真正风平浪静的。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正色说道：“今晚谁也不许再有动作。这他们矿上自己的事，别把咱们搅和进去。冉成哥，我既然来这里就是为了能尽己所能给冉静讨回个公道。但是咱们不能由着性子来。时间还长，有的是功夫慢慢找线索。”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信冉成还是油盐不进。 冉成不是不懂的人，听完王屿语重心长的话，点点头闷不做声出了门。 哥丹觉有些担心的问道：“冉成哥不会是不高兴了吧？” 王屿摇头，“放心吧，冉成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可能就是情绪有点低落。睡一觉就好了。” 哥丹觉仍旧有些不放心，“我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说两句话没准就好了。” 王屿摇摇头，“别去了。现在过去说不定冉成哥觉得还是不放心他。” 正说着话，冉成抱着铺盖走了进来。 “冉成哥你这是干什么？”哥丹觉忍不住惊呼。 冉成将被褥往地面上一扔，“今晚我也跟你们挤一挤。咱们仨互相监督。” 王屿登时满头的黑线。 这是图什么，到矿区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住宿条件这么好的地方。 结果倒好，最后仨人挤在一间房，还有一个得打地铺。 刚想玩，哥丹觉就朝冉成蹦了过去，“冉成哥你跟王哥睡，我睡地铺。我之前经常睡，习惯了。” 冉成一把推开他，“去你的，还是你跟你王哥睡吧。我可不跟男人睡一张床。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习惯睡地铺。之前供我妹上学那会儿，在餐厅里打工，睡了差不多一年的地铺呢。早就习惯了。” 明明是好心，非要被他说的那么嫌弃。 王屿懒得搭理这两个人的推来让去，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说道：“你们说，这百山桥的矿主究竟是个什么人？” 有人说她很精明，漂亮的学历加上对百山桥的一系列措施，也的确是开创了骠国矿区的一个先河。 有人说她很有魄力，刚接手百山桥，就毅然决然断了对老徐营地的供养保护费，别说一个弱女子，就算是个男人，也不一定能在初期阶段做这样的决定。 不一样的人说出不一样的结论。 但是进入百山桥的矿区之后，王屿自己的出的结论却完全区别于前面两种。 在他看来，这个百山桥的矿主，是一个实打实的草包。， 首先在用人方面，被人独揽大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用这种拙劣且经不起追查的手法从她口袋里往外掏钱。 其次下面的中间商，显然也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至于公然跟吴文敦做这样的交易。 冉成也躺倒在自己铺就的地铺上，随口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女人呗。还是一个据说很好看的女人。” “所以说，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本身就不应该。” 说这话的是哥丹觉。 冉成翻了个身，让自己脸冲着哥丹觉的方向，开口调侃道：“小哥，你这年纪不大，思想怎么就被荼毒了呢。男人女人都是人，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抛头露面？你以为你们是白袍国.家啊。” 在骠国，女人的地位是非常低的。 唯一比女人身份还低的，就只剩女尼这个群体。 所以，哥丹觉耳濡目染从小到达所见过、接受过、经历过的，无一不是这样的思想跟行为。 在没有感受过他国女性的平等地位时，很难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是狭隘且封建的。 冉成因为妹妹，所以此刻就很难不去反驳哥丹觉的 第九百四十三章 放消息 也是这时候，王屿才知道这对兄妹过往的经历，思维蔓延开来。 翻了个身，王屿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之前种种，却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早上睁开眼睛，板房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 王屿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带着疑惑打开门，老李一脸鬼祟的站在门口。 看到王屿，示意了一下身上的背篓，“放哪？” 王屿回头看了看仍旧睡着的冉成跟哥丹觉，转身走回房间找到哥丹觉的车钥匙，带着老李朝停车那边走去。 路上老李大摇大摆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王屿顺口问道：“矿场这边没装摄像头吗？” 老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没有。装不装也没什么意思。场口上你们这样的散客再多，跟外围那些中间商比起来，也只是很小的一个比例。而且矿主开始实行这个宣传策略也没多长时间，以后说不定也会，但是现在没有。” 王屿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天空。 四周广阔，看样子老李说的没差。 两人将料子塞进后备箱，老李看着那一后尾箱的“莫西砂”，惊诧的问道：“我去，老板豪横。这都是大橡皮跟水泥皮？怎么这么多？你们……” 说到最后，表情已经开始不对了。 王屿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看他模样可不像是好事，所以冲老李“嘘”了一声后，锁好车，拽着他离开了。 “这些料子是真的还是假的？”老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这个问略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好回答。 你说它们是假的吧，人家原石就是那样；可要说它们是真的吧，它们还真就不是莫西砂的大橡皮跟水泥皮。 王屿看着面前的老李，这会儿老李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老李，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你相信我，我们不会做那种事。这些料子……” 说到自己带这些料子过来的目的，王屿看着眼前的老李，心念一动。 老李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被王屿的眼神看的浑身一凛，“王老板，你想干什么？” 王屿嘿嘿一笑，也不过多解释，搡着老李将他推到三人的房间，探头四下环顾，确定周边连个人也没看到之后，这才放心的关上了门。 动静把原本就已经处于浅眠当中的冉成跟哥丹觉惊醒，看着眼前的两人，冉成扯了扯车嘴角，“大清早你们干什么呢？” 老李开口说道：“我是来送昨晚那块料子的。可谁知道王老板突然就这样了。” 被他这么一说，冉成才注意到王屿现在的状态，活脱脱像个猴急不耐的色狼。 “大清早的思春呢？”冉成随手将自己的枕头朝王屿丢了过去。 “别闹。” 王屿闪身躲开，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哥丹觉身上。 王屿将刚才的情况大致跟两人说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咱们要想方设法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主动来找咱们成交才是正理。” 哥丹觉迟钝的开口说道：“王哥，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冉成哥之前跟我说的上赶的不是买卖。不过，咱们怎么跟那些造假皮料子的接上头？” 王屿朝老李努了努嘴。 三个人的视线顿时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不过这会儿老李倒是镇定下来，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清楚的听到哥丹觉说的“造假皮”三个字，隐约能大致猜到三人现在在打的是什么主意。 当天没什么事，午饭的时候，王屿接到了杨八斤的电话。 约定好下午时分在帕敢场口碰头，选完最后一波料子，然后拔营走人。 吴文敦今天的表现一切如常。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骠国风味满满的饭菜，开口说道：“今天老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拉肚子，连饭也做不成。我让他回住的地方休息去了。今天就委屈几位老板尝一尝骠国口味了。” 三人不挑食，吃什么都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饭毕，吴文敦便以处理矿区事宜为由抽身走人。 这样也好。 有他在眼前杵着，反而让三人不自在。 “王哥，你说这些也木西连出个门都困难，让老李回去找这个群体散布咱们手上着急脱手料子的消息，我怎么总觉得不怎么靠谱呢。” 哥丹觉的表情可不仅仅是觉得不靠谱，那模样简直就是认定了这件事行不通。 但考虑到王屿的感受，说的比较婉转。 王屿笑着反问道：“那找什么人合适？” 哥丹觉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最靠谱的办法应该是找矿区外围那些中间商，这种消息在他们当中传播肯定高效。” 王屿点点头，“然后呢？一群人追着要买这些料子。卖还是不卖？” 哥丹觉说道：“那肯定不卖啊。卖了那咱们跟那些制假贩假的人人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不但要应付这些人，后面还得再想办法怎么跟警惕性那么高的人解释，不觉得很麻烦吗。” 王屿放下手中的筷子。 既然说到这份上，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安心好好吃饭了。 “可是，”冉成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最担心的是说咱们手上的料子来路不正，会不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回来？”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皮壳表现这么好的料子，如果来路没问题，谁会选择在矿区急出？这根本站不住脚，岂不是更容易让对方怀疑。而且那些料子本身，也并不是跟大橡皮还有水泥皮完全一般无二。” “我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有差别，但是又看不出来。不行，我得跟向远峰联系一下。” 说干就干，王屿立刻掏出电话就给向远峰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很快，向远峰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小子还真是会挑时候，我刚才把你店里最后一波客人送走，你这电话就来了。” 王屿听着他恹恹的声音，非但没有丝毫同情甚至还带了些幸灾乐祸，打趣道：“那店还有你一半的 第九百四十四章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向远峰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也不能排除认为可以隐瞒的结果。 能做到的人自然就只有阿迈奔的矿主。 这么一琢磨，还真有些耐人寻味。 那边向远峰却按耐不住了，“你到了没有，赶紧的让我看看，阿迈奔的料子究竟跟大橡皮和水泥皮有多像。” 停车场距离餐厅不远，王屿已经来到了车子旁，挂掉电话打开后备箱，重新打开了视频通话请求。 向远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王屿你现在要是冒充骠国人，那绝对刻意以假乱真。最近不是雨季到了吗，你怎么还黑成这样。” 一上来，向远峰就开口调侃。 “我在矿区倒是能理解。反而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怎么还把自己给吃的脸都大了一圈。” 王屿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向远向来最注重仪表，王屿这话一出，向远峰的脸立刻从屏幕上挪开了好几秒钟。 回来之后翻着白眼说道：“劳资差点信了你的邪。你才胖了呢。我这是上镜显胖，知道吗？以后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王屿憋着坏笑说道：“我就是看看在长胖跟好奇心之间，你会选哪个。” “死远点。”向远峰更生气了。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王屿就将视频摄像头调到后置，后备箱中的料子立刻出现在向远峰眼前。 这下他也顾不得继续跟王屿磨牙了，立刻说道：“把镜头再怼近一点。” 王屿将手机朝着料子拍过去。 向远峰不满的声音顿时又传了过来，“别光看距离啊，都模糊了。你好歹聚焦啊。” 王屿又按照他的吩咐，调整好视频拍摄的清晰度。 还在摆弄着，向远峰就开口了，“这皮壳是真的很像大橡皮跟水泥皮。风化痕迹还有皮壳表现真的刻意以假乱真了。” 王屿纠正道：“人家本来就长这个样，可没人动过手脚。” 向远峰：“可它仍然不是莫西砂啊。” 王屿说道：“虽然皮壳看上去非常近似，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方面，我又说不上来，这才想让你看看。你家世代做这行，经手的料子比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多多了。你好好看看，什么地问题，这事就靠你了。” 向远峰安排道：“把料子抱出来，放在自然光下我再好好看看。” 王屿只得先将手机揣回兜里，分两次抱出去两块料子。 还要四下打量，防止被人看到。 掏出手机对着自然光下的料子拍给向远峰过目，还不忘催促道：“赶紧的好好看。” 向远峰见他一副火烧屁股的德行，忍不住开口怼了一句，“你这是火烧屁股了还是怎么的。催命呢。” 王屿这会儿也没系你请解释，所以只是说道：“回头跟你细说。你好好看，正经事，不跟你开玩笑。” 向远峰了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把它抱到阳光下面我再看看。” 王屿愣了一下，看料子向来讲究在光线相对昏暗的地方进行，这也是很多卖原石的地方都不设明亮光源的原因所在。 但是他没迟疑，一手抱着料子一手拿着手机，费劲的变换着角度电话那头的向远峰过目。 这一次，很快向远峰说道：“光泽。” “这料子虽然有包浆的感觉，但是包浆皮外面的那层光感不对。大橡皮跟水泥皮的包浆皮外面沙砾细腻，虽然不是真有一层精光，但肉眼看起来却一般无二。” 经过向远峰的点拨，王屿瞬间明白过来他表达的意思。 那种让他产生怪异感的地方原来在这里。 “你看一下其他的那些料子，如果也是这样的情况，那就不会错了。”向远峰补充道。 但是尽管向远峰说的意思王屿明白，可是他自己端详了好半天，对于向远峰说表述的情况，仍然没有明确的发现。 “这些料子就是你说的阿迈奔东区的料子？这么神奇的东西，怎么之前没在市面上见到过呢？”向远峰继续说道。 想了想，自问自答道：“大概是买到手的人就算切垮了，最后也以为是自己运气太差，连这种皮壳都能垮。” 王屿摇摇头，“你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赌石世界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想要骗过那些赌石经验丰富的人，并不容易。” 敢在市场上对这种皮壳下手的无一不是石场老手，一个比一个精明，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打眼。 向远峰得意的嘿嘿一笑，显然王屿这句夸赞很是让他舒爽不已。 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嚣张，所以很快他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才说道：“王屿，你听我说，一会你挂断电话用手机拍一张照片就明白了。肉眼看上去不明显的差别，用摄像头看起来很明显哈哈。” “能在你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不容易。” 听完向远峰说的，王屿也顾不得继续听他王婆卖瓜，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然后对着面前的两块料子拍摄了起来。 冉成跟哥丹觉走过来，一脸不解的看着王屿，“把我们丢下就是为了成全你当一个摄影师的梦想？” 王屿没回答，拍完之后，找到一个阴凉地翻看起相册来。 紧接着手机里还收到向远峰发过来的一些真正大橡皮跟水泥皮料子的照片以及视频。 今天矿区无风无雨，烈日当空。 强烈的光线就算把手机光源调到最亮的程度，也依然无法看清楚屏幕上的画面。 所以刚才王屿基本上也没怎么盯着手机屏幕看。 这会儿有针对性的看起照片，结合着向远峰发来的参照物，王屿终于完全弄明白了这些料子跟真正的大橡皮和水泥皮的差别。 肉眼看上去并不明显的差异，在手机摄像头下面无所遁形。 阿迈奔东区的这些料子，肉眼看上去虽然也有一种光感，但是在摄像头下，大橡皮跟水泥皮那种因为沙砾对光芒的折射作用在皮壳上所表现出来的光，是阿迈奔的料子比不了的。 也因为如此，阿迈奔的料子在肉眼看上去的时候，皮壳有光但此光非彼光。 想明白 第九百四十五章 离开帕敢前的准备 “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能冲动。不但要把交易做了，还要把他们一锅端了才行。”王屿说道。 这下轮到冉成惊讶了，“这事你之前可没说。” 王屿耸了耸肩，“因为还没想出一个方案。” 冉成一下子高兴起来，“这可真是实打实的好消息，比赚多少钱都让人开心。” 王屿说道：“那就一道好好想想办法。” 看两人频频点头，王屿又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差不多应该动身赶去帕敢跟八斤老板会合了。” 哥丹觉自觉地起身，“行，随时走。” 冉成看了看也木西居住的方向，迟疑着说道：“不用等等老李看看情况吗？” 王屿摇头，“这点小事老李要是都不能处理好的话，后面也别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了。走吧。” 三人说走就走，哥丹觉把车子开的像要随时起飞一样。 一路窜到帕敢，路过吉尔约院子附近的时候，迎面开过来老徐手下那辆卡车。 哥丹觉将车子停下来，降下车窗用骠国话跟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简单聊了几之后，挥了挥手像是道别。 “怎么了？”王屿问道。 “队长说这边不用继续留人了，他们这是要赶回营地。”哥丹觉随口解释道。 “赶紧调头，把他们追回来！”王屿突然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表情有些过激动，还是语气过于强烈，总之哥丹觉一脚刹车停住，却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调头、追赶。 “别愣着了，赶紧按我说的做。”王屿催促道。 哥丹觉弱弱的掏出手机，在王屿面前晃了晃，“王哥，打电话也行的……” 电话打完，在等对方折头的时候，哥丹觉才好奇的问道：“王哥，让他们回来干什么？” 王屿说道：“又问傻问题了不是，自己动动脑子想一想。” 冉成没有王屿那么放松的心态，直白的开口问道：“你想借助营地的人，对那些人出手？” 这么一说哥丹觉也就明白过来了。 之前他们在百山桥讨论的那个问题，这不就有了解决的方案了吗？ 完美啊。 王屿没回答他，看着哥丹觉说道：“跟你们队长要这几个人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问题？” 哥丹觉把胸脯拍的震天响，“没有！放心吧王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能在这件事上出点力、做点什么，让哥丹觉也很高兴。 卡车开回来的时候，哥丹觉甚至已经跟老徐那边交好差了。 哥丹觉下车，用骠国话跟对面里聊了起来。 不用知道内容，也知道哥丹觉现在代替老徐在给他们交代后面的工作安排。 对于营地的人来说，待在什么地方、去向哪里都没什么区别，所以答应的倒也痛快。 等哥丹觉跟他们交代完毕，再回到车子上的时候，对王屿说道：“我跟他们交代完了，让他们先暂时留在那座危房里，等咱们走的时候，记得带上他们。” 王屿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不过得委屈他们一下，不能明面上跟咱们一起走。还有就是到了矿区，在行动之前要尽量低调。” 哥丹觉点了点头，“放心吧王哥，懂。要没什么其他事，咱们可以走了吗？” 已经进了矿区范围，再往前面走不远就是也木西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特莉现在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王屿说道：“不着急，我想去小矿主那边看看特莉在不在。” 说到这里，哥丹觉也想起自己还身负的使命，立刻说道：“我也得去看看特莉姐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冉成说道：“那就别愣着了，找地方先把车停好，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哥丹觉将车子停在一处不挡路的空地上，然后三个人才下车，走进了吉尔约的房子。 刚进院门，就闻声走出来三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不得不说，自从吉尔约把三人从欢场带回来之后，经过这些日子的滋润，已经越来越舒展水灵。 引得哥丹觉不自觉地吹了声口哨。 三个姑娘当中会说国语的那个姑娘，开口说道：“小矿主不在家。大概在矿上，你们可以去矿上看看。” 哥丹觉说道：“我们是来找特莉姐的。” 姑娘笑起来，“哟，小帅哥，是你啊。刚才还真没认出来呢。” 说罢，非但没有回答哥丹觉的问题，还抛了个媚眼过来。 一席话把三个男人的思绪一瞬间拉回到那个夜晚，冉成跟哥丹觉瞬间脸变成了猴屁股。 时间还早，王屿也乐得看两人继续丢人现眼。 喝话花酒的代价，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正嬉闹着，就看到特莉像个花孔雀一般慢慢吞吞的走出来。 “特莉姐。”哥丹觉看到正主出来解了自己跟冉成的围，欣喜的喊道。 特莉冷哼了一声，“你们还知道回来？把个烂摊子说丢就丢下，老娘都快要累死了。” 王屿笑着推了个哥丹觉一把，然后说道：“表现的时候到了，不是想你特莉姐了吗，别光个嘴，去给你姐捶捶。” 特莉立刻笑骂道：“去你的，这就想把我打发了？那可没门。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就盘算好了，我们四个要吃大餐！我跟你们说，我这三个姐妹可是出了大力气。矿区也木西那几个老阿嬷家里……” “没问题，想吃什么。现在时间还早。只要是不耽误晚上帮八斤老板选料子，你说吃什么咱们都去。” 王屿立刻表态。 特莉摇摇头，“时间太赶了，这边做的东西也没有达马坎那边的好吃。” “要不今晚我随便做点什么吃一吃，算是感谢特莉姑娘。这几辛苦了。”冉成说道。 特莉点头，“这个提议好，尝尝冉成哥的手艺。那咱们走吧？边走边说。” 王屿琢磨了一下，这么多人车子也坐不下，所以索性对哥丹觉说道：“小哥，你先带着冉成哥去准备菜。我跟特莉几个人溜达过去。” 哥丹觉立刻答应下来。 特莉却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说道：“我这三个小姐妹也累了，你们就忍心让我们走着过去？这样 第九百四十六章 包矿吗 王屿点点头。 关于这个话题，在他去百山桥之前就已经初步讨论过。 “你是怎么想的？”特莉居然问起王屿来。 “我觉得上次你那个提议就挺不错的。只不过就是你多受累。”王屿微微一笑，回答道。 特莉说道：“跟以前吃过的苦比起来，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在享福。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在还能帮大家做点什么的时候，能出一份力，我觉得很满足。” “那你想怎么操作？”王屿问道：“需要我协助你什么？” 特莉摇了摇头，“你现在问我，我也说不上来。只能是边做边研究。现在达马坎矿区已经恢复正常开采。我那边的中介公司也就可以正式开始运作。马上就能盈利了。” 王屿说道：“到时候我把钱折合成骠国币，然后存到你的户头。你带上这些钱一起运作吧。赚了就用到也木西身上，赔了算我的、不要任何心理负担。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特莉要了哟昂头，却没跟王屿说客套虚浮的话，而是说道：“现在骠国的钱水不稳定，之前你存给我那些钱，我都换成金条存着了。就怕到时候达马坎恢复开采的时候，钱缩水。” 王屿顺着说道：“不是说达马坎已经恢复开采了吗？对咱们这行来说，钱不是攒出来的，钱是钱生钱运作出来的。” 特莉点点头，“哥丹觉我觉得不错，他要是愿意的话， 把他留给我，多一个人监管这笔钱，也好有个制约。” 王屿说道：“都说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 特莉笑起来，“我自己有时候都不相信自己，你也敢信我。” 王屿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特莉。 直到最后把特莉看的没了脾气，“我保证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说说笑笑来到板房旁边，杨八斤正站在路边跟貌灿说话。 看到貌灿，王屿一下顾不上特莉，快步走过去打起招呼，“貌灿大哥，我还以为只能等我们去了石落卡才能见到你呢。” 貌灿看到王屿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难得的开玩笑道：“我一个人在石落卡待的真要长毛了。老板要是再不把我召唤回来，我就准备跑回佤城了。” “回来就行了。对了，王老弟，咱们可能得临时更改一下行程，先去一趟石落卡。” 最后杨八斤总结发言。 “为什么？是石落卡那边出了什么事吗？”王屿连忙问道。 杨八斤笑起来凑近王屿略带一丝压抑的兴奋说道：“是个好消息，石落卡那边可能很快就成咱们自己的了。” “貌灿大哥这是闷头干大事的人啊。”王屿惊叹道。 一句话把貌灿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其实真没我什么事，我去了就是侧面摸了摸石落卡的情况。只是凑巧这段时间石落卡那个矿主想转手，被我知道了。就……” “我就让貌灿接洽了一下。所以才赶着要先去一趟石落卡。”杨八斤快人快语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是正经的大事，不能耽搁。 不过百山桥那边的情况，也才刚刚展开。 想到这些，王屿脸上显示出几分纠结。 杨八斤顿时明白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跟安排。如果换成其他时候，也许杨八斤就跟王屿分头行动了。 但是这一次不行，杨八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王屿商量。 所以他冲王屿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然后说道：“王老弟，有没有想法？” 说完看王屿一脸茫然，杨八斤继续说道：“咱们合伙一起把这个场口给拿下来，怎么样？” 杨八斤愿意带自己玩，这自然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但是，王屿也知道，这要付出什么代价。 很快说道：“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杨八斤哈哈大小了两声，“跟王老弟说话真是一点也不用拐弯。这个要去跟现在得矿主谈了才知道。就这段时间貌灿在石落卡收集回来的消息，石落卡现在处于正常开采的状态，矿上的器械人工一应俱全。销售也正常。咱们上手直接就能盈利。这些方面省一大笔支出，只需要考虑现任矿主开什么价码就行。” 其实最多也就是省点功夫。 原矿主也不傻，这些东西一定会折算进总价中去的。 只不过就是不用像一个新矿场一样，东买设备西买器械罢了。 杨八斤见王屿没有表态，又说道：“你听我说，王老弟，这石落卡的情况现在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矿权掌握在当地有军.方背景的人手上。咱们就算是拿下开采权，矿权也只能占百分之六十到七十。” “不过这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到时候利润就是按照股权来分。对咱们前期来说也能大大的缓解一部分压力。” 杨八斤早已经把自己跟王屿看作一个整体，说话间也是咱们咱们的。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是很显示的问题摆在眼前，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钱的基础上。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而且石落卡这些年也一直没混出来个响当当的名声，所以包矿要不上什么价。还有一个小道消息：现任矿主赌博输了大笔钱，填不上这个亏空，没办法这才急于脱手。” 杨八斤将目前掌握的情况，全部和盘托出。 听起来各种对他们有利的因素，但是具体的数字仍旧需要拿出时间跟经历慢慢拉扯。 “王老弟，你要是觉得这件事可行，我就按照咱们哥俩的生意去谈，你要是局的现在力不从心，我再去拉别人入伙。”杨八斤直言说道。 “八斤老板，这样，咱们先去石落卡看看那边什么情况，然后咱具体事情具体分析。怎么样？”王屿问道。 “好！”杨八斤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那咱们宜早不宜晚，现在就动身吧。” 王屿愕然，“今晚不是还要看料子吗？” 杨八斤：“还看个锤子。跟矿比起来，这些料子算个屁啊。不要了不要了，刚运回去那一车已经够了。走，咱们现在立刻就走。” 第九百四十七章 金屋藏娇 见到几人进门，冉成笑着说道：“再坚持坚持，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开始开饭了。” 退出烟熏火燎的房间，王屿环顾了一下没看到吉尔约，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跟他相处的还算不错，所以开口询问杨八斤。 “好像是在矿坑那边。似乎瞄到过那么一眼。”杨八斤随口说道。 “趁这会儿空闲，我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咱们吃完饭就出发。” 杨八斤丢下这句话后，就钻回到自己住的那间板房。 王屿想了想，跟特莉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朝着矿坑方向去了。 那就刚好趁这个时间去跟吉尔约告个别吧。 抛开私人感情不说，达闼尔剩下的那些料子，总得跟他有个说法。 吉尔约果然在矿坑，身在第一线盯着矿工们干活，再过一会儿矿工就该下班走人了。 看到王屿走过来，吉尔约收回注意力，跟他打了个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一会儿。”王屿笑着回答道：“现在是专门来跟你到道别的。” 吉尔约微微一愣。“这么快就要走？” 他的预料倒是有些出乎王屿的反应，他点点头，“我以为小矿主更关心那批料子的下落呢。” 吉尔约说道：“认识我找的，他们带着达闼尔跑了，该着急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都不着急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王屿一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你放心，他们做事很讲诚信，不会胡来。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找他们。”吉尔约解释道：“我知道他们先行一步赶到石落卡了。到时候按照他们说的，事情办完，达闼尔手上剩下的料子，他们也会帮我们拿到手，算是交易吧。” 难怪吉尔约这么能沉得住气，原来是差不多把状况都已经摸清了。 “你们是直接回佤城吗？”吉尔约突然开口问道：“要是回佤城的话，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一批料子过去？” 他这脑袋瓜够快的。 这时候还想着利用一下王屿，或者说是哥丹觉的剩余价值。 要是能让哥丹觉带着料子走，还能省下一笔付给老徐的保护费。 王屿摇摇头，实话实说道：“现在还不回去。下一站是石落卡或者是百山桥。趁着这段时间雨季才开始没多久，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料子都备足了。” 吉尔约自顾自的点起一支烟，沉默着抽了起来，好一会儿没说话。 再开口的时候，是几个矿工停下手上的活计，开始收拾东西。 显然是下班时间到。 几个矿工跟他打招呼下工。 吉尔约抽完手上的烟，用脚碾灭，抬起头来说道：“你定好下一站的行程，我把这边的重头忙完，去阿迈奔跟你会合。” 王屿：“去阿迈奔？自投罗网啊？达闼尔这件事要是走漏了风声，咱们可就别想着囫囵个从矿上下来了。” 吉尔约翻了个白眼，“总归是没跑。要不然那料子能自己长腿飞出来还是达闼尔能主动把料子送上门来？” 说完，想了想，又说道：“算了，你不去也好。你们外国人在矿区太显眼，容易引人注意。我去吧。” 王屿说道：“这件事也不用着急。不是说我帮那两个掸帮的人把事情办完之后，他们会帮咱们把达闼尔料子这边的事解决吗？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从长计议也就是了。” 吉尔约没表态，最后说道：“先这样吧，这件事也不急回头再说。我这边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还走不开。明后天矿上要来一个大老板，我得负责盯着矿上的工人好好干活。雨季这段时间没准就靠这一单了。” 王屿这趟回帕敢，原本是有意向购入一波帕敢料子填补一下店面料子数量。 但是刚才被杨八斤那么一说，接下来很可能又是一笔相当大的支出。 王屿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承包项目，所以心里一点概念也没有。 后面接下来还有杨霖那边的宝石矿，总之一波一波又一波需要大笔花钱的地方。 王屿现在已经是半点钱都不敢乱花。 跟吉尔约一前一后朝着厨房走去，冉成也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道炒菜，端到餐桌上之后，冉成笑着说道：“食材有限，大家伙儿将就一下，凑合着吃吧。这顿晚饭也算是感谢这段日子以来矿主跟小矿主的盛情款待。” 这话说完，杨八斤就鼻子朝天冷哼出声。 活脱脱一副受尽苦难的模样。 忙辉矿主则是自知理亏，所以表情有些讪讪的。 可能在心里烧高香巴不得杨八斤赶紧麻溜走人。 一顿饭吃完，王屿要先去安排好老徐那些手下，但是这会儿杨八斤已经急不可耐半刻也不想等，所以最后决定并分两步。 貌灿开车载着杨八斤先行一步，等王屿处理完后面的事情再去石落卡会合。 跟着哥丹觉来到危房，人还没进就先听到一阵嘹亮的狗叫声。 这才想起还有女人阿西跟小黑狗这档子事。 有些好奇的问道：“刚才他们准备撤走的时候，这两个人怎么处置的？” 哥丹觉回答道：“准备带回营地去的。” 王屿点点头，“阿西放回去吧。” 哥丹觉用骠国话跟身边的人示意了几句，然后就看到阿西被粗暴的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准备推出门去。 “等等！等等！” 阿西知道这里面说了算的人是王屿，大声用国语喊起来。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 “那个，我不想走，我还能再在这里住一阵子吗？你们要走，带着我也行！” 阿西飞快地表明立场。 “为什么？”王屿被阿西的模样给逗乐了。 他是个人质，这觉悟可有点不大正常。 “跟着你们有吃的有喝的，吃的还好，顿顿有肉，还不用干活，我舍不得走。” 阿西这话说完，那几个老徐的手听不懂他说的国语，所以一脸茫然看着死活不肯离开的阿西。 冉成被阿西无耻的话语给气乐了，废话懒得说，直接抬脚作势要踹过去的样子。 把阿西吓的直接松开紧抓住门框的手，然后一个没站稳，直接一一个屁股墩到了地上。 “赶紧 第九百四十八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当我傻啊？你说谁是狗呢？” 女人一看特莉这分明是在骂自己，立刻挑衅的回瞪着她。 没想到特莉理都没理她，狠狠的瞪了王屿一眼之后，扭着屁股转身就走出门去。 女人还不肯善罢甘休，作势就要追出去。 王屿朝哥丹觉丢了个眼色。 哥丹觉立刻用骠国话跟身边老徐的手下招呼了几句，立刻走出来一个汉子，将女人又扛回了房。 “小哥，咱们得先去一趟石落卡，要不然让这些弟兄们先行一步，去百山桥外面扎营下来等咱们？”王屿问道。 哥丹觉立刻说道：“小事情，我这就交代下去。” 好歹是给自己办事，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不过这会儿身上没带现金，哥丹觉的车子离的也略微有一点距离。 于是把主意打到了特莉身上，暂时问她拿一点现金救急，回头再跟那九十万一并换成骠国币存到她的户头上也就是了。 特莉倒也没有继续跟他较劲，弄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撂下一句“等着”，就出了门。 她来的时候是带了些现金傍身的。 等特莉去而复返的时候，丢给王屿三叠面额一万的纸币。 三百万骠国币，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谢了，等我忙完这两天把钱一道转你户头。对了，有没有靠谱的那种适合你们骠国人存钱的方式，给我推荐一下，小哥有笔钱还在我这里，没找到合适靠谱的储蓄方式。”王屿说道。 特莉点点头，没说话。她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屿打了个呼哨，然后将钱抛给哥丹觉，“给弟兄们这段时间的经费，不够再说。” 哥丹觉下意识接住，然后有些抗拒的说道：“王哥，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这还有钱，你放心……” 王屿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说道：“给你你就拿着，让你出钱算怎么回事。赶紧的。跟弟兄们说一声，把这个女人戴带上，对她客气一点。毕竟是给咱们帮忙的。” 哥丹觉点头，然后看着王屿怀里的小黑狗，指着狗说道：“那它呢王哥？” 这倒还真是个麻烦事。 要是它受的伤好了，大不了放归也就是了。 可现在…… 特莉娇哼了一声，伸手将狗抱了过去，“你这破屋藏的狗也不怎么样吗。到时候要是没有我这样人美心善的美女发善心收留，就被扔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而且音量保证屋子里面的女人能听到。 而她还冲不出来，只能在屋里子干瞪眼。 特莉想想就觉得无比畅快。 王屿听到女人吵架，就头大。 劝也劝不得，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直接不管了，跟哥丹觉确认好事情都交代妥当，直接带着人马就颠了。 哥丹觉对到石落卡的路并不熟悉，仅有的一点概念全都是分开之前听貌灿口述的。 所以这一路开过去，找路找的颇为艰难。 等到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骠国时间将近十一点。 还好杨八斤电话接的飞快，安排貌灿很快出现在哥丹觉停车的地方，带着他们朝落脚的地方走去。 是矿区外面的一户很长时间无人居住的农户。 貌灿之前来石落卡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是他跟这边农家租下来的院子。 院子很大，容纳他们五个住下来完全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且院落里还可以并排停下两辆汽车，这在当地怎么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人家了。 听完王屿的感慨，貌灿笑着说道：“你说错了王老板。石落卡这边因为人口不多，所以对应的就感觉面积大。所以在这边，院子普遍都比较大，房屋也很宽敞。” 王屿受教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因为他来的时候，夜色已深，外面的环境以及特点，是半点也没看清。 果然，每个场口都有自己的特点。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一道去会会这个嗜赌如命的矿主。” 杨八斤这句话，算是给今晚划上了一个句号。 貌灿张罗着众人的休息，安顿每个人睡觉的位置。 杨八斤跟貌灿一个房间，王屿则是跟冉成还有哥丹觉一起住。 床铺倒是不成问题，就是被褥数量不够。 不过好在骠国晚上也没多冷，凑合一晚上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王屿晚上衣服都没脱，只是在肚子上搭了一件薄外套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早上的时候王屿被细碎的声音吵醒了。 身边染尘给跟哥丹觉还在熟睡。 王屿看了看时间，差一刻钟不到六点。 这个点能起床的也不是杨八斤就是貌灿。 王屿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走出门去，就看到杨八斤站在门口的背影。 正在那活动筋骨。 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到王屿，杨八斤笑起来，“起的挺早啊王老弟，我还以为你能多睡一会儿呢。” 王屿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站在一起，然后说道：“最近已经够腐败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都担心回到佤城起不来开店。” 杨八斤笑着说道：“王老弟，你想过没有，如果拿下了这个矿，佤城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王屿还真没想过。 “你呢，八斤老板，你怎么打算的？”王屿问道。 杨八斤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想过。不管你加不加入，这边都得有个牢靠的人在这盯着。我中介公司也开这么多年了，换一种活法倒也不错。” 看样子是已经充分做好扎根矿区的心理准备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见识，王屿觉得杨八斤说的没错，百山桥的矿主跟吴文敦就是个近在眼前的例子。 “有多大把握？”王屿问道。 杨八斤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必须拿下。我这段时间安排貌灿过来也不是吃闲饭的。石落卡现在每天开采量、矿主的底细、周围有多少中间商、也木西的数量、外面村寨……大概的情况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算事无巨细多少都了解了一些。” 说到这里，王屿突然问奥：“这个矿主赌博输了多少钱？” “九十个。”杨八斤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第九百四十九章 石落卡 王屿点点头。 如杨八斤所说，他的确还有很多需要学习跟逐步了解的地方。 说话间，就看到貌灿从外面走回来。 “干什么去了貌灿大哥？”王屿笑着打招呼。 貌灿示意了一下手上提着的菜，说道：“在这边想要吃到最新鲜的蔬菜，就要一早趁着这些农户还在家的时候去买。要不然天亮了他们出去以后可就没地方买这些菜了。” “貌灿大哥你会做饭？” 王屿还真没见识过这样的貌灿。 貌灿笑起来，“会。只能保证吃不死人，至于其他的就随缘了。” 正好冉成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说道：“还是我来吧。” 矿区艰苦，尽可能在能力范围内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无无可厚非。 “不用太着急，冉兄弟。这会儿还早着呢，等大家伙儿都起来了再弄也不迟。咱们现在应该是摆谱的那一方。不能太积极。”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 貌灿带着冉成一道去了厨房，反正今天除了杨八斤跟王屿，其他人应该都是闲散人员。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哥丹觉也起床了，前脚刚刚洗漱完，后脚冉成就招呼着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吃的什么王屿也分辨不出来，黏黏糊糊的呈三角形的一种饼子，配合着一种味道略有些奇怪的青菜做成的菜汤，倒也腻爽得宜。 “这种小苦菜就得新鲜的才好吃，有那种说不上来的苦香味。” 杨八斤倒是不挑食，吃的津津有味。 王屿勉强咽下去两块之后，就实在咽不下去了。 那种饼子嚼在嘴里，就像是永远嚼不烂似的，带着一股甜味，王屿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总感觉吃完甜的东西之后连舌头根都是酸的，不舒服。 杨八斤吃完早餐，又在院子里活动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对王屿说道：“咱们走吧？溜达溜达，顺便看看这边矿区的风景。” 看王屿点头答应下来，杨八斤又指着貌灿说道：“貌灿之前跟矿主那边接触过，咱们今天还得带着他给咱们引荐一下。就委屈另外两位兄弟了。” 冉成跟哥丹觉自然表示没有问题。 三人走出院子，骠国乡村的空气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闷热气息，就连走在路上的人，都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太阳刚升起的早上。 杨八斤跟貌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 王屿听不懂骠国话，索性落后一两步跟在两人身后看风景。 杨八斤还没注意到这个情况，但是貌灿粗中有细，很快就发现了游离状态的王屿，赶紧将语言模式切换到国语状态跟杨八斤继续往下聊。 “这矿主名叫迈奔，四十岁左右。这石落卡的上一任矿主，就是他的老丈人。” 看来两个人是在说这迈奔矿主的事。 “那这个迈奔矿主在结婚之前是干什么的？”杨八斤问道。 不知道单纯是好奇还是其他。 貌灿很快回答道：“是个普通人，在国内边城待了很多年。应该就是马仔那种身份。不知道怎么跟前矿主的女儿搞在一起，然后一跃成为人生赢家。” 听到这里，王屿好奇的问道：“这个前矿主没有儿子吗？” 不都说骠国这边重男轻女吗？按理说这样的好事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女婿这么一个外人身上。 貌灿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有。儿子是个瘾君子。就指着这个女婿能好好把这个矿场经营下去，养活一大家子人口。” 那这矿主还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两个玩意儿。 “这石落卡该不是风水不好吧？”这么想着，王屿随口调侃道。 “你还真别说，我也这么觉得。”杨八斤说道。 “这么多年，在市面上一点名堂也没混出来。没多少人知道石落卡这么个地。不是风水不好是什么。” “这地方真要是承包下来，那还找人来看看，做做法事才行。”杨八斤煞有介事的说道。 王屿摇摇头，跟杨八斤说封建迷信肯定也没用，索性也就不说了，由着他去吧。 “怎么也没跟对方打招呼，就这么摸过来会不会不合适？” 眼前已经出现板房的轮廓，安静如鸡，没有半分人声。 显然眼前的一切都还处在头一天夜里的熟睡状态，没有醒来。 所以让王屿这么问了出来。 貌灿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用打电话，打了也没用。直接去砸门更管用。” 说完迈开大步朝前面走去。 貌灿说的说没错，就算是这种扩散声音迅速的板房，砸门都砸了很长一阵子，里面才传来一道显然是刚刚睡醒的应门声。 三个人站在门口又等了大约五分钟，们才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长相虽然没有吴文敦那么让人眼前一亮，但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只不过脸上黑眼圈浓重。 显然应该就是迈奔矿主了。 “迈奔矿主，昨晚上这是有没闲着啊。”貌灿笑着打起招呼。 男人揉了揉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面色愤愤的说道：“别提了，昨晚真是倒霉到家了。” 说完才意识道貌灿说的是国语，立刻将视线放在了杨八斤跟王屿身上。 “国内来的老板？” 迈奔试探着问道。 杨八斤哈哈一笑，然后开口说道：“佤城来的。” 迈奔这才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又很快的说道：“几位老板先到我办公室自便，我先去洗漱一下。” 说完匆匆从房间端出一个脸盆，然后飞快的朝一边走去。 看样子还是个要脸面的。 这就好办了。 杨八斤点点头，示意王屿跟着貌灿走。 一边走王屿一边好奇的问道：“八斤老板，这矿场不能由国人承包吗？” 杨八斤回答道：“怎么说呢，只是操作起来很麻烦，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但是明面上必须得是骠国人才能行。” 说话间跟着貌灿来到迈奔矿主所说的办公室。 随着貌灿的动作，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都多久没开过门开了。”杨八斤手放在鼻子前不断地扇着风，一脸嫌弃的说道。 第九百五十章 摸底 “这个迈奔矿主刚接手那些年，倒也是兢兢业业，但就是好景不长。”貌灿说道。 王屿问道：“那他这么折腾，老矿主女儿不干预吗？” 貌灿摇头说道：“反正我来矿区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那个女人。” 也是，貌灿毕竟也只是一个外人， 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能打探到。 石落卡矿场跟其他的矿场差别不大，只不过这里没有其他矿区那么多工人，显得有些寂寥。 一个身板还算硬朗的老矿工，佝偻着身子，拖着一条水管在那里冲刷矿基，人工冲击出大浪淘沙的效果。 冲刷一阵之后，老矿工便上手去捡拾起料子来。 貌灿看王屿看的专注，便出声解释道：“这种小个头的料子捡到就算是他们自己所有。东西太小，除了那种出高色的场口，一般来说矿场也懒得花费那个精力去计较这些小东西。” 王屿点点头，视线四下环视了一圈。 水洼旁边堆着一小堆料子，王屿上前弯腰捡起一块，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石落卡的料子皮壳粗略看上去，就跟路边寻常可见的那种小石头差不多。 灰白色的皮壳外的沙砾存在痕迹极不明显，但是摸上去有明显的剌手感。 老矿工站在原地喊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看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年轻人。 嘴里喊着什么，手上拎着个作业用的工具，就朝王屿跟貌灿扑了过来。 貌灿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将王屿拨到自己身后，然后迎面冲着年轻人就是一脚。 年轻人哪是身强力壮的貌灿对手，直接被貌灿这一脚给踹翻在地。 但是年轻人的速度不慢，紧接着就是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飞快的蹦了起来，然后做作势准备再次扑向貌灿。 貌灿嘴里赶忙说了几句骠国话，这才让年轻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但脸上仍旧带着几分警惕的神色。 “怎么回事？”王屿问道。 貌灿笑了一下，然后将语言切换成国语，解释道：“把咱们当成摸进矿区来的小偷了。” 年轻人看上去大约也就十几岁的模样。 这年纪放在国内，那绝对属于童工级别，但是在骠国没有这个说法。 很多半大的孩子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很早就出来干点杂活，赚点廉价的生活费用。 不过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应该差不多成年了。 貌灿笑着问道：“听得懂国语吗？你见过青天白日这么闯进矿区来偷料子的？” 年轻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在说自己听得懂国语还是表明自己见过这么猖狂的小偷。 “我刚才跟你说了，我们不是小偷。是来跟你们矿区谈转让的。” 貌灿又重复了一遍。 说完自己也乐了，说这些干什么。 “我之前好像在这附近见过你。”年轻人说道。 “前几天矿场看到的那些工人呢？今天怎么一个也没见着？”貌灿问道。 “他们只是在忙的时候才来，平常大家都是轮流着上矿干活。毕竟大家都要吃饭，不能太自私。”年轻人说道。 “还挺讲究的。”貌灿笑起来，“你家里就你自己在矿上干活？” 年轻人指了指身边的老矿工，“我爷爷。” 貌灿顺势问起来，“今天矿区就你们这么几个人？这一天下来才能采出来多少料子？” 王屿趁貌灿跟年轻人攀谈起来的时候，重新开始打量起手上的料子来。 他随手抓起来的料子个头不大， 鹅蛋大小。 除却王屿刚才看到的那些皮壳外在的特征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 王屿把口袋里的电筒摸出来，打灯照了上去。 灯光在料子皮壳上晕出一大片光芒，水头不错。 皮壳也薄，按照王屿的经验来看，这种表现下面十有八九应该能达到冰种左右。 随手一块不起眼料子能有这个品质，让王屿很是意外。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刚才的那堆原石上面。 料子基本上都是灰白色的皮壳，表现特征差别不大。 王屿将手上的料子抛回去，换了一块之后，重新打开电筒压灯上去，观察里面的表现。 接连三块，表现都大差不差。 王屿不信邪的又那拿起第四块，看了起来。 这边貌灿已经充分赢得年轻人的信任，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王屿这边走来。 王屿抛回手上的料子，看着年轻人问道：“这些料子是知道我们来，特意摆在这里的吧？” 年轻人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王屿。 王屿继续说道：“这些料子的品质未免有点太统一了吧？皮壳相似就算了，里面表现还都差不多。这把我们当傻子呢？” 说完，又问道：“这是你们矿主的意思？弄这些东西摆在明面上给我们看？” 面对王屿的问题，年轻人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貌灿听完王屿的话，也从料子堆里捡出几块料子，拿在手里观察了半晌，然后重又丢回去，说道：“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孩子。我觉得更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然后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你干的？这是干什么？” 年轻人就是不说话，杵在那里。 要不是刚才他开口说过话，王屿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见他情绪对立的厉害，王屿拉着貌灿说道：“咱们走吧貌灿大哥。去看看八斤老板跟迈奔矿主谈的怎么样了。” 貌灿点点头，反正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也别继续浪费时间。 结果见两人要走，年轻人一下激动起来，跑到两人身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两位老板，你么你真的是来买矿的吗？”年轻人问道。 可能在他印象里，谁开采矿场，矿场就是谁的。 貌灿点点头，“没错，怎么了？” “我阿爷说，要是我们能换个老板，那样大家就都能上工干活，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了。你们会买这个矿吗？” 貌灿摇摇头，“不一定。我们连你们矿场的情况都不知道。而且……你自己看，你们这矿上干活的人都没有几个。谁知道是不是矿脉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 第九百五十一章 峰回路转 王屿刚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料子上面，对于貌灿跟年轻人的谈话没听进去多少，所以并没有插嘴。 貌灿点点头，“现在也说不好，你忙你的吧。” 年轻人却很坚决的表态道：“没事，老板们在矿场的这几天我就天天来。你要找我一定能找到。” 貌灿点点头，“今天谢谢你。” 两人往办公室方向走的时候，王屿问道：“刚才你们在说的那个二矿主是什么意思？” 貌灿叹了口气，“这个矿，真要接手的话，可能还有些麻烦。” 王屿侧头看他，听他继续往下说。 貌灿叹了口气很快又说道：“这个矿场现在等于是被一分为二了，跟咱们谈的那位，手上只有咱们一开始看到的那块位置。后面这块、葫芦的上半截，还在那位瘾君子手上。” 王屿好奇的问道：“那咱们现在就算谈妥了也只能拿到一半的权限？貌灿大哥，你在石落卡这段时间没发现这个问题吗？” 貌灿扯了扯嘴角，说道：“大意了，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两人不动声色的来到办公室，恰逢杨八斤走出来。 “谈完了？”王屿忍不住问道。 还以为两人要在里面再多拉扯一阵子呢。 杨八斤笑容满面的说道：“谈完啦。跟迈奔矿主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咱们走吧，回头再来叨扰迈奔矿主。” 王屿一听这话就放下心来。 杨八斤这样的老狐狸，做赌石生意开中介公司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吃素的。 更是绝对不会轻易就钻进别人给他下的的套子里去。 迈奔矿主对杨八斤，应该没什么胜算。 他能坚持多长时间，就看杨八斤对他耐心有多少。 再看迈奔矿主的脸上，的确没有杨八斤的那份淡定从容。 满脸写满欲言又止，显然算不上一个城府深沉的主。 “走了走了，王老弟不是还要去百山桥场口办事吗？”杨八斤催促起来。 说完这话，带头就往外走去。 迈奔矿主瞬间绷不住了，在后面追着说道：“八斤老板，价格咱们可以再商量。我也不瞒你说，我这边是真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事经不住有心打探。 给对方留出来的时间越多，对他自己越不利。 但是矿区转让这样的事不是小事，想在一朝一夕之间沟通出个结果，也不现实。 但他实在是太着急了，不惜再试一试。 但杨八斤却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不着急，迈奔矿主，咱们有的是时间。今天就是碰个头，后面慢慢来。” 说完就自顾自朝前走去。 王屿跟貌灿赶忙跟上。 往回走的路上，双方交换了一下获得的信息。 杨八斤说道：“这迈奔矿主矿区不大，胃口倒是不小。开口就是几百个。要不是你们还没回来，我直接就走人了。” 貌灿咋舌，“几百个亿？先前只是知道包矿需要钱，可没想到竟然要这么多。” 杨八斤点头，“狮子大开口。反正我也没准备答应他。随他喊去吧。先吊吊他，后面才好慢慢谈。” “不过照你们这么说，那这件事情还要从此从长计议，好好想想。” 说完，看着王屿，“王老弟，还是你小心仔细。要不是你有心去矿上找线索，没准这一次还真要着了对方的道。不管干什么，还是把你拉上最靠谱。” 王屿被杨八斤是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弄的有些无措，“是貌灿大哥跟一个年轻人不打不相识。我是沾了貌灿大哥的光。” 貌灿笑着说道：“不至于王老板。咱们之间还用得找这样吗。” 杨八斤想了会儿心事，冲王屿说道：“王老弟，这边的情况比咱们预计的还要复杂，所以可能真的要打持久战。你百山桥那边要是有事着急处理，可以先去处理那边。没准你那边处理完了，这边还拉着据呢。” 王屿点点头，看如今的情况，石落卡这边只怕的确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百山桥那边也不能一直扔着，杨八斤愿意分头行动，对王屿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消息。 所以开口道：“也好，百山桥那边的确不能拖的时间太久。我尽快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然后赶回来会合。只要八斤老板不介意就好。” 杨八斤笑着说道：“看样子，王老弟是答应这次跟着老哥哥我干票大的了。” 王屿其实并没有完全想好，但是让他放任这个机会离开，又觉得可惜。 所以一时间没有明确回答杨八斤的问题。 杨八斤几乎没有停顿，立刻说道：“不过王老弟，你也不要谢我太早。我这么打算也是有我的私心的。” 说完，如愿看到王屿好奇的看着自己，便又继续说道：“是专这样的王老弟，这边石落卡的情况还不明朗。所以我还得拜托你去百山桥的时候，帮我收一车料子回来。” 这件事倒是顺手就可以为之，所以王屿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但同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现在这种时候再把资金分散开来，会不会没有这个必要？” 杨八斤摇摇头，“还是要做两手打算。不行，不差这点，收。” “行，没问题。那就等我那边下手的时候咱们再通气。”王屿说道。 往租住的院子走的时候，王屿突然想到了那两个掸帮的汉子。 这会儿也不知道在石落卡的什么地方。 王屿在犹豫要不要想法子跟对方联系一下，还是等后面自己杀回来的时候再设法联系。 还没等想出个结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不是冉成也不是哥丹觉。 杨八斤看到之后，倒是显得很开心，“峰回路转呐王老弟。” 王屿本想问他是什么情况，但是杨八斤已经大步流星的朝院子走去。 王屿只得跟在身后追过去。 院子门口的男人看到几人回来，连忙迎上来，叽哩哇啦就是一通骠国话。 男人很瘦，虽然谈不上瘦骨嶙峋，但一眼看上去也绝对不是健康人那种状态。 虽然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容 第九百五十二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还有这样的好事？ 王屿心头一喜，“这个号码能联系到你吗？那我先去办自己的事，等回来之后，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那边短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答应下来。 事情简直是痛快的有些出乎王屿的预料。 甚至都没能多想一想，在这种地方，什么人会雇佣两个这种疑似掸帮的汉子做事。 这会儿王屿的心思已经彻底飞到百山桥那边去了。 别的不说，那些造假皮料子的人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人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哥丹觉的声音隔老远就传了过来。 “王哥，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刚才我跟冉成哥在旁边转了转，这边农家真是热情，你看我们带回来的水果。” 王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哥丹觉跟冉成正朝自己走来。 两人手里都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 哥丹觉手上的是水果，冉成手上的全是菜。 看样子两人是去附近采购吃的东西去了。 王屿笑着招呼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冉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关切地问道：“上午谈的怎么样？” 王屿摇摇头，言简意赅的将情况跟两人复述了一番。 “这矿主胃口也够大的。还全无诚意。看样子这块骨头不好啃。”冉成叹了口气。 哥丹觉却说道：“越大的生意越不好谈，但是我相信王哥你们肯定有办法解决，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冉成打趣道：“咱们小哥越来越会说话了。不错，进步很快。” 然后看着王屿说道：“王屿，你想好了吗？要跟八斤老板合资吗？” 王屿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但是自己确实有一点拿不定主意。想着捋捋头绪，然后跟大家伙儿商量一下。” 然后又冲冉成说道：“冉成哥，这会儿不用着急进去，八斤老板正在里面会客。要不你跟小哥听我先分析分析？” 冉成索性将手中的菜朝旁边一丢，三个人一溜烟蹲在院墙下，开始听王屿从石落卡的料子品质方面，分析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一个矿场，能不能在市场立足的根本，还是在料子身上。 只要品质有保证，就算是种水料，现在市场上仍旧有大把的人买单。 所以石落卡上有没有色料，只不过是在转让的价格方面具备参考价值。 冉成最后总结出王屿表达的就一个意思。 石落卡的料子品质他认，所以才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但是又考虑到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一旦行差踏错，很有可能再也翻不了身的那种。 所以顾虑重重。 冉成这时候看着王屿，突然问道：“王屿，你有没有想过让大家一起入伙？” 王屿抬起头看着冉成。 这个想法在杨八斤提出要拿下石落卡的开采权时，王屿就想过。 但是一方面是因为王屿自己对于经营矿场没有任何的概念，加上转让到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利润比例毫无头绪，所以硬生生又把这个念头给憋了回去。 如今冉成问起，王屿便坦诚布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下瞬间把冉成给逗乐了，“王屿，现在这念头就算是投资一个小吃摊，都要承担可能血本无归的风险。你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赌石的所有风险都排除掉？或者说，风险跟收益是成正比的。机会稍纵即逝，等你把风险都排除了，机会也没了。” “好歹给我们一个跟着你喝汤的机会。” 我哥丹觉也在一边敲边鼓，“没错，王哥，我觉得冉成哥说的有道理。” 见王屿还在犹豫，冉成说道：“你要是在顾虑，可以把你的想法跟大家伙儿说一说。好歹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对不对？” 王屿想了想，这件事倒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石落卡这复杂的情况，大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的下来的。 等有了眉目之后再商量也不迟。 所以对两人说道：“这件事等后面再说。咱们今天在石落卡落脚一天。明天一早咱们就赶去百山桥。先把那边的事情料理完，再心无旁骛的回来搞定这边的大事。” 两人表示没有异议。 又闲扯了一会儿之后，染成看了看时间，待不住了，“这马上就中午了，不能再等了。管他谁在，我先去厨房做饭。” 要不是冉成的饭菜做好，瘾君子大约还不会走。 杨八斤像看救星一样看着染成，“冉成老弟，我刚才差点就被他给磨叽死了。你说这桌子菜早点做好多好。” 等到大家都做到餐桌前，王屿才开口问道：“八斤老板，这人刚才来是什么意思？” 杨八斤笑起来，“知道咱们今天去找迈奔矿主了，这是主动上门来跟咱们送机会的。” “他那块地，也想转出去。价格开的比奔迈矿主低不少。” 貌灿开口说道：“他那个面积最多也就只有迈奔矿主那边的一半大小，价格不低也没人跟他谈。” “但是还能议价。”杨八斤又补充道：“口风很松动，我估计他是没钱断顿了。瘾君子有时候就是这样。” “会不会太巧了？”王屿问道。 杨八斤笑起来，“王老弟，谨慎点是没错。不过咱们不能用常人的心态来考虑瘾君子的思维模式。他们跟咱们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 王屿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但是看样子，大家都认为瘾君子做出什么超乎寻常的行为举止都在情理之中。 这时候多说无益。 王屿也只是在吃完晚饭之后，下午闲暇的那段时间里，把貌灿喊出了门，跟他畅谈了一番。 自己不在这边的时候，好歹有个人还能时刻提醒着点杨八斤。 有些人看似羔羊，实则可能只是麻痹人的一种表象。 王屿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是有时候，感觉这东西，感觉好事不一定准，但是感觉坏事向来差不太多。 几人晚上吃过饭后，搬了几把凳子在门口乘凉闲聊。 隔壁几家农户的人像是田间劳作归来，看到貌灿，不少都笑着他打招呼 第九百五十三章 重返百山桥 还真是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人生真是处处都有想不到的惊喜。 “那现在怎么办？”王屿问道。 杨八斤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才说道：“没关系，明天且看看他怎么说。任何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就是过程的长与短。我不相信他能限制奔迈矿主的自由一辈子。” 貌灿在旁边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你说他会不会……” 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杨八斤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别老想这么不吉利的事，还嫌不够麻烦的吗？瘾君子一般没这种胆量。这是人又不是只鸡。” 尽管说是这么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要是人性能够能完全被掌握，那就不会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了。 王屿有些担心的看着杨八斤，迟疑着开口说道：“要不然你我明显先不走了，留在这边也好有个人商量对策。” 杨八斤摇了摇头，“你还是去百山桥吧。这边的情况越来越复杂，我现在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咱们还是稳着点来，你先去把百山桥那边的料子搞定，保证佤城那边的生意不受影响。咱们才有足够的精力跟这边周旋。” “特码的，早知道这边是这种情况，离开帕敢的时候就应该再拉走一车料子才对。” 杨八斤心里现在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毕竟可能跟石落卡这边拉扯的时间，都够佤城那边的料子走一个来回了。 如今后悔也是无用，走的时候把忙辉矿主那边气的够呛，这么短的时间里折头回去再找他买料子，那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所以杨八斤只能往前看。 好在现在人都还在矿区，这个矿场不行，好在还有下一个。 王屿没有坚持，他知道自己即便是留在这里，除了能让杨八斤在举棋不定的时候，身边有个商量的人之外，其余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可这一点，电话里同样也能解决。 西瓜和芝麻都不能丢，所以王屿决定西瓜留给杨八斤负责，而自己去捡芝麻。 等到最后的时候，双方可以共同分享西瓜的清爽甘甜跟芝麻的馥郁浓香。 双赢。 所以王屿并没有坚持，点头答应下来。 染冉成跟哥丹觉知道这不是小事，所以也没插嘴。 这种略微沉闷的心情，一直到众人沉沉睡去。 早上吃过冉成做的早饭，王屿并没有像大家以为的那样着急出发。 杨八斤也不着急去跟瘾君子见面，反而表现的很不舍得冉成离开。 这一天的时间，冉成的厨艺又成功的唤醒杨八斤胃口刁钻的那一面。 王屿想了想，百山桥那边的情况没有石落卡这边复杂，杨八斤这边谈的是跟包矿有直接关系的交易，对这时候的冉成来说，好处更多也更大。 所以有心想把染成留在这边。 但相比之下，冉成更愿意为端掉那个造假料子的团伙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亲眼见证。 王屿见他主意坚决，也没继续勉强。 杨八斤见自己挖厨师的念头未遂，于是开始撵人，“你怎么还不走？这边赶到百山桥还要一段时间吧？” 王屿解释道：“跟帕敢那边的钱庄约好了，今天去取现金，现在在等钱庄老板的消息。顺便把前阵子欠的承诺转账。我先尽快把八斤老板你这边的料子搞定，到时候联系。” 杨八斤无所谓的点点头，心思又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显然绞尽脑汁在思索应该怎么拖延时间。 石落卡这边的情形，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拖着时间看看后面事态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接到钱庄老板电话之后，王屿三人便启程朝帕敢镇赶了过去。 一路无话，赶到钱庄的时候，老板已经准备好一百万国币的现金等着王屿。 这种时候，身上多备点现金以防不时之需，总归没什么坏处。 给钱庄老板先把这笔钱清掉之后，趁着冉成跟哥丹觉清点钞票的时候，王屿找出之前给特莉转账时候的户头，对钱庄老板说道：“再往这个户头里面存一百万。国币。换成骠国币存进去。” 钱庄老板笑起来，“王老板现在这么信得过我跟我这个钱庄了吗？几个亿说存就存。” 王屿倒也不是说就有多信任帕敢镇上的钱庄老板，主要是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加上格让老板的作保，已经算是信誉度很高的一个对象。 王屿又指了指哥丹觉，“营地的老徐是不是跟老板这边也有合作？” 钱庄老板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王屿说道：“这是老徐身边的红人，一会儿给他在这边也开个户头，存二百五十万国币。这笔钱，暂时先不要换算成骠国币，等后面他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再行兑换。” 钱庄老板点头，“这个好说，这些不着急现钱的都好说。” 王屿顺手给特莉发了信息，告知她主意关于账户动向，一般来说，没有特殊说明的钱款当天就能完成存入。 梳理完这些事情后，王屿单独给钱庄老板又转了五万块国币，算是上次麻烦他连夜帮自己筹钱的谢礼。 钱庄老板推辞一番之后，便也笑纳了。 这种事本来就是一方懂事一方行方便的事，要么好上加好要一拍两散一锤子买卖。 等冉成跟哥丹觉那边忙完，三人从钱庄告辞，直奔百山桥而去。 路上，开着车的哥丹觉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了，“王哥，你后面可能有很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我不能在这种时候给你添乱。那二百五十万国币，本来也不是我应得的，你给我是情分不给是本分，我觉得……” 王屿摆了摆手，“先不说这笔钱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我们这行有这行的规矩，这笔钱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还有，这笔钱不是我出的，是你韩哥那边从他老板那边转账过来的。我只是负责把这笔钱交到你手上的人。行了，这事就别说了。” 哥丹觉见王屿说的严肃，也就将注意力转回到路况上，不再分散注意力。 赶到百山桥的时候，还成功蹭到了老李的午 第九百五十四章 先小人后君子 到停车的地方拿了行李，然后朝着第一次来时的板房走去。 老李表现的很积极主动，不但主动抢着拿行李还颠颠的非要给送到房间里头。 这可跟第一次见面打交道那会儿爱搭不理的老李判若两李。 也算是比较熟了，冉成笑着跟老李开玩笑，“老李，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副面孔还真让人有些怕怕的。” 老李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我还能怎么着你似的？就算你想，我还不好那口呢。” 帮着将三人行李送回房间，冉成说道：“怎么样老李，最近反正矿上就我们几个外来的，也住不了这么多房间，要不要搬回来住一阵子？” 老李摇头，“我在矿上住的挺好的，大家伙儿有点什么事也能及时照应照应。谁知道能在矿上待多久，现在能帮衬帮衬就帮衬帮衬。以后想起来也问心无愧。” 说到这里，哥丹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的行囊里一通翻找，找出来几盒药，递到老李手上，“夸利大叔的胃病目前的条件来看，没有更好的办法，先吃点药缓解一下。我们应该还会在百山矿上待一段时间，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 这些药，是今天王屿他们赶到帕敢镇之后，哥丹觉专门拿出时间，自掏腰包出去买的。 而且不仅仅是买了这几盒治胃病的，他那个巨大的药箱，这一次也充分被他填满，就担心后面万一有什么需要的时候药不凑手。 老李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哥丹觉会把这件事如此放在心上。 紧接着哥丹觉又说道：“看料子什么的我不在行，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简单的看看病还是能做到的。” 老李大喜，“小哥，那你可是帮大忙了。除了夸利大叔之外，矿上还有好几个上点岁数的老人，身体也很不好。要是能帮他们一起诊治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哥丹觉笑起来，“没问题，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病灶，进行相应的缓解应该问题不大。” 冉成在旁边跟王屿打趣道：“人家以前有那种战地医生，我看咱们小哥现在差不多可以称为矿区医生了吧。” 王屿也跟着附和道：“这个名字好，以后等咱们发展起来，行星形成规模之后，就请小哥当咱们的专属医生。” 老李在一旁见他们调侃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开口道：“王老板，你真的要从吴管事手上买料子吗？” 王屿点点头，想起刚才老李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这个吴管事有什么问题吗？” 老李扯了扯嘴角，最后却还是说道：“倒也不是。但是你们直接从矿上买料子，哪有跟也木西做交易的性价比高。你们要是愿意，我倒是可以帮帮做一做也木西们的工作。我觉得他们肯定也愿意把手上的料子卖给你们。” 这个方案他当然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百山桥这边不比其他场口，围绕也木西聚集地的那些摄像头不是摆设，光靠老李子自己一个人进进出出的搬运，且不说现不现实，光时间跟效率方面，王屿他们也等不起。 而且吴文敦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要是不能让他看到实打实的好处，只怕也不能一直对王屿几人温情脉脉。 就算有营地方面的顾虑，下逐客令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考虑后面的计划，王屿倒是不介意直接从矿场走人。 但是现在还不行。 所以想了想说道：“象征性的从矿区收一波料子，配合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放心我会尽量协调好这个比例。” 见他这么说，老李才松了口气。 冉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李，就算我们有心想跟也木西交易，但是这边全都是监控，想要把他们手上的料子运送出来，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吧。” 老李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每月一次的拜佛节，也木西那边是允许他们矿场之外的活动的。因为有些也木西会去附近的寺庙拜佛。” 这在骠国是很常见的一个集体活动，而且所有人都具备礼佛拜佛的资格，是其他什么人都不能剥夺的。 王屿点点头，知道老李准备在这一天做文章。 老李紧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到时候大家集体出动，拜佛的时候也会随身带一些东西，所以个头不算特别大的料子，夹带一下问问题不大。” 看得出来老李的确是认真思索这过这个问题。 王屿设身处地还原了一下这幅情景。 只要适当的减少一些拜佛所用的东西，放些料子进去倒却是问题不大。 但是这段时间，王屿也实打实收了不少小块头的料子，所以问道：“咱们这边的也木西手上，也都是以小块头料子居多吗？” 老李想了想回答道：“这个我现在还不敢说，得回去在确定一下。” 说完，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问道：“王老板是想收大的公斤料？能出手镯的那种？” 老李再怎么说也是这个行业里的人，就算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市场混迹，但规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改变的。 王屿也没必要瞒着他，这种时候大家开诚布公才是最有效率的捷径。 老李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是有的，但是这价格方面……” 他话音没落，一旁的冉成忍不住开口说道：“老李兄弟，咱们的交易都还没开始的，怎么就盘算着涨起价来。” 老李飞了个白眼给他，“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我一不赚差价、二不搞中介费那一套，取之于也木西用之于也木西。不管你们交易成多少，对我来说有什么差别。” 顿了顿之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起来，“据我所知啊，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因为也不怎么能看得见。你们知道为什么也木西手上的料子个头普遍不大？” 因为小块的料子更容易被矿工遗漏，而且就算也木西见到大块的料子也不好藏匿，所以大多会选择即时出手。 好歹王屿也是跟也木西打过些交道的，所以关于这一点多 第九百五十五章 猪肉炖粉条 冉成说道：“行了，别抱怨了。做好咱们自己的事。” 哥丹觉也就听劝的不再说话。 老李见状，说道：“那你们先休息一阵子，我也去厨房猫一会儿。最近下雨下的老是犯困。” 临出门前，王屿紧追了两步，冲老李说道：“放消息我们在百山桥看上一批色料，所以来不及转运去市场，要以低于市场行情的价格把手上的大橡皮跟水泥皮卖掉。” 老李嘴唇动了一下，显然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冉成把自己扔到床上，然后说道：“这老李倒也的确是个热心肠。” 然后转过脸来问道：“用莫西砂的料子换百山桥？会有人信吗？” 王屿反问道：“为什么不信？莫西砂这两个皮壳固然是高品质的保证，但要说出手的速度，那可是老大难。毕竟现在院愿意为情怀买单的人也不多。只能说这皮壳保证足够的利润，但咱们现在放出去的风声是需要现金流。所以是各取所需。就看怎么理解了。” 冉成大约是被王屿说动了，转而将话题一转，“但愿如此。只希望一切顺利。” 还在收拾挪腾东西的哥丹觉从车子上拿下最后一趟东西后，问道：“王哥，那些钱要不要拿到房间里面来？” 王屿摆摆手，“别声张，就放车上。” 后面两天时间，王屿三人在百山桥也也就是吃吃喝喝转转矿场。 吴文敦那边一边监督矿上的矿工加班加点的采石。 除了确保外面那些中间商的每日收购所需之外，还要尽量多的给王屿等人准备好有足够选择余地的料子，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倒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两天的时间足够王屿摸清楚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吴文敦背地里的那些交易。 王屿发现，其实吴文敦不能说是胆大包天，应该说是完全没有背着人的意识。 即便有些时候看上去有些遮掩，多半也是碍于那些跟他做生意的中间商。 很多时候经常让王屿有种错觉，那就是吴文敦压根没忌惮过矿主这个存在。 或者说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睛里。 以他这种行事风格，只怕就算是矿主在眼前，也未必会给对方留几分颜面。 这对组组合倒是有意思。 哪个矿主愿意在自己身边放这么一个不听话不说，还动不动中饱私囊的手下。 毕竟，吴文敦所拿走的，每一分都是矿主的。 不过，吴文敦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有些令人诟病，但日常相处起来倒是不算难相处。 而且他也并非荤素不忌、所有的交易都要插上一脚，所以矿上也没什么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去沾染这腥臊。 虽然才过去短短两天时间，外面那些天天上来收料子的中间商有好些就跟王屿熟识起来。 王屿的心思不用揣测，自然是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 这些人天天在矿区还有外围晃荡，有些话虽然未必会直接说出来，但不代表心里没有。 像造假皮料子这种事，就算隐藏的再好，也很难长久的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而这些中间商亲近王屿的原因倒也简单。 一方面像是破偶尔到矿上收料子的散户，有时候也会物色跟考察靠谱的中间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还有一方面就是，百山桥矿场上现在有老板急于出手一批标本级别的种水料变现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被他们当中一些耳聪目明的人给了解了。 所以那些手上资金宽裕，看重利润比的中间商，心思自然活泛起来。 所以两方各有各的心思，相处的自然融洽和谐。 这天傍晚，老李早早的按照要求给几人炖好了猪肉粉条，光着一道菜就盛了整整两大盆。 吃的王屿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据老李说，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粉条可是他费了大功夫从东北方向发国际快递邮过来的。 因为可以长久储存，所以整整运了十箱到骠国来。 当然快，所有费用是矿主全包，要是让老李掏钱，他一定会告诉矿主，全世界的粉条子都是一个味。 提前用常温的水将这些植物淀粉粉条泡发备用，将五花肉上面多余的肥膘部分切下来。 将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大白菜菜帮部分跟菜叶部分区区分开，撕扯成大小均匀的菜片。 大火热锅，将准备好的纯肥膘部分下锅，炼出猪油。 等到肥膘变成均匀的金黄色之后，将大白菜的菜帮部分下锅翻炒，直到锅中出现菜汁，然后加入生抽酱油，然后盖上锅盖，焖炖到白菜帮出现软烂的迹象。 将菜叶部分入锅，经过短时间的高温炖炒，最后将已经彻底泡发好的粉条切成适宜的长度，丢入锅中。 检查国内水分是否充足，如若不够，添入适量温热净水。 最后盖好盖子，按照个人喜好的软烂程度，坐等出锅即可。 虽然食材都是最简单常见的，但是经过老李一番操作下来，做出来的那种口感，真的让王屿吃完一次还惦记着吃第二次。 强烈要求冉成必须要跟老李把这道菜学成，这样等回去以后，还能随时想吃随时能吃的到。 所以今天既是为满足王屿的口腹之欲，也是冉成被动的拜师之时。 老李不藏私的倾囊相授，至于冉成究竟领悟到精华没有，还有待下次亲自尝过才能验证。 从餐厅出来天光还大亮，王屿正叼着牙签，有一搭没一搭的站在矿道上跟冉成老李说着闲话，就有一个中间商摸了过来。 王屿看他脸熟，之前听吴文敦喊他雷老板。 昨天在矿坑那边擦肩而过的时候，这雷老板对王屿表现的也是极为客气。 所以这会儿看到对方过来，王屿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雷老板来收料子？” 雷老板点点头，“是啊是啊。” 老李嘬着牙花子揶揄道：“你去矿坑好像不用走这边吧？雷老板在矿上这么长时间，早应该轻车熟路了才对吧。” 雷老板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大笑两声之后，开口说道：“老李你这人心直口 第九百五十六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雷老板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看着王屿。 却不料王屿摇了摇头，“不行，雷老板，这些料子我不打算打包出手。” “为什么？”雷老板一愣。 王屿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些料子来路不正啊。我现在低价抛售，为的就是能尽可能干净的甩脱这个麻烦，分开甩肯定比整个甩甩得干净。” 雷老板傻眼的看着王屿，似乎没想到他能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 “所以真是不好意思雷老板，不是做兄弟的不仗义，实在是这次情况特殊。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合作。” 王屿撂下这么一句话，以为算是彻底把雷老板的后话给堵死了。 不想，雷老板愣怔了片刻之后，就又开口说道：“要是王老板有这方面的顾虑，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找几个靠得住的老伙计，一起吃下你那批料子？好歹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王老板，你手上那批料子究竟有多少？” 王屿故作神秘的凑近雷老板，开口说道：“倒也不多，大概三百公斤上下……” 这个数字对于矿区直出的这些中介公司来说，听起来的确是不算多。 但是，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料子，是达到标本级别的皮壳。 扎堆三百公斤。 这么一对比，这个数字就变的有些惊人起来。 雷老板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料子在哪？” 声音因为过度兴奋导致听起来有些干涩。 问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吗，赶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能看看料子的表现吗？” 王屿面现意思为难之色，好i一会儿之后，看起来极其勉为其难的说道：“雷老板既然说了，我也不能太过小气。只不过这会儿人多眼杂。要是雷老板有意，不如等你今天的料子收完，时间晚些咱们再碰头？” 雷老板忙不迭点头，“王老板所言甚是，那就这么说定了。天黑我再来。” 说完，饭也不吃了，一推筷子，起身告辞匆匆而去。 老李嘟嘟囔囔的开始收拾饭菜，“早知道就不给他盛这么多。吃了没两口又不吃了，这不是浪费吗。还有那么多人饿肚子。” 说完之后，看着王屿，问道：“王老板，料子有给他看的必要吗？你还真打算跟他成交吗？” 王屿摇头，很干脆的回答道：“虽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有这么一个眼见为实的人亲眼见证过，这消息散播出去岂不是更有力度。” 老李撇掉手上的剩菜，丢下一句，“闲的。” 冉成跟哥丹觉把风，王屿从后备箱精挑细选了两块佼佼者，抱回了住的房间， 因为这些料子本身的包浆光泽感并不如真正的大橡皮跟水泥皮，王屿又不准备听冉成的建议，弄点工业石蜡回来化水泡料子，所以尽管王屿已经是经过了千挑万选，但心里仍然有些底气不足。 真不知道那些卖假皮料子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 在王屿看来，虽然那些造假的人活该，不管遭受什么待遇都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的。 但如果自己也在料子身上动手脚，那本质上跟那伙人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王屿的底线就是保持料子原本的模样。 如果对方上钩了，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要是对方看出端倪，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意如此。 天色才刚开始擦黑，王屿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冉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压低声音说道：“他还真是沉不住气。” 随即将门拉开，雷老板那张笑的跟朵花一样的大脸，在夜色中闪着油光。 “几位老板，又来叨饶了。” 王屿特意关掉房间的其他光源，只留了一盏。 这会儿房间看起来显得有些昏暗。 雷老板走进来后，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又不是在国内，电费便宜着呢。不用给他们省钱。” 说完就准备扯墙上的灯绳。 冉成一把将他拉住，开口道：“我们刚刚在看料子呢。这不也是为了方便你一会儿观察皮壳的时候，不用重新适应光线了吗。” 雷老板连连点头，“不然说几位老板都是做大生意的，考虑的就是周到。” 王屿摁开手上的电筒，人没动，朝着墙边 的两块料子照了过去， 晃了晃之后，说道：“随手选了两块，雷老板自己上眼看吧。” 声音听起来镇静，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心里的慌张。 这是这些料子第一次幅浮出水面，王屿也还不能确定矿区这边的商家对于阿迈奔场口的料子了解到什么程度。 真要是他们对于周边矿场的了解达到了如指掌的的程度，那么自己这一出戏也就不用继续演下去了。 但是，这几天放出这些流言的时候，没听到有一个声音提起过阿迈奔…… 王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雷老板已经蹲在两块料子前面，开始打量起皮壳来。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王屿这边三个人无意识的屏息凝神观察着雷老板的一切反应。 他每一次眉头紧皱或者面露疑惑，都让三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跟坐过山车似的，这种感觉别提多煎熬了。 足足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雷老板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应该已经麻痹到酸爽的双腿。 “好长时间没见到这么老的皮壳了，难怪王老板这么小心谨慎。”雷老板的声音带着羡慕。 王屿的心多多少少放回了肚子一些。 这雷老板他多少了解一点点，在矿上收料子做中间商的时间反正比老李要长，按理说应该多少也有些眼力在身上的。 他如果看不出来，至少说明这些料子的蒙蔽性还不错。 雷老板见王屿不说话，试探着朝他走了两步，然后不死心的开口道：“王老板，咱们再打个商量？” “你要实在担心后续惹麻烦，咱们可以商量对策。我可以多找几个信得过的老伙计，我们共用消化。你要相信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惹麻烦回来。所以我们自然也会百般小心。” 在雷老板看来，王屿能答应他今晚过来看料子， 第九百五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吴文敦找王屿倒不是找他麻烦，也没有算账的意思。 他是来跟王屿谈生意的。 开场白跟雷老板相差不多，只不过比对方多了好几分底气。 毕竟这是在百山桥，矿主这边的人分量以及说话可信度上面，怎么着都比外面那些散兵游勇强多了。 所以，王屿心里明白了吴管事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找什么理由来拒绝。 “吴管事的意思是要出钱收购我手里的料子？” 他看似神色轻松的跟吴文敦说着废话，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 如何能够不露痕迹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拒绝，是个值得好好去思索的问题。 “不不不，王老板没领会我说的意思。” 吴文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标志性笑容。 “咱们是矿场，向来只有往外卖料子，或者帮相熟的买家联系其他场口的料子赚差价的情况，可没有自掏腰包买料子的先例。” 听完吴文敦的话，王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样子是有人看中自己的料子，找上了吴文敦。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说客就是中介。 这一来王屿倒是也没有刚才那么头疼了。 吴文敦那边还在继续说着，“王老板，我这边是受个老客户的委托，不好拒绝。就前两天你帮我把关的那车帕敢的料子，你还记得吧？也是受他委托。只不过中间闹出点误会，他们想再找一批表现好些的料子摊薄一下成本。” 看来，吴文敦在那车料子上面没少赚差价，料子交到对方手里只怕是没能让人满意，这才又将主意打到了自己放出来的消息这边。 不过，要是吴文敦没撒谎的话，他们这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王屿并不敢单凭吴文敦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所以犹豫着说道：“吴管事开口了，我原本不应该还有什么顾虑。但是我这些料子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 吴文敦微微一笑，“有所耳闻。关于这一点，王老板倒是有些小心过度了。以你们这层身份背景，难道还怕这些？” 王屿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人做事还是尽量小心，别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潜在的也不行。” 吴文敦又是一笑，“我很欣赏王老板的处事风格。除了刚才这点之外，还有什么问题或者顾虑可以一并说出来。” 王屿想了想表示道：“我相信吴管事。只不过是不是话要跟买家接洽一下当面谈？” 吴文敦的表情有些微妙，王屿敏锐的意识到吴文敦并不希望自己跟对方有交集。 显然他想要的并不单单只是那笔中介费。 这可真是不遗余力的给自己创造各种发家致富的机会，逮住蛤蟆攥出尿来的代表。 所以王屿很快又说道：“我也不是非要跟对方接触，只不过所涉及的金额不小，加上又有难言之隐，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或者说，吴管事有其他什么更好的主意，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这话缓解了吴文敦的情绪，最后他表示，自己好好想想，回头再跟王屿商议。 最近他会抽时间先去看看料子的表现。 间接的给王屿下了逐客令。 走出矿主办公室，王屿回到板房的时候，看到老李竟然也在。 进门之后，就被三人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了解情况。 等几人弄清楚状况，冉成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点？” 老李说道：“无巧不成书。这点巧合倒也不算啥。” 冉成问道：“那老李你的意思是，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会是吴管事随口扯出来的一个挡箭牌？” 老李回答道：“虽然我对吴管事那些私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他也不是跟所有人都会纠缠。有自己的好恶标准，虽然我到现在也还没弄清楚他的好恶标准到底是什么。但是，能让他亲自出马张罗料子的人，也没那么多。” 王屿的思维跳跃起来，“你说，三百公斤左右的料子，到你上次夜里送货目的地那个距离，他会用什么方式送货？” 老李：“……”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王屿继续说道：“这件事咱们必须要从长计议。这批料子一旦交易出去，百山桥这边咱们就不能待了。所以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先把八斤老板的料子搞定，并且成功运走。” “还有小哥，你要跟你们营地那边打好招呼。咱们顶着的可是你们营地的名，出了事，对方说不定情急之下会去找你们营地的麻烦。” 三人点头，表示了解。 哥丹觉示意王屿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们营地从老徐到喽啰，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别说只是一个百山桥，真就是整个帕敢场区闹翻天，他们营地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集结附近所有营地的人马。 正因为他们这种烽火式的营地分布模式，才导致外面的人轻易不敢进犯。 随后老李开口问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跟也木西那边接头、看料子？” 然后看着哥丹觉，又问道：“还有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给也木西看病？” “今天多少号？”王屿问道。 “十四号。”老李想也不想的回答。 “明天就是拜佛节？”王屿问道。 老李这才反应过来王屿问日期的原因所在。 他本也不是骠国人，对于骠国人所崇尚信奉的小乘佛教无感，所以对日期并不敏感。 “今天晚上，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潜伏进去不？”王屿看着老李问道。 为了成功把王屿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也木西的聚集地里面，老李损失了一条松软蓬松的大垫子。 想了好多办法都找不到能完美避开摄像头的方法。 老李最后只得藉由晒被子晒褥子晒睡袋的由头，在下班回窝棚的时候，抛弃了大垫子，将王屿塞进了自己的睡袋里。 光明正大的将他扛了回去。 白天赶回去拿那些要晒的东西时候，老李就顺势通知了自己熟悉的、人品靠得住的也木西。 让他们将想要交易的料子准备好，尽量是品质 第九百五十八章 潜入也木西聚集地 上次他就看到了这块颜色透白的石头，只不过当时没好意思凑上去看。 这会儿见四下无人，心里那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就冒了出来。 石头是一块呈长方形的四方体，被毫不在意的安置在窝棚门口，应该已经有些时日。 料子朝天的那一面，已经有了一层厚重的人为包浆。 应该是已经彻底被当成了一个板凳。 王屿蹲下身，无限接近黑夜的光线早就模糊了人的视野， 索性摸出电筒，摁开光源对着料子压灯照了过去。 灯光笼罩在料子身上的时候，在皮壳表面晕起一大团明亮的光圈，不过并没有颜色反馈。 这种水可以说是很不错了。 料子半截浅埋在地面之下，王屿不好挪动，所以只能是人围着料子转圈。 转到另一面用电筒逐一照着，观察有没有色藓跟松花表现。 这两者虽然没有发现，但是料子整体表现均匀，水头如果不是相当好，是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能将灯光的光圈化成这么大一片。 王屿有些意外。 这料子不算小，外形有些近似以前农村经常可见的那种短款的石质饮马槽。 重量据王屿目测，应该有个四五十公斤上下。 这重量个头，就算是放在角湾市场，公斤价格最少应该也不会低于两千块国币。 整个料子下来，怎么说也差不多要几万块国币。 这还是王屿的保守估计。 以他的经验来判断，这料子的种水很有可能已经到冰种，或者可能更甚。 这种价值对于也木西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如今这些让多少人垂涎三尺的东西，就这样被随手安置在住所门口，成了一个茶余饭后乘凉闲聊随地而坐的工具。 也不知道是应该感慨这料子被埋没还是说物有所值。 毕竟成为一个没什么实际作用的装饰品还是成为一个具备使用价值的工具，还真是不好说哪一种才是对这块料子的合理利用。 同时，王屿想起，百山桥这边的也木西，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这么一块两块的石头。 这可真是屁股底下坐着金山银山。 王屿将电筒光线朝眼前的方向投射过去，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去其他人家门前了解一下情况。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王屿想起老李嘱咐，要是被人看到自己这么一个外人趁着夜色渐浓，混进也木西的聚集地，还鬼鬼祟祟的蹲在人家寡妇门口…… 就算这里的民风再淳朴，那也很难不让人往那些龌龊不堪的方面联想。 赶忙站起身，正准备一溜烟的跑回老李的窝棚暂避，迎面就跟一行人撞上了。 还好带头的是老李，手上还牵着马小娜。 看着慌张的王屿，老李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王大兄弟，慌慌张张跟见了鬼似的。” 自从两人有了“钻”一个睡袋的交情之后，老李对于王屿的称呼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随心所欲起来。 王屿随口扯了个理由当挡箭牌，“你去了好长时间没回来，我想过来看看你在不在这边。结果小娜家也没亮灯。” 老李扯着将他拉到自己窝棚里，这才开口说道：“跟我过来的这几个都是平日里跟我打交道比较多的也木西，小娜妈妈去找她的亲戚朋友去了，还没回来。” 看王屿点头，老李又继续说道：“你今晚来不就是为了看看料子的大致成色跟品质？那不得让人家把料子带过来让你过个目……” 王屿一喜，“料子带来了？” 窝棚里面的空间不算大，所以刚才跟在老李身后的那些也木西并没有跟进来。 这会儿听老李这么说，王屿立刻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老李点点头，“这事情切莫声张。人多嘴杂，我也担心给你们惹麻烦。所以只是小范围，我跟小娜妈妈绝对信得过的人才打了招呼。这种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被其他一些有心之人知晓，不一定惹出什么乱子。所以今晚还是要低调一些。” 王屿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老李才推开窝棚的大门。 一群也木西正聚拢在他门口，人手一个背篓或者是一条麻袋。 老李四下看了看，可能是觉得有些为难。 在室外的话难免说话产生声响，引人侧目。在室内的话地方狭小，又难免施展不开。 最后想了想，老李的打算是安排大队人马等在外面排好队形，然后王屿在窝棚里，跟面试一样，挨个面谈。 他自己则负责翻译的工作。 但是这么一来，今晚的战线就要被拉得很长。 想了想王屿还是拒绝了老李的提议。 “就大致做一下筛选，让他们知道我收料子的标准就可以了。”王屿说道。 “怎么筛？”老李问道。 “随机的。” 王屿示意老李先将人招呼进窝棚，然后说道。 这这场交易中，虽然没王屿是最终受益最大的一方，但是对于也木西来说，这个机会同样千载难逢。 因为不是所有的老板都愿意以付出更多钱财为代价，换他们这个群体手上的料子。 王屿就是从离自己最近的三个也木西身上下手，将他们带过来的料子抖出来验看了一番。 然后通过老李的嘴跟这些也木西们展示了一下王屿想收的料子标准。 想要通过眼前这次机会赚到钱，他们自己也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才行。 比起来，他们才是更迫切的那一方。 通过这三个也木西的料子，老李最后总结出了王屿收料子的两个标准。 一是冰种以上以带飘花为佳、二是色料。 也木西们纷纷表示明白之后，老李又详细的问清楚了他们拜佛节要前往的地方，约定好由他们带这料子出发，到时候就在他们拜佛的地方碰头。 这才将众人送走，整个过程没进展顺利，大约也就用了大半个小时。 马小娜看着人都走了，仰着头问道：“李大叔，我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老李看了看时间，似乎也的确觉得时间耽搁的有些久。 伸手摸了摸马小娜的脑袋，老李对着王屿说道：“你跟小娜在这里等着， 第九百五十九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王屿有些闹不明白马小娜说的意思，一会儿妈妈回来了、一会儿又是坏人来了。 直到老李钻进窝棚里来，“别出声，那个混子跟过来了。” “那些人呢？” 刚才王屿听的分明，那些脚步声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发出来的。 “在小娜家的窝棚里面猫着。”老李回答道。 王屿：“……” 这合适吗？ 让一个女人保护他们两个大老爷们？ 所以连忙问道：“小娜妈妈会不会有危险？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老李正密切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听王屿不停唠叨，不耐烦地回答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在骠国也适用。” 话音刚落，外面又扫过来一道电筒的光柱，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听起来倒像是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不过，这人想来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毕竟电筒这种东西，在也木西这边属于稀罕物，充电是个问题，电池也同样并不好购买。 紧接着脚步声就在附近停下来，然后传来一个男人语气不善的声音。 不过叽哩哇啦王屿一个字也听不懂。 王屿凑到门边看外面的情形，很快看到小娜的妈妈推开门从窝棚里面走出来，两人站在门口理论，声音越吵越大声。 要不是刚才王屿从小娜嘴里了解到她爸爸已经不在人世的话，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是理直气壮来抓奸的。 紧接着就见身边的老李活动了一下身子骨，然后对王屿说道：“你看好小娜留在窝棚。闹这么大动静，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出去看看情况了。” 说完径自开门出去，“干什么呢半夜三更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面的男人也不甘示弱，见老李出面，居然切换了国语开始当面嘲讽起来。 “果然是奸夫淫妇，从你搬过来住的第一天我就觉得有猫腻，这么一看还真是不让人失望。” 虽然嘴上强悍，不过自此老李出现之后，男人一开始咄咄逼人的气焰倒是收敛了不少。 王屿又往门边凑了凑，竖着耳朵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这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裤子被人拉了拉。 低头一看，小娜正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叔叔，什么叫奸夫淫妇？” 王屿：“……” 马小娜总是问一些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很尴尬。 这种事情，还不是她一个孩子应该知道的。 所以王屿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并没有正面回答。 老李也是个暴脾气，一开始还跟对方理论，但是见对方说话依然不着调，反而因为行为的收敛而嘴上愈发嚣张起来。 所以这直接导致了老李懒得继续跟他理论，一拳头抡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告诉你，我可是吴管事的人。” 男人被老李伦翻在地，缓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嘴上仍旧不肯示弱，却不敢跟老李动手。 “我呸，我还是矿主的人呢，你看看等矿主回来，吴管事还能不能罩着你！等我把你干的这些事全都抖落给矿主，你看看吴管事会不会管你。”老李骂道。 “你今晚摸到人家孤儿寡母门前，想干什么？说来听听，你想干什么？” 男人被老李的气势压制，弱弱的说道：“我刚才看到她跟别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计划什么勾当，我担心矿上安全，这才跟过来看看。” 老李挥了挥拳头，“那你就好好看，嘴里不干不净动手动脚的是什么意思？” 然后冲女人说道：“打开门让他看。今他要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今晚就拉着他到矿上去找吴管事给你个说法！” 女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按照老李的活说法将门打开。 王屿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屋子里这会儿只怕还有不下五六个也木西在里面，他们就这样直接门洞打开，就不怕万一有个闪失…… “现在你就进去看，看完了咱们早早上路，我带你去矿上好吴管事评评理。” 一边说着，老李一边朝男人走去。 男人这会儿还倒在地上，看到老李朝自己逼近，连滚带爬的朝后面退去，等到身形稳定之后，又说道：“我才不进寡妇的门，不吉利。” 竟然骂骂咧咧的直接走了。 “呸，怂包！”老李在后面骂道。 王屿这时候也领着马小娜从窝棚里走出来，看到老李关切的用骠国话问了女人几句什么。 女人表情淡然的摇了摇头，像是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该司空见惯。 随后转身走进自己窝棚，将里面的几个人带了出来。 男女老少都有，足足有有七八个。 敢情刚才老李是唱了一出空城计。 老李虫王与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带着也木西去忙他自己的正经事，自己则留下来应该是想要安抚一下马小娜跟她妈妈。 王屿按照刚才的方法，抽检了两个也木西带来的料子，然后跟里面听得懂国语的人表达了自己想要收购的料子品质要求。 最后又学着老李跟第一波也木西约定的那样，把时间定在了他们去拜佛的地方，叮嘱他们到时候记得做好掩护，千万不要暴露带料子进出的行迹后，这才送走了大家伙儿。 老李那边也跟马小娜娘俩沟通结束，走回窝棚。 “看样子今晚就要委屈王兄弟在我这里对付一晚了。”老李笑呵呵的说道。 老李的窝棚里就一张简易的行军床。 因为今晚把他扛回来，还损失掉了床上的床褥。连打地铺都有相当大难度。 老李却完全不以为然，从自己的行囊中又拖出来一个睡袋，抛到王屿怀里，“这个是平常留作备用的，所以我还没用过，是干净的。今晚就委屈王兄弟睡这个。” 说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王屿的回应，砖头才看到王屿拿着手机在房间里到处找信号。 “别找了，这边信号不好，想要打电话，最少得到门口那边。”老李说道。 “可那边不是有监控吗？”王屿问道。 要是被拍到了，那岂不是白费了今晚这些功夫。 老李点点头，“所以有什么 第九百六十章 铺垫 那还真是挺双标的。 老李到底也没让王屿半路下车，一鼓作气把他带到了冉成跟哥丹觉面前。 看着王屿宛如“出水芙蓉”般从睡袋里钻出来的时候，两人差点就乐疯了。 “你们先聊，我去矿上转一圈露个脸。”老李说完就闪身走人了。 王屿无心理会两人的打趣，跟哥丹觉说道：“小哥，现在赶紧联系你们队长那些手下。他们应该已经在百山桥在周围安顿下来了吧？” 哥丹觉点头，“咱们回来的那天我就跟他们联系过了。他们就住在距离矿场距离最近的那个村子里。” 王屿点点头，安排哥丹觉共跟那边联系，明天出人出车赶去百山桥这边村民拜佛的地方，等着接料子。 哥丹觉也不含糊，王屿安排完，第一时间就给那边去了电话，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挂断电话，跟王屿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万事俱备，王屿终于松了口气。 就看明天能收多少料子到手了。 他这边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那边冉成纠结犹豫半天之后，还是开口了，“王屿，要不要让他们把那个女人带上？明天咱们这边交易完成，让那人带咱们去摸一摸路子？” 王屿很快明白了冉成了意思，想了想却还是拒绝了。 “冉成哥，咱们还是先摸老李这边的线索，等实在行不通再考虑那边的路子。我担心打草惊蛇。而且按照吴管事的说法，那些人也有意向对咱们的料子出手，我觉得稍安勿躁较为妥当。” 冉成很配合的答应下来。 有了上次擅自做主的事情之后，冉成明白所有人的心思跟他都是相同的，现在需要大家伙儿心往一处使。 这边刚达成共识，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打开一看，老李竟然跟吴文敦一前一后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吴管事怎么过来了，快请进。” 三人连忙将吴文敦招呼进房间。 吴文敦呵呵笑着解释道：“今晚装车耽搁的有些晚，刚才在矿坑遇到老李。他说跟三位老板一见如故，今晚要在这边留宿。所以想着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东西。” “放心吧吴管事，老李来的时候连自己的睡袋都带过来了。一点也不用我们操心。”王屿也笑着说道。 顺带也算是交代了老李扛着睡袋出来的缘由。 “这老李，还真是头一次见他对哪个老板这么友善，也是难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屿自己心里有鬼，总觉得吴文敦的话里有话。 倒是老李，非常坦然的说道：“就算都是老乡，也还有投缘跟不投缘的。更别说矿上这天南海北的人。我这两天正缠着王老板几人卖我一块大橡皮或者是水泥皮呢。” 吴文敦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然后打趣道：“老李，就你赚的那点工资，背井离乡也不容易，就别折腾这么贵的料子了。咱们自己矿上的料子你玩一玩也就算了，价格都好说，也没人真跟你算计。” 老李趁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吴管事。你可别诓我，我记性好着呢。之后我赌石的料子，都能带走？” 吴文敦笑着说道：“你要是能促成我跟王老板的交易，以后你想带走都随你。” 老李承认自己狠狠的心动了，连带着看向王屿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莫可名状的神采。 吴文敦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准备告辞走人。 看样子，上次两人谈完之后，这吴文敦嘴上说的会好好想想，合着完全就是糊弄鬼的。 不但没想，还在不遗余力的找同盟。 送客的时候，王屿适时的问道：“最近矿上也没什么事，这两天小哥他们两个都快闷得发芽了。都让我问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转上一转？” 吴文敦果然上套，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两天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大概也就是附近那个村寨的拜佛节了。一个月一次，明白正好是十五。要是几位老板无聊，倒是可以去感受感受这边的风土人情。” 王屿表现的极为感兴趣，“好玩吗？意思是这附近还有比较大的庙宇？” 吴文敦说道：“我个人不信奉这个，所以好不好玩，完全看几位老板个人的兴趣。这边拜佛不是在庙堂，是在街道上的。骠国的礼佛形式很多样化。王老板既然赶上了日子，明我给老李放一天假，让他跟你们带路，你们赶过去感受感受倒也不失为一次与众不同的体验。” 送走吴文敦之后，冉成问道：“现在怎么办？看样子他是真没有让咱们接触对方的打算。” 王屿点头，虽然在吴文敦面前一直坚持，但是他心里也明白，站在吴文敦的立场上来看待这场交易，没有丝毫答应自己的理由。 毕竟他丫又不是为了做好人好事、留个好名声。 “那下一步怎么办？是跟吴文敦交易，然后伺机等他们交接的时候跟进，还是走那个女人的路子？”冉成问道。 王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不是在考虑冉成的问题，而是在思索一个问题。 如果手上有那女人的哥哥还有他们的料子，究竟能不能掌控这个女人为自己所用。 那女人总是给王屿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对自己哥哥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她哥哥对她的那般深厚。 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爆了。 这一点最致命。 而现在的情况，又容不得丝毫闪失。 “小哥，跟营地那些人联系，让他们明天把女人带上。” 王屿最后给哥丹觉下了指令。 哥丹觉按照王屿的吩咐打电话联系，冉成问道：“想通了？” 王屿叹了口气，“现在这情况算是暂时僵持。但是什么时候能够破局很难说。也许需要咱们自己点个火。对方太小心，咱们这种之前跟他们没有过交集的人，一时半会儿很难博取他们的信任。想要打开突破口，了解一点咱们想知道的内情，还真是需要一个他们的老熟人才行。” “反正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保证不会再有上次那种擅自行动的情 第九百六十一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 老李倒是很高兴，明天可以堂堂正正摸鱼。 不论哪个行业就算再热爱，天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日子久了也难免让人心生厌倦。 倒是王屿赌石的这个精神头，让老李打心眼里佩服。 之前但凡来矿上的那些老板们，一开始还像个正经做生意的模样，到后来就原形毕露，要么各处找乐子，要么各种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合作人留在矿区，自己回到城市继续赚逍遥快活的利润。 一度让老李觉得自己对原石毛料的痴迷，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状态。 直到见到王屿，才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那咱们明天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跟也木西们见面了。”老李高兴的说道。 王屿点头，这么一来也好。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玩物丧志。 对，就是玩物丧志。 自己真要是一门心思铺在矿场、铺在交易上倒是要让吴文敦忌惮了。 反倒是表现的不着调一点，可能这么一来，吴文敦也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防备的了。 想到这里，王屿笑着对三人说道：“大家都放松心情，就当明天咱们不是去私下接头的。咱们就是去逛街散心感受异域风情的。” 哥丹觉自小在这边长大，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吸引力。 老李长期在矿区，拜佛节这种活动也早就司空见惯。 所以三人里面最高兴最期待的也就只剩下冉成。 冉成兴奋的原因除了王屿刚刚说的感受异域风情之外，再有就是那个女人有可能成为找到造假窝点的突破口。 明天就能见到，岂有不激动的道理。 “要是出去消遣，照我说，咱们还可以牵两匹小马。虽然我们这边的矮脚马向来只拉车载着老板出去转一转。但是王兄弟你们几个除外，我可以跟农户们商量，直接骑走。矮脚马在古代丝绸之路那会儿就专门负重长途运输，脚力很不错，就是速度不快。不过刚好可以感受一下沿途的风景，倒也不错。” 老李见状态到位，立刻提议道。 “这就算了吧？毕竟咱们也不是真的就是去游山玩水的。这多费劲。”哥丹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想不明白，那个矮脚马有什么好骑的。 走的慢不说，没有马鞍的话，马背的脊梁骨硌的人大腿根生疼；有马鞍的话，人又被死死框在那个马鞍的范围之内，短时间还好，长时间坐下来难受的很。 反倒是乘坐马车，除了慢点倒是没有其他的缺点。 不想王屿倒是表现的很感兴趣，“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骑就算了。我们都不擅长。整三辆矮脚马拉的观光车，带遮阳避雨棚的那种。还有小哥，他得开车去，就不用管他了。” 老李想了想，说道：“咱们仨，两辆就足够了。你们俩瘦，同乘一辆。我自己一辆。反正也不远，实在不行，咱们中间还可以换乘。” 见他这么笃定，王屿点头答应下来。 老李便赶着去张罗矮脚马事宜，冉成跟哥丹觉开始洗漱，大家各司其职，一时间互不打扰。 不过毕竟明天也不是真的只是出去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本着小心谨慎排除万难考虑，几人又商议了好几种可能性，直到夜色深沉。 最后四个人还是挤在一个房间里睡了过去。 自从来到矿区，王屿也还是更愿意所有人都能在视线所及之处。 这样不管遇到什么状况，至少心里是安稳的。 事情总可以一步一步去解决，人不能少。 一夜无梦，早上王屿是被昨晚定好的闹钟给吵醒的。 据说，去参加拜佛节的人一早就会动身，有的人参加完整个拜佛节的流程就会离开；有些人则会待上一整天，至晚方归。 王屿几人昨晚就打定主意早早赶去。 能在夜色中解决完成的事，尽量就不在白日里曝光。 浓重的夜色自带保护色，也可以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么一想，王屿立刻把睡在一旁还在呼噜震天的冉成摇醒，然后两人分别把哥丹觉跟老李叫醒，准备一番简单洗漱之后，出发启程。 老李忍不住嘟囔，“你们这可比矿主还狠心。当厨子至少不用摸着黑起床，你们这可真是把人当驴使啊。” 冉成笑着打趣，“早餐还不得是摸着黑做好了饭点才能上桌。” 老李一摊手，翻着白眼说道：“矿主学西方人那一套，压根就不吃早餐。” 王屿见两人一起床就开始打嘴架，连忙提醒道：“赶紧收拾东西。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要是不顺，一天都不顺。” 这话倒是管用，冉成几乎是立刻就闭嘴了。 今天这日子对他来说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马虎。所以这些说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李抱怨归抱怨，该干的事却是一点不含糊。 等到王屿几人洗漱完毕，收好东西出门的时候，老李说道：“咱们先坐小哥的车子，到矿区外为围，咱们的交通工具正在那边等着呢。要是不嫌累，走过去活动活动也没问题。” 话音刚落，老李自己率先钻上了哥丹觉发动中的车子，“反正我不想走。” 王屿只能跟在后面和冉成一前一后也钻进车子。 哥丹觉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车子在夜色中像是一尾灵活的鱼，甩着尾巴潜入深海。 路过也木西聚集地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三两也木西结伴离开矿区，背着自己的竹篓装着自己的虔诚，徒步朝着他们心目中神圣的地方走去。 车子开了约莫十几分钟，路边显眼处，两辆矮脚马车已经候在那里。 平心而论，这矮脚马长的还真算不上威风。 也就是那种迷你宠物马大两圈，马腿很短，鬃毛很长，看上去有点萌。 不过身后的马车，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毫不夸张的说，王屿冉成再加上老李，三个人挤一挤，坐一辆里头也不是坐不下。 第九百六十二章 拜佛节 老李毫不犹豫地下车，上了其中一辆马车，王屿跟冉成也不啰嗦，跟着上了另外一辆。 哥丹觉跟三人打了个招呼，率先一步一脚油门，先朝着目的地赶了过去。 三人刚分别坐稳两个赶车的马夫就进入赶车状态，站在矮脚马旁边，赶着车朝前方走去。 慢吞吞的矮脚马，不紧不慢的赶马人，这让冉成着急起来，“这样走咱们得猴年马月才能赶到地方。” 老李抱着胳膊，身体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小范围的左摇右摆，懒洋洋的说道：“这么说吧，擅奔跑的宝马良驹，大多耐力都不够；而耐力超绝的，向来速度不快。你就算之前没见过矮脚马，可骆驼总应该知道吧？耐力第一，那的速度，还不如矮脚马呢。” 冉成觉得，老李这是在混淆视听，他说的是效率，老李却在这里跟他扯耐力。 王屿拍了拍身边的冉成，“演戏就要演全套。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只要方向不错，就总有赶到地方的那一天。” 说完自己抱着胳膊开始闭目养神。 冉成就算是心里再着急，心中很是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坐上哥丹觉的汽车，跟他先行一步。 可如今，上了这两人的贼船，悔之晚矣。 现如今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要是不想自己下地走，就只能坐在这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随着移动了。 “前面还笑话人家那哥仨，坐着矮脚马到处晃呢。现在就落在自己身上了。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后可不能随便说话了。” 就算如此，冉成嘴上还是忍不住嘟囔。 三人从天黑走到天亮，路程却还没过半。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冉成伸长了脖子，看着四下无心观赏的景致。 并排行走的马车，老李听的分明，一路上被冉成唠叨的这个东北方向来的汉子有些心烦，正准备心直口快的把冉成说一顿，却被王屿转移了注意力。 “老李，我看咱们这一路走过来，也过了好几个村子寨子，这些地方不办拜佛节吗？” 老李思路被打断，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始为王屿答疑解惑，“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附近，就咱们今天去的这里拜佛节办的比较盛大隆重是一方面，还有就是那边允许外人参与。你要知道有些村寨的集体活动，是不允许他们自己之外的人参与进去的。” 说完，看王屿受教的点点头，老李便又继续说道：“每个地方的拜佛节日子都不尽相同，百山桥这周边基本上都是一个月举办一次，规模有大有小。不过矿上的也木西基本都只参加咱们今天去的这个地方的拜佛活动。” 说话间，不时也能看到路边三三两两背着背篓提着东西的人，一看就是去参加拜佛节的人。 老李指着路边行人说道：“这些应该是附近村子的农户，应该也是去参加今天拜佛节的。” 这种来自骨子里的虔诚，结合他们身上朴素的衣衫，苦苦挣扎的现况，让王屿很是感慨。 不过这是另外一个民族的信仰，外人未曾身在其中，没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说三道四、评头论足。 虽然并不妨碍在心里诟病。 走出矿区越远，沿途的风景便从荒凉的矿山逐渐向乡村景致过渡。 老李显然是时不时走出矿场，所以兼职导游游刃有余。 有了老李的沿途解说，倒也让这段路程不算过的太枯燥。 到约莫九点左右的时候，王屿耳边隐隐约约冒出一段听不懂的唱腔。 老李显然也听到了，解释道：“听到这个声音，目的地就不远了。这是拜佛节的特色之一。应该类似于梵音这种。不过我也搞不明白。” 原本已经蔫头巴脑的冉成听闻目的地就在眼前，立刻来了精神。 老李很快说道：“不过也还要走一段距离，先别激动。这声音传播的远。咱们这会儿才只能听个大概。走吧。”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耳边的梵音已经非常清晰，老李这才招呼马夫停车，翻身下车，跟两个马夫交代起来。 安顿好马夫跟他们的矮脚马，老李带着王屿跟冉成朝着前方走去。 人流已经逐渐稠密，那种感觉像是十里八乡最大的乡村集市开集，周围附近得闲的乡亲们，举家迁往那般热闹。 跟在老李身后，随着人流朝前一直走，拐过一道弯之后，眼前更是另外一番天地。 还算宽阔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抬头就可看见描画在纸张上面的佛像，被黏在木杆上，随着人行走而飘荡摇晃。 随处还可以看见之前王屿在寺庙里见到过的白色伞状物体，像极了国内经常能够见到的那种户外遮阳伞般大小，纯白色白纸粘糊的伞盖，下面缀满了连在一起的钞票。 随着风的吹动，钞票起舞招展。 这种换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引发人觊觎的东西，如今在这个地方却成为了虔诚跟信仰的象征。 身着暗红色僧袍的僧侣，赤着脚走在街面上，不疾不徐。有三五排成一队，也有的落单独行。 不时会有百姓往他们手中的黑钵里投入零散的纸钞。 道路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入目所及，除了人就是这种在王屿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 跟在老李身后，王屿躲避着人潮开始闷头赶路。 冉成自从到了目的地之后，则一反路上的模样，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 “好家伙，这拜佛节上漫天神佛没看到几个，钞能力倒是随处可见。” 冉成的感慨声，引得王屿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 “你看那些描画的佛像，佛祖头顶的佛光，竟然是一张张钞票排列出来的。” 冉成指着刚才王屿也看到过的那些描画在纸张上的佛像。 只不过他看的更加仔细。 说话间，人群小范围的骚动了一下。 随着人群挤向道路两边，路中间出现六个人扛在肩膀上的一个简易人力代步工具。 底座上端坐着一个身着僧袍的僧侣，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个森率带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僧帽。 在这个僧侣身前身 第九百六十三章 将计就计 看哥丹觉一脸茫然，老李老神在在的伸手指了指另一边，开口说道：“你别光盯着那一个方向，你也看看这边。这个院子在这个巷道端头，这边围墙外就是另一条路。待会咱们这边进行的差不多，你就让他们把卡车开过来，咱们速战速决。” 哥丹觉不得不朝老李伸出一个大拇指。 老李一脸得意，不过没有过度自吹，引着王屿这边几人朝院子里走去。 也木西们见到他们出现，便开始收拾起自己带出来的料子。 每个人手上带出来的倒是不多，一人一两块左右。 老李这边从随身包里摸出纸笔，然后对王屿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王屿负责上手筛，老李负责记。 但凡王屿认可表现说要的料子，老李就在破皮壳上做好记号，问清楚也木西的心里价位，然后告知王屿，再顺手在纸上做好记录。 也木西带出来的料子还是以种水料为主，好在之前王屿从帕敢也木西手上收到的色料比例相对不错，所以两相拉平一下，倒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只不过，王屿还是更感兴趣百山桥的色料。 现在不比往常，如果杨八斤那边真的把石落卡搞定，后面的钱就得向自来水管一样输送进去，那可绝对不是一星半点的需求，色料在翡翠市场上，永远是硬通货。 不管价格还是市场需求，向来坚挺。很可能这边王屿还没运到佤城，还没投入市场，市值就又翻了几番。 这都是种水料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如今这个情况，也没什么挑三拣四的余地。毕竟也木西们手上的料子，已经是除了自己上矿区捡拾之外，最有性价比的渠道了。 老李见王屿兴致缺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王兄弟，是料子品质不够？” 王屿摇了摇头，这些料子都在自己昨晚划定的品质范围之内，送料子来的这些也木西都是很配合的人，所以也不能算是料子品质达不到。 院子里的也木西越来越少，这边的交易完成之后，他们便正式汇入人流，跻身拜佛人的行列。 所以哥丹觉开口问道：“要不要现在联系他们过来装车？” 老李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记录单，摇了摇头，“这才来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再等一等，可能有些人脚力不够，这会儿还在路上。” 王屿正准备点头，那边冉成提议道：“要不然让小哥先把装车的人喊过来。那女人不也在车上吗。可以趁这个时候跟她聊一聊。看看她的配合度怎么样。” 王屿觉得冉成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便看向老李。 老李沉吟了一下之后，最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我只是担心这卡车太醒目，被有心之人看到惹麻烦。不过，这也就是个概率问题。既然你们还有其他正经事要顺手办，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王屿丢给哥丹觉一个眼神，哥丹觉便转身走了出去。 冉成则开始打量院墙。 卡车肯定开不进来，这要是直接从墙头上进出，还挺真挺考验臂力体力的。 老李也不说话，搬开不起眼的墙边一堆柴草垛，竟然露出一道窄门来。 王屿瞠目结舌的看着老李的操作，“你之前没少来这边吧？” 老李点头，“这地方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门就露在外面，这些隐蔽工作还是我做的。” 王屿忍不住问道：“老李，你是不是在盘算什么呢？” 老李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王兄弟，即便是没遇到你们，我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大家伙儿手上的料子倒腾出去，找个靠谱的渠道卖掉。改善一下他们现在的生活状态。” “现在好了，省却我的麻烦。皆大欢喜。”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送料子的也木西，王屿将料子收下之后，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跟老李纠结货款，人手带着老李手写的条子就离开了。 “老李，看来你在百山桥也木西当中的威信相当可以。”王屿竖了个大拇指。 老李挠了挠头，“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互帮互助，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出发点好不好，对方是能感受出来的。我也是为了大家伙儿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一些。” “还差多少也木西没来？”王屿问道。 老李再次翻了翻手上的单据，然后说道：“陆续来的已过大半，大概还有三分之一左右的还没见到人。” 说话间，墙头外面传来卡车开过的声音，老李赶忙将窄门打开，伸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王屿好奇地跟在后面，一出门就看到哥丹觉押着女人朝这边走来。 女人一脸平静无波，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光，“今天是拜佛节，给我钱，我要去礼佛。” 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王屿都不由自主的认为是自己欠她的了。 身后的冉成快步走出来，越过王屿跟老李，招呼着随车的几个手下入院搬料子。 营地的人虽然不说受过专门的训练，不过这种打家劫舍的事干起来还是相当得心应手，三下五除二十几分钟不到就把院子里面的料子搬了个干净彻底。 哥丹觉将女人带到院子里，压低声音跟王屿说道：“我刚才拿了一部分现金丢在卡车上，王哥你先处理这边的事，我去车上盯着点。” 毕竟都是资产的一部分，托付给其他什么人，哥丹觉不能完全放心。 得到王屿首肯之后，哥丹觉又说道：“我跟车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喊我。” 这才转身走出去。 剩下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做好保管工作。 女人显然很不满意王屿刚才对自己话视而不见的态度，这会儿见院子里的无关人等已经离开，再次开口重复自己的要求，“给我钱，我要去礼佛！这是我们的信仰，你们无权剥夺。” 王屿被女人气笑了，开口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为你的信仰买单？” 女人一时语塞，然后很快开口说道：“那你放了我，别限制我的自由，我自然也不会开口问你要钱。” 王屿冷哼一声，“巧了吗 第九百六十四章 提款机 “嘁。”女人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你是在担心我搞什么小动作吗？你们就这么怕我一个弱女子？” 冉成啧了两声，说道：“咬人的狗不叫。这东西可不能单看外表。” “你说谁是狗呢你！”女人娇叱。 “好了，打电话、现在。打完电话，满足你礼佛拜佛的心愿。”王屿不耐烦地说道。 “钱也是你来出？”女人眼波流转。 “我出。”王屿咬牙切齿的说道。 女人轻轻低咳了一声，然后手指轻轻一点，就将电话拨打了出去。 冉成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自觉在放缓。 然而电话打了很长时间，没对面没有人接听。 女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耸了耸肩，扯着嘴角说道：“对面没人接听。这可不赖我。” 冉成显得有些焦躁，说道：“再打一个看看。” 女人似笑非笑地晃着手里的手机，问道：“你确定？” 王屿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女人的反应，最后挥了挥手，“就这样，不用再联系。我说话算数，现在陪你去拜佛。” 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多带点钱哦，我可不是省油的灯。” 冉成似乎还想说什么，被王屿抬手制止了，“带上背包，跟我去装钱。” 然后看着女人说道：“你在这等着。老李你看着她。” 老李撸了撸袖子，露出比女人大腿还要粗的胳膊，“放心。” 女人有些意外的看着王屿，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手机还在我这呢，不没收了？”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做那么蠢的事。” 王屿淡淡回了一句，然后才带着冉成走出院子。 “什么情况，王屿，为什么不让这个女人再打一个电话试试？还有，你就这样把手机放在她身上，她跟外界联系怎么办？” 尽管冉成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是王屿还是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两人又走出去一节之后，王屿才开口说道：“刚才电话没接通的时候，她可是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我刚才担心打电话的过程中她耍心眼，可是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冉成一根筋的没有反应过来。 王屿叹了口气，“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打过去的电话不接，稍晚一些时候，再回拨过来呢？” “这……” 冉成语塞。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过度关心这件事，才会这么患得患失，连平常很容易发现的端倪也都忽略掉了。好了，前面不管什么情况，后面打起精神来，一会儿拜佛路上只怕还有的是幺蛾子要折腾呢。” 冉成木然的点点头，似乎还在消化王屿刚才的那番话。 哥丹觉看到两人走出来，从车子上跳将下来，往前迎了几步，说道：“正说着你们呢，你们就出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屿大致的将刚才的情况跟哥丹觉说了一遍，然后让他将现金拿出一部分来，装满自己跟冉成的背包。 哥丹觉也不废话，转身走回车边，将车上的钱往下划拉。 王屿将最开始拿到的两扎现金朝着哥丹觉抛过去，说道：“最近兄弟们辛苦，这些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帮我分发下去。” 哥丹觉笑着说道：“刚才我们就在谈论你呢王哥，兄弟们说跟着你出来办差事放心，还有钱赚，比在营地那种打打杀杀烧杀抢掠的好多了。” 王屿：“……” 敢情他们自己也是有是非善恶观念的。 不过，知道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这就是好事，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王屿将自己跟冉成的背包装满，然后说道：“走吧，今天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伺候好这个小姑奶奶。咱们今天扮演人形提款机。” 冉成将背包背好，然后问道：“老李不是说，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也木西没来吗？不等了？” 王屿笑起来，“这都几点了？到现在还没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咱们也没必要继续等了。小哥，你跟兄弟们把车子开远一点，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停好。” 哥丹觉点点头，然后说道：“放心吧王哥，卡车车身上有营地的标志，一般人躲还来不及，不可能凑上来。只要自己人不打主意，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于是哥丹觉留在车上，跟剩余的现金和料子待在一起，王屿带着冉成转身往回走。 “咱们真要受这个娘们儿的胁迫，为她所谓的信仰买单？”冉成不甘心的开口问道。 王屿贼兮兮的挑了挑眉毛，“他们不是还有一车料子在营地那边压着吗？” “咱们也不占便宜，今天她花了多少，到时候从那些料子里找补。” “王屿，我发现你坏起来，一般人比不过。” 冉成心情一瞬间好起来。 王屿：“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两人闲聊间回到院子，女人正四下打量着院子里几近于无的陈设，老李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看到王屿回来，女人便开口说道：“那咱们就走？你这位朋友当真无趣的很，不解风情。” 老李在旁边，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走吧。”王屿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女人像只公鸡一般，慢吞吞绕着老李转了一圈之后，这才朝着大门走去。 王屿带上冉成还有气血翻滚的老李，紧跟在女人身后走了出去。 顺着来路走回去，一直来到主干道上，那悠长不断的梵音再次冲入众人耳膜。 王屿下意识掏了掏耳朵，随着女人汇入人流。 那些刚才看到的佛像，高僧都还在，只不过可能已经换过几波了。 街面上的人看起来更多了，有很多已经完全驻足，将随身的纸钞一张一张的朝那些巨大的白色伞状物体上黏去。 让整个大伞看上去就像是加了一圈长长的钞票流苏。 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女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极为高兴，掌心朝上冲王屿说道：“给钱。” 王屿也不含糊，一边打开背包，一边爽快的问道：“多少？” 女人 第九百六十五章 旁敲侧击 看着面前一群女人，王屿下意识朝旁边躲了躲。 这万一人家要是拜的送子之类的神佛，那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杵在这，还真是有些不合时宜。 这么想着，王屿朝一旁站了站。 只不过旁边的人实在太多，不小心蹭到了别人，王屿下意识跟对方道歉。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刚才还跪在那边、看似无比虔诚叩拜的女人，就不见了踪影。 王屿嘴里飙出一句国粹，慌忙四下找寻起来。 入目所及虽然全都是人，却没一个是王屿寻找的目标。 反倒是冉成跟老李追了上来，“人呢？” 问是这么问，但两人心里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所以无缝衔接的开始寻起人来。 “不应该啊，她就算是不顾念她哥哥，好歹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舍弃那车料子吧。”王屿自言自语道。 “你是在找我？”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王屿看过去，女人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身边，手上还拈着几根长香。 “要不是看你急的跟什么似的，我也不用香还没奉就来跟你打招呼。”女人一脸嫌弃的说道。 王屿正准备说什么，还没等开口，女人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真烦人，就不能等我先把香供奉上去吗。” 说着也不管电话，径直朝着最前面插香火的地方走去。 她身着特敏长裙，光着脚，行走间，为了避让地面上的碎石砂砾，时不时躲闪一下，曼妙的身姿从后面看上去很是惹火。、 不过，王屿这会儿可没心思纵容自己欣赏这道风景，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送子观音还是什么的，紧跟在女人身后来到香案前。 说是香案，其实就是在地面上搁着一块木板。 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块状石头，表面上没有任何人工雕刻的痕迹，也不知道究竟又是骠国的哪路神佛。 女人将手中的长香插在石块前的大香炉中，然后伸手掌心朝上，冲王屿招了招手。 王屿当然知道她这并不是招呼自己过去，而是让自己这个人形提款机有点主动掏钱的觉悟。 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摞纸币，放到女人手上。 女人似乎很满意王屿的上道，恭恭敬敬叩了个头，然后将钱供奉在石块前。这才起身走到王屿身边。 虽然这个过程对王屿来说过于漫长，但其实女人做完这一切，电话铃声都还在持续响着。 女人似笑非笑的的看着王屿，慢慢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又慢慢的接通，将手机贴在自己耳边。 电话那边也许是对方在问女人为什么接听的这么慢。 就听到女人说道：“杨老板，我在矿区，今天这边拜佛节呀。你要是不相信，我打开免提你听听。” 说完也不磨蹭，伸手摁开了手机屏幕上的免提。 周围的梵音还有熙攘的人声，以及大家礼佛和完成供奉之后嘟囔的佛号，全都顺着手机传递到了对面。 王屿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想买料子就尽快。那边手上正好有一批料子要出手，折成现金再购一波正常的料子送去角湾市场。这个时候交易价格最划算。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女人眼珠转了几圈，娇滴滴的说道：“杨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知道您跟那个老头儿是一道的，您就给我个痛快话，价格还能不能谈。能的话我就跟我哥约个时间去找您；不能的话，我们还不是要再考虑考虑。” 那边短暂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继续说道：“价格给你们的已经是很低了。不过这段时间应该价格还能谈。这些事情到时候面谈。你们确定好时间再联系我。” “还是上次交易的地方吗？是的话我还得跟我哥多准备个拖车，你们那边太窄了，货车开不进去，上次搬运料子差点累死人家。”女人声音软糯娇柔的说道。 “赚钱还辛苦，我看你哥是把你惯坏了。不是那个地方，到时候你们确定好时间之后再联系我，就这样，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你先好好拜你的佛吧。” 电话说断就断，女人朝王屿意识，“喏，这可说是全程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他说了，不是在上次我们跟他交易的地方。他们很谨慎，绝对不可能让人摸清楚他们的落脚点。” 但王屿现在在想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笑着对自己说：“我就是做点低廉手镯成品批发的营生……” 那时候，杜远向远峰就说过，这杨老板的谈吐气质，压根不像是挣扎在翡翠市场环节最底层谋生计的那种商家。 那个出现在自己佤城店面买蒙头的杨老板，这一次终于完全跟电话里那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竟真的是他。 女人见王屿呆若木鸡，一点反应也没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事吧你？” 王屿摇摇头，“没事。” “那现在怎么办？”女人又问道。 其实，王屿之所以让女人跟对方联系，对自己能跟对方见面交易的可能性已经不抱希望。 他真正打的主意是旁敲侧击。 自己那批将近三百公斤的莫希沙标本皮壳，总价位在什么范围，没有人比王屿更清楚。 短时间内能凑出这个大一笔钱的人也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王屿就是在赌，对方也在为了筹措这笔资金而加快手上现有料子变现的速度。 这种时候，像是之前曾经打过交道的老客户又找上门来的，他们势必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自己只需要确定吴文敦没有骗自己，要跟自己做交易的对象的确是那伙造假料子的人就可以。 确定了这一点，王屿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但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怎么才能在对方拿到这些料子之后，杜绝他们把料子带入市场祸害人。 毕竟自己的出发点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不是让市场上出现更多打眼的受害商家。 女人见王屿一会儿神清气爽一会儿面色阴晴不定，好奇的问道：“你 第九百六十六章 路遇也木西们 …… 这连番的反问，成功让冉成闭了嘴。 有句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很多事情，肉眼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的事实真相。这话适用的场景很多。 单纯看女人的哥哥，当时的表现，还真想象不出来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王屿挠了挠头，还好刚才没多嘴说什么不该说的。 顺着大路走出去，王屿联系上哥丹觉，将女人再次托福给他看管之后，然后安排哥丹觉这段时间先暂时负责看管料子。 百山桥矿场的情况交给他跟冉成就好。 哥丹觉知道矿场的事重要，但是车上这些料子也同样重要，所以并当即答应下来。 想了想将卡车上剩下的现金连同自己的车钥匙递给王屿，说道：“我们就在百山桥外围的农户家中，距离百山桥很近。有什么事记得还有我们。” 说完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密林，“我来的时候把车子停那片树林里面了，一会儿你们进去之后摁一下车钥匙，车子会发出声音，顺着找过去就可以了。” 哥丹觉说完，也不耽误时间，将女人拉过去交到旁边老徐手下的手中，然后对三人说道：“那咱们就此分开。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就在女人即将被拉上车子的时候，原本一直很配合的她突然顿住身子，目光直视着王屿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吴文敦的人？” 王屿一愣，“你认识吴管事？” 女人面色晦暗的点点头，“他还好吗？” 这两人一副有点什么猫腻的样子。 不过看女人这会儿痛苦的表情，王屿也不好八卦。 冉成回答道：“好着呢，红光满面如沐春风，我看过不了多久这百山桥就是他的了。你说好不好？” 女人听完冉成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一愣一愣的，最后被动地被推搡进了卡车的后斗。 哥丹觉似是有些于心不忍，原本已经在座位上坐好的他，重又跳下来，说道：“让她坐前面，我跟她换一下。” 懂国语的老徐手下便又把女人拉下来，跟哥丹觉交换了位置。 哥丹觉走到王屿面前，说道：“王哥，你们去忙你们的正事，有需要开口就行。你放心，我们营地虽然声名狼藉，但也不会虐待跟欺负女人。 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大踏步走回车旁，翻身上了车斗。 王屿：“……” 我说什么、做什么了。这女人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这些话显然是没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哥丹觉上上车之后，卡车司机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就发动了车子。 看着卡车从身边开走，王屿看了看冉成跟老李，“咱们也走吧。”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之后，冉成说道：“吴管事难不成就是女人口中说的她那个被亲哥拆散的相好？” 王屿觉得大概率是这么回事。 毕竟有一说一吴管事算是骠国人当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被个女人死心塌地的对待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而且说实话，这女人长相、身材也都可圈可点，真要是跟吴文敦凑一对，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可惜…… 这也不是该自己操的闲心，有些嗔怪的看了八卦的冉成一眼，然后对老李说道：“咱们那两辆矮脚马车怎么办？” 老李了无所谓的说道：“反正钱给的双程，回去不用负重他们赚了，还能有什么不乐意的。前面到他们歇脚的地方知会他们一声也就是了。” 他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小娜妈妈他们怎么没来参加拜佛节这件事情上面，要不是王屿提醒，早就把矮脚马车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冉成开车，几人火速朝百山桥赶回去。 车行至半路，即将能看到百山桥矿场的时候，老李突然叫起来，“停车！” 冉成几乎是下意识出于本能的点踩住了刹车。 车子急刹停稳之后，冉成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后视镜，确认后面没有安全隐患之后，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老李，也就是在矿区能由着你这么瞎折腾。这要是在城市追尾了，一堆麻烦事。” 老李仿若未闻，径直来开车门下车，小跑着朝黄泥小路的对面跑过去。 这一段路，其实本来应该没有路，几乎都被杂草覆盖。 但是因为隔三岔五有车进车出，硬生生将两侧碾压出一进一出两条窄径。 中间隔着半人多高的各种杂草。 老李这会儿就是穿过杂草朝对面的那条路跑去。 王屿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能让老李这么激动的，只怕是跟小娜妈妈的踪迹有关。 想到这一点，王屿立刻跟在后面下了车。 果然，刚穿过那些杂草形成的天然隔离带，就看到对面的大概十几个人。 明显是两拨人马。 一拨被困在中间，显然是受困的一方；还有一拨呈包围之势，显然是施压的一方。 两拨人，受困的那一方以小娜妈妈为首，别看她是个没什么见识跟文化的女流之辈，但是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不退缩、不畏惧。 施压那一方的为首者，王屿也见过。 就在昨天晚上。 马小娜家的窝棚口，那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看样子，马小娜妈妈并不是没有动身，只不过可能出发的晚了点、或者是早就被这个有心之人给盯上了，所以才会在除了矿区不远的地方，就被截住了。 只不过，马小娜妈妈那边的也木西数量比起那个泼皮男人带来的也木西数量要多。 只不过，跟着马小娜妈妈出来的这些也木西，都是一些老实本分的捡玉人，不善面对这样的境况，加上向来被人欺压惯了，唯唯诺诺成为常态。 所以尽管人数多于对方，一时之间却也难以脱困而出。 老李毫不迟疑的冲了过去，目标明确的对准对面那个泼皮，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老李那肌肉块头应该多少也是练过的，虽然不能说有多强大的爆发力，但比起寻常人还是强壮不少。 泼皮也木西看到这一幕，瞬间退缩，抱着脑袋转身就朝一边跑去。 老李压 第九百六十七章 无法掩饰的嫌弃 不过老李压根没把那个泼皮当回事，朝着他晕厥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说道：“不用管他，大不了就让他吃点苦头。我就不信他骨头能有多硬。” 马小娜的妈妈用骠国话跟身边的也木西说着什么，然后王屿就看到那些也木西虽然面带着迟疑，但还是将身上的背篓取下，珍而重之的将里面的料子抱了出来。 王屿见他们态度端正，自己便也认真的对待起来。 接触到第一块料子的时候，都未曾来得及上眼细看，裤兜里面的手玩件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王屿有些愣怔。 今天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跟料子打交道，可是手玩件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按理说，也木西们的料子向来有很高的性价比，王屿跟这样的料子打交道，手玩件一开始还是反应大大的。 但是现在…… 手玩件也刁钻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出这么强烈的反应过了。 但是这会儿手玩件就跟打了个鸡血似的，让王屿心里一个劲直纳闷。 因为想知道手玩件做出这种反应的原因，王屿认真的端详起手上的这块料子来。 这是一款黄皮的料子，上面沟壑纵横，像是南瓜瓜棱的缝隙，深深的嵌入料子中。 一般造成这种凹凸不平、起伏落差大的情况，多半是在经过经年累月漫长的风化过程中，那些原本种质不够老的部分被风化成齑粉。而裸露出来的玉肉在后面的时光中逐渐又形成了二次皮壳，所以才有了如今王屿看到的这番表现。 深黄色斑驳的皮壳上，遍布星星点点红色跟绿色的斑点与松花。 料子状呈梯形，有角有棱，上下面两却并不平整，而是有个轻微的弧度面。 最厚的地方差不多有成年男人一掌那么厚。 王屿顺手摸出电筒，压灯照了上去，皮壳虽然看起来尚算通透，但灯光照上去之后，并没有晕出大片的光团，只被限制在灯口跟皮壳距离范围内所能投射出来的光圈直径大小。 因为皮壳的坑洼，导致了光圈的重叠跟变形。 料子靠近中心部位有条明显裂痕，从左至右贯穿而过，王屿将料子翻转过来，另一面对应的部分也有这道大裂。 因为天长日久灰尘跟杂质的浸润，所以这道裂痕看上去就跟泡在茶水里被染了色一般。 王屿想了想，再次将电筒朝着生出裂隙的地方一寸一寸照了过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正在百般研究的时候，突然想到生成二次皮壳的部也许厚度较之其他部位会好辨别一些。 所以转而将电筒朝着瓜棱处的凹陷部位照了进去。 然而可惜，这些皮壳风化的很到位，这几处地方也并没能让王屿有什么收获。 就在这时候，一旁一直关注着王屿举动的马小娜妈妈似乎已经看明白他手中的电筒是做什么用途，有些迟疑的对身边的老李说了一句骠国话。 老李紧接着就翻译道：“小娜妈说，这料子端头一角的侧面，有一处应该是天然断口，那个地方可能皮壳相对薄弱一些。” 王屿依言将料子立起，从四个角挨个试探，终于在其中一个上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表现。 也就在同时，他手下电筒的光柱照射在料子上面晕染出大片绿芒。 面积虽然不大，却将整个侧面断口通体照亮。 王屿心里狂喜，顺着断口，寸寸压灯。 不过断口就只有那一截，其他部位的皮壳再次恢复到的那种厚实紧密的状态。 “这料子不错。”王屿频频点头。 老李脸上浮现出一道得意的神采，“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手上的料子。别看小娜妈现在这样，之前小娜爸可是百山桥矿上看料子数一数二的……” 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生生顿住了。 以马小娜妈妈对这个料子信息的掌握，王屿也知道着是她带来的，于是问道：“小娜妈还有没有其他料子带来？” 老李朝着马小娜妈妈问了一句骠国话，就见对方摇了摇头，然后一串叽哩哇啦的回答。 “她今天就带了这一块。女人家要走那么远，太重也不好带。”老李解释道。 王屿点点头，抱着手上的料子，对老李说道：“这料子甚合我意，要是之后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希望照着这个标准来。” 老李刚才是一直看着王屿举动的，所以对这块料子的表现看的清楚。 他说道：“这料子要我我也喜欢，可王兄弟你得知道，百山桥虽然也出色料，但是比例并不算大。多数还是以种水料为主。所以能飘花就不错了，挂色就算难得。你还想集中收购这种大面积色的东西？” 那意思很明显是在说王屿想得美。 说到这里，倒是让王屿生出一种夺人所爱之感。 瞬间有些好奇，以马小娜家跟老李的关系，这样的好东西，她们的开价方式也不高，在老李这边就能成交。 这种好事怎么还有机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呢？ 这么一想，看向老李的眼神瞬间就带了几分八卦的意味。 老李被他看的心虚，赶忙叠声催促道：“你赶紧的。这毕竟还在外面，人来人往，被人看到毕竟麻烦。”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赶忙继续开始筛选料子。 老李则抱着刚才那块黄皮百山桥对着身边几个也木西讲解起来，应该是在跟他们表示王屿收料子的标准。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等到这边忙完，招呼着冉成把车开过来把料子装车之后，王屿看着不远处还躺在地上跟条死鱼似的泼皮，对老李问道：“他怎么办？” 老李说道：“一会儿等大家伙儿走了，直接就地掐死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反正也是他挑衅在先，动起手来失手打死了也不会有人对咱们进行追究。” 王屿肉眼可见一旁的泼皮身体抖了一下，看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刚才应该只是在装昏迷。 知道老李是故意这么说的，所以王屿也很配合的说道：“回矿上之后，要不要提前跟吴管事打个 第九百六十八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管怎么说，泼皮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坐车的待遇，在车子上表现出难掩的拘谨。 加上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也生怕自己一个举动不当，让对方再起杀人之意。 所以一路上倒也无比配合。 来到矿场外围，老李拍了拍开车的冉成肩膀，“冉成兄弟，就在这附近停车，我带他走回去。” 王屿有些不放心，回到也木西的聚集地之后，只一个老李能不能完全控制住他。 老李倒也希望王屿能够跟他一道，毕竟对这泼皮口中所说的料子，老李自己没把握。 但是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摄像头也不是个摆设。 就算今天两人在一起是得到吴文敦首肯的，也不代表王屿就可以在矿场所有范围内自由出入。 看着泼皮，想起他昨晚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老李就一肚子火。 抬脚踹了对方一脚之后，老李忍不住抱怨道：“跟这孙子打交道费这些麻烦，照我说就应该弄死他拉倒。反正他就是个独居的光棍，住哪我也知道。他死了他的那些料子照样是咱们的。” 泼皮被老李踹的时候没敢吱声，但是听完老李的话，却忍不住嗷嗷叫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一条没有摄像头的路。我在那边打了个狗洞，平常都被我小心的隐藏起来了。从那边进出不会被发现。” 老李又是一脚踹过去，“不问你还不说是吧？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说！” “我说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泼皮尖叫起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王屿制止了老李进一步的动作，“这些一会儿再说。让冉成哥先去停车，我跟你们去看料子。” 老李搡着泼皮下了车，王屿想了想，让冉成打开后备箱，然后将自己背包里面的现金装满。 往日恩怨另说，今天这料子如果真有王屿对桩的，他不可能空手套白狼。 装完之后，王屿挥手示意冉成将车开走，这才又跟在泼皮身后，朝他所说的那个狗洞摸过去。 在距离双摄像头大约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泼皮就转了个方向，朝聚集地的另一边走去。 也木西住的地方不算小，外围比起矿场的范围还要延伸出去一段，坐落在一个山脚下，依山而居。 山脉呈一种圆弧状，将个怀抱，将也木西们居住的地方环绕起来。 跟山脉相衔接的地方，是那种带有尖刺的铁丝网。 大约是为了防止有人攀爬。 这一点倒是跟帕敢场极为相似。 而既不是山脉又不是铁丝网的地方，集中在车辆进出那条道路的一侧，是那种黄绿相间的木质休闲透景篱笆。 虽然防护方面弱了很多，但隔几步就有的一个摄像头也不是吃素的。 总的来说，整个聚集地给王屿的感觉就是外松内紧。 表面上看上去的休闲轻松愉悦之地，其实都只是表象。 而泼皮带着两人来到的地方，就是位于山脉跟铁篱笆的衔接处。 这地方没什么监控，那一根根张牙舞爪的铁刺，也不是让人看着玩的。 泼皮的眼睛跟双脚在下车的时候就恢复了自由。这会儿见到了地方，便跟老李打起了商量，“您这绑着我，我也没法给您打开不是。要不您放开我，我来……” 老李抬脚踹在泼皮的屁股上，“废什么话，你这不是还有嘴吗？告诉我，我来弄。跟你说，别跟我耍花样。不然到头来，受苦受难的还是你自己。就算回到矿区，我也照样可以弄死你。” 泼皮没有办法，只得来到狗洞的位置，大致比划了一下范围。 老李凑上去细细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这泼皮做事情倒也算小心，这边的铁篱笆被他铰断了一大片。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又用铁丝将剪下来的部分链接在完好无损的上面。 这么一来，这地方不好好看还真是很难发现端倪。 加上平常走的人也少，所以隐蔽性可谓很强。 而同行的时候，只需要将三分之二的铁丝拧下来，就能像个小门一样，供人通行。 老李蹲在那还在打量，眼睛距离那些尖锐锈蚀的铁丝最多十厘米，站在旁边刚给老李指点完缺口范围的泼皮，脸上露出一个阴翳的笑容。 他刚才就已经在盘算着么问题。 现只需要用膝盖狠狠的朝着老李的后脑勺顶上去，他的眼睛就算是玩完了。 自己只要立刻撒丫子跑人，有一半以上的概率能逃出生天。 到时候老李吃痛自然顾不上自己，他的同伴担心他的伤势，自然也顾不上自己。 这么一来，自己既脱了困也算报了仇，一举两得。 一想到到时候老李痛的满地打滚的模样，泼皮心里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朝老李的后脑勺又挪了几步…… 现在，只需要抬起自己的膝盖，稳准狠的给老李来上一下…… 泼皮慢慢惦记子的脚尖，腿上蓄力，深呼吸两下。 好，就是现在。 腿还没来得及抬起，自己整个人就开始向着一侧栽倒。 腿上锥心刺骨的疼痛感，倒地的一瞬间，看到王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刚才的扫堂腿就是他送给自己的。 该死！ 王屿目光冰冷的看着泼皮，带给泼皮的寒意一点也不逊色刚才老李说的那些狠话。 有些人果然不值得同情心泛滥。 这样的人，只要让他逮住机会，绝对毫不犹豫会下死手。 有一瞬间，王屿甚至第一次在心里起了杀意。 他的脚不分首尾的狠狠落在泼皮身上，踹的泼皮连喊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敢蜷曲着身子，尽力不让自己的脑袋被对方踹中。 泼皮承认自己是只真的怕了。 不是因为王屿的拳打脚踢，而是那道充满杀机的眼神。 老李则像是完全不被他们干扰一般，将狗洞彻底打开，才看着这边两人，“走吧。” 王屿将泼皮从地上扯着领子提起来，等老李率先钻进去，然后这才又把泼皮塞将进去，最后自己才又钻过。 顺手将狗洞重新伪装好，三人这才朝着泼皮住的地方走去。 老李是认路的 第九百六十九章 笼络 泼皮没说话，算是间接承认了。 老李挥了挥拳头，“你还是个人吗你，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真就干得出来？” 王屿关注的点在另外的地方，开口问道：“你不给钱，人家能心甘情愿把料子给你？你是怎么做的？” 泼皮垂着头不说话，那模样像是已然认命了。 王屿见他情绪抵触，也不再逼问，转而走到料子前面，掏出电筒蹲下身，打量起料子来。 料子的皮克很薄，符合现在面世的绝大多数百山桥的料子特征。 皮壳白、黄、红三色都有，从颜色上很难判断出所属矿层。 王屿打开电筒，朝着皮壳照进去。 薄皮的特征就是对灯光的反应明显，光柱贴上去的瞬间，就在皮壳表面泛出大团的光圈。 种水不错的料子，王屿就在皮壳上端详看有没有松花以及藓花表现。 只要有此类迹象，最少也是个飘花底。 更别说，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有爆色潜力的料子，有些上面还有成型蟒带。 手玩件在王屿接触到这些料子的时候，就连接不断地给出提示。 王屿看向泼皮，有些意外的问道：“这些料子都是你自己选的？” 泼皮自嘲的笑了一声，颓然的回答道：“再找帮手，不得给钱啊。” 王屿玩味的看着他，“你一个也木西，怎么那么大的开销？你是赌博还是瘾君子？” 泼皮居然还因为王屿这个猜测而嫌弃起来，“我才不沾那些东西。” “那你敛这么多钱干什么？”王屿问道。 泼皮把脑袋扭朝一边，“谁能甘心一辈子都在这样的地方。想走出矿山，什么地方不需要钱。我现在好不容易攀上吴管事这个高枝，这钱能赚到什么时候都还不一定呢。我当然要抓住机会。” 王屿：“……” 舍人为己的事情干得挺溜。 王屿不得不承认，这泼皮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是看料子的确有几分本事。 就他给自己手里保存下来得这些料子，绝对算得上是王屿今天经手的料子中表现靠前的。 “怎么了？”老李问道。 王屿如实说道：“从他自己留下来得这些料子看，他看料子倒是有一套。” “只不过这吴管事，跟着矿主来到百山桥不久，竟然就跟他勾搭上了，这速度还真快。” 泼皮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这算什么，这种事在百山桥历来就有，不然你以为马小娜他们家怎么会过的那么滋润，手上的好料子又那么多？” 老李愕然，“你什么意思？” 泼皮似乎很乐意看到老李意外的表情，很配合的说道：“因为她爸在上一任矿主那里扮演的角色，就是现在的我。你以为他是怎么死的？就是中饱私囊做多了，为了逼他交出那些料子，才被人给活活打死的！” 说到最后，泼皮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邪恶。 虽然他不知道杀人诛心这个成语，但是看到刚才还能决定自己生死的老李，如今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他觉得心里畅快的很。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就是要离开矿山，只要能离开这里，别说让我抢料子，就算是让我杀人我也敢！老子受够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你们也别说什么我不是人，在这种地方能活下去那才叫人。你们也不想想，有几个没见识的老娘们，知道从小就让自己的孩子去什么大城市？你们觉得我恶心，她们又有多干净？” 王冰玉偷眼看了看老李，虽然他说不好老李对马小娜娘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老李这会儿是肉眼可见的难受。 王屿转移了话题。 看着泼皮，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继续往下说的打算，“说说吧，这些料子，你准备卖个什么价？” 泼皮一愣，“给钱？”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他原本以为今天算是彻底栽了，这些料子成了别人的不说，就连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留下来也还是个未知数。 如今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是想离开矿区吗？吴管事给的钱是一方面，你自己手上把着这些料子，不也是想着等卖个好价钱吗？”王屿笑着问道。 “开个价吧。我跟你做笔交易。” 泼皮的心立刻开始活泛起来。 在矿上诨名在外，虽不至于说是刀尖钢丝上过日子，但这心理素质却不是一般的好。 转了转眼珠子，泼皮开口道：“就这些、全部的，我要两千万！” 折合六万多块国币。 对应这些料子来说，开价不高。 这泼皮到底还是吃了没有见识跟不懂行情的亏。 可能着两千万在他概念里，已经是天文数字，足够挥霍过完下半生的钱财。 但这笔钱，对比其他也木西叫出的价格来说，也确实不低。 这但凡要是换个也木西，王屿想也不想就能答应下来，但是这个泼皮，王屿又怎么可能由着他狮子大开口。 “一千万，我买。多了，免谈。”王屿说道。 泼皮哪里会有意见，这钱对他来说跟白捡的一样，所以立刻面露喜色，“成交！成交！” 然后可能为了彰显自己有用，他几乎是立刻来到王屿身边，说道：“老板、老板，我知道你们是做大生意的人。我愿意给你收也木西的料子，价格保证最低，还能给你运送出去，不需要你自己亲自涉险。你就光等着拿出去赚钱就行。我真的有用，我能做的事很多。” 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当他是在拍马匹，“我们就是做点小本买卖赚钱糊口，盘不动那么多料子。” 毕竟现在自己的目的还在进展当中，王屿不想节外生枝，要是被吴文敦知道太多事，对自己这边没好处。 “老板，我又不是傻子。回来路上你们垫在我屁股下面的那块料子，就绝对不是便宜东西。这种料子你们都舍得这么个糟践法，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泼皮笃定的说道。 他自认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要不然当初怎么就毅然决然选择了看上去势力不如矿主的吴管事。 事实证明，这吴管事这边还真能给自己 第九百七十章 尝试接头 从泼皮窝棚出来的时候，泼皮极为殷勤的小跑了两步，朝着刚才进来的狗洞跑去。 要为自己的金主亲手打开那扇铁篱笆门。 所以即便是身负重物，依旧健步如飞。 老李显得有些情绪，一路上只顾着闷头赶路，并没跟王屿交流什么。 王屿知道他不爽情绪的来源，所以并没有着急解释。 前后脚钻过狗洞，接过泼皮递过来的背篓，王屿提在手上转身欲走。 就听到身后泼皮说道：“两位老板慢走。那我后面就先用您预付的钱帮您先收一波料子。有什么事直接找老李传话就行是不是？” 王屿点点头，老李冷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得嘞，那两位老板慢走，不送。” 泼皮欢快的将狗洞恢复原样，然后心急火燎的跑回窝棚。 他今晚要搂着这些钞票好好睡一觉。 算是庆祝自己因祸得福。 王屿跟老李并肩走在回板房的路上，老李原本有心等着王屿先开口，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声讨他。 却不想王屿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屁都不放一个，这瞬间让老李沉不住气了。 “跟一个恶人做交易，你怎么想的？你这是助纣为虐你知道吗？” 王屿没有声辩，由着老李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你知不知道这种人只要尝到一次甜头，就会变本加厉的作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就是个隐患，留在矿上你就不怕他首尾两端，转头就把你卖了，去吴管事那边邀功请赏？” “你明知道那个吴管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中饱私囊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主意打到这些也木西身上。这泼皮就是他的狗腿子，不知道帮他办了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 王屿也不说话，由着老李责怪。 老李说着说着，似乎突然开窍了。 “王屿，你该不会是想声东击西吧？” 因为带着情绪，老李对王屿的称呼都是连名带姓的。 王屿老神在在的看了老李一眼。 这愈发让老李认定自己猜的没错。 为了避开监控的摄录范围，所以两人绕了远路。 路上不时能看到三两行人，从空着的口袋以及晃悠的背篓来看，应该是参加完拜佛节赶回来的也木西。 他们边走边聊，即便生活满是困苦，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容。 王屿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今天一天供奉出去的钱财可能是他们辛苦劳作半个月或者更久的收入。这么做真的能让他们觉得内心充盈吗？” 老李看了看王屿，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自己。 但最后还是回答道：“也许，如果没有这样的心灵寄托，早就活不下去了也不一定。这东西很难说对或者错，可能就是个选择吧。” 王屿收回思绪，对老李说道：“刚才那个泼皮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没有人生来就愿意做一个坏人，很多时候只是没有选择。如今咱们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那就说明这不是选择的问题。以后不管怎么对待他，都是他咎由自取；反之，能拉拢这么一个人为我们所用，效果可能出其不意。” 老李敏感的问道：“你想让这个泼皮干什么？” 王屿沉吟着，其实这些也只是刚才他心里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一个猜测，并不能十分确定。 老李见他不说话，暴脾气立刻窜了出来，“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王屿缓缓问出一句，“如果这吴管事想要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除了那些被他收买的矿工和偶而麻烦你之外，还有什么人，既不用担心走漏风声，还一定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前面正在讨论那个泼皮，后面王屿直接这么问，那还用得着想吗？ 老李犯了个白眼，这王屿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个傻子。 “你觉得我这个猜测有几分可能？”王屿追问。 老李叹了口气。“那肯定是这个泼皮最好用了。成本低不敢出差错。要是我，见不得人的那些事也肯定找他去办。” 王屿却很快转移了话题，“老李，听说百山桥这边有一个石碑？在什么地方？” 老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就在这附近，一会儿咱们经过那边。” “带我去看看。” 老李这会儿情绪稳定不少，伸手接过王屿拎在手上的竹竹篓朝前方走去。 很快，在王屿眼前就出现了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见王屿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老李便开口讲解起来，“关于这块石碑，据说没人知道它的来历，一开始就在这了。” 王屿想着被带去老徐营地的那个男人所说的跟也木西的接头方式，围着石碑仔仔细细转了一圈。 老李看他对一块破石碑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忍不住开口嘀咕，“这有什么好看的？” 王屿很快找到男人所说的那个凹坑，四下看了看捡起一枚残破的瓦片，塞了进去。 然后拉着目瞪口呆的老李走了。 路上跟老李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之后，然后王屿猜测起来，“你觉得百山桥矿区还有这么一个接私活的也木西吗？” 老李摇摇头，表示说不好。 也是，要是看人只看外表就能看出端倪，那就不存在人心隔肚皮的说法了。 王屿原本没打算按照那个男人的路子联系那个跟他有接触的也木西，但是这会儿，他急于想知道，男人所勾搭的也木西究竟是不是这个泼皮。 两人回到板房附近的时候，冉成正开着四扇车门，自己坐在驾驶座上看手机。 见他们走回来，冉成赶忙迎上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人能回答他，老李反而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不回房间，在这坐着干什么？招蚊子啊？” 冉成没好气的回答道：“这车上一股子尿骚味。我开车散味呢。还打来了水，把刚才那块料子给刷洗了一遍，臭死了。这要是让小哥知道，不定怎么想呢。” “别让他知道不就结了。”王屿笑着说道。 冉成顺手接过老李背在身后的竹篓，将里面的料子一股脑倾倒在地上，查看起来。 就连冉成 第九百七十一章 不那么正经的汽锅鸡 很长一段时间，吴文敦都没再开口。 这让跟他不算熟悉的王屿，几次三番试图寻找一个话题都无从下手。 临近矿场中心的时候，吴文敦才开口说道：“今天开始，矿场这边要修一下道路。车子进出矿场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方便。王老板这边安排好自己的出行事宜。还有就是上次咱们谈的那件事，对方并不想出面，所以安排你们当面谈的这件事，可能比较棘手。王老板要不要做个适当妥协？由我全权代劳？” 这番说辞在王屿的意料之中，只是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回去跟几个合伙人商量一下，再多定夺。 吴文敦答应下来，先将王屿送到他住的板房附近，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去了矿坑。 昨晚没来得及装卸的料子，今天全都得补上。 所以矿区生活对于这些矿主管事之流，也不是那么逍遥的所在，该干的工作还是不能落下。 冉成跟老李两个正站在板房旁，看到吴文敦将王屿送回来，均是一脸惊奇。 从王屿嘴里得知连接矿场到外面的道路终于要开始修整，老李说道：“早就该修了。之前他们就是舍不得那点眼前的利润。这下好了，修好以后，运输就更方便了。” 冉成问道：“咱们要不要把车子提前开出去？一旦开始修路，后面能不能走车都不知道。” 王屿思考了好一阵之后，最后还是决定暂且不予处理，就先这么放在矿场里面。 毕竟外面也没有靠谱的地方停放，除非放到哥丹觉现如今所在的地方。 但是造假料子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万一要到时候着急交易，要是发现王屿跟那些人还有交集，只怕会生变故。 “既然今天没什么事，那就麻烦两位老板随我去附近买点菜回来。想吃什么，今天随便点。” 老李说完，径直朝着自己的厨房而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三个篓子。 一点也没给两人拒绝的机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王屿便索性答应下来。 一路上，基本都是冉成跟老李讨论厨艺，等到了买菜的地方之后，两人已经说好，今天的饭菜由冉成负责。 老李纵然再热爱做菜，但是天天负责那么多人的伙食早已有些腻歪，如今也巴不得有人帮自己分担，所以跟冉成相谈甚欢。 王屿自是无所谓，吃什么对自己来说没区别。尤其是冉成跟老李做出来的菜虽然分属南北，却各具风味，都甚合王屿味蕾。 三人买了足够几天吃的蔬果蛋禽后，溜溜达达往矿场走回去。 路过昨天那条杂草主路的时候，看到修路的机械设备竟然已经就位。 难为这矿场深僻，这些重型设备竟然早早就能赶来。 “看样子，这次矿上给的钱挺到位。要不然没这效果。”老李一边看一边说道。 毕竟这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年代，除此之外，老李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可能。 “那个是是什么设备？” 王屿指着一个有点像是挖掘机，但前臂处没见挖斗的一个设备开口问道。 老李没答上来，冉成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应该是一台带破碎锤的挖掘机。” “干什么用的？”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些重型设备对于王屿来说，非常新奇，所以虚心讨教起来。 冉成解释道：“这个其实就是挖掘机，只不过挖机前面的铲子可以用这个破碎头替换下来。算是一机两用。这破碎锤的作用就是以粉碎大块的石头，将它们破成大小均匀的小石子，方便铺设道路。” 王屿点头，“冉成哥，想不到你这方面也很在行。” 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 冉成没注意到王屿的表情，有些含羞的挠了挠头，“冉静还上学那会儿，我在一个工地上打过一段时间短工，所以有一点了解，但是不多……” “你会操作码？”王屿又问道。 冉成回忆了一下，回答道：“那时候在工地，倒是有个大叔闹着玩教过我一阵。这挖掘机不好操作，需要经验，但这破碎锤倒是还好……” 老李因为对这个话题插不上嘴，反倒把王屿的表情看在了眼里。 “王兄弟，你又在琢磨什么呢？每次你一露出这个表情，保准就没憋好屁。” 自从熟了之后，老李说话是越来越糙。 不过这倒少了之前那种距离感。 王屿对两人也没必要卖关子，嘿嘿一笑，说道：“这可真是瞌睡了枕头送上门。心想事成啊。” 冉成跟老李均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思维又跳跃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屿没解释，快步朝前走去。 让这两个人动动脑子，这秃子头上的虱子都摆在那了，竟然还没能让他们联系起来。 破碎锤专碎一切石头。 管他是普通石块还是翡翠原石呢。 在破碎锤底下，那还不是一视同仁。 但是具体怎么利用，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只要有了方案，那就总会想出办法。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王屿越想越来劲，心情一好，头也不回的喊道：“冉成哥，我今天想吃汽锅鸡！” 冉成在后面快走两步，然后说道：“别闹，这边连个汽锅也没有，怎么给你做汽锅鸡？吃点别的。” 语气就跟哄小孩差不多。 自打跟王屿几人接触，老李这还是听到王屿除了猪肉炖粉条之外，第一次点菜名。 所以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汽锅鸡？怎么个做法？” 厨师之间，最喜欢交流各类菜式。 面对老李的问题，冉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讲解起来。 “汽锅鸡，重点就在汽锅两个字上面。做法到倒是寻常。你说，我上哪满足这位的口腹之欲。” 冉成愁眉苦脸的说道。 做厨师的当然都愿意尽力满足自己食客的要求，能让他们满意，是一个厨师最骄傲的事。 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这工具都不齐备，上哪吃什么汽锅鸡。 老李摸了摸下巴，“那汽锅的原理就是，利用蒸汽冷凝化水，将焯过水的鸡块弄熟呗？ 第九百七十二章 一拍即合 “味道怎么样？”冉成揪着一颗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唔……”从王屿的表情中，看不出来他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所以老李按耐不住，拿双筷子从王屿碗里挑了一块鸡肉塞进嘴巴里咀嚼起来。 不过，冉成并不觉得他能尝出什么区别来。 毕竟老李没吃过正经的汽锅鸡。 指望他给出什么中肯的评价，很难。 加上今天这只鸡，还是他一手炮制的…… 这么一想，难上加难。 索性自己有样学样，抽了一双筷子，也挑了一块…… 瞬间也就明白这两个人光嚼不说话的原因。 咬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介于咬得动跟咬不动之间，能把这个尺度拿捏到这种程度，这老李也绝对是个人才。 “今天买的这只鸡不行。” 老李开始甩锅。 “你之前小鸡炖蘑菇里头的鸡就挺好的。” 冉成毫不留情的拆台。 “你也说了，那是小鸡。这又不是！” 老李翻了个白眼，坚决不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不过尽管如此，王屿还是吃的很投入。 老李说道：“等以后回国内的时候，是不是能去找你们吃顿正经的？” 王屿头点的认真，“管够。” 冉成笑着说道：“虽然吧，他不下厨，但是说了算。既然他答应，那就管够。” “那就先凑合吃这顿，回头回国内补上。” 吃完饭，王屿找了个散步的由头，带着冉成跟老李朝着石碑那边走去。 想着一会儿见到对方应该做什么反应的时候，王屿发现，自己设想中这人的面孔无一不是是那个泼皮。 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人比他更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这样也好，毕竟大家都是打过交道的，要真是他，也有一定的好处。 这么想着，三人也就来到了石碑附近。 昨天的时候，王屿就已经留心观察过，石碑附近是一片空地，视线范围内，入目所及处几乎没有什么遮挡。 想要成功接上头，人势必要在近处出没。 这也是王屿敢几人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地方的原因。 越走越近，老李的表情越不对，“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晚了小娜自己一个人在这玩？” 王屿也看到了，马小娜一个人正蹲在石碑附近。 这会儿背对着三人，所以看不清她在玩什么。 “这不是胡闹吗？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也不知道小娜妈在干什么去了！” 老李说完，大踏步开始朝马小娜走过去。 王屿连忙跟上，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老李，我从昨天开始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老李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说道：“你说。” 王屿简单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开口道：“以你跟小娜家的熟悉程度，她家里既然有表现相当不错的料子，你怎么没想到去收一些回来？” 老李虽然收入不算不上多高，但在矿上没什么需要他花钱的地方，而且也木西们对外面市场交易的行情并不了解。 所开的价格尽管在他们自己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对于像王屿这样的商家来说，跟白捡的区别不大。 而且，以他们的信任基础来说，马小娜妈妈肯定不会拒绝老李，这么一来，双方都能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老李听完王屿的问题，先是沉默，然后叹了口气，最后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加上我也不愿意去占一个死人便宜。原本想的是，等我离开这边的时候，能妥善安置好她们娘俩。到时候她们现在手上的这些料子，就是她们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本钱……你们不知道，矿区这种地方，对女人多么不友好。” 冉成忍不住打趣道：“老李，看不出来你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竟然还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去你的，说正经的呢。”老李啐了一口。 说话间，马小娜似乎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过来。 看清楚是老李之后，立刻高兴的朝着老李奔跑过来。 用小孩子的方式打过招呼之后，老李问道：“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你妈呢？” 马小娜眨巴着眼睛，用国混骠的语言回答起来。 虽然磕磕巴巴算不上流利，但想表达的意思还是到位了。 还在说着话，王屿的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快速朝这边奔跑过来。 不是马小娜妈妈又是谁。 老李看到她出现，拉着马小娜朝女人走过去，语气带了一丝责备，说出一长串叽哩哇啦的骠国话。 这会儿他的心思全都在马小娜这么晚还一个人在这种空旷的地方玩耍，如果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可怎么办。 完全已经忘记了三人赶到这里来的缘由。 他忘了，王屿可并没有忘。 马小娜妈妈低眉顺目，一副知错加后怕的神情。 但是王屿看向她的眼神已与之前不同。 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只出现了她跟马小娜。 王屿有理由相信，马小娜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幌子。 真正之前被那男人收买搞定的也木西此人，只怕就是马小娜妈妈。 之前王屿跟马小娜沟通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时他没意识到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源自何处，可就在刚才他反应过来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在于，老李来到矿区只有一年左右，可马小娜的国语水平，明显不是只学了一年能有的成果。 老李还在用骠国话跟马小娜妈妈唠叨着什么，王屿不露痕迹的走过去，突然开口用国语说道：“你是看到瓦片，来跟人接头的吧？”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就像石化一般愣住了。 王屿玩味的看着马小娜妈妈的反应。 自己的话，让她产生了反应。 这要是听不懂国语，王屿可不信。 老李虽然率直，但不是傻子，愣怔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反应过来。 看向马小娜妈妈的表情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也许是这种来自身边人的怀疑，最终让马小娜妈妈放弃了争辩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 她低垂着头，说出一口相对算流利的国语。 老李这会儿的 第九百七十三章 命门 说完这一切，马小娜妈妈目光直视着面前几人，“事情就是这样的经过。矿上的日子艰难，我也只是不想小娜以后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王屿点头，表示了解。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在这种环境状态下，一门心思考虑保护自己相依为命的幼儿长大，什么人也说不出个不是。 老李从最开始的难以接受中醒过神来，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会儿已经很快冷静下来。 “那个跟你接触的男人，有没有提到过造假料子的字眼？或者跟这相关的事？” 马小娜妈妈摇了摇头。 就在王屿忍不住一阵失望的时候，马小娜妈妈却又开口了，“他们虽然没有说起来过，不过倒是有其他人来跟我们打听过一些收料子老板们的情况。我听有人说那人是专门在料子上动手脚的。” 这话一出，王屿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心立刻又活泛起来，“什么人你还有印象吗？” 马小娜妈妈点点头，“那人经常在矿场周边出没，不用特意记得。我记得听到过有人喊他杨老板。” 看来，这行事谨慎小心的杨老板，在矿场还是有那么点放飞自我。 “他打听其他的中间商做什么？”王屿有些不解。 马小娜妈妈摇了摇头，显然不清楚各种详情。 老李沉吟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倒也不难理解，应该是看看哪些中间商具备跟他们交易的可能性。这种事情找谁去打听，都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立场跟出发点，而说出有失偏颇的看法。但是这些也木西不会。所以找他们了解情况是最把稳的。” 看王屿陷入沉吟，马小娜妈妈迟疑着开口说道：“你们……是想了解那个杨老板的情况？” 老李点点头，对她说道：“你要是知道什么跟这个人有关系的情况，就尽可能多的告诉我们。” 马小娜妈妈有些迟疑，很长时间没再说话，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想到什么。 看眼前现状，冉成说道：“好歹让小娜妈妈回去想一想，咱们这么追着问，就算本来还能记得的事，也给吓忘记了。”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老李点了点头，对母女俩说道：“回吧。这么晚以后不让把小娜自己放出来。外面的孩子隔三岔五都还有失踪的，更别说这种地方。” 马小娜妈妈也不说话，机械的点了点头，转身就朝住的方向走去。 “等等。”老李从后面叫住她，从兜里掏出一些散钞，“这些先拿去用。想起什么，尽快告诉我。” 说完将钱塞到马小娜的手上，也不给女人拒绝的机会，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走人。 等到娘俩走了，王屿还在沉思当中，冉成伸手拍了拍老李的肩膀，“也木西也不是全都是纯良之辈，在这种地方能保保有警惕性，是件好事。” 道理成年人都d懂，只不过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罢了。 叫上王屿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马小娜折头又跑了回来。 老李一愣，朝着对方快走了几步。 随即就看到一大一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直到老李送走马小娜，走回来冲着王屿说道：“小娜妈说之前有一次拜佛节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个杨老板去了一个地方。她不知道这个对咱们有没有用。” “什么地方？”王屿问道。 “直接说地方你可能也不知道。就这么跟你说吧，那地方跟现在小哥他们所在的院子，在一个村子里。” “记住这个地方，别声张。容我想想。” 王屿一边想一边朝来路走回去。 冉成跟老李看王屿一副认真琢磨心事的样子，便没有出声打扰。 落后一步跟在后面，朝前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王屿才转回身对老李说道：“老李，今晚你回一趟住的地方，找到泼皮打听一下，印象当中有没有吴管事跟一个姓杨的老板有来往的印象。越详细越多越好。” 老李点头，“这个简单。我一会儿到了地方就知道回住的地方。有什么消息明天一早去告诉你。” 王这么说定之后，路过也木西聚集地的时候，老李便转了弯回住的地方去了。 王屿跟冉成继续不紧不慢的溜达着，王屿眼尖，老远就看见吴文敦的车子开了过来。 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吴文敦踩停了车子，降下车窗看着两人说道：“后面几天可能要委屈一下两位老板了。” 说完，不等两人发问，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咱们矿上不是要修路吗，所以这段时间，会有人住在几位老板落脚的那边。所以房间就有点紧张，可能要老板们住到一间房间去。”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前面几天，大部分时间他们也是挤在一起，聊天聊到倦极而眠的。 “这阵子看u昂上可能会吵闹一些，两位老板多包涵。”吴文敦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作势准备走人。 王屿好奇的问道：“吴管事这是要回家？” 吴文敦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有人说昨天拜佛那边看到她了，我想趁着这边道路还好走，赶过去看看她是不是来了矿区。” 说完，架势着车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冉成看着吴文敦远去的车屁股，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你说这要是让他知道，想见的人其实就在距离他几公里的范围内……”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待会回去之后，还要给小哥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女人上次跟那个杨老板交易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王屿现在掌握的情况，杨老板等人绝对有不止一个据点。 顺着目前掌握的几条线索，看看能摸出对方的几个根据地。 冉成觉得王屿这个主意甚妙。他不信杨老板那边会折腾出十个八个的窝点。 这会儿高兴的模样，就跟杨老板已经板上钉钉要落在他们手上一样。 王屿却没有他那么乐观。 这件事要是换成自己是那个杨老板，据点可以带人去交易或者接头，但是真正用来造假已经存放料子的地方，绝对不可能让除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意向客户 有了共同的爱好，很快拉近了相互之间的距离感。 随着王屿跟冉成落座，对面的男人立刻递过来两瓶啤酒，“两位老板最近在矿区的收获怎么样？” 王屿谦虚的摇摇头，“像我们这种摸过来的，要瞅机会，钻外面那些中间商的空子。这样才能做到任挑任选的买料子。所以我们来的时候也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男人重重地点头，“这么一看，老板们跟我们这些驻外接些小工程的人差不多。出门动不动就是几个月。你们这一圈矿区转下来，也得些时间吧？” 男人的确表现出对原石的诸多兴趣，说了没几句一定要王屿拿出几块料子来现身说法。 王屿想了想，自己手边现在除了那些不能动的莫西砂之外，还有马小娜妈妈带出来的那些也木西以及泼皮处得来的那些料子，大欧俄没什么好避讳的。 于是问冉成要来车钥匙，王屿亲自到车子里挑选出看上去最不起眼的两块，这才折头走了回去。 男人看到王屿果真带着料子走回来，开心之下赶忙让身边的手下让开，将被饭菜铺的满满的饭桌腾出一截，示意王屿将料子放在上面即可。 原本剩下的那几个汉子，眼见后面的话题不是自己感兴趣的部分，一时间纷纷起身离席而去。 汉子“嘁”一声，然后扭头冲着王屿说道：“所以人穷是有原因的。不愿意学习进步，永远都在原地踏步，可不就是受穷的命。” 王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对男人的话没发表个人意见。 男人也不执着于无关紧要的话题，视线紧接着就朝王屿摆在桌面上的料子看去。 随后朝着身后呼喝一声，很快就从板房里走出来一个汉子，递给他一盏工地照明用的那种手提灯。 汉子一边将灯光摁亮，一边说道：“我看干你们这一行的人手一个电筒，专门用来看料子的。那种光源跟我这种有什么不一样？” 其实王屿也说不好，这两者之间具体有什么不同，但是这时候就算是不懂那也得装懂。 “您这种也是强光电源，看原石的电筒也是强光电源，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王屿笑着说道：“只不过就是我们这种电筒体积比较小，比较便于携带。再一个就是灯头直径较小，比较聚光，既便于观察局部表现，又不会太刺激眼睛。” 这番话听在对方耳朵里显然比较受用。 因为肉眼可见的，王屿就发现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浮现出一种满足感。 虽然搞不清楚这种情绪的由来，但是不轻易得罪后面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的人，是王屿一贯的宗旨。 更何况，如果跟对方搞好关系，说不定接下来的那件事操作起来能更加便捷。 看到男人用自己那个硕大的、宛如蓄电池一般的强光灯观察着料子，王屿开口问道：“老板从什么地方来的？” 汉子头也不抬的随口问道：“你说的是我们老家还是接这个工地之前待的地方？” 这倒是把王屿给问住了。 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的情况，没想到被对方如此严谨的反问。 汉子继续说道：“我家乡是腊戍的。腊戍你知道吗？” 说完瞥了一眼，看到王屿跟冉成双双摇头，像是意料之中一般，继续说道：“就在蜜汁那这一带。接的就都是村寨的一些小工程。勉强养活一众兄弟。上一个工地是在拜佛节那边的寨子。那附近有间寺庙，今年不知道是佛祖显灵还是其他什么别的，总之就是大出血，把那边的主干道赶在今年的拜佛节之前，拓宽了一倍。” “这要不是两个地方离的不算远，我就算是想来到这矿区之上，也得核算一个成本。这次也算是遂了我的心愿。” 汉子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板房里走出来一个端着水盆的汉子，听到自己老大的话后，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佛祖显灵，道路扩宽之后，今年他们收到的供奉不说翻了一倍也差不多吧？这些出家人才不做亏本的买卖。” “洗你的澡去吧，废话这么多。”汉子朝自己手下丢出一把花生皮，嘴里催促着。 “以后这样的话少说，干咱们这种活计，少不了还要拜一拜。” 说完，将注意力继续放到刚才王屿带来的两块料子上。 “这两块料子都是现在咱们在的这个矿场采出来的？”汉子嘴里喷着酒气问道。 王屿点头。 这两块料子，一块是从马小娜妈妈带出来的也木西手上收回来的；另一块是老李从泼皮窝棚里的灶台里掏出来的。 一块具备冰飘花的皮壳表现、一块带有大段色蟒。 倒不是王屿有心显摆，主要是在手边的料子表现都不差，所以索性百山桥的两种皮壳表现各自选了个代表出来。 两块料子个头都不算大，冰种飘花那块四四方方。 有色带表现那块形态不算规整，硬要形容的话，有那么一点像个大河蚌。中间靠其中一个侧边鼓起，四周边缘相对薄一些。 “两位老板可以称呼我阿伟。不知两位老板怎么称呼？”汉子极为客气的开口问道。 “王屿、冉成。” “王老板、冉老板，”阿伟先是点头算是认识过，随即开口问道：“这两块料子哪个表现好？里面能出来什么东西？” 王屿将自己的判断表述过之后，阿伟满脸好奇的问道：“王老板能不能展开讲讲，这么判断的依据？这两块料子，哪一个价值更高？” 说实话，这阿伟说话客气不讨人厌，态度也很认真，虽然赌石这行跟他的主业并不搭边，但这也不影响王屿愿意给他灌输一点相关知识的想法。 “阿伟老板对赌石这个行当接触不多？” 王屿一边聊天增进熟悉度，一边伸手将那块河蚌一样的料子抱到自己面前。 这是一块周身黄砂的百山桥料子，说是黄砂皮倒也不算恰当。 因为皮薄的关系，就像是一层黄色纱幔盖在一筐蚕豆上一般无二的感觉。 隐隐透露出来的绿色表现，让整个料子看上去，分 第九百七十五章 人力切割机 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 大多数人在一开始接触原石的时候，都有一个亲手解石的想法。 所以王屿倒是也能理解阿伟这个反应。 “阿伟老板，我是一个外行，想问一下，你工地上那种破碎锤，能不能碎料子？”转了转眼珠子，王屿问道。 阿伟看向王屿的表情，差不多跟看一个外星人差不多，“能。” 不等王屿问出后面的话，阿伟继续说道：“不过碎完之后，就剩渣了，还能有用？” 王屿：“……” “就不能有那种技艺高超的老师傅，能够指哪打哪，用巧劲只破碎咱们想让它碎的地方？” 阿伟毫不犹豫的摇头，“闻所未闻。” 就连冉成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王屿。 “我就是一时好奇，所以问问、问问。”王屿讪讪的说道。 顺带着了解一下这个破碎锤的原理。 “那剩下的这块料子，哪里不如刚才的那块？我刚才大概翻看了一下，这料子外面倒是干净紧致的很。” 阿伟伸手指着桌子上另外一块，像是被王屿忽略掉的料子说道。 “这块其实也不错，如果不是有刚才那块料子做对比的话。”王屿实话实说。 前一秒还想着，要是阿伟感兴趣的话，自己倒也不介意给他科普一下。 但是阿伟也只是试探着问了一下王屿对这块料子的看法，就转移了话题。 “王老板，你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料子？帮我个忙呗？”阿伟跟王屿打着商量。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阿伟想让自己帮的这个忙是什么。 所以毫不迟疑的点头，“没问题。不过，阿伟老板，你现在就在百山桥场口，也跟吴管事直接联系。任何渠道都不如你知道从矿上去选来的有性价比。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在我这边转个弯呢？” 阿伟迟疑了一下，王屿说的他不是不明白。 他有他的顾虑。 看料子方面属于个门外汉，跟吴文敦也只是业务关系，并没有什么私交。 就像自己给他干活肯定要有利可图才会接下来一个道理，吴文敦卖给自己的料子也没理由不往里面加钱。 比下来，还不如自己从眼前这个住在一起的王老板手里买。 好歹这段时间住在一起，还能跟着她学点相关的本事。 真到了自己现在这一行干不下去的时候，也还能有个退路。 所以笑着解释道：“我找他买利润他赚了不说，我自己对这个也一窍不通。与其这样，还不如麻烦王老板帮我把关。这么一来，我出钱王老板出力，咱们也算是等价交易。” 倒也算得上是一个通透的人，但是王屿还是摇头拒绝了。 “阿伟老板尽管放心大胆的去跟吴管事谈，到时候你去矿上选料子的时候，我可以做你的眼睛，该把好的关一定帮你把好。这么一来，这料子定然物超所值。” 面对王屿的示好，阿伟表现的极为高兴，似乎完全没想到王屿这么好说话。 硬是不顾王屿的阻拦，又开了三瓶缅玛啤酒，非要跟王屿冉成走一个。 等到这边散场，王屿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瓶啤酒，只觉得脑子一直在转圈圈。 跟冉成两个人抱着料子回到房间以后，还免不了被冉成给调侃了一番。 王屿自己也知道今晚的示好表现的有些明显。 不过，时间紧任务重，狠病还需用猛药。 冉成看王屿表情变幻，感觉最近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有心想好好问一问王屿的打算，后面有需要的话，自己也好打配合。 结果一转头的功夫，和衣躺在床上的王屿明显已经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就连手机设定的闹铃声都没听到一丝半毫。 最后醒来竟然是被阿伟的捶门声给捶醒的。 王屿惺忪着睡眼，一把拉开门，阿伟密集的拳头差点抡到王屿脸上。 “王老板，打扰你休息了！” 话虽这么说，可阿伟脸上不见丝毫愧疚之色。 “阿伟老板，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王屿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 好长时间没有喝酒，让本来就酒量不佳的王屿到现在还很是有些不舒服。 “我已经跟吴管事打好招呼了，要不现在咱们就去矿上选一选？”阿伟笑着说道。 那副猴急的模样，就差直接伸手拉着王屿就跑了。 “这么快？”王屿有些意外。 阿伟兴奋的点头，喜滋滋的说道：“一早他开着车子回矿场的时候，我把他拦下来了。就为了说这事。” 王屿想了想，“那麻烦阿伟老板等我洗漱一下。” 阿伟催促道：“那你快点。” 也是一个急性子。 王屿带着脸盆毛巾牙膏牙刷朝水井边走去，人人还没洗漱完毕，就被老李逮了个正着。 王屿抬起满是泡沫的脸，听着老李不停声的唠叨。 “王屿，我跟你说，让你猜着了。昨晚泼皮说了个地方，有一次帮吴管事跑过一趟腿。那地方既不是我知道的那里，也不是小娜妈妈说的那个地方。” 王屿点点头，想表态，无奈一嘴的泡沫。 只得含糊的说道：“知道了，你把位置记好了。” 老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王屿说了些什么，看到阿伟跟生怕王屿跑了似的，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等到王屿彻底洗漱完毕的时候，老李跟阿伟已经像是莫逆之交一般，搂着肩膀握着手的聊起来。 冉成就落后了那么一小会儿儿，阿伟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催促着王屿先行一步。 拗不过去，所以王屿只得跟着阿伟先朝矿坑走去。 留下一脸怨念的冉成断后。 刚从客房这边绕到办公室那边，就看到吴文敦一个人杵在路边，像是在等人又不像是在自寻片刻清净。 看到老李也掺和在里面，吴文敦笑着说道：“老李那你就不用去了，今天开始矿上吃饭的人多，现在差不多就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 老李倒也配合，点点头，问清楚大约需要准备饭食的人数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吴文敦这才 第九百七十六章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上次王屿来的时候，矿上还没积累这么多的料子。 看来这两天虽然也有中间商来矿上收料子，但应该数量不多，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看样子，吴文敦最近私下里的交易开展的也不怎么样。 阿伟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瞬间就沉浸在料子堆里无法自拔。 王屿想了想，自己这会儿贴上去也没用，先由着阿伟自嗨一会儿。 便站在原地没动。 吴文敦也站在原地，看了王屿一眼，递了一支烟过去，王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 吴文敦这才自顾自的将烟点起来，深深的 吸了一口。 王屿问道：“吴管事找人找的怎么样？” 这话似乎触痛了吴文敦的伤心事，他脸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顿了顿才又说道：“这段时间外面的中间商车子进来不便，会攒下一波料子。所以王老板可以趁这段时间把你需要的料子买好。” 王屿点点头，这是个好机会，不管是自己这边还是杨八斤那边，还是不能把宝都押在石洛卡那边，该做的两手准备还是要做。 “这两天忙完手头上的事，王老板这边方便的时候，去看看你手上那些莫西砂标本？” 吴文敦终于将话题扯到正经事上来。 王屿随口应了下来。 不管交易过程如何，验货这道流程都是必不可少的。 吴文敦见王屿答应的痛快，便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像两个保镖似的，看着一门心思铺在料子堆上的阿伟。 等到吴文敦一支香烟抽完，那边的阿伟也终于从纸醉金迷中醒过神来，回头一言难尽的看着王屿，说道：“这些看上去跟我施工遇到的石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我实在很难代入到那种感觉里面去。” 吴文敦哈哈大笑两声，说道：“阿伟老板，你这不是带着军师来的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能者多劳，可别让王老板闲着。” 阿伟干笑了两声，将王屿拉到一边，开口问道：“王老板，你能根据我的需求选出相应的料子吗？” 王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阿伟老板有什么需求？不妨先说来听听？” 阿伟没想多长时间，就开口说道：“绿色、透亮的……反正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来。” 王屿苦笑着看了看阿伟，又看了看不远处应该同样听的分明的吴文敦。 对方也正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也不能说阿伟异想天开，毕竟对于一个外行来说，乍一接触到原石毛料的源头时，十之八九都是跟他相同的念头。 很多时候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这些要求对应的品质以及价值，单纯就是听话的把自己想要的最高需求说出来。 实话实说，就眼前这遍地的料子，王屿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出来一块符合阿伟要求的原石。 吴文敦似乎已经见多了眼前这种情况，挥了挥手，冲王屿说道：“再过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了，你们抓紧时间，我手头上还有点其他事，一会儿你们选好了去办公室找我。我带你们去看那台脚蹬切割机。”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把两人丢在原地，一点也没有地主之谊的概念。 王屿看阿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无奈的说道：“阿伟老板，要不咱们说点现实的事，你买这料子的预算是多少？” 阿伟看样子似乎这会儿才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便试探着问道：“一千万以内够不够？” 差不多四万块国币。 说实话，以矿区这边的价格行情，要是买一块个头不大、只需确保能出一条成品的料子，倒也不能算少。 这在骠国男尊女卑的国.情下、在骠国的男人当中，多少算是个模范丈夫。 可是，这笔钱跟他的要求比起来，差的还很远。 王屿也不准备诓骗他，认真的说道：“实不相瞒阿伟老板，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料子，我都不能保证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那种。我怕现在只能保证尽量帮你找一个各方面能贴合你需求的那一块。但是你千万不要用刚才的标准去看待跟衡量。” “毕竟吴管事也不是吃素的，我能看出来的皮壳表现他绝对也能。这样的料子，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不愁卖的硬通货。他没理由赔着利润在咱们这边换人情。” 阿伟似乎是被王屿的话说通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问题王老板，咱们这要求也不是不能调整。你先上眼瞅瞅，看看这里面表现不错的料子长什么样。”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阿伟可真是拿着自己不当外人，把自己当生产队的驴使唤啊。 但谁让自己有言在先，如今也只能认命。 还好今天阴云密布，头顶上没有大太阳的炙烤，这个铁皮棚子下的温度倒也还舒适。 要不然就更遭罪了。 王屿伸手摸着面前的料子。经过这么长时间跟手玩件的磨合，王屿已经总结出一套给自己省时省力的筛选法则。 就比如眼下，关于阿伟的需求，想要降低成本，将投入的本金压缩在一个不浪费的范围里，那就一定要捡着小个头的料子下手。 能出一条最多到两条成品手镯的料子，就是王屿现在的最佳选择。 所以个头但凡大一点的料子，王屿都置之不理。 不管表现多好，眼下王屿都不能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 不然别说一天，就是三天三夜，单凭他一个人，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自己跟杨八斤的料子，自己都没这么费过心思。 个头合适，手玩件又有一定反应的，王屿便将之暂时搁置在一旁。 这倒也是一个了解百山桥料子品质的机会，今天在这上面花费点时间，后面给自己和杨八斤选料子的时候，也能省一点麻烦。 想明白这点，王屿便也心平气和的沉浸在这堆料子的世界里。 后面反倒是阿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以为王屿那双眼可以媲美X光，在一众料子当中精 第九百七十七章 一眼假 王屿还能说什么呢，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重又将注意力投放在眼前这堆料子上。 阿伟身为事主，却不停的给王屿添堵，“王老板，这么多的料子，咱们得选到猴年马月去啊？” 要不是有求于他，王屿也许就直接翻白眼给他看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准备把眼前这堆料子从头到尾翻个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料子之外更有无数更好的料子。 真要是想找出最好的那一块，就连吴文敦也未必敢说这样的豪言壮语。 所以王屿也并没有打算不自量力的去这么做。 只不过，他选到这会儿，还没发现那块让他自己觉得差不多可以的那一块。 “真没想到，这赌石跟我想象中真不一样。” 阿伟蹲在一旁，低声嘀咕。 “怎么，身在骠国，难道阿伟老板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从事这个行当的熟人吗？”王屿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阿伟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我常年在外面包活干，身边打交道的人无一不是同行或者给我们活的老板，就算腊戍有这样的熟人，我也难以知晓。” “所以，我才琢磨着……这一行老漂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与其等以后真干不下去的时候再想其他营生，还不如现在就开始主动找找机会。” 这在一众今天有饭吃，就不管明天死活的骠国人当中，绝对算得上非常有忧患意识了。 “阿伟老板真的想转行？”王屿问道。 心里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阿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这是自然。所以才麻烦王老板。” “这个好说，反正还有一些时间，到时候阿伟老板有这个想法，咱们可以多走动走动。” 阿伟自己也知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要不是实在过够了离家在外的日子，他轻易也不会生出这个心思。 伸手无意识的扒拉着面前的料子，又顺手将之抛回石堆，重重叹了口气。 王屿的视线顺着阿伟抛出的抛物线，最后聚焦在那块料子上面，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过去。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一块红色砂皮比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料子，竟然是截止到目前为止，让手玩件反应最明显的。 阿伟好奇的看着王屿的动作，“王老板，这料子怎么样？” 王屿点头，“还不错。” 阿伟顿时喜笑颜开，“刚才我就觉得这块料子看着顺眼。王老板，你说我是不是天生有吃这碗饭的潜质？不都说人的第六感也相当管用吗？” 王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石跟赌博都沾了一个赌字，所以很多最初涉及到这个行业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然后开启意识流的赌石生涯，最后被现实跟钱包狠狠教育之后，才不得不被动地接受现实、认清现实，然后陷入自我怀疑跟气馁的情绪当中，最后选择黯然离开这个行业。 在王屿看来，眼前的阿伟已经开始了第一个阶段，想要进入到后面的剧情，说什么都无用，差的是社会的毒打。 慢慢来吧。 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在这堆料子前度过的，一直到午饭时间，老李拎着那把巨大的饭勺赶来催促。 王在阿伟的坚持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那块被他用意识流选出来的红砂皮，高高兴兴的一边摸索一边朝着饭厅走去。 王屿示意了一下老李，两人慢慢悠悠的跟在阿伟身后，王屿交代老李，散布点流言，就说最新的莫西砂买家出现了。 他说到这里，老李好奇的问道：“王老板，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外面有个姓雷的中间商，不是最先跟你接洽的吗？怎么最近却又没动静了？” 王屿摇摇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把注意打到矿区来的安慰身上。 这些人常年身处同一个矿区，很难说是不是私下有什么默契跟交易，任何一个人出现都有可能是一种试探。 就像，明明只有那位雷老板看过自己的料子，可是造假料子那边却表现出非要买下不可的必得之心。 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关联，王屿并不相信。 心里琢磨着事，不知不觉的就来到饭厅。 吴文敦早已经端坐在桌边，阿伟的那几个主力干活的手下也在。 里看到自己老大进门，就有一个汉子嚷嚷开了，“我说怎么一上午没看到老大你人呢，敢情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阿伟没好气的瞪了汉子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明天开始你们就在工地上把午饭给凑合了，来来回回的跑多浪费时间。” 汉子见自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被剥夺了午休的时间，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吴文敦笑着问道：“看样子，阿伟老板已经选好了。那咱们抓紧时间吃饭，稍后我带两位老板去切机那边。” 另一个汉子小声抱怨起来，“可不是嘛，放着自己好好的生意不做，一上午找不到人，结果在外面倒腾这个……” 这话立刻点着了阿伟的脾气，“倒腾这个怎么了？我也不怕跟你们说，我以后还真就打算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王老板手上有一批那个什么砂的好料子，我正准备买下来，然后去曼德勒当我的富贵商人去。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自求多福去吧。” 看这几个汉子的反应，这样的威胁应该三不五时就重复上演一回。 所以，汉子们用非常不满的眼神瞅了自己老大一眼。 其中一个汉子更是直接开口对吴文敦说道：“吴管事，我们还有几个小兄弟在工地上饿着肚子等饭吃，我们去厨房打包好带回去再一道吃吧。就不在这给我们老大添堵了。” 这明显是带了情绪的。 阿伟却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要走赶紧走。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料子上面，根本也无心管理自己这几个手下。 汉子们走后，原本还算热闹的饭桌瞬间就剩他们三个大眼瞪小眼。 冉成跟老李端着余下饭菜进门的时候，三个人当中，除了阿伟在兴致勃勃把玩着料子外，另外那两个就干巴巴坐在自己位子 第九百七十八章 雁过拔毛 “我当什么事呢，就这？”向远峰嘴里一边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一边无奈的说道：“你跟他把时间约在晚上。到时候利用一下灯光。在布光不均匀的时候，皮壳表面折射回来的光泽跟平常也有差别。这一点就算是在摄像头下面也是一样。” 听他这么说，王屿才重重松了口气。 有掩饰的方法就好。 正准备挂断电话，向远峰不依不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屿，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想跟我们说说？” 王屿一愣，“什么事？” “嗬嗬，”向远峰不回答问题，反而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你最近在矿区那边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要跟我们讨论一二的？” 王屿私下里打这通电话，本来就有些提心吊胆，这会儿见向远峰没完没了，忍不住笑骂道：“你有事就说事。现在整的就跟古代受气的小媳妇的一样。” 反正向远峰在那边什么表情自己也看不见。 向远峰很快说道：“你跟八斤老板最近是不是在合计包矿呢？我还以为你今天打电话来，是为了带大家发家致富呢……” 关于这件事，王屿本来的确是计划要跟杜远向远峰几个认真谈一谈的。但是最近的事情有点杂，让他还没腾出时间来面对。 如今就被向远峰先行一步找上门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屿好奇的问道。 “怎么，想套我的话？” 向远峰胡搅蛮缠起来。 王屿眼瞅着他这边一时半会儿算是很难善了。 于是实话实说道：“关于这件事，现在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我是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想等着八字有一撇之后，再跟你们讨论这事。” 向远峰哼哼了两声，显然并不能简简单单就被王屿这两句话给打发了。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忙完，快的话今晚，慢的话过两天，我一定拿出时间好好跟你们讨论一下这件事。” 电话的最后王屿说道。 因为吴文敦已经打完电话，走了回来。 不管向远峰愿不愿意，王屿还是把这通电话给挂断了。 “看来王老板的业务也很忙。”吴文敦笑着说道。 王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合伙人之一，这次没来矿区，不过有什么事还是得知会一声。” 说完，看着吴文敦问道：“吴管事跟矿主之间，是合伙的关系还是……” 吴文敦摇摇头，“不是合伙人，矿主不愿意有人分一杯羹。” 说完，紧接着说道：“买家那边的意思是，今天看完料子，价格没问题的话，就把交易确定下来。所以王老板下午的时间要是不充裕，咱们可以把时间安排在晚饭之后，也是一样的。” 王屿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两人谈妥之后，王屿便问清楚切割机所在的位置，然后找了个理由退出了办公室的门。 王屿对于向远峰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但是毕竟自己没有具体操作过的经验，所以心里想的还是赶紧跟冉成接上头，商量一下晚上的时候，怎么利用灯光造来形成视觉以及电子设备上的成相差异。 其实那台人力切割机所在的位置距离王屿住的地方并不远。 顺着那排客居的茅草板房一直走道小路的尽头，拐过一个狭窄的拐角，没走几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满是斑驳锈迹的板房。 人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听得出来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几个。 王屿快走两步，来到板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板房的门有些变形，很是花费了一些力气，这才将门给推了开来。 眼前的一幕，非常超出王屿的认知，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原始古老的切割方式。 阿伟正坐在旁边一个像是现在那种叫做划船机的东西上，玩命的踩着身前的脚蹬。 脚蹬下面配备有链条、皮带，这边脚上一用力，带动链条跟皮带转动传送，一旁那台略显庞然的机器便跟着动起来。 已经被冉成调教好角度的刀片，继续吱吱啦啦火花四溅的开始在料子皮壳上拉大锯。 “加水、加水！别走神啊！” 火星一起，一旁的老李就赶忙吆喝着负责拿着水瓢往料子上泼水的冉成。 冉成这会儿正忙着冲王屿怒目而视，从而忽略了分配给他的本职工作。 这会儿听到老李的呼唤声，才想起来自己也能够该做什么，下意识的将一整瓢的水泼了过去。 被阿伟踩的飞快的脚蹬带动着刀片快速的旋转着，将冉成泼上来的水甩飞出去大半。 弄了冉成一头一脸。 王屿看到冉成这一脸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不到咱们擅长加工的冉成哥，也有这么狼狈第一天。” 冉成满头黑线，倒不是他笨手笨脚，实在是因为这场面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脚踩切割、人工洒水、旁边还有一个不停给阿伟喊号子的气氛组……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的魔幻。 让人有一种瞬间穿越到过去的感觉。 为了平息冉成心中的小情绪，王屿顺手接过了冉成手上的水瓢，接替了他的浇水工作。 阿伟虽然爆发力还不错，但是耐性不足，踩了还没几分钟，就开始吆喝着自己不行了。 冉成将阿伟唠唠摁在座位上，开口说道：“阿伟老板，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男人不能说不行。这才几分钟，你加油，我给你掐着表，再坚持十分钟。” 阿伟一听还要十分钟，脸都绿了。 连忙摆手，“我看我还是到外面去花点钱招人切好了。我真的没劲儿了，彻底不行了。放过我吧。” 老李在旁边说道：“这东西需要个巧劲，你要在一开始先把速度踩起来，这样接下来在惯性的带动下，就不需要使那么大的力气了。” 阿伟翻着白眼，“怎么不一开始说？现在这会儿已经脱力了，没劲儿了。” 老李可不是任人埋怨的主，白眼翻的比阿伟还要大，“我一开始说的时候，你说机械设备你比我懂……” 冉成看阿伟不像是随口一说，于是说道：“阿伟 第九百七十九章 现场教学 阿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说实话他是有些没把这小打小闹的机器当回事。 在他的工地上，随便一个什么设备都比眼前这个重型、破坏力强。 早晚等到锯片彻底通停止运转，王屿这才弯腰先将掉落下去的半块料子捡了起来。 虽然已经在不断加水，但料子还是有些微微有些发烫。 这是锯片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摩擦料子产生的热量。 人工加水没有水切机那么匀速且不间断，这种时候实在也没什么好挑的。 对于赌石的人来说，能有一台机器相对完美的解开料子，让人能一睹其真面目，该满足了。 王屿擦了擦横切面上的粉末粉尘，信步来到光线充足的门口查看起来。 这料子还是在种水料的范畴，尽管上面飘的是翠色飘花。 王屿摸出电筒打灯照了上去，初步估计，料子的种水应该已经到了冰种左右。 这种料子算是百山桥的标志，优于平均线。 如果王屿的判断没出错的话，这种成色的手镯成品，在市面上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六位数一对。 虽然这其中定价的标准还要受到条宽、圈口等各种因素的制约，但是大致的价格区间浮动不算大。 王屿捏着电筒，仔细观察着横切面上的碎纹走向。 冉成走过来，伸手取走料子，紧接着老李就将透明的塑料镯圈摁在上面。 王屿看冉成并没有画镯圈的迹象，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冉成指着切面说道：“还是要切成合适的厚底，从背面打光观察纹裂才精准。飘花表现最好的这一圈，我现在看有一些咎裂，要透光看才有把握。” 原本在一旁，像模像样看料子的阿伟瞬间听懂了冉成的意思。 连忙说道：“我是真的不行了，到现在我这腿肚子还在抽筋呢。” 老李倒是表现的很高兴。 其实到矿区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对下刀解石没有概念的人，后来在百山桥一边做菜一边赌石，连带着逐渐修理完善这台早就被淘汰的切机。 后面的解石取料都属于自学成才，没什么章法。 老李原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挺自满的，直到今天冉成亲自露了一手。 业余的跟专业的一对比，高下立现。 有学习的对象，老李自然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冉老板、冉哥，你再给我说说，就是这个固定料子找角度的时候，为什么要预留出来一个角度？还有……” 老李喋喋不休的催促着冉成再给自己展示一遍。 冉成虽然还没到好为人师的程度，但是老李这种虚心学习的态度，还是很博人好感的。 加上这块料子都已经切过第一刀了，就像美人出浴已经冒了个头，就此打住也着实挠人。 所以两个人就回到切机旁，冉成传授、老李求教，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剩下的时间，尽管阿伟抗拒，却仍然没能摆脱下苦力的现实。 经过一番折腾，第一块片料终于顺利下了切机。 冉成让老李端着电筒，自己将手中的片料举在距离电筒口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上。 前后没有了皮壳的遮挡，光柱照射在料子上，从另一面透过来的光，将料子里面的表现呈现的一清二楚。 这时候，王屿才拿过老李的透明镯圈，轻轻压在表现最好的地方…… “怎么样？”料子另一面的老李忍不住问道。 冉成没有回答，缓缓调整着镯圈的位置，直到最后，才用记号笔在上面画出一个完整的手镯同心圆。 做完这一切，冉成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现在好了。” 老李这才敢离开自己的岗位，拿过冉成手上的片料，从背面打灯，仔细观察起来。 冉成不时伸手指点着取料时，所要做的取舍。 不过这个度还是要看个人对于市场行情的把握。 不同的料子不同的瑕疵情况，要做的选择自然也不一样。 在瑕疵程度会严重影响价值的时候，就一定不能犹豫的舍弃在瑕疵范围之内的那些加分的地方，确保成品的完美程度。 反之，当其他加分项产生的价值超越瑕疵处所带来的折损，那就允许瑕疵的存在。 总之就是一句话，价值是一切的前提。 等到两半料子全都被解成片料，冉成也确定好两个镯圈之后，料子才最终回到了阿伟手上。 虽然已经比绝大多数骠国男人都懂得疼爱自己的妻子，但是对于对方的圈口却仍然说不清楚。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没有几个男人会明白女人的首饰也是分尺码的。 虽然没干多少事，但还是用掉了差不多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 老李整个人都在消化从冉成这边掌握的那些知识点，所以无心饭菜。 晚饭都是凑合了一下中午的剩饭菜。 不过也没什么人介意。 王屿跟冉成的心思全都在晚上的那场交易上，阿伟则是拿着两块片料，跟吴文敦讨论这附近什么地方可以加工成品。 他手下的兄弟们会在晚上下工之后，自行解决晚餐。 他们习惯喝点小酒，肆意聊一些荤素不忌的话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管在外人看来体不体面，日子都是这么过下去的。 晚饭过后，吴文敦说自己处理完矿上的事情就来。 有些话不方便放着阿伟的面明言，所以王屿跟冉成找了个理由提前抽身往回走。 冉成问道：“如果对方要求今晚成交的话，后面的事怎么办？” 王屿摇头，“现在咱们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瞒天过海吧。上次老向说就是因为摄像头的缘故，他才能轻易从皮壳包浆光泽的差别上，看出料子有问题。” 冉成奇怪的说道：“可他不是也说了，只要把验货的时间放在晚上，通过光影折射弥补一下，不是就没什么问题了吗？” 王屿反问道：“那是你来布光还是我来布光？” 冉成：“……” “你这整的跟摄影师似的，还布光……” 经过两人的一番折腾跟验证，最后还是决定，将看料子的地方就选在车子上。 停车的地方没什么光线 第九百八十章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愉快注定是愉快不了了。 这边刚把吴文敦送走，王屿跟冉成就马不停蹄的折回饭厅去找老李跟阿伟。 还好，两人的酒局还在继续。 看到王屿跟冉成回来，两人顺手捞了两瓶啤酒出来，吆喝着大家一起不醉不归。 王屿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喝酒，扯着老李问道：“现在咱们手上是不是掌握了那些造假料子的四处窝点？” 老李虽然还不至于喝醉，但是这会儿也绝对算不上还清醒，伸出一个巴掌，摁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好像是。”老李点点头，“怎么了？” “别喝了，正经事，咱们现在就走。”王屿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屿愣是拉着两个酒鬼，朝着矿区外面的寨子摸了过去。 一共四个地点。 老李自己去过一个、马小娜妈妈提供了一个、泼皮提供了一个、再有一个就是跟哥丹觉他们呆在一起那个女人提供的。 出来之后被晚风这么一吹，老李的酒劲上涌，大着舌头问道：“咱们不跟他们交易了？今晚直接把他们的老巢给翻掀了？” 冉成笑骂道：“喝了酒是一点也不准备动脑子了？咱们今晚把他们的老巢掀了图什么？” “那咱们现在这是干什么？” 王屿怕他不知道自己的打算从中坏事，所以叮嘱道：“咱们今晚只是摸一摸状况，看看对方在不在咱们所知道的这几个地方。” 老李一听，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走啊。”冉成忍不住催促道。 “别的倒是还好说，可是这其中有一个地方很远。咱们单边走怎么也要走将近一个小时。”老李叹了口气，“要是早点说咱们开着车子也好啊。” 王屿看了看时间，骠国时间九点半。 开口问道：“这四个地方在不在一个方向？” 老李点头，“那倒是在的。” 王屿摊了摊手，“来回两个小时，排查四个地方，这个效率还算不错的了。咱们抓紧时间。说不定前他们最近在距离矿区近的地方落脚呢。” 事实证明，王屿的猜测果然没有任何依据。 前面三个地方，虽然距离矿区很近，但是院子里一点灯火也没有，更别提有人在里面活动的迹象。 王屿设想了很多可能性，其中最坏的就是那伙人最近压根没在这四个地方当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朝最后一个地点走的时候，步履匆匆。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 就是会路过哥丹觉现在所在的寨子。 有这个机会，自然没有人愿意继续用脚去丈量。 所以哥丹觉光荣的被召唤上线，开着卡车充当保驾护航的驾驶员。 老李说步行个把小时，也不知道是怎么计算出来的，王屿感觉哥丹觉开车都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顺着百山桥出来大的这个方向，王屿是第一次涉足。 尽管是夜晚，但是抬头还可以看到天空层叠的云层，就好像明月被遮蔽在这层层乌云中一般。 月辉经过云层的遮盖，出现在大地上的时候，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朦胧感。 四下旷野的景象被王屿尽收眼底。 这边居然还有一个看上去面积并不算小的湖泊。 面对王屿的惊诧，老李解释道：“这里应该是雾露河某条支流的尽头，矿脉下的暗河，到达这附近处，上了岸。也就是咱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小节。” 王屿点点头。 这个方向越往前走，越显得荒无人烟。 入目所及之处黄山土丘，一条小路从其间蜿蜒曲折而过。 整个景象在夜色中看起来，让人有一种置身大漠荒砂的错觉。 王屿的沉默让见到他分外激动的哥丹觉表示不理解，“王哥，这是怎么了？这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还玩上高冷风格了？” “我只是突然觉得，人们为了一个装饰品，给环境造成这种不可逆转的破坏，真的值得吗？”王屿喃喃的说道。 “我的王哥哎，您今天这是吃错哪门子药了？这种伤风悲秋的话都说出来了。” 哥丹觉最近跟硬地上的糙汉子们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一些，说话也不免带上了几分肆意。 “有道是先生存后发展，现在骠国多少人连肚子都填不饱，这时候要求大家讲究什么环保，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王屿收回自己的思绪，笑看着哥丹觉，“就是突然有感而发。我自己还不是靠着这一座座矿山吃饭的，比别人又能高尚多少。” “王哥，是不是咱们的计划要开始了？”哥丹觉开口问道。 王屿没有回答，叹了口气。 “怎么了？进展的不顺利？”哥丹觉问道。 卡车车厢里只有自己跟哥丹觉，冉成带着老李跟阿伟在后斗上吹风。 倒也可以说一说心中所思所想。 “王哥，你的意思是担心这批料子流到市场上去，会造成不良后果。所以一开始想借助阿伟老板工地上的器械，在交易完成之后，找机会把这些料子毁了。但是现在又担心阿伟老板到时候需要承担责任是吧？” 哥丹觉总结着王屿的想法。 王屿没说话，这在哥丹觉看来就是默认了。 “方法有很多，何必只局限在那一种方法上。”哥丹觉不以为然的说道。 亏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让王屿今天一整晚都在长吁短叹、伤风悲秋。 开着开着，听到身后车斗上传来拍打声。 王屿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地应该已经近在眼前，示意哥丹觉就近停车。 然后在车子停稳之后，率先跳了下去。 冉成等人随后来到王屿身边，老李开口说道：“前面是一个村庄。最靠外那排的第一户，就是他们租下来的。” “好家伙，可真够远的。”王屿感慨道。 “幸亏咱们没有选择走过来，要不然着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李夸张的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 “咱们先摸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屿一边说一边朝前走去。 说不清楚为什么，王屿有一种预感，这个地方一定就是这伙人现在的藏身之处。 当几人摸到院墙外，看着里面的 第九百八十一章 态度一致 这么一来，自己倒是省事不少。 王屿倒不是不放心哥丹觉，只是这件事在他看来，不亲眼见证一个结果，很难真正放下心来。 哥丹觉这段时间以来，也算了解王屿，开口说道：“王哥想不想亲眼见证这大快人心的时刻？” 王屿毫不犹豫的点头。 哥丹觉就猜出来王屿的心结在这里。 把话放到明面上说出来后，哥丹觉看起来也轻松了许多，“多大点事，那咱们明天保持联系。” 见哥丹觉说的丝毫不含糊，王屿也算是放下心来。 今晚想必也能够睡个好觉。 回程似乎永远比出发要快，哥丹觉将三人放在阿伟施工的路段外，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住的那边。 王屿三人溜达着回到住的地方，简单洗漱过后，心事重重的睡下。 心里有事，一整夜睡的都不安稳。 接连做了几个梦也都断断续续的不连贯，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屿就再也躺不住，早早爬起来。 看着身边还在打着幸福小呼噜的冉成，王屿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来到外面。 现在是骠国时间早上六点三刻。 国内这会儿应该是五点钟多一点。 看到这个时间，王屿就想到边城的早市跟佤城的店面。 混迹在人群等待开蒙包料的日子，还仿佛在昨天…… 汗水的味道，混合着蒙包料中介店里面那股特殊的霉味，构成了王屿最开始赌石生涯中的那三个年头。 这种味道深刻的烙印在他的骨子里，只需一点导火索就能成功触发记忆。 还有就是佤城的早上。 如果说边城那些早起的日子更多是为了生活奔波，不得已而为之下的行为，那么佤城的早晨就似乎梦想开启的时刻。 想到这里，王屿摸出手机，想也没想给杜远打了过去。 自己不在佤城的日子，要说谁最尽职尽责，那无疑是杜远。 只不过这一次他料错了。 倒不是杜远偷懒，而是这段王屿不在的日子里，杨霖的宝石矿各方面手续已经陆续批复下来。 杜远最近这段时间跟向远峰各有分工。 向远峰负责盯着店里日常，把都杜远分出来陪着杨霖各种上下打点。 等到这各路牛鬼蛇神全都搞定之后，那边就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随时进入正式开采的环节。 原本这件事杜远早就想给王屿通气了，只不过，听到各种版本的王屿很忙，所以就暂缓了报告这个消息的速度。 王屿点头，这是个好消息。 开口问道：“向远峰在你身边吗？” 杜远的声音明显透着还没起床的慵懒，显然是还在被窝里。 要是向远峰还没去店里的话，两人应该在一块。 杜远却说道：“没有。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向非常敬业，起的比鸡早，生产队的驴都没他勤快。昨晚我们陪人吃饭，喝多了点，这会儿头还晕着……” 看样子想要把两人一竿子搂下来是不现实了，王屿便将杨八斤跟石罗卡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杜远说了一遍。 杜远想了想，说道：“这是好事，你看着谈。对咱们来说是白得的，这个账怎么算怎么划算。至于钱的方面，咱们可以凑。不过你自己把握好这个度，毕竟后面咱们有一段时间可真是要花钱如流水了。” 王屿问道：“我这不是就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吗。你觉得咱们现在的实力、资金，足够支撑这两个矿吗？” 杜远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不能。” “但是，可以把重点放在抹谷的宝石矿那边。毕竟石洛卡那边大头肯定是落在八斤老板那边。咱们就是跟着凑个份子的事。挪动一下资金，应该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一时的困难总能想办法度过去，但是机会错过了，后面后悔也来不及。” 王屿在电话这边直点头，“有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 杜远紧接着说道：“石洛卡那边你放心跟八斤老板谈，出来结果知会我们一声就行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杜远总能用三言两语使王屿的心志坚定下来。 挂断跟杜远的电话，王屿紧接着给向远峰拨了过去。 电话接听的很快，尽管这会儿国内时间应该还不到六点钟。 王屿却已经听到向远峰那边略显嘈杂的背景音。 “什么情况？怎么一大清早，这么吵？”王屿随口问道。 “都忘了你好长时间没在佤城了。咱们这店自从曲鹏运作的直播间火了之后，这种情况早成常态了。” 向远峰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骄傲跟自豪。 “打电话还是为了昨天那事儿？” 王屿前脚刚刚肯定他的猜测，后脚向远峰就立刻说道：“跟啊。这样的好事，大概率几十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错过了可真就错过了。你还犹豫什么？” 向远峰的性格永远是这样，认定是有利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放过。 “先把咱们现在的态度确定下来，其他的事情才好去想办法解决。尤其钱，咱们可以想的办法有很多。” 话说到这份上，大有王屿再婆婆妈妈他就杀上矿区来的架势，态度明确又坚决。 接收到杜远跟向远峰的反应，王屿便做到了心中有数。 挂断跟向远峰的电话以后，王屿才看到手机上还有一条杜远发过来的信息。 信息表达的内容是，如果这边抹谷的宝石矿还有石洛卡定下来，边城那边的吴晓跟周振要不要知会。 其实中心思想就是在询问王屿，包矿合伙这件事要不要算上国内的吴晓跟周振。 这个问题早在王屿琢磨着怎么跟杜远向远峰说矿场的事情时，就已经开始思索。 虽然说在这边的产生的进出项，完全可以不用把吴晓跟周振计算进来的。 但是参与到矿场的股份中来这毕竟是一件大事。 而且就目前这种行情来看，绝对是一劳永逸，除了前期的第一笔投入以外，剩下的日子都是躺赚。 吴晓跟周振坚守的边城，可是说是王屿的大后方，只有他们那边一切稳妥、井然有序，王屿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放手在这边做事。 想 第九百八十二章 是时候离开了 王屿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老李不等他发问，主动说道：“这次的事情办完，只怕不管怎么小心都难免被人怀疑。所以我想跟王兄弟还有冉兄弟去佤城避避风头。” 老李的神情虽然看起来很自然，但还是没能逃过被王屿揶揄，“老李，莫非是受了什么情伤？” “你瞎说什么呢。”老李下意识否认。 王屿却下一秒就转了话题，“什么时间能回佤城倒还真有些说不好。不过石罗卡这边是待不长了。老李大哥要是想要出去散散心，倒是不妨与我同行，走到哪算哪。” 王屿边说边摸出电话，给杨八斤打了过去、 自己的行程，全看八斤老板的进展。 杨八斤的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被接起来。 按照杨八斤所说的情况，现在石洛卡那边暂时陷入了一个僵局。 迈奔矿主被人绑走还杳无音讯，瘾君子那边着急想在这段时间把整个场口给转出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仅仅是杨八斤担心后面会扯皮，而是瘾君子手上根本拿不出矿场的原承包合同跟相应的手续。 这么一来，杨八斤自然没有跟他谈下去的必要。 但是，瘾君子声称，让杨八斤给他一点时间，自己一定能想方设法拿到那些合同跟批文。 尽管明知道赌徒迈奔矿主就是在瘾君子手上，杨八斤一时半刻也拿他没办法。 等于现在陷入僵局。 “那我们要不要先回佤城？”王屿道。 杨八斤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拒绝了王屿的提议。 “这件事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现在已经有人闻风而动，也开始打起石罗卡的注意。我现在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杨八斤的声音里透着懊恼，“你说好端端的，也没听说有什么势力进入，这人怎么就能无声无息的被掳走了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完杨八斤这番话，王屿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杨八斤后面说了什么，王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最后怎么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 老李看王屿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被王屿护挥手给制止了。 就这样，王屿动也不动足足好几分钟之后，这才着急忙慌的开始翻找起手机来。 那人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记得保存过那个电话号码。 一同忙碌，王屿反手拨出那个电话号码。 响了很久，就在王屿以为对面不会接听的时候，电话才被接起来。 “王老板，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我联系。”汉子的声音很快就从电话对面传了过来。 “我记得你前面说过在石洛卡那边接了笔生意，是不是跟迈奔矿主有关？”王屿急忙问道。 汉子沉默半晌，算是侧面印证了王屿的猜测。 好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的爱好。” 他这副冷冰冰的态度，让王屿原本美好的设想瞬间落了空。 看样子，就算人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未必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放弃。 “这一单对方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 几乎是想也没想，王屿便使出了杀手锏。 按照之前所自己听说的掸帮行事风格，差不多就是认钱不认人的主。 只要钱到位没什么摆不平的事。 没想到对面的汉子迟疑了一番之后，却很快开口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自从脱离掸帮，接私活的那天开始，就有言在先，不能随便坏了规矩。” 王屿：“……” 这算什么？ 盗亦有道？ 王屿说不清楚。 汉子的语气透着一股坚决，王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能让他的态度变得松动一些。 想了想，最后说道：“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在我到达之前都不要轻举妄动。我尽量在明天赶过去。” 汉子未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王屿才终于松了口气。 冉成起床洗漱的时候，王屿还在打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原地早就没了王屿的身影。 问过老李才知道，王屿这会儿已经到矿坑那边开始着手筛选要带走的料子。 这会儿的矿区已经天光大亮，选料子也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倒也确实不能继续耽搁下去。 冉成想了想，自己就算是过去也帮不上王屿什么忙，要不然他去的那会儿也就喊上自己了。 这么想着，冉成招呼了一声老李，两人做好善后工作，把个人物品打包收好。 怎么说这也是整个帕敢矿区住宿条件数一数二的场口，真到了临别这一刻，多少还有些感慨。 但是再怎么感慨也不如老李的感触深。 他在矿区待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平常的时候千般埋怨万般挑剔，前提是自己每天睁眼闭眼脚都踩在这片土地上。 这一次却是要离开。 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也没准就是一辈子。 冉成似乎感受的道老李的情绪，收拾好自己跟王屿的物品后，便坐在床上看着老李磨蹭。 “老李，真不是我说你。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狠下心来带着他们娘儿俩离开这里。这些年好歹你手里也攒了些料子，带到佤城角湾市场那么一卖，转手回来就是钱。想做点什么小买卖不行？想赌石就买卖料子、不想赌石，你这手艺，开个小吃店那绝对也是生意兴隆。怎么不能养活了这两张嘴？” 最后，冉成还是没忍住，开始做起老李的思想工作。 “压根就不是因为这个。”老李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那总不至于真是因为小娜妈妈帮别人做事接了点私活，你就这样吧？” 冉成有些想不明白老李介意的点在什么地方。 老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回趟住的地方，收拾一下东西。” 冉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说是回去收拾东西，其实主要是让冉成给隔壁的马小娜家送东西。 老李表现的就像是再也不回来一样，把所有用的着用不着的东西，一股脑让冉成给隔壁送了过去。 马小娜妈妈是什么心情王屿说不好，但是马小娜 第九百八十三章 交易完成 哥丹觉接电话的速度可以用秒来形容。 王屿怀疑他是不是一整天都捏着手机，这才在电话响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 “王哥，什么情况了？”哥丹觉的声音立刻传来。 王屿跟他互通信息之后，哥丹觉居然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撂了。 都还没来得及交代自己从矿场运料子下山的事…… 再拨打回去的时候，显示占线的状态。 王屿摇摇头，只得先去忙其他事。 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忙，冉成跟老李两个就跟鬼.子进.村一样。 非但他们的物品，没半分遗漏不说，还把人家百山桥上招待客商住宿的一些洗漱用品通通搜刮一空。 “你也不嫌难用。”王屿哭笑不得的说道。 冉成扯了扯嘴角，“那也总比没得用好。这次来矿区我可没想到咱们会待这么久，带来的香皂就还剩硬币那么大一块了。” 王屿因为有上次达马坎场口的经历，知道矿区之行会被很多不可控因素延误行程，所以这次准备这些日常消耗品的时候，相当舍得，倒也没留意冉成已经过的这么紧巴巴。 老李被哥丹觉拦下来，没能成功跟吴文敦辞行，回来后随着时间过去，逐渐显得坐立难安起来。 看到老李这副架势，冉成朝王屿跟前凑了凑，“还好你让我把他拦住了。看样子，这次是走不了喽。” 哥丹觉没有打回电话，但是人直接出现在了王屿面前。 冉成跟老李去做饭，王屿带着哥丹觉去视察吴文敦给自己的装车现场。 两辆小货车装车已经到了尾声。 只等最后全部弄好，再到地磅那边最后确认一下重量就随时可以上路了。 哥丹觉将两辆车子的车牌号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几分钟后接收到对方回应，这才冲王屿点了点头，“搞定。从现在开始，这两辆车子在矿区到佤城的路上保证畅通无阻。” “谢了。” 王屿心中大石瞬间落地。 吴文敦适时的凑上来套着近乎，“王老板，原则上来说咱们场口都是整车打包不能挑不能选的。但是咱们这感情都在这摆着了。大家互相帮衬，您看看咱们是不是可以相互间……” “这个嘛……”哥丹觉开始打起官腔。 王屿却不能闲着。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并没有让司机直接送货上门，而是把交货地点约定在勐拱镇。 现在他要抓紧时间联系丹登，让他带车去勐拱完成接货的事宜。 丹登是个聪明人，加上这么多年在送货的路上奔波，个中利害关系只要跟他言明，剩下的事只管交给他，定然万无一失。 等他安排完这些事之后，哥丹觉也应酬完了吴文敦。 垮着脸冲王屿抱怨，“这吴管事真看得起我，我都差点以为自己能行使队长的权利了呢。” 连根会到厨房的时候，老李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王兄弟，我想了想……这次就先不走了吧……” 王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东西不是都收拾好了吗？” “我……” 老李低垂着脑袋，嗫嚅着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看了一眼旁边笑的不怀好意的冉成，王屿瞬间反应过来。 老李就是嘴硬心软的典型代表，一时生气上头的时候，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 现在是气消了，理智重新主导了思想。 东北方向男人面冷心热的特点，被老李表现得淋漓尽致。 知道他讲究个男人的面子，王屿也不好继续拿这件事开涮，所以只是点点头，说道：“去留都你说了算。你什么时候在矿区待烦了，随时欢迎你去佤城找我们。” “其实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 老李顾不得跟王屿寒暄，继续说道。 王屿便认真的听老李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对王屿来说，倒也算惠而不费。 老李想把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攒下的料子，委托王屿带回佤城代售。 料子他下午跟冉成回窝棚的时候已经全部码放好，只等用车子拉出来即可。 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之后，老李似乎担心王屿会拒绝，飞快的掏出一张纸，塞到王屿手里。 “王兄弟，这上面是我所有料子的记录，包括编码、重量、底价之类的信息，都在上面。中介费我愿意按照最高的比例支付。” 王屿摇了摇头，“老李大哥，咱们自己人说这种话就生分了。你是最近有急需用钱的地方吗？” 老李摇头，表示不是。 开口说道：“不用为了回款速度折价，能尽量卖高价就高一点。我也只是未雨绸缪。” 王屿想了想说道：“我这边没问题。” 见他答应下来，老李立刻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去，“我去找吴管事说一声。” 话音才落人就没影了。 “老李这是什么情况？” 王屿好奇的问还在灶台前忙活的冉成。 冉成背对着王屿耸了耸肩，“不知道。老李这人心思深，想的事情轻易不会说出来。不过我觉得应该马小娜娘儿俩有关。” 哥丹觉顿时八卦上身，“老李出尔反尔不肯走，是不是也是因为舍不得她们？” 冉成手握饭勺，冲哥丹觉说道：“年纪轻轻，不要这么八卦。” 老李的料子封存的很仔细，每一块都用麻布包仔细缠裹，上面用荧光色的记号笔，写着料子的编码。 虽然只是随笔标注，但字迹很秀气，倒像是出自女人之手。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比起大家所看到的还要亲密一些。 老李亲自将这些料子从住的窝棚里拖到矿坑，亲眼看着工人将它们加塞进王屿的那车料子里。 这才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历史.任务般松了口气。 看着身边赶过来的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没什么本事，不管是赌石还是做菜，都是自学成才。这些料子也值不了太多钱，但是给小娜办一个马邦丁应该还能够。” 又是马邦丁。 尽管骠国并没有让他们过上诚心如意的生活，但这重身份仍旧是很多底层人民可 第九百八十四章 旷野荒郊的劫掠 来都来了，总不能赶回去。 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这么想着，王屿跳上卡车，听哥丹觉对着司机吩咐了几句什么。 然后司机毫不犹豫一脚油门踩上去，车子摇摇晃晃的顺着那调味一的小路开了出去。 “你今天没安排人守在昨晚那个院子周围吗？”王屿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哥丹觉笑的一脸奸诈，“没有。” 王屿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屿以为他会让司机等在路上的某个分岔口，然后等吴文敦或者买家拉货的教交通工具出现时，再找机会跟上去。 但没想到，一路上司机停也不停的直奔昨晚走过的那条路而去。 昨晚看到过的景色再次出现在王屿眼前。 一直开到昨晚见到的那处河泊。 司机径直朝着和谈开过去，在车子停稳的一瞬间，王屿感受到后面车斗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去。 然后快速的消失在满目荒沙的世界里。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荒僻郊野，莫名让王屿有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这地方还真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首选之地。 王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自己的身份不是个倒霉的受害者。 看哥丹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究竟什么情况，别卖关子，赶紧的。” 哥丹觉这才解释起来，“王哥，你有所不知。他们这种人跟那些干见不得光的勾当的人有相似的习性。那就是提前一天赶到目的地，观察周围的风声以及有无异样。如果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就如约交易；反之就会及时抽身而退。这样虽然看起来过于谨慎，但是却能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 “所以，今天如果贸安排生面孔出现在这附近，容易打草惊蛇。一旦引起对方警觉，那么这个地方他们基本就不会再出现了。” 王屿像是听天书一样听哥丹觉说着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那你一会儿是打算明抢吗？”王屿问道。 哥丹觉笑着说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的人就算说是来护送，也没人信啊。” 寂静而又空旷的地方，声音往往会被传播出去很远。 视线里还没看到车子的踪影，耳边率先听到了轰鸣声。 哥丹觉一挑眉毛，“来了。” 王屿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哥丹觉，“是不是要等料子到他们手中之后再动手？” 虽然吴文敦有很多让王屿看不过眼去的地方，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过就是顺手赚了点差价。 没必要对他做的这么绝。 哥丹觉伸手拍了拍王屿的手，“你就放心吧王哥。你对他一无所知。今晚他们运不走料子，必然是要过夜。以他们谁都不会尽信的习性来说，是绝对不会让吴管事那边送货上门的。” 王屿这才迟疑着点了点，随后嘱咐道：“咱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千万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虽然光线昏暗视线受影响，但是王屿却在他们下车的时候，分明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不管哥丹觉让他们带着木仓来的目的是震慑还是什么其他的，总之这样的危险品出现在身边，总是难免让王屿感到心惊肉跳。 因此还是隐晦的提醒了一声。 哥丹觉冲王屿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不要让对方看到你们。” 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一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了王屿冉成老李三人。 冉成好歹也算是经历过特殊情况，所以这会儿表现得还算镇定。 但是老李就不一样了。 他应该刚才也听到了那些声音，这会儿脸色跟嘴唇看起来一片惨白，连带着看向王屿跟冉成的眼神都有些“与众不同”。 王屿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李解释眼前这种情形，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之后，便将注意力继续放在刚才车子传来的方向。 过了没一会儿，随着车子的引擎声越来越近，王屿耳中听到了一声木仓响。 不过声音朝天而去，却自始至终都是尖锐的呼哨，没有击中什么东西的那种沉闷声。 应该是在鸣木仓威胁对方停车。 老李的脸色已经愈发的惨白，这种事对于生于国内长于国内的人来说，一时之间相当难以接受。 但是王屿这会儿没有时间去跟老李解释或者安抚。 因为从他所躲避的位置，就能清楚看到车子那边的情况。 明晃晃的车头灯，照射在土黄色的砂体土上，瞬间像是被照进黑洞，只能顺着那两道直直的光柱，看到地面上的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光圈。 哥丹觉带来的人，眼睛之下全都蒙着脸。 王屿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因为他们今天整齐划一的穿着营地配发的制服。 也不知道究竟是怕对方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怕他们知道。 车头正冲着的前方，有三名端着步木仓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车上正在下车的人。 除了车前头的位置有灯光照亮之外，其他的地方显得格外黑暗。 王屿看不清下车的人面目，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隐约看到下车的人双手举高的轮廓，一副非常配合的架势。 随着几番叽哩哇啦的骠国话不时传来，期间更是有阵阵木仓栓的拉动声。 这令王屿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好一会儿之后，车子的引擎声再度传来。 紧接着王屿就发现，车子是朝着三人这边开过来的。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躲避一下。 车子一直开到三人藏身的土丘前停下，随着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过，一拥而来的几个老徐手下，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料子抱了出来。 然后就在三个人的眼前，将料子逐一抛入了那条沉默的河泊。 王屿：“……” 之前只是听人说过，花钱砸个响。 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有幸”感受了一次料子砸出的响。 不光是王屿，他身边的冉成跟老李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老李，今晚绝对是他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 老徐的几个手下， 第九百八十五章 宿醉 回程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哥丹觉一行人对于后果没有丝毫的顾虑，车子跟人全都扔在路旁，一行人飞快的跳上车子，像来时那样飞快的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尽头。 哥丹觉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有些畏缩的问王屿自己去什么地方等他。 毕竟那伙造假料子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丢了这么大笔料子，必然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追查。 营地这辆卡车目标还是太大了。 就算他们自己人不怕这些人来找麻烦，但并不想给王屿等人带来无妄之灾。 出于这个原因考虑，哥丹觉一早就想好了，今晚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让大家伙儿回营地去避风头。 至于他自己，卡车上还有王屿拜佛节那天收回来的料子，所以他要问过王屿的意思。 王屿想了一下，哥丹觉的车子如今已经腾出来大半，只要将卡车上的料子挪到哥丹觉的车子里，这么一来，只需要哥丹觉再配合自己几天，也就算完成整个任务了。 哥丹觉听完王屿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王屿开心，不管王屿说什么，他都无所不应。 甚至颠颠的跟着三人回到矿场，将车子开走前，跟王屿约定好明天一早，自己会在施工的那条主路外等他们。 料子的装卸自己这边会搞定，让王屿不要担心。 其实，要不是担心自己走的突然反倒惹人生疑，王屿恨不能连夜就离开这个地方。 如今尽管不情愿却也没有更好办法，眼睁睁看着哥丹觉的车子越来越远，王屿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两人，转身准备回房间休息。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这半夜三更，在三个刚做完亏心事的人面前，玩这么一出神出鬼没，差点就把王屿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了王老板，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阿伟应该是喝了点酒，脸上一片酡红一片，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三个人。 “人吓人吓死人啊我的阿伟老板，你这是唱哪出啊？你今天去哪了？”冉成没好气的问道。 “嘿嘿，”阿伟并没有直接回答冉成的问题，发出一串笑声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你们看这是什么？” 从刚才他行动间，东西所发出的清脆环佩叮当声，王屿马上明白了他今天的去向。 “你去加工手镯了？”王屿问道。 阿伟得意的点点头，“快看看，效果怎么样。” 阿伟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手镯朝王屿塞过来。 要不是多年养成的下意识职业习惯，王屿还真不一定能接得住。 冉成上道的将自己电筒点亮，稍稍让出一节距离，将手中的灯光打了过去。 王屿就着冉成打的光，端详着手上的这对手镯。 打底的种质量应该只在糯冰种上下。 局部具备冰种表现特征。 翠色的飘花环绕在镯环上面，像是有生命力的水草。 似乎随时准备随着水波纹的扩散而恣意的舒展每一条草芽。 “不错，但就这个飘花的灵动性，这料子就买的很值。” 王屿点点头，转而看着阿伟继续说道：“阿伟老板可还满意？” 阿伟练练点头，“那是自然！我没睡，就是专程在等王老板。” 王屿连忙摆手，“阿伟老板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这么客气。” 话音才刚落下，面前的阿伟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王屿三人下意识凑过去想要把他拉起来，却不想阿伟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也不废话，趁着三人愣神的功夫，咣咣咣三个头就叩了下去。 “你这是上坟呢阿伟老板？” 老李瞬间被阿伟的举动都逗乐了，“你这都从哪里学的一套一套的。” 阿伟歪着脑袋，似乎在琢磨老李所说的上坟是什么意思。 王屿趁着他心神不宁的时候赶忙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平辈论交，你这样以后咱们还怎么处。” 阿伟又发出一串嘿嘿的笑声，看样子今天喝的着实不少。 “王老板，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什么事吗？” 说完看着一脸茫然的王屿，紧接着说道：“我今天赶去帕敢镇，找了一家加工厂。把你们昨天画出来的手镯去加工了出来。” 冉成忍不住咋舌，“那你找的这师傅速度够快的，一天的时间，连吸胚、带倒角、加修形、还抛光，就搞定了？” 阿伟自得的点头，大着舌头说道：“那句话不是说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了钱的。我跟他们说，只要给我今天搞出来，一人我给他三十万。他们这手速就跟电动马达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这个点才赶回来。”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王屿觉得只怕今晚是很难从阿伟嘴里听到一个完整的故事了，所以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聊。” 说到这里，倒是唤起了阿伟的记忆，他立刻性质勃勃的继续说起来，“我今天在加工厂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国内来的赌石老板。看到我拿去加工的这两个手镯，他们给我开了个价，你们猜猜是多少。” 王屿哄他，“好，让我们今晚好好猜，明天再告诉你答案。” 阿伟却挥了挥手，“算了，别猜了，我直接告诉你们吧。他们开价三千万！三千万呐！我要不是心志坚定想着我的阿娟，我没准就心动了！” “你们说我还修什么路啊？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灰头土脸跟个孙子似的。赌石这行来钱多轻松啊。轻轻松松翻个好几倍，这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啊……” 阿伟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似乎自己已经过上了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靠着赌石一跃成为人生赢家。 今天他切实感受到赌石这行最具有诱惑性的一面，瞬间缴械投降，失去所有抵抗力。 这种心态，其实很可怕。 想想佤城的老李，让他落得家破人亡境地的，正是这会儿把阿伟迷 第九百八十六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风声传来。 王屿费劲的喊醒身边两人，互相扶持着摇摇晃晃朝房间走了回去。 虽然就算这会儿睡下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但好歹能缓解一下眼下的困倦。 老李因为白天那会儿闹腾要非要跟王屿一起走，所以行囊像模像样的打包好，整齐划一的放在墙边。 这会儿绝对是不可能有心思再去拆开，找出睡袋。 索性三人一同倒在床上，呼噜震天的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下去，叫醒几人的不是闹钟，而是疯狂的捶门声。 最先醒过来的是老李，三人当中数他酒量好。 虽然大家喝的量相差不多，但是醒酒的速度却快不少。 本来想不予理会的敲门声，却完全没有善罢甘休的架势。锲而不舍的一直咣咣咣。 把老李捶的心烦，这下也睡不着了，索性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气冲冲的来到门口，拉开门的一瞬间，连国骂都准备好了。 就看到面前站着的吴文敦跟身后的几人。 “吴管事？这么早什么事？” 毕竟是给自己发工资一方，老李只得暂时将涌到嘴边的“问候”给吞了回去。 最主要的是，这会儿的吴文敦，那张脸就跟抹了芥末一样，又绿又青，让老李觉得这会儿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时候。 面对老李的话，吴文敦就跟没听到似的。 在老李打开房门的一瞬，吴文敦就直接带人冲了进来。 再迟钝老李也看得出来，今天吴文敦的反常。 轻易不肯得罪人的吴文敦，不管面对什么人、不管心里什么想法，只要在面对矿外来人的时候，向来都是左右逢源，不给自己招黑。 今天这不是吃错药，直接是生吞了一包炸.药吧…… 老李还在想着，耳边就听到吴文敦问道：“老李，你跟王老板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吗？” 老李想也没想的点头。 “跟王老板在一起的那个小哥呢？” 吴文敦认清楚三人之后，立刻问道。 老李状似憨厚的挠了挠头，“吴管事，你看我们昨晚喝成什么德行？要不是半夜下雨，我们可能就在外面睡到天亮了。这时候问我们一个长着腿的大活人，是不是有点……” 室内通风条件一般，这会儿浓重的酒味还在顺着三人的呼吸往外喷薄。 吴文敦皱着眉头在鼻端扇了几下，似乎觉得没什么效果，索性伸手掩住口鼻，说道：“一会儿王老板醒了的话，让他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老李点头，亲眼目送着吴文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折回床边，开口道：“行了，人都走了，就别装了。” 王屿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这样才对。昨晚上那副安安静静毫无波澜的模样，才是吓人。” 老李没听清，问道：“啥？” 王屿摇了摇头。 “他们是不是怀疑上小哥了？刚才进来就逮着问呢。” 老李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屿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刚才吴文敦带了三五矿工就养扬言要找哥丹觉。 哥丹觉是什么人，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吴文敦绝对清楚。 昨晚哥丹觉并没有隐瞒形迹。的确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营地的人干的。 难不成今天这吴文敦还想靠着这几个手下。明目张胆要体那造假料子的人讨回公道不成？ 想了一会儿，王屿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老李在后面追问。 “刷刷牙，然后去找吴管事。”王屿一边说一边扒拉着自己的系数用具。 “那你刚才何必装睡，这样也省的还要乖乖的送上门去。”老李不理解。 王屿侧头看了一眼老李，开口说道：“刚才他一副捉拿贼赃的模样，我要醒了，难不成还要等着他跟审问犯人一样审我？不管怎么说，气势上不能输。” 老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王屿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冉成，老李一时拿不准注意要不要把他叫醒。 王屿端着脸盆已经走出了出去，老李想了想，也找出自己的跟了上去。 比起冉成，毕竟现在王屿才是吴文敦的重点关注对象。自己跟在他后面，真要有个什么情况，还能搭把手没准能起点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 两人刚洗漱完，还没等走回板房的就被人给请去了吴文敦的办公室。 洗漱完毕的王屿虽说这会儿没有变的神清气爽，但好歹也算干净清爽，这种面貌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还可以。 很配合地来到吴文敦的办公室，伸手推门而入。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办公室里面吴文敦表现的客气的很。 “王老板这么快就醒了。” 王屿并没有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直奔主题的问道：“吴管事找我什么事？” 吴文敦先是夸张的叹了口气，然后这才说明了缘由。 原来，昨晚吴文敦并不在矿上，后半夜的时候手机也并没开机。 这让出了事之后联系不到他的那伙人，认为是吴文敦伙同了营地方面，对他们的料子下了手。 尽管他们之前一直多番合作，但是在绝对的利润面前，就算是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的一天，更何况是以利相聚的关系。 王屿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人该不会是刷洗料子用的全都是他们自己的脑子里水，吴文敦且不说，真要是营地的手段，怎么可能放任这些料子打水漂？ 不过王屿想归想，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跟吴文敦分析的。 “所以，王老板，我也是没办法，一些事总要做做样子。”吴文敦一脸便秘似的说道。 转而看着旁边的老李说道：“你也是，老李。不是我说你，今天王老板就要走了，你好歹做点早饭让王老板吃饱好上路。” 老李挠了挠头，在接收到王屿的眼神示意之后，这才一步三回头 的去了厨房。 吴文敦见顺利把老李打发走了，这才拉着王屿落座，然后正色说道：“还好昨晚我把料子拉出矿场之后，他们自己人来接的货。要不然，这料子要是在我手上出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后会无期 快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却在经过厨房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冉成给拦下来。 “老李煮了糊油面，说是送行，来吃一点。” 王屿看了看没有跟上来的吴文敦，一闪身进了厨房。 冉成站在厨房里，一手端着面条，一边吃的哧溜，一边看着王屿找手机。 难怪一直没接到过电话，敢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 冉成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面，这才伸手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刚刚已经跟小哥联系过了。” “哦？怎么说？” 听冉成这么一说，王屿倒是也不用着急了。 冉成塞给王屿一碗面，“先吃。你一边吃我一边说。” 昨晚喝了那么多啤酒，频繁的刮油上厕所，这会儿王屿闻到浓香的葱油，肚子瞬间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接过面条吃了一口，高温热油跟葱叶带来的醇厚口感，瞬间在王屿的味蕾上绽放开来。 冉成在一旁开口说道：“早上我的电话也没电，充上之后打开手机，就看到小哥发来的留言。给他回拨过去之后才知道，要是咱们继续联系不上的话，他就准备让赶回营地的那些人杀回百山桥抢人了。” “那个女人呢？”王屿连忙问道：“跟着老徐那些手下回营地了吗？” 冉成叹了口气，“正要说这里呢。女人死活不走，说什么也不回去。一群糙老爷们儿也不好真对一个姑娘动粗。再说，好歹那也是你的人，真要是弄出个好歹，他们也担心跟你没法交代。所以人这会儿正跟小哥一道在矿区外面的车子上。要不是带着她，小哥自己就先一步冲回来了。” 王屿点点头，飞快的将剩下的面条全部扒拉到嘴里之后，催促道：“咱们别耽误时间，收拾东西，走。” 冉成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提上就能走，我现在去拿行李。” 他走了之后，老李面露不舍，“王兄弟，以后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我。” 王屿放下手上的碗，想拍拍老李的肩，又觉得自己满手都是油，又将手缩了回来，“我觉得这还不如期待你以后去佤城的概率大。” 一时半会，如非必要，王屿是真不打算再来百山桥了。 “可是那些人这一次也并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训。难不成就让他损失一笔钱，就算完了？”老李问道。 他应该是想借此挽留一下王屿等人的脚步。 “当然不会。你放心吧，后面的事情有了结果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王屿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那个杨老板跟这些人有脱不开的干系，等回到佤城照样可以跟进这件事。 说话间，冉成拎着两个人的行李走了进来，冲王屿招呼道：“走吧。” 老李的喉头瞬间发紧，“王兄弟、冉成兄弟……” “咱们佤城见。” 撂下这句话之后，王屿跟冉成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李怔了怔，随后赶忙追了出去。 好歹相处一场，临别相送总没人能说出什么不是来吧。 毕竟吴文敦这人想法多、思路快，还是趁着他没改变心意的时候，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较为妥当。 路过阿伟工地的时候，阿伟因为前两天的偷懒导致手下兄弟们怨声载道，今天正认认真真待在工地上干活。 他虽然大小算是个老板，但是为了能节省一笔支出，所以并没有招太多干活的工人，所以自己也要亲自上阵，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会儿看到王屿跟冉成拎着包走出来，立刻小跑着迎上来，惊疑不定的问道：“两位老板这是要干什么去？” 冉成笑着说道：“我要带你师父跑路了。阿伟老板，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阿伟先是一愣，然后似乎很快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昨晚喝多了……” 现如今不管是酒后出洋相还是酒后吐真言，总之既今日按师傅没答应，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不是，你们这就要走了吗？”阿伟收回被带跑偏的注意力，惋惜的问道。 “我还以为两位老板还能在矿区多呆一段时间呢。” 王屿回答道：“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赶回去处理，所以不能继续耽搁。阿伟老板，赌石有风险，下手需谨慎。” 这是王屿能给他的最后一句金玉良言，至于能不能听的进去，就全看他自己的了。 “如果真有什么想了解的赌石知识，可以多跟老李沟通学习。”冉成提醒道。 阿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祝两位老板一路顺风。以后有机会咱们佤城见。” 王屿点头，看了眼阿伟，然后视线落在老李身上，开口说道：“就此别过吧。以后总还有机会相见的。” 老李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收住脚步，跟阿伟一道目送两人的身影远去。 走出去好长一截，冉成忍不住开口嘀咕，“小哥不是说就在阿伟老板的工地旁等咱们吗？怎么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到他的人影？” 王屿也有些疑惑，不确定的说道：“再找找看，实在不行你电话不是还有电吗。” 冉成点点头，两人又找了一圈之后，才在远处的密林里看到了哥丹觉的车子。 车上除了哥丹觉之外，还有抱着胳膊一脸不爽的女人。 看到王屿跟冉成，哥丹觉立刻迎了上来。 “要不是这个拖油瓶，我一早就进去找你们了。” 女人立刻不满的叫起来，“什么拖油瓶？你敢再说一遍我听听。” 哥丹觉似乎已经被女人烦的不行，非常不耐烦的说道：“我说错了吗？昨天晚上就开始闹腾，我昨晚就应该让他们抓着你硬塞回营地去。” “人都走了？”王屿问道。 哥丹觉收回注意力，冲王屿点了点头，“走了。昨晚回来收拾完东西之后，连夜回了营地。” 王屿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哥丹觉抢了先，“放心吧王哥，我准备了一千万，让兄弟们分了。跟他们说是辛苦费，不会有人回去乱说的。” 哥丹觉这段时间跟在王屿身后，也学到了不少处理事情的方 第九百八十八章 说得轻巧 “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了王哥？毕竟待了那么长时间，不好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是出去乱说……” 哥丹觉有些担忧的说道。 “总不能把人弄死，既然做不到万无一失，那还不如卖个人情。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王屿随口说道。 这话听在哥丹觉的耳朵里，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哥丹觉知道昨晚的事情让王屿有些不舒服，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他的这种情绪，语塞起来。 倒是冉成，笑着说道：“我觉得这姑娘未必会乱说。好歹当了一回她的红娘，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再说了，趁着这次机会脱离开家里的控制，奔赴自己的爱情，想想就浪漫。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说到这里，王屿又开口说道：“对了小哥，营地那边的男人跟料子都放了吧。咱们也就是为稳妥的做点小买卖，不是真的杀人放火。别难为他，也这么长时间了，不管之前什么恩怨，也都了了。” 冉成听到这里，促狭的看着王屿，“那天不是还说，姑娘拜佛花了你多少全都从他们的料子里补吗？这会儿也不要了？” 王屿撇了撇嘴，“昨天两车料子算是以小博大的成果。要不是她提供的最后那个地点，让咱们精准找到那些人，事情还没现在这么顺利。那点钱摊到那些料子里面，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嘁。” 冉成嗤笑了一声，不过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调侃。 想了想说道：“有了这一层关系，她跟她哥想即便想出卖咱们，也得掂量掂量。好事。” 哥丹觉原本也是为了这两人在考虑。 就算事后那些造假料子的想要报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跟他们营地抗衡、以及找上门之后的后果。 既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隐患，那么他们两人高兴就好。 “咱们现在去哪？”哥丹觉开口问道。 冉成也看着王屿。 百山桥这边的任务算是暂时完成，关于接下来的安排，冉成也有些猜不透王屿的打算。 王屿想也没想开口说道：“赶去石洛卡。那边现在出了点小状况。” 有了目标，哥丹觉的车速又快了几分。 在这晃晃悠悠的山路上，昨晚的困意慢慢就冒了出来，王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哥丹觉跟冉成两张大脸正从前排看向自己。 王屿晃了晃脑袋，“这么快就到了？” 哥丹觉说道：“也不算快，我看你跟冉成哥睡的香，特意减了速度的。” 车子停在貌灿租住的院子门口。 “院子锁上了，好像没人。”冉成说道。 看样子两人应该已经去看过了。 “打电话问过了吗？”王屿问道。 冉成点点头，“打了，不过八斤老板跟貌灿大哥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王屿话音还没落，冉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杨八斤打回来的。 得知王屿几人已经来到石洛卡，杨八斤表示自己跟貌灿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到住的地方，让几人先自由活动一会儿。 王屿看着黑屏状态的手机，这才想起来问哥丹觉，“车上有没有车载充电器？” 等到手机终于充上电，开机之后，王屿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那个国人汉子的电话。 对方接听的很快，“王老板，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屿也不兜圈子，“你们在什么地方，方便的时候，咱们尽快碰个面。” 汉子似乎非常不满意王屿的语气，有些不悦地开口说道：“王老板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们并不是你的手下，也没有拿过你一分钱的费用……” 王屿心里明白，汉子是故意借题发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在后面的接触过程中，好让自己知难而退，不要提不可能的要求。 但现在，这两人手里的迈奔矿主是王屿唯一能出力的地方。 所以不管对方说什么，王屿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是我唐突了。请问两位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有些事情咱们可能需要当面谈一谈。”王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 对面的汉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我们的位置现在肯定不能轻易透露给你们。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屿毫无隐瞒的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对面的汉子。 少顷，电话对面就传来汉子的声音，“找个地方自己待着，一会儿我去找你。记住，只能是你自己。” 说完之后，汉子并没有等王屿作出反应，就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摇着头收起手机，转眼就看到让冉成跟哥丹觉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怎么总感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冉成迟疑的问道。 倒不是王屿有心想要瞒着他们，只不过眼前的情况还不算明朗，自己现在就跟对方联系，说实在的还是略微显得有些冒进。 应该等一会儿跟杨八斤见过面，详细了解过石落卡这边的情况之后，再从长计议后面怎么跟这两个掸帮汉子接洽。 只不过，对方手眼通天，不知道什么自己自己这边的行踪就落入了对方的视线中。 第一时间联系，好歹在态度方面让人无可指摘。 其次，王屿跟对方联系，原本也只是想先打个招呼，后面再约个时间碰头，没想到…… 王屿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然后对冉成跟哥丹觉说道：“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处理点事情，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八斤老板跟貌灿大哥回来。” 听他这么说，冉成好奇的问道：“你在石落卡能有什么事？” 说完之后，瞬间反应过来，“那两个掸帮的汉子……” 王屿摆了摆手，“晚上回来再细说。” 说完，看了看手机显示的电量，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这才拔下充电器，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选了个看上去相对僻静一些的所在，走了过去。 按理来说，这两个汉子后面还有用到自 第九百八十九章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屿没表态。 反正事情的轻重缓急全凭眼前这汉子上下两张嘴皮。 车子继续行驶了一段，拐了个弯，驶入一个村寨常见的那种乡村小道上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汉子将停好，然扭头看着王屿说道：“走吧，王老板。” 王屿只得跟在他身后下车，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又走了最少还有半个小时，汉子才算是在王屿的注视下，掏出钥匙打开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院子的院门。 站在门口冲王屿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王屿抬脚走进去，先是谨慎的探出头去观察着四周的情形，确定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之后，这才谨慎的将院门锁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带着王屿走进了屋子里。 跟王屿想象中的人质待遇不同，迈奔矿主可以说过的相当的自由自在。 王屿进门的时候，发现迈奔矿主不但没有被限制自由，反而桌子上好酒好肉的摆了不少。 跟国人汉子一起的另外一个汉子，正闷头坐在房间里。 而迈奔矿主正和尚念经似的站在他面前，叽哩哇啦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看到王屿进门，短暂的愣了一下，一脸陷入思索的模样。 好一会儿之后，才迟疑着开口，“……王……王老板？你……” 汉子倒还算仗义，看这个情形，就知道迈奔矿主误会了。 开口解释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天才知道原来矿主竟然还是这位王老板的熟人。” 迈奔矿主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刚才的惊疑，立刻说道：“那还等什么。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快把我放了。这几天没能去试试手气，你们知道耽误我赚多少钱吗。” 虽然言辞不客气，但是态度还凑合，大约多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别着急啊，矿主。没办法，王老板知道的太晚，我们跟雇主的交易已经开始了。这年头不管做什么，都得讲究个信誉，你说是不是？” 迈奔矿主一听汉子这意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嘴上却仍然不依不饶，“你们什么意思？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汉子痞气的摊了摊手，“那你去告我啊。” 王屿赶忙制止了准备理论一番的迈奔，“迈奔矿主，咱们不要浪费时间。我想你也很明白是什么人要把你控制起来，也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话没说完，迈奔就冷哼了一声，“怎么，你们跟他也联系上了？” 王屿如实回答道：“实不相瞒迈奔矿主，我们跟你接触的当天，您这位亲属就找上了我们。只不过我们念及跟矿主商议在前，所以并没有跟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后面就成了眼下的局面。” 迈奔矿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说这些好听的。要是你们真没给他希望，就他一个瘾君子，舍得下这个血本把我给绑了？我不在矿上他屁事都顶不起来，还不是要指望着我经营矿场养活他们一大家子！别跟我来这一套。” 王屿对迈奔矿主的态度有些恼火。 但是转念一想，作为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他的确也是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 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一针见血的说道：“他为什么铤而走险这么做我们作为意向买家并不清楚。但是据他自己说，石落卡的所有手续都是以他的名义办理的。” “那……那又如何？” 迈奔矿主的表情显得有些迟疑起来，但嘴上绝不认怂。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对方坚持以手续遗失为由，重新去相关部门补办全套手续的话，就算矿主手里掌握着这些文件，意义也不大。”王屿一字一句的说道。 还好人还在百山桥的时候跟杨八斤通过电话，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要不然还真得抓瞎。 至于矿产手续这些，王屿虽然不清楚翡翠矿产的流程，但是前面杨霖补办抹谷宝石矿的那些流程，王屿多少还是听她跟杜远分别念叨过的。 如今到用的时候，说起来还是有相当的底气的。 迈奔矿主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愉快起来，“王老板，不是我想扫你的兴，实在是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你知道补办这些手续需要花多少钱吗？就凭他个一穷二白的瘾君子？他能拿得出几个钱我还能不知道吗？” 王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迈奔矿主不着急的原因。我不是矿主的敌人，相反，我们更愿意跟矿主做交易。所以我才不惜拉下脸找到这两位兄弟来跟矿主见面。” “不知道迈奔矿主有没想过，如果对方跟承包方事先签署好协议，然后由对方出钱将所有的手续补办下来，费用从后面转包石落卡矿场的费用中扣除，有几分的可行性？” 这话一出，迈奔矿主的脸立刻灰败下来。 尽管王屿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但是他心知肚明，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在他看来，连王屿这样一个外人都能想到的解决方案，自己那个死对头怎么可能想象不到。 甚至他还想到了，也许对方已经开出了这样的条件，现在买卖双方已经进入了这个阶段。 一旦双方达成共识，那么自己真的就没有回天之力。 想到这里，迈奔矿主双脚一软。 王屿眼疾手快赶忙将他扶住。 迈奔矿主叹了口气，“那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自己的三寸都已经被捏的死死的，迈奔矿主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王屿费这个周折找上自己。 顿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死对头并没有对自己下死手，而只是控制自己的自由。 只怕，他也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案。 如今就算还没挑明，也只是在为他自己谋求更高的收益罢了。 王屿看着迈奔接连变换的面色，开口说道：“因为我们更愿意跟迈奔矿主做生意。” 迈奔矿主立刻指着两个汉子说道：“那就让你朋友把我放了，咱们出去好好谈。” 国人汉子冷哼了一声，“矿主先生，你先搞搞清楚，你现在看到的这位老板，跟我们可不算是什么朋友。而且我 第九百九十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如今来找迈奔矿主，也是王屿经过思索之后的唯一最优解。 至于汉子问的关于署名的问题，也不是不能没有办法解决，只不过会麻烦一点。 当时杨霖那边繁复的矿产手续也涉及到很多问题，不过还是在魏琳的协调下得到了解决。 王屿最坏的设想，就是这个方案。 只是这么一来，按照魏琳的做事风格，只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从嘴边溜走。 有一个比较好的消息，那就是经过今天这番接触，看迈奔矿主的表现，似乎这件事应该也有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如今先把八字那一撇写实了再说。 国人汉子一直饶有兴致的观察王屿。 等两人来到门口的时候，王屿也做好了自己又要被麻布包套脑袋的觉悟。 却不想，汉子将门打开之后，只是玩味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怎么，面对礼遇王老板还不习惯了不成？”国人汉子开口问道。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请吧。这次王老板自己走回去吧。” 汉子笑着说道。 王屿看着汉子，一时间没弄明白他的意图。 汉子也不解释，信步走出院子，径自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王屿只得跟在身后，样走到停车的地方，汉子并没有止步，而是继续朝前走。 走着走着，王屿突然发现问题所在。 纵然他对石落卡这周边的环境并不熟悉，却也能认出来，这地方是距离貌灿租住院子不远的地方。 上次自己来的时候，还在这附近几番溜达。 可是刚刚明明感觉汉子开车开了有一段距离才对…… 看来是兜了不少圈子。 汉子看王屿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笑了笑，开口说道：“王老板是拎得清的人，大家各取所需，只要在不妨碍对方行为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达成互相行方便的共识。我这么说，王老板觉得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王屿毫不犹疑的说道。 这话一出，双方在这件事情上算是达成了一致。 “那就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就转战阿迈奔，”汉子提醒道。 王屿点点头，然后问道：“今天怎么没有看到达闼尔？” 汉子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两桩买卖尽量还是不要碰面的好，不然到时候真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岂不是平白要耽误另外一条性命。刚才王老板去的院子，隔壁我们也一并租住下来。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王屿点头，话说到这种程度，那必然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自己当然不会想不开，跟眼前这人做对手。 告别汉子，王屿自己一个人朝着貌灿的院子走去。 约莫也就十五分钟左右，哥丹觉的停好的车子就进入了王屿视野。 距离是真的不算远。 附近进出都绕不开汉子们租住的那排院落。 院子背面有窗口，只要有心，外面道路上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位置的选择果然也是有讲究的。 王屿脑子里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进院子里。杨八斤跟貌灿已经回来了。这会儿五个人正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聊着什么。 想到刚才经历的事，王屿不免小小的感慨了一番。 虽然是有惊无险，可若真是遇到了什么掌控之外的事，也许自己真的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而身边的伙伴们，对这些一无所知。 听到门口的响动，五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转了过来。 看到是王屿，五人不约而同的招呼起来。 只不过王屿还没来得及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就先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下意识摸出来一看，电话是杜远打来的。 略一思索立刻意识到应该是昨晚就上路的料子抵达了。 赶忙朝着几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飞快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果然，杜远一开口说就是汇报这个情况。 “王屿，丹登老板已经顺利把料子接回来了。怕你担心第一时间按先给你汇报一下。” 王屿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料子进了店，就再也不会有其他变故，只等着变现就好了。 “两车料子，咱们跟八斤老板一家一车。你看着分配。随车回去的应该有记录料子的底单。到时候你看着安排。”王宇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这些都是小事情，杜远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转而问道：“就是料子的费用，怎么跟八斤老板这边结算？”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跟八斤老板在一起，到时候我们这边来算。有了结果我知会你们。还有里面单独用麻布包裹起来的料子，是我在矿区结识的一位朋友委托代售的，你记得把这部分区分出来。” 杜远听王屿话的前半段，大致也就明白了他这会儿冒苗头的想法，“没事，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在矿区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早去早回。”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大后方有如此通情达理又靠得住的队友，绝对是一件让人无边新的事情。 解决完这边，王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转过身冲五人挥了挥手中的手机，说道：“两车百山桥的料子已经顺利抵达佤城的中介店。” 杨八斤乐呵呵的招呼起来，“赶紧过来喝茶。料子货款是多少，我转给你。” 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那模样绝对是一言不合就要转账的架势。 王屿伸手摁下杨八斤的动作，“这个先不忙，八斤老板，回头再细说关于这些料子的曲折经历。现在石罗卡这边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才是王屿最关心的。 尽管前面电话里跟杨八斤大致沟通过，但是很多细节王屿了解的还是不够清晰。 被王屿勾起不爽的记忆，杨八斤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我之前只觉得迈奔矿主难说话，现在跟这个瘾君子接上头之后，我才知道还是奔迈矿主更靠谱一点。现在这个也难怪拿不到矿上那些批文跟手续，这 第九百九十一章 血缘亲情 不过，之前生气是因为看他得瑟显摆却毫无对策。 如今有了后手，杨八斤倒是巴不得那瘾君子继续猖狂。 貌灿很快端着三份看起来软糯可口的饼子走出来，分别递给三人，“先随便吃一点垫垫肚子。” 王屿也不客气，接过来咬上一口这才发现，饼子是用玉米做成的。 咬上去还能感受到玉米粒的那层外膜，给咀嚼带来的那种胶着跟异物感。 微微有些黏牙。 但是饼子自带玉米的清甜，又没有寻常糖分那种腻口的感觉，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王屿准备跟冉成打个申请让他把这个玉米饼子的做法学到手，回去自己也可以做来享用的时候，却被一旁面色有些古怪的哥丹觉抢了先。 “貌灿大哥，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饼子的做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貌灿似乎没想到哥丹觉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有些愣神。 一会儿之后反应过来，脸色居然红了起来。 “这个玉米饼的做法，是我来矿区之前那段时间刚刚跟人学的。” 这个一贯以硬朗的一面示人的铁汉子，竟然有些……羞涩起来。 这让以王屿为首的八卦团体立刻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其中最意外的人，当属杨八斤无疑。 作为过来人以及无比熟悉貌灿的人来说，自然比旁人更能发现貌灿的不正常。 “什么情况？你究竟跟谁学的？” 貌灿眼瞅着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想要糊弄过去明显是不可能的。 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坦白了，“其实人王老板也认识。就是那段时间她去过几次店里，我顺手帮过一点小忙。一来二去来往才稍稍多了一点…… 绕了半天，都是铺垫，对方是谁愣是没说。 王屿忍不住了，催促道：“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最后从貌灿扭捏的话语中，王屿才终于跟记忆中的人对上号。 “你是说那个女店主？要放弃中介公司学国语、当翻译、要换一种生活方式的那个女店主？” 王屿瞪大了眼睛，“可是你们是怎么勾……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时激动，嘴上差点没了个把门的。 印象中这个女店主好像就到过自己的中介店两三次的样子。 这种频率都能跟貌灿搭上，也是王屿着实没有想到的。 而杨八斤跟冉成，压根就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貌灿小声解释道：“自从元苑翻译给她介绍了那个学习国语的班级之后，她一周的三节课都是按时上着的。那国语班就在咱们两家中介店不远。我碰到过几回……” “碰到过几回？” 冉成坏笑着抓住貌灿话语里的漏洞，揶揄道：“碰到过几回，感情就这么深厚了？这饼子要不是亲口吃过、手把手的教过，怎么着也不至于能这么完美的复刻吧？” 王屿在一旁帮腔的连连点头，“看不出来啊貌灿大哥，你追姑娘还真有一手。之前还真没看出来。” 就连杨八斤也说道：“你小子这次竟然连我都瞒着。是不是很快就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这话把貌灿吓得连连摆手，“她年纪还小，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成年了吗？”冉成继续刨根问底。 “她今年是不是刚满二十岁？” 旁边好一会儿没再开口的哥丹觉突然开口问道。 貌灿下意识的点点头，“嗯，没错。她的身世实在是太可怜了，父母都……” 说到这里猛然顿住，满脸意外地看着哥丹觉，“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不仅仅貌灿想知道，王屿也很想知道。 都在佤城的时候，貌灿并不是没有机会认识对方，但是哥丹觉是完全不可能、也没机会隔着交错的时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吧。 但是哥丹觉这会儿明显注意力不在众人注意的点上。 只见他目光直视着貌灿，问道：“你刚才说，她的父亲怎么了？” 貌灿回答道：“关于这个，王老板应该也知道吧？她父母就在这次达马坎的矿难中出了意外……” 经过哥丹觉一系列不正常的表现，王屿大致已经能猜出来原委。 为今只是无限感慨，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太小了。 “小哥，这姑娘该不会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吧？”王屿问道：“不过你是怎么通过一张玉米饼发现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表情又是一愣。 尤其是貌灿，满脸写的都是不可思议。 “这个饼子的做法，虽然不是我家独一份，但做法跟外面的做法并不太一样。我父亲的母亲传给我父亲之后，我父亲又根据他自己的口味加以改善。除了他，没人会在这里面单独再加盐巴跟胡椒粉末。所以我一尝就能吃出区别，这才问了一句。” 貌灿说出来的名字，彻底击垮了哥丹觉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机械的回答着大家的疑惑，脸上的表情写满失魂落魄。 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自己的父亲联系过了，所以连这样的噩耗都没能及时接收。 不知道说什么，王屿只能伸手重重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 手上吃了一半的玉米饼，突然它就不香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大老爷们儿压根也没几个懂得如何安慰人的。 最后还是矮个子里面拔将军，把冉成安排到哥丹觉身边，今天一天时间负责贴身安慰。 关于那个姑娘的情况，王屿知道的有限，唯一的情况也是从跟司机大哥的对话中得知。 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关系，这姑娘应该是哥丹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这种骨子里的羁绊并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但是前半生的心结还系在那里，这种又爱又恨的情绪，王屿虽然不能够百分百的体会，但多少也能设想几分。 两人前脚走了之后，貌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王老板，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我……” 王屿连忙摆了摆手，“貌灿大哥不要自责，这件事不管你说与不说，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第九百九十二章 人不能闲着 王屿点头，人之常情。 在哪里都是这样的，发展好的地方人口也多，发展相对没那么好的地方，人口自然外流。 杨八斤现在的模样，跟她一开始自己立下的豪言壮语差异不小。 当时那个说准备换个活法的八斤老板不见了，在王屿眼前的是一个被矿区日复一日相同的风景跟工作内容磋磨的了无生趣的男人。 看样子，就算之后搞定了石落卡，也别指望他能安安稳稳守着矿山过活。 果然，下一秒杨八斤就说道：“要实在不行，就干脆一拍两散算逑。这钱也不是一般人能赚的。” 矿区枯燥，一般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待的久了，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时间久了难免苦中作乐。 这种时候就很容易滋生出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喜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真要让杨八斤现在就放弃，他也未必能甘心。 所以王屿压根也没把杨八斤的话当回事。 想了想这边的情况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只能先等等看杨八斤佤城那边的朋友打听回来的消息再做相应的计较。 这么一来，王屿就觉得其实完全没必要所有人都一股脑地扎在这里等结果。 但是看了看心烦意乱的杨八斤，王屿也没敢现在就开口说自己先走。 琢磨着不行就等后面看看情况，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开口。 心里正在拨着小算盘，耳边就听到杨八斤的电话响了。 王屿收回注意力，看着不时朝冉成哥丹觉所在方向瞥视线的貌灿，开口问道：“貌灿哥，你跟八斤老板都不在店里的时候，事务都是交给什么人打点？” 貌灿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虽然天天在店里，不过主要还是给跟在老板后面进进出出。你可能没注意，店里还有一个阿弟，也是跟着老板好多年的，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店里交给他打点着，几次下来倒也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王屿好奇的问貌灿，“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八斤八老板的夫人，她不会去店里帮着照应生意吗？” 这种夫妻店在角湾市场还是比较常见的，毕竟再便宜的人工也是开支。 而且做这个行业，经手的动不动都是一些相对大额的交易，也远不如家里人靠得住。 貌灿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语气中带了几分敷衍，“老板娘对这个行业并不感兴趣。对了，王老板，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劝一劝？毕竟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 一边说貌灿一边伸手指着冉成跟哥丹觉现在所在的方向。 王屿想了想，说道：“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貌灿大哥你跟小哥不熟，还是暂时不要出面较为妥当。” 说完，一口喝干面前的茶水，站起身来就准备朝那边走去。 只不过，还没等他迈开脚步，旁边接电话的杨八斤就喊住了他，“王老弟，咱们有事做了。” 说完，看王屿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你还记的我先前托你这边运输到国内的那批料子吗？” 王屿当然记得，当时丹登想要先摸着石头趟水过河，试一试王屿带回来的通行证好不好使。 杨八斤就非要赶在那一趟心急火燎的把料子运回国内。 当时让王屿还很是担心了一阵子，毕竟即使杨八斤说出了什么意外状况都不需要自己这边负责，自己也不可能真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所以点点头，听杨八斤继续往下说。 “前段时间又在催我发料子。得知我在矿区，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上石落卡这边的一个中间商。说让我过去看看对方手上的料子。”杨八斤说道。 “哦。” 王屿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从国内到骠国的矿区，隔着的并不仅仅只是遥远的距离。 这些中间商，应该是整个翡翠原石环节中最不愁卖的群体。 有什么理由放着手里现成的造就铺设好的销售网络，去跟国内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家直接对接。 这一点王屿能想到，杨八斤自然也想得到。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杨八斤已经被枯燥乏味又重复的矿区生活给磋磨的无聊透顶。 这会儿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消遣。 所以对着王屿催促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走走，去看看。正好也能跟这边的中间商了解了解情况。人不能闲着，闲着容易出毛病。”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王屿。 貌灿表示自己留下准备晚餐，所以两人便跟冉成和哥丹觉打了个招呼后，便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距离不远，咱们溜达溜达？权当消消食。” 杨八斤搡着王屿往前面走去。 王屿只能无奈接受，心里忍不住抱怨，自己可就吃了半块玉米饼，勉强能让肚子不觉得太饿。 像饭后消食这个环节大可不用安排。 但看着杨八斤兴致勃勃的模样，王屿也不好扫了他的兴。 杨八斤一边走一边说道：“石落卡这边的情况，说起来真的跟其他几个矿场不太一样。认可这个场口的商家那是死心塌地的相信这个场口以后绝对是市场上的一匹黑马；不认可这个场口的人，就完全不想把精力跟财力浪费在这上面。” 王屿心里对这个倒是不以为然。 就算是再牛13的矿场，也需要人为好好经营才能收获一个相对不错的结果。 先天条件再好，后面经营等各方面人为的因素跟不上，也只能是白瞎。 跟着杨八斤朝矿场相反的方向走着，一直走出村子，杨八斤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王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八斤老板，你确定石罗卡的中间商离矿场这么远吗？” 杨八斤头也不回的说道：“没错。你就放心跟我走吧王老弟，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王屿小跑两步追上杨八斤的步伐，就听他开口说道：“石落卡的中间商，基本上都是以这附近的村民为主。最好是石落卡连现在的名气也没有，全都指望着附近的村民，类似国内常说的那种集资性质，成立的几个中介公司，往外输送料子。” 第九百九十三章 顾客就是上帝 要不是王屿身体灵活，这才堪堪躲避开来的话，可就狼狈了。 听到声音，杨八斤才回过头来，不过什么也没看到，只以为是那女人没有眼力见，差点把洗菜水泼到王屿身上。 扯着他又赶忙走了两步。 来人走近，看到王屿微微一愣，想了想伸出右手，然后操着一口不太正宗的国语自我介绍起来，“两位老板好。可以称呼鄙人昂塔。石落卡的中间商。” 杨八斤似乎被昂塔的打招呼方式给弄懵 了，好一会儿没适应过来。 王屿倒是瞬间被昂塔给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人倒是很熟悉国内打招呼的流程，只不过配合上他那半土不洋的国语，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见杨八斤有些不习惯这种握手方式，王屿便伸手跟对方握在一起，“昂塔老板你好，我们是过来看料子的。” 昂塔点头，“我知道，两位老板请跟我走。” 这个昂塔也是个话痨，一边走一边嘴上不停的说道：“两位老板是从国内来的吗？” 杨八斤不置可否的问道：“跟你联系的人怎么说的？” 昂塔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不是直接跟我联系的，这中间隔着好几道呢。现在虽然销售的路子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谁能说得准以后呢。” 听他这么说，杨八斤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是国内来的。” 不过这话说完，昂塔疑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了个转之后，笑了笑没说话。 “昂塔老板的料子就存放在这边？”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个地方距离矿区也不算特别近，正常从矿坑拉出来的料子，没必要从这边绕上一圈再下山。费工夫费时间还多此一举。 昂塔想了想，开口道：“我这边有一个仓库，主要是用来放一些我不准备立刻出手的原石。所以两位老板找到我也算是有缘。别人还真不一定有我这样的见识。” 听起来这个昂塔的自我感觉相当不错。 “到了，两位老板里面请。” 昂塔最后停在一处更像是村庄里用来储存粮仓之类的仓库门口，冲着两人说道。 仓库看上去非常的破旧，像是已经历尽几十年的风霜，明显不是近些年代的产物。 “我们骠国，在以前怎么说也是农作物大国。基本上每个村每个寨里都有这种集中存放粮食的粮仓。只不过这些年……所以后来我住的地方放不下那些料子的时候，就从这村子把这个粮仓给租下来了。” 昂塔嘴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满是锈迹的锁给打开。 随着吱吱呀呀的开门声，一诡异的味道扑面而来。 霉味中夹杂着一种泥土的土腥味，加上长时间空气流通不畅做形成的一种复合型的难闻气味。 “不好意思两位老板，这个粮仓长久失修，通风换气的效果不理想。加上最近雨季，多多包涵。” 昂塔一边说，一边摁亮手上小巧的电筒，率先朝里面走去。 王屿看的分明，他手上捏的是就是自己惯用的玉石电筒。 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是仓库里面能照到光线的范围十分有限，往里面走了没多大一节，想要清楚仔细的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就只能依靠随身的光源。 杨八斤没有随身带电筒的习惯，所以两人靠着王屿手上的电筒，朝着仓库四面扫视过去。 料子的存放比较分散。 这边一堆、那边一摊。 但跟整个仓库的面积对比下来，还是显得比较零散。 整个仓库的利用率不足十分之一。 不过就算是这样，料子的数量也已经非常惊人了。 “昂塔老板如此雄厚的资金实力，怎么会还留在石落卡这个场口。”杨八斤开口问道。 适应了一下仓库里面的环境之后，昂塔将自己手中的电筒塞给了杨八斤，这才回答道：“两位老板有所准不知，这些料子并不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现在市场上的竞争压力这么大，要是不能拧成一股绳，压根没有壮大的机会，就被人给踩死了。” “石落卡这边的土着中间商早就已经有了相当稳定的规模，像我们这种小角色，要是再不抱团，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所以我们这些后面外来的小中间商，就只能自发的组织起来，形成一个联盟。两位老板看到的这些料子，是我们十好几号人的。” 这对王屿来说是一个了解石落卡料子品质的大好机会。 所以趁着杨八斤跟昂塔闲聊的功夫，王屿捏着电筒就朝着堆放料子的角落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晃动着手上的电筒，先大致的了解一下石落卡料子的个头特征。 虽然难免会存在管中窥豹的情况，但怎么也比王屿之前只是道听途说来的那些要更具体。 料子个头差距较大，就王屿这会儿看到的，有足足几百公斤上下的，也有几百克的。 皮壳的颜色以浅色皮壳为主。 黄色皮壳跟灰白色皮壳占了绝大多数的比例。 来到料子近前，王屿蹲下身去，伸手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料子摸了过去。 “老板，那边的料子才是我的，你先看看那边的。” 身后传来昂塔的喊声，紧接着王屿就看到一束光柱朝着自己身边的那堆料子晃了晃。 王屿只得站起来，来到刚才被电筒晃过的料子前。 “对，既然跟两位老板有缘，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昂塔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于王屿来说，只要是石落卡的料子，看哪些都无所谓。 所以也懒得废话，打着灯重新抓起眼前一块料子端详起来。 这是一块约莫有两块板砖摞在一起厚的料子，但是没什么明显的棱角，整个料子上存在的角度整个看下来呈钝角之势。 王屿举着电筒，离料子稍远些的距离，先查看料子的整体表现。 这是一块黄色的砂皮料子。 虽然是砂皮，但是料子的沙砾感非常细腻，伸手摸上去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明显的沙砾存在感。 黄色的皮壳再灯光的照射下，沙砾的切面折射出细碎的反光。 肉眼看上去这一块料子的完美程度很高，基 第九百九十四章 救兵 杨八斤凑到王屿面前，“有这个必要吗？你上次不是在矿坑的时候看到过正常料子的皮壳表现了吗？” 王屿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反正咱们都来了。咱们能从他们手上看到的是最真实的料子表现。这是个机会。” 杨八迟疑着点了点头，反正王屿不会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事。 昂塔打完电话之后走了过来，冲两人点点头，嘴里还坚持了一下，“要不然咱们先把这会儿的料子选好了，再去看其他的那些？那料子就是石落卡的一些通货料子，肯定没有这里面的好筛好选又保险。” 这一套一套的说辞，要说他只是一个跟源头矿主打交道的供货商，王屿是很难相信的。 这口才，比王屿这种零售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在矿区待着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在王屿的坚持下，昂塔只得先将仓库的门锁好，带着两人继续朝村庄里面走去。 王屿也不闲着，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昂塔聊着天。 一口一个昂塔老板，直把昂塔哄的心花怒放。 “昂塔老板，你在石落卡多长时间了？” “昂塔老板，你这性格要是去国内原石市场上发展，绝对秒杀一切中介公司老板。” 昂塔瞬间就忘记了先前的那一丝不悦，合不拢嘴的冲着王屿说道：“不瞒你说老板，我过段时间就准备去佤城发展了。以后老板们要是去佤城收料子，记得来照顾生意啊。” 王屿正色道：“那是必须的。实不相瞒昂塔老板，我们国内的同行大部分还是不敢轻易到矿区来。要是在佤城的话，倒是的确可以带不少生意上门。” 这话一出，不管以后的事几分真几分假，都在一瞬间拉近了三人的关系。 等到目的地的时候，昂塔已经左右手分别拉着王屿跟杨八斤，老哥老弟的叫起来。 对方的院门是开着的，昂塔大步迈了进去。 “你的料子呢？” 进门之后，也许是没看到运货车子的影子，所以昂塔瞬间就吆喝开了。 院子里一张石桌旁，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骠国男人。 看到昂塔带着两个陌生人登门入室，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问你话呢。”昂塔催促道。 男人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指着院子后面，“车子在后面停着呢，我担心那些人今晚上又来找麻烦。” 昂塔一边冷哼了一声一边说道：“真要是来找麻烦，你就算是把车子停在后院又有什么用？自己骗自己玩呢？” 红背心男人叹了口气，跟在昂塔身后朝着后面走去。 王屿拉着杨八斤赶忙跟了上去。 转过屋角，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一片不输前面的空地。 震惊于石落卡这边地广人稀的同时，王屿一下就看到了停在面前空地上上的皮卡车。 这车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正经专门运输料子的车辆，更像是私家用车。 昂塔指着皮卡车对王屿说道：“王老板，这里面都是前几天石落卡刚刚开采出来的料子，你随意看。” 红背心男人看了看昂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由着王屿跳上皮卡车的后斗，掀开覆盖在上面的雨布，开始翻看起来。 这一次倒不像刚才那样细细逐一打量，而是将重点集中在皮壳的颜色、厚度、以块头大小、纹裂程度。 外面流传下来的那些判断料子的各种标准，在石落卡这个场口上面都不太适用， 跟这个场口有关的信息实在是少之又少，王屿现在也只能自己尽可能多的亲自翻看这个场口的料子，总结出自己的经验来。 谁也没想到这一通查看，一直持续到了天色擦黑。 王屿站起身的时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只能跌坐在料子上面，暂时缓解一下那种酸麻肿胀的感觉。 “王老板，一看你就是个爱石头的人。今天收获如何？”昂塔笑眯眯的站在车子旁边，仰着头看向王屿问道。 “多谢昂塔老板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不得不说，石落卡的种水料品质的确是这个。” 王屿一边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说前面仓库里的料子是经过了专业人士的筛选，所以品质才会整齐划一的表现优良，那现在眼前这皮卡车上的料子就是货真价实的石洛卡通货。 可是这里面的料子，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些表现寻常的料子，上限并不输仓库里的那些。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能出高冰种水以上的场口。 而且比例相对其他场口来说，并不算低。 王屿冲杨八斤点了点头，但是两人也都心知肚明，这种时候，不可能再往外拿钱去购入石落卡的料子。 毕竟一旦真的把承包的事情敲定，要多少料子那还不全都是自己这边说了算吗。 这么想着，看向昂塔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突然，前面院子突然出现一阵嘈杂的声音。 虽然王屿听不懂骠国话，但也能听的出来对方绝对不时来叙旧的。 昂塔跟红背心男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丢下王屿跟杨八斤，匆匆朝前面院子走去。 杨八斤这段时间正在矿区憋的难受，眼瞅着有戏能看，立刻按耐不住低声喊道：“王老弟，赶紧下来啊，咱们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王屿苦笑。 是自己不愿意下来吗？是腿麻了！ 这会儿一动就跟针扎似的。 挪着双腿咬着牙好不容易从车上蹦下来，还没站稳，就被杨八斤扯着往前面跑去。 院子门口气势汹汹站着一群人。 王屿也听不懂她们你来我往嘴里在说些什么，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杨八斤，“八斤老板，这是什么情况？” 杨八斤进正听的津津有味，听到王屿打岔，先是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然后侧着耳朵继续倾听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跟王屿讲解起来。 “昂塔跟这个院子主人都是后面来石落卡的中间商。现在闯进来的这一伙人就是土着。看样子这两伙人水火不相容啊。” 这似乎也能跟刚才红背心 第九百九十五章 一堆隐患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让两位老板见笑了。” 人群散去之后，昂塔愤愤的说了一句。 红背心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跟他们这种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不服气就打到他们服气为止。非不听，搞什么以理服人。屁用没有。” 昂塔非常不爽的看了红背心男人一眼，“你以为大家伙儿愿意？要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委曲求全？还不是因为没办法！” “还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正理。明天抓紧时间去送货，佤城那边搞定上了正规，以后也就不用受这份气了。” 红背心男人似乎是被昂塔最后这番话说动了，虽然表情仍旧没好到什么地方去，但点了点头。 被这群人这么一闹，昂塔也没了跟王屿做交易的兴致。 跟红背心告辞之后，王屿杨八斤跟在昂塔身后走了出来。 “昂塔老板，你们这经营环境看上去很恶劣。你们仓库里面的料子就不担心会被这些人给……” 路上王屿开口问道。 昂塔摇了摇头，“既然被两位老板撞到了，我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那仓库其实压根就不是我们愿意租的。完全就是为了花钱买心安。要不然这伙人隔三岔五的闹这么一出，换成谁都要担心自己的财产安全。” “不然，就那么个破粮仓，竟然还收我们三千万！我呸！” 刚才的状况彻底激发了昂塔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说话也逐渐开始粗野起来。 不过在骠国，这种远在深山的村寨粮仓，租成这个价格的，几乎算是天价，闻所未闻。 “我们跟这边村子里的族长租了之后，收了钱他们自然多少要做点实事。要不然哪个冤大头还愿意花这笔钱。所以这些人才拿着我们放在仓库里面的料子没办法。” “王老板、杨老板，你们要是想买料子，还请尽快。我们不打算继续在石落卡混下去了。以现在的情况，去佤城发展一番，怎么也不至于比现在还难熬。以后还要仰仗几位老板多多介绍同行过来拿货。” 往回走的路上，王屿耳边还回想着刚才昂塔说的这番话。 这个石落卡可真不是省油的灯，矿里矿外破事一大堆。 王屿跟杨八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名的心烦。 直到走出村子，王屿也没再看到那个年轻人出现。 想来应该是没能脱开身。 跟杨八斤两个人溜达着往回走的路上，杨八斤接到了来自佤城的电话。 王屿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是却看到杨八斤的是视线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朝自己这边瞟。 直到他挂断电话，王屿才闹明白造成杨八斤这种反应的缘由。 “王老弟，你知道石落卡矿山背后的军.方势力是哪一支吗？” 杨八斤神秘兮兮的问道。 王屿叹了口气。 他要是能猜出来，还用得着在这里辛辛苦苦看料子？ 直接在在市场门口摆个摊，专门负责帮人猜料子，就有大把的人追着赶着供着自己。 杨八斤见王屿兴致缺缺，便继续说道：“克钦一支。” 王屿点点头。 让他好奇的是杨八斤神神秘秘的模样是为了哪般。 克钦邦在骠国北部的势力数一数二，这些矿山在他们掌控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种事完全没什么稀奇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这个人，你认识。”杨八斤说道。 他这副模样就跟挤牙膏似的，让王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王屿所能想到的跟自己还有杨八斤都熟的对象，似乎也就只有魏琳了。 不成想，杨八斤却摇了摇头，“不是魏琳小姐。是夫人。” 王屿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杨八斤嘴里说的夫人，是他印象当中那个头发一丝不乱，说话做事都一丝不苟的夫人吗？ 看王屿愣神，似乎达到了杨八斤的预期，他看着王屿问道：“之前魏琳小姐不是拜托你帮夫人做过一支手镯吗？你们应该直接打过交道。” 王屿点点头，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不过让王屿想不明白的是，夫人怎么会跟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场口联系在一起。 按照她的能力来说，不管想成为哪个场口背后的靠山，都是对方梦寐以求的事。 怎么看都没理由是现在这种情况。 “确定吗八斤老板？”王屿问道。 尽管知道杨八斤的消息一般来说不可能存在什么问题，但王屿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问。 杨八斤点了点头，“确定。因为不是一般的人物。也是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还特意核实了一番。” 王屿抬眼看了杨八斤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怎么办？”杨八斤问道。 他没跟对方正面接触过，完全不了解对方的秉性。但这种人物也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寻常能攀的上的。 所以杨八斤只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跟对方曾经有过一点交集的王屿身上。 这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杨八斤。 不过想了想也不难理解，杨八斤再超然，也还是骠国人。 内心深处对于绝对权力的畏惧与顺从，是在他生长过程中就融入骨血中的。 所以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别担心八斤老板。这件事跟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参与进来为的是钱，我们包矿为的也是钱。他们原来占的比例，在咱们包矿之后一切照旧。” “咱们接手之后，开采量绝对比以前能高出不少，赚的钱多了，分到他们手上的钱自然也就多。这世界上，总不会还有人嫌钱多压手吧。” 王屿笑着说道。 不知道是这些话起到了作用，还是王屿坚定有力的态度起了作用，总之杨八斤看上去宽心许多。 “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杨八斤乱用成语的毛病又开始了。 王屿摇摇头，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杨八斤说完，扭头看着王屿，“王老弟，你最近有没有跟魏琳小姐联系过？” 王屿如实摇了摇头。 最近也没什么事，自己在矿区收收 第九百九十六章 阴阳合同 王屿叹了口气。 要是夫人那种关系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搭的上关系，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但是这话也不好对杨八斤说。 毕竟之前他帮助自己解决问题的时候，不管什么关系什么路子都丝毫没有藏私的心思。 心事重重的跟在杨八斤身后回到院子里。 冉成似乎已经跟哥丹觉谈完心，这会儿更在厨房跟貌灿打下手。 王屿跟杨八斤打了个招呼之后，蹭进了厨房。 冉成知道他的来意，很快说道：“没什么问题，小哥自己也想得很明白。只不过就是毫无准备之下，一下听到在这样的噩耗，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王屿点点头，“他现在在哪？我去看看他。” 冉成指了指院子外面，说道：“应该是在附近的外面某处。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咱们就算说破天能带给他的安慰也是很有限的。” 道理王屿不是不明白。 但是作为朋友来讲，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却连个照面也不打，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只是默不作声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冉成看了看一旁的貌灿，然后又看了看王屿已经踏出院子恶背影，心里无限感慨。 这年头，真是书都不敢这么写。 围着院子转了两圈，都没看到哥丹觉的身影。 下意识掏出手机的时候，王屿后后知后觉的突然顿住。 可能这会儿的哥丹觉只想自己独处，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王屿叹了口气，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突然想到刚才杨八斤说的那番话。 看着手机上魏琳的电话号码，王屿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听从杨八斤说的，有事没事多联络一下感情。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魏琳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哟，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咱们王老板居然还能主动想起给我打电话？” 王屿：“……” 看来又被杨八斤给说中了。 紧接着魏琳就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王屿：“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吗。” 魏琳那边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开口说道：“所以说，王老板的意思是……想我了？” 王屿刚准备否认，就听到电话那边继续传来魏琳的声音，“算了，你也不用开口。男人向来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我知道就行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挂了，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说完这些话后，背景的杂音突然一下清晰起来。 看样子，的确是在忙。 “那你注意安全。” 鬼使神差王屿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魏琳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行，知道了。你在矿区也注意安全，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捏着手机有些愣神。 自己这是被她罩着了吗？ 为什么会有一种吃软饭的小白脸既视感…… 杨八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门口，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一脸荡漾的看着自己。 王屿满头黑线，正准备上前跟杨八斤解释一番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影。 那个国人掸帮汉子。 看到王屿注意到自己，汉子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就这么看着王屿。 王屿只能先放弃跟杨八斤解释的念头，朝着汉子走过去。 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来说，要不是有什么事情，他肯定不会这样找上门来。 看王屿走过来，汉子懒散的调整了一下站着的姿势，歪了歪脑袋朝着身后示意了一下。 “闹着要见你。” 说完便转身准备折头往回走。 “等等。”王屿从面喊住他的脚步，“我还得带一个人一起去。” 话音刚落，不等国人汉子出声拒绝，王屿立刻解释起来，“上次我们谈的事情两位也都听到了。今天他找我十有八九是要跟我谈判。再怎么说，承包一个矿场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了决定的。要不然我还要一次次出来跟合伙人沟通，然后再去跟他交涉……” 汉子没等他说完，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样子是接受了王屿的要求，不过脚下速度分毫不减。 王屿脸上一喜，小跑几步冲到杨八斤面前，扯着他嗑瓜子的手就往汉子这边跑。 “王老弟，有话好好说，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杨八斤被他扯着一边走一边吆喝。 王屿没有解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面前沉默的汉子。 杨八斤瞬间明白了此行的目的，按耐住心里的激动，随着汉子朝限制迈奔矿主的院子走去。 迈奔矿主仍旧是不缺吃不缺喝的在院子里待着。 看到杨八斤进门的时候，迈奔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迈奔被两个掸帮汉子限制自由之前，接触最多的人也就是杨八斤，所以这会儿看到他情绪表现最明显。 杨八斤见状，立刻跟迈奔打起招呼来，“迈奔矿主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啊。” 他说的没错，因为被限制了自由，迈奔失去了晚上非法集资这项有害无益的活动，加上吃得好睡得好，也没什么需要他付出的体力劳动，可不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支愣了许多。 迈奔没接这个话茬，看着两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两位老板既然都来了，想必也明白我此番的意图。” 王屿看了看杨八斤，等他表态。 毕竟前面两人才是最直接接触的甲方跟乙方，自己贸然跑出来掺和一脚，未必能起到预期的效果。 杨八斤点头，“迈奔矿主，其实咱们之前沟通的还是挺不错的。要不是出了这档事，没准咱们都把合同签好钱都到账了。” 听他这么说，迈奔的表情在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狰狞，“杨老板，咱们就按照之前你提的那个价格来，没问题吧？” 杨八斤面露难色，走到迈奔矿主身边，自顾自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开口道：“迈奔矿主，倒真不是我想趁机上什么手段，实在是经过这次之后，我才知道矿产的那些手续上 第九百九十七章 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事情，王屿索性就没再旁听下去。 应对这样的事，杨八斤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与其在旁边瞎操心，还不如等后面他跟自己交代。 所以，看到国人汉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烟，王屿也走了过去。 汉子眼角余光看了王屿一眼之后，眼皮都没掀动一下的开口说道：“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是不是就可以去阿迈奔了？” 等他们这边的事情了了，才是王屿杨八斤这边开始忙碌的时候，只不过这话要是说出口，王屿不确定汉子会是什么反应。 想了想，左右不过就是去帮他们掌掌眼，看看料子的大致市场价格范围，应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行，有王老板这话，我就放心了。”汉子伸出脚踩灭丢掉的烟头，点点头，“等事情办的差不多，我就跟吉尔约小矿主联系，到时候在阿迈奔碰头。” “吉尔约小矿主也要过去？”王屿一愣。 “难道王老板忘了你们跟达闼尔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吗？”国人汉子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多亏他提醒，要不然王屿可能真的不记得还有这一档子事。 也因为如此，王屿一下想起特莉。 自己离开这么久，她那边的情况也还没来得及问一问。就算是出钱的那一方也不能这么不讲究。 想到这，王屿熬掏出电话，征求了汉子的同意之后，给特莉拨打了过去。 “还知道打电话啊老板，我还以为你把我们早就忘干净了呢。”特莉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像是生病了一般。 “你怎么了？”王屿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得了流感，不过已经快好了。有什么指示？”特莉快人快语的问道。 这让王屿不好意思起来。 两个女人的反应，已经充分表现了自己在她们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人。 看样子，今天杨八斤说的话没毛病。 提醒的及时，要不然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真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见王屿不说i话，特莉在电话那头忍不住催促起来：“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这是干嘛呢？” 然后自顾自的汇报起来：“我这会儿已经回到打达马坎了。这边矿区现在正式恢复开采，我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在这一轮的洗牌中占据一个有利的情况。” 王屿连忙说道：“那挺好的。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做的吗？” 特莉笑起来，“老板这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呢？是在问我需不需要钱吗？” 王屿被她调侃的语气闹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沉默。 “你放心吧老板，轻伤不下火线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而且这点小毛病对我来说，那简直算不上什么。我这边现在什么也不缺。如果……如果你是准备出个人来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接收。” 最后一句话，特莉基本上是开玩笑说出来的。 王屿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干笑了两声之后，说道：“这段时间人是没办法亲自赶过去探病了。等过段时间忙完石落卡的事情，再去看望你。” 特莉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王屿的新话题当中来，“你们没在百山桥了？石落卡？我听说那边场口的开采权限时间这段时间在往外面转包，该不会是？” 特莉的消息的确是很灵通。 王屿没想到这儿么快的时间，石落卡的动态就被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屿问道。， 其实主要是想知道这个消息现在就是在以什么样的传播速度在扩散。 特莉却不知道王王屿这么问的用用意，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小小的得意，“什么都别想瞒过特莉的耳朵。不过，这一次倒也不是我有心打听，这几天达马坎矿上的中间商们都在说这件事。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是有人专门往外面放的风声吗？”王屿问道。 能造成这种局面，只有一种可能。 一定是瘾君子那边像在短时间内吸引更多的意向承包商，所使用的宣传手段。 要不然，以石落卡这个场口的知名度，没有理由会引起这么广泛的关注度。 特莉听出王屿的语气急迫，收起玩闹的心思，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可能非常大。之前我在达马坎都没听到过几次跟石落卡有关的消息。” “老板，你真的准备要把石落卡的开采权拿下来吗？”特莉的声音里隐隐待着一股担忧。 这倒是让王屿有些费解。 再怎么说，自己承包下来一个场口，对特莉来说，那肯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冲着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特莉在这里这边肯定要比一般的中间商吃得开，能占据非常有利的势态。 这怎么还不爽起来？ 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拿下这边的开采权权限，就给你一个中间商头头当一当，以后看谁还能欺负你。” 特莉却并没有随着他的话展开无尽的畅想，而是叮嘱道：“老板，石洛卡那边的情况是个未知数。我从小在矿区长大，虽然也木西消息相对闭塞，可也不至于关于这个场口的消息一丝半毫也不知晓。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要钻了别人给你设计好的圈套。” 说实话，王屿听到特莉说出这番话，要说心里面一点感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习惯感情外放的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笑着开口道：“放心吧，能让我上当的人还没出生呢。你就好好养好身体，等我这边传来的捷报。到时候达马坎那边呆腻了，就来石落卡，两边场口由着你选。” “那就先这样，等我这边忙完之后，再跟你联系。” 特莉知道王屿这段时间有正事要忙，见缝插针的赶忙汇报道：“好。矿区也木西们那边，我先期买了一些基础药根据各家的情况给他们分发了下去。账目全都做好记录。现在由那三个姑娘专门负责这一项。我个人的工作重点还是放在中介公司这边。只有开源做好了，才能更好的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一波三折 国人汉子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一脸惊诧。 等到两人说完来意之后，国人汉子这才无奈的给两人放行，“咱们好歹还是得避开一下别人耳目，不然传扬出去对我们的声誉有影响。” 这年头盗亦有道。 杨八斤笑呵呵地说道：“放心，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这一单生意很快就能画上句号。” 说罢大踏步的朝着房里面走去。 国人汉子看着止步在院子里的王屿，问道：“王老板不跟进去看看吗？” 王屿摇摇头，“八斤老板一个人进去可能更合适一些。” 国人汉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屿，“王老板就这么相信身边的伙伴？” 王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如果你不相信自己身边伙伴的话，就不会把达闼尔交给他来看管了吧？” 国人汉子哑然失笑，“这能一样吗？我们是换过命的交情，跟寻常那种关系肯定不一样。” 王屿不置可否的露出一个笑容，没在这件问题上跟汉子继续争辩下去。 而是开口问道：“你们在阿迈奔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会儿有时间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心里有个准备，免得给你们耽误事。” 汉子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跟王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 这两个汉子之前确实是掸帮的一份子，但是后面因为汉子不想说的一些原因，现在的状态是散兵游勇自己接一些活计谋生。 他们本身就不要具备特别多的谋生技能，加上骠国北部地区，能让他们谋生的工作形态本身也并没有多少。 后来两人经过一番自我认知，很快就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说白了就是帮一些有钱人铲事。 不管是上一次的达闼尔、还是这一次的迈奔矿主，都是他们主要的工作内容。 而发生在阿迈奔这个场口的经过，就是他们帮人铲事之后的费用，被跳了墙。 这件事发生后，对于两个汉子来说，已经不再是钱的问题，而是自己的尊严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想想自己干的是什么行当，竟被公然挑衅，这对于两人来说是绝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两人一番调查，找到当时委托自己铲事主顾的真实身份，然后坑掉了对方仓库里的料子。 但是碍于一些具体的情况，那些料子当时并没有被运出来，而是被两人找了一个稳妥的地方暂时藏匿起来。 现现在汉子有求于王屿的地方就是有请他亲自赶赴阿迈奔一趟，实地评估一下那些料子的大致价值。 听完汉子的大致描述，王屿满头黑线。 脑海中就只记住了几个关键词。 仓库、料子、价值…… “一仓库料子？不是，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个超人吧？一仓库的料子的让我帮你们估值？”王屿忍不住问道。 国人汉子看着王屿，面色不善的说道：“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王老板？” 王屿说道：“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们既然委托我，定然是因为信得过我。那我肯定也要对你们的信任作一个交待。但是数量太过庞大的话，我就算耗费力气去估价，可能距离准确值还是有很大差异。” 国人汉子听王屿说完，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吞了他仓库里的料子，但是数量也没王老板想得那么夸张。方便我们搬运的就只有三块料子而已。” 王屿：“……” 汉子说完，看到王屿脸上一闪即逝的轻松表情，又说道：“不过这料子个头不小。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到现在还运不出来。” “那你们现在给料子估价的意义是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也是有自己原则的。自然是多退少补。” 王屿点头。 行吧，这种事当事人愿意就好。 反正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所以跟汉子点点头，“等这边的事情上了正轨，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汉子点点头，“带着两个人也多有不便，尽量还是等这矿主被赎回去之后再上路。” “就这样带着达闼尔回阿迈奔真的没有问题吗？”王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一旦回到对方的地盘上，出现个什么问题，很可能要出大麻烦。 汉子不爽的看了王屿一眼，“王老板尽管放心。在我们手上，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个苍蝇保证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王屿叹了口气，反正自己也改变不了对方的主意，还是由着他来吧。 对汉子说道：“我去里面看看八斤老板跟迈奔矿主谈的怎么样了。” 走进房间的时间，两人那边的谈判已经接近尾声。 看到王屿进来，杨八斤站起身冲着王屿点点头，然后又看着迈奔矿主的说道：“刚才迈奔矿主说的事，我回去跟我合伙人会好好商量一下，然后给你答复。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迈奔矿主这边需要几天的时间准备这些文件，然后跟我们去办理相关的手续变更？” 迈奔矿主耸了耸肩，然后指着国人汉字说道：“那你们得问他。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国人汉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们肯定是没有权利放任人的。雇主不发话，我们擅自放人既算违约又拿不到尾款。” 但是没有相关证明文件，人不出面也办不成这些手续。 事情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但是我可以晚上带你出去，先把你那些文件带出来。”汉子说道。 王屿有时候觉得这个汉子真的有些矫情过头。 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将对方的想法扭转过来，所以对迈奔矿主说道：“那就先这么办吧。” 迈奔矿主冷笑了一声之后，说到怕：“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他们跟我那死对头有私下交易，骗我主动把那些文件拿出来，然后他们好坐享其成？” 国人汉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迈奔矿主，然后冲王屿说道：“王老板，人有时候需要做出选择跟判断。现在就看你们怎么选。选对了，后面什么事也没有；选错了，这矿场以后姓什么还真不好说。 第九百九十九章 筹备出行 王屿也没废话，索性将手机的免提打开。 对方的声音仍旧非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迈奔矿主，最近的火气似乎不小。” 迈奔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幻莫测起来。 王屿观察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随着对面男人的话音落下，迈奔面带惊疑的伸手抓过电话，目光扫视了身边的三人一眼之后，伸手关掉免提，将电话放在耳边听了起来。 整个电话通话的时间并不算长，可能最多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全程迈奔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句子。 只能看到他身体绷得笔直，间或点头以及发出一些简单的骠国话单词。 王屿并没有着急询问杨八斤这些单词是什么意思。 从男人刚才打来电话开始，王屿差不多就认定，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有一个令自己以及杨八斤满意的结果。 迈奔矿主再次递还电话的时候，态度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带上了几丝恭敬，“王老板，您请接电话。” 王屿拿过电话，贴在耳边，还没等出声，对面的男人就开口了，“王老板，你们只管按照你们的步骤进行，迈奔矿主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还有就是相关手续方面，我已经打好招呼。明天会有专人跟你联系，到时候全权交给他去办理即可。” 平白无故受了对方这么大一份人情，王屿当即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作为感谢、或者许诺对方一些相应的好处…… 毕竟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王屿心里明白。 不料，男人就像是完全明白王屿心中所想，几乎是立刻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夫人交代下来的。她说一方面算是感谢王老板上次挺身而出的情谊；另一方面，她也很期待能跟王老板一起共事。”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捏着电话傻眼，就跟做了场梦一样。 那边迈奔矿主急不可耐的一步窜上前来，“两位老板，你们有这层关系怎么不早说？你看这要是早点说出来的话，咱们也不至于相互猜忌成这个样子。” 杨八斤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现在应该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吧，迈奔矿主？” “没了没了。明天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这些手续，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迈奔矿主笑眯眯地说道。 杨八斤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具体的状况，但看样子多少也能猜得出来是某种关系从中进行了协调。 所以从善如流的说道：“这样也好。有个中间人从中折中一下，比起我们这样效率可高太多了。” 迈奔矿主看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的搓着手，讪笑着说道：“这样的话，就有劳两位老板尽快准备好所需现金。咱们就尽快完成交接。” “这方面我们会尽快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准备两份协议吗？”杨八斤开口问道。 迈奔矿主想了想，说道：“如果对两位准矿主来说，这件事不算太麻烦的话，咱们尽量还是按照这个来吧。毕竟也算是家务事，旁人不好干预，给我省却一点麻烦。” 杨八斤看了一眼王屿，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好歹终于有了即将解决的迹象，心情大好之下也就没再逞口舌之利，看模样算是应了下来。 国人汉子看到眼前的情形，冲着王屿说道：“王老板，照目前看来，咱们后天是不是就可以准备启程前往阿迈奔了？” 这话一问出口，杨八斤跟迈奔不约而同都产生了一定的反应。 杨八斤激动自然是因为还不知道王屿有阿迈奔的行程安排。 而迈奔矿主的反应，则不太一样。 他开口说道：“王老板打算要去阿迈奔场口？” 王屿见他说的话里有话，简单安抚过杨八斤之后，对迈奔耍了个心眼。 “没错，作为能来见你的交换条件，我要跟他们去一趟阿迈奔办点事。” 迈奔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王屿的话外之音，有些兴奋的说道：“两位老板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做迈奔吗？” 经他这么一说，王屿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巧合。 “因为我就是在阿迈奔出生的！” 自从接到刚才那通电话之后，迈奔矿主的态度简直配合的令人发指。 如今更是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的童年以及过去，大半个小时过去之后，才说到他想表达的中心思想上。 “阿迈奔矿场上现在还有我熟悉的人。不管两位老板此去矿区要办什么事，肯定是能帮得上忙的……” 王屿其实本来是想拒绝的，因为听国人汉子的描述，这一趟阿迈奔之行，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动。 但没想到，国人汉子却率先表态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这样的话，迈奔矿主不妨将对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们，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再去寻求帮助。” 迈奔矿主似乎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一切资料毫不保留的交代给了国人汉子。 王屿自然也不好制止，只能由着双方互通有无。 趁着这个时候，杨八斤扯了扯王屿问道：“王老弟，你答应这人要去阿迈奔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做啊。” 也难怪杨八斤会这么想，毕竟任什么人在亲眼看到这两个掸帮汉子的所作所为之后，都很难跟好事扯上关系。 王屿点头说道：“八斤老板放心，我也只是答应会帮他们去阿迈奔场口看一批料子。只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着急……” 杨八斤听他这么说，似乎才放下心来，“既然是这样，那就先去把这件事了解了。现在咱们掌握主动权，办理这些手续再顺利也得需要些时间呢。你先去吧，这边有我在这盯着，问题不大。” 事情进展的实在顺利，完全出乎王屿的意料。 “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气。” 杨八斤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但是大家都领会了他的意思。 走 第一千章 二房东 王屿的这些想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他也并不想说这些让大家胡乱揣测。 所以晚饭的时候，杨八斤再次开起阿迈奔的玩笑来时，王屿便直接表示道：“我去那边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回来，还是八斤老板这边处理的事情要紧。所以我这边就只带小哥同去。冉成哥就留在石落卡，万一到时候有什么情况，多个人多个帮手。” 杨八斤明白王屿虽然平常很好说话，但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人。 这么打算应该是有自己的计较，所以也就听之任之，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 倒是冉成表现的像是有些什么话要说，但是试图开了两次口，刚起头就被王屿转移了话题。 冉成便也就明白，王屿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来下达通知的，便也接受了这个安排。 不过还是默默的把杨八斤说的话记在了心里，晚饭过后，有意识的开始为王屿准备了一些便于携带且不易变质的食物。 杨八斤说的声情并茂，就跟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一般，总不能真看着王屿去茹毛饮血。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色才刚明亮起来，王屿就接到了那个办理手续流程专人打来的电话。 因为没看到杨八斤的身影，所以王屿便跟对方约定好在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碰面。 也就刚刚挂断电话，王屿就看到早上锻炼结束的杨八斤从门口走回来。 甚至还颇有兴致的邀请王屿加入到自己的晨练队伍中来。 “王老弟，不是老哥哥说你们。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健康当回事。照我说，早锻炼早收益。趁着这段时间在矿区，不用一早开店营业，你干脆跟我一起早上起来跑跑步活动活动筋骨，” 盛情难却之下，王屿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马上就要动身去阿迈奔了，八斤老板不如等我回来之后，再加入你的晨练计划。” 杨八斤倒也没有坚持，点点头答应下来。 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杨八斤来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来之后歪着脑袋看王屿。 “王老弟，我刚才跑步的时候，在思索一个问题……” 王屿便是索性也坐到他身边，一副愿闻其详的态度。 杨八斤说道：“我原本的想法是石落卡包下来之后，就不再经营佤城的中介公司。但是这段时间一直在矿区的待着吧，我觉得这个时间还是有些过于枯燥跟乏味。” 王屿点点头，这一点倒是一点不假。 矿区的精神生活岘港匮乏，总不能天天就是看看电视刷刷手机。 “但是要是继续经营中介公司，我这边得力的人手又不够。” 杨八斤虽然表现的非常苦恼，但是以王屿对他的了解，今天既然他能这么开门见山的跟自己谈论这些细节，就说明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相对比较成熟的一个结论。 但王屿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听杨八斤继续往下说。 “我自己瞎想了一些不算太成熟的想法，王老弟听听看可行性怎么样。” “我觉得咱们两个店既然紧挨着，不如我在矿区的时候，王老弟就多费点心，两个店当成一个店，一起张罗着？” “行，没问题。” 杨八斤话音刚落，王屿就立刻答应下来。 速度之快，让杨八斤都有些愣神，“王老弟，虽然两家店面紧挨着，但毕竟也是两家店。不论是工作量、还是日常各个方面的琐碎细节，都不是1+1=2这么简单。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屿却无所谓的说道：“关于在一点，其实从咱们刚开始打石石落卡的注意时，我就已经在考虑。” 只不过当时杨八斤一门心思琢磨的是，怎么把所有生意的重心转移到矿区，而不是分散一部分过来。 所以王屿当时便也没有深谈自己的这些想法。 “虽然两个店面的日常事务肯定比一个点幺琐碎，但是我这边人多。实在不行，可以两个店合并在一起经营，留出其中一间给曲鹏。现场销售跟网上直播双管齐下，另外一个店面就还是以现在的经营模式为主。” “然后两个店面的料子做好账目管理之后，店里面的料子共同销售。这么一来，虽然在清帐算帐的时候费点功夫，但是日常管理起来，却会和谐很多。” 王屿滔滔不绝说出自己的想法。 杨八斤好奇的问道：“看样子王老弟早就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王屿自嘲的笑了笑，“都是一些不成熟的胡思乱想。而且真要是一直让八斤老板守在矿区，我也真是惭愧得很。” 王屿并不想说好听的哄杨八斤开心。 虽然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自己可以跟杨八斤来回轮流倒班，一个人在矿区盯上一半的时间。 但是，按照之前跟杜远向远峰等人打电话所了解到的情况，只怕这边矿区的事情差不多了结之后，抹谷宝石矿的事宜差不多就无缝衔接起来。 那边的情况甚至比起石洛卡来还有过之而不无不及，占用的精力只会大于这边。 所以王屿不管怎么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可能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身心贡献给石落卡的矿山。 杨八斤倒是没表现出介意的神色，沉吟着说道：“按照王老弟的说法，我佤城中介公司那边只需要留个把得力的人手也就够了？” 王屿想了想，点头肯定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倒是好办。这么一来矿上的人员压力就轻松许多。只要有貌灿在，我也就不用完全捆绑在矿区了。这么看来，倒是也不错。” 胜利就在眼前的喜悦，让杨八斤过于乐观的估计了未来的日子。 不过，转念一想，事情既然都还没发生，自己这么杞人忧天干什么。 真到那一天，再想办法解决就好。 所以立刻加入了杨八斤的畅想当中，“现在留在店里照应的那个阿弟可以继续留在佤城。八斤老板身边需要留一个得力干将，貌灿大哥最适合不过，相互能有个照应。我看很多场口出了矿 第一千零一章 多方谋算 王屿说到底毕竟是年轻人，任何新鲜的方法都愿意去试一试。 倒是难为杨八斤，连这样的点子都能想得出来。 见王屿没有意见，杨八斤飞快的掏出手机，在上面飞快的翻找着什么。 一边打一边还解释道：“这种事运作起来需要时间，我先趁着这会儿还有功夫，跟昨天那个中间商联系一下……他叫什么来着……哦，对，昂塔。” 杨八斤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将电话拨了出去。 这一刻都不愿意多等的行动力，就连王屿也是自叹不如。 听不懂两人叽哩哇啦的骠国话，王屿便凑到刚起床的哥丹觉面前开始晃悠。 昨天的事情之后，自己还一直没找到机会给跟他说两句话。 看到王屿的模样，哥丹觉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怎么了王哥，你这是在担心我想不开？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人很多时候之所以会感觉内心苦楚，就是因为口是心非。 不能直面自己内心的痛苦，更不肯宣之于口。 王屿挠了挠头，“我就是来跟你说，今天多储备一点吃的，我可不想到阿迈奔去当野人。” 哥丹觉笑了一下，“也就你真的把八斤老板吓唬你的话当成真的。” 王屿看他的精神面貌倒是还不错，也就没再当回事。准备到院子门口迎一迎办手续那人的时候，哥丹觉突然在他身后开口道：“王哥，特莉姑娘是达马坎场口的是吧？” “对，没错。”王屿顿住脚步吗，转回身看着他。 “哦，上次忘记问特莉姑娘要联系方式。你方便的时候发给我吧？我问问她上次给也木西们买的药物是什么情况。”哥丹觉神色自若的说道。 王屿想了想，但什么也没说，点头应下来，“好。一会发你。要是我忘记了，你记得提醒我。” 其实今天王屿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主要起到一个中间人的作用，剩下的事情就等他们双方去敲定跟进就可以。 杨八斤打完电话之后，喜滋滋的奔着院子门口的王屿走过去。 “王老弟，我就说这事一定行得通。你猜怎么着，简直就是一拍即合。昂塔老板说会帮咱们在同行当中多做一做宣传。只要到时候让他先选就没问题。” 王屿看着喜笑颜开的杨八斤问道：“八斤老板，现在石落卡这边后面外来的那些中间商算是有带话的了。那些土着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昨天可是差一点就要被打出去了。 今天要是贸然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怕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直接被打的满地找牙。 不成想，杨八斤却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昨天不是最后出现了一个说了算的人，出面给咱们解了围吗？你不认识那人？” 好家伙。 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联系，杨八斤倒是门儿清。 见王屿没有说话，杨八斤默认他就算是答应下来，拍了拍王屿的肩膀道：“这方面就有劳王老弟了。” 王屿想了想，上次跟那个年轻人分开的时候，他倒是说过这段时间会天天到矿坑。 实在不行，自己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想好后，王屿这才好奇的看着杨八斤问道：“昂塔老板昨天还以为咱们是买料子的商家，今天身份突然变了，难道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杨八斤一脸稀奇的眨了眨眼睛，“大家是来做生意赚钱的。又不是显得没事为了寻开心。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他们的，过几天出来结果一看便知真假。” 说完之后，神神秘秘的朝王屿面前凑了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你以为他们去到佤城发展针灸那么简单？别天真了。” “现在他们手上的主力军只有石落卡一个。你自己也是开中介公司的老板手上只有一个场口场口的料子开什么中介公司。这种时候，咱们给他抛出橄榄枝，对他们来说那是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啊。” 王屿：“……” 杨八斤最近运用成语的能力……有明显的提升。 两人说话的功夫，前面路口走过来一个人。 王屿虽然没见过对方，但并不妨碍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人。 在这种天气，对方居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而来。 王屿朝着来人走过去，杨八斤赶紧跟上。 好好回想起来，这似乎是王屿第一次看到穿西装的骠国人。 “八斤老板，你们也会穿西装吗？”王屿忍不住好奇心，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杨八斤没好气地冲王屿说道：“骠国被那个所谓的日不落帝国殖民了六十多年的时间。你说会不会？” 这让对这方面并没多少关注的王屿，瞬间不好意思的睡了一句“对不起”。 还好杨八斤没怎么放在心上。 将心比心，要是说起国内曾经历过的那段至暗时刻，王屿也会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西装格律的男人很快来到两人面前，看着王屿跟杨八斤弯腰示意之后，开口问道：“请问老板是不是王老板跟杨老板？” 看到两人点头，男人相当恭敬地伸出手跟王屿握在一起，“那我就不多废话了。具体情况我这边掌握的不多，现在两位老板是否带来了相关的文件，我需要先看一看。” 王屿跟杨八斤对视一眼，机会是同时决定，带着男人去见迈奔矿主。 毕竟从中来来回回的传话，怎么也没有比让他们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的对接来得更直接的了。 简单寒暄加说明情况之后，王屿杨八斤便带着对方朝掸帮汉子所在院子走去。 此时时间尚早，不过王屿刚伸手敲了几下院门，国人汉子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后。 这倒是让王屿没想到的。 他刚才甚至在心里做好了对暗号的准备，却不想压根没派上用场。 汉子像是一点也不吃惊他们的到来，闪身让开一条通道。 等三人走进来之后，汉子才开口说道：“麻烦几位在院子里稍等片刻，我去喊矿主起床。” 说完闷头就回了房间。 给王屿的感觉倒不像是人质跟绑匪，反而更像是老爷跟管家。 这迈奔矿主也算命好，遇到 第一千零二章 安排任务 “昨天去堵截你们的都是当地的土着中间商。矿区上谁跟谁不是亲戚、谁又跟谁不是邻里。所以那些人跟我们也没法斗。” 年轻人带着王屿来到矿坑深处，坐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然后开口说道。 王屿看着他做出一副老练成熟的表情，笑着问道：“国语说的不错，跟谁学的？你爷爷？” 年轻人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回答道：“我哥。” “那他人呢？昨天的人里面有他吗？”王屿又问道。 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那种事，他怎么可能干。” 说完，似乎有些不满王屿一直在问问题，开口反问道：“老板，你们真的会承包我们的矿场吗？” 王屿想了想，还是没瞒他，点点头，“对。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很快就有结果了。” “那我以后能经常在矿区见到你了？”年轻人有些兴奋地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不能，你能经常见到跟我一起来矿区的那个大叔。” “你昨天怎么想起来帮我们去解围的？”王屿问道。 年轻人摇头晃脑地说道：“不是想起来，是他们摇人摇到我们家。我去了之后才看到是你们。” “老板，以后我可以天天上工吗？” 王屿迟疑着点了点头，“你告诉我名字，我到时候跟你看到的那个大叔打招呼。不过，你不上学吗？” 其实王屿这会儿完全不知道杨八斤是准备雇人施工开采，还是像当时的大谷地那样，直接雇佣一个施工队。 不过，这么一两个人，就算自己这边承诺下来，应该怎么着也能找出来个工作岗位给他干一干吧…… “上学？那不但不能给家里钱，还要从家里往外面拿钱，傻子才去上学。” 年轻人看到王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显得很高兴。 说话也开始邀功请赏一般，“老板，我干活麻利，要的工钱也不多。你不在矿场的时候，我还可以当你的线眼线。矿上什么时候都瞒不过我的眼睛。我有很多用处的。” 王屿哑然一笑，本想跟他讨论一下经商之道。 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自己跟他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话题一转，开口问道：“那咱们现在先聊一聊矿场上情况。你们为什么跟后来那些中间商的关系这么差？” 年轻人见王屿这边语气松动，便也很配合的回答起来，“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原本这些人来之前，我们的日子没有像现在这么难过。但是他们进来之后，把收购的价格越压越低，大家伙儿能赚到的钱越来越少，自然都有怨言。” 王屿点点头，然后说道：“那现在安排给你一个任务，你要不要去试着完成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在这件事情上，王屿充分发发挥了姜还是老的辣的特质。 把个年轻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直点头。 王屿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想法跟年轻人说了一遍。 “老板的意思我虽然不明白，但是我保证一定原话带到。”年轻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那就靠你了。”王屿笑着说道。 他知道年轻有的时候需要一点鼓励和肯定。 “那我什么时候跟老板汇报结果？” 年轻人满脸期待的看着王屿，“明天吗老板？还是在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时间？” 面对他一连串的发问，王屿迟疑起来。 明天他会不会离开石落卡，赶去阿迈奔还是一个待确定的行程。 但是看着眼前年轻人的期待的眼神，王屿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 最后说道：“我相信你一定给能做到。只需要把消息传递给他们知道就可以。他们如果有有这样的想法，就一定会主动来找我或者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大叔。” 年轻人听王屿这么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有些天真的问道：“老板，只要我这么说了，你们就能把矿场承包下来了是吗？” 王屿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结果被他一甩头给躲开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用跟小孩子相处的方式来对待我。” 王屿哑然失笑，“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矿场这边有什么动态，我可以让那个大叔先给你安排。” 却不想年轻人抬头看着自己说道：“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不管矿上有什么情况，你总会回来的对吧老板？” 不得不说，到这会儿王屿是真的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好奇起来。 见他不愿意说，便答应下来，“那你就好好在矿上等我回来，亲自给你安排工作任务。” 年轻人这才站起来，“那我也回去了老板。今天晚上之前，我保证村子里所有的人都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说完就飞快的跑开了，那架势就像是在跟时间赛跑。 王屿笑着摇摇头，看他继续跑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起身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奔着掸帮汉子的院子走过去的时候，杨八斤跟迈奔矿主那边的事情还再继续。 看到王屿回来，国人汉子看了看屋子里面的情形，冲王屿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来。 王屿随着汉子来到院子外面，看着他点起一支香烟，吞吐出一片烟雾之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别看这是在矿区，消息传播的还挺快。” 王屿知道他不可能随口感慨，便开口问道：“发生什么情况了？” 国人汉子看了看院子里面，然后开口说道：“雇主那边来消息了，让我们放人。” 王屿顿时有愣了，“这么快？” 国人汉子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说这矿区的消息还真是迅速。” 不过转念一想，王屿也就明白过来。 现在他们跟迈奔矿主才刚刚发展到合同这个环节。 瘾君子那边再怎么消息灵敏，也得有消息才能接收。 如今风声都还没起，他上哪里知道这些进展，只怕是有人打过招呼才是真的。 这么想着，王屿便无所谓的冲着国 第一千零三章 优待 “八斤老板刚才来电话，说一会有人来吃饭。” 在院子里坐着的哥丹觉，突然开口解释道。 王屿冉成对付自己的架势，不满的叫起来，“冉成哥，别来吃顿饭，难不成比咱们自己人还重要不成？” 冉成毫不客气的说道：“这次你还真说对了，就是很重要！你也别闲着，洗洗手过来帮忙。” 王屿叹了口气，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你能不能先听我说说心里话？” 冉成催促道：“一边要干活一边不耽误你动嘴，赶紧的。” 王屿走进去，就着貌灿从水缸里打出来的井水，一边冲手一边说道：“我跟小哥可能明天就要走了。冉成哥，你跟八斤老板还有貌灿哥留在这边。这次不管后面八斤老板怎么谈，你这边只管把钱准备好，咱们就按照这个分配股权比例。” 冉成炒菜的动作微微一顿。 似乎没想到王屿就这般儿戏的把这件事给敲定下来。 自从来到石洛卡之后，冉成的确是动用了所有能开口的人脉，在筹钱。 这一次甚至动员了精神面貌刚刚开始恢复的冉静。 兄妹两个不知道怎么讨论的这件事情。总之冉成现在是一副背水一战的架势。 冉成以为自己的心思，忙碌的王屿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 却不想…… 他心里明白，王屿在这件事情上相当够意思。 毕竟矿产的股份说到底就那些，去除掉地方势力占有的不变的那些份额。 最好的结果就是迈奔矿主跟瘾君子那边所有的份额全权拿下，可能最多也就是在百分之六十上下，。 大概率是达不到百分之六十。 这种情况下，他跟自己说按照自己的出资比例来给原始股权。 一般人都舍不得做这样的承诺。 貌灿在旁边笑着说道：“恭喜冉成老板。这一次可就真成王老板的合伙人了。” 王屿看着冉成逐渐煽情的表情，飞快地从他眼皮子底下又摸了一只炸虾球。 一边朝嘴里塞着一边说道：“这下总可以先让我吃一口了吧！” 冉成刚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被王屿的举动给怼了回去，“你要吃就好好吃。拿双筷子，别伸手。” 貌灿在一旁好脾气的看着连两人闹腾，手上不停，继续忙碌着刚才冉成交代给自己的活计。 哥丹觉拿着手机坐在院子里，全神贯注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杨八斤带着还不算是完全恢复自由的迈奔矿主、还有西装男、以及国人汉子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毕竟矿区附近能供人吃饭的地方本来就少，要是还想吃得好，那就更不好找地方。 所以杨八斤才索性直接把午饭安排在了这边。 只不过，他原本以为也就自己跟西装男能回来，却没想到国人汉子竟然法外开恩“特赦”迈奔矿主能在他的“陪同”下，一起回来共进午餐。 王屿连忙跟杨八斤一起邀请猫本矿主还有西装男落座，然后吩哥丹觉去准备杨八斤的那些随身茶具。 趁他们三人说话的时候，王屿问国人汉子，“那边不是要求放人了吗？” 国人汉子耸了耸肩，“说是这么说的。可是尾款还没拿到……”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毕竟瘾君子这种人的话，不可信。 凡事还是得等拿到钱之后再做定论。 而且这俩人后头，只怕还有的闹腾、鸡飞狗跳呢。 再怎么说，这迈奔矿主这些天的生活水准那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顿顿有酒有肉，时不时的还耍个酒疯。 受制于环境的限制，杨八斤开始柴火烧水泡茶，虽然烧开水的速度慢了一点，但是泡茶的步骤一板一眼，粗看上去倒是颇具章法。 就在众人准备着喝喝杨八斤的茶，等厨房那边差不多了，就开启露天午餐之际，门口突然涌进来一大波人。 这架势，瞬间就让王屿想到昨天自己跟杨八斤被当地土着中间商堵在昂塔同伴院子里面的经历。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屿就蹦了起来。 用充满戒备的眼神死死盯着门口的人马。 经过这段时间，王屿看骠国人已经不再是自己刚来骠国的那会儿，看他们都长一个样子。如今多多少少还是能记得住一部分人的特征。 看着看着，王屿突然意识到，冲进来的这部分人，可能不是来找麻烦的。 因为有那么几个，王屿昨天就在围堵的人群中也曾看到过。 难道这小孩，动作当真这么利索？ 发现这一点之后，王屿立刻阻止了面色不善跃跃欲试的哥丹觉，还有厨房那边已经开始物色趁手家伙什的貌灿。 然后自己往前面走了两步，开口问道：“有会说国语的吗？” 结果，不等对面的人有反应，这边的迈奔矿主突然站了起来，吼了几声骠国话。 瞬间把对方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这下子，等于间接坐实了王屿先前找年轻人带回去的消息。 顿时，对面的人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肯敷衍一下，顾不上迈奔矿主说的内容，对面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笑容略显猥琐的中年男人。 “老板怎么称呼？我们这次都是靠山吃山做点小本买卖的人。听说有老板要承包我们矿山的开采权，所以我们特意打听了一下老板们住的地方，过来……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上我们的。” 这番话骗鬼鬼都不信。 王屿笑着说道：“敢情昨天的时候，诸位也是赶过去帮忙的？” 中年男人讪笑两声，解释道：“老板说笑了。昨天那就是个意外。是我们跟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冲撞了两位老板实在只是凑巧了。” 王屿想了想说道：“我们这边现在有客人，几位不管什么来意，不妨跟我到外面去说。” “好好好。”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像撵鸡一样驱赶着身后众人，率先朝外面走去。 王屿跟杨八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两人瞬间投入到眼下各自应该负责的部分。 王屿很淡定的走出院门。 虽然这在国内绝对不算待客之道，不过王屿的确是故意的。 以之前王屿得到 第一千零四章 强扭的瓜不甜 送走这些人之后，哥丹觉忍不住念叨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王屿没说话，只是心中还是颇为感慨。 摇摇头冲哥丹觉说道：“咱们回去吧。” 对于刚才出现的这些人可以说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一边走哥丹觉一边解释道：“王哥，对待这样的人，想要尽快摆脱他们，就不能实话实说，而是尽可能敷衍。你今天要是跟他们说什么一视同仁或者什么公平公正，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肯定跟对面的人私下达成了什么共识。” 哥丹觉虽然并不怎么表现自己，但是不得不说，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临场反应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也许是感觉到王屿朝自己投来与众不同的目光，哥丹觉的视线跟王屿对上之后，居然脸红起来。 “王哥，你这个眼神看的我心里发毛。” “小哥，我突然发现你是个人才啊。”王屿毫不吝啬自己对哥丹觉的赞赏。 这一趟矿区走下来，王屿对哥丹觉可以说是十分欣赏的。 虽然有些时候，他做事情难免会带上营地的风格，但这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这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习以为常…… 哥丹觉骨子里良善，也没有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更难得的是他愿意帮助不如自己的弱者。 这些都是他身上闪光的优点。 缺点就是容易受到周遭环境的影响。不过这一点，很多人其实都存在这个问题。 王屿不是没想过，把哥丹觉从老徐身边要过来。 但是，哥丹觉一开始就被老徐有针对性的培养，必然是要让哥丹觉为他的副业添砖加瓦。 这个前提下想要挖人，只怕很难。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哥丹觉这种学历，在骠国算得上才人。 这样的人想要一个好的前途，只要肯努力，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可是他却投靠了营地。 这种行为，至少说明哥丹觉并不像营地上那些不得已而投靠的人。 他是掌握一定主动权的。 所以哥丹觉本人的意愿，也未必愿意离开营地。 想到这些，王屿收回自己的视线，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 “王哥，你可千万别遂了这些人的心意。这种人，一旦有一次让他们得逞，他们就知道这么闹一场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以后矿场算是没有安宁日子。哪怕有一丁点让他们觉得不爽的地方，就一定不达目的不罢休。”哥丹觉义愤填膺的说道。 似乎担心王屿一时嫌弃麻烦，从了这些人。 临进院门之前，哥丹觉下意识的抬头挺胸，调整了一下自己整体的气场之后，这才抬脚朝里面走。 王屿出其不意的问道：“既然是在乎的事，就不要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说你累不累？又没外人，该发泄的时候你需要发泄出来，人才能轻装前进。” 说完，王屿也不再理会哥丹觉，自顾自的迈步走进门去。 冉成跟貌灿已经开始在收拾石桌，杨八斤跟另外那三个原本还悠哉游哉喝茶聊天的对象，这会儿也被冉成赶到了一边。 看到王屿进门，冉成开始招呼道：“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大家准一下，咱们马上就可以开餐。” 迈奔矿主似乎对吃什么、怎么吃都完全没什么兴致，心思看上去明显已经不在这边。 要不是现在在讨论的问题事关重要，加上他心心念念的赌场，白天的时候也不营业，这才不得不被迫留在这里。 其实心早就跑没影子了。 倒是西装男，无比配合这边王屿杨八斤这边的所有安排。不管是工作还是吃饭。 甚至还非常主动帮着收拾餐桌。 面对王屿的时候，也显得格外客气。 这顿午餐便饭，如果不看迈奔矿主那张神思不属的臭脸，倒是真完全可以称得上宾主尽欢。 不过还是要照顾他矿主的体面，在他强烈要求喝点酒庆祝的时候，王屿也只能毫不犹豫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西装男却男的坚持了一回自己的原则，声称自己下午就要带着资料去对接相关部门，所以不便奉陪。 这倒是出乎王宇意料，完全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 西装男低调的表情中隐隐还是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跟王宇解释道：“王老板，从下午开始，就由我这全权代劳，先去跟相关部门交接那些不需要本人亲自出面的部分。等后面需要您跟矿主这边配合的时候，我再提前跟咱们这边打招呼。” 王屿刚点了示意没问题，那边已经给自己接连灌了好几瓶的迈奔矿主。端着一杯酒就敬了过来。 虽然说是敬酒，那模样神态一看就不是善茬。 “敬咱们办事高效，从别人手上拿东西毫不手软的……” 他打着酒嗝，像是已经喝醉了般。 国人汉子毫不犹豫一把将他端着酒水的手扯住，沉声说道：“你喝醉了。少说话多吃菜。”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迈奔矿主是在借题发挥。 交易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大家各取所需。 如今被迈奔矿主说的就好像自己受尽了多少委屈、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 杨八斤打了个哈哈，笑着开口说道：“我看迈奔矿主喝的也是有些着急。咱们下午时间还多，可以慢慢喝、慢慢聊。来来来，我陪你喝这一杯。” 迈奔矿主刚才的敬酒对象明显是奔着西装男人去的。 杨八斤当然不会让他造次。 但尽管如此，西装男人的表情还是肉眼可见的有些不愉快起来。 迈奔矿主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是不能被理解，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说话做事却如此不考虑他人颜面跟需求，还是一样招人反感。 所有人似乎都想用怀柔的策略，尽快将迈奔找茬的事态给平息下去。 一旁好整以暇看着他折腾的王屿却发现，大家越是这样，迈奔脸上的神色就越是又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 满足感？ 王屿虽然看不懂他这一系列的模迷惑行为，但是不妨碍他并不想惯着迈奔矿主的想法滋生。 他伸出手，按住坐在自己身旁的杨八斤准备跟迈奔喝一杯的 第一千零五章 宁死不从的达闼尔 所以这才别别扭扭没完没了的不行。 按照迈奔的想法，王屿跟杨八斤肯定得顺着自己，就算他们出了钱，在迈奔看来，他们都是占了自己天大的便宜。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屿压根就没打算惯着他。 杨八斤看了看脸色变幻莫测的迈奔，又看了看王屿。 最后给迈奔递了个梯子，开口道：“不看了不看了，咱们跟迈奔矿主之间既是交易也是人情嘛，对不对？既然现在并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就不来回折腾了。王老弟要是确定好行程，倒是不妨出去转转看看。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这边也就尘埃落定了。” 最后说的话，多少也算是个软钉子。 西装男人脸上的表情这会儿也已经恢复正常，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矿主先生，有必要提醒您，下午我还要去对接之前一直在向您催债的那些老板们。我是担心到时候自己头脑不清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耽误了矿主的大事。” 国人汉子眼瞅着马奔矿主吃瘪，伸出脚踢了踢他的石凳，“我们的尾款可还没收到。你要喝酒就好好喝，要是跟前面一样，喝点酒就耍酒疯，可别怪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番话看似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不过倒是起了作用。 迈奔坐下来看着国人汉子说道：“好歹大家相处这么多天，多少也都算是朋友了，这点小事没必要拿出来揭短了吧？而且咱们后面还要打交道，到时候，可得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国人汉子也不矫情，说道：“那就等矿主出了钱成为我们的雇主之后，咱们详谈。” 一边说着话，国人汉子一边用自己的酒瓶跟迈奔的酒杯碰了一下，“赶紧的吃饭，把事办了拿到钱，我们替你把这口气出在该出的人身上，不就什么都结了。” 迈奔的表情这才肉眼可见的舒展开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很快他的表情就又变得狰狞起来。 问也不需要问，就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内容。 王屿只是在心里祝瘾君子好运。 剩下的时间倒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不能说吃的有多少快换，但是倒也还算过得去。 西装男人是最先起身告辞的。 跟杨八斤和迈奔分别交代了一下，让他们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四下乱走，他这边随着手续办理的进展，可能随时会有需要他们配合的地方。 杨八斤自然是连连点头表示全无问题，而那边迈奔矿主这一次是真的醉了，已经连话都说不成连贯的句子。 杨八斤只好表示，等对方醒了之后，自己一定把话带到。 得到他的回应之后，西装男提着手边的公文包，转身走了。 王屿想着刚才西装男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迈奔矿主。 国人汉子虽然喝了酒，但是喝的十分克制，连一丝醉意也没有。 可以说在场的除了没喝酒的，没有一个能比他更清醒。 看到王屿的眼神，国人汉子没用多长时间基本上就想明白了。 “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王老板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再多留迈奔矿主几日。”国人汉子笑吟吟的看着王屿说道。 “这……方便吗？” 王屿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明明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可现在还要表现出这么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国人汉子笑起来，“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本身这趟去石落卡我也不准备跟同伴两个一同前往。我把达闼尔带走，让他这段时间再继续‘关照’迈奔矿主几日也没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屿想也不想就跟国人汉子达成了共识。 然后对一脸茫然的杨八斤解释道：“我担心这段时间迈奔矿主这边有什么变故。所以就多委屈他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待几天。” 杨八斤笑着摇头，“随王老弟的便。不过这迈奔矿主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跟他打交道还真得多留一手。” 国人汉子见王屿这边已经确定了关于迈奔矿主的去留，便拉着迈奔起身告辞。 可怜个迈奔矿主，只当这顿是自己恢复自由的信号，喝的酩酊大醉，也不知等到醒来得知自己要被延期“释放”，不知作何感想。 等到外人都离开，杨八斤这才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说完，看王屿皱着眉头不说话，问道：“怎么老王老弟？” 王屿摇摇头，“没什么，只不过八斤老板，我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个迈奔矿主脾气多变，做事也不考虑后果。咱们还要多加防备。动作能快尽量很快，避免节外生枝。” 杨八斤眨了眨眼睛，问道：“至于吗？毕竟夫人那边你都出面了，任他折腾，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他说的也是王屿所想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屿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 似乎潜意识里面总觉得这件事只怕不会这么顺利就能得以解决。 但感觉这种东西，向来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根据。 加上现掸帮汉子那边已经答应再多留迈奔矿主几天，向来他就算想闹出什么动静也是有心无力。 便也就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当天下午算是一行人来到矿区之后并不多得的闲暇时间。 冉成跟貌灿竭尽所能的在为王屿准备吃食。 那架势，恨不能把哥丹觉的车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要不是王屿拦着，车子上的食物足够他们在阿迈奔矿场外围开一个小食摊。 第二天一早，王屿还没醒来，就被自己手机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设置的手机闹铃，慢慢恢复清醒的意识之后才惊觉，是有人再给自己打电话。 顺着声音摸索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才发现是国人汉子打来的。 刚刚接通，汉子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面传来,“起床准备走了，院子门口。” 王屿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凌晨的四点钟。 “这么早？”他下意识的说道。 但是对面的汉子什么解释也没有，直 第一千零六章 初入阿迈奔 国人汉子的表情明显就是不以为然，“真要是成了，他还得感谢我。” 哥丹觉虽然平常时候不声不响，但是牵扯到病人，就像一个护崽的老母鸡，丝毫不退让。 “你这样做是在间接杀人。” 国人汉子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然后语气中带上一丝不屑，“我真要想杀他，用的着这么委婉吗？” 哥丹觉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懒得跟汉子理论，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拖拽出那个大药箱。 经过了长时间的翻找之后，手上拿着一瓶类似国内急支糖浆的东西出来。 然后扶着半躺在地上的达闼尔，试图给他喂进嘴里。 迎着王屿的目光，国人汉子耸了耸肩，开口说道：“看不出来吧？这个人也是个瘾君子。” 王屿大吃一惊。 这倒不是说，达闼尔多么不具备瘾君子的特征。 而是达闼尔落到他们手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之前的时候也没听过有什么反应？ 对这种害人匪浅的玩意儿好歹王屿知道一点，那就是一旦断顿发作起来，绝对不可能是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自己之前几次见到达闼尔的时候，他看上去还挺正常，跟常人无异。 这实在是很难想象。 国人汉子像是看穿了王屿的想法，开口解释道：“之前这小子身上带着货呢。都不知道是要准备去坑害什么人！怎么对他都不冤，干的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是缺德带冒烟的。” 这话王屿无比赞同。 “小哥这是在干什么呢？” 王屿第一次不希望哥丹觉救人。 这次哥丹觉倒是开口了，“他的身体已经习惯吸食这些东西。真要戒除那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贸然这样断掉，会出人命的。这个药里面含有一些替代成分，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上面。” 国人汉子听哥丹觉话里话外指责的意味明显，有些不爽的说道：“小哥，我们干的是绑架勒索的营生不假。可也知道什么是绝对不能碰的。你总不会还指望着我们去给他买那种鬼东西吧？” 看样子，哥丹觉还准备说点什么的，但是王屿立刻站在两个人中间，开口说道：“两位要是继续争执下去的话，天都要亮了。不如咱们边走边说？” 国人汉子之所以选择一早动身，本意就是希望在赶到的时候，趁着天色还早，便宜行事。 没想到平白又耽搁了小一些钟头。 这下也顾不上跟哥丹觉之间的争辩，手上加重力气，将达闼尔塞进后排座。 然后自己吼叫也飞快地钻了进去。 王屿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那就得听天由命。走吧，咱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哥丹觉点点头，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驶离了原地。 国人汉子在后排座负责看管达闼尔。 虽然说是看管，不过这达闼尔就像个瘟鸡一样，自从哥丹觉给他灌了那么半瓶药水之后，虽然不反抗了，不过也没刚才那种精神头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屿，时不时回头看看。 “小哥，他这种情况对劲吗？可别折腾出什么事来。” 王屿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哥丹觉飞快的说道：“放心吧王哥，他这会儿是身体感觉到舒服了，才会这样的。刚才那状态看着像是活蹦乱跳，其实是他的身体贸然戒断之后的不良反应。” 在这方面，哥丹觉绝对比自己要专业。 王屿也就暂且收起自己的担心，看了看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假寐的国人汉子。 想着刚才他说的那番话。 人有时候是真的很矛盾，做坏事的人只要立地就能成佛、回头就能是岸；而好人却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且可能还要遭受其他人的不理解或者非议。 想到刚才还没上车前自己的想法，王屿感到一丝惭愧。 人偶尔做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直做好事。 王屿突然对这句话有了一定的了解。 同时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把帮助也木西这件事进行到底。 就像买彩票的人基本多多少少都会选择进行一定的捐款来回馈社会的心里差不多。 “想什么呢王哥？” 就算是在开车也不耽误哥丹觉左顾右盼，甚至还能发现王屿在走神。 “小哥，跟你商量个事呗？”王屿闻声看向他。 换来哥丹觉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什么事王哥直接说不就好了。” 王屿干笑两声，“后面我给你开工资，你帮着特莉一起把也木西那边的资金运作起来？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开口，我这边尽全力支持。” 哥丹觉很快说道：“王哥，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这事就算你不不说我也准备这么做。你做的这件事是好事，作为一个骠国人，我虽然没有你的那份财力，但是也愿意尽自己一份心意。” 后排座位上的国人汉子发出一声冷哼。 不知道是不是在无声的嘲讽前排这两位理想主义者。 王屿本不想理会国人汉子的反应。 在他看来，每个人锁经历的事情不一样，在对待同一件事情的时候，自然也会做出不一样的判断跟反应。 这都是正常的。 但是哥丹觉却已经开口了，“还一直没问过，后面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国人汉子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口说道：“漂泊在外像我们这种讨生活的人，一般不喜欢跟别人推心置腹谈论过去。” 哥丹觉也不以为意，继续开口唠嗑，“那两位大哥为什么脱离掸帮，是不是也在不能推心置腹的行列？” 国人汉子像是被勾起不愉快的往日回忆，这一次干脆连话也不说，扭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王屿也很好奇，上一这汉子跟自己交代阿迈奔料子的情况时，关于这一点也是一语带过。 王屿心里很好奇，但是碍于社交距离不好一直追着问。 这会儿哥丹觉问出来倒是也好，正好可以顺带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眼看着这汉子今天似乎也并没有多说的打算。 就在王屿以为汉子应该不会开口的时候 第一千零七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咱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他会来找咱们。” 国人汉子说完，拉开车门下车，“你们帮我看一会儿，我去解个手。” 看着汉子远去的背影，王屿才刚刚伸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身后传来达闼尔有气无力的声音，“兄弟，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咱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们把我放了吧，答应你们的剩下的那些料子，我保证不赖账。这次就能让你们把料子带走。求你们了，再让我跟他呆在一起，早晚都得是个死。” 王屿头也没回，冷冷的说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他要杀你早动手了，还带着你这个累赘到处的跑？” 达闼尔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他还没帮你们拿到我的料子。这次要是拿到料子，他还会让我活着？我都看到他们的脸了。” 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哥丹觉说道：“你还看到我们的脸了呢。我们有什么理由跟你站在一个战线上。” 达闼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你们两位一看就不是经常在矿区待的老板。你们就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世界那么大，我就算是想找你们我也没那个能耐不是吗。” 说完，见王屿跟哥丹觉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立刻转变策略，开利用哥丹觉的心软开始卖惨。 “你们也都看到了，他这是拿我当小白鼠做实验呢。我回到他手里，那肯定又要给我戒断，我觉得我坚持不了了。” 哥丹觉有些时候在面对病人的时候，的确跟正常人的标准有些不一样。 可并不是个傻子。 见达闼尔一会儿以一个说法，知道他想借这个机会做努力搏个自由。 加上这会儿看他声如洪钟才思敏捷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瞬间也就知道这都是表象，在利用自己对他这个情况的关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冷哼了一声之后，干脆跟王屿聊起其他方面的话题来。 没想到的是，就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上绳子弄开的达闼尔，趁王屿跟哥丹觉被自己烦的不胜其烦之际，像一只野兔一般疯狂的朝车外跑去。 国人汉子下车去放水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关闭车门，这会儿倒是方便达闼尔。 王屿还在愣神的功夫，达闼尔已经跑出去老大一截。 一边跑一边甚至还回头张望了一下，似乎不太能相信自己就这么顺利的脱离了眼下的困局。 王屿平时并没有看体育节目的习惯，所以对人类奔跑所能创造出来的最好成绩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但是就在今天，达闼尔活生生给他上演了一幕什么叫风一样的男子。 只不过，随之上演的还有一幕乐极生悲。 就在达闼尔回头观察几人有没有追上来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正前方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 人影没有丝毫的含糊跟由犹豫，冲着达闼尔的脚下就是一个旋风扫堂腿。 王屿只是看着，都能感觉到达闼尔那结结实实跟地面亲密接触的脸有多疼。 紧接着吉尔约就弯下腰，将还在晕眩状态的达闼尔给拽了起来。 把人拖到车子前面，已经下车的哥丹觉非常有觉悟的拿过刚才的绳子，想再次将达闼尔绑起来。 结果这会儿才发现绳子已经被他磨断了。 也就这个时候，刚才说去解手的国人汉子却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倒是没有半分意外。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形似的。 吉尔约笑着说道：“几天不见，这吃饭的本事可是退化了。连这样的货色都能从你手底下跑了？” 国人汉子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好好拜托了你这两位好兄弟的。” 王屿看的分明，刚才国人汉子回来的方向，就是达闼尔往外跑的方向。 就算吉尔约没有适时出现在这里，汉子也断然不可能让达闼尔从自己手心里跑出去的。 只不过，他费劲折腾这一出又是何用意？ “你还是那么谨慎，连我都信不过。刚才是去勘察现场了？看啊看我是不是准备给你下个套？”吉尔约似笑非笑的说道。 国人汉子也没虚情假意的找理由粉饰太平，回答道：“没办法，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习惯了。跟见的人是谁没关系。” 吉尔约将断掉的绳子往缩成一团的达闼尔身上一丢，然后说道：“你们这个行当也还是要与时俱进才好。这绳子这么容易磨断，还能起什么作用？我看现在有那种捆扎带挺不错的，又方便又结实。推荐给你，不用谢我。” 国人汉自顾自的拉抻了一下身体上肢，然后开口说道：“这不都是钱吗。要不老板今天先把这一单的尾款结一结？也好让我又那个资金去买点那个什么捆扎带回来？是个人就得吃喝拉撒，你看我就一个马虎眼的功夫，就差点嚷着小子跑没影了、这一行熬人的很……” 吉尔约笑骂道：“有话直说不就行了，兜这么大个圈子。早给你准备好了。不过，先说好了，人现在还不能放。” 吉尔约一边说，一边将身后背着的背包取下来扔给了国人汉子。 汉子也没打开，就这么放在手上掂量了几下，说道：“谢谢老板！” 吉尔约跟汉子把事情处理完之后，这才砖头看着王屿，“老板，最近怎么样？听说……” 话没说完猛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达闼尔，瞬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问问他剩下的料子在什么地方？然后把他找个地方关起来，别让他跟在身边，看见就烦。” 国人汉子也没说话，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有找出一捆绳子，结结实实的将达闼尔两条胳膊绑好，然后自己拽着绳子另外一头，拖着他朝树林深处走去。 达闼尔的声音瞬间像杀猪一样叫起来，“我不去、我不去，你撒开我！你特码要是这么对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然而国人汉子就跟聋了一样，继续拖着他朝前面走去。 等两人走了之后，吉尔约 第一千零八章 办理入住 等到达闼尔再次被国人汉子拖走，吉尔约这才看着王屿说道：“看样子，不管怎么说，都得先进矿区探探虚实了。” 这一点，王屿早有心理准备。 或者说来之前他早就打定主意是一定要去阿迈奔里面走一遭的。 对于这个场口种种引人好奇的那些传闻，王屿断不可能来都来了却不亲自一探究竟。 如今面临的局面也不过就是乘势而为罢了。 “既然不能速战速决，那咱们现在先去落脚的地方吧。” 吉尔约很快做出了决定。 王屿跟哥丹觉自然是没有意见。 等到国人汉子回来后，把这个决定跟对方一沟通，如王屿先前所预料的那般，汉子摇头表示自己和达闼尔不跟他们一起行动。 不然，在阿迈奔，达闼尔的地盘上，人多眼杂， 不一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遇到认识他的人。 到时候难免被动。 国人汉子说道：“来之前我就知道差不多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早就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几位老板尽管去忙自己的事情，不需要管我们。只需要记得我委托你们的那件事情即可。” 王屿点点头，“放心。要不然我们现在先去你说的地方，把这件事情先处理了。” 能处理一件算一件。 相处了这段时间以来，王屿觉得，就算自己把国人汉子的事情先解决完，他也不会撂挑子走人。 但没成想，国人汉子却摇了摇头，“我说的那个地方白天过去也不是太方便。这件事不着急，左右咱们可能还要在这边待几天。后面再说也是一样的。” 看起来，国人汉子对王屿几人的看法，跟王屿对他的看法相差不多。 能有一定的信任基础，不相互猜忌自然是最好的。 说定之后，国人汉子带着达闼尔却是朝密林里面继续走过去。 吉尔约解释道：“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做事风格，咱们不要干预太多。”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自己这纯粹就是瞎操心。 三人重新上了车子，在吉尔约的指挥下，朝着矿区外面开了出去。 吉尔约应该是事先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这会儿颇有底气的指点着车子行进的方向。 最后停在矿区外围的一处农户门前。 在矿区经常找农家落脚居住的王屿，原本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直到走进院子里，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并不是一处寻常农户家。 里面被户主改装成了国内七八十年代那会儿，经常能看到的那种……招待所。 这一幕，瞬间让王屿有一种开了眼界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骠国的矿区，见到这么有经营头脑的骠国人。 “这里来往的客商很多吗？”一旁的哥丹觉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眼前的情景无一不是坐实了这个猜测。 要是没有人来往，费这个周折弄出这么一个供外来人落脚的地方，又有什么意义。 吉尔约耸了耸肩，“问问不就知道了？比咱们在这猜来猜去可是简单多了。” 说完，伸手在进门处的玻璃窗上，大力的叩击了几下。 很快，耳边就传来一连串汲着拖鞋走来的踢踏声。 “现在这边情况不明，你尽量少说话。不管什么情况交给我和小哥。” 吉尔约在压低声音在王屿耳边飞快的叮嘱道。 王屿点点头。 立刻进入状态，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个哑巴。 眼前很快出现了一个一头卷毛，看上去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看到三人之后，立刻热情的迎上来，一连串的骠国话就甩了过来。 基本上都是吉尔约在跟对方沟通，偶尔哥丹觉说上几句，王屿全程就是一个听天书的群众演员。 不过，三人上门这对于面前这个看上去极为朴实的农家老板来说，算是大生意上门。 这会儿正满心激动，压根也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不仅如此，连几人说话的内容都没给出丝毫反应，就像根基人中间隔着一层壁。 在吉尔约掏出一叠现金之后，卷毛老板喜笑颜开的将钱塞进自己隆基的腰头，然后随手取出几枚钥匙，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率先朝房子里面走去。 卷毛老板的这房子布局，跟王屿在矿区常见的那种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这是一套两层的木制房子。 踏上房子首先接触到的，就是一条仅能容纳一人同行的逼仄走道。 手边就是一间一间的房子。 不知道原本就是这样的布局，还是为了能更好的让容纳客人，而做的改进。 卷毛老板带着三人走在木头的地板上，四个人的重量压在上面，让木板发出一脸出纳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王屿走在最后面，因为听不懂前面三人的对话，所以脑子开始跑题。 不知道如果这些木头有朝一日腐蚀朽烂，踩在上面的人会不会一脚踩空…… 正想着，突然整个人撞到了前面停下脚步的哥丹觉后背上。 卷毛老板，挨个试了一下，确认三把钥匙能够打开相邻的三间房门之后，这才在又叽哩哇啦说了一大串之后，闪人了。 王屿终于松了口气。 “刻意不说话还真是让人有心理负担。生怕一不小心露了陷。” “王老板，掌握一门外语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吉尔约站在其中意见客房的门口，歪着脑袋冲王屿说道：“王老板有兴趣的话，我倒也不介意扮演个启蒙老师之类的角色。” 他话音刚落，哥丹觉就说道：“这种小事怎么好麻烦小矿主。王哥真有这个需求的话，我就能顶一阵子。” 当事人自己还没表态，这两人好为人师的本质就充分暴露出来。 “咩无！” 王屿搜肠刮肚，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搜索出骠国话里面“不行”这个意思的发音。 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吉尔约跟哥丹觉双双一愣，好一会儿之后，不约而同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等两人终于收住笑意，王屿已经打量完了房间里面的陈设。 布局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个床头柜，靠窗户的位 第一千零九章 开放式矿场 看来，多找几条路子还真是有备无患。 这么想着，王屿的心倒是放宽不少。 在矿区也木西能办到的事情，那可真是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吃完饭之后，可能是因为早上起太早的缘故，再加上饱困的成分，王屿躺在床上，真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暗沉起来，夕阳的余辉完全被山峦阻隔，时间指向将近七点钟。 这间房子虽然是木头的，但该有的配件一样不少。 王屿现在所在的窗户，正冲着西边的方向，眼前的景色也算是一览无遗。 这户房子的主人在矿区应该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 王屿入目所及的范围内，多是一些平屋。 能盖的起二层的还是少数，而且大多破败。 并没有这栋二层小楼看上去保养得宜。 阿迈奔场口的情况特殊，如果不是因为莫西砂这些年闯出来的名堂，大概永远不会有阿迈奔这个场口出现。 而且阿迈奔东区那些料子的特征…… 如果现在市场上有非常多的人了解这个情况的话，前段时间王屿没理由能那么轻易的用那些料子骗过那么多双眼睛。 如果知道的人不多，那又为什么会有人费这么大力气将自己好不容易赚下的家产房屋，布置成这样的待客场所。 既然是做生意，那总要考虑一下投入跟产出的比例吧。 这么一想，这个两层楼的招待所，还真是显得有点突兀又奇怪。 好一会儿王屿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索性收回注意力，准备出门叫醒隔壁的两人，做好准备工作然后进行晚上的探索工作。 不得不说，现在他们所处的情况，白天能尽量窝在房间里解决吃喝拉撒的一应问题，尽可能少的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 当时觉得是累赘的那些食物，这会儿看起来真就是雪中送炭之物了。 这应该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开端。 怀揣着这样的好心情，王屿步伐轻快的走出房门。 隔壁就是哥丹觉的房间，抬手还没敲几下，门后就出现了哥丹觉的脸，并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 王屿随口微电脑：“怎么没睡一会儿？” 哥丹觉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勉强的笑容，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旁边房门传来响动。 吉尔约听到声音也醒了。 “看来咱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初步形成了。” 看到两人之后，吉尔约就笑着说道。 三个人的晚饭照旧是在房间里解决的。 卷毛老板也许是看在三人出手阔绰或者单纯是想表现一个殷勤，总之期间还上楼一趟，询问需不需要他准备饭食。 被拒绝之后，表示了一下他这边可以提供有偿三餐之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等他离开之后，王屿开口问道：“吉尔约小矿主，你是怎么找到这家落脚处的？” 吉尔约想也没想就回答道：“阿迈奔之行毕竟已经盘算了很长时间。我这个人的习惯，越不确定的事就越想多掌握点情况。所以来之前查了一下这附近的情况。” 王屿点点头。 他就喜欢跟这样的人一起出行，行程方面不用自己太操心，只需要跟着走就行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哥丹觉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这么细心的人。 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这个感觉直接说出来。 “阿迈奔这边到矿区收料子的客商数量多吗？” 王屿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吉尔约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就算到现在，直接来到阿迈奔场口上收料子的商家也不多。这个场口现在的处境跟石落卡有些相似。看似前途光光明，实则没什么出路。当然这跟矿主的经营能力还有经营方向也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咱们落脚的这个地方，是莫西砂场口全盛时期的产物。” “因为两个场口本来就是紧挨着。莫西砂曾经一度盛况空前。尤其是前几年，种水料突然兴起而价格还没像现在这样夸张的时候，大批的人冲进像木那、莫西砂这样种水闻名的老场口，借机发一笔机遇之财。” “那时候莫希沙周边甚至出现住不下的情况，所以阿迈奔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样倒是也算合理了。 阿迈奔这边应该是偶有来投宿的客商，所以这家小有资产的老板才想到开这么一家招待所，用来赚取一些相应的收益。 不过因为这种情况也不算特别普遍，所以周边更多的家庭才没有想方设法的跟风。 这么一来倒的确是解释的通。 “吃完饭，咱们等天色稍微黑一点就动身。”吉尔约一边往嘴里送了一块酱肉一边说道。 “咱们今晚先摸到矿场周围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两人点头表现完全没有问题。 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但是这边天色暗下去的很晚。 尤其是这种没下雨的晴天，随随便便等一个擦黑都需要到晚上的八点以后。 三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出房门，经过一楼的过道时，卷毛老板探出了脑袋。 可能是因为对这三个白天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的人，晚上却要出去活动感到有些好奇。 吉尔约跟对方谈笑风生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回到队伍中，继续往外面走去。 “这老板的好奇心是真强烈。” 吉尔约表示不胜其扰。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找准矿场的方向，继续走去。 一开始身边还会不时看到三两村子里的农家，应该是在进行饭后的散步。 但是越往前走，靠近晚上的矿区，基本上就再没什么同行之人出现。 这样也好，毕竟三个外乡人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王屿刚才甚至已经在思索，如果一直这样被侧目，就考虑自己跟这两个人分开，降低一下存在感。 走了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就听到吉尔约嘟囔道：“奇怪了……” “这矿场难道跟周边的生活区都没有明显分隔吗？” 王屿这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前面似乎是…… 矿坑？ 这也难怪吉尔约觉得很奇怪， 第一千零一十章 识辙寻踪 “咱们没找错方向吧？”哥丹觉更是直接问道。 吉尔约面色不爽的看了他一眼，“你行你来？” 哥丹觉也就乖乖的闭了嘴。 但是有一说一，这个距离似乎的确是有点过于远了。 而且一路走过来，并没有看到临矿而居的也木西们生活的区域。 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就算矿坑那边已经没在施工，可好歹也该有几盏灯火吧。没理由现在四周漆黑一片。 “是有点不对劲。”吉尔约嘟囔起来，“按照道理来说，顺着这条主路走进来，直冲着就应该是矿坑所在的位置了才对。” 王屿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带了几分湿润的地面。 突然心里一动。 这里应该前面下过雨，地面的泥土还是松软的。 虽然人踩上去留不下什么印记，但是那种被货车碾过的地面，留下的车辙痕迹清晰可见。 “顺着这些车辙应该能找到矿坑的位置吧？” 王屿伸手指着地面，问道。 吉尔约瞬间反应过来，蹲下身子，仔细的研究起脚下的地面来。 货车的车辙很好辨认，加上矿区这种地方，进出的除矿坑之外，也没其他地方。 就算没有相关追踪的经验，也不难判断。 吉尔约研究了一番车辙走向之后，朝自己身体右侧的方向看过去。 “顺着这边找找看看。” 一边说他一边身先士卒的站起身走过去。 王屿连忙跟上。 走出约莫几公里之外，眼前又出现了另一条相对宽阔一点的道路。 再往前走，地面上不但有大车的车辙印，还出现了一些矿区常见手推车跟板车的车痕。 “这就对了。” 吉尔约这时候才点了点头，“刚才的位置略远，大型的货车走小路不方便，这才被咱们看到了绕到那边道路上的车辙。” “这边应该距离矿坑不远，这些矿区上惯用的拖车痕迹出现，就说明咱们没找错地方。” 只要方向没有错，剩下的就是跟着这些车辙痕迹走就行了。 三人走出去一截之后，路边看到熟悉的锈铁篱笆，以及里面看上去破败的茅草窝棚。 可能是因为雨季已经来到的缘故，很多屋顶上的枯草上覆盖了五颜六色的塑料布片。 大约只是为了修补漏雨的位置，所以每一块之间并不相连。屋顶上颜色缤纷，像是一颗一颗的蘑菇。 王屿着重打量了一下也木西的生活范围。 有时候，通过观察也木西这个群体的数量，可以判断出这个场口目前的状况。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中规中矩。 不像帕敢达马坎那种大型场口上也木西的数量那么庞杂，倒也没有石落卡的看上去那么可怜。 这也在常理范围内。 继续朝前走，眼前出现了大片的铁丝围栏。 不过里面似乎并没看到有类似活动板房之类的东西存在。 三人走上前，贴在钢丝围栏上朝里面看去。 这才发现，围栏再往里几百米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矿坑。 整个矿坑都静悄悄的，并没看到装车卸车的工人，已经完全进入夜晚的休息模式。 “矿主办公室在哪？”吉尔约开口问道。 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王屿跟哥丹觉。 矿主的办公室自然是跟主矿坑挨在一起的。没看到那蓝白相间的活动板房，就总让人不能完全肯定这个矿坑究竟是不是他们现在要找的。 王屿抬眼四下张望。 按理说，白色在这种不算暗淡的夜晚里应该很醒目才对。 可是现在视野里却并没有看到相关的建筑。 的确是有些奇怪。 但是眼前的这种种表现说明，眼下这个矿坑应该就是阿迈奔目前在开采中的矿坑才对。 虽然没看到什么大型设备，但是也没几个人会把这些设备丢在雨季的工地上过夜。 王摸出电筒朝着矿坑里面照进去。 地上散落着零星的工具，还有蛇一样歪七扭八被扔在地上的胶皮水管…… 无一不是在印证三人的猜测。 可附近的确是没看到矿主的办公室。 想了想，吉尔约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不是说阿迈奔场口分成东区跟西区吗？这便是东区还是西区？” 王屿跟哥丹觉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吉尔约想了想说道：“咱们姑且把这边认定是西区。也许矿主的办公室会安排在东区也说不定。” 这个推测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 王屿看了看东边的方向，提议道：“要不咱们去东边看看？” 吉尔约却摇了摇头，“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说东区那边管得更严格是不是？” 王屿点点头，脑海中回忆着那几次见王光明的时候收获到的信息。 “据说东区就是出产那种神似莫西砂两种标本皮克料子的地方，所以被他们的矿主重点看管。甚至没有特别的允准，矿上的也木西都不准去东区捡拾料子。” 王屿如实回答道。 上一次要不是达闼尔出事让矿主乱了方寸，这才让王光明之流寻到机会捡到那些假冒伪劣的“大橡皮”跟“水泥皮”的话，自己手上还真没东西能让那伙造假料子的人闷头吃这个亏。 “那咱们现在先不去东区。万一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吉尔约正色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先在防范比较宽松的地方及逆行初步的探查。等到心中对这个场口差不多有一定概念之后，再打东区的主意。” 对王屿来说，在哪边探查都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达闼尔跟国人汉子交代藏匿料子的地方是在东区。 “好歹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吉尔约一边说一边围着钢丝围栏开始转起圈来。 最后找到一处支撑力明显有些损毁的部位，用手撼动着感受了一番这部分围栏的结实程度，然后 一个纵身，身体轻盈的翻了进去。 然后才冲着王屿跟哥丹觉招了招手。 王屿瞬间就傻了眼。 哥丹觉能不能行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行。 里面的吉尔约明显已经不耐烦起来，“你们还磨蹭什么呢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奔逃 这阿迈奔还真确实挺大。 王屿担心自己到时候真的走丢了，到时候麻烦，所以干脆还是转身朝着来时的道路走回去。 吉尔约已经换了一个位置，还是蹲在地上。 王屿凑过去问道：“研究的怎么样了？” 吉尔约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个矿坑就是正在开采中的矿坑。不是西区就是东区。西区的可能性大。” 王屿没有问他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 想着他随忙辉矿主常年在矿区，对于矿山的了解，必然远超自己。 见他不说话，吉尔约却反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连我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也不问？”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这种压根不在我知识范畴以内的问题，我就算不相信问了你，你就不能随便扯个理由来搪塞我吗？这方面你比我专业，我当然相信你的判断。”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猜错了也无伤大雅。 “你呢，你有什么收获？”吉尔约话题一转，问起王屿来。 王屿不知道矿场挺大这一点算不算收获。 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刚才的发现说给了吉尔约。 吉尔约表现得很感兴趣，“带我去瞧瞧。我还不信了，帕敢场口范围里面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王屿觉得其实主要是他不服气，帕敢场区里面竟然还有比帕敢场口更大的矿场。 拐了三次弯之后，吉尔约也变的有兴趣起来。 王屿觉得这样奔波下去不是办法，决定再转一个弯之后，如果还是不能找到堆放料子的地方，自己就干脆爬到矿坑上边，俯瞰一下这下面究竟是什么地形。 总比这样像没有苍蝇似的来回乱转要强一些。 不过转过这个弯之后，终于看到了另一面的矿璧。 但是并没有看到料有料子的踪迹。 王屿有些丧气。 吉尔约来回踱了几遍步子之后，对王屿说道：“我大概知道料子在什么地方了。跟我来。” 说完拽着王屿朝来时的方向跑回去。 王屿就被动地被他扯着跑，跑到其中一个分叉拐弯的地方时，朝着一开始来时的右手边跑了过去。 一路即将到尽头的时候，吉尔约的脚步慢下来，王屿眼前出现影影绰绰一大片阴影，倒是极有可能是料子堆形成的。 王屿正准备兴冲冲的跑过去，却被吉尔约一把拉住了。 随之而来就看到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蹲下身摸索着什么。 一会之后，就看到他，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然后将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抛了出去。 相反的方向处传来一声脆响。 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居然冒出一个人影来。 嘴里发出的声音，应该类似于骂骂咧咧的一种，朝着声响发出出的位置走过去。 等到人影走远了，吉尔约才压低声音说道：“你总不会以为矿场这些料子就直接被丢在这种地方，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吧？”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别楞着了，趁这会儿那人不在，你赶紧过去，被你想看的一次看个够。”吉尔约催促道。 王宇心里开手机打怵起来。 这可不是别的，让他在对方的眼皮子低下做这种事，要是一旦被人发现，这件事的性质可就耐人寻味了。 吉尔约见王屿婆婆妈妈的，忍不住开始用激将法，“你们是不是有句话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做成什么事？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换我去。你在这里放风，一会儿等我那边完事，给我打掩护，把人调虎离山，我才好脱身。” 王屿一听，这种事对自己来说，属于超纲题。所以最后咬着牙说道：“好，我去。” 吉尔约催促道：“那你赶紧的别磨蹭。还有，刚才看到他从什么方向冒出来的了吧？一会儿打灯的时候记得千万别往那边照。” 王屿深呼吸几口气之后，重重的点点头，步履轻盈的快速朝料子堆跑去。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是让他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但是箭已经在弦上，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全力冲眼前的目标奔跑，能解决一件事情算一件吧。 刚才去查看情况的男人还没回来，王屿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微，然后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情况。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再次听到男人发出的动静，王屿也渐渐的沉入到眼前的料子世界当中。 料子皮壳的颜色反差很大，浅色的有灰白色、黄色；深色的却有类似黑乌砂那种黑色。 而其中灰白色跟黄色的皮壳，王屿之前也曾经在达闼尔的那车料子里面见到过，但是这种黑色的皮壳王屿是第一次看到。 这让他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之前，王屿接触到的阿迈奔的料子，据他观察基本都是以种水为主。 所以他潜意识里一直以为阿迈奔这个场口是一个出种水料子的场口。 尤其是在接触那两种标本皮壳之后，就从侧面更加印证了他的这种揣测。 可是今晚上看到的这个皮壳，瞬间推翻了王屿之前所有的论断。 他站起身，用手中的电筒飞快地照射着面前的料子堆。 黑色皮壳的这种料子在里面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能算是凤毛麟角。 他几乎都要忍耐不住，马上想剖开其中一块，窥探到里面究竟是何种表现。 不过，理智自然是制止了他的冒进。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小偷抓起来打一顿。 再急不可耐，也要等到明天再说。 这么想着，王屿停下手上的动作，准备招呼一声吉尔约让他给自己打个掩护。 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刚才似乎没有跟对方约定好用什么样的方式示意自己这边已经完事。 想了半天，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提醒都难免有暴露的风险，索性便决定自己小心一点，蹑手蹑脚的走回去。 反正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只要自己注意一点、小心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事情如果全部都是按照想法发展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了。 在王屿蹑手蹑脚走到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叫你们矿主出来 洗澡的时候，开始回想着刚才自己的发现。 心里还是觉得今晚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跑。 他非常想知道阿迈奔的色料究竟是什么等级。 不行，明天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进入矿区实地考察一下才行。 打定主意，王屿的澡也冲完。 走出厕所回到房间，哥丹觉跟吉尔约都在。 “以后可别擅自更改指定的行动方案。你看今晚上被人家搞的多狼狈。” 一进门，吉尔约就抱怨道。 一下勾起王屿本不想说的不爽，“那下一次就把方案制定的更详细一些。刚才的那种情况，我怎么知会你？难不成给你打个电话？我可不会口技，学不像猫叫狗叫鸟叫。” 这话瞬间让吉尔约不知如何作答。 哥丹觉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果然这种时候还是不能没有我。要不然你们几万年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好了，咱们明天是什么安排？” 吉尔约也看着王屿问道：“明天要跟矿主接触一下吗？” 王屿点头，随即问道：“小矿主，你之前对阿迈奔的料子有了解吗？” 吉尔约身上那种来自大场口的傲气瞬间冒了出来，“一个影子矿场，有什么好关注的。任它猖狂，又能有几分值得人忌惮。反正超越不了我们帕敢场。” 王屿听的满头黑线。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这要要命的攀比心。 不过王屿也听出来了，就是这家伙并不了解。 算了，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与其道听途说，不如自己亲自验看一下。 送走哥丹觉跟吉尔约之后，王屿躺在床上开始琢磨明天怎么跟这边矿主接上头。 以前进矿区不是借了杨八斤的面子，就是狐假虎威了老徐营地的势，还真从来没像这次一样，散客状态跟矿主接头。 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情况。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自己可是送钱上门来的。 除非这矿主不差钱，否则绝对不可能把财神爷往外撵。 想着想着，王屿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 今晚的梦格外的简单粗暴。 梦里面一直有个人在自己身后不停的追。 王屿被追着跑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还觉得浑身酸软疲惫。 这一觉睡得比不睡还累。 哥丹觉却说道：“你们平常不注意锻炼身体，这是昨天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一路狂奔之后的反应。跟王哥你的梦境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不信你问问他，是不是跟你差不多的感觉。” 吉尔约却冷哼一声，“没有，我今天浑身通体舒泰，比昨天跟前天的感觉都还要好很多。” 王屿也不戳穿他，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忍着笑意说道：“我在佤城有个朋友，脾气性格跟你很像，等有机会给你们引荐一下，相信你们一定会有相见恨晚之感。” 吉尔约却正色道：“我上次跟你商量的事情你想的是怎么样了？我现在着急想把院子里面那些料子运到佤城去。营地那边能不能想办法疏通一下？我现在既拿不出用来缴保护费的现金、也分不出相应的比例给他们算是‘加盟费’。” 也许是因为昨晚共过患难，这会儿的吉尔约说话也是越来越随性。 不过这个问题王屿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回答。 还好旁边的哥丹觉开口解围了，“既然小矿主开口了。虽然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张，但是可以征得王哥的允许之后，把你的料子算在他头上。这么一来，我们队长肯定不会难为送货的人。” “妙啊，小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吉尔约边说边摸出手机，“我现在就安排司机送货没问题吧？这边需要给你们队长打个招呼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怎么看都更像是在给两人下达指令。 哥丹觉摊了摊手，“这个就得你跟王哥商量了。我可以负责传话，但是具体怎么跟我们队长说，得你们自己商量好。” 转了一圈，球又踢回给了王屿。 “这事先不着急，我又不会跑。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回头再集中火力折腾你这档子事。”王屿安抚道。 吉尔约还是比较好糊弄的，被王屿这番说辞说的连连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倒是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那咱们现在去跟阿迈奔的矿主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三人一番商量之后，决定更名换姓的去找阿迈奔的矿主。 但是在此之前，在王屿跟哥丹觉的强烈要求之下，吉尔约不得不换下了自己那一身扎眼醒目的衣服。 如若不然，他这一身装扮，要是不被人跟昨晚那个小毛贼联系到一起，那就见鬼了。 临出门的时候，卷毛老板得知三人是要去矿上看料子，立刻积极主动自告奋勇的当向导。 路上王屿说道：“这阿迈奔的人还真是热情。” 吉尔约看了看走在最前面跟哥丹觉聊的正嗨的卷毛老板，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把人都想那么好。像咱们此刻扮演的这种散客，要是被他带过去成交，那矿主是要给他一大笔中介费的。要不然，你以为他会这么热情？” 王屿也不是第一天上矿区的青瓜蛋子，自然知道里面也有这一层原因。 不过，反正就算没有这笔中介费，那矿主也未必能给他们省多少钱。所以相互之间其实并不存在利益冲突。 而且，如果昨晚也有人能像现在这样给他们当个向导，他们还至于那般狼狈吗。 所以，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大家各取所需。 卷毛老板带着三人差不多重复走了一遍昨晚的路，只不过还没到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假矿坑的时候，就朝右边拐了过去。 哥丹觉似乎问了他依据什么，卷毛老板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但是王屿一个字也没听懂。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可以等回去以后再问哥丹觉。不过也就是多等几个小时罢了。 随后就来到昨晚三人来到的过的钢丝围栏外。 经过昨晚的折腾之后，那处本就略显不堪重负的围栏变的更加摇摇欲坠起来。 卷毛老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买料子 吉尔约别的不一定有多了解，但是要说矿主这边在意的、忌讳的，每个矿场其实都大差不差的。 他很清楚，这两个壮汉不管看上去有多强悍，命门在吉尔约看来一目了然。 他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然是不敢随便坏了自己矿主的好事。 果然，在吉尔约这一番惺惺作态之后，两个壮汉干脆交了底，“我们矿主这会儿不在矿上。” 吉尔约叹了口气，然后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来？” 两个壮汉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矿主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走人，甚至今天来不来，那还不都是由着他自己的心意？什么时候还能轮到他们过问了。 “那你们矿主不在的时候，什么人能代替他做主？”吉尔约又问道。 壮汉回答道：“之前矿主不在的时候，达闼尔小矿主可以代为做主，但是小矿主也不在。” “小矿主”这三个字听在吉尔约耳朵里格外刺耳。 一想到别人称呼自己的用词跟达闼尔这样的人一样，吉尔约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那我们老板现在要看料子，怎么解决？”他语气非常不友善的问道。 “我们可以打电话请示一下矿主，还请三位老板稍稍耐心等一下。” 一个壮汉负责跟他们解释，另一个壮汉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打起来。 趁这个机会，对方的态度相当选和气，吉尔约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你们之前遇到这种情况，大小两位矿主都不在，矿上来客商的时候，怎么办？” 壮汉摇摇头，“我们矿上临时来客商的情况并不多，所以几位老板这种情况我们是头一次遇到。” 他可能只以为吉尔约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觉得自己被怠慢，所以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这个答案让吉尔约内心忍不住一阵窃喜。 这就好办了。 这两个壮汉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吉尔约并不觉得他们能有多难糊弄。 只要今天阿迈奔的矿主没能出现在矿场上，他吉尔约就有这个本事。能把眼前这两个临时顶上来的壮汉给忽悠瘸了。 吉尔约冲王王屿跟哥丹觉使了个眼色，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老板，如果今天矿主回不来，咱们要不换个场口去看看？不是说帕敢场的忙辉矿主已经等咱们好几天了吗。” 王屿看着吉尔约，简直想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连自己老子都给卖了，干得漂亮。 壮汉的表情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明显变了一变。 毕竟这里是帕敢矿区，能以一矿之力命名整个矿区的，必然是这里面数一数二的场口。 连带着矿上的矿主，就算没怎么见过，但是名号好歹都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这也只限于矿区之上。 外面的人想要分的清楚每一个矿上矿主的名字，还是有相当难度的。 如今看到眼前这几个自主动找上门来其貌不扬的三个年轻人，出口就是忙辉矿主的名字。 还一副很受对方礼遇的模样，态度立刻不自觉的恭敬了几分。 王屿明白这是吉尔约在跟自己演戏，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开口说道：“那就让他再多等两天吧，到时候价格也好谈。忙辉矿主最近做事越来越不地道。原本还能任挑任选的料子，现在竟然要求整车买。先把他晾上两天。” 杨八斤当初说忙辉的话，今天被王屿原封不动搬了出来。 打电话的那个壮汉挂断电话之后走了回来，跟自己的同伴耳语了几句之后，就见那个壮汉开口说道：“三位老板要是今天召集看料子的话，我们两个倒是可以代劳。三位老板意下如何？” 王屿做一副沉吟的样子，看向吉尔约。 这架势看在两个壮汉眼里，似乎是在思索对自己两人具不具备这个资格。 但其实，王屿单纯就是想看看吉尔约这个戏精还有没有什么想要演的。 “那要不……咱们就先去看看？”吉尔约一副商量语气。 王屿这个便宜老板便顺势点了点头。 于是，在两个壮汉的带领下，三个人来到了昨晚的矿坑。 原本王屿还做贼心虚，生怕遇到昨晚的守夜人，万一要是被对方指认出来，那可就尴尬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对方压根就没有出现。 可能是因为守矿一整夜，这会儿补觉去了。 两个壮汉一边在前面引路，其中那个看到吉尔约演戏的壮汉一边开口说道：“三位老板尽管放心，咱我们场口没有那些霸王条款。老板们喜欢哪块就买哪块。我们绝对配合。” “那可真就太好了。”王屿点点头，“一车料子虽然看似公斤价格便宜，但其实里面差劲的料子太多，拉扯下来，还不如以前的公斤价，至少还可以选。” 壮汉点点头，说道：“矿大欺客，这在矿区也是常态。老板们尽管放心，咱们场口保证不会有这种情况。诸位可以尽情选，只要不怕麻烦，你们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吉尔约在一旁听着，脸都快绿了。 但是想想几人这趟来的目的，还是将不满的情绪压抑了回去。 壮汉见王屿说的话很在行，对他们刚才说的那番话便也不再怀疑，很快将三人带到矿坑里的料子旁边。 那个话多的壮汉又开口了，“老板们，这是我们近期采出来还没来得及运走的料子。请尽管看。我们矿上也配备了切割机器，如果老板们急于僚机料子里面的表现，我们这边也可以现场切割。” 王屿心中大喜。 当下也不再客气起来。 蹲下身，将里面几块表现不错的黑皮料子捡了出来。 之前手上已经有不少这个场口的浅色皮壳，如今王屿最想知道的，就是黑皮下面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吉尔约跟哥丹觉则是趁着这会儿功夫跟两个壮汉闲聊着。 掌握越多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越有利，不管看上去多细微的情节，说不定就能在后面起到意想不到的大作用。 王屿原本只是想选几块表现各异的黑皮料子，差不多了解一下品质状况也就可以了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秘密仓库 这两个壮汉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私。 这种时候如果转账的话，自然是要转到矿主的国内账号里面。 这么一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可是很显然这两个壮汉有自己的小算盘。 王屿明白了，吉尔约自然也明白了。 哥丹觉明不明白不知道，但是注定他要跑上这一趟是没跑了。 还好他对王屿的话差不多言听计从，更何况现在只是跑一趟腿而已。 所以想也不想就折回去拿现金了。 两位壮汉见王屿这么配合，瞬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更是一口一个好朋友喊着，同时热情的邀请王屿跟吉尔约去矿主办公室坐着等。 王屿跟吉尔约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四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朝两区中间的矿主办公室走去。 在视线范围内出现东区的的钢丝围栏之后，王屿佯装不了解情况的问道：“前面那个被围起来的地方，也是阿迈奔的范围吗？” 其中一个壮汉顺口回答道：“是。那边是场口正式命名之后，拓展出去的部分。” “那为什么不合并在一起呢？那样还便于管理，也更集中。这样分成两片区域，不会有些麻烦吗？” 壮汉回答道：“矿主决定的事，谁说也没有用。不过这两个区域采出来的料子，表现差别很大。可能矿主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哦？差别很大？”王屿表现出非常有兴致的模样，“什么样的差别？我看要不咱们也不用去办公室了吧。顺便进去看看那边的料子……”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另外那个话少的壮汉给打断了，“不行的老板。那边区域矿主平时都不允许外人进出的。” “这么神秘 ？越这么说倒是把我们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吉尔约笑着说道。 话多的壮汉点点头，“这话不假。还真没看到几次矿主带外面来的人进去。” “看看也不行？不至于吧？咱们可都已经是好朋友了，这点面子都没有？” 吉尔约锲而不舍地说道。 刚才王屿连价都没跟他们压，不就是为了后面好商好量的这点事吗？ 要是达不到目的，这钱可不就就白花了。 王屿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眼神无一不在表示自己是跟吉尔约一个战线的。 两个壮汉经过短暂的犹豫，最后在话多那个汉子的怂恿下，两个壮汉最后达成了共识。 “那边虽然被矿主看管紧张，不过也不是什么禁区。两位老板要是有兴趣，我们便舍命陪君子。” 王屿跟吉尔约自然喜不自禁，跟在两人身后，直接绕过矿主办公室，朝着心心念念的东区走去。 原本以为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的两人，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美了。 尽管矿主不在矿场，但是两个壮汉还是非常谨慎，显然是担心留下什么把柄。 所以并没有带着两人从靠近办公室那边的入口进入，而是绕了大半个圈子。 来到贴近矿壁那边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尽管那里的钢丝围栏跟其他位置看上去没什么差异，但是自从有了跟百山桥那个泼皮打交道的经历后，王屿还是看出这边钢丝围栏有半人高的位置有人为处理过的痕迹。 看来，在矿区，有铁篱笆的地方就有狗洞的存在。 可能这也算是矿区标配？ “只能委屈两位老板了。” 壮汉说完之后，就蹲下身三五下将围栏上连接的钢丝打开。 一个狗洞出现在王屿跟吉尔约眼前。 王屿倒是还好，毕竟钻一次也是钻、钻两次也是钻，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对吉尔约来说，多少算是一个小小的挑战。 主要是拉不下那个脸来去这么委屈自己。 最后还是被王屿推搡进去的。 有些时候，吉尔约倒也不是不想去做，只不过是事到临头的时候拉不下那个脸去顺从自己的心意。 这种时候有人推他一把，半推半就从了也就从了。 等到两人先行钻进去之后，两个壮汉紧跟着便也钻了进来。 这个位置大约平常涉足的人并不多，所以两人钻进来之后，并没有紧接着恢复那个狗洞，而是带着王屿跟吉尔约朝里面走去。 “两位老板是想考察咱们场口的实力，还是想看看这边的料子表现？”话多的壮汉问道。 王屿没有正面回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他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壮汉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王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为什么点头。 是也不是。 还是由着他们去揣测吧。 吉尔跟王屿可谓是空前的高度配合。 王屿负责吸引两个壮汉的注意力，全程都在跟他们聊天。 看似是在随口闲聊，但其实每一句话都是在了解阿迈奔现在的情况。 这些信息在两个壮汉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却是王屿吉尔约两人现在所需要的。 而在王屿这么做的同时，吉尔约则开始四下打量。 阿迈奔的东区看起来，不管是形态还是裸露的矿层都跟其他场口相差不多。 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绝对不会让人想象的到，里面竟然会出现那么以假乱真的标本皮壳。 不过，吉尔约明白他现在需要重点关注的并不是这些。 两人之所以默契的分工合作，由王屿去负责他其实并不怎么擅长的谈天说地，最主要是因为吉尔约相对了解矿场的分布情况，更有可能及时发现被达闼尔当作仓库的那个暂时废弃的矿坑所在位置。 吉尔约一边跟在几人身后朝矿区里面走，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琢磨着具备这种功能的矿坑所需要具备的几个条件。 首先，这个矿坑不可能在很显眼的位置。 被暂时废弃或者封闭的矿坑，多在矿场相对边缘的位置。 倒并不一定就完全不具备开采的价值。 而是很多时候综合矿场各种情况考虑，比如说相对成本跟省时省力程度等等因素考量过后，选择暂时不去开采。 等后面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跟其他的一些相似矿坑再一同恢复开采。 阿迈奔东区的矿坑基本都是一些小型矿坑，每个矿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心真大 显然应该就是那些暂时被放弃开采的矿坑。 达闼尔把料子藏在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那个地方距离两人这会儿站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怎么过去探查是个问题。 更主要的是，就算这会儿过去看了，后面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料子弄出来又是另一个问题。 两人沉思的时候，两个壮汉抽完烟看着原地不动的王屿跟吉尔约，顺着两人视线看到那些矿坑，开口解释了一番，跟吉尔约先前那些判断没什么出入。 王屿原本有心想要提议靠近去看一看。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自己能看到的这两个壮汉也能看到。 原本只有达闼尔自己知道的东西，反而闹得人尽皆知。 这么一琢磨，王屿便打消了靠近观察的念头。 反正这里面暂时闲置的矿坑就那么几个，如果那些料子真的在这里面，一个个排查也没什么困难。 这么一来，王屿此行的目的便也差不多完成了。 毕竟东区这边那些以假乱真的料子，王屿可以说是闭着眼睛都能记得。 但是两个壮汉显然认为王屿想看的是东区的料子，所以在这俩短暂驻足之后，就带着两人继续朝矿场里面走去。 并且在路上跟两人描述了一番东区料子的神奇特征。 只不过并没有说解开之后跟真正的大橡皮跟水泥皮的差别，不过也不排除这两个人压根不知道。 吉尔约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模样，顺势说可以顺手买一些回去玩一玩。 但是两个壮汉摇着头告诉两人，东区的料子他们没权限经手哦。就算是达闼尔小矿主还在矿上的时候，都没有权限动东区的这些料子。 看样子阿迈奔的矿主的确是把东区的料子看的很紧。 这倒也不难理解。 这些料子运用得当的话，以后可能创造出来的价值不可限量。 但要是就这样任由它们没有限制流入市场的话，一旦大范围引起收料子的商家注意，以后想要利用这些料子做些什么，就先机不再了。 听两人这么说，王屿立刻扯着不能交易这一点不撒手。 “意思是只能看不能买？哪有这样的道理。” 两个壮汉有些无奈。 他们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招人喜欢，但是没办法，矿主定下来的规矩谁敢违背。 正准备好好安抚一下王屿的情绪，给他解释一下这件事他们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听到王屿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自然是去拿钱的哥丹觉打来的。 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告知他们他已经拿到钱并且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王屿看了看身边已经忍不住满心欢喜的两个壮汉，应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要不然，”王屿假装沉吟着说道：“咱们直接折头回去把刚才的料子交易完，去解料子吧。这些料子看了也白看，产生不了什么实际的价值。没意思，不看了。” 两个壮汉自然没意见，他们甚至巴不得赶紧折头出去拿钱。 吉尔约眼珠子转了转，狐疑的看了看王屿，但是嘴上并没说出什么异议。 就这样，短暂的阿迈奔东区一游便暂时宣布结束。 顺着狗洞重新钻出来之后，那个说话不多的壮汉上前仔细的将狗洞处的钢丝网跟周围连接好之后，这才又带着王屿跟吉尔约顺着围网的方向走出去。 哥丹觉已经背着背包等在两区交界的地方。 看到王屿走出来，哥丹觉便迎上来。 一边将背包递给王屿，一边悄声在他耳边说道：“王哥，这里面我多放了一百多万，凑了个整。” 王屿一下明白了哥丹觉的意思。 刚才的料子换算下来，差不多在国币七万五块左右。 哥丹觉这段时间跟在王屿身后，多少也学到了他处理事情的风格。 花点小钱能给自己省却一些麻烦、或者多一些方便，这样的事很划算。 所以这一次很聪明的直接给王屿装来，折合国币八万块的骠国币。 王屿连连点头，冲哥丹投去一个赞扬的目光。 哥丹觉的确是脑子好使又足够聪明，做事不但会动脑子，还懂得举一反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如果继续任由他跟着老徐混下去，这个好苗很难说以后会不会长歪掉。 王屿连数都没数，将背包一整个的抛给两个壮汉，“多出来的就当是请两位兄弟喝酒了。” 两个壮汉尽管打着自己的算盘，但说到底也是职责在身。 所以还是请王屿三人进入办公室稍后，两人尽职尽责的将钱款清点完毕。 王屿没有忽略他们脸上欢喜的神色。 一百多万骠国币，对于他来说也的确算是一笔值得让他们开心一阵子的小财。 多了这一重加持，两个壮汉对三人更加殷勤起来。 带着三人朝着这排板房最里面走去。 王屿发现，基本上矿上配备切割机的，似乎都跟更愿意把机器放的离自己越远越好。 阿迈奔这里也不例外，板房最头上那一间就是安置切机的房间。 王屿毫不怀疑，要不是他们还会有用到切机的时候，那这间板房里都不会看到切机的影子。 “老板们自己能操作吗？”其中一个壮汉殷切的问道。 按理说，他们可以找矿上的师傅过来帮忙操作切料子。 但是，现在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所以自然不愿意更多的人看到被他们卖出去的这些料子的数量。 所以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忐忑。 王屿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尽管自己并不是特别擅长解料子，也还是笑着点头说道：“两位放心，我们自己能搞定。你们有事尽管去忙，我们自己在这边商量着来。” 两个壮汉忙不迭点头，“我们就在矿场这边，有什么事情三位老板尽管联系我们。” 跟王屿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这才前后脚离开了板房。 王屿才刚刚松了口气，耳边就听吉尔约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 王屿想了想，说道：“得先找个机会从刚才那个狗洞里再回到东区，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再见王光明 放切机的板房房门开在朝向西区的方向，所以王屿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动作会被对面西区上工的人看到。 今天一天观察下来，他发现，阿迈奔整个东区基本上没看到什么人。虽然并不方便直接问两个壮汉具体情形，但是根据王屿猜测，阿迈奔的东区并不是每天都会开采。 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王屿。 小心的来到办公室附近，王屿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形。 两个壮汉正坐在矿主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面对着桌子上的一堆钞票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也许是在商量怎么才能够让两个人的利益最大化。 环顾一下四周，整个东区这一片，仿佛只有自己一个在外活动的活物。 这对王屿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小心的离开板房周围，王屿顺着钢丝围网朝记忆中的狗洞摸了过去。 来到狗洞前面，王屿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没想起来要带个趁手的工具。 如今只能体验一把徒手扭钢丝的酸爽。 谨慎的王屿在钻过狗洞的时候，还是象征性的将狗洞还原，大致的拧回去几条钢丝，多少起到一个敷衍的效果。 就算有人路过，只要不是刻意仔细端详，应该轻易不会看出端倪。 这才放心的朝山脚走过去。 只要摸到山脚下，就距离那几个矿坑不远了。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王屿路过一个又一个小矿坑，越往前走，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杨八斤之前说，等石落卡到手，要把它分割开来承包出去。 如今王屿看着眼前的阿迈奔东区，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模板吗？ 心里这么一合计，便停下脚步打量起身边的矿坑来。 后来更是索性直接拍了几矿坑的照片，这才若有所思的继续朝前面走去。 等回到石洛卡的时候，直接将这些照片拿给杨八斤看。 其实转包出去的这些地块，不需要太大的面积，毕竟他们是商人，追逐的是利益而不是名声。 他们这件事一旦做了，就算了亏到太平洋，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还不如在什么位子上做什么事。 王屿这会儿已经在心里正式开始盘算起来，如何才能在承包商能接受的情况下，做到利润最大化。 脑子里想着，脚下已经走过了敞开着的那些矿坑。 此刻在王屿眼前就是一座暂时弃采的矿坑。 坑口塞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王屿伸头看到里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照刚才在顶上看到的情况，这边差不多有十几座这种矿坑。一个一个的找，虽然也不是不行，但对于这会儿偷跑进来的王屿来说，自然还是时间浪费的越少越有利。 一旦开始动脑子，王屿一下意识到之前自己没想到的问题。 达闼尔既然是将矿坑当作对方料子的仓库，那么有存就有取，既然放进来就总有一天要想办法把这些料子运出去变现，才符合他这么做的初衷。 既然是这样，那正常人就一定会在能选择的范围内选一个能方便车子进出装卸的位置。 王屿停下脚步，回忆着刚才在上面看到的矿坑分布情况。 他走过来的这个方向，大约要经过好几个矿坑之后才是第一个被封闭的矿坑。 但是对面那个方向，第一个就是。 这么一想，王屿就放弃了从这边逐一摸过去的想法，而是顺着脚下的路朝着前面快步走去。 来到打头的第一个矿坑，王屿扒拉开坑洞口的杂物，里面除了一辆手推车之外，什么也没有。 王屿没有气馁，顺着超后找去，没用多长时间，就在第三间矿坑里面，看到了那些被达闼尔处心积虑藏匿起来的料子。 打开手里的电筒大致看了一下里面料子的表现。 大部分都是阿迈奔西区的产物，掺杂着少量一部分东区那种标本皮壳。 看起来，阿迈奔的矿主也并不是一个傻子。 对于达闼尔该有的防备还是有的。 要不然，以达闼尔的尿性，东区这些料子只怕早就已经在市场上泛滥成灾了。 矿坑里的料子数量还是比较客观的，就王屿大致目测下来，没有十吨也相差不多。 真想不到这达闼尔还具备仓鼠的属性。眼下也就便宜了王屿跟吉尔约。 看到这一切之后，王屿放下来了，将矿坑口原本遮挡的东西复位之后，王屿也不耽搁，飞快地转身顺着来时的道路往回走。 再走一小段路，朝左手边转过去，就能看到那个狗洞。 只要出了狗洞，就算是碰到什么人，也有足够的说辞能搪塞过去。 这么一想，王屿加快了脚步。 刚转过弯，还没迈开步子，眼前的情况就让王屿傻眼了。 傻眼的不光只有他自己，还有那个正蹲在狗洞前研究钢丝的那个人。 四目相对的时候，王屿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惆怅。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应该是，眼前这个人应该不会出卖跟揭发自己；惆怅的是，不经念叨的人原来不仅仅是国人，这骠国人看来也不能免俗。 王光明今天是偷偷摸上东区来的，跟王屿昨晚那几单生意之后，随着矿主的回归，阿迈奔看上去立刻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想混进东区来摸鱼的机会直线下降。 今天是王光明发现矿主不在，好不容易瞒天过海从蹭过来的。 来到这个狗洞入口的地方，眼尖的他一下就发现这些钢丝有明显被人动过的痕迹。 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进去，但是好不容易摸进来这个机会，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跟王屿对上眼的时候，他正在进行自我安慰，努力说服自己一定就算死在发财的道路上也是死得其所。 “老板？！” 王光明的声音惊喜交加。 一瞬间也忽略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一生惊呼，吓得王屿下点魂飞魄散，几乎是下一秒，他就飞快的冲王光明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王光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却牢牢盯着王屿，那模样就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 王屿见王光明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更加不敢耽搁，飞快的冲到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混乱的矿场 速度之快，王屿也就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王屿原本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王光明的，结果一眨眼，人没了。 不过反正晚上还有大把的时间。 王屿朝着板房走回去，刚经过办矿主办公室门口，迎面就跟两个壮汉碰上了。 “老板这是干什么去了？” 其中一个壮汉一边狐疑地看了看王屿走过来的方向，一边开口问道。 王屿干笑了两声，飞快的扯了个理由，“刚才尿急，也没找到厕所，所以就……” “王老板以后有事直接喊我们就行了。现在解决完了吗？要不然我带您再去一趟茅房？” 壮汉直率的问道。 王屿连连摆手，“已经搞定了、搞定了。” 另一个壮汉责怪的看了一眼同伴，“在哪方便不是方便。咱们茅房里面那股味，你也不怕熏坏了贵客。” 王屿无奈的挠了挠头。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话题。 两个壮汉自顾自的聊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意识到王屿的无奈。 其中一个一拍大腿，“咱们刚才不是说去问问老板们中午想吃点什么吗？这怎么话赶话的说到这上面来了。” 王屿下意识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吉尔约那边切料子也没这么快就能有个结论。中午这顿大概是离不开矿场。 便开口说道：“随便弄点什么熟食来吃吃就可以了。不需要太麻烦。” 壮汉似乎没反过来，王屿说这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跟两个形影不离的连体婴儿一样，一块离开了。 王屿看着两人的背影直摇头。 这阿迈奔的管理也实在是太混乱了，也难怪矿主不在的时候，也木西就能摸到东区，想怎么捡料子就怎么捡。 如今这俩人应该类似矿场的管事，可这会儿竟然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难道就不担心王屿三人直接到矿坑里把料子洗劫一空？ 真不知道是淳朴过头还是天真太盛。 回到板房的时候，吉尔约还在油切机前奋战，哥丹觉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抱着一团料子上下打量。 看到王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哥丹觉立刻蹦起来，“终于回来了。” “你们进行的怎么样了？”王屿笑着问道。 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哥丹觉手上的半块料子上。 哥丹觉立刻会意的将料子献宝似的递给王王屿，“王哥，刚刚小矿主还在跟我说呢，说你选料子的水平简直神了。” 王屿接过料子，这是一块黄色砂皮，圆润的椭圆形就像个冬瓜。 这块料子王屿有印象，刚才选它就是因为它的皮壳上环绕着一圈还未形成色蟒之势但是已即将相连的大片松花。 吉尔约下刀的位置选的稳准狠，在松花扎堆的位置一侧，很干脆的斜下刀片，几乎是贴着色环开的切面。 王屿摸出电筒打灯印上去。 现在就看这个场口的色料表现怎么样了。 灯光在切面上绽放出一团绿芒，看上去倒是颇为唬人。 但是，颜色跟种水都达标的出翠色的场口实在是少之又少，王屿对阿迈奔并没有抱特别大的期望。 如果这个场口的翠色种老色又正的话，只怕早就被那些商家踏平门槛了，怎么还有会有现如今的一片清净。 事实证明王屿的判断完全符合逻辑。 这片翠色看上去虽然水长色浓，但色不够纯正。 虽然在料子状态下，颜色看上去只是有一点发闷、翠色中隐有一丝蓝味。 但就王屿总结出来的经验来看，这种表现一旦取成品做货，现在看上去那些并不明显的小瑕疵，到时候就会被无限放大。 不过五百块国币一公斤的料子，还有什么不满足。 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差别罢了。 “王哥、王哥，你觉得怎么样？”一旁的哥丹觉问道。 “挺好，这价格这表现有得赚，还不错。”王屿随口回答道。 一旁的吉尔约撇了撇嘴，“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凡事不能脱离现实。就目前阿迈奔的料子整体表现来看，你选出来的这些色料，表现已经超过平均线了。” 王屿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花衣裳继续聊下去，刚自己刚才在东区的发现一五一十的跟吉尔约和哥丹觉说了一番。 吉尔约却皱着眉头问王屿，“这个王光明是阿迈奔的也木西？你怎么会认识矿上的也木西？”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王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站在吉尔约的立场上，自己矿上的客人跟自己矿上的也木西私下里勾搭在一起，还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矿上的货款份额…… 就在王屿不知道怎么做答之际，哥丹觉出声解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是我们在百山桥的时候有一次参加拜佛节的时候，偶然的情况下……” 他虽然是信口胡诌，但让王屿松了口气。 由着哥丹觉胡编乱造相互串联，只要先把眼前糊弄过去再说。 趁着两人在说话，王屿伺机偷偷摸摸溜了出来。 吉尔约刚才那模样就跟审讯犯人似的，还真让王屿有些招架不住。 反正他想知道的色料表现已经大致知道了，留在那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趁着这会儿光明正大在矿区多溜达溜达。 这么想着，王屿朝着西区走了过去。 相比较东区的荒无人烟，西区多少要显得人气兴旺一些。 完整平坦的一整个矿坑，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天的开采工作。 王屿正琢磨着要不要下到矿坑去旁观一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辆货车开了进来，。 好奇心一下冒了出来。 这会儿既不是早上也不是晚上，大中午头来矿场拉料子的情况当真不算多见。 王屿现在站在高处，从上往下俯视，整个矿坑的地形一目了然。 难怪昨晚差点迷路，阿迈奔西区的地形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 整个矿坑的形状有一点类似汉字“四”。 王屿昨晚跟吉尔约两个人进入矿坑的位置应该是在四的右下方，这才能一直往左手边转弯。 昨晚跟鬼打墙似的，跳脱出来看却一目了然。 货车径直开进了矿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蝴蝶效应 当然，王屿所说的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他还想看看，这两个壮汉在矿上究竟是什么存在。 顺着矿坑边的斜坡直接下到矿坑，王屿跟哥丹觉一前一后来到料子堆前。 刚才看到的那辆货车正停在一旁，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在跟两个壮汉比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车子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看上去无所事事的司机。 王屿走近才听到，男人说的竟然是国语。 这个发现让王屿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男人虽然穿着打扮都是骠国人的模样，不过那张脸看着倒的确要比骠国人看着顺眼不少。 除了肤色略黑，无限接近骠国人之外，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国人。 实在是没想到，今天过来拉料子的竟然还是个同胞。 壮汉看到王屿两人出现，立刻跟对面的男人说道：“老板也跟您的司机商量商量，我们这边四个人，加上您这边两个，装起车子来还是很快的。” 男人无奈的说道：“你没看今天跟我来的司机脸生吗。来之前就跟我讲好条件，不装车不卸货，就只负责给我拉一趟货。时间紧任务重，我只有一个小时装车时间，怎么你们矿上今天就这么几个人……” 说着说着转头看见王屿，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问，壮汉就说道：“您这来的实在不是时候，但凡早上个把钟头，也还能有人使唤。这两位还是来我们矿上收料子的老板。好说话才愿意过来搭把手的。” 男人冲王屿点点头，“还是老乡给力。你以为我不想早点过来？我这还是紧赶慢赶才从石落卡赶回来的。别说了，咱们利索点赶紧装车吧。我今天得赶在角湾市场闭市之前把料子送过去。” 壮汉去招呼司机，让他将车子换个角度尽可能靠近料子堆。 男人走过来给王屿发了一支烟。 王屿摆手示意自己不抽之后，哥丹觉将发给自己的那一根接了过去。 “来骠国多长时间了？”男人开口问道。 “刚来不长时间。”王屿微微一笑，“老板今天怎么这么着急送货？” “你还不知道吧？”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往王屿面前凑了凑，开口说道：“角湾市场昨天发生了爆炸事件。好多里面的商户都受到了波及。混乱之下料子有损毁不说，还有人顺手牵羊。我这边也是几个合作商家催得紧。要想不耽误明天早上开卖，今晚闭市之前，我必须得把料子送过去……” 后面的话王屿已经没有听清楚，只记得自己下意识摸出手机，着急忙慌的找出杜远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之前，男人安抚道：“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人员伤亡。你也别太紧张。” 杜远的电话接听的很快。 王屿也没时间跟他兜圈子，上来就直奔主题。 先确定大家伙儿的安全无虞之后，王屿忍不住埋怨道：“发生这种事，你们怎么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这要不是从别人嘴里得知，我都还不知道。” 杜远那边长长的呼了口气，然后反问道：“既然我们大家都没事，还跑去你面前说什么？怕你不为我们操心吗？你在矿区照顾好自己，我们这边一切都好。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一定会跟你联系的。对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杨霖好着呢，比你走的时候还好。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这时候也不是许叙旧闲聊的好时机，又说了几句之后，王屿就挂断了电话。 男人已经跳上了火车的后斗，看到王屿一脸轻松的加入到装车的阵营中，笑着说道：“老板是从佤城过来的？” 说完，看王屿点了点头，又说道：“关心则乱，你也没听我把话说完。那边就是损失了一些料子，人员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伤亡。估计又不知道是骠国哪两方神仙打架，遭殃的还是咱们。” 见他健谈，王屿一边干活一边开口问道：“我刚才听老板说刚从石落卡赶回来？那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男人想也不想的回答起来，“石落卡现在乱着呢。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一趟，想拉的料子没拉到一块，这才把时间赶成这个德行。” 顿了顿，不等王屿继续问，男人继续说道：“这石落卡真是风水不好。矿主不是赌就是抽，个个心术不正。这次更是实力作死，这趟我赶过去听说那矿主一下得罪了克钦跟掸帮两头。这会儿怕是正在想方设法的保命呢。哪还有心思挖矿。也怪我去的不是时候……” 这话彻底把王屿听傻眼了，下意识看了看哥丹觉，也是一脸茫然。 还记得自己走的时候，事情已经再有条不紊的推进。 其中确实涉及到一方势力，也就是夫人背后的克钦。 可是，这个掸帮又是什么情况？ 王屿有些懵。 难不成是留守的那个掸帮汉子那边有什么动作？ 也不可能。 这两个汉子早就已经脱离了掸帮，现在充其量就是两个江湖草莽。 就算有什么情况，也不可能传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也没收到杨八斤跟冉成那边的消息呢？ 这些人怎么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作为合作伙伴，连最起码的互通消息这点都不做不到。 看样子是时候等回去以后，跟他们好好谈一谈了。 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王屿自己的胡思乱想当中度过。 男人很健谈，尤其是在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竟然冒出来一个同胞给自己帮了大忙，所以在临走之前非常热情的给王屿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扬言有不管有事没事，在矿区就多多联系相互照应。这才心急火燎的催着货车司机开车走了。 男人倒的确跟其他一些中间商不太一样。 大多数中间商都会依托一个或者两个场口，经营的料子也主要是以其为主。 但是这个男人却是整个帕敢矿区来回转。 手上的客户对于哪个场口的料子呼声高，他就集中火力搞哪个，真是做到了顾客就是上帝。 只要上帝发话，哪个场口的料子他都搞得定。 好不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新闻报道 挂断电话，王屿在要不要给杨八斤打电话之间纠结。 结果还没等他纠结出来一个结果，杨八斤的电话率先打过来了。 “刚才听冉成老弟说王老弟来过电话。”杨八斤开口说道。 王屿应了一声。 虽然心里明白这件事杨八斤没告诉自己，有很多种可能，但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意识到自己这种情绪之后，王屿开始有意识的调整这种心态。 毕竟，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杨八斤说走就走的人是自己。 既然这样，那么不管对方怎么处理，自己都应该做好了无条件接受的心理准备才对。 杨八斤叹了口气，“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后面紧接着是一波一波的事，我就没来得及跟王老弟打招呼……” 他话音还没落，王屿便开口说道：“八斤老板见外了。我只是刚才遇到一个从石落卡过来的中间商，闲聊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这才想起问一下。” 然后将刚才从男人那边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杨八斤听。 杨八斤再一次叹了口气，“这年头消息传播的确实很快。” 王屿说道：“我争取明天赶回去。” 刚才给冉成打完电话之后，王屿心里面就被这个念头充斥着。 这会儿听到杨八斤的声音，便顺势将这个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我倒是觉得王老弟，你先暂时不用这么着急往回赶。”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杨八斤开口说道。 说完之后，似乎担心会让王屿误会，又解释道：“我的想法是，你如果现在回来，咱们反而被动。不能两个人都唱白脸。这样以后真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杨八斤的话说得虽然婉转，但是意思很明确，王屿几乎是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图。 如果这次回去，按照王屿的性格，说不准会跟对方爆发冲突。 一旦发生这样的局面，那么这次打着看自己面子出马的旗号也就不复存在。 更别说还会牵扯到以后方方面面的事情。 杨八斤希望自己能充当那个缓冲的部分，而不是跟他一起做这些可能得罪对方的事。 所以这种时候，自己不在场反而才是最好的。 见王屿不说话， 杨八斤也没催促。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王屿应了下来。 杨八斤这才有开口说道：“你放心王老弟，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全力斡旋。真要是解决不了，你再出面。那时候估计才是让咱们真正头疼的麻烦事。” “你先安心在那边再待几天，让我先摸摸他们的意图。如果后面还按照咱们先前在进行的流程来的话，就没问题。如果又有其他变故的话，就需要咱们从长计议、通力合作了。” 不得不说，杨八斤的考虑算是比较万全的。 王屿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哥丹觉在王屿身边超乎寻常的安静。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王屿，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跟哥丹觉心目中，平常状态下的王屿有很大的不同。 “算了，走吧。” 王屿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 哥丹觉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 王屿理所当然的看着他，“当然是去找小矿主啊，还能去哪。” 哥丹觉这才赶忙跟上，“吓我一跳王哥，你刚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要回国呢。”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没有斗志的一个人是吧？” 哥丹觉认真的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王哥。我觉得你是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一时之间，王屿还真不知道哥丹觉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不过这会儿闲下来，倒是发现肚子早就已经开始抗议了。 回到板房，吉尔约已经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睡着了。 哥丹觉叹了口气，“亏我还以为他能靠得住，是我天真了。” 王屿从袋子里拿出两盒米饭，递给哥丹觉。 然后说道：“知足吧。 估计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 可能是因为王屿有言在先，所以今天中午的饭菜都是一些经过处理的肉制品一类。 不过，最近两人的吃的都是后备箱带来的那些简易食物，这会儿换换口味倒是也是不错的体验。 哥丹觉心不在焉的扒拉了两口米饭，看了一眼吉尔约，压低声音对王屿说道：“王哥，你说八斤老板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事瞒着你？” 在他看来，王屿跟杨八斤正在进行的都是动辄九位数的大生意，再好的关系都不能不防备一二。 虽然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给王屿添堵，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想法。 王屿没说话。 心里开始思索刚才杨八斤说的那些话。 克钦跟掸帮水火不相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一次的事情发生突然，短时间就形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且还蔓延到佤城。 看起来可就有些严重了。 现在王屿更担心后面会不会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发生。 石落卡那边自己现在就算赶回去也于事无补，如杨八斤所说的，自己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把所有的关系闹僵持。 但是这两方势力相互冲撞所带来的影响却已经刻不容缓。 王屿自己当然没有这样的力量，甚至就连打探这些消息都已经用尽了所有能想的法子。 可这件事毕竟跟自己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且不说这次的事件都是由这收购石落卡引起，就说这种事情持续发酵的所带来的后果，也是跟王屿息息相关的。 如果佤城角湾市场持续动荡不安，国内的商家是必不敢轻易来骠国收料子，这么一来，市场必然萧条，到时候，王屿绞尽脑汁设法带回去的这些料子，面对惨淡的角湾市场，上哪找买家去。 于情于理都得做点什么才对。 可是自己就是一个市场上随波逐流的小小商人，甚至在这些地方势力眼里比个蚂蚁都强不了多少。 夹缝中求生存跟发展。 要不是运气还算不错，有这么几个愿意跟自己相互帮衬的伙伴跟贵人…… 这两个字从脑海中闪过的时候，王屿一下想起了魏琳。 到现在 第一千零二十章 牵一发动全身 跟哥丹觉脑袋对着脑袋，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吉尔约看着两人，露出一个冷笑，“骠国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哥丹觉似乎有些不满意吉尔约的说法，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下立刻招致吉尔约的不满，他说道：“还有你们，在这里面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骠国乌烟瘴气，你们也在里面出了不少力气。” 哥丹觉的不立刻不再掩饰，开口说道：“要是政.府给力的话， 还会有这样的情况？这些都是军.方当权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吉尔约粗暴地打断了。 哥丹觉也不想继续跟他理论，话不投机半句多。 转头看着王屿问道：“王哥，你说后面会不会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啊。” 跟翡翠原石搭边的，每年光是死在矿难中的人就已经很令人惋惜了，如今还出来这些人为作恶的因素，就让人很恶心。 王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吉尔约，“料子还切不切了？不切就走人。” 吉尔约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说道：“没心情了，走人。” 哥丹觉也跟着站起来，“那我去找人把料子给咱们送到落脚的地方去。”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王屿看了看手上的米饭，顿时也没了胃口。 “真特码的倒霉。正准备去佤城好好发展一番，就出来这档子事。”吉尔约点了一支烟，愤愤的说道。 “这种事在角湾市场并不少见。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不持续发酵，风声很快就过去了。” 王屿收拾着面前被吉尔约搞得一地狼藉的餐盘，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倒也是。但是总感觉这种程度的破坏力，不是这两方势力的风格。就怕后面还有状况。” 说到这里，吉尔约就想起，自己接下来还有需要用到个哥丹觉的地方，顿时有些后悔刚才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够友好。 “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再说。” 王屿视线里已经出现哥丹觉带着壮汉返回的身影，开口说道。 但眼前的情况在吉尔约看来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有些搞不明白王屿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如此矫情。 甩着手看王屿收拾东西的时候，将胡乱放在地上的几块切好的料子收进了通推车斗里。 很快哥丹觉带着壮汉也走了回来。 “老板们今天不切了？那我就安排人把料子给老板们送过去。后面如果老板们起了兴致，随时欢迎再来。机器随便用。” 壮汉搓着手说完，紧接着将推车推出了门。 王屿走在最后面，心里其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究竟应不应该给魏琳打一通电话。 其实打电话本身这件事并没有什么。 王屿担心的是这件事超出魏琳能够掌握的范围，反而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是除了魏琳，王屿手上也已经没有其他能打探情报的途径。 话多的那个壮汉可能是想趁这个机会，跟王屿几人搞好关系，所以选择亲自送货上门。 王屿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是拨出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魏琳接听的话的很快，声音没有往常的调侃，接起来也不说话。 还是王屿起了个头，魏琳这才问道：“你都知道了？” 王屿没脾气的说道：“矿区又不是火星，消息也不是传不过来。” 魏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低声说道：“是掸帮干的。” 王屿看了看前面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开口问道：“你们之间的矛盾，怎么会闹到佤城去？” 魏琳说道：“要说起这个的话，就涉及骠国现在的情况，不时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你可以理解成，掸帮是在通过这样的途径给政.府部门施加压力，想要双方咱们联合起到打压我们克钦的目的。” 王屿大致设想了一下这个情形，瞬间明白了现在局面对克钦的不友好。 在骠国，综合实力最强的并不是他们的政.府军，而是克钦。 骠国政.府不止一次想要通过各种途径打压克钦的势力，但因为自身的条件限制摆在那，一直未能如愿。 但如今掸帮想要跟政.府军在现阶段达成共识，携手共同对付克钦的话，形势会有什么样的转变，还真不好说。 “那佤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王屿飞快地问道。 “不好，”魏琳回答的很干脆，“佤城这边向来在骠国的经济方面有不可忽视的地位。所以基本上每次有动作，佤城都在劫难逃。” 现在骠国对外出口的除了农作物还有天然气这几大类之外，数得上的也就是木材跟矿石。 所以佤城每一次都很难幸免遇难。 “你注意安全。”王屿说道。 魏琳似乎有些意外王屿说的话，愣了一会儿之后轻笑出声，“小状况。过不了几天就被我们解决了。他们想干掉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不是照样在发展在壮大吗。好好当你的富贵商人，耽误不了你们的生意。” 魏琳这番话说完，打了个招呼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神之后，才恍然发现，自己这通电话完全就是在被魏琳牵着鼻子走，而自己真正想说的想问的，刚才似乎都没说出口。 叹了口气，王屿收好电话，事情不但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现在就连魏琳也是毫无办法。 不过她最后那句话倒是给了王屿一点信心。 可能这就是美好希望的力量吧。 回到卷毛老板的招待所。 看到壮汉亲自登门，还带着料子，卷毛老板的表情更加生动了几分。 殷勤的帮着壮汉将料子装进哥丹觉的车子，更是在壮汉准备走人的时候热情相送。 壮汉也的确没有亏待他，走之前王屿看到他塞给卷毛老板一叠钞票。 应该就是卷毛老板带自己几人上矿买料子的好处费。 这钱赚的倒是相对容易。 回到房间，王屿仰面躺在床上，思索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阿迈奔这边。 没过一会儿， 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王屿打开门一看，吉尔约站在门口。 四下看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小白脸 “还有别的情况么？”王屿连忙问道。 哥丹觉面带着遗憾摇了摇头，“没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家伙儿都不清楚具体的状况。” 然后看着王屿问道：“王哥，这件事有什么我能起到作用的地方吗？” 王屿遗憾的摇了摇头。 眼下的局面连克钦都有些束手，更别说哥丹觉只是组织其中一个营地的队长的手下。 就在两人情绪低落的时候，王屿的电话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来一看，居然是丹登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丹登喜气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兄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王屿：“如果是跟角湾市场爆炸的事情有关的话，我这边已经听说了。” 丹登有些意外地说道：“没想到你身处矿竟然消息也这么灵通。不过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跟这件事也有些关系。爆炸事件发生之后，在这边的很多老板都着急往国内发货。你看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调一波运费？我看也有几个背景关系比较硬的运输工人人家价格都调整到一公斤五百国币的价位了。” “五百一公斤？他们怎么不去抢劫！”王屿忍不住惊呼。 “王兄弟，好歹你现在也是掌握着咱们运输公司大部分股份的人。别人吐槽嫌贵没问题，但是你自己吐槽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经丹登这么一提醒，王屿才反应过来。 现在正是自己发财的时候，作为老板好像的确没有理由发出这样的感慨。 想了想，王屿说道：“咱们不涨价，这一次就还是按照先前三百一公斤的价格运输。你找地方印刷一点彩色的宣传单，到处发一发。忙不过来就到我店里去找那几个阿弟帮忙。跟他们说这算是本职工作之外的，我给他们补发加班费。” 丹登一听，立刻开口说道：“王兄弟，你店里还招不招阿弟？这待遇我觉得我也行。要不然我跟车的时候，你算我加班？”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一点正形也没有。 虽然现在运输公司重新恢复经营依托的关系还有费用都是由于王屿这边提供的。但王屿并没有觉得丹登是给自己打工的。 该他有的那一份，王屿可并没有打算全都攥在自己手里。 只不过他那边刚刚恢复运输之际，王屿就忙着到了矿区，所以也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讨论这方面的相关事宜。 “这种小事丹登老板自己一个人拿主意就行了。我毕竟只是一个半路参与进来的合伙人，这里面的门道可是一点也不了解。” 王屿笑着说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就这件事听起来还算是个好消息，所以王屿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丹登听到王屿的话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王屿觉得他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态度。 等他调整好状态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跟王屿说道：“王兄弟，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也有一点自己的看法。” “丹登老板但说无妨。”王屿说道。 丹登的想法也不难理解，他认为运输公司赚钱的寿命很短。 因为佤城运输料子的公司跟平常那种运输公司不同，有时候运输途中出一次差错就会造成再也没有生意上门的境况。 所以大家在还能赚钱的时候，都是抱着一种敛财的心态在经营。 这种时候，大家都涨价，那可是一公斤整整涨了两百块国币啊。 虽然单独看这个数字并不会觉得有多震撼。 但结合佤城这些老板们，动辄几百公斤起步的数量再来看，那可就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润。 “而且，虽然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做哪个行业不都是混个圈子。大家都统一价格，就咱们搞特殊，到时候会被这个行当里面的人挤兑的。”丹登一口气说出自己所有的观点。 前面的因素王屿或许可能没有考虑到，但是后面这种王屿可就太了解了。 定价比别家高了，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想钱想疯了。 定价比别家低了，又少不得被被找上门来，说破坏市场行情。 他们有时候要的才不是什么抱团取暖，而是既不想少赚钱、又不想别家比自己占得先机罢了。 这一点丹登明白、王屿也明白。 “我想到了，所以才让你去印刷一些宣传页，就说咱们新店面=开业，特价酬宾。这么一来就算是那些同行也说不出我们什么不是。你手上那些打过交道的老客户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只不过这么一来，这段时间只怕你要忙一阵子了。” 王屿这话一出来，丹登立刻嘿嘿奸笑了几声，“王兄弟，要说这个无奸不商，我今天算是切实感受到了。要说这个头脑灵活，还真是得跟你学着点。” 王屿满头黑线，“丹登老板，无奸不商现在可不算是褒义词。” “你就放心吧王兄弟，我现在就去加急做宣传页。把握住这一次机会，把咱们运输公司的名号在佤城立稳当。不然可太对不起咱们少赚的那部分利润了。” 丹登说完，又问道：“王兄弟，咱们自己这边有没有要运回国内去的料子？” 王屿虽然有这个想法， 但是无奈一直以来佤城中介店的料子数量一直都还处于不足的状态，所以也就没能顾上边城那边。 丹登紧接着说道：“王兄弟，佤城这边的事情想要处理完，最快怎么说也得要个几天时间。这段时间当地的生意、客流量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也是这阵子大家伙儿都在往国内运输料子的原因。我觉得你不妨也运送一部分料子回国内，这样生意收到的影响也能小一些。”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跟杜远商量过吗？”王屿问道。 得到丹登的否认之后，王屿安排道：“把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告诉杜远。让他从现有的料子里面分出一部分发回国内。” 既然大家不约而同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降低损失，那就说明这个方法管用。 自己在佤城经商的经验不算丰富，多进行一些尝试并没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现成的人选 杨霖倒是没有卖关子，声音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抹谷宝石矿的所有手续终于全部搞定了。从现在开始，随时都可以进入开采的流程了。” 这倒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杨霖的话还在继续，“这段时间要多谢你那位朋友安排过来的人，一直带着我跑前跑后，省了不少麻烦事。” 王屿知道杨霖说的是魏琳。 “办好了就好。”王屿由衷地说道。 这一次他是发自肺腑说的。 也许是为杨霖感到高兴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小白脸是谁而放心。 杨霖的声音继续传来，“后面的事就要仰仗你多费心了。” 王屿这才想起来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去帕敢的时候，还有一层想法、 因为杨八斤极力举荐忙辉矿主，所以想请忙辉矿主能一并管理抹谷的宝石矿。 但是这一次矿区之行亲身感受之后，王屿却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忙辉矿主的帕敢场口的确打理的相当不错，比起很多场口来说都要井井有条且务实. 但是忙辉矿主在为人方面，在王屿看来却差了点意思。 而且严格来说，帕敢场口现在所呈现出来的一切风貌也并不仅仅只是忙辉矿主一个人的功劳。 要不是有吉尔约在，帕敢场口也未必能是现在的样子。 想到这里，王屿的视线落到了吉尔约的身上。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打电话。 到现在王屿这一圈电话打完，他都还在对着手机骂骂咧咧，最后更是直接把电话给摔在了王屿的床上。 哥丹觉看着他的暴怒，忍不住说道：“你要真想发泄，亲眼看着手机摔的稀碎才有感官上的舒适。” “刚准备拜托你假借王老板的名义帮我把料子带下山送到佤城，开始新的人生。现在都被这该死的爆炸给延缓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不是听说爆炸完事件发生之后，佤城那边缺料子吗？” 吉尔约丧气的坐在窗户前面的那把在椅子上，然后开口说道：“市场上的确是缺料子，但是我朋友说接下来只怕会有一段时间客流量减少。所以让我先不要着急下山，再观察观察情况。” 吉尔约听完，无所谓的说道：“那也不耽误先把料子晕过去。然后你过一段时间根据情况再下山就是了。” 哥丹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那些料子可是我全部的身家！当然是我在哪料子在哪。如果我现在就把料子送出去，自己却受制于情势，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山……以后还能靠什么离开矿区。” 王屿听出来了，他是担心自己失去这些料子作依仗，以后别人不带自己玩。 看样子，他跟那位远在佤城的“好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权衡利弊下的利益捆绑。 王屿忍不住问道：“小矿主，你矿主当的好好的，干什么非要闹着离开矿区。外面的世界可不一定有你的小矿主逍遥。” 吉尔约冷笑一声，“我跟我父亲之间的关系，王老板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掌控欲往跟占有欲太强烈，我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他只是想要离开帕敢场，那些料子就是他准备开始新生活的资本。 但是目前来看，佤城那边可能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其实，只要吉尔约的胆量再大一些，哪怕是自己带着料子冲到佤城，租个店面或者勤快一点去角湾外面摆一摆地毯，将那边的市场规律摸索明白之后，慢慢铺设自己的发展计划也完全不会有什么风险。 但是吉尔约显然应该是想要寻找一个更稳妥的方式，或者说不愿意自己单飞失败有朝一日还要灰头土脸的回到帕敢场求得自己父亲的谅解。 所以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显得有些前怕狼后怕虎。 总是在试图寻找更稳妥的出场方式。 王屿转着眼珠子问道：“小矿主的意思主要是想要换个环境，至于是不是要去佤城，也不是一定的是吧？” 吉尔约顿了顿，琢磨了一下王屿的意思，点了点头。 “剩下的可以慢慢计较，但是帕敢场口我是一定要离开。我不能让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再次重现！” 王屿正准备打听一下“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是什么事的时候，吉尔约却视线一转，看着王屿，明知故问道：“我没记错的话，王老板也是在佤城发展的吧？” 王屿爽快的抛出橄榄枝，“小矿主有没有兴趣，换个合作伙伴？” 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王屿看中的无疑是吉尔约有经营矿场的能力，如果一旦能够将他收为己用或者发展成合作伙伴，那可绝对是桩美事。 不光抹谷的宝石矿有了底气，就连石落卡也可以一事不烦二主。 吉尔约虽然一直想让自己能有更好的发展，但是在骠国，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让他施展自己的抱负、成就自己的梦想。 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从天而降一个矿场让自己来经营。 最关键的是抹谷距离帕敢也有一段距离。 自己便能完全摆脱那个掌控欲强烈的父亲。 而且自己出面管理矿场，不管是不是占有股份，进进出出的客商可不知道这些。 到时候自己就是吉尔约矿主，而不再是别人口中的吉尔约小矿主。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背后代表的意思可是天差地别。 就连王屿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原本以为说服吉尔约还要花费相当的力气，谁知道他不但答应的无比痛快，甚至还引导王屿朝自己连抛橄榄枝。 不知不觉两人聊到晚饭时分，折腾一天的三人自然不愿意出门，吉尔约更是主动表示，自己跑腿下楼去将车子里面的食物拿上来。 哥丹觉看着兴致勃勃的吉尔约，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哥，这样的大事是不是应该慎重做决定？小矿主虽然有一定经营矿场的经验。但是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不靠谱。这么草率做决定真的没问题吗？” 王屿呼出一口气，反问道：“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哥丹觉摇头。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自来熟 “那你先说来听听，是什么好消息。”哥丹觉说道。 王光明先是干笑了两声，看了看脸生的吉尔约，开口问道：“你们确定让我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王屿也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吉尔约。 吉尔约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目光直直的看着王屿。 直到王屿摆摆手，对王光明说道：“没外人都是一起的，你放心大胆的说。” “今晚敢不敢跟我走一趟？”他吊儿郎当的说道：“保证你们不虚此行。” 说完就伸手去抢吉尔约手里的袋子。 一个不察，还真让他得了手。 王光明也不挑，伸手拿出里面的饼子就吃了起来。 “就上次你见到过的那个老头，今晚要不要去看看料子？” 王光明大口大口的嚼着饼子，嘴巴像个仓鼠一样鼓起，含糊不清地说道。 “可以，不过咱们混进你们住的地方？”王屿想也不想的问道。 “这个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你只要敢去，我就有办法。”王光明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过，如果老板们满意的话， 我的那一份……” 就算是吃东西，也不能让王光明忘记自己应得的那份报酬。 王屿点点头，“关于这个，你尽可以放心。不过，现在还有其他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王光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对王屿现在所说的表现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专门啃咬着手上的面饼。 王屿对他这副态度倒也没怎么在意，而是说道：“如果你能做到，我给你三百万的报酬。” 王光明原本正在进行吞咽的动作瞬间卡壳，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屿。 最后还是噎的即将翻白眼才将他的意识唤回来，赶忙双手捶胸好半天，王屿顺手递过去一瓶瓶装水。 这还是刚才吉尔约从车子上拿下来的。 王光明一口气喝下去扳半瓶，这才开口说道：“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这笔钱是什么时候支付？” 大有说什么也要把这笔钱赚到的架势。 就连吉尔约跟哥丹觉也都很意外的看着王屿。 三百万骠国币折合国币一万左右，单看数字并不算数额巨大。 但是这笔钱对比也木西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王光明究竟能帮王屿什么样的忙，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王屿冲王光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上前。 王光明毫不犹豫走过去，听王屿小声跟自己交代任务。 好一会儿之后，他狐疑的看着王屿，“老板，你不是在骗我吧？这……要是被发现了，我们真的会被打死的。” 钱的数字固然诱人，但是王光明也得先保证自己还能活着拿到。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假。只要你这边不会走露风声，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王屿保证道。 王光明原本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所以听到王屿的再三保证之后，马上点头，“我这边没问题，就是需要几个帮手。后续问题你们自己安排好，不要惹出麻烦。” 王屿点头，“没问题，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我好安排其他的事情。” 王光明三下五除二吃完手上的饼子，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我明天会设法再来找你，到时候给你一个准信。” “那现在你们跟我走吧？咱们先去把料子的问题解决了。” 王光明说完站起来就走， 来到吉尔约身边的时候，看了看他手边大半袋子食物，吞了口口水，然后问道：“我能带走吗？” 王屿示意吉尔约给他，然后跟王光明说道：“保险起见咱们分开走，你先出去，找个地方等我们。” 王光明点点头，得瑟的从吉尔约旁边拽过袋子，这才转身走了。 “王哥，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哥丹觉好奇的问道。 王屿先是神秘地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看向吉尔约，“我刚刚才想到一个问题。达闼尔那些料子，咱们怎么运走是个问题。” 吉尔约傻眼了，立刻反应过来，“你想让也木西帮你把那些料子从东区搬运出来？” 王屿反问，“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当然没有。 要是有也就不用一筹莫展到现在了。 “你先别想也木西的问题。先想想那些料子怎么办？我看了矿坑里面差不多有十吨上下，咱们现在别说十吨了，就算是四吨也拉不下。”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能藏。”吉尔约嘟囔道。 哥丹觉想了想说道：“确定好时间以后，我可以让上次那辆货车赶过来，帮咱们运一趟。不过也就是给点钱堵一下他们的嘴。”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尽管王屿在这种时候并不想过多的让老徐察觉到自己的动作。 吉尔约想了想说道：“小哥开来的车子不行。我的车子听在矿场外的镇子上，加固过倒是勉强可以装两吨左右。但这也差得太远了。留下也是便宜那些毒.贩子。没意思。哪怕是毁了，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尝到甜头。” 王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哥，你要是想好了就给我一句准话，我得提前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尽量将时间错开。”哥丹觉说道。 王屿却没有反应，直到哥丹觉又叫了他一声。 王屿这才抬起头，坚定的看着他，“小哥，别跟那几个兄弟私下打招呼了。直接跟你们队长联系，让他安排车子来拉料子。” 哥丹觉：“按照你跟队长说的，他参与进来并且销售的料子要给他百分之四十的份额，我没记错吧？” 王屿现在已经到了处处用钱的地步，怎么还学不会精打细算呢。 连哥丹觉都替他着急。 王屿笑了，“给你队长总比留给达闼尔跟那些该死的毒.贩子强。听我的，打招呼吧。告诉他具体时间等我通知。没准你们队长收到这个消息，明天都不用你回去了。” 哥丹觉点了点头，听话的按照王屿的吩咐，走到一旁给老徐打电话。 “百分之四十啊？你也真舍得。”吉尔约连连摇头。 看向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东区水泥皮 吉尔约大约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见一个也木西，而费尽这般周折。 所以脸色相当难看。 只不过夜色浓重，也没人注意到就是了。 一种走到一个窝棚前的时候，王光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先把吃的东西送回家去。” 说完，闪身钻了进去。 窝棚的隔音效果不好，虽然并不能听清楚里面正常音量讲话的声音，但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咳嗽声。 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上了岁数的迟缓跟有气无力。 王光明很快钻了出来，“走吧。” 出于医者本能，哥丹觉开口问道：“你家里有病人？需不需要我一会儿帮她简单检查一下身体？” 主要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会遇到病人，所以哥丹觉的药箱之类的东西，都还在车上。 王光明用一种极为不着调的语气说道：“嗯，这些年也看过一些大夫，要能治好的话早就就治了。” 顿了顿，还是跟哥丹觉说道：“那咱们一会儿看完料子就回来帮我阿嬷看看？” 哥丹觉点点头。 吉尔约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开口说道：“王光明是吧？看来你家的日子过得不错，一般也木西连看医生的费用都拿不出来吧。” 这话虽然算不上什么称赞，但还是莫名让王光明生出一种自豪感，“这么多年想方设法赚钱，就是为了给我阿嬷看病。要是你们能给她看好，花多少钱我们也治。” 哥丹觉没表态，王光明未免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点。 或者说把哥丹觉想得太万能了一些。 他可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 不过，这王光明别的不说，对待自己家人倒是真的很不错。 在王光明的带领下，王屿自此见到了那个中老年也木西。 他这会儿正在自己的窝棚门口挪腾着东西。 满满当当各种不知道被他从哪里捡回来的破差不多堆满了他所在的那个窝棚附近。 一股难闻的味道，即便在这四面透风的环境中，依然直往人鼻子里钻。 看到王光带着人过来，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态，口中飙出来一串骠国话。 似乎是在质问，直到视线瞟过王屿。 似乎勾起了她他的记忆，这才迟疑着将声调降了下来。 “差不多得了，我这次又不是来抢你料子的。”王光明翻了个白眼，“赶紧的把你那些宝贝拿出来给老板们看。” “你不就是想攒点棺材本吗？遇到机会就要好好把握，不然的话，跟那个谁一样，到咽气那天，手上的石头都还没卖得出去。就那么挖个坑……” 又是一串骠国国粹从中老年也木西嘴里冒出来，紧接着就见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根棍棒，对准王光明站着的方向就挥了过去。 要不是王光明身体灵活，这一下就得让他消停好几天。 看样子这王光明至少在中老年也木西这里，算不上个什么好人。 “我可是好心好意才给你介绍老板，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光明不满地叫起来。 老头没有说话，收回注意力继续整理着面前的那些破烂。 直到将它们完全换了一个位置，这才蹲下身开始刨起来。 这个动作王屿克可太熟悉了。 之前在达马坎的时候，他们藏料子就是埋在自己窝棚的草垫下面。 需要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刨。 王光明瞬间也反应过来，捂着鼻子问道：“难不成你把你那些料子都藏外面了？” 被老头这么一通操作，那股复合型的酸臊臭味更明显了。 看样子王光明之前没少打中老头手上料子的主意。 只不过可能他从来没想过，他一直觊觎的宝贝就在这片他看见就烦的破烂下面。 老头这会儿嘿嘿一笑，看着王光明说道：“怎么，没想到吧？你们去我屋子里翻了那么多回，没想到它们压根就没在里面吧。” 王光明无可奈何地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您牛13。” 老头一边刨一边说道：“如今我这一招不好使了。你们既然来了要把我这些料子全都带走。不然也是便宜这龟孙子。” 王光明不爽的叫起来，“老头，你怎么还骂人呢。我就算是抢了你的料子，我也不会一分钱都不给你。你数钱的时候不是也挺美的吗！” 吉尔约开口说道：“是不是全部买下来，也要看你料子表现才行。总不至于还想强买强卖吧。” 王屿赶忙伸手拉了拉吉尔约的胳膊，示意他收声。 吉尔约却有些烦躁地将他甩开。 这小矿主又傲娇又神经质，莫名其妙又开始发神经。 老头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是停了一会儿，随后继续闷头开始刨坑。 王光明见他慢慢悠悠不急不慢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子，看着哥丹觉说道：“我看他还得要好一会，要不然你先跟我去给我阿嬷看一看？” 哥丹觉下意识看了一眼王宇。 得到他首肯之后，这才冲着王光明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之后 蹲在地上的老头悠悠地叹了口气。 王屿连忙问道：“需要我们搭把手吗？” 他看老头都刨了好一会儿了，都还没有看到料子的踪迹。以为是他体力不支，所以这才提议道。 老头没说话，从王光明走了之后，手下就开始划水，如今确定他彻底走远了，老头干脆站起身子一言不发的走进了自己窝棚。 “咱们要进去吗？”吉尔约捏着鼻子问道。 外面的味道都这么熏人，里面还不一定什么样呢。 如非必要，他是真不想进去。 王屿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老头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看吉尔约一副不想进去的模样，想了想王屿说道：“那你现在起这里等一等，我进去看看情况。” 说完，拉开屋门一闪身钻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老头正悠哉游哉的坐在自己的草垫子上。 屋子里面并没有王屿预想中的脏乱差以及各种难闻的气味。 看到王屿进门来，老头咧嘴一笑，伸手指着靠近墙面的地上，“料子都在那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没配合好 老头倒是也没再说什么，由着他翻看。 这块水泥皮是这几块料子里面个头相对比较大的。 柚子大小，整体看上去较为圆润。 灰白色的皮壳上面有被刀斧劈砍过的痕迹，手摸上去之后能感受到明显高低起伏的落差感。 王屿忍不住心里一动。 阿迈奔东区的那些料子，虽然除了皮壳外面的光泽感跟真正的莫西砂标本皮壳有差异之外，如今在皮壳立体程度上来看，也存在差别。 没有现在手上这一块这种凹凸感。 王屿将手上的电筒照上去。 那些凹凸感的来源就在于环绕在皮壳表面的蟒带。 东区那些料子，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这么好的表现所以这一点被弱化，还是本身就达不到这种程度。 王屿将料子放在眼底，压灯上去观察着灯光作用蟒带上面之后的表现。 这块料子蟒带处的皮壳原本是很厚的，但是局部被人为处理过。 灯光投射进去呈现出反应的那部分，旁边甚至还能看到锉刀的刀痕。 一片莹莹翠色，瞬间在电筒光柱笼罩之处绽开。 周围环境幽暗，这片翠色格外醒目的迸射绽放。 这时候正好吉尔约推门进来，在看到王屿的一瞬间，确切地说是在看到王屿手上灯光下表现的那块料子的时候，愣住了。 王屿也不是那么没见识的人，类似眼前这块料子表现的，他在市场上也不是没见到过。 但无一不是叫价高到让人连还价都无从还起，更多的可能都进入了各大家族的保险柜。 吉尔约自然不会认不出来这料子，下一秒就飞奔到王屿身边来，将料子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为了防止自己走眼，王屿甚至还摸出手机给料子全方位的拍了几张照片。 一番确认之后，终于肯定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莫西砂水泥包浆皮，而不是什么阿迈奔东区料。 剩下的几块里料子还安静的躺在地上，但是王屿已经没有再看，而是直接看向那个中老年也木西，说道：“您老尽管开价吧。” 不料，老头睁开眼睛嘿嘿一笑，“刚才不是就说了，让老板好好看好好给。你说个数我听听。” 看来老狐狸属性也不仅仅就是跟阅历有关，比如眼前这个中老年的也木西。 老头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开价，可能都无法开到真正的市场高度，所以把这个开价的主动权给了王屿。 这下倒是让王屿为难起来。 谁不想用最低的成本赚取最大的利润。 况且如果放在以前，没有这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王屿开一个市场价买一块自己喜欢的老料子回去，也没什么。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眼前排队等着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而这种东西因为成本的问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有机会脱手。 所以这让王屿一时间打起了退堂鼓。 吉尔约那斌呼出一口气，看着王屿，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但这种神色稍纵即逝，很快他就说道：“我觉得一千万差不多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在试探老头的报价、另一方面是就是给王屿一个缓冲的机会。 毕竟双方叫价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会朝着自己心里价位的最高点去报。 老头一愣，显然这个数字跟他心里的预期有一定差距。 具体是哪方面的落差王屿虽然还不清楚，但是凭感觉像觉得少了。 吉尔约有些不甘心的看看老头、又看看料子，最后视线落在王屿身上，似乎是在等他拿主意。 王屿将料子接过来，放回料子堆里，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次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要了。 老头看王屿这会儿的表情跟方才不同，似乎有些慌了神。 “我就知道那个龟孙子又在骗我！两位老板不忙走，这个价这一块料子当然没什么大问题。可是我那边还有好几块料子呢。加在一起是不是这个价格方面还能再加点？” 刚才看上去还老神在在的老头，一下没了刚才那副模样。 王屿也不是傻子，听这意思，王光明在这里头还有份呢。 这要不是事发突然，调虎离山，没准今天还真要着了这小子的道。 不过这俩个人也去了一段时间了，这边要是不抓紧时间，等王光明回来，这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挥了挥手，王屿说道：“两千万，全部。合适就跟我们去拿钱，不合适就等后面的老板。” 老头的视线一直在门口的方向来回扫视，最后在王屿跟吉尔约作势要走的时候，狠下心一般的说道：“好！就两千万！” “成交！” 吉尔约的眼角余光似乎已经看到了正正在被逐渐拉开的房门。 所以立刻拍板。 “那是你跟我们去拿钱，还是他去？” 王屿伸手指着正一脸茫然站在门口的王光明。 “他去吧。”老头挥了挥手，重新闭上眼睛，恢复到嵌满半死不活的那种状态中去。 等王光明弄明白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刻眼珠子转了起来。 “你们几位好好歹也是堂堂老板，钻这样的空子，占一个老人家的便宜，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吉尔约对付王光明这样的刁民似乎颇有经验，看这模样立刻就说道：“别逼我们用强的。规矩就是规矩。你要是敢坏规矩，就别怪我们……” 话没说完，留给王光明的威胁意味更浓。 真要是撕破脸开始闹，王光明这边是闹不起来的。 最后只能无奈的看了一眼老头，然后算接受这个事实。 “那我把你们送出去。”他丧气的说道。 “抱着料子，好好表现，一会儿还要拿钱呢。”吉尔约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王光明一肚子心眼，小聪明太多，却没想到自己会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天。 王屿走出窝棚，站在外面，没想道哥丹觉也走了出来走，刚站稳就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哥丹觉的烟瘾不算大，经常都是跟着他们几个抽烟的时候才想起来抽一支。 见他这么反常，王屿好奇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哥丹觉眼睛看着门口，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大料子 虽然王屿确实有占了老头便宜的嫌疑。 不过，除了跟王屿这样做交易之外，也木西其他途径所能卖出去的价格可能都不会比这个高。 王屿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们一些便利，但也不是什么冤大头。 王光明将现金数清楚之后，站起身来消失在夜色之前，哥丹觉又把他喊住了。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递给王光明，说道：“这是止痛的。如果你阿嬷疼的实在难受，就吃一片。这东西只是缓解疼痛，对她的病情没有治疗作用。” 王光明听他这么说，也不客气伸手拿过药片。 哥丹觉继续说道：“我的药箱里没有那么多药，先用这个应应急吧。我们最近还在这边的时候，有什么状况，你随时过来找我。” 王光明再次准备走人的时候，王屿又喊住了他。 在王光明不耐烦的注视下，王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钞票，“这是说好的，你那份摆卡。现在先给你这么多，等东区那边的料子搞定之后，剩下的一并给你。绝对不会亏待你。” 王光明没说话，伸手将钱一把夺过去，然后闷声闷气的问道：“什么时候？” 在王屿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哥丹觉突然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办成之后，我们可以把你阿嬷带出去看病……” 他话音还没落，王光明就兴奋的问道：“真的吗？可以先给我阿嬷看病吗？我保证一定会把你们安排的事情做好。” 哥丹觉说道：“你难道不想一起跟过去看看才放心吗？而且这么多人，想要走，也得好好计划一下。” 在哥丹觉看来，钱对王光明来说固然有一定的吸引力，但约束程度有限。 虽然他吊儿郎当嘴里没句实话，但是对他阿嬷是真的孝顺。如果加上这一点的话，他可能才会真的为自己这边所用。 王光明欣然接受这个条件。 一众人等将事情暂定在明天晚上，只要老徐那边安排的车子如期抵达，就不会有问题。 送走王光明，哥丹觉顺势背起背篓。 王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吉尔约，“掸帮汉子在什么地方？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过去解决一下他那边的事情了？” 吉尔约点点头，“你们把料子放回车子，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将料子安置好，王屿看了看还在打电话的吉尔约，跟哥丹觉说道：“你们队长电话里怎么说的？” 哥丹觉耸了耸肩，“还能怎么说，一听有钱赚高兴的跟乐开了花似的。明天他肯定亲自来，不信咱们走着瞧。” 他现在对老徐的看法已经从最开始的盲目崇拜，变成现在很多方面看不过眼。 王屿点点头，老徐亲自来也好，万一要是真有什么突发情况，想来也没多少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想到这里，王屿顿时有些好奇，问哥丹觉道：“克钦跟掸帮开战，你们组织站哪边？” 哥丹觉叹了口气，“王哥，我这段时间连营地都没回去一趟，你觉得现在的立场我能知道多少？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等明天我们队长来了，找他套套话。”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不过这老徐也是真的要钱不要命。 他先前已经连哥丹觉都要调回去候命，说明事态已应该已经到了相当严峻的程度，可现在一听有赚私钱的营生，立刻就把正经事给抛诸脑后了。 明天见到老徐，倒是的确可以侧面打听一下他们组织的立场。 因为魏琳等人的关系，现在王屿对克钦的好感要远胜掸帮。 不过他也知道，很多时候，这种地方势力很难分出谁好谁坏，大多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但是掸帮口碑一向不怎么好，倒是真的。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想来也不顾及他人死活。这次角湾市场的爆炸事件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吉尔约已经打完电话，跟王屿哥丹觉招呼一声，两人便随着他朝前面走去。 一边走，吉尔约一边说着掸帮汉子眼下的情况。 “他已经在料子所在地等我们。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料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运不出去呢？”王屿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之前在这这边帮人做了一票生意，只不过中间出了一些小插曲，所以，对方不愿意按照事先说好的支付费用。所以他们就黑掉了对方的料子当报酬。但是对方到处在搜查，一直没放弃，所以他们现在也没办法把这些大家伙运出去。”吉尔约飞快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 想来这些料子应该市值不低，要不然也不会让人这么坚持着不放手。 哥丹觉忍不住调侃道：“这么看，他们从事也算是一份高危行业，动不动还有被雇主跳墙的风险。” 走了不远，跟卷毛老板的招待所应该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一处院落前。 吉尔约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就在这里面了。” 并没有上前敲门，而是打了个电话。 也没见他开口说话，院子门就被打开了。 国人汉子的脸出现在门口，冲三人招了招手。 王屿刚一进入院子就看到院子里面停着的一辆皮卡车，以及车后斗上超大超高超长的原石。 这体积，就算是覆盖起来，也很难避过外人的耳目。 难怪一直运不出去。 这国人汉子也算有心，亏他找到这么一个院门口足够高大的院落。 要不然一般的院子门口还真是很难把这样的车子开进来。 王屿也没废话，趁国人汉子跟吉尔约寒暄的时候，跳上车子后斗，开始打量起来。 车斗上一共只有三块料子，其他两块要小很多，最大的就是他一进门看到的那一块。 石落卡的黄色砂皮料子。 料子呈扁平状，这会儿被立着固定在皮卡车后斗上，就像个屏风一样。 料子的长度应该在两米以上，宽度应该在一米半以上，厚度大约五十公分左右。 的确是一个庞然大物。 哥丹觉看到之后，就傻眼了，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也太夸张了。既然是见不得光的手段，还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搞破坏 只不过这片松花所在位置，皮壳表面厚实稠密，灯光照过去，也只能将这团松花的颜色映照出来。 但是这么大块的料子还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发现了。 “这料子你们准备卖多少？”王屿问道。 国人汉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对方跳了我们三百万的墙。国币。” 大约因为王屿是国人，所以在说价格的时候，国人汉子用了国币做单位。 哥丹觉瞬间咋舌，“你们是帮那些人干了什么？这么高的佣金？” 国人汉子还没开口，车后斗上面的吉尔约就开口说道：“雇佣他们出面的，一般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所以他们收费一向不便宜。而且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打听。要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下一个消失的人可就是你了。” “嘁……” 哥丹觉对于吉尔约的话颇不以为然，别说自己所处的营地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算是，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由着他吓唬。 王屿看了看眼前的料子，虽然个头不小，但是如果想要卖出三百万国币的天价，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如果这块料子不够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王屿问道。 国人汉子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要是相差不多的话，就算了。要是差的远，我们当然还得想方设法去索要回来。毕竟都是刀尖上舔血赚来的辛苦钱，没道理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这钱赚的还辛苦啊？这钱可比我们营地上来的都容易多了……”哥丹觉嘟囔道。 最近哥丹觉的思想状态很奇怪，就像是之前并没有思考过是非善恶的人，在突然之间开窍了一般。 吉尔约开口提醒道：“一种人有一种人的生活方式，骠国政.府都不干预的事，怎么，你想当太平洋上的警察？” 在他们几个打嘴仗的功夫，王屿将视线挪到另外两块个头比较小的料子上面。 这两块料子比起醒目扎眼的这一块可就小得多了。 大小形状有点像以前家里常见的那种搓衣板。 三块料子都是扁状的长方形，让王屿不由怀疑这三块料子一同出现在这辆车上，就是因为相似的外观条件。 正无聊的想着，电筒的光柱突然扫到了什么东西。 王屿赶忙凑过去一看。 电筒光柱扫到的地方是一条色蟒，凸起于其他部位。 王屿压灯上去，这块料子的色蟒部位倒是可以通过灯光表现来判断一二。 王屿伸手将料子转了个方向，突然在料子的侧面发现了一整条的断口。 像是从什么地方被敲下来的一样。 同样黄色砂皮、相似的沙砾表现……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王屿立刻意识到这块料子压根原本就是这块大料子上面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王屿立刻想到了那个之前一直困扰着国人汉子的问题。 太大的料子不方便运输，把他们提前解成小块不是就可以了吗。 王屿连忙站起身来，顺着大料子来回打量，小料子如果是从大料子上面掉下来的，那应该某个部位也有一整条的断口才对。 但是来回看了好几遍没有相应的发现。 就算是料子的顶部王屿也没有遗漏，但仍旧一无所获。 那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这会儿跟皮卡车接触的底边部分。 看王屿突然忙活起来，国人汉子顿时激动起来，“有什么发现吗王老板？” 王屿问道：“料子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吗？你们看过料子下面的表现吗？” 国人汉子摇了摇头，“就连皮卡车也都是他们的。我们没动过。” 三百万国币，换眼前这个料子，还是有些不对等。 虽然王屿一开始见到这块料子的时候，确实也曾经有些心动。 不为别的，这段时间自己这边收到手的料子，都是以一些小个头的。 不过这块料子既然注定不能囫囵个的运出矿区，那么对王屿来说，最吸引他的那部分就没了。 听完王屿意见后，反应最大的是吉尔约。 “没有经过仔细地判断，就这样随手解石，对料子的损失太大了。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他想都不想就否决了王屿的提议。 “那你还有其他的办法能把这块料子瞒天过海的运出去吗？”王屿反问道。 吉尔约说的这些方面，王屿也明白。 但是人要懂得变通。 料子一直留在手里，注定只是一堆冷冰冰的石头。唯有变现成现金，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 吉尔约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总还能想出其它办法，但是这样破坏料子的价值，我觉得还是欠考虑。” 王屿跳下车子，摊了摊手，冲国人汉子说道：“那就由事主自己做决定好了。这些料子，想要换回三百万国币的价值，问题不大。如果按照现在的形态进行售卖的话，回款时间可能会快一些。但要是按照我说的方法来，周期可能会长一些。找个客流量大一些的中介公司，再依托角湾市场主动售卖，快的话，可能几个月的时间也就回本了。” “解！”国人汉子想也不想就做出了决定。 “你们真是疯了。知道现在外面市场上有多缺这样的大料子吗？这样运出去的话，可比小块的料子枪手多了。”吉尔约仍然不能接受他们这不可思议的做法。 国人汉子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们就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三百万。既然我们到手的实际金额没有超过这个数字那就算是两清了。我到时候会给他们看销售的金额明细，我们是有原则的人。” 吉尔约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自然不是联合在一起的其他几人的对手，见他们铁了心的要这么做，顿时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王屿见吉尔约如此坚持，也开始考虑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案。 “你怎么看？”王屿突然冲着哥丹觉问道。 “我？那肯定是王哥说的都是对的。”哥丹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这还用想吗，他向来都是无脑的站王屿一边。 高效率的国人汉子甚至已经拎着不知道从什么地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反其道而行之 这么一来，也算是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就看明天王光明用什么样的方式将那些料子运出来了。 吉尔约有些好奇地看着王屿，“你好像很确信那个也木西能帮咱们达成目的。” 王屿笑了笑没有说话。 为了生存下去，各种挣扎沉浮的也木西，能想出来的办法，自然不是吉尔约这样养尊处优的小矿主所能想象出来的。 吉尔约向来看不惯王屿这种老神在在的模样，索性也就不再去问。 跟国人汉子交代了一下明天的时间安排之后，三人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真难为他能找到这么一个深宅大院。”哥丹觉一边频频回首一边说道。 “据说好像是这个村寨族长原本的老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遇到有人租住，还能换点现金回来，何乐而不为。”吉尔约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哥丹觉问道。 “因为我长了嘴，可以直接开口问。”吉尔约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卷毛老板应该是已经睡下了，门口没看到他纳凉的身影，整个招待所也没见丝毫灯光。 三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朝二楼走去，莫名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难得的没有什么安排，王屿醒来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准备今天好好赖一会儿床。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离开阿迈奔。 至于下一站的目的地，王屿陷入思索，自己究竟应该先回一趟佤城，看看那边的情况，还是去石落卡跟杨八斤会合。 尽管他现在非常担心佤城那边的情况，但是石落卡那边的进展，关系到后面的发展方向。 自己现在回去，应该不会对大局造成什么影响吧。 还有就是哥丹觉他们组织的立场…… 他们会不会想趁他病要他命，趁着克钦这一次被掸帮跟政.府军联手针对的当口，从中搅局？ 趁着战乱之际，群雄逐鹿，在出现新格局的时候，登上政.治的舞台…… 这么想似乎相当说得过去。 而且夫人的那个神秘的保镖，不是还空降成了老徐的上级吗？ 这么看来，组织应该是克钦的一个后手。 两者之间的关系，应该相当隐秘。 也许就是为了在某个时刻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么看来，克钦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人。 这么一深入思索其中的关系，王屿只觉得遍体生寒。 其实想想也知道，在骠国这种混乱的地方，就像曾经军阀割据的国内，每一个地方势力所筹谋的都是自身的利益、自己的好处，又有几个是真的忧国忧民，想要做点实事。 王屿叹了口气，翻了身准备继续迷糊一会儿。 这种事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商人能够干预的，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不掺和其中随波逐流。 可是这么一想，似乎自己已经接受了对方提供的诸多好处。 现在再看起来，就像是一波波糖衣炮弹。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开始自嘲。 自己算是什么重要人物，还值当的人机花费心机来笼络自己，可能不过就像是对蝼蚁的一番怜悯，顺手为之罢了。 高风亮节并不适合现阶段的自己，自己还是尽量在保持初心的前提下，为自己的未来多储备一些资本吧。 这才是自己该考虑的，剩下的那些有的没的才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张床，承载了太多今天王屿的千愁万绪，吱吱呀呀的声音随着他的辗转反侧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突然门就被敲响了。 王屿被迫起床开门，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脸八卦的哥丹觉窜了进来。 一番扫视无果之后，好奇的问道：“你刚才在房间里头干什么呢我王哥？我还以为你找了一个阿妹来消遣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王屿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上次差点被当成零件卖掉，是不是还没长记性呢？” 哥丹觉面色讪讪的挠了挠头，“开个玩笑还不行吗王哥，你也太上纲上线了。我是来跟你说，我们队长提前赶来了，可能再过半个小时，就能抵达咱们这边。” 王屿点点头，看样子自己这懒觉也是睡不成了。 起来穿戴好，带着脸盆去一楼打完井水洗漱完，老徐的卡车也就出现在卷毛老板的招待所门前。 “王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就在王屿准备出门迎接老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哥丹觉低低的声音。 “什么事？”王屿下意识回头问道。 面前的老徐已经下了卡车，大笑着朝王屿这边走过来。 哥丹觉显然觉得这种时候说悄悄话有些不合适，所以摇了摇头，示意回头再说。 “王老弟，好久不见，每次见面你都能带给我惊喜。这次究竟是有多少料子？我带了这些人马你看看够不够用？” 随着老徐的话音落下，在他身后出现了四个彪形大汉。 战斗力怎么样且不说，这阵容还是挺唬人的。 以至于向来爱凑热闹的卷毛老板。这次竟然连照面也没打。 “咱们是来运料子的，又不是打群架，老徐大哥，你这阵仗有点唬人。”王屿恭维道：“让你百忙之中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老徐摆摆手，“王老弟说的哪里话。正好我也算是出来躲清闲。你是不知道最近营地里面人仰马翻，让随时待命，还要让我们这些没有任务在身上的队长赶到佤城去。你说这不是闲的没事吗……” 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想起王屿跟自己那个便宜上级是熟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是随口小牢骚，王老弟不用当真放在心上。这次料子有多少？准备怎么个操作法？” 老徐这边一秒切入正题，让有心准备打探一下消息的王屿好一会儿没跟上他的节奏。 眼下也只能先跟老徐聊一聊现如今的情况，然后后面再伺机打探情报。 “差不多有十吨料子，全权委托老徐大哥这边费心。”王屿笑着说道。 一听这数量，老徐立刻高兴起来，“好说好说，那咱们是一定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行动之前的接头 矿主对待老徐相当客气，连带着对王屿几人也是如此。 王屿随着他们进入办公室之后，眼看着老徐跟矿主的聊天渐入佳境，找了个理由就闪人出了办公室。 他的心思本来就不是这些矿主的人脉，这会儿心里正惦记着外面王光明的进展。 实在不行，自己可以顺着昨晚那个狗洞钻进也木西的聚集地。应该还能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王光明住的窝棚。 顺着办公室看了一圈钢丝网对面的东区，里面静悄悄的似乎跟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眼下东区这边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 最要紧的是要找到王光明。 这么想着，王屿抬脚就朝着也木西的聚集地走去。 他也知道大白天闯入这里面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可是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其他能联系到王光明的方式。 所以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来到也木西聚集地的时候，王屿突然发i西安，今天阿迈奔的也木西有点超乎寻常的活跃。 顺着铁丝网走过去，基本上能看到随处都是人，在自己的窝棚前后。 也没见他们做什么事，就是坐在门口处闲聊。 往常这种时候，除了上矿捡拾料子之外，差不多应该开始烧火准备午饭了才对。 可是这会儿见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的迹象。 王屿的疑惑还没持续多长时间，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无比想见到的身影。 王光明正费劲的提着一个巨大的类似食盒的竹篮，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差不多、像是小弟一般模样的人，三人每人的手上都拎着一个巨大的竹篮。 来到也木西身前，将竹篮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面前。 还真是午饭。 这王光明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看起来可真不像啊。 尽管心里在腹诽，王屿还是忍不住嘬起嘴，发出一串引起王光明注意的声音。 这个方法确实管用，很快王光明就朝王屿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跟身后的两个小兄弟说了几句什么之后，王光明朝着王屿走过来。 “干什么？” 王光明的语气相当不友善。 “我这边都准备就绪了，就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王屿飞快的说道。 “催命呢催，这不是正在做准备工作了吗！晚上肯定耽误不了你的事。”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人，抬脚之前，似乎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激，又停下脚步说道：“晚上十二点，你们把车准备好，开到矿区外围，到时候咱们就在那边碰面。” 有他这句准话，王屿也就放心了。 在王光明走远之前，王屿又低声喊道：“还有你阿嬷……” 王光明瞬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王屿说道：“要不是为了我阿嬷，不让你们大出血我才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到时候我阿嬷也会过去。” 得，自己好心提醒，合着都是驴肝肺。 王屿摇了摇头，看着王光明回到也木西当中，继续开始分发饭菜，这才准备返回矿主办公室。 这一转身才看到远处站着一个身影。 这发现让王屿的心瞬间都漏了一拍。 是昨天那个话不多的壮汉。 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行为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万幸的是，因为距离的关系，对话应该听不到。 王屿一边脑子飞快地运转，一边抬脚朝壮汉走过去。 “王老板，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壮汉等王屿走进之后，开口问道。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们在那边说骠国话，我也听不懂，干坐着也尴尬，索性出来走走。这一溜达就溜达到这边来了。我看这边的也木西生活习惯好奇特，竟然还吃大锅饭。所以好奇多看了几眼。” 壮汉听完王屿的说辞认不出笑起来，“他们一般谁家有什么大事需要大家伙儿帮忙的时候，主家都会这么做。刚才我看过来跟你搭讪的那个，好像是一个叫王光明的也木西，他家有个病秧子母亲，没准就这几天了，所以才提前跟大家伙儿打个招呼，省的后面来不及吧。” 壮汉如数家珍地说起来。 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王屿也算松了口气。 “那样这一点跟我们国内倒是差不多。”王屿笑着应了一句。 “不管在哪都是人情往来。有人的地方就有这些事。”壮汉回了一句。 今天他的话倒是比昨天多了不少。 说完之后，看着王屿，认真地说道：“谢谢你老板。” 虽然眉头没脑，但是王屿却听懂了。 “小事情，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帮忙。” 反正对自己来说，是实打实的出了钱的。 至于这笔钱进了谁的腰包，王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跟着壮汉往回走的路上，壮汉好奇的问道：“老板，你们跟营地的徐队长是什么关系？” 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昨天交易的安全性。 想想也是，毕竟按照老徐那霸道的性格，昨天王屿买的那些料子，放在平常可能都是直接被他打包带走，哪里还会给钱。 王屿微微一笑，回答道：“是老朋友。不过生意上都是个人做个人的。这个不用担心。” 成年人说话点到为止就可以。 听到王屿这么伤愈后，壮汉才像是完全放下心来，“那就好，老板欢迎下次再来我们阿迈奔。只要是我们兄弟俩在，一定还给你最底价。” 好家伙，这才刚接触危机，就开始惦记着拉下一次的生意。 王屿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 跟谁做生意也是做，能有更便宜的价格，何乐而不为。 一路走着，眼前出来东区的影子，王屿好奇的问道：“你们矿场东区就这么闲置着，岂不可惜？” 可能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壮汉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也不是完全闲置，现在是定期开采的。矿主似乎对这边矿区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不允许在现阶段大规模开采。” “一周差不多开采一到两次。” 王屿点点头，这一点通过市场上并没有见到太多这种料子就能佐证。 虽然王屿也并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 第一千零三十章 动动小手 哥丹觉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看样子老徐已经明显表现出相当程度的不悦。 王屿如今也只能暂时当看不见。 毕竟哥丹觉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没有自己主见的小猫小狗。 闲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没营养的话，科维察矿主那边的厨房也终于准备好了待客的午餐。 王屿带着忐忑的心情，坐到矿主的餐桌旁，定睛看去。 很快就看到了他压根就不想看到的东西。 血红色的一盘、两盘、三盘…… 不过也还好，有那么一两盘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然而老徐起了兴致，兴冲冲地对王屿说道：“老弟，你别看这盘肉平平无奇，但是原材料极为难得。这种只敢用自己用谷物饲养长大的猪肉，在长到一岁左右的时候，正是肉质鲜美、q弹爽滑的时候、这种东西，外面压根吃不到。就算有，也不敢吃。” “咱们也算是来的是时候，赶上了这一顿，要不是事先杀了猪，咱们今天怎么也吃不到这一口。” 听老徐介绍那一盘平平无奇的白肉，竟然也是生食，王屿差点打出一个干呕。 这么看起来，整个桌子上，就只有那两盘看上去绿油油的青菜还算是正常口味了。 但是这老徐今天出奇的热情，就跟个没有感情的夹菜服务员一样，左一块右一块的给王屿的碗里“添砖加瓦”。 吉尔约跟哥丹觉毕竟是骠国人，对于这种东西的接受程度远高于王屿，在一开始小小的犹豫了一阵之后，就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科维察矿主看了看王屿的反应，笑着说道：“这位老板既然来到我们阿迈奔，怎么说也应该尝尝当地的特色。这也是一场经历。下一次什么时候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向来喜欢给别人灌鸡汤的王屿，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灌鸡汤的一天。还是一个骠国人。 不过想想，他说得倒是也不无道理。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老徐那边又扔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老弟，你今天就放心大胆的吃，你只要吃，我给你减两个点。” 虽然这个数字看着不大，但是在庞大的基数上，算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好家伙，别人都是劝酒，到了老徐这里口味就变得很重啊。 所有人都都下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王屿。 就仿佛是想看他究竟会不会为这五斗米折腰。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实打实的钱！ 别说只是让自己吃生猪肉，就算是内脏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什么来什么，就在王屿刚刚咽下去一口生猪肉之后，老徐紧接着就给自己夹来了血糊淋啦的内脏。 “老弟，我跟你说，这个才是精髓。在外面你都完全吃不到。猪肉可能还能凑合着吃两口，这个脏器，不是自己亲自饲养出来的猪，还真是不敢下嘴。你尝尝。” 老徐就像是个魔鬼一样，喋喋不休的跟王屿推荐着眼前这些所谓的“美食”。 王屿吃了。 只能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入口除了有点脆、韧性比较明显之外，只要不去想这些东西的原材料，并不能感觉出有什么奇异的口感。 但说真的想要不去想这些东西是由什么做成的，还真有相当大的难度。 至少王屿多少有些迈不过心里这道坎。 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一顿“丰盛”的午餐，看起来完完全全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老徐喝了点酒，等到酒席最后，已经多少有些大舌头了。 王屿担心他酒后话多，跟其余几人找了个理由就告辞走人了。 晚上才退房，下午让老徐多睡一会儿倒也没什么。 将老老徐安置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六个大汉在车上待命，将吉尔约打发回自己房间休息之后，王屿跟着哥丹觉来到了他的房间。 “你今天有什么事想跟我商量？”王屿开门见山地问道。 尽管自己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这种事还是要他自己亲口说出来，这种模糊不明的猜测最要命。 “王哥，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回营地了，我要跟你去佤城。”哥丹觉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屿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段时间跟哥丹觉相处下来，他整个人给王屿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可是如果让他继续留在营地这种地方，再好的苗子也难免会长歪，到那个时候，善良且愿意帮助弱者的哥丹觉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这样的事情，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可惜。 况且，王屿多么希望哥丹觉能留在自己这边，能够帮着特莉将那笔专项资金好好的运作起来。 将这件好事贯彻到底，而不是虎头蛇尾逐渐没了下文。 不过，老徐那边看样子还是会有相当的阻力。 但是总会有方法解决的。 以老徐那嗜财如命的德行来看，总能找到切入点。 所以王屿点点头，“知道你的想法，后面我会找机会跟你们队长要人的。” 哥丹觉原本紧张不已的模样，在听到王屿这句话之后，瞬间展开了笑脸，“真的吗王哥？” 王屿坚定的点点头。 不过就是花点钱，跟一个得力的助手比起来，还是划算的。 要不是王屿闪的快，只怕就要被哥丹觉的熊抱给包围了。 “大老爷们的，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门框旁正斜靠着吉尔约的身影。 “我就知道你们把我打发回房间，肯定有什么小动作。果然又被我猜中了。” 哥丹觉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大老爷们还偷听别人的对话。” “嘁，下次说悄悄话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这样就能有效避免被过路的人不小心听到的概率。” 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王屿连连摆手，“下一站我打算去一趟石落卡，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吉尔约首先说道：“我肯定要先回一趟帕敢场，把那边的料子还有一些个人物品收拾一下。这些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王屿点点头，“我负责跟老徐那边把你的料子算在我的头上，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反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全体总动员 王屿没有理会直播的说辞，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这个主播看上去的确是在一个土矿坑里面，周围看上去有些逼仄且拥挤。 这种阵势，王屿在所有进过的矿区里，也就只在阿迈奔的东区见到过。 但是东区那边现在还荒着呢，矿上的人都不能自由出入，更何况这个主播。 难不成是这个主播就只来过这阿迈奔这一个场口？然后想当然的以为所有的矿区都是差不多的布局，然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复制了一个所谓的矿坑出来？ 也不能怪王屿想法有些黑暗，毕竟进入这一行之后，什么样的场面都多少经历过一些。 而这个行业当中，因为入行的门槛很低，很多人也没有那么高的素质。 其他那些闭门闹笑话的，多少丢人还没丢到全国观众的眼皮底下。 但这些试图博人眼球的原石主播，可就真的做到了闹个笑话全天下皆知。 在国内随便找一处荒山，然后说自己置身骠国的矿区，一通乱刨之后，天选的料子出场。 动辄就是玻璃种、帝王绿。 更有甚者，直接拿观众当傻子，刨出开过窗的料子，也能自圆其说。 什么“老天爷开的窗”、“大自然的杰作”，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关键是有些观众真的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不管主播说的多离谱，都有人照单全收。 虽然也不排除直播间里有很多的托，但是能一直开播，而且还是六位数的观看量。 王屿可不觉得这个直播间能有这么强大的财力，能雇这么多的托来打配合。 主播开始拿起简陋的工具，在地上刨起来。 一边刨还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今天就看看我能给大家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料子。大家不妨在公屏下面留言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咱们看看今天的幸运儿是谁。” 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时间，王屿就看到这个主播，分别从“矿坑”里面刨出来“玻璃种”、“帝王紫”、就连基本上已经绝迹的“龙石种”都被他给刨了出来…… 虽然越看越扯淡，但是不得不承认，当个闹剧看看也挺打发时间的。 直到哥丹觉醒来的时候，王屿都还沉浸这种欢乐的氛围里不能自拔。 哥丹觉好奇地看了看手机屏幕前看的津津有味的王屿，翻身下床凑了过去。 “王哥，你这爱好也挺别致的。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一眼假的东西？” 哥丹觉一边嘟囔，一边去旁边的暖瓶处倒了一杯温开水。 睡了这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自己队长那边怎么样。想来王屿应该也想不起来去给一个喝醉的人喂水，所以自觉地端着水走出门去。 王屿继续在直播间吃瓜，左蹦右跳就像瓜地里面的猹。 压根也不知道隔壁房间，老徐已经醒了，看着端着水进门的哥丹觉，默不作声的朝他招了招手……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销售额相当不错，所以主播格外的卖力。 往常天黑之后就下工的主播，今天开始挑灯夜战。 王屿忍不住乐了。 这直播间也太小成本制作了，天黑的时间差，竟然还是用补光灯制造出来的。 也难怪会选择这么小的空间，毕竟大空间里面天还亮着的假象实在难以人为制作出来。 这么想着，王屿终于把这顿瓜吃的饱饱的。 关掉手机之后，才恍然想起，哥丹觉似乎已经去隔壁很长时间了。 站起身来，正准备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在门口的时候跟哥丹觉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走路这么慌慌张张的。老徐大哥醒了了吗？”王屿奇怪的问道。 再过个把小时，就到十二点了，他们最迟差不多也要在十一点半出发。 哥丹觉点点头，“醒了，咱们随时可以动身。” 王屿这才想起自己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收拾，既然老徐已经醒了， 那么自己也差不多应该赶过去收拾一番。 交代哥丹觉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手势妥当之后，王屿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老徐还坐在床上醒神，看到王屿进门，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 “这是怎么了老徐大哥？一觉醒来，顿悟了吗？”王屿随口调侃了一句。 “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好苗子，就这样被人挖走了，换成谁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半晌之后，老徐突然说道。 正张罗着收拾东西的王屿，反应过来之后，突然愣了，“老徐大哥？你这是……” 老徐点点头，说道：“上午的时候，看哥丹觉这孩子的反应，我就已经知道了。” “原本还不想就这样放他走的。不过想了想，既然心都不在营地了，不如就成全他，找一个更好的发展途径吧。” 老徐这会儿既不像是那个市侩的利己主义者、也不像是那个让人闻风丧金的昭着营地队长，更像是一个前辈对后辈的态度。 “不然就说老徐大哥格局大呢，今天算是见识了。” 王屿竖起一个大拇指开始狂吹彩虹屁。 别说，这一招对于老徐还真的挺管用，很快他就一脸洋洋得意起来，“小意思。王老弟，这么大的人情，你准备怎么报答一个老哥哥？” 王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跟老徐这样的人谈交易，不出点血怎么可能呢。 王屿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老徐大哥，今晚的料子有一半的份额是小矿主的，除了他那部分，剩下的我那一半，全部归您。您看这诚意可还行？” 老徐转了转眼珠子，“你的意思是他那一半我只拿之前谈好的百分之四十的份额，你这百分之五十，全都归我？” 王屿回答的也很干脆，“没错。” 反正也是白得来的，给了就给了。只不过也木西那边的专项资金就比自己原本预计的要少不少。 不过反正后面时间那么长，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当回事，就一定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来补充。 “王老弟，看样子，你对於哥丹觉的评价很高嘛。这代价是不是也太高了点？”老徐斜着眼看王屿。 “老徐大哥选人的眼力，怎么会错。跟着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返回石落卡 刚才王屿还真没注意到，王光明阿嬷的模样，现在听他说起，王屿伸长脖子，从车内的后视镜观察起来。 随着后面车辆的颠簸，车子里面不时会照射进来几束车头灯的光。 所以后座上妇人的模样，时不时就映到王屿的眼睛里。 尽管形容枯槁，不过还是能看出来，的确是国人模样。 只不过如今脸色蜡黄，双颊深深的凹陷，看上去已经完全脱了相。 “你阿嬷是国内来的啊？” 王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比较随意。 毕竟这个话题可能有些敏感。 要是对方介意的话，自己贸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能会招人反感。 “嗯。” 好一会儿之后，后排座传来王光明低低的声音。 可能是对即将要去到的地方感到紧张、又或者对未知的境况感到迷茫，总之王光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 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王屿大致还原了那段经历。 原来王光明的阿嬷是一个流浪过去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要往什么地方而去。 总之她就这样流浪到了阿迈奔的矿区，最后在一个大雨天，被王光明的父亲捡了回去。 不过不知道女人的脑子受到过什么创伤，尽管还记得国语跟骠国话，但是女人对自己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而且除了语言这方面之外，生活上的其他方面基本跟白痴无异。 但是王光明的父亲，对此毫不介意，甚至还有些乐此不疲的照顾着女人。 直到后来女人的状态慢慢好转之后，开始教授矿上的也木西学习国语。 经王光明这么一提醒，王屿也才发现，似乎这个阿迈奔场口上的也木西，国语普及程度，的确是要高于其他那些场口。 事情还没完。 后来，也木西也尝试着私下跟零星进矿的国人商家直接交易，虽然比例并不大，但是这些年下来，林林总总也还算有一定的数量。 那时候，王光明的阿嬷不管是谁开口，都会运用自己的国语能力，去跟对方做交涉。 可能是因为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遇到同胞，加上也木西开出的价格的确有相当大的性价比，所以这些国人老板基本上对于他们的料子都是照单全收。 这在一定程度上大大的改善了一段时间内大家伙儿的生活条件。 所以矿上的也木西都还念着王光明阿嬷的好。 后来王光明的阿爹去世，就剩娘两个相依为命。所以王光明小小年纪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照顾着母亲直到现在。 照这样看来，这个王光明还是一个比较孝顺的孩子。 王屿从后视镜里看到，王光明温柔的替他阿嬷将散落在鬓边的碎发掖在耳后。 看得出来是很敬爱自己的母亲。 这种时候，也许关于来历、关于过去，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吧。 王屿看着这充满温情的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哥丹觉脚下的车速不减，这一路就在王光明的描述中走完全程。 眼看着营地近在眼前的时候，国人汉子的车子在后面发出几声简短的鸣笛声。 等王屿朝车窗外面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车子从路口处转弯，跟他们彻底分道扬镳。 进入营地里面的时候，老徐应该是已经跟营地的医护人员打过招呼。 车子刚一开到营地的空地上，就看到严阵以待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将妇人转移到推过来的轮椅上，一群人转身朝着那排平屋走去。 王屿看着有些无措的王光明，开口说道：“好了，这段时间你且安心在这边待着，陪着你的母亲慢慢治疗。不管能不能治得好，都比不治要好。费用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我跟这边的队长会算清楚。” 只不过王屿身上并没有备用机，王光明没个手机，自己走了这边的情况还真是不好掌握情况。 哥丹觉在一旁听到，却像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王哥，把我这个备用机留给他吧，方便你们联系。这样你想知道这边的情况时候，随时能跟王光明联系。” 王屿也没推辞，点点头，“你负责教王光明怎么用，我去跟你们队长说两句话。” 老徐进入营地之后就开始安排指挥事宜，骠国话王屿也听不懂。 看到王屿走过来，老徐跟身边的一个汉子有抓紧交代了几句什么之后，这才朝王屿迎过来。 “怎么样王老弟，这个安排你还满意吗？”他笑眯眯的问道。 “哪敢说什么不满意。就是实在是给老徐大哥添麻烦了。”王屿赶忙说道。 “咱们之间客套话就别说了。我这边人多，也不差这一张两张的嘴，这个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老徐给王屿吃定心丸。 说完这些话，老徐转头看了看正在教王光明使用手机的哥丹觉，然后说道：“好好善待哥丹觉，我已经跟他说过，如果外面的日子难熬，随时回到营地来。” 王屿点点头，“我会的老徐大哥，你尽管放心。王光明阿嬷的治疗费用到时候您这边尽管知会我……” 话没说完，老徐摆了摆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不是把你这些料子的份额全让给我了吗，我也不能光拿钱不干活。这个就算是附赠的。” 王屿见他坚持，只能点了点头，“那咱们有什么事情保持联系。” 老徐听出王屿话里面还有别的意思，开口问道：“什么情况？都这么晚了，还要连夜赶路吗？照我说不如就留宿一晚，明天再走？” 王屿摇了摇头，“我们下午的时候睡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头还好。就不打扰老徐大哥了，我们一鼓作气赶回去。” 老徐听完，拍了拍王屿的肩膀，“行吧，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跟他这边寒暄完，哥丹觉那边也已经存好了王屿的电话号码并且教会王光明简单使用拨打电话的功能。 又跟王光明交代了几句之后，王屿跟哥丹觉这才重新坐回车子，开始赶下面的路。 车子开出去一小节，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权力相争下的针对 不过不得不说，空空如也的肚子被小米粥填饱之后，感觉还是很舒爽的。 这也算是王屿被冉成扰了清梦之后的唯一补偿吧。 一边小口的喝着热粥，王屿一边开口问道：“石落卡这边的情况最近怎么样？” 杨八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迈奔矿主现在倒是老实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配合跟不配合的问题。好在事情闹大之前，咱们的动作比较快，大部分的手续都已经完成了相应的变更。现在就还剩几个补充手续还没走完流程。” 这么看来倒是问题不大，只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但是对于王屿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虽然现在只是付了小比例的一笔定金，可这笔钱总归是跑不掉的。 总不能成为他们两方势力斗法的牺牲品，别说王屿觉得难熬，只怕是迈奔矿主那边也等不及。 他能等，放高利贷的那些人也等不了。 他应该庆幸这会儿自己还被掸帮汉子控制着，其实也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王屿问道。 杨八斤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咱们不能一直等，你回来了也好，正好有个商量的人。我的想法是咱们直接进行接手开采，不能让矿场闲在那里。至于迈奔矿主那边，前面折腾出来这么大的幺蛾子，也就是这会儿克钦那边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想来他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王屿点点头，关于这方面他也有很多设想要跟杨八斤畅谈，这些都需要相当的时间。 所以王屿眼下只是叮嘱道：“咱们也不要落人口实，该预付到位的款项就付清楚，避免后期再出现其他问题的时候，不好解释。” 杨八斤点点头，“王老弟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两人商量好，早饭过后，就去找迈奔好好深谈一番。 迈奔矿主这次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想要的局面没能换回来，倒是在其他方面引起了连锁反应。 成为了克钦跟掸帮开战的导火线。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愚蠢还是天真，估计这会儿最期待克钦输掉人就是他。 要不然等到眼前的危机解除，后面就是好好跟他秋后算账的时候。 敲开院门之后， 另一名掸帮汉子看到两人无声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因为之前自己的大意让迈奔逃逸，所以汉子这会儿对两人表现的倒还算客气。 将两人让进院子之后，便闪身到一边，给他们留出空间。 房间里面，迈奔已经醒过来，这会儿人也老实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作妖也不喝酒。 看到杨八斤跟王屿走进来，掀了掀眼皮，哼都没哼一声。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这是什么态度？想想你现在的处境。还是端正你的态度跟我们好好谈一谈才是你目前最好的出路。” 一进门，杨八斤就率先开口说道。 最近迈奔的想法跟态度一会儿一变，比骠国雨季的天气还要变幻莫测。 听完杨八斤的话之后，迈奔转了转眼珠子，“我可是听说，政.府军跟掸帮一起联手打压克钦，要是这一次掸帮站稳了赢面，后面是局面还不一定呢。” 迈奔这样的人，杨八斤见得多了。 这会儿基本就是打心理战的时候，就看谁能在心理上压倒谁。 所以他嘿嘿一笑，提醒道：“迈奔矿主，就算掸帮最后成了这场战争的赢家，也顺利地拿下石落卡的实际控制权。好像跟你的关系也已经没剩多少了。” “而且你自己不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把事情做绝了吗。” 迈奔矿主摇了摇头，“再怎么说，我在这件事情上也有相当的功劳，找一个听话的合伙人，怎么样也比你们这种半路冒出来的要放心多了吧。” 看样子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 杨八斤被他的说辞给气消笑了，“迈奔矿主，之前还真没发现你有这么善变。我就有些想不通，你究竟是对什么地方不满意，竟然偷跑出去联系掸帮，难道他们能给你出更高的价码？” 迈奔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并不准备回答杨八斤的问题。 王屿之前一直没有参与进谈判过程当中来，所以对于杨八斤跟迈奔交涉的具体条款并不清楚。 只以为是杨八斤这边给出的价格太低，导致迈奔反抗之后的结果。 但是目前看起来也并不是。 这就很有意思了，迈奔是急于变现支付高利贷的人，有什么理由条款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突然反水？ 难不成他的债务危机解除了？ 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王屿回味着刚才迈奔的话，“迈奔矿主怎么就能断定，这次掸帮一定会成功打压克钦？这个想法未免也太乐观了，一旦押错宝贝，后患无穷啊。” 迈奔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还用说吗，你要是不明白， 可以让他们给你好好解释一下骠国目前的势力分布。” “这个不着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迈奔矿主透露一个小道消息。不过这个消息的准确以及可靠性我可不能保证。” 王屿面带微笑的在迈奔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杨八斤并没有听到王屿说了什么，但是肉眼可见的迈奔矿主的脸色灰败下来。 王屿说完之后，拍了拍迈奔矿主的肩膀，“迈奔矿主，现在事情来得及。咱们就是求财，没必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你觉得呢？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让迈奔矿主看看，手续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我们应该预付的款项。然后要是矿主没有异议的话，我们也不想耽误时间，准备近期恢复矿区的开采。” 这话算是给足了迈奔面子，要是他还不肯接受的话，王屿也就只能用冥顽不灵来形容他了。 不过他相信迈奔是一个太过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的这样出尔反尔。 就是聪明过头的缘故。 见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王屿决定再推他一把，“八斤老板，要不然咱们就先走吧。让迈奔矿主自己好好想一想。反正咱们晚几天开采也就是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集资 没办法，不下猛药不能行。 王屿原本还以为证明这一点还要花费一些功夫，但是没想到迈奔竟然一下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可能已经是惊弓之鸟，承受不起任何的风险。 这样也好，对王屿来说，省了不少口舌。 院子里面的冉成等人，看着王屿急匆匆的去而复返，均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凑钱了兄弟们。”尽管已经在拼命压抑，王屿的声音里还是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 “搞定了？”最激动的人是冉成。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王屿点点头，“我现在得先跟边城还有佤城两边联系，你统计一下你这边的具体金额，一会儿告诉我。” 说完就回到房间，开始自顾自的打电话。 时间紧任务重，王屿只想赶紧跟两边联系完之后，再跟昂塔那边联系一下，敲定一下转包的具体细节。 几番联系下来汇总到王屿这边的金额，已经远远超他原本的预计。 他甚至都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竟然已经积累了这么多的资本。 支付石落卡这边的那部分矿场股权绰绰有余。 这话没计算上自己这边的现金，以及冉成那边。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来到院子里，冉成早就一脸期待的等在那里了。 “猜猜我这边筹备了多少？” “猜不出来。” 大家心情都不错，王屿也就跟冉成闹将起来。 不过，冉成的情况，王屿差不多也了解。 加上冉静出的状况，兄妹俩经过这几次三番地折腾之后，身上应该所剩的现金并不多才对。 王屿能帮的也就只能到这种程度。 毕竟是合伙的买卖，要是过分的迁就或者帮助其中某个人，尽管别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小看法。 冉成有些得意的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万？” 其实王屿下意识想说的是五十万。 感觉这似乎更符合冉成现在的情况。 但是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还是硬生生加了个零。 他担心冉成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冉成自己倒是一脸意外的直接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猜五十万呢、怎么这么准。”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王屿好奇的问道。 五百万绝对不算是一个小数字，之前自己可一直没听说冉成身上还有这么大笔的现金流。 冉成有点小得意的说道：“这次也算是孤注一掷了，让小静跟我们姑妈借了一部分，然后我越城那边的实体摊位也撤资了。原先的合伙人很顺利的物色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把我那部分资金撤出来了。” 王屿：“……” 冉成这闷头干大事的本事还真是一点也没见减少。 这样也好，好歹有了这个矿做保障，他跟冉静后面的日子应该也能算是苦尽甘来。 毕竟再怎么没出息的矿场，各方面利润分配下来，也不会比一个摊位赚的少。 王屿这下放心的开始翻找出昂塔老板的电话，准备了解一下，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这些外来的老板联合的成果怎么样。 昂塔接到王屿的电话比王屿还要激动，“老板，我们这边都已经讨论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能跟我们签合同？我们什么要求都没有，就只有一点，一视同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排外。不然还是换汤不换药，本质上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要求算不上什么，要是连基本的公平公正都做不到，那么出现问题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那些土着嚣张跋扈的嘴脸…… 还真是让人头疼。 昂塔这边王屿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说道：“顺利的话这两天时间咱们就可以签合同。不过昂塔老板，你们不想知道我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转包出去吗？” 昂塔似乎对王屿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难道不是跟其他矿场那种转包形式差不多吗？” 王屿一听，饶有兴致地跟昂塔打听起来。 原来，这种转包的形式，其他矿场也不是没有先例。 只不过他们的那种转包形式简单粗暴。 是由这些中间商出钱，然后按照比例在矿场每天开采出来的料子当中，优先筛选出相应的数量。 这种虽然名义上是转包，但其实跟真正意义上的转包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见王屿这边听完自己的说法之后陷入沉思，昂塔有些疑惑的问道：“老板，你们现在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这些外来的中间商，接受程度很高，只要给我们一条生存发展的路子，用什么样的形式其实都好商量。” 王屿想了想，自己毕竟还没有跟杨八斤讨论过相关的细节，现在就直接跟昂塔这边揭晓谜底，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开口说道：“我今天打电话主要就是想知道昂塔老板这边的态度，剩下更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咱们去到矿上实地讨论吧。” 昂塔显然并不太满意王屿的说法，但是这会儿的主动权差不多完全掌握在王屿的手上，所以只能不甘心的问道：“时间呢？总不能让我们漫无止境的等消息吧？” 这个问题王屿倒是能回答他，“快的话，明天就可以进行，慢的话也就是这两天时间。” 这个速度，昂塔倒还是满意的，所以也就没再跟王屿继续较劲。 再三叮嘱王屿这边当回事抓紧时间处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土着那边王屿倒是不着急，他们是一群最不可能离开石落卡的人群。 一旦知道自己这边跟那些外来的中间商达成交易，这些土着绝对会第一时间蹦出来，为他们自己的利益找上门来。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这让王屿的心情大好起来。 “冉成哥，咱们今晚吃饺子怎么样？” 冉成：“？？？” 怎么突然之间画风就变了。 思路一时之间还有点跟不上。 “在国内逢年过节，有好事情发生的时候，不都有吃饺子的习惯吗？”王屿笑着问道。 冉成：有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今天有这么大好的事情发生，别说王屿只是想吃饺子，就算他想吃难度更大一点的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开小灶遭遇闯空门 说实话，王屿看到自己眼前的饺子，怎么也不能跟印象当中的饺子重叠在一起。 颜色什么的就不说了，关键问题是，这更像是馄饨吧？ 谁家饺子带汤带水的？ 冉成还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屿，不断催促道：“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王屿：“冉成哥，你确定这是我点名要吃的那种饺子吗？” 冉成：“你先尝尝，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呢。这要不是好体格的貌灿大哥也在，你们都吃不上这么美味又独特的扁食。” 好家伙，就算王屿知道包饺子需要用点力气，可也从来没听说还需要具备相当的体格。 而且一口咬上去，口感有点怪怪的。 这种棕色面皮没有饺子皮惯有的那种韧性口感，而是一咬就散开。 跟里面包裹的加了韭菜提香的肉馅融合在一起，倒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 这仍然不是王屿想吃的饺子！ 他一向是个不怎么挑食的人，但一旦某天突然想吃某种东西未果，心里就跟有猫爪不停地挠一样。 今晚这顿燕皮扁食大家似乎都没有吃饱。 这一点，在王屿半夜摸进厨房准备找点吃的填饱肚子时，巧遇哥丹觉就得到了证明。 “你也没吃饱啊王哥……” 哥丹觉讪讪的打了个招呼。 因为那顿据说要将里脊肉反复捶打三万六千次才能捶成肉泥做成饺皮的珍贵程度，所以今晚的厨房里并没有多余的剩饭菜。 “怎么办王哥，我真的饿了。”哥丹觉哭丧着脸说道。 王屿翻找了一下，虽然没有现成的食物，但是馅料还有剩余，面粉倒是也有。 王屿想了想晚上没能得到满足的胃，冲哥丹觉眨了眨眼睛，“小哥，想不想尝尝真正的饺子？” 也就是在今天，哥丹觉才第一次看到王屿下厨。 “你竟然会做饭？王哥，之前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哥丹觉看王屿还算熟练的开始和面，惊诧的开口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我不会做饭，就只会做这一种食物。” 哥丹觉顿时来了兴趣，“是因为你特别喜欢吃……饺子吗王哥？” 王屿笑了笑，“算是吧。” 哥丹觉有些茫然地看着王屿，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王屿这会儿的表情看上去很寻常，但是哥丹觉莫名觉得还是及时收住自己的好奇心比较好。 两人因为是偷偷摸摸来到厨房，所以并没有单独打开灯光。毕竟让冉成知道自己煞费苦心招待的食客竟然在入夜后自己又出来觅食，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哥丹觉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看王屿借着院子里并不明亮的光线，一板一眼的忙活着。 人大概只有在自己很喜欢吃的东西面前，才会这么有激情吧。 就在两人紧锣密鼓张罗着加餐的时候，院子里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毕竟在营地经历过非同寻常生活的哥丹觉，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嘘，王哥，别动。” 王屿虽然没有哥丹觉那般警觉，但是来到骠国后地经历，让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听什么人的话。 哥丹觉的话音刚落，王屿想也不想就停下手上地动作，然后蹲下身来。 这个院子地厨房，跟院子只有半截墙体，上面部分是一块一块的玻璃窗。 虽然方便自己观察对方，却也容易被对方发现。 王屿蹲下身之后，悄无声息的挪到门口位置。 因为这扇生锈的大铁门开合都会发出巨大的声音，所以王屿进来的时候，刻意避免跟这扇门发生接触。 所以门口的位置留了相当宽的一条缝隙。 这会儿王屿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人会采用这种半夜三更不告而访的方式登堂入室。 身后的哥丹觉也贴了过来，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对方太过谨慎还是有些弱智，明明没有紧锁的大门只需要轻轻推一下就会应声而开，但他们却费劲的从院子的墙头处翻了进来。 甚至有一个在跳下这并不高的墙头时，还不慎扭到了脚…… 光是看那一团扭曲的黑影，就能想象到他又疼又不敢出声的痛楚，王屿都觉得他可怜。 这么蠢的蟊贼？ 连这点基本功都还没掌握扎实，就出来营业了？ 王屿先前最担心的就是来人会是掸帮的人马。 这样的话，自己这边就算有个堪称勇猛的貌灿，也必定是双拳难敌四手。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王屿放下心来。 掸帮会养这样不入流的废物吗？ 再怎么说也是自称骠国虎师的一支地方武装，想想那两个掸帮汉子的身手，再看看眼前这几个就跟闹着玩儿似的蟊贼，王屿觉得自己应该大致已经猜出对方是什么人。 如果是概率性闯空门的小偷，就应该知道这家里是五个身高马大的老爷们儿，没理由就只安排三个身形看上去还不如自己高大的对象。 地方势力更不可能派这么没用的人手。 联想一下白天自己这边事情的进展，除了那些当地土着中间商之外，王屿真的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人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怎么办王哥？咱们现在要不要出其不意的发出声响叫醒其他人？”哥丹觉压低声音，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地说道。 “别急，先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王屿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矿区的夜晚实在安静，连往常时不时能听到的狗叫今晚似乎都安分了起来。 王屿可不想因为自己跟哥丹觉的闲聊而触发对方的警觉。 除了那个出场就丧失行动能力的黑影之外，剩下的两个似乎并没有着急朝住人的房间摸去，而是围着院子里的两张车子转了个圈。 有一个甚至还将脑袋凑到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上，探头探脑地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 “糟了，我的车钥匙还在车上没拔下来。” 哥丹觉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王屿观察了一下院门跟车子的角度。 哥丹觉开车进来的时候，是一把进，想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稳赚不赔 这话的震慑力绝对远超见族长。 男人立刻紧张起来，“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我们只是想来取走点什么东西，然后用来威胁你们……” “威胁我们什么？别问一句说一句，要是不懂主动交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貌灿对待这样的人可向来没什么好态度。 “因为你们表面上答应会给我们优待，但其实今天连联系都没有跟我们联系，却率先跟那些外来的人沆瀣一气。所以我们准备让你们看看我们的厉害。”男义愤填膺的说道。 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好像他们理应被优待。 不过不得不说，这伙人的消息倒是足够灵通。 这点事都能被他们这么快获悉。 王屿按耐住很想质问他的心情，好笑的反问道：“我们也不是特意不跟你们联系，你们想想，你们当中有谁给我们留下过联系方式？” 毕竟后面的事情进展还是未知。 不管是哪一方一家独大，都不利于矿场的发展，倒不如好好加以引导让这两方势力相互制衡。 尽管对这样的行为相当看不过眼，但是如今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待事情便也不能只从自己的喜恶出发。 男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觉得王屿说的毫无破绽。 点点头，很配合地说道：“你说得对，是我们考虑欠妥当。都是误会，麻烦老板们把我们放回去，我们会跟其他人解释清楚。” 王屿被男人的反应逗得发笑，这人演戏都不会演，这么痛快的配合，莫不是把他们当成傻子。 不过本来也没什么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不过就是为了自身利益使出来的一些小手段。 但是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也没有理由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那就付出点什么吧。 通过这几次他们的行动，王屿可以看得出来，尽管排外，但是他们相互之间还是进退一致相当抱团的。 如今有三个试图作奸犯科的人质在手，不愁没有跟他们谈条件的筹码。 这件事就暂且交给貌灿来处理吧，相信他一定比自己更有办法，跟这些人谈条件。 只不过，王屿回头看了看自己厨房里面进行到一半的“私房菜”。 算了，可能最近跟饺子没有这个缘分…… 哥丹觉嗫嚅着嘴巴，明显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王屿哪能让他出卖自己，赶忙一脚将他踹回房间。 这倒霉孩子，怎么有的时候这么死心眼呢。就这么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王屿前脚刚回房间，门外就传来男人充满惊惧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脱口而出的是骠国话，王屿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总之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叙旧之类的。 王屿心情还算不错的躺回床上，自己得抓紧时间好好补觉，只怕明天一大早就得起床，应付那些本地土着的中间商。 昨晚基本上就没睡，这会儿肚子饿的感觉被突发事件无限冲淡之后，王屿倒是很快就困意上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今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貌灿处理吧，自己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了。 这一觉睡过去，真正做到了一觉到天还没亮。 因为对方甚至都没耐心等到天色亮起来，就气势汹汹敲开了他们的院门。 不过要论气势，王屿觉得应该很少有人能横的过貌灿。 就算没理都能争出几分，更何况今天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不占理。 如果能让对方讨了便宜，王屿觉得那就不是貌灿了。 所以尽管这些噪音刺耳，但是王屿并没有着急出门，而是等着貌灿那边将那些声如洪钟的讨伐之声逐渐辗压下去。 王屿这才伸长了耳朵，趴在自己房门上，试图偷听上一两句自己能听得懂的对话。 万万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的房门竟然被人一把拉开了…… 王屿就这么一副偷听的姿势，满脸尴尬的跟情急之下拉开门的哥丹觉四目相对。 王屿觉得自己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孩子是在报复自己昨晚的一饭之仇。 “就不能先敲门吗？”王屿露出一个礼貌又充满威胁的表情，笑眯眯的问道。 “对不起王哥，我刚刚有点紧张。”哥丹觉就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屿不知道哥丹觉在紧张什么，拿出他以前在营地的作风来，他不让别人紧张就不错了。 王屿搡开哥丹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 见他出来，貌灿说道：“王老板，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不愧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伙伴，这点默契不用说就有了。 王屿四下看了看，好家伙，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 之前两次闹事的人马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看样子是准备在人数上碾压自己这边。 如果实在谈不拢，就妄图用武力来求个满意的结果。 但是，显然前面的先锋部队已经见识过貌灿的实力，前面几个要么捂着脸、要么扶着腰，还有几个更是不知道真假的跌坐在地上直哼哼…… “现在咱们能好好谈了吗？” 王屿微微一笑，露出一个自认为阴翳无比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问道。 经过将近一个上午的谈判，加上让他们不得不忌惮的威胁，终于在今天，这些嚣张一时的土着们，不得不跟王屿等人签订了相当友善又平等的条约。 为了避免后面夜长梦多，王屿更是一刻也不耽搁，跟杨八斤等人带着这一群土着朝着矿场赶去。 只不过因为前面一直还没来得及跟杨八斤好好畅谈自己关于转包这方面的畅想，所以，路上王屿只能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想法先大致跟杨八斤沟通了一下。 杨八斤听完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王屿也知道，将一个好好的石落卡按照阿迈奔东区那种形式进行转包，算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方式。 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杨八斤也不是一个不能接受新生事物的人，相反他本人是一个具备超前思想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跟王屿这些小辈混成忘年交。 尽管顾虑重重，但还是在王屿那句：“反正现在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庆祝的饺子 等来到矿场的时候，两人已经完全达成了共识。 剩下的情形，杨八斤比王屿就熟悉多了。 王屿自从前面来过两次矿场之外，就再没涉足过，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杨八斤却是无数次往返矿场跟小院之间，对矿场的情况就算不是如数家珍却也相差不多。 这么一看，自己跟杨八斤合伙这个矿场，倒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组合。 这么想着，王屿便跟哥丹觉趁着杨八斤跟这些土着中间商们讨论承包事宜的时候，在矿场上有针对性的转悠起来。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希望能得出一个更准确的矿坑数字，但是最后发现在没有工具辅助的情况下，凭自己跟哥丹觉这样肉眼丈量，实在是不可取，最后便也只能放弃。 还是等找人带着专业设备来进行精准的分割吧。 哥丹觉看着面前因为这段时间停工而显得空旷的硕大矿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问道：“王哥，你确定这两方的中间商人数加起来超过一百家吗？” 王屿当然不能准确断定，但是一个矿场，养活的中间商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像达马坎、帕敢那样的大型场口，几百号人都是只多不少的。 但是石落卡这个场口情况特殊，王屿现在见到的所有中间商加起来，大概也还没有五十号人。 不过，管他呢，反正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 转了一圈眼瞅着没什么事了，哥丹觉的肚子非常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 不但昨晚没能吃上宵夜，今早出门仓促，这会儿连早饭也没能吃上一口。 不过就这样把整个摊子都丢给杨八斤，似乎很有些说不过去，王屿只能拍了拍一脸可怜的哥丹觉，“再坚持坚持。中午一定让你吃顿饱的。” 事实证明，王屿又食言了。 没想到这些土着中间商们对王屿提出的这个方案，接受程度相当高。 杨八斤根据手上原有的矿区分布比例图纸，将葫芦底部这一片的矿坑位置最终确定在三米乘三米的大小的矿坑，高度不做限制，随便他们在租赁期间，开采到哪一层。 当然还是会有其他很多限制，比如开采的时间以及开采的方式。 这些都是体现在合同里面的条款，杨八斤当然不会任由他们在自己的矿上进行破坏性的开采行为。 如此一来，整个胡芦底就被划分出一百二十个矿坑。 原本担心无人问津的情况非但没有发生，甚至还有人要求连包两个、甚至三个矿坑。 但是谁都想要占据自己认为最有利的位置，杨八斤又不想按照热门程度区分价格，他觉得这样太费脑子。 所以冉成充当助手，就在现场，让在场的人缴纳相应的保证金，三天之后，等矿场上划好矿坑的位置，再通过抓阄的方式决定对应的矿坑位置。 这个决定让闻讯赶来的外来中间商的怒火也立刻得到了平息。 毕竟抓阄这种公平公正的方式，对他们这种从没得到过平等对待的外来人员而言，已经是相当有诚意的了。 原本，这些土着是不满这种无差别对待的，但是想想自己这边理亏在先，到现在把柄还在人家手上抓着，这种时候硬是要特殊对待，只怕会起反作用，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且接受这个方案。 所以这一通忙活下来，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不但午饭没能吃的上，这会儿就算是开始吃晚饭都已为时不早。 饥肠辘辘的几人回到院子的时候，作为人质的那三个闯空门的人质已经被悉数放了回去，貌灿在厨房里面忙忙碌碌不知道做了什么晚餐。 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几人，哪里还有挑食的力气，就算貌灿这会儿给他们端上来的是阿迈奔场口那些茹毛饮血之物，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狼吞虎咽下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今天貌灿端上来的东西，确实有些刷新众人的三观。 别人的具体想法，王屿不知道，但是他保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奇怪怪的……饺子？ 勉强应该能认得出来是饺子的形态。 虽然皮很厚、形状无比接近外形不羁的沙包，但是王屿觉得，貌灿亲手制作出来的应该就是饺子。 看到众人惊诧的目光，貌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看厨房里有昨晚王老板和好的面，想着他可能非常想吃一顿饺子，所以我就一边网上查做法一边尝试着下了手。” 但是作为一个地道骠国人的貌灿，在没上手之前，又怎么知道那些看上去轻而易举就被擀出来的饺子皮，其实是整个制作过程中，最不可能被短时间内掌握的技能。 所以这些厚实的饺子皮，完全就是矛灿一个一个徒手捏出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这顿饺子可比冉成那个饺子还要更像一个饺子。 众人听完之后反应各不相同，冉成第一反应就是问王屿，“你昨晚想要自己包饺子？昨晚不是刚刚给你吃了豪华版的燕皮扁食了吗？不好吃吗？” 当然不是不好吃，只不过那个做法并不是王屿味觉记忆里面的饺子罢了。 但是这话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不然把冉成气的撂挑子以后不下厨，那可就麻烦了。 哥丹觉这会儿看见吃的眼睛都快冒绿光了，狼吞虎咽猪八戒吃人参果般一连咽下去好几个之后，这才开始慢慢咀嚼起来。 “王哥，你们国内的这个饺子，真好吃！你们咱们能不能天天吃？” 杨八斤则是笑呵呵的说道：“不错不错，以后就可以在想吃的时候随时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说完，还心情不错的开始给哥丹觉科普起来，“小哥，你知道吗，在国内，对这种好吃的食物有无数种说法：饺子就酒、越就越有；好吃不过饺子、好玩……”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似乎觉得自己这把年纪，在哥丹觉这样半大孩子面前为老不尊有些不合时宜，所以声音戛然而止。 “唔，怎么不说了？” 正一边吃的起劲、一边认真听杨八斤介绍美食的哥丹觉追问道。 “吃东西都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先令其疯狂 事情一旦起了头，进入状态似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其实王屿在这里也并没有绝对不可替代的作用，可能是重在参与吧。 在今天，也没有人去区分谁是土着中间商、谁是外来中间商。 他们随着抵达矿区的时间排着长队，一个一个鱼贯而入。 来到王屿跟杨八斤的面前。 事情进展得的确是超乎王屿的最佳预料。 有些中间商甚至直接连包三个矿坑。 还大有争破头的架势。 看这个样子，但凡有人敢跟他们进行争抢他们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王屿才搞清楚为什么连包几个矿坑的那些中间商，不约而同最高数值只有三个矿坑。 杨八斤早就有先见之明的在合同当中，明确写了上限为三。 面对王屿毫不掩饰的赞美，杨八斤实话实说道：“其实当时加上这一条，完全是为了面子考虑。” 歪打正着。 然而让王屿震惊的杨八斤的聪明才智远不止这点。 矿坑上那些石灰格子每一个里面都标注了阿拉伯数字。 每一个过办公室里面进行登记缴纳承包费的中间商们，都会在杨八斤的指引下顺手从办公桌上的一个大纸箱里，掏出一张或者两三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 上面写着的数字对应的就是矿坑那些石灰格子里的数字。 这么一来真是让双方都挑不出毛病。 经过整整一整天的忙碌，至晚时分，终于将最后一个来承包的中间商送走之后。 杨八斤活动了一下早已经僵硬不属于自己的脖子，然后看着王屿说道：“一切准备就绪。” 王屿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看着他笑着开口道：“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八斤老板以后请多关照。带我发大财。” 杨八斤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 只不过，解决完葫芦底这边的事，石落卡场口的问题也只算是解决了一大半。 剩下最主要的，还是王屿他们的那块自留地。 机器设备人工这一系外在的东西其实都是现成的，最主要的是矿主跟原来那些工人的磨合。 虽然有一部分人工是当地的土着，直接被矿场招来上工，但还有一部分是被原来矿主特意找来的相当有经验的老人儿。 这并不是说这些人的岁数有多大，而是说他们在矿山开采经验相当的丰富。 但是这种人的费用相对比较高，如果一整个矿场全都用这样的人工，费用太高。 所以出于成本考虑，很多矿主会选择找来这么几个有经验的矿工，带着一些没什么经验的当地便宜人工一起干活。 而说白了，矿场整个出品的关键还是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因为矿主不可能亲自下矿去挖石头，其他人也没有那么丰富的经验，单凭一双眼睛一双手就能判断出料子的优劣。 其实在矿区，最要紧的的并不是去判断每一块料子的品质，而是根据开采出来的料子品质的集中表现，判断矿脉的走向。 而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所以如果矿上这样的人跟自己离心离德，那么基本上，这个矿场的发展前景可想而知。 王屿若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将这些人全部辞退，重新招募经验丰富的矿工；第二条路就是搞好关系，将他们彻底收服为己所用。 当然也可以像大谷地一样雇佣专门的开采队伍。 但正是因为有大谷地的前车之鉴，加上这种专门的开采队伍自成一股势力，很难真正跟自己一条心，所以王屿在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个方案。 至于目前在考虑的这两条路选哪一个，王屿觉得这件事急不得，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这其中涉及很多方面。 虽然都知道新人好拿捏，但新矿主搭配新矿工，没一个能做到对这个矿区的情况了如指掌。 一切从头开始摸索，所花费的时间，全都是用钱打底。 这是刚付出高昂包矿费用的王屿所不愿见到的。 所以眼下最有性价比的一个选择，就是笼络人心。 在迈奔矿主算不得情愿的引荐下，王屿倒是也跟那几个老矿工打过照面。 但是那几个人给王屿的感觉，就是有种莫名的敌视。 坦白说，让王屿没没想到的是，虽然迈奔矿主是个赌徒，但是身边的这几个工人倒是对他还算认可。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习惯。 突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半刻有些难以接受。 杨八斤却对王屿的这些看法颇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什么认可、什么难以接受，都是狗屁。 最主要的还不是迈奔矿主不管事，这些矿工可以在矿场上为所欲为。 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 甚至杨八斤说的这个可能，要远超过王屿的猜想。 但是有一点，杨八斤的观点跟王屿相当一致。 那就是成本最低、代价最小的方式，的确还是要在目前笼络住这些老矿工。 哪怕不能全部笼络，能笼络住其中一个，也比全部流失强。 这一点只有老矿工才能做到，除此之外就连矿区毛孔也木西，也做不到寻找矿脉这种事。 不过想到这里，还是让王屿的心念一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他虽然不是也木西，但人小鬼大，也能吃苦、不矫情。 倒是一个可以有针对性来发展培养的苗子。 思路一打开，王屿才意识到，矿场承包下来、手续办理下来，其实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自己去一件一件的落实跟解决。 比如石落卡的也木西们，虽然数量少，但总不能当他们不存在。 杨八斤张罗其他的事情已然焦头烂额，在这种琐碎的事情上再去让他操心，岂不显得自己多余。 这些琐碎的小事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处理起来耗费的心神，倒是一点都不输那些明面上看起来的大事件。 只不过解决完之后的成就感就弱了很多，但王屿对此倒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就像有阳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阴影一样正常，有人去解决大事，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挖人 这正是王屿想要的，所以看到这一切，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趁着他们彻底暴露原形的这段时间，王屿先把其他那些看似不起眼，但其实关系整个矿区民生的问题给理顺。 到最后，才能真正心无旁骛的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冉成对王屿甘愿幕后的工作虽然表示理解，但仍旧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对葫芦底那边一点也不好奇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屿本来不想解释，但是好歹冉成现在是自己在矿场的合伙人之一，有些事自己似乎确实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这段时间王屿只是将冉成跟哥丹觉打发到前面，跟貌灿一起给杨八斤当助手。 导致连午饭都没有人做。 虽然在矿区吃的一向也没多好，但是毕竟人口多，做大锅饭也不是一件顺手就来的事。 连续吃了几天花钱雇佣的附近村子女人做的饭菜之后，王屿已经发展到宁可自己尝试下厨也不想再吃一口骠国菜的程度。 冉成刚好瞅了个空子，抱着跟王屿相同的出发点，两人在厨房就这么不期而遇。 冉成就忍不住再一次问了出来。 王屿很坦然的反问道：“前面现在在进行当中的都是什么？跟开采有关吗？” 冉成以为王屿开窍了，懂得从自己这里侧面打听。 所以很配合地认真回答道：“那倒也不是，主要还是协调那些中间商之间的矛盾、还有一些人际关系之类的。” 王屿摊了摊手，“那你想让我进去掺和什么？跟八斤老板学习与骠国人的相处之道吗？” 冉成眨了眨眼睛，似乎被王屿问住了。 但最后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多学一点东西总归没有坏处，毕竟后面不是还有抹谷那边的宝石矿需要用到这些现成的经验吗？” 王屿嘿嘿一笑，老神在在地看着冉成，说道：“冉成哥，石落卡前面现在属于投机取巧走捷径，转包出去之后，开采、经营，这些都是那些中间商自己的事，咱们就只是起到一个监督跟管理的作用。真正的矿场经营、管理，还是在咱们的这块自留地里面。” “而且矿场上说白了，还是用人那点事。” 冉成看王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马上就被王屿打断了，“冉成哥，你觉得咱们有没有必要准备一个厨师啊？” 不管干什么，都还是要先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这才是一切的基础啊。 毕竟冉成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矿区，貌灿也不可能是一个安分待在厨房里的人。 冉成刚点了点头，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老李！” 王屿顿时笑起来，“英雄所见略同。你觉得老李能答应咱们的邀请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冉成显得很高兴。 毕竟之前相处不错的朋友有一定的共事可能，还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说干就干，王屿也没磨蹭，下一秒就打通了老李的电话。 这个东北方向汉子的大嗓门顺着电话线就传了过来，“王兄弟，这么长时间没有你们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哪能啊老李大哥，最近百山桥那边怎么样？”王屿笑着应道。 “嚯，”老李发出一声感叹之后，飞快的压低声音说道：“自从你们走了之后，百山桥可热闹了。你们走的实在是早了一点，要不然还能看看这出旷古绝今的大戏。” 老李的声音透出浓重的八卦意味，让本来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少兴趣的王屿，都忍不住好奇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在老李眉飞色舞地描述中，王屿最终搞清楚了这出来自百山桥的一场好戏。 吴文敦之前做生意欠了一大笔高额的外债，是百山桥的女矿主帮其还清了债务。 作为报答以及偿还债务，吴文敦这才在百山桥成了吴管事。 只不过事情的进展跟吴文敦的设想出现了相当大的偏差。 原本在他的概念当中，他以为女矿主是为以前年少相识的情谊出手帮助自己，但事实证明，是他太过天真。 女矿主压根就是贪图他的“美色”。 虽然百山桥女矿主人美多金，但是吴文敦心里因为早就已经有一直深爱着的女朋友，所以一直不肯就范。 女矿主就跟他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吴文敦亲手写下的欠条，就是一个无形的锁链，足以将他紧紧地绑在自己身边。 况且两家知根知底，就算吴文敦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所以，只要这些债务一天没有还清，吴文敦就休想获得自由。 为了增加自己对他控制的筹码，女矿主还增长了利息。 这就导致吴文顿的欠款，怎么还都还不完。 到后来，吴文敦干脆明目张胆在女矿主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时间也就在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中一点点度过。 就在大家以为，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时候，转折来了。 吴文敦的女朋友突然在王屿他们走后的当天，出现在了百山桥。 这段时间吴文敦本就敛了不少意外之财可以偿还一部分所欠下的债务。 加上久寻未果的女朋友突然出现，瞬间坚定了吴文敦必须要离开百山桥的决心。 但是女矿主哪能让他如愿以偿，几乎是在第二天的凌晨就飞奔回百山桥，然后三个人的撕13大战就在矿区拉开帷幕。 老李如今电话中所描述的这些内容，也都是在三人撕逼的过程当中归纳总结出来的。 电话的最后，老李感慨的说道：“真想不到，平常看起来那么漂亮、高素质的女矿主，竟然是这种悍妇级别的人物。” 王屿问道：“那百山桥现在的运作正常吗？” 老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怎么可能正常，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从你走后，到现在就没有一天好好地经营过。再这么下去我看这矿场都不用开了。” 说到这里也算合了王屿此番打电话的心意。 所以他紧接着就向老李抛出了橄榄枝，“老李大哥，有没有兴趣换一个矿场发展？” 第一千零四十章 恩威并施 老李来到矿区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傍晚，大约是不想被人说闲话，几乎是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东西都没收，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王屿倒是也巴不得他出手给大家改善生活，只不过就是自己还的带着人给他收拾这些家伙什。 矿上能被使唤的人都在葫芦底那边忙着，剩下的那些“闲人”可没几个是听自己招呼得善茬。 倒是那个年轻人。 王屿后来终于知道他的名字叫山娃。 山娃这会儿正因为那几个老矿工在那冷眼看热闹而闲来无事，所以跑过来帮着王屿跟阿伟，从车子上往下搬东西。 老李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本来就多，这次更是属于连根拔起。 虽然之前他自己的料子已经委托王屿带去佤城售卖，但是马小娜妈妈手上的老料子多少还留了一些。 这么一来，阿伟的车子也就被他们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将老李的个人物品全部卸到其中一间板房之里，剩下的归置工作还是得他自己亲自安排。 很快，王屿眼前就面临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安置马小娜娘俩。 按照王屿的想法，她们大可以直接住在其中一间板房当中。 矿区上的事情多，总也能找出适合小娜妈做的活计。 加上也木西本身就是相当能吃苦的群体，所以这一点王屿倒是并不担心。 但是马小娜的妈妈却死活不肯。 她虽然最后还是跟着老李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百山桥，但说到底都是为了马小娜的以后。 她知道一次，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有权利做决定的机会。 作为一个少有的有一定自我思想的人，她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但是让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关照，她又也做不到泰然处之，所以最后跟王屿表示自己更愿意住到也木西的聚集地去。 因此算是彻底难为坏了王屿。 最后好说歹说，还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等物色到合适的地方，由老李出钱，给娘俩在矿区外围租一个够两人住的农屋。 就这样，马小娜妈妈还是坚持拿出自己手上的两块料子作为回报。 但是老李心里总觉得接受这些料子是在吃人血馒头，所以心里相当介意。 最后又便宜了王屿，算是相当于用租房的低廉价格拿下了两块上好的百山桥冰飘料。 其实接纳马小娜娘俩，除了老李的面子之外，王屿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马小娜跟她妈妈毕竟是也木西出身，后面自己跟也木西接触的时候，应该多少能起到一些助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暂且安抚好马小娜妈妈，这两天就暂且住老李隔壁的板房里。 山娃跟王屿说，他家旁边就有一户没人住的院子，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等他回去找人问了以后才能知道。 这样一来倒是不用单独再花时间去物色合适的地点。 所以王屿当即给山娃放了假，让他马上回去了解情况。 好歹自己好处都提前到手了，要是再不把人家的需求当回事去办，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阿伟看王屿这边矿场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有些感慨的说道：“我看我在百山桥的工程可能干不了多久就差不多可以考虑停工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阿伟撇了撇嘴，说道：“现在百山桥里面闹成那个样子，这个矿主还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都是一个问题。还修哪门子路。” 看样子，百山桥上矿主跟管事闹的这个阵仗还真挺大。 阿伟说完，话题一转，“王老板，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工程是我们能干的？” 好家伙时刻不忘给自己拉生意。 不过，杨八斤那边没准还真有。 但是，王屿还是有些迟疑的说道：“咱们是不是至少要等百山桥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那个人美又多金的百山桥女矿主，如今遭遇的这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有脱不开关系。 一想到这里，王屿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阿伟却面露愁容，“我要提前做打算，总不能等到百山桥那边跟我解除雇佣关系之后，我再去找下家吧。毕竟工地上那么多张嘴还等着吃饭呢。” 王屿点点头说道：“我这边可能的确会有一些估计能用到阿伟老板的小工程。但是我这边可能赶时间会着急开工，怕是等不了百山桥那边给你解除合同。” 阿伟神色一喜，“是什么工程？王老板不妨跟我透露一下？实在不行，我先去跟百山桥矿主提！” 看样子，是实在对跟百山桥的合作状态表示堪忧。 不过王屿现在还不能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因为葫芦底那边的具体情况，还是要去问过杨八斤之后才能确定。 但在王屿看来，那边矿坑前期的挖掘，如果有阿伟老板的设备进行相应辅助的话，速度会快很多。 阿伟竟是一刻也不能多等，催着王屿现在就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看样子，恨不能下一趟回百山桥就直接拔营走人。 王屿被他催的没了脾气，想了想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一矿之主，人家好心帮忙送人过来，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耽误带阿伟老板参观一下石落卡现如今的状况。 反正这会儿手头上也没什么事情要忙，王屿便索性带着阿伟跟马小娜娘儿俩朝着葫芦底那边走去。 马小娜这还是第一次到矿场上来，满眼都是好奇。 尤其是石罗卡这边的情况现在 虽然很多也木西人家的孩子，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着家里大人奔跑在矿场之上，开始了捡玉的生涯。 但是马小娜的妈妈可能是因为自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留在矿山，所以并没有带她进过矿场。 很多的中间商已经正式入驻矿场。 因为杨八斤合同上面的制约条款，随处可见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最基础的开采工具。 锄头、铁锹、筛网、特制的夹具、以及运料子的推车。 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也是，承包的日期从签合同的第二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王老弟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就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杨八斤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屿的观点。 然后对阿伟的态度变得热情起来，“来，阿伟老板，我带你转一转我们石落卡。还有一些情况要跟你提前交代一下……” 顺利给这两人接上头，王屿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眼瞅着这会儿没自己什么事了，王屿便抽身回到自留地的厨房，老李一回来就钻进厨房忙碌，到现在自己都还没跟他好好聊上几句。 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赶紧过去叙叙旧。 厨房的蔬菜有限，但仍旧没能阻挡老李的简易版猪肉炖白菜。 老李听到声音，抬起头朝王屿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忙碌着手上的食物。 闻着这熟悉的菜香味，王屿笑道：“还别说，好多天没吃这一口，还真是想念。” 老李嘴上叼着香烟，半眯着眼睛，正在恣意的火苗之中颠勺。 “那照你这么说，我这手艺绝对不能外传，不然就失业了。”老李没个正形的说道。 “外面究竟怎么传石落卡的事？快跟我说说。”王屿心里惦记着这个。 “你真想知道？可不是什么好话。” 老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王屿。 “这不废话吗，赶紧的。”王屿催促道。 “说你们巧取豪夺，绑架了石落卡的原矿主。逼迫他跟你们签合同，转包矿场。就差把你们说成矿匪了。” 老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赶忙站队道：“当然了，打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以后，我肯定是不信的。你可别生气啊，外面的人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容易被谎言蒙蔽也是人之常情。” 王屿耸耸肩，“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不是挺好的吗。” 老李只当他是在那里故作轻松，开口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王屿继续说道：“这么一来，估计一时半会儿外边也没什么人敢来石落卡找茬。” 得，合着老李完全就是白操心。 看王屿陷入沉思，老李开始没话找话，“以后就准备就在石落卡扎根了吗？” 王屿好笑的看着老李，“我还以为你见我，会问我你那些料子卖的怎么样了呢。” 老李一听，嘿嘿一笑然后说道：“看样子，王兄弟是不会在石落卡长时间呆下去了。” 王屿点点头，“等这边一切进入正轨之后，我就要去忙自己的那些事情去了。” 老李沉默，手下不停。 王屿想了想说道：“走之前我会把马小娜母女两个帮你安置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老李摇了摇头，“你们肯收留她们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我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王屿神秘的一笑，“老李大哥，你这么说可就妄自菲薄了。我之所以答应马小娜母女两个来这边，也是有我自己其他的打算。” 这话一出，老李脸上的神色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片喜色，“真的吗？王兄弟，你有什么需要她做的，尽管开口。” 显然能够为王屿这边回馈点什么，对老李来说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王屿见老李态度真诚，也就不再藏着掖着，“这边一切都是全新接手，在此之前我们可以说是对石落卡一无所知。除了知道有两个赌徒跟瘾君子的矿主之外。” 如今，矿区的其他方面王屿都已经有了计较。 唯独也木西这边，他现在还完全没有展开任何的接触。 而且也木西这个群体，他们的信息以及思维方式都相当保守，贸然出现陌生面孔来跟他们示好，只怕只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跟戒备。 很难打开他们的心扉跟他们建立起一种良好关系的开端。 如果是其他矿主的立场，跟也木西的关系是好是坏自然倒也无所谓。 但对王屿来说，他对其他矿区的也木西都能心存善念，更不要说是在自己的矿区。 他自然是想开辟一种新的矿主、矿场跟也木西的新局面。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王屿单方面的一个初步设想，更具体的还要在实际的操作中，逐渐摸索跟磨合。 老李本身也是对也木西有相当好感的人。 所以得知王屿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的脑子转的很快，基本上王屿说完之后他大致就已经有了概念。 所以立刻就问道：“你是想让小娜的妈妈去跟石落卡当地的也木西接头？” 问完之后，看到王屿点了点头，老李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么一来的话，你一开始直接让小娜的妈妈住到也木西聚集地去不是更好吗？混在其中也能更好的做思想工作。” 王屿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老李说道：“首先，既然你带着她们母女俩来投奔我，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对待她们。其次，就算按照你说的方法，让她们进入到也木西聚集地。一个新来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很难让人产生信服感。” “但是，如果小娜的妈妈，曾经的一个也木西，来到咱们矿区之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觉得，这种宣传的作用怎么样？” “那可真就太好了吧……”老李磕磕巴巴地说道。 心里已经完全被王屿的脑洞大开给震惊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效的方法。 因为人向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么一来就给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安上了一个触手可及的目标。 “同样都是也木西，为什么她可以。” “我觉得没问题，你的想法肯定没错。不过，这也只是我们个人的一些看法，具体的你还要去跟小娜妈妈沟通一下。征求她本人的意见。只要她没意见，我肯定没意见。” 老李的胸脯拍得咣咣响。 王屿有些担心他手上那把看上去像是随时会脱手的勺。 老李到来之后，众人的伙食肉眼可见的丰盛起来。 杨八斤之前从没接触过东北方向的菜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吃的津津有味。 甚至跟老李保证，对不薪资待遇有要求还可以继续提。哪怕是不能走公账，他私人自掏腰包也要把老李留在身边。 一顿晚饭吃的大家心满意足。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安置 小娜妈妈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是对也木西这个群体有帮助的事情，不管王屿怎么说，她都一定照办。 但是，具体到怎么操作，只能是依靠王屿想办法。 其实关于这一点，王屿也大致有了一个想法，至于行不行得通，还是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老李不知道是因为如今自己跟王屿相处的立场发生了变化，所以现在看王屿会觉得高深莫测，还是王屿本来就是这样，只是自己先前把他想得简单了。 总之，现在看王屿处理起事情来，老李只觉得一愣一愣的。 众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中，就看到饭厅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山娃的视线在看到王屿之后，一整个人立刻蹦了进来，“老板，问清楚了。那家的阿爹已经不在咱们村子里了，找村子里面的人问过了，那家阿爹说要住就尽管驱去住，不需要给什么租金。要是以后老板们想买的话，价格也好商量。” 看来这家的房东倒还是很好说话的人，王屿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山娃坐到自己身边，“吃饭了吗？” 山娃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尽管吞咽着口水，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李做菜的量向来很大，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别说一个山娃，就算再来两个也绝对不成问题。 老李赶忙起身去给山娃盛了一碗米饭，好歹人家孩子也是为了小娜母女俩的事情在奔波。 山娃也不客气，接过米饭跟筷子一通狼吞虎咽。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倒也不假。 山娃自己一个人的饭量比起王屿还要大上不少。 可能也是体力活做的多。 等他吃到后面，速度开始趋于正常以后，王屿才又重新开口问道：“山娃，那家的阿爹说什么价格愿意卖？” 山娃转了转眼珠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人，然后冲到王屿耳边，跟他说起了悄悄话。 这孩子的保密意识还挺到位。 单听价格，在习惯了国内房价的王屿耳中听起来，那简直跟白菜价格无异。 这和国币差不多在五万块上下。 山娃见王屿没说话，试探着问道：“老板，要不然你跟我过去看看？那个院子还是很气派的。那个阿爹家的阿哥有出息，把阿爹带出矿区，所以房子就没人住了。” 王屿伸手指了指马小娜母女两个，对山娃说：“山娃，是这个阿娘跟阿妹住在那边，你觉得那边安全吗？要是安全，咱们就过去看看。” 山娃看着母女两人，认真地说道：“安全，这个院子就在我家隔壁，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可以保护阿娘跟阿妹。” “那咱们就去看看吧。咱们的看法都只是参考，小娜妈妈具有一票否决权。” 王屿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赞成，尤其是老李。 一群人晃晃悠悠，散步似的朝着矿场外走去。 王屿原本走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身后被谁戳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山娃。 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 “怎么了？”王屿顿住脚步，开口问道。 山娃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悄悄话想要跟自己说。 所以王屿顺势俯下身来，就听到山娃问道：“老板，这个阿娘是不是也木西啊？” 王屿这一次是真的吃惊了，“山娃，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刚才还在想，什么时候跟山娃把马小娜母女的身份交代一下，让他回到村子里面之后，尽量往外放一放风声。 王屿之前已经从山娃处得知，村子里的人私下跟也木西做的交易并不少。 村民们知道的话，这些闲言碎语不用多长时间就能传到也木西们的耳朵里。 却不想，自己都还没等开口的，山娃这鬼灵精竟然自己看出来了。 山娃一脸得意，“那个阿娘穿的衣服，看上去就跟那些也木西一模一样。现在村里人的日子比钱好多了，基本上没有人还会穿叠着补丁的衣服出门了。” 被山娃这么一提醒，王屿这才注意到。 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注意力是真的不错。 既然话题已经聊到这里，王屿便对山娃说道：“没错，阿娘就是一个也木西。以后咱们矿上也木西跟其他人就没有那么明显的区别了，山娃觉得怎么样？”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屿又交代了山娃一番相关的说辞之后，这才放心地回归到大部队当中。 山娃这孩子聪明，事情说一遍就能完全记住，也不用担心他办事的能力。 还真算得上王屿一个比较得力的帮手。 想着今天晚上要去看的屋子，反正都在山娃家的旁边，倒是正好可以一起去他家里看看。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顺手帮上一帮。 王屿还记得第一次在矿区见到山娃的时候，他是跟自己爷爷一起上工的，最近这几天以来，似乎一直没看到他爷爷。 虽然本着消食的想法出来，结果因为有体力充沛的马小娜在队伍前面蹦蹦跳跳，导致一众大人跟着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孩子向来对新鲜的环境、新鲜的事物充满各种好奇感。 这种活力随着年岁的增长而逐渐消失，所以几人看着活泼的马小娜，也只觉十分率性可爱。 来到目的地，王屿才发现，其实山娃带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距离貌灿租住的那个院子并不远。 只不过因为最近矿区那边事情比较多，加上矿上也有住宿的板房。几个大老爷们儿随便一凑合就是一顿觉。 所以那个租住的院子，倒是已经有几天时间没人回来住了。 这栋小院位于村子靠近中心的位置，此时时间还不算晚，所以周围几户农家房间里的灯火还亮着，只有这房子一片漆黑。 看到眼前的情景，王屿几人不约而同的摸出电筒，朝着院子里面照去。 山娃二话不说就往屋子里面跑去，不一会儿，就看到院子里面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山娃冲王屿喊道：“老板，我有时候会来帮着这家的阿爹打扫房屋。所以什么情况我都知道。” 但收拾的还算干净整齐。门前还有一个面积并不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狩猎场 来到隔壁山娃家的院子里，两家虽然紧挨着，但是山娃家的院子跟屋房屋面积明显要大上许多。 房子很明显近些年修葺过，时不时有地方透着崭新的意味。 平屋的大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除了这盏光源之外，整个院子安安静静，就仿佛没人存在一样。 哥丹觉惦记着房间里面的伤患，加上又被山娃扯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平屋里面蹦。 也许是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房间里面传来几声意义不明的哼哼。 等到山娃拽着哥丹觉进入房间之后，王屿冉成几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这半夜三更的，这么多人一窝蜂地围上去，别再把人吓个好歹。 而且他们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有必要，哥丹觉也会喊他们的。 所以冉成跟老李，站在院子里开始抽烟。 女人抱着马小娜，安静的站在离几人稍稍有些距离的地方。 马小娜时不时好奇的用乌黑的眼珠来回打量着这个院子里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就看哥丹觉从房间里面里面走出来，“我得回去拿药箱。” “里面什么情况？”王屿忍不住问道。 冉成跟老李视线也全都落在哥丹觉的脸上。 “原本只是腿部一道伤口。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及时的治疗，伤口发炎肿胀引发了高烧不退。”哥丹觉解释道。 “我去吧！我跑得快！” 山娃在一旁自告奋勇。 哥丹觉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勉强能被称为年轻人的半大孩子。 真要背着那么大的药箱，心里着急来回奔跑，路上还不一定要出什么意外。 能顺利找到车子的位置，并且脚程相对较快的，在场的人里面，除了山娃也就只有自己了。 冉成将抽完的烟蒂丢在地上，冲哥丹觉伸出手，“钥匙。” “你一个人，来回折腾加治病，我们这么多人就眼睁睁看着，也有点儿太欺负人了。钥匙给我，我去拿。保证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 哥丹觉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而且大家都这么熟了，也没有客套的必要。 所以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抛给了冉成。 这还是经过了上次那三个闯空门的蟊贼事件之后，学会的及时拔车钥匙。 冉成这边一出门，哥丹觉就开口说道：“帮我打点井水出来。房间里面有脸盆。” 然后自己就匆匆忙忙回房间。 山娃短暂愣了一下之后，紧接着跟在哥丹觉身后跑进去，不多时端着一个木盆走了出来。 骠国矿区的水井是最原始的那种。 看着山娃费劲又熟练的将井边的木桶抛入取水，再拖拽上来。 老李连忙上去帮忙。 将木桶的水，倒进木盆之后，担心不够用又打了一桶上来备用。 这才端着木盆朝房间里面走去。 王屿看着这会，暂时闲下来的山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山娃的表情很是扭捏了一会儿，最后看着王屿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从山娃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王屿也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现在管辖的矿山当中，竟然还存在着一片小型的天然狩猎地。 而山娃的阿爷，则是因为想要给山娃弄两个野兔回来开开荤，这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王屿现在又一肚子的问题，不过眼下还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 先前只以为是山娃的爷爷不小心跌倒蹭伤之类的伤口，如今看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王屿想了想，抬脚走进平屋。 房间里面的光线虽然也未见明亮，但是刚刚在院子里眼睛差不多也已经适应了黑暗，这会儿看上去视物倒也还算清晰。 哥丹觉正在给山娃的爷爷进行清创。 药箱还没拿来，这会儿暂时先用清水冲洗了一下上面黏附着的…… 王屿认真看了一眼，胃里面顿时翻涌不止。 伤口部位似乎已经开始产生蛆虫，这种东西，出现在人的身体上，让王屿的胃都快要倒过来了。 伤口很长，差不多足足有从脚踝到膝盖一半以上的长度。 还好这时候，冉成回来了，将硕大的药箱放在哥丹觉手边。 也就是这种时候，王屿才觉得哥丹觉这个药箱大了也有大了的好处。 什么样的东西多少都能找出来一点。 哥丹觉低头忙活了一会儿之后，看抬头说道：“我得先把他腿部周围这些腐肉剪掉……” 那意思很明显：你们接受不了的就先出去，别在这里添乱。 老李挺身说道：“需要个搭把手的不？我没问题。” 哥丹觉点点头，“那就老李留下，剩下的人都先出去吧。” 王屿扯着山娃走了出来。 “怎么搞得这么严重？”王屿问道：“而且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透露呢，这要是早一点来看看的话，可能还没现在这么严重。” 山娃瘪了瘪嘴，最后说道：“找村子里面的找村子里面的大夫给看过了，也给捣了草药敷上了。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的，结果后面越来越严重……” “跟我说说那个什么鬼的狩猎场，又是个什么情况。”王屿又问道。 在山娃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王屿这才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说是狩猎场，其实主要是因为石落卡这边人烟相对不算稠密，而土地范围却并不狭窄，所以就导致这一带生态环境相对保持的较好。 在矿场后面，有一处山谷。 山谷面积很大，植被茂密，里面经常能看到很多见过或者没见过的野生动物，跑来跑去。 原本也就是偶尔会有农家，一时兴起进去逮两个野兔、抓两只野鸡。 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被前来找迈奔催债的高利贷债主发现之后，这片山谷算是时不时的就要遭受一场浩劫。 他们完全将这里当成了找乐子的地方。 有事没事儿只要心血来潮，就带着家伙什到这里来抖威风。 原先的迈奔矿主自然不会干预，甚至乐此不彼的提供这样的条件。 因为对他来说，把这些债主们伺候好了，他们心情一好，朝自己催债频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护卫队雏形 哥丹觉见王屿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哥，怎么了？” 王屿这才叹了口气，“这迈奔矿主可真是个能爆雷的种子选手。石落卡这边的山谷，还不知道他往外宣传了多少。喜欢这种活动的多半也不是好相与之辈。后面真要是有什么状况，就咱们这几条光杆司令，还真不够人家喝一壶的。” 大家听完沉默了。 王屿的担心可谓不无道理，尤其是他们从事这种活动，手上怎么说多少也会有一定杀伤性规模的武器。 而他们这几个老实本分的正经商人，要是能做到完全的听之任之不干预、不阻挠，可能尚且能够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做到，但王屿这边首先肯定做不到。 这要是跟自己没关系，便也罢了，这都来到自己的地盘上，就没理由让他们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了。 “这事倒也不难。”哥丹觉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 “之前跟王哥一起办事的那几个弟兄们还是很很愿意跟王哥的。” 王屿摇了摇头，“算了，这次把你从你们队长手上挖过来，已经让他有些许不爽了。咱们不能蹬鼻子上脸，可着劲儿地试探他的底线。等他翻脸了，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虽然，目前王屿身边除了老徐这一支有效的力量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能解近渴的水源。 但王屿也不想一直欠人情没够。 哥丹觉忍不住笑起来，“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那倒大可不必。我们营地还对外出租小分队。专帮人巡护、保驾护航，等等一系列的工作，我们都做。” 冉成神情复杂的看着哥丹觉，“你们这业务范围挺广啊。” 哥丹觉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用欠人情只要花点钱就能把事给办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王屿的心坎上。 看了看时间，倒是还不算特别晚。 王屿便给老徐打了过去。 诚然如王屿所说，老徐这两天虽然被他撬走了他潜心准备培养的小助手，但毕竟也从王屿手上获得了一笔相当丰厚的回报。 所以对王屿的态度，自然不错。 见王屿打电话过来，热情的跟他寒暄起来。 等进入正题，弄清楚王屿打电话来的意图之后，老徐瞬间乐了。 敢情王屿就是自己的财神爷，又是来上门给自己送钱的。 当下，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甚至还关切地问王屿要不要在他要的人数基础上，再给他多加派点人手。 倒不是王屿不想，只不过最近刚刚大笔支出，手头上远没有过去那么宽松。 很多方面不精打细算、不省着点来不行。 所以还是婉拒了老徐想多创收的“好意”。 只是跟他说，上次来的那七八个手下，带上充足完善的装备，应该问题不大、足以解决事态。 只不过在王屿问他相关费用的时候，老徐却开始三缄其口。 这反应倒是让王屿有些纳闷。 这老徐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不好意思跟自己谈钱的人。 后来才知道，老徐这会儿是担心，自己在他那个空降上级面前说漏了嘴。 把他自己私下干的这几桩买卖，全都给捅个干净。 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他自己。 真要是撤了职务，以后这肥差可就花落别家了。 只不过打电话这会儿的王屿可并不知道，老徐这一百二十个心眼子转到哪一个上去了。 最后老徐打着哈哈保证。 明天一早就把人马集合完毕，当天妥妥的打发到他们身边去。 听他这么说，王屿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其实仔细这么一想。 像他们这种外来户，在当地没有知根知底、相当靠得住的背景关系，身边再没有一个得力的安保部门，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状况，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今天这手准备工作，虽然是为了后面那些，没准还会来试图盗猎的高利贷人员准备的。 但也算是侧面给王屿提了个醒。 有备无患，主要好过等事情发生之后再去试图补救。 虽然还没来得及跟杨八斤商量，但王屿觉得，这件事哪怕是自掏腰包，也问题不大。 钱赚多赚少还在其次，生命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琢磨了一圈，似乎没有遗漏的地方，眼前面临的这些问题，似乎也都有了一个相应的解决方案。 王屿这才心无旁骛地随众人一起回到了矿区。 杨八斤这段时间体力跟精力双重透支，基本上吃过晚饭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貌灿则在矿区外围溜达，显然还在等他们。 王屿看到他，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番。 现在一群人当中，战力最强的就只有貌灿。 这个事情自然要先知会给他知道。 看貌灿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他先前也毫不知情。 听闻石落卡附近居然还有一个狩猎场，顿时也是形容不出来的表情。 好端端的包个矿、赚点钱竟然还能跟事情搭上边儿。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等第二天天亮以后，赶到后面的山谷里去看看具体的情况。 如果发现之前他们遗留下来的那种陷阱或者是圈套，就该解除的解除、该填埋的填埋，把这些隐患都杜绝掉。 这么一想明天的时候还挺多。 跟貌灿道别之后，又张罗着马小娜母女两个安顿好，王屿回到自留地的宿舍。 现如今的情况，矿区这边的人口越来越多。 后面也只会越来越多。 再加上明天护卫队的成立，住宿的问题还得合计一下。 原本迈奔矿主那边，有十间左右的的活动板房。 瘾君子这边的板房数量，差不多在六间上下。 一共十六间面积不算小的板房，去掉用作办公室及餐厨、杂物间的四间之外，剩下十二间所能容纳的人数，算下来也应该是挺可观的。 但是因为里面供住宿用的床褥类的东西明显不够，所以现在可容纳住人的数量相当有限。 基本上一个板房里面，只有一张一米二左右的单人床，有的板房里面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 所以就导致了十二间板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山谷生灵 不过他说的倒也大差不差，今天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能早去早回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哥丹觉顺势将冉成也喊了起来。 几人将老李的东西装上车，送去小院之后，直接折头上路，朝着最近的镇子赶了过去。 王屿将车子装不下的那部分帮着老李送过去之后，担心一会儿貌灿去山谷找自己找不到，所以跟老李和马小娜妈妈打了个招呼，让他一会儿列出来需要购买的东西，直接跟冉成和哥丹觉联系之后，这才返回了矿场。 貌灿的确已经起床了。 看到王屿的时候，说道：“还以为你们没起床呢。刚才阿伟老板让我代为转达，他先回百山桥了。说顺利的话，三两天就能带着队伍回来了。” 王屿点点头。 这阿伟老板也是一个急性子，就看他回去现在怎么跟百山桥的女矿主扯皮。 人家都说情场跟事业总有一个应该是顺利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情场跟事业双双滑铁卢。 也是她自己作茧自缚，要不是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又怎么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不过，这反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只能希望她在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能明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吧。 貌灿看王屿大清早的就开始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王老板，咱们现在去山谷那边看一看吧？” 王屿点头，同时问道：“需要准备点什么东西吗？” 貌灿亮了亮身后背着的半人高的登山包，“可能用的工具，我大致都准备好了，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这会儿天色也不是特别明亮，王屿跟在貌灿身后，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 石落卡这个场口是在一个闪山包的脚下，翻过那座并不算高耸的山包，下去之后，就是那边山谷的所在。 王屿之前从没涉足过。 最近距离的一次，就是上次站在山包的顶部朝下俯瞰。 只觉得山谷里郁郁葱葱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早上的体力比较充沛，所以爬起山来也并不觉得有多费劲。 上山的时候一路沉默，下山的时候，一向话不多的貌灿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王老板，感觉自从咱们来了石洛卡之后，你就并不是太在意矿上的事务。” 王屿微微一愣，不知道这话是貌灿突然随口问起，还是杨八斤的授意。 但仍然很认真的回答道：“不管是一个矿场还是一家店，合伙的生意，也分主次。有人占据主导、有人从中起辅助。如果所有人都想当家作主，那肯定只会越指挥越乱。” “与其去表达各家之言，还不如让八斤老板按照他的思路来运作。反正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貌灿点点头，“王老板真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很多人就算知道这些道理，也做不到这一点。” 王屿看着貌灿，笑着问道：“貌灿大哥约我今天出来，是为了检视山谷，还是为了这番话？” 貌灿一愣，然后很自然地回答道：“自然是为了山谷。我虽然是骠国人，却也知道这种野生动物并不应该被随意猎杀。现在已经有人因为这些陷阱受伤。我们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然以后出现这种事。苦主找上门来，我们也还是要去管。” 说话间，两人已经翻过山包，站在了山谷的边缘。 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光明，被各种茂密的、王屿叫不上名字的植物遮挡，显得更加昏暗起来。 山谷从上面看感觉挺不错，身临其境的时候，可就没那么迷人了。 王屿甚至觉得有些遍体生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王老板？” 貌灿很快察觉到。 王屿摇摇头，“没事。只不过，这里面看上去采光不太好的样子，咱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貌灿伸手从包里掏出两盏头灯，递了一个给王屿，说道：“等一会儿太阳彻底升起来以后就好了。骠国的气候湿热多雨，这种植被多的地方，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会有一些雾气，咱们走慢一点，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转。” 貌灿说完，打开头灯，就朝着山谷里面走去。 王屿也只能跟在他身后，朝里面摸过去。 尽管心里觉得这种事，自己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貌灿一个人来可能都比带上自己要强。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到进入山谷树林中之后，那瞬间传来的凉爽，让王屿顿时舒服起来。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冷库。 以后在矿上热的让人耐不住的天气里，直接往这里面一钻，想想都觉得舒服。 这山谷虽然不能算是一个面积多大的地方，可也不是能仅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就能一寸寸将所有的陷阱都能找出来的。 就在王屿心里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就看到在貌灿颇有章法的寻找当中，第一个陷阱出现在眼前。 是一个半人高的坑洞。 虽然这个坑洞不深，但是居心险恶的是，里面却有两个捕兽夹子。 坑洞的侧面，嵌在土坑壁上还有两把柴刀。 这是为了防止有那种不肯轻易就范的动物，在被捕兽夹子夹到后，也还要试图攀爬上坑洞逃走而准备的。 可以给它们柔软的腹部来上致命的一刀。 “这种人可真是挨千刀的。”貌灿恨恨的说道。 “他们又不是天天在矿区，人都走了还留下这些陷阱。要是有动物死在这里，也是枉死。” 王屿没说话，在貌灿破坏捕兽夹子的时候，默默将土坑坑壁上的柴刀给抠了出来。 等到两人继续开始下面的寻找时，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貌灿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些陷阱的位置的？” 貌灿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说道：“因为这些陷阱都不是随便布置的。多少都还要讲究一点章法。循着找就算有偏差，也能缩小很大范围。” 王屿点点头。 只要貌灿能找到就好。 反正自己就算理论上弄明白了，实践起来可能也是出场废。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摸过去，第二个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兽医小姐 王屿抱着小家伙，既不敢用力也不敢不当回事。可以说精神压力巨大。 貌灿看了出来，回程路上跟王屿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貌灿大哥，这究竟是什么动物？你认识吗？”王屿问道。 貌灿点点头，“要是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果子狸。” 果子狸啊…… 王屿之前对这种生物一无所知，唯一仅有的一点印象，依稀是在某游戏当中，有一个猎杀果子狸的任务。 但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游戏里面什么都能做。 既不会触犯法律也不涉及道德规范，但现实不行。 可是，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好像对它的伤势并没有什么帮助作用。 王屿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 别说哥丹觉大概率不行，就算他行，这会儿他也没在矿场，完完全全指望不上。 但是这个小家伙显然不一定能坚持多长时间。 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身旁的貌灿突然开口说道：“这几天跟那些中间商们混在一起，天天唠家常，倒是似乎听哪一家的老板说起过，自己家孩子就在外面城市从事兽医相关的工作。但是一时间突然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王屿兴趣缺缺的说道：“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貌灿咧嘴一笑，“人家说喊了自家孩子回来相亲。那天说起来的时候人还在，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 王屿：“哥、貌灿大哥，快想想是哪家。这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貌灿点头，“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到矿坑了。一会儿咱们直接去矿坑。现场问。”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直奔着前面的葫芦底去了。 貌灿的想不起来是谁说的跟别人的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不是同一个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因为王屿站在矿坑的高处，看到他就只询问了三四家的样子，就顺利找到了那个正主。 经过一番沟通之后，王屿就看到貌灿冲自己招了招手。 王屿连忙顺着坡道小心的跑下去。 貌灿遥指着自己继续跟身边的中间商说着什么，王屿只看到那个中间商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拿着手机朝着矿坑外面走去。 矿坑里面的信号不稳定，想要好好讲电话，还是得走到外面没有遮挡、相对开阔的地方。 等王屿来到貌灿身边，就听他说道：“祈祷吧。今天人家计划是要返回佤城。只不过现在时间还算早，有一定可能还没出发。” 说完视线瞟了一眼王屿怀里的小东西，“希望这个小家伙福大命大吧。” 王屿紧张的盯着那个出去打电话的中间商，直到看到对方挂断电话转过头，然后冲貌灿点了点头，王屿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剩下的时间，貌灿详细的跟中间商询问了他的家庭住址，这才又带着王屿马不停蹄地朝那个方向奔波而去。 “待会见了人家客气一点。”貌灿边走边提醒道：“人家都要出门了，结果被咱们给拦了回来，也是相当好说话的人了。” 王屿点点头。 不管有没有这一层关系，好歹人家也算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没什么理由不跟人家客客气气的。 倒是貌灿。 王屿问道：“貌灿大哥，你今天不在矿上打理事情没关系吗？” 毕竟今天冉成跟哥丹觉也都没在，他还把貌灿拐跑了。 矿上就剩一个杨八斤，要是有点什么突发状况，被他知道真相，没准就炸了。 貌灿笑着说道：“今天矿上本来就没什么事。前面几天已经差不多把事情都理顺了。正常来说，今天只要按照前面的进展继续铺设就没什么问题。” 两人脚下一点也不敢耽搁的往目的地赶，还算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土着中间商的家门。 门口早已经站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着粉红色特敏的高挑姑娘。 看到匆匆赶来的王屿跟貌灿，姑娘几乎立刻认定他们的来意。 先是一连串的骠国话问出来，貌灿赶忙用骠国话回应起来。 说完之后，姑娘径自走到王屿面前，将他怀抱着的那个小家伙抱了过去。 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自己家跑了进去。 王屿跟貌灿站在院门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毕竟人家也没邀请自己上门，要是就这么跟着进去了，孤男寡女的，会不会有些冒昧。 这边还在想着，那边院子里面却突然传来姑娘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我需要一个助手。” 这才把两人的神智给唤回来。 “它现在的情况虽然比较严重，但不在于伤口部位。而且从它现在的状态来看，要先给它保暖，让它恢复体温。等各方面身体体征恢复正常之后，才能考虑手术。” 姑娘的话像是连珠炮一样甩了过来。 这一次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意识到王屿听不懂骠国话的事。 王屿跟貌灿站在正屋门口，看着姑娘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找东西。 王屿的实现随着她来回跑酷，随着鼻端嗅到一波波幽香，才看到姑娘的头发上，簪着一串白色的骠桂。 香味就是从上面飘散出来的，随着她的动作，忽浓忽淡。 说完那番话之后，姑娘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拿着一个刚找出来的玻璃瓶，来到门口处，随手扯过身旁的人。 不凑巧的是这个人刚好就是王屿。 她小手灵活的将毛巾包裹的小家伙顺着王屿的T恤下摆塞到他肚子里。 然后开口交代道：“喏，先用你的体温给它捂一会儿。我很快。” 合着她需要的助手，就是起一个提供肚子的作用。 说完之后，动作利索的将刚才拿着的玻璃瓶里装满热水，用手试了试温度之后，又找出来一条毛巾，将瓶子一整个裹了起来。 总之，王屿看着她很快的给小野生动物拿纸箱做了一个毛茸茸的窝，然后将这个充满温度的瓶子跟那个小可怜一并放了进去。 最后又不知道调和了一些什么成分的食物，盛在一个小瓷碟里，也放进了纸箱。 “只要它能坚持缓过来，就没什么问题。刚才我大致看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看不出场口的黑皮料子 “我想问一下，矿主先生你们真的也在佤城有自己的中介公司吗？我的宠物店也在佤城。以后能不能带人去你们中介公司看料子？” 姑娘开口问道。 对王屿来说，他巴不得自己店里面的客源越来越多。 这样自己赚的利润才会越来越多，没有理由把送上门来的客人往外推。 矿区还真是，不管什么事都瞬间传的人尽皆知。 饶是王屿这种不露风头、不抛头露面的，都能被人给认出来，也是离谱。 不过这个兽医姑娘的意思，王屿也听明白了。 她应该是想带人去中介公司，买料子然后从中赚取摆卡。 这让王屿忍不住问道：“出了矿山以外，你去任何渠道买料子，都没有这里的性价比。况且，你自己家里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为什么还要出去外面买？” 姑娘耸耸肩，“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反正我只是负责帮他们买到他们想买的东西，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赚取我可以从中赚取的酬劳。” “他们来不了矿区，只能在瓦城一带活动。我经营的工作内容也跟赌石无关。总不能他们想要什么石头，我就找家里发去给他们看吧？卖不掉的话我也麻烦，还不如直接从佤城当地的店面找现成的。” 王屿当即点头，“没有问题。” “想不到兽医小姐竟然是一个这么有上进心的人。”王屿赞赏道。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佤城呢？“姑娘又问道。 王屿想了想，“可能还要等这边的事情上正轨之后。但是那边的店一直在经营。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过去。我会跟那边的合伙人打好招呼，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也行。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兽医姑娘趁机也问清楚了王屿位于佤城的中介店的位置。 虽然在闲聊，但是兽医姑娘的动作一直没停，这会儿也已经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救治过程其实相对简单。 兽医姑娘小心的用剃刀将果子狸伤口附近的毛发进行了简单的清理。 这样伤口就一整个完整的呈现出来。 伸手捏了几下之后，果子狸发出一阵阵呜咽，整只狸每根毛都写满了抗拒。 但是因为被貌灿牢牢的固定在怀抱里，果子狸无处可逃，只能呲了呲牙，表示自己的不满。 姑娘一点不怕，反而伸手弹了他的小脑袋瓜一下，“年纪小小的，就学会呲牙吓唬人了。” 然后转头对貌灿说道：“把他抱紧了，我现在要开始给它上药了。可能会有点疼，一会儿它挣扎的会有些剧烈。” 她这完全就是为了给貌灿提前做心理建设，因为在她开始上药的时候，反应最剧烈的就是貌灿跟果子狸两个。 兽医小姐完全就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管果子狸挣扎嚎叫成什么样子，她手上的动作都丝毫不见迟疑。 而貌灿则是显得有些不忍心听见果子狸的惨叫声，所以表现的有些紧张。 还好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兽医小姐手法稳准狠的给果子狸上完药之后，拿出两个夹板将它的爪子用绷带简单固定好。 然后冲两人说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王屿赶忙问起相关的治疗费用。 结果兽医姑娘冲她眨了眨眼睛，“希望矿主先生不要忘记刚才对我的承诺。” 然后正色说道：“这段时间要注意给它保温，尤其是早间跟晚间。然后就是吃的东西，我这边刚才给他调配的那种，只能临时应应急。你们还需要针对他的生活习性给它准备。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哦对了，现在它的伤口，按道理来说应该三天换一次。但是考虑到，你们把夹板拆了之后，未必能原样复位回去，所以，这个喷剂你们拿着，隔几天尽量从夹板的缝隙当中给它伤口附近喷一喷。” “后面就等观察它的恢复情况，感觉它自己爪子有力量、可以逐渐运用力道的时候，尝试着给他把夹班拆下来，观察一点它的状态。应该就问题不大。” 兽医姑娘，抛出一连串医嘱之后，又开口说道：“我叫阿桂，矿主先生跟您佤城朋友打招呼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报我的名字。我可不想到时候听到有人称呼我兽医小姐。” 王屿讪讪的点点头，“阿桂小姐，谢谢你仗义援手。” 阿桂也不矫情，“小意思。况且我还收获颇丰。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 从阿桂家出来之后，王屿抱着箱子，看着里面已经变得安分起来的果子狸，似乎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如何照顾它就成了让人头疼的一个大问题。 矿上一群大老爷们儿，看哪一个似乎都不是照顾这个小家伙的合适人选。 唯一的一个异性，大概就是马小娜跟她的妈妈了。 不管别人什么态度，马小娜应该是会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才对。 这么一想，王屿冲貌灿说道：“貌灿大哥，一会儿你先回矿场，我去找一个朋友。” 貌灿点头，虽然今天矿上没有什么大事情，但是他离开这么长时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分道扬镳之后，王屿自然是先去找了山娃。 看看看他阿爷的病情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方面的意思，就是去看一看他有没有跟屋主那边联系好，怎么付清那栋平屋的费用。 毕竟老李已经正式帮着马小娜母女俩搬了进去，这个事情拖不得，尽量能在今天把这件事情搞定最好。 院子门没有关，王屿双手抱着箱子，轻轻敲了一下院门之后，这才抬脚走进去。 山娃很快从里面出来，看到王屿喊了一声，“老板。” 王屿点点头，“你阿爷怎么样烧退了没有？” 山娃连忙擦了擦院子里的一条板凳，招呼王屿坐下。 然后高兴的说道：“烧已经退了，谢谢老板关心。刚刚才喂了一点菜粥喝下去，应该是快要好起来了。” 王屿看了看这个家，遍地都是山娃跟自己阿爷相依为命的痕迹。 可是王屿分明记得山娃说过，他的国语是跟自己哥哥学的。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村长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 山娃说完急匆匆回到房间，给自己阿爷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状况之后，这才表示可以带王屿走人。 原本王屿来倒也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去办理房屋的交接，因为所有的现金都在哥丹觉的车子上。 但是又觉得反正都来了，倒也正好趁着山娃这会儿没什么事，去把这事办了也就办了。但这么一来，自己怎么也要先回一趟矿上，找杨八斤拿钱应个急。 动身之前先去了隔壁。 经过两个人的巧手布置，加上马小娜时不时的捣乱，没多长时间的功夫，院子就已经被他们打整的像模像样。 看到王屿进门，女人羞涩的一笑。 倒是老李，热情的招呼着，“王兄弟，快来看看怎么样？” 语气中是相当浓烈的自豪感。 在这个院子里，处处透着喜气洋洋新生活开始的气息。 王屿连连点头，“相当不错，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马小娜看到王屿身前抱着的箱子，好奇的伸出小手，扒拉着往箱子里面探头探脑的瞧。 视线对上里面那个略显慌张的小兽眼睛，马小娜立刻激动起来。 “王爹爹，这是什么？”马小娜用生硬的国语怯生生地问道。 不得不说，“王大爹”三个字还是把王屿给吓了一跳。 一旁的老回头李呵呵的说道：“我跟小娜说的，以后你就是她的王大爹。还有冉大爹、哥大爹……” 王屿忍不住打趣道：“那你呢？李大爹吗？” 老李一愣，“那不能。” 王屿也没准备真看他热闹，看着马小娜开口问道：“小娜愿不愿意帮王大爹照顾这个小家伙几天？” 马小娜自然是连连点头。 孩子的想法都是天真的。 没有考虑过自己能不能做到，只是觉得自己愿意去做，便忙不迭答应下来。 马小娜的妈妈走过来看了一眼箱子里面的小家伙，然后点点头，“我应该能照顾它，王老板放心，交给我吧。” 王屿又将阿桂的医嘱跟喷剂，交代给马小娜妈妈之后，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矿场那种开放式的环境，的确并不太适合王屿将它养在矿上。 留在这边，相对私密性也还好一点。 野生动物多半有些谨慎多疑的习性，冒然一下就将它放在人多的环境当中，一时半会儿也确实难以适应。 安排完果子狸的事情之后，王屿便跟老李以及马小娜妈妈打了个招呼，准备返回矿场。 还没抬脚就被老李喊住了，“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说完，伸手解开围裙，交代了马小娜妈妈几声之后，跟王屿一起走了出来。 王屿知道老李是惦记着回去做矿上的午饭。 “王兄弟，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讲话。这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两人正并排走在路上，老李突然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这毫无防备的郑重感谢，一下打乱了王屿原本从容的脚步。 “我又没给你开什么后门。邀请你们过来也是因为这边急需一名厨师。就连给马小娜母女两个找房子，也还赚了人家了两块石头。”王屿如实说道。 老李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王兄弟，你真的解决了困扰我很长一段时间的难题。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说着说着，眼眶竟然有些濡湿， 王屿不想跟老李两个人谢来谢去没完没了，索性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位置，后面咱们谁也别再提这个话题。山娃还在后面跟着呢。” 最后一句话瞬间起了作用。 好歹老李是一个堂堂汉子，在女人跟孩子面前要是掉眼泪的话，他自己也觉得没面子。 赶忙若无其事的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说道：“今天这个风是真大。把砂子都吹进眼睛了。” 王屿也不理会老李的傲娇，由着他戏精上身。 落后半步，站在山娃身边，问道：“山娃，你家堂屋门口那块顶门石，哪来的？” 山娃原本兴致勃勃的看着老李在那里装腔作势的嘴硬，这会儿突然听到王屿问自己话，赶忙收回自己吃瓜的心思。 回答道：“那块黑皮的吗？那是我哥上次从佤城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料子。放在家里到处都碍事，阿爷索性就将它拿来顶门了。” “说没说哪个场口出来的？”王屿问道。 山娃歪着脑袋，看样子很认真的思索了大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老板，我哥上次回来已经差不多大半年了。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王屿点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泼水节也没回来过年吗？” 山娃想都没想的回答道：“有钱人家才过年。像我们这种人家，还能赚钱的时候多赚一点钱，才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小小年纪，说话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说完之后，冲王屿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哥是咋这么说的。所以现在家里住的这个房子，修缮翻新全都用的我哥从佤城寄回来的钱。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带着阿爷一起，也去佤城。我跟哥哥两个一起当阿弟，总能让他过上好日子。” 现在这么想想，虽然佤城那边的阿弟生活的也没见得多么富足，但是比起矿区这边的农户，的确还是要强上不少。 主要是这些阿弟手上来钱的速度快，只要人勤快一点，在角湾市场这样的地方，一上午的时间赚个两三单提成，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没有恶习，慢慢积攒下来，也的确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不过，这些阿弟向来都是愿意尽快将手上的料子卖掉变现，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阿弟像山洼的哥哥一样，手上放着现成的料子，竟然不卖。 而且还带回了老家。 不过，就这么一块两块的料子，倒是也有可能是想要卖掉没人接手，所以最后砸在了自己手里…… 紧接着就听山娃继续说道：“他一起带回来的有一麻包的料子，叮嘱我跟阿爷帮他收好。其他那几块料子，阿爷好不容易给他找到地方收拾起来。就这一块又大又圆，太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礼多人不怪 “好说。”王屿微微一笑，回答道。 这村长的态度跟立场王屿并不清楚，所以，不好说太多。 而且这村长话里有话，总让王屿感觉他想表达的意思没那么简单。 “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正好咱们喝两口。”村长磕了磕手上的水眼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王屿想了想，自己进门到现在，正事似乎一件都还没办利索。 这会儿已经是午饭时间，要是自己这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免不了下午的时候还要再找回门来。 这么一想，也就只能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村长了。” 山娃看看村长又看看王屿，然后开口说道：“老板，我不能留在这里，得回家去，不然阿爷醒了没人照顾，我还要给他准备午饭。” 村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回去且照顾着。午饭就不用做了，等会这边饭菜做好了，我招呼你阿娘给你们送过去。” 山娃冲着村长的方向鞠了个躬，然后又跟王屿说道：“老板，我晚些时候过来接你。” 这才走人。 村长招呼自己媳妇张罗好足够这些人吃的午饭之后，这才又转身回到院子里。 然后跟王屿说道：“我知道矿主来找我的用意。之前也屋主人那边也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这个不忙，等咱们吃完饭，咱们把手上的东西做个交换也就是了。” 王屿点点头，正琢磨着怎么把话题扯回刚才的那几个老矿工的身上。 耳边就听到村长继续开口说道：“现在这个村子其实远没有看上去这么太平。总有些人在看到别人赚钱之后，就觉得眼红。总想做一些超乎寻常出格的事情来。像是你们把那个也木西母女两个安排在村子里，虽然是好事，但我总担心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对她们自身的安全来说，也是一个隐患……” 听村长说到这里，王屿立刻说道：“这件事在之前没想到跟村长打个招呼通个气，是我们考虑不周。还希望村长海涵。” 虽然拿不准村长是不是在跟自己秋后算账，但王屿还是决定自己主动一点，先将态度表示出来。 礼多人不怪。 村长如果还是要找自己这边的不是，后面能赔礼就赔礼，实在不行，再准备一些礼品再次登门。 这样一来，村长的里子面子也就都得到了成全。 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再跟自己较这个劲了。 之前，在王屿的概念里面，矿场就是游离在所有俗事之外、用来赚钱的一处所在。 真正加入进来之后才知道，哪里有什么超然世外的说法，性质都是差不多的。 村长摆摆手，“这个好说。老板们愿意来承包矿场，对我们村子也有很大的帮助。只是担心招呼不周，怠慢贵客。所以先把实际情况跟贵客们交代清楚。避免到时候出现问题，大家都接受不了。不过也请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己所能，保护村子里居住的这些村民们，正常生活下去的。” 王屿连连点头，就想看看这村长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但是这个村长也是一个人精，直到酒菜上桌之前，都绝口不提其他。 任凭王屿转弯抹角打听了好几次，跟那几个老矿工相关的问题。都没有得到村长明确的回答。 二两米酒下肚，村长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老板，村子里现在很多适龄的壮劳力，全都出去外面务工，眼瞅着石落卡的人口越来越稀少。要是再这么下去，这村子很快就只剩下老不死的跟长不大的喽。” 院子里，就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没见谁伸出筷子夹菜。 村长媳妇儿提着食篮已经出了门，应该是去山娃家里送吃的了。 王屿觉得村长不是无缘无故在跟自己抱怨，但是他不知道村长究竟想从自己这边得到什么？ 村民们的就业机会？ 因此王屿试探着问道：“村长的意思是，想要让村里的村民们能够到矿上去务工？” 村长点点头，“如果要是能这样的话，也算是一举两得。村子里面的壮年劳力越多，也有利于矿山后面的发展。不是吗？至少运输什么的这些问题，绝对是迎刃而解。” “村长应该也知道，我们把大部分的矿山开采权限全都转包给了当地的这些中间商。其中就有不少是土着原居民。这多少也算是解决了当地村民的就业问题吧……”王屿说道。 “不是还有一块自留地吗？那边几位老板留在手上自行开采的话，总也需要一些人手进行帮工吧？”村长开口问道。 虽然是问话，但是那语气可谓相当笃定。 这种事不管是任谁听到耳朵里，都免不了有一种被强行加塞的即视感。 王屿也不例外。 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带上过多的感情色彩，“关于这个方面，也是一言难尽。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那几个老矿工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村长就摆了摆手，哈哈笑大笑着说道：“老板尽管放心，我专程等你前来，为的也就是跟你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王屿不解，“村长何意？”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起过，有两个就是隔壁村子里的人吗？隔壁村子的村长跟我很熟，他们村最近正在进行地皮的重新划分。” 村长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看着王屿。 但是很不凑巧，王屿并不太能理解他话里这个关于“地皮划分”的意思。 村长只得开口跟他解释起来，“我们毕竟是农户。天生吃的还是地里这碗饭。农家人自然离不开土地跟庄稼。土地的划分就跟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 “如果老板觉得有操作的必要的话，咱们可以通过隔壁村子的村长，给他们施加一定的压力。到时候他们念谁的人情，那还不是全看村长怎么说吗？” 那倒是。 因为就算他们在矿上务工，也不耽误他们家里还有人在地里干活。 占有的土地面积越大，就可以种植更多的作物，不管是产量还是收入，都自然是好上加好。 不过这些说到底也都不过 第一千零五十章 面子里子 村长小心翼翼的将纸张展开，自行先预览一遍。 然后将纸张递到王屿面前，“就是它了。有了它，跟我的证明，那栋房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王屿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全都是弯弯绕绕鸡肠子一样的骠国文字。 真真是一个字儿也看不懂。 不过管他的，总之收起来就对了。 王屿慢慢的将这张纸小心地折回原样，就听到村长继续说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再给你手写一张证明，这样两份资料你让那对也木西母女收好，后面任何人问也不担心了。” 王屿自然又是连声道谢。 但还是拒绝接受村长又推回来的三百万。 想了想王屿说道：“后面村长还要去隔壁村子，找他们的村长谈土地划分的事，说不定也有地方需要打点。这些钱村长就留着帮我们处理这件事情吧。” 在王屿觉看来，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给村长把面子里子都给留全了。 按理说，村长也差不多也就可以心无旁骛的笑纳。 却不想，村长仍坚持的摇了摇头，“我跟隔壁村长的关系，那就跟兄弟两个一样。两个裙村子想向来互相帮衬。我们谈这种事情用不着破费。老板放心，既然你答应了我，会帮村子里的村民在矿上谋一份务工的营生，我也不能赚你这个钱。我们职责之内，一些事情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村长也很固执，坚持不肯收。 无奈之下，王屿只得将剩下的三百万收回包里，“行吧，那后面如果有相关需要，村长尽管开口。” 村长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咱们村子跟矿山的关系血脉相连，少不得以后还是要继续相互帮扶。这么见外，以后还怎么合作？” 眼看两人的心思都没放在剩下的饭菜上，村长索性也就直接回屋，手写了一张，房屋交易的证明拿给王屿。 并且说道：“那我就不留老板了，我这就准备动身，收拾收拾赶往隔壁的村子。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到时候就去这间房子那，能联系到老板吧？” 王屿毫不犹豫的点头，“能！” 想必这段时间，老李除了一日三餐的时间之外，应该有事没事就往那边跑。 想要通过老李找到自己，也着实是一件相当靠谱的事情。 跟村长说定之后，王屿便晃晃悠悠起身，准备往回走。 米酒喝起来的时候，虽然觉得不觉得酒力多么强劲，但喝完之后的后劲儿还是不容小觑的。 王屿这会儿的胃里不断升腾着酒意。 走到距离山娃家的院子不远的地方，突然想到山娃走之前，跟自己说晚些时候会去村长家接自己。 担心山娃扑个空，想着顺便去跟他打个招呼也会好。 反正自己这会儿喝的醉醺醺的，回到矿上去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山娃坐在院子里的一把破椅子上，晒着太阳冲瞌睡。 村长媳妇应该已经走了。 尽管王屿蹑手蹑脚，但是喝过酒的人行动没个准头，还是不小心发出了一星半点的声响。 原本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山娃，立刻惊醒过来。 抬眼看见王屿，有些惊讶，“老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听阿娘说，你跟村长在喝酒，还琢磨着晚些时候再过去。” 王屿点点头，“村长下午还有事情，所以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你吃过了吗？” 山娃点点头，“阿娘已经送饭过来了，跟我们一起吃完之后，她才刚刚回去不久。” 说完赶忙招呼王屿进到院子，将自己刚才坐着的唯一那把带靠背的椅子让给他，扶着他坐好之后，说道：“老板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烧一碗醒酒汤，很快的。” 说完也不给王屿拒绝的时间，转身就跑进了厨房。 其实中午喝的也不算多，这个状态下王王王屿就算什么措施也不错做，稍稍坐一会儿散散酒气，也就没什么酒意。 但是看山娃奔忙的身影，王屿也就由着他去了。 山娃烧出来的醒酒汤，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是王屿从来没有过的醒酒体验。 但是却不得不说，效果还是挺好的。 王屿只喝了半碗下去，就感觉酒意全无，整个人脑中一片清明。 山娃大约是觉得自家家中没什么可供消遣的项目，担心王屿久坐无趣。 想了想，将顶在门口的那块黑皮料子搬到院中的桌子上来，对王屿说道：“老板，你上午问的是这块料子吗？” 这话显然是在没话找话，毕竟被他阿爷当顶门石当也就这一块石头而已。 想到前面自己还没将这块料子的场口给摸清楚，顿时激发了王屿不肯服输的好强。 细细打量起这块石头。 石型就像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 乌漆麻黑的皮壳上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皮壳的沙砾摸上去手感细腻温润，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粘腻触感。 这种黏腻的触感并非来自于，疏于保管的放置时间过久，所粘附的外来附着物。 而应该是料子本身的包浆感过于厚重，跟料子本身沙砾的极度细腻化结合在一起，在人手摸上去的时候，所形成的一种错觉。 “这个料子的皮壳太丑了。” 也许是看王屿长时间摸着料子的皮壳并不开口，山娃忍不住说道。 其实这也并不难理解。 石落卡这个场口，出产的料子主要是以浅色的皮壳居多。 其中以灰白色皮壳跟黄色砂皮占据主导地位。 所以在山娃这个没走出矿区的年轻人眼中，矿山的料子，本来就应该是这种浅色系。 突然混进来的这一小波异样的皮壳，在他眼中自然就代表不了主流。 这是他长到现在，受眼界限制造成的结果。 “那可不一定。”王屿笑着说道。 山娃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来了兴趣，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凑到王屿身边，仰着脸问道：“老板，你会赌石吗？” 王屿好奇的看着山娃，“你还知道赌石？” 山娃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无限的向往，“上次我哥回来的时候，我缠着他给我讲过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一张底单 这一通找，料子虽然还没找出来，却先把他阿爷给惊醒了。 看着自己孙儿跟鬼.子进村似的，在家里上下一通扫荡，老头儿就算想当做没听见，重新闭回眼睛都不能。 院子里的王屿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只不过说的是骠国话，王屿并没有听明白苍老的声音表达的什么内容，随后又传来山娃叽里呱啦一阵回答声。 最后，翻箱倒柜的声音停了下来。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王屿看到，山娃搀扶着自己的爷爷颤颤巍巍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对面好歹也是一个老人，王屿连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老人家，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地了呢？” 山娃阿爷的视线落在，院里桌子上那块三角形的黑皮料子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不善的冲王屿说道：“老板，请回吧。” 王屿见他这般反应，心知他定然是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 不等他开口，山娃那边忍不住率先替他解释起来。 虽然是山里娃，但山娃据理力争起来有理有据，且理直气壮。 连王屿安排人，将自阿爷腿上的伤口包扎治疗好这件事情都一五一十照搬出来，还连声反问，是阿爷告诉自己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受别人点滴的好处，一定要记得回馈对方。 怎么事到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到阿爷自己身上，却要赶自己的救命恩人出门，态甚至不问清楚青红皂白。 只把自己阿爷给问了个没脸。 除了连连叹息之外再无他法。这个时候再去试图跟他讲其他道理，完全是行不通的。 山娃这孩子，有的时候认死理。 尤其是这种被他从小记到大的信条，更是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儿之间，凭三言两语给他扭转过来。 王屿看得出来，山娃的阿爷只差当场大呼家门不幸了。 担心自己继续呆下去，会让这爷孙两个关系更加不睦，连忙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确实也该回矿上去。山娃，阿爷的身体也差不多没大碍，明天正常去上工。这两天矿上会有一些人员变动，勤快的点。咱们回头矿上见。” 山娃一看，王屿就这就要走人，自然是不肯干的。 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然后站在自己阿爷面前，梗着脖子，一脸不服。 王屿知道，这会儿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工具人。 代表的是山娃一直以来信奉的做人准则。 山娃的阿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略显颓然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开口说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想让你太早知道。所以，关于你哥哥的事情，有很多连你也不知道。” 山娃一听这话，哪里肯服。 在他的观念里，他跟哥哥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 哥哥有什么话都会跟自己说，有什么、情也都会带着自己去做。 除了没把自己带去那个向往的大城市之外。 可是如今，阿爷却说哥哥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告诉自己。 这对山娃来说，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他都不能够接受。 老人说完这番话，看了一眼王屿，然后又说道：“我让老板回吧，并不是不懂报答恩人、也不是要撵恩人出门，而是觉得我们已经麻烦人家老板这么多，不好再开口给恩人添麻烦。”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王屿听的，还是说给山娃听的。 山娃似乎已经从自己阿爷的话语中，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 喃喃的坚持道：“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呢？是不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 老人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盯着王屿，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他哥是个顾家的孩子。虽然人在外面，但一个星期总也会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自从上一次把这些料子带回家来，千叮万嘱让我收拾好之后才走。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不能安稳。” “自从上次打完电话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再也没打回来。我觉得这孩子十有八九是在外面出了事。但是我一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二没有他的地址。我这心里也是揪的很……” 王屿恍然。 难怪之前的时候他记得山娃说，他哥哥最近一次回来已经是六个月之前的事。 想来这段时间再也没回来，就是为了能够最大程度地隐藏自己的行迹、不暴露这批料子被他带到回这里来的这个事实。 难不成是他黑了别人的一波料子？ 现在又被失主查了个正着？ 又或者说这批料子，还有其他什么隐情？ 然后山娃哥哥的失联，跟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在角湾市场上的爆炸事件有关？ 不对呀。 好像没听说过，这次爆炸事件造成了人员死亡。 王屿在自己脑海中设想了无数个可能，但没有一个能够最终被确定或者被推翻。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山娃哥哥带回来的这波料子，肯定不会是正常交易下的产物。 就算是他想方设法整合了一批资金，买了这波料子入手。 积累资本最快的方法，就是让这些料子运转起来。 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藏起来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不成是要等升值吗？ 这么想着，王屿便开口对老人说道：“山娃的哥哥带回来的这些料子，你们都看过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诸如：印记、编号或者什么其他的？” 老人仔细的回忆起来。 顷刻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冲墙角方向一指，对山娃说道：“去把我的拐棍拿过来。” 山娃颠颠的去了。 趁他不在跟前的时候，老人飞快的对王屿说道：“老板，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山娃知道的太多。我不知道他哥哥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但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尽量让上娃少掺和比较好。真要是有个什么，我老头子多赔他一条命也就是了。没必要把山娃也搭进去。” “老人家，您说话严重了。这件事情不一定有您想的那么糟糕。也许只不过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被手上其他的事情给耽搁了也说不定。” 王屿出声宽慰着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寻人 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山娃阿爷的心门已经完全打开不再对王屿设防，还是从王屿的表现当中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危机感。 总之这一次，王屿很顺利的就见到了那些料子。 料子大大小小零七八碎的加起来，总共也就是十块不到的样子。 个头相对均匀。 其中最小的可能就是王屿最开始见到的这块近似三角形的黑皮料。 这些料子里面以深色皮壳居多。 除去这种黑皮料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于深绿、青绿色的皮壳。 王屿分别从里面看到了会卡、南齐、帕敢，这几个场口的料子。 当然这是王屿能确定场口的。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另外两块跟那个三角形的黑皮料一样，不太能够一眼准确判断出产地的料子。 这些料子的皮壳上面，用白色的记号笔清晰又显眼的标注着对应的编号。 王屿疏逐一从那张底单上，仔细的核对过之后，发现这些料子身上的编号全都在那张底单上。 但底单上的料子一共有将近几十块之多，数量跟眼前这些料子对不上。 还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部分，只看到编号，没见到对应的料子。 王屿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情况陷入沉思。 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据他私下猜测可能有两种。 一种是，没找到编号多对应的那些料子，可能已经被山娃的哥哥卖掉了；另一种则是，有三个人一起谋划了这个事件。 事成之后，每人分得了相应的部分。 眼前这些料子就是山娃哥哥所分得的部分，三分之一也刚好差不多。 山娃的爷爷，紧张的目光一直观察着王王屿的细微表情。 见他良久不说话，面色看上去也不见刚才那么缓和，老人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老板，这些料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来路有问题？” 王屿很想说“是的”。 但是又担心自己这话说出来之后，会让老人的心理负担加重。 所以收起心绪，露出一个笑容，“也不一定，现在事情还是未知状态。我们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我还有朋友留在佤城。这样，我现在打电话找他们去探一下口风，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山娃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的笑容在旁人看起来，还是相当牵强的。 但是他说的话，还是对山娃的阿爷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 只不过，对于王屿多所问的，他在那里嗯啊了半天，就是回答不出一个准确的名字。 这让王屿有些不能理解，难道连自己孙儿的名字都不记得吗？ 紧接着又听到爷孙两个的对话。 山娃阿爷问山娃，“你还记得上次你哥回来说，他改的那个名字叫砂啥来着？人上岁数了，记性就容易不好……” 山娃显然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那里合计了半天，最后才终于给出王屿一个答案。 吴成姆。 行吧，王屿承认，自己对于骠国人起名的标准是完全一窍不通，也理解不了。 总之，有个名字打听起来就方便许多。 这会儿王屿也没有心思再去打量那些料子了。 毕竟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还是先找人，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至于猫爪挠心什么的，先让它慢慢的在心里挠一会儿吧。 佤城那边能信任的人，毫无疑问除了杜远就是向远峰。 在选择给谁打这个电话的问题上，王屿还是短暂的沉吟了一下。 毕竟包朗跟孙有国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往日渊源。 向家跟孙有国这样的关系，让王屿最后还是决定将电话打给了杜远。 杜远的电话接听的很快。 电话刚被接通，就听到杜远调侃的声音，“怎么？我们的王大矿主这么快就有捷报传回后方吗？” 王屿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调笑，赶紧将话题扯到正经事情上来。 刚刚才说出包朗跟古滇中介公司的名字，杜远就嘴快的问道：“这事你怎么不直接给老向打电话呢？打给我，我也还是得找他去问吧？” 毕竟在包朗那边看来，向远峰差不多算是半个自己人。 一般只要不涉及隐私跟商业机密的话，他多半也不会瞒着。 王屿正准叮咛嘱咐，这事先不要直接告诉向远峰。 然而话还没等说出口，话筒里紧接着就传来了向远峰不着调的声音，“你俩有什么事儿鬼鬼祟祟的瞒着我？” 这一下直接把王屿给整被动了。 原本打这件事日后要是解释起来，最多一句没想起来打给向远峰，也就过去了。 但如今他都接起电话，自己要是再瞒着他，等回头他知道详细经过，那绝对得找自己麻烦。 只能详细的跟向远峰把事情的经过以及严重性强调一番。 重点自然是让他去找包朗套话，半年前有没有损失过一批料子。 如果能够顺利从他嘴里套出跟此次事件有关的话，注意一下他形容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吴成姆的阿弟下落。 向远峰愕然，“就这事儿？说好的矿区捷报呢？” 王屿没好气的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这才几天呢，就想要捷报。你生孩子还得经过怀胎十月呢。千万记得，这件事兹事体大，一定不要露出马脚。千万不要让包朗老板感觉出来，你是去找他套话的！” 向远峰多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多大点事儿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再说了，我哪有马脚啊，阿峰哥是谁，要有那也得是龙爪啊。你还有事儿没有？没有我就挂了啊。” 这还真是王屿第一次对向远峰办事儿有点儿放心不下。 毕竟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严重起来，出人命的可能也是它。 一旦向远峰露了形迹，被包朗察觉到不对劲。 顺着他们这一条线，只怕也没多难就能找上石落卡来。 王屿担心的是，会给山娃还有他阿爷两个惹来麻烦上身。 正准备再开口嘱咐两句，向远峰就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露马脚。我现在挂了电话就去问，争取晚上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靠山吃山 就在他在心中暗叹可惜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锉条。 山娃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老板，给你这个。你要是成为那种赌石很厉害的人，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让阿爷过上好日子。” 王屿：“……” 这孩子可能以为，普通人跟赌石高手之间，差的就只是凿开一块料子的距离。 王屿摇摇头，“山娃，赌石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咱们今天就算把面前所有的料子都锉开，也做不到。” 说完，其实有些后悔。 自己有没有这个必要，亲口破灭掉一个半大孩子的美好想象。 山娃看着王屿，固执的说道：“别人不行，老板一定行的。我相信老板一定可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面对山娃对自己的信任，王屿心里相当宽慰。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还真是注定不会让这个孩子失望。 但是他也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含糊其辞，给山娃造成一种错觉。 赌石这种事不需要积累大量的基础知识，说不定哪天解开一块料子之后，忽然顿悟，立刻飞升赌石天才的行列。 这种传说，至少在王屿的认知里，是没听说过的。 像自己这种情况，哪怕超越了绝大多数人，身带外挂，都还在不断的历练跟知识积累中，一路步履蹒跚的走到今天。 赌石这行虽然有一定的可能，会给相关从事的人带来巨大的财富。 但这种财富，也一定是在翻看过无数料子累积起来的知识跟经验的基础上，辛辛苦苦扎扎实实换来的。 王屿没有接山娃手中的锉条，而是对他说道：“山娃，你回头可以帮我问问你阿爷。如果这些料子他愿意出手给我的话，我就解开一探究竟。如果他没有这个准备的话，就算了。我总不能对别人的料子做这样的事。” 山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的老板，一会儿阿爷回来我就问他。” 虽然卖掉这些料子，一定会改善爷孙两个的生活，但是王屿心里却明白，对山娃的阿爷来说，金钱的力量，可能未必有大孙子的嘱托来的重要。 正琢磨着这当时事，耳边突然传来隔壁马小娜的欢笑声。 这个孩子自从来到石落卡之后，明显比在百山桥的那会儿开朗了一些。 王屿想到自己兜里还揣着的屋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交给老李。 剩下的，就交给老李去决定。 反正自己不掺和就对了。 明明都是孩子，一墙之隔，那边欢声笑语，这边却愁云惨淡。 王屿觉得，山娃的哥哥，哪怕现在还没出事，只怕身处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乐观。 要不然，有什么理由连个平安都不能给家里报呢。 但是这种事，也就只能自己偷偷在心里想一想。 真要让他对着山娃跟他阿爷冷静理智却冷血的说出这种话，王屿是做不到的。 一大一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山娃的阿爷就回来了。 开心的提着手上满满一整个篮子的东西，说道：”今晚托老板的福，今晚吃顿好的。“ 山娃连忙走上前，将阿爷手上的东西接过来，率先进入厨房。 ”老板你且坐上一坐，很快咱们就可以开饭。“ 山娃阿爷笑呵呵的冲着王屿说完，一转身也进了厨房。 王屿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便也没有进去添乱。 不然，自己一露面，老人肯定还要忙着顾及自己，反而不如坐在这里，大家都轻松。 过了一会儿之后，山娃兴高采烈的跑出来，”老板，阿爷说感谢老板帮助寻找哥哥，所以代替哥哥做主，将那块没有编号的料子送给您。“ 说完，捡起刚才的锉条，继续递给王屿，”现在可以了，老板。“ 王屿摇摇头，这孩子还真是长了一根执着的脑筋。 自己肯定不能平白无功受禄。 不过，眼前这料子，确实也在勾着自己的好奇心。 想了想，自己身上的背包里，还有从貌灿那边借来的三百万骠国币。 倒是刚好可以用来支付眼前这块黑皮料子的费用。 虽然，目前看起来是多了一点。 不过，顺手帮一帮这爷孙两个，王屿觉得，对自己来说又算不了什么。 所以他便对山娃说道：“咱们身处矿山，靠山吃山，不能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行业拿来送人。这是不吉利的。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很有可能就再也没办法从这个行业身上赚到钱。” 山娃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屿，似乎在消化他所说的这番话的含义。 天知道，连王屿自己都不相信，为了糊弄小孩子，有一天会说出这番鬼话。 “那怎么办？”山娃问道。 王屿凑近他，悄悄的说道：“虽然不能送，但我们可以做交易。我把钱偷偷给你，等我走了以后，你帮我把钱交给你阿爷。帮你哥哥保管怎么样？” 山娃正准备义正言辞的拒绝，结果罔王屿却抢先一步说道：“等我把料子里面的情况弄清楚，变成一个赌石高手以后，就可以教你了。你不是想让阿爷过上好日子吗？” 不知道是哪一个点戳中了山娃。 只见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王屿拉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将那一捆三百万的钞票拿了出来。 示意山娃找个容器将它装起来。 山娃视线四下乱转，瞟到墙边的一个瓦罐。 顺手将它提了过来，将里面的泥土石块倒了个干净之后，王屿将钱塞了进去。 提醒道：“记着，待会儿我走了之后，把这钱拿给阿爷。” 山娃郑重的点了点头。 山里孩子对于金钱的概念并不算敏感，山娃也并不清楚王屿这一捆钱意味着什么。 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屿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将略带猥琐的目光重新锁定在了面前那块，近似三角形的黑皮料子上。 他这料子就像个撩拨人心的小妖精，先前只准看不准动手，更是激发了王屿的挑战欲。 如今，这个小妖精的归属权已然到手，有什么理由不让作为金主爸爸的王屿一窥全貌。 只不过，真想要做点什么，眼下也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下落不明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所以问他出于什么考虑，会折合上千万国币去买五百公斤黑乌砂全蒙头这样的事情。你猜他怎么说？” “这事儿要说起来的话，还得说到那个跟你关系不错的钱庄老板格让。” “给你办这件事，我可算是费尽了心思。不但找包朗旁敲侧击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而且我还买通了他店里一个待的最久的阿弟。又从侧面的侧面去印证了一下这个事情更细节的地方。” “据那个阿弟跟我说，当时包朗正好筹到了一笔资金。好像就是格让老板给他的投资。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拿格让老板给他的那笔钱，去买了这一批黑乌砂全蒙头。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所以据说，两人现在闹的也很不好。就是因为格让老板觉得投资给了，却没有看到回报，连本金都要不回去；包朗却觉得钱飞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想什么自行车。两人因为我这个，据说隔三差五就闹的鸡犬不宁……” “你在听吗？” 向远峰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会儿，发现没有接收到王屿的回应，忍不住停下来问道。 “你继续。” 王屿嘴上说着，脑子里却还在思索刚才自己想到的问题。 还在瓦城那会儿，格让因为他自己不方便出面，曾经委托王屿到包朗的中介公司里去寻找两个阿弟。 还曾经给王屿看过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王屿见过。 是元苑的前夫。 剩下的两个，王屿在后面去包朗中介公司的时候，并没有遇到。 难不成，这件事情跟元苑的前夫也有关系？ 或者说格让从其他什么途径追查，得到了些小道消息，所以这才有了那次拜托自己找人的行动？ 在没有准确定论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但王屿却觉得，自己猜测的无限趋近于事实的真相。 向远峰那边的絮叨还在继续，“我还能继续什么。事就是这么个事。我把自己得到的全部消息，综合了一下全都汇报给你，至于你想提取什么内容，就看你那边的需求了。” “包朗老板那边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总不会一点手段也不上、一点办法也不想吧？难不成他连找都没找？”王屿突然问道。 “关于这点，我也问了。包朗给出的回答是，当时店里两个阿弟，直接就消失不见了，连人都找不上。所以这件事他一直怀疑是那两个阿弟串通作案。这事他也想了不少办法，但是一直也没能得到什么结果。就跟早有预谋似的。” “今天话赶话，引他说出这件事。还把他给气够呛。差点没在店里面把自己个儿给点了。”向远峰解释道。 “说没说那两个阿弟的名字？”王屿又问道。 “顺嘴提了两个名字，另外一个我没记住。其中一个就是你提到的那个吴成姆。”向远峰飞快的回答道。 “他没报.警吗？”王屿问道。 “怎么可能没报，”向远峰开口道：“但是因为那两个阿弟的名字都是假名字，也没有什么身份信息，马邦丁都没有，找人都没地方找去。” “行，谢了，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保持联系。”王屿说道。 向远峰应了下来，知道矿区接手初期事务繁多。 叮嘱一番，然后表示矿上如果有忙不过来的情况，随时沟通。 他们可以有选择性地调派人手前来支援。 王屿逐一应下之后，这才成功挂断了电话。 眼下的情况，形容爱起来颇有点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又不简单。 真正是做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山娃的哥哥没有被包朗逮住；坏消息就是，同样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王屿接电话的时候，山娃的阿爷已经将晚饭准备妥当。 满满当当的饭菜摆在院子的石桌。 看到王屿在接听电话，他心里很明白。 电话的内容事关自己孙儿的下落。 他想让自己尽量显得放松、自然，但是关心则乱，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在重要的事情面前，做到泰然自若。 山娃几乎是面色仓惶的，一会儿看看阿爷、一会儿看看王屿，一脸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王屿并没有跟老人讲这些料子的来历，在王屿看来，包朗贩卖假皮料子的行为，并不比吴成姆所做的行为高尚多少。 所以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冤冤相报，不值得同情。 对老人讲述了解到的情况时，只是说山娃的哥哥，的确曾经在佤城的一个中介公司当阿弟。 只不过后来离开了那家中介公司，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还会继续找人帮忙打听，有了消息第一时间转告给他们。 老人跟山娃听了，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结果，是不是他们所设想过的其中最好的一种。 不过，王屿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并不是全部只为了安慰他们。 他心里的确是打定主意，等自己回到佤城以后，还要顺着仅有的那点线索继续寻找下去。 那就是元苑的前夫。 从所得到的有限信息来判断，元苑的前夫在这件事情里，肯定是扮演了某种角色。 只是他掺和进这件事的深浅，让王屿一时半刻有些吃不准。 而且这个人狡猾的就像一条泥鳅。 追踪他的人稍有大意，很容易就会被他察觉。 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后面想要再继续顺着他这条线索往下追查，必然难上加难。 所以这件事，王屿并不敢随意假手他人。 好歹自己之前跟他有过几次交锋，多少还存了点经验在身上。 自己此番也算是不辱使命，好歹竟也真的寻找到了一点跟吴成姆有关的消息。 这顿晚饭吃起来，相对也算心情坦荡。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寻求掌眼 等到抱着自己的料子往矿场走的路上，王屿才想起来，自己跟向远峰打电话的时候，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当下不管这会儿几点，反手就给向远峰又打了过去。 “我说亲爱的王大矿主，您今天一天给我打的电话，比过去几个礼拜加起来的都多。” 电话刚一被接起来，向远峰就调侃道。 “有什么指示？赶紧的，别耽误我的夜生活。”他催促道。 见他这样，王屿反而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反正自己还要往回走好长一节，如今壮丁抓到他身上，就没有理由让他逃过这一劫。 “什么？你还有丰富的夜生活？说来听听都有什么项目。我好决定要不要等后面回国的时候，到陶秀姐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王屿揶揄道。 这话相当起作用。 瞬间就让向远峰哑了火。 “有事赶紧说事，别浪费电话费。你是不是电话费多的用不完？”向远峰恶狠狠的说道。 “这不正好有时间想跟你了解一下，最近佤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还有貌昂大哥，这段时间在那边待的还习惯吗？”王屿问道。 “我还以为你把人家丢过来就给忘干净了呢。”向远峰说道：“放心吧，跟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大家现在这会儿都快乐的很。还有上次你顺手从营地救下来的那个强子。都在这边好着呢。” 这个人王屿才真是差不多给忘干净了。 如今即便是向远峰说起来，也还是好好回忆了一阵子，这才又重新跟脑海里那个光着屁股被吊在空中打板子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他还没走？还在咱们那边干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非说要等你回来以后，跟你好好谈谈后续合作呢。”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王屿不知道自己跟他有什么合作好谈，不过这会儿也没功夫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王屿给向远峰打电话的目的，是让他从佤城物色一台靠谱的二手油切机。 虽然，矿场上用到切机的概率未必有多高。 但真到用的时候没有这个东西，还真是有些让人难受。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之后，王屿还是决定配备起来。 向远峰一口答应下来。 连鼻屎大的中介店里都要被他安置上一台切机的尿性，矿场也得安排上才符合他的脾气性格。 这一次承包石落卡，王屿基本上把身边信得过的人全都带了进来。 虽然其中好多人为此，又过起了紧巴巴的日子，但大家伙儿劲头都空前的高涨。 “对了，曲鹏那边的直播运转的怎么样？”王屿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联系相对紧密的只有这几个合伙人，直播间那边的情况，王屿了解的的确不多。 “现在差不多就是稳步发展，已经开始趋于平稳了。后面只要稳步维护好现有的客户群，也相当不错了。”向远峰说道。 难得这个家伙，也有胃口被填满的一天。 王屿将自己之前设想的关于矿区直播的想法，跟向远峰透露了一下，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没想到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以及推崇。 “我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你是怎么想到的？” 向远峰几乎毫不掩饰对王屿的称赞。 说实话，还真让王屿忍不住有一点小得意。 “一看你就不怎么关注直播间。现在基本上打开那些原石直播，有将近一半的主播都在宣传什么矿区源头直播。”王屿说道。 向远峰叹了口气，“天天在店里听曲鹏的公鸭嗓，就已经完全消耗光了我对于直播的所有热情。还想让我私下去看原石毛料的直播？你杀了我吧。”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向远峰对于刚才王屿的那个倡议，相当的感兴趣。 甚至还在接下来提议，等油切机的情况落实好之后，拜托丹登在运送切机的时候，一起把曲鹏连同设备，打包发配到石落卡。 也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曲鹏知道自己堂堂一个知名主播，竟然沦落到要跟一台机器同乘，会做何感想。 闲聊一阵之后，向远峰那边应该是真的有事，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剩余的路上，王屿也没闲着，一手抱料子一手从兜里摸出电筒。 顺着先前用锉条锉开的那个窗口，压灯照了上去。 看到玉肉之前入眼首先是一层像是凝固的猪油的白色雾层。 王屿想了想，可能出现白雾的几个场口，其中莫西砂跟帕敢场倒也各算一个。 只不过，出白雾概率也并不是百分之百。 所以也只能说，这块近三角形的黑皮料子，有一定的概率是出自这两个场口。 不过，莫西砂的料子当中，出现白色雾层的同时，基本伴有皮薄以及局部风化后脱砂露肉的情况，跟这块料厚重的皮壳表现倒是有一定的不吻合。 不过，原石的世界里，什么可能性都有，不能单凭某一方面的小概率特性，就认定这个料子一定不是出自某个场口。 虽然赌石的人口口相传一句话。 那就是：不识场口、不赌料子。 但对于王屿来说，这何尝是一个增长知识跟积累经验的机会。 在这个行当中，掌握的知识越多、能够拥有别人不具备的知识储备，就意味着能够拥有比别人赚到更多钱的机会。 而很多时候，看别人赌石买料子，顺便积累自己的经验，在入行的前期作用比较显着。 像王屿这种在这个行业里已经深耕几年时间的老油条，外面一般的商家都未必能有他经手过的料子种类丰富。 想通过别人付出钱财买到的料子，来增长自己的本事，就明显已经不太现实了。 这种时候就只能在遇到这种疑难杂症的料子面前，该下手时就下手。 等王屿带着料子，溜溜达达的回到矿场，发染冉成跟哥丹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 想想也是，这都去了一整天，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不但人回来了，采购的单人床也都已经妥当安置在了板房里面。 看到王屿出现哥丹觉连忙汇报道：“王哥，板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最佳人选 冉成笑起来，“虽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这一次要不是从刚才开窗的地方，我连帕敢这个可能都不敢说。那个窗口是你自己开的吧？” 王屿点点头，“我还以为是这段时间自己退步了呢。看到大家都边认不出来，我也就放心了。” 冉成知道他是顾一大区，所以笑着说道：“可能只是咱们两个水平不。杜远跟向远峰两个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这一点，王屿倒是并不否认。 想着刚才跟向远峰打电话谈论的内容，王屿笑着对冉成说道：“没准过不了几天，曲鹏就来矿场做直播了。” 冉成一愣，“真的假的？” 王屿点点头，“按照向远峰那爱凑热闹的心思，说不定到时候就一起跟着就来了。” 冉成笑着说道：“说起来，确实有好长时间都没见过他们了。” 王屿其实又何尝不是。 平常忙碌的时候倒是还好，基本也就想不起他们来。 但一闲下来的时候，尤其这种嘴上讨论着他们几个的时候，就很容易怀念起之前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王屿跟杜远向远峰之间的感觉，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比起冉成来说，还要深厚几分，感情自然更要浓烈一些。 矿区生活枯燥，如果向远峰真的能来的话，想想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因为一群人当中就数他做事荒唐、最不着调。 这么一想冉成瞬间期待起来，摸出手机朝旁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再来给他点把火。” 王屿索性由着他去。 哥丹觉期期艾艾的来到王屿身边，“王哥，你们刚才说的人是谁啊？” 王屿脑海中浮现着向远峰的身影，笑着对哥丹觉说道：“一个极度不靠谱的人。回头你见了就知道。到时候给你们好好的引荐一下。你觉得会喜欢他们的。” 哥丹觉撇了撇嘴，满心的不以为然。 对于这些自己没见过的王屿的朋友，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排斥感。 可能因为他自己本身没什么朋友，总有种感觉，王屿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了以后，就不会再注意他到他了一样。 王屿哪里知道他这会儿的复杂心情，抱着自己的料子径自回了板房。 原本一张单人床的板房，也已经被安排进了第二张床。 虽然目前还不存在舍友，不过倒是让房间看起来紧凑了不少。 这样也好，没人住的时候王屿还可以把一些用不着的东西往另外那张床上一放，当个临时收储物架。 最近要没什么其他安排的话，王屿就准备对矿上那几个老矿工们动手了。 目前在矿上正常上工的老矿工有六人。 其实在之前，就有四个是在葫芦底那边的矿坑。 自留地这边原本就只有两个老矿工。 因为面积没有前面大，两个矿工也勉强够用。 本着能省则省的出发点考虑，王屿觉得两个老矿工也差不多能顶事了。 有这个钱，再多安排几个得力的当地小工。 一个老矿工的费用，差不多可以雇佣五个当地人土着。 剩下的，主要还是要培养自己这方面的人手。 只有自己这边有充足堪用的人，以后才不会在类似的事情上，被处处被掣肘。 其实，今天在跟村长沟通完相关的事宜之后，王屿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人选。 冉成绝对是不二之选。 不过这件事还自只是王屿心中的一个雏形。 他也还没想好怎么跟冉成讨论。 主要是现在冉成好歹也是合伙人之一，这种跟在老矿工屁股后面，天天风吹日晒雨去掌握矿山的脾气、摸准矿山的命脉，以从中精准的掌握矿脉走向…… 这样的担子压到他身上，王屿担心他一时半会转换不过来这个角色差异，再有其他什么想法。 王屿心里正琢磨着，突然板房的门被推开。 冉成喜气洋洋的冲进来，“我跟你说王屿，向远峰绝对是个经不住诱惑的主。我才刚拿咱们的山谷露了一下风声，他就立刻保证明天就把油切机搞定，亲自押送上山。” 王屿点点头。 冉成端详了一下王屿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心事重重的？” 王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最近矿上的事情比较多。” 冉成闻言笑道：“说起这个，我正好也有一些个人的想法想跟你讨论一下。你这会儿有时间吗？” 王屿点头，“有。” 说起来，冉成的看法其实跟王屿的看法不谋而合。 这段时间矿上矿工们消极怠工的表现冉成也同样看在眼里。 心里也是相当不爽。 冉成整合了一下自己这边人手的优缺点，最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在这群人当中，最适合亲自掌握老矿工们这项技能的唯二人选，一个是貌灿、另一个就是自己。 但是在其他方面比如说，协调矿区其他的日常、帮助杨八金完成相应的任工作，这一类事情貌灿具有不可替代性。 而自己并没有。 所以，一圈看下来，最适合去派去跟老矿工们实地丈量的人，也就只有自己。 说完，看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冉成一琢磨，“这个问题，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王屿点点头，“没错，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跟你开这个口。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没想到冉成表现的很高兴，“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能为咱们矿场做点事，我也愿意。只不过那些矿工可能没那么好说话。真要想让他们带带咱们，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王屿老神在在的一笑，“不用着急冉成哥，等我消息。没准明天，这事就能有个转机。” 冉成满脸疑惑的审视着王屿，像是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假，“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王屿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往床上一躺，“睡了，明天起来不就知道了吗。” 第二天一打大早，王屿是被老李的电话给吵醒的。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王屿将电话接了起来。 老李的声音几乎是立刻传来，“王屿，村长今天一大早到院子这来找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害群之马 王屿见状，明白这俩人只怕是有什么分歧。 当下也不准备问，更不准备掺和。 呲溜一通将面条吸进肚子里，然后站起来说道：“老李，陪我回趟矿上。今天要是那些老矿工们找事，少不了还得多几个人撑场子。” 老李想了想，嘱咐马小娜妈妈道：“一会把村长写好的条子收好，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孩子还是要去上学。” 这才跟在王屿身后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屿见老李就这么干巴巴的跟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发牢骚，跟个哑巴似的。 只能自己先找话题，“怎么了这是？” 这话一问出口，立刻就跟捅了老李的马蜂窝一样。 他立刻说道，“这小娜妈妈，平常看起来也算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却没想到，在重男轻女这件事情上，竟然跟其他的骠国人没什么差别。她竟然觉得，小娜学会一门外国语言，能当翻译养活自己就行，没必要去上学。” “我琢磨着，今天上午趁着村长来，我就顺嘴问了问相关情况。结果她在那里横加阻挠不说，人家村长都说愿意给开个条子，她还在那不肯。” 王屿想了想刚才马小娜妈妈的反应，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说道：“也有可能她只是初来乍到，对环境还不熟悉，不放心小娜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个一时半会刚换了新的环境，我们帮她张罗房子她世虽然没办法拒绝，但是手不宽裕是肯定的。也许是不想趁这会儿又继续给我们添麻烦，也不想一直欠人情。” 老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 但话到嘴边，似乎没找到反驳王屿这番说辞的理由，良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了别想了。这件事跟她到时候好好谈一谈，就能想明白的事。没有必要苦大仇深的。我跟你的立场一致。”王屿说道。 老李点点头，“那我们今天先把正经事忙完，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做小娜妈妈的思想工作。” 王屿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催着快步朝矿区赶回去。 这一来一回耽搁的工夫，已经到了开矿的时间。王屿原本还打打算今天，看一看这几个矿工长上矿的情况。 这么一来，今天十有八九是赶不上趟了。 匆匆忙忙赶回矿场，却发现是自己想对多了。 矿上只有两个老矿工，认真勤恳的在安排着山娃跟其他几个本地工人。 看到王屿出现之后，这两个人明显的投来两道充满感激的目光。 冉成比两人出现在自留地的时间要早一点。 看到这一幕，瞬间有些傻眼。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 动不动就被那六个老矿工横眉冷对。 这几个老矿工自持有本事在身上，既看不惯他们这几个新来的老板没多少专业知识，又觉得他们年轻好拿捏。 甚至经常有时候让人分辨不清，到底谁是老板，谁才是干活的。 王屿径直接来到了矿坑，两个老矿工赶忙凑过来，“谢谢老板帮我们解决村子里面的事。” 看来就是这两个矿工无疑了。 王屿还没等开口，突然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喧闹声给转移了注意力。 转头看去就，视线里就出现了其他那四个老矿工的身影。 虽然嘴里叽哩哇啦说着的骠国话，表达了什么具体的内容，王屿听不懂。 但不妨碍他从那嘲讽的语气、不屑的神情上判断出，他们是在声讨那两个叛徒。 那两个一早来上工的老矿工，表情看起来有些讪讪的。 那几个老矿工，这段时间被王屿听之任之的态度养的非常自以为是。 这会儿看见王屿跟那两个立场不坚定的叛徒站在一起。 被冲昏理智的他们，竟开始直接面对面的跟王屿讲起条件来。 他们的条件倒也很简单。 就是认为自己在矿区域这种条件艰苦的地方作业，为矿主赚取了足够高昂的利润。所以他们有理由让自己的工资待遇，变得再高一些。 冉成跟老李听到这些人所提出的诉求之后，那模样完全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笑话。 就他们这种工作态度，还想要涨工资？ 怎么不美死他们呢？ 王屿微微一笑，“如今刚把矿场承包下来，手头上确实在资金周转方面有一定的困难。如果能够一起把前期这个困难的阶段给坚持，后面涨工资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四人当中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矿主们怎么可能手头资金紧张？前面那个大矿场整个的转包出去的时候，我们可是看的真真切切。那些人可都是带着大把的现金来的。” 王屿依然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承包矿区所需要的钱……” 然而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刚才说话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又继续开口来了，“这是你们的事，我们可不管。我们只管拿我们的辛苦钱。拿不到钱我们就罢工。” 王玉笑着反问道：“拿不到今天索要的增长的那一部分钱，就罢工是吗？” 中年男人似乎很满意王屿的理解能力，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王屿点点头，“行，那就悉听尊便。诸位可以走了，石落卡这尊小庙，不能耽误诸位发财。” 中年男人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一个情局面。 “你什么意思？”他问道。 “字面意思。” 王屿又是微微一笑，“石落卡之前支付给你们的佣金部分，在我个人看来已经足够高了。” 中年男人只当王屿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 是的，矿区怎么可能离了他们这样的老矿工呢？ 离开他们之后，整个矿区的开采工作都会陷入瘫痪。 到时候矿区拿什么赚钱？ 这些愚蠢的矿主们，难不成还真的以为，指望着本地土着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挖开采矿水平来采矿？ 所以态度更加凶恶且坚决的冲着王屿嚷道：我们这个要求可不是无理取闹。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及协商一致，才决定一起提出这个要求。外面很多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老徐的请求 王屿一开始挺开心，相对还算顺利的把这四个害群之马给打发走人的当口，耳边却传来那两个矿工的叹息声。 “怎么了？”王屿问道。 两个矿工一胖一瘦，站在一起，总难免让人联想起之前电视剧塑造出来的胖头陀跟瘦头陀。 胖矿工开口说道：“矿主你有所不知，就刚才那个人是这十里八村出名的无赖。之前也是他一直要求大家，趁这个换矿主的间隙，谋求更好的收入。大家都怕他。这会儿他这么走了，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虽然这话有甩锅的嫌疑，不过从刚才几人的表现来看，王屿觉得倒也不算假。 “对对，”另外那个瘦矿工也开口说道：“他在这个矿场待的时间是我们几个当中最长的。对这矿上什么情况都了如指掌。想要做点什么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一脸忧心忡忡的木模样。 这意思还是地头蛇舌？ 王屿微微一笑，这样的话就更不能用了。 趁这会儿把他们都赶出去倒是清净，这种人放在矿上绝对是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炸给人看。 只不过自己也不能放松那根戒备的弦。 该防备的地方还是要做足防备。 一会儿这等边的事情解决完，去找哥丹觉了解一下，看看营地的人什么时候能到位。 眼下看起来内忧外患，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在他们乍出手之际，就给他们足够的教训，这样才能让他们以后不敢轻易来犯。 不管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样子，在干活的工人面前，永远不能表露出自己无助的模样。 所以王屿冲胖瘦两个矿工，微微一笑，“行了没事，剩下的我会解决。你们好好干活吧，生山娃这孩子很聪明，有什么事情可以多教教、多带带他。还有，刚才带他们去领酬劳的那位是矿场的出资人之一。他对你们这个技能非常感兴趣。这一段时间他跟你们一起工作。” “有什么事可以到到矿主办公室找我。今天就这样，开工。” 说完之后，王屿自己退到一边。 没了那些滥竽充数的人，王屿想要看看如今矿上所剩下的这些人，在什么地方还存在不足跟欠缺，然后有针对性地增设人手。 山娃四下看了看，朝王屿身边跑过来，“老板，昨晚你走之后，我把钱给阿爷看了，被阿爷骂了一顿。” 王屿眨了眨眼睛，“他打你你就跑，他现在腿脚不利索，撵不上你的。” 山娃摸了摸鼻子说道：“阿爷说我们不能要老板的钱。” 王屿帮他山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说道：“老板的话要不要听？听的话，现在赶紧去干活，不要在这里磨蹭时间。” 山娃点点头，神神秘秘的冲王屿说道：“老板，虽然来矿上干活的时间不长，但是对矿区的犄角旮旯都了如指掌。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在矿上做什么手脚，我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告诉你。” 说完就跑了。 “人小鬼大。” 王屿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怎么太把山娃的话放在心上。 哥丹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蔫头蔫脑看起来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王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他发烧了。 “怎么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哥丹觉摇了摇头，反问道：“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屿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干笑了两声，然后搓着手问道：“小哥，给你们队长打电话问问，看那支小分队什么时候能抵达矿区？” 哥丹觉好奇的问道：“你自己怎么不问？” 王屿：“……” 说完之后，可能是看到王屿的表情逐渐不友善起来，赶忙又说道：“我现在问就是了。” 等他打电话的功夫，王屿走出板房，刚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就听到冉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王屿，你的人马来了。” 王屿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硬过来他表达的意思，他已经小跑着来到王屿身边。 二话不说，扯着他的胳膊就朝着矿场外跑去。 在葫芦底外围，整齐划一的站着七个荷木仓实弓单的营地手下。 不但装备齐全，连服装都是齐齐整整的迷彩。 别说，乍一看到这场面，还真有些小震撼。 王屿还没走近，就看到又从车子里面钻出来一个圆润的人影。 “老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屿连忙朝着男人小跑了两步。 老徐听起无比爽朗的声音紧接着就在矿场上空响起，“王老弟新鲜上任，我焉有不来之理？怎么，难道王老弟不欢迎我？” 王屿跟老徐先是给了对方一个熊抱，然后王屿笑着说道：“人家其他矿场，想邀请老徐大哥赏脸都不一定能有的机会。我怎么舍得不欢迎。” 老徐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看样子以后咱们还是要精诚合作，不分彼此才行。这一次我既是来给王老弟祝贺，也是来看看王老弟这边还有什么需要的。等我回去也好继续为你置办一些。” 王屿练练摆手，还没等开口。 老徐紧接着又继续问道：“准备什么时候搞仪式？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王屿一愣，“什么仪式？” “开采仪式啊。”老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这个矿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咱们是新接手过来的嘛。总要走这么一个过场。亲朋好友也好，找个由头来给王老弟恭贺一番。” 王屿挠了挠头，“老徐大哥，我们这边现在已经在开采中了。而且……” 老徐整个人显得比王屿还要激动，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说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冲动。这个东西，宁可信其有。新接手的矿要先去祛祛邪祟，这样才能在后面的开采中，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不过现在再说这个，也晚了。既然即已经这样，就没有必要再去忌讳这个东西，不知者不罪吧。” 老徐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显然对于错失的热闹，感到无比惋惜。 要不然他还能趁着王屿下帖邀请周边矿主同贺之际，趁机一网打尽将租子一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打狗也得看主人 王屿眨了眨眼睛，“实不相瞒老徐大哥，绝对不是我忘恩负义，不愿意伸出援手，主要是我跟那位长官的关系实在是谈不上亲近。这样，我找机会跟他联系一下，至于其他的我不敢做保证。” 老徐连连点头，“有王老弟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像是了结了一桩心事般，舒了口气，然后冲王屿说道：“那么我就不打扰王老弟忙正事，就此告辞。” 王屿连忙挽留，“好不容易来一趟，吃完饭再走吧。” 老徐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这一趟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做。” 两人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哥丹觉不知从哪听到风声，所以冲了过来，“队长！” 不得不说，以前人还在营地的时候，没觉得那么亲切， 但是现如今人离开了，再看到以前营地的那档子人，竟然莫名多了几分亲近感。 “队长，吃了饭再走吧！”哥丹觉也趁势挽留道：“我们矿上的厨师做菜相当牛，不尝尝那可就太可惜了。” 王屿也说道：“而且我们矿场的情况，跟其他那些矿场可不一样。” 老徐不以为然的说道：“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矿山就长那个样子。任由你们玩，还能玩出花来不成。” 王屿跟哥丹觉故意卖关子，笑而不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行了行了，听你们的，吃完饭我再走。”老徐挥了挥手，“现在咱们做什么？” 哥丹觉立刻说道：“咱们去矿上到处转一转吧。” 王屿点头，“老徐大哥，那就让小哥先陪你，我去厨房跟老李打个招呼，今天中午多准备些午饭。” 总感觉哥丹觉似乎有些什么话，想要对老徐说的样子。 有他陪老徐四处走走，王屿也算省了点儿腿上功夫。 老李今天一大早就被王屿从马小娜家院子里给抓回来。这会儿闲来无事，正在厨房里磨刀霍霍。 那吱吱啦啦的磨刀声，听的王屿一阵阵头皮发麻。 这还真是王屿第一次正儿八经进石落卡的厨房。 从王屿嘴里得知自己今天中午要做一大家子人口的午饭时，老李倒显得有些兴奋。 “那天收拾的时候，就惦记着这一口灶台大锅呢。之前一直觉得咱们人口不够，用不着。今天正好拿它练练手。” 老李一边说一边来到灶台。 给王屿展示了一下已经被他完全收拾出来的那口硕大无比的锅。 “这玩意儿做饭老好吃了。绝对是原汁原味。今天中午给你们糊鱼饼子。绝对嗷嗷好吃。”老李说道。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后面可能有一段时间都这种饭量。冉成要跟老矿工们在矿上寻定矿脉，估计也帮不上忙。哥丹觉可能也指望不上。不行就让小娜妈妈过来给你打下手吧，矿上支付她工资。” 老李下意识拒绝，“不用。我自己整得了。” 王屿知道他嘴硬，给他算了一笔账。 护卫队七个人，前面葫芦底杨八斤跟貌灿两个，自己这边加老李四个，矿场上的老矿工们即日起，管一顿午饭。 每天固定的就是十五个。 接下来如果向远峰再加入进来，就是十六个。 不定时的，像是今天这种情况，外面再来上几个访客，应该差不多也算常态化。 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定。 王屿知道，老李是怕自己这边破费。 想了想，跟老李说道：“这么多人的饭菜，一个人不可能张罗的完。去外面找人也是找，还不如就近解决身边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关键比外面找人费用还便宜。其实你是在帮我省钱。” “这么一来，她们有了相对稳定的收入来源，小娜妈妈应该也就不会不同意让小娜去上学了。” 老李没再说话，王屿知道他是被自己说通了。 人往往不经念叨，就在王屿在一旁给老李打下手，准备一群人午饭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向远峰打来的。 王屿觉得，现在就算是自己不接电话，也知道向远峰这通电话想要说什么。 十有八九是油切机已经有了着落，这家伙骨子里不安分的血液开始蠢蠢欲动。 果不其然，就在王屿刚刚接通电话的时候，向远峰得意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猜猜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屿：“你总不至于已经在来矿区的路上了吧？”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没错，我这会儿正跟丹登老板两个人，一路疾驶朝你们飞奔而来。怎么样？这会儿的心情是不是很激动？” 向远峰夸张的说道。 王屿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我又不是陶秀姐，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这个人真没劲。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秀秀。”向远峰嘟囔道。 随即很快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说道：“行了，就是跟你们说一声，中午不需要等我们吃饭。晚上多准备点好吃的。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一趟。我在佤城待的都快要发霉了。” 王屿摇摇头。 自己在矿区待的无趣，却不想远在佤城的向远峰也有相同的感受。 挂断电话，王屿冲老李晃了晃手机，“你看，说曹操曹操到。今晚再加俩人。” 老李没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这么多人吃的大锅饭做上一次两次，尚且可以应付。 但要是日复一日这样做，矿上又不是出不起这笔钱。 想到向远峰晚上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王屿甚至有点后悔。 早知道他们动作这么利索，应该让他把杜远一起拉过来，哪怕玩上两天，再让他跟丹登回佤城呢。 看着王屿心情明显好转，原本一直闷头做菜的老李突然开口问道：“矿区这边会还会增派人手吗？” 王屿摇摇头，“哪有那么多现成的人安排。” 现在佤城店里虽然还有几个人，但是不可能拉到这边矿区来。 那是王屿手上最后的人手，是他为了抹谷宝石矿储备的人手。 且让杜远向远峰再休闲一段时间，他们的苦日子估计很快就会到来了。 就在王屿一门心思等着迎接 第一千零六十章 杀鸡儆猴 虽然王屿并没有什么乐趣欺凌不如自己的弱小。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替对方长一长记性。 矿区这样的环境下，千防万防也很难做到毫无死角的严防死守。 如果一次不能把对方完全吓退的话，以后没完没了的找起麻烦来，想想就让人相当头疼。 王屿面无表情的走向面前的中年男人，随着他的行动，老徐那几名手下严阵以待眼睛眨也不眨的，随着他的动作而调整着瞄准角度。 不得不说，这阵势还挺唬人的。 那名中年男人再是混不吝，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看起来顿时就有些双膝发软、站立不稳。 然而他身后还带了那么多人，人前当众出丑的后果，跟以后所面临的嘲笑联系起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尽管心里毫无底气，但他还是梗着脖子，看着王屿。 他身后带来的那几个人更是叫苦不迭。 平常恃强凌弱惯了，从乡民淳朴，从来也没栽过什么跟头。 谁能想到王屿这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来矿主，想着肯定是既没有人脉关系又没有当地势力撑腰，那还不得是任由他们磋磨。 谁成想…… 今天算是在王屿这阴沟里翻了船了。 中年男人就这么惊疑不定的看着王屿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也不知道王屿是不是故意的。 走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折返身子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老徐手下走回去。 紧接着就看到，他伸手取过对方手上的步木仓，放在自己手里，双手操作比划着。 最后更是对着中年男人，做出一副瞄准的模样。 然后就这么单手持木仓，一步一步的、朝着男人再次走了过去。 王屿当然不可能真的对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但是吓破对方的胆却在他的打算当中。 所以每一步走的可谓是相当拿腔拿调。 眼瞅着自己马上就要张牙舞爪的来到中年男人跟前，他怎么还没有反应…… 王屿不免有些疑惑。 活动了活动拳脚，王屿心想，不行就自己先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你想干什么？” 看的出来他相当紧张。 就连声音，都宛如两块金属铁板相互摩擦在一起，所发出的难听的吱嘎声。 “我们是生意人，最怕麻烦。如果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王屿耸了耸肩。 “我不信你们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杀人！”中年男人色厉内荏的喊道。 “没事，我来善后。” 老徐站在包围圈外，笑眯眯的说道。 这种事他最喜欢了。 这么想着，老徐甚至按捺不住看热闹的心，出声点起火来，“王老弟手上抓点紧，我一会还要去别处办事。不管你弄成什么状况，尽管放心交由我善后。老哥哥要是不给你办好，都对不起你今天中午伺候的这顿酒菜。” 中年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自己这条命，还不如别人的一顿饭菜重要？ 在他即将暴虐蹦起之际，视线落在了王屿手上拎着的那杆长木仓上，气焰瞬间消散。 毕竟，命只有一条。 想到这里，那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瞬间作出了放松反应。 跪坐下去。 王屿心里也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又不能真的把他打死。 这样的好处就是大家都成功下了台。 后面这个中年男人，就再也没脸还敢冲到自己矿场上来理直气壮的讨要什么”说法“了。 王屿看着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后，到矿区买料子我们欢迎，要是来找茬的话，对不去，出门右转。这一次念在你之前在矿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此揭过。后面如若再犯，可就别怪我们不念旧情。“ 说完说完这番话，将手中的长木仓抛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老徐手下，这才拍了拍手。 看中年男人跟他带来的那些人马，一个个呆若木鸡，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开口说道：”怎么，还不走，是准备留在矿上吃晚饭吗？“ 这话一出，几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出来两个人，架着还瘫软在地的中年男人，快步朝着矿场外，作鸟兽散。 老徐意兴阑珊看着眼前的好戏散场，意犹未尽的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王屿笑着说道：“老徐大哥，咱们是正经本分的生意人，自然还是生意为主。这种人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来矿场上找茬也便是了。” 老徐叹了口气，视线扫视了一番自己的手下，这才又开口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在你这边继续耽搁了。王老弟，有什么情况及时知会我。我这几个手下，暂且拨给你一周，后面看看有什么情况，再做相关的调整，没问题吧？” 一星期的时间显然有些仓促，但老徐没把话说死，所以王屿也便暂时答应下来。 胖瘦两个矿工看向王屿的眼神，可以说是相当的精彩绝伦。 冉成则是趁机对在场的工人进行了一次爱岗敬业教育。 简单归纳总结就是，好好干活，老板自不会亏待他们。真有麻烦找上门，矿场也不会任由他们被人欺负。 但如果是心术不正之徒，想要倚老卖了，矿上也绝对不养闲人。 今天之后，矿场应该就会进入一个正常推进且井然有序的开采状态，这才是王屿想看到的。 收拾完，矿场上这些烂摊子，王屿这才得闲将精力放在老徐身上。 老徐笑着跟他道别，打趣道：“看样子王老弟已经完全进入矿主状态。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互通有无。此番我就先走，回头有时间再来叨扰王老弟。” 王屿自然是先恭恭敬敬的亲自将老徐送到矿场外，折头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马晓娜妈妈手挽着一个篮子，安安静静的站在矿场边缘。 直到王屿冲她招了招手，她才略显迟疑的走过来。 “找老李？”王屿笑着问道。 小娜妈妈飞快的摇了摇头，将手上挽着的篮子，朝王屿递过来，“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传着传着 这处板房，还是在王屿的强烈要求下，才被动闲置的。 为的就是能腾出地方来安置油切机。 虽然现在住的地方略微显得有些紧巴，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这间板房，位于自留地那排板房的最后面一间。 原本就是一间杂物房。 难闻的气味加上各种叫不上来名字的奇怪东西，一开始通通都是堆积在这间板房里。 王屿一个人忙里偷闲打扫了好几天，这才算是把里面那些破烂玩意儿给清理个干净。 如今四面空无一物，只等着晚上切机到位，直接安排进来。 非常完美。 正想着要不要看看向远峰跟丹登到了什么地方，需不需要自己这边派人出去迎接的时候，向远峰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 “我们已经到啦！就在矿场外面，还不赶紧投入爸爸的怀抱！ ”向远峰喜气洋洋又不着正形的声音，第一时间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王屿：“……” 虽然很想反驳两句，但是即将见到向远峰的巨大喜悦，还是让王屿第一时间撂下手机就朝矿场外跑了过去。 途中遇到哥丹觉一脸不明就里的看着自己，王屿更是拉上他，两个人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矿场外。 向远峰已经从货车上下来，这会儿正满矿山的四下打量。 像是一头巡视领地的豹子。 好奇且全神贯注的模样，就连王屿已经露面了都没发现。 还是驾驶座上的丹登，伸手摁了一下车子的喇叭，这才算是唤回了向远峰的神智。 王屿看到向远峰，这会儿什么也顾不上说，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老向，你可想死我了！” 向远峰则是几分傲娇、几分嫌弃、几分挣扎的复杂表情之后，才勉强伸出右手拍了拍王屿，“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作贱成这副德行了。让我瞧瞧，啧啧……现在你要是不开口说话，保证没人能看得出来你不是骠国人。” “去你的，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就不能说两句人话听听。” 王屿笑着给了向远方峰一记老拳。 “阿峰哥是谁？每一次开口都必须得确保绝对精准的总结到位才行。这位是？” 两人打闹够了，向远峰这才看着王屿身边的哥丹觉正色问道。 王屿刚要准备开口介绍，就看到一旁的丹登也下车走了过来。 王屿撂下两人，先冲过去跟丹登来了个拥抱。 “丹登老板，上次实在抱歉，连顿饭都没能让你吃好，就让你匆忙上路。” 丹登笑着说道：“这点小事，也至于王老板基至今还挂在心上。这一次吃回本来也就是了。” “不过不得不说，王老板现在这一举一动，可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地道的骠国人了。” 丹登一边说，一边冲着王屿竖了个大拇指。 大约是因为刚才王屿给他的那个熊抱，让他有感而发。 那边向远峰这个自来熟，已经跟哥丹觉完成了夕相互的自我介绍。 哪怕人哥丹觉并不想跟向远峰有什么有什么过密的肢体接触，可耐不住向远峰牢牢的抓着他，跟他东问西问的。 就像个八卦的长舌妇一样。 让哥丹觉相当无奈。 他从知道向远峰要来，就开始有些不爽。 总感觉他们这些以前的人一出现，自己王哥就在矿区待不长久了似的。 这会儿被他拽着不撒手，哥丹觉恨不能王屿那边赶紧跟丹登寒暄完，解救自己与水火。 向远峰虽然只要有故事听就荤素不急，可也没想一定要在哥丹觉身上使劲。要不是没看到冉成，他倒是更愿意跟冉成叙叙旧。 想到这里，向远峰开口问道：“冉成哥呢？怎么来了这么一大会儿也没看到他。” “矿上干活呢。对了，咱们走吧，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八斤老板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向远峰的话倒是提醒了王屿，赶忙招呼几人进矿。 “你这矿场路好不好走？车上还有切机跟油。地方都收拾好了没？最好能找人一道手将切机安置到位，后面灌满油之后，可就不方便挪动了。”向远峰絮絮叨叨的说道。 失石落卡虽然不算是什么出名大场，但是各方面硬件措施都还比较到位。 除开矿山本身的品质之外，连同外面的需要干道看起来都比其他一些场口要气派很多。 这些一看就不是近几年修整过的模样，明显就是上一任矿主的远见跟投资。 这么看来，上一任矿主，除了命不好之外，在生意上还是有些自己见解的。 招呼着哥丹觉上了丹登的货车，四个人重新出发，继续朝着矿区深处挺进。 刚才王屿可是看到，车子后斗上面的切机被红色丝绸缎子裹着，夸张的是机器前面还有一朵红的耀眼的大红花。 “这台切机是什么情况？” 刚一上车，丹登发动车子之后，王屿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自己应该是交代过向远峰，物色一台二手切机运到矿上来。 向远峰嘿嘿一笑，“怎么样？这阵仗喜欢吗？是不是充满了仪式感？” 王屿满头黑线。 有时候跟向远峰就说不了两句正经话，因为他总是不跟你好好聊。 “你这是什么表情？” 向远峰就被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第一时间就发现王屿面色不对，“是不是心疼钱了？” “放心吧，这崭新的切机，咱们一分钱都没破费。白捡的。”向远峰喜气洋洋的说道：“有人知道你成了深山里的矿主，特意恭贺来的。” “谁啊？”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一次承包矿山，自己差不多把身边这一众老友全都拉拢成了合资伙伴。 竟还漏网之鱼？ 毕竟关系一般的人，也没人会舍得送这么大个家伙做贺礼。 “还能有谁，我亲爱的妹妹，向云华呗。”向远峰喜滋滋的说道。 王屿：“……” 要不是向远峰这个大嘴巴，向云华远在魔都，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在骠国的动向。 “不是我说的。她跑来问我的时候，把我也吓了一大跳呢。”向远峰像是看穿了王屿的心思，开口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上门姑爷 等向远峰大致交代完这段时间的经历，王屿也是被他们两人联手的这番骚操作给听了个瞠目结舌。 不过，就像向远峰所说的，他们是生意人，这些传言只要对生意无损，那就由着发酵去吧。 货车已经停在距离自留地板房不远的空地上，货车已经不能继续前行。 王屿跟哥丹觉一前一后跳下车子。 王屿冲着哥丹觉说道：“去喊几个人来搬机器。” 哥丹觉点点头，朝着葫芦底的方向跑去。 向远峰慢悠悠的下车，溜达到王屿身边，伸着脑袋看了看在矿场上劳作的矿工们 。 指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问道：“这人是不是染成哥？” 王屿点头，“没错，刚开始跟这些老矿工们学定矿脉。这样，以后就不用总是受制于人，还要担心他们时不时的撂挑子。” 向远峰点点头，“不错，咱们的王大矿主成长进步的速度很快。假以时日，一定能带领我们朝抹谷宝石矿挺进。” 王屿忍不住被向远峰夸张的话语给逗乐了，“几天不见，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一看就没少跟边城那边联系吧。” 向远峰摇摇头，“跟边城那边直接联系的频率倒是不高。不过倒是隔三差五就看吴晓的直播。前几天我们送了一波料子回边城。杜远让我时不时关注一下那边直播间的状况。毕竟离的远，要是什么信息都掌握不起来，也被动。” 王屿点头，杜远看事情的确比较周全。 不像自己，想到哪打到哪。 很多时候都是事到临头，才想着去解决。 说话间，哥丹觉就带着一票老徐的手下赶了过来，七个壮汉这会儿赤手空拳，一副跃跃欲试跟货车上的油切机势不两立的架势。 王屿只得再三叮嘱小心轻放。 虽然这么一台油切机也没多少钱，但毕竟也是向云华一番心意。 况且，东西虽不贵，但是费的功夫一点也不少，单单从佤城运输过来这一路的时间跟人工，那不也得计算进去。 只不过这崭新的油切机倒是比王屿印象中轻上不少，原本以为七个汉子，也得费些力气才能挪动的机器，实际上两个人就已经将机器抬离了地面。 至少在王屿看来他们的确是没费多少力气。 机器搬进板房里面，将向远峰跟丹登两人带来的油足足灌进去差不多两桶，这才算是喂饱。 当轰隆隆的切机开始第一次试运转正常，王屿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块料子过来，上机试一试刀片。”向远峰提议道。 王屿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块近三角形的黑皮料子，赶忙回到自己住的板房里，将料子找出来，抱了过来。 向远峰下意识抱着料子看起来。 “不错啊，帕敢黑乌砂。王屿，你现在上手的料子越来越有水准了。” 向远峰毫不掩饰对王屿的称赞。 “帕敢的黑乌砂？”王屿顺着向远峰的话问道。 向远峰点点头，“没错，虽然特征有些不够明显，但觉得是帕敢场的不会错。” 说完，似乎看到边角上那个开窗，从口袋里摸出电筒，对准这个部位照了进去。 “黄色薄雾层。没跑了，妥妥的帕敢场。”向远峰点点头，“这种感觉没法用语言形容，这种料子我在家里的料子仓库见过太多，闭着眼都能看出来。” 王屿知道他不是在自己面前显摆。 很多时候赌石的确是这样。 两块料子摆在那，不同的人看完后，就是会做出不同的结论。 看来，自己现在也只是在大部分的表现特征明显的料子面前，还有一战之力，想要通杀所有的料子皮壳，还需要不断精进自己的相关眼力。 向远峰看着手上的料子，开口说道：“这是一块色料，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翠色面积占了多少。准备怎么下刀？” 这话一出，瞬间有一种两人还在边城那会儿的感觉。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你看着来吧。我解石的本事向来不如你。” “得嘞，那我可就按照我的思路来了，到时候要是给你下错刀了，你可别怪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向远峰的语气给人感觉却完全没这个觉悟。 三下五除二将手上的料子固定在切机上，向远峰试着将刀片几番推近，肉眼目测了一下刀的角度跟位置，这才伸手合上切机的盖子，伸手按开了开关。 “找他们专门的师傅调试好，才拉上车的。你没看连刀片都是固定好的。” 向远峰像是看穿了王屿的担心，开口解释道。 “看把你给吓的。嘴上说着全凭我做主，其实心里担心的要命吧？”向远峰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王屿，翻了个白眼。 王屿忍不住满头黑线。 ”你倒是给我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我不是不放心你操作切机，我主要是想提醒你，你的手机落在切机里的横档上了……“ “花擦！那你不早说！” 向远峰着急忙慌的赶忙关闭机器，等里面才刚刚上扬起来的油雾落下去，这才打开盖子，赶忙将自己手机拿出来。 上面已经落满了一层油腻腻的附着物。 向远峰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一旁开始扣切机盖子的王屿，眼珠一转，将手机朝他身上蹭过去。 “做个人行不行？” 王屿闪身躲过魔爪，乐呵呵的开口说道：“恭喜石落卡，正式迎来矿上第一刀。” 向远峰撇了撇嘴，“那也得切涨了才行。哎，刚才忘了多从几块料子里面选一选。好歹博个好彩头。你这块料子行不行，争不争气啊？” 王屿被向远峰这张乌鸦嘴烦的不行，打开之手机找好角度录了几段视频，然后把话题转移开。 “不是说带着曲鹏一起过来吗？怎么只有你跟丹登老板两个？” 向远峰飞快的回答道：“还不是因为我们着急想早一天看到你。曲鹏前两天去市场走播的时候，有几个直播间的大客户，看中了市场上的料子。最近的行情，货主价格咬的都很死。这几天他都一直在跟对方拉扯，一时半会儿还走不掉。我们想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炫技 其实王屿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身边还搭着果敢这一支力量。 真要是到了克钦被掸邦跟政.府军打压的没有还手余地的时候，不知道果敢那边会站哪一队。 当然，这也就是王屿一厢情愿的小想法。 这年头，有几个人愿意跟在别人身后舔舐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但凡有点势力的没一个不是在张罗着自己的那一分天下。 除了没有办法的依附之外，谁也不会去做这样的选择。 向远峰看到王屿整个人呆呆傻傻的，觉得这孩子，在矿上待的整个人都冒着傻气。 一想到他这么折腾，为的也都是几个人的生意能进展的顺利一些。 这个令人感动的设定一旦被接受，向远峰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对他稍稍好一点。 这么想着，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交给我吧，我来看看它里面究竟解出来了什么东西。” 一边说一边伸手打开了切机的盖子。 近三角形的料子被向远峰顺着其中一个角给切了一刀。 如今虽然被一分为二，两半却都还好端端的固定在夹具上。 果然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即便是被破坏了的三角形也很稳。 向远峰扶住个头较大的那半块料子，另一手将小块头那半边从夹具上抽出来，定睛朝横切面上看过去。 “嚯……” 紧接着王屿就听到了他这一声惊呼。 从自己的沉思中恢复过来，王屿看了看身旁的向远峰，“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向远峰也不废话，立刻就将手中的料子往王屿眼皮子底下一放，“你从哪折腾出来的这个小宝贝？” 横切面在王屿眼前呈现出一抹那你感到化不开的翠色。 虽然里面掺杂着无处不在的白色絮状石筋，但仍旧掩饰不住那团翠色招人喜爱的程度。 “这颜色……都能做戒面了吧？” 一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丹登，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王屿看了看，颜色是铁定没有问题。 只不过这个种水方面，就略略逊色了一些。 要是种水完全化开，起码能达到糯冰种的程度。 同时，这些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白色石筋也能淡化很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能最多只有细糯种的程度，底子倒是相对细腻，但是水头不够长，种质偏干。 加上这些石筋，就像是一块块干涸的盐碱地。 不过，丹登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现在圈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冒出来了一个说法：玩色不玩种。 毕竟有种有色的料子，价格也跟坐着火箭上天一样。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钱包去体验一下这种非同一般的“快乐”。 所以，种跟色之间，再次出现壁垒。 很多人在接受颜色漂亮的同时，愿意接受料子种水方面的欠缺。 所以，即便是这水短色艳的料子，比起很多只有种水却无底色的料子来说，仍旧抢手很多。 这的确是在翡翠行业内，不争的事实。 所以，在向远峰眼里，不管是种质平庸到什么程度的料子，只要有了颜色，那么这个料子基本上就一定能创造利润。 而至于能创造多少的利润，就需要再去综合其他方面的一些因素来整体判断。 这么一想，向远峰赶忙讲视线放在另外那半块个头大的料子上面。 只不过，横切面是一分为二的，加上其他部分的皮壳又相当厚实。 所以，纵然向远峰又是自然光又是借助电筒，所能了解到的详情也十分有限。 想要从这块料子身上获取更多信息，只有再来一刀。 向远峰重新打量起料子的皮壳。 既然里面看不到，那就只能从外面的表现入手，判断出里面颜色走向，争取在不破坏色团的基础上，把这个料子的真面目给揭开。 他才刚刚将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开始认综合判断接下来那一刀从哪个部分切进去赢面比较大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没什么人给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但把向远峰脑袋里刚刚形成雏形的思路给完全打断，甚至还点燃了他胸腔中的那团怒火。 今天，不管是谁干了这么缺德加冒烟的事，自己不让他跪在地上唱八百遍征服，那绝对不算完！ 然而，头才刚刚抬起，眼睛都还没等聚焦的，就感觉自己被刚才冲进来的人影给紧紧抱住了。 “向远峰！好久不见！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是冉成的声音。 这个拥抱，不但充满热情，还因为有意外之喜的加持，力道相当不掺杂水分。 向远峰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该死的魅力竟然不是只对女人产生作用。 “有话好好说冉成哥，你撒开我！”向远峰挣扎无能，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几天不见，你这手上的力道见长啊。” 冉成一脸高兴的松开向远峰，“就你自己来的吗？杜远呢？看我这脑子，他肯定是在店里面张罗着生意呢。来待多长时间？丹登老板，你也来了？……” 从冉成的絮絮叨叨不难看出，看到向远峰出现他的确是相当高兴。 但就是这份热情，也挺吓人的。 向远峰趁着冉成将注意力转移到丹登身上去的时候，心有余悸的对王屿说道：“你们在矿区平常就见不到个人吗？这也忒吓人了。要不是阿峰哥这小身板支楞，刚才还真要交代在冉成哥的怀抱里了。” 王屿这会儿的心思还在料子上，没空理会向远峰的无厘头，催促道：“继续研究料子，切完第二刀差不多也应该准备吃晚饭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向远峰的脸立刻垮下来，“还说呢，中午我们就啃了两包饼干。上路之前还想着，怎么着这一路上也能经过村庄，好歹也能找口热乎的。好家伙，越走丹登老板越来劲，连上厕所都得提前写申请。要不是走之前顺了杨霖元苑几包零嘴，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黎明到来的半路上喽……” 嘴上虽然这么抱怨着，手上倒是一点也不松懈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挖墙脚 这一次解料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顺着声音找过来的老李，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再过一会儿准备开饭。” 王屿看了看外面锃明瓦亮的天色，开口道：“这才几点？五点？就吃饭？” 老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稍晚一会儿也没关系。就是跟你们说一声，随时饿了随时可以准备吃。主要是我平常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开餐时间就是七点左右。你今天把小娜妈给我安排过来之后，这效率才一下提升了两个钟头。” 王屿忍不住笑起来，“那这不是好事吗，以后还能有更多的时间给我们开发一下新的菜式。” 向远峰这一次并没有加入到两人的聊天当中。 原因很简单，这会儿料子的情况还需要有人不断的盯着才行。 虽然是第二刀的第二刀，但是，第二刀下刀的位置是从外往内切。 如果一个马虎大意刀片切过头，照样还是会功亏一篑。 直到他将机器关停，都没加入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当中。 老李原本也是个嗜赌好赌石之人，这会儿见向远峰跟王屿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切机上，立刻发现了这台崭新亮相的油切机。 吃饭这回事儿也就瞬间被抛之脑后，加入到两个人的解石队伍中。 只不过没多大会儿，向远峰就关掉了油切机的开关。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向远峰脱口而出一句经典台词。 随即伸手打开了有切记的盖子，速度之快，王屿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未及沉淀的油雾，失去盖子的隔绝，瞬间顺着空气朝外逸散开来。 油乎乎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向远峰就跟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小心的从夹具上将料子取了下来。 不得不说，向远峰掌握的时间点恰到好处。 料子虽然没完全被切断，但仅剩一小节还连在一起。 向远峰徒手用力，尝试一番之后发不得不承认，这么整难度相对还是比较大的。 转了一圈脑袋，看到刚才搬运切机器时，被自己随手丢在一旁的矫正扳手。 随手拎起一把来，朝着料子连接的地方敲了下去。 手起扳落，料子应声断成两节。 看到结果的王宇 屿忍不住对向远峰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下刀位置准的简直就跟比着料子来的一样。 一半翠绿、一半糯白。 向远峰似乎也很满意自己露的这一手，拍了拍巴掌，然后说道：“这料子就这样了。颜色不错、种质稍差，不过整体卖相很好。这种东西放在店里的话，很快就能出手。因虽然总价也不会定的太低，但毕竟这种料子的接受度在那摆着。商家不需要太多心里建设，不管什么价格位拿回去很快就能变现。你从什么渠道拿到的这种料子？多少钱入手的？” 王屿挠了挠头，想着自己塞给山娃跟他阿爷的那三百万骠国币，然后回答道：“一万。” 向远峰沉吟了一下，“一万块这价格，便宜！这种料子如果还有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再买入一些。自从前阵子往边城运走一波料子之后，店里的料子密度明显感觉出还是略微空旷了一些。” 王屿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行的话，石落卡这两天开采出来的料子，到时候攒一波直接拉回店里。” 向远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拉一波过去可以，但这个数量也不能太多，店里如果只有石落卡这一个场口的料子，有点太过单调。也不利于中介公司的经营。” 这倒也是。 从来没听说过哪家中介公司只卖一个场口的料子。 而且石落卡还是一个种水料场口，很难单独撑起一家店面的客户需求。 “你还没告诉我这料子是什么来历，难不成是帕敢场口带出来的？如果还有类似料子的话，不如我们去那边买一波。这种料子最适合咱们现在这种阶段，短时间内能快速回款……” 王屿明白他的意思。 这段时间大家手上都紧张，石落卡现在虽然开始见到回头钱，但是这比起前期拿出去的那些数额还是杯水车薪了一些。 对其他几人来说，眼下只有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再积累起一波资金，才能跟得上王屿接下来的脚步。 毕竟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猜测，抹谷的宝石矿搞不好将是后面真正的现金奶牛。 现在大家伙儿就已经掏空了家底，抹谷的宝石矿那边一旦开始开始推进，也就只有干瞪眼的程度。 所以，向远峰这个原本金钱概念并不强烈的人，这会儿都忍不住开始盯着能产生直接利润的地方，恨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手上的资本重新运作回巅峰状态。 其实王屿这一次拉入伙的人中，除了冉成，就是他们原本四个合伙人外加一个向远峰。 王屿的想法很简单，石落卡对他来说，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 虽然不是没有期待，但是王屿的计划当中，已经注定逃不开抹谷的宝石矿，所以自身并不想将手上所有的资本以及精力投放在一个地方。 这也是他最终决定将冉成拉进来的原因之一。 以后，不管自己能在这边矿区待多长时间，本着对其他合伙人负责的态度，自己这边肯定是要有一个人被长期安置在这边矿区的。 这里面，能选择的人选也实在有限。 首先吴晓跟周振就被完全排除了。 边城那边离不开他们的运作。 其次杜远跟向远峰，这两人的性格跟赌石的经验丰富，如果只是放在矿区经营矿场可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而且，自己手上还要留出足够的人手，既要保证中介公司的运作，还要有足够的人选能够在抹谷那边需要人的时候能派出去。 当然，王屿也是真的想要力所能及的帮衬一下冉成冉静这兄妹俩。 大家能一起赚到钱，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前面的那个因素，王屿可能会选择用其他的方式帮衬冉成。 比如跟他一起合几波料子之类的。 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莫名的敌意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山娃的哥哥，就是半年前，从包朗手上坑走料子的阿弟之一？”向远峰问道。 王屿点点头，紧接着叮嘱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联系不上人，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这也是王屿想知道的， 要是他知道的话，也就不用担心了。 但是他们现在对于山娃的哥哥，也就只知道“吴成姆”这个名字。 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向远峰沉默的吃了几口菜之后，才开口问王屿，“你就没问问山娃的哥哥改名字之前，是叫什么？如果他用吴成姆这个名字犯了事，没准会换回以前的名字，换个地方生活也不一定。” 王屿点点头，“等回头问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肯定不会继续留在佤城。 毕竟要是哪天突然在街头碰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所以，就算王屿现在知道了吴成姆其他的用名，也不过就是一个代号，对找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帮助。 向远峰看王屿苦恼的模样，忍不住说道：“算了，既然是这种情况，就先不要想了。都在佤城没，距离也不远，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被对方发现咱们店里有赃物，以后想要补救都困难。” 王屿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山娃跟他阿爷的态度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刚才想原封说的那部分。 也许是向远峰表现的太过忧心忡忡，倒是让王屿想起了吉尔约那边的料子情况。 赶忙跟向远峰沟通了一番，但是收效甚微。 在向远峰看来，那毕竟是别人的料子，从中赚取的那部分中介费，跟他想要的利润回报差的实在是有点多。 王屿看着向远峰，总感觉他这次来矿区的目的，并不单单只是在佤城待的无趣，所以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他这会儿表现的实在太操之过急。 虽然王屿能理解他这种心情的来源，不过很多事还是应该一步一步的走。 人容易在仓慌失措的情绪中自乱阵脚。 试探着开了几次口，发现收效甚微。王王屿索性也就不再好为人师。 这种时候说多了，反而容易引起向远峰的逆反心理。 而且向家自有其判断料子的底蕴在哪摆着，向远峰就算再急的火烧眉毛，也不可能犯什么原则性错误。 索性由着他去，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来。 真要是能找到表现不错的料子，也是一桩美事。 想了想，王屿说道：“明天我还有点其他的安排，你有什么打算？不行让小哥陪你在矿区附近四处转转？” 向远峰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随便、都行，你有事就先忙你的。反正我初来乍到，对什么都新鲜。四下随处走一走，走哪儿算哪儿。” 难得他这么好说话。 王屿转头冲一旁表现的有些不爽的哥丹觉说道：“咱们的向老板可就麻烦你了小哥，把人伺候好。省得他到时候叫苦不迭，说咱们虐待他。” 看得出哥丹觉是并不情愿的。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又有些无法开口，所以最后勉为其难点点头，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微笑，“放心吧，王哥，我知道了。”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向远峰这边也差不多吃到了尾声。 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朗声问道：“今晚我在哪儿睡？” 王屿笑骂道：“吃了就睡，你又不是属猪的。八斤老板已经知道你过来了，咱们得去跟他打个招呼吧？”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八斤老板，倒也的确是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提醒，还真又把这回事给忘记了。实在是老李今晚这顿饭做的太好吃了。” 说完，转头看着一旁的丹登说道：“丹登老板，咱们车上带的东西，拿下来了吗？” 丹登回答道：“没有。不过车子停的不远，随时过去拿也就是了。” 向远峰点点头，冲王屿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走吧？我还给八斤老板带了他绝对会喜欢的好东西。” 果然，都不用动脑子就能知道，两个爱茶的同好之间，能交流的除了茶叶再没其他东西。 向远峰真的带着一整件茶叶来了石落卡。 还声称自己是为了跟合伙人打点好关系，所以才不远千里、历尽辛苦将茶叶辗转从国内弄来骠国，然后又不辞劳苦带到了矿区来。 所以接下来，他要看着王屿将这箱茶叶搬到杨八斤面前。 说的就跟这其中的每一个过程，都是他自己亲自来的一样。 不过就是出把子力气，王屿觉得自己没问题。 所以按照向远峰的吩咐，抱起茶叶跟在他身后，像个跟班一样朝着葫芦底那边走去。 没想到，哥丹觉不干了。 二话不说，强行夺过王屿手上的箱子，“王哥，我来吧。” 向远峰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哥丹觉，“随便你们谁，反正有人给我当劳动力使就行。” 说完扬长而去，把个哥丹觉气的牙根痒痒的跟在他后面。 身边的冉成有些闹不明白状况的摸了摸自己脑袋，“小哥这是什么情况，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平常也没见他跟谁这么不对付啊。” 老李眨了眨眼睛，“那个……你们过去吧，我还要把厨房手收拾利落，就不跟你们过去凑热闹了。” 说完也不管走出来了这一节，折头朝厨房又跑回去。 看样子，大家都不想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王屿只得快步追上去，跟向远峰并排在前面走着。 向远峰有意无意瞥了跟在两人身后的哥丹觉一眼，开口问到：“你从哪找来这么个看家护院的小狼狗？” 王屿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好好说话。什么小狼狗小奶狗的。我和你说，这可是我用一车料子才从他们队长手里换回来的人……”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的眼睛就瞪成了牛眼，“一车料子？王屿，你不是脑子进水了吧？现在还能不能反悔？” 承诺晚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石落卡的也木西 得知哥丹觉的经历之后，向远峰仍旧没找到阿答案。 “感觉他生活中的这些事，没有哪一件是我造成的。”向远峰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皱着眉头说道。 “也可能是我们多心了。小哥这人心地善良，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你有意见。”王屿随口说道。 顺手将洗漱用的脸盆之类的东西递给向远峰。 向远峰看着王屿，“什么时候矿场上才能洗热水澡就好了。” 王屿好脾气的笑了笑，没说话。 向远峰这个愿望，注定一时半会儿很难实现了。 “你明天要干什么？真的要让那个小哥带着我在矿区转悠吗？能换个人吗？比如冉成哥……貌灿大哥也行……”向远峰撇着嘴说道。 王屿想了想，说道：“那我尽快吧。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冉成哥跟貌灿大哥每天都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怕是没办法招待你。” 向远峰长长的叹了口气，“哪怕让我自己转，也比跟一个对我有情绪的人要好吧。” 王屿笑着催促道：“快去洗漱吧。说都说了，实在处不来，你就把小哥打发了，自己到处转转。” 向远峰似乎被王屿这番话说通了，点点头，“只能这样了。话说你明天要做什么？” 王屿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明天还要去石落卡的也木西聚集地去看看。” 安顿马小娜母女俩的效果，比王屿预计的还要快的显现出来。 因为石落卡矿场外不远的地方就是也木西聚集的地方，所以每当矿场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很直观的看到一网之隔的也木西反应。 原本对矿场上动态毫无兴趣可言的那些也木西们，最近突然变的相当关注起来。 这种事要说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不算夸张过分。 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就是马小娜妈妈那边这么快起了效果，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有些超乎寻常的表现总归是好的。 现在，整个石落卡的情况，差不多可以算是以一种积极主动的形式在向前面推进。 虽然自留地那边用不到过多的矿工，但是葫芦底那边那些承包商们，也是需要人手帮忙的。 这么一来，受益的就还是那些村子里面的村民，这也算是王屿充分完成了村长的嘱托。 所以，在王屿看来，眼前仅剩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矿上也木西这一群体。 尽早接触，至少也显得自己这边诚意满满。 一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堂而皇之出现在也木西们生活的地方，还真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也木西你们也要管吗？不是听说他们都是自生自灭、无人问津的那种人吗？” 王屿点点头，“别人不管是别人的事，既然是在咱们矿上，如果能解决他们这个群体面临的问题，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向远峰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略显苦恼的说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咱们分开的太久了？为什么我觉得有些时候看不明白你的想法了？” 想当初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王屿看在向远峰的眼睛里就像一张白纸。 如果不是向远峰突然之间的善念，也许两人根本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 也正是向远峰的这一份善意，不但帮助了当时的王屿，甚至也帮到了后来的自己。 这种事情很难具体说清楚。 王屿笑起来，学者向远峰的语气，回答道：“是被我这该死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吗？” 紧接着向远峰一个枕头丢过来，“去你的！” 两人笑着闹了的大半晌，才算是消停下来 。 一夜无话，向远峰赶了大半天路，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反倒是王屿，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算是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状态的王屿是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反应最夸张的就是向远峰，原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摆脱店面的束缚，来到矿区可以自我放飞的好好谁一段时间的懒觉，却不想，醒的也跟也没比平时晚多长时间。 板房门口站在一点不怀好意的哥丹觉，王屿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故意来扰人清梦的。 “王哥，我是来找向老板的。今天带他四下转转。” 王屿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七点半。 真的有这个必要，一大清早就要在矿上溜达吗？ 不过，王屿才不会让自己掺合进这两人当中去，所以说道：“那你们自己谈，我先去洗漱。” 说完一溜烟的带着脸盆跟牙刷器具，走人了。 等到王屿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板房里已经不见了了两人的踪影。 这样也挺好，让他们自己私下掐去吧。 溜达着来到厨房，没抱希望的王屿竟然看竟然在里面看到了老李的身影。 走进去一看，桌子上的好几个碗里已经放好了紫菜虾米榨菜丝之类的调料。 看到王屿进门，老李抬头问道：“要不要来一把早小面？” 那必须是要。 王屿就是饿了才会不自觉来到厨房觅食。 看老李熟练的，烧水下面，一把清汤面在煮好起锅之前，将里面沸腾的清汤撇到备好干料的碗里，一碗佐料丰富的面条就横空出世了。 三两口将面条扒拉完，王屿冲老李说道：“”要不要跟我去演也木西那边看看情况？”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打交道，要说心里一点怵没有，也不现实。 好歹老李也是贴近这个群体，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 老李看了看厨房里的情形，想了想说道：“”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又一会儿小娜妈妈就能来，今天做饭压力没有前面那么严峻。 说走就走，老李简单归置了一下厨房的东西，然后跟王屿一前一后出了门。 老李倒是还好，之前差不多都是光明正大的进出也木西的聚集地。 不像王屿，动不动还需要钻个狗洞。所以看着王屿有些不自然的模样，顿时就笑起来，“我说老板，你现在可是石落卡的一矿之主。在这里谁都没你大，你怕什么？” 王屿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收料子 老李说完，伸手指着那些破烂不堪的窝棚，“就这样出太阳晒、下雨天漏的日子也能叫做过得挺好？” 说完又指着旁边几个咬着手指、怯生生看热闹的孩子说道：“”老一辈的人凑合过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拖着自己的后辈们，也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老人面色一僵，然后说道：“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老李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之前无力改变现状。现在矿主愿意为也木西们做点实事，你们却推三阻四。要知道，机会不常等人，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们觉得现在还可以跟附近的村民用料子交换钱财，换取最低的生活保证。有没有想过，现在矿区进行了变革，很多村民他们自己就承包了矿场？再怎么从你们手里面低价买入，都不如他们从已经花了钱的矿场上现挖出来。” 这番话说出口，很大程度上戳痛了石落卡也木西们的心。 虽然他们无权干涉矿区的发展方向，但不妨碍心中滋生抱怨的情绪。 其中一条生计算是被矿区这个新的政策给断送掉。 这些天尽管他们非常辛勤的从矿上捡拾玉料，但是跟他们交易的村民却越来越少。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把价格一降再降。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尽管心有抵触，但是老李说的话却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尤其那些有孩子的也木西们，这辈子已经生活如此困苦，所以没有几个也木西愿意让自己的后辈继续过这样的生活。 人群中有一个像是小孩家长的男人，有些怯弱的开口说道：“我听说村子里住进去一个也木西。住的房子又大又漂亮，生活的也跟当地那些村民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刚才的老人给喝止住了，“说什么混账话。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也木西身上。要么就是你听岔了，要么就是对方根本不是也木西。咱们矿上都多长时间没来脸生的也木西了。” “是真的，那天我还特意溜到那家院子前面看了。那女人穿着打扮就是也木西的模样，不会有假。”旁边有也木西开始帮腔。 “对，在咱们矿场上，不会有也木西继续过以前的日子。只要紧跟矿主的政策，就一定能让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老李就没一个没有感情的洗脑机器一样，狂吹着王屿的彩虹屁。 “两位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老人显然觉得自己说不过两人，暂时将话题进行了转移。 “当然是帮助咱们矿上的也木西过更好的生活。”王屿笑了笑，开口说道。 “哼，这种好听的话我们听得太多了。你们究竟想怎么做，不妨直接一点。”老人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伙儿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想说，如果大家手上有想要出售的料子，我愿意出钱买下来……”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就，老人两道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一个矿主，还要单独花钱买我们手上的料子？我没听错吧？” 王屿这话一出，原本看起来还有些期待的那些也木西的表情，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起来。 “一整个矿都是他的，还要另外花钱来买咱们的料子。这个矿主莫不是以为咱们都是些傻子吧？” “钱多了没地方花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那就让他买，看看他的诚意。” 他们并不觉得王屿说的话是真的，调侃的话也特意是用国语说的，这是生怕王屿听不懂，起不到说这些话的作用。 不过王屿也不气恼，看着身边的也木西们开口说道：“大家尽管可以将料子带出来，不过我也是有自己的要求的……” “这还什么都没什么呢，就开始讲条件？” “可不是吗，他怎么可能真的设身处地为咱们看考虑，不过就是惺惺作态罢了。” “话倒是也不能这么说。你们想，愿意做表面功夫的矿主，总还是好过之前那两个跟死人没区别的矿主吧。” “你这么一说，那倒也是这么回事。” 也木西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之后，老人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闲聊，看着王屿说道：“矿主不妨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王屿这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因为我也毕竟前面刚刚花了大价钱才拿下了矿场的开采权。所以手上现在的资金并不算是特别充裕。所以我要收的料子，以前面那些老矿层的料子为主。现在这个矿层的料子，也不是不能收，不过品质表现就要高一些。” 原本以为自己这个说法会得到他们的调侃跟不理解，却没想到，老人在听到王屿这番话之后，认真的开口问道：“矿主是说真的？” 王屿点头，“我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跟大家讨论这件事。至于是不是，只要拿出料子来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人群中仍然有人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次老人竟然没有跟王屿唱反调。 阴晴不定的表情看了看身边众人，率先说道：“那就让我来试一试矿主的诚意吧。” 说完，转身朝着其中一件窝棚走了进去。 “老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谁知道，听说好像是他儿子最近开始高烧不退，说不定是因为病急乱投医了吧。” “难怪前几天没人来买料子，表现的最着急的就是老头。” “造孽啊，要不是这杀千刀的矿主折腾，咱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 “你可拉倒吧，怎么就好好的？这样的日子那里好了？你要是觉得好，你继续自己过下去吧，反正我早就过腻了。你们卖不卖我不管，我现在要回家去找料子了。要是料子争气，说不定我也能有钱去矿上承包一个矿坑。改变现在的穷命。” 这个声音说完之后，人群中又走掉了三三两两的人。 结合刚才说话的内容，应该是真的回去拿料子去了。 人群中，原本大部分都是在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新矿层也有好品质 “这料子也不错，老人家你这料子准备什么价格出手。”王屿问道。 老人看了看王屿，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刚才听到矿主跟你同伴说让他去找一个带药箱的人？” 王屿一愣，旋即点头，“刚才不是听说你家里有人高烧不退吗？我想着正好矿上有有大夫。如果他方便的话，请他过来看一看。” 而且在王屿看来，帮矿上这些也木西检查一番身体状况，也算是一个示好的途径。 老人的神情看上去稍稍有一些激动，大声的说道：“其实在矿区，很多也木西并不是死于贫困跟饥饿，而是死于缺医少药。” “要是矿主真的愿意让矿上的大夫来给大家伙儿瞧一瞧的话，这比给我们多少钱都要珍贵的多啊。” 王屿无奈的挠挠头，心里有话却不好说出口。 他想说的是：大爷，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自己手上的料子有多值钱…… 当然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绝对是自己给自己砸买卖。 王屿又不傻。 清了清嗓子，他开口说道：“料子归料子，该给多少钱，您老出个价，我也不含糊。剩下的是咱们矿上的事，我既然是矿主之一，就有责任跟义务对矿上的矿工和也木西负责。这一点大家伙儿可以放心。” 老人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手上的料子，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别人我不管。这块料子我说了算，矿主要是能给我儿子把烧退了、把病看了，这块料子，我就送你了。” 王屿原本还要继续推辞。 恰逢这时候老李赶了过来，听到这话当即就拍板道：“那就一言为定。” 顺带还扯了扯王屿。 王屿有口难言。 他并不是，一定要当这个花钱的怨种，省钱心里难受。 而是在生意上习惯丁是丁卯是卯。 有时候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为后面惹下麻烦。 王屿正打算用眼神示意一下老李，注意力却突然被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怎么你自己回来了，哥丹觉呢？” 见他答应的那么痛快，王屿还以为哥丹觉也一起来了呢。 老李回答道：“我回去的时候小哥没在，整个矿上都没看到他人。给他打了电话，车钥匙被他放在住的房间。我拿车钥匙取了钱之后，又赶了回来。” 王屿几乎就要翻白眼了，“那你答应的那么痛快。” 老李一摊手，“那是因为小哥听说我们在也木西这边，还有人正发烧不退，自己提议说要带着药箱过来看看。” 王屿眨了眨眼，没词了。 这时候其他那些回窝棚取料子的人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看到眼前双方。 既没在看料子，也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顿时脸上充斥着惊疑不定的表情。 “老人家还是出个价格吧。病也是要看的、料子钱也是要给的。”王屿坚持说道。 但就跟他担心后期扯皮一样，老人也担心他买走料子以后，不给自己儿子好好看病。 所以双方都在那里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这老头今天没事吧？放着赚钱的机会竟然不收钱？”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视金钱如粪土啊？这会儿是在唱哪一出？” “钱再重要也没有他那个独苗苗重要啊。人要是没了，就算有再多钱又能怎么样？” 人群中开始不断有人在嘀嘀咕咕。 王屿看着这些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们，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并不能完全怪他们。 石落卡的生存环境比起之前王屿去过的那几个大型场口都要艰难。 要名气没名气、要人气也没人气。 就算没办法选择生活环境的也木西，也只有这么寥寥无几的人数。 要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他们也不会继续留在石落卡。 就算都是也木西，也总有生活的相对好一些的。这么一番对比下来，他们对于石落卡、对于石落卡的矿主，都没什么好印象。 似乎他们从来没意识到，就连目前他们这并不向往的日子也还都是石落卡给予的。 王屿看着手上红皮料子，想了想，交到老李手上，“那这块料子就等过一会儿再讨论。” 好歹先看看哥丹觉过来看过病号之后怎么说吧。 要是好治疗倒是还好，要真是那种疑难杂症，王屿断然也不可能无功受禄。 “先让我看看其他的料子吧。” 王屿冲着其他那些也木西说道。 手上抱着料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想把手上的料子交出去，又怕自己的料子一旦交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毕竟还没看见谁真的用手上的料子跟眼前这个矿主成功换成了钱。 老人看着众人在那里举棋不定、扭扭捏捏，忍不住出声对着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说道：“三子，你先来。” 被点名的男人有些不高兴的唠叨起来，“为什么要是我先来？这明明都还没有其他人跟矿主交易过……” 老人气的吹了吹胡子，“叫你先来还不是为你好？要是一会儿矿主带过来的钞票用完了，后面的人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呢。” 一听这话，三子倒是顿时嘴里没了牢骚，手上利落的将带来的两块料子放在王屿面前。 其他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之后，开始隐隐有些按耐不住。 但是毕竟三子只是第一个，好歹让他们看看这矿主愿意出钱的诚意。 三子带来的两块料子，一块黄色的砂皮、一块黄红色砂皮。 黄色砂皮显然是现在正在开采矿层中的皮壳颜色表现。 王屿下意识第一时间忽略了这块黄色砂皮的料子，将注意力放在另外那块黄红色皮壳的料子身上。 石落卡的料子皮壳并不算厚，大部分打灯就能看到表现。 即便不能全部展现出来，但局部表现在通常情况下，也就已经足够能判断出很多东西了。 黄红色皮壳料子在电筒灯光的表现下，扩散出很大的一道光圈。 种质不错，水头也可以…… 但，没什么底色。 料子皮壳上既没有松花蟒带的存在，甚至就连黑藓都没看到。 有时候，什么表现都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称赞 按照外面这个表现来看，里面那些阴影应该是类似飘花的存在。 看到王屿重新对自己的料子表现出兴致，三子早已经没有刚才那番无所谓的神色，转而露出一种近似于殷勤的表情。 “这块料子准备怎么出手？” 带飘花的料子现在在市场上还是有一定卖点的。 这是王屿到目前为止第一次在石落卡发现带飘花的料子，所以有必要出手买下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虽然单纯的种水料子想要撑起终端市场有难度，但是在好的种水表现基础上，同时还存在其他表现的话，那么消费者还是很愿意掏钱的。 三子一听王于的问题，立刻转了转眼珠子，半天都没能给出一个数字。 最后还是老人看不下去了，出声催促道：“问你话呢，赶紧的，别耽误别人的时间。” 三子想了想，伸出一个巴掌说道：“五……五十万。” 王屿手上的料子大约在十五公斤上下，五十万骠国币差不多折合国币一千来块钱。 这价格虽然在也木西当中算高价，但在王屿认知的价格体系当中衡量下来，觉得还算公道。 所以点点头，“这一块留下，剩下那块你带回去吧。” 人群中顿时又有人开口了，“不是说要老矿层的料子吗？诓着我们把老矿层的料子找出来，结果这块料子不就是现在正在开采当中的矿层料吗？” “你这人怎么话这么多呢？钱在矿主手上，人想怎么收就怎么收。还不能就突然想收一个新矿层的料子了？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手上有现在矿层的好料子，那矿主也照单全收，就怕你找不出来。” 虽然三子没看清楚刚才那句话是人群当中哪一个说出来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翻着白眼回怼。 王屿留下他的料子，本身就让他喜出望外。 尤其这会儿看王屿已经在点钱准备付账，那更是他心头上的财神爷。 谁要再说个不是，他跳起来第一个不干。 五十万骠国币从王屿手中递到三子手里的时候，三子的表情，可谓是遇到再生父母一般。 “矿主，以后你还需要什么料子，尽管跟我说。就算在家掘地三尺，我也能把它们找出来。我家没有的我可以从别人那帮你打听，保证用最短的时间帮你找到最心仪的料子。” 三子的胸脯被他拍得震天响。 那模样俨然是王屿的死忠。让人很难相信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那里一副天王老子老大他老二的模样。 “好，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就跟你沟通。”王屿笑着说道。 这也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表示诚意是其中一个方面。 还有一方面考虑，就是要从里面寻找物色一个，能帮自己跑腿办事儿的当地也木西。 三子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被后面汹涌的人潮给冲到了一边。 亲眼见证别人拿料子换到高价钱财的视觉冲击，让剩下的那些也木西所残存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矿主尽快看到自己手上的料子。 同时心中也开始无尽后悔。 要是一开始就勇往直前，这会儿钱都已经到手了。 王屿看着面前激动的人群，开始饭了难。 好歹看料子还是需要一定的空间跟相对专注的一点时间，他们这样不断朝着自己身边奔涌，加上不绝于耳的嚷嚷声，真是吵的人头都大了。 无论他说什么，这些人都是衣服争先恐后的架势，似乎生怕自己一个落后，就再也不能把手上的料子交易出去。 眼瞅着今天是别想继续好好看料子了。 正在徒劳无功的抵制着面前也木西的骚扰，突然就感觉到身后多出来两双有力的手。 一双手格挡开包围他最近的那几个也木西，另一双手飞快的将他从包围圈里扯了出去。 回头一看，不是向远峰跟哥丹觉还能有谁。 “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们真的要被他们给吃干抹净了。”一旁的老李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向远峰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受到他们这么热烈的欢迎？” 王屿摆摆手，“这事说来话长。小哥，你先跟这个老人家去他家里看看高烧不退的那个病号。” 哥丹觉点点头，二话不说拍了拍自己背过来的硕大药箱。 这会儿老人也没心思管别人了，赶忙领着哥丹觉朝自己住的窝棚走回去。 老李这会儿脱离包围圈之后，四下看了看，看到旁边有一个几十公分高的石块。 赶忙跳到上面，亮开大嗓门说道：“各位乡亲们安静安静！听我说！” 毫无作用。 一开始完全没人理会他，人群甚至想继续冲王屿现在所在的位置涌过去。 直到老李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上装现金的袋子，大吼一声，“你们继续挤，今天谁也拿不到钱！” 不知道是钱起了作用，还是喊话的内容起了作用。 也木西们的情绪这才稍稍舒缓下来。 然而也仅仅只是舒缓下来而已。 王屿一旦有作势往前走，继续看料子的表现，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前赴后继，唯恐落后别人一步般的往王屿身边涌过去。 最后无奈之下，王屿只得朝向远峰示意道：“老向，你来吧。” 在场的除了自己之外，看料子的另一把好手就是向远峰。 而且很多疑难杂症的料子，自己经手少经验不够丰富的时候，向远峰的渊源家世在他身上起到的作用，就充分展现出来。 而且本身这些料子，也是昨天在向远峰不断的唠叨、强调下，王屿才起了想要为佤城的中介店添砖加瓦的心爱思。 向远峰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看料子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有了向远峰这个缓冲，也木西们跟他对接起来倒是恢复了几分理智。 秩序虽然谈不上井然有序，但也不复刚才那么的疯狂。 可能是因为他们这边，长时间队伍没散，而且还有那种前脚交易完，后脚又去动员自己亲朋好友的。 所以尽管向远峰已经很努力的 第一千零七十章 迈奔矿主的烂摊子 这下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哥丹觉老李走了，想了想从王屿手中接过那袋子钞票，来到向远峰身边。 向远峰这边谈成一块料子，哥丹觉就按照他们商定好的价格，数钱付款。 还别说，在经过了最开始的磨合之后，后面两人搭配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老人看王屿一门心思的观察着那边买料子的两个人，想了想开口说道：“矿主，对我们也木西来说，料子不值钱，人命才值钱。你救了我们全家。你们这段时间手上缺料子了吗？”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算是吧……” 这话刚一出口，老人就谨慎的看了看四周。 确认没有人在注意自己之后，压低声音对王屿说道：“我家里倒是还有一些料子，矿主要是感兴趣不妨跟我前去一看？” 王屿看了看一旁忙碌状态下的向远峰跟哥丹觉。 现在这会儿就自己三个人在这边，要是想去看的话，势必要将他们两人丢在这边。 虽然这两人现在看起来搭配的颇有章法，不用自己操心，只不过自己要是想跟老人去看料子，势必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孤身前往。 这虽然倒是也没什么，只不过…… 想了想，王屿最后还是被猎奇心理占据了上风。 冲着老人说道：“那咱们那就走吧。” 老人这也算是把近水楼台先得月发挥到了极致。 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甄选料子的向远峰身上时，他把王屿给撬了墙角。 引领着王屿朝着前面走的时候，老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矿主今天来我们住的地方，究竟所为何来？” 王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想改变一下也木西现在生活的局面。” 老人摇摇头，“矿主有什么话跟我可以直说。我老头子已经是这把岁数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除了子子孙孙之外，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矿主要是有什么需要我老头子做的事情，只要能答应保全我的后人，我都愿意去做！” 老人的表情很坚决，那意思就仿佛已经认定王屿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副态度倒是让王屿有些好奇起来，看样子这老者似乎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好奇的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情况？” 他的感觉相当准确，因为老人下面紧接着说道：“之前的迈奔矿主，动不动就收缴我们的料子，说是会支付我们酬劳，但其实每一次都只是挂账。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现钱。如今他人都走了，被他带走的那些料子没了也就没了。只是那些钱……” 老人边说边叹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就不应该仗着大家伙儿对我的信任，说这件事。我本事好意，希望大家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现在倒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我跟原矿主勾结，不知道拿了他多少好处。” “还说，我儿子这次生病就是灾祸降临。说是我们做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我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明天死，这一辈子也不亏本。可是我家里的孩子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他们既然已经认定我们一家都是那种人，我也没有必要再当一个没人信的好人。还不如为家里人谋求一点好处。” 这话说的痛心又无奈。 王屿听起来也是感觉有些悲伤。 难怪刚才的时候，那些也木西对老人的态度有一点点矛盾。 既像是骨子里的主心骨，嘴上却又冷嘲热讽，毫无顾忌的诋毁调侃。 原本是好心，也不能算是办了坏事。 主要是遇人不淑，被那个不靠谱的赌鬼给骗走了大家伙儿的信任。 “那现在原矿主还欠着大家多少料子款项？”王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也木西这个渠道已经是我那关于所知的，性价比最高的一个途径。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连这点成本也想省。 “加起来那可是一笔巨款呐。足足有上千万了！虽然每一次、每个人的钱看起来不算多，但是经不住一次两次总是不给钱。所以应该有上千万之巨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 对于一块料子几百上千块国币价格的也木西来说，上千万骠国币虽然只有几万块国币，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王屿没说话，陷在自己的沉默中。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跟迈奔矿主之间还有一部尾款没有结清。要是老人说的是真的，自己也不是不能在里面起点什么作用。 “有没有什么收据？或者是能证明你们跟原矿主之间这交易的证明？”王屿问道。 老人原本只是随口发泄般的的絮叨，也没指望新矿主能有什么办法。 毕竟这种事情，遇到了就只能自认倒霉。 冷不丁被王屿这么一问，瞬间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王屿的意思。 于是王屿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老人点头，“有的，虽然我不识字，可是我儿子还是认得几个的。这种事毕竟跟钱有关系，要是没个证据，我也担心会被人说闲话，所以让和我儿子都记好了账，上面还有每一次迈奔矿主从我们这边带走料子时候的签字。” 王屿点点头，“正好咱们一会儿可以顺便把这本账找出来。你要是有把握能组织也木西们去跟原矿主据理力争。那么这笔钱，你们就一定能要回来。” 老人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王屿，“我可是专门打听了的，这迈奔矿主是一个赌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往外吐钱。” 王屿微微一笑，“所以才让你组织整个矿上的也木西。所有跟他做过交易的也好、没做过交易的也好，这种时候都要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一起去把钱要回来。” 老人神色先是一喜，但是紧接着却又黯然的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也没有什么号召力。只怕我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王屿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也没再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字据 王屿这才松了口气。 要不然自己还真没有能把小孩子哄好的经验。 小姑娘得到自己想要的美味之后，紧接着又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王屿看着她的背影，虽然国籍不同、语言不通，但是感受却是相通的。 就像刚才，两个连年纪都不一样的人，其中一个竟然完美满足了另一个的需求，想想还真觉得有些神奇。 小姑娘走后不长时间，老人就再次从窝棚里走出来。 这一次他开着房门，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将窝棚里面的料子逐一挪到了门口。 老人的料子储备还是相当充足的。 这一次足足搬出十几块料子。 “矿主先生，你可以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料子，有的话价格好说。” 等到王屿起身，蹲在地上看料子的时候，老人又伸手指了指他刚才坐在屁股底下的那几块料子，“这些也是。矿主到时候可以一起上眼看看。” 关于这一点，王屿在刚才就已经发现了。 自从跟老李在百山桥也木西聚集地长过相关见识之后，也木西手上不管有什么样的料子，都不会让王屿感到吃惊跟意外了。 趁着王屿打量料子的时候，老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转身走回了窝棚。 王屿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料子身上。 十几块料子有大有小，都是石落卡的皮壳不假，不过料子的颜色还有沙砾的表现都有一定程度的不同。 这些料子显然已经被老人收藏了很长时间，原本的料子皮壳外面已经沉淀出一层新的黄土层痕迹。 跟原来料子的黄色砂皮掺合在一起，不好好看还真不容易分辨。 不过，这些料子大部分都是黄色皮壳，基本上还是以新矿层次的料子为主。 不过有刚才的前车之鉴，王屿现在的注意力也不仅是放在那些老矿层的料子上面。 如果具备自身的特点，那么，就算是新矿层的料子，也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看了一圈之后，王屿倒是对老人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这个老人在选料子的时候，是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独特喜好的。 基本上这些料子要么带着飘花、要么是盘着色蟒、实在不济也共存黑藓。 总之是没有平平无奇、毫无特征的那种料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王屿觉得自己也不用继续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老人的料子哪怕全部包圆，回去慢慢琢磨也不会亏本就是了。 十几块料子有大有小，王屿目测总共重量应该不会低于二百公斤。 可能还不止。 抬头正准备问老人价格的时候，看到老人刚刚从窝棚走出来。 “老人家开个价吧，你手上这些料子我全要了。”王屿笑着说道。 老人搓着手，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 好一会儿之后才看着王屿说道：“在说这个之前，矿主你先看看这个。” 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一沓草纸递了过来。 王屿好奇的接过来，展开纸张一看。 一个字儿也看不懂。 倒不是因为写这字的人写的歪七扭八太难看。 而是这鸡肠子一般的骠国字，王屿压根就看跟它互不相识。 所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老人说道：“老人家，你们的文字我也看不明白。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这上面写的什么？” 老人也不卖关子，说道：“这上面就是，前任矿主从我们手上拿走料子的时候，每一笔的记录。上面还有他的签字。这些就是我们现在手上所能拿出来的唯一的证据。” 王屿点点头，想了想，又将纸重新折叠好，递回老人面前，开口说道：“我这段时间找机会约一下迈奔矿主，到矿上来。届时定好时间后，我会提前跟你联系。你务必要在他出现在矿上的时候，集合大家伙儿，一起到他面前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老人显得更加紧张起来，“现在大家伙儿对我这个人的对立情绪比较严重。我说什么他们都未必听得进去。更不要说跟我一起去矿上闹事了。我们平常就是住的地方跟矿区两点一线，可不敢去矿主办公室闹事啊。” 王屿正色说道：“你们这不叫闹事，你们这叫做合理维权。这将是你们最后一次拿回自己钱的机会。如果过了这个时间，想要再从他手里往外拿钱，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老人仍旧是一脸犹豫。 他并不是不想拿回自属于自己跟大家伙儿的血汗钱。 只不过想让他迈出这一步，所要经过的心理建设，不是王屿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达成目的的。 但是王屿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虽然是石落卡的矿主，但是跟这些也木西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 甚至可以说，在某些程度上还是呈一种对立的立场。 这种时候，能做也木西思想工作的，必定是跟他们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人。 说出来的话才有一定的信服力，而绝对不是像王屿这种以强权之势，去命令他们。 王屿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明白，如果老人还是迈不出这一步的话，只能说他们甘愿接受钱料两失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窝棚的门却再一次被打开了。 王屿跟老人都愕然的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头上渗着汗珠，看上去虚弱无比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阿爹，我觉得矿主说的对，我们不能继续当缩头乌龟。而且我们也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没理由背着这样的黑锅，过完下半辈子。” 诚然如老人所说，他自己哪怕活不了多长时间闭眼离开这个世界。但剩下的家人们却仍旧要过被戳脊梁骨的日子。 以后只要说起他们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用到好的形容词。一辈子生生世世，被这些人的嘴钉在耻辱柱上。 那种感觉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绝望。 而且很显然，现在这个家里应该已经是眼前的这个虚弱的年轻男人在当家作主。 他就像是老人的主心骨一般。 自从出现之后，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老人的心头上。 让老人虽然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去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向远峰的苦衷 男人摇了摇头，“没事。” 老人想了想，说道：“那我去隔壁借那辆手推车过来。你们等我一会。” 说完就慢悠悠的朝着隔壁走过去。 刚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在朝这边探头探脑的打量。 大约是看王屿觉得面生，又惦记他手中的糖果。 老人刚刚走过去，从外面走回来一个男人，跟老人聊了两句之后，弄清楚了他的意图后，这才转身到旁边从干草堆里，从中拉出来一辆干干净净的手推车。 老人推着车子走回来，王屿连忙将地上的料子搬起来。 这么一来，连带着那个年轻男人，也弯腰将料子搬了起来。 见此情景刚回来的那个隔壁的男主人，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也加入到了搬料子的队伍中来。 同时应该是辨认出了王屿，连沟通的方式都变成了国语。 “矿主什么时候还来收料子？”隔壁的屋主开口问道。 笑容里带了一丝满足，“这次时间太仓促。还有很多料子，没来得及往外拿。” 王屿想了想，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跟回答道：“这个好说。你们眼下还是好好商量一下，三天之后怎么去找前矿主拿回属于自己的钱。” 隔壁屋主先是一愣，老人见王屿已经挑起话题，赶鸭子上架般的将大致的情形转述了一番。 “这是好事啊。咱们一定要去拿回咱们的血汗钱。这个矿主真不是东西。就连咱们这样的苍蝇肉都要惦记！” “我看，咱们不光要拿回属于咱们自己的那部分，还得让他多吐出一些来才行！” 王屿：“……” 还好这时候，料子已经全部被搬上了车子，看着小山一样高高耸立起来的料子山，王屿伸手将最上面的两块抱了起来。 要不然一会儿一开始活动，这两块料子也一定会掉落。 隔壁的屋主看到这个情景，飞快的说道：“这样吧，你们等我一下，我再去借一辆车子过来。” 王屿正准备拒绝，就听男人说道：“刚才你们收的那一波料子，总归也是要运回去的。” 这么一想也是。 便不再阻拦，任由男人去了。 跟老人的儿子重新回到一开始收料子的地方，向远峰跟哥丹觉的也已经接近尾声。 看样子，收获比王屿一开始预期的要丰厚许多。 他以为向远峰更多的会倾向于购买各种性价比高的色料，却不想如今这些种水打底的料子让他破了戒。 看到王屿跟老人的儿子推着一车料子赶回来，向远峰冲着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紧接着就看到隔壁的屋主又推着一辆手推车，急匆匆的从旁边冲过来。 然而，即便是两辆手推车也不能将他们今天到手的所有料子，一趟运回矿场。 向远峰想了想，提议道：“我还是给丹登老板打电话，让他直接把货车开过来拉装料子得了。趁着这边也木西人多，还可以给我们搭把手。” 王屿一琢磨，倒也是这么回事。便点头答应下来。 等丹登的间隙，哥丹觉又跟老人的儿子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相关事宜。 隔壁的屋主则是跟王屿更详细的打听，关于讨还血汗钱的更具体的细节。 初步定在三天之后约迈奔面谈。 这期间，则是由隔壁屋主跟老人一起去做大家伙的思想工作。 多了这个有力的帮手，王屿觉得胜算又高了几分。 唯一不方便的是，也木西没有联系方式。 想要跟他们取得联系，根据实时动态调整相应计划有些难度。 哥丹觉表示，这几天他还要随时过来观察老人儿子的病情，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从中代为转达。 等到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之后，丹登也已经将货车开到了指定的地点。 一众还未来的及散去的也木西们，帮助王屿几人将所有的料子搬上车。 王屿看了看老人的儿子，说道：“上车。” 却不想，年轻男人尴尬的搓了搓手说道：“不用了，我走过去就好了。” 向远峰被他这副扭捏矫情的做派引的不耐, 拉开车门一把将他推进车子里。 “让你上车就上车，废什么话呢。” 这大约是年轻男人第一次坐四个轮子的车，尽管只是一辆货车。 紧张无措的连手脚都无处安放。 向远峰很快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就到了。” 难得他也有这么正经不捉弄人的时候。 回到矿场，按照王屿的吩咐，哥丹觉清点了一千万骠国币递给年轻男人。 又交代了几句跟他病情相关的事情之后，对方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些料子怎么样，够不够带回去卖一段时间的？”王屿问向远峰。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想屁呢，这都石落卡一个场口的，管什么用。那些商家想要的是数不尽的场口、琳琅满目不尽相同的料子。就这么一个场口，想要打发他们，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王屿挠了挠头，“还有吉尔约小矿主那边的帕敢场，他手上的料子就是你喜欢的那种色料。这总没问题了吧？” 向远峰叹了口气，“勉勉强强吧。还不是要等他把料子运过去之后才能知道具体情况？现在连料子毛都没看到一根，就在这里畅谈，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被他这么一说，王屿想了想，开口道：“这么说的话， 我还是先给吉尔约小矿主去个电话。问一下他那边现在的情况吧。” 向远峰说白了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王屿的电话才刚接通，还没来得及跟吉尔约寒暄几句，向远峰就在一旁，催着王屿直奔主题。 衣服心急火燎的样子，让王屿心里的好奇心伊朗接着一浪。 要不是电话还在接通状态当中，王屿几乎要忍不住先问问向远峰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吉尔约知道王屿打电话的来意之后，大笑起来，“王老板，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你就算不给我打，最迟明天我也要打给你了。” “我这边料子已经清点完毕。只不过眼下，因为我父亲那边的阻挠，现在只联系到了一辆货车。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后院起火 向远峰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这些都是小事情，不足挂齿。眼下咱们要考虑的重点不在于此。” 几个王屿加起来，口舌上也不是一个向远峰的对手，所以干脆也就不再跟他逞口舌之快，一门心思的将注意力放在接下来的“闹事”上。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屿就准备把这件事情跟杨八斤通个气。 这不是小事，必然得知会他知道。 作为矿场上的一把手，杨八斤的意见也至关重要。 然而中午杨八斤压根就没能赶到饭厅吃饭。 貌灿来打包午饭之际，王屿才听说矿区那边出了状况。 追问之下才知道，矿场那边靠近大矿坑边缘的几处矿坑，出现了承包商承包至今一块原石丢都没开采出来的情况。 虽然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往下深入几米之后才开采出矿石的情况。 但是对照着其他承包商们，上手就有的挖，开采第一天就有进账的情况，这几处矿坑的承包商们可谓是抓耳挠腮。 恨不能天天住在杨八斤的办公室里，让他帮着想办法。 尤其是今天，更是相约着一起去了杨八斤办公室示威。 扬言，今天要是还开采不出原石来，就让杨八斤给他们换矿坑。 性质的严重性可大可小。 往小里说，这几个矿坑的承包商，如果咬定他们开采下的矿坑不具备开采价值，那么最少也是能要求，王屿杨八斤这边给予相应承包费用的返还。 往大里说，如果这几个矿坑存在的问题并不是小范围个例。 若矿坑下面相连的部分，全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矿脉断层…… 那才真是逼死人的节奏。 届时所面临的问题，就相当不好说了。 向远峰听完之后，一脸茫然的冲王屿问道：“承包石落卡的时候，没有专门找人来现场评估一下矿脉走向还有储量吗？” 王屿摇头。 他跟杨八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从来没人教过他们有什么步骤。 这事儿指望迈奔矿主，那更是行不通。 他巴不得王屿跟杨八斤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了解，纯纯当个接盘侠。 在王屿下意识的认知中，当时石落卡是在开采状态的矿场。 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才对。 向远峰叹了口气，这件事儿谁也怨不得。 即便不是王屿跟杨八斤操作换成他来，也未见得就能比他们两个做得更好。 他对自己还是有一个相对准确的认知。而且既然事情委托给别人去操办，就要能接受别人操办所带来的结果。 这是基本素质。 “抓紧吃完饭，咱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向远峰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经明显不在吃饭上面。 王屿勉强往嘴巴里塞了两口菜之后，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对向远峰说道：“你们在这吃，我去自留地矿坑找那两个留下来的老矿工问一问，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要说对矿上的情况有所了解的人，排第一位的就应该是他们了。 还好矿场现在对老矿工，实行管顿午饭的待遇。 要不然这个点还真不一定好找他们。 王屿从饭厅出来，就看到山娃准备从自留地离去的背影。 匆忙换住山娃离去的脚步，王屿问道：“这两天带着你跟冉成叔叔的那两个矿工师傅呢？” 山娃随手一指，“他们在那边吃饭呢。怎么了老板？有什么事，我带你过去。” 王屿一边跟山娃闲聊，一边顺着他引领的方向朝前面走去。 走了不远，王屿想到之前山娃也是在葫芦岛那边上工的，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开口问道：“山娃，你之前有听说过大矿坑那边有地方开采不出来原石吗？” 山娃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有的。有那么几处地方，最开始的矿层，怎么采都采不出料子。但是往下挖几米之后就恢复正常。” 说完看王屿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山娃不服气的开口说道：“我之前的时候，还帮他们人工挖过好几米深的土坑呢。” 眼瞅着山娃要继续证明自己，王屿连忙说道：“我知道山娃说的都是真的。山娃你还记得那些地方都集中在什么地方吗？” 山娃摇摇头，“谈不上集中。大部分开采当中的那些位置我们都进行过人工处理。现在矿场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地方了才对。” 王屿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如果之前也遇到过，也至少说明问题不大。 可能按照之前的方法继续往下深挖几米也就能解决问题。 不过山娃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且也不精通矿场开采的情况，所说的话也不能全部当成真的。 只不过，老矿工们的说法跟山娃所说的大差不差。 在王屿说道葫芦底那边原版的矿坑边缘处出现这个情况的时候，两个老矿工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应该是之前我们没有涉足开采的区域。要是这样，只要有合适的设备，半天就能把矿脉层挖出来。后面继续开采就没任何问题了。” 另外一个矿工飞快的补充道：“要是又矿场的平面图的话，我可以把区域给标注出来。这样的话，可以一步到位，这一次直接就将矿场所有之前遗留下来的死角全部都翻一遍。以后就不会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这跟王屿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对老矿工说道：“你先抓紧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那边办公室。图纸都在那边办公室。” 带老矿工过去，并不仅仅只这一个目的。 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让他们这种专业人士跟那几个闹事的承包商解释清楚。 这么以来，矛盾自然也就解开了。 他们说一句话，跟上王屿杨八斤说的口干舌燥。 这个老矿工也不磨叽，三两口吃完自己饭盒里面的饭菜，起身跟在王屿身后，朝着杨八斤的办公室走去。 从自留地这边赶到葫芦底，虽然都在一矿场上，但差不多要横穿整个自留地矿场。 王屿看着跟在屁股后面的山娃说道：“山娃你先回家吃饭去吧。剩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这种好事，给你要不要 向远峰几人也随后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只是担心影响里面的进度，所以没有进来。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王屿看着杨八斤说道。 杨八斤点点头，“这事说到底还是咱们自己大意。怨不得别人。” “对了，王老弟你来找我什么事？”杨八斤突然开口问道。 王屿连忙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貌灿大哥说这边出了点小状况，所以赶过来看看。” 向远峰撇了撇嘴，补充奥道：“八斤老板，我们可以作证，他担心你这边绝对是发自真心的。不过，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提前给你报备一声。” 杨八斤好奇的看着两人，“有什么事就直说，这怎么还吞吞吐吐上了呢？” 王屿心里其实挺感激向远峰把话题给引出来，要不然就自己的话，还真不一定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杨八金提迈奔前矿主的事。 果然，杨八金都还没听明白王屿究竟表达的什么意思，光是听到迈奔矿主的名字，就立刻皱起了眉头。 “咱一定要在这会儿提这个让人不愉快的人吗？” 虽然也不是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提，但王屿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经聊起来这个话题，那就不如直接干脆一次性把事情跟杨八金交代清楚。 让他早一点有心理准备，总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听到王于提起关于尾款的事，杨八斤的眉毛就竖了起来，“他还想要尾款？他怎么不上天呢？尾款他是想都不要想了！尾款那点钱都还不一定够咱们支付，雇人雇设备的那套费用！” 要说杨八金不心里不恨那是假的。 这种事但凡一开始迈奔就打个招呼，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虽说双方立场不一样，作为卖方的迈奔，相关事宜肯定能瞒就瞒、能藏就藏，没理由自己把矿上存在的问题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可在杨八斤看来，他们之间沟通的自始至终都还算顺利。 但像这种矿坑存在陷沉，这种事又不是矿主所能决定的，只需要提前打个预防针，让他们两人有相应的准备，在接手的初期就做好相关的修整工作，压根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被动又窝火的事。 所以杨八金虽然在情感上能够理解迈奔装聋作哑的行为，却也并不妨碍他仍旧恨得牙根痒痒。 王屿已经预见到，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件事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把话题扯过来的向远峰显然不这么认为。 在他三寸不烂之舌的作用下，杨八金的表情很快就生动起来。 “向老弟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就把迈奔那小子诓到这间办公室。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给人家也木西一个交代。” 这会儿王屿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没事绝对不要轻易去招惹向远峰。 省得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家伙忽悠人的本事，自己但凡要是能学到个一星半点的，那日子可不比现在舒坦多了。 而一世英名的杨八斤，竟然真就被向远峰这家伙的三寸不烂之舌给成功忽悠，可见这家伙功力之深厚，无人能出其右也。 老矿工已经在平面图上，将几处先前未经开采的位置用铅笔标注了出来。 杨八金见王屿看的仔细，探头过来，又在其中的一处用铅笔，重新加了一个标记。 然后说道：“今天你看到的那几个老板，他们的矿坑就分布在这个我位置。” 这是王屿第一次看到石罗卡的矿坑平面图。 看选端详之后，才恍然问杨八金道：“这么一看，咱们现在所开采的面积也不过就占了石落卡整个面积的三分之二？” 杨八青点点头，“你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剩下那三分之一，你在平面图上看不出端倪。但实际现场的情况我跟貌灿去看过，没有那么乐观。至少想要直接在那上面产生收益很难。难度太大了。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回头你让貌灿或者是，熟悉矿区的老矿工带你去转上一圈，你就明白了。” 王屿点点头，杨八金说的话他当然不会怀疑。 暂时按耐住心底的好奇。 等到从杨八进办公室里出来，人还在门口，老矿工就有些犹豫的冲王屿说道：“矿主，要不下午的时间我去那几个承包商的矿坑看看情况？虽然之前也遇到过相似的状况，但这一次毕竟没有亲眼看见，心里总赶紧没底。去看一看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他能自己提出来并且愿意亲自走一趟，自然是再好不过。 在王屿的强烈要求下，老矿工便带着他一起朝矿坑走去。 葫芦底那边的矿坑，如今就像是一个一个的地鼠洞，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看得出来绝大多数的矿坑都已经有了，收获，王屿山从这头走向边缘的这一路，不时能看到有手推车从矿坑里面推着料子出来。 来到矿坑边缘，立刻就是另外一幅萧条景象。 倒也难怪那几个承包商，颇有微词。 看到老矿工跟王屿过来，他们先是一阵唉声叹气，将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情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知道就算装可怜，对实际换回来的好处也没有多少帮助。 但是，人难免会对看上去可怜的人多一份善意。 这也是人之常情。 王屿焉有看不出来之理。只不过眼下并不是去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 所以王屿看着老矿工，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就看到老矿工闪身进入矿坑，埋头研究起来。 “行了，别卖惨了老板们。我带专业的人来给你们研究一下矿坑。如果确实是之前存在的那种情况，后面很快就能得到妥善的处理跟解决。” 有人听出了话外之音，立刻问道：“那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那可真就麻烦了…… 当然这话不能说。 所以王屿半真半假的说道：“如果不是，就给你们开辟一个新的矿坑。”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开玩笑，并没有人当真。不过这个玩笑一开倒是瞬间，拉近了王屿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狩猎山谷 人心最是经不起试探。 刚刚还在那振振有词的一众承包商，顿时装聋作哑起来。 他们无比现实的模样，让王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明明都知道经不起试探，还非要在某些时候逞口舌之快。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王屿也不准备棒打落水狗继续不依不饶，遂开口说道：“不过，刚才大家伙儿的热情我也看的分明。后面我会跟八斤矿主商量，以后每个月抽出固定的时间，安排两位老矿工轮流到咱们这边来进行相关的指导工作。考虑到大家伙儿很多人前期相关的开采经验并不充分，所以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商量出个结果，然后用最短的时间给大家先安排上一波。” 王屿的话音刚落，人群中显示沉默，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欢呼声。 “谢谢矿主！” “矿主，你可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王屿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好坏全在这些人的上下两张嘴皮之间。 以后这样的话，自己也就听听便罢了。 真要是往心里去，这寿命都绝对要被他们气到短个十几年。 等到带着老矿工成功脱离了那些承包商的包围圈，王屿跟在老矿工身后，期期艾艾的不肯朝自留地走。 老矿工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后矿主的不同寻常，开口问道：“矿主，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王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想去还没被咱们矿区开采的地方看一看。” 老矿工恍然大悟，“矿主说的是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处吧？” 王屿点点头。 紧接着问道：“这三分之一的地方，是不是硬件条件很恶劣？我想着后面咱们马上就要有一定的设备，虽然不是专门针对采矿的，但是很多工具也是能通用的。所以想着过去看看。”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能搞定，矿区的面积一下扩大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呢！ 老矿工想了想回答道：“倒也不是说这块矿场的条件有多恶劣。最主要的问题其实是……算了，我带您过去看看，您一看便知。” 说完，继续朝前面走去。 王屿连忙跟上。 老矿工走的方向，是朝着自留地那边。 走了一段之后，王屿突然醒悟。 难怪就感觉这一段道路这么熟悉，前几天他才刚跟貌灿走过一遭。 再往前走一截就是山丘脚下，翻过山丘就是那片山谷…… 王屿一愣，开口问道：“咱们不会是要去那片狩猎山谷吧？” 老矿工头也没回的说道：“矿主竟然也知道那片山谷的事了？也对，毕竟是一矿之主，按理说也没什么能瞒着你们的。” “这地虽然不是在山谷里面，不过距离也不远。要横穿过那片山谷，走出去之后就看到那片矿区了。” 王屿：“……” 刚才看的那张平面图上也没看到标识说山谷啊…… 难怪没人选择开发呢。这地方实在是太分散了。 就算是强行开采，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几乎等同于重新开个新矿了吧。 还很难统一管理。 处处都透着麻烦。 听到这里，王屿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自己连走这一趟都懒得走了。 可是现在都走了将近一半，折回去跟继续前进，没什么区别。 便硬着头皮跟在老旷工身后继续朝前走。 矿工不但熟悉矿山，还了解山林。 进入山谷之后，就听到老矿工说道：“矿主，您就跟在我身后走便好。不要四处乱转。这里面有之前矿主带着人来打猎留下的那些捕兽夹子。要是不小心踩上去的话，会很麻烦。” 王屿答应着，心里也并不担心。 上一次自己跟貌灿已经来过这里，貌灿已经尽数将那些机关陷阱给拆除殆尽，自己没道理跟那个果子狸一样倒霉，撞到枪口上。 就这样，两人走了好长时间，这才穿过了整片山谷。 上一次王屿并没有来到山谷边缘，也从没想过山谷之外，竟然还别有一番洞天。 今天跟在老矿工身后钻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王屿还是有些意外。 入目所及全是黄色的砂土，上面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黑色白色的岩石。 这里是一片完全还没有被人下手的矿区。 没有现在开采中的矿场那种满目疮痍之感，像是被大自然完全遗忘的一方天地。 一时间，王屿也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惋惜。 庆幸的是，作为矿主，在自己的矿场上发现这样一个地方，以后能够创造出来的利润可以想象；惋惜的是，很多时候，人跟自然就是这样充满矛盾跟不可调和性。 就好像看到一个毫无戒心的曼妙少女，落入了自己这个禽兽的眼帘。 自己一方面为少女赶到惋惜。一方面又难掩心中龌龊的雀跃。 老矿工哪里知道王屿这会儿的复杂心情，径直带着王屿钻出山谷，脚踏实地踩在这边矿区的地面上，开口介绍道：“矿主，就是这里了。我听前两天被您赶走的那人说，之前前任矿主也曾经打过这片区域的主意，所以找他们当时已经在矿上务工的矿工过来实地研究过矿脉走向。据他说这边是有矿石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前任矿主也一直没有对这里下手。” 别的王屿虽然不清楚，但是迈奔矿主为什么没对这里下手，他心里门儿清。 还能是为什么，必然是因为要开采这边需要花费大力气跟金钱。 尤其是在前期，投入跟回报绝对是远不成正比。 这对于迈奔矿主那种每天晚上都需要大把钞票获得快乐的人来说，无疑是不能接受的。 虽然长远来看，这边还是值得投资开发一下。 但是，实施起来的难度，加上这个位置后续管理起来的不便…… 也的确是让人头疼不已。 老矿工的话还在继续，“而且这边的区域并不是连成片的。矿主，你有没有发现，它这个地形的分布，更接近咱们前面承包出去那部分矿坑。只不过那边的矿坑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这边是天然的布局。” 实话实说，王屿并没有发现。 如今就算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监守自盗 老矿工见王屿听的认真，便继续说道：“在我们看来万物皆有灵，不管是这矿山还是这矿山上的飞禽走兽。以前穷，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说靠着这些过活，但是这些年日子好过很一些，再难也没有以前那么困难，早已经过了捕杀这些生灵的的阶段……” 老矿工的意思王屿也听明白了。 没得选的时候人为了活下去，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高尚的情操、舍己为人的情怀，所思所想的不过就是怎么活着。但是现在，有的选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饥不择食。 而且很多人，他是真的不吃那一口就不行了吗？只怕也未必。 多半还是那猎奇跟炫耀的心理在作祟。 王屿没有表态，好长时间都在沉默。 老矿工观察着王屿的反应，似乎他的表现跟自己的预期有一定的差异，表情种中带上了几分失落。 可能在他看来，王屿在这方面跟前任矿主没什么不同。 两人又闷头往前走了一截之后，王屿突然冒出一句，“知道了”。 老矿工好一会儿没跟上王屿的节奏，一直到后面王屿继续说道：“以前他们肆意进出我们矿区的山谷也就算了，以后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加以杜绝的。” “我们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是来给他们当守门人的！” 老矿工看着王屿，一脸愕然。 那感觉就好像见了鬼似的。 不过，这矿主倒是感觉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虽然有些时候感觉有些冒傻气。 两人前后脚回到自留地，老矿工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忙活自己的本职工作。 王屿站在矿坑旁，居高临下看着冉成跟在另外那名老矿工身后，认认真真的请教着什么问题。 心中顿感甚慰。 至少现在看上去，零七碎八的琐事不少，但是至少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这么一想，原本满头的包都感觉消散了不少。 不过其他的先不说，王屿这会儿可没法闲着。 老徐的手下已经在这边“养精蓄锐”好几天了，接下来可能就到他们登台表演的时候了。 这么想着，这几天似乎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跟他们在饭桌旁相遇之外，其他时间还真不知道这几个人在做什么。 王屿印象中依稀记得他们住的板房就在自留地这边，所以转身朝板房那边摸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扑了个空。 板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外面矿坑上也没看到这几个人，自留地矿坑就这么大点位置，站在高处看下去，矿坑几乎没什么死角。 向远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晃了过来，站在王屿身后跟他一起朝矿坑里面看。 王屿回头看到他，随口问道：“小哥呢？不是说今天让他陪着你到处转转吗？？” 向远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无所谓，有没有人作陪都一样。只不过你这个小哥，性格里有很强烈的矛盾性，你发现了吗？” 王屿不知道向远峰为什么忽然会跟自己说这个，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看向他。 向远峰继续说道：“我跟这个人接触不多，要不是今天看到他在也木西聚集地那边表现出来的救死扶伤，我还以为他就是那种跳脱道德常规的人呢。” 王屿听向远峰说的没头没脑，自己越听越糊涂。 忍不住问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话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向远峰撇了撇嘴，“刚才事情解决完之后，我看到你那个小哥，跟在那几个带着装备的男人身后，摸进了那片山谷。” 王屿：“他们进去干什么了？” 向远峰吊儿郎当的说道：“你问我？我问哪个？我又没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王屿刚才那句话完全就是下意识问出来的，压根就没指望他给出什么答案。 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不用向远峰说，王屿比他更清楚，哥丹觉的性格的确是存在一定的矛盾。 这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他骨子里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涉世未深之际，就去了营地。 跟在老徐这个只按照自己主观喜好做事的人身边。 眼中所见的、日常看到的，无一不是跟他原先认定的世界有冲突。 但是，他从老徐身上感受到一种安全感。 所以哥丹觉身上才会有这种矛盾的性格。 “怎么样？阿峰哥的感觉超乎寻常吧？” 向远峰看着王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猜的并不差，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这个得意的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他们干什么去了。” 真要是自己找来的护卫者、还有自己身边的人，反而成了这片山谷的加害者，那才真是有意思了。 王屿几乎是立刻转身，马不停蹄的朝着山谷跑去。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外面那些人想要进入这片山谷，怎么也得跟矿上的人打招呼吧？ 反倒是这些人，进出如入无人之地…… 向远峰很快追赶过来，跟在王屿身后，问道：“你跟他们提起过，成立这支护卫队的目的吗？”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子啊，请他们过来，自然第一时间把原委交代清楚才行。” 向远峰撇了撇嘴，“那这些人也太不讲武德了吧？这算什么？坚守自盗？” 王屿没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脚下不停的，再一次朝着山谷摸了进去。 王屿还好，前面已经有了两次进山谷的经历，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向远峰则完全是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在里面看到什么都感觉新鲜。 越往里面走，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跟王屿两人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东张西望，左看右看，就像是一只好奇的狍子。 王屿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多余的精力注意他，竖着耳朵捕捉着周遭的动静。 按理说，他们那么多人行动，一定会不可避免发出响动。 似乎有一只野兔还是什么跑了过去，向远峰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自投罗网 然而很快就听到一声大喊，虽然喊声的内容王屿听不明白，但是这声音却有些熟悉。 王屿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哥丹觉的身影。 还有旁边向远峰的一脸奸笑，“怎么，这么舍不得我？” 王屿真的打心眼里佩服，这向远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个正常人一样。 这种事难道就不能事先先打个招呼吗？ 所以王屿没好气的看着向远峰，这会儿只想捶爆他的狗头。 向远峰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这会儿王屿对自己的情绪对立着呢，赶忙来到哥丹觉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小哥，出现的非常及时。” 哥丹觉没脾气的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要是反应慢一些，你们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吗？” 向远峰有些不爽的看着他，“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我还没问你呢，你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几个来山谷想干嘛？” 哥丹觉被向远峰质问的气结，掀了掀眼皮，压根不再理会他。最后冲对着王屿解释道：“王哥，兄弟们，看见有一伙人带着家伙什从旁边的小路，摸进了咱们的山谷。” “什么？这些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哪里来的小路？” 向远峰跟王屿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难怪王屿并没看到有人从矿区那边进入山谷，却原来外面还有一条小路。 哥丹觉点点头，“兄弟们来的这几天也没闲着。把矿区周围的几条道路都摸排了一遍。发现除了从矿区这边进入之外，对面还有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如果是之前走过或者是熟悉矿区的人，应该还是能够找到的。” 说完看了看王屿的反应，哥丹觉又补充道：“我看刚才的人里面，有一个嗯人影貌似是前任矿主迈奔。” 好家伙，这是人走了，阴魂还留在矿区上啊。 “那刚才的木仓声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发现你们了？”王屿又问道。 哥丹觉摇了摇头，“不知道。发现也是早晚的事，又没有刻意隐匿形迹。不过刚才他们应该是在打什么动物。” “现在我们怎么办？”哥丹觉又问道。 既然王屿来了，决定权自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这一次暂时先把那些人赶出去便是。不过迈奔矿主我给我抓活的。我有点事还想问一问他。” 王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哥丹觉点点头，“没问题，包在兄弟们身上。人的事儿我们搞定，不过那条小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规范管理一下。” 说完有便跟旁边的人低语起来，应该是在交代王屿的吩咐。 紧接着就看到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点着头迈着猫步离开了。 “那条小路在什么位置？方不方便带我们过去看看？” 王屿看哥丹觉没有跟着离去的迹象，便开口问道。 哥丹觉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倒没什么不方便的。但这会儿我担心我们摸过去这一路不太安全。毕竟木仓弓单无眼。” 向远峰倒像是有些神经亢奋，看了看哥丹觉，又看了似乎已经被他说动了的王屿，大咧咧的说道：“咱们小心一点过去看看就是。来都来了，今天不把这个隐患找出来，今晚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说的倒也是王屿的心声，但是王屿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原本想退而求其次改日再来的想法，瞬间又被向远峰的话给压了回去。 哥丹觉看了看两人，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摸过去看看吧。不要乱跑。你们跟在我身后。” 向远峰这会儿倒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跟哥丹觉的不愉快。 头点的飞快，衣服无比配合的模样，同时伸出一只手牢牢扯着王屿，似乎生怕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又要唱反调似的。 王屿被动的被向远峰扯着朝前面走了几步之后，哥丹觉无奈的说道：“不是跟你们说了，跟在我身后吗？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担心你们反应不过来。” 一边说一边快走了几步，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向远峰将王屿往自己身后拽了拽，叮嘱道：“只管藏在我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天塌了……他顶着。” 一边说还一边腹黑的伸手指了指哥丹觉。 逮住机会就想让哥丹觉不舒服。 三人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山谷的另一边，哥丹觉硬是从满地的灌木丛中扒拉出来一条看起来相当不起眼的小路。 向远峰绕着这条小路左瞧瞧右看看，“就这也能称之为路？这就是脚底板把路上的植物磨秃了吧？走一个人都困难……” 哥丹觉竟然也没有反驳向远峰的话，点点头说道：“但是这些人就是从这条小路摸进来的。” 王屿没说话，顺着这条路抬脚走了上去。 靠近山谷这边是什么样子的无关紧要，王屿想知道连接外面的那部分路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想知道这条小路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小路狭窄难行，好在没有走出去多远，王屿就看到了外面天空射进来的亮光。 王屿快走两步，直到走出山谷密林的覆盖，王屿四下环顾了一下周遭的情况。 这里显然不是之前跟老矿工去的那一边。 直到这会儿，王屿才不得不承认，这片山谷不但覆盖面积大，更主要的是四通八达。 换言之，只要想，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开辟出一条小路。 防不胜防。 如果想要加派人手布防，那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工程。 王屿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说服杨八斤了，王屿连说服自己都有些困难。 为了保护这片山谷或者说是山谷里面的动物，在这种资金紧张的时候，要去花费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是不是神经病。 向远峰看着面前开阔的环境，感慨道：“这还怎么玩，压根没办法防范。除非把前面这一整片空地全部一起封闭起来。一直封闭到那边的山脚……” 王屿顺着向远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还有一座区别于矿场里面山丘高度的大山。 哥丹觉说道：“我倒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插翅难逃 迈奔的眼神就像是要准备把向远峰生吞活剥了一般，“你是谁？我在跟矿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王屿不紧不慢的开始介绍起来，“迈奔前矿主，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向矿主。” 这话的意思就像是个软钉子，砸的迈奔缓了好一阵子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没想到，两位矿主这样的条件还会需要合伙人，倒是我唐突了。“ 最后，迈奔歪着嘴扯出一个并不友善的笑容。 向远峰却一脸荡漾，“没关系，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认识也不奇怪。看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前任矿主吧？现在能跟我解释一下了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矿区范围内？而我们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迈奔很清楚，眼前这人从里到外都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如果说之前王屿这边还能看在先前打交道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个体面，眼前这位基本上可以让自己放弃这个幻想。 “我刚才都说了，是忘记了打招呼。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打这个招呼不也就这样吗。”迈奔嘴硬道。 向远峰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听完迈奔的说法之后，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可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迈奔前矿主，如果我们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你们射杀，那你死的可真不冤枉。” 迈奔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本来第底气就不足，连口舌之快都不是对方对手，这个发现可是让迈奔相当不爽。 干脆采取消极抵抗的应对状态。 王屿眼见向远峰这边想表达的差不多也都已经说完了，遂开口说道：“把人先带回去办公室吧？这边的情况现在看来就是这样了。应该再没什么其他事了。” 哥丹觉点点头，“行，我这边没问题。” 向远峰耸了耸肩，“我无所谓，紧跟着大部队的方向。” 就在几人准备横穿过山谷，往回折返的时候，迈奔开口道：“差不多可以放开我了吧？要不然，等一会儿这么走出去，让人看到多难看。” 向远峰一把拉住王屿，接连快走了两步，让他没机会回答迈奔的话。 不但如此，钻出山谷的时候，他还特意找了距离最远的那个方向，带着五花大绑的迈奔前矿主在大半个矿区上转了一圈，这才回了杨八斤的办公室。 杨八斤今天开始难得的清闲，几人进门的时候，正看见杨八斤翘着二郎腿在那玩手机。 “什么情况？哎哟，迈奔矿主？这是怎么了？” 杨八斤惊疑不定的眼神在王屿跟迈奔脸上来回转悠。 虽然还是摸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但并不妨碍王屿看的分明，杨八斤嘴角那不加掩饰的弧度。 这老狐狸，只怕又做好看戏的准备了。 迈奔也不知道是被杨八斤的关心给蒙蔽了，还是病急乱投医已经找不到其他靠谱的人选，连忙冲着杨八斤开始诉苦，“八斤矿主，快把我放开。这就是一场误会，我刚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 杨八斤一脸为难的指了指那几个壮汉，开口说道：“迈奔矿主，实在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这几个人他们不归我管。王老弟，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看看要不然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屿就开口说道：“八斤矿主，我刚才已经去那三分之一矿场上看过了，我觉得咱们不能浪费那部分面积，还是要收回来开发才行。” 杨八斤的注意力瞬间就被王屿的话里面的内容给吸引走了，“我也知道空在那里太浪费，可是距离有些远，中间还间隔着一大片山谷，咱们现在哪有这个人力跟财力去打整。” 王屿想了想，提议道：“我刚才倒是有一个大致的想法，还想跟八斤矿主好好商量一下。” “哦？王老弟但说无妨，老哥哥我愿闻其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忽略了迈奔的诉求，这会儿他听两人说完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异想天开。那边的空地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利用起来，我会让这块地荒到现在？就你们这点本事，你们自己看看，矿场都被你们祸害成什么德行了。” 杨八斤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搭腔，而是冲着王屿说道：“王老弟，你继续说。你尽管提设想，我看看放在咱们石落卡的可行性有多少。” 王屿的点子比他可多多了，总能想出一些让他眼前一亮的好主意。 所以他想看看这一次王屿会带给自己怎么样的惊喜。 “其实是老生常谈。这也是前面老矿主说的话，提醒了我。” 王屿说完顿了顿，才又继续开口说道：“那个老矿工在带我到空地的时候，跟我说，那边空地就跟这边葫芦底的矿坑差不多。是一个一个独立着的。虽然以我的能耐，并不能看出什么独立跟整体的差别，但是我觉得，咱们可以效仿葫芦底。把那边也分割成一各一个的矿坑，招承包商来承包。” “这样，所有的麻烦都不再是咱们的麻烦。成功转嫁到这些承包商们的身上之后，对咱们来说是困扰的那些麻烦，对这些没有根据地的承包商来说，完全不存在。” 杨八斤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认真思索王屿这番话的可行性。 “话会有这么多承包商愿意跟咱们进行这样的合作吗？”杨八斤有些担忧的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王屿微微一笑，“关于这一点，八斤矿主自然比我要更清楚。我觉得这一次矿上局部矿坑出现问题，倒是一件好事。只要我们顺利把这些人的麻烦解决顺利，那么对咱们的口碑来说，绝对是一次成功的塑造。” 杨八斤伸手揉了揉眉心，“就按照王老弟的想法来吧，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尽管开口。” 王屿点点头，“那就请八斤老板这段时间放出风声去，咱们矿场上还有一部分矿坑虚位以待。” 杨八斤点点头，伸手召唤了貌灿过来，“按照王矿主说的办。” 貌灿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不多话，点点头就推出了办公室。 等到正经事商量完，王屿收回注意力 第一千零八十章 讨公道 但是迈奔的心理素质也不是向远峰几句话就能瓦解的。 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他冷哼道：“那就等你们就抓到他们之后，有了证据说吧。” 结果在他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迎来的虽然不是那几个缴纳人头费的狩猎者，却也不是什么让他觉得心情愉悦的对象。 哥丹觉成功的带领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冲上了矿区。 一开始他还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的变故发生。 满心以为王屿杨八斤他们跟矿上的也木西不合，捅了娄子被人找上门来。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因为这些也木西来到办公室之后目标明确、思路清晰的奔着他就过来了。 他应该庆幸，如今石落卡两个矿主、一个威信颇高的大夫，都在眼前看着。 所以这些言也木西，说话做事都还尚且留有余地跟理智。 要不然只怕这一会儿他早就已经没机会开口讲话了。 面对这些也木西，买迈奔心里有鬼，自然心虚。 转而冲着王屿跟杨八斤等人说道：“我跟你们之间，是你们欠我钱！说破天也是你们理亏。你们这算什么？耍手段想赖账？还是想什么其他的见不得人的招数？” “亏你们还是大老板！净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杨八斤揉眉心的频率越发快起来。 本以为还能落个半日清闲，结果几个小时都没坚持到，就又要面对眼前这种糊涂账。 哥丹觉冷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因为大家伙面对无赖要账的方式太过温和，所以导致这会儿咱们的前任矿主，还能如此振振有词逻辑清晰地说出这番话？” 他这番话就像是发起进攻的号角，也木西门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 面对迈奔矿主的方式瞬间激进起来。 只不过他们也还不算理智全失。 毕竟目的是要钱，而不是要命。 直到推搡间，刚才被向远峰摸出来的那几根金条，又被其他也木西给摸了出来。 王屿决觉得，向远峰应该是故意的。 因为刚才最后他看到的金条，明明是在向远峰手上捏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向远峰给塞回了迈奔的口袋。 这一下瞬间就捅了马蜂窝，也木西们什么时候亲眼见过、上手过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一度掀起了一阵气氛的小高潮。 当然不是高兴的小高潮，而是众多也木西对于迈奔这种怀揣巨款却为富不仁的行为，表达了深深的鄙视跟谴责。 虽然，他们想要的只是自己那份血汗钱，对迈奔的金条并没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但是显然，迈奔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那么他们也不介意拿走迈奔的金条。 关于这一点，让迈奔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 这些也木西们并不知道金条的实际价值，如果被他们抢走，自己才真是有苦说不出。 今天才刚刚收到这些金条，都还没来得及去赌场挥霍，就被他们发现了。 这些金条的价值可是要远远超过自己欠下他们的料子货款。 自己欠他们的，可能一根多并不到两根金条就能清偿，要是五根都被他们拿走，自己还亏三根进去。 看样子，只能弃卒保车了。 所以迈奔非常不爽地说道：“你们拿走一根，咱们之间的账目就算是清了。” 虽然一根金条的价值是还差了一些，但是自己愿意给他们就不错了。差那一星半点的，就当抹零了。 能有这样的解决方案，这也木西应该知足了。 结果，是他想的太美好。 也木西们压根不买金条的账。 他们又不能直接拿着那条去买生活物资，还要去变现还要重新分配，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跟金钱的价值。 虽然知道金条值钱，可是有他们的货款那么值钱吗？谁也不知道。 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谁也不愿意买账。 “不行，我们要现金！钞票！谁稀罕你这劳什子的金条！” 听完这话，迈奔哈哈大笑起来，“难怪你们穷成这个吊样，守着金子都不知道金子值钱。眼里就只有那面额几千到一万的钞票。活该你们穷！活该你们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笑的猖狂，一副相当欠揍的模样。 只不过，不管是王屿还是向远峰以及杨八斤跟貌灿，他们的官方立场现在都不适合对眼前这个比破皮无赖都不如的迈奔动手。 看着他在那，仗着也木西这个群体骨子里对他的敬畏，说的越来越过分，王屿别提多想上手给他两拳了。 要不是一直强忍着，说不定这会儿迈奔早就已经趴下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帮着王屿实现了这个想法。 杨八斤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紧接着一道高大的黑影就冲了进来。 目标精准的拽住迈奔的衣领，就是咣咣两拳招呼下去。 从开门到拳头落下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开始迈奔还能哼哼两声，等到拳头落下几个回合，迈奔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我看你你就是欠揍！让你得瑟！也木西天生欠你的？呸！” 一连串东北方向的口音从来人嘴里甩出来。 不是老李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王屿惊奇的看着老李。 听到王屿的声音，仿佛才唤回了老李的理智。 他像丢抹布一样将迈奔丢回地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家伙儿都在说，这边有热闹可以看。厨房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所以我才好奇摸过来看看情况……” 老李跟也木西之间的关系比较错综复杂，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的情谊，加上马小娜跟她妈妈的缘故，刚才迈奔的那番话可是相当的挑战老李的底线。 王屿忍不住摇头。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老李这番话说完后，王屿分明看到杨八斤办公室门口闪过好几道黑影。 想必都是一起扒在门口看热闹的好事者。 迈奔不知道是真的被老李打晕了，还是装的，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也木西都不会就这样让他逃过一劫。 很快，就有人将迈奔再次摇晃醒来。 “给钱！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定矿坑 迈奔不屑的瞟了纸张一眼，故作大方的说道：“不用看了，多的就算是我给他们的摆卡！就是这么大气！” 笃定的语气就好像已经认定，别人就是在想方设法算计他手上的钱。 如今大家都知道彼此的真面目，迈奔也没必要继续在这些人面前伪装自己是什么好人。 反正他就算是说自己有千般好，王屿跟杨八斤等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与其费这个功夫还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 杨八斤没说话，自从王屿掏出那叠账单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 直到最后王屿将账单递到自己面前。 捏着账单，杨八斤随手递给身旁已经办完事返回的貌灿，“计算一下这上面一共是多少金额。” 貌灿飞快的来到办公桌前，手指在计算器上乱飞。 好一阵子之后报给了杨八斤一个数字。 杨八斤点点头，“保险柜里面的现金，点出这部分，让大家伙儿先带回去，把货款的问题解决掉。” 折合成国币不过也就是六万左右。 这么多人的钱，一共才六万块，亏迈奔堂堂一个矿主，竟然连这点钱都看在眼里。 丢人败兴的家伙。 貌灿按照杨八斤的吩咐，飞快的从保险柜里点出一千八百万骠国币摆在桌上，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这时候，也木西们却并没有一窝蜂的涌上前去哄抢这笔钱，而是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通道。 然后王屿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也木西老人。 看样子，时至今日老人也算是完成了自证清白的过程。 对于有些人来说，名誉比起很多东西都要更加的重要。 比如眼前这位也木西老人。 王屿觉得，自己能从中起到一定的作用，也算是功德圆满。 老人带着自己的儿子跟邻居上前，将这一千八百万重新清点无误之后，问貌灿要来几个袋子将钱全部装好，冲王屿杨八斤等人鞠了一个躬，转身率先朝板房外走去。 剩下的也木西有样学样，冲他们鞠了一个躬，跟在老人身后慢慢都走了出去。 板房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等到人差不多走光了，迈奔冲着杨八斤跟王屿伸出手，“剩下的呢？” 刚才推搡间，原本捆绑着他的绳子，早已经脱落到一旁。 重新恢复自由的迈奔这会儿向往的却并不是自由，而是金钱。 杨八斤阴阴阴一笑，“这事儿不急，在这之前，咱们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说。” 貌灿如何能不得知，在这这种关头上，杨八斤跟自己谈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坚持道：“其他什么事都好说，咱们先把钱算断算清楚。” 一旁的向远峰被他这副浑不吝的样子，惹的忍不住发笑，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前任矿主，请你搞清楚你现在的状况。首先你就一个人，你再数数我们这边几个人。现在有你说话的机会吗？” 迈奔掀了掀眼皮，翻出一个白眼，“咱们之间的金钱来往，放到什么时候那都是有理有据。我还就不信了，你们人多怎么了？你们人多就能跟我耍横了？别废话！给钱！” 长时间跟杨八斤在一起培养出来的默契，让王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打发自己先离开的意图。 杨八斤想必有很多话想要跟迈奔前矿主说，所以王屿也不准备留在这里“打扰”两人，所以极为配合的说道：“我想起来，他们刚才在山谷那边抓人的事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发现那几个大汉跟在自己身后也准备出门。 立刻顿住，开口说道：“你们几个咱们留在这边，帮八斤矿主盯着咱们这位前任矿主。我担心后面会有人恼羞成怒不择手段。” 说完，这才跟向远峰两个人悠悠的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剩下的几个老徐手下走了回来。 在他们当中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垂头丧气一瘸一拐的跟在几人身后。 向远峰好奇的问道：“哟，这位是？从哪捡回来的？” 一个国语还算流利的汉子开口回答道：“这是刚才王老板让我们驱赶走的那些来狩猎的人。结果这个人不认路，在山谷里面转悠了好几圈，最后还折在他们自己人下的捕兽夹子上。没办法，只能现代回来了。” 向远峰一边看着这个人，一边啧啧有声，“真是倒霉催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上赶着来负伤。” 说完之后，似乎想起板房里面如今的局面，坏笑着催促道：“赶紧进去吧，里面还有下半场，精彩着呢。要是咱们的前任矿主看到眼前这位，不知道激动成什么样呢。我都不舍得走了。王屿，咱们能留下来继续看看热闹不？” 回答他的只有王屿的推搡。 两人走出去还没有多远，就被矿上几个承包商给堵截了。 “矿主，听说，咱们矿山又有矿坑要往外承包，真的假的？” 貌灿的消息放出来才多长时间，就有人迫不及待找上门来了。 这样的情景对王屿来说，求之不得，所以赶忙收起跟向远峰的玩闹，正色回应道：“没错。还希望诸位老板们多多帮忙宣传。要是转介绍成功的话，矿上准备了摆卡，作为酬谢。” 这话一出，刚才就已经在兴奋状态的几个承包商更激动了，“还有摆卡？多少？” “要不是转介绍，自己再承包矿坑的话，还能拿这个摆卡吗？”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问道。 王屿微微一笑，“具体金额我跟八斤矿主还在商量，多少都是一个心意。不是转介绍，自己再承包矿坑的话，我们可以给相应的优惠。保证大家都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矿主，可是我们看咱们矿上现有的矿坑都已经被承包完了。再承包的话，还能承包哪些？” 有人终于问出了关心的重点。 王屿微微一笑，“我们不建议现在已经承包矿坑的老板们继续承包，因为那边距离现在这边还有一定的距离。要是老板们人手不充足的话，来回两头跑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心想事成 不过这么一来，王屿跟向远峰也就能起到个监工的作用。 也算是天公作美，出了好几天大太阳的矿区，突然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虽然未见得下雨就一定比晴天让人在体感上舒服多少，但是至少两人不用躲在阴凉里跟地主老财一样看着老矿工自己一个人定矿坑，让王屿心里多少也能舒服一点。 没有习惯使唤别人的王屿觉得不浑身难受，但向远峰就相当无所谓。 他觉得既然是支付过相应酬劳的，那么对方也不过就是在履行工作职责。犯不着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这会儿他蹲在树底下，借助树叶的遮挡躲避着雨水，手里摇晃着一根狗尾巴草，显得百无聊赖。 “也不用说着急就这么着急，反正这块空地又不会跑。而且你现在让这名老矿工做了标记也没什么用不是吗？一会儿要是雨下大了，这个标记的石灰就被冲没了。” 对于王屿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向远峰到现在都还抱持着相当的不满。 说到这里，王屿也是很无奈。 他只不过是想让老矿工对实际矿坑数量有个大致的了解，结果这个老矿工表示，想要得出准确的数字，还是要一板一眼的把位置标注出来。 所以这会儿，想走也走不了。 就在这时候，王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向远峰就跟见了鬼一样，看着王宇掏出手机，惊呼道：“这种地方竟然也有信号？” 电话是杨八斤打过来的，王屿刚刚接起电话，就先听到了杨八斤爽朗的大笑声。 这倒是让王屿一头雾水，难不成这会儿他已经搞定了那个难缠的迈奔前矿主？竟然还能发出这般发自心底的笑声。 “王老弟，看样子咱们这个换汤不换药的方法还真的很受欢迎，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很多人来办公室找我缴纳定金了。”杨八斤开心的说道。 这么快？ 这倒是出乎我那关于意料。 看样子他们这些人对于石落卡的前景倒是相当的看好。 只不过王屿现在想的已经不再仅仅只是这一个方面。 现在，石落卡原本的那些中间商现在已经转型成承包商。 接下来原石的销量就成了一个问题。 虽然现在他们还能几个承包商凑一凑，然后找车拉到佤城，然后找那些开中介店的商家出手。 可是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一开始或许能这么操作下去，长此以往总归不是办法。 本来就是小成本开采，人手跟工具都没那么趁手，所以让他们一直分出精力来操作这件事显然是不现实的。 只不过如今他们都沉浸在一开始成为承包商的喜悦当中，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克服的罢了。 所以王屿并没有杨八斤那么乐观。 想要在后面没有后顾之忧的继续合作下去，就一定要比其他人想的更长远一些。 “王老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 杨八斤说了半天，感觉王屿这边的反应跟他预期的有相当大的出入，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听八斤矿主，你继续。” 王屿赶忙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集中精力在杨八斤说的话上面。 “我现在给你打电话，还因为其他一件事。”杨八斤说道。 王屿没说话，静静的听着杨八斤继续往下说。 “就是在佤城的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商家，他们听说我承包了石落卡这个场口，想要入驻矿区，成为石落卡的中间商。” 杨八斤带来的消息，在这会儿的王屿看来自然是好事一桩。 只不过…… 王屿有些狐疑的问道：“按道理来说，咱们的料子想要在佤城市场上面打开市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对。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上赶着来咱们矿场呢？” 杨八斤一愣，好一会儿之后才搪塞道：“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在矿区，佤城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再说这种事，对咱们来说是好事，我觉得咱们可以满口答应。” 王屿尽管觉得奇怪，但是杨八斤说的没错，所以答应下来。 跟杨八斤说道：“那就按照八斤矿主的想法来操作吧。” 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今天办公室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那块空地那边大约能出多少矿坑？我担心收钱收多了，到时候还要往回退麻烦。” 王屿抬眼看了看还在空气上忙碌着的老矿工，起身走过去招呼了一声。 老矿工很快回答道：“矿主，这边能进行有效开采的矿坑差不多在五十个上下。" 声音很大， 连电话那头的杨八斤都听了个清楚，”王老弟，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老哥哥佩服。那我先不跟你说了。应付过去眼前这些情况，等后面咱们再聊。“ 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王屿连忙问道：”八斤矿主，迈奔前矿主呢？你没把他放了吧？“ 杨八斤回答道：”还没。刚才有人带着一个腿脚受伤的狩猎者回来。我也准备跟这位前矿主好好掰扯掰扯关于那几根金条的事。他这也太黑了，你知道他收一次人头费多钱？一个人就一根小金条！折合国币也差不多要三四万块了。比咱们往外包矿赚的都多！他这不是偷鸡下蛋是什么？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听他这么一说，王屿倒是也放心了。 就怕杨八斤那边一忙起来，把迈奔给放了。 又叮嘱了杨八斤这几天千万别放迈奔自由之后，王屿这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事情顺利的就像假的一样。 挂断电话之后，王屿想了想反手给杜远打了过去。 杜远的电话接的很快。 王屿这边接通的提示音才响了几声，电话就被他接了起来，“有什么指示矿主？向远峰在矿区待的还习惯吗？” 王屿看了看向远峰一脸的无聊模样，回答道：“他挺好的，你放心。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去打听一下……” 王屿的想法很简单。 想要最真实的了解到市场对石落卡料子的反响，自然是要从市场上找结果。 如果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市场反馈，那么剩下的，他们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分期付款 山娃笃定的说道：“我知道。这些钱只够支付其中的一半。不过，两个矿主也说过了，承包矿坑现在还有优惠。所以我这些已经是支付了一半以上的资金。” 向远峰似乎原本正准备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他并不在优惠的范围之内，但是后来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却忍不住率先笑了出来。 跟个半大的孩子有什么好掰扯这些的。 所以接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屿，似乎很想知道王屿会怎么解决山娃给他出的难题。 山娃看着王屿，很快的说道：“矿主，我可以分期付款吗？” 王屿一愣。 这个山娃经常会带给王屿很多形容不出来的意外。 就比如这个分期付款，怎么看都很难让王屿相信这是从一个半大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向远峰在一旁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哈哈，分期付款？来，你先跟我说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名词？” 山娃压根不理会他，执着的眼神紧紧盯着王屿，似乎生怕王屿会拒绝自己。 一万块国币对于王屿来说，确实也不算什么。 但是这样的情况，一旦开了口子，以后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来效仿。 矿区的消息没有不通风的墙，只要是做了，总难免会被其他的人知道。 现在的矿坑合同只是一年一签，到明年如果有更多的人要求按照这样的方式跟矿场签约，那就麻烦了。 所以王屿尽管知道会让山娃觉得难过，仍然摇了摇头，“不行。” 山娃的眼神瞬间从明亮黯淡下去，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随着王屿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而消失了。 王屿紧接着说道：“虽然矿上有矿上的规矩，不能随便坏了规矩。但是我个人可以借给你剩下的部分。这个方案你觉得怎么样？” 山娃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虽然起起落落不过总归是得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真的吗？矿主？” 半大孩子也是孩子，王屿说完这番话，山娃的表情立刻就闪亮了起来。 “真的，不过这件事，尽量还是不要被更多的人知道才好。而且，这个钱是要还的。”王屿笑着说道。 山娃点头如捣蒜，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明白矿主，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说完，饭也不吃了，站起身来，冲着王屿等人鞠了一躬之后，然后飞快的说道：“我现在就回去告诉阿爷这个好消息。让他千万不要随便答应其他那些老板的邀请，我们要自己当老板啦！”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飞快的冲了出去。 向远峰看着王屿，笑吟吟的说道：“咱们的王大矿主，还永远都是这副好说话的模样，从来没变。” 王屿被他调侃的语气说的有些不爽，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这都是跟自己的启蒙老师学的，谁让他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冉成见这两个人大有越说越没玩的架势，赶忙打断两人，说道：“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吃完晚饭，然后去八斤矿主那边看看情况吧。要是今天的得知消息的人数众多的话，只怕这会儿他还没忙完呢。” 这番话的确是提醒了王屿。 不能光顾着自己考虑到的情况来处理，剩下的事如果全都都这么毫无感恩之心的丢给杨八斤，一天两天可能没什么问题，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毕竟合伙的生意赚了钱大家都有份，凭什么却只有部分人下苦力。 这么想着，王屿匆匆将碗里面的饭菜扒拉完，然后拉着向远峰站起来，“走吧，你跟我一起。” 向远峰这一次倒是没有唱反调，擦了擦嘴，顺从的跟在王屿身后走了出去。 等到两人的身影彻底从门口消失，哥丹觉忍不住将手上的筷子重重的丢在桌子上，“这个人是真的怎么看怎么不讨人喜欢！” 冉成原本正安静的吃着饭，听到他这么说，迟疑着开口问道：“你说的是谁？” 哥丹觉冷哼一声，“还能有谁，我总不能说王哥讨厌吧。” 冉成恍然大悟，“你是说向老板？你这话可千万别让你王哥听到，要不然免不了要被教育一番。据我所知，你王哥能有今天，向老板对他有提携之恩。所以，不要说这样孩子气的话，让你王哥从中为难。” 哥丹觉一脸难以置信，好一会儿之后，开始缠着冉成说道：“冉成哥，你把王哥他们之前的经历原原本本说给我听听呗？” 冉成摊了摊手，“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不过就是他们几个平常闲聊的时候，被我听到了耳朵里面一星半点的消息。” 哥丹觉却完全不当回事，“怎么说也比我知道的要多。你就说来听听吧冉成哥。” 冉成好奇的看着他，“小哥，你对你王哥的事这么好奇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是男的，我都要怀疑你的目的不纯了。” 哥丹觉满头黑线的看着冉成，“王哥是我的偶像，我很难相信他会有需要别人提携的时候。所以你就跟我说说吧。” 冉成看了看哥丹觉，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哥丹觉跟在王屿屁股后面，维护他的样子，的确是一副小跟班的模样，所以开口说道：“跟你说也不是不行，不过可都只是他们随口闲聊的一些内容还有道听途说，要是有不准确的地方，你以后可不能找我算账。” 哥丹觉忙不迭的点头。 有人愿意跟他说这些就不错了，他哪挑什么挑。 王屿跟向远峰朝着杨八斤的办公室走着，因为中间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王屿是故意找这种时候单独跟向远峰在一起，就是为了好好做一做他的思想工作。 最近他来到矿区之后，整个人身上的孩子气空前绝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跟哥丹觉不对付。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自己的电话却率先一步响了起来。 王屿只得暂时按耐下嘴边想说的话，先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是杜远打来的，自从下午的时候王屿给他打完电话，他就马不停蹄一直忙活到现在。 这会儿连饭都还没有吃，就赶紧汇报结果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忌讳 王屿不想让他们期待落空，但是如果前面的人都已经缴纳了定金的话，没有人退出自然不会有多出来的名额。 村民们看着王屿，忍不住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身上，“王矿主，你能不能帮忙进去找八斤矿主问问？要是还有名额的话，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们。” 王屿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那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再跟你们说。” 然后在几人的注视下，抬脚走了进去。 杨八斤显然是刚刚才开始吃晚饭，看到王屿进门，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然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明天咱们的第一波中间商就能抵达矿区，到时候大概还要麻烦王老弟安顿一下。我听貌灿说矿场跟村庄之间还有一排平屋，之前就是供那些中间商临时落脚的地方。” 王屿点点头，“明天我就先去看看那边的条件怎么样。至少是第一波奔着咱们来的商家，不能太怠慢。” 原本已经涌到嘴边的那些问杨八斤的问题，瞬间一个都问不出来了。 既然杨八斤并不想说，自己又何必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揭开。 就这样，也挺好的。 杨八斤很似乎很满意王屿的态度，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王老弟既然能这么想，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明天晚上之前收拾妥当不耽误他们晚上住宿就行了。”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有开口说道：“王老弟，你在佤城那边不是跟荣卡的侄儿子接手了那家运输公司吗？能不能跟他谈一下合作，以后如果咱们场口的中间商或者承包商有相关需要，麻烦他们提供运输的车辆跟司机。” 王屿表示，自己可以跟丹登老板那边联系，具体的情况，等到时候谈出来一个结果之后再跟杨八斤商议。 早知道还存在这么一个情况，当时趁着丹登还在矿区的时候，直接跟他面谈就好了。 不过事事哪有这么凑巧。 一路跌跌撞撞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已经相当值得他们这群半路出家的人感恩戴德了。 突然王屿脑子里突然想起刚才办公室外面那几个村民说的话，赶忙问道：“八斤矿主，咱新场地那边的矿坑名额这么快就全部定出去了？” 杨八斤哈哈一笑，开心的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可不是吗，真是让人想象不到。这些村民们这么积极，非常热衷想要成为咱们的承包商。五十个矿坑，现在已经定出去四十五、六个。剩下名额是我有意识暂时保留了一下。我担心那边后面出现跟这边类似的情况，所以留几个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王屿顿时松了口气，“给我这边留一个矿坑，八斤矿主。刚才已经有人跟我缴纳了足额的承包费。” 杨八斤眨眨眼睛，“就一个？外面那些人刚才有没有拜托你，让你来找我问问还有没有名额？” 王屿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八斤矿主的火眼金睛，不过你有你的考量，这些名额就等后面确认无误之后再协调吧。” 毕竟杨八斤的考虑没错，不能像上次一样，把自己这边弄的那么被动。 两人商量完毕之后，杨八斤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王老弟晚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难不成只是为了那个矿坑的名额？” 王屿连忙说道：“担心八斤矿主这边处理事务太辛苦，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的。” 杨八斤大咧咧的挥了挥手，“王老弟不用跟我客气，咱们两人擅长的方面本就不同。而且不管是矿场还是其他什么，都分有主次。王老弟从没有质疑过我做事的风格，我自然更不会跟王老弟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咱们之间说这样的话，未免就有些见外了。” 王屿点点头，“八斤矿主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做的事，就请尽管开口。没什么事的话我今晚就去看看那排平屋。有什么需要的我尽快处理好。” 杨八斤点点头，“那就王老弟多费心。还有就是等阿伟老板那边过来之后，先请他来这边把那几个承包商的矿坑处理好，再去新场地那边清理表层。” 王屿一一应承下来，向远峰这时候也已经打完电话，推开门走了进来。 杨八斤见到向远峰的热情程度绝对远超王屿几条街，毕竟两人有共同的爱好，杨八斤在茶道上面还有很多方面想要跟向远峰讨教，虽然向远峰明显也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 但毕竟国内茶文化源远流长，向远峰所能接触到的跟杨八斤这个骠国人比起来要多很多机会。 这也是杨八斤百忙之中，唯一能放松自己的唯一爱好了。 看到向远峰进门，杨八斤几乎是立刻说道：“向老弟，要不要来一口？我今天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呢。” 向远峰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开口问道：“怎么就八斤矿主自己，貌灿大哥呢？还有那个让人讨厌的前任矿主，你不会把他放了吧？” 杨八斤摇头晃脑的说道：“怎么可能。貌灿就是为了看管他这才没跟在我身边。那几根黄金现在都还在保险柜里存着呢。这会儿就算是我让他走，他也不会答应的。” 向远峰竖起大拇指，问道：“难不成八斤矿主是准备黑了他这笔意外之财？” 杨八斤冷哼了一声，开口道：“这本来就是他打着矿区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所得的不义之财。我也只不过是让他物归原主罢了。” 顿了顿，眼珠一转，看着王屿开口道：“不过，这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还真是舍得砸钱。就这么一个人头费就好几万国币呐！王老弟，你说咱们要不要把那片山谷搞一个什么旅游开发的小项目？这不比你之前跟我形容的百山桥那边的操作强多了？” 王屿怎么可能听不出杨八斤话里的意思。 旅游开发小项目什么的是假，那笔钱显然是让杨八斤心动了。 只不过应该是考虑到王屿的接受程度，所以说的比较委婉。 王屿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杨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一件接着一件的麻烦事 杨八斤觉得自己已经将大致的情况听明白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管当事人会怎么面对对方，至少王老弟的好意他应该是能感受到的。如果王老弟不怕麻烦，想要做一件好人好事，也未尝不可。” 见两人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泼冷水，王屿原本并不成熟的一个设想，瞬间具备了骨肉。 “那就这么操作一下试一试？” 他跃跃欲试的说道。 向远峰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跟杜远联系。毕竟小哥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什么态度，咱们可没办法确认。” 王屿点点头，向远峰说的有道理。 杜远一个大老爷们贸然去找一个姑娘家，还要带着对方远赴矿区，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产生警惕。 要是元苑肯帮这个忙的话，自然就顺利不少。 因为那位女店主想要放弃中介店的生意，转而学习国语为以后的翻译工作做准备的时候，还是多亏了元苑的介绍跟帮忙。 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向远峰看王屿慢吞吞的准备打电话，有些等不及的说道：“算了，还是我来说吧。让杜远带上元苑，去找那位女店主，对吧？要是她愿意前来的话，这件事就成了一半。” 王屿倒是没想到，向远峰也会对哥丹觉事情这么放在心上。 也许是那个充满探究的眼神被向远峰捕捉，导致他相当不满的看着王屿，说道：“干什么？你是觉得我没安好心、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我怎么可能真的跟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孩子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不过就是逗逗他罢了。” 他愿意帮忙，自然最好。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王屿来到办公室门外，跟还等在外面的那几个村民交代了一下。 听到说等后面新矿坑步入正规之后，就会开放剩下的那几个预留矿坑，这几个人并没有表现的多开心，反而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王矿主，狼多肉少，后面要是再跟大家伙儿争抢，我们也不一定能抢的过别人。” 王屿笑着安抚道：“经过这两次承包，基本上不管是村子里面的村民、还是外面来的那些承包商，差不多都已经有了矿坑可以开采，后面不会有那么多竞争对手。我跟八斤矿主也已经商量好，后面承包的时候，优先考虑前面一个矿坑都没承包下来的对象。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们尽力保证所有人都能承包到矿坑。” 这番话瞬间成功起到了作用。 几个村民一合计，觉得他们做出的决定还算是公道，所以点点头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这些村民也知道靠山吃山的道理。 如果不走出这一步，要么就是继续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田间劳作，要么就是给其他那些承包矿坑的承包商们帮工。 矿石这种大自然的馈赠，虽然在终端环节看上去高大上，但在中介环节的过程中，尤其是在源头的矿区，向来都是压榨着底层人民的辛勤血汗。 做着繁重的工作，却拿着最微薄的佣金。 很多人拿到手的钱财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家庭的支用。 这一行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所以眼前有这个机会，除了家庭当中实在是无法提供壮劳力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家都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改变家庭的窘境，换个活法。 毕竟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掌握在手里的机会。 送走这些满怀希望的村民，王屿看着他们的背影，知道他们的难处，所以更同情他们的处境，也希望自己能帮助他们做点什么。 如果因为自己对于石落卡的一系列举措，能够为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带来生活方面的巨大改变，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以后这些都是石落卡的宣传噱头。 解决了矿场现在面临的问题，那么后面的重点就要放在石落卡的原石销售路子上了。 要是真能吸引更多的人气来到场口，直接现场收料子的话，不管是对自留地还是这些承包商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要是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还是要在石落卡自身上面下下功夫，当然不能选择杨八斤刚才出的那个点子。 也不能选择百山桥那边的方案。 虽然在一开始的确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是说白了也就那样，徒有一副花架子，很多人可能会因为猎奇心理被吸引去一次两次，后面矿场自身没有强大的竞争力，那么想要留住商家的注意力跟钱包，反复前来收购料子，必然很难。 石落卡必须要走出自己的路子来。 在此之前，王屿必须先捋清一个大致的思路。 想想就头疼。 每一次解决完面临的情况，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结果却不想后面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目不暇接。 王屿还在出神，身后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了向远峰的召唤声，“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八斤矿主已经把茶泡好了。” “杜远那边也已经交代清楚了。就看明天买小哥买不买账了。” 王屿转身走回办公室，看了看向远峰。 这家伙让他风花雪月还行，真让他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去收拾平屋，只怕很难。 想了想，王屿还是给老李发了个条信息。 这种事还是的有个女人出面比较靠谱。 刚才马小娜跟她妈妈一起随着众人共同吃的晚餐，按时间来看，应该还在饭厅那边收拾善后才对。 要是能拜托这两人加入到收拾的队伍中来，王屿可就省心多了。 老李的信息回的很快，坐自从王屿喊马小娜的妈妈来厨房帮工，老李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总觉得是让矿主们增加了一笔支出。 如今能有一些离不开马小娜妈妈做的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所以毫不含糊的就答应下来，不但如此，不出半个小时，就带着娘两个，来到了杨八斤的办公室门口。 马小娜的妈妈搓着衣角，死活不肯走进矿主办公室。 老李便也不勉强，让两人等在外面，自己抬脚走进去。 这是老李第一次除了在饭厅那种场合下，相对正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门当户对 好在平屋距离矿场并不算远。 就在也木西聚集地再朝前面走一截，有一排并不起眼的单层平屋，因为有段时间已经没人在此落脚，所以总是黑灯瞎火的，更是不太能引起路过人的注意。 老李得意的从自己背着的背包里面摸出几盏头灯，炫耀般的说道：“怎么样？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 王屿走进第一间房子，伸手在墙上一番摸索之后，成功找到了一条灯绳，轻轻拉下之后，屋子里瞬间明亮起来。 老李的表情瞬间从得瑟变成一脸讪讪。 不过，王屿这会儿顾不上调侃老李，注意力都放在观察房间的情况。 好消息是里面的卫生如果要打扫，相对还是比较简单。 坏消息则是屋子房间比较多，就算是一间房房子占用的时间不多，这么多房间加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 一连推开几扇门，都是相似的情景。 马小娜的妈妈看了看老李，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开口提议道：“这边打扫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就是占用一点时间。今天咱们没有带相应的工具，不如矿主就跟老李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先来这边打扫完卫生之后，再去厨房报到。这样可以吗？” 没等王屿表态，老李就点头说道：“行。明天早上你几点过来？我到时候赶过来跟你一起先打扫完这边，然后咱们再一起去厨房。” 反正矿场上的人，除了极其偶尔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想起来吃早餐。 所以上午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马小娜的妈妈没有推辞，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见已经商量出来结果，老李没再给王屿推辞的机会，压低声音开口说道：“给我们一起相互了解跟相处的机会，你就别跟在一边当电灯泡了。” 王屿满头黑线。 这两人天天一起腻歪在厨房里还嫌不够吗？ 如今连在外面干活的机会都不放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 既然老李这么强烈的要求，那么自己还是满足他的诉求，别留在这里讨嫌了。 想了想，王屿说道：“那我自己回矿场，老李你送小娜母女两个回去吧。” 这个提议却被马小娜的妈妈当场拒绝了。 “不用了矿主，前面就是我们住的那一处院子，总共也没有几米远。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放心，这边村子里面还是比较安全的。” 老李想了想，似乎也理解小娜妈妈的苦衷，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自己不计较，可总也要考虑一下马小娜妈妈的名誉。 所以很快接受了马小娜妈妈的想法，推搡着王屿打算原路返回。 王屿直摇头。 老李这人耿直的就像只有一条筋，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一点也不懂烈女怕缠郎的道理。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王屿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 “老李，你现在跟人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表白了吗？” 老李的脸即便是在并不光明的夜色中，也肉眼可见的红了。 就像灌下肚一斤二锅头一般。 “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王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说你们现在的关系了？难道你就打算一直维持现在的这种关系吗？” 老李讪讪的说道：“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我想帮助她们，如今她们的生活也开始慢慢好起来了。这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王屿：“你就煮熟的鸭子继续嘴硬吧。要是有一天小娜妈妈开始新生活的话，有你哭的那一天。” 老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天天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被人撬墙角……” 这话说完之后，似乎自觉说漏嘴，立刻闭嘴了。 王屿却不打算放过他。 老李这人什么都好，但就有一点，身上难免存在一点大男子主义的特质。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你想想，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只不过是白天工作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里，人家有正常的生活。人又年轻长的也不丑，怎么就不会有人惦记呢？” 就算是带着一个女孩子，但影响也不算大。 至少不会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条件。 这话一说出口，老李像是联想到什么情况，表情立刻变得没有刚才那么自然。 王屿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最后说道：“要是小娜妈妈对你没有好感的话，那她肯定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带着小娜跟你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男人的面子算下半辈子的幸福比起来，算不了什么。要是你想通了，就尽管决定一下终身大事。我们等着喝喜酒呢。” 言尽于此，王屿决定，不管后面老李作何打算，自己都不会再给这两人牵红线了。 因为老李这个人实在是比自己还不开窍，要是他自己不从心里认识到这一点的话，外人就算是说破大天也没用。 剩下的时间就是老李一路的沉默，来到板房前的时候，跟王屿道了一声晚安之后，闷头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向远峰还没回来。 应该是跟杨八斤今晚畅饮的忘记了时间，又或者不会觉得王屿这么快能回来。 总之一直到王屿洗漱完毕入睡之前，都没看到向远峰的身影。 可能今天一天奔波的地方太多，导致王屿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不说，就连第二天也是日上三竿之后才被动醒过来。 说被动完全是因为向远峰在自己耳边大嗓门的打电话所致。 翻了个身，王屿往自己的被子里面缩了缩，显然是准备继续再迷糊一会儿。 不想，向远峰发现他醒了，直接来到他床边，搡着他说道：“差不多该醒了，杜远跟曲鹏已经在半路上了。” 王屿迷糊的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领会向远峰的意思，有些疑惑的说道：“这才几点？他们几点动身的？”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都上午的十点多了。他们一早就上路了。打着主意在午饭之前赶到矿区。” 那倒的确是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王屿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觉睡到这个时间。 刚从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女店主 王屿瞬间满头黑线。 向远峰转身从自己的行囊中扒拉了一会之后，顺手抛给了王屿什么东西。 “一会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哥们能帮你的，也就这点了。” 王屿定睛一看，是一瓶洗面奶加一瓶擦脸乳。 看样子向远峰这家伙还记得王屿对这些日用品没什么讲究，通常就是一块香皂洗脸了事。 “别看了，特意给你买了带过来的。不过平常日子你用了也是浪费，今天这个场合可就不一样了。快去吧，你还愣着干什么？” 果然，今天杨霖要是不会出现在矿区，王屿觉得自己可以把脑袋摘下来丢给向远峰当成球踢。 难怪他昨晚那么积极主动要求跟佤城那边联系，只怕一开始就存了这个心思。 事已至此，王屿只得去认真捯饬自己。 这段时间在矿区风吹日晒雨淋，王屿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别说向远峰今天给自己的只是洗脸用的东西，就算他给自己的是仙丹，只怕也很难在一天时间就让自己返老还童。 说王屿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现实。 毕竟说到底也还是一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谁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下美好的印象。 只不过，王屿想想以后的日子，自己无可避免的会长期在矿区生活，再好的形象也只是过眼云烟。 便也很快就释然了。 飞快的洗漱完毕，王屿来到平屋那边，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种细节的事还是要女人家来做才仔细周到。 里面的卫生不但已经收拾干净整齐，就连里面的被褥也都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晾晒了出来。 基本上那些中间商们只需要带简单的换洗床单被套以及个人用品，就完全可以在这里面正常居住了。 检查完没有其他遗漏的情况之后，王屿这才放心的返回矿坑处。 结果，人还在半路走着，就被身后传来的喇叭声给引得停下了脚步。 主干道上行驶着三辆车子，打头的那一辆在王屿身边停下之后，后面的两辆就不得不被动一起停了下来。 毕竟道路并不算宽阔，仅仅能容纳两辆货车相向而行。 车子停稳之后，王屿就看到后排的车门打开，一道轻盈的身影甚至还没等王屿看清楚，就冲向了他的怀抱。 温香软玉在怀，王屿仅凭这股熟悉的味道，也能分辨出怀中的人儿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却又近乡情怯的那一个。 杨霖情绪稳定了一下之后，似乎对自己冲动的表现感到万分羞愧，下一秒就赶忙跳到一边，红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不过，这对王屿来说，已经足够了。 有时候只要看到那个人，就算什么话也不说，也能感受到一种安心的满足感。 随后下车的人是杜远，“王屿，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可不能见色忘友。来，拥抱一个。” 面对杜远显而易见的打趣，王屿索性不理会他，而是越过他，看着后面正在艰难的挪下车子的庞大身躯，开口打趣道：“这段时间没见，你可又胖了。” 曲鹏好不容易让双脚落地，就听到王屿这番话，顿时翻了个白眼。 但是因为他手上端着云台，正在进行所谓的矿区之行的直播，又不好跟王屿打嘴仗，所以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爽情绪。 嘴上不停的冲着直播间的观众们开始介绍起来。 “各位老铁们，咱们现在就正式进入骠北的矿区。咱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土地，就是骠北的石落卡矿场……” “马上咱们就用脚步丈量矿区，带大家领略一番矿区的独特风景。” “什么？我看有老铁们说石落卡这个场口并没什么名气？咱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场口？为什不去帕敢？关于这一点，我就要好好跟大家伙儿掰扯掰扯了……” 曲鹏一边说，一边像是知道身边这几个人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端着手上的云台跟直播设备，径直朝着相对远一点的地方走去。 把空间充分的留给这几个人叙旧。 杜远看着王屿的视线追着曲鹏，微笑着开口说道：“怎么样？曲鹏是不是这段时间成长的很快？” 王屿点点头，丝毫不掩饰对于曲鹏的赞赏，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面前又站过来一道娇小的身影。 正是先前跟王屿有过几次交易的那个那位女店主。 也就是哥丹觉同父异母的妹妹。 一旁的杨霖连忙开口解释道：“杜远担心店主自己一个人来矿区，心里会忐忑，所以邀请我一起作陪。所以我才……我才跟着大家一起过来的。” 声音越说越小，就像是担心王屿会因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而不高兴一样。 女店主看着王屿，叽哩哇啦说出一段骠国话之后，似乎才意识到王屿压根听不懂自己说了什么。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磕磕绊绊吞吞吐吐，说出一段还不算标准的国语。 不过王屿连猜带蒙，也大致理解了她想表达的。 那意思应该是在问自己：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真的在这里吗？ 其实仔细打量的话，还是不难发现这位女店主的眉目之间跟哥丹觉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想必貌灿要是知道她今天来的话，应该也会感到很高兴的吧。 王屿冲着女店主点点头，“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 看样子，这位女店主对于哥丹觉从来没有过什么敌视的情绪，只是单纯认定他是最后拥有跟自己相同血缘的人。 但是，她并没有经历过哥丹觉的经历。 哥丹觉的痛苦来源基本上都是源自她们，而她们却过着正常的生活，经历着幸福家庭带来的安全感。 所以，她没有对立的情绪并不难理解。 但是，哥丹觉却未必对她的感觉感同身受。 相反，经历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产生不一样的情绪再正常不过了。 王屿还是希望，自己能有机会让哥丹觉重新选一次。 不管他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王屿觉得，只有经过了这次选择，他的人生才算没有遗憾。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久别重逢 “咱们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边走边说吧。”杜远提议道。 说完转身朝着身后的司机打了个招呼。 王屿赶忙开口介绍身后的平屋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落脚之处，要是有什么个人物品也可以现在就放在这边。 司机们还是将车子发动起来，继续朝着前面驶去。 看样子他们这会儿还没进入状态。 等到三辆车子远去，王屿这边几人才开始真正用脚丈量起脚下的土地。 曲鹏明显是第一次进入矿区，显得对什么都新奇。 就连道路旁的黄土都忍不住来个特写。 女店主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双亲都是死于达马坎矿区的矿难，所以对于矿区表现出那么一丝抵触跟小心翼翼。 杜远有阵子没见到王屿，虽然有心想要给王屿跟杨霖创造独处的机会，但是，实在按捺不住有太多事想要问对方。 所以最后基本上还是两个人聊了一路，杨霖则是安静的陪在女店主身边。时不时因为王屿跟杜远说话的内容，低头浅笑。 路过也木西聚集地的时候，刚巧靠近路边的那些也木西们正在自己的窝棚前准备午饭。 看到王屿出现，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很快就看到铁丝围网的里面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人。 他们就那么看着王屿，说出一串王屿听不懂的叽里哇啦的骠国话。 但是这不妨碍王屿身边的杨霖还有女店主几人听懂了，两人均是一脸惊讶的看向王屿。 “怎么了？“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女人。 “没什么，他们说感谢你王矿主。”杨霖捂着嘴简单的翻译着。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在向自己表达关于迈奔的货款那件事的谢意。 既然对方已经赤裸裸的向自己表达了感谢，王屿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鞠了个躬算是示意，这才带着几人继续朝前走。 “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惊讶？” 杜远问杨霖。 刚才两人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让人想不注意到也难。 杨霖摇摇头，解释道：“你们知道，在骠国也木西的地位事很低的。很多人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们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做让这个群体感谢的事……” 王屿听到杨霖的说法之后，开口道：“只是举手之劳。可能因为我们国内受到的教育，众生平等，生命不存在贵贱之分。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伸出力所能及的援助之手，是一种美德。” 杜远被王屿一板一眼的说法引得笑起来，“矿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这样，在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抬头看到了那个人，就跟做梦一样。 一路上，杨霖时不时的拿眼睛偷瞄王屿， 看他跟杜远一路说着话，杨霖的脸色一会儿一个变化，这种反常就连走在她身边心不在焉的女店主，都注意到了。 不知道她用骠国话问了一句什么，就看到杨霖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小手握拳，轻轻的捶了女店主一拳。 动作幅度太大，却瞬间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看到女店主，王屿倒是突然觉得应该给她打个预防针。 如果她用自己的心态去考虑哥丹觉的立场，在相认的时刻，只怕会适得其反。 但对方毕竟是个姑娘家，自己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直言不讳的把那些过往恩怨说出来，又担心她面子上会挂不住。 所以想了想，王屿还是决定先跟杨霖打个招呼，然后由她去跟女店主打招呼。 毕竟同屋为女人，沟通起来应该会比较能感同身受吧…… 想到这些，王屿朝杨霖招了招手。 于是，在一众揶揄的目光中，杨霖红着脸来到王屿身边。 王屿的心思都放在哥丹觉这对兄妹的身上，又怎么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他们那些心思，将个中详情跟杨霖交代起来。 就连曲鹏让他们两人入镜这样的小动作，都完全没有察觉到。 杨霖似乎也完全没想到王屿跟自己所说的悄悄话，竟然是因为别人的事。 但是很快又被女店主跟她哥哥之间复杂的亲情关系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偷看女店主一脸的期待跟忐忑，这种扫兴的话就连杨霖也觉得难以启齿。 但是这种事终究没办法绕过去。 这会儿不说，等到晚些时候让毫无防备的女店主跟哥丹觉直接面对面，场面只会更加难堪。 想到这里，杨霖叹了口气，对王屿说道：“我知道了。” 就垂着头朝女店主走了回去。 女店主原本一脸好奇跟戏谑的看着杨霖，直到杨霖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的手朝着稍稍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这反常的举动让女店主脸上闪过惊讶，但还是很配合的跟着杨霖走了。 随着两个女人话题的展开，女店主脸上的神色逐渐开始不自然起来。 王屿收回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跟杜远捡回先前的话题。 刚来到矿坑附近，就看到向远峰正跟哥丹觉站在自留地的边缘高处，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可能是因为知道哥丹觉今天要经历心灵的冲击，所以看上去向远峰对哥丹觉倒是前所未有的好脾气。 等两人看到走过来的众人，向远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朝这边跑过来。 “老杜！” 哥丹觉显然并没有认出对面的姑娘当中有一个跟自己有着某种关系，面对这些他并不认识的人，一瞬间表现的有些茫然。 在向远峰跟杜远打招呼的空档，王屿看了一眼杨霖，看到她冲自己点头之后，顿时放下心来。 看样子，女店主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向远峰尽管嘴上在跟杜远唠嗑，眼珠子不停在女店主身上打量。 王屿想了想，还是丢下众人，径自来到了哥丹觉面前。 本意是想跟他提前打个招呼的。 但是没想到，女店主竟然跟在自己身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哥丹觉身边。 哥丹觉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茫然到好奇、最后变的惊疑。 王屿知道这种时候不管自己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最后也只是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迎来送往 曲鹏屁颠屁颠的跟在冉成身后，端着手上的直播设备，跟直播间的粉丝们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杜远跟向远峰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聊，勾肩搭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年没见了。 哥丹觉跟女店主，还站在哥丹觉一开始站立的地方，距离较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 一时间，整个矿坑，剩下的闲人就只有王屿跟杨霖两个。 杨霖这会儿已经恢复常态，笑着对王屿说道：“恭喜王矿主，一座矿山被你们经营的像模像样。你们是怎么想到把矿区分割成这么多矿坑，然后转包出去的？” 刚才的众人想要回到自留地这边，必然要经过前面的葫芦底。 那边的情况可以用尽收眼底来形容。 经过那边的人只要是长了眼睛，都会看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赞美，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件事说来话长……” 杨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过程，不过就是想找个话题跟王屿打开话匣子罢了。 见他这么说，杨霖飞快的说道：“那么后面抹谷宝石矿就仰仗王矿主多多费心了。” 见杨霖主动说起这个话题，王屿便开口问道：“宝石矿那边的手续全都办好了吗？这一次承包矿场我才知道有专门那种代办的机构，可以帮忙把手续全都补充齐全。他们都都有相应背景关系的那种。” 杨霖笑着解释道：“那种机构一开始就听说了。只不过他们要的代办手续费太高了。我想着后面要用钱的地方多，能省一点也是好的。所以就没有找他们帮忙。” 她的处境也是尴尬。 虽然有矿主之名，而且还是实至名归的矿主，有别于王屿杨八斤这种签订承包矿山合同的矿主。但其实除此之外，身上能供使用的现金是相当有限的。 虽然当时多亏了德叔有先见之明，给她准备了一批宝石原矿作为启动资金。 但是这笔钱跟后面所要用到的部分比起来，仍旧是杯水车薪。 虽然这种情况下投资商并不难找，但那座宝石矿对于杨霖来说，并不仅仅只是赚钱的工具，更多的是一份哀思寄托。 所以从情感上来讲，她并不希望有太多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加入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可能并不利于矿山的发展，但是对杨霖来说，她想成为女强人的想法并没有多强烈。 如果能一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边能赚到钱，这对杨霖来说，比让她赚到多少钱更让她感到开心。 王屿点点头，“手续都办完了就好。抹谷那边的宝石矿，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杨霖想了想，回答道：“在杜远几位老板的参谋下添置了几样设备。德叔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就等设备就位，就随时可以进入到开采状态中了。” 王屿一愣，这几个人的速度倒是比自己预想的要利索不少。 说完这番话之后，杨霖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想等你这边忙完之后，能亲自上手抹谷那边的矿山。” 这番话在王屿听起来，已经是将她自己的全部希望都押在自己身上了。 煽情的话王屿一向也不会说，所以面对着杨霖亮晶晶的眼睛，也只是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想好开口说什么，眼角余光就看到杜远跟向远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尤其向远峰，一边走一边还冲着王屿身后的方向挑了挑眉。 王屿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女店主脑袋埋在哥丹觉的胸口擦拭眼泪。 “这是兄妹两人瞬间冲破之前的隔阂，破镜重圆了吗？”向远峰小声的问道。 王屿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期的倒是顺利不少。 原本他还以为要像那些狗血剧里面演的那种，两人要经过一番折腾、相爱相杀之后，才能重新拾起这份血缘亲情。 哥丹觉的视线跟王屿不经意重叠在一起，哥丹觉脸上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看样子，这会儿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嘈夹杂着嘈杂说话声的大笑，虽然还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就这声音，王屿一听就知道是杨八斤。 果然，没过几秒钟，就看到杨八斤带着刚才车子上的几个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看到王屿的时候，连连招手。 同时还扭头对着身边那四五个男人解释道：“这位就是我的合伙人，王矿主。大家今天认识认识，以后有什么事找他跟找我一样。” 他身边有人很快就说道：“就是在你中介店隔壁的王老板。我们都知道。” 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想不到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那这一次赶过来视察工作的结果怎么样？我们有没有让你们失望？” 刚才说话的男人很快回答道：“果然相信八斤老板是明智的。我们现在是发自内心的看好你们经营矿场的本事。只不过，矿场的一切还是要以料子的品质为先。咱们什么时候方便过去看看料子的情况？”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王屿已经带着冉成来到了杨八斤的身边。 听到对方提出这这个要求，王屿连忙将冉成推出来，“那就麻烦几位老板移步，跟这位……” “我叫冉成，几位老板麻烦跟我来，我现在就带大家去看料子。”冉成不等王屿介绍，自己飞快的简单介绍道。 似乎并不想表明自己是矿区一个小小合伙人的身份。 人各有志，既然他执意如此，王屿跟杨八斤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由着那几个兴致勃勃的老板跟着冉成去自留地那边研究料子去。 王屿对石落卡的料子还是有相当的信心。 虽然石落卡的料子是种水料，但是只要报价合理，不管是收料子的商家还是终端市场，都是买账的。 尤其现在品质高的种水料自有一方受众，虽然接受的广泛度跟价格的坚挺程度上仍旧跟色料不能比。 但是这些中间商又不会完全被一个矿场束缚住手脚，只要后面合理的匹配好其他色料场 第一千零九十章 拭目以待 杜远拍了拍王屿的肩膀，“万事开头难，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人愿意帮忙，已经是很不错了。” 关于这一点，即便他不说，王屿心里也明白。 杜远见他很快神色如常，便提议道：“杨霖好不容易来一趟矿区，要不你带她四下转转看看矿区风景？反正今天下午也就这么个情况了。” 王屿明白杜远的意思，他就想创造机会给自己和杨霖独处。 只不过可惜的是，即便他在矿区这么多天，周围的环境也仍旧并不比杜远等人更熟悉多少。 但如果说到新奇好玩的地方，矿区当中倒是有这么一处。 只不过既然要去山谷，光带杨霖的话就有些没什么意思。 所以王屿几乎是立刻坏笑着，看向杜远，“走，别耽误时间了，今天下午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曲鹏哪能放过这么一个赚人气的大好机会。 自从他人进入矿区之后，直播间里的在线观看人数，那是噌噌的往上涨。 按照曲鹏的预计，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再努努力整点更有噱头的东西出来，没准三天之内人数就能破六个数。 所以一听王屿说矿区里还有这么一处所在，立刻就表示，自己一定要进入山谷，但是坚决不会放下手头上的直播工作。 于最后只得由着他。 王屿在前面带队，身后是杨霖杜远跟哥丹觉兄妹。 曲鹏压阵，好端端的赌石主播，硬是搞成了探险的。 但是还别说，这种突然之间的反差。 带给人那种视觉上的刺激以及满足猎奇心理这方面来说，还是有相当大的效果的。 从黄土遍布的荒芜之地，视角一下转换到像是绿洲一样的所在。 加上骠国气候下的那种类似于小原始森林般的茂密植被，加上曲鹏那种超级具有煽动性跟脑洞大开的故事情节构成。 直播间的人数是真跟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连王屿都忍不住好奇，曲鹏这些有的没的的故事来源究竟是听谁描述的。 今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这在骠国雨季即便不下雨也是灰蒙蒙天气的常态下，算是一个比较相当难得的好天气。 从热浪袭人的地方一下进入到超级凉爽的密林当中，就连一向矜持克制的杨霖，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曲鹏更是忍不住连连称赞，石落卡真是一个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场口。 杜远更是表示，有山谷这种天赐之地，一定不能白白浪费，要想方设法充分利用起来。 这个问题也是现阶段困扰王屿的其中一个方面。 虽然现在已经是决定要将山谷跟这块空地一并围起来，划归石落卡的范围。 但是围起来之后如何加以利用不让它浪费，而能产生价值，又是一个比较考验人的问题。 密林当中随时可以看到在树枝上跳跃的小松鼠，还有灰棕色的野兔，这一切时不时引来两个女人惊喜的叫声。 王屿有意落在后面，凑到哥丹觉身旁，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哥丹觉也没有矫情，很快说道：“谢谢王哥，之前我也想过好几次要不要跟她见面。但是总也没有这个勇气。要不是你做了这个决定，可能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 王屿顿时放下心来，然后实话实说道：“小哥，这件事要是没给你造成困扰，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要感谢向远峰，这件事要没有他从中操作，你现在也不会见到妹妹。” 哥丹觉的视线顺着落到走在前面，正跟杜远勾肩搭背不知道说什么的向远峰身上。 也许是因为两人之前那种针尖对麦芒的关系，让哥丹觉完全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老向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吊儿郎当不怎么靠谱，但其实经常会注意到别人忽略的地方。当初在边城，要不是因为他热心肠愿意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去买海关拍卖的那些料子，我们现在可能还混迹在边城的市场上，是籍籍无名的赌石甲乙丙。” 王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本来只是想跟哥丹觉如实表达一下向远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以后都是要在一起相处的人，要是一直这样相处不来，身边的人也难免会感到头疼。 可是说着说着，可能是因为杜远跟向远峰都在自己身边，这久违的一幕，突然让王屿有了强烈倾诉的欲望。 思维还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同于刚才两个女人的叽叽喳喳以及欢呼雀跃的叫声，这是一声真正正正的尖叫。 是女店主发出来的。 哥丹觉瞬间也顾不得身边的王屿，一个箭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王屿也连忙跟了过去。 虽然之前自己跟貌灿来清理过捕兽夹子，但是山谷面积不小，貌灿也不是那些盗猎者，有那么一两个遗漏的实在也是在所难免。 要真是被捕兽夹子伤到，在矿区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破伤风针剂还真不一定好找。 哥丹觉比王屿更明白这种情况下如果受伤可能造成的后果，加上关心则乱，第一时间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女店主掉进了一个明显是被伪装过的坑洞。 原本在坑洞上面做伪装用的那些杂草枯枝，这会儿也因为她体重的关系一起掉落在了坑底。 坑洞足足有三分之二个人的高度。 哥丹觉想也不想的紧随其后也跳了进去。 一通听不懂的骠国话，想来应该是哥丹觉在问自己妹妹的情况。 就看到女店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王屿看过去的时候，的确也没看到她身上有什么伤口，周边也没有散落的捕兽夹子之类的东西，心才刚刚放回肚子里没有几分钟，就又听到了一声讶异的惊呼。 这些女人们，一惊一乍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一点从杜远跟向远峰的脸上，王屿也寻找到了共鸣。 曲鹏全程端着手机，录下了整个过程。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超然世外的模样，有些说不过去，这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直播间里欢乐多 “好家伙，难怪天都黑了，原来是这头牛在天上飞着呢。” 杜远用田调侃的语气说出一句过气的冷笑话。 虽然向远峰跟杜远的并没有针对哥丹觉的意思，但这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不免会觉得他们认为自己压根不懂原石。 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顿时有些不服气起来。 不管自己之前什么水准，好歹也跟在王屿屁股后面这么长一段时间。 就算是块石头，也应该有点灵性了吧。 曲鹏已经将自己直播间的画面精准的定位在王屿身上。 只看到王屿这边眉头紧皱，像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般。 曲鹏忍不住捏了把汗。 他初来乍到矿区，也实在搞不懂眼前这番景象，真的就是凑巧发现的，还是王屿几人刻意为之设计出来的。 毕竟这事儿要说巧的话，还真是挺巧的。 王屿心里正经历一场地震。 哥丹觉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块翡翠原石的毛料。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身边的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王屿呼了口气却也没有废话，只是从口袋里将电筒摸了出来，压灯照在了眼前这块的石皮之上。 料子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像大变魔术般，生生在电筒的光柱下蓬出一团明亮的光环。 “这……竟然真的是料子吗！”曲鹏忍不住惊呼道。 是的，的确是料子。 如果不是料子的话，普通的石块是不会呈现出这种光晕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女店主手下刨着的那块料子也已经成功出土。 她放在手上看了一会儿，表情复杂的也将料子递到了王屿手里。 王屿抱在怀里看了又看，最后压灯照上去观察不过之后，可以确定这一块石头也是翡翠的原石毛料。 不仅如此，这两块料子还有一个共同的特性。 它们应该都属于种水料范畴。 虽然皮壳外面局部有松花跟色藓的表现。 这两块料子，单纯就皮壳颜色来判断并不能断定是不是石落卡产出的。 难不成山谷里面也有矿脉的存在不成？ 这是王屿的第一反应。 但是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如果自己刚来矿区都能发现山谷的端倪。 那有什么理由，前面的两任矿主都没有发现，山谷的秘密？ 虽然这片山谷看起来郁郁葱葱极为喜人，但是对于逐利的商人来说，如果有开采的价值，是没有理由会让喜爱成为阻碍他们发财的绊脚石的。 可要是不是，究竟又是什么人有这份闲情逸致、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么两块料子藏在这种地方？ 王屿这边还在思索着，哥丹觉那边却又有了新的发现。 “底下似乎还有的样子……要不要再往下刨刨看？”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什么？不会吧？我看看！” 向远峰听哥丹觉说完，忍不住一个纵身也跳进去了坑底。 对着哥丹觉手指的位置左看右看，最后更是忍不住上手刨了起来。 很快，不仅是他，哥丹觉跟女店主也再次加入了刨坑的行动中。 曲腾这边眼见直播间里的气氛已经拉满，如果自己再不开口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难免会成为他们一致对外攻击的目标。 所以这会儿也开始对着直播间里面的粉丝儿讲解起来。 虽然他还没摸清楚具体的状况。 但是从王屿跟向远峰惊诧意外的表情当中，他还是能够确定这件事他们几人事先并不知晓。 确定这一点就没问题了。 不管最后是什么情况，他都有把握以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把事情给圆过去。 而且以他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讲故事的能力，要是做不到引人入胜、让人充满期待，简直就是对他主播这个身份的侮辱。 “直播间的诸位铁子们，咱们也一起在直播间里度过了这么长一段时光。主播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大致应该都有一个了解。” “你们觉得，主播是这样的人吗！” 最后这句话，曲鹏是用一种相当哀怨的语气说的。 身边的杜远像是早已习以为常，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反倒是王屿，被他这肉麻又带了一丝嗔怪都是语气给引的一身恶寒。 只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曲鹏了。 因为向远远峰又刨出了一块石头，举在自己面前。 杜远在一旁沉声说道：“老向，你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土层。我觉得这里面可能不止这三块。” 向远峰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杨霖已经彻底的呆若木鸡，傻眼了。 在杜远的帮助下，女店主爬出了坑洞。 换成杜远跳进去，跟向远峰和哥丹觉一起，研究起坑洞周围的土层来。 曲鹏捏端着手机对着三人一通拍，除了拍到三个屁股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更能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索性收回注意力，重新将注意力收回放在王屿这边。 “矿主，现在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直播间的铁子们这会儿正好奇着呢。” 要不是他这会儿正开着直播，王屿很想怼他一句，“我也希望有个人来能给我讲一讲，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见王屿不说话，也没有搭理自己的继续，曲鹏干脆将直播间的画面摆在王屿眼皮子底下。 让他看上面飞快滚动着的公屏上的留言。 “看样子好像是真的！要不然这几个赌石的老板们，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帝了。” 公屏上有人留言道。 “楼上的还是有些天真啊，刚开始看赌石直播不长时间吧？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不要轻易相信这些开赌石直播的人！他们压根就没有下限！都是骗子！” “楼上的，怕不是吃过什么亏、上过什么当吧。这么愤世嫉俗。” “你家里没人跟你说过，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吗？这个直播间的主播可是出名的尽职负责。你但凡要是多看几次他的直播，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阴谋？是有人以权谋私还是暗中私吞了矿场的财产？” “这么一说，这件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说话的艺术 王屿叹了口气，这可不一定。 “毕竟这个山谷之前算是半开放式的。虽然属于咱们矿场，但是外面好几条路都能摸进来。对方可能嫌麻烦，又觉得自己随时可以进入，所以才没着急带走吧。” 这个猜测也算合理。 “但是，正常人知道换矿主的话，多少都还会有些担心吧？毕竟一个矿主一个风格，要是新矿主对这边山谷有新的举措……那不就鸡飞蛋打了？”曲鹏却摇了摇头。 这个说法也没毛病。 对方如果不是因为看重这些料子，断然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特意将它们藏在这里。 要是在意，自然对任何一点可能触动这些料子的因素都很上心才对。 怎么会这样放任不管。 这么一看，似乎曲鹏说的话很有道理。 直播间里面的彩虹屁已经吹起来。 “咱们的主播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儿。我看以后主播不播赌石的直播，去播灵异故事应该也会有很多人捧场。” “看得出来咱们的主播在大家的心目中是相当有地位的。主播感不感动？要不要放个福利？” “那肯定要放的！咱们的主播一向大气。尤其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进矿区，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怎么能不福利一个热热场呢！” 曲鹏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推理，并没有心思给跟直播间里的人打嘴炮。 最后还是王屿提醒他不要忘了他今天开直播的目的。 这才重振了曲鹏的旗鼓。 将手上的直播设备还给曲鹏，王屿说道：“今天既然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如一会儿就去矿上采出的料子堆里选几块，作为福利，免费在直播间放送一波。” 曲鹏一听，立刻眉飞色舞地看向手机屏幕的公屏处。 这会儿留言的刷新速度，超越之前无数倍。 甚至已经连留言的内容都不等看清楚，就被刷新掉了。 只看到一条一条的信息在屏幕上滚动着。 直播间粉丝的热情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诸位铁子们都听到了吗？矿主发话，直接出去矿区堆放料子的地方，现场选！免费送！” “咱们定个时间，现在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不如咱们就定到四点钟，抽取一名幸运观众；七点钟再抽取一名幸运观众。今天先抽两块热热身，明天有时间咱们再继续送送送！期待的粉丝儿们扣个一，让矿主看到我们的热情！也算是感谢矿主的盛情，怎么样？” 瞬间直播间的公屏上，全都整齐划一的出现各种一一一一的留言。 苏曲鹏更是煞有介事的将手机放到王玉屿的眼皮子底下，“矿主，感受到我们直播间铁子们对你的爱戴了吗？” 王屿：“你开心就好。” 曲鹏：“大家听到了吗，矿主说只要铁子们开心就好！大家踊跃参与。老粉都知道，咱们直播间里向来是说送就送，没有任何的猫腻、套路，全凭个人运气。” “只要大家积极参与，全都有中奖机会！到时候矿主看咱们直播间人气旺盛，一开心，说不定法外开恩，再给咱们多来几块料子做更多福利……” 王屿：你是真敢说…… 曲鹏这边还无厘头的在直播间里卖力的吆喝，王屿的注意力却已经被坑底杜远的喊声给吸引了过去。 “差不多了，应该见底了。” 三人脚边现在已经差不多摆了二十块左右的料子。 原本三个人一起站着都略显拥挤的坑底，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下脚的地方。 本就不宽阔的坑底，料子差不多已经摞成了两三层。 曲鹏的嘴巴已经不自觉的张成O型。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才，这么能藏！要不咱们就拿这些料子来做福利？” 曲鹏瞬间打起这些料子的主意。 王王屿摇了摇头，“拿咱们自己合法的料子做福利送人。这些料子目前看，来路不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后面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曲鹏见他并不介意送福利这件事，也就放下心来，不再发表意见。 端着手机就近四下去拍风景去了。 接下来再王屿四人的合力之下，这些料子被搬到了地面上。 向远峰爬出坑洞，叉着腰站在王屿身边有些气喘的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哥丹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这还用说吗？料子竟然被我们发现了，就没有继续埋回去的道理。先想法拉回矿场上，找个地方放起来，研究一下这些料子的表现，或者打听一下最近哪边有什么不正常的动静。” 向远峰高兴的捶了哥丹觉一拳，“小哥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投我脾气。” 哥丹觉笑起来，”那这算不算是近墨者黑？” 在他们调侃打趣的时候，王屿蹲下身快速的将所有的料子在手底下过了一遍。 就目前观察到的料子综合表现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出自石落卡无疑。 这些料子的块头都不算特别的小，少说单块最少也得有个十几公斤上下。 这些料子如果不是同一时间被人搞到手的，那么就将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 刚才被曲鹏那么一说，王屿的心里也不免嘀咕。 如果真是矿区上的人做的，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正想着，耳边传来哥丹觉的声音，“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回矿区找人来，把料子带回去。” 送完整正准备走人，却被身后的向远峰给喊住了，“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不要喊人。这件事最好还是低调行事。咱们两个推两辆大一点的时都手推车过来，应该能装得下。” 这哥俩一合计。说走就走。 王屿跟杜远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曲鹏那么大一人在那做着现场直播，直播间的人数虽然暂时还没破六位，但相差也不算太多。 这么多人正在屏幕前观赏着他们这一出意外的收获。 而他们两个竟然还能说得出低调两个字，也是非同常人。 眼看着自己哥哥跟向远峰走了，女店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拉着杨霖的手叽里呱啦说了一串骠国话。 闲下来的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杨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满载而归 将料子装车完毕，向远峰这人来疯的性格，原本是准备在两个姑娘面前展现一番身手的。 超乎他想象的，这手推车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在哥丹觉手上推起来也显得相当轻松，然而到了自己手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但前进无能，甚至差一点当众翻车。 见此情景，想要感受阿峰哥的火力显然是没有指望了。 杜远跟王屿轮番上阵尝试了一下，推动这样的小推车还是需要一定的操作技巧的。 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说的大概就是类似这种情况了。 女店主看了看几个国内来的大老爷们儿都上手无能，犹豫着用本就磕磕绊绊的国语说道：“要不然……我来吧……” 这话虽然相当让男人们没面子，却也相当救急。 男人们虽然不能亲自上手，但是有女店主掌握着车子的方向跟行进角度，男人在在左右两边招呼着，倒也畅通无碍。 哥丹觉似乎对女店主会这些感到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杨霖因为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所以便认真倾听着两人的对话，时不时对着王屿翻译两句。 在杨霖的翻译下，王屿也才知道，女店主过得也并不是哥丹觉想象中那么无忧无虑美满富足。 父亲虽然跟母亲在经营赌石的中介店不假，但是那家店面王屿也曾去过。 远离客商云集的角湾市场周边，为了节省成本，店面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可以说毫不起眼的地方。 如果不是作为兄弟的那位司机大哥帮衬，可能都不一定能有几个客人能顺利找上门做生意。 所以他们的日子过的并没有哥丹觉想象中那么美好。 因为时不时会有料子运来店里，但是又不舍得雇佣阿弟来帮忙卸货或者装车，经常是一家三口总动员，亲自上阵。 女店主推车的技能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慢慢练就的。 虽然体力方面不如男人，但是掌控车子什么的还是完全不成问题。 哥丹觉听完之后就沉默了。 显然是事情的发展方向，跟他先前以为的有相当大的出入。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仇恨跟介意，突然在今天以这种让他猝不及防的方式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逆转。 他还是需要相当的时间来进行消化吸收的。 看样子，这一次向远峰这擅自做的主张歪打正着了。兄妹俩破冰之日指日可待。 等到众人合力将原石弄出山谷，杜远问道：“把这些料子放在什么地方？要不要知会八斤矿主一声？” 王屿点头，“发现这种东西，怕是不但要跟他打招呼，还要找人一起把那片山谷再仔细寻找一遍才能安心。” 这种时候，他心里完全没有什么收获意外之财的欣喜。 因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心里更多的是看不清迷雾的浓重忧虑。 杜远吩咐道：“老向，你先去找八斤矿主。这边我们几个足够应付。” 向远峰看了看眼前的情况，也没废话，转身走人了。 王屿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先把料子拉到放油切机的房间里吧。” 想了一圈，似乎只有这个地方才是唯一合适的选择。 说干就干，几人合力将料子拉到了板房里面，气还没喘均匀，就看到貌灿率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显然应该是听说了女店主来到矿区的消息。 女店主看到貌灿的时候，表情一瞬间变得相当复杂。 那个表情既有见到他之后的喜悦羞涩，还掺杂着委屈跟可怜。 看样子，两人互生好感是没跑了。 “貌灿大哥，你不是负责看守着前任矿主吗？”王屿好奇的问道。 貌灿略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找那了一个护卫队的兄弟看着，我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说话间，向远峰带着杨八斤赶了过来。 听到貌灿说的话，向远峰忍不住揶揄道：“是看看我们有什么需要的，还是看看某个人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王屿觉得要是继续放任向远峰这么放飞自我，只怕很快就要发展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杨八斤显然已经从向远峰口中大致听说了发现料子的巾帼，三两步来到两辆推车面前，伸手抱起一块料子，看了半晌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看皮壳表现，应该是咱们石落卡的料子没跑。” 王屿点点头，在这一点上他跟杨八斤的看法一致。 曲鹏在旁边突然冒出一句，“会不会是前任矿主藏匿在那边的？这一次假借带人来狩猎的名义，其实是找机会把这些料子带回去。” 杨八斤摇了摇头，“不会。虽然也算有一定分量，不过这些料子在整个矿山面前也实在算不上什么。他只要提前说一声，这些料子是他私人所有，对承包矿场的费用也不会有丝毫影响。他没理由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那就奇怪了。在这个矿场，除了矿主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料子？我看这些料子至少都不是最基础的种水料子。皮壳上多少都有挂色表现。”曲鹏嘟囔着。 明显应该是在跟直播间的人讨论着可能性。 哥丹觉看了看面前的料子，有些迟疑的说出自己的观点，“会不会是因为迈奔前矿主是一个赌徒，所以担心钱到手之后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会来要账，所以才藏起来一部分，等以后丰盛过去之后，留做他用？” 王屿摇头，“我要是他的话，绝对不可能只藏这么点。” 这些料子的价值虽然不低，但是对于一个资深赌徒所需的钱财来说，难免还是差得很远。 哥丹觉却不服气，“咱们现在只是发现了一个坑洞，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只是还没被咱们发现呢。”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貌灿听完这些更加具体的细节之后，自告奋勇的说道：“要不我再去山谷里面进行一次仔细的地毯式搜索？要是还有这样的地方，也好及时发现。” 杨八斤想也没想点点头，“多带上几个人手。我看王兄弟找来的那几个护卫队员就挺机灵的。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藓下出高色 别说向远峰这种不常在矿区待的，就连王屿也同样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做了场梦一样。 “是不是感觉矿区到处都是宝，准备长期驻扎，在这边翻地掘坑？”杜远打趣道。 向远峰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算了。在这边真待上几个月，人都得傻了。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换。更何况眼前这座金山咱们不也有份吗。还是富贵闲人比较适合我的人设。” 王屿看了看地面上的料子，现在也不适合对它们做什么，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就先让它们在这里待着吧。 所以开口对两人说道：“这边暂时就只能这样了。咱们过去矿坑那边看看什么情况吧？” 向远峰表示自己随便。 杜远则说道：“我还是过去看看冉成那边的情况。那么多人需要他自己一个人去照料，咱们连过去看看都做不到，有些说不过去。” 王屿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担心矿坑那边只有山娃一个半大孩子照应不过来。” 杜远笑着回应道：“冉成那边我自己过去看看情况就行了。咱们分头行动。” 向远峰肯定不会跟杜远过去干伺候人的活，所以跟在王屿身后一摇三晃的来到了自留地的矿坑。 刚来到堆放料子的地方，就看到曲鹏撅着屁股趴在料子堆里面，就差把整个脑袋扎进去了。 “铁子们，趁着矿主没在，咱们今天玩票大的。你们看看喜欢哪一块，或者告诉我想要什么表现的。咱们今天宠粉，尽量满足。” “什么？帝王绿？咱就是说，还是整点现实的要求。别说石落卡这个场口它就不是出色料的场口。就算是有，我把帝王绿送出去了，你们觉得矿主能让我竖着出场口的门不？” “咱们好歹这么长时间的感情，我要是交代了，以后你们上哪去找我这么尽职尽责的赌石主播去？”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没有颜色，但高冰种跟玻璃种的市场价也不便宜不是？” “别具体到种水色，我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指哪打哪，这么精准，你们猜我还用得着做主播赚这个辛苦钱吗？大把的商家雇着我去给他们掌眼。实在不行我自己赌石也是一赌一个准。什么料子值钱我就赌什么料子。” 向远峰在后面直翻白眼，“做主播还辛苦吗？动动嘴皮子的就能赚到钱。已经是很幸福的了好吗？” “你以为？现在做哪一行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曲鹏听到向远峰说辞，瞬间炸毛。 回头瞪向远峰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只怕已经被这两人全部都听到了耳朵里。 气焰瞬间降了下去。 向远峰也不气恼，笑眯眯的来到曲鹏身边，蹲下身说道：“来，让我们看看，咱们的大主播直播间里这会儿在讨论什么。” 边说边将手机从曲鹏手里夺了过来。 “嚯，可以啊大主播，人数马上就要突破六位数大关了！”向远峰看了看手机屏幕左上角显示的人数，忍不住惊呼道。 曲鹏得意起来，“那必须的。” 这可是源源不断的客源，像曲鹏这种级别的主播，都可以直接带货了。 倒是真不用像现在这样，操这么多心思，就能把钱赚到手。 这么一想，向远峰后面的话顿时也说不出口了，干笑了两声，扭头看着王屿说道：“要不然，就从了大主播一回？” 王屿倒是无所谓，杨八斤那边虽然还没打招呼，但是按照王屿对他的了解，在这种小事情上，一向不会计较太多。 所以笑着说道：“那就希望咱们有这个荣幸，能为大主播的直播生涯增添里程碑式的一笔。” 曲鹏一脸难以置信，“这么说，你们是答应我刚才说的了？” 向远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主播，这边的料子今天任由你挑选。不管你挑到的什么品质的料子，我们都愿赌服输，绝对不会赖账。” 曲鹏激动地搓了搓双手，然后拿过自己的直播设备，“铁子们听到了吗？我为咱们直播间可是争取到了巨大的福利。这样，咱们今天就换个玩法。咱们先截屏抽选出这个的时间段的幸运观众，然后由他自己选料子，怎么样？” “大家很多都是在直播间陪伴了主播好几个月的人，应该多少有点赌石的眼力在身上。当然，要是对自己的眼光没有十足的信心，咱们也可以请直播间其他的那些铁子们帮忙掌眼。大家群策群力，今天必须要把两位矿主的诚意发扬到极致！” “同意主播这个提议的铁子们，请在公屏上扣一！让主播以及两位矿主感受到大家伙儿的热情！” 曲鹏喊完，大约只过了几秒钟，就讲手机来回拿到王屿跟向远峰眼前，让他们亲眼见证直播间一轮又一轮飞快的刷新上去的各种一的留言。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准备准备现在开始。还是老规矩，截屏的的第一位铁子，就是咱们四点钟的这位幸运观众。大家听我口号：祝矿主生意兴隆、货如轮转！” “现在开始！” 也许是这一次花样新鲜，也许是这一次直播间诚意满满。 总之王屿跟向远峰伸着脑袋凑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直播间公屏上的字样，只能看到一排排白色的字体，飞快的向上滚动着。 曲彭却显然是要钓一钓直播间里众人的胃口，像个唐僧一般碎碎念的说道：“为了感谢两位矿主，咱们这次的幸运观众就由两位矿主来截屏。” 王屿连忙摆手，这种出风头的事他可不愿意干。 但是曲鹏显然认为自己话已出口，出尔反尔有些对不住他大主播的面子。 两人一番推来让去之后，向远峰一把夺过手机，“我来！瞅瞅你们上不了台面的样儿。” 曲鹏叨叨叨好几分钟都没个下文的结果，向远峰一秒就给他定下了人选。 “恭喜这位‘小八岁看星星吖’的幸运观众。一看等级挚爱粉，那绝对是跟咱们直播间一路走过来的老粉丝。关注主播不吃亏、主播带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曲鹏的八百个心眼子立刻让他意识到这样不行。随即又在直播间里补充了一个附加条款。 那就是每一个幸运观众只有三次选择机会。 美其名曰为了控制时间，不耽误其他铁子们的宝贵时间。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是第一名幸运观众，操作起来没有经验。因此这一次不计入三次的机会之中。 很快，小八岁看星星吖就在其他几个就在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建议下，又选出来了三块料子。 一溜烟并排四块料子摆在脚边，曲鹏的手机摄像头挨个从料子上面缓慢掠过。 其实石落卡的料子就皮壳表现方面来说相对比较单调。 可能因为是种水料场口的缘故，基本所有的料子皮壳都是浅色系。 也很难在玉肉中爆出大面积色团跟形成气候的色带。 但是料子种水底相对比较干净清爽，品质也相对较高，即便只有一星半点飘色花，也能增色不少。 所以眼前四块料子虽然粗看上去相对单调且一致，但仔细看上去，细节之处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跟看法。 四块料子各有拥趸者，反倒是正主小八岁看星星吖好长时间没了声息。 曲鹏自然不着急。 这料子又不是实打实卖出去的，对方要是能舍得放弃眼下这个机会，倒还给他们省钱了。 过了足足大约有十几分钟之后。小8八看星星吖才重新又冒了个泡。 据说是去找了一个参谋。 参详过料子之后，建议还是选择第一块，有黑藓的黄皮壳哈密瓜。 看样子，小八岁看星星吖相当信任自己找的这位参谋。 再次出现之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按照对方所说的做了选择。 随后在直播间众人一系列的恭维声中，四点场的福利放送活动算是落下了帷幕。 曲鹏也不啰嗦。 紧接着就直接带着被选中的料子，去了放切机的板房。 王屿示意山娃继续去忙自己的手头上的事，今天冉成没在矿坑，山娃这边的工作量激增。 长时间离开工作岗位，老矿工手底下连一个打下手的人都没有。 山娃却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看着王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屿笑骂道：“跟谁学的这么扭扭捏捏的，有话就直说。要是矿坑的事，已经搞定了。跟你阿爷打个招呼，后面开放的时候，直接直接去抓阄就行。” 山娃却说道：“不是这事。老板，我刚才听他们议论，你们从山谷里面找到一批料子？” 王屿一愣，“你听谁说的？” 山娃说道：“刚才你们从山谷里面拉了两车料子出来，后头八斤矿主又跟火烧屁股似的往这边跑。大家又不下瞎。” 王屿心里一动，“大家怎么说的？” 山娃说道：“另外那个老矿工听到之后，不见了好一会儿，后面才又回到矿坑来的。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王屿这次留下的两个老矿工，其中一个跟王屿之间互动较多，人也好说话感觉比较正直。 另外一个接触的相对就有点少。 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隔壁村子里的同乡。是石落卡本村的村长去协调土地分配问题的时候，解决了两家的后顾之忧。 所以一道留了下来。 两人也都表示愿意好好为矿区出力。 王屿当时琢磨着矿上怎么也要有两个这样的老手，所以就这么决定下来。 后面有什么事王屿也就习惯了跟那一个老矿工讨论。 另外这个倒确实是在他的盲区当中。 王屿想了想交待山娃，让他最近这两天注意一下另外那个老矿工的动向。 山娃点了点头，人小鬼大的说道：“如果他跟这件事有关系或者他知道什么的话，今天晚上应该会有动作。我要不要去盯一盯他的梢？” 尽管这个提议很诱人，但王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再怎么说山娃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件事情牵扯的广泛程度，王屿现在一点概念都没有。贸然就让他涉险，王屿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转而岔开话题，问道：“刚才看到小哥跟两个姑娘去哪儿了吗？” 山娃回答道：“刚才他们来过后，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然后两个美女去说想去那边走走看看。” 山娃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葫芦底那边。 王屿点点头，打发山娃先回矿坑。 山娃也没再吭声，听话的转身走了。 向远峰吊儿郎当的打趣道：“可以啊，才在矿区待了多长时间，连小跟班都发展好了。”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赶紧走吧，去看看曲鹏刚才那块料子切成什么样了。”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说道：“这还有什么好看的，你心里不早就门儿清了吗？要是那块料子表现不好，你会由着他选？” 王屿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那料子表现要是有多好，我巴不得他不选。留着卖钱不是更带劲。”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没接再接话茬，自顾自的朝着板房的方向走去。 王屿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刚出现在板房门口，曲鹏立刻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冲向远峰喊起来，“向老板，现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向远峰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番情景，点了支烟孤吐出一口烟雾，调侃道：“看你跑的那么快，还以为你出息了，这次自己能搞定呢。” 曲鹏苦着一张脸无奈的说道：“行了吧向哥。您就别再打趣我了行吗？赶紧的吧，大家伙儿都等着呢。” “靠！” “向哥，把你的烟赶紧的掐了吧，直播间提示出现不正确引导行为，暂停直播五分钟！” 向远峰尴尬的挠了挠头，嘴上却嘴硬道：“停都停了，五分钟都够我都抽完两根烟了。” 曲鹏无奈的看了看王屿。 王屿还不是照样拿向远峰没办法。 而且听惯了他的外歪理邪说，感觉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似的。 就这样，向远峰硬是表面淡定的在王屿个曲鹏的注视下，抽完了最后一口烟，这才不紧不慢的将烟屁股弹了出去，“现在可以开始了。” 曲鹏：“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切机一响，黄金万两 这小马屁拍的向远峰那叫一个通体舒泰。 曲鹏又是那么一副充满崇拜的语气，这样的感觉，对于阿峰哥来说那自然是不能拒绝。 反正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向远峰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清了清嗓子，示意曲鹏将直播设备靠近已经固定在切机夹具上的料子。 朗声说道：之所以这么下刀，原因很简单。通过摄像头，大家可以看到，这块料子外表明显能看到上面有几条比较明显的裂痕。一般来说，在不能百分百确定料子表现的时候，就从它自身的这些瑕疵上面下刀，多半不会造成浪费。” “那么这块料子上面的裂痕比较明显的有好几处，咱们为什么不选别的地方，却要选这里呢？” 向远峰开始卖关子。 “有没有知道的铁子们，能回答这个问题的？” 甚至不惜学着曲鹏的语气开始说话。 曲鹏眼睛盯着留言公屏，开口说道：“粉丝们问矿主，回答正确有没有什么奖励之类的？” 向元峰转了转眼珠子，“无奖竞猜。” “嘁。” 曲鹏瞬间化身直播间众人的发言人，发出一声干脆的嘘声。 “我这是在不藏私的传授给大家伙儿知识。咱们不能只看到那点蝇头小奖品，对不对？要是大家回答踊跃、准确率高。咱们多送那么一两块料子，不是比这些什么不值钱的奖品什么的更有意义？” 向远峰放出来的这个消息倒是的确转移了直播间众人的注意力，大家开始踊跃的回答起来。 有人说是因为现在这条裂痕比较明显，是料子周身最影响价值的一个瑕疵，所以从这个部分下刀能最大程度上保持料子的价值、 还有人说是因为这部分靠近料子中心，直接从这里下刀，能够很直观的看到料子最里面的表现。 还有人说法跟前面的有些类似，说这条裂痕是明显的贯穿裂，从这里下刀是最佳选择。 …… 向远峰等踊跃发言的粉丝说的都差不多之后，这才开口说道：“首先感谢大家的参与，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距离正确答案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咱们今天也不卖关子，节省时间考虑我就直接把准确答案告诉大家。” “之所以没有从其他的裂痕处下手而是选择这条裂痕，主要是因为这道裂痕靠近那块黑藓。从这里下刀解开料子之后，距离那块黑藓的位置也就只有几毫米偏移。大概率可以从横切面上看到黑藓处的具体表现。实在不行，还可以开率借助电筒去观察。总之是最能直接了解料子价值的一个选择。” 直播间公屏瞬间又开始刷屏，曲鹏索性将手机拿给向远峰亲自过目。 上面有人夸有人酸，说什么的都有。 “受教了。果然是最靠谱的赌石直播间。卖料子是工作、送料子是宣传，这些经验之谈是别的地方学不到的。”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经验，但是这些小法门也的确是我不知道的。感谢矿主。” “这么一看，矿主好帅！” “我觉得另外那个好像更光阳一点。” “是因为另外一个肤色更黑吗？” …… 画风逐渐开始不正经起来。 向远峰哪里能接受自己不如王屿的说法，立刻转移了视线，翻着白眼说道：“现在可以开始解石了吗？” 曲鹏立刻退到一边，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然后调整了一番摄像头的录制角度。 向远峰一看自己再次入镜，立刻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挂上一个超级假面的表情，重新确认了一下下刀的角度之后，这才合上了切机的盖子，伸手按下了启动键。 很快，切机就发出了金属摩擦石头的滋啦声。 “这声音来得太突然，吓了我一大跳！主播下次记得提前打个招呼。” “楼上的是新来的吧？这不是基本操作吗？切机一响，黄金万两。赌石的人还有不喜欢这个声音的？” “我是新来的，现在怎么说？就是等着吗？等着料子被切好？这要等多长时间？” 曲鹏虽然解料子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是架不住看的多。就算没吃过猪肉，对于猪肉的味道多少也能说上两句。 所以开口回答道：“就这个料子的大小来看，正常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切完了。不会等很长时间。大家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去吃个晚饭。不过千万要记得，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咱们切机工作起来可是很快的。” “现在吃饭是不是稍微有一点点早？不过好像勉强也还可以……” “行吧，那我就先点个外卖。想想吃点什么。” “每天吃什么比下一块赌什么料子都让人难以决断。” “毕竟民以食为天啊。不赌石不会死人，但是不吃饭会。所以还是吃饭比较重要。我要去吃饭了，十五分钟之后再跟大家直播间相会！” 一番刷屏之后，直播间恢复了相对清闲一些的状态。 这时候，正主小八岁看星星吖冒泡了。 “我就在直播间里等！看看选出来的这块料子里面究竟是什么表现！” 切料子的过程直播起来比较枯燥，曲鹏索性将直播镜头转换到自己这边，然后开始跟直播间剩下的粉丝们唠嗑。 “小八岁，这块料子肯定不会让您失望。您就请好吧。” “主播为什么这么确定一定不会失望？选料子之前你不是还说，要是能精准的看明白料子的表现，就不用当主播了吗？” 小八岁看星星吖忍不住翻出曲鹏自己的话来反问他。 “我是不行，可咱们现在不是还有这两位大神矿主压阵吗。这是他们接手场口的第一次直播，重视程度不亚于主播。还希望各位老铁们，送的料子品质让大家满意的话，帮我们多多做宣传。主播在这里感谢诸位父老乡亲。” “那是必须的。第一次遇到这么送料子的主播跟矿主。我刚才就在别的商家群里给你们打广告。只不过下一秒就被踢出来了。不知道拉来了几个爱好赌石的同好。” “我！我就是看了你的广告之后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突破六位数 相处这么长时间，大家什么德行，心里都门儿清。 每个人擅长的方面都不一样，不能用同样的标准去要求不同的人。 杜远本来也就是顺口打趣，见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笑了笑，转身又追着冉成几人去了。 “又想骗我去当苦力。” 向远峰抽完最后一口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将烟蒂用脚碾灭，这才朝着切机走过去。 伸着脑袋朝观察窗里看去，切机的工作也已经进行到尾声。 向远峰伸手关停了开关。 然后才想起来问曲鹏，“排下来了吗？机器我已经关了。” 曲鹏原本还沉浸在直播间的气氛里，跟一众粉丝侃大山，听到向远峰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切机已经关闭。 连忙调转了摄像头，端着设备凑到切机旁。 “铁子们，等一等油雾沉淀下去，咱们就可以看到小八岁的料子是什么表现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稍显冷清的直播间立马就跟复活了一样。 “抓紧时间，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在眼前，不要耽误时间。” “楼上的能不能有点常识。这是油切机，要是这时候打开，里面的油雾立刻就会扩散出来。换成你，你愿意？” “行了行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卖弄你们这种老粉丝比我们这些新人懂得多了。” 曲鹏连忙打起圆场，“大家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就拭目以待，马上见证奇迹。” 越是有人唱反调，向远峰越是能熬的他身心俱疲，反正他没那么旺盛的好奇心。就算是不知道这块料子什么表现，对他来说也不会掉一块肉。 但是屏幕前面的那些直播间观众可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胃口已经充分被吊了起来，要是这种时候不让他们亲眼见证结果，那对他们来说，绝对不能接受。 看他不紧不慢故意拖延着不开盖子的模样，最后还是曲鹏悄悄在镜头背后冲他双手合十比出哀求的姿势，这才作罢。 打开盖子，里面的料子还有一小块石皮连在一起，向远峰顺手操起放在一旁的校正工具，对准料子就敲了上去。 “太粗暴了吧。” “这就是现在流行所谓的反差萌？” “不怕把料子敲坏了吗？” 直播间公屏出现一连串的质问留言。 曲鹏心虚的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向远峰，既没敢念出留言更不敢开口科普。 尽管这种事情已经反反复复解释过很多次，但是对于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的直播间吃瓜群众来说，总还是有人不知道的。 还好，正主小八岁看星星吖跳出来，充当了解说员。 将向远峰这样其实是在保护料子的目的详细解释了一遍。 看到正主自己都不介意，那些原本煽风点火的粉丝们瞬间也就没再说什么风凉话。 向远峰伸手将带有黑藓的那一半料子，率先从夹具上取了下来。 浸入水桶中冲洗了一下切面之后，放在眼前打量起来。 曲鹏见状，连忙将手机凑了上去。 这种时候，真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哪怕是漏掉一个镜头，对于直播间的人气来说，没准都有相当大的影响。 跟向远峰预期的相差并不多，下刀片的位置因为距离黑藓的部分相当近。 而黑藓的部分深入玉肉之后并不一定只是表皮对应的那一小团、也不是直上直下的。所以横切面上已经足够直观地看到相应的表现。 藓下出高色的经验之谈再一次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靠近石皮的部分像是被浸染了墨汁一般，一团如墨色般的黑色在白色周围大片的玉肉上，显得格外明显醒目。 但也只是那一小团。 再往下，则是散落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翠绿色。 原本种水就不差的玉肉，在龙到处有水的加持下，几片翠色显得更加灵动晶莹。 “就算是抠蛋面，这价值也相当不错了吧？”曲鹏下意识脱口而出。 向远峰进入正题的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听到曲鹏的话，认真的权衡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这料子有用的部分可不仅仅只有这几处翠色。白色玉肉部分据我估计应该已经达到冰种。这种东西现在也很受欢迎，要是能完整的取出一条完美度高一些的手镯，六位数应该还是轻松地。” 说这番话的时候，向远峰完全忽略了曲鹏还在进行当中的直播。 完全是沉浸在料子的具体表现中随口说出的自己的判断。 但是这话立刻在直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是不是真的啊，随便一块白色料子就说是冰种。是不是直播间的基操？” “就算是这样，那几片绿色的地方看上去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楼上的，难道你不知道吗？直播间都是开美颜的！什么颜色在直播间看上去都鲜艳好看！” “你说这话的，肯定是没有买过这个直播间的料子。这个主播的东西算是相当良心的了。” “对啊。免费送的东西，还要什么自行车！” 曲鹏面色难看的看着直播间公屏的留言，并没有转达给向远峰。 但是向远峰似乎已经摸准了直播间粉丝们的心路历程，不慌不忙的将手上料子的横切面朝着曲鹏的摄像头怼了过去。 “来，大家可以自己好好看一看，这块料子，为什么我说它的种水应该达到了冰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时刻，看看有没有小伙伴们能看出门道。” 直播间有一瞬间的安静，刷屏的速度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只有在线观看人数还在飙升。 就像是曲鹏的心电图，随着人数的增加而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 这时候小八岁看星星吖冒了出来。 “我记得之前的时候，主播科普过，说种水好的料子，还在原料的时候，白色的部分看上去会有些发黑的感觉。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回答正确！” 说话的人是向远峰。 他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就伸着脑袋盯着曲鹏的屏幕。 在小八岁打完那段话之后，立刻就得到了他的肯定。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切面看上去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绕不开的马邦丁 这个要求也算经常能遇到的。 所以曲鹏也没有迟疑，开口问道：“小八岁想要加工成什么？” 小八岁看星星吖：“能不能尽量取出一条成品手镯？剩下的就无所谓了，等以后想起什么题材再去做。” 曲鹏：“就一条手镯？多大圈口？” 小八岁看星星吖：“五五圈口。” 曲鹏：“这个是没问题，多大圈口都能给你做出来，只不过还是多一句嘴，五五圈口属于小圈口，要是转手找人代卖或者送人的话，这个圈口不算大众圈口。” 虽然越小的圈口取出完美度高的手镯概率越高，但是这个圈口的确是小了一些。 小八岁看星星吖：“没事，我自己戴。五五圈口是我的圈口！” 曲鹏：“铁子是美女？” 小八岁看星星吖：“如假包换。” 王屿听着曲鹏的回答，开口说道：“就一条手镯的话，工费咱们也包了。既然送福利那就一送到底。” 曲鹏：“听到了吗小八岁，矿主连手镯的工费都包了。这次福利到位吧？” 小八岁看星星吖：“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曲鹏跟他们在一起混久了，哪里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立刻开口说道：“还是别讲了。就能包个手镯工费了。挂件这种想都别想。” 小八岁看星星吖在公屏上打出来一长串的哈哈哈，然后留言道：“开玩笑的啦！已经占了矿主们天大的便宜，要是还没个够，以后只怕是要被主播给拉黑了。谢谢你们。” 曲鹏：“接下来如果大家伙儿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咱们就先下播一会儿，让主播去吃个饭。晚上六点半准时上线，今晚七点钟开始放送第二块福利料子。” “大家记住时间的话在公屏上扣个一。” 等到曲鹏下播，将直播设备关闭之后，向远峰夸张的说道：“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曲鹏下播之后一句话都不想说，由着向远峰埋汰。 不停的说话，还要想跟直播间众人互动，还要顾及到他们的感受，不光是耗费精气神，还消磨人的大脑。 王屿看曲鹏下播之后的疲态，也的确不是假装出来的。 所以说道：“走吧，咱们去厨房看看老李那边做了什么好吃的。” 向远峰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将切机上剩下的半块料子也取了下来，抓在手上，然后跟在王屿身后，锁好板房门，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心。 王屿好奇地问道：“咱们是去吃饭，你带着料子干什么？” 向远峰回答道：“晚上怕是还要解一次料子。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研究研究这块料子怎么放片，能给她取出一条完美度比较高的五五圈口手镯。” 向远峰除了嘴有时候有点欠、人略微臭屁了一点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大毛病。 人无完人在他身上体现的也算是淋漓尽致。 走出去没两步远，王屿对向远峰跟曲鹏说道：“你俩先过去。我去矿坑那边喊一嗓子杜远跟冉成。” 向远峰跟曲鹏点点头，王屿折了个方向，直奔着自留地的矿坑去了。 冉成跟杜远正带着他们在料子堆里奋战，几个老板就跟菜市场扒拉不要钱的大白菜似的。 王屿打了个呼哨，杜远抬头看了他一眼。 接收到王屿喊他们吃饭的意思之后，询问了一下身边几位老板们的意思，然后冲王屿摇了摇头。 “趁着这会儿天色还亮，老板们准备先把料子选好装完车。你们先去吃吧。吃完了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过来搭把手。” 这么安排倒是也算合理。 忙碌的时候，轮换制吃饭，也算是常规操作。 王屿也没跟他客套，自己又溜达着回了饭厅。 老李正在打包饭盒，自从老李开始给杨八斤跟貌灿送饭之外，除了有什么重大集体活动之外，杨八斤这段时间也就懒得来回继续跑。 尤其是貌灿，除了正常工作之外，还要看管着那个不靠谱的前任矿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如果做不到自律就只能寄希望于他律。 说的大抵就是他这样的人。 看到王屿进门，小娜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老李身后躲了躲。 再看向远峰那一脸的坏笑，基本就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刚才在这边肯定没闲着。 果然，见到小娜妈妈表现出来的羞涩，向远峰又开口了，“大嫂，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拘谨。不然等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怎么闹洞房。” 老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们也不准备大操大办，就有这么个意思，请大家伙儿吃顿便饭就行了。” 这虽然是老李最真实的想法，也是目前来看最符合现实情况的一个方案。 但是唯一就有一点不好。 向远峰开口提醒道：“这打算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已经跟大嫂商量过了？这种事向来都是女人看重仪式感。好不容易这么一次，你可别太不当回事了。” 老李嘿嘿笑了两声，“自然是跟小娜妈妈商量过了。这些都是小事。不难克服。其他的那些才是麻烦事。不过眼下也不着急解决。以后再说就是了。” 向远峰的好奇心自然不可能等到以后再知道，反正这会儿他也还不想研究那块料子，边开口问道：“什么事？趁今天就我们几个人在，说出你的顾虑我们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也算是我们送你的新婚礼。” 王屿点点头，向远峰这话也说出了他的心声。 老李扭头看了看小娜妈妈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开口说道：“主要就是她们娘儿俩的马邦丁问题。没有马绑丁，结婚的手续、小娜的入学，还有以后她们跟我回国内，都是个麻烦事。” 曲鹏听完，忍不住插嘴问道：“老李大哥，你们准备结完婚就回国内了？” 老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不过这件事终归是要有个计较。现在不去考虑，以后总也要面对。” 向远峰一脸若有所思，“合着小娜欧都这么大了，她妈在名义上都还没结过婚？” 老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听君一席话 向远峰忍不住说道：“这一点你问王屿不是更直接吗？他保证给你最详细最准确的解答。不比你自己去看更深入？” 杨霖拿眼睛偷瞄了一眼王屿，脸红扑扑的。 向远峰这人不正经惯了，不管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话，都很难只让人联想到字面上的意思。 闲扯了一阵之后，向远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刚自己带来的料子身上。 手里捏着一支铅笔，在料子上面不停的做着记号。 “向老板，这是在什么呢？” 老李端着菜经过向远峰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 “放片啊。终端客户，不得伺候好了。”向远峰随口回答道。 老李是野路子出家，见向远峰在这里一板一眼认真的做点状记号，顿时好奇的心理开始升腾。 着急忙慌的把饭菜端上桌之后，一屁股挤开向远峰身边的曲鹏，坐到向远峰身边，认真且好奇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后问道：“这东西不是排头放片就可以吗？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头也不抬的说道：“排头放片那种也不是不行。但也要分情况。这料子本身个头就不大，小瑕疵还不算少。要是按照你说那个方法，闷头排头放片的话，一旦放出片来的效果差强人意，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顿了顿，向远峰又继续解释道：“现在我是尽量从皮壳的表现上找出料子的瑕疵表现，规避掉所有肉眼能够看到的瑕疵风险。先确保一条成品手镯的完美度。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老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向远峰见他一副受教的模样，顿时被好为人师的精神附身。 用铅笔指点着料子皮壳上自己画过标记的地方，然后说道：“你看旁边这几处地方，尤其是打灯看的时候非常明显，属于能够肉眼就能明显看到瑕疵。” “而且这种纹裂不属于跳壳裂范畴，肯定是吃进去了。至于吃进去多少，还是个未知数。但并不能排除越往里走纹裂越明显。” “所以这种时候，把这些风险先规避掉。避开这些地方，在其他地方做好标记。最后将它们这样……连成一条线。差不多就能确定下一刀的位置。” 老李看着向远峰用铅笔在皮壳上连成一条线，然后问道：“”这刀片切下来的角度是直上直下的，你这画的曲里拐弯的模样，它也没办法完全按照思路来啊。”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说你耿直，你还真就一点都不动脑子。这只是咱们目前人工画出来的最优解。换个说法，这就只是一种概念。能用刀片直接达到这种预期当然最好。如果达不到就要做取舍。将形状尽量调整成能一刀能切出来的状态，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老李自己琢磨了一下向远峰表达的意思，然后连连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向远峰却压根不接老李的彩虹屁，反而开口说道：“经验其实都差不多，主要看个人的领悟能力。这都是些熟能生巧的东西，只要平常的时候多用点心，哪怕没人教、没人带，也能琢磨出自己的一套经验。” 说完就后，向远峰将调整过铅笔线条的半块料子推到曲鹏面前，“一会儿就按照后面画出来的这个轨迹下刀。把这块料子放片。看看里面的情况。” “如果里面超预期爆裂了，再考虑另外一块。这半边的综合表现比另外半边的表现要好。” 曲鹏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另外半天也能取一条手镯出来？” 向远方峰回答道：“不好说。有一定的可能性。” 曲鹏得寸进尺的开口上道：“向哥，要不你把另一块下刀的位置也标出来？我觉得这料子如果能够取一对手镯的话，意义跟价值都是翻倍的。” 向远峰这一次倒是罕见的没有说风凉话，想了想之后竟然答应了下来，“也行。要是能取出一对来的话，这个料子的利用率倒是相当高。” 说完就准备就搬过另外半边料子开始研究。 老李适时提议道：“要不咱们还是先吃饭？ 曲鹏连忙堆起满脸笑意，“对对，先吃饭、吃完饭，最后再忙这些事。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老李今晚做都的是小鸡炖蘑菇。 鸡肉的醇香结合蘑菇的鲜美且不说，更夸张的是，老李还把他之前从国内千方百计运到矿区来的粉条也给一股脑搬了过来。 这一顿饭吃的向远峰可谓是相当的满足。 看着王屿忍不住问道：“你真就准备把老李一直放在矿区做饭吗？要不让冉成哥跟老李来回倒班吧？人不能老是闷在矿区，也要有机会出去看看佤城的世界对不对？” 王屿还能不知道向远峰在打的是什么鬼点子，笑骂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的吧，吃完饭还要把这块料子切片。七点还得开始第二场。” 曲鹏忍不住纠正道：“是六点半！” 王屿见他这会儿还有功夫跟自己这边斗嘴，提醒道：“记得后台问一下刚才的那位幸运观众。料子如果能做一对手镯，要不要做？现在料子已经不是咱们的，问清楚才好动作。” 曲鹏点头，“放心吧，这点事我有数着呢。刚才就已经给她发了。只不过还没回我。” 正说着话，曲鹏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曲鹏笑着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的信息就来了。” 信息果然是小八岁看星星吖发来的。 得知自己中奖的那块料子有概率出一对手镯，表现的很激动。 练连连表示能取一对就照着一对儿来。 曲鹏笑着说道：“你们看，我就说吧。没有姑娘能拒绝成双成对的小可爱。” 曲鹏一边操作手机回复信息，一边说道。 向远峰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擦了擦嘴。 在等众人的间隙。飞快的将剩下的半块料子也做好了相应的标记。 这么一来，剩下的事曲鹏自己就能搞定。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八斤矿主的办公室喝茶去了。” 向远峰站起来准备闪人 第一千一百章 福利继续 在曲鹏的催促之下，一行人终于在晚上六点二十分的时候来到了放置切机的板房。 开直播间从准备到开启只用了五分钟左右。 曲鹏这边刚一开播，直播间里忽然就涌进来一大波人马。 “主播总算是回来了！” “无聊死了，就在等主播今晚继续放送福利呢。你再不来，我都快要睡着了。” “这才几点就要睡觉。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们都去睡觉。这样今晚的福利料子就是我的了！” “看楼上网名起的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 “不是应该去矿区吗？怎么还在这个切割料子的地方？” 终于有人看出了主播所在的位置不对，发出疑问。 曲鹏清了清嗓子，一改刚才的沉默寡言，“因为刚才我们经过研究，发现小八岁看星星吖的料子，呵呵有一定的概率可以出一对成品手镯。所以我们决定在七点正式开始新一轮的福利之前，先把小八岁的料子给他放成片。” 直播间立刻开始热闹起来。 “原本说出一条成品手镯，就要大几万。现在能出一对，是不是说明这料子的价值又翻倍了？” “那倒也不一定。刚才只是估算了一支手镯的价值。这料子就算不打手镯，挂件跟那几团小色片也能值不少钱呢。” “总之就是一句话，赚大发了。大家今晚都加加油吧！要是中了，哪怕是转手卖掉。也行啊。” “请大家看清楚我的ID，如果今晚有中奖的想要出售料子可以联系我。保证童叟无欺。” “你是卧底在这个直播间里的同行吗？” “弱弱的问一句，像下午那块料子，如果你回收的话，能给到多少？” “这怎么能叫卧底呢？我这叫来学习经验，增长见闻。下午那款料子给价的话，我们能给到小六位。” “别说的这么含糊。小六位，可是从十万到三十万呢。你这跨度也太大了。” “对啊，既然是童叟无欺，那就明码标价。说出你的回收价格。中奖的人才有动力找你变现。” 曲鹏一看，直播间的话题已经严重跑偏。 忍不住咳嗽一声，说道：“咱们放福利是为了回馈新老朋友，这还没中奖就开始惦记转手变现，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含蓄了？主播伤心了。” “别介呀，主播。跟那个撬墙角的闹着玩呢。咱们直播间都是好赌石的人。你给他多少钱都不如让他赌到一块儿有面儿的料子不是。尤其还是不花钱的。以后说出去都是牛13的谈资。谁舍得卖啊。” 王屿看着手机上直播间公屏上滚动的字幕，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主播跟粉丝，说着真真假假的玩笑话。没人去计较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向远峰这会儿已经没有吃饭之前那么旺盛的精神头，这一次默默将料子固定上夹具，似乎生怕曲鹏又开口让他讲解什么，动作利索的按下了切机的开关。 刺耳的声音再次充斥着板房，因为板房的结构，又跟切机形成共振。 没有解说转移注意力，曲鹏觉得这一次切机工作的时候，整个板房就像是在地震带上蹦。 有心想要出去躲清闲，结果视线跟向远峰重叠在一起，那模样就跟要吃了自己似的。 没办法，曲鹏只能忍耐住生理不适，然后继续跟直播间里的人插科打诨。 好处是这两刀，因为没有那些啰嗦的废话，所以进行的很快。 在六点五十分的时候，两片料子就已经被完全放了出来。 眼瞅着直播间的人马也差不多到齐了。曲鹏不敢继续在板房浪费时间。 示意哥丹觉带上料子，自己就率先朝着自留地矿坑跑了过去。 让王屿感到佩服的是，别看曲鹏是一个胖子。 但他却是一个相当灵活的胖子。 一路上不但能跑，还能一边跑一边跟直播间里的众人互动。 尤其是小八岁看星星吖追着问他，自己的料子切出来什么表现。 曲鹏边跑边安慰她，“别着急，等咱们到了矿坑，抽完这一波福利我慢慢给你讲。” 这也就是当事人没在眼前。 要不然王屿毫不担心曲鹏这种吊人胃口的行为，会被暴打一顿。 紧赶慢赶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小跑到了矿坑。 杜远冉成还带着一众老板在那挥汗如雨的选着料子。 下午那会儿还堆成小山一样的料子堆，这会儿已经变成低矮土丘。 这变化立刻又引来直播间众人的议论纷纷。 “料子就剩这点了。选择的余地不够多。” “比起下午那波有点吃亏。” “有就不错了，还挑。” 曲鹏赶忙说道：“咱们不能影响矿主们的生意对不对？不然以后矿主们还怎么配合咱们做福利。” “就是，总不能为了满足直播间连生意都不做了吧！” “那不得赔个底儿掉。” “中奖的毕竟是少数人啊。直播间的购买力也不低。” “也没见有人赌石啊。” “今天这不都在等着福利吗！福利做完了就是大家表现购买力的时候了。” “就看看今晚这块选出来的料子品质怎么样，主要是这个场口的名字平常接触不多。不太能肯定场口表现力。” “不过下午小八岁那块料子表现不错。” “今晚这块料子要还是这种表现的话，那倒确实可以考虑下手赌一把。” “行了别废话了。到点了，主播赶紧开始吧。” 曲鹏看了看时间，再有两分钟就是七点钟整。 “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再过两分钟咱们准备开始！” “咱们这一次刷什么口号呢……” “矿区直出，低价宠粉！” 时间一到七点，曲鹏飞快的说出八个字。 公屏留言处飞快的开始滚动。 王屿原本还想着凑个热闹，结果笨手笨脚，八个字打了又改，发送出去一秒钟不到，就彻底消失在了茫茫留言区。 手速已经彻底被甩飞在十八条街之后。 “现在开始倒数，五秒钟之后截屏，以主播这边的顺序为主，截屏中公屏区留言的第一名粉丝就是咱们今晚七点钟的幸运观众！” “五、四、三、二、一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是同行也是客户 “人家已经赚翻了好吗？做人别不知足。” 直播间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不乏有一些酸溜溜的言论。 曲鹏看了关州小东选出来的三块料子。 三块料子当中，就属第二块料子个头最大，而且有着明显的片状蟒表现。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旁边那几个中介商老板。 这么明显表现的料子，没道理刚才他们没看到。 竟然没有对这块料子下手。 曲鹏这边还没想明白，思路就被打断了。 关州小东留言道：“我选第三块料子。” 曲鹏的视线落到第三块料子身上。 比起旁边那块磨盘大小的料子来说，这块料子的个头则要小上不少。 顶多只有它的三分之一大，算是三块当中个头较小的一个。 但这也只是相对的。 料子本身大约还有个二十多公斤的样子。 见关州小东这么笃定的选了他它。 曲鹏将摄像头对准料子来了一个特写。 同时还伸出手去翻动着料子。 尽量多角度的让关州小东更能详尽的观察到料子的每一个部位。 这块料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在皮壳之上，有一条棉线一般细长的色线。 曲鹏原本在直播间里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瞬间反应过来。 这关州小东，有点本事。 曲鹏当然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天天在直播的时候放送的干货有关。 可是，自己都没第一时间联系起来的东西，这个老粉丝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这种溶于血液中的下意识判断力，要说这人真的单纯只是一个直播间爱好赌石的人，似乎有些解释不过去。 尤其是，除了绝对的行家之外，没有几个人会狠的下心放下成片的色块表现而去选择那若隐若现的一线天。 是的，这就是行业中传说的宁买一线不买一片。 这个直播间是真的卧虎藏龙，还是有很多同行默默潜伏在里面，不动声色的总结着自己的直播经验甚至没准还在私下拉拢自己的客人…… 曲鹏第一次在直播的时候走神了。 要不是一旁的王屿接连喊了他好几声，曲鹏还不知道要愣神到什么时候。 “主播，直播间的小东哥说他就要第三块料子，让帮他解石。” 王屿赶紧晃了晃手机，然后转述了一下公屏区的留言。 “咱们小东哥的确有两把刷子。这料子的就算是行家里手都经常经不住考验。没想到小东哥竟然一点都没有犹豫，就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我都绝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能够教给小东哥的了！” 曲鹏这话听上去的确是在称赞关州小东，但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 很长时间关州小东都没有继续冒泡。 这让曲鹏就算想说话给他听都找不到对象。 况且，现在是在自己的直播间做福利放送，要是被误会成是因为玩不起才说那种话，那这么大力度的福利就白送了。 曲鹏飞快的想明白这里面的个中厉害关系，瞬间收起自己单方面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在直播间里面没心没肺的插科打诨起来。 带着料子来到防止切机的板房。 还不等向远峰开始动手，直播间的公屏上再一次出现了关州小东的留言。 “料子直接顺着色线九十度下刀片，先切一片盖子下来，看看里面色线的走向跟表现。” 曲鹏将关州小东的诉求转述给向远峰听之后，就看到向远峰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也是你教的？我怎么感觉这位粉丝懂的不少啊。” 他向来自负，也的确有自负的底气。 不管是家世渊源还是自身的基本功，亦或者是解石的能力，都有最后让他自信甚至自负的资本。 他一向不喜欢有人教他做事。 向父不行，别人更不行。 这会儿虽然没有明确表达出来，也是为了顾虑直播间的颜面。 这关州小东不但懂得看料子，更是连解石的经验都有。 这要真的只是一个赌石爱好者，不光曲鹏不信，连向远峰也不信。 关州小东的方案跟向远峰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这是一个最佳的下刀方案，懂得解石的人都会做出相同的判断。 但是，一般会在直播间里买料子赌石的人，即便需要解料子，也多半会拜托直播间里面的主播或者是加工厂里面的师傅来代劳。 可不会像是关州小东这样的反应。 当切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曲鹏借口噪声太大担心带给直播间观众不好体验，所以临时关闭了手机的麦克风。 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闭麦的标志之后，曲鹏这才吐出口气，然后对着向远峰问道：“这是不是在咱们直播间的同行？”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哪个？你天天在直播间里面跟他们朝夕相处，难道不是应该你最了解他们的情况吗？” 曲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可是这个人也没少在咱们直播间买料子……” 向远峰听他说玩，更加没好气起来，“那他的料子要咱们解石了吗？解石的话，是涨的多还是垮的多？” 曲鹏皱着眉头似乎实在思索了好长时间，然后才迟疑着说道：“被你这么一问，之前的料子他都没用咱们代劳解石。都是整个料子发到他那边的。” 向远峰说道：“那就是同行找你进货来了。这也算是直播间的一种肯定吧。” “啊……” 曲鹏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那这究竟算是顾客，应该好好招待；还是同行，应该加以提防？ 王屿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交谈，释然的笑起来，“咱们卖出去的料子都是有利润的。卖给他跟卖给别人都是一样的价格。所以，即便是同行同时也是我们的客户。所以并不冲突。一视同仁就好了。跟外面还在矿坑里面的那几个中间商老板并没有什么不同。” 曲鹏一想，似乎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很快就不再纠结在刚才的情绪之中。 王屿说完这番话之后，冲着曲鹏说道：“大主播，刚才的时候，小八岁就在公屏上留言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广告宣传 既然这块料子已经被向远峰盖棺定论，那么曲鹏相信它肯定没什么问题。 所以把心放回肚子里面，然后放心大胆的将料子放在手机镜头前面。 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油性笔在料子上比着那个透明的五五圈口镯环，画出了一个清晰的同心圆。 然后又像模像样的逆向打灯在直播间里显摆了一圈以后，这才收了神通。 其实曲鹏的赌石水平并不算高明，他跟冯洋两个并在一起做直播的时候，曲鹏的心理依赖感很强。 基本上什么都是等着冯洋去安排去敲定，而他自己就跟在后面，也不用过多的动脑子，也不用自己操心。 直到这一次被迫跟冯洋分开，独自撑起一个直播间。 曲鹏的直播天赋便慢慢显露了出来。 他能说敢说，会忽悠，性格憨厚。 在直播间经常能遇到那种偏激言论、质疑态度，也都可以做到一笑置之，毫不在意。 谈笑间化解尴尬，解决危机。 也因此很多人都是奔着曲鹏的性格跟直播特点，才一直留在了直播间里。 这也是对他直播风格以及人格魅力的一种肯定。 每天长时间的直播，占据了曲鹏大部分的时间。 虽然过手的料子数量上去了，但总体上来说，介绍跟研究的立足点，基本上还是他之前思维意识当中的那些。 对他本人个人赌石方面的成长，并没有特别大的帮助。 但是他在直播过程当中，本身主打的人设就是不坑蒙拐骗、对料子的表现尽量做到如实描述。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哪怕是直播间有客户花钱买了料子，解石之后垮了，他也不会像绝大多数主播一样，昧着良心去恭喜顾客大涨特涨，然后转头去市场上给他们配货，赚昧良心的钱。 可以说在当今的赌石主播当中，算是一股清流。 哪怕有一些顾客，在一开始并不适应他这种风格，转头去别的直播间，被坑了几遭之后，最后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他的直播间里。 除了像今天这种特大福利放送，直播间内短时间内聚集了大量的人气外，曲鹏的直播间里大多粉丝都是一些铁杆挚爱粉。 哪怕是在直播间卧底的同行，待久了之后，也就发展成了直播间的进货客商。 所以曲鹏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他可以没有那么精通赌石，但是这个人设必须要立住。 只要他的人设不倒，哪怕他在赌石的过程当中出现一些小失误，也无伤大雅。 最关键的是，他身边有靠得住的老板，能成为他赌石的坚实后盾。 真到了需要他帮客户做决断的时候，完全可以求助于身边的人借力。 比如王屿、比如杜远、再比如向远风峰。 按照常理来说，这几个人不管怎么分工，自己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赌石的本事没见长，直播的功力倒是日益精进。 放下这一块片料之后，曲鹏顺手又拿起另外那一片片料，这才发现上面已经被向远峰画好了镯环的同心圆。 这应该是第一片被放出来的片料，曲鹏能很直观的看到这块片料的表现，明显高于刚才那一块。 就连镯环取料的位置，散棉的表现都不在一个级别。 曲鹏在直播间镜头下逐一给小八岁看星星吖展示了两块片料的取料位置之后，终于让对方心满意足的下线了。 下线之前叮嘱曲鹏，尽快将片料加工成成品，然后后台发效果图给她。 她就在国内无比期待的坐等收货。 服务完这个铁杆粉丝之后，关州小东的料子差不多也切到了后半部分。 他显然是一个比较沉的住气的人，自从料子上了切机之后，不管是曲鹏闭麦还是给小八岁展示她的料子，关州小东都没有任何一句催促或者是提问。 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等着。 甚至在直播间公屏都没怎么冒泡，也没见说几句话。 最后还是向远峰关闭切机开关之后，在曲鹏的千呼万唤下，才算是把人给喊了出来。 刚才被向远峰一番开导之后，曲鹏的心情豁然开朗。 再次面对关州小东的时候，态度也自然起来。 “接下来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让我们拭目以待直播间的小东哥，今晚的眼力究竟如何。” 等到油雾沉淀完毕，曲鹏端着手机直播，紧紧追着向远峰手上的动作。 等到他拉开盖子，将其中半块料子从切机上取下来之后。 向远峰故意慢吞吞的将料子浸泡到一旁的水桶中，反复擦洗，就跟上面有什么顽固的污渍一般。 最后还曲鹏说道：“小东哥说麻烦矿主动作快一点。比起干净他更想早一点看到料子的表现。” 向远峰这才坏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位小东哥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想不到还查了那么一点火候。” 他这话说的相当所以，就像是老伙计之间随口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没有人觉得他话里有话。 况且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料子的表现上面，谁还管这背景音说了些什么。 “我好像看到了色花！” “睁着眼睛的都看到了。别那么没见识。” “这色花颜色好正。比小八岁那块飘逸灵动不少。” “小八岁那个只是带了几片色团。没有化开，聚集在一起，边缘跟旁边的肉色界限分明。小东哥这块是真的达到了水墨飘花的意境。而且带花色的面积也要大上不少。要就我个人来说，我更喜欢小东哥这块。” “楼上的，不光是你， 我们都是更喜欢这一块。” “照这么看的话，这石落卡的料子表现还真不错。刚才小八月那块料子，片料的时候，冰种表现已经很直观了。小东哥这块种水色还是秒杀小八岁那一块的。送的料子都这种品质。我觉得石落卡的料子值得一赌。” 公屏上这段留言显示ID是一串数字的直播间新粉打出来的。 没错，这人就是王屿。 他的留言很快就引起了一连串的回复。 “哟，楼上的，别看等你不高，说的话还一套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结善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王屿看着还在切机上关州小东的料子摇了摇头。 “跟熊瞎子掰玉米似的，掰一块丢一块。这块料子怎么说也没个交代……” 向远峰却满不在乎的说道：“等他忙完，待会回来就要开始满世界的找。这段时间我们都已经习惯曲鹏的风格了。可能只有你还需要慢慢适应适应。” 说完转了转眼珠子问王屿，“这几位老板今晚，就拉料子出矿吗？” 王屿想了想，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虽然很多矿场口的中间商们都不会让料子在矿区过夜。 要过夜，多半会选择第二天早上装车。 因为矿区情况复杂，大家都还是心照不宣的尽量规避掉可能存在的风险隐患。 但是，这几个老板是刚开始接触矿区直出料子的中间商，加上又走的杨八金的关系。 所以，他们是选择今天直接下山还是明天一早，王屿心里也没底。 向远峰听完之后，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王屿打趣道：“怎么了？在矿区待腻歪了？” 向远峰干笑两声，“矿区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饮食这方面是很合我意的。要是说好玩的那肯定没有佤城多。不过再怎么样，跟国内比起来那肯定没法比。” “矿区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能有什么好玩的。石落卡这边还能强一点。不过也就是商户那边还有点意思。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 说到山谷，向远峰话题一转，“也不知道貌灿大哥那边，今晚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关于这个问题，也是这会儿王屿心里惦记着的。 要是今晚貌灿那边能有动静的话，就热闹了。 杨霖跟女店主看这两人聊的热络，显然觉得继续呆在这边没什么意思，两人凑在一起用骠国话嘀嘀咕咕一会儿之后，杨霖冲王屿表示，要跟女店主两个人四下附近转。 王屿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这会儿距离矿区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们愿意到处走走转转，自己找点乐趣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最主要还是石落卡也一向太平，没什么需要特别加以注意的地方。 等两个女人手挽手走出去，向远峰看着哥丹觉，问道：“不跟出去了？” 哥丹觉挠了挠头，“姑娘们总会自己的话题跟隐私，我总是跟在后面似乎也有些不合适。” 接下来的时间，哥丹觉跟向远峰就跟两个大烟囱似的不断的制造二手烟，王屿则兴致勃勃的潜伏在直播间里看曲鹏卖力的卖着料子。 大约是不常见这种现场直播，就连那几个老板也彻底停下手上的工作，好奇的看着曲鹏的直播现场。 因为互动频繁，加上曲鹏会说话，甚至还有老板表示今晚直播间卖出的这些原石，可以搭他的火车一起运到佤城，然后再发回国内。 这不但省心，也省了笔钱。 虽然这笔钱是帮直播间粉丝省的。 不过金主们就喜欢在这种小钱上计较。 只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直播间的购买能力。 他或许以为直播间这种形式的销售，最多也就是个位数的成交量。 但是忽略了人在气氛烘托下的冲动消费以及捡漏心理。 几相结合之下，直播间虽然不及他们这种中间商成交的数量，但想仅凭一个老板货车上的空余，也是拉不走的。 剩下几个老板也就好人做到底，在曲鹏几次给他们露脸镜头之后，笑吟吟的表示，他们的车子也可以帮着分担一部分料子。 至此，直播间成交的原石终于是没了后顾之忧。 等到曲鹏这边的销售完美落幕之后，几位老板看着曲鹏的“战绩”沉默了。 直播这个形式的赌石，在今天彻底颠覆了他们几个人先前的认知。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也算是完整的观看了一场头部主播的直播流程。 虽然不知道直播间的利润比，但是这样的销售量打底，怎么样价格也不会比他们卖给佤城那些中介公司的价格低。 这么一想，能有几个人不心动。 顿时看向曲鹏的眼神都热烈了许多。 他们原本是计划今天晚上连夜下山，将料子运会佤城，明天一早再角湾市场开市之前就送达跟自己谈好合作的那些中介公司。 这样既不影响他们当天的生意，也不耽误自己快速回款。 但是晚一天回款没什么关系，可眼前这样的主播却并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所以当曲鹏回到板房的时候，基本上可以用簇拥来形容。 毕竟承了这几位老板的情，所以曲鹏对他们的问题跟好奇也不好太过推诿。 核查了一遍直播间拍下料子的付款情况之后，曲鹏今天破天荒的提前下播。 一边在后台回复粉丝留言，答疑解惑，一边回答着身边老板们七嘴八舌的提问。 主要就是针对直播间怎么注册、有什么要求、提供什么资料等等，这些最基础最前期的提问。 这对曲鹏来说，自然是毫无难度的问题，所以逐一进行了耐心且详尽的回答。 其实这样的问题最没有技术含量，因为都只是老板们按照惯性提问的问题，不是在运作当中遇到的有针对性难题，所以回答起来不难。 其实对他们的帮助也是相当有限的。 想了想，曲鹏最后说道：“为了感谢几位老板今天的仗义援手。我可以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你们。这样后面你们在运作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板们自然是开心的掏出手机跟曲鹏互换联系方式。 今天因为一时兴起结下此等善缘，对他们来说也是相当值得的。 等到他们教学双方都尽兴，时间也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半夜时分。 几位老板心满意足的散去，表示明天一大早返回佤城。 要是向远峰这边有需要搭便车回去的，尽可以跟他们一道。 送走几位老板回平屋那边休息之后，王屿、杜远、向远峰、冉成、哥丹觉、曲鹏几个人算是难得的凑在了一起。 杜远率先说道：“我跟老向都不在店里的时间不能太长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人质在手 杨霖虽然有些意外这个突然的怀抱，但显然这会儿并不是宣泄感情的时机。 她飞快的挣脱开来，然后指着包围圈里面。 王屿挤进去，就看到眼前的情景。 的确是那个老矿工，手上的短刀在月色下闪着寒芒。女店主正被他挟持在身前。 跟对面的貌灿等人对峙着。 看到王屿露面，老矿工似乎是连最后一丝遮羞布也被人给扯了下来。 就连刚才一直在吆喝着的骠国话也无缝衔接成了国语。 “你们都给我退后！要不然，我就抹了她的脖子！” “你们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貌灿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对面的老矿工给打断了。 “你闭嘴，我不跟你说话。让他说！” 一边说一边还用短刀示意了一下王屿。 “你想让我说什么？” 王屿伸出双手做出一个下压的动作，尽量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不让他过于激动。 “把料子送到我指定的地方！” 老矿工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这时候哥丹觉也已经冲到了矿坑，看到眼前的情景，基本上脑子都没过。人就准备冲进去。 还好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一下就被王屿给拉住了。 “我警告你们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们要是不在乎这个娘们儿的死活，我今天就戳死她。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老矿工在惊慌失措之下，彻底暴露了自己残忍冷血的本性。 哥丹觉似乎是被老矿工的言语给激怒了。 顺手夺过旁边汉子手上的步木仓。 随着咔啦啦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过后，哥丹觉准确瞄准面前的老矿工。 却不想对方压根儿有恃无恐。 甚至悍不畏死的朝着哥丹觉的方向走得更近了几步。 他一边比划着手上的短刀，嘴里一边喊道：“来啊。看看咱们谁的动作更快。” 王屿赶忙一把扯住哥丹觉，一边连连冲老矿工喊道：“你说、你说。你的要求我们一定尽全力满足。” 老矿工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你们把料子运到我指定的地方！” 王屿连声答应，“好好！料子在什么地方？你说送到哪里，我这就让他们去办。” 不管怎么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 要稳住对方的情绪。 不然女店主真的就性命垂危了。 王屿顺势力看了一眼被老矿工挟持着的女店主。 她这会儿人明显是已经吓傻了，整个人显得木木讷讷的。 面对王屿的问题，老矿工那边却迟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再一次被分开。 之前跟王屿接触较多的那名老矿工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大惊失色。 先是下意识喊出了一连串的骠国话国，后来可能突然意识到，在王屿面前，这种行为有莫名的嫌疑。 于是赶忙将语言调整到国语，冲着被众人包围的老矿工喊道：“你疯了吗？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快把人放开，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挟持了女店主的老矿工，看见他走过来，倒像是突然有了主意。 “你，带着他们去山谷里把剩下的料子挖出来，然后送到我指定的地点去！动作要快，超过一个小时我就……我就跟她同归于尽！” “连之前被他们挖走的那些一起，一块都不能少！” 这种时候老矿工，还不肯放过任何一块的料子，吩咐着后面赶来的老矿工。 老矿工原本还还打算继续劝说，却被身旁的王屿拉住了。 “你说吧。我们完完全按照你说的去做。料子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人我们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所以你放心，只要人没事，我们绝对不为难你。料子我们也尽数归还！” 仿佛是为了进一步劝说老矿工放下戒心相信自己。 王屿又补充道：“”你在矿上也上工这么长时间，矿区的产量你也知道。虽然跟大矿场不能比，但满足我们这些人的胃口已经足够了。所以你不要有顾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但是你要保证，人一根头发都不能少的给我们放回来。” 挟持女店主的老矿工脸上，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 但是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 他飞快的说出了山谷当中三个标志性的位置，声称这三处地方还埋藏有料子。 然后又强悍的说道：“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料子之后赶到这边，把我们跟料子一起送到我指定的地点。到时候，只要我安全了，这个婆娘就会没事。” “去，按照他说的做！” 王屿冲拿不定主意，看向自己的貌灿飞快的说道。 貌灿明显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毕竟他跟女店主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生。 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人陷入危险，不管是多勇猛的男人，都会关心则乱。 哥丹觉就更不行了。 貌灿好歹还只是跟女店主互有好感。 哥丹觉跟女店主却是世界上唯一最后流着相同血脉的人。 这会儿脸上青筋凸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杜远跟向远峰纵然处变不惊，脑子转的快。 可毕竟这样的事情经历的还是少，这会儿明显也是慌了手脚。 貌灿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店主，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按照王屿说的，重新奔回山谷。 只不过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老徐的那几个装备完善的手下他一个没使唤。 他招呼山娃回村子喊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又招呼着另外那名老矿工，先一步抵达了山谷。 王屿明白貌灿是要给自己这边多留一点能下手的机会。 只不过，在王屿看来，面前这个挟持了女店主的老矿工，这会明显精神高度紧张、警惕性超强。 而且他有人质在手，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想要在这种时候寻找他的破绽，一击使其丧失行凶能力，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 而且，他声称将料子跟他的人送到指定的地点。 按照王屿之前发现那堆料子的数量来打数，四倍的量，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移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不知所踪 原本一直跟梦游似的女店主，可能因为疼痛唤醒了她的痛感神经，亦或者是冰凉的刀锋，重新唤回了她的神识。 总之，在谁都没有防备的瞬间，她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 声音尖锐而高昂，瞬间让所有人都愣呆住了。 貌灿的原本雇佣军的经历，让他比很多人的反应都要快上不少，尤其是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老矿工还在愣神的时候，貌灿已经回过神来。 但是这会儿老矿工的短刀，跟女店主的脖子完全就是无缝贴合在一起，所以貌灿纵然是反应过来，也并不敢贸然上手去拉扯他们其中的某一个。 一直到因为她不管不顾的尖叫声，让老矿工感到暴躁跟不爽，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的角度。 貌灿等的就是这个时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身边的貌灿，突然伸出手牢牢的握住了老矿工持刀的那只手。 老矿工立刻挣扎起来，试图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是貌灿岂能让他如愿。 那只手就像是钢筋铁骨铸就的一般，牢牢的钳制住老矿工，让他动弹不得。 老矿工常年在矿场进行体力劳作，身体素质自然不错。加上他现在属于垂死挣扎，所以爆发出来的求生本能，让貌灿一时间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而女店主这会儿显然已经吓傻了。 老旷工作用在她上半身的力道消失之后，因为腿脚发软的关系，她几乎是立刻就跪坐在了地面上。 到这会儿，她发出的尖叫声仍然在继续。 老矿工虽然手被束缚住，但可能是因为被女店主的叫声叫的心烦气躁，所以脚也不闲着，伸出脚狠狠的朝着女店主踹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脚却落空了。 王屿眼疾手快，早在貌灿控制住老矿工握持凶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摸到了三人附近。 这下正好赶上时候，及时将女店主拽了出来。 经过此拖拽之后，女店主倒是镇定了不少。 至少没再继续尖叫。 扯过女店主之后，王屿马上将她交给杨霖照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哥丹觉已经冲到了老矿工面前。 没有了女店主被挟持的顾虑，哥丹觉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冲上去对准老矿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貌灿已经将老矿工手上的短刀夺了过来，目前来看虽然是没什么安全隐患。 但是为了防止狗急跳墙，也为了盯住对方避免他逃跑，所以貌灿也只能一边牢牢扯住老矿工，另一边尽力招架着哥丹觉疯狂的攻击。 王屿得过去帮忙才行。 真要是由着哥丹觉继续这么搞下去，把人打出个好歹倒是其次，主要是后面那个同伙的情况可就无从得知了。 等王屿好不容易拉开哥丹觉，暂时平息了他心中的怒火之后，貌灿已经将倒在地上的老矿工拖拽死狗一样的拖了起来。 老矿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哥丹觉打中脑子了，这会儿只知道嘿嘿傻笑。 “别以为你装傻就能逃过这一劫！” 卖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却对老矿工没有丝毫的作用。 但是他这一招用来对付貌灿压根没用。 貌灿在征求过王屿的意见之后，就将老矿工拖向了旁边的矿坑背后。 后面就只听到传来断断续续的闷哼声以及咒骂声。 虽然是骠国话， 但是王屿非常能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女店主的情绪在杨霖的安抚下已经慢慢趋于平稳，哥丹觉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女店主的感情就跟泄闸的洪水一般，扑在哥丹觉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瞬间，什么往日恩昔日怨，通通消散殆尽，留下的就只有血脉相连的信任跟依靠。 哥丹觉被女店主的情绪点燃，瞬间也有些哽咽起来。 兄妹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亲情化解了一切的恩怨。 在杨霖的诉说下，王屿也算是知道了两人溜达到这边来的经过。 原来，两人一开始溜达着去了矿场外面的村子里。 在周围转了几圈，感受了一下矿场外面村民们的生活特性后，又去到马小娜母女俩的院子里，跟自己在家的马小娜还有果子狸玩了一会儿。 后来一直到马小娜的妈妈回到院子里，两人才告辞。 当时马小娜的妈妈不放心两个外来的姑娘家，半夜在矿区里面转悠，提出来要送两人回矿场。 但是，两个姑娘这会儿完全没有想要睡觉的打算，还想着在附近溜达溜达，加上矿场向来太平，所以就婉拒了小娜妈妈的提议。 两个女人又在村子里面转了几圈，去村子里面那间看上去敞亮无比的无人寺庙里面拜了拜，做了简单的洒扫之后，这才开始返回矿场。 这一番耽搁下来，时间也已经不早，回去正好洗漱过后，美美的睡一觉。 两个姑娘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跟着那几个老板的车返回佤城。 倒是不为别的，主要是矿区的生活相对艰苦，对姑娘家来说，洗澡相当不方便。 男人还能打一盆井水，穿着泳裤，来一场天体浴。 姑娘家脸皮薄，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虽然杨霖也有些舍不得跟王屿这一次简单的会面。但是他本来就是为了陪着女店主才来的矿区，如今对方要走，自己好像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加上，最近这几天雨水较少，所以温度就高。 每天一身黏腻的汗水糊在身上，却不能尽兴的洗个澡，这对杨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纵然愿意跟心爱的人腻歪在一起，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可能散发出来的味道…… 算了，还是留一份美好给彼此吧。 处于这样的考量，所以杨霖决定跟女店主步调一致的返回佤城。 两人溜溜达达一边闲聊一边回到矿场的时候，正好貌灿他们追着老矿工从山谷那边的方向跑来。 眼看无路可逃的老矿工，顺势拉过碰巧离他最近的女店主。 于是有了后面的一幕。 可能是考虑到这是矿场自己的事，所以据说杨八斤还在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中计 但是今晚肯定是没什么收获了。 不过，得知山谷里面还有那些料子的存在，倒也算是个安慰奖。 往回走的路上，貌灿健步如飞。 王屿只能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貌灿大哥，你慢点。” 貌灿却冷声说道：“我现在有些担心，会不会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王屿：“……” 但也只是愣了短暂的一小会儿，瞬间就明白了貌灿想表达的意思。 毕竟现在的山谷，还是一个四面通透的半开放式地带。 貌灿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仔细琢磨一下，刚才老矿工的那些要求，的确是有些经不住推敲，他们怎么就能断定自己这边一定会按照老矿工的思路走？ 这种事，中间的变故那么多，稍有一点差池距离他们想要的结果就有十万八千里远。 人可以牺牲掉，但是料子代表的可是钱！ 他们不可能会放过到手的钱财不要。 两人连闲聊也顾不上了，着急忙慌跟赛跑似的朝着山谷跑去。 路过葫芦底矿坑的时候，那几个老徐的手下看着两人的模样，尽管闹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跟在两人身后，一并朝着山谷飞奔而去。 虽然王屿不了解老矿工说的那三个位置分别在什么地方，但是貌灿是知道的。 这山谷，就这几天功夫，貌灿基本上都已经探索的差不多了。 按照远近的顺序，貌灿带着王屿逐一来到那三个地点。 果然，坑洞都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看得出来对行动匆忙，就善后工作也没做，就那么遍地狼藉的摊在那里。 接连找了两个地方，都是相似的情况。 两人马不停蹄来到第三处地点。 靠近山谷的外边缘处，距离王屿跟貌灿过来的方向是最远的，但是距离山谷那几处可以进人的地方很近。 地上甚至还散落着挖掘工具以及手套之类乱七八糟的用具。 突然，王屿听到自己身边的貌灿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就朝着山谷外的方向追了出去。 王屿顺着貌灿的身影看出去，这才看到了两抹红光。， 像是车子的后尾灯。 王屿也忍不住爆出一句国粹，拔脚追了上去。 刚才追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没看到这灯光。 对方很聪明，显然明白如果在那个时候就引起两人的注意力，让两人弃坑洞于不顾，直接朝他们追过去的话，山谷外面的地形崎岖难行，他就算是开着车子，也未必能跑得过后面飞奔的两个人。 还不如等到两人不察，专注的研究坑洞之际，钻个空子趁机将车子能开多远开多远。 毕竟看到这样的情况，大部分人都会在心里下意识的认为，挖坑刨洞的人早已经跑了才对。 这种时候，两人就算是飞毛腿也无济于事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像一只奔跑在夜色中的猎豹，一蹦一跳的碾着高低不平的路面疾驰而去。 这时候，老徐的手下也赶了过来， 这一幕不管看在谁的眼里，都更像是赤裸裸的挑衅。 让人实在忍不住气的牙根直痒痒。 车子很快就连尾灯都隐匿在黑暗中，最后还是王屿带头说道：“走了，回去吧。” 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了，还不如回去该吃吃该睡睡。 反正这些料子，严格说起来，也不能说是自己的。 尽管是从自己场口被用非法途径藏起来的，但说到底，也应该算是迈奔的损失吧。 当然，这么想还是难免有阿Q精神的嫌疑…… 这头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鬼头鬼脑跟在杜远身后往山谷深处走的向远峰。 看到王屿等人出来，杜远一脸无奈的说道：“老向非说不放心你，要跟过来看看……” 向远峰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王屿心知肚明。 不过他胆子小，倒也是真的。 这会儿肯半夜三更摸进山谷，也还是有一定关心自己的成分在其中。 这会儿人多，向远峰从杜远身后冒了出来。 两人一路走过来，应该也看到了前面的坑洞。 就听向远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今晚上事发突然，情况又紧急，王屿一时间也很难做到消息相互贯通。 所以杜远跟向远峰，到目前为止掌握的情况也相当有限。 一边往回走，一边先将情况大致的跟两人通了个气。 向远峰瞬间就明白，这些坑洞不是貌灿带人掘出来的。 有人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利用老矿工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打了个时间差，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料子运出了山谷、运出了矿区。 向远方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可能因为这会在他身边的，并没有他真正在乎的那个人，所以他竟然跳着脚开始骂起娘来。 一口气骂了一长串之后，看了看身边表情相对还算淡定的王屿，瞬间将不满的情绪迁怒到了他身上。 “你能不能给点反应？你这么淡定，就跟今晚发生的事跟你没关系似的！” 王屿怎么可能真的淡定。 哪怕本来这件事的性质，并没有这么恶劣。但是被人当面做出这样挑衅的行为，是个人都会觉得非常窝火。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算再上火、再气愤也于事无补。 还不如收起自己悲愤的情绪，捋一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貌灿大哥，今晚兄弟们受累。喊上山娃，他应该比较了解情况。咱们去那个前两天来自留地矿坑挑事的老矿工家里看看。” “我担心迟则生变，所以咱们今晚立刻赶过去。” 貌灿连忙跟身后跟着的那几个老徐的手下交代了王屿的吩咐。 这也就是王屿说话客气。 换成其他老板，这本来也该是他们护卫队的职责之一。 哪有什么上下班时间、辛苦受累这一说？ 赚的本来就是一份，贴上体力精力跟时间的辛苦钱。 所以他们当然没意见。 貌灿就更不用说。 他这会儿恨不能立刻马上就抓住刚才在车子上的那个人。 这样的行动带着杜远跟向远峰，显然不太合适。 人多太容易被发现，王屿还是尽量精简了一下跟自己过去的人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一步慢步步慢 又扑了个空。 总感觉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这种感觉可真是让人越来越感觉窝火。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 经过矿区外面的村子时，想着刚刚那和个老人的话，王屿不由朝着村子里多看了两眼。 其他人可能也跟他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山娃，突然对貌灿喊了一声，“停车！” 貌灿下意识的一脚踩停了车子，不解的看着山娃。 王屿顺着山娃的目光看出去。 车子现在停着停在的地方，这是山娃家的那排院子。 这地方他熟悉。 除了山娃家之外，隔壁就是马小娜母女俩住的院子。 王屿的视线扫视过去的时间比山娃要晚，所以前面的情况王屿看的并不分明。 只是借助山娃家院门口的一盏昏黄的灯光，瞥见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腿脚利落，身姿相对挺拔，绝对不是山娃的阿爷。 山娃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才要求貌灿停车。 王屿还在琢磨着眼前的情形，山娃已经忍不住拉开车门朝家里跑去。 王屿想了想，对貌灿说道：“貌灿大哥，你们先回去，我跟山娃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貌灿哪能任由他自己涉险。 今晚发生的情况太多，局势并不明朗，怎么着他也不可能让王屿一个人落单。 所以在王屿追着山娃跑出去之后，貌灿飞快的冲老徐的手下交代道：“你们把车子开回去，我跟过去看看。”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也拉开车门追了出去。 进到山娃家院子的时候。山娃的阿爷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而山娃正站在他身旁，一脸质问的模样。 看到王屿进门，山娃抬起胳膊擦了擦脸。 王屿不知道他擦的是鼻涕还是眼泪。 笑着开口说道：“老爷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呢？我看山娃自己匆匆忙忙跑回来，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山娃的阿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视线一直落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看也不看王屿一眼。 貌灿也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只是并没有进门，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候在那里。 “造孽啊……” 良久之后，山娃的阿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感慨。 尽管王屿还不能准确的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通过今晚一系列让人应接不暇的事情之后，就算是傻瓜也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山娃家今天绝对有情况。 见自己的阿爷不肯说话，山娃忍不住了，“为什么哥哥回来要偷偷摸摸的？为什么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今天晚上回来？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你们蒙在鼓里。” 山娃的阿爷见自己的孙子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质问自己，顿时有些气结，骂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我跟你哥哥能串通什么？今天晚上要不是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赶忙紧披衣服出来看看是不是进来贼了的话，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回来了！” 山娃一愣，“他连你也没告诉？” 山娃阿爷气愤的往地面上杵了杵手中拐棍，然后撇着嘴角，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石桌。 开口说道：“我出来，就看到桌子上面这个盒子。还有一个听到动静慌慌忙忙跑出门去的背影。” “那你怎么会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山娃似乎仍然不相信自己阿爷所说的，一脸狐疑的问道。 “打开一看就知道了！里面是现金！除了你跟你哥，谁还会给咱们家送钱！” 山娃阿爷说道。 山娃伸手打开了石桌上面的盒子。 果然，如自己阿爷所言，这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骠国的纸币。 “小兔崽子，折现相信我说的了吧！我要是能知道你哥哥那个龟孙子的下落，我还用得着这么担心他吗！” 老人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回家来，也不跟我们见上一面呢……”山娃颓然的喃喃起来。 王屿看了一眼门口的貌灿。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约而同的猜测。 “吴成姆还留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吗？”王屿开口问道。 山娃阿爷一愣，“我出来就只看到这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钞票。似乎没再看到其他的东西。” 山娃听到王屿问出的问题，不死心的将盒子里面的纸币全部倾倒在石桌上。 试图从里面寻找到什么跟自己哥哥现在有关的蛛丝马迹。 虽然钱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很重要。但是这一刻，王屿只是从这一老一小身上看到了对亲人下落的焦急跟担忧。 人跟人之间的情感史共通的，不管是国人还是骠国人，大多数家庭对于自己的亲人都是同样充满牵挂的。 今晚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说没头绪断了线索吧，又好像正好相反。 从老矿工，找到了被开除的那个老矿工，又从那个消失不见的老矿工家人身上，打听到山娃这个村子里还有人跟他们有联系。 一回到村子竟然就碰上了这么戏剧性的一面。 小时叙旧未曾路面的山娃的哥哥，竟然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潜回了家。 当然，是不是本人还是有待考察的。 到时也不能排除他哥哥委托了某个自己熟悉的人，趁着对方在附近办事的机会帮自己做成这件事。 可要不是心里有鬼，不管是山娃的哥哥亦或者是可能被委托的人，要不是心里有鬼，送钱这样的事，怎么也没理由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吧…… 看上去线索很多，实际上有用的。可供追查下去的没有一个。 就像玻璃瓶里的苍蝇，看上去前路一片光明，实际上连个出口都没有。 不管山娃怎么在盒子里还有钞票里翻找，除了一张一张好的纸币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虽然不甘心，但最后他也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这是不是说明，至少他还活着……” 也不知道这个半大的孩子是在自言自语，还是想从自己阿爷嘴里寻找一份肯定。 但是阿爷并没有开口说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送别 王屿叹了口气。 今晚还真是奔波劳碌，这会儿也着实感觉到有些疲累。 两人回到矿坑，貌灿就跟王屿兵分两路，王屿回板房啊，貌灿则是去安排接下来的守株待兔。 尽管这是一个最笨的办法，也未必有用，但除此之外他们也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姑且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回到板房的时候，向远峰还没睡，正端坐在床上玩手机。 看到王屿进门来，仔细盯着他的脸色端详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意兴阑珊起来。 最后开口说道：“我跟老杜决定明天要回佤城了。现在矿区这个情况，只怕这一次你也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了……” 现在这个情况，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任何人他都不能放心。 “老杜来跟我商量过了。我们就不留下来继续给你添堵了。杨霖跟小哥的妹子我也跟我们一起回去。曲鹏的意思是还要在矿区多逗留一段时日。今天直播营业额还不错。他想趁热打铁，借着直播间的粉丝比较吃这个套路，所以再多逗留几天。具体时间要看直播间的反馈。” 向远峰说完，看王屿点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或者说，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或者其他人留下来做的，直接说。只要确定能帮上忙，大家都愿意出一把力。” 王屿笑了，“这还用说吗，你们的想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人多就能解决好的。这一次你跟老杜应该也感受到了。矿区这边的情况跟佤城那边还有区别。应付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你们两个的擅长。” “你们就放心回佤城，等我回去。等把这边捋顺了，接下来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向远峰知道王屿指的是抹谷那边的宝石矿，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说道：“王屿，那边需要的一些设备已经采购好了。老杜的意思是等你回去之后，再去运作。我知道他是担心你会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咱么能不能浪费时间……” 通过向远峰的描述，王屿才明白这段时间佤城那边的进度。 抹谷宝石矿那边现在所需要的一些设备、人选，杜远跟杨霖这段时间都差不多已经落实好了。 师傅还是其次，主要是那些相对大型一点的设备，现在已经付过采购款项，但是还没安排厂家那边发货。 究其原因，杜远认为机器一旦发货，他们为了查验设备的质量、还有运行情况，势必要亲临矿山。 这么一来，杜远就非常担心，会让王屿产生越俎代庖的念头。 杜远并不是不相信王屿的为人，但是在他的观念里，合伙的生意越是因为大家熟悉才越不可以因熟而忘形。 所以反而在不论大事小事上，比以前更加谨小慎微。 这一点让向远峰表示不理解。 向远峰之前并没有跟人合伙的经验，唯一算是合伙的也就是向云华。 兄妹两个，一言不合就开始斗嘴，向远峰占上风就不饶人一些、落下风就舔着脸说两句软话。 反正一家人不存在隔夜仇。 所以他很难理解之前一直跟人合伙、一直被合作伙伴坑的杜远的心理。 两人在这件事情上产生了分歧。 向远峰觉得王屿并不是这种拘泥于小节的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应该以大局为重，其他什么个人感受，都应该靠后排。 杜远认为生意只是生意，人跟人之间的感情要更加重要一些，如果因为合作当中的某一单生意，导致大家产生嫌隙，可能甚至是以后都补救不回来的。 向远峰拗不过杜远，加上这段时间雨季，对他们这种开矿新手来说，雨季开采所要面临的难度可是比寻常日子更大。 所以这件事也就暂时按照杜远的意思搁置了下来。 王屿听完之后，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杜远这是标准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样子之前的经理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看王屿不但不能感同身受自己的焦急，反而笑的像朵花一样，向远峰心里就更加生气。 “你别笑，你倒是说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屿被他气鼓鼓的模样引得好笑，看着他说道：“还能怎么办？难得你这么积极上进。我这一次站在你这边。” 向远峰撇了撇嘴，“就这一次吗？我哪一次不是正义的一方？” 王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赶忙笑着说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知道杜远是不是已经睡了……” 向远峰立刻站起来，“是不是要找他聊一聊？我觉得他应该还没睡。趁着还没走，你直接跟他当面说清楚。要不然我们两个回到佤城照样还是要在这方面产生分歧。” 王屿点点头，也是时候跟杜远表明自己的态度。 抹谷那边该推进的还是要按部就班展开行动，要不然等自己把石落卡这边理顺了，那边再开始动作，中间还要浪费一段时间。 而且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杜远跟向远峰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向远峰亦步亦趋的跟在王屿身后，两个人前后脚来到杜远住的板房门口。 还没等王屿开口叫门，杜远就率先一步拉开了自己房门。 “怎么样了？” 一见面，杜远就开口问道。 王屿大致将今晚的经过跟杜远重复了一遍之后，摇摇头，“大概率是没有下文了。貌灿大哥不死心，非要今晚再守一守。我来找你是为了另外的事。” 杜远的视线立刻瞟向向远峰。 向远峰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很直接的说道：“就是我让王屿来的。我觉得光咱们两个很难达成共识，必须借助外力。” 不等王屿开口，杜远就说道：“我现在知道你的态度。抹谷宝石矿那边我会和老向跟进下去，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你汇报。” 向远峰：“王屿口都没开呢，你就这么配合。我好歹也是股东之一，就没有丝毫发言权……” 杜远没好气的开口道：“都多大人了，还背后告状。这回也算是遂了你的心意。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想了想，杜远又补充道：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滚蛋的饺子 也不知道老李究竟是几点起床的，向远峰来到厨房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烧水准备煮饺子。 看到王屿跟向远峰进门，老李喊道：“其他人都醒了吗？人齐了一会儿我就准备下锅了。” 王屿：“今天怎么想起来吃饺子？” 老李理所当然的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今天本来就应该吃饺子吧。” “上次我从百山桥走人，你是给我煮的面条吧？” 王屿决定皮一下。 上次自己从白山桥离开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老李给自己煮的是面条。 他一度以为老李老家那边没有这个说法。 向远峰得意的看着王屿，“给你有面条吃就不错了。别不知足。” 转后转头亲亲热热的冲老李说道：“我去喊他们过来吃饺子，差不多可以煮了，应该都起了。” 王屿看着满厨房的饺子，惊叹道：“你几点起来包的饺子？这么多你一个人得包多长时间？” 哥丹觉忍不住道：“王哥，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王屿满脸不信，“你还会包饺子？” 国人都还不一定学的会，更别说哥丹觉一个骠国人。 老李解释道：“我擀皮，小哥包的。包饺子相对比较简单。上手快。” 说话间向远峰带着众人走了回来。 “难怪这饺子看起来奇形怪状的。” 向远峰现在仍然是逮着机会就让哥丹觉难受。 不过这听在哥丹觉耳朵里，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刺耳了。 完全可以做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反正他马上就要滚蛋了，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刚相认不长时间的妹妹也要走了，让哥丹觉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调整，女店主这会儿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常。 但整个人仍旧显得有些少言寡语。 进入厨房看到哥丹觉之后，就躲到他背后，像是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这让哥丹觉有些放心不下，这种时候就让女店主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但是女店主却对矿场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显然是相当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想要让哥丹觉放下心中的芥蒂，去到佤城，去的到父亲留下的中介店里，哥丹觉现在又做不到。 杨霖大约是非常能够感同身受，女店主跟自哥丹觉这种，想要亲近却又难免拧巴着的亲情。 总让她不自觉的想起跟自己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 所以主动将哥丹觉拉到一边。 表示自己这段时间会尽可能的去照顾女店主的感受。 不光她自己，还有王屿店里的元苑几人跟女店主的关系也不错。 有这么多人照应，女店主这边哥丹觉可以放心。 只不过，朋友再怎么帮衬，比起家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杨霖希望哥丹觉能够早日突破自己心中的芥蒂，全心的跟自己唯一的妹妹好好走完下面的人生。 闲谈的功夫，几个今天赶回佤城的老板也出现在了厨房。 也许是大家都认为饺子一边煮一边吃起来会似乎要更香一些。 所以人手端着一个盘子，围着老李的灶台站了一圈。 骠国的老板们虽然都是第一次吃到国内正宗的饺子，却并不妨碍他们之前就听说过国内的这道传统节日硬菜。所以各个吃的相当满足。 老李今天包了两种经典馅。 白菜猪肉跟韭菜鸡蛋，都受到了相同程度的好评。 吃的最多的是今，其实并不走人的曲鹏。 也不知道是想着给他们送行，还是闻着味就跑了出来。 要不是老李向来做饭量大，今天早晨这顿滚蛋饺，还真不一定能够。 吃完热腾腾的饺子，也差不多到了上路时间。 几位老板给几众人留出话别的时间，去平地停车的地方发动车子，表示在那边等杜远几人。 大约是觉得有他们几个外人在场，影响众人话别的氛围感。 只不过这番好心大约也就只对王屿跟杨霖两人有一定的帮助作用，其他人该说的话、该交代的事早就在头一天晚上都完成了，就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杜远向远峰的带头起了作用，大家伙都很懂事的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就连老李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离开了厨房。 只不过他们的好心，在两人看来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杨霖慢悠悠的吃完自己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然后看着王屿，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佤城？” 王屿想了想，说道：“现在还说不好，要是顺利的话，我尽量能跟曲鹏一起回去。” 这么一听，倒似乎是不久之后的事。 杨霖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出口，王屿这边顿时想起昨晚自己跟杜远向远峰沟通的事情。 说道：“我跟杜远向远峰商量了一下，宝石矿那边的事情不能等，所以你们这次回去之后，他们两人会协助你先把前期的准备工作铺展好。有什么问题，咱们抱持联系及时沟通。” 杨霖点点头，然后问道：“还有其他要交代的事吗？” 王屿想了又想，宝石矿那边他们虽然是新手入驻，但是有靠谱的德叔一直在那边坐镇，赛亮也已经被安排在那边有一段时间，应该也成长起来了。 所以，那边的情况未必就石落卡这边恼火。 推进起来说不定还要更顺利一些。 所以自己还真没什么好不放心需要反复交代的。 杨霖看到王屿摇头，忍不住嗔道：“我说的不是矿山，我说的是人！你跟我！” “昨晚的牵手，算什么？” 最后这个问题，听在王屿的耳朵里，基本就跟在问他两人现在算什么关系一样。 王屿看着杨霖的眼睛，在这个矿区的清晨，处处飘散着浓郁韭菜味的厨房，就这样表白会不会有些不合时宜…… 然而气氛都已经拉满到这个程度，王屿要是还没什么反应，那跟木头也确实没什么两样了。 情话略过不表。 等到两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手挽着手，杨霖一脸羞红的跟在王屿身后。 杜远一脸了然，向远峰则是直接忍不住直接揶揄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高效率 貌灿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其他的，转身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 看样子，值夜的确不是什么好差事。 王屿还在看着貌灿的背影发呆，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时间尚早，王屿甚至以为是自己定的手机闹铃响了。 反应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意识是真的有人在给自己打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阿伟老板打来的。 王屿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阿伟兴高采烈的声音马上就从电话听筒里面传来，“王老板……啊不，王矿主，我现在已经启程在赶来石落卡的路上。大约中午前后就能到。” 得知他在前来的路上，王屿自然高兴都来不及。 矿区现在正等着他来江湖救急呢。 笑闹了两句，让阿伟加快马力，火速前进之后，在王屿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阿伟吆喝说自己中午想吃老李做的猪肉白菜炖粉条。 这不免让王屿忍不住猜测，阿伟在百山桥待不下去，是不是因为如今百山桥现在的伙食不行。 不过这点儿小小的要求，王屿觉得自己就能代替老李答应下来。 毕竟老李要是知道，有人心心念念想吃自己做的炖菜，应该会打心眼里觉得有成就感。 “那咱们就一会儿在矿区碰面喽，王矿主。” 阿伟这下才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杨八斤应该已经起来了。 王屿招呼哥丹觉去知会杨八斤一声，主要是安排好今天葫芦底那边几个采不出料子来的承包商。等阿伟一到，第一时间先把他们的问题给解决了。 哥丹觉领命而去之后，老李在旁边对王屿刚才的安承诺也听的分明。 乐呵呵的表示自己现在就去准备午餐，他最近不但精进了自己炖菜的本领，还新研究出了几个菜式。 面对自己的忠实食客，老李表示一定要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眼瞅着这兴致勃勃的架势，是拉都拉不住，王屿索性由着他去。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过一会儿，就到葫芦底那边的承包商们的上工时间。 貌灿这两天分身乏术，精力明显不够。 如果只靠杨八斤自己去搞定那几个难缠的角色，王屿觉得不保险。 昨晚上的烂摊子暂且交给貌灿这边处理。 矿区是关系所有承包商的根本，重中之重。 等到时间一到，矿区上的承包商们陆陆续续来到葫芦底下。 王屿专门在入口处等着那几个承包商喜出现。这几个也是聪明人，看着王屿专程等在那，就料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的机械设备马上就要抵达战场。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阿伟不知道是不是惦记老李的手艺，速度比他自己预计的快了不少。 抵达矿区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 王屿也不准备让他闲着，第一时间就让他亲临矿坑，研究了施工现场的情况。并将矿坑需要的预处理一一交代给他。 阿伟也不含糊，这种时候，就算是施工有困难，也要想方设法的排除万难，打响自己入驻石落卡的开门红。 而且，这边矿坑面临的情况，虽然人工处理起来相对难度较大，但是有了设备的加持，就相对容易很多。 到中午下工的时间段，阿伟这边已经带着人差不多处理好了第一个矿坑。 虽然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但那已经不方便就大开大合的设备进行操作，让老板自己带着人手操作反而更方便一些。 这几个矿坑的老板也在瞬间达成了共识。 阿伟这边操作着机器处理好一个矿坑之后，那几个老板就全都来这个矿坑跟承包商一起处理矿坑后面的收尾。 这样，等自己的矿坑处理完，也会有人跟自己一道处理。 力量拧成一股绳，帮助了别人的同时也帮助了自己。 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管是王屿还是杨八斤那都是很愿意看到的。 这些人的关系要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那石落卡的前景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别人下工的时候，那几个矿坑的矿主还在挥汗如雨不肯离开，王屿索性在自己回到厨房的时候，交代老李给那几位老板送顿午饭过去。 一顿饭也值不了几个钱，举手之劳的小事。 老李飞快的收拾利索，装盒交给小娜妈妈，让她将饭菜送过去。 杨八斤今天自己出现在的饭厅，亲自感谢阿伟老板，貌灿到这会儿似乎还在补觉，所以厨房这边今天中午倒是没有多少饭菜需要外送。 阿伟午饭吃的尽兴，还在他自己的强烈要求之下，喝了两瓶缅玛啤酒。 虽然王屿是不主张工作时间喝酒，但是一个人想要说服一群兴致勃勃的人自有相当的难度不说，也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扫了大家的兴致。 反正阿伟那边也没什么危险系数比较高的设备，既然大家高兴，那就放纵一回。 阿伟本身是个话唠，原本是想在吃饭的时候好好跟王屿诉说一番自己这几天在百山桥的境况。 但是，在这一点上，王屿跟杨八斤相当的一致。 催着他一个劲吃菜、一个劲喝酒，酒足饭饱之后才好赶紧先去干活。 至少先把葫芦底那边的几个矿坑处理好，后面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他”倾吐衷肠“。 所以阿伟一开口，王屿跟杨八斤就一个给他端酒、一个给他夹菜。 很快阿伟就意识到，这俩人这是完全不准备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干掉啤酒，抹了抹嘴就站了起来。 “那咱们就先去忙正经事。争取一天之内把这边着急的事先处理完。” 他打了个酒嗝，然后说道。 跟他一道来到石落卡的还有他手下那几个兄弟。 拔营过来的设备，能够对葫芦底矿坑起到破坏表层的有两种。 下午的时间阿伟跟其中一个弟兄，两个人一起上阵。 两个矿坑同时进行，倒的确是将效率大大的提高。 天色擦黑的时候，还真让他们将葫芦底那几个边缘处的矿坑给解决完了。 看样子，今晚应该不会有人催命似的让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不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风口浪尖上的矿场 王屿点头。 阿伟有些兴奋的拍了拍王屿的肩膀，“王矿主，真有你们的，你是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个点子？这不比百山桥那边折腾出来的那些噱头，更脚踏实地吗。” 他接触的场口不多，更多的还是道听途说，能拿来做对比的也就是百山桥这个参照物了。 说起这个，王屿顺口问道：“百山桥那边还有什么最新的进展吗？” 说到这里，阿伟的表情激动起来，“我和你说王矿主，这百山桥的戏码可是连续剧。这几天为了吃瓜，我连工地都没怎么去，都是靠这几个兄弟们能干……” 他自己也还知道自己不靠谱。 阿伟是典型的骠国人性格，缺钱的时候大干特干，什么也能干，但是一旦没有缺钱的困扰，那骨子里好逸恶劳的本性就开始不自觉的往外冒。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表现，王屿基本可以断定，经过拓宽拜佛节那条街的工程之后，他手上这段时间应该挺宽裕。 以至于连好好的工程都不好好经营。 这一点，今晚自己必须要跟他把丑话说在前面，请他过来是要实打实干活的，要是不能好好盯着工程进度，石落卡这边可没有百山桥那么好糊弄。 不过尽管如此，关于百山桥的八卦听听也没什么损失，所以王屿便竖起了耳朵。 吴文敦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堂而皇之的离开百山桥之后，女矿主自然不干，后面用吴文敦的欠条威胁他，要是不回到自己身边供自己驱使，就要让他身败名裂。 甚至不惜动用一切她所能动用的手段。 说到这里，阿伟还忍不住唏嘘，“女人有时候真可怕，爱一个人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蜜里调油。结果翻脸之后，竟然变得这么可怕。” 王屿很想反问他，有没有想过他自己。 那个所谓的合伙人跟腊戍的妻子之间，是如何周旋的自然又不露马脚的。 感慨完毕之后，阿伟又继续说道：“结果没想到，吴管事的那位红颜知己也是一个厉害角色，不知道怎么筹集到了一大笔资金，然后跟着吴管事一起回到了白山桥，当着面将现金甩在了女矿主的脸上！那场面据说十分火爆，女矿主的脸色都绿了……” “可惜，当时我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自己的身份却没法让我冲到现场，身临其境的看个痛快。” 阿伟的声音透着极度的惋惜。 不过这还没完，后面的骚操作一波接着一波。 女矿主自然不会跟铅过不去，因为当时吴文敦两人情绪上头，最后跟女矿主闹的不欢而散，所以当时吴文敦手写的摁着手印的欠条，忘了追回。 后来女矿主竟然不承认自己拿了吴文敦的钱财。 让人想都想不到女矿主这样的高精尖人才，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不体面的行为。 后来吴文敦的确是自己返回了一趟百山桥。 就在连女矿主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吴文敦这一次绝对妥协的时候，吴文敦却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 他回到百山桥并不是为了跟女矿主重修旧好、也不是什么要继续臣服在女矿主的石榴裙下做他的吴管事。 他回去只是为了麻痹女矿主的戒心，让她以为自己走投无路，只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就在女矿主洋洋自得自以为手段成功之际，吴文敦窃取了百山桥监控的电脑资料。 那里面完整的录下了他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回到百山桥还钱的情景。 有了这样强有力的证据，后面女矿主不管怎么作妖都不可能再掀起风浪。 如果她还要拼个鱼死网破的话，吴文敦也并不介意让女矿主还有她的整个家族身败名裂。 出于泄愤，吴文敦临走的那个早晨，还把穿着睡衣的女矿主五花大绑的捆在了百山桥场口入口处，那棵最醒目的大树上。 至于阿伟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都是因为他头天晚上喝了太多酒，以至于第二他天上工的时候，起的比平常晚了许多。 带着弟兄们往那条主干道上赶的时候，看到大树旁边围了好几个来百山桥拉料子的中间商。 这些中间商们，平常眼熟矿上的人是吴文敦。 面对着被绑在树上的女矿主，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因为什么被捆在这里。 还是阿伟亲自上手给女矿主松的绑。 所以这件事儿再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人了。 白山桥的女矿主一夜成名。 并不是因为她对百山桥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一系列招商引资的噱头，完全是因为她私底下的花边新闻实在太过精彩。 阿伟最后连连感慨，“王矿主，我觉得百山桥那边的女矿主可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种事情丢人丢到家了，她还能继续当他的百山桥矿主吗？搞不好下面就要转让矿场了。” 倒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王玉笑着冲阿伟说道：“难不成阿伟老板，对当矿主也有相当的兴趣？” 阿伟眨了眨眼睛，“现在像我这种生意又不好做。现在缺的就是机会。要是真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整个矿主当当，想想就没美。” 王屿没有现身说法打击他的积极性。 想要承包一个矿区，就算是很多人凑在一起集中火力，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做到的。 但人有想法总是好的。 阿伟却越说越来劲，“我离开百山桥的时候，跟那个女矿主打过招呼。如果后面想要转包场口的话，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他是真的敢。 就不怕人家直接把他轰出门去。 而且，阿伟显然是手上有点钱，人就飘了。 对于承包一座矿山具体要花费多少,王屿认为，他可能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摇了摇头，王屿觉得，反正这女矿主也未必会放弃经营。 就让阿伟先怀揣着美好的向往，度过这一段时光吧。 所以王屿一副语重心长地模样，冲阿伟说道：“那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赚钱了。” 也算好事。至少能让阿伟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矿场这个小工程给搞定。 阿伟掰着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承包商的底线 虽然今晚商谈的，并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商务会谈。 但是毕竟后面涉及的是王屿负责的工作范围。 再三考虑过后，王屿还是决定将手机暂时调到静音状态，杨霖那边的信息暂时先放到一边。 因为自己只要是看到，总也忍不住想要回复，索性还是调到静音，这样子也就不惦记了。 杨八斤最开始看王屿心不在焉，以为他是因为昨晚那件事还有没有处理完的地方，所以就自己跟阿伟畅聊起来。 后来看王屿的注意力收了回来，所以跟她商量起来，“王老弟，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杨八斤每次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有正经事要说。 所以王屿连忙端正态度，“八斤矿主，但说无妨。” 杨八斤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王老弟，咱们的矿场现在已经日益步入正轨。那些依靠着矿场过活的也木西，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断了他们的生计。我觉得既然已经恢复正常，那咱们还是恢复他们的捡玉营生吧？” 关于这件事王屿早先也考虑过。 只不过石落卡现在的情况特殊，葫芦底那边的承包商们，只怕是很难配合政.府的政策，任由也木西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捡拾自己的财产。 能够对他们限时开放的也就只有自留地那边的矿坑了。 不过后来因为发生了其他的事，就转移了王屿的注意力，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直拖到了今天。 王屿一开始还担心杨八斤会对这件事比较排斥，没想到今天他却主动跟自己提起。 所以王屿并没有在一开始说出自己的结论，而是问杨八斤，“八斤矿主对这件事怎么看？” 杨八斤给出的答案，跟王屿的设想是一致的。 不过，他的意思是不主张也不制止也木西在葫芦底那边捡玉，至于也木西门能不能捡到自己想要的，就不在矿场的管辖范围之内。 至少自留地这边对他们是完全开放的。 矿主们也是花了钱承包的矿场，在面对政.府的政策还是要遵从，严格来说，就算是那些承包商们也应该遵守骠国政.府的政策，场口对也木西定时开放。 但是王屿担心的是这么一来，会造成葫芦底那边的承包商们群起而攻之。 这么一来，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必然是要破坏。 牵扯的精力对现在的王屿跟杨八斤来说，是相当费神的。 毕竟还有一堆烂摊子没有处理完。 所以杨八斤思来想去，最好的方案就是试探一下这些承包商的底线。 不对也木西限定范围，就看事情之后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王屿这么一想，觉得杨八斤这个方案倒是比自己先前设想的更灵活一些。 要是这些承包商们度过了最开始的抵制阶段，最后能跟也木西们达成一个平衡的话，倒无疑是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 当下王屿就答应下来。 杨八斤见王屿没有异议，下意识想要跟貌灿交代任务。 这时才想起来貌灿这两天手头上还有其他的事。 倒是冉成跟哥丹觉恨自己，冉成说道：“把金矿主最近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我们两个。要是我忙不赢，还有小哥可以顶上。” 杨八斤也没有客气，开口道：“贴张告示在也木西们的聚集地那边，告诉他们后天开始恢复矿场开采。” 哥丹觉想也不想的说道：“这个简单，就交给我去办吧。” 等他们这边商量妥当，阿伟那比的几个人也差不多已经喝到尽兴。 阿伟看王屿跟杨八斤正事已经谈完，打着舌头问道：“趁着两位矿主都在，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 杨八斤原本都准备起身走人了，听到这句话，又重新调整了坐姿，说道：“阿伟老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阿伟嘿嘿一笑，“是这样样的，两位矿主，我想在咱们场口选一块能加工成手镯的料子，想要带回家送婆娘……” 话还没说完，王屿就忍不住打趣道：“阿伟老板，你这一次又是准备送给什么人？实话实说，不要跟上次一样忽悠人。” 阿伟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自理亏，甩了甩手开口道：“就是因为i上一次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没送成。所以这一次才要想方设法的弥补。不然到时候回家的时候不好交代嘛！” 杨八斤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豪爽的一挥手，“这个简单。阿伟老板你到时候直接跟王矿主商量就行。料子到时候就按照最低的成本价给你。” 阿伟冲杨八斤的方向作了个揖，“那就先谢谢两位矿主了。” 杨八斤跟众人打过招呼之后，这才起身离开饭厅，回到自己那边去了。 王屿现在对阿伟说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倒不是说他人品有问题，但是目前看起来，在男女关系方面，还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不过这些事，跟阿伟在矿区上做的工程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所以王屿也不准备拆穿。 一块两块的料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阿伟继续大着舌头腆着脸说道：“到时候还要继续麻烦王矿主，继续帮我掌掌眼。” 王屿点点头，“这个没问题。阿伟老板想什么时候选，随时告诉我就可以。” 不等阿伟说话，一旁的曲鹏就凑了过来，冲阿伟说道：“阿伟老板，你知道我们王矿主，选料子在佤城可是出名的这个。” 他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在我们佤城的中介店，多少人一大早在店门口排队，就是为了能买到他亲手选出来、解开成明料的原石。” “等到时候王矿主帮你上手选料子的时候，能允许我在旁边做一场直播不？” “直播？什么直播？随你随你。你想干嘛都行。只要不影响王矿主帮我选料子，一切好商量。” 阿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听到他这么说，曲鹏就像得了圣旨一样，“得嘞。你们就请好吧。照我看，别拖太久，要不然就明天，怎么样？” 这曲鹏的小算盘也是打的震天响，隔着好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关系人 王屿连忙顺着声音快跑了两步，成功摸到貌灿身边之后，突然看到看见他孤身一人，正死死的将一个黑影摁在地上。 看到王屿来了，貌灿冲他点点头，“这小子狡猾的就像条泥鳅。差一点就让他跑了。” 听他说完，王屿才看到倒在一边的两辆摩托车。 “你从哪里找到这人的？” 貌灿回答道：“边走边说，这摩托车先就近存放一下，回头再来骑吧。” 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 王屿敲响了山娃家的门，跟山娃两个将两辆车暂时寄存在他家院子里之后，王屿这才跟貌灿押解着那个人影往矿坑走去。 趁着光线相对明亮，王屿看到被貌灿押解在手的应该也就是一个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头发有些长，这会儿正丧气的低垂着脑袋，遮挡住了脸，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一边往回走，貌灿一边说道：“白天的时候我回来补觉，留了个兄弟在来老矿工家附近盯着，傍晚我醒了之后就去替换他。结果今晚就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接近老矿工家的院子。” 说完，看王屿似乎没有理解这里面的意思，便又补充道：“事发突然，老矿工走的匆忙，只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安顿好家里的一切。他家里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父亲。他自己目标太大，肯定会找跟自己相熟的人上门。” 王屿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年轻男人，问道：“也有可能是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人吧？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断定他一定……” 话没说完，貌灿就摇头，“要不是心里有鬼，大白天的时候多少事做不完，非要等到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去办这样的好人好事？而且看到我出现的时候，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一个德行。这要是说他心里没鬼，可能他自己都不信。” 貌灿本来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哪怕是真的撞见进这家门的人，谁也不能就百分百确定对方一定是同伙。 但是这人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行，看到貌灿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要是这样貌灿还不知道这人心里有鬼，那才真是见鬼。 听完貌灿跟王屿的对话，年轻男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看样子应该是听得懂国语。 这会儿可能心里相当的懊悔吧。 但是貌灿已经不可能给他后悔的机会，所以现在不管想什么都为时已晚。 往回走的路上，路过那排供中间商居住的平屋，貌灿停住了脚步。 “矿场上只有隔音不怎么好的板房，不如在这里先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情况。”貌灿说道。 王屿点点头，反正今天中间商们全都走了，这会儿这排平屋也是空置的。 貌灿搡着年轻男人进了其中一间。 “你是个聪明人，事情已经这样，做聪明人该做的选择。说说吧。” 貌灿好整以暇的开口说道。 但是年轻男人显然并不准备按照貌灿说的去做，一副完全听不懂貌灿在说什么的模样。 貌灿也不着急戳穿他，脸上甚至还挂上了一抹微笑。 用骠国话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内容，结果年轻男人显然还是太年轻，这会儿还心存侥幸，以为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不露丝毫口风，那么面前这两个人就拿自己没办法。 貌灿先礼后兵，见年轻男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顿时也没有更多的耐心分配给他。 解下腰间的皮带，这手上对折之后，发出一声巨大的破空之声。 年轻男人被这尖锐且带有强烈恐吓意味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貌灿一脚踹了过去， 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之后，惊惧之下，整个人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墙角缩进去。 等到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凶神恶煞不复刚才那般柔和的貌灿时，一张脸变得煞白。 貌灿狞笑着看着他，口中再次说出国语，“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还可以有话好好说，要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边说，一边缓缓逼近缩在墙角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尽管平常跟在老矿工身后横行乡里，但是说到底都是他们欺负别人，什么时候经历过眼前这种阵仗。 眼看着貌灿是要跟自己来真的，惊慌失措之下，大叫起来，“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受人之托去送点东西，犯法吗？” 可能是因为王屿的表情跟貌灿形成鲜明的对比，所以这会儿他口中吐出一串相对还算流利的国语。 貌灿微微一笑，很好，就怕对方死不开口。 只要开口，那就好办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别跟我在这里兜圈子。这么理直气壮，刚才你跑什么！你要是愿意说实话，咱们就好好聊聊。你要是继续横，我也不介意跟你好好玩一玩。” 王屿很明白，这种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做出拖后腿的行为。所以一言不发， 转身走了出去。 年轻男人原本还把宝押在面前这个面色露出一丝不忍的国人男子身上，这会儿见他转身走出门去，一副不准备插手的模样，顿时傻了眼。 貌灿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寒意，让他这种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人很容易区分对方是不是一个狠人。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继续这样对立，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 然而貌灿的动作比他的思维快，他这边还没做出决定，貌灿就已经逼近自己，并高高扬起了手中的皮带。 “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王屿站在平屋门口，背对着房间。 眼前看出去不远的地方就是也木西们生活居住的地方。 年轻男人的尖叫声求饶声不断地涌进自己耳朵。 这会儿，他突然特别想要抽一根香烟。 摸遍全身，却一无所获。 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戒烟日久，身上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这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王屿听到貌灿喊自己的声音，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貌灿好整以暇的斜斜靠在墙边，看着面前哭得涕泪俱下的年轻男人。 “早这么明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专业主播 貌灿话题一转，“来吧，说说看，关于这件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年轻男人神色一变，“我只是受委托去送钱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貌灿狞笑，“你回答的太快了年轻人。好好想想再回答我的问题，对你而言比较有好处。” 年轻男人陷入了沉默，应该是在权衡这其中的关系。 貌灿也不逼他，给足了他纠结的时间。 “说真的，其实我真的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我配合你们明天把他留住，你们到时候直接问他不就可以了吗！”年轻男人说道。 貌灿哪能让他如愿以偿，“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至于怎么做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知道多少说多少，没坏处。” 年轻男人见貌灿软硬不吃，不管自己怎么怎么说都没办法改变他的心意，只能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这件事我的确知道的不多，现在了解的情况也就是他喝醉之后显摆说起来的。” “他们也是帮别人做事，只不过能拿到其中一小部分比例的报酬。不过那价格也已经相当让人心动了。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我也想分一杯羹……” 年轻男人说着说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年轻男人立刻抬头看了看貌灿。 见他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我真的不清楚，要是我真的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这时候我也早就跟你他们一样跑路了，又怎么会落到你们的手里！” “明天你们在什么地方碰头？之前联系的时候有没有说过？” 貌灿话题一转，问出另外一个问题。 年轻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只是说他现在打电话也不方便，要是到时候联系不到他人的话，就在明天傍晚的时候，老地方见。” 貌灿有些不爽的看了看男人，“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我的耐心相当有限度。” 看来，想要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有难度。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了解还是装出来的。 王屿这会儿已经有些相当困倦，看着眼前两人的一问一答，眼神都开始发直。 貌灿问出自己想问的情况之后，就注意到了王屿这边的情况，将墙角的男人拉起来，然后说道：“走吧。” 王屿浑浑噩噩的跟在貌灿身后走出平屋，就听到貌灿说道：“王矿主，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就可以。看样子还是要等到明天傍晚的时候再做决断了。” 王屿点点头，自己在这方面的确并不擅长。 跟貌灿说好有什么需要自己这边的地方尽管开口之后，便听从貌灿的安排，朝自留地那边的板房走回去。 刚回到房间，王屿就被自己屋子里面震天的呼噜声吓的清醒了几分。 疑惑的打开门，就看到一座肉山正在先前向远峰睡过的那张床上摊开着。 体格，不用看王屿也知道非曲鹏莫属。 这家伙怎么跑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不过这会儿对方睡的正香，王屿也只能被动接受了这个现实。 只不过今晚想要在这震天的呼噜声中安然入睡，还真是考验人。 不过王屿显然想多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时间太早，白天也没来得及补觉，所以头挨在枕头上的时候，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受到一定的干扰，不过抵抗不过身体的疲倦，还是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觉可能睡的并不安逸，所以在早上听到手机闹铃响起来的时候，王屿闭着眼睛就将闹钟给关了。 只不过，回笼觉感觉还没有睡多长时间，王屿的房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王屿本来想假装没听到。 将头往被子里面缩了又缩，然而敲门的人非常执着，连向来喜欢赖床的曲鹏都给敲了起来。 在曲鹏的嘟囔声中，房门被打了开来。 阿伟正站在门口，作势抡着拳头。 看样子如果门要是再不被打开，就准备下重拳了。 放门刚被打开，他就钻了进来。 “王矿主，赶紧起床了。一道去空地那边把工作安排下去，进入正轨之后，咱们后面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屿心中一阵哀叹。 看样子，今天的懒觉又泡汤了。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王屿只得从床上爬起来。 曲鹏看着仍旧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王屿，关心的问到：“昨晚没睡好吗老板？” 王屿冲他扯出一个微笑，然后问道：“你昨晚怎么想起来跑到这边来睡了？” 曲鹏憨厚的挠了挠脑袋，开口说道：“因为昨天阿伟老板非要在自留地这边入睡，所以重新安排了房间。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就……” 阿伟点头，“没错，我觉得住在这边更方便跟王矿主亲近。” 王屿很想谢谢他。 要不然自己可能至少还能保留住自己的睡眠。 飞快的洗漱完毕，王屿带着曲鹏跟阿伟一道朝着那片空地走过去。 走到一半，王屿好奇的问道：“设备跟人手呢？” 阿伟得意的说道：“设备要绕路，我去敲你门之前，就已经安排他们先过去了。放心吧。” 曲鹏一边调节着自己的直播设备，一边随口夸赞道：“阿伟老板真是一个负责敬业的人。” 阿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两声，“毕竟下午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我也不想耽误王矿主这边的正经事。咱们抓紧时间。” 说到这里，曲鹏再次向王屿确认道：“老板，今天上午直播有没有问题？” 不等王屿回答，阿伟就伸手揽过曲鹏的肩膀，亲热的说道：“没问题，我们的施工过程完全是经得住摄像头的监督的。到时候老弟你可要好好的给我们工程队做一做宣传。多拉一点生意上门，才能生意兴隆。” 钱赚的足够多，才能有足够的资本承包矿场。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空地。 阿伟的手下已经将设备开了过来。 这会儿整百无聊赖等着，看到阿伟跟王屿一起出现在面前，立刻围了上来，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阿伟飞快的按照昨晚王屿跟自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外行的想法 虽然这样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是就这么随随便便摸进来还是难免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看样子，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讨喜，所以一个个站在原地显得相当拘谨。 曲鹏眼珠子一转，立刻将手机举到几人面前，开始做起了采访。 石落卡矿场现在这种转承包的形式，在矿场的运营当中相当独树一帜，让很多人心目中神秘且高高在上的矿主，一下接了地气。 毕竟那句“家里有矿”形容的可不是寻常人家。 现在石落卡搞出来的这种承包制度，让很多人生出浓重的好奇心，尤其是听说一个小矿坑的承包价格一年也就是在两万多国币的时候 ，这种看上去似乎触手可及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不过这些都抵不过亲眼看到准承包商们，原本也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一个来的更加直观。 “总感觉咱们自己似乎也有机会承包一个矿……” 有人开始在直播间的公屏上打字。 “楼上的，严谨一点，不是矿。是矿坑。矿坑只是矿场的一小部分。” “才两万块！还不如我们出手买一块料子的来的贵！” 有人愤愤不平。 “这是不是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有没有机会报名承包一个矿坑？主播，帮大家伙儿问问。” 也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眼瞅着直播间的舆论并不是按照自己先前设想的在发展，曲鹏连忙开始引导，“外国人没有特批的手续都不能进入矿场范围，想要承包骠国的矿场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这个说法，很明显不能让直播间的粉丝满足。 “可是咱们年轻英俊的矿主，不就是一个国人吗？他怎么就能？” 关于这一点，去碰多少也是了解过的。 所以轻咳一声之后，飞快的说道：“前面咱们也说过了，一切有了相关的手续，那就都不是问题。更何况，这个场口现在名义上的矿主是咱们另外一位没有出过镜的骠国矿主。咱们年轻英俊的矿主是以合伙人的身份参与进来的。” “要是大家伙儿，能顺利找到足够托付的骠国当地人做手续跟名义上的所有人，那也不是不能操作。但是这样的话，风险就大大提高，毕竟大家也不可能亲自来到矿场，盯着开采。” “这可是在骠北！你们有没有看我前两天发出来的那段视频？晚上还有来抢劫的！在骠北赚钱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面临的风险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大家千万别头脑一热，冲动做决定。” 原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被曲鹏偷偷的录了下来。 经过他的删减之后，发出去的部分既泄露不了矿区的隐私，还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尤其是那晃动的镜头，加上曲鹏奔跑时浓重清晰的喘息，再配合着背景中不时传来的惊叫声以及恐吓声。 尤其是最后还有挟持人质那一段，很容易就将观看的人带入到一种心惊肉跳的氛围当中。 所以直播间众人一听到曲鹏提起这个，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一切，是生活在和平稳定安逸的国内的人们所难以想象的。 那些只能在电视屏幕中看到的场景，在看客们的眼中终究只是一场故事。 可要是这场故事活生生发生在身边、甚至自己身上，那可就演绎成一场事故了。 赚钱虽然要紧，不过有命赚没命花，可没人想要。 “咱们就老老实实买点料子，满足满足自己的爱好得了。这钱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赚到手的。” “还是国内的生活安逸，老老实实待在国内赚点养家钱得了。” 公屏上众人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世界上能够赚到钱的方式有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吃的了那份苦。 曲鹏转了转眼珠子，看着一旁的王屿问道：“矿主，我个人能不能在这边承包个矿坑？还有没有多出来的名额？” 几个村民一看，眼前这人瞬间成了竞争对手，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曲鹏的采访都不愿意配合了。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前面收了定金的名额肯定是要先确保有矿坑承包到手。不过后面八斤矿主还留了几个矿坑做备用。具体的你要去问一问八斤矿主。” 听到矿主这么说，这几个村民的态度才又算是缓和下来。 这变脸的速度看的曲鹏跟直播间众人一愣一愣的。 阿伟眼瞅着自己几个弟兄的工作进度已经渐入佳境，忍不住猴急的来到王屿身边，“矿主，这边已经没什么事需要安排了。你看咱们是不是……” 王屿心里明白他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这会儿空地也被阿伟几个手下操作的机器设备弄的尘土飞扬。 眼瞅着也是待不下去了。 索性遂了阿伟的心意，带着一众人离开了空地。 回程路上，几个村民仍不死心，追问道：“矿主，要是按照这样的进度进行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自己的矿坑进入开采流程？” 王屿看着阿伟，这事目前大约只能他才能说的清楚。 阿伟想了想，开口说道：“要是今天已经在施工的那部分位置的矿坑，可能两天左右就能差不多可以搞定。后面的怎么也两个星期左右。这还是按照最快的速度推算的。不过，你们的矿坑位置现在定好了吗？” 一众村民纷纷摇头。 阿伟摊了摊手，“那就不好说了。你们倒是可以现在就跟矿主们商议一下，这两天先把矿坑的位置确定一下。这样你们之间两不耽误。” 村民们像是接圣旨一样，对阿伟的话照单全收。 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们这边的进度，纷纷表示，现在就去找八斤矿主商量这件事。 打发完他们之后，阿伟这才松了口气，“想不到这些村民们对承包矿坑这件事这么热衷。” 曲鹏说道：“毕竟骠国这边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够给他们改善生活的机会。眼前这是他们唯一能改变眼前生活条件的机会。” 阿伟明显对于曲鹏的话有些不服气，毕竟被一个外国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攀比心作祟 当然，王屿这番话也不能说一点毛病没有。 事的确是这么回事，但这里面还掺杂着相当多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真正想要达到这个标准，差不多算得上是捡漏了。 这也算是每个赌石的人所想要企及的高度。 要不是因为因为这个目标慢慢变成赌石人的执念，谁也不会一直拿着真金白银往这上面砸钱。 不管是王屿还是曲鹏，都是吃这碗饭的生意人，断然没有砸自己饭碗的道理。 阿伟在旁边早就已经等不及，他不了解直播间的套路，只是看到这会儿，两人还在直播间磨磨唧唧不直入主题，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但是直播间又是直接面对很多人的，他也不好直接开口催促，所以一直给自己身旁的王屿使眼色。 要不是王屿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几乎都要以为阿伟抽风了。 直播间就是这样，噱头跟吊胃口有时候是高于事件本身的。 所以就算是阿伟着急，也只能干等着。 其实他应该知足，因为之前曲鹏对王屿的个人宣传，这会儿直播间的众人对于王屿的期待值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所以已经不需要再用过多的语言去营造氛围。 要不然，以曲鹏的直播风格，且有的他等。 经过昨天几位中间商们的采购，眼前的料子堆已经肉眼可见的少了大半。 虽然可选择的余地没有之前那么多，但是满足一个人的一块料子的需求还是没问题的。 王屿明白，这又是一次宣传石落卡的机会，所以对待起来并不含糊。 其实石落卡的料子皮壳相对很多料子来说，偏薄。 所以赌石的难度并不算大。 王屿手持电筒接连看了几块料子，都没有让他特别满意的。 倒不是说上手的料子品质不够，主要是前面送福利的时候，已经呈现出大部分石落卡料子的品质。 所以王屿这一次想要来点不一样的。 不过，石落卡毕竟不是一个产色料的场口，所以很难在第一眼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王屿现在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段时间之后经过跟自己场口料子的磨合，王屿在石落卡有意识的脱离对手玩件的依赖。 在他看来，要是连自己场口的料子特性都不能完全掌握的话，那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矿主。 但是在他经手过几块料子，随手拿起了手边一块个头并不算大的黄皮料子时，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裤兜里面的手玩件在发热。 这让王屿有些好奇起来。 手上这块料子并不能说不好，但是看在王屿眼里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毕竟石落卡这边的料子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这种并不怎么起眼的黄皮料子。 也许如果不是因为手玩件的提示，王屿都不会想到用自己手上的电筒照一下看看里面的表现。 如今，自己又算是走了一次捷径。 一边这么想着，王屿一边压灯照了上去。 曲鹏也算是跟在王屿身边有相当一段时间，对于他的一些行为动作以及表情都有一定的了解。 见到他这副模样，立刻将手上的直播设备镜头拉近，对准了王屿拿在手上的那块料子。 料子个头并不大，在体积方面首先是完全符合阿伟需求的。 这跟直播间里面大部分人的需求其实是一致的，很容易产生共鸣。 黄色的砂皮，皮壳的肌理感相当细腻，附着的沙砾颗粒感也并不明显，如果不是曲鹏将镜头拉的相当近距离，可能都很难看得出来这是一块砂皮料子。 黄色皮壳上面泛着点点锈红色的色块。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湘妃竹的感觉。 最吸引人的，其实是电筒光柱笼罩的那部分。 并不是石落卡料子中最常见的种老水长的硕大黄白色光圈，而是一团红春色。 “这是爆春色了？” 曲鹏忍不住惊呼。 就连直播间的公屏瞬间也是炸开了锅。 “主播这个问题问的略显多余。这么明显的表现，还用问吗！” “想不到石落卡竟然还有春色的料子！现在春色的成品，在市场上卖的好贵啊！” “楼上的有点常识。哪个场口都有出春色的概率，春色跟翠色不是一回事。” 被教育的那一方立刻不高兴了，反唇相讥道：“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带颜色的翡翠。只不过一个绿一个紫、一个贵些一个相对便宜些！” 好为人师的那一位似乎也不高兴了，立刻在公屏上打出一串话。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觉悟。赌石路上谦卑跟好学的心态是你省钱的良药。翠色跟春色虽然都是色料，但是翠色只有特定的几个色料场口才会出翠色。而春色是不管色料场口还是种水料场口，都有开采出来的概率！” “我可以证明，楼上说的是对的。” “看等级就能看出来，刚才那位是新来直播间不久的新人，说出这种话也正常。咱们还是继续看料子。” “相比咱们直播间里的科普，我更想知道矿主是怎么从这么多的料子当中，笃定的选择了如今他手上的这一块。毕竟看起来这块料子跟其他的那些，外观上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我也想知道，因为如果换成我的话，很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这块料子。” 手机镜头里，王屿已经开始跟阿伟描述起料子的表现来。 因为阿伟对于原石的了解并不多，他就像很多刚开始接触原石的新人一样，只知道自己最终想要的成品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当他得知这块料子里面是粉春色的时候，表情竟然略微露出了一丝嫌弃。 “我感觉这位骠国包工头大哥，并不喜欢紫色的样子。” “弱弱的问一句，如果这位包工头大哥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插个队吗？” “我也想问……” “还有我……” “也算我一个！” “石落卡的料子种水都是相当不错的，我也非常期待在这种种水打底的情况下，春色最终会是什么浓度的！” “按理说十春九木。种水越差的春色跟紫色颜色会越浓郁。反而这种种水相对较好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蒙混过关 “别介啊，我们的问题还没个结论呢！矿主是怎么在一堆料子里面准确的选出来这一块的？毕竟这料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对，我也想知道。我后面还想借助矿主的经验能赌到一块春色的石落卡。” “我也想买……” 曲鹏直接将手机摆在王屿眼前，让他自己过目。 这就有些尴尬了。 并不是王屿有意藏私，主要是这个“经验”一般人还真是学不会。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手玩件。 这话肯定不能在直播间里说，王屿除了绞尽脑汁的寻找说辞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这一点曲鹏跟阿伟并不知道。 那几位抱着取经的心态来观摩王屿赌石的包商也不了解。 他们全都是一脸希冀的看着王屿，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与众不同的独家秘技能。 然而很可惜，王屿这个人本身并不怎么擅长撒谎。 尽管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无奸不商的赌石商家。 但是显然这种睁着眼睛撒谎的行为，他还没学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面对着曲鹏的直播镜头，磕磕巴巴最后憋出来两个字。 直觉。 曲鹏好歹也是自己独挡一面直播了这么长时间的主播，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盖的。 眼见王屿已经说不出更多的干货，曲鹏连忙接过了话头，“矿主的意思是，其实赌石靠的更多的是经验的积累。当上手的料子达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就会形成自己下意识的行为。” “所以赌石这一行没有捷径可走，想要比别人拥有更多的经验，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得要多看、多学、多买、多上手！” 王屿心里相当感谢曲鹏的救场，在他这番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辞下甘拜下风。 关键是他这套说辞在直播间里有相当一部分人买账。 因为他说完之后，就看到公屏上一连串的“六六六”，以及成串的大拇指跟玫瑰花的表情。 王屿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总算是顺利蒙混过关了。 只有现场的那几个承包商，一头雾水的相互干瞪眼。 这是什么玄学？ 是不是他们的悟性太低了，所以压根听不懂眼前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原本是想来学一点真本事的，却不想是送上门来找虐的。 就算没有阿伟急不可耐的催促，王屿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把料子解开。 前面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这一刻对结果的亲眼见证所做的铺垫。 如果不能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那么赌石的乐趣就少了一多半。 只不过，今天杜远跟向远峰这两个专业解石选手都已经离开了矿场，所以只能由不那么专业的王屿来代劳。 不过这块料子本身个头就不大，不到两公斤的模样，皮壳上看起来也没有明显的瑕疵问裂痕迹，所以只需要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拦腰下刀就不会出问题。 如果里面的瑕疵程度不严重，不过度追求完美程度，那么出两条手镯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王屿跟曲鹏带着一众人等来到了切机所在的板房。 不得不说，矿场上还真是相当有必要准备一台油切机。 阿伟原本还以为，今天解石又是像上次在百山桥那样，采用人力脚踩的方式，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把子力气的心理准备。 结果今天才知道，原来大部分的切机其实都是插电使用的。 这对他来说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王屿将料子固定上切机夹具，简单目测了一下两瓣料子的厚度。 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合上了油切机的盖子，然后伸手按下了开关。 “这块料子个头不大，估摸着十分钟左右就能够切完。”王屿跟阿伟说道。 毕竟上次切阿伟那块料子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可是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那块料子搞定。 在等待料子切好的时间，王屿看了看在板房门口一字排开的几个承包商满头雾水的模样，叹了口气。 虽然作为矿场方面来讲，成功的把矿坑承包出去就算完成了任务。 可这些承包商们，其中不乏一些当地村民。 他们只是知道承包矿坑有赚钱的机会，但前期对于这个行当所知甚少、了解相当有限。 想要短时间内快速上手变现，即便有矿场这边提供现成的中间商收购料子，也不能避免他们在开采当中，依然会遇到相当多的困难。 虽然在很多国人看来，区区的两万块钱国币并不算什么，但对于骠国这种落后的经济水平，六百万骠国币，其实是很多村民举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的数字。 有很多人为了承包矿坑，甚至还在外面借了债务。 这种时候，再让他们出一笔钱雇佣有一定经验的人来帮忙，就显得非常不现实。 且不说在他们的观念中，接受难度就很大。 仔细想来，一个矿坑的面积不过也就三米左右，让他们每个矿坑都单独雇佣一个相关人员，似乎也很难完全利用起来。 这种情况下，在王屿观念中最好的方法，其实是把他们这些经验不足的村民们整合起来，集中的雇佣一名或者几名这样的人，轮番在他们的矿坑进行相关的指导。 这么一来，摊到每一个人身上的费用就低廉许多。 至少是他们每个人都能承受起的。 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王屿手边并没有现成的人选。 虽然矿上下苦力干活的矿工不少，但也只是能够单纯下苦力的人。是在别人的指挥跟支配下，从事着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内容。 这样的人显然不适合这个工作。 正在想着这档子事儿，板房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 是山娃。 “老板，矿坑那边来了几个眼生的老板。说是想来跟我们谈中间商的合作方式。”他怯生生的说道。 人多的时候，山娃总有些怯场。 王屿这边这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所以问道：“没把他们带去八斤矿主那边吗？” 山娃回答道：“去过了，但是八斤老板那边这会儿人太多。忙不过来，所以把他们先打发回过来了。” 王屿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直播间套路 既然这个提议他们没有意见，那么后面也就不难办了。 等自己先去跟山娃阿爷接触接触，了解一下情况。 这边敲定下来，切机那边也传来刀片空转的声音，显然已经是切好了。 不等王屿回到切机前，一旁的阿伟就忍不住率先伸手掀开了盖子。 看到这一幕，王屿倒是不着急往回走了。 很快，阿伟的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鬼？油腻腻味道这么怪……” 一旁的曲鹏心里直庆幸自己闪人闪的快，要不然手机镜头要擦半天。 他略带嫌弃的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阿伟老板，这油雾都还没沉淀完呢。全黏皮肤毛孔头发衣服上去了。这味道好几天都散不掉。” 阿伟讪讪的说道：“不知者不怪。我也第一次知道还有这说法。” 曲鹏原本也就是有口无心随口说出来的，见阿伟这么说，也就停住了话头。 打开盖子之后的油雾，沉淀加扩散，倒是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王屿回到切机旁伸手将夹具上的两瓣料子取下来，浸在一旁的水桶中擦洗一番。 湿淋淋的手才刚从水桶中提起来，阿伟的脸就贴了上来。 看样子，的确是很想知道料子的表现。 曲鹏也将自己的摄像头聚焦在王屿手里的料子上。 这会儿好奇的不光是阿伟，直播间里的一众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也在好奇料子里面的表现。 阿伟完全不等王屿这边动作，直接上手促动着他手上的动作。 随着两人的动作，两瓣料子的横切面立刻暴露出来。 很明显的两团粉春色，煞是喜人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切开之后还能有这个颜色吗？”曲鹏忍不住问道。 王屿自己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因为手玩件的加持，不难猜测成品的效果。 所以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想知道的话，完全可以现在就放成片。 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王屿顺手将电筒照了上去，不过黄光对于春色紫色这类色系来说，并不算讨喜。 但王屿身边并没准备白光电筒，所以看上去很难呈现那般浓艳的效果。 其实很多赌石直播间的光线都是特调过的。 所以还保留廉耻心的主播，在外面自然光下，基本上从来不会微距直怼自己的料子切面上。 当然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另当别论。 因为色彩的表现会因为终端设备的不同，而呈现出不一样的效果。 这一点主要体现在色料上。 在水果机上面看到的颜色会偏油；而在国为机上看会有增艳效果。 种水料虽然没有色料的差异这么明显，但是在种质的细微表现方面，也存在不同。 而种水的差异本身就是相当细微的。 所以很多直播间在设置灯光的时候，为了吸引人气、提升看上去的性价比，一味追求加持的效果，导致经常会出现所谓货不对板的情形。 其实东西都是同一件，只不过经过直播间的灯光以及美颜之后，呈现出来的效果早已面目全非。 像曲鹏这种走播，不但要给直播间众人观看料子的皮壳特征，还给他们展示内部的玉肉表现就显得相当难能可贵。 可能这也是他运作的这个直播间，能够吸引这么多人持续关注的原因之一。 而曲鹏显然相当明白自己的特长，既然大家认为自己是一个真实接地气的主播，那他就将这个人设贯彻到底。 可以插科打诨、可以玩小聪明耍嘴皮子，但绝对不能在真实度上翻车。 这可是他在这一行安身立命发展下去的根本。 所以眼前这块浓春色的料子，因为底子种老水长，所以不管是在自然光下看上去，还是在黄光电筒的照射下，通过屏幕传递到直播间众人的终端设备上，都没有他们现场看上去的实物那么明艳打动人心。 这种时候，就是考验主播在直播间众人心目中的信任程度。 因为只能根据主播的语言描述来判断料子的实际情况。 “虽然现在屏幕上看起来颜色并不算明显，但其实实物看上去还是相当不错的。” 曲鹏这边还在说着，王屿四下环顾了一番，房间里还有之前不知道谁切开的几块瓷底的料子，被随手丢在了切机不远处的地方。 王屿走过去，将料子捡起来。 就像在镜头前面看东西的大小，经常难以做出准确判断，很多时候需要一个参照物同样的道理。 在单独看某种颜色并不明显的时候，祭出一个纯白的参照物，就是个相当省时省力的办法。 果然，在白色瓷底的料子旁，料子上面的春色立刻变得明显起来。 但仍人有人在公屏上打出自己的疑虑。 “还需要参照物才能看出来的春色，会不会是见光死？” “而且现在还是料子的状态。要是放成片或者加工成成品，颜色应该至少还要再淡上一分吧？” “可能还不止一分……” “按照道理来说，紫色系应该上相才对。照片或者视频上看到的，应该会比实物的颜色浓郁一到两分才对。这么一想的话，这料子的颜色表现似乎不太理想啊。” “倒也不一定。毕竟这这个料子的种水在那摆着。种老水长的底子对于春色来说，起到类似稀释的效果。所以视觉看上去未必有肉眼直接看到的那么灵动。” “楼上的，你见过这样的料子吗？在这里说的头头是道的，就跟你多有经验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没经手过？劝你不要以己度人，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眼瞅着直播间里就要掐起来，曲鹏赶忙出来打圆场。 “这个料子的表现，可能由我来描述，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如就让料子的主人阿伟老板，跟大家描述一下实际看上去的效果，如何？” 这下直播间的公屏上没再有人唱反调，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阿伟一看，现在自己成了焦点。 虽然想出风头，但是一想到面对着的是十几万的直播间观众，还是难免表现的有些紧张。 “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慕名前来 冉成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的确有些疲于应付。 但是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王屿赶到的时候，那几个远道而来的老板们，正在冲冉成发脾气。 而发脾气的原因说出来也很搞笑。 他们觉得自己大老远赶过来，结果一个两个的矿主都不给面子，竟然不亲自出来迎接，而是派冉成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来应付他们。 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不尊重。 再看到王屿出面的时候，也是拉垮着一张脸，态度并未见得有多少好转。 这倒也在所难免，毕竟远来是客。 加上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冉成合伙人的身份。 看到他风尘仆仆的从矿坑爬出来就开始跟他们对接，这种面临下马威的感受放在什么人的身上都难免不会觉得愉悦。 而且对方是来送钱的，跟什么置气也不能跟财神爷置气。 所以想到这里，王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诸位老板远道而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刚才这位是我们矿场的合伙人之一，不知道有没有跟几位老板把我们合作的诚意表达清楚？” 面前这几个老板听到王屿这番说辞之后，表情倒时松动了几分。 其中一个看着王屿开口问道：“这位应该就是王矿主？我们虽然远道而来，也知道两位矿主日理万机。我们听说，矿上主理事务的似乎是一位骠国矿主？不知道这些事跟王矿主谈，能不能直接拍板？” 这话很明显是在给王屿上眼药。 看样子心里还是带了点情绪。 “大的咱们不敢说，但是矿上的事还是能跟八斤矿主商量一二的。” 王屿打着哈哈，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几个慕名赶来的老板，应该也是托了杨八斤那几位故交的福。 所以这会儿来到矿场，感觉处处高人一等，尤其是先前对他们有所怠慢的王屿。 “好了好了，既然王矿主已经出面。我看咱们就直奔主题，不要过多的扯题外话。” 几个老板当中，一个年龄看上去稍长一些的开口说道。 看样子他在几人当中说话还有些分量，这话一说出口之后，虽然其余几人还有些不忿，但也不再说什么。 中年男人看着王屿，寒暄起来，“王矿主久仰大名。你的中介店在佤城的名气我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我们几个都是从佤城专程赶过来的。就是想跟石落卡谈一谈后面有没有可能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让人很难不产生好感。 见对方客气，王屿也就相当客气的回应道：“老板客气了，在佤城不过也是仰仗诸位老板跟同行照应。要是几位老板不赶时间，不如到办公室坐坐，咱们慢慢谈？” 这还是自从王屿扎根石落卡之后，第一次启用自己的办公室。 还好之前在冉成的坚持下，还是将其收拾了出来。 中年男人点点头，一副客随主便的架势。 见王屿这边已经上手，冉成下意识的准备返回矿坑，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不料却被王屿喊住了。 自然是要他全程参与进来。 其实跟这些中间商们要谈的，对矿场而言，不过也就是他们每个月能输出多少料子，然后根据他们的情况跟矿场的开采量两相结合起来。 而对这些中间商们来说，侧重的则是矿场能给到他们的公斤单价。 只要把这中间的关系平衡好，也就没有其他问题。 所以总体上来说，这件事并不存在多少难度。 冉成脸上闪现出一瞬间的难色，不过只是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即便是身处矿区，远离人烟，但是想要避开人际关系，仍旧是天方夜谭。 既然无法逃避，也就只能让自己接受。 冉成知道这也是自己未来推卸不了的工作内容之一。 两人带着几位老板来到自留地这边王屿的办公室，到这会儿王屿才发现自己这间办公室虽然面积不大，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该有的不该有的，可谓是应有尽有。 就连茶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值班了一套全新的。 看这风格，王屿觉得十有八九应该是向远峰的杰作。 只不过，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折腾的，在矿区的时候也没见他进来过办公室几次。 不过这会儿倒是省了麻烦，要不然干巴巴的面对着面前这几个拉老板们，也真是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王屿比冉成好不了多少，本身也不是要一个爱出风头凑热闹的脾气。 原本这种跟外面人打交道的事都有杨八斤顶着。如今担子一下落到自己身上，怎么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看了无数遍向远峰的烧水泡茶，王屿这会儿也能轻车熟路像模像样的泡出一壶味道好不错的茶。 烫好杯子逐一分发给面前几个老板之后，这几位的态度瞬间缓和起来。 “听说，这是国内的的茶道，也是待客之道。想不到今天在王矿主这边品尝到了。” 那名文绉绉的中年男人啜饮了一口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这果然是瞬间拉近关系的良方啊。 王屿趁势说道：“之后石落卡这边的具体事务是要交到冉成矿主手上的。几位老板现在直接就跟他对接，这样以后合作起来会更加便捷。不至于后面重新磨合。” 这种时候说的话， 就比较容易被对方接受。 所以这会儿先前并没怎么开口的另外几人当中，有一个也开口说道：“这些都好说。咱们直接开门见山的谈。王矿主，我们几个之前一直是跟百山桥场口在合作。但是这段时间百山桥场口出了一些……状况。正好这个时候，有熟人跟我们推荐了你们场口。” “我们也已经看过你们场口料子的品质，这一次是带着百分之二百的诚意来的。” “当然我们也不是非要重新寻找矿场合作。所以还是要看你们石落卡的诚意是不是足够。” 这话就有点不实在了，以现在百山桥的情况来说，他们这些中间商要还不想方设法的为自己另外谋求一条出路，就百山桥那个女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矿区之宝 王屿没说话，先给老李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掏出电话给曲鹏打了过去。 不过他忘了，曲鹏在直播的时候向来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 所以电话响了很多声仍旧是无人接听。 想了想，又给阿伟打了过去。 这次倒是很快就被接通。 “阿伟老板，你让曲鹏听电话。” 电话接起来，王屿压根没给阿伟开口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阿伟那边倒也配合，曲鹏的声音很快就从听筒中传了过来。 “曲鹏，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王屿问道。 “搞定了，阿伟老板还想去帕敢镇子上加工手镯，被我给拦下来了。”曲鹏如实回答道。 “你现在赶紧去自留地那边的办公室，冉成正在跟几个老板谈合作，你去给他撑撑场子。我觉得对方应该会拿帮咱们打开知名度这样的说辞，当成谈判的其中一个筹码。你去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很多种途径可以为自己宣传，让他们在这方面没办法做文章。”王屿飞快的交代道。 “好。” 曲鹏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直播当中说话不方便，答应的倒是相当痛快。 电话挂断的也是干脆利落。 搞定好这边，王屿这才看向老李，“老李，看样子咱们今天中午还是得吃你拿手的。” 老李：“我也知道我做的拿手菜好吃。可是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东西虽好不能贪嘴。就算是满汉全席，天天吃也有吃腻的那天。咱们还是时不时的换换口味，调剂着来。这样新鲜感还能维持的更长一点。” 王屿承认，老李做的菜的确是很合大家口味。 但是他这相当良好的自我感觉，也着实是让王屿没想到的。 这要是让他知道，百山桥赶来的几个老板，专程点名要吃他做的菜，还不一定怎么翘尾巴。 腹诽归腹诽，该说的还是得说。 当老李弄清楚原委之后，一点都没有前面自己白费了功夫的不爽，反而一脸的喜不自禁。 “我现在都有自己的粉丝团了吗？王屿，你说我要是跟曲鹏取取经，也运营一个直播账号。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在骠北矿区当厨师长的日子。听起来是不是就让人有想点进来一探究竟的欲望？” 王屿：“……” 有没有欲望点进去，王屿不知道。 但王屿觉得，他这个直播间可能跟封号只在咫尺之间。 老李这边动作利索且熟练的开始备菜。 毕竟都是做了无数次的拿手菜，老李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出任何差错。 更何况现在身旁还有小娜妈妈这个得力助手。 王屿在厨房待了一会儿，眼瞅着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待在那里反而更像是一个巨无霸的白炽灯泡。 想了想索性告辞走人，不再打扰两人亲密无间的相互配合。 临出门之前，王屿招呼交代老李，“今晚给我准备些新鲜的蔬果禽蛋，我要去串个门。” 看得出老李尽管神色惊诧，但也二话不说的答应王屿的要求。 走出门来，王屿也没准备闲着。 一路摸到矿坑，看到山娃身影的时候，王屿吹了声口哨，吸引山娃看向自己时王屿冲他招了招手。 山娃立刻丢下手上的工作，撒丫子朝王屿跑来。 瘦弱的小身板在他明显的奔跑幅度中，像一棵被风吹得不断摇晃的豆芽菜。 山娃的消息相当灵通，已经知道空地那边开始采矿前的准备工作。 以为王屿是来找自己说这件事，脚步还没停，就冲大喊着问道：“老板，是不是矿坑那边开始抓阄了？” 王屿摇头，等他来到自己身旁，并没着急说出自己的打算。 而是问道：“山娃，你承包了矿坑之后，准备怎么做？你阿也爷的身体状态，怕是干不了多少重活吧？” 山娃点点头，坚定的说道：“阿爷那把岁数了，就算能干也不能再让他下苦力。我想让他指导我来做。然后，群我哥哥之前在村子里还有几个朋友，我准备挨个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来矿坑帮工。这样，有阿爷的指导，我再加一个帮手，开采一个矿坑完全没什问题。” 山娃相当笃定地说道。 不光平常做事的行为，像个小大人，说话的语气也是。 “其实我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山娃用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瘦弱的胸口，“但是，我担心到时候阿爷心疼我，不肯让自己好好歇着。所以还是找一个帮手比较好。” 王屿忍不住一乐，这孩子的想法倒是比很多当地成年的村民都要超前一点点。 山娃说完，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然后一脸认真的冲王屿说道：“老板，我觉得我哥哥不会做那种事。这中间可能会有什么误会。我希望你以后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王屿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件性质不明的事，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问道：“山娃，你阿爷对开矿了解多少？” 山娃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从我记事起，我阿爷就在石落卡的矿上帮工。那个时候矿场还是老矿主在经营。阿爷一辈子都没离开过矿山。虽然说不出大道理，但是他对矿山的了解一点也不比那些人差。” 王屿不知道山娃嘴里说的“那些人”是指的什么人。 但是这都不重要。 王屿浸淫这个行当也有几年时间，深知这一行没有捷径可走。 想要在这个行业中走得稳、走得远，唯一能够依靠、永远不会失灵的，就是自身对于原石毛料的了解，跟一路走下来所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 山娃的阿爷这可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在做积累。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老矿工、矿山之宝。 王屿觉得，自己甚至已经不需要再单独去求证什么，光这一点，就有充分说服他的理由。 然而山娃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继续说道：“村子里的人肯听阿爷的话、重视阿爷，全都是因为阿爷了解矿山，也能帮他们出主意。上一次老板们被那些中间商堵在院子里，就是阿爷去赶走的他们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吉祥数字 王屿一愣，然后没好气的朝哥丹觉的方向丢过去一枚小石子。 “你可就盼我点好吧。还不去忙你自己的正经事。” 哥丹觉飞快的朝着矿坑跑去。 王屿站在高处，看着哥丹觉顺利找到山娃，两人交谈几句之后，山娃就跟在哥丹觉身后欢快的跑走了。 鞭炮还不忘朝着自己所在的这边连连挥手。 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王屿笑着摇摇头，心里也很是为山娃跟他阿爷感到高兴。 只不过，不管他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在王屿看来，山娃跟他的阿爷都是淳朴正直的人。 这就够了。 现代社会，就算一人定罪，还没株连一说呢。 等到两人的身影再看不见，王屿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面前的矿坑，在其间认真劳作或者浑水摸鱼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矿区的工作，不可能像上班那种脑力劳动，无时无刻不要求员工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着、不间断的提供着脑力上源源不断的思维力。 矿场上是时时刻刻可能用到体力的地方。 也许此刻看上去是在摸鱼的人，可能在前面已经将体能消耗的七七八八。 所以，就算有时候看到有人懒洋洋的在矿坑休息，倒也未必就一定是在偷懒。 适当的休息能让体能恢复，也是为了下面个更好的工作。 而且，矿工基本上都是当地村子里来上工的村民，多半是既拿不出承包矿坑的资金，又不想全家都被困禁在黄土地的方寸之间，所以来到矿上赚点佣金贴补家用。 能一边完善矿上的用工需求，一边帮村民们改善生活条件，也是王屿喜闻乐见的。 王屿这边还陷在沉思当中，突然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紧接着阿伟贱兮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想什么呢王矿主？这么投入。” 王屿意外，“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还指望他跟曲鹏好好打打配合。 阿伟连忙说道：“你放心，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我现在的人设是捡到漏之后迫不及待、一刻也不想多等的路人甲。 跟曲鹏才待了多大一会儿，说起话来新名词就一个一个往外蹦。 总之，他们愿意怎么演就怎么演吧。 王屿问道：“办公室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伟立刻回答道：“还能怎么样，大主播那张嘴又会忽悠又会哄人。这会儿正在跟那几个了老板谈论以后合作的机会。把那几个老板哄的正开心着呢。” 王屿惊诧，“合作？合什么作？” 阿伟摆了摆手，“大主播忽悠他们呢。不用当真。” 说完眼珠子转了转，干笑了两声，低声商量道：“王矿主，你看我带来的设备，手下两个兄弟就搞定了，实在是不用我人也耗在这。要不然给我半天假？我去一趟帕敢镇子，把那两条手镯加工出来？” 王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需不需要他出马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 就他现在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思总不用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总是惦记着有的没的，这是大忌。 毕竟他手上还有一段时间的工程，王屿觉得需要跟阿伟之间定一定规矩。 首先第一点就是断了他往外跑的念想。 所以王屿将手伸到阿伟面前。 阿伟一愣，“什么意思？” 王屿说道：“那两块片料呢？” 阿伟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抄进自己隆基的腰头，在王屿震惊的眼神中，将两块料子掏了出来。 王屿承认自己傻眼了。 头一次知道，骠国人的隆基腰头就跟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神奇。 阿伟将料子放在王屿手上之后，然后开口问道：“怎么了王矿主？料子有什么问题吗？” 片料上面竟然已经被曲鹏仔细的画好了镯圈的痕迹，倒是出乎王屿的预料之外。 王屿将料子握在手里，冲着阿伟摇了几下，然后说道：“料子暂且没收，你就别惦记着往帕敢跑了。等我资金这几天去那边办事的时候，顺便帮你把镯子切了。” 阿伟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是理不直气不装，见王屿的表情丝毫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王屿的意思表现的这么明显，他要是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可就实在太没有眼力见了。 尽管心里不情不愿，也只能接受王屿的“建议”。 “那你什么时候去？”他不死心的问道。 王屿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故意逗他，“反正肯定在你回腊戍之前。” 阿伟被王屿的回答惊呆了，默默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王屿是打算最近这几天抽个时间去一趟帕敢换点现金回来。到时候可以一并顺带着将阿伟的料子给带去加工出来。 但这个不能告诉阿伟，就是要磨一磨他的性子。 阿伟件自己原本的打算破灭了，只能认命的收回自己越来越野的心思，落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上来。 “那我去看看那边的进度怎么样。” 王屿点点头，这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跟操心的。 想着自己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倒是可以一起跟阿伟过去瞄一眼空地那边的进度。 王屿跟阿伟转身正准备朝空地走去的时候，迎面就看到山娃飞快的跑了回来。 “老板、老板！” 一边跑嘴里还在嚷嚷着。 王屿顿住脚步，等他来到自己跟前。 “老板！你看我抽到多少号！” 山娃一脸的喜气洋洋。 王屿接过山娃的手中的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用阿拉伯字数写着一个“七”。 “七号？”王屿也是一喜。 这个矿坑算是相当靠前了。 阿伟也凑上来，看到之后，高兴的呲牙直乐，“小伙子好手气。抽到这么好一个数。这个矿坑包下来一定赚大钱！” 王屿好奇的问道：“怎么？七这个数字有什么说法吗？” 阿伟解释道：“这个数字在我们国家，是相当吉祥的一个数字。这小伙子这么好的手气，一开始就抽到这样的吉祥数字。绝对的好兆头。” 说完，阿伟想了想，问道：“你们的矿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保证完成任务 就连山娃听完这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敲门进去问一下，不是立刻就能知道结果了吗！” 好几个大老爷们儿在门口踯躅半天，就没一个敢进去问上一问。 这些村民虽然比也木西要自由很多，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当中，总感觉跟矿主不是一类人。 深埋在骨血里面的自卑。 是这个民.族的悲哀。 山娃将自己手中抓阄的纸条对着几人展开，然后大声的说道：“我这边都已经抓完了。你们来的晚、胆子又小，好数字的矿坑全都被别人抓走了。你们就只能捡剩下的！” 从几个村民的眼神中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们的懊悔。 但也仅仅只是懊悔而已。 可能只是懊悔自己来晚了一步或者运气没有别人好。 王屿伸手敲了敲杨八斤的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之后这才推门而入。 先让这几个村民办完了抓阄这道流程之后，杨八斤又重点交代了后续事宜。 主要是多长时间内交齐尾款，逾期视为自动弃权诸如此类。 王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着叽哩哇啦的骠国话，不插一句嘴。 当然，就算有这个想法，实施起来也有相当的难度。 等杨八斤这边正事办完，送走那几个未来的承包商之后，这才冲着王屿说道：“王老弟你来的正好，正想找你商量事呢。” “空地那边都情况，上午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你觉得一边施工，承包出去的矿坑一边开采，两者会不会有冲突？” 要说跟阿伟描述的那般，完全一点冲突都没有，王屿觉得那也不现实。 影响多少都会有一些。 至少漫天飘扬的黄土，空气中的PM2.5就要比寻常时候严重一些。 可要说有什么绝对的干扰因素，那倒也不存在。 所以关键还是看承包商们的接受程度。 山娃立刻挺身而出，大声说道：“没有影响！” 杨八斤先前就注意到山娃了，对山娃有印象。 知道他现在差不多算是王屿屁股后面的一个小跟班，又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谈这些事也就没避讳他。 看山娃这会儿的架势，瞬间联想到王屿前面找自己承包矿坑一事。 马上反应过来，笑着问王屿，“矿坑是这小家伙承包的？” 山娃不服气的挺了挺胸膛，“我马上就要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家伙了。” 却不料这番话惹的杨八斤笑意更加明显起来，“那就由你负责去跟从今天来抓阄的村民们宣传一下。就说抓到排名靠前的矿坑，这两天准备准备，交齐尾款就可以正式签合同，正式开采。” 山娃一开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着脸上表情的变化，立刻蹦起来。 “保证完成任务！” “那还不快去。” 杨八斤笑着提醒。 王屿看着身边背对着自己的山娃，那副毫不掩饰的幸福跟满足，伸手就想去摸他脑袋。 “王老弟！” 耳边却突然听到杨八斤发出的严厉呼喝。 王屿一愣，很少见到杨八斤有这种反应。 山娃疑惑的回头。 这时候王屿的手已经放了下来，所以山娃什么都没看到。 杨八斤转头冲着山娃，语气温和的说道：“去吧。” 山娃却问道：“现在就去吗？可是矿上还有好多的工作没有做完……” 杨八斤看着山娃，说道：“今天当着你老板的面，给你安排另外一个任务。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王屿冲山娃点了点头，“去吧，听八斤矿主的。” 有了王屿这句话，山娃这才像是完全放下心来。 甚至来不及跟两人打招呼，飞快的拉开门冲了出去。 等到山娃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杨八斤这才开口说道：“王老弟，是我的错，忘记提前跟你打招呼。在骠国，头顶被视为圣洁的地方，是不可以随便摸别人头顶的。这一点跟在国内被视为亲近的行为有差别。” 王屿愕然。 关于这一点，他的确是才刚刚知道。 印象中似乎自己摸过敏敏跟马小娜的脑袋…… 也不知道有没有引起当温老人跟马小娜妈妈的介意。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了解一下别国的风俗，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怪石落卡到手之前那次跟山娃见面，自己伸手摸他脑袋的时候被他躲开了。 原来里面还有这一层意思。 总之牢牢记住，以后不要手欠就对了。 说完之后，杨八斤话题一转，“那就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一边修整一边承包。要实在相互之间的干扰过大，再想别的办法。毕竟我看现在的呼声还是挺高的，也没必要一直压着。” 王屿点点头，杨八斤考虑问题一向周全，自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杨八斤忽然开口问道。 王屿赶忙回答道：“我来的目的，跟刚才你跟我商量的内容不谋而合。” 杨八斤哈哈一笑，“看样子，这个小家伙很讨王老弟喜欢。我看他人也机灵，倒是不如你好好培养一番，发展成自己一个得力的手下，用途更大。” 王屿也跟着笑起来，“人各有志。他是一个孝顺孩子，更想凭借自己的双手给阿爷打拼好一些的生活。孝心可嘉，由着他去吧。” 杨八斤忍不住摇头，“这么机灵的小家伙可难得的很。你可想清楚了。培养出来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本地人，以后哪怕你远在千里之外，这边的风吹草动也还是能一手掌握。” 王屿一愣，“有八斤矿主坐镇，还有什么需要我去一手掌握的？” 杨八斤似乎没想到王屿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你看我，也不像是能天天待在矿区的那种人。如果后面咱们都不在矿区，那怎么办？总要有跟自己一条心的眼线扎在这边才能放心，不是吗？” 王屿无所谓的说道：“还有貌灿大哥跟冉成哥呢。我准备后面安排冉成哥专门负责石落卡场口。只不过我还没跟他商量。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想法。” 杨八斤仔细听完王屿的意思，一边摇头一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中间商的手段 杨八斤回答道：“这几个人虽然的确是我那几个老伙计们的宣传起到的作用。但是今天来的这里面，有好几个名声并不怎么好。” “但是考虑到咱们矿场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挑肥拣瘦的时候。心里一时间也是相当复杂。” 难得杨八斤文绉绉的冒出来这么一段话。 不过王屿这会儿好奇心正盛，顾不得安慰杨八斤，开口问道：“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杨八斤也不隐瞒，很快回答道：“毕竟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王老弟应该也知道，中间商们有时候难免会有现金不凑手的时候。长期合作的这种关系，也不可能丁是丁卯是卯。所以很多时候，都会给他们通融。让他们先把料子拉出去卖掉，然后回去付货款。” 王屿点点头。 这种情况不难想象。 矿场上的料子在变成钱之前，是没有价值的。 而中间商手上有一定的客商关系。 做生意一时间偶有资金不够周转倒也正常。 所以矿场方面这么做，倒也不难理解。 然而总有些人会拿着别人给的方便当随便，慢慢的就只想着怎么占便宜，怎么借鸡生蛋。 他们每次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从矿上拿的料子，拿到佤城脱手，然后留出自己的那部分利润。再将剩下的本金付给矿场。 后来这样对中间商相当便利的事情多了之后，就衍生出一类人，专门做起了这种无本的，买卖。 这场本就不平等的交易，逐渐发展演化，很快就出现了更多的问题。 有些人在卖出料子卖出料子拿到钱之后的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去付清矿场的货款，而是想要利用这笔钱为自己获得更多的好处。 于是有些人便出去赌博、有些人拿钱会跟被恶人合伙做短线生意…… 总之发展到后面，矿场放出去料子，收不回钱的事时有发生。 而现在正在石落卡的那几人当中，就不乏有这么做的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这几人身上的问题应该还只是回款周期长，但最后还是会还给矿场。 当然这主要也是那几个人运气不错，在借鸡生蛋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血本无归的情况。 要不然，矿场的资金必然也是肉包子打狗。 矿场当然也头疼，可是遇到行情不景气的时候，也需要这些人手上的资源。 王屿很快听明白了杨八斤表达的意思、 自己办公室里面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名声，还不好说。 这种时候，如果矿区能够联合起来，整理出一个类似于矿区中中间商黑名单这样的东西。 这对矿场方面来说，帮助无疑将是巨大的。 只不过现在场口大都各自为政，并不愿意在别人的身上浪费精力。 很多矿主更像是暴发户，不具备深谋远虑的能力。 所以也不愿意费功夫去理解体会帮人就是帮自己的道理。 而王屿跟杨八金现在进退两难。 一方面石落卡的现状，他们需要寻求到更多的中间商，帮他们倾销料子。 另一方面，卖料子的目的是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如果选择的对象靠不住的话，那可能还不如不卖。 杨八斤看王屿为难的表情，知道他体会到了自己的难处。 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老李来石落卡之前就是在百山桥场口的？能不能让他帮咱们联系联系相熟的中间商？打听打听这几个人现在的情况？咱们外人能了解到的方面毕竟有限。” 能找到百山桥场口的人打听情况，自然是最好。 只不过女矿主那边现在自顾不暇，怕是也没有多余的闲心来帮他们答疑解惑。 但要说找个合适的人来打听石落卡的情况，王屿倒是有个很合适的人选。 想到做到，王屿立刻掏出手机，找出了吴文敦的联系方式。 只不过这吴文敦跟百山桥的女矿主闹了这么一出之后，这联系方式究竟还能不能联系上，是个未知数。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他拨打吴文敦的电话竟然很快就被对方接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承王屿一份人情，所以吴文敦在电话中的语气听起来相当热情。 “王老板……不催对，现在应该已经是王矿主了。” 吴文敦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他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王屿跟他寒暄客套几句之后，吴文敦率先将话题扯到正事上。 “王矿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以吴文敦跟王屿的私交，王屿应该还不至于吃瓜吃到自己面前。 王屿见他干脆，索性也不再转弯抹角。 飞快的将自己这次打电话的意图，一五一十跟吴文敦坦言。 见王屿果然只是，跟自己打听矿场上的事，吴文敦也就松了口气。 然后紧接着说道：“其余场口的情况我不敢说，但百山桥这边，绝对没有比我更门儿清的人。” 说完之后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这样吧，王矿主，电话里说不清楚。过一会儿我把那边承包商的情况，编辑一条信息发给你。你看怎么样？” 那当然是太好了再好不过了，谢过吴文敦之后，王屿正准备挂断电话之际，就听到电话那头吴文敦说道：“王矿主，如果后续有合作机会的话，还望能跟我联系。” 王屿在电话中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说真的，吴文敦这个人的能力、手段各方面王屿还是挺佩服的。 但如今看待人跟事物的角度已经发生了变化，让他以一个矿主的立场去雇佣一个随时有可能在自己手底下搞小动作的人…… 但凡脑筋没坏的人可能都不会做这种事。 吴文敦此番在跟女矿主在百山桥这么一闹，虽然自己解了气，也让女矿主颜面、名誉尽失。但对他自身负面的影响也是相当大的。 基本上吴文敦以后想要在矿场再谋一份营生，是不可能了。 这段时间他估计应该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这一次才会这么屈尊降贵的主动跟王屿开这个口。 只不过，王屿的顾虑虽然不是现在外面传的纷纷扬扬的部分，但之前在百山桥跟吴文敦打交道的过程，也成了现在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私下商谈 中间商跟冉成之间达不成共识的原因，就是刚才王屿跟杨八斤刚才在讨论的问题。 冉成希望的交易方式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想要先从他手里把料子带走，冉成当然不愿意。 在他看来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大家都是头一次打交道，上来就说拉走料子，卖出去之后再回来付货款？ 开什么玩笑。 而坚持这个主张的，正是那两个人。 王屿观察着其他几人的表情，一时间却也毫无头绪。 这些人在这一行里待久了，个个都是老狐狸，想从表情中研究出他们的态度，有些难。 僵持在这个阶段倒是也不错，至少冉成没在闹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贸然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 就见杨八斤打了个哈哈，然后笑着说道：“反正这种事也不着急在一天两天，依我看，几位老板正好在我们石落卡住上几天。也能借着这个机会，亲自了解一下石落卡的情况。毕竟百闻不如一见。” 杨八斤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那名文绉绉中年男子的赞成，不管同行的几人抱着怎样的态度，他率先说道：“要是两位矿主不介意的话，那自然是最好。” 没什么能比自己亲自在矿区调查了解之后所得出的结论更准确。 从杨八斤的提示当中，王屿对应上吴文敦发来的那份名单。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管量。 在百山桥的一众中间商中，算是一个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商人。 虽然无吴文敦形容这些人的时候着墨不多，但在管亮的名字后面，他还加了“很好”两个字。 这说明在吴文敦跟他们打交道的过程当中，对管量这个人的评价相对还是非常高的。 虽然王屿不清楚为什么管量会跟那两个人混在一起，但这个管量在王屿看来，可以成为一个重点突破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厨房那边传来了可以开饭的消息。 刚才就惦记着老李厨艺的那个男人率先站了起来，笑着催促众人，“走吧走吧。我可是惦记这一口好长时间了。要是确定在石落卡这边逗留几天的话，今天中午我可就要整两口喝喝了？” 其余几人见两人已经表态并不抵触留在石落卡，也就没人再提出异议。 事情也就这么顺势定了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厨房，那名按捺不住馋虫的中间商还回到自己车上带下来两瓶白酒。 看样子中午是真的要整两口喝喝。 不得不承认，饭桌上的酒，的确是促进双方感情友好增进的催化剂。 等到酒过半酣，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王屿喝的少，只是应付了几个不得不应付的场面，杨八斤下午有事，滴酒未沾。 冉成跟哥丹觉只得豁出去，成了陪酒专业户。 饭毕，等到耐不住性子的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去之后，王屿将注意力落在管量的身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管量中午喝的也不多。 “管老板，午饭还合口吗？我看管老板喝的不多，是不是没尽兴？”王屿笑着问道。 管量摇摇头头，回答道：“感谢两位矿主招待。主要是我这个人出门在外很少喝酒。下午不知道王矿主有其他安排没有？方不方便带我在矿场四下转转？” 王屿能明显感觉出来，对方像是故意撇开其他几人，赶忙点头，“没问题。”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管量也不再饭桌前磨蹭，站起身来，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前面就听人说起，石落卡现如今的经营理念跟其他场口不同。正好去开开眼界。”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餐厅之后，管量却沉默起来。 这让等着他跟自己开诚布公的王屿有些沉不住气。 想了想，王屿最后还是决定由自己开这个口。 “管老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管量一愣，似乎没想到王屿是这样的开场白。 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竟然笑起来。 “我刚才还在想，要是我一直不开口，王矿主会怎么切入进正题。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吃饭之前，感觉两位矿主对跟我们合作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强烈。”管量看着王屿，开门见山的说道。 王屿见他说得很坦然，加上之前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他问道：“我们这边跟百山桥的吴管事关系还算不错。帕敢矿场这边场口这么集中，总能听到些传言。” 管量听到王屿的说法，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他点点头，“果然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这个顾虑也是促使我想单独跟王矿主聊一聊的原因。” 管量说完，还四下环顾了一番。 就好像生怕两人说的话被别人听到。 “那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是我太太的弟弟。最开始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合伙的生意不好做，中间也是折腾出来各种想都想不到的事。好不容易把他分出去自己干。还是甩都甩不开。动不动就跑去诉苦告状。实在是令人困扰……” 说起这些糟心事，管量是一个头两个大。 对方出去单干时，管量还曾经天真的以为以后就不会再经历那些糟心事，却不想还是自己天真了。 对方也只是在赚钱的时候不跟自己掺和，亏本的时候就各种回家里哭穷然后想方设法从自己这边借钱。 说是借钱，但每一次都有去无回。让管量深受其扰。 但是因为是自己老婆娘家的独子，所以早就已经习惯了啃老啃姐。 加上管量生意初期，受过自己老婆娘家的一笔资助。 所以更被认为有义务这么做。 就这样，管量以被道德绑架的形式，一直对自己那位妻弟予取予求。 因为既没头脑又没远见还吃不了苦，所以对方一直以来都跟在管量的屁股后面。 管量去到什么地方做生意，他就跟到什么地方。 照虎画猫。 包括这次也是。 在此之前，管量已经因为对方的掺和，而黄了几单生意。 但是没办法，对方还有对方的家庭就像一块狗皮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无心插柳 冉成的报价当中，是预留了一部分议价空间的。 虽然王屿有意培养他， 但是冉成知道，这件事最后必然还是要到两位矿主面前去最后敲定。 总到时候寸金不让的话，说不准就闹到不欢而散。 两人已经来到矿坑对方料子的位置，王屿随手捡起一块料子握在手上。 现在被管量当面提出这个问题，但他并不准备立刻就做出让步，而是说道：“目前看的确是这样。不过，管老板咱们不妨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知道管老板对于石落卡的料子有多少了解？” 管量略一沉吟，然后说道：“虽然不能跟种水料之王的莫西砂场口相比，但是也算相当不错了。” 管量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并不具体。 王屿将手上的料子递到管量手里，然后说道：“莫西砂之所以被叫做种水之王，是因为种水料的上限高。但是中低等品相的种水料也并不少，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 管量点点头，表示王屿的说法没问题。 王屿视线落在管量手上的料子，继续开口说道：“石落卡这边的料子，最大的特点是，品质落差小。整体来说，集中在中等偏上的品质。就我们目前的总结，中下品质表现的料子也有，但是比例不高……” 说到最后，王屿故意拖起长腔，给管量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这个特点虽然跟那些声名远播的大场口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却另有一个天大的好处。 那就是赌垮的概率被缩小不少。 这也是以后价格坚挺相当重要的一个方面。 管量一开始似乎没想明白王屿突然说这个的原因，看着手上的料子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王屿也不点破，这种事他自己想明白的效果可比自己去提醒好多了。 这样后面就算是再讨价还价，自己跟杨八斤也能站在不败之地，主动权尽在手中。 两人话还没说完，曲鹏的就人未到声先至。 “福利这事我是真不敢跟矿主提。就算说破天，把他夸成一朵花也没用。这都送多少了。要是再开口送，我担心矿主提着四十米长刀追我。” “不是，咱们也不能只看数量对不对。咱平心而论，哪家直播间实打实这么个送法？撑死能送个万把块的，大概率都还是侥幸切涨的。石落卡这矿主，那双眼就跟X光似的，人家是早就知道品质跟价值。不过，这也归功于石落卡这个场口争气，料子百分之八十表现都不错。” “主播强烈建议，刚开始赌石的新手小白，就从这个场口的料子赌起，至少不容易让你石财两空。保险系数高。” 说完这话，曲鹏也拐了个弯，出现在王屿跟管量面前。 似乎是曲鹏的话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管量脸上瞬间流露出恍然的神色。 “王矿主？管老板？” 曲鹏看到两人也有些意外。 看样子，刚才他跟管量聊的不错，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住了。 管量笑着跟曲鹏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王屿解释道：“刚才的时候跟曲主播请教了一下现在的直播行情。” 曲鹏见他自谦，连忙说道：“哪里哪里。管老板对于直播的见解那在绝对在我之上。我刚才没好意思问，管老板是不是也在运作直播间？” 管量笑着解释道：“之前有一段时间相对比较清闲。所以想拓展一下料子脱手的渠道。加上听人说国内的赌石直播，对骠国人相当友好。就试了试水。也就那段时间，多方面了解了一下直播间的运作流程。” 曲鹏忍不住问道：“后来呢？现在还在运作吗？” 管量摇摇头，“后面忙起来也就顾不上了。加上做不到定时定点的直播，想起来播一会儿，平台也不给流量。越播越没意思，所以就停了。” 曲鹏点点头，这种情况听的不少。 大部分人都坚持不下来，所以这一行也算是剩者为王。 “你怎么想起到这边来？” 王屿的问话让曲鹏瞬间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解释道：“上次直播间里的铁子们买料子那会儿，大部分料子不是被那几位中间商老板拉走了吗？所以让我再转过来这边看看，今天料子堆这边的数量有没有增多一些……” 管量一听，连忙闪到一边，将料子堆完全暴露在曲鹏的摄像头下。 “铁子们，今天的料子看上去多了不少。想要参与一下的铁子扣一。看看大家的热情程度要是人不多的话，咱们就今天帮有需要的铁子们选一选。要是人多的话，咱们就再等个一两天。据我所知，矿场上这两天应该没有中间商来拉料子，咱们可以等料子再多些，到时候选择的余地更大。” 王屿也很想知道，直播间众人现在对料子的认可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所以观察着曲鹏的反应。 就见他停顿短暂的一小会儿后，就开始喊道：“停停停！好，既然大家的呼声这么高，那咱们干脆敲定明天这个时间现场选石。再多攒一天料子，大家觉得怎么样？” 一天的时间大部分人都能等，选择的余地越多，对他们来说肯定越有利。这个道理没人不知道。 管量饶有兴致的看着曲鹏的现场直播，在一旁忍不住轻声问王屿，“王矿主，明天我可以来观摩吗？” 王屿认为这也有助于管量了解石落卡的料子，所以当即答应下来。 并表示其他那几名跟管量一起来的老板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 不出意外的话，经过明天曲鹏一场直播过后，这几人对石落卡料子的品质，会有一个非常直观的认知。 也算给自己后面省事了。 跟直播间一众人商量好之后，曲鹏冲王屿跟管量点点头，继续他矿场探索之旅的直播去了。 “这是矿场请的主播来做宣传吗？” 曲鹏走后，管量好奇的问道。 这问题还略有些难以回答。 要说是吧，也没给曲鹏额外的宣传费用。 可要说不是，曲鹏这次来，除了营造一个矿场直出、现场选石的噱头之外，还有就是宣传石落卡的料子。 想了想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互通有无 一直到把这些事情都敲定下来之后，管量这才算是放过了王屿。 恢复到清闲状态的王屿，想到晚上的安排，拔脚朝貌灿住的板房走去。 这两天白天基本上看不到貌灿的踪影。 王屿觉得他现在有一定的概率应该在住的地方补觉。 过去看看他的情况，敲定一下晚上的安排。 虽然晚上的行动貌灿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但王屿还是想亲自跟过去看看。 门敲了好一会儿之后，果然成功的把貌灿从房间里给敲了起来。 睡眼惺忪看着门口的王屿，一脸错愕，“怎么了王矿主？”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过时间，才下午。 王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貌灿大哥，昨晚那人呢？” 貌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那几个护卫队的兄弟们白天看着。我睡一会儿为晚上的行动准备。” 王屿说道：“晚上我想跟你们一起过去，有没有影响？” 貌灿仅剩的那一点困意，算是彻底消失在王屿不间断的问题当中，他反手关上房门，冲王屿说道：“边走边说吧王矿主。我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饿了。” 王屿跟在他身后朝饭厅走去，一边走，貌灿一边打量着王屿的小身板。 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王矿主，要不你还是在矿上等吧。晚上我带几个身手快的兄弟过去。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临场做反应。你跟过去，我主要担心到时候顾不上你。” 王屿明白，自己这是赤裸裸的被貌灿给嫌弃了。 原本在他心目中，只是很简单的一场顺藤摸瓜，被貌灿说的惊心动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唬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 不过，貌灿既然这么说了，王屿也不好像个小屁孩一样非要闹着跟过去。 貌灿看着王屿，又说道：“你放心王矿主，今晚把人抓回来，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怎么样？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尽管心里不服气，但王屿除了接受也没其他选择。 既然貌灿不准备带自己前往，王屿也就不准备把时间继续耽误在这件事上面。 又跟貌灿闲扯几句，叮嘱他注意安全之后，王屿便折去了杨八斤的办公室。 杨八斤今天相对还算清闲，除了断断续续来办公室参与抓阄的村民之外，其他时间就是在喝茶看手机。 把发配给他的哥丹觉也给闲的不行。 王屿进门的时候，哥丹觉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出神。 看到王屿出现，立刻站起来，“王哥。” 王屿点点头，不过不是来找他的，所以随手把他重新摁回沙发上，直奔着杨八斤走去。 “王老弟来来来，我刚换了茶，才泡了一开。你来的正好，难得今天没什么事，咱们喝喝茶。” 杨八斤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王屿赶紧落座。 跟杨八斤谈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完，王屿便顺从的坐下来，由着杨八斤把自己面前那个烫好的茶杯里斟满茶汤。 两人一边喝茶，王屿一边将管量刚才的意思表达给杨八斤。 杨八斤满脸笑意，“只要他们愿意，哪怕是凌晨也没关系。多大点事。全部满足。” 两人好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这么悠闲的喝茶谈事，让王屿不由想起还在佤城的时候。 那时候，真没想到以后两人也会成为合伙人。 聊着聊着，王屿将话题聊到了矿场承包商基本知识良莠不齐这方面。 不管王屿做出什么决定，杨八斤都有知情以及发言权。 现在事情的进展都还只在王屿自己的构思中，还没有迈出实施的第一步。杨八斤这边只需要加以引导，很快在思路上就能跟王屿统一步调。 要是放在平常，杨八斤应该也能够很快察觉到矿场现如今面临的情况。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注意力被矿场上繁琐的事务给分割成无数块。难免有注意不到之处。 经过王屿这么一提醒，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在对待这些承包商们的态度上杨八斤跟王屿的观点相当一致。 有效的加以利用矿场的资源，让大家的行为形成一致的推动力，让石落卡早日扬名市场，在众多的场口之中，占得一席之地。 王屿的行事风格，杨八斤多少也了解一些。 能跑到自己面前，来跟自己谈论这个问题，就说明王屿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案。 所以杨八斤想都没想就开口问道：“关于这方面，王老弟有没有好的解决的方案？” 机会这不是就来了吗。 王屿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跟杨八斤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这只是我自己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至于能不能行得通，还要八斤矿主定夺。” 杨八斤摆摆手，“王老弟，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脑筋一向比我的快。能想出来的袋子都是灵活性都相当高。这一点是我的。完全不具备的。其实只要你觉得是对矿场好的事情，尽管放手去做。我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更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不用事事来进过我的允许。” 王屿知道杨八斤说的是他自己的心里话。并不是跟自己在这里客套。 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王屿并不会改变自己的这个做法。 同时也理解了在杜远的做法。 不管什么事情，事不分大小，怎么做是一回事，首先要让对方事事知情是另一回事。 杨八斤说完之后，又问道：“像今晚你要去请的这位老人家，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这样是不是能显得咱们更重视一些？” 他显然是理解错了王屿的意思。 以为王屿专程来找自己，是希望能两个人一起代表矿场出面邀请，显得正式。 王屿想了想，杨八斤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似乎的确没这个必要兴师动众去做这事。 自己去的话，能更随意些，要是两个人一起出面，那必然要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先去了解一下山娃阿爷那边的想法。 这本来也是一件好事，双方都能得到自己需要的。 所以回答道：“还是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情分跟工作 一群人都安安静静吃饭，轻声细语说话，就这两人吆五喝六，席间不停折腾幺蛾子，就跟故意找茬似的。 可能是担心王屿有什么其他想法，又或者是担心王屿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力，总之坐在王屿旁边的管量还是瞅了个时机，悄声跟王屿解释道：“他两人就是觉得自己来到矿场没有得到足够的待遇，故意借题发挥，王矿主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本事不大，谱倒不小。 王屿当然犯不着跟那两人一般见识。 只不过他们想要的那种待遇，在石落卡只怕是很难得到满足了。 王屿假装感受不到，自顾自吃完晚饭，然后冲着老李问道：“老李大哥，我拜托你帮我准备的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李连忙起身，将放在一旁的两大兜装的满满当当的食物提起来，“这些够不够？” 自然是够了，蔬菜这一类东西又不能长时间储存。 王屿无意继续留在这俩看那两人作妖，索性站起来，冲众人说道：“我还要去拜访一位朋友，大家慢慢吃，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的提上两兜蔬菜，离开了饭厅。 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来到山娃家院门口。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今晚要来，不但院门大开，就连门口的灯，也忽闪着微弱的黄芒。尽管才刚刚有一丝擦黑的迹象。 看这架势，山娃明显已经跟阿爷说过自己的打算。 王屿才刚出现在门口，正坐在院子吃饭的爷孙两个便瞬间站了起来。 山娃更是忙不迭地迎上来，“老板，你来就来，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呢？” 王屿笑道：“你阿爷毕竟是长辈，过来看他，空着手怎么能行。” 说完转头看向山娃的阿爷，“老人家，腿上伤势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 山娃阿爷连忙说道：“”放心吧老板，已经好多了，基本不碍事了。矿上的大夫也还来过几次，送了几次药，你们费心了。” 王屿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山娃，示意他去放好。 然后来到老人面前，“那就好。我们国内有句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感觉已经无碍，尽量还是再多休养一段时间比较稳妥。” 山娃阿爷咧嘴一笑，“皮糙肉厚的身子不碍事。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啥也不干指望山娃这孩子一个人养家。” 吃完顿了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屿，再度开口道：“山娃这孩子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主意不小。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才跟我说，借了老板的钱包了一个矿坑。” 王屿微微一笑，“您有经验，山娃有干劲儿，一个矿坑包下来，合理开采利用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见收益。我觉得山娃这个主意是对的，所以支持他。” 事情已成既定事实，山娃阿爷知道自己这会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要是再恳求王屿将山娃的承包权限作废，爷孙两个之间必然闹出隔阂来不说，反而又要再欠王屿一次人情。 而且那些不了解矿山的村民，尚且知道承包一个矿坑对自己家庭的重要性，山娃阿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山娃这个决定，对于目前他们家的情况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在山娃阿爷看来，自己身为长辈在这种大事上却拿不出分毫，反而还要让自己的孙子在外面欠下巨额债务跟人情。 这一点让山娃的阿也爷感觉到内心非常愧疚。 虽然那晚，有疑似山娃哥哥的黑影来过家里，并留下相当一部分现金。 但山娃阿爷并不准备动用这些来历不明的钱。 爷孙两个经过讨论之后，将钱原封不动放在家中的隐秘所在，只等以后事主出现再进行清偿。 现在山娃的哥哥是什么情况尚属未知。 如果他真参与到了那晚的事情中，那自己在王屿面前更加是理亏的。 可王屿还是愿意帮助自己家，这一点让山娃阿爷更加的抬不起头来。 王屿继续说道：“只不过，现在矿场上还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在承包矿坑之前对料子没什么了解。采矿的本事可以现学现卖，随时上手。但是筛选原石这件事，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学成的。” 见王屿说起这个，山娃的阿爷立刻将将话头接了过来，“关于这一点老板可以放心。山娃回来已经跟我把情况说了。老板这个决定对大家伙来说是好事。所以，您需要我老头子做什么，尽管开口。我的身体棒着呢！” 见他非常明确的表明态度，王屿的这颗心也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 他笑起来，对山娃阿爷说道：“那以后村里的承包商们可就要仰仗您的指教了。您老多受累。关于佣金方面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去跟他们谈。” 山娃阿爷憨厚的连连摆手，“老板说这个就见外了。做这种事情不需要佣金。都是乡里乡亲，能帮到大家伙儿，能帮矿上做点事，别让我老头子像前段时间一样闲在那，比什么都强。” 他这个反应也在王屿预料之中，所以无比认真的冲山娃阿爷说道：“老人家，事情一码归一码。佣金既是您应得的报酬，也是他们得到帮助应该付出的代价。这是对您老的肯定，也是对你们之间这种行为的一种约束。” “如果您只是义务帮忙，那么对您的要求便不能设置的太高。可这毕竟是关系到一个人切身利益的事，马虎不得。所以这笔钱是必须要给的。您老也是要对他们负责的。” 山娃阿爷不懂这些大道理，一时间被王屿严肃的态度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已经走回两人身边的山娃，看自己阿爷这副模样，赶忙走到他身旁解释道：“老板的意思是，不给钱您是出于情分帮忙，给了钱就是您的工作。公事公办对大家都好。而且咱们不是还要还债吗阿爷？多一份收入，咱们的债务还的也能快一些。” 大约是山娃最后这句话戳中了老人的心事。 见两人态度出奇的一致，老人最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再没有异议。 然后说到道：“我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自荐 老矿工体格属于膀大腰圆那一类，眼前这人则像个麻杆。 体格方面差了差不多有一倍。 面对王屿询问的目光，貌灿摇了摇头，却并没开口。 等老徐那两名手下押着两人朝着前面继续走过去，貌灿这才跟一道落在后面的王屿解释道：“去还钱的人不是老矿工，而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他说自己跟老矿工不熟，只不过受到对方委托，所以替他跑这一趟。” 王屿立刻表示了质疑，“不熟悉的人，掺和钱的事？难道他就不怕这人卷了钱跑路吗？” 貌灿想了想说道：“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情况。要是对方是在走投无路的话，也说不准会选择这种方式。但是我觉得那老矿工未必是这么讲信义的人吧？” 王屿点头。 就当初他在矿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包括被王屿请走之后带着人来准备闹事的架势，的确很难让人跟正面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人带回来还得好好问话。”貌灿说道。 这个老矿工狡猾的就像条泥鳅，着实让人讨厌。 不过貌灿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冷笑着说道：“我现在倒是很想会一会那个老矿工，早知道矿上有这样的‘人才’，说什么也不能面都没见过就错过了。” 王屿满头黑线。 貌灿这说法就跟对方是什么好人一样。 貌灿说完，闷着头朝前又走了一节之后，才又开口道：“王矿主，这边有消息我到时候第一时间知会你。你该忙就忙你的，这边不用担心。” 看王屿点头之后，貌灿才又继续说道：“那个……岑敏……回去之后跟你们联系过吗？” 王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貌灿嘴里的岑敏说的应该是女店主。 前面那副模样跟这会儿反差有些大，让王屿颇有些玩味的看着貌灿，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我跟女店主又没那么亲密的关系，也没跟人家学过做饼子，人家怎么会联系我。” 即便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王屿觉得自己仍旧看到貌灿的脸红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汉子竟然这么不经逗，王屿琢磨了一下，然后正色回答起他的问题，“女店主并没有跟我联系，但是有没有跟小哥联系我可不知道。最近你这边有事要办，所以他被八斤矿主抓了壮丁。我现在见他一面也难。” 貌灿：“我就是随便问问。王矿主不必太当回事。” 那模样，就差一脸正气。 王屿忍着笑，“你放心貌灿大哥，我知道你就是随口一问。不会当回事帮你去打听的。” “不过，貌灿大哥，你之前跟对方关系都……挺好的，怎么这会儿突然矜持起来了？” 要说这一点，还要从哥丹觉说起。 虽然貌灿跟哥丹觉没什么恩怨，但好歹一起共事。 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知道岑敏跟哥丹觉这层关系之前，面对岑敏的时候，貌灿还是挺能带着平常心去跟对方相处的。 自从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后，貌灿就不淡定了。 一想到自己正在暧昧的对象，是自己身边熟人的妹妹。 自己这张脸，还真是无从安放。 王屿看着貌灿变幻莫测的神情，露出一个老神在在的表情，“貌灿大哥，男人还是应该主动一点。我觉得岑敏姑娘上次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心里肯定会后怕。这种时候，可能就在等你抚慰。你要是还在这端着，当心有人趁虚而入。到时候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貌灿没有回嘴也没其他表示，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屿趁这会儿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看着踉踉跄跄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男人。 两人被捆的宛如两只大闸蟹，但是人身体下意识的亲近或者抗拒，像无声的语言，还是能看得出端倪。 不知道为什么，王屿总感觉这两个人并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反正时间尚早，自己一会儿跟过去看看貌灿这边究竟能问出什么东西，总不会再次被嫌弃了吧。 没有中间商住人的平屋，被貌灿发展成了讯问地点。 这一次也是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进了平屋。 今天新被逮住的麻杆被貌灿三两脚踹进了其中一间，老徐手下那两个弟兄跟王屿一起留在了外面。 看管着先前那个年轻男人。 两人之冲王屿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点起香烟。 他们都知道王屿不抽烟，所以连发烟这个环节都省了。 没料到，王屿却伸手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两人中机灵点的那个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掏出烟递给王屿，另一个伸手就送上火。 “王哥，想不到原来你会抽烟。” 这两个汉子，之前就跟着王屿处理过一些事情。 慢慢的，开始跟着哥丹觉一起喊王哥。 两人从没见王屿抽过烟，一时间很是有些惊奇。 王屿当然会抽烟，只不过后来彻彻底底戒断了。 来到矿区之后，三不五时遇到一些让他心绪起伏较大的事，难免偶尔会想抽上一两根。 没说话，王屿顺着墙根蹲下去抽着烟等。 貌灿在这种时候，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耐心，但其实耐性比谁都充足。 对方不把他想说的全撂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且有的等呢。 老徐那两个手下看王屿蹲下来，立刻有样一边一个蹲在他身旁。 他们虽然前后几次跟在王屿身边做事，但其实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跟王屿接触过。 在心里多少存了几分畏惧。 然而今天看到他这一连番接地气的行为，顿时一下拉近了距离。 不知道牌子的骠国香烟，吸在口中进入肺部，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尤胜国内香烟数倍。 王屿只抽了两口就被呛的够呛。有心想把烟丢了，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两口。 “会。不过已经戒了。很少复吸，别跟人说。”王屿被烟雾呛的眯着眼睛，慢慢说道。 “您就放心吧，王哥。” 两个汉子见自己跟王屿拥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忍不住胸口拍的震天响。 那模样，一副下一秒就准备赌咒发誓的架势。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之后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剩下的时间，貌灿语气短促的跟开车那名汉子用骠国话沟通着什么。 应该是在讨论一会儿的行动。 反正这跟王屿没关系，不过这会儿心情有些激动，干什么都绕不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景。 车子经过二十几分钟的行驶，悄无声息的停靠在路旁的密林中。 王屿伸头往窗外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架势，让他搞不清楚这两个人在打什么主意。 貌灿这人一进入行动当中，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脸严肃，半句废话都没有。更别指望他会给王屿做出什么解释。 最后还是老徐的手下看王屿一脸茫然，解释了几句。 车子只能临时停放在这，剩下一小节路要走过去，再往前开怕打草惊蛇。 “你留在这里。” 貌灿甚至头也没回的安排着王屿。 王屿点头，反正自己也不参与行动。 留在这里跟留在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让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等貌灿跟汉子两人匆匆忙忙走了之后，王屿从车子上钻下来，开始在周围溜达。 看起来不远处是一个村庄，时不时可以听到几声低低的犬吠。 夜里无事，村庄的人睡的相对较早，从王屿的角度看过去，除了几盏萤火虫般寥落的灯火之外，大部分都已经与黑夜融为一体。 四下无人，又百无聊赖的王屿掏出手机。 尽管国内这会儿的时间已经不算太早，但是想来杨霖应该还没有休息。 这段时间也没顾上跟她聊一聊天，所以王屿不假思索的顺手拨出了杨霖的电话。 没用多长时间，杨霖那边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用一种在王屿听来分辨不出是高兴还是嗔怪的语气问道：“”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自从上次杨霖连发几十条短信，王屿都没回后，她好像就闹起来了小情绪。 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再给王屿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王屿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会儿自己惹她不高兴。 再不抓紧找时间哄一哄，那自己离单身老光棍的距离就又近了一步。 不过有情绪归有情绪，杨霖也明白经营一个矿场不比经营店面。 要操心的事、要考虑到的事，成几何倍的增长。 尤其王屿还是一个新手。 毫无经验完全摸着石头过河去面对那些突发状况。有限的精力用在正事上可能都未必能应付的来。 所以尽管有些小情绪，但心里并没有真的责怪过他。 王屿大致的将分开之后矿场的情况跟杨霖做了个交代。 其实说白了，两人分开压根也没几天，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两个人，一个讲的饶有兴致，一个听的津津有味，也着实在现身演绎了那个说法：恋爱中的人，就算讲的全是废话，也能聊一整天。 王屿正兴致勃勃的跟杨霖讲到等山娃的阿爷到矿区给那些村民们做相应指导，能带来什么样的增益时。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密林外村庄方向跑过来一道人影。 一看就不是貌灿或者老徐那名手下。 但是不是王屿认识的那名老矿工，他不能确定。 打交道的时间实在太短，而且接触太少，不能完全肯定。 尽管只是一道身影，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慌张跟仓促。 这个时间段这样匆忙跑出来的人，就算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至少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 王屿四下看了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也许是想找一个趁手的工具，看能不能第一时间把对方放倒；又或者是看一看有没有能供自己躲进去，出其不意吓到对方是的隐秘所在。 总之他环视一圈，还没等有所收获，人影倒是慌慌张张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钻树林来了。 王屿跟杨霖交代一声就挂断了电话，闪身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 树枝上缠绕着柔韧的藤蔓植物，吊在半空中，刚好蹭到王屿的后脖颈。 时不时来一下，又痒又清凉的触感，在这种心跳加速的时刻，让王屿不免联想到女鬼长长的指甲。 人影慌不择路的跑进来，完全没有想到过树林当中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存在。 就连行进路线都跟王屿所在之处，无限重合。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人影跑过自己身旁这棵树的刹那，王屿又一次伸出了他的正义之脚。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人影身上，将刚才被自己好不容易才弄断的长长藤蔓，紧紧缠绕在人影身上。 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哪怕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也不能让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这就是王屿此时此刻的唯一念头。 心情太紧张，动作太迅雷，以至于王屿连对方说了什么都没意识到。 直到王玉并不熟练的将对方捆扎了个结结实实，密林外才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声音非常好辨认，一连两个。 一个是貌灿，一个是老徐那名手下。 来到密林旁边的时候，两个人环顾一几番，最后骂骂咧咧的停住了脚步。 王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赶忙迎上去。 就见貌灿面色铁青的开口说道：“让他跑了。这小子滑的跟条泥鳅一样。我们人还没到，他就闻着味儿跑了。这孙子……” 后面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国语跟骠国话掺杂起来的国萃。 说到这王屿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竟然还没顾上看看刚才那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老矿工。 顾不上跟两人寒暄，王屿匆忙掉头往回走。 老徐手下人眼力见不是盖的。 看王屿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连忙跟上去。 刚才的人形大闸蟹还在原地扭动挣扎，似乎见没人看管自己，想趁机从地上爬起夺路而逃。 见此情景，老徐手下连忙快跑两步冲到“大闸蟹”身边，将他的脸板到自己眼前，仔细一看。 忍不住嘿嘿乐起来。 这不是老矿工又是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任凭他滑如泥鳅，到了也没能逃出几人的手掌心。 随后赶来的貌灿，立刻弄清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既是弊端也是优势 王屿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八斤矿主先在办公室等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那边什么情况。” 说完转身正准备出门，却被杨八斤给喊住了。 “王老弟，别这么着急。上赶的不是买卖，等他们来找咱们。现在他们比咱们着急。” 杨八斤老神在在的说完，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过来坐王老弟，我跟你说，我觉得咱们想要在角湾市场打开知名度，现在这种直播或者是短视频的力量也不能小觑。应该想方设法加以利用一下。” 王屿点头，这种方式的力量他自然心知肚明。 只不过想要精准定位目标人群，难度并不小。 现在的情况，那些经营赌石的商家，没几个闲的没事在业余时间玩手机刷视频的时候，还想去看这样的内容。 每天光是在工作状态中接触的就已经足够多了，谁闲的没事愿意在自己想要消遣的时候还要去看跟工作有关的内容。 所以就算再强大的宣传能力，也架不住他们不想多看。 要不然，王屿早就让曲鹏安排起来了。 眼瞅着杨八斤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王屿赶忙提议道：“八斤矿主，要不咱们到我那边办公室慢慢谈？” 杨八斤明白王屿是担心，管量几个老板过去找不到他们。有些无奈的瞥了王屿一眼，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后面走在路上仍旧忍不住絮叨，“王老弟，咱们得沉得住气。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咱们以后可就被动了。” 王屿也不反驳，笑着点头。 在这方面上他跟杨八斤的看法有一定出入。 他认为表现出来的态度可以是无所谓的，或者是不在乎的。但在自己看重的事情上，也应该做足完万全准备。 就像现在他们可以不去主动联系对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候。 等返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王屿看到管量已经带着三个人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两人，管量立刻满脸堆笑看着两人说道：“不好意思，两位矿主，因为有点事情耽搁到现在。”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屿连忙招呼几人进办公室，杨八斤落后一步，笑着跟管量几人说道：“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刚才忙完。要不是王老弟提醒，差点都忘了今晚还有这档子事。” 管量讪笑的说道：“给两位矿主添麻烦了。要不是我们这边情况复杂，也不至于半夜三更影响你们休息。” 说话间，王屿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并将里面的灯光打开。 这是杨八斤第一次到王屿办公室来，一进门就被向远峰置办的那些茶具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不过，以王屿对杨八斤的认识，十有八九这都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杨八斤虽然嗜茶如命，但是在正经事上从来不会玩物丧志。 这大约也是他的策略之一。 在重视程度上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在王屿看来，管量之前既然已经跟自己把话说的那么直接，应该也就不存在什么其他的变数，所以大家完全可以开诚布公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显然又给他上了一堂课。 管量几人进门之后，跟在管量身后的一个男人，就迫不及待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矿主，今天管老板跟我们说了一下他的打算。原则上来说，我们是不想这么仓促就做决定的。不过管老板这边情况有点特殊，为了迁就他的方便，所以我们几个才连夜过来跟你们谈一谈。” 这话说得王屿一愣一愣的，视线落在管量身上，就看到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几人在私下沟通的时候没谈拢。 除了管量跟现在在说话的老板之外，其他人全都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究竟是站在哪一边、或者是哪边为他们创造的利润更多，就义无反顾的选择哪边。 “那几位老板意思？” 王屿瞥了一眼仍旧对面前这些情况毫不反应的杨八斤，开口问那位看上去有些难缠的老板。 “我觉得石落卡现在的情况，开出来的公斤价格还是有些偏高。而且很多矿场对于元老级别的中间商，都有一些优待……” 这说法，王屿倒是第一次听说，正准备开口问问对方有什么优待的时候，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摆弄茶具的杨八斤突然慢悠悠的开口了，“这是你们几位商量之后的最终结果，还是这位老板自己的？” 那位原本侃侃而谈的老板一下卡壳了。 看样子杨八斤问到了点子上，他们几个人之间应该并没有达成共识。 而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管量，这时候突然开口了，“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看法。这几位老板的情况跟我不一样。他们有他们的考量，我还是今天就跟两位矿主把该签订的合同签订下来。” 那三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一种相当不愉快的表情。 杨八斤也不废话，王屿甚至都没看到他从哪里摸出来一份合同，直接递到管量面前，“管老板痛快，我们就喜欢跟痛快的人打交道。你看看合同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管量也不犹豫，伸手接过杨八斤递来的文件，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面翻看起来。 有了他主动表明态度，剩下那两个一直没说话的人立刻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但被那位强势切话多的发言人用严厉的眼神给安抚住了。 那边杨八斤还在继续说道：“别的场口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石落卡有石落卡的规矩。做我们的中间商，我们举双手欢迎。但如果诸位老板只是想趁石落卡还在运作前期来揩油的话，我想咱们可能就没有继续往下谈的必要。” “当然我们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跟石落卡一起经历前期的重重困难，发展下去的老板，我们自然也是要特别关照的。现在的公斤价格是红线，不可能让步。但是管老板手上那份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一年之内，针对第一批中间商，我们场口都不会提价。” “几位老板只要是看过我们场口的料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爱好 “几位老板在这个行当也有些年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矿场来说，这也是一种损失，所以我们也不会一直保留这个条款。几位老板尽量早做决定。” 杨八斤说完，看着王屿问道：“王老弟，这个烧水壶不错，在哪买的？” 王屿哪里知道在哪买的，摇了摇头。 另一半边，两个老板抬头看了看身边那位同伴。 当对方脸上也流露出几丝纠结的时候，两人几乎不假思索的转换了阵营。 “我们签！” 看样子这次博弈，以王屿杨八斤完全胜出为结局。 首先他们人心不齐，或者说这几个人的心是齐的，但是他们对于结果的要求不同。 管量是一个非常务实且有远见的人。 看待问题能够跳出眼前的局限性，这是难能可贵的。 当然也为王屿杨八斤省去了不少麻烦。 眼瞅着今晚上一同来的四个人，三人都跟石落卡签了中间商合同。 那个原本想争取更多权益的老板，顿时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他本来的打算也只是为了能争取更多的权益。如今眼见大势已去，也只能放弃挣扎。 “我也签！”他说道。 等着这边顺利签完四份合同，并将管量四人送走后，杨八斤满意的看着王屿说道：“不错，我们现在手上已经差不多有十个承包。只要这样的场面再重复来个十余次，我们就算功德圆满了。” 这样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已经够够让人劳心费神了，杨八斤还要再来个十余次。 王屿忍不住连连摇头。 杨八斤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王屿的肩膀，“王老弟，这才哪到哪。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磨练人的日子还长着呢。” 两人又唠了一会儿闲话，杨八斤起身告辞，“熬不了夜喽，回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吧王老弟。” 送杨八斤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王屿说道：“哥丹觉挺机灵一个年轻人。学东西很快、执行力也很强，现在矿场就需要这样的人才。王老弟多培养培养他。” 王屿笑着说道：“有八斤老板提点，他一定成长的很快。” 杨八斤笑骂道：“自己的人，自己上点心。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对自己忠心不二。” 不知道为什么，杨八斤一说这话，王屿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貌灿的身影。 这样一个人能对杨八斤俯首帖耳，只能说杨八斤身上的确是有笼络人的本事在的。 这方面杨八斤说的话自己还是要听的，毕竟他身上有成功案例。 见王屿受教的点头，杨八斤便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王老弟，老哥哥不懂什么大道理，就知道对人要恩威并施。不能一味放纵也不能一味打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慢慢体会。” 说完，冲王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送了，便溜达着回了自己办公室。 说起哥丹觉，倒还真提醒了王屿。 今晚似乎的确应该去找他上商量一下。 虽然他现在已经脱离了老徐的营地，但毕竟也算是曾经最熟悉老徐的人之一。 跟老徐有关的事，找哥丹觉商量一下，总归是没错。 而且，山娃阿爷那边伤势的具体情况也还要拜托哥丹觉再走一趟才行。 脑子这么想着，脚下不停的王屿来到了哥丹觉的房门口。 这会儿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 王屿琢磨着要是哥丹觉的板房灯光不亮，自己就打道回府，明天再跟他讨论。 结果，不曾想，哥丹觉房间的灯光此时竟然还亮着。 王屿轻轻敲了敲门，然后等在门口。 很快哥丹觉的脸就出现在门后。 看到王屿微微一愣，“王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王屿笑着问道：“困不困？不困的话咱们两个聊一聊？” 哥丹觉向来喜欢跟王屿聊天，自然没有异议。 只是脸上带了几许犹豫的问道：“咱们是在房间谈还是出去谈？” 王屿想也不想的说道：“”在这附近走两圈吧。” 哥丹觉点点头，反手把房门关好，然后跟着王屿朝一旁走去，“王哥，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开口。” 王屿也不跟他客气，开口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哥丹觉大致说了一番。 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山娃阿姨那边，明天还要麻烦你抽空跑一趟，过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哥丹觉点点头，然后飞快的说道：“前几天我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保险起见，我明天再去看一眼。只要不是过度劳累、用腿过度。正常的行走的话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王屿又叮嘱了几句，主要是希望他能明白，现在山娃阿爷也算是矿区一宝，在人手不充足没有其他人替代的情况下，能不让他倒下就尽量不让他倒下。 随后又向哥丹觉侧面打听起营地的情况。 其实王屿主要是想弄清楚营地的人手究竟充不充裕。 才好判断自己能不能试图将老徐那几个手下收归麾下。 哥丹觉见先王屿东打听一句西打听一句，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王哥，你究竟想问啥？” 王屿这才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矿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时候让人，让他们几个回营地，我怕矿上场这边应付不过来。” 哥丹觉傻乎乎的说道：“那就再续七天约不就行了吗？” 王宇当然知道，再续七天约就能解燃眉之急。 但是七天之后呢？ 而且，老徐这七人的七天之约，可一点都不便宜。 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让王屿长年累月一直这么续下去的话，他也吃不消。 或者说是他的小心脏吃不消。 哥丹觉不知道从王屿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端倪。 总之他突然笑的一脸贼眉鼠目，“王哥，你是不是想省钱？” 王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谁会嫌自己钱多，非要往外花钱？ 哥丹觉也不卖关子，开口说道：“营地里最不缺的就是他们这一类人。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在营地队长也没费过多的心思关照跟培养。就算流失那么一个两个，队长也不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连夜跑路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个方面，老徐希望哥丹觉能明白自己的喜好。 这样以后才能更好的为自己服务。 哥丹觉继续说道：“我们队长的爱好很广泛，各种颜色的色料还有种水呀，我都在他那边见过。只不过当时我的理解能力跟鉴别能力都很有限，所以并不能完全看明白他喜好的重点。” “只记得颜色鲜艳的料子居多。”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又嘱咐了哥丹觉几句，让他明天第一时间记得先去山娃家看看他阿爷的身体情况，如果没问题的话，让对方尽量当天来矿场报到。 这才放心的折回自己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发现曲鹏竟然还没睡，看样子像是专程在等自己。 看见王屿进门，曲鹏瞬间从床上蹦起来。 “王屿，跟你说件事。” 王屿奇怪的看着他，“有事就说。” 曲鹏说到道：“刚才打电话跟边城那边联系的时候，他们说，这两天来一趟矿区。” 王屿又问道：“都有谁来？” 曲鹏想了想，回答道：“冯洋跟吴晓两个肯定要来。他们想要在矿区搞几天联合直播。咱们现在两个直播间里的目标客户是一致的。与其让他们在咱们的直播间跟外面的反复横跳，还不如两个直播间联合起来。一加一大于二。” 王屿点头，“这个我不懂，你们看着来就好了。” 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他们什么时候来？” 曲鹏回答道：“前两天就在讨论这件事，也已经着手去准备相关手续。要动身应该很快，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 两人之间的谈话还没结束，王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竟是老徐打来的。 这不免让王屿感到疑惑，因为老徐主动跟他联系的次数并不多。 王屿示意曲鹏先不要说话。然后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老徐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王兄弟，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王屿一边示意老徐有话慢慢说，一边接着电话朝板房外走去。 老徐作为组织其中一个营地的小头目，干的从来也不是我佛慈悲这档子事。 经历过的风浪远，比很多人远比其他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王屿想象不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自己还能帮得上他的忙？ 示意老徐有话慢慢说，自己能做到的一定尽量帮忙之后，王屿才从老徐的描述当中，大致搞清楚了状况。 也是该着老徐自己找上门去送死。 克钦这段时间本来就被掸邦跟政.府军两相打压，日子过得本就憋屈。 老徐却还敢在这种时候为了自己的小金库不知收敛点的拼命敛财。 甚至不止一次放着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不予理会，先张罗自己的“副业”。 终于成功激怒了他那位上级。 这一次一定要拿老徐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王屿听完事情的经过，顿时就有些为难起来。 这说到底也是老徐他们组织内部的事情，尽管自己跟他那位空降上级，因为夫人的缘故有些渊源在里面，但涉及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老徐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去为他求情，王屿觉得自己的分量并不足以支撑着他开这个口。 况且，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还涉及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利害关系…… 想了想，王屿正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开口，不会引得老徐反感。 只不过他这边还没相处方法，紧接着就听到老徐继续说道：”王老弟，我不为难你。我知道自己这个队长算是当到头了。只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被他们抓住，要不然我真的是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我现在唯一想请王兄弟帮忙的就是能暂时收留我一段时日，等到这边风头过了，我再盘算下一步的生计。” 老徐的话言辞恳切，王屿也知道这时候他已经是走投无路没有其他的选择。 自己这边倒的确是他目前最佳的藏身之所。 虽然王屿不能帮他说话求情，但收留他一段时间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算以后这件事情被人知晓，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闹的过于无法收场。 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主要是也想不出合适的聚聚老徐的理由。 老徐听到王屿答应自己，立刻高兴起来，“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我连夜过去投奔你！” 说完就像是怕王屿回反悔一样，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捏着已经断线的电话，一阵苦笑。 原本还打算趁机跟他说一说他那七个手下的事，他却连这点机会也没给自己留。 摇摇头，王屿收起电话。 反正等他来了还是有大把的时间，倒也不用着急这一时半刻。 只不过，老徐这边出了状况，之后石落卡这边运输出去的料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限制。 营地那边下一步的队长任命，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并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内容，王屿索性收回自己的思绪，返回板房。 房间里面曲鹏还没睡，看到王屿进门，立刻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表情这么严肃？” 王屿摸了摸自己不自觉紧绷着的脸，叹了口气，“没事，早点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直播吗？” 曲鹏倒是一脸幸福，“直播间明天上午休息半天。下午再带他们去矿场直播选料子。再卖一波料子出去，要是这段时间没有大流量接入，那么后面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争相抢购的情况了。” 毕竟赌石的信任度养成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很多人都是在外面那些不正规经营的直播间伤透了心、吃够了药，辗转才来到自己这个直播间的。 戒备心跟警惕心不是一下就可以烟消云散的。 先前已经培养起来的消费者，经过前面两波选购热潮，这会儿也已经差不多趋于平静。 上午的时间不开播，再吊吊他们的胃口，曲鹏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调整一番，下午的时候好一鼓作气创新高。 也因为这些考虑，所以曲鹏对边城那边的直播间能亲临石落卡充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事无巨细 在王屿的带领下，两辆车子一前一后朝着自留地那边开了过去。 到了停车地点王屿才发现，老徐这边不但开了两辆车过来，除了司机货车司机之外，甚至还带了两名手下。 这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跑路，这架势王屿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搬家了。 车子停好，老徐还是不放心，安排着两名手下，将防雨布拉好，几个角都严丝合缝的固定好，老徐还不放心的吩咐两人轮流值守，先把今晚度过去，明天的时候再做其他打算。 等他这边的事情充分安排好，这才看着王屿说道：“不好意思了王老弟，这一次事发突然，要不是我消息灵通跑得快，等到明天天亮 ，可能想走也走不了了。” 老徐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档子肥差算是干到头了，要说他不心疼那是假的。 不过他自己心态看起来倒是还不错，“像我在的这个位置，也不可能有人能一直干下去。这样的好事，要是一直落在我身上，那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后台了。” 这种事王屿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他自己想得明白看得开，也就行了。 可能这也是老徐在这个位子上，不断敛财的重要原因之一。 反正就这几年的机会，能为自己筹谋多少就全看本事了。 “对了王兄弟，我今晚住什么地方？”老徐开口问道。 王屿指着一旁的板房说道：“今晚就先委屈老徐大哥住在这边。明天天亮之后，矿场上空着的房间，任由老徐大哥挑选。” 老徐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我这个人没要求得很，只要我这边宝贝们安全无虞，我就是睡在车上心里也是开心的。” 王屿一边带着老徐朝板房走，一边问道：“老徐大哥，这两个弟兄靠得住吗？要不要再安排一两个兄弟来过来帮你盯一盯？” 老徐回头看了看车子的方向，嘴上随口说着，“怕是不用了吧……” 表情却明显开始打退堂鼓。 在他落难的时候，这两人还愿意跟着他，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人格魅力吗？ 老徐短暂的纠结了一下，然后冲王屿说道：“那就麻烦王兄弟了。还好之前他们七个来了你这边。我现在已经安排不了营地的人员去向了。” 见他这么说，王屿按照印象中的方位，顺利找到了一个一名老徐前手下。 营地发生的事情，这几个汉子尚不知情，得知是队长安排自己去值个夜班，当即醒了瞌睡，然后服从安排。 老徐这下总算是放下心来。 在王屿的安排下住进板房，王屿看了看时间，尽管天色还没亮，但时间已是六点多。 这个时间还真是尴尬，睡跟不睡都有些无所适从。 王屿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的脑子在里面不停转着圈圈，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睡个回笼觉。 印象当中明天上午也没什么安排，还不如养精蓄锐，偶尔摸个鱼。 这么想着，王屿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重新将自己扔回了床上。 就连曲鹏震天的呼噜声，这会儿也完全构不成任何困扰。 王屿很快就陷入了昏沉的睡意中。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基本上从他睡着开始，就再也没了丝毫意识。 后面还是被坚持不断的捶门声给吵醒的。 王屿醒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的神，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谁啊？” 话一出口，王屿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声音干涩暗哑，像是两块粗粝的石头摩擦在一起所发出来的声音。 要不是王屿是当事人，几乎都要怀疑这声音究竟是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王哥王哥，你醒了没有？他们……闹起来了。” 哥丹觉的声音匆匆忙忙，王屿听的断断续续。 只依稀听到说有什么人在矿场上闹了起来。 这大约就是身为矿主所要肩负的职责所在。矿场上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有非同寻常的风吹草动，自己就得出面。 王屿又醒了几分钟的神，然后才起身将衣服穿好，拉开门站在哥丹觉面前。 “什么情况？”王屿问道。 事情的具体原因哥丹觉其实并不清楚，只能乌鸦学舌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描述一遍番。 原来是管亮他们那一伙，来矿区谈中间商合作的老板，有两个冲到了杨八斤办公室。 情绪激动的吵吵嚷嚷。 以矿区现在的护卫队配置，对付一两个在矿区闹事的宵小之徒，完全不成问题。 但哥丹觉考虑到，怎么说也是接下来有可能合作的老板，不宜把事情闹得太过僵峙。 杨八斤又是没什么耐性的火爆脾气。 一开始还能好好言好语的跟他们解释，但是见他们两个坚持两人持续的油盐不进，好赖话听不进去，早已是耐心尽失。 哥丹觉眼瞅着双方闹起来是迟早的事，赶忙找机会抽身来找王屿救场。 王屿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一瞬间立刻体会到矿场上有个管事的重要性。 就是为了能把自己从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当中解脱出来。 这次倒是给王屿提了个醒。 只不过，眼下石落卡这边倒还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既然已经醒了，王屿决定跟哥丹觉过去看看情况。 想来应该是管量那边几个老板中有人走漏了消息，被管量妻弟那两人知晓了昨晚的情况。 两人一路来到杨八斤办公室，管量那边几个老板也已经闻讯赶来。 王屿进门的时候，正听到双方用自己听不懂的骠国话在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见到有人来，也丝毫没有减弱对方的气焰。 杨八斤看样子早就已经懒得跟对方扯这些有的没的，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悠哉悠哉的泡着茶水，自斟自饮。 见王屿进门，冲他找了招手，“王老弟，来喝茶。” 这会儿管量几人正在跟另外两个理论，只不过可能因为心里多少存在理亏的情绪，说起话来不能那么理直气壮。 这种情绪精准的被那两人捕捉到，然后借题发挥，不依不饶的在那数落。 这种事原本只不过是他们之间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骠国话老师 王屿说完，不管对方的反应，也没应杨八斤喝茶的邀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已经占了上风，这种时候要是还不抽身而退，难不成留下来等着对方反应过来，继续跟自己掰扯吗？ 刚走出门来，就看到一直等在外面的哥丹觉。 见王屿出来，他飞快的说道：“王哥。今天一早我已经去山娃家里看过了。山娃阿爷现在已经在那边矿坑上工。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王屿点点头，过去看看也好。 对于山娃阿爷的能力，王屿现在掌握的都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 自己都还没能亲眼验证一番。 王屿一边朝葫芦底矿坑走去一边冲哥丹觉说道：“你们队长昨天晚上来矿场了，你知道吗？” 各哥丹觉先是一愣，然后飞快的说道：“我看到停车场那边有货车过夜，不过没敢认。王哥，你的意思是队长昨天晚上在矿场留宿了？” 自己昨晚很晚的时候还跟王屿碰过面，并没有听说这个消息。 哥丹觉脑子快，飞快的反应过来，“是不是营地出什么事了？” 他太了解自己队长了，要不是有特殊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王屿不知道怎么回答哥丹觉的问题。 想了想最后说道：“再过一会儿你们队长应该就醒了。到时候你可以直接问他。他会在矿场上住一段时间，你想知道的他应该都会亲口告诉你。” 这话里多少还是传递了一些心理准备给哥丹觉。 避免他到时候觉得消息太突然，消化起来有一定难度。 哥丹觉果然愣住了，好一会儿没再说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站在矿坑边缘高处放眼看下去，矿坑里各个承包商的行动一目了然。 王屿很快看到了山娃阿爷的身影。 他正站在其中一个矿坑前，双手抱着一块书包大小的料子，跟面前承包商模样的人，脑袋碰着脑袋在讨论着什么。 王屿兴致起来，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距离稍稍有一点远。 不等王屿走到近前，山娃阿爷就已经朝着身旁的另一个矿坑走去。 王屿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全神贯注的跟这边矿坑的承包商用骠国话交谈着什么。 王屿本不想打扰他的工作进度，在一旁偷偷听两句作罢。 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他们正常沟通交流的时候使用的全部都是骠国话，自己压根就听不懂。 制止了哥丹觉想要引起两人注意的打算，王屿摇了摇头，从承包商的表情还是不难看出来山娃阿爷给他们的指点还是让他们感到获益的。 来日方长，以后自己想要了解的机会还有很多。 今天就先让他们彼此都适应一下，以便于后面更好的相互配合。 想好之后，王屿冲哥丹觉招招手，两人又原路折了回去，。 往回走的路上，王屿对哥丹觉说道：“小哥，从今天开始，你抽时间教我骠国话怎么样？” 哥丹觉一愣，似乎没想到王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反应过来之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王哥，我真不行，教不了你。” 王屿最近的自信心严重受挫，现实被貌灿嫌弃，然后又被哥丹觉这么之百的拒绝，一时间满头黑线的问道：“为什么？” 也许是他的情绪表现分明，哥丹觉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剧烈，连忙说道：“你是我王哥，我要是教不会你，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你说让我怎么办？” 王屿翻了个白眼，“你都没试试，怎么知道我就学不会？” 哥丹觉：“就算是神童，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王哥，骠国话学起来可不容易。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王屿仍然坚持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利用业余的时间，多少学点，总不至于以后处处受到语言的限制。” 哥丹觉似乎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王屿的提议，然后说道：“你说是没错王哥，咱们试一试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自己的要求。” 王屿：“你说。” 哥丹觉也不跟他客气，飞快的说道：“你跟我学习的期间，不能再去找别人。虽然都是一样的东西，但是我担心影响我的教学质量。” 王屿：“……” 远的不说，就说石落卡矿场上，能教王屿学习骠国话的人就一点不少。 杨八斤、貌灿、老李…… 甚至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要是由着王屿到处乱学，谁知道最后会学成什么半吊子。 到时候传出去他是跟自己学的，哥丹觉也还是有点知识分子包袱在身上的。 看着哥丹觉一本正经的样子，王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其他人也没那个耐心来教自己，选来选去还是哥丹觉看上去相对靠谱一些。 就这样两人很快敲定了每天的学习时间。 只要是没有特殊情况，每天早上起床之后，王屿跟哥丹觉学一小时的骠国话。 早上的时间相对是属于王屿的最完整的时间，不会有人跟事务的打扰。相对于一天当中的其他时间，是最佳选择。 哥丹觉觉得自己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突然之间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王屿的老师。 以至于连自己队长来到矿场这件事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还是两人爬出矿坑，经过王屿的提醒才想了起来。 不过他可没有勇气像刚才敲王屿房门一样去敲老徐的房门，但是有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所以缠着王屿打听老徐那边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看看时间现在才十点多，要是没有人为干预的话，说不定老徐到中午都未必能起得来。 哥丹觉显然已经是被这个问题困扰的心神不宁，任由他天马行空想下去，说不定会延伸到什么地方去。 王屿最后还是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将老徐那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哥丹觉听完之后，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哥，这件事应该属于比较严重的情况吧？以后老徐大哥可就不能在营地当他的队长了，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土皇帝 哥丹觉这份态度，在王屿看起来还是相当感动的。 “让我看看你还记了些什么。” 王屿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过哥丹觉手上的本子。 只不过，上面写的全是鸡肠子一样的骠国文字，王屿一样看不懂，只能悻悻的又还给了他。 哥丹觉的笑意毫不掩饰，“王哥，学好骠国话，走遍佤城都不怕！加油吧！我看好你。” 王屿虽然也很看好自己，但是在看到那些长相差不多的鸡肠子时，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打怵。 是不是真能得偿所愿学好骠国话，王屿现在也变得没有底气起来。 哥丹觉显然没察觉王屿这会儿的心理变化，一边随着王屿往自留地那边走，一边问道：‘王哥，你问队长了吗？这么一来，是不是那七个弟兄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王屿摇头，”昨天那种情况，我担心你们队长的情绪，所以没好开口问。反正今天还有的是时间，抽空再问他吧。“ 哥丹觉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快十一点了，也差不多应该叫他起床了。不然一会儿中午开饭就赶不上了。王哥，你去敲门。“ 看样子哥丹觉的确是很害怕老徐的起床气。 不过，王屿觉得哥丹觉说的没错。 毕竟也是来到矿场的客人，要是刚来第一天就这么不当回事，难保老徐醒来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才刚离开组织，就被怠慢。 所以按照哥丹觉说的，王屿敲响了老徐的房门。 敲门的过程一直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就在王屿即将没了脾气之际，听到房间里传来一连串的咒骂声。 虽然内容听不懂，但是语气跟感觉很多时候可以超越语言的限制，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赞美还是破口大骂。 无疑，这会儿的老徐是后者。 又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就看到老徐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房门口。 看到王屿的时候，才收敛起来。 但是表情仍旧带着一丝被打断睡眠的不爽，”王兄弟，你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吗！“ 王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老徐大哥，一会儿差不多要吃午饭了。起床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还是困的话，下午再睡也是一样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老徐就算再不愉悦，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更何况王屿还是好心。 哥丹觉走上前，很自然的接过老徐手上的脸盆，跟在他身边，一道朝水井旁走去。 看哥丹觉这相当自然的反应，以前应该没少做这样的事。 这么一看，老徐之前在营地的时候，应该是过着土皇帝般的日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落差，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真正打心眼里接受哦。 虽然哥丹觉认为老徐早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钱对于一个人来说，只占很小一个方面。 尤其是对于一个不缺钱的人来说，想要的东西，必然是超越金钱之外的。 比如名声、比如地位、比如来自别人的尊重…… 这么看起来，老徐现在失去的可能正是他所看重的那部分。 哥丹觉跟老徐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两人也并没有因为哥丹觉离开营地而变得生疏。 老徐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哥丹觉对每一个问题都认真的进行了回答。 感受这哥丹觉的成长跟变化，老徐最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小子你这段时间成熟的很快。感觉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老徐向来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能让他这么直白说出来的表扬，一定是真的。 哥丹觉回忆了一下，让自己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所在。 最后不知不觉还是归结到了岑敏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有了牵挂，有了依靠自己的亲人，哥丹觉身上原本的稚气跟跳脱，在兄妹俩相认的那一刻，就被他全部收在了心底。 未来的日子他要做妹妹的靠山，撑起一个家。 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眼瞅着眼前两个人逐渐有了煽情的迹象，王屿可最受不了这个，赶忙转移了话题。 “老徐大哥，趁着你这会儿心情不错，我想问一下，现在矿场上的七个弟兄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老徐似乎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王屿这么一问，先是一愣，然后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吧。要是还愿意回营地就回去，要是不愿意就想去哪去哪。我没得选，但是给他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还是能做到的。” “那意思是，老徐大哥对他们接下来的行为没做安排了？”王屿试探着问道。 老徐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现在哪还有权限安排别人？从此以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王屿赶忙说道：“怎么会呢，老徐大哥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总几个愿意追随的心腹手下。昨晚加上司机不是还有三个兄弟跟过来了吗。只要调整过这段时间，重新开始下面的安排也就是了。” 老徐却摇了摇头，“这个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兄弟应该也是明摆着一点，要不然昨晚也不会想到再安排一个人过去，让他们相互监督了不是吗？” 在王屿看来，永远不能用金钱去考验人心。 人心是浮动的。 既然能做到双重保险，为什么还要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不过王屿这会儿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老徐辩论，由着他琢磨去吧。 主要是心情好。 这么看来，老徐这一次出事倒是给自己省了一些麻烦。 既不用想方设法去讨他欢心，把七个人换回来，也不用绞尽脑汁琢磨什么料子才能起到以小博大的最佳效果。 接下来只要告诉他们愿意留下来的人尽管留下，不想留下的人祝他们前程似锦，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 这方面王屿并不担心。 自从上一次老徐那名手下找自己表露过心迹之后，要是王屿还不明白他们的想法，那未免也太迟钝了。 不过当着老徐的面好歹还是要收敛一些，毕竟对方刚经历这场变故，自己好歹也应该表现的感同身受一些。 那边哥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喜事 王屿倒是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不提，王屿自然不能主动提。 老徐的眼神时不时瞥过来一眼，似乎很好奇王屿电话里面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在王屿以为对方可能不会提老徐的事，单纯只是打电话来看看自己是什么态度的时候，对方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了，“对了王矿主，后面你们矿场的料子要运出矿区的话，可能需要重新联系营地那边的负责人了。” 终于还是来了。 王屿觉得自己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像自己这种情况，老实巴交待在矿区的矿主，怎么可能对营地的情况做到实时的了解。 所以连忙说道：“我有老徐大哥的联系方式，需要一会儿再给他打个电话吗？” 那边先是顿了顿，然后才又开口说道：“自然不时跟他联系，营地这边有人员调动，他以后不在这边营地负责。怎么，他没跟王矿主提吗？” 王屿回答道：“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所以跟他那边联系不多。” 男人没再继续说下去，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男人便准备挂断电话。 王屿这边才刚刚谈妥几个中间商，满脑子现在关心的都是料子运出矿区的问题，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赶在男人挂断电话之前，王屿赶忙问道：“现在营地那边的负责人需要重新联系接头吗？” 男人淡淡的笑了一声，“目前还没有具体的人员安排到位。等有了之后我再联系你。” “那这段时间……”王屿连忙问道。 “有我在，王矿主什么也不用担心。” 男人说完，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等到王屿收起电话，一旁确定电话员已经挂断的老徐连忙走过来，“怎么样，王兄弟？” 王屿点头，“应该是应付过去了。好在他也没怎么问。” 老徐却没有王屿那么乐观，“这个人心思深沉。我阅人无数，却也猜不透他的想法。王兄弟撒谎的水平，应付我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对付他了。” 王屿也不知道老徐这话究竟是褒是贬。 总之听上去并没有让人觉得有多开心是真的。 哥丹觉显得比两个人都跟更要担心一些，听完老徐这话，显然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似的，连忙问道：“那怎么办？队长的意思是，营地那边已经料到……” 老徐脸上表现出一丝不确定，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觉得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要不要换个地方？”哥丹觉连忙又问道。 老徐冷笑一声，“营地这卸磨杀驴的手段也属实难看。我要只是自己一个人，天高海阔想去什么地方，都没人能拦得住我。但现在不行，我还有这么多家当呢。” 他在营地那么多年，最是了解营地的耳目。 什么样的情况下走得脱、什么样的情况下出不去，再也没有比老徐更清楚的了。 这也是他最终选择王屿的矿场的原因。 除了考虑到王屿的关系能为自己提供一定的庇护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这方面考虑了。 王屿见老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索性也就不再去操那份闲心。 三人在水井这边一通磨蹭，遍寻王屿未果的老李摸了过来。 看王屿哥丹觉都在，老李笑吟吟的跟他们说道：“今晚想吃点什么？现在开始点菜。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今天我请客。” 哥丹觉好奇的看着老李，“这是怎么了？不过了？” 王屿却突然福至心灵，惊呼道：“难不成你跟小娜妈妈大喜的日子定在了今天？” 老李憨厚的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头。 哥丹觉立刻惊呼起来，“啊？真的是今天了吗？老李大哥怎么不早说一声？打个招呼大家帮着张罗一下也好。” 老李赶忙说道：“也没什么需要张罗的。简简单单大家伙儿一起吃顿饭有这个意思就行了。其实我个人来说，有没有这些东西都无所谓，主要是觉得不能委屈了小娜妈妈。” 其实王屿知道，老李心目中最想要的还是能把马小娜母女两个的马帮丁办妥。 在骠国的法律层面上，属于合法夫妻关系。 只不过自己前段时间忙活的事情太多，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王屿冲老李说道：“这样也好，先把该办的仪式办了。马帮丁的事情，我现在就找人帮你问。” 在一旁洗脸的老徐像是感受到了几人当中那种喜庆的气氛。本身就是爱凑热闹的人。听到两人谈论的内容之后，老徐说道：“虽然最近走背运，不过一来能沾上喜气，也说不定后面就开始转运了。马邦丁的事不用再去找别人问，我就能找到合适的人。” 说完看所有人一脸惊诧的盯着自己，老徐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他之前想办什么事都太容易，颇有一种不食人间疾苦的感觉。 马邦丁这种困扰了多少骠国底层人民的身份证件，在老徐看来不过就是一张纸片。 听老徐说完这话，老李的眼睛都直勾了。 王屿则是生怕他是一时情绪上头，忘记自己现如今的尴尬处境。 毕竟人走茶凉这句话，不但在国内适用，在骠国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管老徐之前再有天大的本事，如今这个情况…… 没想到这一闪即逝的念头，却被老徐完整捕捉。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现在被撸下来的这事，只怕现在也还没几个人知道。” 倒是难得他助人为乐一回。 老徐说完，像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立刻摸出了电话开始翻找起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手上动作停下来，看样子像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结果跟老徐所说差不多，不知道是消息还没传出去，还是他们这些人的确觉得这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总之，老徐挂断电话以后，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搞定。” 这意外的收获让老李瞬间激动起来，他搓了搓手，问道：“这可太不好意思了。需要我这边准备什么？” 老徐摆摆手，“准备好人就行了。明天他们来带人去走个过场。三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一物一拍 见老徐也答应下来，曲鹏午饭后甚至又回房间睡了个午觉。 也算是把这次休假压榨到了极致。 等到下午一点半，曲鹏睡醒准时回到饭厅。 众人还在就晚上老李的喜事出谋划策，献计献策，马小娜妈妈脸皮薄，面对这样的话题早就不知躲到哪去了。 留下的老李也没见得掌握了多少主动权。 好脾气的任由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点着他的婚礼仪式。 原本在老李的概念中，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顿饭，共同举杯，庆祝他跟小娜妈妈这份难得的缘分，也就满足了。 但是被众人这么一掺和，当事人自己的主意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了。 王屿觉得，虽然是在矿区，但再怎么说也是喜事，条件以内还是有必要好好操办一下。 杨八斤跟老徐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好好办。毕竟眼瞅着短时间内，矿场的喜事也就这一件。 哥丹觉反正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商量了半天都没能统一意见。 曲鹏这边却明显已经完全等不了。 进门之后短暂听了一番他们的争论，确定，一时半刻他们也商量不出来一个结果，所以冲老徐晃了晃了手中的直播设备，“老徐大哥，差不多可以准备开始了。” 老徐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曲鹏这边。 这会儿也顾不得继续讨论晚上的安排，毫不犹豫站起来，“赶紧走了。先把下午的直播搞定，再回来讨论晚上的具体安排。” 这样也好。 几个人几个主意，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统一。 吵的人头昏脑胀。 王屿紧跟着站起来说道：“那我跟过去看看。还有要去的吗？” 主要是面对杨八斤问的。 杨八斤摆摆手，“那边矿坑还有事，我得过去看看。今天直播的热闹你们去凑吧。我就先不去了。” 说完看了看哥丹觉说道：“小哥就留下吧。今天这边事多，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反正我那边下午都是些琐事。我还应付的来。” 哥丹觉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好长时间没有跟在老徐身边，哥丹觉多少还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跟他亲近亲近的。 等到杨八斤的身影消失在饭厅门口，曲鹏也已经调整好自己手上的直播设备，只等着一会儿赶到矿坑料子堆那边之后开启今天的直播之旅。 往矿坑走的时候，王屿的手机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吴晓打来的。 不用猜就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目的，王屿顺手接起电话。 吴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王屿，我跟冯洋决定这两天去一趟骠国。曲鹏跟你提过吗？” 王屿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我知道了。你们先直奔佤城，跟杜远还有向远峰接上头。他们会安排把你们送到矿场上来。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安排，你们就只管收拾好东西来就可以。” 可能是因为主播做久了，吴晓现在下播时候的废话相当少。 听王屿说完之后，就只是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抵达佤城之后，再跟你们联系。” 说完就分分钟挂断了电话。 这让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人菜话多的王屿，感到相当的不适应。 曲鹏听王屿讲电话的内容，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几位老板要不然就先把手机调成振动或者静音？一会直播的时候要是电话响了，看直播的体验感相当不好。” 王屿配合的将手机调成振动，有了他的带头示范作用，哥丹觉跟老徐也紧接着照做。 等到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曲鹏用五个数的倒计时打开了直播间。 预留出十五分钟时间，作为等待直播间上人的缓冲，曲鹏的嘴皮子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各位铁子们，下午两点咱们准备开始下午的直播。在我面前的就是咱们下午直播的地方。大家应该能看到，经过这几天的开采，料子的数量肉眼可见的增长……” “主播偷偷告诉大家，过了下午，晚上就有矿场的中间商过来运料子。所以今天下午是咱们任挑任选的最后机会。过了这个村就要再等下个店。大家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往后中间商越来越多，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老徐好奇地看着曲鹏的操作，王屿则是打开手机，进入了直播间。 看着直播间公屏上面的留言。 老徐好奇的一会儿看看看曲鹏，一会儿又凑到王屿这边来，跟他一起盯着手机屏幕瞧。 直播间瞬间涌进的基本上都是随时在关注着什么时候开播的忠实粉丝。 曲鹏的话音刚落，公屏上就炸开了锅。 “主播，今天是什么规则？” “奇怪，我怎么看到今天红色购物袋里面有链接？” “咦，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哎。今天居然不是万能链接？一物一拍？” 经过公屏留言的提醒，王屿这才注意到，曲鹏的直播间那个红色的购物袋标志里面，的确上了几十个链接。 经过王屿的仔细打量，每一个链接的料子都不相同，也不知道曲鹏什么时候给这些料子拍的照片。 公屏的留言曲鹏一条不落的看在眼里，却并没有着急回答。 又等了几分钟，留言上面的热度再次推起一波小浪潮的时候，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咱们今天玩点不一样的。现在链接上面的几十块料子，要是有合眼缘的铁子们，可以直接拍。这几块料子都是明码标价，性价比肉眼看得见。只要买到就是赚到。等这些料子拍完，后面的料子咱们搞拍卖。不过都是有起拍价的。性价比不一定有连接上这些料子的性价比高。大家自行斟酌。” “趁这会儿直播间进来的人还不多，大家还有时间好好选一选看一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经过曲鹏卖力的吆喝，同时可能因为有新花样的加持。 两点还没到，购物袋里面的料子链接，竟被拍掉了差不多一多半。 王屿瞠目结舌的看着皱着眉头显得有些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小助理 王屿这才明白了曲鹏的目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老徐全程好奇地看着曲鹏的操作，在他看来，直播间简直就是一个提着麻袋捡钱的地方。 虽然价格在老徐的认知里感觉有那么点便宜，但是架不住量大，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几十块料子就差不多卖没了。 这样的销售速度，除了中间商之外，谁能比肩？ 而且直播间的价格就算再低，那也比中间商卖给佤城商家高多了。 一个是零售终端、一个是批发环节，直播间这种利润比足以填满老徐的胃口。 所以下午的两个小时时间，老徐相当认真加新奇地看着曲鹏的一举一动，甚至主动当起了曲鹏的助手。 原本王屿跟过来，就是担心曲鹏最一个人搞不定，想看看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结果反而落了个清闲。 老徐之前的日子算得上是养尊处优，但想不到帮人打起下手来还挺利索。 而且相当有眼力见。 看样子，这老徐在坐上那个肥差队长的职位之前，也是有些经历的人。 哥丹觉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队长，显然眼前这一幕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是从来没有看到自己队长这副模样的。 他使唤别人才是常态，有时候使唤的对象要是做事不够麻利，还免不了一顿斥责打骂。 就连直播间里面的粉丝，看到老徐的身影难免入镜，也开始打趣起来。 “哟，看样子咱们的大主播生意不错，今天又换了小跟班。” “怎么能说又呢。前几天出镜的那可是矿主们，那是给咱们直播间面子。这人才可能是主播的小助理。” “别说，这个小助理看着还挺顺眼的，手脚利落，主播考虑收了他吧。” “主播的直播间之所以质优价廉性价比高，就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承包了直播间所有的工作，要是以后跟其他那些直播间一样，有了团队，只怕咱们以后就别想再买到这么便宜的好料子了。” “精力不够也不行，服务不周到，会流失很多潜在的意向客户。” “也是。之前很多熟面孔现在都不怎么能看见了。也不知道是出坑了还是跳到别的直播间去了。” 曲鹏看到直播间公屏上的字幕，心虚的瞟了一眼老徐，又看了看王屿。 王屿也无奈，总不能让曲鹏在直播间里表明老徐让人闻风丧胆的前身份。 要不然，按照直播间里面这些人的八卦性格，只怕今天的主题立刻就得变一变。 还好，老徐这会儿还没工夫凑过来看别人说了些什么。 正乐呵呵的一会儿帮曲鹏挪挪料子、一会儿按照曲鹏指点的位置精准挑选出直播间粉丝要看的料子来。 不得不说，两人虽然是第一次搭配，但配合的却相当默契。 曲鹏也算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很快就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变成了无比享受。 要是早知道有个得力助手的帮衬，自己省这么多力气，自己早就有应该为直播间物色一个合适的助手人选了。 倒也不是曲鹏懒散，随着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越来越多，曲鹏一个人早就不足以支撑一个直播间的运作。 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他留在佤城，王屿则深入矿区，本身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曲鹏，更加没有机会去跟王屿开这个口。 加上一直念及当初王屿帮助冯洋的情谊，曲鹏觉得一自己这边多找一个人就多花费一份费用。尽管这份费用也是从直播间的盈利里出，但曲鹏还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在佤城的时候，还好歹还有那么多人，逮住一个有空的帮他客串一下客服，为直播间的粉丝们答疑解惑也不是办不到。 总之就是能凑合的就先凑合着，一直到这一次他开到矿区。 人手不足的弊端一下就显露了出来。 好在赌石的直播间没有什么售后问题需要处理。卖出去的料子就是泼出去的水。 要不然曲鹏更头大。 尽管知道自己是想入非非，但是曲鹏还是一脸想入非非的看着老徐的身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屿看着直播间公屏上的字幕，若有所思。 看样子人手不足的问题早就现了端倪，只不过曲鹏却没跟自己提。 后面还是有必要给他物色几个得力的小助理。 老徐就算了。 他比曲鹏还大牌，曲鹏可使唤不动他。 现在，加上曲鹏跟冯洋原本就在运作的那个直播间，一共是三个直播间在帮王屿这边卖料子，也时候统一规范管理。 虽然买家目前还不清楚这三个直播间的关系，但是后面联合直播一开，这个关系想捂也捂不住。 要是出现定价不标准，这个直播间标价贵、那个直播间标价低，对口碑造成的影响是相当大且深远的。 虽然等以后曲鹏冯洋跟自己这边的一年期满之后，他们自己的直播间还是他们的，但是至少这一年之内，他们几个直播间是捆绑在一起的。必要的规范还是要的。 正好这一次等吴晓冯洋来了一道手解决掉。 想到这里，王屿赶忙掏出手机给杜远那边发了条信息。 吴晓虽然没来过骠国，但是有冯洋带路，顺利到达佤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进入矿区这件事，除了丹登亲自办，换成其他任何人王屿都不能放心。 正好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跟丹登好好谈一谈后面中间商运输料子的问题。 这么一来，双方互惠互利，皆大欢喜。 杜远这边的信息发完，王屿就走到一边去拨通了丹登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听到丹登的声音从一片嘈杂声中传了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王屿顺口问道。 “我？我出来送料子，刚刚到边境线。这会儿正在卸货呢。” 似乎生怕王屿听不到，丹登的三门又大了几分。 一听他那边还有正事要忙，王屿连忙长话短说，将自己的托付悉数告知。 丹登那边弄明白王屿的意思之后，短暂的合计了一下之后，飞快的说道：“他们什么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张灯结彩 零元起拍四个字，立刻引起了直播间众人的兴趣。 “主播说真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 如今直播间的其他人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咱们大家伙儿打个商量，能不能团结一致？” “利益当前，说的再好，到时候也不能避免倒戈。” “还是这几天抓紧攒钱，省的到时候永失所爱。” “买料子就像是挑对象，得不到的永远是心里的白月光。” “钱不是攒出来的，我要抓紧时间去搬砖了。最近的砖头格外烫手，但是我仍旧充满力量。” “那咱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边？这两天主播也需要好好养精蓄锐，到时候才能干得过另外两个主播，为咱们自己直播间的粉丝们拿到更多的福利。” “而且，主播这边人手少，今天卖出去的一物一拍，一会儿还要拿出时间在后台跟各位支持主播的老铁们核对清楚。也需要时间跟精力。” 又调侃了几句之后，曲鹏终于如愿以偿的关闭了直播设备。 还没等喘口气，老徐就贴了过去，“曲主播是吧，你这个直播间卖货可以啊。动动嘴皮子就能把料子卖出去，好得很嘛。” 曲鹏连忙摆手，“老徐大哥，您直接喊我曲鹏就行了。这直播间看上去是这么回事，但其实里面的道道可多了……” 老徐这时候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压根不想听曲鹏这些吩肺腑之言。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你教教我，怎么运作这个直播间？接下来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不如也去注册一个直播间玩玩。” 曲鹏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王屿。 让他当面拒绝老徐，他不敢。 可是刚才卖出去那些料子还要逐一发照片、后台核对，这会儿的确是抽不出时间来跟老徐掰扯这些。 老徐却立刻看到了曲鹏为难的神色，脸一黑，“怎么？曲大主播这是看不起我？” 这下就算是想找个理由搪塞也不现实了。 王屿笑着打哈哈，“老徐大哥，刚才你们卖出去那些料子，曲鹏不是说还要去后台跟客户们确认吗？等他手头上这些事忙完了，让他倾囊相授。过几天还有两个大主播来咱们的直播间，到时候，让他们三个一起上。” 曲鹏连连点头。 尽管老徐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老徐，但营地那些行为在正常人心目中还是留下相当可怕的印象。 以至于曲鹏现在面对老徐都耍不起嘴皮子来。 更别说看见老徐黑脸了。 吓都吓死了。 这个解释显然得到了老徐的认可，想了想他说道：“反正我一会儿也没什么事，不妨给曲大主播搭把手。这样我也能多学习一下直播的套路。要是以后真能运作起来，也可以快速上手。” 曲鹏显然是不愿意的，开着直播的时候，有些话不方便说，老徐愿意帮忙也就帮了，但是私下里要他跟老徐面对面，甚至可能还要使唤他干活…… 曲鹏心里直打鼓。 然而老徐显然已经迫不及待，甚至直接上手拉起曲鹏的胳膊，“有我的帮助，保证很快就能忙完。走吧，刚才卖出去那些料子在什么地方？” 曲鹏下意识回答道：“王矿主办公室里……” 说完就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老徐乐呵呵的拉着满脸无奈的曲鹏走了。 哥丹觉看着王屿，满脸的难以置信，“队长这是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王屿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为了生活纡尊降贵并不丢人。他能快速调整好状态开始新生活，这是好事。” 哥丹觉点点头。 他并不是觉得老徐这样不好，只是之前从未见过，加上又发生了这些事，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不知道为什么，老徐还在以前位子上的时候，哥丹觉还能做到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说什么，但是现在老徐这个情况，反倒让哥丹觉觉得自己背后议论他相当不合适。 所以，立刻转移了话题，“王哥，今晚老李他们的喜事，准备怎么操办？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这倒是提醒了王屿，还有这一桩正经事要做。 “你们骠国这边的传统是什么？”王屿连忙问道。 哥丹觉挠了挠头，“这方面还真是我的知识盲区。我同龄人这个阶段结婚的很少，没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场合。你要是想了解什么，我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 他自小离家跟着祖父祖母长大，家族中这样的事情也基本上没有他参与的份，加上很早就离家求学，对这些习俗忌讳基本上没什么概念。 王屿想了想，“主要就是问一问骠国这边的忌讳。咱们尽量不要犯了忌讳就好。” 哥丹觉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 所以赶忙掏出手机，从里面一通翻找之后，最后选定一个合适的人选拨打出电话。 王屿琢磨了一下，今天下午似乎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要办，干脆将注意力放在矿场这件喜事上来。 正在琢磨着，后面中途休息的冉成过来打了个招呼，“曲鹏下午的直播结束了？” 因为本身就是在自留地这边的料子堆里做直播，所以冉成一边跟着老矿工忙活一边不耽误他注意这边。 王屿点点头，“冉成哥，你说老李这边咱们怎么意思意思比较合适？” 冉成说道：“我过来也正是想问你这事呢。咱们统一一下，免得到时候有多有少不好看。” 王屿叹了口气，“钱是小事。现在矿场上就这么几个人，要是不帮着张罗一下，多少显得咱们有些不上心。但是骠国的习俗咱们也不懂， 到时候要是哪里做的不好，给老李以后的生活埋雷就不好了。” 冉成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你想复杂了。这件事怎么做怎么好，咱们只要尊重两国的习俗，不在这种事情上踩雷，怎么操办都是咱们的一场心意。我看小娜妈妈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 “再者说，王屿，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小娜妈妈跟了老李，那可真是烧高香了。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吃席 王屿想跑都来不及，就被哥丹觉连拖带拽的盛情邀请加入到他们这个“大家庭”中来。 这两人心厚的买了足足有几百个气球。 却只买了一个脚踏的充气棒。 王屿看着马小娜“干劲十足”的认真霸占着充气棒捣乱，顿时满脑门黑线。 有了王屿的加入，哥丹觉将自己解脱出来，开始将刚才充好气的气球三五个绑在一起，然后院子里、屋子里，到处找地方固定。 五颜六色的气球里面却看不到国内经常见到的蓝色，顿时引起王屿的好奇心。 好在冉成在跟哥丹觉出去采购的路上，多多少少听哥丹觉说了一些他也是才刚刚打听出来的骠国婚礼习俗。 原来，在骠国人的概念里，黑色蓝色都是不吉利的象征。 所以在骠国人的婚礼中，是不允许出现这两个颜色的。 就连参加婚礼的宾客也不能身着这两种颜色的服饰。 王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然后看了看冉成穿着的黑色裤子。 也不知道一会儿回去换还来不来得及…… “还有什么习俗？”王屿又开口问道。 这种异域的民俗还是很吸引王屿好奇心的。 每一个国.家跟民族，正是因为有这些不尽相同的风俗人情，才构成了它们独一无二的民俗民情。 但这样的文化，并不是走马观花的跟团旅游所能体会到的。 尽管他们目前正在操办的这场婚礼并不正宗，但跟国内的感受还是有所差别。 在王屿还在跟气球奋战的时候，哥丹觉已经将充好气的气球布置妥当。 不过后面他也没闲着，开始布置堂屋里面。 因为骠国人喜欢席地而坐的生活习惯，大多数家里在一进门的客厅地面上都会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 马小娜的妈妈在矿场生活多年，肯定没有这些讲究，老李又是一个不讲究这些的大老粗，所以现在的地面上空空荡荡，就是房子原本的原木地面。 难为冉成跟哥丹觉两个人，居然还扛回来一张地毯。 看王屿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这边动作，哥丹觉喊道：“王哥，过来搭把手。” 地毯又大又厚实，哥丹觉的小身板挪腾起来还真是有些吃力。 王屿连忙丢下手上的气球，跟哥丹觉一道将地毯铺好。 地毯展开的时候，看到里面还裹着几片硕大的棕榈叶。 “这是干什么的？”王屿好奇的问道。 哥丹觉神秘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就见他将棕榈叶铺展在地毯上面，正冲着堂屋门的方向。 然后从两人拎来的袋子里面拿出一束鲜花跟几样水果，将水果摆在棕榈叶片上面。 像是充当了果盘的作用。 “看不出来，小哥，你还挺懂浪漫的。”王屿笑着打趣。 国内男人追女孩子的常规操作，算是被哥丹觉给整明白了。 “哪跟哪啊王哥，这是骠国的风俗。” 哥丹觉脸上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但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么一来，王屿也不好意思再拿这个做文章。 最后，哥丹觉又从袋子里面拿出用线串起的一串缅桂，工工整整的摆在了水果的旁边。 “今晚，等老李给小娜妈妈簪上这头缅桂，就彻头彻尾是他的人了。” 昨晚这一切，哥丹觉满意的拍了拍手。 缅桂的香气瞬间充斥在面积不大的堂屋里，暗香浮动。 “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放在这里也非常应景。” 哥丹觉的感慨刚刚落下，院子里冉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抓点紧，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吃席呢。你们俩别偷懒，赶紧过来吹气球！” 这俩人脑子里进水买的气球，如今全都成了三人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到最后，王屿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肿了，才算是在八点之前将所有的气球给充好。 “小哥好了吗？好了咱们抓紧时间往回走了。饭厅那边都催了几回了。”冉成催促起来。 哥丹觉将手上最后几个气球在房间里面固定好，扭头回答道：“好了！你们进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可以的话，一会闹洞房可就这个样子了。” 王屿跟冉成这会儿再朝堂屋里面看去，整个房间瞬间带上了喜庆的气氛。 “不错，不枉费咱们忙碌了这么长时间。”王屿表示满意。 说到这里，冉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一旁拽过几个崭新的红包。 “就为了买这个才耽误了时间。喏，红包，记得在里面装钱。还剩两个，一个是八斤矿主的、一个是曲鹏的。好歹是个心意，意思意思。你们准备包多少？透露一下，咱们统一标准呗？” 哥丹觉也看着王屿。 王屿想了想，“我是打算包一万。你们商量商量，倒也不用非要跟我一样。” 冉成点点头，“我猜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骠国现金不值钱，这个红包最多也就只能勉强装得下一万国币。” 王屿嘿嘿一笑，“行李里面还带了几万国币防身用的。这次进骠国之前，担心z在这边遇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突发状况，想着有备无患，所以带了点国币现金。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冉成大喜，“给我一万。我转账还你。” 王屿点头答应下来。 这边哥感觉也跟着说道：“还有我。王哥，你带来的现金还够吗？” 冉成好奇的打量着个哥丹觉，“你一个土生土长的骠国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哥丹觉理直气壮的说道：“可老李是国内来的啊。送礼物或者是礼金，不都是讲究一个投其所好吗？我送一个国人国币，有什么不对？”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冉成瞬间哑了火。 王屿想了想，“可能刚好够。咱们现在抓紧时间回去吧。让他们一直等着咱们也不合适。” 三人飞快的打扫了一下战场，然后带上马小娜，杏色匆匆的朝着矿场赶回去。 打发冉成跟哥丹觉先带着马小娜出席，让他们吧杨八斤跟去碰喊出来之后，王屿小跑着回到自己住的房间。 还好，成扎的百元大钞还有完整的三叠。 分别装进去自己跟冉成、哥丹觉三个人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 五个硕大的红包摞在一起，还是挺有那么点感觉的。 尽管还没打开，但是这厚度，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数额。 他原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大家伙儿一起热闹热闹。 怎么说也是件喜事，人多捧场也热闹。 结果，没想到意外一波接一波，反倒让老李无措起来。 “老李你可是咱们矿场这群单身狗当中最早脱单的。可得给我们带个好头。”冉成笑着说道。 老李重重的点头。 “行了，大家也别愣着了。可以开动了吗？”王屿适时转移了注意力。 任由他们煽情下去，一会儿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对对对，今晚不醉不归。” 这话提醒了老李，他飞快的引着众人落座，转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将自己面前的酒杯举了起来，“这杯我干了！大家随意。”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虽然老李说随意，大家却仍旧跟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虽然身处异国他乡，但是国内的习俗是跟着人走的。 “这第一杯酒喝完，后面可要悠着点喝。”冉成坏笑着说道：“人生四大喜之一，你舍得就这么囫囵吞枣的度过？” 哥丹觉在一旁好奇，“冉成哥，什么是人生四大喜？说来听听。” 冉成捏着手上空了的酒杯，摇头晃脑的科普起来，“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四大喜也。” 听他说完，老徐忍不住笑着开口道：“这么说来的话，老李今天经历的可不是四大喜之一。久旱逢甘霖跟洞房花烛夜，这不是人生四大喜之二吗？”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坏笑起来。 哥丹觉一边笑一边无奈的捂着马小娜的耳朵，一副少儿不益的样子。 这些人也真是的。说这种话题的时候，也不知道事先打个招呼。 不过，这个话题，就连马小娜的妈妈都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更不要说马小娜了。 哥丹觉这番举动纯粹是心理安慰。 老李那边带着大家连干三杯酒之后，这才说道：“明天大家都还有工作要做，我们今天就点到为止。接下来自由活动，大家随意展开。” 这话说完，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 老李举起酒杯，冲王屿说道：“王矿主，这一杯我要敬你。” 这还是老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喊王屿矿主。 王屿连连摆手，“老李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八斤矿主跟老徐大哥都在。这第一杯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呀。” 论资排辈儿似乎这第一杯确实不应该敬他。 但老李却执着的说道：“必须要敬王矿主。如果不是认识王矿主，我也不会认识八斤矿主、更不会认识老徐队长。如今拥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因王矿主而起。所以作为第一杯，不为过吧？” 老李这番话说的算是三方都不得罪。 他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奔着王屿这层关系，不管是杨八斤还是老徐，哪个能看得到自己？ 但是酒桌上说话，不能实话实说。 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一回事。 杨八斤跟老徐连连点头，“不为过、不为过。王矿主，你这第一杯酒受得。” 马小娜妈妈端着自己的酒杯，跟着老李一起将这杯酒敬了出去。 等到王屿仰头喝的一滴不剩，老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酒杯。 再次将自己的酒杯斟满，老李携小娜妈妈朝杨八斤敬了过去，“八斤矿主，您是一矿之主，如果不是你承蒙您的收留，我也不会有现如今的工作、现如今的家。这第二杯酒敬您。” 杨八斤连忙说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怎么能说收留？要不是老李手艺征服了大家的胃口，我就算有再多的想法，那也无计可施。说到底还是老李你自己的本事。倒是老徐队长，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也算是咱们矿场承了老徐队长天大的人情。这杯酒应该敬老徐队长才对。” 老徐今晚看上去心情不错，好脾气的摆了摆手，“八斤矿主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两位矿主是石落卡的当家矿主。头两杯酒理应先敬两位，并没什么不妥。这杯酒，八斤矿主受之无愧。” 继续推来让去，眼瞅着今晚这顿酒喝到凌晨也喝不完。 见老徐今晚如此大度，杨八斤也就不再客气，仰头干掉老李敬来的这杯酒。 第三杯说什么也是老徐没跑，等老李跟小娜妈把酒敬过来的时候，老徐马痛快的端起酒杯，“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说完仰头就干。 老李见他已经将将酒喝干。连忙跟着走了一个。 小娜妈明显已经不胜酒力，但仍旧撑着将自己杯中的酒分几次喝干。 冉成曲鹏就还有哥丹觉见此情景，心里明白如果不出面干预一下的话，老李显然是还要继续挨个敬酒。 这么一来，今晚不喝醉就见鬼了。 后面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环节，还闹腾个屁啊。 三人连忙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齐刷刷的站起来，冲老李跟小娜妈说道：“都这么熟了，咱们之间就别走这个形式了。我们仨一起，给老李大哥跟嫂子敬杯酒。喝完这杯咱们开始吃菜。我们还买了烟花给小娜一会儿放来热闹热闹。” 说完也不给老李拒绝的机会，三人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下老李就算是想拒绝也来不及。 老李跟着喝完自己这一杯，眼瞅着小娜妈那边已经连吞咽都显得费劲。 老李将她手中的杯子拿道自己手里，歉意的冲三人说道：“小娜妈酒量不好，剩下的就由我代劳了。” 刚把酒杯送到唇边，却感觉到有一个温柔的阻力阻挡了自己仰头一饮而尽的动作。 原来是小娜妈。 只见她温柔且坚定地摇了摇头，“这酒我应该自己喝，才能表达我心里对诸位老板照应帮扶的感激。” 她虽然话不多，但心里明白。 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表达自己心里的谢意，她很愿意自己亲自完成。 老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将酒杯中酒吞咽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王屿感觉自己对于烟花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之前。 忘记自己多大的时候曾经亲手放过烟花，总之是相当远古的记忆。 近些年也就只有切涨料子之后放鞭炮了。 感谢这次老李的大喜之日，让自己重温了这份单纯的快乐。 天空发出烟花的呼啸，地上马小娜像个永动机一样不停歇的蹦跳拍手。 烟火的尽头，王屿眼角余光瞥见老李跟马小娜妈妈依偎在一起，那个画面温馨无比。 放烟花的时候，哥丹觉已经将下午的准备工作偷摸告知了杨八斤还有老徐，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闹洞房的安排，唯独两个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一群人开始恶趣味的期待着一会儿两人猝不及防的模样。 哥丹觉跟冉成买回来的烟花足足放了半个小时才算是落下帷幕，一众大人表示相当尽兴，唯有马小娜表示下一次还要放烟花。 至于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她没说，也没有大人提醒，总之是成功糊弄过去。 不知情的老李表示，返回饭厅继续刚才没喝完的酒。却被大家一致拒绝，大家提议要到新房去热闹热闹。 老李尴尬的挠挠头，“家里也没丝毫准备，要不就不要过去了吧？” “这怎么行呢，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去过你们的新家看看呢。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过去看看。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老李见大家伙儿的态度一致，也不好继续推却，跟小娜妈妈商量过后，这才点头带着众人朝院子走去。 曲鹏起哄道：“既然也算是礼成，老李有什么要搬过去的行李，不如趁着这会儿人多，大家搭把手，一人一件顺便帮你搬过去？” 老李这才挠挠头说道：“头七天我还不能完全搬过去。等七天过后再说吧。” 杨八斤附和着点点头，“没错，头七天白天老李都不能在女方家待，要等晚上才能回去，天亮就要离开。七天过后才能正式入住。” 曲鹏惊诧的反问道：“老李白天不都在厨房待着吧？等到下班天也就黑了吧？不冲突。” 这话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毛病反驳，老李看看马小娜妈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也不差这七天，还是尊重风俗吧。” 见他这么说，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反正就几天时间，又不是小孩子想要吃糖果的心情那么迫切，没什么等不了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马小娜家的院子走去。 冉成跟哥丹觉甚至还买了能喷射彩带的礼花。 人手一个，扛在肩膀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不像是去贺喜的倒像是去闹事的。 来到院子，老李跟小娜妈就双双傻眼了。 走之前明明还不是这副样子，回来之后就跟进错了家门似的。 老李甚至用不确定的眼神跟小娜妈确认了好几次。 扭头看冉成跟哥丹觉一脸的坏笑。 这才反应过来。 这几人闹着一定要来新房看看，敢情是趁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提前一步来做好了布置。 最惊喜的就是小娜妈。 虽然经过王屿三人的布置，眼前的新房场景跟传统骠国人的喜房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至少已经有了几分模样。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仪式感的。 不管年龄跟生活环境。 尤其是在这样重要的人生大事上，有一份美满的回忆，总能慰藉人心。 然而这才哪到哪，重要的还在堂屋。 鲜花跟水果虽然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是它们此时此刻象征的意义却是非同寻常的。 尤其是一边安静躺着的缅桂花，洁白纯粹，散发着阵阵幽香。 簪花簪上美人首，这个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生出无限美好想象。 老李跟小娜妈被众人摆布着转到棕榈叶后面，跪坐到厚厚的地毯上。 郎才女貌。 老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洋洋，女方则是垂首娇羞。 看到这一幕任谁也忍不住闹腾起哄的心思，最先开始的就是老徐。 几个年轻人虽然嘴上嚷嚷着要闹洞房，但真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抹不开脸。 但老徐杨八斤这种人到中年，什么都经历过的可没那么放不开。 老徐率先说道：“赶紧的，亲一个。亲完之后，老李你赶紧把花给人戴上。这样人就跑不了了。回头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也算儿女双全。国人不最是讲究这些吗。” 饶是老李个大老爷们儿，也被老徐直白的言论给闹了个大红脸。 更别说小娜妈一个女人家。 这会儿曲鹏也完全放开，拿出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通拍，“要留下这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刻。老李你别磨蹭，赶紧的上嘴。我帮你们抓拍下来。到时候看看哪一张的效果最好，找地方冲洗出来，然后找个显眼的位置摆起来。” 要不怎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作弄人的心思。 曲鹏不说的时候还好，这么一说，老李更下不去嘴了。 不过最后拗不过众人，还是在小娜妈的脸上实打实的亲了一口。 等到他笨手笨脚的将缅桂簪上小娜妈乌黑的盘发时，小娜妈的脸已经红的跟苹果一样，就差滴血了。 几人手上的五色彩带也随着嘭嘭几声响，洋洋洒洒落在堂屋的每一个角落。 “那接下来怎么说？还要不要听墙根？”曲鹏问道。 这大约是属于所有闹洞房人的恶趣味，尽管明知道不可能这么去做，但是说出来臊一臊一对新人还是相当有意思的。 等到众人笑闹的差不多以后，杨八斤这才正色说道：“今天时间仓促，也就只能给你们准备这样的一个仪式。虽然很不正规、也过于简单，不过毕竟也是大家的一番心意。等到明天老徐大哥安排的人带小娜妈办好马邦丁，后面你们去补办相关部门的手续，就算天神来了也不能再将你们分开。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幸福团圆，就靠你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了。” 小娜妈双手合十，仍旧跪坐着冲杨八斤深深的躬腰致意。 老李有样学样，连忙跟她做着一样的动作。 “那咱们就走吧？时间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最好的安排 走出来，发现哥丹觉还等在外面。 “他们先往回走着了。” “怎么，难道还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不成？”王屿笑问。 “哪有，我是看他们两个两个的，都有伴，没人有功夫理我，这才等在这里的。”哥丹觉说道。 两人一边往矿区走，一边闲聊着。 “过两天矿上会来两个主播。你这边得空照应一下。” 洞房闹腾完了，心思应该回归到正事上来。 现在矿上想核对比较自由的人也就是哥丹觉跟貌灿几个。 不过貌灿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事要忙，今晚吃饭都没露面，只怕后面也未必能有那么多空闲。 哥丹觉点点头，“是曲哥那边的同行吗？” 王屿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真从来没有跟哥丹觉说起过自己在边城的产业。 趁这会儿让他了解一下相关的人员构成，以后也才能更好的合作。 哥丹觉很早之前就对国内相当感兴趣，如今听王屿跟自己讲起边城的生意，脸上不禁露出向往之色。 “所以，吴晓跟冯洋算是我的合作伙伴，也就是生意上面的合伙人。只不过他们之前一直负责打理国内的生意。这次来矿场一方面是实地考察一下他们出资参与的项目；一方面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换个地方换个噱头，能更好的为他们手上运作的直播间吸引人气。现在不都这样吗，全都是靠噱头来博眼球博关注。”王屿最后总结道。 “王哥，以后我有可能跟你去国内吗？”哥丹觉突然问道。 王屿笑起来，“当然，只要你愿意。这次等他们的矿区直播结束，你要是想跟他们去国内，也可以跟他们一道返回。” 哥丹觉立刻摇头，“不，我要跟着王哥。你去哪我去哪。等以后你要是回国内的话，能带我一起就可以了。” “这个简单。等到时候具体商议。” 哥丹觉见王屿算是答应下来，一脸的兴奋。 说起这个话题，王屿才想起来，从下午开始张罗着忙活老李这边的事，也没注意查看过手机，不知道丹登跟边城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王屿伸手摸出手机，上面静静躺着一条丹登发来的消息。 一个“OK”的表情手势，然后后面跟着一个阿拉伯日期。 王屿一算，时间是后天。 时间正是三人在小娜家院子里吹气球那会儿。 这下， 王屿就只管在矿场坐等他们赶来会合。 想一想，这一别已经数月，电话里听到的吴晓声音跟自己在边城那会儿已然大有不同。 跟周振两个人一起撑起边城的生意，周振手上还有一个加工厂的生意要去张罗，想想也知道压在吴晓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身后无人，身边无友，行也要行，不行也要行的滋味王屿知道有多难熬。 但是只要度过这个阶段，就像凤凰涅盘。 再见面，他们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小院子里，三个人合一块两万多的莫湾基料子那会儿。 时光就这么匆匆而过，带走了他们囊中羞涩的岁月、也带走了他们的青春。 留下的可能就是深埋在记忆中的那些回忆跟一同走过的往昔。 哥丹觉看王屿陷入沉默，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像是怅惘、又像是缅怀、但似乎又带着几丝欣慰。 哥丹觉不知道王屿终究是想到了什么，但大抵能猜出应该是跟故人将至有关。 所以默默的走在一旁，未曾出言打扰。 行程过半，赶上了前面落单的冉成，王屿这才回过神来。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小哥，原来是等你去了。”冉成笑着说道。 “冉成哥，最近跟冉静联系过吗？”王屿突然开口问道。 冉成似乎没想到王屿会问这个问题，愣了片刻，然后回答道：“联系着呢。每天都联系，” 自从上次冉静出事之后，对冉成造成了极大的心灵冲击。 再次面对冉静，难免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感。 所以基本上每天不管身在何处，不管多忙，只要有一点时间，都必定要跟自己的妹妹联系。 回答完之后，冉成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屿，“怎么了？” 王屿跟冉静虽然这段时间联系不多。然而之前在同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对冉静的性格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冉静之前在边城的生意做得好好的，每天忙碌而又充实，完全没有心思去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以小博大也不是她的性格。 这次一到佤城就出现这样的问题，王屿分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来到佤城之后，手上没有必要的工作占据她的精力，人一闲下来难免就开始想东想西、想这想那。 所以最终才会听信了渣男的忽悠，险些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而现如今，曲鹏这边的直播间正好缺乏人手。 虽然在佤城的时候，有大家伙相互照应，弊端还不明显。 但这次孤身一人出门，弊端就立刻显现了出来。 而且随着以后直播间的粉丝人数越来越多，对直播间团队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今天直播间公屏上，粉丝的留言也让王屿想了很多。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将直播间的服务规范起来，到后面就是无止境的客户流失。 直播间吸引人气是是一个相当漫长且耗费心力的过程。 就这样平白损失掉，着实让人心疼。 所以王屿的意思是，希望冉静能到曲鹏这边的直播间帮忙打理直播间的幕后工作。 当然不是义务劳动，该给的报酬是必须有的。 现如今这些打算都是王屿自己初步的设想。 跟冉成提前沟通，是想先看看他的立场跟态度。 毕竟兄妹两个之前的生意各自都做的好好的，平白无故上了自己这条贼船。 个中的感受也只有如今已经在贼船上的冉成最有发言权。 就不想王屿这番提议才刚刚说出口，就得到了冉成激动的回应。 “王屿，你知道吗？之前几天我就在想跟你说这件事。但是没好意思张这个口。” 在冉成看来，把自己的妹妹再塞到王屿这边，难免会让人觉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得来的消息 冉成一愣，“哪里有问题？” 哥丹觉飞快地说道：“冉成哥，你跟冉静岁数相仿。可说起她来的时候，却总是不自觉的会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基于这样的出发点，看待问题的时候，就很难做到公允。” 冉成：“……” 哥丹觉说的话让冉成找不到反驳的论点，一时间变得语塞起来。 这种事往往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冉成身在其中不觉得有什么也相当正常。 不过还好，他有一颗自我反省的心思，意识到自己有问题，愿意去面对就已经解决一多半了。 冉成扭头看着身边的王屿，“王屿，你也这么觉得吗？” 这种时候似乎不是顾及对方颜面的时候，说实话刚才哥丹觉说的，也正是王屿所想的。 所以面对冉成的问题，王屿并没有选择去当一个老好人，而是点了点头。 冉成长长呼出口气，“好的，我知道了。这个问题我也会跟冉静一起谈一谈。如果我也带给她这样的感觉，我愿意改变自己的态度。” “好好谈一谈，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屿笑着说道。 这种时候，气氛不应该太严肃。 “对了，过两天冯洋跟我在边城的合伙人吴晓两个会来矿区搞几天联合直播。要是冉静同意的话，可以让她搭他们的顺风车一起来。” “好。” 冉成极为简单的应了一句。 被当面质疑，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小情绪，冉成也不例外。 走回矿场的时候，杨八斤已经不在，据说是已经回房间休息去了。 老徐跟曲鹏则站在矿场边交谈着什么。 三人走近，老徐冲着曲鹏点点头，说道：“喏，他们回来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见了。” 说完自顾自朝自己房间走去。 等到他身影彻底不见，曲鹏说道：“这老徐真让人看不明白。” 王屿没接他话茬，而是说道：“今晚不许把山娃灌醉。明天还有工作。” 曲鹏挥挥手，“你就放心吧。走着，小哥，他们上年纪的喝不动了，咱们继续。走啊，王哥。” 王屿无奈摇头，“把我也算到上年纪的那个行列里去吧。我也喝不动了。我还是回房间睡觉去……” 话音没落，就被曲鹏跟哥丹觉鄙视了。 “睡什么睡，起来嗨！”曲鹏直接说道。 哥丹觉也附和的说道：“本来也没几个人。王哥，你要是再回去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王屿看着他们两个，还有拐带来的山娃…… 三个人，好像的确差了点意思。 眼瞅着这会儿就只有自己一个，王屿这会儿还真不好意思再说要回去睡觉的话。 只得跟在两人身后返回饭厅。 落后一小节的王屿跟曲鹏并肩走在哥丹觉跟山娃身后。 王屿这才跟曲鹏朝着自己住的那间板房走回去。 “老徐好歹是小哥的前领导。感情还是亲厚的。以后当他面说这些事后，悠着点。”王屿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曲鹏大大咧咧的说道：“好。不过你是他的现任老板。现任不比前任重要多了？” 王屿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现任什么前任呢。” 曲鹏嘿嘿一乐，“说不说的不就那么回事吗？知道就行了。哎，我看这老徐大哥，是真觉得直播间赚钱容易着呢。刚才跟我商量让我明天就帮他注册账号呢。” “那你就按照他说的做不就成了。反正注册一个账号也花不了多少功夫。”王屿不在意的说道。 “倒不是因为这个，主要直播间并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头脑一热就能运作的起来。我也是担心他刚出来创业，经手挫折，到时候一蹶不振，我这罪过不就大了。“曲鹏唠叨着。 “该说的也要打好预防针、该做的也要做。咱们能掌控的都尽量到位，后面真有不可控的因素冒出来，也怨不到咱们头上来。”王屿说道。 曲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其实直播这一行真没什么捷径。就是要耐得住前期的寂寞、后期的浮躁。这么一来，也就超越一多半的人了。” 王屿笑着看他，“大主播就是大主播，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说话间，已经走到饭厅门口。 “你就别寒碜我了。对了，明天早上我不用早起，让我睡个懒觉。在冯洋他们来之前这几天，应该是我这段时间最轻松的几天了。今晚喝个痛快，好好睡一觉。咱们不醉不归啊。”曲鹏说道。 王屿先是点点头，表示休息没问题。 他不是不近人情的老板。 曲鹏这段时间虽然没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但是从直播间突飞猛进的发展势头上，就能判断出他这段时间的付出。 总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个饱。 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该休息的时候就彻底放松休息，向来是王屿欣赏的一种状态。 但是，不醉不归可不行。 所以王屿赶忙拉住他，“山娃毕竟是个孩子。还在发育阶段，差不多得了。不然我可没法跟他阿爷交代。” 曲鹏转到他身后，双手推在他后背，将他往饭桌旁推过去，“哎呀，知道了。你这唠叨的架势，不姓徐可惜了。” 哥丹觉跟山娃已经落座，就等着两人。这会儿等到曲鹏玩谐音梗，一时间有些理解不了。 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唠叨要姓徐？” 曲鹏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径自从酒缸里面打出一盆米酒，朝饭桌上咣当一放。 “想知道？简单。拿出碗来，满上，喝干了我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这是为什么。” 哥丹觉不爽的撇了撇嘴，好奇的目光锁定在王屿身上。 王屿无奈的摊了摊手，“国内问话博大精深，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口头禅跟俚语。这个真不是我卖关子，实在是爱莫能助。” 三人还在打嘴仗的功夫，山娃那边竟抄起碗干脆的打了一碗酒水，仰头一口见底。 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曲鹏。 “好酒量啊小家伙。是不是之前就偷偷喝过不知道多少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兴师问罪 “加我一个，方不方便？”王屿连忙问道。 貌灿很快回答道：“方便倒是方便。只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明晚他能不能撂。这事虽然着急，却也没更好的办法。” 毕竟是没有对证的事，要是逼问的急了，随便扯个什么谎，这矿场还上哪儿找回颜面去。 现在貌灿也是为难。 管吧，满山抓鸡没有任何目标；不管吧，矿场面子保不住。 反正不能算是一桩好差事。 王屿点头，“貌灿大哥你这阵子辛苦了。对了，矿上那七个护卫队的兄弟归你指挥。有什么事尽管招呼。” 貌灿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睡了。明天晚些时候招呼你。” 说完就自顾自回房间睡了。 王屿吃了个闭门羹，看着貌灿紧闭的房门，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才山娃的话。 吴成姆究竟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坦坦荡荡的回来，没有理由山娃不告诉自己。 这种大好的消息，山娃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才对。 王屿站在貌灿房门口，来回踱步，思前想后很长时间，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能拖延，搞不好吴成姆就是这件事的一个关键人物。 连包朗那么精明的人都能在他手底下吃这种大亏。 要不是这吴承姆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不就绝非寻常人。 思前想去，这件事不能这么吊着。 也没必要私下里顺着山娃这条线去顺藤摸瓜，既然已经知道，索性直接找山娃问个清楚。 打定主意后王屿回到餐厅。 走之前还在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曲鹏跟哥丹觉，这会儿也趴在了桌子上。 反倒是最先醉的山娃，在大吐了一场之后，正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拍打着胸口。 “对不起老板，我把地面弄脏了。明天我一定过来收拾好。”山娃恹恹的说道。 王屿一乐，“酒醒的挺快。” 山娃摇头，“酒可真不是好东西。以后再也不喝了。刚才吐的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说完之后，顿了顿山娃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他们已经喝倒了，之前说的夜不归宿就不作数了。” 王屿说道：“你喝成这个样子回去，不是让你阿爷担心吗？今晚就在矿区住了。一会儿自己找间房睡下。明天起来直接上工。你阿爷那边我已经去打过招呼了。” 山娃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的神色，重又坐下。 王屿紧接着开门见山的问道：“山娃，你哥回来了？” 山娃一愣，紧接着垂下脑袋。 虽然现在很多酒气已经随着呕吐排出了体外，但山娃这会儿头仍然昏昏沉沉的，思维短路中。 但是听到王屿的问题，下意识的回避，看来他已经思考过这件事的重要性。 但是仍然选择对王屿隐瞒，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现在在哪？”王屿紧接着问道。 山娃摇了摇头，“他没在家住。我跟我哥有暗号。今早凌晨他学鸟叫把我喊醒……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连阿爷都没说。”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他在哪？”王屿又问道。 山娃点点头，然后急切的说道：“老板，我一见他面就问过了，矿场上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我哥不撒谎的。我跟他说了矿主是好人，我跟阿爷都是亏了矿主的关照。老板，我哥真的是一个好人，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山娃语无伦次的替自己哥哥解释着。 “你哥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他说过吗？”王屿问道。 山娃摇摇头，“他只是跟我说了几句话，往家里放了些东西。然后去阿爷房间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说，让我不要瞎打听。我觉得既然他回来跟矿上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所以……就没说……” 虽然山娃知道的内容有限、也不知道吴成姆的落脚点，但并不耽误王屿相信，他一定还在矿场附近。 至于回来的目的，虽然还不是一清二楚，但应该跟矿场上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山娃王屿神色凝重，好长时间没开口说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老板……” 他低低的呼唤了一声。 “山娃，你相信你哥是清白的吗？”王屿问道。 山娃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如果你哥再找你的话，记得找机会通知我。我也想弄清楚他究竟跟矿场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王屿随口说完，却并没有得到山娃的回应。 见他满脸纠结的模样，王屿很快补充道：“我答应你，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有我自己去见他。你放心，绝对不给别人冤枉他的机会。” 听完这话，山娃才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反悔。” 山娃用力点点头，这才再次感受到昏沉的脑袋，“老板，我熬不住了，真的要先去睡了。” 王屿看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的曲鹏跟哥丹觉。 哥丹觉倒是还好，自己一个人应该勉强能拖的动他，至于曲鹏想都不要想。 就算哥丹觉这会儿清醒着，两人合力也未必能将全无意识的曲鹏给拖回房间。 王屿尝试着唤醒曲鹏，结果这家伙不但觉睡的深沉，喝醉之后更是全无意识。 放任着两人在这里睡一夜也不是个办法。 王屿还是尝试着叫醒了各哥丹觉，两人加上山娃，三个人才勉强算是将曲鹏架了起来。 出得饭厅，王屿才看到蹲在墙根下的冉成。 自从被哥丹觉当面质疑之后，他就没再怎么开口。 后面更实在几人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王屿还以为他是不胜酒力回房去睡了，却没想到还在饭厅门口的墙角下蹲着。 招呼了一句搭把手，四人先将曲鹏扔回了房间的床上。 山娃跟着哥丹觉回了房间，凑合一夜，再过几个小时天色也就亮起来了。 王屿也想睡觉，然而冉成却完全没有这个也眼力见。 手上拎着一个酒瓶子，三不五时还灌上一两口。 “差不多得了冉成哥，这怎么还自斟自饮起来没完了。”王屿笑着说道。 看得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田间祸事 他没听错吧？ 村子里出事，不是应该找村长吗？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头上？ 而且矿上不是还有一个矿主杨八斤吗？ 为什么就不能放自己一马。 眼瞅着这觉是睡不成，王屿缓了缓神，这才问道：“村子里出事，告知村长了没？” 山娃阿爷说道：“就是村长让我来请矿主走一趟的。” 这也就难怪了。 比起杨八斤，村长似乎跟自己更相熟一些。也难怪会让他们直接来找自己。 跟着往村子走去的路上，王屿问道：“出什么事了？” 虽说村子跟矿山相依相靠、相辅相成，却也并不是掺合在一起的。 村子有村子的规矩、矿场有矿场的制度，虽不至于说井水不犯河水，但也是分而治之，互不干预。 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事，会让那个八面玲珑的村长，让人来找自己出面。 护卫队的汉子明显不知道内情。 应该是山娃阿爷在矿区先随机找到他，再由他带着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王屿一发问，汉子就看着山娃阿爷说道：“老人家，你倒是说句话，矿长在问呢。” 山娃阿爷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村子里、村子里好像死人了……” 宿醉的人脑子反应果然慢。 加上山娃阿爷又说的含含糊糊，王屿又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怎么，这村子里有人过世，还要知会矿场吗？” 山娃阿爷原本忌讳说这些不吉利的事，但自己说的含糊王屿这边却又领会不到意思。 最后没办法，跺了跺那只好脚，开口道：“不是村子里有人正常过世。是村子里有人、有人，在村子的田地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 “等会儿，慢慢说。什么东西？” 王屿一愣，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失态不失态了。 自己不是还在做梦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 相比于王屿傻愣愣的样子，护卫队汉子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管是在营地上，还是在外面执行营地派下来的任务，比这听起来更惨烈的事情也不是没经历过。 所以显得很淡定。 可王屿就不一样了。 生活在安定的环境中，连死人都没见过几个，一下出来一个横尸当场的，光是听也都吓的双腿发软、连道都走不成了。 “哎，王矿主，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汉子的惊呼声，山娃阿爷也停下了脚步。 还能是怎么了，自然是腿软了。 “村长找我过去，可能也没什么作用……”王屿实话实说道。 “那……要不，我去喊貌灿大哥过来？”汉子犹豫着问道。 这段时间，貌灿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找貌灿准没错。 这会儿他眼见王屿是实打实的打着退堂鼓，汉子不由得提出这个方案。 山娃阿爷却说道：“村长找矿主过去也不是为了验尸的。也就是看看是不是矿场上出现过的人。毕竟这种事情都没经历过，多一个人多一个商量，也就是这个作用。” 虽然山娃阿爷说的在理，可就算只是看看，王屿也不敢。 甚至不用汉子去喊貌灿，王屿直接摸出电话给貌灿打了过去。 虽然天还没亮，可这会儿王屿也顾不得貌灿究竟是不是还在睡觉。 让他骂一顿，也总比自己一个人眼睁睁的去看血淋淋的尸体要好的多。 执着的将貌灿吵醒，王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跟貌灿说了一遍。 催着他赶忙来村子跟自己会合后，挂断电话，王屿才感觉自己回魂了。 心一定，思路也跟着清晰。 王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忙问山娃的阿爷，“那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山娃阿爷摇摇头，“只知道是个男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我负责来矿场喊人，他们应该去挨家挨户排查谁家有不见的人了吧。” 王屿心里琢磨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山娃的哥哥前脚刚回来，后脚村子里出来一个不知道身份的男人尸.体。 该不会是山娃的哥哥被同伙灭口了吧？ 王屿自己在心里揣测着，时不时拿眼镜他偷瞄一下走在前面的山娃阿爷。 也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还存在这种可能性，会不会还能走的这么稳健。 在王屿哆哆嗦嗦的脚程下，在他们还没抵达事发现场的时候，就被一路奔跑赶来的貌灿给追上了。 要不是还有山娃阿爷跟老徐手下的汉子在，王屿几乎想要抱着貌灿转两圈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情况？是村子里的人吗？”貌灿以来就问道。 山娃阿爷照样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叫不加快了几分，带着几人赶到了出事的田间。 那边如今已经围绕了相当一部分村民。 原本天不亮就应该开始的田间劳作，因为这个突发状况而停滞。 挤过人群，一眼就看到村长站在显眼的地方，不知道在跟身旁的村民交代什么。 看到王屿路面，村长冲几人找了招手，“王矿主你来了。想让你们看看是不是矿场上的人或者是来过矿场的人。” 一听要让自己去看这个场面，王屿的腿肚子瞬间开始抽筋。 不用貌灿制止，王屿也已经动弹不得了。 貌灿将他拨在自己身后，冲着村长说道：“村长，我是负责矿上安保的。矿上进出的人我都有印象，让我去看也是一样的。” 为了提高自己说话内容的可信度，貌灿临时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身份。 安保跟今天发生的事好歹也有些关系，村长应该不会再有所顾虑。 果然，村长见王屿没有否认，冲着貌灿点点头，“谁去都一样，当务之急是先核查出身份。” 貌灿一边跟着村长朝前走去，一边问道：“现在村子里面的人都排查完了吗？确定不是村子里面的人？” 村长摇摇头，“还没，村子这么大，一家一户的核查，肯定是需要些时间的。我派出去的人手还没回来。” “不过，最近也没听说谁家有走失的人，我觉得是村子里人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觉得矿场上人来人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竟然是他 男人的判断倒也不是没有根据。 “会不会是你们村子里早年出去外面帮工的人？”王屿试探着问道。 只不过就是没有指名道姓问会不会是山娃的哥哥罢了。 男人听王屿这么说，表情有些犹豫，摇了摇头，“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村子里去外面帮工的多半是那些个年轻人。这人虽然看不到样貌，但是看身架，总感觉像是个中年人才对。” 他这番话一下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 如果他所言属实，至少排除了山娃哥哥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还是等一会儿看看貌灿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男人又等了一会儿，眼见前方还没有村长回来的迹象，男人冲王屿说道：“王矿主，我得走了。差不多到上矿的时间了。我今天还要去找一个帮手。就不在这里多耽搁功夫了。” 送走男人，老徐手下的汉子见左等右等貌灿还不回来，忍不住开口道：“要回我摸过去看看情况？” 等到现在已经充分消磨掉了他的耐心，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王屿被刚才男人的话说的起了好奇的念头。 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喊自己。 顺着声音看过去，俨然是昨晚的新郎官老李。 “一早起来就听说村子里面出事了。顺着人群过来，就看到你们。” “这边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事。”老李匆匆说道。 王屿摇了摇头，“貌灿大哥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要等他回来才能知道。” 老李抬脚想要朝里面走去，却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小娜妈扯着老李的衣服，低声说道：“这种事情不吉利，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老李虽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鬼神之说，但新婚燕尔，老婆说的话那就是老李的圣旨。 “行，听你的，那就不去了。”老李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老李，你们没邀请什么亲朋好友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吧？” 也不能怪王屿想象力丰富，要这人是既不是村子里面的人、也不是山娃的哥哥、更不是矿场上来人的话，那还真是说不好会不会跟老李和小娜妈的喜事有什么关系。 老李一愣，看了看小娜妈。 看到她摇头之后，老李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我在异国他乡，除了你们几个熟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朋好友在这边。小娜妈之前在帕敢场是也木西的身份，就算是有亲朋好友也没办法赶过来。再者说了，小娜妈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宣扬的，所以就……” 这话听完，不光他松了口气，王屿也是松了口气。 只要跟他们的喜事没关系，就一切好说。 说话间，貌灿跟村长走了回来。 村长冲王屿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这边今天忙喽。几位自便。要是有什么想起来的情况，记得咱们随时沟通。我先去看看我安排出去的几人回来了没有。” 一边念叨一边自顾自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貌灿迎着王屿探究的目光，摇了摇头，“不是咱们矿上的来人。” 王屿的心才刚刚落回肚子里，却又紧接着提了起来，“貌灿大哥，你这段时间忙着你那边的事，矿上的来人可都脸熟？” 这话虽然是在质疑自己，但貌灿却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而是说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说完还怕王屿不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冲他使了个眼色。 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要是再看不出貌灿是想让自己远离人群，王屿可就傻帽到家了。 还是找到了百忙之中的村长，跟他打了个招呼之后，王屿带着一行人往矿场方向折返。 路上貌灿说道：“关于这个人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想，但是也不能完全确定……” “说来听听。” 王屿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开口催促起来。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依据，一旦猜错冲撞了活人犯了忌讳。 虽然王屿等人并没这么讲究，但貌灿毕竟是一个实打实的骠国人。 对骠国的习俗跟传统还是很在意的。 所以示意王屿附耳过来，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 王屿一脸震惊，“你确定吗？貌灿大哥。” 貌灿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也只是结合一些细微的表现推测出来的，并不能十分确定。” 因为那个味道本来就不算浓郁，加上又被浓郁的血腥味遮盖了一部分。 所以，貌灿也只是捕捉到了微乎其微的一部分，因此并不能百分百肯定。 老徐收下的汉子见他们两人窃窃私语，有些按耐不住的问道：“您二位就别打哑谜吊我们的胃口了。究竟是什么人？是咱们认识的人吗？” 着应该怎么概括呢。 算是熟人也不能算多熟，至少王屿跟貌灿两个人都是见过的。 老李跟小娜妈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屿跟貌灿。 不过这会儿王屿顾不上跟他们解释，直接将貌灿拉到一边，“貌灿大哥，你有多大把握？” 貌灿回答道：“他们这种瘾君子，时日久了，身上难免会沾染那些害人玩意儿的气味，那种味道很特别，不会有其他东西跟这东西的味道近似。只不过现场的血腥味太浓郁，能断定这人身份的那股味道被血腥味冲的似有似无，我实在是不能百分百确定。” “不过想要确定在这人身份也不难。老板那边有这人的联系方式，我回去先让老板跟他联系看看。如果联系不到，迈奔前矿主不是还在咱们手上吗？找他打听一下瘾君子的家，去找上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也就能知道大概。” 王屿点点头，貌灿倒是想的周到。 不过，他还是有些震惊，“迈奔前矿主还在咱们矿场？那你现在还看押着四个？看的过来吗？” 要不是迈奔还在他们自己手上，瘾君子出事，王屿第一个怀疑的人就得是迈奔。 毕竟，当初就是瘾君子雇佣了那两名掸邦的汉子，将迈奔控制了起来，妄图自己直接跟杨八斤王屿这边接触。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稳定人心 “行了，现在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什么样的时间做什么样的事。千万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好意思，而埋下任何可能的祸患。” 王屿说完，就看着老李。 小娜妈也在看着老李。 尽管没有开口，但是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矿区。 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从原来的矿场来到现在的矿场。 让她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去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以及完全陌生的地方。对她这样一个女人家来讲，也着实是种为难。 老李如果能一起去的话，她自然求之不得。 只不过她也知道，凡事不能只是紧着自己这边的方便。 因此尽管心里想要老李的陪伴，却也没有开这个口。 老李听完王屿的话后，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行了，去吧。矿场这边不用管。别说我们一顿两顿饭还可以自己安排，哪怕不吃，两顿饭也饿不死人。你就尽管放心的去吧。就当是给你们一天婚假，多了没有。争取一趟把事情办利落，不要留尾巴。” “身上带点现金，各个环节上该打点的地方打点一下。虽然托了人，但是礼多人不怪。比起小娜妈妈的马邦丁来说，这些钱都是小钱，该花就花，不要省。在骠国，花钱有时候比找人还顶用。” 面对王屿的千叮咛万嘱咐，老李无一不从，连连点头，“钱带了。我记住了。那我们现在就动身，早去早回。” 跟老徐一道，送走老李跟小娜妈妈之后，貌灿带着杨八斤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王矿主，老板已经打过电话了，联系不上。” 两人都还没站稳，王屿就听到了貌灿低沉的声音，“我现在就去找迈奔前矿主问出瘾君子的住址。然后马上赶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与其说他是来跟王屿商量，倒不如说是来送杨八斤顺便下通知的。 这话说完，他就立刻折了个方向，看样子应该是去了那排平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大早矿区罕见的吵嚷，亦或者是有人专门敲响了哥丹觉或者是冉成的房门。、 貌灿前脚刚走，后脚这两人带着山娃就出现在王屿杨八斤身边。 等到从王屿跟杨八斤的对话中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之后，曲鹏立刻一脸震惊的说道：“有这样的事，你们竟然不叫我！” 王屿翻了翻白眼。 这人也是让人没脾气，是什么好事吗？还要上赶着去凑这个热闹。 早知道刚才自己就应该把他叫醒，让他代替自己去感受那份视觉冲击。 但嘴上还是说道：“昨天晚上，是谁跟我说早上不要叫醒他的？” 曲鹏一脸不爽的说道：“那也要分具体的事情。工作可以不用叫醒我，但这种看热闹的事叫醒我，我又不会怪你……” “这多好的噱头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做直播的靠的不就是那些噱头博人眼球跟关注吗？这要是掺和点另灵异事件进去……” 曲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大有损失了一个亿的惋惜之感。 “停！打住！” 王屿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 曲鹏，咱们虽然做的是主播这个行当，也不能不顺应市场的接受度跟大众的猎奇心理，但是人血馒头吃不得。” 曲鹏先是一愣，尽管看起来有些不服气，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听从王屿所言。 杨八斤等两人说完，然后问出自己的疑惑。 “王兄弟，如果今天出事的这人真的是那瘾君子的话……这事你怎么看？” 王屿当然不是闲的没事去管村子里的闲事、或者是矿场之前那堆烂摊子。 之所以引起这么强烈的探究心，完全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前任的矿主之一横死田间，这个时间点未免有些过于巧合。 在王屿看来，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跟前段时间山谷里面被运走的那批料子有直接的关系。 矿场已经彻底交接完，该走的手续流程、该付的钱也都已经画上了句号。 前矿主真要出事，矿场手续交接完之前还说得过去，没理由是这种时候。 唯一能跟他们扯上关系的。也就是那批料子了。 只不过现在，已知的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人，两个都在王屿他们手上，如果瘾君子真的跟这批料子有牵扯的话，那么对他下手的人又是谁？ 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边都已经议论完，冉成才后知后觉的出门来，“发生什么事了？” 曲鹏哼了一声，“发生什么事儿现在也晚了。还不如不知道，落个清静。” 看样子心里还是相当有小情绪。 冉成见没人告诉自己，也没当回事，转头高高兴兴地冲王屿说道：“我是被小静的电话给吵醒的。昨晚喝多，给她发了几十条的信息。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一觉睡到刚才，他电话打进来。知道她从没有怪我的意思，我也就放心了。小静说她很愿意到曲鹏直播间来帮忙做点事。” 曲鹏一听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连忙问道：“什么意思？冉静准备来直播间帮我忙吗？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的好消息。” 王屿点点头，“对，给你找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别闹情绪了，咱们不能什么烂饭都吃，好歹也要挑一挑口。只不过，直播还得你亲自来。后台的一些客户服务，以后有人帮你分担了。” “那也行啊，你们不知道台前幕后都我一个人有多累。在佤城的时候，杜远哥还好说话，但他忙起来的时候，我就只能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向远峰帮忙。那家伙，逮住我就跟逮个冤大头似的，还得把他伺候妥帖了。” 曲鹏忍不住抱怨起来。 以后自己终于有正儿八经的帮手，再也不用每次都现抓劳动力。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摆脱向远峰的奴役跟压迫，曲鹏就感觉人生充满了无限的美好。 王屿拍了拍曲鹏，“再坚持几天，你的帮手会随着吴晓跟冯洋从天而降，脚踩七彩祥云拯救你于直播的水深火热中。” 刚才的一点小小不快在在几人的调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又见钱庄老板 杨八斤见王屿这么说，笑逐颜开，“王老弟能这么看，可真是太好了。我还生怕你们会忌讳做这样的事。想不到王老弟如此的豁达。那我也就放心了。” 王屿的注意力却立刻放在了接下来的事情上，“八斤矿主，只不过眼下的问题是，石落卡附近并没有庙宇、也没有僧侣。要是做这事，从哪里去张罗合适的人选？还有，事发地毕竟是在旁边的村子里，这件事怕也还要跟村长打个招呼，看看他那边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杨八斤点头，“还是王老弟想得周到。僧人的事我来打听。矿场虽然没有，但周边肯定可以找到。村长那边你去接洽一下，看看他怎么说。要是没什么特殊需要，咱们就抓紧时间去操办了。” 矿上这的人心需要安抚，宜早不宜晚。 眼瞅着杨八斤这一会儿等不了一会儿的模样。王屿一想，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安排，反正也就是多跑一趟腿的事。 就这样，王屿安抚好杨八斤跟老徐，然后带着冉成跟哥丹觉朝着村子再度走去。 带上这俩人实属无奈，主要是实在甩不脱。 俩人好奇的就跟狍子一趟，非要闹着去现场看看。 一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模样。 王屿一想，自己去也是去，有人做作伴好歹还能打发路上无聊。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三人赶到事发的田间，村长却已经回了村庄。 王屿只得又匆匆忙忙朝着村庄赶去。 冉成跟哥丹觉却动了其看现场的心思，没跟王屿一道赶去村子里，而是顺着田间摸将进去。 王屿忙着正事，也没注意他们的行踪。满心以为这两个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做足了心理建设。 却没想到，这俩人听声不听音，只知道田里死了人，却不知道是如此惨烈的情景。 哥丹觉倒是还好，营地的那段经历，跟着老徐还是长了不少见识。 冉成却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整天都跟傻了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王屿去找完村长，村长表示矿场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村庄之幸。 村子没有其他要求，唯一想要的就是做完矿场的法事之后，村庄里也进行一场。 不但两个地方都要进行，就连事发的田间也不能免。 虽然这么一来费用增大了很多，但是本来做这件事也是为了安抚民心。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到位些。 所以王屿几乎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村长提出的要求。 村长见王屿连价格都没跟自己拉扯，也是相当感慨。 言明村子里会拿出一部分资金，只不过动用村庄的集体资金并不是村长一人说了算，还要经过村子里的几个管事。 王屿本也不是计较这点小钱的人，村长若不说起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辞别村长之后，王屿就返回田间去寻找哥丹觉跟冉成。 正好看到冉成下吓坏的模样。 王屿简直又好气又好气。 冉成这就是又菜又爱玩的典型。 像自己，虽然也有好奇心，但是明白自己的承受能力有限，所以不去沾惹是非。 而冉成就没有自己这么幸运。 王屿跟哥丹觉两个招呼着魂还没飞回来的冉成，跌跌撞撞往回走。 经过葫芦底矿坑的时候，老远就看见矿坑高处站着一个人影，像是杨八斤。 看见三人回来的身影，杨八斤罕见的一路小跑沿着缓坡冲三人迎了上来。 “王老弟，你那边跟村长商量的怎么样？” 刚到三人面前，杨八斤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屿点点头，将村长的意思尽数转告给杨八斤。 “事不宜迟，咱们干脆现在就动身去请人吧。”杨八斤急切的说道。 这架势，让王屿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杨八斤是为这些承包商们担心，还是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咱们两个一起离开矿区会不会……” 王屿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杨八斤给打断了，“没关系，我们快去快回不会耽搁太久。而且今天矿上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急于处理。人家不都说心诚则灵吗？咱们两个一起去才能显示出矿场的诚意。” 面对杨八斤斩钉截铁的说辞，王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哥丹觉说道：“冉成哥交给你，没问题吧？” 哥丹觉拍了拍胸膛，“放心吧王哥，正事要紧，你们快去吧。” 见他爽快答应下来，王屿拍了拍依旧魂不附体的冉成，“没事了冉成哥，我跟八斤矿主现在就去请高僧大能，来给你专门做场法事。保证你明天起来神清气爽，精神振奋。” 向来对这些东西无感的冉成，这次竟然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果然人在惊惧无措的时候，最容易寄托精神在这些怪力乱神的方面。 目送哥丹觉搀扶着冉成继续朝自留地那边走去，王屿随着杨八斤来到了停车场。 杨八斤亲自驾车，两人顺着矿场一路开到了主路干道上。 车子被杨八斤开的飞快，要不是硬件限制，王屿毫不怀疑他会原地起飞。 也许是看到王屿的双手牢牢的把着头顶上的扶手，杨八斤一边开着飞车，一边还斜着眼睛说道：“放轻松点儿，王老弟。老哥哥，我的驾驶技术那是没得说。坐过的人都说好。” 关于这一点，王屿是极为不认同的。 但是这种时候，这话坚决不能说。 因为一旦说出来，难说不肯认输的杨八斤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最好的办法还是干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吧。 “咱们去什么地方请高僧大能？”王屿问道。 杨八斤目视前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打听了几位老友。他们都说，这附近比较气派的庙门就在帕敢镇子上。所以咱们也别去其他的小庙，请各路神仙。直奔帕敢镇子，请当地最有威望的僧侣过来，好好的给石落卡做场法事。” “我总觉得从咱们接手过来之后，就各种不顺。杂七杂八大事小事一堆，至今都没完没了。没准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或者石落卡之前就没能好好的清除晦气。正好这次趁着这次机会一道手办了。” 王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心诚则灵 这么壮观的场景，放在国内，要不是有充足的家底还真不够看的。 也就是在骠国，这场面还能见上一见。 等到两个阿弟开始上手点钞票，钱庄老板这才得闲坐在王屿跟杨八斤对面。 打了几个电话，显然是跟自己的同行打好招呼，以保证阿弟过去能顺利拿到这边想要的数目。 “王老板可真是好长时间没来我这钱庄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矿区了。” 忙完手上的工作之后，他笑呵呵的说道。 顺手给杨八斤发了一根烟。 知道王屿不抽烟，也就没跟他客气。 给杨八斤把火点上之后，两个原本并不相熟的男人之间立刻熟络起来。 “老板此言差矣，现如今的王老板早已经不是王老板了，应该称呼王矿主了。” 杨八斤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的说道。 钱庄老板一愣，然后惊喜的说道：“不知道王矿主现在是哪座矿山的矿主？不，你别说，让我猜一猜。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是石落卡场口，是不是就是王矿主的手笔？” 果然矿区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闹的天下皆知。 得到杨八斤肯定的回应之后，钱庄老板瞪大了眼睛，“你们真的把石落卡转过来了？” “这石落卡，之前可都在传说场口的位置不好。所以总是大事小事不断。你们承包之前，就没有找高人给看一看？” 钱庄老板说话含蓄，不过话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王屿微微一笑，“这承包哪个场口，也不是让咱们即挑即选。有哪个算哪个了。哪还有得选。” 钱包老板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这石落卡确实有些邪乎。帕敢这边场口都在传，说那边不干净。传的可邪门了……” 杨八斤表现的饶有兴致，“老板，跟我说说，你们这边都说什么了？” 眼瞅着两人越聊越玄幻，王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到这个话题里面。 要不然，后面的话题就该十八禁了。 听着不像是传言，倒更像是神话传说。 王屿本来不想打断他们兴致勃勃的聊天，但是随着他们聊天的深入，话题逐渐开始延展的越来越没边。 最后，王屿不得不开始试图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老板，帕敢镇上哪一家庙门的高僧法能比较强？” “说起这个，王矿主，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跟你们说，这庙门虽然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是差别大着呢。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要找帕敢镇子里面这个。你们去……” 杨八斤一听这个话题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跟钱庄老板讨论起来。 得，又是王屿掺和不进去的话题。 不过已经比刚才强多了， 没再宣扬那些矿区聊斋志异。 保险柜前面的两个阿弟已经将现钞清点完毕，看自己老板还在跟客人畅聊，所以也没说话。 王屿绕过去，看着地上的纸钞，问道：“这是多少？” 其中一个阿弟应该是听不懂国语，有些羞涩的看了王屿一眼，然后看着自己同伴。 “五千万。”另外那名阿弟用国语回答道。 王屿点点头，“最近钱水比例稳定吗？” 可能因为王屿是国人面孔，所以，问出这个问题，阿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不稳定，骠币稍稍涨了一点。” 王屿原本还打算自己兑换十万左右的现金备用，这么一听，瞬间打消了的念头。 都是辛苦钱，不管多少，浪费在钱水上都挺让人心疼的。 还是先蹭杨八斤的，回头转给他国币。 再怎么说，国币也比骠国币坚挺。 杨八斤跟钱庄老板一直不停歇的聊到开车出门的阿弟回来。 看到自己阿弟冲自己点了点头，钱庄老板笑着说道：“两位老板清点一下。钱已备齐。” 好在这一次来，钱庄老板这边配备了几台崭新的点钞机。倒是大大的提高了两人的效率。 一番折腾下来，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 核验无误之后，在阿弟的帮助下，将钞票搬进车子后备箱。 “老板，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王屿笑着跟钱庄老板辞行。 “对了，王矿主，以后离的近，咱可以多多合作。要是到你们场口的老板们需要兑换现金，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提前准备钱。这样等你们到的时候，也就不耽误时间了。” 王屿点头，“没问题。” 这是好事，老板愿意给自己打开方便之门，好事一桩。 杨八斤则是那这手机，指着导航最后一次跟钱庄老板确认，他所说的地址是不是手机上此时此刻显示的位置。 看样子，杨八斤已经从善如流的更换了目的地。 辞别钱庄老板之后，两人继续朝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经过镇子上的一个寺庙时，杨八斤努了努嘴，“原本打算去的就是这间庙门。只不过刚才钱庄老板说完之后，我也找熟人又了解了一下。那钱庄老板说的倒是不虚。只不过先前他们担心咱们找不准地方，所以没说。” 王屿偏头一看，这庙门倒是气派。 虽然只是对比这旁边的建筑而言，但这隐于寻常街道的寺庙还是颇具规模。 门口的设计很有骠国风格，就算王屿是个外乡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什么地方。 车窗外的景物一晃而过，杨八斤驾飞快的驾驶着车子，载着王屿很快到了新的目的地。 原本王屿以为远离城镇中心的寺庙，会简洁低调更古朴一些，却不想骠国人在寺庙这方面，压根不懂低调为何。 相反这间寺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附近声名远播的原因，所以单是看庙门就已经极尽奢华。 金箔包着的檐角、门匾，甚至是立柱，无一不是在向世人展示它与众不同的独特之处。 可看在王屿眼里，这些都只是节衣缩食的村民们，宛如献祭一样奉献出自己原本应该拥有的美好生活而造就出来的。 并不值得惊叹，更不值得推崇。 尽管知道这是骠国人的信仰，但王屿每一次亲身经历的时候，都不免感慨。 也难怪国内会限制宗教的发展壮大。 当他们茁壮到像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最后一班岗 果然是在国内待过的人，说起一些话来头头是道，让王屿想反驳都没办法。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看到刚才的扫地僧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大腹便便同样身着暗红色僧袍的男人。 杨八斤立刻丢下王屿，迎了上去。 后面就是王屿听不明白的叽哩哇啦。 王屿也搞不明白杨八斤拉自己来的用意是什么。 骠国话自己也听不懂，骠国的法事跟习俗自己也一窍不通。 可能就是为了他所说的心诚则灵吧。 等王屿围着院子转了几圈之后，杨八斤那边已经跟面前的僧人谈妥了。 等到大腹便便的僧人离开，杨八斤来到王屿身边，低声说道：“一会儿会有三个僧人先跟我们返回矿场，进行相应布置跟准备。他们后面会安排其他僧人在法事开始之前抵达的。就不用咱们再跑一趟了。” “那需要我们这边做些什么？”王屿又问道。 不管信不信，这也是跟自己有直接关系的事，总不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甩着手，什么都等杨八斤去张罗。 至少态度总是要有的。 杨八金摇摇头说道：“这些准备工作太繁琐，太细节。咱们大老爷们搞不定，还是直接出钱让他们去准备吧。” 这样也的确是省了麻烦，王屿求之不得的点头表示赞成。 又等了一会儿，大腹便便的男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三个僧袍僧帽齐备的僧人。 见到王屿跟杨八斤，三个双手合十齐刷刷施了一礼。 这也是王屿自从进入这间寺庙之后，感受到的第一个所谓小乘佛教的佛门礼。 不过这代价可不低，尽管还不清楚具体的数额，但是参考前面的的经验以及这次兴师动众的排场，也不难猜出来。 两人跟在大腹便便的僧侣前面朝外走去，三个僧侣低眉顺目走在队伍最后面。 上车之前，杨八斤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几捆钞票交到大腹便便的男人手上，然后又施了一礼之后，这才回到驾驶座上。 王屿跟那三个僧侣早就已经在车子上坐好，看到杨八斤回来，王屿好奇的问道：“刚才的是定金？” 杨八斤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身后几个僧侣的反应，然后甩给王屿一个嫌弃的眼神，“嘘，王老弟，不可这么说。这是功德钱。师傅们跟咱们走这一趟，也是为了做功德。你们国内来的不了解，不知者不怪。不过后面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矿上那些也得打好招呼。” 说完还冲王屿皱了皱眉头，示意后排座上那三个僧人。 毕竟不是所有的僧侣都听不懂国语。 要是让他们感觉受到不尊重的对待，后面的怪罪可未必来自佛祖。 王屿立刻了然，“八斤矿主说的是。后面我注意，矿上人也交给我去嘱咐。放心吧。” 车子这才缓缓开动。 回程杨八斤的车速比起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个司机。 看得出来是相当小心翼翼，极为礼遇。 一路直奔矿场，车子才刚刚在停车场停稳当，王屿就看到消失好几天的阿伟跑了过来。 见到王屿就问道：“听说你跟八斤矿主去帕敢镇子上了？我那料子拿去加工了吗？” 王屿：“……” 关于这件事他忘的一干二净，连带都没带，更别提送去加工了。 看到王屿的反应，阿伟就明白没戏。 捶胸顿足的说道：“啊呀，你们走的也太急了。等我得到消息找过来的时候，你们早都不见人影了。电话也打不通。” 王屿这才注意到似乎的确是有未接来电，只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王屿问道。 要不是这几天都没看到他，自己也不至于没想起这茬。 没事的时候他天天在矿晃悠，有事的时候，倒是不见踪影。 阿伟苦着一张脸，瞥了一眼正在张罗几个僧侣的杨八斤，压低声音抱怨，“八斤矿主耳提面命让我盯着下面的人，抓紧时间把那片空地的第一波矿坑整出来。我这几天就差住在那边了。从天黑到天黑，我心里苦啊……” “那矿坑现在整理好了？”王屿笑着问道。 想不到阿伟看见杨八斤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原本能偷懒就偷懒、能耍滑就耍滑的一个人，现在竟也被杨八斤手势的服服帖帖。 眼看这架势，要不是能跟杨八斤交待过去的话，只怕他还不会在杨八斤眼前现身。 果然，下一秒杨八斤就冲阿伟问道：“阿伟老板，交待给你的事完成的怎么样了？” 阿伟立刻满脸堆起笑容，“这不得意来跟八斤老板说一声，第一波整好了。承包商可以随时入场了……” 他话音还没落，杨八斤就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效率可是有点慢啊阿伟老板，原计划不是说两天就能整理出来第一波吗？这进度可是延缓了不少。” 阿伟连忙绕到杨八斤那边，开口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八斤矿主，我们在实地的挖掘过程中，发现……” 看样子，以后再杨八斤的敦促下，阿伟算是彻底告别了以前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这样也挺好，不然就他这个工作的积极性，想要靠自己打拼出能够承包矿场的资产，加上下辈子都不够。 不过这也不归王屿管。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阿伟这边效率高一点，矿场回款的速度就早一天。 等杨八斤跟阿伟那边聊完，看了看还候在一旁的僧侣，又看了看王屿，然后开口商量到道：“王老弟，要不然空地那边的矿坑今天你先跟进一下？我还要把具体的情况跟师傅们交代一下，然后安排后面的事。” 王屿点头，“没问题。” 杨八斤安排完，就带着僧侣们朝葫芦底那边的矿坑走去。 现在对于矿场来说，首要的就是安抚人心。 不管后面如何运作，这会儿僧侣们的身影出现在矿场，对那些人心惶惶的承包商们来说，就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阿伟一看自己终于回到王屿的手下，立刻喜笑颜开，“王矿主，你看你亲口答应我的事，都给忘了。不过我也不怪你，谁让你贵人多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屿怎么可能闲着。 跟承包商们的合同还在杨八金办公室里，自己还得趁这个空去翻找一番。 等到山娃跑没影了，王屿像个不停歇的陀螺，朝着杨八斤你的办公室走去。 阿伟想了想，还是跟在了王屿的屁股后面。 走到葫芦底矿坑，看到已经恢复往常状态的承包商们像勤劳的工蚁，进进出出开始忙碌着今天的开采工作。 看样子，僧侣们的出现，就像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得不说，这一套玩意儿在骠国还真挺好使。 入乡随俗的真正奥义，可能就在这，能够用最省力的方法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刚来到杨八斤办公室门口，王屿正发愁不知道杨八斤把那些还未签署的合同放在了什么地方时，貌灿行色匆匆的出现了。 “王矿主，老板呢？” 一见面，貌灿就问道。 说实话王屿这会儿也不知道杨八斤所在的具体位置，毕竟谁知道他准备从什么地方的法事开始做起。 将情况跟貌灿大致说了一番之后，貌灿这才稳下心神。 要是杨八斤这会儿正跟僧侣们在一起讨论正经事的话，自己贸然出现去跟他谈论这些，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合适。 “找到人了吗？”王屿问道。 随着貌灿摇头，王屿的心说不上来是沉了下去还是浮了上来。 “跟他家里人求证过吗？”王屿又问道。 貌灿轻轻叹了口气，“联系上了。说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人了。家里也在到处找人呢。” 看样子身份已经是十之八九了。 阿伟显然也听说今天发生的事，眼见两人波澜不惊的说着这个话题，嫌弃的撇了撇嘴。 似乎连听到这个都是一种忌讳。 得知王屿的来意之后，貌灿主动将杨八斤办公室的房门打开，“进来吧王矿主，我知道老板这些文件放在什么地方。我找给你。” 王屿心里还惦记着貌灿刚才带回来的消息，走进办公室之后，还是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那要通知他的家属这件事吗？” 这话其实是在问貌灿，要不要把这个可能性告知瘾君子的家里人。 貌灿摇了摇头，“现在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贸然说出来，要是中间有个差池，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话说的很委婉，王屿却明白了貌灿的态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到时候家属不依不饶，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还是骠国这边的相关部门有了结论再说吧。”貌灿最后说道。 王屿尽管点了点头，但心里其实对这个可能性相当不抱信心。 骠国发生的恶性事件那么多，要是他们的政.府真的作为，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走着看吧。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案。 貌灿打开杨八斤的保险柜，将里面准备好的合同数出来十四份，关好保险柜递到王屿手里，然后说道：“不过这件事咱们自己私下还得好好查一查。这位前任矿主究竟跟我们损失的那批料子有什么关系、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遭遇这个结果，是不是分赃不均？还是杀人灭口？这些还是得调查清楚。不然，不光是颜面问题，现在矿场的安全也是个隐患。” 的确是，抛开忌讳这方面的不安，还有就是现实中最直面的安全问题。 “还好营地那边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变动，那七个人暂时也算在矿场安顿下来。我们几个应该能起到一定的巡查防护作用。不过，也就只是针对咱们矿场的范围，村庄那边可就有心无力了。”貌灿说道。 这话还好没被老徐听见，要不然就冲貌灿第一句他铁定就得被气炸了。 王屿点点头，“这会儿搞不好八斤矿主正跟村长坐在一起商量法事的事，你给他去个电话打个招呼，尽量早一点跟村长商量出个结果，宜早不宜晚。” “合同也拿到了，我们回去忙八斤矿主交代的事情去了。貌灿大哥，你记得跟八斤矿主联系好。有什么情况咱们及时联系。” 王屿说完，看貌灿点头，这才带着阿伟走了。 当然也不是他想带阿伟，实在是今天阿伟的目的没有得逞，这会儿更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 走出办公室，阿伟就忍不住开始念叨，“都说百山桥现在是整个矿场的笑话，我看搞不好下一个出名的，可就是咱们石落卡了。王矿主，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真是倒霉，我看我也应该去庙里面拜一拜……” “要不，我今天就去吧。要不然我这心里真是怕的要命。我听说帕敢的镇子上就有一间寺庙，特别的灵！” 说来说去，还是想去帕敢镇。 王屿要是敢前脚答应他，后脚他就敢跟王屿说，可以顺带着把手镯加工好带回来。 没准还会顺带着拐到勐拱去会一会他那位所谓的“助手”。 面对阿伟的小算盘，王屿毫不含糊的说道：“今天矿场上来的全都是高僧大能，不管你心里有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给你寻根朔源的对症下药。要不要单独给你安排一场法事？费用自理的那种。” 阿伟一听这话，要是能答应就见鬼了。 连连摆手，“法事就算了，那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活着承受的起的。您就饶了我吧。” “你下午要是没事，就给我搭把手，把这几个矿坑的合同顺利签下来。要是有事，你就去忙你的。总之，去帕敢镇的事儿免开尊口。”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屿给阿伟下了最后通牒。 见王屿态度如此坚决，阿伟也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很难得偿所愿。 后面与其跟在王屿屁股后边围着村民们打交道，还不如自己去村子里看热闹呢。 撇了撇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我还是忙活我自己手头上的事去。王矿主要是有什么事再喊我得了。” 王屿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往办公桌后面一坐。 至此阿伟算是彻底死了心，告辞之后出来办公室的大门，想了想，还是直奔村子里面凑热闹去了。 这几天在空地那边灰头土脸的忙活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得了清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不祥之地 这几个村民现在干劲十足，别说是搬钞票，就算是让他们愚公移山，这会儿也不是不能试上一试。 赶到杨八斤办公室的时候，杨八斤已经跟貌灿在里面了。 杨八斤眉头紧皱，显得相当困扰。 看到王屿进门，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这会儿人多，王屿显然也不好问杨八斤什么情况。 只是将合同交给杨八斤，然后将哥丹觉留下，跟貌灿一道核对好相应款项。 这才带着那几个新晋承包商准备离开。 “王老弟，一会儿忙完记得过来找我。” 还没出门，就听到杨八斤对自己说道。 王屿回头看了杨八斤一眼，确定应该不是天塌了的大事，便点了点头。 带着承包商们朝空地走的途中，即将经过那片山谷的时候，村民们显得有些抵触起来。 山娃犹豫着开口问道：“老板，以后我们来矿坑，一定要经过山谷吗？” 之前山谷里面发生的事，不免还是让人多多少少产生一些想法。 山谷就像是一个怀揣着巨大隐秘的老者，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给人带来意外。 对于这些只想本本分分赚钱的村民们来说，也不希望自己被裹缠到这些乱七八糟有嘴说话不清的事件当中。 更何况，自从山谷的事情之后，不多久村子里又出了今天这档子事。 对于本就忌讳这些的村民们来说，山谷差不多成了不祥之地的代名词。 如果可以选，他们可绝对不想身临其境。 王屿一愣，这才注意到村民们脸上的犹豫跟抗拒。 “也不是一定要从山谷穿过去。可以绕道从山谷外围过去。只不过距离就要远上一些。”王屿回答道。 “王矿主，不瞒您说，让我们进这片山谷，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远一点的脚程我们不怕，平常下地惯了。多走两步跟少走两步，感觉不出来的。”其中一个承包商开口说道。 他这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赞同。 见大家一边倒的统一意见，王屿尽管认为没有绕路的必要，但也抵不过大家伙儿的呼声。 最终还是绕了远路。 对村民们来说，这点脚力可能的确算不上什么，但是对王屿来说，那可真就是半条命。 感觉自己这辈子似乎都没一口气走过这么远的路，到后面王屿基本上是被山娃半拖着在行走。 感觉这脚都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好不容易踉踉跄跄来到空地，眼前只有施工中的两台设备以及满天的黄土。 这真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采矿，什么时候发财虽然不知道，但什么时候得尘肺病倒是肉眼可见。 不过这也只是王屿自己的想法， 因为村民们眼见自己属于自己的矿坑，已经有了最初的形态，甚至顾不得王屿，纷纷朝着空地跑过去。 王屿张嘴想喊，一开口先吃了一嘴砂。 转头看见山娃还站在自己身边，王屿问道：“你怎么没过去？不好奇自己的矿坑啥样？” 山娃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矿坑都长一样。要是能从外观就看出好坏，那老矿工都厉害了。知道自己的矿坑在哪，明天找得着就行了。” 王屿寻摸一圈，也没看到阿伟的踪影。 要是他在这盯着，看到自己过来，肯定一早跑出来邀功了。 没露面说明这家伙绝对没在这附近。 王屿伸手比划着，示意正在干活的两人暂停动作。 两人很快按照王屿的指示，停下手上的活计。 从自己的工作设备中跳出来，来到王屿面前。 虽然此番来石落卡，两人跟王屿打照面的次数不多，但有在百山桥那会儿的基础，两人还是很熟络的跟王屿打了个招呼。 王屿开门见山的问道：“还有没有办法能让灰尘小一点？这边承包商随着你们的进度，陆陆续续也就入场了。要是一直这黄沙漫天，也没办法进行正常的开采工作。” 其中一个男人摇着头说道：“这机器的设备幅度都是一定的，没办法人为干预。我们俩也想这工作环境能好一点。但没辙，这边风一吹机器一动，这土就飞起来了。下点雨多少能好点。” 另外一个男人收回被王屿婉拒的烟，重又递给自己同伴之后，开口说道：“今年这雨季也是邪门了。降水比往年少太多。” “可不是吗，一早一晚洒那么几个雨点，还不如不下呢。屁用没有。” “那意思是洒水也管用了？”王屿立刻抓住这两人话里的重点，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两人不约而同点头。 洒水降尘，孩子都明白的原理。 倒是自己一叶障目了。 能有解决的办法自然是最好的。 合同都签了，再去跟这些承包商们说延缓入场时间，只怕他们自己也不能接受。 杨八斤那边更是没法说。 只不过就是费点劲，后面不下雨的时候，让阿伟别闲着。 自己的的任务到这里也可以完美的落下帷幕了，王屿可不想继续跟他们绕路往回走，干脆跟山娃打个招呼，让他知会其他人一声，自己先回矿场了。 心里还惦记着杨八斤刚才找自己那回事，反正在这边待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折回去张罗矿场上现如今的烂摊子。 山娃眼瞅着王屿是不把他们的忌讳当回事，还是在王屿进入山谷之前追上来，试图改变他的心意。然而却被王屿头也不回的挥手给挡了回来。 村民们眼中的不祥之地，在王屿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风水宝地。 这地方要是加以合理的利用开发，以后必将成为石落卡有别于其他场口的标志性特点。 不管是用来吸引客商还是中间商，说不定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不过方式当然不是迈奔原来的那种。 现在这个主意只是王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初步计划，还没有更详实更确切的方式方法。 不过这倒也不急，先把眼前发生的这些事处理利索以后再考虑也不迟。 王屿穿梭在山谷中，脑海中一边想着一边脚下不停的快速朝矿场走着。 每一次走在山谷中，感受里面沁人的凉爽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连锁反应 王屿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这会儿杨八斤气性正浓。 他还真不敢说。 害怕把杨八斤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杨八斤今天显然是被迈奔无耻的嘴脸给气狠了。 这会儿一说起来，还是气冲冲的。 自顾自的狠狠发泄了一通之后，还是找起了王屿的茬，“王老弟，你说说这种人是不是。无耻可恶至极！” 王屿忙不迭点头。 毫不怀疑自己这会儿要是唱反调、或者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肯定要引来杨八斤的针对。 把迈奔控制在手里，在这种时候除了解气之外，显然没有更大的价值。 但要是把他放了，背后还有什么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的关联，说不定很快就能被串起来。 可杨八斤这现在副模样，王屿可不敢招惹他。 还是等回头先跟貌灿商量一下，然后再跟他聊这个话题比较保险。 他这边正陷在自己的深思中，冷不丁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敲门声象征性的响了两声，随即老徐整个人就顺着门缝挤了进来，“今天中午自行解决晚饭，大家都还记得吧？咱们吃点啥？” 要不是经过他提醒，王屿还真不记得有这档子事儿。 杨八斤一拍大腿，“咱们倒是好说。问题是，还有跟咱们回来的那三个师傅呢。得赶紧找村子里的村民，给些钱帮着张罗些素菜出来才行。” 不用说，在这两个活祖宗面前，这种跑腿的事只能是落在王屿身上。 还好从杨八斤办公室出来没多大会儿，就碰到山娃带着那六个承包商返回。 王屿连忙将矿场的情况跟村民们一通诉说，立刻得到了他们的应承。 拒绝王屿提出给钱的说法，连忙就开始往各自家中跑去。 他们的概念中，能有机会为这些僧侣们做饭，是一种天大的福分。更别说还能顺带卖矿主个面子。 再者说了，今天还是一个签订合同的大好日子。 他们争前恐后的走人之后，山娃看着王屿说道：“老板，那我也跟着回村子里去。等他们那边饭菜做好，我找人一起送到矿上来。” 王屿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了。 刚才那几个人话还没说完就跑了，王屿心里还真是没底气他们会做出什么东西来。 山娃往村子里跑的背影跟一个匆匆赶来矿上的身影擦肩而过。 等到人影越走越近，王屿看出来人正是是刚跟矿上签订来合同的中间商，管量。 这种时候他行色匆匆的赶来。不用想也知道所为何事。 王屿顿时有些头疼。 最怕的就是这种连锁反应。 矿场一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依附矿山而存在的人，就像是地震前的动物，仓皇不安、四下奔逃。 只不过，一跳绳上的蚂蚱，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 管量看到王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旁。 王屿都已经做好了被他质问、成为他发泄对象的心理准备。 却不想，管量却只是说道：“王矿主，原本我们几个商议的是今天到矿上选几车料子运走运回佤城。结果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矿场上相关人手够不够，需不需要缓一下？” 作为矿场跟承包商的关系，料子本来就是中间的纽带，也是合作的基础。 所以面对管量的问题，王屿豪不犹豫的说道，“按照几位老板的原定计划进行就可以，矿上相关人手不成问题。只不过运输的车辆，矿场这边还在联系当中。几位老板可有准备运输工具？” 管亮点点头，飞快地回答道：“这方面王矿主尽管放心，我们也是考虑到石落卡刚刚易主，很多环节可能还需要完善。所以特意等到今天我们的运输车辆到位之后，才来跟矿主开的这个口。” 人手虽然不成问题，不过管量这边三四个老板，如果一人采购一车料子的话，自留地那边开采出来的料子余量，只怕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问道：“不知管老板几位，准备什么时间装车？” 管量回答道：“我们计划午饭过后，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开始装车，直奔佤城。这样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不耽误后面的环节。” 王屿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管老板打太极。实不相瞒，自留地那边的料子租金的选择余地有限。管老板应该不介意从另一边矿坑的承包商手中收购料子吧？” 管量短暂的一愣，随即摇头道：“只要料子品质没问题、能创造利润，对我们中间商而言，从谁手上收购来的，是不存在任何影响。只是想不到，王矿主竟然有如此豁达的心胸。” 显然在管量的认知里，矿场承包出去矿坑，跟王屿杨八斤两个矿主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利害关系。 这些承包商们赚不赚得到钱、能赚到多少钱，都不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他们当务之急应该优先考虑的，是手上那块自留地矿坑里开采出来的料子。 这么想但若干没什么问题。 如果自留地矿坑开采出来的料子数量足够，王屿自然首当脱手自己的料子。 但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手上的料子数量明显不足。 这种情况下跟葫芦底那边的承包商联手，才能合作共赢。 王屿没有继续跟管量浪费时间，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匆匆忙忙撇下他，顺着缓坡下到了葫芦底矿坑。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很多承包商已经在收拾简单的采矿工具，准备回家吃饭短暂休憩，然后再开始下午的劳动。 矿上就两个矿主，除了杨八斤之外，他们自然也脸熟王屿。 见他罕见的在这边矿坑露面，他们纷纷跟王屿打着招呼。 王屿并不了解这些承包商当中，哪些是原本的中间商、哪些是村民。 正一筹莫展，琢磨着如何开口的时候，看到山娃阿爷也在眼前的人群当中。 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这山娃阿爷本来就是自己派过来帮助那些没什么技术的村民的。 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了解各种详情。 连忙招手将山娃阿爷唤到自己面前，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 山娃阿爷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君子如玉 经过山娃阿爷的转述，王屿面前承包商们的脸上均是一派欣喜若狂的神色。 这会儿也不急着往家赶了，纷纷返回自己的矿坑，将还在里面堆放着的料子给扒拉了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积攒，纵然他们的开采速度较慢，手上也还是存了相对较为可观的料子数量。 王屿大致抽检了一番料子的情况，石落卡料子的品质较为平均。 这方面不存在特别大的问题。 这十几个承包商手里面的料子加起来，不够的再由自留地那边现成的料子补充，管量那边几位老板所需的料子数量，完全可以解决。 矿场上有地磅，等管量选好之后，跟他们按照重量结算金额就好。 价格自然是按照矿上跟中间商签订的公斤价格走。 这一点，王屿必须要先跟这些承包商们说清楚。 因为中间商们跟矿场签订的公斤价格，比起外面零售的价格来说，并不算高。 要是现在有人表示不满的话，随时可以退出。 总比到时候当着管量几人的面闹将起来，要好的多。 十几个承包商之前做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虽然现在开始做生意，但是比起那些老道的生意人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都是成年人，至少听的出来王屿话里面的重点。 第一，中间商是直接跟自己当面结算货款，不存在矿场从中赚差价的情况。 第二，是按照矿场跟中间商签订的公斤价格来交易。 他们这些村民的见识再怎么算计，也不可能有整个矿场算计的仔细。 按照他们谈好的公斤价，赚多赚少先不说，但至少肯定不会吃亏。 这么一想，他们几乎立刻就达成了共识。 感谢矿场这次能出面促成这桩买卖。 一想到接下来马上就能将手上的石头换成钱财，这些人当中甚至有些连午饭也不准备吃的。 立刻在矿坑，规整起自己手上现有的料子来。 还有一些甚至揪着这一点时间的尾巴，开始在矿坑里面开凿起来。 这就是世间百态其中一味。 王屿也不再管他们，跟山娃阿爷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矿坑。 经过这一次之后，石落卡接连两波中间商运出去料子，加上杜远向远峰那边在佤城的配合，市场上应该多少也能折腾出些动静来了。 这么想着，王屿担心自己一会儿忙起来，把这件事又给忘干净，赶忙掏出手机，给杜远发了条信息。 今天天黑之前管量他们的料子将抵达佤城，明天的早市上，作为新鲜血液，必然是要露脸的。 该如何炒热度、如何打配合，还要他们几个在佤城的根据情况来运作。 杜远很快发过来两个字：收到。 上一次杨八斤的老伙计们运走的料子，进入市场，犹如泥牛入海，收获的比起最开始的预期还是有相当的一段差距。 希望加上这一次的数量，能够多少为石落卡在市场上撕开一道口子。 光顾着发信息收信息，爬上缓坡的王屿险些跟面前匆忙闪过的身影撞在一起。 收起手机，定睛一看，是曲鹏。 还好没撞上，要不然王屿这小身板可不够曲鹏碰一下的。 “干什么呢？这么专注。”曲鹏嘟囔，“咱们今天怎么吃？我都饿醒了。” 不用忙于直播的曲鹏，彻底发挥了自己不是吃就是睡的本质。 王屿这边还没等答话，就看到杨八斤办公室闪出来两道身影。 老徐扯着杨八斤的胳膊，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走了走了，这件事我有经验。按照我的办法来，保证他服服帖帖的。” 杨八斤表现的有些抵触，“老徐队长，这不是你们营地，咱们不能上你那些手段。不然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石落卡是贼窝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杨八斤这无心之言随口而出之后，老徐的脸色立刻肉眼可见的黑下来。 “八斤矿主，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地道了。虽然我们营地做的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营生。但是至少对你们，我们做的还是可以的吧？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伤人了。” 老徐在原来的位子上待久了，说话自带不怒自威的一种气势。 加上大家心里对于他们营地的忌惮，看到他这幅模样，还真是让人心里直打鼓。 王屿一看这情景，杨八斤这会儿显然已经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满身都是嘴也解释不清楚自己没有老徐理解出来的那个意思。 连忙撇下曲鹏，介入两人中间，“老徐大哥，咱们都这么长时间的关系，什么样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今天矿上自从早上开始，就人仰马翻，咱们自己人可不能起内讧了。” 曲鹏也连忙跟过来，转移注意力，“老徐队长，我已经帮你把直播间注册好了。刚才正准备吃饭的时候跟你说呢。你要不要看看？” 老徐原本是想借题发挥，然后趁杨八斤自觉失言理亏之际，向自己妥协。 按照自己逼问的那套手段去收拾迈奔前矿主，让他有什么说什么，再不敢藏着掖着。 在他看来，没有撬不出来的真相，只有不起作用的手段。 王屿的话倒是还好，但是曲鹏的话他没法不理会。 “注册好了？这么快？让我瞅瞅！” 老徐立刻忘记了还被自己抓在手里的杨八斤，急切的冲着曲鹏冲了过来。 杨八斤被他扯着，也一道来到曲鹏身边。 曲鹏伸手掏出手机，一边解锁一边说道：“对了，老徐大哥，开这个直播权限，咱们这个类别，需要缴纳两万块国币的保证金。我已经帮你垫付了。你可得记得还我。” 老徐扯了扯嘴角，“区区六百万，瞧你小气那样。就跟哥哥我能昧你这点钱似的。给你一千万，多的算利息。” 曲鹏看老徐所言，不似有假，惊喜三连，“真的假的？老徐队长……不，老徐大哥，这么豪爽的吗？您不是逗我玩呢吧？” 老徐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好歹也是个大主播，别这么没出息。这点小钱，我说到做到。你倒是快点，磨磨蹭蹭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隔靴搔痒 杨八斤看着王屿，没表态，倒是叹了口气。 “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要是中间有个闪失，让他跑了，咱们可能就鸡飞蛋打了。”好一会儿之后，杨八斤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王屿想了想，安慰他道：“不至于，八斤矿主。咱们手上不是还有那个老矿工吗？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从老矿工身上继续寻找线索，也是可以的。” 杨八斤却没有王屿这么乐观。 原因也不难理解。 这几个人身上的线索并不是连贯的。 老矿工是被他们辗转拷问出来的，是山谷里料子事件的直接关系人。 而迈奔前矿主，在这件事情上，至少是外在方面，看上去跟料子事件并不存在什么关系。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怀疑是瘾君子的尸体出现了。 要是这样都不能联想到是跟山谷料子有关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本着这一点怀疑，跟瘾君子有嫌隙的迈奔也就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但是这里面不能确定的因素还是很多。 就只说这三个人。 老矿工、迈奔还有瘾君子。 没有任何线索指向他们三个人参与了料子事件。 杨八斤迟疑着说道：“假设瘾君子的死跟这件事有关。但他跟迈奔之间的关系不好，应该是对头状态。就不存在一起密谋的可能。而且，迈奔这几天一直没有离开咱们的视线。也因为这个，瘾君子这次出事，他反而有充足的证明摆脱嫌疑。是不是咱们想多了？” 王屿摇头，“八斤矿主，这两个人的思维都不能用咱们正常人的想法来推测。一个瘾君子、一个赌徒，这两种人的心理都是扭曲的。对他们来说，钱可比什么恩怨之类的都更要紧。” “尤其是在失去矿场这座金山之后，大部分的钱财应该都被迈奔卷走。但钱应该最后是落入了放高利贷的那些人手中。所以他们手上现在根本没什么钱。这时候，这些料子的价值就凸显出来。” “当然这些现在还都只是咱们的猜测。也有可能迈奔跟瘾君子跟料子的事情毫无关联，单纯就是老矿工伙同他人监守自盗。但就咱们的立场来说，把事情设想的复杂一些没什么不好。” 杨八斤看上去被王屿的话绕的有些抓狂，随手扯开衬衫上面的纽扣，胡乱抹了两把脸，“好好的矿场不去经营，整出这些破事。早知道这场口背后有这么多腌臜，说什么也不接手这个烂摊子！” 这是王屿第一次见到杨八斤表现失控。 单纯就发生的这些事，倒并没什么。 但是因为所有事情都没办法串成一个完整的闭合链。 每个人是身上的线索，看上去都是孤立的。 这就像是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让人心烦意乱。 就连王屿，也被这种感觉闹得相当烦躁。 有时候甚至觉得，不如就听了老徐的，上他们那些手段。 就不信，这几个人的嘴还能真是铁齿钢牙。 但是杨八斤已经这样了，王屿便不能由着性子来。 总得有一个保持理智的人，才不至于自乱阵脚。 “貌灿大哥呢？他是什么看法？”王屿问道。 杨八斤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那些个僧侣身边总得留个人照应。我又不能一直作陪。所以把他派过去了。” 杨八斤说的没错，是要有个人照应。 不过把毛残留在那，位面有些大材小用。 想了想，王屿提议道：“要不，让小哥过去，把貌灿大哥替回来吧？” 如今，貌灿能做的事情，哥丹觉做不了。 置换一下，人员安排上能发挥的作用应该能更大化。 杨八斤耸了耸肩，“随你。紧你高兴吧。” 说完，看王屿一门心思准备准备去找人，杨八斤伸手将他拦住了。 “都几点了。一会儿吃完饭再去吧。喏，村子里边送饭菜来了。” 两人站在矿坑边缘高处地带，顺着杨八斤的视线，王屿也看到了提着饭篓行色匆匆朝矿区赶来的几人。 一想也对，吃饭的时候，至少能看到哥丹觉。 总比自己到处找他，满山捉鸡来的要方便的多。 这么想着，王屿拔脚朝厨房走去。 前段时间，因为每次到饭点老李或者小娜妈都要满矿场的找人吃饭，王屿觉得麻烦，所以给他们配置了一个原始却好用的开饭提醒“装置”。 没错，铜锣在这方面的表现的确非同一般。 这玩意儿，到点那么一敲。 别说自留地，就算葫芦底那边，只要不是特别吵闹，也不是全然不能听到。 等到山娃跟几个村民将饭菜摆上桌之后，王屿就在矿坑边上敲响了开饭的“号角”。 别说，是真的好使。 没一会儿矿场管饭的人就朝着饭厅方向摸过来。 其中当然包括哥丹觉。 还没等落座，王屿就冲哥丹觉率先吩咐道：“小哥，一会儿吃完饭，你去村子里把貌灿大哥替换回来。问清楚他现在负责的内容，你先顶上。我找他有其他的事。” 哥丹觉想也不想点头应下来。 他正好也好奇那些僧人们做法事的过程，如今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今天有僧侣们在，所以饭桌上全部都是素菜。 虽然大部分人偶尔这么吃一顿没什么问题，但像是往常无肉不欢的注入曲鹏之流还是难免心中不畅快。 “老板，他们这诵经超度还是什么的，要持续多长时间？”曲鹏一边对着自己碗碟里面的青菜挑挑拣拣，一边忍不住问道。 王屿摇了摇头。 杨八斤因为心情憋闷，担心这样的情绪影响其他人，所以只是打包了饭菜，并没有来饭厅用餐。 王屿还真不清楚他是怎么跟僧侣们商定的。 只是不记得从什么地方听过，这种法事也是分大小的。 大的自然天数就多、小的自然天数少。 “我打个比方啊……那要是他们搞这么七七四十九天的话，咱们还要吃四十九天素吗？”曲鹏小心翼翼的问道。 真要是这样，那自己这趟矿区之行，岂不是要交代大半条命进去。 这可万万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三七二十一 果然，曲鹏很快奸笑的看向王屿。 “老板，你说这高僧做法是不是很少见？” 王屿觉得曲鹏这个问题是在给自己挖坑。 但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他点了点头。 曲鹏嘿嘿一笑，“正好这两天直播间大家伙儿都铆足了劲等着联合直播放大福利，没什么人正经买货。倒不如直播一下异域风土人情。这样的东西肯定很多人好奇。这总不算是是吃人血馒头吧？” 合着这会儿还记着仇。 说完，观察了一会儿王屿的反应，见他没有像早上那会儿。 胆子逐渐大起来，“我现在就预告下场直播的内容。这东西算是彻底拉开了我跟那些在国内造假布景、请骠国演员的主播之间的档次。毕竟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请到骠国的僧侣到直播间当群演。这也算侧面证明咱们的的确确是在骠国矿区。” 手指纷飞，在手机屏幕上一番操作之后，曲鹏笑的像朵花一样的说道：“搞定！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去收拾一下直播设备，开直播去了。你们慢慢享用这难吃的午餐吧，哥们颠了！” 说完就窜出门去，动嘴之快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可能是担心王屿又要进行一番说教，所以跑的干脆利落，充分发挥了他灵活的胖子这一特点。 王屿看着他消失无踪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曲鹏对待直播事业的这份积极性，还是值得称赞的。 王屿还没收回目光，就听到冉成说道：“我吃好了，现在就去葫芦底那边等着管老板几位。” 王屿看他浑浑噩噩的样子，颇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说道：“我和你一起。” 左右饭桌上也没什么人了，自己也没什么胃口。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来到葫芦底矿坑的时候，看到杨八斤正站在矿坑高处看着下面还在忙碌着下午交易的承包商们。 看到王屿跟冉成过来只是点了点头，视线重新又挪了回去。 “对了王老弟，再过一会儿剩下的僧人就来了。你让貌灿陪你出面迎接一下吧。”他揉着眉心说道。 他这会儿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面对这些事。 况且一会儿管量那边也还需要他。 有貌灿从旁协助，弥补王屿欠缺的方面，杨八斤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可是……” 王屿不放心的看了冉成一眼。 杨八斤的视线随着王屿的犹豫落到冉成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跟冉成老弟在这边相互照应着。你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作用。” 看样子他是懒得去跟那些人应酬，但是矿场方面矿主不出面对接一下显然又说不过去。 才把主意打在了王屿身上。 见他这么安排，王屿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杨八斤看他杵在那不动，催促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吧。再过一会儿可能就到了。直奔村子那边，第一场法事安排在村子里面。”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连忙问道：“八斤矿主，这些僧人们在咱们矿场要做多长时间的法事？” 杨八斤回答道：“一星期。怎么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屿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为钱包，还是为自己的胃。 摇摇头示意没事，正巧看到曲鹏摆弄着直播设备的身影出现在通往村庄的道路上，王屿连忙跟两人道别，然后匆匆追了上去。 要是一定要去应酬这些没 他不感兴趣的人事物，那王屿倒是更愿意待在直播间里，看里面的嬉笑怒骂插科打诨。 曲鹏原本正准信摆弄这自己手上的设备，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手一哆嗦，设备差点掉在地上。 回头一看是王屿，相当不爽的瞪了他一眼，“这可都是咱们自己花钱买回来的设备。掉地上可就好玩了，也别指望过两天的联合直播了。咋这么恶趣味呢。” 王屿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曲鹏，“你咋这么记仇呢。不就早上说了你两句，仇都记一天了。没完了是吧？” 曲鹏不说话，自顾自摆弄着一会儿要用到的设备，在王屿看来，算是侧面承认了自己的说法。 即将进入村子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貌灿。 看到王屿出现，明显有些意外。 王屿连忙将自己被杨八斤打发过来的经过跟貌灿说了一番。 貌灿一听自己也不用着急忙慌往回赶，跟在王屿身后，跟他一道伺候好一会儿远道而来的僧众。 曲鹏看见貌灿，忍不住追问，“貌灿大哥，先头部队开始做法了吗？” 貌灿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曲鹏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还不算正式开始。基本上是在做准备工作。不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后面僧众到了就开始。” 曲鹏连忙问道：“在什么地方呢？我先去瞅瞅，看看什么情况。” 貌灿狐疑的看了看曲鹏手上的直播设备，然后又看了看王屿。 直到看到王屿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两人朝村子里面走去。 村长已经找人收拾出来一块空地，就在村子中心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小广场。 三个先行一步的僧侣已经将随身带来的一些法事上用到的道具安置妥当。 可能因为气氛还不到位，僧人也少的缘故，看上去略显寒酸。 曲鹏撇了撇嘴，“就这？这拍出来它也不好看啊。” 看到他们出现，已经凑过来的哥丹觉阻止道：“这种事不好拿来做直播吧？要是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怪罪的……” 曲鹏才不会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说道：“你站哪头的？帮着打打掩护不就遮掩过去了。这直播间可是你王哥的产业之一，你看着办。” 哥丹觉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貌灿，见他们丝毫没有干预的迹象，顿时明白了王屿的态度。 倒不是王屿不打算干预，主要是他这会儿心思完全没放在这上面，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怎么把貌灿拉到一边去讨论迈奔的情况。 每个人都在琢磨着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王屿还是被村子里村民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一反常态 王屿原本以为自己就是顶着名头的一个工具人，却不想，领头那个僧侣竟然会说国语。 虽然说的并不算标准，但是寻常的交流没什么障碍。 此僧侣不算年长，约莫也就是中年上下。 体格相对文弱，在他身上倒是能看到寻常骠国人身上并不太常见的书生气。 他的视线在王屿身上上下打量，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压。 王屿的目光跟他交汇的时候，没来由生出这种感觉。 这让一直认定骠国这些僧侣都是骗子的王屿，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王矿主，少年得志，好深厚的福报。” 领头僧双手合十，冲王屿施了一礼之后，缓缓说道。 王屿淡淡一笑，出于礼貌还是微微躬了躬身子。 “只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却蓦然顿住，最终只是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王矿主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效劳。” 王屿点头答应下来，然后看村长引着一众僧人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一旁的曲鹏等到僧人们都从自己身边走过之后，这才将自己揣在怀里的直播设备亮出来，对着僧侣队伍拍起来，嘴里还不闲着，“这么多人他们有罗落脚的地方吗？” 貌灿好歹之前在佤城的时候，跟曲鹏一道直播过一段时间，这会儿见他正在直播，便配合的开口说道：“有。这边的村子里多半有公屋。像这种集体活动，不管是吃饭还是落脚，都保证能有地方供人落脚。” 曲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在直播间转移了话题。 王屿趁着这会儿问貌灿，“还有什么是需要咱们这边出面的进行处理的？后面是不是交给村长处理就可以？” 貌灿尽管有些迟疑，但点了点头。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王屿将貌灿拉到一旁，开口打起商量来。 内容自然还是围绕着迈奔。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貌灿对他的提议并不排斥。 王屿没怎么费吹灰之力就将貌灿成功拉入自己阵营。 眼瞅着村子这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能用到两人的地方，王屿交代了一下哥丹觉继续留在村子里，随时准备配合村长料理好一众僧侣之后，就跟貌灿两个人匆匆赶去了平屋。 路上，王屿有些担忧的问道：“要是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他会不会疑心生暗鬼，猜出咱们的意图？” 貌灿略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抓住一个人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是想要放走一个人那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 说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王屿问道：“王矿主，你跟过来干什么？” 王屿：“……” 这么快翻脸不认人的吗？ 虽然知道貌灿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但自己好歹也是出谋划策的“主谋”，怎么就突然沦落到多余的地步……嗯。 貌灿说完，看着王屿说道：“你放心吧王矿主，这边交给我。你不常来，要是被迈奔前矿主看到，说不准会不会引起他的一些怀疑。” 王屿迟疑着说道：“我想着，咱们可以顺路再去老矿工那边套套话。” 貌灿叹了口气，看的出来并不是很希望王屿掺合到这个过程当中来。 “王矿主，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还是一件一件解决。咱们先急后缓，今天大家心情都不稳定，不是审问他的好时机。”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王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人都还没见着，就被打发了回去，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不甘心。 可硬要留下，貌灿又不配合。 不想就这么打道回府的王屿，搜肠刮肚准备好多说辞，面对貌灿还没等开口，就被对方给堵了回来。 “王矿主你放心。虽然迈奔前矿主肯定会被找机会放走，但是绝对不会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不管他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答应一定第一时间知会你。你看怎么样？” 王屿觉得并不怎么样。 但是貌灿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让王屿连拒绝的话都没机会说。 此刻他更是连脚步都停住了。 看样子，要是王屿不止步，他也不走了。 王屿想不明白貌灿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抗拒自己同往。 明明之前还沟通的好好的。 不过，这会儿貌灿肯定不会跟自己实话实说。 既然貌灿铁了心不让自己出面，王屿只好放弃坚持。 想着自己回到矿场，下午似乎也没什么安排，还不如跟曲鹏一样，留在村子里感受感受骠国的封建迷信活动。 悻悻的往回走了好一截，再回头的时候，貌灿竟然还站在刚才分开的地方，望着自己的背影。 这瞬间引起了王屿强烈的好奇心。 什么情况能让貌灿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今晚说什么也要去平屋那边一探究竟。 打定主意，王屿也就不再做出流连忘返的模样，干脆利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返回村子，直奔刚才的广场而去。 这会儿人应该都聚集在那边才对。 都不用凭着记忆摸索，耳边传来的阵阵翻唱声，就像是指路的明灯。 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不过倒是不得不说，这些僧侣还是挺敬业的。 前脚刚到村子，后脚就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广场上容纳二十一个僧侣倒是不算什么，但是还有很多村民，今天已经无心处理其他家事，这会儿也虔诚的双手合十跪在广场外围。 所以找起曲鹏来，格外容易。 因为只有他找了个阴凉地，没个正形的瘫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举着直播设备，另一只手在给自己扇着风。 比起跪着的村民们，完全是鹤立鸡群。 不知道这种唱经，有什么好录的。 曲鹏看到王屿冲自己走过来，毫不犹豫的将手上的直播设朝他手里一塞。 自己掀起T恤的下摆，罩头擦起了脸，“现在不是骠国的雨季吗？怎么这几天这么热。都没见正经下几滴雨。” 王屿看着直播间公屏上的留言，跟他原本设想不同的是，要求曲鹏直播诵经过程的呼声很高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大乘佛教跟小乘佛教 甚至还有人说要把声音录下来，等后面自己睡觉的时候可以放来听听。 王屿小声问曲鹏，“跟他们说过骠国这边信奉的是小乘佛教了吗？” 曲鹏摇头，更小声的说道：“说这个干什么？大乘佛教跟小乘佛教有区别？不都是佛教吗。” 王屿虽然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至少没有曲鹏这么无知。 国内的佛教基本上都是大乘佛教，骠国人信奉的则是小乘佛教。 这两者虽然都是佛教，但区别还是很大的。 国内很多信佛的人，不是专门供奉的那种也是对这方面一知半解。 要是让他们在不知不觉当中把眼前这会儿自己看到的，当成是国内的大乘佛教内容，万一要是闹出什么乌龙，那可相当不妙。 所以王屿还是在直播间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诸位直播间的粉丝们，骠国这边信奉的是小乘佛教，跟我们国内信奉的大乘佛教还是有差异的。希望大家理性看待，尊重异域的信仰，权当体验一下骠国的文化。” 他的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公屏就发生了一段小小的骚动。 “我听声音，像是那位英俊的小矿主哥哥，对不对？” “我刚才我都被念经的声音给催眠睡过去了。” “大乘佛教？小乘佛教？有什么区别？” “当年唐僧取经取的是大乘佛经还是小乘佛经？” “我记得好像是大乘。” “真的假的？说过这一段吗？我只记得女儿国国王那一段了。” “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一段我觉得唐三藏还是动心了的！” 聊着聊着，直播间画风突变。 见王屿说起这个话题，有人倒是真想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两者的区别。 所以有人留言道：“别闹。听矿主科普一下，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我正想买块料子雕刻一个守护神来戴戴转运呢。” 尽管自己的认知相当有限，但是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王屿便开口说道：“我对这方面也不怎么了解。只能说一点个人浅薄的认知。说错之处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简单来说，小乘佛教主张的是众生自救，每一个人都可以经过修道而入涅盘，但认为不可能人人成佛。 而大乘佛教则是主张，人不仅要自救，还要兼渡他人。 在大乘佛教中认为，只要心诚，人人都能成佛。 所以信奉小乘佛教的人认为必须自己实打实的修行。 出家这种都不算什么，甚至还要过上乞讨度日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信奉。 《西游记》中曾经有一个片段。 唐僧在唐太宗举办的水路大会上说法的时候，被观世音打断，然后对他说了说了一番话： “你这小乘佛教，渡不得王者超声，止咳混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经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渡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生，能做无来无去。” 这几句话所对应的，“亡者升天”即让人不入六道轮回；“难人脱苦”即免堕恶道；“无量寿生”即踏足极乐世界；“无来无去”即究竟涅盘。 大乘佛教跟小乘佛教自然都认为自己才是正宗的，所以如果当着骠国人的面对小乘佛教说三道四自然是相当不合时宜的。 所以王屿也就只敢很小声的对着直播间讲出上述自己有限的认知。 说完之后，直播间的公屏就开始刷屏。 “沉迷在矿主小哥哥的迷人声线中无法自拔。” “色即是空啊楼上的朋友。阿弥陀佛。” “楼上的楼上是个美女吧？想不到咱们赌石的直播间里还有姑娘在。” “不知道的进来，还以为咱们这是什么邪教组织呢。” “怎么？是姑娘的话有特权吗？有的话，我在这个直播间也可以当个姑娘。你们好讨厌了啦……” “说点正经的吧。矿主，后面联合直播的时候，还会放福利料子吗？” “真的是零元起拍搞料子拍卖吗？” “对啊，透露一下，我们也好早点做准备。” “什么时候开始？给个确切的时间。” 闹了一阵子之后，可能是觉得趁着矿主亲临，直播间里面众人开始打听起后面的安排。 “都是老朋友了，矿主就跟我们提前透露一下。咱们直播间到时候也好扬眉吐气一回。” “矿主，你可不能因为人家的直播间是大直播间就区别对待。” “我就静静看着你们买。保证不跟你们抢。” “越是说这话的人，到时候出价越是狠。” “矿主，倒是发句话啊。” 王屿原本想任由他们发挥，自己就不掺合进去了。 结果没想到，越是沉默他们越是以为王屿在吊他们胃口，一个劲的催促。 王屿看了看旁边已经汗流浃背，明显顾不上直播的曲鹏。 想了想还是冲着直播间说道：“今晚跟曲大主播商量一下。矿场尽量满足他提出来的要求。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主播提。到时候我们一起拿出来商量。” 先把球踢给曲鹏，后面再说。 “主播呢，矿主赶紧把主播找出来。” “主播，赶紧准备好小本本，把大家伙儿的要求写下来，今晚跟矿主好好打个商量。” …… 王屿将直播设备地递还给曲鹏，”直播间里的老铁们哭着喊着找曲大主播呢。“ 曲鹏一脸狐疑的拿过手机，大致浏览了一遍公屏上的留言之后，说道：”你们还看不看现场了？要是不看的话我现在就下播。今天这鬼天气热的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不是，你们后台给我留言不也是一样的吗？你们在这说，一会儿下播，留言也就看不到了。你们给我后台留言，也方便我整理出来，然后把你们的呼声准确的表达给咱们的矿主们。“ 他言之凿凿的话，很快就成功说服了直播间里众人。 手机回到他手中，不出十五分钟，就成功的安抚好众人，去后台给自己留言去了。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关闭本场直播的时候，广场上原本安静盘坐的僧侣们，突然动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鬼祟的麻杆 这突然的变化，让曲鹏不自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在僧侣们的活动之间，王屿借着他们动作之间的间隙，冷不丁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任他怎么琢磨，也不可能想到那群僧侣前面地面的一张草席上，摆着一大早让自己看都不敢看一眼的那具无头尸体。 同时，曲鹏也看到了。 不但自己看到了，甚至手上的直播设备还尽职尽责的将面前的画面全部收录了进去。 直播间这会儿是什么样子，已经没有人顾及。 跟僧侣们淡定的表情比起来，两人这会儿的反应才最有戏剧性。 王屿恐惧的根源，倒并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对于未知事物出自本能的排斥跟抗拒。 所以这时候冷不丁看到之后，除了最开始的慌乱跟紧张，倒是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恢复如常。 然而曲鹏不一样，别看他人高马大块头壮，但他是实打实的害怕这些。 王屿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曲鹏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上的直播设备照旧在进行现场直播。 可能是因为僧侣们有规律的动作，无头尸体能进入摄像头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到这会儿竟然都还没有收到封播提示。 王屿朝他看去，才发现他面色苍白，原本只是满头大汗，这会儿已经是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明显相当不对劲。 王屿连忙推了推他，“曲鹏，你没事吧？” 曲鹏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却在王屿的动作下回过神来，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 双眼聚焦之后，接下来竟然转身就跑。 就跟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一般。 王屿当然不能放任他这么奔逃而不予理会，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跟在曲鹏后面追了出去。 别看曲鹏胖，但跑起来速度竟然连王屿一时间都追赶不上。 跑出去相当大的一截之后，才算是堪堪追上他的步伐。 “曲鹏，冷静一下！”王屿扯着曲鹏的胳膊大声的说道。 曲鹏浓重剧烈的喘气声，足以彰显出他这会儿的恐惧感。 “王屿，我的妈呀。他们把那鬼东西搬进村子干什么！吓死我了！” 没有了刚才的视觉冲击，曲鹏这会儿倒是显得没有刚才那么慌乱。 见他的状态没有刚才那么骇人，王屿这下也算是松了口气，“我看你刚才的表现，倒是比那个’东西‘更吓人。” 曲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才发觉手上的直播设备还在进行现场直播，刚才的一系列表现全都被直播间里的众人看在眼里。 “坏了……” 曲鹏不自觉叫了一声。 然后开始飞快的往上翻看刚才那段时间直播间公屏上面的留言。 费尽心思的运作了这么长时间的直播间，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刚才的本色出演而功亏一篑啊。 得赶紧看看刚才大家都说了些什么，好及时补救。 果然，人一有了目标就忘记了恐惧跟害怕。 这会儿曲鹏脑子里已经完全将刚才自己看到的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全都是自己未来的直播事业。 见他已经恢复如常，王屿开始研究起两人现在身处何处。 刚才曲鹏没头苍蝇一样不辨方向的乱跑，去的压根不是矿场的方向。 这会儿所在之处倒更像是两个村子的交界。 曲鹏刚才应该是累狠了，这会儿背靠着不知谁人家的院墙，直接瘫坐在地上，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扒拉着。 就在探头王屿四下打量，感慨还好没有跑出去太远，自己应该还能带着曲鹏摸回村子，然后再从村子返回矿场的时候，视线里突然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屿跟曲鹏此刻所在的位置，从对面看应该正好被院墙阻隔，所以王屿能看到对面的人，对面却并不容易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道身影，王屿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加上对方的动作相当不光明磊落，一举一动都透着见不得人的意味。 这让王屿不自觉屏息凝神起来。 同时脑子里面绞尽脑汁的思索，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岁这道人影留下了印象。 人影从王屿面前一晃而过，王屿来不及跟曲鹏解释，贴着院墙根摸了过去。 眼前这道身影就像一根瘦长的电线杆，一举一动看起来就跟皮影人似的。 终于，这个特征使得王屿将眼前的人影跟自己脑海中的一个人重叠了。 这不就是那个“麻杆”吗！ 当时为了获得那名老矿工的下落，貌灿接连抓到了两个人。 后面抓到的就是这个麻杆。 也是因为麻杆，貌灿才得以将老矿工抓住。 貌灿前面才刚跟自己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留在手里占用矿场有限的人手，所以该放就放走了。 这麻杆跟自然就在其中。 现在虽然是大白天，可是看这麻杆的行为，干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王屿想了想，虽然貌灿觉得事情的重点是在那名老矿工身上，但是眼前这人说到底也算的上是其中一个环节。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指明他本身跟那些料子有直接的关系。但既然都碰上了，看看他要干什么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 打定主意，王屿小心的尾随在人影后面，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朝前走去。 看样子，目的地是隔壁的村子。 这两个村子离的很近，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两个村庄，这并不分明的分界线，说成是一个村子也没什么不恰当。 为王屿的尾随行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院墙屋舍不断，除了两村交接的地方略有空旷之外，其他地方的建筑，足够王屿隐蔽自己的身形。 麻杆鬼鬼祟祟四下张望着最后来到了一个相对气派些的院门口。 探头探脑的占了一会儿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看上去有些岁数的男人。 看到麻杆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连串声色俱厉的骠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就看麻杆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回答了一些什么之后，上岁数的男人警觉的四下一番张望，最后才不耐烦的带着麻杆进了院子。 王屿离的虽然不远，但是无奈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隔壁村长 面对曲鹏的畅想，王屿没有丝毫参与的想法跟做法。 任凭曲鹏在一旁嘟嘟囔囔，王屿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予理会他。 要回矿场，首先要回到原本的村子。倒不是说没有其他的道路，主要是王屿不熟。 曲鹏更是指望不上。 刚来到村子外围，村长就迎面走了上来。 看到王屿，立刻拉住他的胳膊说道：“我说怎么满村子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王矿主，正好跟我走一趟。” 王屿一脸茫然看着他，“什么事村长？” 村长说道：“我正准备往隔壁村子走一趟。两个村子离的近，最近这么大肆闹腾，对隔壁村子怎么说也有影响。过去跟村长打个招呼，要是村子有村民愿意过来感受佛法，我们也相当欢迎。先把态度拿出来。” 王屿点点头，村长毕竟是村长，想事情的确周全。 只不过，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事村长一个人就完全搞得定，我去是不是有些没必要？” 村长没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将他拉到一边，这才开口说道：“前阵子矿上出事，听说有个老矿工也掺和在里面。我这阵子怎么琢磨都觉得心里不安稳。索性借着这个由头，王矿主跟我一道去隔壁村子走一趟，混个脸熟。或者要是还有什么其他想要了解的情况，也可以趁着这次一起搞清楚。也算是我心里弥补我心里的一份愧疚吧。” 这原本也不是他的问题。 就算天天在一起的人，都未必能了解对方心里的想法，更何况他也只是知道矿上有老矿工这么一号人物。 当时肯帮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怎么能出了状况，就翻脸不认人把事情怪罪到他头上。 王屿摇摇头，“村长这话言重了。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跟村长扯不上关系。” 村长却坚持道：“左右认识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以后什么地方还有能相互帮忙的地方。王矿主觉得呢？离的也不远，往前再走一小段就到了。” 曲鹏也在一旁帮腔，“咱们在国内还都知道一个理，朋友多了路好走。我觉得村长说的话没什么不对。咱们外来的，能多结交几个本地的熟人，能有什么坏处。” 两人都这么坚持，王屿也不好继续推辞，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村长带自己去铺路的想法。 村长见王屿答应下来，高兴的拉起他的胳膊就朝前面走去。 “村长，村子里搞这么大阵仗，您不用在那边压阵？”曲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作为一个话唠的主播，八卦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村长很快回答道：“我一个半老头子，就算在那待着也没什么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什么事还不是得让那些年轻后生去操办。还不如去把这些他们不愿意干的事处理妥当了。” “您老心态可真好。”曲鹏乐呵呵的说道。 村长摇摇头，“要是什么事都去计较个高下，村子里的人心早就散了。虽然现在也没多好，不过也算是大家尽力而为下最好的结果了。喏，到了，就是这家。” 王屿顺着村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赫然就是刚才麻杆所进的院子。 难怪，刚才自己就应该想到的。 骠国的村子，选村长的方式并不是像国内那样，什么投票选举之类。 村子里处理事务的，基本都是村中“名门”。 往上数，没有名望的肯定当不了村长。 所以这气派的大门，基本上就已经彰显了这家的身份地位。 即便不是村长，也肯定不可能是普通村民。 村长似乎感受出王屿的迟疑，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王矿主？你来过？” 王屿闻言，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这个村长家，看上去好气派。” 村长笑起来，“也是，他们家一直是这个村子相当有名望的人。往上数三代都曾当过村子的村长。而且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赶上年景不好的时候，基本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算是相当好的一家人了。” “走吧王矿主，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村长说完便率先朝前走去，曲鹏随即走上前来，站在王屿身边问道：“刚才咱们看的是不是就是这家？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王屿摇摇头。 倒不是不想跟曲鹏明言，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示意曲鹏跟上之后，王屿快步追上村长的脚步。 看样子，村长对隔壁村长的评价颇高。 刚才那番评价倒是王屿没想到的。 怎么着都不能把刚才自己看到的鬼祟上年纪的男人跟村长口中乐善好施的善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反正已经来到门口。 想了解状况，自己登门探究一番，个中详情多少也能了解个差不多。 走近看，隔壁村长家的院子比刚才看上去更加的让人赞叹。 远看只是觉得气派，比起经常见到的骠国农家要有气势。 现在走近才看分明，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气派的并不仅仅只是造型，还有就是在很多地方都有斑驳褪色的颜料痕迹。看样子之前应该是有用过彩色颜料的描画。 斑驳的痕迹下面，还有一些刻痕。 虽然不知道雕刻的是什么，但这显然已经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企及的标准。 王屿还在欣赏这些细节的时候，村长已经上前用手拍了拍院子大门。 很快，刚才那个跟麻杆碰面的上岁数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王屿视野。 见到几人先是一愣，然后很热络的用骠国话跟村长打起招呼来。 村长等他说完，摆摆手，然后用国语说道：“我今天可是给你带贵人上门了。这一位就是石落卡场口的王矿主。王矿主，这一位是……”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上岁数男人脸上的表情飞快的变了又变。 到最后，满面笑容的走到王屿面前，伸出双手面对面拍了拍王屿的肩膀。 这个举动在骠国人打招呼的方式中倒是也经常能看到。 多半是没有那么熟悉、或者是长辈跟小辈之间，较为普遍。 “王矿主，久仰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不可告人之心 老刀点点头，“我也听说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 村长摇摇头，“我这边现在只能确定不是村子里的人。至于具体身份，倒是听说矿上好像有了初步的论断？” 这话说完，村长跟老刀的视线就落在了王屿身上。 虽然已经从迈奔那边基本确认死的就是瘾君子，但这个发现显然还不到说的时候。 尤其刚刚这位老刀村长，还跟麻杆见过面。 在不了解他们关系之前，尽量少的让他们了解矿上掌握的情况，才是明智的决定。 还不等王屿开口，曲鹏就说道：“不可能。矿上可没人失踪。村长你肯定是弄错了。” 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王屿一直不着痕迹的留意着老刀村长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屿觉得他在听到曲鹏这话的时候，似乎明显有松了一口气的迹象。 村长听到曲鹏的话也是一愣，“倒是没听说是矿场的人……” 曲鹏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不是村子的人、也不是矿上的人，还能有什么人是连村长跟乡亲们都认不出来，却能被矿上认出来的？” 村长被曲鹏这番话问的语塞，仍旧说道：“可我听说，矿上那位貌灿老板带人去认过尸。据说当时哭的还颇有些凄惨。我还以为是有了眉目。”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村长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知道貌灿带人去看过尸体，就没理由不知道认尸的人是迈奔这位前任矿主。 迈奔不算是行事低调的人。 村子里那么多中间商，没理由会认不出他来。 更别说人老精鬼老灵的村长。 但是他见曲鹏言之凿凿的矢口否认，而王屿对他的认知并没有加以更正，瞬间知道这个情况可能并不适合拿出来说。 原本，按道理来说，这事情是在自己管辖的范围里发生的，并不需要过度在意受矿上态度的干扰。 但是毕竟自己才刚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村子里承了矿上这么大一份人情，这会儿再去分什么你的我的，未免吃相有些难看。 所以还是相当迁就王屿的态度。 “可能是我想错了吧。冷不丁看到那种情形，吓哭一两个也是很有可能的。”村长很快改口道。 说到这个，曲鹏最有发言权。 拍了拍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的小心脏，他说道：“这些和尚什么恶趣味，竟然还把人抬进村子里面。” 其实曲鹏想说的是，村子也是，这种事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倒好，竟然还让这些僧人把残缺的尸体带回村子。 这是真没看过林正英的僵尸片。 这次是老刀回答了曲鹏的不满，“这位老板可能有所不知，这些僧人在村子里面做法事，为的本来就是祛邪避凶。要是不针对亡者，那这法事岂不是白做。” 刚才他们的对话老刀全都听在眼里， 曲鹏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王屿说道：“那就矛盾了。我记得王屿说，这小乘佛教是不讲究渡人一说的。可现在，这些和尚在做的不就是超度亡魂吗？” 村长跟老刀显然没能及时理解曲鹏所表达的意思。 王屿说道：“他们现在在进行的法事是祛除邪祟、为村子里面的人驱邪避凶。跟国内的不是同一回事。” 曲鹏撇了撇嘴，“反正什么话都是他们说的呗。” 他要非这么想，那也没办法。 说到这个话题，村长叹了口气。 说道：“王矿主，眼下还有一事，有些棘手。还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王屿说道：“村长不必客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村长说道：“这三天倒还好说。有这些高僧诵经做法。可这三天时间一过。这尸身也不能一直摆在那里。若这段时间不能找查实此人身份、找不到家属的话。应当如何安置是个大问题。” 原本这件事的确是没什么必要跟矿场讨论。 但村长从刚才王屿的态度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所以眼下的情况，很是让他感到头疼。 他虽然并不想打听什么，但要是一直不能确定那人身份，终究麻烦。 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矿场能够将具体的情况跟自己互通有无，好做到心中有数。 没等望王屿开口，老刀先忍不住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这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有几个人身后，能有这般待遇。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照我看，做完法事之后，要是还没家里人来认领，就是命该如此，就这么的了。” 这话说的虽然是事实，却并不能这么理解。 难道人还能因为死后有一口材质优良的棺材，就不用活了吗？ 况且，尽管如今骠国时局混乱，但尽力帮这些可怜人能力范围之内寻根朔源，不管生死都尽量给他们的家里人一个说法，在村长看来是有必要的。 可能是他没想到老刀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是诧异的看着他。 老刀说完这些话，迎着村长的目光，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认知存在什么问题。 甚至还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多少人死了之后，连个管的人都没有，臭在路边……” 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身边还有王屿曲鹏这两个外人在，这才收住没说完的话。 王屿原本就一直在观察老刀的反应，一开始他说那番话的时候，王屿觉得老刀已经按耐不住，即将要在自己面前露出马脚。 没想到，这话他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一点也没掺杂自己的私心杂念。 看得出来老刀跟村长的关系不错，之前应该两人也没少私下打这种商量。 所以老刀基本上想也没想就说出自己的看法，完全没有任何心里包袱。 村长明显并不认同老刀的话，但是老刀说的话，听上去又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立足点。 所以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没说话。 曲鹏眼看着两人言语之间就将一个人的身后事安排出了一个结果，忍不住开口说道：“两位村长，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要是咱们给他埋了，家里人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他。说不定以后就成了失踪人口。那怎么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老刀愣了一下，随后紧接着说道：“家里人今天身体不适，在房间里面休息，不能出来迎接贵客，还望矿主、老板不要见怪。” 老刀站在原地，竟丝毫没有进房间看看的意思。 还是王屿出言提醒道：“老刀村长不进去看看吗？” 老刀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王屿又说道：“老刀村长不是说家里有人身体抱恙吗？这方才的响动，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状况需要人搭把手什么的。” 老刀连忙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招待贵客要紧，家里人也只是有一点伤风，没什么大问题。不需要人伺候。” 显然是担心王屿等人说不定会跟着自己走进去，为了杜绝这个情况，干脆自己也不进去。 见此情景，王屿趁机说道：“咱们在这里待着，老刀村长显然是不能安心照顾病号。不如咱们还是先告辞，等后面有机会再来拜访吧。” 这老刀滑的像条泥鳅，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儿。 而且初次到访，他的戒备心相当强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从他这里了解情况，更是难上加难。 王屿也并没打算直接跟麻杆面对面。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出去侧面打听一下，这位老刀村长跟麻杆之间有什么纠葛。 村长看了看老刀，又看了看王屿，显然还有一肚子话想说。 但王屿的说辞也合情合理，村长明显是相信老刀所说的话，想了想最后妥协了，“村子里还有一摊子事，也该回去看看。既然家中还有病人，那我们就不多加打扰了。” “只不过，老刀，王矿主这边，以后要是老矿工身上有什么情况找你了解，你可得好好配合。” 老刀这会儿只要是能顺利把他们送走，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都无不答应。 自然连连点头。 从老刀院子里出来，王屿找了个理由跟村长分道扬镳。 等到看着村长顺着道路着急忙慌的往村子赶去之后，王屿又带着曲鹏折回了老刀院子附近。 曲鹏一头雾水的看着王屿的骚操作。似乎有一肚子的疑问。 然而没等他问出口，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盯着点。要是有人从院子里出来告诉我。” 王屿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往旁边靠了靠，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是丹登打来的。 “老板，你的人现在已经跟我汇合了。我们今天赶回佤城稍事休整，然后就朝矿区进发。” “快的话，明天晚些时候就能到；慢一些的话，最多也就是后天。” 电话刚接起来，丹登的声音就顺着听筒传了出来。 “来了几个人？” 王屿的视线瞥了瞥曲鹏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 “你大点声老板。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丹登下意识提高了嗓门。 现在两人所在的位置距离老刀的院子不算远，大声讲话王屿担心会有暴露的风险，所以用手捂着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三个。你在干什么呢老板？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丹登说道：“你要不要跟三位老板大哥招呼？” 不是王屿没这个想法，主要是现在自己虽然不是做贼，却也相差不多。 这会儿并不敢放声高谈阔论。 对面可不是普通人，三个嘴皮子无敌的主播，这要是唠起来，几个小时都能不冷场。 不对，三个？ 不是吴晓跟冯洋两个吗？多出来的一个是谁？ 对于王屿的问题，丹登很快说道：“是个姑娘……” 话音还没落，紧接着听筒里再传出来的就是张玲的声音，“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怎么来了？”王屿脱口而出。 张玲的声音立刻垮下来，“你什么意思？不欢迎？” 这可真是误会了王屿。 他其实还挺高兴张玲能来的。 杨霖这趟回骠国的时间不短，把她自己留在佤城，非王屿的本意。 虽然有杜远向远风元苑等人朝夕相处。 但毕竟两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关系未见得有多亲厚的同性，相处起来比起作为闺蜜的张玲来说，多少还是差了些意思。 张玲能来骠国，别的不说，光凭能陪伴慰藉杨霖这一点，王屿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哪能呢。杨霖要是知道你来，肯定乐坏了。谁敢不欢迎你。”王屿笑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我可跟你说，你要是赶在矿区干对不起霖霖的事情，你就给我等着。”张玲凶巴巴的说道。 王屿苦笑。 就矿区这条件，除了汉子就是料子，他自己都想知道自己究竟能怎么干对不起杨霖的事。 “你我就算是有贼心也没贼这个本事。你来狂矿区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话才刚落，张玲的声音就紧追了过来，“你还有这个贼心？你行啊王屿，这才刚刚成了个矿主，你就敢生出贼心！” 女人的关注点永远跟男人不在一个世界。 王屿想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张玲就有本事曲解成这这个意思。 “行了，你就别胡搅蛮缠了。” 吴晓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看样子，人应该就在张玲身边。 关键是张玲这个小辣椒竟然真的就偃旗息鼓了，最后不死心的冲着电话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随后电话里响起的就是吴晓的声音。 “哈哈王屿，哥们儿来了。做好准备迎接我的出现了吗？” 王屿虽然本来不打算在电话里跟几人展开来聊，但是既然电话已经接过去了，时隔这么长时间能见到吴晓，王屿的心情相当舒畅。 “你还用得着迎接？倒是应该问问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来干活了吗？我可跟你说，别想偷懒。来了就得扒层皮，不把曲鹏直播间折腾出点花来，别想走。”王屿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哎呀，你这声音太小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就这样吧， 先挂了，后面见面再说。拜拜了您嘞！” 王屿的声音的确是小，但绝对没有吴晓所说听不清楚这么夸张。 丹登跟张玲都听得清 第一万一千六十四章 亡命之徒 等到两人跑远了，曲鹏这才松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一定会被发现了呢。”他夸张的拍着胸脯说道。 “这是些什么人啊？不对啊，咱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啊？” “他们又不是执法人员，咱们又不是犯罪分子。有什么理由怕他们？倒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把人装进口袋里，一看就知道干的不是什么良民的勾当。” “王屿，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屿一句话没说，只有曲鹏的自问自答。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王屿就用手把曲鹏的嘴给堵住了。 麻杆潜意识迸发的速度并没能让他摆脱两人的追赶，这会儿人已经被再押解回来。 可能是担心院子里面的人知道发现这边办事不力，两人这回直接捡起刚才的麻袋，然后踹着人走了。 “王屿，你认识这人？” 等到人走远了，曲鹏开口问道。 不知道怎么解释，王屿最后便点了点头。 勉强说认识倒是也没什么不对。 “那咱们现在，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去曲鹏问道。 王屿迟疑着点了点头。 尽管现在是晌午时光，村子里的人来人往不算多。 但这样三个人走在路上，必然会起他人的侧目。 跟上去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倒也没什么妨碍。 打定主意后，王屿率先一步跟了上去。 回忆着最开始发现麻杆的情形，王屿觉得，最可能的情况应该是，麻杆最开始应该是去找老刀村长谈什么事、或是上门要挟或者上门求财，但是显然双方并没有谈拢。 要是王屿的猜测还原了事件真相，那么只能说这麻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与虎谋皮最后反被虎伤。 看样子，刚才老刀里屋的声音应该也是出自麻杆的手笔。 那会儿他大概已经是被老刀给控制起来，眼瞅着有人出现，带着他获救的希望。 然而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他能折腾出来的动静有限，而对方又不能硬闯老刀的卧室。 所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希望靠近又远离，那种感觉对于麻杆来说，是一种相当大的折磨。 这会儿身后跟着两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麻杆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好的脱身之法。 刚才侥幸逃脱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幸运，这会儿被两人死死盯着，麻杆身上还隐隐有刚才胶皮棍抽打在身上的痛楚。 王屿的推测非常接近事情真相。 麻杆来找老刀，的确是要钱的。 并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 上一次这么干就在他刚被貌灿放出来的当天夜里。 跟这次不同的是，那一次麻杆成功从老刀手里拿到了他想要的数目。 所以这一次他的胆子大起来。 轻车熟路，趁着村子里在张罗僧侣法事，他稍加注意就成功避开了几乎所有人的耳目。 除了凑巧在附近的王屿跟曲鹏。 可就是这一场贪念，却让他断送了性命。 刚才他听的分明，老刀跟身后这两人说麻袋里面加石块，把自己丢沉到露河底。 这次要是逃脱不掉，那可真就是生命止步于此。 咬了咬牙，麻杆明白，自己要是不搏一搏，这一次可就实打实的没命了。 但是想要在身后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脱逃难度系数太大了。危机之际只有。 麻杆没有向前逃跑，而是飞快的一个转身。 趁着自己正后方那个男人没反应过来，一个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 紧接着没头没脑的撞向身边另外一个人。 他只是被捆住了双手，双腿还是自由的，走路跟跑步都不受影响。 这一次，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全身力气，成功撞开了身后两人，然后才撒丫子朝前面飞快的跑去。 脚上那双破破烂烂的拖鞋也被他成功甩飞出去。 他这一次出奇不意袭击了身后两个人。 充其量也只是能让两人的动作减缓个几秒，为他的逃跑成功迈出第一步。 想要真正摆脱他们的控制，还是要看剩下的脚力。 两个男人起身，留下狠狠的一串咒骂声，快步追了上去。 “这是不是就叫做垂死挣扎？”曲鹏卖弄的问道。 王屿没工夫回答他的问题，着急忙慌的情况之下，甚至来不及隐匿身形。 飞快的追在三人后面，跑上去。 这一次麻杆怕跑出去了很远，几乎差一点就被他成功逃脱。 要不是最后村子边缘那道不起眼的引水渠，可能他已经彻底成功摆脱了眼前的困境。 麻杆摔倒在引水渠的倒地瞬间，身体不由自主调转了个方向。 视线扫后面一晃而过王屿的脸。 王屿是被随后赶来的曲鹏给拉到草垛后面的。再迟几秒钟，就要被转过头来的两个男人发现。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麻杆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两个男人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身后看去。 除了一个大大的草垛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以为麻杆是在故弄玄虚，一个操着手上的胶皮棍，一个跟跳踢踏舞一样用脚一下一下踹在麻杆身上。 一边踹一边不停的咒骂。 麻杆似乎也被两人刚才都反应给吓坏了，他倒并不是多稀罕王屿，主要是王屿现在是他获救的唯一希望。 要是不能保住王屿，那他就更没活路了。 所以这一刻，他被动的跟王屿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麻杆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勉强还可以称为一个聪明人。 就像家中进了歹徒。想要获得楼里邻居们人多势众逼退对方唯一的办法，不能喊“救命”，一定要喊“失火了”一个道理。 眼前这两个人，打人的手段绝对是行家里手。 麻杆挨的每一棍、每一脚全都是奔着要害来的。 可能是觉得他反正已经没有丝毫活路，所以下手毫无顾忌。 如果能把他打残了，可能这两个人会更开心。 至少不用时刻提防着他逃跑了。 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麻杆的大脑皮层空前活跃。 这会儿他是绝对不敢轻易的喊王屿出来救他一命，毕竟是最后且唯一的希望。 很快，还真被麻杆想出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雾露河畔 曲鹏摇头。 开什么玩笑，他是一个主持赌石主播，又不是地理主播。矿区这还是他头一次摸过来，怎么可能知道雾露河是个什么鬼。 不过没关系，王屿原本也压根没打算从曲鹏身上得到答案。 前脚问出这个问题，后脚他就掏出电话给哥丹觉打了回去。 一开始他是想打给貌灿的。 貌灿反应快、行动力强，关键战斗力还一等一的好。 但是一想到貌灿神神秘秘的模样…… 算了，还是哥丹觉的心思看的分明。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被哥丹觉给接起来。 背景音传到听筒里来全是变了形的梵声。 哥丹觉用力的在电话那头喊道：“王哥，有什么事？” 这种情况下王屿也不啰嗦，飞快的问出自己的自己刚才的问题。 哥丹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距离咱们能矿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怎么了？” 王屿想了想又补充道：“浅滩不算。近的，能淹死人的那种！” 可能是王屿最后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哥丹觉的警觉。 以至于他没有直接回答王屿的问题，这也没有问王屿问题。 而是飞快的说道：“王哥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地方不远，但是没那么好找，我担心你找不到。” 想了想，可能是担王屿会觉得自己不重视他派给自己的任务，所以赶忙补充道：“僧侣这边已经进入法事正常流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到晚饭之前应该都没什么事需要我张罗。我带你快去快回。不会耽误这边的事。” 王屿飞快的说出自己大致的位置，跟哥丹觉约定好在显眼的大道旁等他之后，王屿挂断了电话。 曲鹏期期艾艾的看着王屿，问道：“王屿，咱们难道还要跟去雾露河边吗？” 尽管他心里还是有些怂。 但是知道哥丹觉马上加入阵容后，心里多多少少比刚才强多了。 至少，这么一来，在人数方面他们这边是占据有利地位的。 那两个人再能打，不还有句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这会儿，曲鹏心里想看热闹的想法，逐渐以压倒性的优势干掉了他心中的恐惧。 王屿点点头，“你要是害怕，就先回村子里等我。应该不会单个很长时间。” 首先，曲鹏是绝对是不会承认自己害怕的。 其次，回到村子里看那些僧人在那念经，哪有去雾露河边看热闹来的有意思。 所以想都不想立刻说道：“谁怕了？我只是担心你好不好？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肯定是要陪你走一趟。不然我可不放心。” 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可能连他自己都信了。 王屿这会儿可没那么多精力去在意他是走是留。 自顾自的朝着跟哥丹觉约定好的方向走，曲鹏屁颠儿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王屿，照我说咱们刚才就应该跟在他们身后。咱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怎么能够确定他一定是去咱们即将要去的雾露河流域呢？”曲鹏一边走一边嘴上不闲的问道。 “猜的。”王屿随口说道。 他并没有打算跟曲鹏长篇大论的打算。但曲鹏当主播当出来的后遗症之一就是，你要不给他一个回答，他能一直不停的问。 这当然不是王屿愿意看到的。 所以为了能让曲鹏少说两句，他还算是很配合的敷衍了一下。 “猜的？这玩意儿还能猜得出来吗？那万一要是咱们去的地方，不是他们沉塘的地方，那怎么办？岂不是白跑一趟？”曲鹏絮絮叨叨的问道。 王屿觉得曲鹏多多少少可能也有一紧张就话多的毛病。 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只是为了避免直播间冷场难看。 所以养成了没话找话的习惯。 但若是你不理他，他又能一直持续不断的问。 所以尽管王屿本不想回答他这些弱智的问题，可最后仍然还是给了个说法。 “这两个人明显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如果雇主的意思只是想让麻杆死，那他们当然是尽快解决掉麻杆这个麻烦。换成你，你会愿意舍近求远带着他的到处跑吗？”王屿反问。 曲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王屿生怕他接下来又问出什么自己不得不回答的问题，所以赶忙催促道：“快走两步。小哥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咱们。” 两人在约定的大道旁等了没多长时间，就看到哥丹觉急匆匆开着车子飞奔过来。 二话不说的两人拉开车门跳将进去，个哥丹觉丝毫不耽搁的紧接着一脚油门，车子再度开了出去。 路上，哥丹觉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原委，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屿嘱咐道：“这件事先不要透露给貌灿大哥知道。” 哥丹觉点点头，“没问题，王哥怎么说我怎么做。坐好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去，车子发出一声尖啸，随之而来的就是明显的推背感。 哥丹觉见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如果咱们猜测他们可能会去的地点没错的话，应该会比他们提前抵达。在矿区这种地方，有车子的骠国人可不多。他们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咱们早一点到，埋伏好。有备无患。” 哥丹觉的判断没错。 跟随老徐在营地的那段时间，对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为门儿清。 基本上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动都能做到了如指掌。 哥丹觉开着车子，沿着附近雾露河流域跑了一趟之后，直接将车子一头扎进远处的一片密林。 最后带着王屿跟曲鹏走了长长一截，才来到眼前的雾露河段。 “距离最近的首选之地，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要不要再多看看小哥？”曲鹏不放心的问道。 一边问眼睛一边四下打量，一会儿三人的藏身之所。 哥丹觉没有正面回答曲鹏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直播的时候什么时间段人流量最密集？” 曲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小哥，你跟王屿时间长了，现在说话越来越有他的影子。这样可不好。” 哥丹觉提醒道：“咱们不要站在这里了，摩托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打捞 曲鹏这安慰人的角度确实挺清奇。 不过他说的也对，人还能动，至少说明还喘着气。 这两人明显就是踩过点，或者是这样的事情没少干，总之，他们精准无误的直奔刚才哥丹觉选定的位置附近将摩托车骑了过来。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距离凹坑不远。 并不难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虽然王屿听不懂，但是这会儿身边还有哥丹觉呢。 “他们要把人丢进雾露河。” 看到王屿跟曲鹏都看着自己，哥丹觉翻译了一句废话。 “这个咱们来之前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曲鹏问道。 “他们听起来说了很多话，其实主要是一个想要往麻袋里面塞石头，另一个觉得里面的人就算不死应该也没几口气了，不用多此一举。就这，到现在还没争论出来一个结果。” 哥丹觉瘪着嘴说道：“有的人就是有这种变态的趣味，喜欢当着自己的猎物描述一会儿如何对他下手。先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感。” “好变态啊。”曲鹏露出一脸恶寒的表情。 “这世界上这样的人多着呢。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心里有没有病。” 哥丹觉压低声音说道。 那边两人似乎已经商量妥当，才用了最简单最省事的方案，一人抬着一头，将麻袋往河里一丢，然后拍了拍手。 看着麻袋沉下水面之后，两个人这才跨上摩托车，一溜烟的走了。 曲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麻杆被丢下河之后，他不由自主的一边一个扯着王屿跟哥丹觉的胳膊，说道：“咱们不是来救人的吗？这……这人都已经下去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哥丹觉可没有王屿那么好的定力，面对曲鹏的聒噪，忍不住说道：“别嚷嚷了，赶紧撒手，再不撒手才是真的等着打捞死人。” 说完甩脱曲鹏的手掌，纵身翻出凹坑，紧接着从刚才麻袋入水的地方跳了进去。 “我去！” 曲鹏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跳了几下就没能跳出凹坑的边界。 眼看着王屿已经翻了出去，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情急之下只能舍近求远的绕到另外没有这么高的那边，抬脚爬了出去。 来到河河堤，王屿已经小心翼翼的沿着一条近似九十度的陡坡溜了下去，曲鹏眼睁睁看着，急的抓耳挠腮。 唯一的好处就是高度不算高，也就半米多。 要是不担心扭到脚，到时也可以直接跳下去试一试。 曲鹏在河堤边犹豫过来犹豫过去，一时间决定不了自己还需不需要跳下去。 哥丹觉的水性很好，没用特别长的时间，就已经费力的扯着那条麻袋来到了河水边。 只不过河边距离河岸还有一小段落差，任哥丹觉在下面托着、王屿在上面扯着，也仍旧没办法轻轻松松的将装着麻杆的麻包给拖到岸边。 这一幕成功的给河堤上的曲鹏下了决心。 他一咬牙一闭眼，直接从河堤上砸了下来。 落地之后稍稍缓了缓神就来到王屿身旁，跟他一道扯着麻包往岸上拉。 失去意识的落水者，本身跟醉酒的人就有得一拼，加上麻包吸饱了水，更是变得格外沉重。 还好曲鹏不但是一个灵活的胖子，还是个没有白吃一口饭的合格的胖子，力道值得称赞。 有了他的加入，原本艰难的出水行动，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麻包出水，再把已经耗尽力气的哥丹觉拖上岸来，王屿跟曲鹏马不停蹄的将麻包上的结解开。 麻杆在里面已经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 “掐人中。” 这是王屿有限的急救知识。 曲鹏的肥手立刻塞在麻杆的鼻子下面，开始玩命掐起来。 “你撒开，还是我来吧。你这手一上去，原本没事也得被你给憋死。” 王屿一脸嫌弃的将曲鹏替换了下来。 只不过，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仍然没见麻杆有什么反应。 “是不是不对啊王屿？你看这人的脸色可是越来越白了……”曲鹏弱弱的说道。 王屿想了想，印象中还真有一个方法。 溺水的人好像要让他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才行。 赶忙叫上曲鹏一道将麻杆给翻了个身，担心他吐不出来，王屿还“贴心”的找了几块大石头，塞在了他的肚子下面。 这次倒是似乎有那么点作用，眼瞅着麻杆嘴边慢慢流出一滩水渍。 但是人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原本仰面躺在河岸上恢复体力的哥丹觉，见王屿跟曲鹏两个毫无章法的摆弄麻杆，最后还是咬咬牙爬了起来。 没有其他多余的花样，哥丹觉直接上来就是全套的人工呼吸。 这种时候人往往会觉得时间过得相当漫长，王屿不知道就经过了多长时间之后，才终于看到麻杆喷出来一口水之后，人剧烈的咳嗽起来。 哥丹觉抹了抹嘴，像是整个身体里面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样，重新又躺回河岸上。 “他身上有严重的大面积擦伤，又在脏水中泡了这么好一会儿，要是不及时进行伤口处理的话，仍然有相当大的生命危险。”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咱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人回去治，完了该问啥问啥。”曲鹏催促起来。 王屿看了看还没恢复体力的哥丹觉，没好气的问曲鹏，“你自己能把他背回去吗？” 曲鹏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不能啊。我虽然块儿大，可也虚着呢。你们还有你们俩吗？干什么非要让我一个人下苦力？” 哥丹觉撑着身体起来，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问题不大，咱们走吧，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宜久留。” 三个人半拖半抱半搂的将麻杆挪腾到车上，然后一溜烟的朝石落卡的方向开了回去。 一路上哥丹觉将车子开得飞快，一边开一边安排起来，“一会儿咱们在什么地方治疗？把人安顿好，先把外伤处理妥当。他身上应该还是外伤为主，内伤应该不严重。”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咱们回自留地那边找一间板房把人安顿进去，就在那边治伤。内伤不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百无禁忌 说完之后，下意识看了看时间，曲鹏惊呼道：“乖乖，都快五点了。今天下午时间过得可真快。” “咱们晚上吃什么？总不至于还吃斋饭吧？话说，老李回来了没？这一天婚假过的可是够漫长的。以后尽量不要给老李放假。” 见曲鹏一口一个老李叫的顺口，王屿想起来问道：“佤城的老李现在什么情况？” 曲鹏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情况。应不过就是晚上在店里值班，每天早上我们开门之后他再回去休息。” 王屿点点头。 看样子，老李已经彻底习惯了骠国的这种生活状态。 可能离开边城这个伤心地，换一个环境对他来说，也是抚平内心伤痛的一种方式吧。 “我觉得现在佤城店里面的人有点多。很多都是半闲置状态。你看人家那些中介公司，哪里有咱们这么多人手。”曲鹏不经意的随口说了一句。 王屿笑着打趣道：“可以啊，现在都已经会审时度势观察情况了。有进步。” 曲鹏嘟囔道：“赚钱不容易。以前都是冯洋顶着的时候，不知道世道这么艰难。现在自己开始独当一面，才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赚到手的钱。” 王屿笑着拍了拍去曲鹏的肩膀，“可以啊，再过一段时间曲大主播都可以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了。不过，这些人后面都还有其他的安排，我现在还担心到时候人手不够。” 曲鹏看王屿这么说，回应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王屿倒是难得听到曲鹏操心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开口问道：“佤城店里究竟是谁让你有了这种看法？” 曲鹏挠了挠头，“哪有。就是你刚才问起老李，所以我才想起来，就顺嘴说了一句。” 王屿也不再探究真假，说道：“走吧，去看看老李回来没有。” 估计一时半会儿哥丹觉这边也进行不完，还是干点别的什么打发一下时间。 这些僧人一来，尽管现在还只是在村子里，但总让人有种人多之后乱糟糟的感觉。 连带着王屿也觉得心浮气躁，整个人做事都有些没头绪。 果然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清早就出状况，一天都没个什么好消息。 要是老李今天带着小娜妈把马邦丁的事搞定，倒算的上是唯一一件好事。 两人晃晃悠悠朝厨房走，隔着还有一截，曲鹏的鼻子就开始不安分的嗅起来。 “老李肯定回来了。”他说道：“我已经闻见菜香味了。” 王屿笑起来，“真的假的？鼻子这么灵？闻出来老李今天做了什么菜？” 曲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狗吗？还什么菜……你怎么不说让我闻闻哪块地能出好料子呢！” 王屿故意一本正经的问道：“可以吗？” 说完之后，赶紧一路小跑，往厨房去了。 曲鹏要不是撵不上他，绝对不会轻易让他跑了。 厨房里面的气氛倒是一片喜气洋洋，老李哼着小调在灶台前面颠勺，小娜妈妈坐在板凳上，似乎是在择菜。 看到王屿进门，老李连忙打起招呼来，“王屿，找了你好一会儿了，你去什么地方了？” 小娜妈妈轻轻挽起耳边一缕碎发，然后说道：“是王矿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是改不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媳妇儿，是我的错。往后一定对王矿主推崇备至。这总行了吧？”老李笑呵呵的说道。 小娜妈妈被老李这番话说的红了脸，轻啐了一声之后，躲到一边去了。 随后赶来的曲鹏奸笑着蹭到老李身边，“老李，今天事情办的顺利吗？” 老李连连点头，“算是相当顺利。果然有人带着去，这些骠国的相关部门，效率就跟坐了火箭一样。” 王屿深色一喜，连忙问道：“意思是已经办好了？” “算是吧。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但是整件还要过两天才能拿的到。”老李喜滋滋的说道。 “可以啊老李，今天这可算是矿场上为数不多的好事。今天晚上吃点什么庆祝一下？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曲鹏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扒拉老李面前的锅。 老李扬了扬手上的大勺，说道：“还能吃什么。今天那么多和尚法事，就算咱们不信，可好歹也要尊重一下当地人……” 他话才说到这里，曲鹏就立刻愁眉苦脸起来，“什么？难不成你做的素食？” 老李看曲鹏这模样就知道他要整幺蛾子，连忙一记马屁奉上，“要不说曲大主播这反应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呢。” 曲鹏得意，“那可不。这主播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了的。哎，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这老徐队长，我觉得他干不了主播这行……” “不对，”很快曲鹏就意识到苗头不对，赶忙说道：“刚才不是说的素食吗？这怎么一会儿又扯到直播上来了？” 王屿走到他身边，桌子上摆着一盘已经做好的西芹腰果。 顺手捏起一跟西芹，王屿嚼起来。 老李笑着说道：“你尝尝腰果，今天的菜都是回来路上现买的。我看这要过不错，又大又香，就买了一些回来尝尝。今天高兴，这顿算我跟小娜妈谢大家伙儿的。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以后咱们经常做。” 曲鹏立刻说道：“打住打住快打住。再好吃也是素菜，迫不得已吃这么一两回就够要命的了。还以后经常做。这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吃不好都饿得慌。矿上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我坚决反对！实名抵制！” 看着他慷慨激昂德模样，老李忍不住笑起来。 “就知道你无肉不欢，一顿不吃就想的厉害。所以我特意给你炖了这个……铛铛铛铛！” 紧接着一锅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随着老李揭盖子的动作而出现在去碰眼前。 “我去，我就知道老李你肯定还留了一手！” 曲鹏的口水明显分泌增多。 这一锅红烧肉，不但闻起来入味，就连看上去，那糖色晶莹剔透的粘附在每一块肥肉相间的五花肉块上，让中午就没能吃饱的曲鹏这会儿不禁食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王矿主，我找你有事说。”老徐的视线最后落在王屿身上，开口说道。 王屿拍了拍老李的肩膀，“中午我们可都没吃好。就等着你回来吃顿好的。抓紧时间，饿死了。” 说完就转身来到老徐身边。 老徐立刻笑起来，“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王矿主，或者等一会儿你听完我要跟你说的，要是你还有想要表示感谢的话，再说也不迟。” “这么严肃？老徐大哥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王屿笑着说道。 老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就是他来要回报的时候。 王屿相信，在帮助老李的那一刻，老徐是真诚的。 同样也相信，从一开始老徐来到矿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足够跟矿场做交易的筹码。 不管是人情还是其他的。 统统都打包在他的算计里面。 这会儿就是连本带利要利息来了。 这样也挺好，什么事都标好价码。省得以后时不时打出感情牌，反而填进去的人力物力更多。 老徐想了想，跟厨房一众人摆了摆手，然后将王屿拉到外面。 来到外面之后，老徐的脸色瞬间垮下来。 “王兄弟，出大事了！” 王屿今天一听到这样的话，就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眉头，“怎么了老徐大哥？” “特码的，跟过来那俩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听了王老弟你的话，这阵子另外七个人轮流值守，搞不好就着了他们的道了。”老徐恨恨的说道。 原来，跟随老徐从营地出来的那两个手下，来到矿场之后这几天，确定了老徐这一次再无回天之力后，这才露出了狐狸尾巴。 并不难理解，老徐在原来的位子上，从来不会跟手底下什么人交心。 下面那些手下也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拿的更是组织给的佣金，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这么两个死心塌地跟着老徐离开营地出外谋生的人，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奇怪。 也就是老徐这样的，才会觉得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手底下人追随自己。 所以在一开始，王屿便不能全然对他那两个手下放心。 没想到还真让他料中了。 那两人一开始安分守己，并不是他们的本意。 他们要确定的是老徐还有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加上那几天组织一定查的很严，他们就算想铤而走险，也很难将觊觎的东西运出去。 这几天下来，眼看着老徐已经在矿场安心待了下来，外面的风声也没见得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这让那两人从来就不安分的心思，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直到今天早上。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开始放在矿场外村子的法事上，这两人开始寻找机会。 虽然晚上人少，看上去似乎更像是做这种事的时间段，但是对这两人来说，晚上照样有人跟着他们。 虽然都是认识的兄弟，但有个尾巴一直跟在身后，终究不方便他们行事。 所以两人一合计，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天，趁着人仰马翻没人注意到这边，博一把。 也是该着他们倒霉。 原本轮流跟着他们的那七个人当中的那个，今天也是心不在焉的。只要成功避开这个耳目，那么其他那些人一时半会应该是发现不了这边的情况的。 他们并不想杀人，但是两人之间心并不齐。 老徐虽然开出来两辆车， 但是身为从头到尾经历了整件事的人，最清楚这两车老徐的家底分配并不均匀。 有一辆车上可以说几乎装着老徐喜欢的所有玩意儿，而另外一辆车，上面除了第一辆车装不下的之外，还有就是不想车空着浪费，所以抓来填空的。 这么多年下来，老徐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能博得他喜欢的东西，那可才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一旦两个人后面分散，那么谁手上掌握着那辆价值连城的车子，谁就是最后最大的赢家。 有这一层因素在，原本就是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兄友弟恭的相互谦让。 自然都想亲手掌握着那辆车子。 匆忙之间把人绑起来的时候，因为提防着对方，所以草草了事。 但是在逃跑的最开始，就遇到了凑巧赶回到矿区的貌灿。 只不过貌灿再厉害，最多也只能全力追着一个人下手。 好老徐这些手下，倒也不是草包，尤其是在脱逃方面，可以说相当有经验。 千钧一发之际，给自己松了绑，这才跟貌灿一人一个控制住这两个人，及时保住了老徐的两车财产。 老徐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人早都已经完全控制住局面了。 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敢情今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人呢？”王屿问道。 老徐却摆了摆手，“这不是重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我这些家当。或者，干脆你想办法让我带着东西成功走出矿区。” 王屿：“……” 这老徐未免有点太看得起自己。 见王屿不说话，老徐紧接着又说道：“我已经拷问过了，他们之所以铤而走险，也是因为收到了营地那边的风声。只怕这两天就有营地上的人找上门来了。” 王屿一愣，“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来矿场上调查你的行踪？” 老徐点点头。 王屿有些不理解，“想想也知道你就在我这里。还用得着查什么？” 老徐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王屿，“知道是一回事，查证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中间的区别，主要就是看有没有人当真要收拾我。” 王屿探究的看着老徐，“什么情况？老徐大哥，你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徐虽然在原来的位子上到手的油水丰厚，可说到底也不是组织其中一个营地的队长而已。 组织这样的营地无数，扮演着老徐这样角色的人也数不胜数。 区别顶多也就是有些营地像老徐之前任职的那个，能提供充足的油水；有的能打捞的油水程度有限，但因为组织见不得光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藏宝 “那老徐大哥打算怎么办？” 说也说不听，王屿干脆直白的问道。 老徐看着王屿，认真的说道：“王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藏起来。” 说完，不等我那个与开口，他立刻又说道：“我知道这有些难。但除此之外，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眼前的局面？除非我能插上翅膀，带着这些东西飞出去。” 看样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抛弃这些东西独自逃命。 王屿的确没有那么现成的地方可以存放老徐这些家当。 但前脚刚刚承了老徐的人情，后脚就拒绝他的要求，王屿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老徐成功拿捏了王屿的心理，这会儿开起口来，一点也不含糊。 可怜王屿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只能想破脑袋的帮他想办法出主意。 就这样，老徐还不放心，反复叮嘱道：“这件事德抓点紧。今晚之前就得想好对策，连夜安顿好。没准明天组织上就来人了。” “我先去收拾那两个兔崽子。晚饭的时候，咱们再具体事情具体商量。” 说完这番话，他就这么走了。 留王屿自己一个人抓耳挠腮站在原地。 矿场面积虽大，但是能藏东西的地方有限。 少量东西藏进去，的确保险。想再找出来，不亚于大海捞针。 但是老徐那东西可不是一丁半点。 而且千一发动全身，只要里面有一点东西被发现，那剩下的东西绝对藏不住。 矿场可没资本跟组织抗衡。 可是除了矿场，王屿也没有其他的既保险又安全的地方来藏老徐这么多东西。 王屿蹲在墙根下，唉声叹气的时候，看到远处毛惨一闪而过的身影。 王屿不信他没看见自己，厨房所在位置是矿坑边缘的高处，貌灿从远处走过，一般来说不会注意不到自己这边。 总感觉貌灿一直在不明原因的躲避着自己。 往好处想，也许是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上什么忙，担心自己添乱吧。 不过这样也好，王屿这会儿也巴不得貌灿想不起来自己。 要不然一旦让他发现麻杆的存在，还真不好解释。 不过貌灿的出现倒是提醒了王屿，他们现在面临眼前的局面，不都是因为山谷的坑洞里被运走的那些料子吗？ 如果能把东西藏在山谷那些现成的坑洞里，倒是能解了燃眉之急。 阿伟开荒之初，王屿就已经交代过，要将那片空地跟山谷外围所有的通道用铁丝网封闭。 这个措施虽然不能百分百防止外人进入，但至少能隔绝相对较大的一部分。 比起现在四通八达这种开放式环境，安全系数能提升很多。 如此一来，老徐的宝贝们只需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运进山谷，尽量小的降低影响，不引起不相干人的注意，那么后面只需要有针对性的派出人看守，倒是比现在这样装车停在停车场要好的多。 只不过这件事还得看老徐的想法。 他要是答应自然没有问题，可他要是拒绝，那王屿还得再去琢磨其他的法子。 “不行！” 晚饭时间，别人都在认真的品尝老李做的佳肴。 只有王屿跟身旁的老徐，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冷不丁，就听到老徐大声喊出这两个字。 众人一愣，目光齐刷刷落在老徐身上。 老徐自觉反应过度，连忙冲大家伙儿摆摆手，“不好意思，大家继续，不用管我们。” “老徐大哥小点声，难不成你还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吗？”王屿被他的反应也吓了一跳。 “王兄弟，不是哥哥我难伺候。可是这跟扔在外面让别人抢有什么区别？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可真是哥哥我最所有的棺材本。要是这些没了，我也不用活了！”老徐斩钉截铁的拒绝。 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这里面的确是老徐所有的宝贝不假。 但他之前公器私用到手的那些现金钞票甚至是黄金，早都已经被他存入稳妥的钱庄。 那些才是他的物质保障。 眼前这些东西，属于他的心尖宝。 是他不舍得变现，换成钱的宝贝们。 算是他个人的精神食粮。 这些东西真要没了，也的确会让老徐伤心难过，甚至失落失魂很长时间。 但绝对不至于让他活不下去。 但是跟王屿说起来，那肯定得把这事往严重里说。 王屿没急着表态，只是小声冲老徐说道：“老徐大哥，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之后，我带你亲自去山谷那边实地看一看。咱们再做最后的定夺，你看怎么样？” 但凡王屿还有其他的办法，就不会只摁着这一个思路来。 但是不考虑山谷，就只能考虑矿场之外的地方。 人多眼杂，反而更不稳妥。 老徐见王屿坚持，也不好回绝的太过干脆。 想了想，左右不过是跟他跑一趟腿，到时候再拒绝也更理直气壮，所以点头答应下来。 一通狼吞虎咽囫囵吞枣之后，老徐站起来拉着王屿就朝外走。 一顿饭两人吃的最心不在焉，却最先离席，怎么着都有些对不起老李的一番忙活。 王屿连忙冲众人说道：“我跟老徐大哥还有点急事要办，大家慢慢吃。” 事情只要一涉及老徐，一般没人愿意给凑上去添堵。毕竟老徐虽然身份不在，但余威还没消散。 外面天色还亮，按照王屿的设想，是等天黑之后两人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 但是老徐哪能等得及，一门心思想着一会儿赶紧把王屿的念头打消了，好让他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所以只想赶紧跟王屿把小树林钻了。 王屿拗不过他，只能依照他的说法，带着他去了山谷。 这是老徐第一次知道石落卡场口里还有这么处所在，自从进入山谷那一刻开始，他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 “王兄弟，你可不仗义，这地方你居然第一次带我过来。”老徐一边走一边说道。 王屿苦笑，“这哪里是我不带老徐大哥来。实在是这段时间太忙，要不是今天这事都想不起来你还不知道这个地方。” 进入山谷之后，老徐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矿场总动员 阿伟的进度很快，空地连接着山脚地方的那段地面上的铁丝网已经围了起来。 尽管整体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位置，铁丝网还没有固定好，但是按照他的这种进度，最多明后两天时间，绝对搞得定。 这么一来只需要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多安排几个人手加以注意，就迎刃而解。 两人实地考察完，老徐一边询问着王屿后面的安排，一边说道：”那今晚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王屿说道：“我负责去通知今晚参与的人员。到时候让他们直接晚上十二点在山谷口碰面。咱们两个提前一点先把车绕过山谷，从对面空地上尽可能开到山谷边上。” 老徐点点头，“也行。不过王兄弟，今晚要找的人可一定要千挑万选。宁缺毋滥。但凡有一点不值得信任的地方……你懂我意思吧？” 王屿可太明白他的意思了，笑起来，“你放心老徐大哥，人员我一定把控好了。不光一定信任，还要嘴严。这两者但凡有一点不保险我都不带来给你添堵。” 老徐竖起大指姆，“要不就说王兄弟是这个呢。这份人情哥哥我记下了。你放心，我虽然现在平民一个，不过，哥哥留着后手呢。只要王兄弟你沉得住气，哥哥到时候一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王屿压根没把老徐说的话当回事。 体谅他遇到这样的变故，一时间面子上里子上都挂不住也接受不了。 便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就等老徐大哥到时候带我装13带我飞了。” 老徐胸脯拍的咚咚作响，“王老弟尽管放心。哥哥绝对是一言九鼎的人。” 说话间回到矿场，分开之前，老徐看了看饭厅亮起的灯光，说道：“今晚我看王兄弟也没吃好，要不要再去垫一垫肚子？晚上还有一场体力活，吃饱了才有力气。” 王屿顺势邀请老徐一道，结果老徐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上了点岁数，更容易犯困，现在还有几个小时时间，我抓紧回去补补觉。咱们俩今晚十一点半停车场见。” 说完就转身朝着自己住的板房走了回去。 王屿目送他走了一截，看了看饭厅，想着说不定这会儿还有人在，要是这样也省得自己一间一间的板房找人。便朝着饭厅折了回去。 饭厅里面的确有人，不过不多。 老李正坐在桌子前，陪着晚到的哥丹觉说着话吃饭。 看到王屿去而复返，老李笑呵呵的站起来，“饿了吧？我看你今晚就没吃几口，琢磨着你也得摸回来。等着，饭都给你热着呢，我去端过来。” 说完，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要不是今晚还有一场体力劳动等着自己，王屿也就不来加餐了。 难为老李还为自己准备着。 坐到哥丹觉身边，王屿问道：“人怎么样了？” 哥丹觉说道：“还在昏迷着呢。明天再过去看看情况，但凡有好转迹象，我第一时间通知你王哥。” 王屿点点头，随即问道：“累不累？体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哥丹觉拍了拍自己胳膊，“年轻人体力恢复快。早就没影响了。” 王屿便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今晚跟我走一趟，晚上十二点，在通往山谷那个路口碰头。” 哥丹觉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过答应之后，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王哥？” 现在只要是听到“山谷”俩字，他心里就不自觉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发现，都几乎要让他怀疑，那些村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山谷就不是一个吉祥的地方。 王屿说道：“到时候再说，你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哥丹觉也就不再多问。 倒是王屿，忍不住开口打听起麻杆，“今晚那边需要派个人盯着吗？人会不会醒过来自己跑了？” 哥丹觉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哥，别说他今晚肯定醒不了。就算他骨骼清奇今晚醒了，就现在这情况，别说跑，下地都不一定能行。” 这样王屿继续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跟他说完之后，王屿开始盘算起来，今晚还可以找谁一起。 人多固然好，省时省力快速把事情干完，才好早点回去睡觉。 但是，图一时方便，要是真的为后面埋下隐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正想着，老李已经端着热腾腾的小碗饭菜走了回来，“专门给你留出来的。趁热再吃点吧。” 一边说一边讲手上的饭菜摆在王屿面前的桌子上。 王屿抬头看着老李，“今晚吃饱了吗？” 老李似乎不明白王屿为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怎么了？今晚的菜不合你胃口？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及时加以改正。” 不得不说，老李这个工作态度是真不错。 王屿摇头，“不是这个。没吃饱就抓紧再垫一垫。今晚十二点，山谷口碰头。刚才我已经跟小哥说过了，算你一个。” 老李点头，“没问题。” 一旁埋头吃饭的哥丹觉直到见王屿也跟老李说过之后，这才开口道：“今晚是不是要点体力活？需不需要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一道？” 他说的自然是之前老徐那七个手下。 王屿想起老徐叮嘱自己的话，当时还重点强调了不压力找营地过来的这七个人。 想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所以坚定的摇了摇头。 哥丹觉是个聪明人，见王屿基本没怎么思索就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必然是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王屿则是继续思索合适的人选。 现在加上老徐已经有了四个人。要不是这段时间貌灿表现的有些奇怪，其实是可以拉着他一道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明朗，本着对老徐负责的想法，王屿还是将他排除在外。 剩下的也没几个人好选。 杨八斤肯定是想都别想，把他半夜喊起来给老徐搬东西，王屿总觉得有些不合适，所以直接没打他的主意。 至于曲鹏，虽然绝对算的上是信得过的人，但是这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王屿还真是担心他明天直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天机不可泄露 虽然跟大家约定好的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两人还要开车绕到空地那边，然后再从山谷穿回来，时间可以说相当紧张。 老徐自知理亏，二话不说，将手中车钥匙抛了一把给王屿，“能开的了货车吧王兄弟？” 王屿虽然没有大车的驾驶证，但是能开。 矿场上又没有查驾照的，所以王屿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打开车门跳进了驾驶室。 下一秒老徐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发动车子，悄无声息的朝前滑行。 王屿紧跟其后，虽然能开，但多少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所以他跟在老徐的车子后面开了一段之后，感觉已经适应骠国货车的驾驶方法，这才放心的超过老徐，在前面带路。 等他们寻找好合适的停放车子的位置，王屿对老徐说道：“老徐大哥，你在这边守好车子，我去把人带过来。” 老徐也不矫情，点点头，催促王屿抓紧时间。 等到王屿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又穿回，时间已经无限接近凌晨一点钟。 除了山谷中不知名的动物时不时会发出各种叫声之外，矿场上已是彻底的寂静。 老徐看到王屿身后就跟着三个人，满打满算今晚加上自己就五个人，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这种感受在几个小时之前，王屿就已经体会过，所以这会儿相当理解他的感受。 趁着这个空档，王屿连忙就今晚的安排简明扼要的给三个人交代清楚。 并且大致交代了待会儿的分工。 “整吧！” 等王屿安排完毕，老徐也说道。 说干就干，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谁偷懒都是在直接拖慢今晚的进度。 老徐还是多少还有些不放心，留了个心眼，将王屿跟哥丹觉喊到自己身边，三人先人搬运他开来那辆车子上的东西，如果这边提前完成，再去给老李和冉成搭把手。 不过他们这边的车子虽然多个人，但是老徐想将自己最在意的宝贝埋在相对最安全的地方。 在他的打算中，到时候直接安排看守在宝贝旁边扎根，这样也不至于一篮子鸡蛋全碎。 所以这辆车上的东西，距离要埋的坑洞最远。 大家没有废话，老徐怎么安排就怎么做。 虽然不清楚车子里面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看这个阵势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王屿掀开跟货车斗紧密贴合在一起的防雨布之后，才发现老徐对他这些宝贝算得上是相当在意。 尽管他当时算得上是匆忙逃出来的，但是后斗上的东西全都用大大小小的木箱装起来整齐的码放在上面。 老徐跳上车子，一箱一箱将上面的东西往下搬。 王屿跟哥丹觉在下面负责接应。 循环十几次之后，王屿正准备抱着箱子往山谷里走时，被身边哥丹觉喊住。 他抖落出几条大大的麻袋，将其中一条递给了王屿。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蹲在车后斗上的老徐先笑了起来，“不愧是我手底下的人，这些打家劫舍的本事还是学到位了。” 哥丹觉没来及接话，对王屿说道：“王哥，这些箱子都不重，但是占地方，装几个箱子进麻袋，可以省几趟腿。” 王屿仰头看了看老徐。 他是担心，里面如果有易碎物品，这样折腾的话难免不会有磕碰。 老徐迎着王屿的目光，看了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咬牙说道：“就按照他说的来。大家尽量温柔一些……” 今晚这些人里面，再没有人比他更在意这些宝贝们。 但是时间是有限的，不会因为哪个人的意志力而放慢脚步。 一个概率跟矿场上的人醒过来之后的不便相比，孰轻孰重老徐还能取舍。 有他这话，王屿也不磨蹭，跟哥丹觉飞快的将箱子装袋，以自身体力所能承受的负重为限，穿梭在山谷跟车子之间。 一行人像是忙碌的工蚁，时间随着他们不停歇的脚步一点点过去，等到进入尾声开始掩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左右。 王屿问老徐，“老徐大哥，这两辆车你打算怎么处置？” 老徐说道：“这车子找个合适的途径卖掉吧，卖车钱就当是我给矿场的保管费。放心王兄弟，这车是我买下来的，花了钱的。不是那种来路不正的车子。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管杀管埋。” 王屿笑起来，“老徐大哥客气了，这地方要什么保管费。” 老徐坚决摇头，“你找人看管也是要给人佣金的。再说，你要是不收我点费用，我这心里还真是放不下。王兄弟，咱们就别计较这点小钱了。就按我说的办。” 见他衣服不容拒绝的态度，王屿也只能点点头。 想了想说道：“车子先开回停车场。这两天我有跑运输的朋友来石落卡。到时候让他研究研究看看车子怎么处置价值最高。” 老徐也点头，“这样也好。省得麻烦。营地也不知道这两辆车的信息。到时候有人来问起，就说是你们矿场上的运输车辆。” 这么决定之后，哥丹觉带着冉成，两人开车从山谷外面绕回停车的位置。 省下王屿老徐跟老李三人，则是从山谷中穿回矿场。 老徐几次三番不放心的审视着掩埋回去的矿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兄弟，这几处地方咱们到时候能找的到吧？等我后面找到合适的安置地点，营地也放松对你这边的戒备，我就把东西带走。” 王屿安抚道：“放心吧老徐大哥，这几个坑洞当时厨师的时候，确认过周边标志性植被，一定找得到。” 说完话题一转，问道：“老徐大哥，营地对矿场有戒备，会不会影响矿场往外运输料子？” 老徐想了想，回答道：“也就是对矿场出去的车子进行搜查。运绝对能运的出去。毕竟你的关系不在我这。” “而且，虽然在你们看起来，我们营地对这些场口都是一样的政策，其实不然。我负责的营地对应的这些个场口，背后大致的军.方背景，都有数。哪些场口是软柿子、哪些场口又是刺儿头，清楚着呢。” 王屿恍然大悟。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再聚首 送走老徐之后，王屿冲哥丹觉几人说道：“大家也回去抓紧这点时间休息一会儿吧。今晚辛苦了，回头找个不忙的时间一起喝点。” “那你呢？”哥丹觉问道。 “这边不能没人盯着，我留在这边再观察一会儿。没什么情况d，等天亮以后，小哥，你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来守着。就说这段时间矿场、村子都不太平，找人盯着山谷这边，留意着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情况。”王屿安排道。 这下子其他几人立刻不乐意了，纷纷表示自己留下，王屿回去休息。 但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很快就被王屿打发回去了。 倒是老李说道：“都这个点了，我也不好再去小娜妈妈那边。要不我去厨房给你煮点酱肉面填填肚子吧。” 说完也不管王屿拒绝，自顾自朝着厨房走去。 老李还是很注重骠国的结婚习俗，七天时间不到，白天不能待在那边家里了。 王屿便也就由着他去了。 不过一直到天亮，哥丹觉安排的人跟王屿交接，王屿也没胃口吃老李做的面。 这会儿最强烈的感受是又累又困，站着都能睡着。 至于肚子饿不饿，这会儿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上午九点多王屿才算重新躺回了床上，这一觉睡下去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五感尽失。 最后王屿醒过来，是被砸门声惊醒的。 毫不夸张，是真真实实的砸门声。 王屿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赶紧开门，下一秒，这道门就保不住了。 万般不情愿的下床开门，王屿眼睛甚至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就被一道黑影扑过来紧紧抱住。 同时耳边传来一道舒服的声音，“王屿！你可想死我了！” 是吴晓。 “你们来的这么快？” 王屿的困倦立刻就被巨大的惊喜给冲跑了。 “也还好吧，这天都开始黑了。” 吴晓一边说，一边松开胳膊。 王屿得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还真是不短。 时间都到晚上八点多了。 陪在几人身旁的曲鹏，开口说道：“吃饭的时候我们轮番来喊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你喊醒。你们几个昨晚偷摸干什么去了？一个两个全都喊不醒。” 他是无心之言，却不免让王屿有些尴尬。 谁让他一猜就猜这么准。 “行了吧你，一天天心思不放在工作上，据我所知，你这几天可都没怎么好好做直播。” 说话的是冯洋。 不管如今曲鹏怎么独当一面，心底对于冯洋的感觉一时半会儿都调整不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立刻缩了缩脖子，不再插嘴。 王屿高兴的冲过去跟冯洋也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段时间受累了兄弟。” 冯洋高兴的说道：“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我看咱们也别站在这里说话了，正好你们都没吃饭，老李还在厨房专门给你做好吃的呢。咱们去厨房坐着，边吃边聊不好吗。” 曲鹏见他们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忍不住提醒道。 “对对对，走，咱们边吃边聊。” 王屿拍了拍脑门连忙附和。 一见面的喜悦让他把这些事全都抛在脑后边去了。 等到众人从他门口散开，不再一窝蜂的堵在门口，王屿才看到站在略远处些的张玲。 下意识看了看她周围，并不见杨霖的踪影。 “看什么呢？光知道找你亲爱的。可真是见色忘义的登徒子。” 一见面，张玲就将自己伶牙俐齿的本性展露无疑。 这都哪跟哪。 王屿被她这饭不伦不类的话说的哭笑不得，想了想决定以毒攻毒，张开双臂走过去，“那就跟他们两个同级别待遇。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抱抱。” 张玲红着脸啐了他一口，“没个正经。” 吴晓却立刻挡在了王屿身前，不由分说再一次抱住王屿，“这个拥抱我替了！来，兄弟，再抱一抱。” 王屿被他这语气给恶心的不行，眼看这俩人之间有点非同寻常的男女关系。王屿立刻朝冯洋看去。 冯洋马上明白了王屿好奇的点，重重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王屿的猜测。 好家伙，王屿顿时转了转眼珠子，促狭的心思一下冒了出来。 “一边去，谁要你替。你跟玲玲的关系还不如我俩呢。起开。”王屿脸上憋不住笑的说道。 “那是你走的时候，你这都走多长时间了。我们俩的关系早就超越你们了。知道什么呀。”吴晓不愤的翻着白眼说道。 “也是哈。我这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那你把我不知道的都说来听听呗。”王屿继续不怀好意的给吴晓挖坑。 “就……”吴晓才张开嘴，就被身后张玲的低咳声给打断了。 不仅打断，还直接让他咽回了肚子里。 可以想见，未来不久将会有一个气管炎上线。 一旁原本准备把时间留给他们的丹登终于忍不住了，“还能有啥事。就是你不在佤城这段时间，豺狼跟虎豹凑成一对了。” 张玲一听，立刻杏眼圆瞪，“呸，我才不是豺狼！” “那你是虎豹，吴晓是豺狼，这总行了吧。”冯洋也开始打趣。 张玲一张俏脸通红，像是随时要滴出血来。 奈何一张嘴再得理不饶人，也不是三四个大老爷们儿的对手，顿时羞愤的跺跺脚，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们。 王屿单手握拳，锤了吴晓一下，“你现在就开始怕老婆，是不是太早了点？” 吴晓眼睛瞟了一眼张玲，嘴上却兀自低声嘴硬道：“谁怕老婆。我不过就是个人脸皮薄，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声张自己的个人私事。” 王屿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看不出来我们的吴大主播，现在身上偶的像包袱还挺重。” 吴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可不，我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几人还在这里没个正形的互调侃着，耳边突然传来老李敲锣的声音。 初来乍到的吴晓几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屿。 王屿连忙说道：“这是开饭了，走吧，给你们接风洗尘，早知道你们今天就能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麻杆醒了 聊到兴起，几人甚至喝起酒来。 王屿眼见老李一双眼睛熬的通红，显然已经是超负荷在支撑，便催着他回去休息。 即便是这边有什么状况，冉成也能应付的来。 老李这下也没再继续苦撑，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匆匆往村子里赶去。 趁他们几人在兴致昂扬的畅聊时，王屿跟身边的丹登见缝插针的聊起了正事。 一方面自然是跟是跟石落卡运输料子相关，另一方面自然就是昨天老徐委托给自己这边的那两辆货车。 听到王屿说货车来源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这两辆货车到现在用的还是假牌。如果决定货车不卖，继续投入使用的话。将原来的牌照重新换回，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丹登闻言，立刻表示货车不卖继续留用。 到时候他会安排自己手底下的熟人来当司机，这两辆货车完全可以留在矿场运料子用。 这可比起他们再去外面找车性价比要高得多。 等运作起来看看，如果两辆车还不够用，可以等有合适的转手货车时，将其买下。 如此一来，从开采到运输，就真正能做到一条龙。 丹登甚至还跟我那个与讨论，如果他手底下还有合适的人手，也可以考虑直接连中间商那部分环节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这么一来，每一个环节当中的利润，就都能把控在自己手里。 王屿虽然很认可丹登的说法，但是眼下矿区这边的琐事相对还太多。 精力明显不够安排这么多方方面面。 所以王屿将这个打算暂时留在心底，等后面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来考虑相应的运作步骤。 其实从矿场运输料子到瓦城，并没有多复杂的工作内容。 单纯就是尽个司机最基本的本职工作。 王屿这边现在有车但是没人，丹登那边有人但是手上没有多余的车辆。 两方面这么相互结合一下，倒是立刻解了矿场的一个小难题。 几个男人喝酒的间隙，张玲在旁边插不上话，便将注意力落在王屿跟丹登的讨论上面。 听到他们聊的话题之后，张玲凑过来说道：“我在边城也认识一些做料子的商家，他们虽然并不经常待在佤城，但也算得上是比较大的原料商家。我可以试着侧面打听一下，看他们需不需要像咱们这种矿场直出的渠道。没准他们也正在寻找这样的机会，那跟咱们岂不是就能一拍即合。” 这个想法倒是跟王屿不谋而合。 其实自从知道他们要来矿场的时候，王屿本来想提议让周振一起过来。 因为周振开加工厂，平常接触的做原石的商家不少。 来矿场实地考察一番做到心中有数，也好结合边城那边原石商的需求，看看有没有能跟场口直接合作的机会。 但是后来又一想，杜远跟向远峰这会儿还留在佤城。如今吴晓也离开边城，那边中介店里如果没有一个自己人坐镇，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就会措手不及，难免被动。 想着吴晓的表达能力，经他实地考察过之后，应该能相对精准的把矿场的情况转述给周振。 到时候一样不会耽误有此类想法的原石商家跟矿上的合作。 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以后就仰仗嫂夫人多多帮衬了。”王屿坏笑着打趣。 张玲瞬间黑了脸，“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别想谈正事了。” 一旁的丹登夹了口菜，一边嚼一边说道：“玲姑娘，平常看你挺泼辣的，这怎么见了王矿主反而就害羞起来了呢？莫不是长时间不见面生疏了。” 看样子，短短时间丹登就已经跟几人快速熟络起来。 张玲白眼一翻说道：“你们也不能老拿着人寒碜不是。这一路上就被你们从头打趣到尾。到了矿场还指望能有个伸张正义的人主持公道呢，结果又这样。” 眼见她是真的发了脾气，王屿立刻收起自己的恶趣味，举白旗投降，“那就不说了。咱们还是谈正经事要紧。一会儿吃完饭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在矿区四下转转，了解一下现如今这边的情况。如今石落卡是最急需打出知名度的时候，就多多仰仗各位的卖力宣传了。” 张玲一愣，“可是我在边城的时候，在市面上已经看到过石落卡的料子。不过我不了解石落卡的皮壳特征，都是听石老板们报的家门。” 王屿听完也是一愣，“不应该啊，这段时间并没有很多石落卡的料子进入市场。按道理说，这个时间段应该还在骠国境内才对。即便偶尔有那么少部分阴差阳错通过其他渠道回到国内进入市场，那也是泥牛入海，压根不会有任何的动静才对。” 张玲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的确不止一次在石老板们店里听他们自报家门，说是石落卡场口。” 现如今，跟他们最紧密相连的场口就是石落卡，张玲很确定自己没有理由记错。 “那些料子解开之后的表现怎么样？”王屿问道。 张玲再度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她又不傻。 如今石落卡场口就在自己人手上控制着，她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舍近求远多花钱去外面那些老板们手上买料子。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便跟张玲说道：“这个不怕。明天你到矿坑亲自看看咱们料子的表现特征。对比一下，就能知道究竟是不是石落卡场口流出来的料子。” 张玲点头，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但是王屿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按道理来说，石落卡的料子现在名不见经传，实在没有必要打着石落卡的旗号来给料子加冕。 如果真的出现如张玲所说的这种情况，在王屿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料子真实的开采场口，连如今的石落卡都不如。 这样的话，那就等于是在给石落卡做负面宣传。 这料子还没正式进入国内市场开始闯名堂，就先被这些假冒伪劣产品给冒名顶替了。 一般来说，最难确定场口的料子，多数以深色皮壳为主。 尤其是各个场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救命稻草 麻杆哭丧着一张脸，开始冲王屿诉苦，“老板，不是我不想痛痛快快的给你们交底。你们救了我这条贱命，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但是您也看见了，我现在招惹了惹不起的人。他处心积虑要弄死我才肯罢休。我若是不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岂不是也白白浪费了你们今日救我一场所耗费的心血吗。” 这麻杆为人不怎么样，但是说话还挺能抓住重点。 听他说完之后，王屿开口问道：“你先说来听听，你想为自己谋的是哪一条后路？” 麻杆见王屿有了松动的意思，像是松了口气，然后飞快的说道：“我这人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更不贪心。我所能想到的，也不过就是能从老板的手里求一点钱财，够我远走高飞，换个没有性命之忧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你想要多少？”王屿又问。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麻杆陷入了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 最后咬咬牙，开口说道：“一千万！只要老板们给我一千万，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一千万骠国币对于即便是刚承包了矿场的王屿，也能负担的起。 他不想在这种小钱上浪费时间。 所以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你知道的东西，值这个价格。” 麻杆紧张的盯着王屿开合的嘴。 “如果你只是想说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就妄想拿到这一千万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是天方夜谭。但如果你提供给我的消息，有足够的价值让我认为它值得这个价，我会一分不少的把一千万交到你手里。” 麻杆这会儿见王屿答应的痛快，反倒迟疑起来。 王屿也不啰嗦，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只有让麻杆眼见为实，才能成为让他口吐真言的动力。所以冲着哥丹觉挥了挥手，“小哥，你去矿主那边问他拿一千万骠国币来。剩下的事我会跟他清算。不必说用途。” 哥丹觉点点头，转身离开之前，还被王屿要走了唯一的半包香烟以及一次性火机。 王屿悠悠的点起一支香烟。 其实这会儿他并没有抽烟的念头。 但是莫名的，他认为在这种时候自己就应该点起一支烟，才有那味儿。 麻杆似乎是被王屿手中的逸散出的烟味所吸引，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说道：“老板，能给我一根吗？” 王屿看着他，“你现在这样能抽？” 麻杆自嘲的摇摇头，“死不了，抽一根烟可能还能更舒服一些。” 见他这么说，王屿也没再说什么，站起来走到麻杆面前，往他嘴里面塞进去一根香烟，然后给他点着火。 见他嘴里喷出第一口烟雾之后，麻杆整个人就跟还魂了似的。 果然抽烟能够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 麻杆吐完第一口烟，看了看王屿，然后就开口了。 可能是觉得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王屿没任何欺骗自己的必要。 但是王屿却愿意表露他的诚意，麻杆这会儿要是再端着、再矫情，一定要等到王屿这边的现金到位之后再开口，那就有点太不识相了。 所以麻杆决定主动交代，给王屿留个好印象。这样一会儿他给自己钱的时候，也许能痛快一点。 “其实我掺和进去的程度不深。不过就是有时候给被你们开除的那个老矿工跑跑腿。之前他在矿场干活，时间方面没那么自由。但他不能失去矿场的活计。不然，手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就做不成了。所以有些时候他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帮他跑腿传个话递个信什么的。” “我这个人条件还行。不是我吹，你们也看到了。我瘦、腿长、跑起来快、人也机灵，时间长了他觉得我嘴巴也严，所以更放心交代我去办一些他不方便露面的事。” 可能是怕王屿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情况，又或者是怕王屿未必相信自己后面所说的内情，总之麻杆这会儿先详细的将他跟老矿工之间的关系做了个阐述。 说完之后，还观察了一下王屿的反应。 见王屿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情绪流露。 麻杆这才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他一直跟刀坤村长之间有交易。至于他们之间更具体的主次关系我不清楚。只是通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自己摸索的、还有老矿工醉酒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只言片语。我总结的结果是，老矿工利用自己在矿上的便利，天长日久蚂蚁搬家一样将每天开采出来的原石，偷出相当小的一部分，藏匿起来。积攒到一定程度之后，再由刀坤村长联系好卖家，趁半夜的时候，拉出矿场。神不知鬼不觉。” “刀坤村长拿大头，老矿工拿小头。一个吃肉一个喝汤。” “至于刀坤村长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刀坤村长那边，我之前只是跑腿办事，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最近这段时间我缺钱，想着铤而走险一回。就找上了刀坤。挺顺利就拿到了现金。可是这一次我又故技重施的时候，他却变了脸。” “不但将我捆绑起来关在房间，甚至还要杀人灭口。要不是我命大，正好遇到了老板们，只怕就交代在雾露河里头了。” 他是应该庆幸。 看老刀村长下手这毫不含糊也不迟疑的态度，应该在麻杆第一次找上门去表明去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杀机。 只不过那时候他毫无准备，所以只能先用钱将麻杆暂时打发。 后面有了具体方案之后，再将他掘地三尺找出来，对于刀坤来说，应该不算特别难实现。 只是没想到麻杆后面竟然自己有主动送上门去。 之前联系好的那些亡命之徒，这下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王屿听完他交代的情况，想了想问道：“你确定老矿工只是在跟刀坤村长一个人做交易？” 从麻杆交代的话中王屿不难发现，整个环节当中，占最关键因素的就是老矿工。 少了老矿工这个环节，刀坤那边什么也干不成。 而就是这样一个最关键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通风报信 麻杆的心情随着王屿阴晴不定的表情起起伏伏。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还沟通的好好的，突然之间王屿就变了个模样。 这让他相当担心自己还能不能顺利拿到那一千万逃命资金。 就麻杆惊疑不定之际，哥丹觉带着现金去而复返。 “王哥，一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都在这了。” 一进门，哥丹觉就将手上的现金放在了王屿身边。 麻杆看到现金的时候眼都直了。 要不是身体还动弹不得，可能下一秒他就不准备再揣摩王屿的心思直接上手抢了。 他眼睛从哥丹觉带着钱进门之后，就死死的盯着哥丹觉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好好的将钱放在王屿身边，然后又退出去，将门给两人关了起来。 麻杆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用明显因为喉头发紧而干涩的声音说道：“老板，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早晚死在雾露河底。” 这就算在骠国也算是一个毒誓。 王屿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退回到门口的哥丹觉突然发出一声质问，“什么人？” 看样子，是有什么人摸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飞快的脚步声，以及明显是女人发出的惊叫。 这突然的变故，让王屿立刻跟着跑出门去。 打开门后，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洒进外面的夜色中。 借着光线，哥丹觉也看清楚自己手扭着的人的脸。 晚饭时候才刚刚见过的，哥丹觉知道这是王屿国内的伙伴。 “张玲？大半夜你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王屿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后，惊诧的问道。 张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原本下意识的想伸手摸头发时，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胳膊还被歌单觉扭着。 情急之下，她抬脚跺在哥丹觉的脚掌上。 这才令哥丹觉吃痛放开了手。 其实完全是因为情况突然，哥丹觉才忘了这茬。 要不然就算是有人让他继续扭着，他也不敢。 张玲伸手揉着酸痛的手腕，狠狠的瞪了哥丹觉一眼之后，这才走到王屿面前。 气哼哼的说道：“吃饭那会儿就见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谁知道你有没有趁着霖霖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在矿区瞎搞。我……我就想着过来帮霖霖把把关，检查检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来着。” 张玲这“金屋藏娇”四个字，差点让王屿笑喷在当场。 “我的小姑奶奶，你见过谁家的娇，愿意藏在矿区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换你你愿意吗？” 张玲转了转眼珠子说道：“那要看是谁藏的了。要是我喜欢的人藏，别说是矿区这种金山，就算是那种犄角旮旯的山窝窝，我也愿意！” 王屿甘拜下风，冲张玲伸出一个大拇指，“您厉害。我明天就把这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吴晓。告诉他捡到宝了。以后房子都不用张罗，省大钱了。” 说完之后，眼见张玲还探头探脑的朝着麻杆的房间张望。 王屿没好奇的说道：“还不走？还有什么事？” 张玲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来了之后一直在外面，又没看到这板房里面，究竟是不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 还挺执着。 王屿闪身让开去路，对张玲说道：“那就有劳您移动大驾，过来亲眼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不是聊斋里跑出来的狐狸精。” 张玲还真是当回事，窜到板房门口朝里面看去。 正好跟床上惊慌失措的麻杆视线对在一起。 麻杆因为身上多处严重擦伤，哥丹觉为了方便给他上药，同时担心包裹严密在骠国这样的气候下导致脂肪液化，所以不但基本上将他剥了个干净，还让他尽量不要覆盖东西。 麻杆倒也听话。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盖东西难免会摩擦到身上一些伤口。 一碰就痛。 所以，想着都是大老爷们，麻杆也就没有在意那些细节。 但是谁能想到，门口竟然好死不死冲进来一个女人！ 将自己看个正着。 麻杆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张玲觉得自己眼睛瞎了。 羞愤交加之下，他她当然不会放过始作俑者的王屿。 虽然明知道自己有胡搅蛮缠的嫌疑，但是这会儿张玲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 她站在门口，指着王屿说道：“好你个王屿，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你等着，看我回去见到霖霖的时候，不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她！” 说完压根不给王屿申辩的机会，张玲转身就跑。 王屿馒头黑线，“她刚才什么意思？说我什么癖好？” 哥丹觉当然不会天真的回答王屿明知故问的问题。 憋着笑意他说道：“我国语水平有限，刚才张玲姑娘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要不，我跟过去问问？” 明显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只不过，受害者不光只有自己，麻杆也算是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原本鉴于麻杆交代的情况有限，王屿还准备跟他讨价还价一番。如今回到板房，看到麻杆一脸委屈。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错觉，他甚至感觉麻杆的眼中还噙着一团水雾。 想了想，还是算了。 多出来的就当是给他的精神补偿吧。 反正不过也就是三四万块国币。 毕竟对一个未婚的骠国男子来说，自己的“贞洁”这档子事，看的也相对较重。 王屿将钱拍在麻杆的床头，“好好养伤，这些钱是你的了。想起什么来的话，及时告知我。身体恢复之前，就现在矿场上待着吧。大夫会定时来给你换药。” 王屿说完，原本是想拍一拍麻杆的肩膀让他宽心的，结果看了看他身上没几块好肉，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冲麻杆点点头，王屿转身走了出去。 哥丹觉还在门口站着。 板房的门敞开着，王屿跟麻杆的话听得清楚。等到王屿出来之后，他进入板房跟麻杆又交代了几句之后，这才走出来并关上了房门。 见王屿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哥丹觉开口问道：“王哥，今晚还有什么安排吗？” 王屿想了想，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汇报工作 王屿听是听到了，只不过脑子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处于死机状态。 本来就没休息好，刚刚又用脑过度，这会儿已经连正常运转都困难。 他点点头，“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哥丹觉摇摇头，“弟兄们能知道的有限。我觉得咱们这段时间要相当低调些才行，王哥。被营地盯上，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着哥丹觉忧心忡忡的模样，王屿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今晚什么也不想了，先睡觉。天塌下来也明天再讨论。” 王屿强行中止了话题。 哥丹觉虽然年轻身体恢复快，可也看的出来王屿这会儿已经脸色都没什么血色，再这么熬下去，透支的都是人的精气神。 所以点点头，“走吧王哥。天塌下来，先让他们顶着。” 王屿迈着跟灌了铅一样的腿回到自己房间。 刚一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人竟然不是曲鹏，而是换成了吴晓。 这样的状态下， 难得王屿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你们这还准备轮流侍寝呢？” 吴晓呸了一口，说道：“人家曲鹏跟冯洋这么长时间没见，要讨论的事多了。要不然，还能把我打发过来？” 王屿淡淡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就算冯洋不要你，你还可以去找你的玲玲不是。来我这你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吴晓看着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要不说你没良心。我这要不是太长时间没见你，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也巴不得今天晚上，张玲能让我进她的房间……” 王屿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仰面朝天开口说道：“有话快说，我可不能保证我多长时间能进入睡眠状态。到时候睡着了，你可别怪我。” 吴晓看着王屿，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屿，矿区是不是太累了？我这次见你，比之前可是憔悴了一大截。感觉你身上处处透着疲惫。没事吧？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个人来盯着。现在咱们的队伍也壮大了，不能总是摁着你这一只羊薅毛不是。” 王屿被他的形容说的忍不住笑起来，“你才是羊呢。我就算是羊也不能让你们剥削。你就放心吧，就是这阵子发生的事太多了，过了这阵子步入正轨就好了。等我缓一缓给你好好说一说矿区发生的这些事。” 吴晓听完点点头。 王屿的心思他也明白。 别说他们并没有完全合适的人手。 就算有，半路换人，光是重新适应都要好长一段时间。 王屿之所以把自己累成这样，不就是为了争分夺秒早一天让石落卡的运行，进入正常状态吗。 想了想吴晓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你都没在国内，边城那边的情况想必你也不是很了解。我这次来，一方面是答应曲鹏跟冯洋联合直播的安排；另一方面就是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跟你汇报一下这段时间边城中介店的情况。” 俨然一副管家要跟掌柜的交接账本的模样。 结果等他说完这番话，从随身的行囊中掏出账本的时候，王屿那边却已经响起了细微的呼噜声。 吴晓见王屿这副模样，知道今晚的汇报工作是进行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下床将王屿身边的薄毯给他盖好，这才关灯回床。 “这得累成什么样才能秒睡啊。” 吴晓印象中的王屿，还是以前那个精力充沛永远积极的大男孩。 结果这次久别重逢，再次见到的时候，竟然好像老了好几岁。 不对，这么说也不恰当。 如果说王屿之前一直给吴晓的印象是大男孩，那么这一次，吴晓能感觉到他身上本就不多的稚气已经尽数褪去。 整个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老成。 吴晓也说不好，这种变化在王屿身上算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他知道，以前的王屿已经消失在前行的道路上，再也不可能回来。 黑暗中，吴晓叹了口气。 这大约就是人成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看王屿变化明显的他，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的。 只不过这种变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因为切身参与了每一个变化的进程，所以并不能感觉的到。 走到今天，其实他们或多或少全部都变了。 这种变化既带着岁月的痕迹，又留有成长的脚印。 带着满怀的感慨，吴晓也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连轴转的赶路也确实是挺熬人的。 想一想再往前两天的时候，自己还在国内熟悉的环境里，进行着直播，在熟悉的床上做着美梦。结果今天晚上就来到异国他乡。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却有自己本应最熟悉如今却觉得有几分陌生的人。 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时候被王屿开了太多场的玩笑，吴晓做了一个梦。 梦中，自己如愿跟张玲站在接受亲朋好友祝福的新婚典礼舞台上。 杜远担任当天的司仪，正在说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环节。 周振的身份则是自己的伴郎，站在自己身后，笑的比他自己结婚看起来都要更高兴几分。 吴晓满心欢喜的拉起张玲的手，正准备将自己买回来的钻戒将两人的余生牢牢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张玲却突然反应强烈的缩回了手。 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吴晓紧张的满头大汗。 梦境没有声音，吴晓的意识像是 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手足无措、看着张玲咬牙切齿的冲自己大叫着什么。 吴晓梦里的意识紧张起来，越是想要弄清楚张玲说了什么，越是连画面都看不清楚起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视察矿场 突然之间，仿佛意识被抽离。 吴晓明显感觉到自己即将离开这处所在，急于知道最后自己究竟有没有跟张玲顺利结婚的吴晓，自是不肯走人。 但是睡梦中的意识并不受自己控制。 很快吴晓眼前的一切就变得模糊起来。 “不……不要，玲玲……别、别走……别……”吴晓喃喃。 “玲玲，你别走……别走……”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像复读机一般在学自己说话。 “闭嘴，你是不是想死？别以为你要跟吴晓一起搞联合直播，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再敢拿我打趣，我饶不了你。” 那道声音过后，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张玲泼辣的声音。 一听到这，吴晓原本挣扎着不想离开梦境的意识突然放松下来，顺着距离自己更近的张玲靠拢了过来。 吴晓冷不丁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张玲的俏脸，而是冯洋的一脸坏笑。 距离自己太近，以至于吴晓被吓得差点原地起跳。 “干嘛呢？” 吴晓一下坐起来，声音中带着浓重的不满。 “我们叫了你那么长时间，结果你竟然连个反应都不给。我们出于关心的目的，当然要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冯洋理直气壮的说道。 更过分的是，他还指着张玲，“不信问问你家玲玲，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晓睡觉向来死沉，他自己心里有数。一想到自己不雅的睡姿被张玲尽收眼底，顿时有些气结。 “王屿呢？” 一看这架势，就是准备把气撒到王屿身上。 冯洋说道：“你们俩也太能睡了。我们都起来半天了，你们还在睡，刚才我们敲门把王屿敲醒了，他去井边洗漱，我们就开始研究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怎么叫都叫不起来。话说，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梦到什么了？一直在那玲玲、玲玲的叫？” “要你管！是不是咱们前段时间打赌，谁的直播间关注人数最先超过二十万，你输了你心里憋着坏呢？”曲鹏恨恨的问道。 “咱们一码归一码。再说了，虽然二十万那次我是输给你了，但是前面我可是连赢你两次。你这人看问题怎么能这么片面呢……”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给你留面子了……” 然而吴晓的话还没说完，刚好赶上王屿洗漱完回房间，冯洋立刻转移了话题。 “王矿主，咱们去外面看看吧？早一天了解矿场的情况，也能早一点把矿区直播开起来。” 张玲看着冯洋，有些不解的问道：“直播跟考察了解矿区有什么关系？你们了解料子不就行了吗？”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不等冯洋开口，吴晓就解释起来，“当然只了解料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的直播，局限性太大，沟通的时候，除了料子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沟通不了。这样的直播就是单纯为了卖掉料子而卖。能够获得一时的收益，但是很难长久的留住人。” “不管做什么，能有回头客或者转介绍的生意，才是最好做的。” 张玲看吴晓说道直播的时候侃侃而谈，整个人焕发着完全不一样的神采。 “我就喜欢这个时候的你……” 张玲冷不丁冒出一句热辣的话， 吴晓听的脸都红了起来。 他虽然平常嘴比较贫。但是有一说一感情经历并不丰富。 而且是属于那种无关痛痒的事嘴皮子相当顺溜，但一到正事上，嘴就开始打结。 而张玲喜欢的，其实恰恰是在工作状态中无比投入又游刃有余的那个吴晓。 唯命是从又唯唯诺诺，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那个吴晓，张玲不但不喜欢还有些反感。 所以两个人的这份感情，一直让张玲感到非常纠结。 就因为张玲这份心思，还曾经在跟杨霖两人私下打电话说悄悄话的时候，被杨霖取笑是不是犯贱。 张玲也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不正常。 有个男人愿意听自己话、对自己好，是多少人求都未必能求来的。 放到她身上，她还嫌这嫌那。 但是工作状态中的那个吴晓实在是让张玲着迷。 有着张玲想象中一切美好的特质。 所以她在要不要跟吴晓继续走下去，这个问题上反复横跳。 可能两个人在感情方面都还不够成熟，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见吴晓在张玲面前表现完，王屿开口说道：“那现在就带大家整个石落卡溜达溜达？” 众人连声应好。 将这次新到矿区的几人召集到一起。 吴晓张玲冯洋自然不用说，还有一个冉静、一个丹登也不能落下。 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视同仁。 曲鹏也不能闲着，首先要让他跟冉静熟悉一下彼此的频率，以后才能在工作中更好的默契搭配。 不仅如此，他虽然熟悉冯洋的节奏，但是跟吴晓却是第一次见面，也需要相互磨合一下。 只有各方面都做到了万无一失，这样才能在最终直播的时候尽量呈现出相对圆满的效果。 集结好人马，王屿带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葫芦底那边进发。 第一站自然是要先去跟杨八斤打招呼。 不管大家多熟，该有的礼节是不能缺少的。 进办公室门的时候，貌灿不知道正在跟杨八斤汇报什么，只见杨八斤右手揉着眉心，一副相当困扰的样子。 只不过，在见到王屿身后跟着的几人时，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远来是客。没想到大家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原本我还想着等午饭的时候，再跟大家伙儿打招呼呢。”杨八斤热情的说道。 然后又重点冲丹登问道啊：“你也来了。你荣卡叔父最近怎么样了？” 丹登连忙说道：“有劳八斤矿主问候，我也好一阵子没见到荣卡叔父了。想来应该是不错的。” 杨八斤点点头，“那就好。” 随后杨八斤又跟众人打听了一下国内市场的行情。 毕竟国内是骠国这些原石毛料最主要的接收国，国内市行的请行，直接关系到原石的价值。 王屿想起昨晚听张玲所说的国内市场有关石落卡的情形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仪式 王屿还没等开口，女人身后紧接着又冲出来一个男人，扯着女人的胳膊，嘴里叽哩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屿之前挖的坑，今天算是被当面找算了。 吴晓几人并不知道其中内情，所以一脸茫然。 男人安抚住女人之后，又赶忙冲王屿说道：“不好意思王矿主，婆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其实并不以为然。 显然对之前王屿的安排也是有相当的不满。 见身边几个矿坑的承包商全都看向自己这边，王屿清了清嗓子，“上一次只是摸索着迈出双方合作的第一步。至于以后能不能继续合作、以什么样的方式继续合作，都是根据这第一次总结出来的经验来调整。” 这话一出，面前的男人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王矿主的意思是，之后我们也还有能跟中间商们合作的机会？” 王屿点头，“当然。这一次本来就是试水。那几位承包商也是为了你们大家伙儿的利益才愿意尝试着跟矿场方面合作。当然矿场这边也要去问过中间商们对这次合作有什么样的想法，要是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合作方式没问题，随着矿场发展，以后的合作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他这话一出，所有能听懂国语的人脸上均是一片喜色。 但凡脸上表现不爽的，基本都是矿场原本的中间商。 矿场跟这些村民承包商们建立合作关系，那么他们想要从这些人手中赚取差价的可能就成低了。 “不过，矿场现在重整之初，包括中间商的数目，都还在建设当中。但是大家伙儿的合同都是有承包时间的，矿场等的起，大家伙儿等不起。现在，开采指导也给大家安排好了，大家在好好经营的同时，多联合一些可以联合的力量，然后才能让自己的利益不受影响。” 这话的意思说的明白。 该联合那些前中间商们的时候，就联合。 至于双方怎么个合作法，矿场无权插手，但是他们可以自己慢慢商谈，一直到谈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这么一来，原本的中间商群体们，表情也瞬间生动起来。 说到底他们跟矿场的关系还是一种依附关系。 矿场不够强大的时候，他们可以趁着自己先前的积累下来的资源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好处。 但矿场总有一天是会按部就班步入正轨的。 矿场出面能拿到的好处绝对比他们这样的散户要多得多。 到时候他们就要转而依附矿场生存。 所以，跟矿场的关系并不适合闹的太不体面。 所以这会儿听王屿这番话也算是给他们留足了余地，顿时也就没有了前面剑拔弩张的模样。 他们原本也没什么立场指责矿场方面的做法，只不过是在跟村民们交涉的关键时刻，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多少肯定有些不利于他们。但是王屿话里话外也都透露了希望他们双方能合作的意思。 接下来具体什么发展势态，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交涉。 当然这只是大部分的想法，总不避免还有一些人，并不是好相与之辈。 浑水里面最容易摸鱼，如今看着这些同伴被别人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别提有多不满。 真要是让他们双方偃旗息鼓，所有的不爽跟抱怨全部烟消云散，那么他们也就没办法趁机会做点小动作。 这不是他们这些人想看到的。 在他们眼里，没有长远利益，只有现在拿到手的实打实好处。 王屿给他们画的饼、许诺的空头支票，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兑现。 而且到那个时候，所有人的利益都是一样的。对他们而言，并没有特别的好处。 所以这会儿整真正的憋着坏呢。 王屿并不知道他们这些心里活动，见大家伙儿都还算明白事理，也松了口气。 转头继续陪着无吴晓等人在矿场上四下转。 他也不知道吴晓跟冯洋他们都需要一些什么样的直播素材，所以只能尽量多的带着他们多转转多看看。 等到葫芦底这边的矿坑转完，王屿正准备带他们去自留地那边看看的时候，村子方向突然传来了洪亮的钟声。 一下一下的金属震颤所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新来几人的注意。 “这是怎么了？”冯洋好奇的问道。 吴晓虽然是第一次来骠国，但是在边城的这段时间，多少也见识过诸如赶摆或者是拜佛这样的活动，所以接过话头，“应该是隔壁村子里面在做法事吧？” 这个话题倒是提醒了王屿，后面僧人们要来矿场继续法事，为了避免到时候的冲撞，还是有必要跟几人提前打个招呼，既然脚踩在骠国的地面上，这里的风俗习惯还是要尊重一下。 吴晓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后面这些僧人们会来咱们的矿场做法？” 王屿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激动。 难不成也是跟曲鹏一样，准备开个法事直播专场吗？ “几天？”吴晓言简意赅的问道。 王屿飞快的回答道：“六天。三天在葫芦底这边、三天在自留地那边。” 说完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吴晓却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打岔，飞快的跟身边的冯洋嘀嘀咕咕起来。 只见冯洋的嘴角逐渐翘起来，最后用力拍了拍吴晓的肩膀，“还真有你的。这脑瓜子转的够快的。要不怎么说咱们两个是天作之合呢。” 吴晓翻了个白眼，“我的人跟我的心都是属于我们玲玲的。你还是跟曲鹏天作之合去吧。” 说完看着王屿，问道：“这边的僧侣们介不介意咱们怕他们的做法过程？” 王屿点点头，“多少应该还是有些介意的。不过，只要不是做的那么明显，他们倒是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看上一次曲鹏的直播就知道了，就算他再藏着掖着，想要追求一个相对完美的直播镜头，怎么也不可能把设备揣在怀里。 但是也没见有僧人上来强制要求他们中断。 吴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假冒伪劣 “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或者嘱咐的？”吴晓问王屿。 王屿知道，对于直播来说，自己只是一个纯粹的新人，没有指手划脚的资格。 所以摇摇头，“我跟矿场这边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唯一一点就是，不能跟僧侣起冲突、不能触犯他们的底线。” 吴晓好笑的看着王屿，“咱们是赚钱来的。闲的没事树敌干什么？” 王屿补充道：“毕竟咱们跟骠国很多习俗不一样。加上咱们并不完全明白这些僧侣们的行事准则。所以有些在咱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可能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冒犯。我的意思的是，咱们尽量在尊重他们习惯的同时，达成咱们自己的目的。” “得嘞。收到。王矿主尽管放心。正常来说，我们应该只是会截取他们做法事的镜头，加入到直播过程当中。不会跟他们产生正面的接触，所以只要我们注意分寸，不把拍摄行为表现的太过明显，问题应该不大。”冯洋想了想之后说道。 这样自然是最好。 接触越少，起冲突的概率就越低。 虽然这些僧侣们是收了钱来的矿场，但是他们在骠国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一旦有个差池，以后想要安安稳稳的开矿怕是也不用想了。 在他们几人交谈的时候，张玲已经在刚才冲出来的女人矿坑里，认认真真看起了石落卡的料子。 甚至可能担心一个矿坑的料子代表性不足，所以连接冲进几个矿坑查看。 因为她是跟王屿一道来的。 又带着明显考察的架势，承包商们以为他们是接下来可能有合作的中间商，所以相当配合张玲的行为。 等到王屿跟吴晓这边讨论完，张玲那边也已经将石落卡料子的情况大致了解清楚。 等到众人开始往自留地那边走去的时候，张玲一脸严肃的对王屿说道：“我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国内市场上的石落卡料子，至少我接触到的那些，不是刚才我看到的表现。” 对于这个结果，王屿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此刻听张玲说起来也并不觉得有太多意外。 反倒是其他人表现得有些惊诧。 曲鹏更是诧异的问道：“什么意思？连相似都谈不上？就敢冒充我们石落卡的料子？” 张玲点点头，“目前就我了解到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的。” “这可就太过分了！” 曲鹏显得有些愤愤不平。 王屿反倒是表现的有些平静，问张玲，“市场认可度跟接受度怎么样？” 张玲飞快的回答道：“当时因为听他们说是石落卡的料子，所以我倒的确是仔细了解了一下。他们说的料子的整体品质平均水平很高。建议新入行的新手入手，说不会垮的太严重。所以很多刚开始赌石的小白，对场口的认可度还是很高的。” “但是也因为这些料子赌性没那么大，所以现在市场上即便是蒙头料叫价也不低。” 吴晓嘟囔起来，“你看，当时就应该第一时间把料子先运回国内的店里。这样才不会让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空子可钻。” 这谁能提前预判呢。 大家都是摸着石头第一次承包矿场。 按照这些国内的石老板们的尿性来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少不得是了解过石落卡的。 王屿笑了，“行，我心里有数了。就这样吧。我带你们到自留地那边看看。” 说完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吴晓有些莫名其妙的追上王屿，开口说道：“就这样？” 王屿知道吴晓问的是什么，反问道：“不然呢？杀回国内去？跟他们理论一番，他们手上的压根就不是石落卡的料子？咱们手上的才是正宗石落卡的？” 一番话把吴晓问的哑口无言，“至少你也不用表现的那么高兴吧？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是他们现在在拿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料子，冒充石落卡。要是这些事情做的多了，以后咱们的料子想在国内市场真正打开自己的知名度，可就更难了。” 王屿有理有据的分析道：“现在被市场认可的场口那么多，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手上那些四不像拿出来说是咱们石落卡的料子？” 吴晓想也没想的回答道：“那是因为那些被市场广泛接受的场口，皮壳表现一目了然，就算他们想要用手上的料子冒充，也就能偏偏外行。哪是那么容易能做到的。” 王屿沉吟，“你这么说也对。我觉得，这些人至少是见过咱们石落卡的料子的。要不然，什么也不了解的情况下，肯定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叫卖。这些人就像是食人鱼，闻着血腥味就去了，对市场的敏感度比咱们强多了。” “我觉得他们是觉得咱们场口有发展前景。不管能不能把他们手上的存货清出去，至少先蹭上一波热度。” 吴晓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不过这些都是浮云，咱们首要的还是要尽快将真正的石落卡料子运回国内一批。这样才能掌握市场舆论动向，不至于到时候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 王屿点点头，曲鹏说的没错。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运输料子回国。 王屿回头看了看，冉成因为昨天补觉就没能正常上工，今天不敢逃班，在矿坑认认真真跟着老矿工学习经验，所以并没有出现在王屿此番的队伍中。 王屿原本还想问问他，最近自留地那边开采出来的料子数量情况。 这下也不用问了，一会儿到了自己看吧。 因为几人住的就是自留地这边的板房，所以对于自留地的情况到时相对比较熟悉， 冯洋一边走，一边体会着两边矿坑的差别，忍不住问道：“王矿主，你们是怎么想到一矿两治这个注意的？真乃是天才的想法。” 王屿苦笑，“事情一言难尽。这也不全算是我们自己的主张，主要是先前石落卡因为家族分配问题，就有两任矿主。也就是你所说的这个一矿两治。咱们也不过就是沿用了他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王屿自嘲的说道：“我也觉得不一样了。现在可能快没人样了。” 冉静被王屿的话说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方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管是你，还是我哥，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王屿点头，“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 冉静淡淡笑了笑，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曲鹏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冉静，赶紧走。他们两个人开始商量直播时候的具体安排了。你也一起。现在虽然咱们的直播间是最弱的，但是我觉得咱们的发展势头比他们强。走，咱们先去打探一下敌情。” 说完，甚至来不及跟王屿打招呼，就匆匆忙忙拉着冉静走了。 看样子，三家直播间现在已经开始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这一下就剩王屿一个孤家寡人。 一转身，看到哥丹觉还在自己身边。 ”吓我一跳，怎么也没个动静。“王屿说道。 哥丹觉扭扭捏捏的问道：“王哥，你这边直播间里面还缺人手吗？” 这个问题让王屿一愣，没想到哥丹觉会提出这个问题。 下意识说道：“怎么，你对直播这个行业更感兴趣？” 哥丹觉连忙摇了摇头，“不是的，王哥。我不是为我自己问的。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矿区，岑敏自己一个孤女在佤城，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也许是刚才在近旁，听到王屿跟冉静的对话，有了一些感触。 冉成跟冉静这兄妹俩，跟他和岑敏相仿。 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妹妹，也是人之常情。 王屿瞬间明白了哥丹觉的意思。 在没有跟岑敏相认的时候，他心里面是没有牵挂的。 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但是自从跟岑敏关系破冰之后，两人恢复一家亲之后，就很难像以前一样淡漠。 他希望岑敏能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这样一旦出现什么情况，两人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哥丹觉没说的时候，王屿还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如今他这么一说，王屿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女店主并不擅长经营，不懂也不热衷赌石，让她硬着头皮经营中介店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的结果。 而且，卖光她父母留下的这些料子之后，后面也照样进行不下去。 从自己这边谋个差事，总比她去重新接触一门语言，并靠这个谋生要相对靠谱一些。 只不过，现在自己手上，适合女店主从事的，似乎也就是曲鹏那边的直播间。 虽然也是赌石的直播间，但是要学要会的确定不是赌石的相关内容。 台前有台前的任务，幕后有幕后的工作。 想了想，王屿说道：“你先不要着急小哥，这件事让我跟曲鹏再商量一下。不过，曲鹏是不可能一直留在矿场的。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要俩开矿区返回边城。到时候岑敏可是照样不在你眼皮子底下。” 哥丹觉摇摇头，“我不是想限制她的人生，也不是想代替她做什么决定。更不准备把她拴在自己身边。我只是觉得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可预料的事情太多了。还不如让她在咱们自己人手底下，赚多赚少无所谓，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就好了。” 矿区生活艰苦，他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 但是姑娘家长年累月待在这样的地方，哥丹觉觉得这也不是做人家哥哥能做出来的决定。 王屿笑了，”明白了。你只是不放心岑敏自己一个人在边城闯荡。这个简单，咱们在佤城还有中介店。可以选择的工作范围还是很广泛的。“ “那就先行谢谢王哥了。”哥丹觉的满脸感激的说道。 “这点小事就不要客气了。而且咱们现在也正是用人的时候。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跟岑敏商量好，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比较妥当。”王屿提醒道。 “你放心王哥，我现在就跟她联系。” 哥丹觉说完，就忙不迭的摸出手机，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王屿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除了眼下这几个直播间还有佤城的中介店之外，后面他还有一些安排。 不过，今天至少先把眼前的情况给料理好。 这么想着，王屿朝着堆放料子的地方摸去。 虽然直播间没什么需要自己参与的地方，但是三个直播间连麦连线这样的形式王屿还真是没见过。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是真会玩。 各种新奇古怪的花样都能研究出来。 而且这三个人凑在一起，鬼点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王屿也想看看，他们能摩擦出什么火花来。 走过去的时候，五个人正撅着屁股料子堆面前比划着。 上次管量他们几个中间商运走的料子基本以葫芦底那边承包商手上的为主，自留地这边动用的料子数量并不多。 加上持续开采，累积出来的料子数量，根据王屿的目测，两辆货车肯定拉不完。 王屿想了想刚才跟吴晓的谈话内容，还是给杨八斤打了个电话。 “王老弟？什么事？” 杨八斤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里面传出来。 “八斤矿主，我这边想运走一批料子直接运回国内。跟你商量一下。”王屿言简意赅的说道。 “唔，你看着来就行。到时候让貌灿那边记好账，这些承包商们交上来的承包费用咱们找时间可以先分一分，回回血。”杨八斤说道。 “这个不着急，等空地那边完全承包出去之后，一起算总账。等矿场的法事做完，三天之后，我这边运料子出矿。” “没问题。我先挂了，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杨八斤说完就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管量那边的几个人刚刚运了几车料子去佤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行下一波收购。 怎么也要等手上这一批料子摸索出市场接受度之后才会有针对性的进行下面的操作，所以如果这几天矿场上没有新的中间商加入、杨八斤第一波熟人中间商没有回矿场，那么这些料子就只会多不会少。 再经过三天的积累，到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嫌隙 冯洋扯了扯曲鹏，“你可别再给他恶心咱们的机会了。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从吴晓身上发现，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负。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 吴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冯洋，你这纯粹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今天这话可是你说的，我都给你记着。你以后要是谈恋爱，只要让我见着你女朋友。我绝对要把你今天这话添油加醋的跟她形容一遍。” 冯洋才不害怕他的威胁，毕竟女朋友什么还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王屿见张玲走了之后，他们果然更加没个正形，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吴晓这人就该着得有一个张玲这样性格的人收拾他。 连忙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直播定在明天？” 曲鹏跟王屿相处的时间最长，对他的声音有种本能的反应，立刻回答道：“对，明天上午十点钟准时开播。刚才已经做好了下场预告。” 吴晓笑着看向王屿，“王屿，明天咱们的人有时间的全都安排进直播间，当气氛组。” 王屿想了想说道：“我尽量安排。不过矿场现在人手并不充足，我只能是尽量安排。现在只能保证我可以进去当托。” 吴晓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摆动，“你跟冯洋犯了相同的错误。这怎么能叫托呢。这叫气氛组。这叫做语言的艺术。” 王屿笑着拍了吴晓的后脑勺一下，“行行行，你升华了而我们却还是凡夫俗子。等你得道之时，记得带带我们这些鸡犬。” “别拍我脑袋，特意打理的发型，这一拍下去发型全乱了。恋爱中的男人，就像争奇斗艳的公孔雀。稍微一个不留神，目标对象就要东南飞了。” 吴晓一边说，一边轻轻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吴晓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贫，但是这一次重聚，却总给王屿一种说不说出来的感觉。 不过王屿现在还没理清楚，这种感觉的由来究竟是在自己这边还是在吴晓那边。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被他们顺从惯了，冷不丁来一个自己之前平起平坐的战友，说话跟做事都不会过度迁就自己，所以自己反而不习惯了。 他向来习惯遇到事情先从自身找原因，包容度也相当高，所以笑了笑没说什么。 反倒是冯洋看着吴晓，笑着说道：“你们的感情真好，这要不是知道情况，只怕会把你们的身份调转个个。” 冯洋这话一出口，面前几个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一直没说话的哥丹觉变了脸色，是因为吴晓刚才跟王屿说话的时候，在他听起来，就总感觉浑身不舒服。但是想到来人都是王屿的至交好友，甚至还是重要的合伙人，所以忍耐着。 这会儿这话却是被冯洋点了出来，让哥丹觉觉得有些惭愧。 曲鹏变了脸色，是因为冯洋这话虽然是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很明显，这话里内容传递的意思，绝对是吴晓不爱听并且抗拒的。 吴晓变了脸色，是因为冯洋话里的意思虽然不中听，但却给他提了个醒，或者说当头给了他一棒子。 不管他跟王屿多么熟悉，也不管他跟王屿之间经历过多少。现在的王屿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王屿。 直到今天，王屿带给他们的、或者说带给吴晓的。 都不是简简单单用一句两句话就能概括的。 可以说，没有王屿就没有吴晓的今天。 吴晓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王屿对他的“扶贫”。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吴晓感觉冷汗顺着后背流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跟王屿实在是太熟了，所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跟说话的语气，存在什么问题。 但这种东西水中的水草，如果不加以遏制跟处理，那么总有一天，它们会覆盖整个水面，形成污染。 王屿变了脸色，首先是觉得这种事，被拿到明面上来提及，其实相当没意思。 再有就是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走这样的感觉。 不过尽管如此，王屿也还是能够理解吴晓的处境。 自己跟杜远甚至向远峰都不在边城的这段时间，以吴晓跟周振两人的性格来判断，必然是以吴晓为主导，张罗着整个中介店的经营。 加上一整个直播间都是他的舞台，其实他在边城的情况跟自己现在并没有差别。 所以，人都是生活在习惯当中的。 当习惯了一种身份地位之后，想要回到以前、回到人微言轻无人问津时候的那种心态，相当难。 吴晓很快站起身来，面对着王屿，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王屿，你千万别多想。也是我这张嘴，在直播间里胡说八道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冯洋做人还是相当通透的，见到吴晓的态度之后，立刻笑着说道：“吴大主播现在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这大约就证明王矿主在他心里的地位，并不亚于他的玲玲。” 这个玩笑一开，刚才略显紧张的气氛，瞬间放松下来。 “呸，你们谁也别想跟我家玲玲争宠。” 吴晓率先反应过来，这是冯洋在给自己递梯子，很配合的说道。 曲鹏紧接着反驳道：“兄弟才是手足，女.人只会榨.干你的精华。所以你说谁更重要？” 王屿觉得，自己的嘴皮子连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不过，更别说三个一起起哄。 干脆缴械投降，“行了行了。你们不是要熟悉环境吗？现在两个矿区看完了，还剩一个正在开发当中的，你们还要不要看？” 吴晓环顾一下四周，说道：“我刚才站在矿坑边上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咱们场口的地形，应该就这两处大的矿坑才对吧？怎么还有？在什么地方？” 王屿卖了个关子，“跟我来，到了地方你们不就知道了。难道还怕我把你们卖了不成。” 吴晓似乎有意识弥补自己刚才的态度，所以这会儿说话格外积极，“卖了最惨也不过就是冉静哥哥这下场了吧。” 王屿转头又看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大自然的馈赠 走到密林腹地，哥丹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脚边一个什么东西给吸引了。 看着他跟猎犬一样，俯身在地面上搜寻。 王屿几人顿住脚步，好奇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就看到哥丹觉伸手身边一棵树下的草丛，从里面揪出一个白色的细长型的菌类。 “这可是个好东西。” 哥丹觉双眼放光。 “只不过有些可惜，这个都老了。最近雨水不算多，这些菌子都不冒头。雨一下菌子就开始冒头。那个时候就要立刻开始捡，才最嫩。” “这是不是就是故事书里面说的毒蘑菇？”冯洋笑着说道。 虽然他们这些人不是在骠国就是在国内的西南，时不时也会在正当季的时候品尝这鲜美的山珍， 但可没有人亲自捡过。 捡菌子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勤劳不怕累，再加上一点点小运气，就能有所收获，但是甄别跟筛选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办到的， 无数人吃菌子中毒，除了操作不当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时候菌子当中会混进去那么一个两个的杂菌。 而这些叫不出名字的杂菌，很多时候就会成为致使人中毒的元凶。 所以这几个人从来没有尝试过自己捡菌子，就算偶尔遇到也绝对不会想起来自己品尝一番。 哥丹觉笑起来，“这种菌子叫做鸡枞菌。是完全没有毒性的，只有鲜美。用来炖肉炖鸡或者吊高汤、炸菌油，都相当美味。外卖卖的可贵着呢。” “你确定这东西没有毒性？”吴晓开口问道。 “确定。随便问个什么人就能知道。你看它长的白白嫩嫩的，也不具备毒蘑菇那种五彩斑斓的外观。”哥丹觉说道。 “这东西一下雨就有？”吴晓又问道。 哥丹觉感觉到吴晓越来越认真的架势，有些搞不清楚他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尽管迟疑但还是点点头。 “这东西怎么吃？” 吴晓的问题还在继续。 “刚才不是都说了吗。炖汤、炸油、吊汤都可以。” 哥丹觉大约是觉得吴晓的吃货本质暴露了，所以才不依不饶的追着问。 “那能存放的吃法都有哪些？” 吴晓这反应，立刻让熟悉他的几个人起了探究心。 他虽然贪嘴，但是却从来不关心做法。 要不然，就凭着他对美食的执着，这会儿早就超越周振跟冉成了。 “炸菌油。鸡枞菌洗干净晾干，然后用油炸。将鸡枞菌榨干之后，把菌子跟油装在一起，后面不管是用来炒菜还是用来拌面，都能够完全保留鸡枞菌的鲜美。而且这么一处理之后，只要在低温的环境中保存得当，就能长期储存。” 哥丹觉一边说，一边开始咽口水。 这番描述把他的馋虫勾了起来。 以前小时候，经常跟在祖父祖母身后捡菌子，雨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鲜美的山珍就像是神灵的馈赠，是哥丹觉到时候为数不多的快乐来源。 后来，他渐渐长大，祖父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早已经不能继续捡菌子来给他改善生活。 好在哥丹觉完全掌握了辨别菌子的相关技能。 所以这个充满仪式感的行为就落在了哥丹觉身上。 吴晓点点头，然后飞快的冲冯洋说道：“现在这会儿网上不是流传着很多关于菌子的说法吗？什么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棺棺、什么火柴棍小人，不都是热点吗？” 冯洋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明天直播捎带着卖菌子？” 吴晓眼睛都快要翻到头顶上去了，“疯了吧，这点钱也要赚。发散一下思维，咱们就不能炸好了限量送吗？你没听小哥刚才说这东西外面卖还挺贵吗？” 说完还朝哥丹觉求证了一下。 哥丹觉点头，“原本价格倒是还凑合，但是这些鸡枞菌入油一炸之后会大大缩水，四五斤可能才能出一斤。这成本就大大上去了。” 说完看着吴晓一脸正经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模样，哥丹觉扬了扬手中那个明显已经长过头的鸡枞菌，“这都老成这样了，你们还不准备放过它呢？” 吴晓说道：“不是是说的吗，这玩意儿一下雨就冒头。话说，现在不是骠国的雨季吗？这怎么最近都没看见几个雨点？还不如边城的雨水多呢。” 哥丹觉说道：“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可能今年是旱年吧。不是挺好的吗？今年王哥才接手矿场，雨季开采难度本来就比其他时间要大很多。新手矿主能在风调雨顺的大前提下采矿，才幸运。” 吴晓点头，“是这么回事。所以，咱们的菌子还能安排上吗？能的话明天我们就在直播间里面把这个热点给蹭上。” 哥丹觉问道：“那要是不能呢？” 吴晓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能就想办法创造条件也得能。” 哥丹觉：“……” 吴晓想了想，跟王屿商量起来，“王屿，要不咱们今天先让老李买点鸡枞菌回来？炸出点样品来。直播间里面还是要看得到实物才能振奋人心。” 冯洋对吴晓天马行空的念头却表现的有些顾虑重重，“这东西毕竟跟咱们赌石不沾边，这么整会不会有点乱？” 吴晓坚持的说道：“现在很多都讲究异业联盟、跨界联合。咱们这会儿只不过是蹭个热度，送点大家都感兴趣的东西。说不定就跟向远峰一样，开辟第二产业呢……” 王屿好奇的问道：“向远峰开辟了什么第二产业？” 吴晓挠挠头，“就是他的茶树呗，还能是啥。也没见他怎么上心思。但是边城的门店已经开起来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他现在人在骠国，之前的原石店还能有陶秀姐帮他张罗，再开一家店，谁看管？” 吴晓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想起来，向远峰压根就不在矿区。 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我之前倒是听他说了那么一嘴。自从向家经历了那么一场事故之后，对他产生的影响太大。他开茶店的目的是想着给向云华留条后路。万一之后赌石这个行当又出现什么情况，至少还有另外一个行业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人与矿山 王屿给他们双进行了相互介绍之后，随着冯洋分发香烟的动作，几个男人很快就成为了一个战线的伙伴。 山娃他们那七个矿坑，已经进入道热火朝天的状态中，王屿趁着他们抽烟的当口，朝着矿坑过去。 矿坑低陷，坑洞里面的空气状况比起上空并没有太大的改善，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山娃他们在里面进行着准备工作。 王屿凑过去，站在坑洞边缘的高地上，蹲下身子冲山娃喊道：“怎么样了山娃？挖到料子了吗？” 山娃抬起头冲王屿咧嘴一笑，“还没呢老板。这两天都用来置办东西了。阿爷说，现在这边还在施工状态，矿脉都要挪窝。这段时间把准备工作做好，等到后面直接就可以采了。” “这么玄乎？那干什么这么早跟矿场签合同。晚几天岂不是更有利。”王屿笑着问道。 山娃往王屿的位置凑了凑，踮起脚尖。 尽管如此，隔着一个坑洞的落差，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 山娃尽量用只有自己跟王屿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老板，我阿爷还说，人跟矿山、跟自然都是有联系的。靠山吃山，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的饱的。从它身上赚钱之前，要先跟它建立起更显着的关联。这样它才会愿意庇佑我们。” 王屿有些讶异的看着山娃，“这些都是你阿爷说的？” 看着山娃重重点头，王屿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这些话、这些认知，可真不像是山娃阿爷一个乡野村夫能说出来、能有的。 “你阿爷还说什么了？”王屿又问道。 “他说的可多了，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些意思。对了，老板，咱们空地这边过两天也会有高僧过来做法吗？”山娃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王屿摇头，“山谷对面那两个矿坑会安排，这边距离远应该不会特意过来。” “哦……” 山娃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了？”王屿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山娃总是能顺利带动王屿的的情绪。 面对王屿的问题，山娃却摇了摇头，“没什么老板。我就是随便问问。” 见他这么说，王屿也就没再继续追问，点点头说道：“行，那你继续忙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山娃再次露出一个笑容，“得嘞老板。” 等到王屿起身，回到几人身边的时候，阿伟喷着烟雾笑着问道：“王矿主，我看你似乎很在意这个半大小子啊。” 王屿下意识回头一看，却并不能看到矿坑里面的情况，更别说山娃了。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王老板在这边有一个私生子了。”阿伟继续说道。 他们这些人平常说话荤素不忌惯了，这点小儿科的东西，轻轻松松就从阿伟i嘴里冒出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去你的。这样的玩笑别乱开。” 王屿倒是无所谓，但是明摆着占山娃的便宜，这要是让山娃知道了，那不得跟他们拼命。 这家伙虽然年龄不大，但就跟个小狼崽子一样。 别看这会儿乖巧温顺着呢，但真要是让他认真闹起来，那可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曲鹏说道：“你们可别小看山娃，这段时间我觉得这孩子灵性着呢。完全不像是这种地方出来的孩子。” 吴晓一听，立刻说道：“照这么说，就应该把这孩子留在身边，好好培养培养。现在放出来让他单飞，以后少一个得力助手。” 王屿摇头，“人各有志，你们不了解山娃家里面的情况。对了，说起来这个，你们从这边离开之后，还要不要在佤城逗留？” 吴晓看了看冯洋，然后说道：“既然来了骠国，我们是准备充分利用这趟行程的。你们在佤城的那家中介店，我们准备在那边也待几天，做几场直播，看看效果。国内待久了，总是一种形式的直播，直播间粉丝们也看腻了。” 冯洋也点了点头，“虽然主题还是赌石，但那也只是核心竞争力。其他的一些方面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提升咱们直播间的吸引力。” 等到他说完，吴晓出于对王屿的了解，知道他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所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往回带的吗？” 王屿掏出手机，里面有几天前他联系格让老板，让他发来的那张合照。 就是那张上面有元苑前夫还有吴成姆的那张照片。 上面三个人，两个人都确定了身份。 另外一个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王屿问过格让。 可格让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除了元苑前夫之外，另外两个都是包朗店里面的阿弟。 王屿晃了晃手机，“两个主播思路灵活，帮我想想用什么途径能从佤城大海捞针把这个人捞出来。” 吴晓傻眼，“这要是主场作战，你问我们也就问了。我们现在对佤城什么长的还是扁的都还没概念呢，就让我们出主意，这不现实。” 王屿一想，吴晓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自己现在是让杜远跟向远峰留意着，但是这样守株待兔能不能有结果完全是未知数。 况且，他们让包朗吃了那么大亏，还敢不敢在角湾市场出没也是个问题。 要是人一直不出面，那么杜远跟向远峰一点招办法也没有。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元苑的前夫。 这是这么一来，又要麻烦元苑去跟她前夫接触，她应该是不愿意，但是每一次都不会直接拒绝自己的请求。 不是万不得已，王屿并不想用这个办法。 虽然就目前的状况看起来，这个方法才是最有可能达道目的的。 不过，王屿还是想用其他途径试一试，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元苑这个路子。 “那就再说吧。这是山娃的哥哥，算是半个失踪人口，我本来想着等自己回到佤城，有机会帮他找一找。”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吴成姆这个从没见过的人，似乎搅和进矿场现在的是非当中。 现在一个人一个说法。 王屿想找到吴成姆的想法也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鸡枞菌 吴晓一听，这“群演”还有油水能压榨一下。 立刻乐了，“那敢情好。阿伟老板喜欢什么样的料子？咱们王矿主那赌石的水平可不是盖的。这个机会正好，可以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你这可真是逮住蛤蟆攥出尿来啊。”曲鹏自叹不如，“在国内想请一个骠国群演，还要五百块国币的出场费呢。你这不但不准付钱，还准备倒赚一笔，是不是有那么点说不过去？” 吴因为冯洋的关系，加上曲鹏本身性格就比较外放，都是年轻人凑在一起，短短时间跟吴晓说话已经相当随意。 吴晓翻了个白眼，“这件事本来你不说、我不说、冯洋不说的话，是没人知道的。现在好了，没人不知道了。你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不知道为直播间创造利润，才是咱们当家主播的首要任务吗？” 曲鹏被他一番话是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冲他竖起大拇指，算是承认他赢了。 “咱们看的也差不多了，王屿，往回走吧？我更惦记山谷里面的鸡枞菌呢。”吴晓说道。 “那咱们走吧。今天时间紧任务重，把今天的准备工作做好。”王屿说完之后，吴晓就迫不及待的做出准备返回山谷的架势。 跟阿伟道别之后，一边往回走王屿一边问道：“直播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吴晓神秘的笑起来，“那是自然。不过你本色演出就可以了。咱们的金主爸爸，绝对是整场直播最重要的重头戏。” “不过，说这个之前，我想问个问题。” “明天开始，是开始葫芦底那边的法事对吧？我看葫芦底那边已经被分割成一个一个的矿坑。这么多人僧侣集合在一处，需要的场地也不小吧？到时候在什么地方进行？” 尽管这个问题王屿还没有跟杨八斤商量过，但是凭王屿对矿场的了解，葫芦底那边除了矿坑之外，还有办公及生活区域。 那边的东西收整收整，还是能腾出来僧侣们所需要的场地的。 吴晓等人今天也去过，所以王屿将位置大致跟吴晓指点了一番。 随后问道：“你们打算从明天的直播就开始拿高僧做法来说事？” 吴晓点点头，“刚才跟曲鹏那边商量了一下，他那边已经在矿场进行过几场直播。直播间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像是咱们目前这种只在一个矿场进行直播，其实有很大的弊端。尤其像石落卡这个场口，料子不但选择有限，还只有种水料子。其实市场的主流喜好自始至终从来没变过。” “现在虽然种水料子也崛起了，但是比起色料，还是差了点意思。” 王屿点点头，吴晓的意思他明白。 直播间里在一定时间内只有一个场口的料子，难免容易让人产生视觉或者审美疲劳。 刺激消费的根本，是在于不断的出现新鲜的东西，刺激眼球才能带动消费。 吴晓继续说道：“我跟冯洋这边的直播间倒是还好。新来的，怎么播都新鲜。但是曲鹏不行，他已经进行了几场直播，再老办法进行下去，直播间没人买账。所以我们经过商量之后，决定直奔主题。明天直接就按照这个来。到时候有另外两个直播间的热度冲击，应该能带得动他那边。” 王屿点点头，“你们决定好了就行。这方面我不擅长，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 吴晓得意的点点头，“你就请好吧。正好也是跟你汇报工作的时候。明天让你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成果。” 王屿被他得瑟的语气说的发笑，“你办事我放心。明天我们要不要准备鲜花跟掌声？吴大主播吴大主播这段时间辛苦了。” 吴晓知道他在逗自己，跟他笑闹在一起。 曲鹏看着两人久别重逢的喜悦，忍不住看着冯洋说道：“你看看人家。咱们俩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亲热亲热。” 冯洋看了看曲鹏，“什么热闹你也想凑一凑，是不是看别人吃屎你也准备尝尝？” 一席话说出来，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 曲鹏讷讷的说道：“冯洋，你现在说话是真直接……” 冯洋：“那就没毛病。我现在直播间的人设就是口嫌体正直，心直口快的冯主播。” 一行人穿过山谷的时候，王屿一声口哨，将哥丹觉唤了出来。 “怎么样小哥？”最关心这件事的吴晓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不是说这些什么菌子都已经老了吗？你还找它们有什么用？” 在他看来，既然已经不能用了，那何必还要费这个工夫寻找。 哥丹觉解释道：“菌子是有菌子窝的。去年长过的地方，大概率今年还会长。现在长着菌子的地方，后面还会继续发出来。” 吴晓受教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哥丹觉想了想，说道：“走吧。山谷里面的菌子种类多，只要鸡枞菌的话，可能连一斤都炸不出来。” 王屿说道：“既然有这个想法，我就让老李出去采购一批回来。反正就是个噱头，到时候也没人知道究竟是不是咱们自己的山谷里长出来的。” 吴晓点头，“矿主就是矿主，一点就透。反正这些菌子都是野生的，谁知道是哪来的。反正就说是咱们自己矿上长出来的，人杰地灵，钟灵毓秀。” 王屿挥挥手，“怎么说你们自己拿主意。我还是负责干活就好。” 一行人钻出山谷，就听到老李敲锣的声音。 “王屿，你从哪找来的这个厨师？明明都是一些简单的食材，结果愣是被他做出一种独特的风味。” 说起老李，吴晓赞不绝口。 “什么叫独特的风味……人家那是国内东北方的炖菜，自成菜系。一直都广受欢迎。”曲鹏说道。 “我没去过那个地方，就连那地方的人，除了生意之外，也不认识几个。第一次尝试，惊为天人。”吴晓开始咂摸嘴。 “想吃什么，趁着人还在矿区，抓紧时间交代老李做给你尝尝。”王屿好脾气的说道。 曲鹏跟着点头，“没错没错。等你们回了佤城，好日子可就到头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吉尔约的新开始 老李顿时像是有了力量，憨厚的挠了挠头，“大家去饭厅就坐吧。午饭已经做好了。” 众人朝着厨房门口走去，王屿一回头发现老李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打算。 摘着围裙，跟小娜妈妈交代着什么。 “一起啊老李，磨蹭什么呢？”王屿问道。 “我现在就去菜市场，从咱们矿场上赶过去也要一段时间。这些骠国人一般早上捡菌子，中午左右的时间段正好能赶到菜市场去售卖。我担心这段时间雨水少，菌子冒头的也少，咱们要是去晚了，到时候耽误吴老板那边的正经事。” 老李这个人做事认真，有什么事情交代给他，完全不用担心会掉链子。 “用不着这么着急吧？他们明天才用呢。先吃饭，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王屿说道。 老李将手上的围裙往小娜妈怀里一塞，然后说道：“你不买菜不知道情况，这东西今天要是买不到，一耽搁就耽搁到明天中午。完全就不赶趟。再说了，今天中午买回来，到晚饭那会儿都不一定能洗得出来。今晚上得连夜把它们炸好，明天才不耽误直播间用。” 矿上给老李专门购置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买菜专用。 因为石落卡距离买菜的地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就算是老李有这辆电动三轮，来回往返菜市场一趟最少也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这还不包括他买菜的时间。 不过好在矿区的蔬菜消耗量大，而且矿场还专门配备了冰箱跟冷柜。 这倒是给老李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至少不用天天往返菜市场。 不过，像菌子这种无法存放的食材，还是要现吃现买。 老李也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没有去过菜市场，对于菜市场现在的情况掌握的也并不是特别精准。 在他看来，反正早去早有利，自己一顿饭不吃也不会怎么样。 说完他就匆匆忙忙出门去了，等王屿走出厨房，只来得及看到他跨上那辆电动三轮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 还真是一刻也不能多等的急性子。 想着下午也没有要紧的安排，众人便开了几瓶啤酒畅饮起来。 边说边聊酒足饭饱，在饭桌旁商量着下午摸去村子里，看一看僧人做法事的相关阵容，做到心里有数之际，老李才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电动小三轮车直接停在了饭厅门口，紧接着就是老李的吆喝声，“快出来看看，这些够不够？” 听到他声音，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这顿饭吃的时间也的确够久的，十一点半的时候坐到桌子边上，现在都已经快两点了。 这个提议原本就是吴晓提出来的，这会儿再没有人比他更积极了。 听到老李的声音立刻就窜了出去，王屿也紧跟着出去。 看到老李的车子时，顿时就傻眼了。 三轮车的后斗上，像座小山一样，堆了好几袋鸡枞菌。 “这……这么多？”哥丹觉惊呼，“最近雨水这么少，哪里发出来的这么多鸡枞？” 老李嘿嘿一乐，“小哥，你本来就是骠国人，难道还不知道骠国这气候十里不同？这些鸡纵菌不是这附近山头采摘到的。” “他们从别的地方采到之后，特意来到最近少雨的石落卡。你是知道的，像这种天然的山珍越是稀少的地方才越能卖上好价钱。” 哥丹觉听到老李的说辞之后，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想不到最近少雨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可不是吗，我去之前心里一直打鼓呢。就怕市场上没有这东西，可就麻烦了。”老李乐呵呵的说道。 他这边正美着呢，厨房里面走出来的小娜妈，一声不响的将电动三轮上面半人高的袋子一袋一袋的拎下来。 然后冲老李说道：“快去吃点东西，还在火上给你煨着呢。” 老李憨憨的笑起来，“好好，你吃了吗？” 小娜妈点头，“已经吃好了。现在轮到你去吃饭，我把这些菌子带去井边先清洗干净。” 老李点头，“那我吃完就过来找你，咱们一起也能快一点。” 前脚才刚刚吃饱了饭，后脚又毫无防备的被喂了一嘴狗粮。 吴晓转了一圈，看着身边没点眼力见的众人，“别愣着了，咱们都搭把手。还能看着老李家嫂子，自己一个人干体力活啊？” 不得不说，要论这一点，只要他愿意，还真没几个人能比的过他。 一人一包将菌子拎到井边之后，众人这才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路过给中间商准备的平屋时，看到了这几天都没怎么露面的貌灿。 身边还跟着一个之前老徐的手下弟兄。 王屿赶忙跟貌灿打了个招呼，然后将那名兄弟拉到一边。 自然是为了安排他去盯着隔壁村的村长。 这件事，原本可以直接跟貌灿交接，让他安排人手，但是这阵子王屿事情太多，还顾不上了解貌灿的具体想法，所以，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交代给其他人比较保险。 当然也叮嘱了这个汉子一定要守口如瓶，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这件事谁也不能透露。 没有专门提貌灿的名字，但是包括了貌灿。 王屿亲口吩咐的事，汉子自然满口答应，甚至连矿场也没来得及返回，就直接掉头走了。 貌灿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屿跟汉子的举动，等到汉子走后，这才来到王屿身边，“怎么了王矿主？” “没事，我让他帮我去办点事。国内的合作伙伴过来矿场，我带他们四下转转。去一趟村子看看做法事的过程。”王屿避重就轻的说道。 貌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王屿所说的合作伙伴给吸引了过去。 冯洋是见过貌灿的，这次再见到自然表现的相当热情。 由他给双方进行了相互介绍之后，貌灿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走人的汉子。 等到一番寒暄，双方分开之后，汉子早就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想来这段时间，貌灿跟他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王屿也就放心的带着大家伙儿朝村子走去。 结果才刚刚进入村子外围，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奔波的丹登 吉尔约这效率哪怕再提高一点点，在老徐投奔自己之前，要是接到他这通电话，王屿只会高兴。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顾虑重重。 营地这会儿只怕正愁找不着理由、找不着机会、找不着合适的切入点来石落卡寻找老徐一日游。 今天自己这个求证的电话一打过去，对方极有可能会顺着自己递过去的梯子往上爬。 到时候，自己这边有求于人，被人死死拿捏。 但是这个电话不打也不行。 只要对方有心想给自己这边添点麻烦，就算今天不打这个电话，等到吉尔约那边的料子一出矿场…… 该查查、该扣扣，东西一旦落在他们手上，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被动。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想到这，王屿还是硬着头皮拨出了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王屿甚至怀疑对方可能并不想接自己电话的时候，电话才被接通。 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电话中传出来，“王矿主，好久不见。最近矿场上可还太平？” 这一开口就话里有话，王屿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没那么好商量。 “承蒙您关照，矿区目前一切都还好。”王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不知王矿主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见王屿没有直奔主题，男人率先开口了。 既然男人已经问了，王屿也就将情况详细的跟他说了一番。 只不过说的是自己在帕敢场收购了一批料子，明天准备运回佤城，希望营地方面能行个方便。 出乎王屿意料的是，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甚至可以说，在听王屿说完之后，相当配合的。 “没有问题。营地的人都知道，我们跟石落卡的王矿主是好朋友。他们为难谁也不敢为难石落卡的兄弟。我记得之前告诉过王矿主，老徐队长虽然不在了，但是营地跟王矿主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发生改变。” 王屿连忙解释道：“这要是石落卡上运出去的料子，也就不敢打这个电话影响您的公务。只不过，这一次料子是从帕敢场运去佤城的。我担心到时候中间产生什么误会，所以想着还是先跟您报备医生比较妥当。” “王矿主说的甚是有理。这要是有人贸然打着王矿主的旗号运料子，手下的兄弟们还真不一定这么想。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点没毛病。只不过王矿主现在自己都在经营矿场了，怎么还要去帕敢场买料子？”男人笑呵呵问道。 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王屿却不敢随口回答。 赶忙说道：“长.官有所不知，这石落卡的料子虽然表现不俗，但毕竟是种水场口。没有色料。您也知道，我在佤城还有一间中介店，如果只靠单一场口的料子撑不起一个门面。还是要有些出名老场料带着，走货才快。” 这个说法相当没有毛病。 王屿不知道怎么称呼老徐这位前空降上级。 思来想去，结合他的身份，用长.官这个称呼应该不会惹他不喜。 男人也知道王屿经营的中介店，进货卖货再正常不过了。 “行，明天什么时间、车牌号，你发给我，我亲自安排。”男人答应的很痛快。 王屿连忙说道：“今晚我把所有细节敲定之后，跟您联系。” 这番话说完之后，就是连番的感谢。 当然都是王屿单方面的。 男人不动声色的等王屿进行完这一套流程，在王屿心情大好的挂断电话之前，才悠悠的开口说道：“对了王矿主，自从你接管石落卡之后，我们还没有表达过祝贺之情。正好这段时间营地方面没什么事，这两天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准备登山门道贺。” 这话说出来，王屿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只能无力的说道：“这点小事哪里敢劳您大驾，我这……” 但是男人压根就不是跟他商量，不等他说完，男人就打断了他的话，“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矿主该忙什么忙什么，不需要特意招待我们。还有，这段时间出矿区的路不太平，要是王矿主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运下山，保险起见还是跟我先通个气。要不然，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可就不好看了。” 一直到挂断电话，王屿都还在琢磨男人说的这番话的意思。 这很明显是话里有话，在提醒自己，可千万别想着帮老徐往外销赃。 看来回去还是要跟老徐说一说营地那边的态度。 要不然任由他这么盲目乐观下去，到时候对方一来，说翻脸就翻脸，老徐连跑都没机会。 当然，这会儿还是要先去村子里看看这几个，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里面就没几个省油的灯，分开的时候还相对安分，一旦让他们凑在一起，分分钟折腾出一百二十个心眼子。 王屿匆匆忙忙顺着诵经声朝村子里面赶去。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闹腾的最凶的吴晓，这会儿竟然只是安安分分的在角落里捏着手机拍着什么。 王屿凑过去一看，他在录视频。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吴晓一个噤声的手势打住了话头。 曲鹏将王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很小声的说道：“吴老板说录一点素材，发个直播预告，预告一下明天的直播主题。顺便造个势。” 王屿便不再打扰吴晓的工作。 同时看向冯洋跟曲鹏，问道：“你们两个不用录一下素材吗？” 曲鹏摇头，“不同人多机位拍摄出来的角度太乱。反而容易让人怀疑开光……法力加持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我们到时候统一用吴老板拍出来的素材就可以。” 听他说完，王屿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天的在瞎琢磨个什么劲。 明明这就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 视线扫过队伍最后面的丹登，王屿朝他招招手，示意两人到一边说话。 “怎么了老板？” 走出去一节之后，丹登忍不住开口问道。 “丹登老板，这次怕是又要让你不得安宁了。” 王屿的开场白一出，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不至于 回到矿场，大家分头行动，吴晓几人因为人员众多，直接占领了平常吃饭的饭桌。 王屿则是回到自己办公室，等丹登收拾东西，也等哥丹觉找人。 趁这个间隙，还不忘跟佤城那边的的杜远打个招呼。 吉尔约是王屿为后面的宝石矿做准备的人选，现在杜远已经在配合杨霖做宝石矿前期的所有准备项目，让吉尔月尽早的介入进去，也能为后面节约一些时间。 杜远向来是所有人当中最配合王屿的那个。 在遇到王屿之前，杜远可以说在合伙人不靠谱这个方面吃了太多的苦头，所以非常庆幸能遇到王屿。 像吴晓这种就属于走了狗屎运，一上来遇到的就是王屿，珍惜方面比起杜远来说，差的就不止一星半点。 很顺利的跟杜远沟通完，王屿才刚刚挂断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最先回来的人是丹登。 “东西这么快就收拾好了？”王屿诧异的问道。 “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像我这种天天在路上的人，早养成习惯，随身不会带很多东西。”丹登随口回答道。 王屿看到他的所有行李就一个不大的背包，看起来甚至都没装满。 “干哪行都不容易。”王屿感叹了一句。 丹登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然后说道：“运输这个行当算是很不错的买卖了。这一行干久了，路上见过的事也多。这年头在骠国还能有个正经行当、能混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外面哥丹觉还没有回来的迹象，王屿问道：“路上稀奇古怪的事多吗？说来听听。” 丹登抽出一支烟，眼神瞟向王屿，似乎是在询问能不能抽烟。 王屿虽然自己算是戒了，但不至于排斥别人抽烟，所以示意他随意。 丹登飞快的点起烟，整个人后仰，瘫坐在沙发上，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见过的多着了……十几岁的小姑娘，在路边吸.毒；边境线上，背篓放着孩子淌水过河偷渡的；水里跑着的死尸、带着一群孩子拦在车头前乞讨要钱的……你想听哪个？” 王屿：“就没个好点的经历吗？” 丹登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才说道：“倒是也有。有一次泼水节，赶上有单急活，必须运货。但是那会儿哪有司机愿意出门啊，所以我就自己开车去了。路过两个村庄中间的乡村公路。结果两个村子正在相互泼水，边泼边劲歌热舞。那场面着实挺带劲的……”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冲进来一个人。 哥丹觉进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敲门，下意识往后锁了半步，这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王哥，刚才有点着急，这才忘了敲门。” 王屿摆摆手，玩笑道：“没事。反正我跟丹登老板也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出什么事了？人找到了吗？” 哥丹觉点头，“人找到了，已经在门口了。随时可以出发。” 丹登听完，拧灭手上的烟蒂，站起身，“那我们就动身了。老板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没有的话那我们就走了。” 王屿将刚冲泡好的茶水倒了两杯在面前的茶杯里，“国内有壮行酒的说法，咱们不具备这个条件，就以茶代酒，算是祝你们一路平安。” 丹登笑起来，”这么正式？就是矿场到佤城罢了。营地的路子你都打通了，所有障碍都铲除，一路坦途。“ 王屿说道：”之前是没这个条件。今天倒都到倒上了，算是以茶代酒给你们践行。“ 丹登也不矫情，招招手示意哥丹觉将门外的汉子招呼进来，然后说道：“既然王矿主有心，那咱们兄弟就干了这杯壮行酒。一路上跟我后面走就行。” 两人仰头喝完，丹登冲王屿挥了挥手，“那我们就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说完，两人就搂着肩膀出去了。 这关系升温挺快。 哥丹觉将两人送出门去，没走多远，就被丹登给撵了回来。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之后，王屿一想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所以带上哥丹觉，直奔厨房去了。 不过，他可不是要去掺和吴晓直播间里的情况，他是要去看看可怜的老李。 被吴晓上下嘴皮子一动，估计这会儿还在井边洗鸡枞呢。 不过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君子虽然还没全部洗完，但是已经洗出来了一波，老李觉得今天鸡枞菌买了不算少，所以今晚也顺带给大家换换口味，所以这会儿已经回到厨房开始用鸡枞菌炖鸡汤。 这个鸡汤想要炖的好吃，首先时间方面就要充足。 所以老李先带着第一波被他跟小娜妈洗好的鸡枞回了厨房。 矿上人多，一炖就是好几只鸡的大锅汤。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总结，老李已经大致摸清楚了矿上人口每天所需的饭量。 不过，有人员变动的时候，为了待客，还是要适当多做一点，以防到最后有客人没吃饱的情况。 自从来到石落卡之后，老李做饭菜的量虽然还是不少，但是比起之前在百山桥的时候，已经相当克制。 虽然粮食也没有被浪费，但要上纲上线还是能被划分到中饱私囊这个类别。 老李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炖上鸡汤之后，就开始着手炸鸡枞菌油。 全都等着晚饭之后再整，人也熬不住。 还是见缝插针，能处理一波是一波。 王屿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油烟中跟一锅白嫩嫩的鸡枞菌抗争。 “他明天就是需要有个样品，让人能看到实物就是了。不用这么着急。”王屿开口说道。 老李被油烟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我知道明天要不了这么多，但是这些菌子放不住。就骠国现在这个温度，最多到明天就开始腐坏。既不新鲜、也浪费钱。左右不过就是今天辛苦一点，收拾出来也就是了。” “对了，我还买了一斤一瓶的透明塑料瓶子。到时候放凉了就可以直接装瓶，不耽误明天用。” 王屿冲老李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的周到。没有你的话，我们可怎么办。” 老李笑了笑，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往日恩怨 想了想，最后王屿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徐大哥，你后面怎么打算的？真的要进军直播行业吗？” 老徐笑笑，摇了摇头，“人嘛，总是要了解一下新鲜事物。至于做不做，另说嘛。” 这模样可是跟之前兴冲冲的模样判若两人。 想必是已经初步尝到了直播不一样的风味。 就像曲鹏说的，很多人只能看到最后胜者为王的那部分主播光鲜亮丽赚大钱的一面，却很少有人愿意走他们走过的前期最艰难的过程。 直播的门槛并不高，不管是什么人，都能跻身这个行业，但是最后被大家广为熟知的人就那么几个。 很多人耐不住前期的寂寞。 就像老徐，这会儿已经是一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 王屿笑着摇了摇头，见他不再执着于当一个主播，也就放心了。 老徐这脾气，至少跟王屿接触过那几个有限的主播就没有相似之处。 主播多多少少还是需要迎合消费者的，但是老徐不让别人迎合他自己就不错了。 见王屿笑自己，老徐不爽的开口说道：“王兄弟，难不成是觉得哥哥我在你这边碍眼了？” 王屿哪里敢这么想，就知道这个问题自己问出来，一定会引的他多心。 王屿连忙说道：“老徐大哥愿意留在矿场上，是给我们面子。这种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我们怎么会往外推。我是看前段时间老徐大哥对去碰的直播间表现得非常感兴趣，想要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他可不敢说，他觉得老徐不适合当主播。只能用老徐能接受的说辞来表达。 老徐对王屿的这番话表现得相当感动，拍着王屿的肩膀，“王兄弟，认识你真是不亏。你放心，就咱们这关系，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开口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答应哥哥我一件事？” 王屿见他说的认真，连忙答应下来。 老徐却没有第一时间忙着说什么，而是自己一个人来回踱着步子，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下决心。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王兄弟，哥哥我这辈子起起落落，但是在看人方面极少有走眼的时候。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王兄弟，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后面哥哥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一定帮我把我这些宝贝们保管好？” 王屿听他说完，咂摸着他这话里的意味很是带着几分不吉利的架势。 虽说不至于像交代后事那么严重，但这语气这氛围还是让王屿感到些许不祥的预感。 “老徐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老徐摇了摇头，“说不上来。王兄弟，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就给我一个准话，究竟能不能做到？只要你答应，后面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操心，不管我怎么样，你只需要帮我守住这个秘密，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跟你交接。” 王屿看着老徐，认真的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预感老徐大哥？这些东西最坏的打算也是我来保管，你为什么不趁着营地的人还没来的时候，先避一避风头？按照你说的，只要躲开这段时间，营地也不会为了这点东西较劲。到时候再回来，岂不是皆大欢喜？我保证，一定看管好这些东西，到时候毫发无损的交回到你手里。” 老徐发出一声轻笑。 一度让王屿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满含无奈的笑声，真是是老徐发出来的吗？ 在王屿看来，老徐这会儿就像是把手伸进鹅颈瓶的猴子。 因为抓到了里面的花生不舍得放手，这才落入抓猴人的手中一样。 明明只要他愿意暂时放手，把一个人运出矿场总还是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但似乎不知道为什么，王屿觉得这会儿老徐更像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王屿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形，能让他表现的这般无奈。 看这个架势，到不像是如他先前所说的那么淡定，更像是在赌。 最后老徐叹了口气，“只要他们找不到，我应该性命无虞……” 王屿不知道老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结果老徐走上来拍了拍自己，开口说道：“王兄弟，这个话题就此翻篇。我现在还不能走。” 虽然王屿并不知道为什么老徐现在还不能走，但是既然他明显已经不愿意继续往下深谈，那自己也多说无益。 老徐看着王屿，嘴唇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屿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老徐嘴唇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沉默的朝着杨八斤的办公室走回去，王屿转身看了看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跟老徐身后的哥丹觉。 一个招手，哥丹觉就走上前来，“王哥，怎么了？” 看得出来，哥丹觉的眼神有些闪躲。 王屿觉得自己不用说什么，就看哥丹觉准备交代什么。 哥丹觉看着王屿探究的目光，想了想大约是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王哥，今天我带着开车的弟兄来你这边跟丹登老板会合的时候，碰到了队长。他让那弟兄给故人带句话……” “什么话？”王屿下意识的问道。 哥丹觉摇摇头，“我没凑过去，他们两个单独聊的。你是有什么问题吗王哥？要不要我找那个弟兄侧面打听一下？” 王屿摇摇头，“不用，就是随口一问。刚才你们队长表现有些奇怪，我有些不放心。” 这让哥丹觉松了口气，他本不是一个喜欢探究别人私事的人，要是真让他去打听老徐的私事，他还真有些干不出来。 最近感觉矿场上每一个人都神神秘秘的处处透着古怪，王屿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其他原因。 哥丹觉松完一口气之后，又提心吊胆起来，“王哥，你觉得队长怎么了？” 王屿正准备展开自己的思路跟哥丹觉说一说自己的感觉，就听到远处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 朝着声音看了，就看到村长带着一个光头朝自己这边走来。 离的还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与时俱进 说完这番话，缓了一会儿之后，村长才又继续说道：“那几年我也是抬不起头来。村子里面的人也对我有意见，觉得我这个村长没什么本事。后来矿场换成前面那两个矿主，这局面才慢慢好转起来。老刀这人愿意示好，相处起来倒也不算特别难相处。所以就这样，也挺好的。” 他的确是跟老刀相处了将近大半辈子，不过看样子，前面关系不算怎么和睦，后面才有所好转。 能从村长这边了解到的情况，也相当有限。 王屿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倒是村长，看着王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岔开了话题，“王矿主，后面几天这些高僧们的斋饭，村子里做好会差人送过来的。矿场方面不需要费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王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这会儿心里琢磨着其他的。 村长说完之后，从脚边拎起一个麻包。 刚才王屿看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随身带了一个麻包，开始还以为里面装的是僧人做法事会用到的一些材料或者用具之类的。 直到村长打开，才看到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捆一捆的纸钞。 王屿疑惑的问道：“没有，村长这是？” 村解释道：“我跟村子里那些有发言权的，连夜商议的结果。这里面是村子里绝大部分的现金。然后我们每个人又自己添了一些进去。跟矿场的付出来说，不算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好希望两位矿主不要嫌弃……” 上次村长说完之后，王屿只以为就是口头上的说辞，没想到他当真去操作了。 只不过，这件事跟钱相关的方面，都是杨八斤在里面运作的，王屿觉得还是让他们直接交接才不容易出乱子。 所以连忙中断村长的话头，示意他一会儿跟杨八斤直接谈。 他这个反应立刻引起了村长的误会。 村长满心以为王屿是觉得他带来的这些钱太少。又不好当面把话说的太直白。所以将球踢给杨八斤。 王屿哪里能明白他这会儿的心思，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怎么才能撬开刀坤的嘴。 还好身边有哥丹觉。 哥丹觉本就跟在祖父祖母身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既了解也司空见惯村子里的各种人情世故。 在一旁听到王屿跟村长谈论的种种，这会儿又看到村长神情有异，立刻猜到问题所在。 连忙凑到村长身边，不着痕迹的解释道：“村长先生，您也看到了，现在石落卡场口分成两个区域。王矿主跟八斤矿主在矿上的分工不同。您刚才跟王矿主讨论的这部分，属于八斤矿主的工作范围。” 村长虽然一辈子没离开过村子太远，但好歹也是个管事的。多少比一般村民经历的事情要多。 哥丹觉这话一说，他虽然他来矿场的次数不多，但村子里村民们承包矿坑积极性，他是经历过的。 甚至他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到其中，承包了一个其中一个矿坑。 这会儿身处矿场，站在坑边高处，遥遥可以看到自留地那边的情形跟自己所站这边，还是有所差异。 哥丹觉给出解释之后，天然就信了几分。 想想也是。 矿场要是真跟村子计较这多一点少一点的钱，也就不会在一开始还没跟自己这边谈妥之前，就请如此大阵仗的僧人来做法。 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时间表情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时，长8000根管式送人那边已经谈妥了。 杨八斤来到王屿身边，压低声音跟他说道：“那就这么确定了。未来三天就在这边进行法事的进行。这个地方正对对这下面的矿坑。他们不管抬不抬头，至少能听到这边的诵经声。三天一过，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等最后三天去自留地那边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受人瞩目。到时候你看着随便弄就行了。” 杨八斤说话也是荤素不忌，见王屿点头答应下来，杨八斤又继续说道：“照我的意思，今晚就直接由王老弟你这边接收吧？这样省得后面自留地那边做法事的时候，你还要再了解加适应。” 其实想想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事，最麻烦的伙食问题都已经被村子里给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琐事的接应跟处理，费电精力跟时间，但是没什么大问题。 现在就开始适应，也不过就是多辛苦三天。 但是对那三个直播间来说，却能大开方便之门。 辛苦他一个，幸福几十万个直播间粉丝。 这买卖不亏。 所以王屿爽快的答应下来。 杨八斤就喜欢王屿这种从来不计较的劲，这可能也是两人能半路合作，然后能一路走到现在的原因所在。 管事僧人跟在杨八斤身后，见到两人已经决定了主次，这次开口说道：“王矿主，这边的场地容量是没问题的，但是还涉及一个问题，可能需要矿场这边整改一下。” 王屿相当配合的点点头，“高僧但说无妨。” “王矿主请随我来……” 看见两人重新回到场地中央，开始对着场地比手划脚，哥丹觉连忙将被王屿遗漏的村长这一方，跟杨八斤重新把话题捡起来。 管事僧人对矿场这边提出的要求，就是希望王屿这边能够将眼前这块场地搭上棚子。 哪怕是那种最简单的黑色丝网状的也没问题。 王屿立刻答应下来，“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人。” 尽管王屿答应的痛快，但管事僧人还是认真的解释道：“正常来讲，做法事的场地应该选在在室内。但既然现在条件不允许，也就只能在室外进行。但还是可以进行一定相应的遮蔽。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些，方不出差错。” 听他这么说，王屿反而有些好奇起来。 他问道：“冒昧请教高僧，之前我见咱们在村子做法的时候，也是在露天。并没有在室外进行相应的遮蔽。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说法？” 管事僧人淡淡一笑，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虽然王屿完全不晓得他这种表情所来为何，但是也不会傻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下饵 等到阿伟弄清楚王屿找自己的意图，又绕着面前的场地转了几圈之后，足够哭丧着脸看向王屿。 “王哥，你怎么不在电话里面早点说明呢？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呢。”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说清楚，你给我机会了吗？一听说要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高兴的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能怪我吗？” 阿伟眨巴了一下眼睛，被王屿说的哑口无言，摆了摆手，说道：“几天的工期？不着急吧？” 王屿看着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道：“今天晚上就要用。” 看样子阿伟还准备继续讨价还价一番，王屿不等他开口，立刻说道：“别让我看扁你。一个破棚子，你还想要几天时间？” 阿伟张了张嘴，却没能口吐一句完整的话出来，“行吧，一定完成矿主交代的任务。” 王屿拍了拍阿伟的肩膀，“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八斤矿主的办公室就在旁边，你要是偷懒，他第一个就能看到。” 这会儿杨八斤的身影才刚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附近。 像是心灵感应，他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王屿跟阿伟所在的方向， 阿伟相当不爽的看着王屿，王屿却早就带着哥丹觉晃晃悠悠的朝着远处走去了。 没犹豫多长时间，阿伟就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他自己可干不来这个工程。 “咱们现在干什么去？” 哥丹觉看王屿像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一样漫无目的的溜达，忍不住问道。 王屿耸了耸肩膀，“隔一会儿来看看阿伟老板的进度。阿伟老板玩心太重，属牙膏的，要是不盯着他，我还真担心他到时候掉链子。” 哥丹觉点点头，想了想，跟王屿说道：“要不，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麻杆？今天还没顾得上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王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去看看就去看看。 麻杆的状态倒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也不知道是哥丹觉妙手回春、还是他自己的自愈能力超乎寻常、又或者是那一千万骠国币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总之，今天再见到麻杆的时候，他从内到外整个人都是一副精神充沛的模样。 “你这是给他吃了什么仙丹吗？”王屿诧异的问道。 不等哥丹觉回答，麻杆自己嘿嘿一笑，“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 哥丹觉没有感情的说道：“你现在就算说你自己能飞，也没人信。别的不说，你现在下床走两步让我看看。要是跟正常人一样，我们随时送你走。” 麻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王屿看着麻杆，在他跟哥丹觉说话的时候，坐到对面的床上，“就这么走了？带着一千万骠国币，背井离乡？” 麻杆一愣，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就连哥丹觉也有些不解的看着王屿，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麻杆的反应也算是在王屿的预料之中，他继续说道：“你本来也没做错什么，掌握了一点小道消息，想为自己谋求一点好处，也无可厚非，可是对方却想要将你置于死地。你今天可以跑，但是你知道他的秘密，又有过勒索他的前科。他为了不让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从人群中揪出来，不死不休。” “一千万又能够你亡命多久？” 王屿的话，像是海浪，一层一层的拍打在麻杆的心头。 王屿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看着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王屿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说道：“你能从老矿工让你传递消息的这件事情中，总结出他们之间存在的不正当关系，足以证明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在吓唬你？” “你想怎么样？” 麻杆艰难的问出一句，同时双眼警惕的注视着王屿。 王屿摇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担心你被喜悦跟过度乐观冲昏头脑罢了。具体要做出什么选择，还是要看你自己。” 麻杆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屿，看上去虽然一脸茫然。 但是王屿相信他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才对。 既然麻杆装傻充愣，那就让他自己继续想一想好了。 反正自己提点他一下，只要他能顺着自己的思路展开想象，那么他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行了，病情观察的怎么样了？” 王屿不再机会麻杆，转头看向哥丹觉。 哥丹觉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今天差不多应该换一次药。房间里味道可能不太好闻。要不王哥，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 王屿冲着麻杆摊了摊手，然后毫不迟疑的离开了板房。 饵已经下好，就看麻杆这条胖头鱼吃不吃了。 王屿刚才说的话也不是骗他，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就知道，全部都是真正可能发生的。 刀坤有钱，这种事压根不需要他自己亲自出马，只需要花点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小钱，就能雇佣足够靠谱的人，追杀麻杆到天涯海角。 不，天涯海角都是高看了麻杆。 他身上那一千万骠国币，压根也不够他远走天涯所需要的支出。 这些事麻杆可能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并没有考虑搭到。 王屿不介意适时的提点一二。 刀坤那边到现在一点马脚都没露，唯一的破绽就在麻杆这里。 老矿工跟刀坤，在这件事情当中，掺合进去的程度相当深，谁也不会轻易就撂底。 貌灿那边到现在还没有丝毫的动静，也足以说明老矿工那边牙关咬的有多紧。 要不然，以貌灿的性子，早就第一时间杀到刀坤家里，将他薅出来了，哪里还会让他像现在这般优哉游哉的过日子。 但是麻杆不一样。 麻杆在这件事情当中只是起到了一个跑腿帮忙无关紧要的角色。 所以供出谁来、供到什么程度、或者配合王屿做些什么样的行动，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他跟其中任何一方的纽带，都没有那么深厚、更没有见吗坚不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当面挖墙脚 老李在厨房里面做起事来，细心的完全就不像他的这个外表。 管子洗涮过之后，全部都倒立在通风处的台面上。 这会儿基本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虽然知道这样并不怎么能达到消毒的效果，但是人很多时候不就是图个心理安慰吗。 虽然厨房的工作不是自己擅长的，但是王屿也不想被看扁了。 吃力的将脸盆搬到瓶子旁边的台面上，王屿找了一把舀汤的勺，开始将菌子装瓶。 “鸡枞菌的菌油不比菌子差劲。肉跟油的比例差不多三七分比例就行。” 老李说完，想了想，又道：“不行，就怕直播间这些人不识货。还是一半一半吧。省得到时候他们觉得直播间小气，连点菌子肉都不舍得放。” 王屿晃了晃手里的半瓶菌油，开口说道：“这都是液体，你就由着吴晓闹腾。到时候怎么带回国内去都是个问题。要是发不走，这些量，咱们差不多可以吃一辈子了。” 老李一愣，“他们不是跟丹登老板的车入的境吗？走的时候，再让丹登老板原路把他们送回去不就得了。” 这才真是门儿清。 合着老李早就想到了。 王屿竖起大拇指，无声的拍了老李一记马屁，然后开始干活。 这一脸盆菌子看起来挺多，但真正分装成瓶后，发现是真的不经装。 也不知道吴晓究竟想要送出多少份。 王屿装到最后，跟老李说道：“鸡枞菌多少钱、油多少钱，可得记好账让吴晓给报销……”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来，老李，跟我说说多少钱？能让咱们的王矿主心心念念成这副模样。” 果然是背后不能说人长短，吴晓的圆脸带着坏笑，出现在厨房门口。 “散会了？今晚十二点那些僧侣们就要来咱们矿场。知会你们一声。” 王屿说道。 正好省了自己再去凑他们的热闹。 “今晚就来？在什么地方？今晚只是搬过来，还是直接开始做法？”吴晓连声问道。 王屿如实把情况跟他交代了一番。 顿时，吴晓眨着眼睛不再说话。 王屿太了解他了。每当他做出这副表情的时候，绝对是没憋好屁。 果然，不一会儿之后吴晓就提议道：“要不然……今天晚上来一场凌晨直播？” 冯洋迟疑着没有发表意见。曲鹏下意识说道：“有这个必要吗？凌晨在线的人数也不算多。咱们这么折腾，也未必能有几个人看。” 吴晓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平常在国内的时候忙习惯了。今天突然一闲下来，满心都是罪恶感。” 这话说的，曲鹏立刻没立场开口了。 最近他可能打着等联合直播的名义，好几天都没正儿八经开直播了。 冯洋见吴晓这么说，也就不再犹豫，开口说道：“真播吗？想好了的话，咱们播一场试试也行。不管今天晚上看有多少人看。试试也没什么。反正咱们这次主题主打的就是高僧法力加持。这也正好能侧面印证咱们行为的真实性。” “播！” 吴晓一锤定音。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更改直播预告。改到今晚十二点。”冯洋提醒。 说干就干，话音刚落，连他在内的三个人就不约而同摸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起来。 “大家伙儿就别往远处走了。一会儿差不多就开饭了。”老李顺口提醒。 王屿这才注意到，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吴晓最先操作完直播间的下场预告，闲着没事干，在厨房里左转转右转转。 一会儿在王屿身边，手欠的戳弄他装好瓶还没来得及盖盖子的鸡枞菌油；一会儿蹭到老李身边，伸手拈一块他装好盘的肉菜。 王屿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会儿闲是吧？我给你整点事干干。看见这些瓶子了吗？我都已经给你装好了。现在轮到你把盖子盖上。” “对了，你找一找，旁边还有一袋圆形的防渗透塑封膜，垫在瓶盖里面的。别落下了，要不然这些菌油可等到不了主人手里，就全都交代在路上了。”老李连忙顺着王屿的话往下交代。 交代给王屿的事，他多少还能放点心。这个吴大主播，他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太靠谱。 就算是仔仔细细交代了一遍都还不能彻底放下心来，眼睁睁看着他翻找出那袋垫片，塞进瓶盖里，这才算放了心。 “这量还真不少，送这么多，他们会不会就不珍惜了……”吴晓自言自语。 这饭说辞把老李听的牙根直痒痒。 说全要的也是他，这会儿嫌多的还是他， 怎么好赖话全都让他自己一个人给说完了呢。 然而吴晓这会儿，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彻彻底底把老李给得罪透了。 拧了一会儿瓶盖又觉得意兴阑珊。把这活儿丢给王屿，蹭到老李胖身旁。 “老李，你做菜的手艺这么好，一直待在矿区埋没人才，要不这一次你跟我回国吧。你这手艺要是在边城开个菜馆的话，那绝对生意火爆。” 老李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我现在给王矿主打工，每个月好歹还有不少工资。我自己去开餐馆还得盈亏自负，到时候赔了钱，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吴晓继续说道：“咱们看待问题不能这么悲观。你要这么想，万一要是火了呢？万一要是生意爆满。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又是买别墅又是跃层的……” 老李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这人可没这么大野心，有个院子遮风挡雨、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心满意足了。吴大主播，您这是王矿主的合伙人吗？我可是王矿主高薪诚聘撬过来的，你当着他面就这么干，难道不怕他把你扫地出门？” 吴晓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可还记得呢，冉静说自己哥哥做饭不比周振差多少。眼瞅着冉成是走不开身了。一个矿场两个手艺这么好的厨师，岂不可惜。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王屿见他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开口说道：“周振的饭菜你是吃腻了是吧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突破口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咱们还是要招兵买马才行。别老盯着现有的几个人来回折腾了。想想怎么扩充人手才是正经事。” 等到吴晓安分下来，王屿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吴晓的惊诧立刻表现在脸上，“以后壮大了，招兵买马、扩充人数那是自然的。只不过，王屿我说句话，你千万不要不爱听。我觉得佤城那边的人数现在过剩。其实只要把手上现有的人员，能够调动去国内的，重新分配一下，也就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没必要增加非必要性的开支。” 这次承包石落卡场口，边城那边的中介店也是几乎把家底掏了个干净。 要不是为了快速盈利回血，吴晓还真不一定能下定这个决心，带着大队的人马赶赴骠国的矿区。 要知道他们这一走，边城那边的主心骨就只剩下周振一个。 虽然现在当温老人也能够独当一面担负起中间店的日常经营，并且完全熟悉店里面的所有环节。 然而做决策方面，还是要依靠其他人。 周振一个人既要张罗着加工厂、又要张罗着中介店，若非万不得已，吴晓又怎么会把全部的压力跟担子都落到周振一人身上。 之前哪怕是吴晓还没离开边城的时候，他自己要管着直播间又要管着店面，其实很多时候已经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过于沉重，经常忙完这头就顾不上那头。 但是考虑到他们还处在创业的初期阶段，这种时候哪有不累的？ 所以坚持再坚持，直到这一次去到佤城。 虽然他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这些也都只能说明王屿在骠国的发展速度不慢。 属于相当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发展状态。 吴晓就连挖人也只敢挖一个不能产生直接生产力的厨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小小的要求，仍然被王屿无情的拒绝。 当然，这也是因为吴晓并不了解老李身上的具体情况。 要不然他可能更情愿把心思动在冉成身上，更现实一些。 虽然老李并不能被安排到边城去，但是也提醒了王屿，杜远跟向远峰的确有一个应该回到国内。 这么想着，王屿突然对吴晓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虽然来到骠国之后，这边的情况的确跟他当初预期的存在相当大的出入。 原本计划不会逗留多长时间的行程，也被无限期的拉长至今。 而从自己来到骠国之后，对于边城那边的情况就完全是鞭长莫及的状态。 一切都是靠他们另外几人，在那边勉力支撑。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在这个过程当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让他后知后觉了自己的疏忽。 吴晓眼睁睁看着自己眼前的王屿，表情从最开始的调侃打趣，到这会儿的一脸愧疚。 吴晓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干嘛呢？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越是心里没底，他越是说话没个正经。 王屿笑起来，“我觉得你刚的话提醒了我，是我之前思虑不周。你受累了。” 吴晓见他这番说辞，立刻警觉起来，“什么意思？卸磨杀驴？我不答应王屿。” 在他印象当中，这就跟死刑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一定是大鱼大肉一样。 老板辞退员工之前，也一定会说尽各种好话。 这么一琢磨，王屿刚才的这番言辞，那岂不是就是要跟自己好聚好散的前兆吗？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说你两句好听的就接受不了是不是？非要骂着你、用抽用鞭子抽着你，才心里舒坦？” 吴晓：“王屿，你以后还是这么说话吧。你好我也好。你别动不动跟刚才似的，太吓人了。” 话还没说完，吴晓怀里就被老李塞进来一个铜锣，“听说吴大主播闲下来就难受。那就有劳活动活动筋骨，帮我在矿上转着圈的敲敲锣，让大家伙儿都知道准备开饭了。” 吴晓看着怀抱里锃光瓦亮的铜锣，一脸茫然。 王屿才不给他推诿的机会，机会是在老李交代吴晓的同时，整个人就闪到了厨房门口。 跟刚刚赶来的哥丹觉差点撞个满怀。 “人怎么样了？”王屿赶忙问道。 “你走了之后，整个人都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后面都没怎么开口跟我说话。我有心想探探他的话头，都没能得逞。” 哥丹觉自然明白王屿前面说那些话的用意。 只不过，可能对麻杆来说，药效猛了一点，一时半刻有些回不过神来。 王屿淡淡一笑，“没关系。反正就麻杆目前的伤势来说，三五天之内是好不了吧？” 哥丹觉飞快的补充道：“半个月都够呛。虽然再过个把礼拜，可能就不影响日常活动。但是这种大面积受伤，一旦感染会相当麻烦。更别说他现在还要东躲西藏的躲避追杀。还有什么地方是比咱们矿场能更安全。让他省心省力的？” “尤其王哥你今天这么一说，就算他前面有跑路的想法，这会儿也没这个胆量。” “那就好。就是让他离不开这个地方。”王屿笑着说道。 现在矿场上已经派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去盯着麻杆的一举一动，要是能在这种时候掐灭他心里蠢蠢欲动不安分的小火苗，那对矿场来说，无疑也是最好的。 哥丹觉点点头，“我这几天也会增加去看望他病情的频率，他有什么思想的苗头，我及时汇报给你王哥。” 王屿点点头，“好。希望麻杆这边不会让咱们失望。”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珠宝城 两人还在说话，吴晓已经认命的出门敲锣去了。 看着吴晓的背影，哥丹觉突然问道：“王哥，你觉得吴大主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屿知道哥丹觉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结合吴晓说话做事的风格，可能给哥丹觉造成了不算好的印象。 但哥丹觉向来不会在这方面多嘴，可能又想提醒自己，这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王屿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众人喊道：“走了走了，吃饭了！今晚八斤矿主还说要多准备一些酒菜，要跟大家喝个痛快。” 眼瞅着今晚是没办法喝的尽兴了。 十二点当真如他们所说，开始直播预热的话，今晚不说滴酒不能沾，至少也不可能超过一瓶啤酒。 这点酒量对他们来说，可能还不如直接不喝。 往餐厅走的短短几步路上，王屿还接了一个电话。 丹登打来的，告诉王屿，自己已经顺利抵达帕敢场口，并且跟吉尔约小矿主成功接头。 王屿知道他们今天晚上的工作量并不低，所以言简意赅的嘱咐丹登，等吉尔约这边的事情结了之后，返回矿场至少需要两辆货车。 他希望到时候丹登能够直接从矿区，将石落卡这边的样子运往边城。 丹登表示没有问题，自己会尽快赶回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众人已经先一步进了饭厅，王屿一扭头，冯洋还站在自己身边。 王屿想着这次他回到骠国，自己还没有跟他好好的聊上几句，于是笑着问道：“在边城那边适应的怎么样？” 冯洋温和一笑，“跟吴老板相互切磋交流，学到很多东西。进步飞快。” 不好说冯洋是因为之前的变故还是这段时间的磨砺，总之这一次王屿再跟他接触的时候，跟之前的他有明显的改变。 主要体现在说话做事不再像之前那样率性而为，整个人稳重且通透了不少。 “这次来矿场视察曲鹏工作的结果，还满意吗？” 他既然专门等着自己，想必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 而王屿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跟曲鹏有关。 冯洋跟曲鹏的关系，不仅仅是合伙人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感情很牢固，也许这一次冯洋会提出来带曲鹏回国，或者是他自己跟曲鹏所处的位置调转一下。 所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 冯洋开口，自己也没有立场能够拒绝。 然而冯洋却说道：“曲鹏这段时间进步很快。之前是我的错，一直以为他没办法独立成长。是王矿主给了他这个破茧重生的机会。” 王屿满头黑线，“冯洋，咱们也算是共同经历过患难的人了，还说这些客套话是不是就有些没意思了？” 冯洋摇头，“我说的句句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原本这次来的时候，我是准备跟曲鹏换一换，让他去佤城，这样跟吴老板两个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但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觉得曲鹏身边有靠山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长。所以以后还是希望王矿主能继续磨练他。” 王屿如实说道：“这一切都是曲鹏自己的努力得到的结果。我对直播差不多算是一个门外汉，能给他提供的帮助相当有限。在里面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的确是曲鹏自己争气。” 冯洋听到王屿对曲鹏的评价相当高兴，比自己被肯定还要高兴的样子。 王屿看着他，“你等我，就是专程为了曲鹏吧？你放心，你离开骠国之后，曲鹏确实非常尽职尽责。” 冯洋连忙说道：“其实我等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要跟你说。” 王屿好奇的看着他，“什么事？” 冯洋说道：“鲁省那边有熟人想要做跟翡翠玉器相关的生意。知道我跟曲鹏现在搞这个，所以找上了我们，希望我们能够给他们铺货，或者其他可以协商的方式合作。” “成品？” 一听到正经事情上，王屿立刻进入状态。 冯洋点头，“对。面对终端消费者的成品实体店。” 王屿挠挠头，“可是咱们现在是以原石毛料为主。手上并没有足够一个玉器店所需要的各种款式的翡翠成品。” 冯洋的说法很容易让人下意识的以为，谈合作的是一家开设实体的店铺。 一般来说，翡翠成品店面，根据其规模的大小，铺货量一般在六位数到七位数不等。 没有自己相熟的渠道，一切靠摸索的这种店面，多半规模不会特别大，小打小闹的居多。 整体店面价值，一般也就在六位数左右。 王屿并不是现如今看不起这点儿利润。 但现如今他们手上的人手有限，况且鲁省距离又远，这个战线拉的太长。 六位数产生的利润，甚至可能还不如他们目前待在各自的位子上，好好经营。 但是冯洋开一次口，王屿也不好直接明确的拒绝。 因为很委婉的给出这个说法。 冯洋点点头，“王矿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那边情况有些特殊，我了解之后，觉得如果我们放弃这个机会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他的这番说辞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 别的不说，冯洋现在怎么说也是经营一间相当具有人气跟热度的直播间。 经他手成交出去的料子，有的时候单块成交价都不止十几万。 什么需要铺货的实体店，能让他说出这番心不甘情不愿的话。 所以继续认真聆听冯洋的下文。 “他们不是一家珠宝店，而是一个珠宝城。” 冯洋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在王屿心中立刻掀起翻天巨浪。 珠宝城。 珠宝城是由无数珠宝店构成，这样的规模的确让人疯狂心动。 但是王屿早已经不是当年没有见过世面的愣头青，面对着冯洋，他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种珠宝城一般都是招商，吸引商家入住吧？怎么还涉及到给店面铺货呢？” 冯洋挠挠头，“这个问题我当时也问过相同的问题。那边给出来的说法是，他们的珠宝城并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暴风雨之前 而最吸引王屿的，自然是需求量巨大这一点。 “那地方在哪？”王屿问道。 冯洋立刻回答道：“鲁省的常乐县。” 这地方王屿听都没听说过，而且竟然还是个县城。 “靠不靠谱？” 王屿表现的有些顾虑重重。 珠宝这种东西，不是其他的，首先要确保有足够的人流量以及消费水平。 且不说一个县城的人均消费能力，就说人口，又能有多少。 冯洋说道：“这个地方的珠宝城，我们都是听说过的。一期的珠宝城，已经开了好多年，基本上整个鲁省，结婚的要人都会跑上一趟。那边的价格的确相对便宜一些，尤其结婚这种买的多的，专程去一趟也是划算的。我觉得如果咱们有意向的话，不妨接触一下试试。” 王屿点点头，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又问道：“这个熟人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冯洋说道：“我们这熟人，就是珠宝城大股东的公子。前段时间还一直来我直播间，互动频繁。我还纳闷最近他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合着应该是考察咱们的实力来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相当大的单子。 是个机遇，同时也是一个挑战。 冯洋说完之后，一身轻松。 把自己这几天疯狂琢磨的念头丢给王屿之后，自己的困扰算是成功的转移到了王屿身上。 王屿自然心动，但是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全国各地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商家，没理由这样的好事一定就要落在自己这边人的头上。 想了想，嘱咐冯洋，“先接触着。不要太早表露咱们这边的想法，看看对面的 意思。这种事记不得，欲速则不达。” 而且按照这伙人逮住蛤蟆攥出尿的架势，就算跟他们合作，在这场交易里也未必能讨的了好。 最后他们那边名利双收，自己这边能落下什么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这倒是一个倾销积压库存的好机会。 而且就在冯洋跟自己说出具体的情况之后，王屿心里萌生出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 他们追逐的是利润最大化，那在翡翠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比原石毛料更有性价比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他下意识产生的想法，目前还没有宣诸于口的必要。 “走了走了，吃饭了。你们俩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说话的人是杨八斤，刚从葫芦底那边溜达过来。 身旁还跟着貌灿。 看到冯洋，两人热络的搂着肩膀进了饭厅。 原地剩下貌灿跟王屿。 “王矿主，你最近好像并不怎么关心迈奔前矿主的下落？” 貌灿看似无意的问道。 王屿想都没想的说道：“貌灿大哥办事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不是说有什么动静一定会第一时间知会我吗？” 一席话把貌灿说的哑口无言。 这些话都是他自己亲口说过的，如今成为王屿拿出来堵他嘴的说辞。 说完之后，王屿这边还不算完，继续说道：“貌灿大哥，难道是迈奔前矿主那边已经有情况了？” 貌灿摇头，“那倒是还没有。但是他并没有离开矿区。现在在隔壁村子里落脚。有动静也是早晚的事。” 王屿笑起来，“那就有劳貌灿大哥多费心了。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貌灿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比想象中复杂。在查清楚之前，你跟老板还是不要掺合进来为宜。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王矿主尽管放心。” 说完之后，貌灿就抬脚进了饭厅。 饭厅里面人声鼎沸，大家伙儿已经各自坐在位子上，一边畅聊一边分发酒水。 老李紧赶慢赶做出来的美味佳肴，反倒成了陪衬。 “对了老李，今天阿伟老板应该带这几个工人在八斤矿主办公室对面的场地施工，一会儿送饭的时候，记得去那边送一趟。” 审视了一圈，饭桌上没看见爱凑热闹的阿伟，王屿连忙交代老李。 要不然，今天晚上自己就等着听他念一晚上经。 其实搭棚子这样的事对阿伟那边来说不算什么，主要是准备相应的材料比较棘手。 这时间紧任务重的，王屿也知道有些为难他。 但是没办法，除了他自己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老李飞快的点点头。 大家伙儿开始吃饭的时候，他爱要忙碌一会儿，那就是跟小娜妈一起给没办法来吃饭的每一个人送餐。 为此他还专门买了一个户外折叠车，每次把饭盒装好之后，拉车子出去送，省得有些时候还要来回一趟趟跑来跑去，费时间又费力气。 晚饭吃到一半，天公不作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虽然觥筹交错的人声掩盖了雨滴摔落地面的声响，但是砸在金属板房顶发出的噼啪声，还是让王屿免不了心烦意乱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雨滴声，而是因为今晚即将要进行的法事。 所以完全融入不了现场的氛围中。 草草扒拉了几口饭菜，然后应付了几杯酒水之后，王屿就从饭厅摸了出来。 朝阿伟还在搭建的棚子处走去。 那边动作倒是不慢，这会儿材料已经齐备，正在紧锣密鼓的抓住天色变黑之前的余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头上的工作。 就连老李送过来的饭菜，也是原样放在一旁，毫无动过的迹象。 看到王屿出现，阿伟停下手上的活计走过来，“都说了，今晚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正经事。这下放心了吧？” 王屿要摇头，“我是担心今晚的雨水。” 阿伟抬起头，看着天空，半晌眯着眼睛说道：“王矿主，我看这架势没准今晚会有雷暴。你确定今晚一定要在这地方进行？” 王屿回答道：“除非他们改变原计划。要不然，你看这矿场，除了这地方之外，哪里还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场所？” 阿伟没说话，顺手点起一支香烟，狠狠的咂了两口之后，然后朝脚下一丢，“淦！兄弟们，把插入地面的部分再加固一下！不……整体加固！” 王屿便蹲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起来。 等到阿伟闲下来，一扭头看见王屿还蹲在原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风雨起 王屿一听，这姑娘之间说起私密话来，还真是一点儿隐私都不给留啊。 连忙好奇地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然而，这一次张玲相当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来问别人！” 王屿：“……” 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一会儿倒好，直接晴天变雷暴。 一想到这里，也顾不上跟张玲斗嘴了，王屿连忙看向阿伟那边。 刚才忙碌紧张的步骤应该已经结束，王屿看到阿伟正擦着脸上的雨水，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没事，放心吧王矿主，今晚就算是地震，也保证这个棚子绝对不会塌。” 他话音才落下，张玲就站起来冲他直翻白眼，“会不会说话呢？这样的话也敢在矿场上拿出来说？” 阿伟看着张玲气冲冲的样子，自知理亏的挠了挠头，没敢说话。 张玲则是明摆着准备把阿伟当成发泄心中不爽的目标，结果阿伟及时认怂，让张玲找不到继续伤害他的理由。 “行了行了，阿伟老板有口无心，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地震属于地质灾害，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王屿连忙充当和事佬。 然而阿伟却很紧张的点望着天空，一脸忧虑。 “王矿主，今晚这天气，让人心里瘆得慌。” 张玲学着阿伟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空。 虽然灰蒙蒙的，阴云密布，但是并没见什么继续恶化的端倪。 有些疑惑的问道：“今晚会有大暴雨？” 阿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感觉有点像。这会儿明明下着雨，却还这么闷。一般来说，后面应该会有大风雨。不过，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这种事还是村里老人才能拿得准。” 王屿被他说的不免担心起来，“要不要跟僧人们商量一下，今晚的法事暂停？” 僧侣在骠国是地位不低的一个人群，要是这么多人在他们矿场上有个差池，这石落卡也就不用往下经营了。 阿伟摇摇头，“他们的法事一旦开始，肯定是不可能说停就停的。我能做的就是尽力保证这个棚子的牢固，有备无患。王矿主，剩下的可就看你们的了。” “按照最坏的可能来做准备。王矿主，不行的话今天晚上多准备点人手，我这边棚子固定在地面的脚配置了防风绳，以防万一。要是今晚情况严峻，咱们还可以人力防御。” 张玲被阿伟的说辞引的发笑，“阿伟老板，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阿伟说道：“反正咱们有备无患，就算没用上，也没什么关系。” 这倒也是。 张玲听完之后，点点头，配合的说道：“阿伟老板说的对。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阿伟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玲的小身板，说道：“细胳膊细腿的，还是招呼好你自己别添乱就行了。” 这句话，立刻捅了张玲的马蜂窝，“你再说一遍！” 王屿原本还挺同情阿伟被张玲收拾，后面听两人对话，顿时觉得这俩人都纯粹是自找的。 所以干脆不再理会俩人狗咬狗。 抱着试试的想法，绕到山谷外围的小道口，等在那里。 跟山娃一道承包空地那边矿坑的几个承包商，这几天积极性很高。 到的早、回的晚，而且嫌晦气，不肯穿过山谷，所以有可能这个时间段还在往回赶的路上。 只不过，最终还是扑了个空。 看样子，应该是今天天气不好，他们回去的也早。 王屿看了看天，又想了想，虽然他的性格跟阿伟的说法相契合，但阿伟自己也说了，他自己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今晚的天气一定糟糕。 自己为这个专程赶到村子里，会不会有点兴师动众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算了，到时候真要是感觉有不好的苗头，再做打算吧。 零七八碎连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时间就来到了十一半点。 僧人们已经排着队，整齐划一的在管事僧人的带领下，来到空地。 他们没有任何声响，行走在夜色中，已经变的密集的雨点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却仿若未觉。 不得不说，这倒是多少有些颠覆王屿对他们的印象。 至少他们是敬业的，不想有些人，既想赚钱又不想做事。 僧人们排着长队鱼贯而入，沉默无声的来到已经准备好的场地上。 盘膝而坐，很快进入像是入定的状态。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没到，僧人们一个个都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多余的话语，除了管事僧人时不时穿梭在他们形成矩阵的队列边缘外，其余的像是蜡像，一样的动作，微微低垂着脑袋。 等到十二点一到，在管事僧人的梵音引导下，一众僧侣整齐的开始了有节奏的梵唱。 这其实是他们的诵经声。 但是因为声音并不像国内的那般肃穆，并且因为骠国话的声调关系，隔着一段距离听起来的时候，更像是梵唱。 莫名带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即便外面的雨声开始更加的密集，风雨交加的夜晚，似乎因为有了这些僧侣们的存在儿无所谓起来。 王屿沉浸在这个氛围中，甚至没有留意吴晓几人是什么时候就位并且开启今晚直播的。 对比王屿感受到的震撼，以及对这个氛围的陶醉，阿伟那边就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时不时的仰头看着天空，就像是灾害降临之前局促不安的动物。 不过，风雨虽然是比天刚擦黑那会儿大了不少，但是相对还算稳定，并咩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个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阿伟才算是松了口气，摇摇头自嘲的笑起来。 “自从上一次在工地上遇到一次事故之后，人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王矿主别见怪。” 王屿自然不会对他的安全意识有什么不满的表现，“国内有句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阿伟老板能有这样的安全意识，是矿场的幸事。” “王矿主这话说的……” 阿伟的客套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喀嚓”一声巨响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歪打正着 王屿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准备继续朝村子赶去的时候，脑子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立刻顿住了脚步。 他冲到铁丝网前，“快，多喊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跟我去矿场。”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骇人，还是他的样子太不同寻常。 总之，男人短暂的愣了片刻之后，立刻点点头，大声说道：“好……好，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王矿主，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飞快的消失在雨幕中。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王屿跟眼前模糊的窝棚。 男人的动作的确很快，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带着五六个披着蓑衣的汉子走了回来。 “王矿主，这些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回去找！” 王屿也不知道够不够，他心里惦记着矿场那边的情况，现在一心只想先赶回去看看。 “就这些人，走吧。”他飞快的说道。 汉子们也不废话，尽管铁丝网牢牢的将他们圈在聚集地，但是今晚，他们就在王屿面前，攀爬起来。 长年累月矿场的捡玉工作，让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如果生活条件能好一些的话，这些汉子各个都能是一把好手。 等到他们当中最后一个双脚落到地面，王屿带着他们马不停蹄的朝着矿场奔跑了回去。 僧侣们的诵经声仍然在继续，他们此刻的世界中，仿佛只有自己心中的信仰。 完全没有把此刻身处的境地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阿伟搭建的棚顶其实是软体的防水雨布，如今狂风骤起，雨布跟风在撕扯，像在拔河。 因为在风雨中摇曳的力道，反而让下面几根支撑的金属杆越来越松动，就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阿伟在固定的杆脚处加了防风的缆绳，王屿赶回来的时候，连同杨八斤在内，好几个人正死死拉着缆绳，尽全力稳定金属杆的支撑力，确保僧人们头顶上的挡风遮雨的所在。 但是雨布经过风的拖拽，力道传递到地面的时候，无形中增加了无数倍。 所以他们几个人坚持的相当辛苦，王屿带着汉子们，立刻投身到雨布保.卫.战中。 有了新的人手加入，局面才算稳定下来，让人得以松口气。 风雨在大地呼啸而过，这场大雨持续了好几个钟头，直到凌晨四点多才有了慢慢止歇的迹象。 王屿身边的阿伟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晚总算是过去了……” 虽然骠国的气候温暖，但是雨水被狂风拍打着吹在每个人的衣服上，完美贴合着人的每一寸皮肤，将人体的温度带走，使其消散。 这会儿王屿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带着冰冷的寒意。 双手跟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全凭心头的一口气吊着，若非如此只怕早就倒下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世界才终于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一群人早已经累的东倒西歪。 这会儿也没有人嫌弃地面是湿的还是脏的，都是或坐或歪，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王屿这才看到，整个矿场差不多可以算是倾巢出动，除了几个姑娘家之外，所有大老爷们儿齐刷刷上阵，就连吴晓曲鹏冯洋，都在瘫坐的人群中。 “昨晚直播成功了吗？”王屿挣扎着开口问道。 吴晓甚至话都没说，费劲的抬起手指了指王屿身后的方向。 王屿扭头看去，那边有一个正对的着这片场地的一个板房，一扇窗正开在对面。 夜色中，窗子里面是什么情况，完全看不清楚。但有一个像烧着的烟头一样的小红点。 在夜色中有规律的一闪一闪。 王屿一脸不解的看向吴晓。 最后还是冯洋解释道：“我们出来帮忙，直播设备交给张玲还有冉静了。今天只不过算是预热，只是让直播间的粉丝们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也不需要什么专门的讲解。看这样子……似乎还在直播当中？” 王屿冲他们几个竖起大拇指。 难怪场地这边灯火通明，一直有光源。 他原本还以为这是僧侣们的要求，看样子，是吴晓他们几个为了确保直播拍摄的足够清晰，所以折腾出来的。 都是人才。 几个人就这么全无形象的瘫在当场，耳边听着僧人们依旧平稳毫无波澜的诵经声。看着天色似乎越来越漆黑如墨。 王屿知道，这就是所谓黎明前的黑暗。 在一个让他们透支了所有的体力精力跟心力的凌晨，竟然让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淡定跟从容。 这或许就是信仰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一个人的信仰。只要无碍社会安全、只要遵纪守法，那么能够带动人积极正面向上的信仰，就是有值得嗯尊重的力量。 也就是在这一天，王屿对骠国僧侣们的看法突然发生了变化。 并不是说他认可了骠国这种过度推崇小乘佛教的做法，而是想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曾想过的事。 在权利跟欲望的趋势下，不管是人还是宗教，都有可能沦为这两者的工具，但是身处其中的人。 比如这些僧人，他们是实实在在信仰着自己的信仰，认为那些神秘莫测的力量可以帮助人们走过泥沼、度过困厄、拨云见日。 他们有错吗？ 没有。 他们对于自己信仰的信任程度，绝对胜过王屿相信自己可以通过赌石赚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这么一看，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最后在王屿离开场地，看到管事僧人静静伫立在一旁，低垂着眼眸，单手成掌立在身前宛如雕像般动也不动时，王屿微欠了一下身体。 路过板房旁边的时候，板房的门被拉开。张玲跟冉静从里面走出来。 跟在王屿身后的吴晓连忙问道：“你们刚才没关闭直播间？” 张玲跟冉静对视了一眼，然后张玲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刚才出来之前我们才关掉。” 吴晓看样子正准备发作，但是对上张玲无辜弱小委屈的小表情，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冉静是个新手，还指望你带带她。遇到事情怎么你自己也乱了方寸……” 刚才事情发生时，所有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风雨过后 曲鹏闻言，探头看过去，“到底说什么了，让我们看看。” 吴晓将手机往曲鹏那边挪了挪，顿时另一边的冯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过他也没有像曲鹏那么猴急，视频又不是一次性的，这会儿看不到就待会儿再看。由着这俩人脑袋彭脑袋的盯着手机屏幕。 只不过，吴晓更多的是关注屏幕左上角的数字，曲鹏则是在看公屏处的留言。 “想不到这个高僧做法竟然是玩真的……之前还以为是糊弄人玩的呢……” 曲鹏念出自己看到的第一条留言。 “果然现在的人还是多疑。你信不信要是咱们直接跟他们面对面直播，他们绝对说话难听着呢。”曲鹏不爽的念叨起来。 那样子，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本来就是在蹭僧侣们热度。 冯洋理智的说道：“差不多得了，这些僧侣们本来也不是为了给咱们的料子开光才来的。还不能让人家质疑一下了？” 曲鹏一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要是评论区已留言全都是赞美跟掌声，除非全都是自己雇佣的水军。 “我是走错路了吗？这是一个宣扬封建迷信的直播间？整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吴晓被曲鹏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瞄了几眼公屏的留言区，没好气的念出来其中一条。 然后说道：‘看这个名字，‘品玉人生’，怕不是个同行吧？” “谁知道呢。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有人来直播间进货不是正好说明咱们的料子性价比高的就连同行都忍不住下手。”曲鹏无所谓的说道。 自从上一次跟王屿配合直播，被一同行抽奖抽走品质不低的料子名额后，曲鹏对这种情况便逐渐见怪不怪了。 人跟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 既可以是同行冤家，也可以上下游合作。 吴晓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视线继续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超级期待明天正式开始的开光直播，还没见识过这种。这一次算是开了眼界。我正好今年本命年，要是能拍到一块这样的料子，找大师傅加工成适合我佩戴的题材，是不是对运势相当有助益……” “这条评论看着才正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吴晓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他们三个对着一个手机评头论足，疲惫的王屿打了哈欠，然后说道：“你们要讨论，可以回房间，或者去饭厅也行。别站在外面吹风了。我先回去睡了，实在睁不开眼了。” 王屿冲三人点点头，也不等他们回应，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对了，冉成哥回来了吧？” 走了几步，王屿突然想到自己安排出去的冉成，连忙开口问道。 吴晓点头，“回来了。你也不想想，要是冉静看不到冉成哥安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要是冉静没从直播设备里面看到冉成的身影，肯定是没有心情去拍其他的。 王屿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走了，你们也早点睡。” 不用想也知道，明天的事情多着了。 今晚这个鬼天气，要是说矿坑那边没有一片狼藉，王屿才不信。 就算现在这会儿自己闭眼上床，明天都未必能顺利按时起床，更别说在跟他们在这里磨蹭。 王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一身衣服，一想到井水的清凉…… 没准这会儿给自己一盆热水，没准还能激发一下自己的潜能，但这会儿的井水是真不行。 王屿将衣服脱下来，直接丢在房间地面，然后用毛巾将身上的湿气擦拭了一番，这才倒在床上。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床铺这么招人喜欢。 这一次真正做到了头挨着枕头一秒进入睡眠状态。 累到一定程度，连睡眠质量都相当好。 一夜无梦，天亮被人捶门捶醒之后，王屿也没觉得意外。 早在昨晚睡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今早会是这样的起床待遇。 吴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王屿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酣畅淋漓的打着连板房都为之颤抖的幸福小呼噜。 王屿也是佩服自己，这样的环境都没能让自己醒过来。 稍稍定了定神，王屿下床找出一身干净衣物穿戴好之后，这才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哥丹觉，看到王屿出门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王哥，休息好了吗？” 明知道是一句废话，可是不问还不行。 王屿揉了揉眉心，然后说道：“什么事？” 哥丹觉立刻说道：“咱们自留地矿坑那边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王屿点点头，出门后将房间门关上之后，王屿问哥丹觉，“葫芦底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哥丹觉回答道：“那边倒是还好，大概是因为被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矿坑，所以稳定性以及坚固性都相对还不错。” 这也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好消息了。 至少忙一头要比两头来回奔波强多了。 “走，过去看看。”王屿说道。 如哥丹觉所说，葫芦底那边因为分割后的关系，所以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自留地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整个一览无遗的矿坑，连个遮蔽都没有，这回儿早就如台风过境一般了。 王屿赶过去的时候，仅剩的那名老矿工已经到了，正在矿坑里移动挪腾那些没用的家伙什儿。 这些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先前被老矿工跟冉成好不容易寻摸出来的那条矿脉，因为昨晚的恶劣气候，这会儿已经再次被泥浆矿砂 掩埋。 等于这几天白忙一场。 冉成也在矿坑里，拖着明显一看就不怎么受他支配的身躯，不死心的东边扒拉几下、西边刨掘一番。 之前两人是寻穴定位，只做相应的标记，并不会做出特别明显的深刻的痕迹。 经过昨晚的狂风骤雨，这会儿早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老矿工多少也经历过几次类似情况，所以对改变不了的结局表现的相对淡定。 但是冉成就不一样了。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寻找出来的矿脉，昨天还好端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虚惊一场 这要是还不服，那可是真头铁。 王屿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场地旁的杨八斤，走了过去。 “王老弟这么早。”杨八斤看到他率先打起招呼来。 王屿笑道：“八斤矿主岂不是更早。” 杨八斤笑着挥挥手，“我们上年纪的人睡觉本来就比你们年轻人少。我还想着你今天不一定能起得来，所以特意过来盯着。” 王屿有些不解的问道：“八斤矿主，我想问问，难道这他们这些僧人连续九天都这么连轴转？” 但凡只要是个人，这么不眠不休的几天下来，就算他们的信仰之力是真的，王屿也不相信能够支撑到他们身体做出这种非人类的耐力。 杨八斤摇摇头，“严格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只有两天。第一天跟最后一天。可能因为咱们这次贡献的香火钱比较到位，所以管事僧人说，我们做法事的三个地方，全都有一场二十一名僧人的集体诵经。其余时间他们分七人一组，分班倒。” “僧侣们的斋饭还是村子里送过来，也是留在村子里的公屋休息，这个不用咱们过多干预。” 王屿点点头，这么安排感觉倒是还相对靠谱一些。 虽然矿场没收村子里面的钱财，不过他们也算做到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这次佛事活动，他们还真是出了不少力。 要不然这多人，伙食住宿的安排，对矿场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杨八斤看了看王屿略显苍白的脸色，然后说道：“王老弟，要不然你再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边交给我。昨晚大家都累坏了。你也不能一直硬撑着。” 王屿摇了摇头，活动了这么一会儿，他虽然也很想睡下去，但是就算这边不用自己出面，还有自留地那边呢。 总不能看着别人干活，自己却回去躺平。 事还真不是这么干的。 两人正说着话，老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要说到这会儿谁的精力体力最好，无疑就是老徐。 昨晚那种情况都愣是没有打断他的睡眠，一觉睡到现在。 看到二十一名僧人做法事的场面，他表示相当震撼。 要不是考虑到绕着矿场转两圈可能会引起管事僧人的不满，他可能就凑上去三十六十度全方位拍摄一番了。 葫芦底的位置靠近矿场入口，所以这会儿通往矿场外的道路上传来的轰隆的发动机声，很清楚的传进王屿的耳朵里。 这种声音就像是国内时不时能听到的改装过后的摩托车发出的那种相当扰民的动静。 也就是在骠国的矿场，才能由着此人这么嚣张。 这要是放在国内城市，这么旁若无人的招摇过市，不被交.警拦下来才奇怪。 “什么人啊。” 纵然如此，杨八斤还是相当不爽的嘀咕了一句。 跟他同时发声的，是老徐。 “该死的！”他恨恨的咒骂了一句。 眼睛盯着入口处开进来的一个挎斗式摩托，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怎么了老徐大哥？”王屿问道。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他绝对认识来人。 王屿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老徐。 他飞快的说道：“王兄弟，营地的人找来了。” 王屿看了看矿区那道还算遥远的人影，又看了看老徐，迷惑的问道：“不是吧老徐大哥，这样你都能看得出来？” 老徐咬牙切齿的说道：“人我虽然是看不出来，但是车。那可是我的！” “现在被什么人给征用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老徐相当有情绪的说道。 略一思索也就知道他指的是睡。 目前身在老徐之前所在营地、又有话语权的，除了他的那位空降上级之外。应该也不会再有其它人了。 老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王屿连忙跟杨八斤沟通了一下。 杨八斤表示人既然已经来到门前，闭门不出也不是待客之道。 加上他们矿场又如何能够跟组织想抗衡。 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王屿看了看身边一脸不服气，甚至还想出去跟对方掰头的老徐，又看了看哥丹觉，飞快的交代道：“小哥，一会儿我跟八斤矿主去看看情况。你负责照应着你们队长，一旦苗头不对，立刻带上他跑人。你的车在什么地方？开到最近的位置做好万全准备。”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老徐队长看好了。” 王屿的声音相当严肃，哥丹觉用力点点头。 老徐还想说点什么， 但是被王屿制止了，“老徐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没柴烧。你就算是走人，我也一定完成你托付的事。等到后面风声过去，你再回来。我保证，中间不会有任何差池。” 说完，也不给老徐拒绝的机会，王屿跟在杨八斤身后急匆匆的走了。 等他们着急忙慌的来到矿场入口，那辆挎斗式摩托车却已经停在入口。 跨坐在上面的男人看到两人之后，摘下头盔以及脸上的墨镜，笑吟吟的看过来。 还真就是王屿猜测的那位。 “长.官，您怎么来了？”王屿揣着明白装糊涂。 男人说道：“我电话里面不是跟王矿主说过，近期会来道贺吗？只不过，看样子，你们矿场最近有些热闹啊。” 男人话里有话，一语双关的说道。 这一次没等王屿说话，杨八斤笑呵呵的开口了，“既然是营地的长.官，赶紧、赶紧随我们来，特意跑这一趟，一路上辛苦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八斤虽然有些闹不清楚这里面具体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把眼前来者不善的人给应付过去才行。 男人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看那边似乎有僧人？” 刚进入矿场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到了僧人在高地的矿场上做法事。 但是不太能确定，等他把车子停下来，没有了那尖锐刺耳的泄压阀制造的声音，诵经声瞬间若隐若现的飘进了他的耳朵。 杨八斤连忙点头，“刚接手，这道流程似乎不能省。正好矿场这段时间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索性一次到位，做场法事大家心里都能踏实些。” 男人沉默了片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赠予 老徐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屁！这戏逃难要不是担心这车太拉风，我就一起带走了。你们看那车锃光瓦亮的，要不是我细心保养得当，能有今天这效果吗！结果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唉。” 哥丹觉眼见危险解除，心情顿时放松起来，“您骑都不骑，跟新的可不是没有什么区别。” 老徐作势扬起巴掌，歌单觉立刻飞快的躲到王屿身后。 老徐对于自己的座驾被别人占有这件事显得相当不爽，那模样就跟要吃人似的，来回在场地上转圈。 最后丢下几人，径自走了。 杨八斤看着王屿明显已经没有了要去睡觉的意思，便招呼了一声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他走后，王屿问哥丹觉，“小哥，如果营地对僧人没有特别的忌惮，为什么老徐大哥那位空降的长.官会因为这个原因走人？” 哥丹觉撇了撇嘴，“这还真是把我难住了，王哥。我觉得会不会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僧侣这个只是他明面上的说辞？” 王屿摇摇头，“你应该也看到了吧，他连矿场都没进。在他所在的位置看进来，又能了解到什么情况？” 哥丹觉自然给不了他答案。 想了好一会儿没有个结果，最后哥丹觉看着王屿手上的文件袋，说道：“这是他交给你的吗王哥？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王屿想了想，哥丹觉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不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王屿心里完全没有概念。明显并不适合在这里打开了来看的。 所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冲哥丹觉说道：“小哥，你暂时留在这里，看看管事僧人那边有什么吩咐，照应一下。” 哥丹觉懂事的点点头，“你有事就放心先去忙吧王哥，这边交给我你放心。” 王屿最后又看了一眼场地上僧侣们的情况，这才转身朝自留地那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用手在文件袋上摸索。 里面的东西不厚，而且分布很均匀，结合着文件袋来看，里面应该是文件、资料之类的东西。 可是自己跟男人之间，除了之前他帮过自己几次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更多交集。 更不可能涉及什么跟资料、文件有关的事情。 这不就奇了怪了吗？ 不对，刚才他说“那位”给自己的贺礼。 那位是哪位？ 回忆着男人说话时的语气跟表情，当时他的眼睛还瞥了杨八斤一眼。 显然是因为杨八斤在场，所以很多话不方便说的太明白。 男人是什么身份？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以夫人身边一个保镖的身份出现的。 那么所谓的“那位”按照王屿的理解，自然应该是夫人无疑了。 越想越不能脱离这个可能性。 心念至，王屿伸手将缠绕在文件袋上面的白线一圈圈解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里面只有几张纸。 上面的内容却让王屿大吃一惊。 这里面应该是矿场跟夫人之间关于矿场的合同。 里面有两份，一份是之前夫人跟前任矿主们合同的复印件，一份是新的合同。 这么做一定是有其用意的。 所以王屿先翻看起那份复印件合同来。 虽然上面的字是骠国的鸡肠文字，王屿看不懂，但是不妨碍他在上面有限的阿拉伯文字中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先的合同上写的，夫人那边应该是持有矿场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关于这一点，杨八斤在跟迈奔对接完之后，将这个情况跟王屿交代过。 这个比例在正常范围之内，而且这种事，完全不存在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占据王屿跟杨八斤的精力。 可是这种时候，夫人那边给自己这么一份东西又说是给自己的贺礼，是什么意思？ 带着这样的疑惑，王屿将注意力放在第二份合同上面。 合同一式两份，明显是要签订新合同的意思。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矿场已经易主，合同自然也是要签订新的。 只不过王屿很快注意到，两份文件之间的差别。 第二份文件中，上面的分配比例发生了变化。 因为内容看不懂的缘故，所以王屿只是看到分配比例在上面发生了变化。 这顿时难倒了王屿。， 看不清楚合同的内容让王屿浑身难受，而且这里面内容跟杨八斤的切身利益也息息相关，所以王屿下意识的准备往回走去找杨八斤商量。 但是很快他就顿住了脚步。 现在自己对情况还一头雾水，眼下就去找杨八斤沟通多少有些被动。 早知道还不如刚才直接 当着哥丹觉的面打开，有什么不了解的情况还可以让他直接给翻译出来。 哥丹觉跟王屿分开之后，看那位管事僧人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也不凑上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来一块大石头垫在屁股下面，坐在场地外面，跟个吉祥物似的，时不时抬眼看看场地里面僧人们的情况。 其余时间刷起手机来。 “看什么呢？” 冷不丁耳边传来王屿的声音。 吓的哥丹觉差点原地一个起跳，“王哥，人吓人那可是要吓死人的！” 声音中带着相当的气愤， 万幸刚才自己浏览的内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屿笑起来，“行了，先跟我来一趟，有事情麻烦你。” “好嘞。” 哥丹觉答应的倒是相当痛快。 保险起见，王屿还是把哥丹觉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一式两份的合同递到哥丹觉面前之后，王屿问道：“帮我看看这上面的条款大致是什么意思？” 哥丹觉的飞快的浏览起来，一边看一边对王屿说道：“王哥，这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叫敏莲的人，持有咱们矿场百分之三十的份额。但这人写明，将自己名下百分之五的份额转移到你个人的名下。” 说完之后，自己又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翻译的虽然绕口但是没有跑偏。 “敏莲？给我百分之五的矿场份额？” 王屿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哥丹觉。 “对 第一千二百章 去零减半打一折 这个问题却让哥丹觉沉吟起来。 倒不是他有心想要对王屿卖关子，实在是这种事，里面牵扯的情况非常复杂。 即便他跟在老徐的屁股后面，也很难搞清楚营地真实的立场。 而这种事一旦说错了，造成的影响可能是巨大的。 所以哥丹觉不敢说。 “王哥，要不你还是直接去问队长吧。这种事牵扯的面太广，真的不是我一个小角色能准确揣测出来的。” 尽管他也很想为王屿排忧解难，但是到最后，出于严谨的考量，还是建议王屿直接找老徐。 王屿挥了挥手，想要将这个问题暂时抛诸脑后。 本来是想找魏琳帮自己答疑解惑的，这下不但没得到一个答案，反而平添了一抹担心。 反正目前男人也不在矿场，后面谈论到这个问题，最快也是六天之后的事情。 王屿环视了办公室一圈，还好当时杨八斤一视同仁，给自己的办公室也配备了一个保险柜。 虽然直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有启用，但今天这不是就派上用场吗？ 王屿一边将文件锁进保险柜，一边冲哥丹觉说道：“这件事谁也不要说。包括你们队长。” 哥丹觉上道的点点头，“明白王哥。我现在可是你的人。” 在主次关系上，歌单觉向来分得清楚。 王屿才刚刚把文件锁好，抬头就一眼看到窗口处晃过好几道熟悉的身影。 窗子位置略高，坐在办公室里面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只看到他们表现出比较吃力的样子，像是在嗯嗯。搬运什么重物。 歌单觉显然也看到了，下一秒就来到办公室门口，拉开房门。冲外面喊道：“哟，哥几个这是在干嘛呢？” 随后就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你这眼神不行啊，这还不够明显？我们在搬料子。你这会儿忙不忙？不忙的话过来搭把手。” 哥丹觉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王屿。 王屿早就被他们的对话给引到门口，伸头朝外面一看，的确显而易见的是在搬运料子。 “折腾什么呢你们这是？” 看见王屿出来，刚才跟哥丹觉打趣的几人瞬间一本正经起来。 基本上都是之前老徐的手下。 “王矿主，我们这是按照三个主播的要求，把这些料子搬到做法事那边。”其中一个汉子飞快的回答了王屿的问题。 看样子这是准备要开光的节奏。 王屿连忙问道：“他们人呢？” 汉子飞快的一指矿坑的位置，“在堆放料子的地方做直播呢。” 王屿记得很清楚，自己早上爬起来那会儿吴晓还睡的四仰八叉。 这才多大会儿工夫，不但进入了工作状态，甚至还已经开张了？ 还一下卖掉大大小小好几块。 “这效率就跟开了挂一样。”一旁的哥丹觉忍不住说道。 “走，咱们过去看看。”王屿说完，径直朝对方料子的地方走去。 隔老远，人还没走到进前，就听到他们三个卖力的吆喝声。 “他们就不担心这么播相互干扰吗？”王屿边走边跟哥丹觉探讨着。 自从上一次冯洋在骠国这边跟边城的吴晓直播间搞了一场联合直播之后，王屿后面倒是也在一些直播软件上看到过这种形式的直播。 多半都是一些有关联的行业进行的一种线上合作。 比如卖运动衣的跟卖健身食品的搞联合直播，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共享客户资源，又不用担心白白送出去自己的客户群体，算是双方共赢。 然而吴晓曲鹏冯洋三人的直播间做的是同样的直播内容、卖的也是同样的翡翠原石。 除了他们都跟王屿有直接的利润关系之外，本质上三个直播间其实是有一定竞争在里面的。 今天却能携手一起做联合直播，说到底，这对王屿来说是有利无害的，但是对他们来说就不一定了。 客户资源一旦交叉，以后客户的选择更多，会从哪边下单，就全看主播的个人魅力以及能力了。 不过，三个人在同一场地没有任何隔音设备的情况下，做这场直播，说实话，相互干扰这方面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王屿作为一个旁观者听起来，感觉非常难集中注意力。 本来听着一个主播在做着讲解，结果下一秒，注意力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另一个主播的思路跑了。 矿场的情况本身就不是围绕着直播设立的，所以自然也没有那么现成的条件。 如果这一次咱们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矿场待，而僧侣这边的法事又接近尾声，这个噱头一没，还是要想想其他的方法，能让直播间持续产生吸引力跟新鲜感。 王玉这边还在想着。他注意力又被吴晓卖力的要和声给吸引了。 “大家伙儿看好查不读就可以下单了。咱们这几天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精力帮大家伙儿挨个挑挨个选。那些对品质有具体要求的铁子们，还是等最近法力加持的法师完成之后，主播在帮咱们选。” “现在早一会儿送料子过去，得到的能量就越强。你想啊，别人的料子都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仪式，你的就只有二十天、三十天……你料子上被加持的能量，怎么能比得过别人的？” 也不知道是他们这饭说辞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还是他们俺插在直播间里面的氛围组尽职尽责，总之，王屿跟哥丹觉来到料子堆放的地方还没有多长时间，就看到三个人这边又被拍走了几块料子。 王屿默不作声的在一旁观察着他们之间的配合。 三个主播之间自不必说，曲鹏跟冯洋本来就是老搭档，加上这段时间冯洋跟吴晓也培养出来了一定的默契度，有他在中间调停，曲鹏跟吴晓之间的配合也相当顺利。 另外一旁摆了一张简易的桌子。 看样子像是从厨房角落拖出来的，张玲坐的桌子前，操作着摆放在面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还有无数瓶鸡枞菌。 不知道的，没准可能还以为他们今天在进行的是现场推销鸡枞菌油。 夸张的是旁边竟然还配备了一台小型收纳箱一般大小的户外电池。 冉静也坐在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正当时 人在很多时候都会这样，一开始全部的注意力都会放在自己最关注的那个点上。 比如他们现在买料子，白送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人不要，更何况还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野生菌。 好奇心但凡是个人就会有。 所以即便是直播间里对于自己赠送的鸡枞菌油没什么关注度，吴晓也并不在意。 仍旧不遗余力的吆喝着。 王屿看了看一旁显得略微有些局促的冉静，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 冉静笑起来，“当然没问题。我你还信不过吗？只不过一上手就是这么快的节奏，心里有些紧张。” 之前，冉静在王屿心目中一直是独立且自信坚强的姑娘，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王屿说不好是因为被骗之后钱财方面的损失，还是男朋友的设计、背叛，总之现如今的冉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王屿一种极度缺乏自信的感觉。 这跟冉静之前，完全判若两种状态。 但王屿毕竟是男人，冉静又是个姑娘家，之前虽然都在小院里面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说实话，私生活方面并没有特别多的交集。 至少，冉静那个男朋友，要不是这一次跟冉静一起来到骠国，出现在王屿的中介店里，王屿还真连对方是圆的还是扁的都确定不了。 所以平常玩玩闹闹插科打诨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涉及到掏心窝子的时候，就难免会觉得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王屿只能笑笑，“你还会紧张？我之前可是一直觉得你的长相跟性格不成正比。外表看起来像萝莉，内心却住着一个御姐。” “去你的。现在都是矿主了，竟然还这么没个正经。”冉静啐道。 然后又说道：“不过，王屿你倒是变了很多。” 王屿笑起来，“那是好的变化还是不好的变化？” 冉静回答道：“勉强算是好的吧。比之前给人的感觉自信阳光多了。之前总感觉你不爱说话，为人总时不时透着一股青涩，现在已经变成老油条了，越来越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张玲在一旁一边飞快的操作着自己面前的电脑，一边说道：“还能跟着谁学。他身边就没一个好东西。俗话说一坏顶仨好。他要是能越来越好，倒是让我觉得奇怪了。” 快人快语的张玲这番话说完，冉静乐的抿嘴直笑。 然而张玲的话还没说完，也许是懒得搭理王屿接下来的反唇相讥，她眼都不抬一下的说道：“别烦我我跟你说，我现在可忙着帮你们赚钱呢。要是我情绪一个不稳定，手一抖，给你们少打出一个零来，到时候是不是算你这个冤大头矿主的？” 王屿：“……” 自己还什么话都没说呢，理全都让她占全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有的话就说，直播间的运作情况我也不了解，指望我自己眼里有活，可能不太行。” 想了想，王屿还是说道。 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先把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 很多时候，人跟人之间感情，都是因为这些平时压根没人在意的细节上。 张玲努了努嘴，“你这么大个矿主，我可不敢安排你。有什么情况他们会找你沟通的。不过刚才开播之前我听吴晓提了一嘴，说你平常矿场上的事情就已经够你烦心的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给你添乱子的。” “对了，就是动用了你手底下几个人来运料子，没什么问题吧？” 那几个老徐的手下汉子在搬运料子，王屿也已经看到了。 反正自己答不答应，他们都已经这么做了。 那几个这会儿应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所以随便他们吧。 果然有吴晓跟冯洋这两个老牌主播坐镇，基本上直播间这边完全是用不上自己的。 他们三个人一边直播还能一边相互打配合、相互辅助，比起曲鹏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王屿可是省心太多了。 “对了，这个去零减半打一折，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屿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所以好奇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玲好为人师的回答道：“字面意思。先去掉一个零，然后再减个半价，最后打一折之后的实际价格，去掉本钱，还有的赚。” 王屿咋舌，“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 “现在直播间不多这样吗？你卖的比别人便宜，人家还看不上呢。”张玲快人快语的说道。 “小点声，别激动。” 冉静在一旁适时的提醒声音明显高了一度的张玲。 张玲吐吐舌头，两个姑娘家笑闹成一团。 感慨之下，王屿开始从旁边观察了起眼前这三个制造超级利润的主播。 最后注意力还是被阿伟的出现给拉回来的。 “王矿主，你也是来直播间本色出演的？” 今天的直播氛围热火朝天，比起上次阿伟接触到的曲鹏的直播间，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阵势瞬间让他紧张起来。 但是又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出风头的时候，所以开始跟自己最熟悉的王屿闲聊起来。 王屿摇头，“我就算是想，人家还看不上呢。你一会儿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一播成名。我刚才看了一眼他们的直播间，人数噌噌的网上涨。” 阿伟嘚瑟的双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飞快的说道：“我都已经跟在腊戍的婆娘打过招呼了，这会儿说不定她已经进了直播间，在等着我露面了。唯一可惜的就是，王矿主你那边还没有把我那一对手镯给加工出来，要不然我今天还可以在直播间里面给婆娘先看一眼。” 王屿现在有杀手锏在身，哪管阿伟现在的抱怨。 不怀好意的一笑，然后王屿问道：“只是跟腊戍的嫂子说了吗？勐拱那边的小嫂子打过招呼没有？” 阿伟眉飞色舞的正准备回答王屿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王屿在这可是摆明了在赤.裸.裸的威胁自己啊。 自己还傻不愣登的想着要回答。 “王矿主，这可就是你不对了。”阿伟苦着脸说道。 他还真是两方面都通知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支援木那 两人这边才说完，那边吴晓就开始吆喝起来，“弟兄们，过来再搭把手。把这几块料子赶紧运过去高僧那边。” 汉子冲王玉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跟其他几人过去张罗直播间的料子。 杨八斤一般不会一惊一乍，要是这么着急找自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王屿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的，立刻头也不回的朝着葫芦底那边快步走去。 来到杨八斤办公室的时候，杨八斤正在自己办公里跟一个王屿完全没印象的人说着话。 两人神情都有些紧张。 看到王屿进门，杨八斤立刻切换到国语，“管事，这位就是我们矿场的另外一位矿主，王屿，王矿主。” 被他称为管事的人，立刻走上前来，操着还算流利的国语说道：“王矿主，这次贵矿一定要帮帮我们！” 甚至还相当国人化的双手紧紧握住王屿的手。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向杨八斤，等着他为自己答疑解惑。 杨八斤冲管事点点头，然后将王屿引到一旁，说出了现在的情况。 原来这个被杨八斤称为管事的男人，是毗邻石落卡的木那场口的管事。 这次来是来求援的。 王屿看了看一旁显得相当焦躁不安的管事，继续听杨八斤往下说。 原来，经过昨晚恶劣天气，木那场口出现了严重的矿场事故。 按道理来说，里面虽然应该没有人员被掩埋，但是因为矿场一览无遗，出状况的时候，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及时做出恰当的应对，因此这会儿矿场上人仰马翻，已经连最基本的日常开采都受到限制。 加上矿场人手本来也没有多少，这种涉及到财产安全的行为，也不方便找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中间商掺和。 所以，他们还是沿用眼前的方法，来相邻的场口求助。 除了管事之外，还有一个人去了百山桥。 只不过，百山桥虽然距离木那也不远，但是现在的情况只怕是没有多余的能力能对木那伸出援手。、 所以他们更倾向于石落卡这边的助力，因此管事才来的。 “那八斤矿主是什么意思？”王屿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问道。 杨八斤显得有些纠结，“咱们矿场上的人手也不算充足，加上还有这些僧人们需要张罗。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人手去给他们帮忙。但是，人家既然找上门来，咱们袖手旁观又显得不近人情。你说怎么办才好啊王老弟。” 王屿知道杨八斤说的没错，看了看明显一脸焦灼的管事，王屿想了想，这才说道：“八斤矿主，国内有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虽然咱们跟木那场口也没见得有多少互动，但是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遇到难处。我觉得咱们还能能帮一把是一把。左右也不会占用咱们很长的时间，挤一挤人手总还能凑出相应的一部分先去给人救个急。” 杨八斤见他这么说，知道他必然是有打算，于是问道：“那王老弟怎么想的，不妨说来听听，咱们一起看看可行性。” 王屿想了想说道：“木那场口是市场的中流砥柱，现在达马坎才刚刚恢复开采没多长时间，要是这会儿木那场口的的输出量又掉链子，市场的行情一定会出现新一轮的波动。这么一来，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不利于市场的稳定，更不利于咱们出货。” “今天我看阿伟老板也没多忙，这会儿还有工夫去给直播间当群演。空地那边的开荒工作暂停，让阿伟老板带着手下几个弟兄过去。其余的抽调一下护卫队里面的兄弟，看看能匀出来多少人手，让貌灿大哥带队赶过去。” 杨八斤点点头，随后说道：“阿伟老板那边的人手加上能抽调出来的护卫队，加起来也不够十个人。木那场口不光名气大，场口的面积也大，这几个人撒进去，那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这倒也是，王屿左思右想之后，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八斤矿主，你相信我吗？” 杨八斤愣了，“王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老哥哥我什么地方做的还不够，让你有了这样的念头？” 王屿连忙摆手，“八斤矿主想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我想到一个方法，但是担心八斤矿主……” 这时候杨八斤哪里还顾得上挑肥拣瘦，挥挥手直接说道：“王老弟就不要跟我见外了，既然你有了主意，那就直接去办吧。先把眼前这件事给处理妥当了。你说得对，毕竟都在一个矿场，面子上的事还是得做到位。” 他不问也好，问了王屿叶也还担心，在杨八斤的观念中，能不能接受他提出来的想法。 所以转身就准备走人去安排后面的环节。 脚才迈出办公室大门，就被杨八斤给喊住了，“你等等王老弟。” 边说边追出门来，压低声音对着王屿说道：“王老弟，咱们两个得有一个人出面才行。光安排手下的人过去，木那场那边知道谁是谁。咱们才刚刚接手矿场，也是时候建立咱们自己的人脉。你年轻人、脑子活泛，你一会儿直接带着他们赶去木那。” “到了也不用你亲自干什么，还是安排貌灿给他们下指令，怎么做貌灿有数。你出面的目的就是让木那场口那边知道，这个人情是领的谁家的。” 王屿一听，面色一垮，“八斤矿主，你知道我不擅长交际应酬，这样的事还是你去，能处理的更圆满。” 杨八斤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是你的短板，才更应该让你多去历练历练。以后矿场的事情越来越多，光靠我自己怎么能行？还是要咱们两个都顶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去！” 王屿叹了口气，虽然他跟杨八斤在矿场的决策方面平起平坐。 但平心而论，王屿自从来到骠国之后，受了杨八斤不少好处。 可以说在骠国的发现，要是没有杨八斤的照应帮助，那么王屿骠国发展的道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顺。 不仅如此，杨八斤还将自己手中掌握的关系人脉，只要是王屿有需要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抵达 王屿被他无脑的表示道：“放心吧阿伟老板，保证没人跟你秋后算账。咱们这次去木那是带着任务去的，可千万不能掉链子才是现在该考虑的。” 阿伟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王矿主，我们哥几个虽然没有矿场救援的经验，但是工地救援是经历过好几次的人。等到了那边，让其他兄弟们跟着我们哥几个。保证有章法，绝对不给咱们石落卡掉份。” 王屿没表态，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心里相当没底。 上一次在达马坎经历那次事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 别说做点什么，没让矿场那边给自己做人工呼吸就已经是身体相当给面子了。 一想到这里，王屿的心情就像是沉入了湖底。 一方面是担心到时候自己给失石落卡丢脸面，一方面也是担心到时候自己又像在达马坎那次无所适从。 不过，想着这一次应该能好一些。 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半夜。 那个时间段矿场上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呢。 路过路过矿场外围。叶慕希居住的聚集地是。王玉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那道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围网的门。 阿伟几人好奇的看着王屿的举动。 他们并不了解矿场也木西这个群体的情况，只是搞不清楚刚才王屿还着急忙慌的忙着赶去木那，这会儿怎么又有时间转到着个地方来。 王屿自然不是闲的没事瞎转，他是来摇人的。 一进门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老人正站在一个窝棚口，看到王屿打开围栏走进来，显得相当疑惑。 但也只是愣了很短暂的一瞬，就立刻朝着王屿走过来。 “王矿主，您这是？” 老人知道，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出了什么情况。 王屿也顾不得跟老人客套，飞快的将自己的来意表达清楚，然后直奔主题。 那就是需要身强力壮的汉子，跟自己一道去木那场驰援。 老人听完之后，有些顾虑的对王屿说道：“王矿主，人好说，分分钟需要多少个都没问题。只不过老头子我说句话，还是得提醒您。” 王屿看着老人点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老人也不磨叽，立刻说道：“王矿主，您不介意我们也木西的出身，但是并不代表矿场外面的那些人不介意我们的出身。我是担心，您带着一众也木西赶去其他的矿场上，反而给您丢人……” 王屿没想到他的顾虑是来自这方面，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老人家，咱们一不偷二不抢，都是凭着本事跟力气吃饭，有什么低人一等的？也木西这个群体早就不应该存在了。如果是顾虑这个方面，我不担心。我们既然是去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他们更没有理由嫌弃我们！” “如果嫌弃，我就带着你们回来。咱们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他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说的老人的眼神忍不住亮起来。 要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他们也木西这个群体仗义执言，更别说为他们出头了。 老人的顾虑已经堆王屿表达清楚，既然他不担心可能会被人非议，那么也木西自然会听从矿主的调派。 老人二话不说，跟王屿大可一个招呼之后，就朝聚集地里面走去。 王屿瞪了不多时候四面八方就陆陆续续出现好多年轻人。 来到王屿面前，带头的就是老人的儿子。 “王矿主，你看这些人够不够？”老人儿子开口问道。 虽然人数肯定是越多越好，但也要考虑卡车的容量。 王屿让老人的儿子从也木西当中选出十个体格好、对矿场比较了解的汉子跟自己走。 等到王屿走出也木西聚集地，回到阿伟几人的队伍中时，队伍已经相当壮大了。 阿伟冲王屿输了个大拇指，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朝着跟貌灿约定的地点走去。 貌灿已经将车子停好，带着人在约定地点等着了，看到王屿浩浩荡荡的队伍一愣。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人齐了吗？齐了咱们就走人？” 貌灿喊了一声。 阿伟待着自己手下的人率先跳上了卡车后斗，其余也木西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等到大家伙儿全都就位，貌灿喊住准备上车斗的王屿，“我开车，王矿主你跟我坐驾驶座。” 见他已经安排好，王屿也没矫情自己一定要同甘共苦，毫不犹豫的跳上副驾驶。 貌灿随后发动了车子，一行人开始了接下来的行程。 开出去没多远，貌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王矿主，说句你不爱听的，别嫌我啰嗦。” 王屿就知道他这么安排绝对是有原因的，所以好不意外的看着貌灿，“反正就算我说我不想听，貌灿大哥也一定会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貌灿看的眼睛紧紧盯面前的路况，嘴却一点也没闲着。 “王矿主待着这么多也木西去木那，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纵然王屿原本没想，但是刚才跟也木西老人的一番对话，那也不可能一点想法也没有。 “貌灿大哥是担心会被木那场口的人取笑？”王屿反问。 貌灿摇摇头，“取不取笑这样的事，不过是国宴云烟。关键是咱们矿场上这些也木西……” “他们之前没石落卡外面的世界，所知所看所想不过都是石落卡的这篇土地。但是今天你，亲自带着他们，去见识外面的世界，跟外面的人接触。王矿主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王屿琢磨了一下貌灿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才问道：“貌灿大哥的意思是，因为没有见识，所以他们才不敢离开矿场方圆，一旦有了更广阔的见识，他们就有可能生出天马行空的念头，不再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原来的位子上？” 貌灿抽空看了王屿一眼，好一会儿之后，才问道：“我这么理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王屿无所谓的说道：“没问题。不过我以为貌灿大哥跟其他那些人不一样，对这种事情所谓的等级深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拦路虎 “我这位大哥就是急性子，管事不要介意。”王屿笑着冲管事说道。 管事连忙满脸堆笑的说道：“这是为我们矿场好，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完全不存在介意的理由。” 王屿问道：“现在矿场上是什么情况？” 管事说道：“谁也没想到昨晚会出现这种天气，赶巧前面两天矿主跟我都不在矿场，今天一大早赶回矿场的时候，整个矿壁都塌了。不过考虑道昨晚大雨倾盆的时间段，应该不会有人员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矿坑里。算是万幸。” 王屿点点头，不知道这管事嘴里面说的矿壁坍塌是什么性质的坍塌。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是小面积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跑到石落卡去求援。 “依管事看，我今天带来的这些人手，能够吗？”王屿不确定的问道。 木那场的面积绝对不算小，要真是特别大面积的坍塌，别说王屿带来的这二十个人，就算再加个零，撒进去也未必能掀起什么浪花。 管事像是明白王屿的顾虑，连忙回答道：“够了够了，矿场上你还有几十个工人。加上王矿主带来的，应该够用了。我们木那场口，现在正在开采中的一共有三个主力矿坑。今天只是塌掉其中一个。好在三个矿坑是完全分开的，其他两个矿坑相对情况要好很多，我们自己矿场上分出部分矿工就能处理好。” 王屿点点头，神情松快了不少，“那就好，这样一来也不耽误矿场往外面输出料子。” 管事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冲王屿说道：“前段时间就听闻石落卡场口易主。矿主跟我就想要前往道贺，正好认识一下给新矿主。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矿主事务繁忙，所以还未来得及成行。没想到见面竟然是以现在的这样的方式。” “石落卡矿场之行后。我由衷的佩服两位矿主的经营理念。不知两位矿主是怎么样有了这样的想法，将矿场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矿坑转包出去的？” 王屿笑了笑，心里虽然不会把管事这些场面话当真。 但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倒是让管事见笑了，主要是我们没有特别多的资本承包矿场。更谈不上有什么经验。想的无外乎就是能够以最低的风险来赚取自己想要的利润。矿场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矿坑，转包出去，自然是降低风险最好的一个方式。风险被更多的人分担，落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不管风险还是要压力，都自然小的多。” 管事也陪着笑，“王矿主说的是，这种事还真是要因地制宜。很适合你们石落卡。这钥匙放在木那场这边，还真不一定能行的通。” 对于管事的这个态度，王屿可以说早就有心理准备。 一个已经完全形成气候跟规模的知名大场，跟他们石落卡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很多行业内的人都没听说过的场口放在一起，高下立现。 即便现在木那场落难，有求有石落卡的帮助，但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高人一等的认知，是不可能因为眼前这个暂时的局面而发生根本性转变的。 除非石落卡堂堂正正以自己的名义混出个名堂。 只要在市场上有这么一号叫得出名字的矿场、出品的料子又能被市场的买家所接受，愿意从兜里掏出票子实打实的买回去，能赚取利润。 那石落卡才算是为自己争得了一席之地。 其他的一切都只是辅助。 比如说王屿跟杨八斤现在的广结善缘，也不过是在为以后石落卡跟他们平起平坐之后的便利做铺垫罢了。 要是石落卡一直不能出头，纵然他们今天挖心掏肝的对别人示好，也并没什么卵用。 管事可能并没有秀优越的意思，毕竟他从一开始到现在，整体来说的都符合求人的态度。 只不过这在他们认知里根深蒂固的镌刻的这些优越感，早就融入了他们的血脉。又怎么可能因为身份的转变而瞬间发生质变。 两人边走边聊，才刚来到矿场边缘，就看到刚才先自己一步的众人，乌泱泱的集中前方不远的地方。 群情激愤，像是跟什么人产生了矛盾。 王屿一脸疑惑的加快脚步，一旁的管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唉呀”，然后跑向前方。 队伍的前面的确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骠国男人，看模样也就二十岁左右。 面色不善的用手中的一根胶皮棍，戳在貌灿的心头位置，一脸挑衅。 貌灿仍旧叼着刚才的那跟野草，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的黄毛。 这样的小角色他自然不可能看在眼里，但貌灿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不会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就贸然的为自己跟矿场树立非必要性的敌人。 反正不是自己不想早一会儿带人进入矿场帮他们铲事，实在是因为地头蛇当了拦路虎。 貌灿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这个经不住自己一番拳打脚踢的黄毛男人，就等着后面的管事来处理。 管事虽然穿着骠国男人的传统拢基，但是跑起来的步伐却完全不受限制，一双小短腿迈的飞快，三两下就跑到貌灿跟黄毛男人中间，叽哩哇啦的说起了骠国话，还带丰富的肢体动作。 但是黄毛却似乎完全不买他的账。 按理说，一个矿场上地位仅次于矿主的就是管事。 在矿主不在的时候，管事说的话就等于是矿主说的话、管事下达的开采计划就等于是矿主下达的。 不可能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不把管事这么不当回事。 但是眼前的黄毛不但对管事不屑一顾，甚至管事在面对着他讲话的时候，还不自觉有一种低三下气的感觉。 王屿对眼前黄毛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首先，黄毛肯定不可能是木那场口的矿主。 经营木那这么大的一个场口，如果是黄毛这副尿性，木那就算不开倒，也绝不可能是今天这种盛况。 除此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黄毛应该是矿主的近亲。 管事叽哩哇啦一大串骠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遍地狼藉 不过这两个软脚虾离开没多久。王屿很快就看到他们再次回到了视野中。 只不过比起刚才狼狈逃窜的模样更加狼狈的是，这次他们两个是被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一脚一脚给踹回来。 来到众人面前，男人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局面，阴沉着脸踹向两个软脚虾的膝后关节。 两个软脚虾瞬间跪在了地上，男人用骠国话怒斥了一声什么之后，就见两个软脚虾在脸前双手合十，搓了起来。 一副讨饶的模样。 不过王屿完全没有理会。 他们丢的又不是自己石落卡的脸面，要原谅他们，也应该是木那场口矿主的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来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木那场口的矿主。 虽然王屿是第一次来木那场口，但是对于木那场口的矿主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尤其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木那场口矿主，早期只是一个在角湾市场帮人跑料子的阿弟。 后来跟一众人凑钱承包了当时还不算什么大场口的木那。 从其中一个占比最小份额的股东，慢慢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木那除了军.方背景的股份持有者外，唯一的另外那部分股份的持有人。 虽然不能算是多么传奇的一个人物，但是他掌管木那场的这些年，将一个原本同样名气不大的场口，经营成现如今的这般模样。 结合他之前的经历，要说没些本事跟手段，王屿绝对是不信的。 尤其自己接管石落卡这段时间，更是深知要经营一个矿场有多么不容易，这还只是经营，还远没到做大做强的阶段，王屿就感觉自己已经被透支了所有的精气神。 这次被杨八斤赶鸭子上架撵到木那场口来，行程定了之后，王屿是打定主意除了帮忙之外，学习一些干货，能帮助自己少走些弯路，将石落卡更快更好的经营起来。 结果才刚一进入木那，就被这个黄毛败光了大部分的好感。 木那矿主凌厉的眼神落在管事脸上，管事立刻扑到混战成一团的人群中，奋力将他们分开。 黄毛的脸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猖狂，这会儿像个花猫，整个脸不知道是蹭上了灰尘还是被揍出了淤青。 看到自己的靠山出现，黄毛脸上立刻浮现出受尽千般委屈的模样，叽哩哇啦一串骠国话脱口而出。 但是木那矿主完全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脚将黄毛踹倒在地。 黄毛一脸茫然，像是完全不能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木那矿主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大踏步上前，走到黄毛身前，然后一脚一脚的踹在他身上。 黄毛一开始还发出几声惨叫，但是随着木那矿主的持续动作，黄毛已经再没有动静发出来。 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懵了。 王屿冷眼旁观，木那矿主的动作虽然看上去凶险，但其实雷声大雨点小。 左右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自己这些人看的，场面上过得去罢了。 所以王屿就看着木那矿主做这番动作，既没劝阻也没拉架。 木那矿主活动了一番，一直没能等到王屿这边表达态度，最后只能自己悻悻的住了脚。 “给我滚回去！再出来丢人现眼，你就别在木那场口待了！王矿主几人远道而来帮我们，你却做出这么不识好歹的事情来。罚你这个月一分钱没有！” 木那矿主用字正腔圆的国语冲黄毛低吼出这么一句。 黄毛被那两个软脚虾，一边一个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矿场里面走去。 走之前，黄毛恶狠狠的瞪了王屿一眼，那意思绝对不是善罢甘休握手言和的模样。 等他走了，木那矿主立刻来到王屿面前，用标准的国内握手礼仪跟王屿的右手握在一起。 “王矿主，真是对不住你们。我向你们表达歉意，还希望王矿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木那矿主言辞恳切的说道。 王屿看了看貌灿，“貌灿大哥。没事吧？” 自己可以不介意这些有的没的，但是不能让跟自己出来的弟兄觉得受了委屈跟屈辱。 所以还是要问问貌灿的意思。 貌灿将嘴里面的野草吐出来，跟身后几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最后冲王屿摇了摇头。 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 貌灿继续带着一众兄弟，跟在管事身后朝矿场里面走去。这次来的主题不能因为这点小插曲而终结。 而王屿，虽然不能跟貌灿他们一起奋战在第一线，却也要面对自己的战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木那矿主，王屿笑笑，“木那场现在有难处，想必矿场上有很多的事务需要打理，矿主尽管去处理，我这边不用特意招呼。” “不碍事，王矿主远道而来驰援，我只是站在家门口迎接，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原本还想前去石落卡给两位矿主道贺，顺便结识一番，结果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绊住了脚。这一耽搁就成了今天这个局面。还希望王矿主海涵。”木那矿主一脸遗憾的说道。 王屿笑着回应，“矿主实在是太客气了。相识就是有缘，不管是我来还是你至，咱们现在不是照样结识了吗。好饭不怕晚。” 木那矿主引着王屿朝着木那场里面走去。 这是王屿第一次来到木那场口，等到矿主将他引到矿场高处之后，俯瞰着矿坑下面的情形，王屿第一次感受到了震撼。 耽搁一览无遗的矿坑，尽收眼底。 虽然最远处的那个矿坑，只能看到局部的情况，但是从那边的情况来判断，问题最严重的应该就是那个矿坑。 但是显然木那矿主并不想在第一时间让王屿看到木那场的狼狈，所以尽管看到了王屿的目光，仍然还是先指点着前面这两个矿坑，然后介绍起来，“王矿主觉得我这木那场口怎么样？” 王屿连连点头，“知名场口果然名不虚传。在矿主的经营下，让我看到了石落卡跟木那场的差距。这次来，也是想能得到矿主的点拨。” 木那矿主似乎很意外王屿一点矿主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木那矿主 木那矿主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这个矿场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跟王矿主解释清楚。总之这个矿坑，时不时就会出一些让人说不清道不明、无法解释的现象……” 王屿愣是从矿主这番话里听出来几分玄学的味道。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在王屿关注的范围。 有些看上去玄之又玄的问题，其实只不过是暂时还没找到其中真正的缘由罢了。 很多人喜欢急着给一些未知事物下定论，见怪不怪。 王屿看着眼前的热火朝天的局面，自己这边带来的人手大约只占矿坑人数的三分之一。 将近一百口子人在里面马不停蹄的忙碌着。 好在坍塌下来的矿壁相对松软，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就能将其清理出来。 “王矿主，你现在看到的这处矿坑，就是木那近两年的主力军。这一个矿坑能产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料子。”木那矿主介绍道。 那也就是说，这一个矿坑抵得过那两个矿坑加起来的总量。 王屿经营矿场的经验相当匮乏，所以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矿坑这东西又不是均匀划分的，有多有少，可能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王屿在心里琢磨着，嘴上随口说道：“我看这三个矿坑的面积相差不大，没想到开采量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异。” 木那矿主说道：“一开始探测的结果表显示，那两个矿坑才在正常范围。这个矿坑谁也说不准是什么状况。” 王屿点头，不知道木那矿主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个。 两人还在交谈着，木那矿主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冲王屿点点头，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矿主在骠国人中属于身形略微偏高，因为肩膀宽阔显得有些壮硕，但其实身材并不算肥壮，整个人的内在传递出来的精气神很不错，应该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四方脸上的皮肤呈黑红色，一看就没少经历过户外烈日的暴晒。 虽然未必一定是奋战在一线的矿主，但至少也不是那种养尊处优只会动动嘴皮子的货。 年纪大约在四十几岁左右。 很难想象竟然会认黄毛那么大的一个干儿子。 即便是在炎热的骠国矿区，他也仍旧穿的一板一眼。 合身耐磨的一身帆布工装，短袖长裤，脚上甚至还蹬着一双皮靴。 也不知道是对热感受不明显，还是纯粹只是养成习惯。 这跟木那矿场管事那一身传统的骠国服装差异极大。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做到和谐一致的管理着木那场口的。 当然这也是王屿心里的想法罢了，他当然不会冒昧到说出这样的话。 木那矿主没用多长时间就讲完了电话，再次回到王屿身边的时候，出言邀请道：“王矿主这下可以放心了吧？这边矿场上有这些人手，不说足够，但他们也完全能搞定。我觉得不让王矿主亲眼看看目前的进展，只怕很难说服你跟我一道去办公室里坐着吹空调。” 说实话，王屿的确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提议。 尤其是看着自己带过来的弟兄或者也木西们，都在矿坑下面消耗着自身的体力奋力抢救木那的矿坑，结果自己接下来却要干什么？ 吹着空调喝喝茶？再跟个交际花一样应酬着其他矿场的矿场主？ 木那矿主却像是看穿了王屿的想法，“王矿主，刚才你跟我说过什么？你这趟来除了伸出援手帮木那场口度过危难之外，还想要取取经，我没记错吧？” “现在，他们在矿坑里面已经在做着帮助木那排忧解难的行为，那咱们不正应该开始相互交流经验这个环节吗？”木那矿主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这么理解，王屿也说不出他有什么不对。 但是心里却还是觉得怪怪的。 见此情景，木那矿主说道：“我托大，现在跟王矿主首先要传递的第一个方面就是，身为矿主切不可事必躬亲。” “王矿主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吗？偶尔参与进他们的行动当中，可以起到促进跟带动的作用。但是矿主的精力要用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而不是像这些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矿坑下面。 尽管说得很直接，但是王屿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很多时候自己更像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份的转变，总是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忙碌，而自己享受清闲。 如今被木那矿主直接毫不留情的当面指出来。 木那矿主见王屿不说话，再度开口邀请道：“王矿主现在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办公室里坐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屿要是还拒绝，多少就有些太没眼力见了。 跟在木那矿主身后穿过矿坑，朝着不远处板房走去的王屿看到，板房门口已经围拢了好几个人。 有的原地不动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那里，有的看上去相当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 这些人在王屿的判断里，应该是跟木那场口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 十有八九是木那场的中间商。 这架势，可不像是来帮忙的。 王屿拿眼睛偷瞄了一眼木那矿主，想知道眼前这个局面是不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按照刚才他的表现来看，木那矿主多少也是一个讲究面子的人，最信奉的信条应该是家丑不可外扬。 刚才单单只是天气造成的狼藉，他都要先让自己见识见识他木那的排场。 更别说现在这会儿他要跟这些中间商们当面锣对面鼓的一番拉扯，那模样可不至于好看又从容。 奇怪的是，这会儿他竟然不介意自己亲眼目睹了？ 见到木那矿主出现，那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侯在办公室门口的老板模样的人立刻快速围了过来。 叽里哇啦的骠国话在王屿的耳朵里面来回转。 愣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木那矿主并没着急开口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嗡嗡嗡的说了半天，最后等他们的表达欲望逐渐有了冷却的表现之后，木那矿主这才不紧不慢地用国语说道：“诸位老板，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这会儿有贵客临门。难不成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做戏 木那矿主耸了耸肩，“可能跟王矿主相互多亲近，就能更多的了解矿主的喜好，能更方便做判断吧。” 尽管知道两个矿场的实力悬殊，但是王屿仍旧很不喜欢木那矿主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所以他的话说完，王屿并没有开口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见他这副态度，木那矿主也没再说什么。打开自己办公桌旁边的酒柜，从里面拎出来一瓶酒。 “王矿主喜欢什么口味的酒？”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屿飞快地回答道：“工作时间不喝酒。” “这酒又叫做液体黄金。入口的时候一点喝酒的感觉都没有。工作的时候喝起来，完全没影响。”木那矿主继续说道。 王屿见他说话，没有一句在正题上，耐心逐渐消散，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喝酒的乐趣不就在于酒精催化出来的那种感觉吗？一点喝酒的感觉都没有，那矿主在其中享受的又是什么？” 木那矿主笑着说道：“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矿主不是爱酒之人。” 王屿本来就不是，况且爱喝酒又不是什么好事。 看看加在喝酒的人身上的字眼就知道。 木那矿主刚来得及把手中的酒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黄毛的脸又一次出现在王屿的视野里。 木那矿主看到黄毛的时候，瞥了一眼王屿，然后没好气的冲着黄毛说道：“不是让你滚远一点吗？你又摸过来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黄毛怒气冲冲的他不走进门来，毫不客气的指着王屿，冲木那矿主喊道：“干爹，这人居心不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他带的人里面，有好些都是也木西……” 这话是故意说给王屿听明白的， 要不然完全犯不着特意用国语来交流。 然而黄毛的话还没说完，木那矿主就是一声怒轰，“你给我闭嘴！还是那句话，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再出来丢人败兴，我今天就打死你！” 黄毛却一副完全不惧怕的模样，伸手指着王屿，眼睛露出圆怨毒的光，“干爹，你问问他，带那么多也木西来咱们矿场干什么？这个矿场好歹我也在帮您打理，有权利知道这连的情况吧？给我一个说法，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木那矿主像是不堪其扰一般，随意的挥了挥手，“你怎么知道王矿主带来的人是也木西？再说了，就算是也木西，来到木那也是干活的。人家王矿主自己还没当回事呢，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他带着也木西来咱们矿场，居心叵测。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干爹。别让也木西这种人坏了咱们木那场的风水！” 黄毛依旧不依不饶。 这话可能说的明显有些过分，所以木那矿主也顾不上继续倒酒的动作，来到黄毛面前高高扬起自己的巴掌。 然而黄毛完全不惧怕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木那矿主的巴掌最终也没有真的落下去，只是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王矿主是来帮助咱们渡过难关的！你这种态度，岂不是寒了石落卡弟兄们的心？派出去两队人马，就只有王矿主他们赶来了。你以为就你木那牛13？看来是我平常对你泰国纵容，这才让你不知好歹。你现在就跟王矿主道歉，要是他能原谅你，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出矿区！滚回你的老鼠窝去！” 应该是最后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因为在木那矿主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黄毛的脸色才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但是仍然没有按照木那矿主的吩咐去做。 最后木那矿主像是耐心尽失一般，用骠国话怒吼了一句什么。 就是这一句话，让黄毛的脸色彻底变了。 不管这会儿他心里是什么想想法，但是他冲王屿低头了。 “对不起王矿主，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尽管黄毛的表情处处表现出来的都是不情不愿，但是这种时候谁还会去真的计较真情还是假意。 不都是面子上过得去吗。 王屿笑了笑，没表态，随便黄毛跟木那矿主怎么认为。 黄毛继续说道：“希望王矿主，能在我们木那场口多逗留一段时日，让我们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字句说的咬牙切齿，要是王屿信了才真是脑子进水了。 他坐在沙发上，仰靠向沙发后背，翘起二郎腿相当玩世不恭的说道：“呆多长时间那得看驰援进度。我们石落卡自己矿场的事情也不少。又是法事又是直播，我这会儿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暗戳戳的骂了一声黄毛曹贼。 一开始黄毛的态度，王屿是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但是这木那矿主显然应该也是担心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一番话说的听起来言辞恳切让王屿挑不出毛病。 等到黄毛出门之后，木那矿主这才跟王屿说道：“王矿主，我这个儿子，性格鲁莽冲动，脑袋就是长在脖子上的一个肉瘤。有什么冲撞到你的地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即可。” 王屿微微一笑，“矿主言重了。您不在意，我更没有在意的理由。” 木那矿主很快反应过来王屿这番话的意思，表情瞬间变了又变。 说实话，自从王屿来往木那，就一直觉得这位矿主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 按道理来说，自己是应他们相请前来救急的。就算他们以大场自居，大不了场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但是他这明明是觉得他的身份跟自己这边不对等，却又非要拉着自己说些有的没的，完全不知道他心里这会儿在想什么。 而王屿之所以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跟他虚与委蛇，就是想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木那矿主倒了两杯金黄色酒液，一杯放在王屿面前，另一杯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然后摇了摇头，“被这个混小子一耽搁，温度升起来，口感不对。可惜了。” 说完看王屿无动于衷，木那矿主继续说道：“自然冰冻的葡萄，在零下十三度以手工采摘。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走着瞧 难怪前面这矿主总是给自己一种违和感，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王屿心里冷笑，咂摸了一下嘴，没说话。 同时心里有些诧异，为什么自己矿场的情况他会如此了解。 虽然王屿不了解在这些矿主之间，这算不算是一种禁忌话题。 但被木那矿主这样处心积虑的套话，还是让王屿有相当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自己见没见过夫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王屿趁着酒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夫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合伙人里面还有一个夫人？” 既然木那矿主觉得喝完酒大家好说交心的话，那自己就跟他哈好好说说“心里话”。 反正就算这冰酒后劲大，但是葡萄酒的度数在那摆着，想假装烂醉如泥，显然也不现实。 “难道王矿主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就没有好好看看原来的合同上面有一部分是不属于你跟合伙人的？”木那矿主又问道。 王屿假装冥思苦想了好一阵之后，这才说道：“当时谈合同的时候，我正忙着其他的事。基本都是现在石落卡矿场另外那位矿主洽谈的。矿主问我这个问题，还真是问错人了……” 木那矿主自然不信，“这可是涉及到王矿主未来无数年的利润分配。怎么能这么儿戏呢？” 说完，见王屿没说话，木那矿主又往王屿身边凑了凑，“王矿主，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没有重新跟那边签订新的合同？” 王屿摇头，“据我所知好像没听说有这档子事。” 木那矿主看上去显得有些高兴，后面也没再继续从王屿这边打听什么。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但是看这个样子，倒不像是打听夫人的具体情况，而只是想确定石落卡跟夫人那边的合同续没续约？ 王屿有些拿不准，更想不明白。 石落卡矿场的情况，木那为什么这么关心？ 没一会儿之后，木那矿主开口说道：“对了王矿主，这两天要委屈你跟带来的弟兄们住在矿场靠外一些，为中间商准备的房屋那边。晚些时候，管事会带你们过去，安顿好。” 那模样就差直接给王屿下逐客令了。 王屿心里也有数，就问了自己这么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损失了一瓶据说二十几万漂亮币的酒，木那矿主心里这会儿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 所以也不准备继续留在他办公室里面给他添堵，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木那矿主说道：“那就先行感谢矿主的盛情。我昨晚也在石落卡忙活了一整夜，这会儿喝了点酒还真有点睁不开眼睛了。不如矿主跟我说那一下位置，我先摸过去休息一会儿。” 木那矿主带着王屿来到办公室门口，指出一个方向之后，王屿这才晃晃悠悠的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不管这会儿木那矿主摆出什么样的嘴脸，王屿都不能一走了之，他想弄清楚，石落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场口，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了木那的矿主如此在意。 如果是跟夫人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们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一点弄不清楚，王屿心里便难以安稳。 要是因为自己场口这边存在隐患，给夫人那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王屿觉得这是在给自己和石落卡埋雷。 王屿一边走，脑子一边飞快的运转着。 木那矿主这个老狐狸，肯定不可能跟自己实话实说，就算自己有心套话，只要他不给自己制造这样的机会，那什么也白搭。 不知道管事那边的口风好不好套。 自己这一行人只要还在木那场一天，由管事出面跟自己这边打交道的频率就不会低。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莫名感受到一股不怀好意的敌视。 王屿扭头一看，不远处，黄毛跟他那两个标配小弟，正一脸冷笑的看向自己这边。 那眼神不需要语言，也能让人一眼就看的明白，传递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意思。 随后，黄毛更是挑衅的喊道：“咱们走着瞧！睡觉的时候千万记得睁一只眼！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屿连眼神都懒的给他一个，调整了目的地，转而朝着第三个矿坑走去。 黄毛没有追上来，就那么吊儿郎当的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 王屿来到矿坑位置，看了看下面明显已经体力出现不济而减缓的速度，王屿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想了想，还是决定采用现代人习惯用的科技手段，电话联系。 只不过电话打过去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王屿想了想，编辑了一串表情发了过去，这才晃晃悠悠继续朝着刚才木那矿主指的方向继续走去。 等到好不容易找到那排为中间商提供的房子，王屿找到一个空房间，站在门口发了个定位出去。 想了想不放心，又给对方发了一个共享定位的邀请。 这才伸了个懒腰，走进了房间。 基本上简单的用具都是齐全的。 像木那这种有名气的大场口，肯定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些地方的卫生，这一点王屿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不过屋子里面的空间本来就不大，里面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小桌子加一张单人沙发。 王屿不自觉的朝床摸过去。 一想到躺在上面那种舒服的感觉，王屿自我劝慰起来，就躺那么一小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结果要么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要么就是低估了身体的疲倦程度。 在那一点酒劲的催化下，王屿躺下去没一会儿，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外力。 王屿下意识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却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睁开眼睛四下打量，光线昏暗下，能看的出来现在的确也是在一个房间里，但绝对不是刚才自己睡下的那个房间。 而且自己这会儿已经被人捆绑起来。 等到王屿的视线看向身前，黄毛那张挂满笑意的脸立刻映入自己眼帘。 “王矿主，你们是不是经常说枫树轮流转？你看，刚才的时候你多得瑟，但是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匹夫 王屿大致已经猜到了，但是肯定不能直接说。 黄毛的话还在继续，“咱们是第一次见面没错。但也是你不讲规矩在先。你把也木西带出来恶心谁呢？只怕早就看我们木那脸红了吧？在矿区死一个人算什么？跟杀死一只鸡有什么区别？要是干爹真的问了你相关的事，那就更留你不得。” “所以你是想杀人灭口吗？就为了这么点区区小事？”王屿问道。 黄毛一笑，“你要是这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做个糊涂鬼，省得到时候心愿难了。只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这笔账不要算到我头上。我勉强算是受人之托吧。” 这话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 听黄毛这话的意思，自己这趟木那之行，已经被人算计好了？ 可是这种天灾本来就属于人力控制之外，不可能有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提前的了解到木那场口会出现如此严重的情况，并且还得能预测到他们会去石落卡求援。 当然，如果是木那矿主也参与到这整个事件当中来，一切都是提前预谋好的，这个自不必说。 但王屿相信，即便木那矿主想要弄死自己，也不可能会采用如今黄毛采用的这个方式。 那会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一个人对自己近期的动态掌握的非常清楚。 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到自己的行程，并且做出相应安排。 这么一来能做到的这种程度的，不外乎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王屿没有头绪，索性先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思索起另外一个问题。 如今王屿虽然还不太清楚，木那矿主私下里在密谋着什么。但从黄毛所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是不难猜出，应该是围绕着夫人展开的。 这黄毛不管说话做事还是言谈举止，都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给王屿的印象，就是一个既没有脑子、又没有想法、脾气暴躁无脑又带着莽撞的刺头。 这种人用一个简单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匹夫”。 而他所认为是仗义或者如此时这种“勇猛”的行为，都被称之为“匹夫之勇”。 只不过他还不自知罢了。 沉浸在自我营造出来的虚幻想象中，在心中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义薄云天的形象。 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们固执的认为自己理解的才是对的。并且将其贯彻始终。 王屿这会儿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木那矿主会把黄毛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因为只要是他开始做的事情，那一定会将它进行到最后、不死不休。 不用考虑中途变节这样的情况，有办事能力的人很多，但忠一不二的人却难得。都都得不到7分钟对不对？ 黄毛看王屿半天没说话，以为他已经彻底放弃挣扎，说道：“王矿主，这件事你也别赖我。这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就是命，你就认了吧。以后记住，也木西这个群体，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讨人嫌。以后别这样带出来触人霉头。” “这一次算你命好、又不好。说你命好，是因为矿主还想从你嘴里套话。所以没跟你计较也木西的事。还因为我守着老规矩而当众暴打了我一顿。这笔账我当然要记在你头上。说你命不好，是因为就算你逃过了矿主，也照样有人不想让你好过。硬是要总结的话，只有四个字：命该如此。你就认命吧。” 说完一脸阴沉的朝王屿身前走过来。 一边走双手一边反向挽着手上的麻绳。 王屿看着他，“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吗？” 黄毛一边逼近一边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就这样吧。你配合一些，不要乱动。这样能少受点罪。” 王屿喊道：“等等……” 但是这一次，黄毛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 将手中的麻绳往王屿的脖子上一套，然后说道：“别拖延时间了王矿主， 没有任何意义。你在木那场口人生地不熟，你带来的人这会儿还一无所知的在我们的矿坑里卖力。怎么样，这么一想是不是感到拉几分绝望？但是没办法，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 黄毛一边说，一边加大手上的力道。 随着他的用力，王屿感到自己的身体瞬间跟外界的空气隔绝，随着喘息的艰难，肺部像是被火灼烧一样，很快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王屿心里哀叹。 这貌灿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次的代价可大了。 在王屿的脑海即将失去意识之前，听力像是已经完全丧失。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隐约看见有一个卡车头凭空出现在自己跟黄毛所在的屋子里。 原本即将消散的意识，也在这让人惊诧的发现中，逐渐开始回过神来。 晃了晃脑袋，王屿发现，这并不是自己临终前的幻觉。 自己眼前不但有一辆卡车，还从卡车的驾驶座上跳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下五除二将刚才还嘚瑟无比的黄毛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然后趁着他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空当，利索的转动着手上的匕首，将捆绑着王屿的绳索割断。 然后这绳子也没浪费，紧接着就捆到了黄毛身上。 重新恢复跟氧气接触的王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珍贵的氧气。 好半天，感觉氧气重新在在自己的身躯内游走之后，王屿这才伸手摸着自己重获新生的脖子，笑着冲黄毛说道：“再教你一个词，这叫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黄毛这会儿哪还有心情学外国的俚语，扯着嘴角阴笑着说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没发现天天跟在我身后的小弟不见了吗？我一出事他们绝对回去通风报信去了。我就不信你们能在我干爹的干预下，把我怎么样。” 难怪这孙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敢情是已经想好后路。 这要是让木那矿主知道了，还真是有些麻烦。 倒不是王屿怕他，而是王屿还不想在现在这个阶段将自己了解到的表现出来。 貌灿更是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事成之后 但是黄毛哪里知道这些，满心以为这会儿自己的话已经说服了其中那个看上去最凶残的。 王屿从黄毛身后伸出双手拍了拍他的的双肩，明显感觉到黄毛浑身一个激灵。 “什么都让你说了，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王屿说道。 黄毛一下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话还是应该闭嘴。 说话吧，王屿刚才那话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再多嘴的架势；可要是不说吧，自己靠什么打动他们？难不成是自己赤诚的心？ 黄毛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继续听到王屿的声音，“那让我先来问问你，是什么人让你趁着我这次来木那，收拾我？” 黄毛沉默…… 然而王屿才不担心这一点，飞快的说道：“好好想想要不要如实的回答我。你的机会可不多。” “迈奔！是迈奔矿主……不，前矿主。我之前跟他都是在一个赌桌上摸牌的老伙计。是他说，事成之后，帮我还掉现在欠下的赌债。我这才……这才被利欲熏心冲昏了头脑……”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多么的坚不可摧。 虽然敢为了他杀人，却绝对没有赔上自己性命的打算。 “居然是他？” 震惊之下，王屿看了貌灿一眼。 王屿想不明白，自己跟迈奔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吗？ 他这算是雇凶杀人了吧？ 王屿这边疑惑，那边貌灿同样疑惑。 不过貌灿却换了一个切入点，一脸嘲弄的看着黄毛说道：“说你没脑子吧，你可能还不服。迈奔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外面欠了多少钱？你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就算是卖了矿场，他仍然是自身难保。哪还有多余的钱财去给你填账？” 貌灿这话也不算是耸人听闻。 卖矿场的钱虽然不少，可是因为他们原本的那些糊涂关系，除了瘾君子，跟前前矿主的女儿、也就是迈奔的妻子外，真正能落到迈奔自己手里、并由他支配的那部分钱财，并不足以完全填补他之前赌博欠下的亏空。 这种情况下，黄毛竟然还能相信迈奔许诺给他的空头支票，也是让貌灿情不自禁产生大写加粗的佩服。 黄毛线他们不信，立刻着急起来，“我这段时间看迈奔手头可是阔绰的很。在场子里赌的都比以前当矿主时候的筹码更高。这要不是卖矿场之后手里留了大钱，谁信？” “而且他当着我债主的面承诺，只要我帮他办完这件事，事成之后，我欠下的赌债可以直接转到他名下，他来负责还。这是场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你们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我骗你们干什么？” 貌灿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行啊你们，杀个人还不如捏死一只蚂蚁是吗？这种事儿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满世界的吆喝？骗鬼呢？别以为拖延时间你就能死里逃生。真正有机会救你狗命的，就是实话实说。” 黄毛连忙说道：“哪能啊，他让我办事的内容肯定不能当众宣扬。我只是侧面跟你们表明他的确是说了这样的话，并且我有人证。” 貌灿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黄毛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就凌晨。天都特码快亮了，我已经准备从场子里往回走，结果他去了……” 王屿顿时发现时间点对不上，于是开口问道：“你们矿场今天白天才安排人去石落卡求援，凌晨那会儿他就已经知道你们矿场出了事，并且严重到需要援助的程度？” 黄毛无所谓的说道：“这样的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两个狂长离的这么近，以前有个什么情况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白山桥那边的人又不景气，木那要是真有个特殊情况，那肯定还得是指望你们。“ ”我觉得他这次倒更像是碰碰运气。要是人来了， 我就动手；要是人没来，也不会有什么下文。反正对他来说又不存在什么损失。我完成了才能有钱拿。” 听黄毛说完后，貌灿冲王屿使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离黄毛所在位置较远的角落，貌灿开口说道：“他说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王屿问道：“把迈奔放了是钓鱼用的，你不是派人跟着他的吗？这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情况，咱们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貌灿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的情况，我现在还不清楚，得等回去问过昨晚跟着他的弟兄，才能搞明白状况。” 也就是一问三不知。 貌灿说完，见王屿不说话，开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屿知道他说的是黄毛，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能套跟绳儿使点劲，当场弄死？” 貌灿说道：“那怎么办？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他们三个人呢。这要是一个不留神，漏网一个，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我看这木那场，没个善茬。咱们还是得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王屿摇头，示意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没有思路。 这方面不是自己的长项，貌灿与其问自己，还不如把这个工夫留着多动动脑子，想想他自己的法子更靠谱。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貌灿才开口说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先把他们三个捆起来，丢卡车后斗上吧。” 王屿听了他的这个建议，相当不放心的问道：“靠谱吗貌灿哥？这要是青天白日从后斗上蹦下来一个，咱们就别想走了。” 貌灿回答道：“问题不大。我们专门的打结方式一般人解不开。到时候把他们跟车拴在一块，插翅难飞。” 尽管王屿打心眼里还是觉得貌灿这个方案不是百分百保险，但考虑到自己又拿不出更好的方案来，这时候还去质疑貌灿方案的可行性，似乎多少幽暗么点讨打的节奏。 所以最后点点头，表示就按照貌灿说得来。 不得不说，营地的卡车上，各种不正当的装备真是应有尽有。 王屿跟貌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捆人用的麻绳。 王屿亲眼看着貌灿将三人一个一个捆成大闸蟹的模样。 然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传递消息 王屿听到貌灿的说辞之后，翻了个白眼。 自己说了半天生死时刻的事，他竟然只是在跟自己讨论这个？ 王屿很想问问貌灿：您礼貌吗？ 看到王屿明显不爽的表情，貌灿最终还是决定给他这个矿主一个面子。 开口解释道：“真不是我说你，王矿主。你做事也太莽撞。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也没有看懂你的鬼画符表情信息怎么办？” “要不是看到你开的那个实时定位。我就算叫侥幸明白了你的意思，也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王屿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当时的情况跟貌灿详细的描述一遍。 这哪是自己愿意跟着黄毛来，分明是黄毛趁自己睡着把自己掳来的。 但最终想了想，还是算了。 怎么来的并不重要，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剩下的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完木那这边的状况之后，好好处理自己这边的这堆烂摊子。 想到这儿王屿开口问道：“貌灿大哥，依你看，木那场口这边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 貌灿问道：“你可想好了王矿主。要是选择这种处理方法，后面是什么情况可真难以预测。但是现在要是直接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干，咱们就算是再小的场口，但是站稳了道德的制高点。他木那场也拿咱们没办法。” “没准石落卡还可以一战成名。现在不是都说黑红也是红吗？” 王屿摇了摇头。 虽然黑红也是红，但是他在石落卡上倾注了自己相当大的心血，希望场口能以一种正常的方式经营下去，发展壮大。 而不是靠这种花边新闻。 而且这种时候跟木那场口直接翻脸，闹到人尽皆知，那么迈奔那边也一定会得到消息。 还顺着往下追查个锤子。 再有就是夫人那边…… 见王屿心意已决，貌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伸手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三台手机，丢到王屿怀里后说道：“那台最新款的是黄毛的。为了有证明给他的好主顾过目，还特意拍下来了。这简直就是自己给咱们留证据。你保存好了。既然决定先瞒下来，那就保存好对咱们有利的。” 不得不说，貌灿确实想的周到。 王屿冲貌灿点点头，郑重的将三台手机全都收纳好。 貌灿开口说道：“我琢磨着快的话，明天晚些时候就能搞定。不过想着咱们这么辛苦来帮他们，竟然落得这么一个结果，想想就不甘心！” 王屿沉默着没有说话。 夫人那边的情况牵涉太大，就连貌灿王屿现在也不敢说。 他琢磨着，最稳妥的办法是跟老徐那位前空降上级先打个招呼，或者直接找魏琳…… 想到魏琳王屿顿时又想起上次打给她的未接来电，至今都没有收到她的回电。 也不知道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想到这些，王屿更加心浮气躁起来。 貌灿明显感觉到王屿气场的变化，也不再来口打扰他的思路。 后半段路，两人几乎都在沉默中度过。 回到木那场口的时候，天色还没黑下来。 第三个矿坑那边还在热火朝天的赶着进度。 貌灿把王屿放在中间商那排屋子旁之后，自己寻稳妥的地方去停放车子去了。 最好还是能远离人群，后面还是要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兄弟盯着点。 跟貌灿分开之后，王屿第一时间就给魏琳再次去了电话。 要说男人跟魏琳之间，王屿还是更能信任魏琳。 第一通电话魏琳仍旧没接。 王屿来回踱步之后，决定继续给她打。哪怕是拼着以后被她骂一顿，今晚也要给她把电话打爆了。 电话一直打到第五个，那边才终于接通了。 魏琳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中透着浓郁的不耐，“干嘛？” 王屿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 还有多余的精力发脾气，看来目前的处境应该不会太过艰难。 还没等王屿开口问魏琳最近是什么情况，怎么会一直联系不到人，魏林的声音就再次传来，“长话短说。我现在这边说话跟接电话都不方便。为了接你这个电话，我已经破例了。你找我最好是有正经事！” 魏琳的声音透着威胁。 王屿先环视了一番自己周遭的环境，没发现可疑的人跟情况后，这才赶忙压低声音将自己今天在木那场口上的发现，一五一十的跟魏琳汇报了一遍。 没错，在王屿诉说相应情节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在跟上级汇报工作的感觉。 魏林听完之后也不再急着挂电话、更不再威胁王屿。 而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屿知道魏琳问出这句话并不是在怀疑自己描述的准确性。 可能在魏琳的认知里，自己跟他说的这个情况，跟她意识当中的人物关系相差巨大。 所以才会不由自主下意识的问出这个问题。 所以丝毫没有感到冒犯，而是飞快的说道：“千真万确。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后面酝酿着什么，但是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完之后，王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现在能及时的跟夫人取得联系吗？如果可以，我建议这件事情还是越早通知她越好。” 魏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一会儿之后，反问道：“据我所知，你现在跟夫人之前的一名亲卫关系走的也还算亲密。他是夫人的直接下属，又是夫人身边的人。这种情况，你通知他不是比通知我，更方便夫人及时快速的得到消息吗？” “你为什么没有联系他，而是想到要联系我？” 面对魏琳的问题，王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那是因为他们任何人我都不相信。我不能保证我把消息传递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一定能忠诚地把消息带到夫人面前。” 王屿这个不假思索的答案显然让魏琳非常满意。 王屿听到电话中她的声音都变得欢快起来。但是仍然傲娇的说道：“行吧，既然你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那我保证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他乡遇旧识 不过，自从王屿跟魏琳取得联系之后，心里明显感觉松快了不少。 压在胸口的大石像是被搬走一般。 可能刚才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太过紧张，精神极度亢奋跟专注。 这会儿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才感觉到后怕。 顿时也不觉得困倦。 王屿在中间商住的板房门口溜达了几圈之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朝着斜前方继续溜达过去。 王屿飞快的运转脑子的时候，不喜欢固定在一个地方。 他还是更愿意找一处地方，有利于思维的开阔。 所以当王屿看到远处有片树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的时候喝点凉水都塞牙。 前脚刚经历了生死劫，后脚王屿才进入树林没多大一截，耳边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骠国话，王屿听不懂。 但是想来应该是“不许动”、“别动”之类的。 紧接着脖子前就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应该是一把刀子的刀锋。 王屿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家伙，这还有完没完了？ “什么人？”王屿问道。 但身后的人并没有给出回应。 就这样沉默而又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王屿终于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 原因很简单，他看到了视野范围之内貌灿停在树林中的卡车。 从卡车后斗里翻出来一个身手矫健的黑影。 这道黑影并不是先前的黄毛以及他的两个软脚虾阿弟。 在王屿看来更应该是身后不明身份男人的同伙。 王屿脑海中突然想起刚才黄毛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最近都知道木那场的地界上来了一伙身份不明的匪徒？ 难不成自己这么倒霉就又给遇上了？ 这哪是木那的地界上，这简直就进了木那的老巢了。 一个堂堂知名大场口，竟然连这点防御能力跟警惕性都没有，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王屿看了一会儿，只看到了那一道黑影自己翻下车来，在卡车后面的黄毛三人并没有紧随其后钻出来。 王屿心里多少放了大半个心。 只要人没跑，其他都好说，破点财就破点财。 就在王屿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看着越走越近的匪徒同伙，脑海里已经在想自己要不要先把态度表明，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别说自己赤手空拳，就算自己有武器防身，能不能打得过对面两个壮汉，都是未知数。 这种时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然而等对面的男人来到近前，王屿还没等开口，他居然一把扯下了头上只露着两个眼睛的头套。 “王老板？”男人的声音透着一丝熟悉。 王屿定睛看去。 “我去，怎么是你们？”王屿忍不住惊呼，同时对于自己身后男人的身份也有了了解。 面前这个正是那个国人掸邦汉子，那自己身后的那个还用猜吗。 果然等国人掸邦汉子跟王屿打过招呼之后，王屿立刻感到抵在自己喉头的刀锋撤走了。 “王老板，真的是你？” 身后传来另外一个汉子的声音。 因为之前，王屿跟正前方这个国人掸邦汉子打交道较多，所以对他的声音样貌熟悉。 但身后的这个汉子，跟王屿之前直接打交道的频率并不算高，一直做着类似于幕后的工作，所以不管是王屿对他、还是他对王屿，双方之间都没有那么熟悉。 王屿对他乡遇旧交这件事，也是相当的感慨。 连声问道：“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怎么来到木那场口了？” 其实他还想问，为什么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匪徒？ 因为在王屿的认知中，他们收钱帮人铲事，干的虽然不是什么能拿到台面上的营生。 但也绝对不会是这种类似打家劫舍的勾当。 面对王屿的问题，两个汉子脸上流露出一丝气愤。 国人汉子开口说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堂堂木那的矿主竟然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我们帮他铲完事儿，他竟然把我们当成垃圾往外丢。王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又是一场被人放鸽子的买卖。 这年头，他们这一行生意也不好做。 “这话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王屿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国人掸邦汉子一下福至心灵的问道：“王老板，那边那辆卡车不会是你们开来的吧？”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猜测。 木那场然是大场口，但矿场上常见的基本也都是运输的货车。 像眼前树林里这种卡车，明显不是会经常能在矿场上见到的。 王屿并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 得到他肯定的回应之后，国人掸邦汉子一下子笑了起来，“我刚才在卡车后斗上看到了那个楞头青黄毛。也是你们的手笔吧王老板？”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王屿点点头，说道：“没错。” 国人掸邦汉子笑得更开心了，“看样子，王老板咱们这一次又可以继续合作一把了？” 王屿虽然还没弄清楚国人但帮汉子所说的合作，是指的哪一方面的合作。 但是一想到自己这边目前在木那场口的处境，如果能够得到这两个“高手”的加入，那么对自己这边而言必然是相当大的助力。 能更加得心应手。 于是王屿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啊，两位兄弟有什么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国人掸邦汉子笑着说道：“既然咱们有共同的立场，那么不管怎么合作都一定是双赢。王老板这边现在跟木那场口是什么情况？咱们不妨互相通一下气，这样方便后面更好的配合。”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良知未泯 听完汉子的话，王屿决定开诚布公，先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如实的给两个汉子说了一番。 除了隐瞒了跟夫人有关的那些情节，王屿将其他情况毫不藏私的和盘托出。 两个掸邦汉子弄清楚王屿这边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也愤愤不平起来。 “你们好心赶过来帮忙，他们竟然这么对你们！也木西怎么了，也木西也是人。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另外那个汉子开口说道。 国人掸邦汉子则是冷笑着说道：“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个矿场自觉是个相当有名气的大场口，压根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要不然他们矿主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想把咱们两个置于死地吗？” 王屿一听，显然这两个汉子这边的情况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可能还要严峻几分。 既然话题已经说到这里，国人掸邦汉子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王老板，咱们上次分开之后，我们哥们合计着不能就这么混吃等死，还是勤快一点，多接点活，攒攒钱，这样腰杆子也能直着回国。” “后来几经周折，过程就不表述了，总之就是接了木那场口矿主的这单营生。” “他让我们干的可不是以往掳人囚禁这样的事，他让我们干的是杀人的买卖。我们两个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杀人总得有个正当的理由的吧？人家不给。” 王屿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汉子的话，开口问道：“木那的矿主让你们杀谁？” 国人掸邦汉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信息也不说。让我们杀的那个人是一个痴呆的老头。看起来像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但是什么身份不知道。我们见到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关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他说到这里，另外那个汉子开口说道：“按理说，人都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当中了，想要杀了那老头还不是易如反掌？为什么要让我们兄弟动这个手？” 显然两个人已经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了。 所以国人掸邦汉子无缝衔接的说道：“没错，这件事就不对劲。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自己动手是因为担心惹出麻烦。所以需要我们两个替死鬼。” 王屿点点头，“那你们最后怎么处理的？” 既然两个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不可能甘心落入这些人的陷阱。 “我们把那个痴呆老头给藏起来了。伪造了他们想要的视频。但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见我们已经把事做完了，不但不支付约定好的后期费用，还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不赶快跑路，后面都不用他们动手，就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们。”另外的汉子说道。 事情到这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两人摆明就是被拿捏了。 “刚才说你们？就是说除了木那矿主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参与进来这件事？”王屿问道。 刚才说话的汉子点点头，“对。尽管那个人身便服。但是我们在掸邦待了那么久。那人身上的气场跟我们接触到的军.人非常相似。” 他说话委婉，王屿知道他们应该并不是字面意思上表述的不确定，而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汉子继续说道：“当时亮明身份的就是木那的矿主。所以我们自然只能找他。但没成想今早一来就变了副嘴脸。我们当然不能善罢甘休。钱还是次要的，主要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我们也就别想骠北混了。知道的人还不得背后指着我们笑掉大牙。以后处处被人当软柿子拿捏。” “那你们藏起来的那个痴呆老头呢？要是传扬出去你们坏了规矩，后面怎么收场？”王屿又问道。 谁会愿花钱雇佣不按自己吩咐铲事的人。 这件事的性质一点也不比刚才那件事好多少，甚至可能还更严重一些。 “我们可干不出来真的对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老人下手。就算之前有多大的恩怨，现在人都傻了，怎么就还是不能翻过去呢。那老头我们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出现在外人的视野，这一点不存在泄露的风险。”另外那个汉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国人掸邦汉子补充道：“而且现在这老人就是我们的保命符，真要是什么动不得的身份，我们要是把人弄死了，后面才真是麻烦。” 这倒也是， 他们这边跟自己这边差不多，也是一堆糊涂账。 现在双方的情况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国人掸邦汉子冲王屿问道：“车上那三个人就这样不行，我刚才上去的时候，看到他们已经醒了，正在想方设法的逃跑呢。” 说完，看王屿一脸担心，国人掸邦汉子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在车上认出来黄毛的时候，我又把他们一脚一个干晕了。” 虽然那时候还不知道这车子跟王屿几人有关系，但是看样子黄毛这个脾气，从来就不怎么讨喜。 以至于跟他接触过的人，没一个能对他对他有一星半点好印象。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问两个掸邦汉子，“如果把这个黄毛掌握在手中，能不能令木那矿主掣肘？” 两个汉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国人掸邦汉子摇了摇头，“那要看什么事。这个木那矿主可不是寻常人。要是真正在他看来是绝对大事的话，别说只是有个干儿子，就算是亲生儿子，他都不一定会管。” 王屿都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会有人这么冷血无情。 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 把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去设想，总归不是坏事。 “现在咱们双方都跟木那场口有关系，后面少不了要一起谋事。两位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王屿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国人掸邦汉子开口说道：“还没有王老板。我们向来跟随着一单一单的买卖漂泊惯了。居无定所。” 王屿笑起来，“那不知道两位兄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等这边的事情完成之后，一起先返回石落卡，然后再根据线索合力一起进行接下来的事？” 国人掸邦汉子跟自己的同伴交流了一个眼神之后，跟王屿点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干儿子 王屿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是被貌灿晃醒的。 貌灿看着王屿睡的昏天暗地，忍不住感慨，“你心是真大啊王矿主。前面才被人从睡梦中掳走，这会儿又睡的这么死。” 王屿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之后说道：“就是因为刚才被人被掳走了，所以这会儿才安全。始作俑者都在咱们手上了，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貌灿无奈，“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边的……矿主有没有被牵扯进这件事还是一个未知数。要是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现在可跟安全完全不沾边。” 王屿没有继续跟貌灿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开口问道：“貌灿大哥，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 貌灿说道：“据我观察，明天晚些时候就能结束。” 王屿说道：“那就明天找机会看看，还能不能继续从木那矿主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貌灿点头，“行吧，你看着安排。只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可别再折腾出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况。” 王屿心想，说的就跟自己愿意似的。 但是这话可不敢说，自己在心里嘟囔嘟囔也就是了。 最后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那就早点睡吧。我今天我也累的不行。剩下的事就靠你了。”貌灿的神情看上去的确带着疲惫。 这么忙一天也的确辛苦，尤其貌灿除了自己出力之外，还要协调其他人手。对精神也是一重考验。 “今天你们在矿坑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王屿问道。 貌灿摇摇头，“其他兄弟那边我还不知道，我这边没什么发现。想要更具体的消息，要等后面汇总以后才能知道。” 说完，看见王屿的表情有些失落，貌灿又说道：“明天可能更容易有所发现。毕竟今天基本上都是在铲土。距离正在开采中的矿层隔得还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王屿。 两人说完，貌灿便准备回房间，于情于理王屿觉得自己也应该站在门口送一送。 两人来到外面，貌灿眼尖，立刻就看到那道显得有些鬼祟的身影。 貌灿大踏步飞快的冲到身黑影跟前，一把将他从夜色中揪了出来。 撕扯着来到王屿的房间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貌灿像是突然认出了眼前的人。 松开揪着对方衣领的手，貌灿问道：“怎么是你？这么晚了还不睡，干什么呢？” 说完，冲王屿解释道：“这是跟咱们一起来的一个也木西兄弟。” 王屿其实也已经认出了来人。 虽然这次跟来的也木西，他并不是个个都能认得出面孔。 但眼前这人就是那名也木西老人的儿子。 王屿之前跟他打过几次照面，所以印象自然要深刻一些。 可能因为是第一次离开石落卡矿场，这个大男人从头到脚都写着无所适从。 白天忙着干活的时候倒是还好，这会儿一安顿下来，住在在他看来属于豪宅级的房子，那简直是寝食难安。 认出此人，王屿立刻跟他打了个招呼。 人好歹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又出了这么一天力气。 总不能觉得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吧。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出来不太习惯？”王屿笑着问道。 虽然这些也木西差不多都是成年人，但毕竟社会阅历太匮乏。 带他们出门在外，很多时候比对待一个小孩子并不差多少。 男人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貌灿，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没有不习惯，挺好的。刚才都已经睡下了。但是……” 男人吞吞吐吐起来，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貌灿只当他是因为出来觉得不适应，才会这样，难得的开口劝慰道：“没事的，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有足够的精力跟体力。别想那么多，要是顺利的话，咱们明天就能回到石落卡了。” 男人见貌灿这么说，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弯了弯腰之后，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男人的身影最后消失在其中一间房间门口，貌灿扭头跟王屿道别的时候，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大概是头一次出远门。心里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感，是人之常情。” 总感觉男人刚才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并不仅仅只是心里头的恐惧感作怪。 貌灿说的没错，明天还有正事要做，今天晚上休息好了才是当务之急。 反正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也不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半刻。 貌灿见王屿仍旧没有说话，顺着他目光最后落在夜男人消失的房间门口，无意识感慨道：“他们也确实可怜。招谁惹谁了，处处被人看不起，上门出力气还处处被人贬低。这世界上有些事还真是不公平。” 王屿点点头，貌灿这话说的不错。 骠国的世道王屿无能为力，但是石落卡矿场王屿觉得自己应该还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变上一变。 世界已经如此无情，如果人跟人之间还不能相互自助，那么就只能被动接受这个世界的恶意。 一夜很快过去，凌晨不知道几点时分，王屿就隐约听到屋子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以及不时的交谈声。 应该是被喊起来继续昨天还没完成的工作内容。 王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不过因为心中惦记的事情太多，所以王屿这一觉睡下去也并没有睡很久。 起床的时候，天色也并未完全亮起。 站在门口舒展着腰身，远远就看见几个人影朝这边匆匆赶来。 等到人影走进之后，王屿才认出来，为首的正是木那场矿场的管事。 王屿连忙迎上去。 经过昨晚一晚到现在的酝酿，关于黄毛不见了这件事，木那矿场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看样子管事原本只是想匆匆跟王屿打个招呼，就抽身走人的。 结果却硬是被王屿扯着开始东拉西扯，明显看得出来他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强行将王屿甩脱，所以最后只好冲着身后几个手下，打着手势吩咐了几句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那几个人继续匆匆朝着他们刚才前进的方向走去。 王屿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烟雾弹 虽然具体的细节管事了解的也不算清楚。但王屿还是从他的描述中了解到了矿主跟黄毛的关系。 大约是在十年前。 那时候的木那的矿主，严格来说还不是今天这位。 那时候的木那场口大大小小有差不多十几个合伙人。 最开始跟木那矿主有关联的人是黄毛的父亲。 后来在一次给木那矿主办事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身亡，加上黄毛的母亲去世的早，木那矿主索性也就当自己多养了一只小猫小狗，将黄毛养在了矿场。 木那矿主收留黄毛的时候，黄毛已经是一个将近十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记忆。 一直觉得自己父亲是替木那矿主送的命，加上木那矿主对黄毛确实也算不错。 看在他的面子上，所有人自然都不会去跟黄毛过不去，加上在矿区无人教养，所以导致现如今黄毛这副 模样。 后来更是染上赌博。 等到矿场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黄毛早已经你自身先，改都改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毛赌博惹出来的，也并不算是特别难填的窟窿，总之木那矿主在对待黄毛赌博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暴怒的情绪。 黄毛多会察言观色，当即就注意到自己干爹的态度。 后来经过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发现矿主对他赌博这件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干预欲望，所以黄毛也就继续像以前一样流连在赌场跟矿场之间。 王屿听着管事的话，心里不免觉得，，这木那矿主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真正的把黄毛朝着一个好人的路子上去引导。 管事见王屿好久没说话，又是一脸形容不出什么表情的模样，连忙开口解释起来，“王矿主可能在矿区待的时间还不长，因此很多情况不算特别了解。矿区环境艰苦，并不像城市里，各种娱乐项目还有资讯都完备、发达。长久待下来也实在是枯燥乏味。” “像我们这种在矿区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年……甚至大半辈子的都有。要是学不会自己找点乐子,转移发泄一下自己多余的精力.那么人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所以虽然这些行为。在王矿主眼里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但其实在我们看来，只要不算做的太过分。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跟包容的事……” 其实这个说法王屿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看石落卡原来那两位矿主，也没什么想不明白的。 但如果是一口一个干爹跟干儿子的相处模式，把他真正当成自己孩子去期望，只怕很难能做到对他如此放任、听之任之。 至少该约束的地方还是要约束、该管教的地方也毫不含糊，这才符合王屿认知当中的父子关系。 这木那矿主，不定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不过这个想法王屿肯定不会当着管事的面表现出来，他点点头说道：“管事说的是。我来骠国总共也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矿区待的时间更短。别说矿区的情况，就连骠国的风土人情，我了解的也不多。” 见王屿这么说，管事立刻笑起来，“说到这个，还请王矿主宽恕矿场这次招待不周。王矿主好不容易来一次木那场，结果也没能让你玩的尽兴、吃的尽兴。” “这次矿上大约十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去操持这方面，还希望等过段时间王矿主不忙的时候，能够再次光临我们木那场，让我们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表示一下对王矿主还有石落卡场口兄弟们的感谢。” 王屿冲管事拱了拱手，“咱们都是兄弟矿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管事客气了。有时候一定再次上门叨扰。也希望管事跟矿主有机会能去我们石落卡视察指导工作，让我们也沾沾木那场的财气。” 王屿现在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那是越来越溜，草稿都不用写。 一席话把管事说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不管这话里面的诚意有几分，至少说明说这话的人懂事，不自大不自负，也不讨人嫌。 “王矿主算是我接触过得空矿主中，最没有架子的矿主了。希望以后两个矿场能多亲近多多走动，毕竟我也知道国内游有句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事咱们还是要相互携手，共同吧矿场经营好。” “管事言之有理。” “王矿主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了。这会儿矿场上已经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咱们边走边说？” 管事既然已经不用亲自出马去赌场捉拿黄毛，自然是要抓紧时间返回矿场去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 顺带着邀请了一下王屿。 反正饭总是要吃的。 昨天一天没吃上一口饭菜的王屿，这会儿经他这么一提醒，瞬间有了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两人并排往矿坑位置走。 一边走管事一边说说道：“其实平常木那场口的饭食还是挺不错的。几个厨子手艺都各有特色。只不过这一次，连厨师都下矿坑去了。不要出去了。这会儿就留了一个学徒，凑合着做点让大家不至于饿肚子罢了。王矿主一会可千万不要介意。” 一路闲聊下来，跟管事接触下来，王屿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看样子，在木那场口除了矿主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之外，最不能缺的就是管事事无巨细的操持。 将王屿带到饭厅门口后，管事跟他道了个别，就匆匆去忙自己剩下的事了。 对比木那矿主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论调，看管事这马不停蹄、脚不沾地的模样，这两天应该是把他忙得够呛，连好好吃顿饭都成了奢望。 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王屿等管事走远，这才转身进了饭厅。 大队人马都早就已经吃完继续回原味干活，只留了一片狼藉的餐具还堆在一边。 餐厅里面除了一个还在灶台前忙个不停的掌勺之外，就只剩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在看手机的木那矿主。 抬头看到王屿，矿主连忙跟他打了个招呼，“过来坐王矿主，今天的味道还不错。” 说完之后，冲着还在灶台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王屿微微一笑，“矿主不必客气。那我就在石落卡恭候大驾。” 反正夫人那边已经掌握了情况，不管后面木那矿主这边怎么运筹帷幄，都很难讨的了便宜。 木那矿主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下面看不见的部分才是真正让人担忧的。 王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但其实这会儿心已经跳的相当快。 这木那矿主说话步步为营，显然经过了一番算计，王屿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引起他的怀疑。 为了避免后面越说越多越容易露馅，王屿将话题扯到他处，“今天矿坑那边就能清理出来了，这是大好事，怎么看矿主却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屿心里当然明白木那矿主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却明知故问道。 可能是出于跟王屿搞好关系、套套近乎的出发点，木那矿主也没隐瞒，摇头先是一声叹息。 “唉，就昨天，王矿主见到的我那干儿子，从昨天下午晚些时候开始就找不到人。到现在都还没回矿区。我看他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找他办点正事，不是办不好就是找不到人！” 木那矿主越说越生气，连刚才吃的津津有味的黑暗料理，这会儿都不吃了。 将手中的勺子往盘子里一丢，木那矿主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王屿笑着说道：“木那矿主亲自调教出来的干儿子，必然是人中龙凤。现在他们这种年纪，正是有自己想法跟圈子的时候，很难一直让他们待在同一个地方。” 王屿自己本身也是比黄毛大不了几岁的人，但是跟这些比自己岁数大的人打交道，想要接的上话题，首先就要融入他们的话题。 所以如今是真的不自觉的开始老气横秋起来。 而关键是木那矿主并没有觉得违和，顺着王屿的话继续说道：“现在这些小子们，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说，就他们这种心性，比起咱们来，那简直不在一个段位上。以后能成的了什么事。” 木那矿主吃完却并没有着急走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跟王屿聊起来，直到王屿的那份饭菜端上桌，他也并没有告辞的迹象。 王屿心中原本期待着他等不及自己，先行离席，这样自己尝两口实在吃不消的话，也就找个借口闪人了。 可是这木那矿主完全是一副不按常理出牌的模样。 王屿除了硬着头皮看向自己面前的饭菜之外，别无他法。 不管在什么地方，拒绝别人的盛情，都会被视为不识好歹。 于是这顿饭，就在木那矿主的解说下，王屿体验了一把身体跟灵魂双重的折磨。 自从他来到骠国，还算是幸运，佤城那边国人开设菜馆的不少，后来又遇到了徐平的卷味小馆、最后到冉成，可以说并没有在饮食方面遭受太多的考验。 这回可不行。 摆在王屿面前的可是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的骠国风味。 光是这一股闻起来直冲天灵盖的怪味咖喱的味道，王屿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满脸脓包的美女，实在是下不去嘴。 但是一样还有一个兴致勃勃跟自己介绍他认为是美食的木那矿主…… “王矿主，你快尝尝。这个蚕豆配着料底，再加上米饭，虽然简单，但是口感甚佳，下饭良菜！” 感谢他，在他的解说下，王屿好歹知道自己要吃的东西叫蚕豆。 可是这豆跟豆之间，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王屿印象中的豆子都是又甜又面的，从来不记得吃过这种带着浓郁豆腥味的豆子。 吃到嘴里的时候才发现，真正挑战他接受程度的并不是那充满刺激性气味的调料，而是股豆子的腥味。 王屿才刚刚吃了一口，正琢磨着要不要以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方式囫囵吞，一旁的木那矿主就兴致勃勃的问道：“怎么样？王矿主，没骗你吧？虽然这次咱们没时间没人手做更正宗的美味佳肴款待贵客，但其实，这道菜的味道也还不错是吧？” 王屿嘴里那口豆子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含在嘴里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最终还是嚼也不嚼的整吞了下去。 好不容易煎熬着吃完饭，木那矿主盛情邀请药带着王屿四下转转。 王屿赶忙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人，他心里还惦记着两个掸邦汉子那边。 木那矿主见王屿一副的确有事的模样，加上晚些时候要是黄毛被找回来，他还要好好给他一点颜色让他长长记性，只怕到时候也顾不上王屿这边，便也不再勉强。 跟木那矿主分开之后，王屿直奔小树林里面停放卡车的位置而去。 然而来到自己记忆中的地方时，却并没有看到卡车的踪迹。 这让王屿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正担心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冷不丁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王屿下意识回头，看到另外那个掸邦汉子正一脸坏笑的站在自己背后。 看到他还有心思跟自己闹，王屿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大男。 “着急了吧？王老板，是不是担心我们哥俩跑路了？”汉子难得戏谑的说道。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们哥俩阴沟里翻船，被那三个愣头青给阴了！” 掸邦汉子嘁了一声，“你对我们也要太没有信心了吧王老板。我们哥俩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没本事的人？” 这还真是不好说。 毕竟当时一个大意让人从眼皮底下跑了的人就是他。 王屿说道：“想不到一段时间没见，兄弟的国语水平进步这么快。之前都不能四个字四个字的说，现在一口气都能说一串了。” 掸邦汉子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王屿话语中的戏谑还是装没听出来，总之他是完全将王屿的话当做夸奖，照单全收。 “走吧王老板，车子不在这，咱们就别杵在这了。” 掸邦汉子说完就一马当先朝树林外走去。 “什么情况？” 王屿连忙追上汉子的步伐，然后问道。 掸邦汉子倒也不卖关子，一边带着王屿快速往前走，一边说道：“王老板，你昨晚是不是完全把咱们之间的交易给忘干净了？我大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密谋 他们隐藏卡车的地方在紧挨着矿场的村子里。 并不在相当显眼的位置，应该是两人中的某一个事先来踩过点，研究过周围的环境。 其实把黄毛三人交给掸邦两个汉子，王屿并没有丝毫担心。 先前最大的顾虑是，密林位于出矿场的必经之路上，貌灿之前停放卡车的地方并不算特别深入，王屿担心随时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既然他们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并且及时的转移了卡车。 那王屿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随着汉子一路来到停放卡车的新地点，国人汉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王老板，我就知道你今天有可能要过来。”国人汉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虽然知道自己那辆卡车长什么样，但王屿仍旧很是找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王屿问道。 国人汉子知道他问的是车上黄毛三人。 笑着回答道：“那可真跟安分一点边儿都不沾。当真是年轻人火力大，这要是没人干预，说不定都能把这辆卡车给拆了。不过你放心王老板，他们这会儿还晕着。不过可能也快醒了” 王屿说道：“辛苦两位，再坚持一天，正常来说今晚时分咱们就能从木那场离开了。我担心二位还没吃饭，所以过来看看。” 王屿不想自己跑过来的行为，被汉子们误解，所以加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另外的那个掸邦汉子立刻大大咧咧的说道：“王老板放心吧，我们这种经验丰富着呢。出门都会自带干粮，既能填饱肚子又不占地方，放心吧。你吃了没？没吃的话在我们这里凑合一口？”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屿就想起刚才自己在饭桌上经历的“摧残”，脸都变成了菜色。 就在三人说话打趣的当口，耳边突然传来“咚咚咚”的锤击金属的声音。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两个汉子已经露出“又是如此”的神情，同时国人汉子开口解释道：“这一回不知道又是三个祖宗中的哪一个醒了。” 他跟在两个汉子身后，朝卡车方向走去。 醒过来的黄毛才刚看到那两个汉子的脸，就跟活见了鬼似的，立刻像得了鸡瘟的鸡崽不敢再动。 看样子，昨天晚上跟两个汉子的磨合，相当顺利。 王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像黄毛这种刺儿头，结合他一路成长的经历，那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 想让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怂样，那绝对说明他打从心眼里对眼前的人感到恐惧。 王屿原本想一个帅气的翻身，跃上卡车。 无奈不知是他低估了卡车挡板的高度，还是高估了自己身轻如燕的水平。 总之，翻身之后的结果就是，要不是先以自己一步上车的两个掸邦汉子眼疾手快一百一个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那今天啃一嘴泥的结果就板上钉钉了。 虽然场面有些狼狈，但是还好面前有意识的三个人都不太能明目张胆的嘲笑自己。 王屿稳定住身形后，轻轻的咳嗽一声，算是掩饰住自己方才的尴尬。 来到仍旧保持着刚才瘟鸡模样的黄毛身边，王屿蹲蹲下身伸手扯掉黄毛嘴上的胶带。 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但看在黄毛眼中却无比狰狞的笑容，“怎么样？被捆住的感觉舒服吗？” 黄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神下意识的瞟向那两个掸邦汉子。 国人汉子厉声斥道：“王矿主问你话呢！是哑巴了吗？” 黄毛立刻回答道：“不……不……不舒服……” 王屿继续笑着问道：“那以后还学别人玩黑.社.会吗？还学别人绑架人玩吗？” 黄毛要不是自己被紧紧捆在车上动弹不得，但凡他能动上一动，那也绝对得挣扎着给王屿磕个头。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王矿主，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哭腔。 王屿的眼睛适应了被雨蓬封闭的车斗里昏暗的光线后，看到黄毛的脸上一块一块的乌青。 看样子昨晚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把你当个屁放了肯定不行，我前脚放了你，后脚你就得想法子让我再也出不去这个矿场。咱们谁跟谁，我还能不知道你想的什么？”王屿流里流气的说道。 尽管知道自己可能学的也不像，但是故意恶心恶心黄毛也没什么不好。 黄毛连忙表忠心，“王矿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再跟您使绊子！您是我惹不起的人，我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那种人！” 王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紧接着说道：“想让我相信你说的话，总要拿出一点你的诚意来，你说是吧？” 黄毛没再说话，忙不迭的点头。 那频率王屿都担心下一秒他人首分离。 “你们打听夫人的行踪，究竟在图谋什么？”王屿冷不丁开口问道。 黄毛前一秒还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动作，在弄明白王屿这句话的意思之后，瞬间顿住了。 不但点头的动作停顿住，整个人都仿佛从一个活物变成了一座石雕。 王屿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甚至想要去试试他的呼吸是否还在继续。 一会儿之后黄毛开口了，“我……我不知道……” 王屿看着他，笑得更开心了，点点头，“你的诚意我已经接收到了。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今天晚上，你们的矿坑抢救完毕后，你们就跟着我们一道返回石落卡。你放心，石落卡的名声虽然不如木那，但那边的环境倒还真不错。我觉得你们会喜欢那里的……” 这话虽然语气和煦，但内容恰恰是黄毛最担心的。 看着王屿那丝毫没有通融余地的模样，黄毛的眼神逐渐绝望起来，嘶吼道：“找不到我，我干爹不可能放你们这么多人离开！想带着我，你们就等着留在木那场吧！” 他的话音刚落，另外那名掸邦汉子的脚毫不犹豫的就朝他身上跺上去，“这一会儿没收拾你，你是是觉得我们体力不行了是吗？” 任凭他的脚不间断的落在黄毛身上，也并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两全其美 这么一来，黄毛的说辞倒是跟两个掸邦汉子的对上了。 “那个痴呆老头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王屿问道。 黄毛摇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交代，完全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从他有不好的预感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干爹怕是走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而这条回不了头的路，大概率是一条断头路。 那些人个顶个都差不多成精了。 想要去深山里挖一棵有年头的人参，除了斗智斗勇都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更不要说这种混到各种势力上层的人物。 没点通天彻地的本事，早就成了其他人进阶的白骨垫脚石，哪里还有这风光无限的人前时刻。 黄毛没有野心，哪怕只是让他当个村霸，他也能很威风。 实在不行，范围再小一点他也能接受。 但要是小命没了，那还能有个屁啊。 但是没办法，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干爹的基础上。 他干爹一句话，就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拿走。 所以，他干爹就算是去送死也必须要拉上他一起。 但这会儿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如果他干爹那边事成，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受到了王屿这伙人歹人的逼问折磨，这才迫不得已吐露了有限的一部分内情。 这样，哪怕他干爹对他心里有些不满，也不至于让他一无所有。他想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随着时间流逝，再加上他不懈的努力，所有的一切终有重新回到手里的一天。 但如果他干爹败了，自己在王屿手手心里攥着的这段时间，无疑就成了他最完美的未曾参与的证明。 还真是两全其美。 黄毛的算盘打的那叫一个精明。他虽然看着莽，但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刻意夸大表现出来的。 所有人都害怕有脑子的人，唯有那种毫无心机的莽夫，才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 看别人缺心眼的人，才是真正缺心眼。 黄毛觉得这是天助他也。 王屿这会儿没有功夫揣摩黄毛的心思。 跟掸邦汉子的信息交接起来的线索，侧面印证了黄毛话的真实性。 而且分析下来，整体也比较符合逻辑。 王屿点点头，“你想什么我也知道。所以劝你跟你的朋友配合一些。我们不是杀人越货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害命……” 王屿原本还想说：他们再这么闹下去，说不定自己一个心烦，直接把他们给放了。 但又一想，这说法连自己都不信。 黄毛又不是个傻子，这明显就是在咋呼他。 所以最后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可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更加波动率黄毛敏感多疑又脆弱的心脏。 让他觉得王屿还有更可怕、更严重的后果，没有当着自己面直接表达出来。 但王屿说的前半段话已经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黄毛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这时候另外两个软脚虾似乎也醒了，刚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势后，就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加呜呜。 黄毛想在王屿面前表忠心，下意识想要伸脚去踹声音的来源。 结果动弹不动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双腿还被紧紧的捆在车子栏杆上。 于是一声怒吼，“都闭嘴！嚎特码丧呢！” 这俩软脚虾一见黄毛，声如洪钟气势如虹的模样，不知道是习惯性听话使然，还是被他这会儿的气势所震慑，竟真听话的停止了挣扎抗拒。 王屿相当满意的用赞许的语气对黄毛说道：“很好，就这样。接下来如果你们配合，后面咱们合作期间，你们也能少吃点苦头。表现好的话，你之前想谋杀我的过节，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表现不好，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好的，王矿主。我一定看管好他们两个！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黄毛从善如流的说道。 从卡车后面跳下来，王屿还有些感慨，只不过短短的过了一个夜晚，先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黄毛，这会儿由虎变猫，而原本差一点就死在他手上的自己，如今却成了掌握他生死的人。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还真是难以想象。 至此，黄毛这边的隐患算是彻底解除了。 就在王玉准备跟两个掸邦汉子告辞，自己再去矿坑那边转转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的时候，自己面前国人汉子却欲言又止的挡在自己的去路前。、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屿索性直接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汉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卡车，冲王屿做了一个到一边说的手势。 等到两人离开卡车一段距离之后，国人汉子才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是这样的王老板，虽然我们跟木那矿主教导说是已经把那个痴呆的老头给弄死了。但其实那人现在被我们花钱安顿在其他场口的一户农户家里。我们跟你回石落卡矿区，那这个老头可能得跟我们一起走。” 王屿还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自己谈，才这么为难又如此正经。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事，所以想也不想的飞快说道：“那就带着他一起呗。矿场那么大，也不差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国人掸邦汉子见王屿这么说，提醒道：“但是，王老板，我得跟你说明白，这人现在来历不明。但是结合刚才黄毛交代的情况，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们对这个人出手，必然是整个计划中的其中一个环节。非常有可能脱离不了他们正在谋划的事。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就是一个隐患。” “而且他现在名义上是一个死人，以后说不定也有可能会给石落卡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跟黄毛这几个人一起出现在那里，被发现了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王屿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事情还没发生，想那么多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真出了事，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总比事情还没做，就开始自己吓自己要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抱住性命的人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矿精 木那场的矿精…… 男人看见王屿没说话，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撬下来？” 王屿的眼睛可能在一瞬间发出了明亮的光芒，让男人瞬间领悟了王屿的意思。 “交给我王矿主。” 男人说完，也不耽搁，飞快的跑了回去。 王屿想拉住他都没来得及。 汉子的身影飞快的再次出现在矿坑。 他并没有着急去实行他的计划，而是像刚才一样坐回原来休息的地方。 刚才跟汉子交流不算太方便，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显，但是矿精两个字，在王屿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是从惠金口中得知，自己的手腕件，曾经是矿脉上的矿精。 简单概括，矿精就是矿脉之灵。 一座矿山的重中之重，就在于矿脉。 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矿脉其实单独拿出来说并不算什么，真正能让矿脉影响整座矿山品质的根本，就在于矿脉上的矿精。 一座矿山不会只有一条矿脉，更不会有一个矿精。 但也不是漫山遍野都是。 王屿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瞥见不远处，木那矿主正站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面朝着这边。 王屿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虽然这木那矿主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但自己刚才跟男人在说的也不是什么见的光的事。 想了想，王屿还是朝着木那矿主走去。 “矿主今天下午不忙吗？”王屿笑着打招呼。 木那矿主笑着回应道：“一直忙，人会猝死的。要劳逸结合。每天动脑子的时间不要超过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调整恢复，才能感受生活。”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工作，剩下二十个小时，除了睡觉，就是消遣。 王屿的状态都快差不多跟他反过来了。 这样的神仙日子，换谁谁不喜欢。 “矿主实在太会享受生活了。这一点要向你学习。”王屿拍了一记马屁。 “刚我看到王矿主在跟人说什么？”木那矿主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屿连忙说道：“刚才看到带来的一个正在休息，喊上来问问还要多长时间能结束。” 木那矿主点点头，“看样子王矿主在石落卡那边事务也挺繁忙的。” 王屿摇头，“没办法跟矿主这边比较，只不过刚接手石落卡，现在处于相互磨合的阶段罢了。还希望矿主有时间能亲临指导。” 木那矿主哈哈一笑，“王矿主真是太谦虚了。后面一定会上门叨扰。王矿主不要嫌烦。” “欢迎还来不及。那就这么说定了。担心一会儿撤出的时候走的匆忙，来不及当面跟矿主道别，先在这里跟矿主有个交代。后面我们就自行离开。我在石落卡恭候矿主大驾。” 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说完，王王屿觉得木那矿主的表现应该并没有发现自己跟也木西男人之间的猫腻。 也就放心的跟木那矿主道别。 王屿走前，木那矿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喊住王屿问道：“王矿主，我这里虽然没有没有更多的冰酒，但酒柜里还有几瓶表现不俗的其他酒。要不要带几瓶回去，闲来无事品一品？” 王屿笑道：“美酒好比美人。欣赏起来也需要环境跟懂美之人。我这种粗人，自己喝也喝不出好坏。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矿主这里讨几杯即可。” 木那矿主点点头，“既然王矿主这么说，那也好。” 王屿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的木那矿主顿时一张脸冷的像要结冰一般。 为了一个不能字节产生生产力的消息，搭上一瓶好酒，他也不知道这买卖是值还是不值。 但肉疼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 这哪怕这酒是被一个懂酒的、能说出个道道来的豪饮了，可能木那矿主还更能接受一些。 但是这么贵的酒，被人跟喝饮料一样几口炫完。 这不是糟蹋是什么？ 他这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别提什么感觉了。 王屿却是心情大好。 虽然现在的身份跟周围的各色商家不能明着坏，但像这种暗戳戳的憋个坏，让对方心里不痛快，王屿觉得自己做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这么蔫坏…… 别说这生意场上阳奉阴违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还真是挺历练人。 王屿哼着小调朝前走，很快就把身后的木那矿主抛在脑后。 溜达道刚才跟也木西男人分开的位置，停下朝着矿坑里面看过去。 也木西男人早已经不在原来休息的地方坐着，王屿按照记忆中刚才他手指过的方向看过去。 那附近这会儿人不算少，一部分人聚集在那边，看着也不像是在干活。 到更像是在看热闹。 “什么情况？”王屿嘟囔着。 处于对这件事情的担心，王屿伸长了脖子继续朝人堆里看着。 第章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不成文的规矩 张望了半天，无奈那边人头攒动，实在是不能发现更详细的情况。 王屿脑海中甚至在琢磨，会不会是也木西男人的行为被矿坑的其他人发现，然后引起了眼前这一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好歹这也算是自己授意的。 就在王屿已经决定准备下去查看情况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让开了一条通道。 也木西男人捂着脑袋从通道走了出来。 隔着还有些距离，王屿看不清楚叶木西男人的情况。想了想摸出手机，打开拍照模式，将镜头拉近。 也木西男人的脑门似乎正在渗血，他用手捂着脑门。 旁边一个人影飞快跑到他身边，王屿看出来是貌灿。 虽然貌灿一开始就不是很赞成王屿带着也木西们来木那矿场，但是见王屿心意已决也没坚持什么。 王屿原本还以为它并不想过多跟也木西接接触。 但是这会儿看貌灿对也木西的态度，王屿也就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貌灿都是一个尽职负责的人，人交给他，怎么出来的就一定能怎么回去。 看也木西男人这样子也不像是王屿一开始猜测的那种情况，王屿更加好奇起来。 等貌灿给也木西男人大致检查了一番伤势，应该是觉得没什么太大的伤势，手指着一旁的位置想必是示意也木西男人过去坐着休息。 就在王屿准备收起手机，有什么等后面碰头之后再说的时候，刚才人群散开的通道里又走出来一个人。 手上还抓着什么东西。 来到也木西男人身前，将手上的东西递交他手上之后，这才离开然后冲着矿坑里面的人群一边用力的挥着手一边喊了几句什么。 这一次的嗓门大，王屿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懂内容。 不过看剩下的人开始各自重新回到之前的工作中，应该是在提醒他们正事要紧。 王屿隔着手机镜头又看了一会儿，确定大家伙儿都已经开始恢复到正常状态之后，这才收起手机。 有貌灿照应自己倒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跟木那矿主分开之后王屿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 王屿原地站着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走人的时候，矿坑下面走上来一个人。 正是木那场口的管事。 “王矿主。”管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拔脚就准备离开。 “管事，刚才矿坑下面什么情况？”王屿问道。 管事扭头看看已经恢复正常的矿坑，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这两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累坏了。刚才有个干活的工人不小心跌倒，头磕在矿基上罢了。小事小事。” 说完看王屿还是有些紧张的模样，似乎这才想到刚才出事的人看着好像是王屿这边带来的。 连忙解释道：“王矿主放心，你接管时间还短，对这样的小状况比较紧张也正常。在我们看来，只要不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大事；对他们来说，只要不缺胳膊断腿丧失劳动能力，也不是什么大事。对这种状况，矿场也都有不成名的规定，他们可以带走出事处的一块料子，就当是息事宁人了。” 最后这句话让王屿心里一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也木西男人会这么做。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王屿冲着管事说道：“感谢管事。这要不是听你说，我们的确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要不然等后面遇到这样的情况处理不好就糟糕了。” 管事见王屿说的这么客气，笑起来，凑近他说道：“息事宁人只是有一个说法，还有一个原因，咱们开矿毕竟是跟风水运势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扯上关系。很多矿主对这样的事忌讳，也觉得这些人会影响矿场风水，所以遇到这样的小型流血事件，用一块料子打发了他们，矿场也省事。要不然留着那料子干什么？晦气。” 说完这番话之后，管事伸手拍了拍王屿的肩膀，这才恢复了正常语气，对王屿说道：“所以，王矿主别担心，这种事最好解决了。刚才我也验证过伤口，就是看着骇人，压根也没什么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矿主随意转、随意看。料子的话，另外两个矿坑里也有。那就先这样王矿主？我得去安抚一下那边闹腾的中间商，咱们回头再聊。” 送走管事之后，王屿看向了矿坑里。 难怪刚才也木西男人这么有把握，一定能得偿所愿，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王屿的确是第一次知道矿场上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说法。 走之前还要跟管事好好了解一下才好。 剩下的时间，王屿也没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去，索性朝旁边另外两个矿坑走去。 反正有刚才管事的话，自己去看一看木那场的料子品质，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另外两个矿坑里早就一切恢复如常。 已经进入正常开采状态，每个矿坑里面还有小几十号人在忙碌着。 王屿不得不感慨，木那场的确是大场口，光是这在矿上干货的人手，就不是自己的石落卡能比拟的。 他沿着矿坑边上的缓坡慢慢下到坑底，干活的工人都是一脸麻木，像是鸡血工作的木偶，麻木的重复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对于王屿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没看到一样。 有些虽然在看到王屿的时候，瞟了他几眼，但也仅仅只是到这个程度而已，很快就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这让王屿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来到的是个黑矿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王屿就自嘲的笑起来。 哪个黑矿这么明目张胆，把自己经营成数一数二的矿场，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使用囚禁黑劳工？ 而且这些人除了表情麻木之外，也没看到什么限制他们自有的东西。 真要是黑劳工，难道就不怕人跑了吗？ 收起自己天马行空的念头，王屿环视了一下整个矿坑，精准定位到堆放料子的所在。 王屿走过去蹲下身，打量起来面前的料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狗咬吕洞宾 向远峰立刻嘁了一声，“得了吧，我现在就是被拴住的狗，那是我想去哪就能去哪的吗？” 王屿被他的形容说的忍不住笑起来，“你爱来不来，反正别说没人邀请你。打电话啥事？就这个？” 向远峰说道：“没有，就是跟你说一声，丹登老板带着那位小矿主到店里了。” 王屿奇怪的问道：“按行程来说，昨天他们就应该到了才对。” 向远峰说道：“那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行程吧。今天才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人跟料子不是都来了吗。” “行，知道了。我在木那场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回去再说。” 王屿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被向远峰喊住了。 “等等，你去木那干什么？” 王屿：“我怎么就不能来木那了？肯定有事才来，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再跟你细说。” 这会儿他心思还扑在下面那堆料子上，没打算跟向远峰细说。 “你等会儿……”向远峰难得的吞吞吐吐起来。 这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怎么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了。” 向远峰回答道：“王屿，还真是巧了。你还记得马茹吗？” 这个名字听起来是有点耳熟，但是一时间王屿还真是对不上号。 向远峰也没等着王屿自己想起来，继续说道：“就是马明那个在边城电视台上班那个姐姐。” 这一提醒，立刻让王屿对上了号。 王屿跟马茹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马明那个祸害却是让她印象深刻。 “你还跟马家有来往？”王屿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自从向家出事之后，马明家可是没少落井下石，就连王屿这个远在骠国的人，仍然时不时能听到相关信息。 向远峰这个当事人竟然罕见的大度起来？ 王屿狐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怎么？要上演的是罗密欧跟朱丽叶，还是哈姆雷特？” 向远峰骂道：“去你的。什么跟什么！马家虽然可恨，但是马茹一直明里暗里的帮咱们，能一视同仁吗？” 王屿纠正道：“帮你就帮你，别把我们扯进来。” 向远峰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马茹也去了矿区，去的就是木那。” “她不是在电视台上班吗？主持人还是什么？为什么要到骠国的矿区来？”王屿不解的问道。 “说是要做一个什么暗访。我对这里面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不过既然你们都在一个地方，你看看能照应的话相互照应一下。”向远峰说道。 王屿瞬间想起刚才那个身影。 难不成是马茹？可是刚才不管是声音还是身形都没看出来是个女人…… 刚才的人影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 “怎么联系她？可是我今晚就走了，后面只怕是有心无力了。”王屿实话实说道。 “挂了电话我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先跟她联系一下，看看她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他那边的进度差不多，不行先把她带去石落卡。不然她在木那那边，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向远峰语气凝重的说道。 王屿从他的语气中，多少也能猜出马茹这趟的行程有点不同寻常。 “行，你发过来吧。有什么情况再联系。” 王屿说完挂断了电话。 专注的等着向远峰将马茹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之后，王屿立刻拨了过去。 电话一开始没有人接听，但是考虑到自己留在木那场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所以尽管第一次正式打交道，这种追着打电话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王屿也顾不得了。 在他执着的打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电话才终于被接通了。 “谁啊！ ”一道娇俏的女声透着相当大的不耐，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 王屿连忙做了自我介绍，并且表明是向远峰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在听到向远峰之后，马茹像是也想起了王屿是谁，狐疑的问道：“王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这会儿正忙着呢，不是要紧的事，咱们就等后面再联络。” 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王屿连忙说道：“马小姐，是这样的，我现在也在木那场口。向远峰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带你一起离开。” 马茹听完立刻没好气的说道：“谁要他该多管闲事了！还有王老板，你叫谁小姐呢？你们男人不知道这样的称呼是骂人的吗？” 王屿：“……” 真不知道女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那自己应该叫她什么？ 大姐？ 只怕到时候她就不是在电话里面质问自己，而是直接冲到面前来给自己两个巴掌。 姐姐？ 王屿自己都忍不住恶寒。 见王屿不说话，马茹继续说道：“我这边的事你们不要管。我按照自己的进度做事，你们两个就别凑热闹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马茹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无奈她的自负，原本也不想再热脸贴对方冷屁股。 但气顺了之后再一想，好歹也是向远峰所托，而且这马茹刚才说话的语气鬼鬼祟祟的像是在什么不方便大声说话的地方，真要是把她自己丢在这边放任不管，在矿场这边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别说自己没法跟向远峰交代，就算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再一次拨出了马茹的电话。 然而这一次直接无法接通。 王屿一开始还以为是矿区信号不稳定，连续拨打了几次之后都是这样的回应，王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马茹拉黑了。 看着手机，王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女人还真是有些不识好歹。 她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自己可不行，先给向远峰回了电话。 向远峰听说马茹把王屿拉黑，也是好半天没缓过起来，最后发狠的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管她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王屿也是拿他们没脾气，只能说道：“要是我能遇到她，我就尽量想办法劝劝她跟我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上坟遇到鬼 “我们的本身负责的就是矿场的安全。这是矿主给我们制定的工作内容，做自己分内的事，还需要特别请示吗？”领头的男人反问道。 一句话把管事问的哑口无言。 王屿也瞬间明白了对面十几个人的身份。 就相当于石落卡的护卫队。 不过这些人看上去还挺嚣张的，连管事的面子也不给。 管事没回话，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不好意思。他们只听矿主的。我现在就跟矿主联系，让他给句话。” 说完就来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但是无奈管事一连打了两个电话，对面都显示电话无法接通。 “可能是没电了。” 管事有些无奈的说完，然后看着面前众人说道：“各位兄弟行个方便，王矿主带着人是来给咱们矿上干活的。出了什么我负责，你们就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男人却完全不接受管事的说辞，“我就怕到时候你担不起。要是心里没鬼，让我们搜查一下怎么了？” 这话让管事彻底哑了火，对面摆明了是油盐不进绝不通融的态度。 貌灿已经来到了王屿身边，两个掸邦汉子为了避免暴露行迹，留在车子上观察后续的发展。 “这不是搜查不搜查的事，我们认为你们这是在挑衅我们石落卡！你们木那就是这么待客的？我们的弟兄为你们出了两天的大力，你们就是这么做人的？”王屿厉声问道。 搜查肯定是不能搜查的，黄毛三人还在后面车斗里面捆着。 三个大活人，怎么经得住他们搜查。 这边王屿方面毫不退缩，那边木那的护卫队也毫不退让，一时间双方僵持起来。 管事一方面命令不了护卫队、另一方面又觉得貌灿说的在理，夹在中间左右两难。 最后顿了顿脚，“我回矿场去请矿主出面。” 说完冲着对面撂下一句，“你们消停的，等矿主来！” 说完也不耽搁时间，转身就准备走。 却不想，对面的男人冲身后人挥了挥手，很快走出来一个手下，一下就将管事控制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管事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瞬间失声尖叫起来。 “你们疯了吗？平常在矿场耀武扬威也就算了。今天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但是对面压根不听他说什么，男人挥了挥手，手下就将管事押解到了看不见的远处。 没了管事在中间碍事，对面的态度更加嚣张起来。 “你们这么心虚，表现的这么紧张，是不是人就在你们车子上呢？”男人阴笑起来，“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们。你们这行人鬼鬼祟祟，要说没问题，我可不信！” 貌灿冷笑，“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干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记得你了？” 自从刚才貌灿来到王屿身边，就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会儿突然像是醒过神来似的，跟对面领头的男人针尖对麦芒起来。 对面的男人紧跟着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自从当了别人的看家狗以后，就退化了呢。想不到原来还认识老朋友。” “老朋友？我可没有临阵退缩的缩头乌龟朋友。”貌灿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话瞬间激怒了对方，夕阳彻底落山之前的余晖照在貌灿跟男人的身上。 王屿能明显看到，貌灿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对面男人的严重迸射出一股凶光，“所以老天爷开眼，让你落到我的手心里。今天你们是别想走了。” 王屿听着眼前两人的对话，瞬间明白了对面的人的恶意来源。 这两人明显就是之前认识，并且还有过节。 貌灿听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以前你跟别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还想咸鱼翻身？” 对面的男人阴恻恻一笑，“谁说我要跟你一对一了？看不见我身后都是人？” 貌灿点头，“那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咱们就比比看谁的人多。” 男人笑起来，“我身后的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是那种寻常人就能撂倒的。人不在多，在于精。既然你们不让我们搜查，给了我这么充足的理由，我也不能浪费你的好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另外一边又走回来三个人。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对面的男人瞬间丢下貌灿，然后大踏步朝着三人走过去。 来到身边之后，一把掀下了中间那个人戴在脑袋上的帽子。 一头齐肩发瞬间散落下来。 男人毫无怜香惜玉的觉悟，薅着此人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来。 叽里哇啦一串骠国话之后，貌灿下意识看向王屿。 “怎么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双方人马被男人的身躯挡住，王屿并没有看清楚具体什么情况。 加上骠国话他也听不懂，所以茫然的看向貌灿。 “他们说是一个国人样貌的女人。”貌灿飞快的小声说道：“似乎是抓到的一个来木那矿场图谋不轨的。” 对话交谈的内容很有限，貌灿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话让王屿心里一咯噔。 不会这么背吧！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 男人处理完那边的情况之后，就重新占到了貌灿对面。 王屿瞬间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尽管跟马茹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她大气明艳的长相，还是非常具有辨识度。 尽管今天未施粉黛，穿着打扮也都朝着男人的打扮去的，但王屿之前因为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所以这会儿想要认出马茹并不难。 这还真是上坟碰上鬼，王屿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憎恨这该死的缘分。 貌灿刚才虽然没能得到王屿的任何回复，但是在一起时间久了，通过他的神情变化还有呼吸，貌灿差不多可以肯定王屿应该是认识对面的人。 但是这会儿的情况还不明朗，貌灿并没有着急表露这一边，看着对面领头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跟自己面对面站着。 那距离就差鼻子跟鼻子贴在一起。 貌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谁是真的狗 男人非常不情愿，但也无计可施，所以只能狠狠的瞪了貌灿跟王屿一眼之后，这才转身朝旁边走了一步。 “王矿主不好意思，这次是个误会。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咱们两个场口常来常往。”木那矿主笑着说道。 这种时候王屿连忙表态，“矿主说的是，咱们之间这都是些小误会，也没什么好提的……” 木那矿主笑了，王屿的反应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就像他自己也只能被迫低头妥协一个道理。 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王屿继续说道：“只不过，矿主，咱们之间的事情好说，但是你的手下抓住我朋友是怎么回事？” 王屿话题一转，语气开始变得凌厉。 这种时候，就是要看双方谁能更加的理直气壮气势足。 木那矿主这回是真的愣了。 王屿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明白，“王矿主是什么意思？” 王屿朝着一旁还被人控制着行动的马茹努了努嘴，示意木那矿主看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木那矿主对着男人问道。 王屿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模作样。 总之自己表现出相当不满的情绪就对了。 领头男人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朋友？你怎么不说她是你女朋友呢？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恶心谁呢？” “矿主，这女的乔装打扮，在咱们矿场鬼鬼祟祟，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我要是撒谎，我被矿石砸死！” 木那矿主的脸也是阴沉的想要滴出水来，他本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会儿气场更强了。 视线看向王屿，“不是不给面子。这件事他们事先的确是向我汇报过，也是我答应去抓的人。这怎么一下成了王矿主的朋友？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虽然说的相对还算客气，但是其中的意思却也不言而喻。 他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多好糊弄的人，如果不是其中顾虑这其他的方面，王屿想要顺顺利利的离开本来都是个问题，如今他不但不走，还在这里跟自己讲条件。 要说他一点动怒的情绪没有，那怎么可能。 王屿也没想着要跟他说的多言辞恳切，差不多能糊弄过去让他们没办法挑出什么毛病来，也就是了。 所以王屿看着马茹说道：“她确实是我朋友。之前闹了点矛盾，没想到这次她偷偷跟着我来到了木那场。来到这边她干了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她跟着我来，肯定是为前两天我们吵架那事来的。” 领头的男人指着王屿，还想再说点什么过激的言辞。 却被木那矿主挥挥手给制止了。 他目光可怖的看了了一眼王屿，然后一脸阴翳的来到马茹面前，看着她问道：“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从刚才被抓开始，马茹就一直一言不发。 王屿原本还以为她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吓傻了。 却不想，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马茹看着面前的木那矿主一脸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 这充满挑衅的动作立刻激怒了木那矿主。 他下意识的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立刻就有人走上前去，显然是想要给马茹一点深刻的教训。 然而貌灿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一个挪移，闪身来到此人身前挡住去路。 双方瞬间僵持在一起。 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得不低头，尤其是还想把人全须全尾带回去的话。 王屿连忙走上前去，冲木那矿主说道：“矿主消消气。她这态度不是对你的，主要是因为前几天我们吵的太厉害，她这是心里还跟我憋着气呢。” 说完之后，扭头冲马茹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耍你的大小姐脾气？有话好好说。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大个人了，这点事情看不出来吗！” 难得的是，马茹竟然没有骂他。 但依然梗着脖子、扭着头，一副不肯服软的样子。 “王矿主，你别说话，让她说。今天她要是对得上还好，对不上的话我也就只能抱歉了。不光她走不了，王矿主，你这边我也要重新考虑放不放行的问题。” 木那矿主显然已经是耐心尽失，这会儿已经连场面做戏都懒得做了。 但他这番话却起到了作用。 马茹尽管脾气不好为人刁钻，却还识好歹。 明白王屿刚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自己脱困。 见这会儿如果自己这边出岔子，不但自己搭进去，连王屿都要折在里面，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他叫王屿。是我男朋友。怎么了，吵架犯法？” 木那矿主自然知道王屿的名字，见这两人在没有相互串通的情况下，马茹说对了王屿的名字，顿时皱起眉头。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马小姐跟我们讲一讲王矿主的事迹？” 马茹这一次倒是没卖关子，开口说说道：“他能有什么事迹？来骠国之前就是在边城赌石的。来到骠国之后，先去了佤城，开了个小破店。完了还不满足，跟着人来矿区，现在又折腾了个矿主当呗。” 不得不说她这个脾气、语气配上说的这番内容，倒真像是一个在感情中占据主导和强势地位的女朋友。 把个王屿说的，那简直就是除了一文不值就是不值一提。 这些倒不是她特意去了解的，跟着向远峰来到骠国之后的轨迹走，知道也就知道王屿的经历。 向远峰为自己阿峰哥的面子，那简直就是一个大嘴巴。 所有的好事，那必然是有一说一，绝不藏着掖着。 所以关于王屿的这段经历，马茹自然是可以闭着眼睛说出来。 这让王屿大大的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矿主却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不对。” 这两个字瞬间让王屿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这群大老爷儿们想要走人，对面这些人未必能拦得住。 想要跑，总有机会能逃出生天。 但是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能确保马茹囫囵个儿的跟着他们一起逃走，王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闹成如今这个样子，一旦他们跑了，马茹落下。 一个姑娘家在落在这样一个地方，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褫夺封号的女主持人 这种表情自然是立刻激怒了男人，但是看看眼前盛怒下的木那矿主，男人除了选择顺从之外别无他法。 就这样，王屿貌灿相对还算顺利的带着马茹离开了木那场。 爬上车斗，掸邦汉子将卡车飞快的开走之后，王屿才算是松了口气。 后斗里焦急的贴着篷布一直关注着他们动静的阿伟立刻凑了上来，“王矿主，你可真厉害。” 王屿深呼吸几口之后，没好气的说道：“这种彩虹屁就不要吹了。又没外人。” 说完看了看一旁一语不发的马茹。 原本以为她脱困之后，会冲自己没完没了，结果没想到刚才还在冲着木那矿主跟领头男人呲牙的老虎，这会儿突然变成了绵羊。 “没事吧？” 貌灿注意到王屿的视线一直朝这边瞟，开口问身边的马茹。 但是没人回答他。 貌灿看了看王屿，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王屿没说话这会儿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卡车后斗上，见马茹不说话，不免有些担心，爬起来凑过去，问道：“马小姐、马小姐？” 马茹抬起头，“是不是跟你说了小姐是骂人的？” 王屿一看她没事，顿时笑起来，“那我看刚才木那的矿主喊你马小姐的时候，你也没发脾气……” 马茹知道他是在挖苦自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不再说话。 “我们现在要返回石落卡，马……姑娘是怎么打算的？”王屿问道。 虽然眼下马茹除了先跟自己回石落卡之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但是王屿还是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 接触的女人多了之后，马茹这样的脾气，王屿多少也了解那么一点。 哪怕明明没有其他的选择，或者其实她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如果不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在她们看来就是别人替她们做的选择。 过日前，这话问出之后，马茹的肢体语言立刻表现出一股拿捏做作的姿态，一会儿之后，说道：“要我跟你回石落卡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王屿还没等开口，刚才用耳朵听完全程的阿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马姑娘，都这会儿了，王矿主要是不管你，你能去哪？这怎么还跟男朋友谈起条件来了呢？” 也不知道是真的把马茹刚才说自己是王屿的女朋友这件事当真了，还是拿来打趣而已。 马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王屿说道：“王矿主，说句话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茹，“先说来听听。” 马茹傲娇的说道：“刚才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还有，刚才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只是权宜之计，你可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王屿明马茹指的“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是指的对向远峰。 至于她着重强调男女朋友这件事，王屿听出来马茹的意思其实是在跟自己道歉。 跟一个不算熟的人，说这样的话，的确多少是一种冒犯。 这倒是让王屿对马茹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还以为马茹会不依不饶的耍大小姐脾气。 “行，没问题。” 王屿答应得很痛快。 剩下的时间马茹都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惟一的异性，还是刚才跟王屿的关系表现得有些不同寻常，整个卡车后斗上虽然人多，多余的空间并不大，但是大家伙儿还是尽量的离她远远地，同时又时不时好奇的打量她几眼。 王屿跟他聊完之后，就来到一旁闭目养神。 倒不是他有多累，主要是这会儿似乎闭目养神是最打发时间又不用跟别人谈天说地的选择。 车上的人倒是已经累的人仰马翻，没一会儿车上的人就已经鼾声一片。 都是些糙汉子，没那么多讲究。 王屿在观察着马茹。 单纯就是好奇。 以马家的情况来说，马茹也不是吃过苦的人，说是娇生惯养长大应该也不算夸张，但是再这样的环境下，她却没有表现出娇小姐的架子，而是很接地气的倚靠着卡车后斗内的栏杆席地而坐。 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嫌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倒很是出乎王屿的预料。 “有烟吗？” 他在打量马茹，马茹也在打量她。 王屿下意识掏兜，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没了随身装烟的习惯。 身边的貌灿套出自己的烟跟火机，递了过去。 原本他是担心马茹上车之后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在他身边防备了一会儿。 后来见她情绪稳定，也就放松了戒备。 但是再离开又显得有些可以，所以也就顺势坐在了她旁边。 马茹抽出一支，熟练地点上，直到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之后，这才眯着眼睛，冲王屿说道：“想不到王矿主发展的这么快。” 王屿笑了笑，“侥幸。” 马茹见他没有顺着往上爬，饶有兴致的说道：“我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好运气的人。一次两次的好运气倒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一直有好运气，这可不符合常理。” 显然，托向远峰的福，马茹已经把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不说清清楚楚，但至少八九不离十。 王屿除了笑笑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跟马茹又不熟，没什么好聊的。 况且还是个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露出了什么端倪，马茹突然说道：“不想跟我聊？觉得我似乎个女人？” 说完看王屿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模样，马茹反倒笑起来，“在你们的观念中，女人就没有能做成事的是吧？” 王屿哪能承认，自然是连连摇头。 马茹见王屿一脸戒备，眼瞅着一时半会儿她想知道的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转头看想了身边的貌灿。 “跟刚才那伙人认识？”马茹嘴里又喷出一口烟雾问道。 貌灿点点头。 倒不是一定要回答马茹的问题，主要觉得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说来听听？”马茹挑了挑眉，问道。 王屿之前几次见到马茹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干练妆容、利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新闻人 王屿立刻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向远峰、向家最难的时候，所有人都恨不能离他们家远远的，马茹还在想方设法的帮向远峰想办法。 之前他家有关系，安排她做一个自己喜欢的职位举手之劳。 想来，利用手上便利帮向家，惹上级不快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方面。 惹恼了她父亲跟马明只怕也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因素之一。 王屿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作为向远峰的朋友、兄弟，王屿自然是感谢马茹为他所做的一切。 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起到安慰的效果。 结果马茹收回目光，看到王屿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了？替我感到可惜？” 王屿虽虽然也不能说全然是这种感受，只是总觉得，再怎么说马茹也算是受到连累的一方。 自己总不能开心的拍巴掌吧。 结果马茹却笑了，“其实我觉得这样更好，我本来也不喜欢当个花瓶一样的女主持人。我还是更愿意回归一线做我的老本行。每天都有不一样的酸甜苦辣咸的经历，多好。” “你开心就好。”除此之外，王屿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反倒是貌灿，有些惊诧的看着马茹。 像是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有她这样的想法。 屏幕上的主持人，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很多人一旦得到就再也承担不起失去的落差。 虽然未必个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蹶不振，但至少也不会像马茹这样，跟说别人的事一样，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改变。 好一会儿之后，王屿问道：“向远峰知道吗？” 马茹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怎么？前女主持人，在你们眼里就是不管什么事都得宣扬的全天下皆知是吧？你们当我这里公事私事不分的什么都得往外说是吧？” 说完，这次径直伸手，将刚才被貌灿揣回衬衫胸前口袋的烟掏了出来。 貌灿将她没能一起掏走的火机，递给她。 马茹自若的再次点起一支香烟，喷吐着烟圈。 她说的并不只是场面话。 马茹是真的很热爱自己原本的这种到处走、到处短暂停留的记者身份。 可以让她去很多地方，见识很多以前从没有见识过的人跟景色。 但同时，她也是一个生活在由人构建成的社会其中一分子。 在电视台这种高度攀比、最不缺少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人。 之前她是炙手可热的女主持人，有台里领导提携、家里底子撑着。人人呈现在她面前的都是积极正面的模样。 可是这次出事之后，那些人立刻见风使舵变了脸色。 原本这一次，他们这个专题根本不需要马茹亲自来跑。 但是在她看来，与其留在边城看那些人的冷言冷语。 还不如换一个环境，感受不一样的风俗人情人文世故。 这才有了这会儿的相遇。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王屿问道。 反正这会儿也没事，总要了解一下马茹后面的打算，王屿才好安排。 不料这个问题却立刻让马茹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怎么王矿主？你不是说要带我回矿场吗？这人都还没回去呢，就开始张罗着赶人走呢？” 王屿承认，他多多少少是有这么点意思的。 别看马茹这会儿像个兔子一样顺从，王屿可从来没觉得她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这会儿是挺好的，说话没什么架子，但谁知道她回到矿场，又是什么样。 看她这胆大包天的模样，在人生地不熟的木那场，都敢直接这个横冲直撞，显然是还没吃过大的苦头。 把她带回石落卡，要是她能一直乖乖待在矿场倒是还好。 但是看她现在一直追着貌灿问他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 王屿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安安稳稳的待在石落卡。 马茹骨子里有一种冒险跟喜欢刺激的精神，除非自己把她捆起来，要不然她绝对不会配合自己。 这么想着，王屿决定等回到矿场之后，就先跟向远峰取得联系。 将马茹的情况跟他报备一下。 至于后面怎么安排，先听听向远峰怎么说。 但是马茹待在自己身边，说什么也比让她自己在外面游荡要强多了。 “你们这次就来了你自己一个？你去木那场口是在暗查什么？”王屿问道。 马茹转了转眼珠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王矿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屿连忙摆摆手，“那你别说了。我不听了。” 马茹却完全不管不顾的开始了自说自话，“来了不止我一个，还有另外两人。但是刚才逃跑的时候跑散了。我被抓住，拖延了那些人的时间，所以他们应该是安全的。等晚些时候我确定了位置之后再跟他们联系。” 王屿点点头，马茹立刻说道：“告诉你的条件就是，我这边的情况不许告诉向远峰。” 说完压根不等王屿回话，立刻又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多难做到的事。我不过就是不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跟个小孩子一样被人约束着。这个要求很难做到吗？” 王屿正准备开口规劝，然而马茹的嘴皮子岂是他能赶上趟的。 立刻说道：“王矿主，你们场口跟木那场口该不会有什么合作吧？原本，我这边这些关于木那场的一手消息都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的。但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帮你你帮我。咱们互通有无，把咱们自己人的损失降到最低。你觉得这算不算共赢？” 说完还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你放心王矿主，这场买卖你绝对是最大的受益人。” 王屿叹了口气。 马茹让他做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不管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信息，的确都不亏。 “行，说吧。”王屿说道。 马茹笑的像只护理，类似的表情，王屿在向远峰脸上也不止一次看到过。 他们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很多行为习惯以及表情动作，身上都有彼此的影子。 “真的在这里就说吗？王矿主，你可千万不要看我跟你这么随随便便吐露出来，就觉得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血脉相传 王屿看着马茹，“马姑娘，你就是普利策新闻奖的漏网之鱼。” 马茹意外的看着王屿，“哟，堂堂大矿主竟然还知道普利策新闻奖？只不过你的消息该更新了。这个奖项以前的确含金量很高，但是现在已经堕落，早已远离原本设立时的初衷。所以我对它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为的是对的起自己的良心，能成为世界黑暗角落里生活着的那些群体的发声人。” 王屿愣愣的看着马茹，像是在探究她话里意思的真假，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跟马明真的是亲生姐弟吗？” “去你的！王矿主，想不到你还挺八卦的。”马茹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等到这句话问出口后，王屿也觉得有些唐突，但他心里是真的在嘀咕。 马茹跟马明，为人性格脾气秉性各方面都差的太远。 不，应该说是背道而驰，完全不像是一个家庭里面教养出来的孩子。 马茹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没有伞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就算是一个家里面，也有亲疏远近。所以，王矿主，很多事我的确是无能为力……” 王屿摆摆手，“不会的马姑娘。你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老向更明白。” 马茹绽放出一个有些无力的笑容，“希望吧。” 然后话题一转，重新恢复先前的模样，“王矿主，我可是第一次来矿场。到了你的地头上，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王屿笑起来，“这点小事不用马姑娘说，也是必须的。不过矿场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到时候可不要觉得我们敷衍你。” 马茹笑起来，“你只管去做，怎么认为是我的事。我们在做的节目是‘寻访之旅’。记录骠国之行，是其中一个单元。我们会尽力还原走过的每一个脚印，然后如实记录。” 王屿却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那是不是也可以起到一定的宣传效果？” 马茹一愣，很快说道：“这还用说吗？你看‘舌尖上的古国’播出之后，反响多好。不光带动了节目的收视率，还带动了多少地方特色饮食的关注度。这都是好事。” 然后立刻明反应过来王屿的意思，“王矿主，你这雁过拔毛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 王屿也不啰嗦，笑着问道：“马姑娘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马茹笑起来，“我说过了既然能双赢，就没什么好不答应的。只要你们矿场是合法经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那我们自然更愿意帮助自己人打知名度。” 王屿连忙冲貌灿说道：“听到没貌灿大哥，到时候万一我要是忙起来顾不上，貌灿大哥可一定得伺候好咱们的财神爷。” 马茹有些不悦的说道：“王矿主，你都说了我是你的财神爷，难不成你就是这么对待财神爷的？假手他人，你合适吗？” 貌灿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王矿主，既然已经应承了大记者，就得好好的从头管到尾，哪能像你这样中途转手的。” 王屿只能答应下来，马茹后面的行程由自己负责。 一路颠簸，到后面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昏昏欲睡了过去。 王屿睡的正迷糊，感觉有人在晃自己。 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也木西男人的脸。 “王矿主，”看见王屿醒了，他将手中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放，然后说道：“给。” 王屿知道这就是男人之前所说的矿精。 连忙打起精神，仔细端详起料子来。 车内昏暗，看不出具体模样。 但是料子触手的当口，王屿感受到裤兜里的手玩件第一次出现一种类似高频的震颤。 并不剧烈、似有若无。 但王屿能感受到。 这是手玩件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必然是手上这块料子引起的。 “王矿主，我算不算圆满完成任务？”也木西男人憨笑着说道。 “那可太算了！”王屿笑着说道：“额头没事吧？” “这点连伤口都算不上。我是故意摔的，可以控制力道。也就是看着有点吓人，但就只是皮外伤。” “行，王矿主，那你收好。没出岔子我也就不担心了。” 男人说完就准备离开，王屿连忙叫住他，“回去好好休养几天，这几天不用去矿上捡玉，回头我去家里把钱给你送过去。” 男人一愣，“什么钱？王矿主，我从来没这么想……” 王屿晃了晃手里的料子，为了让男人能心安理得收下钱，随口说道：“这东西你知道外面市面上多值钱。” 也木西男人摇头，“我们班也木西虽然穷，可也不是什么钱都要赚。王矿主，你要是给钱，就没意思了。” 说完，难掩失落的神色。 王屿拍了拍男人，“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作为我来说，不能这么占你们的便宜。我希望咱们矿上的也木西能走出自己的路子，不让后面的世世代代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男人最后说道：“我们也木西也希望能跟着王矿主，过上更好的日子。自从王矿主接手石落卡之后，大家伙都觉得生活有了奔头。不再像以前一样过一天算一天。” 王屿点点头，“之前我就在想这件事。但是刚接手矿场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到这边。我跟八斤矿主还在思索方法，从咱们矿场开始，你们也不要着急。” 男人点点头，“王矿主你放心，我跟我阿爹都是矿场出生长大的，我们也不着急在这一天两天。”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矿精的？”王屿忍不住心里的疑问，开口问道。 男人挠了挠头，“这个怎么说呢……” 很多东西是经年累月在矿上摸爬滚打抢出来、摸出来的经验，对于他们这种骠国最底层的人来说，想要用王屿能理解的语言表达出来，有相当大的难度。 “我小时候是跟在我阿爷的屁股后面，跟着他学到的这种能力。我阿爷是咱们矿上最高寿的捡玉人，很是有些本事在身上。我阿爷说，能感受到矿精的能量，不是有经验的就能做到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家学渊源 他感觉刚才男人给他讲了一千零一夜第一个夜晚的故事。 有些荒诞不经，但他却知道那都是真的。 这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冷不丁，斜对面的马茹开口了，“刚才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在木那矿上干活，伤了，人给了一块料子打发了。他觉得这事得交给我处理。”王屿晃了晃手里的料子。 正准备往身后藏的时候，马茹上半身前探，伸手将那块料子一把抢了过去。 料子不大，也就一个成年人两个巴掌那么大。 “看着不大，还挺沉。”马茹说道：“料子不错。这木那场果然财大气粗。也不算亏了王矿主，我看刚才那兄弟也没什么大伤，这料子也算有个说法了。”马茹说道。 她的眼睛在卡车颠簸下，被外面偶然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映照的忽明忽暗。 “什么情况？马姑娘这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打灯还能看得出来料子的表现？”王屿笑着问道。 “亏你还是个矿主，这还是你的老本行。就算看不见，摸也能摸出来个大概吧？手上加把力气，这料子的纹路、沟壑触感明显，指甲抠上去，都快要断了，都不掉一个沙砾。你说这料子皮壳老不老？只要皮壳足够老，哪怕没有色，也绝对不会是一般货色。”马茹振振有词的说道。 “果然是家学渊源。在下真的深感佩服。”王屿冲马茹伸出一个大拇指。 “行了，你也就别拍马屁了。我也就知道一些皮毛，我不信你没注意到。你是不是故意的？”马茹觉得自己被王屿涮了，有些嗔怪的说道。 “真没有。刚才想着回去再看，也就没怎么上心思。”王屿解释道。 没上心思是真的，不过是因为感受到了手玩件的表现。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送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马茹眯着眼睛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好歹也是矿场的兄弟流血换回来的。怎么说也得给人一个交代不是。” 马茹将料子还给王屿，“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这么快就受不了了？”王屿揶揄。 “看不起谁？我只不过是想尽快联系我那两个同伴。你还想不想给你的矿场做宣传了？你总不会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吧？”马茹反问道。 “那你现在跟他们联系不就得了？还非要到了地方，看了风水才能决定你们在不在还是怎么的？”王屿不解。 “嘁，要不说你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呢。”马茹鄙夷的说道：“这要是不亲临现场，怎么能知道地方安不安全？要是不安全，现在最多我自己一个人出事，可要是联系了他们，那我们可就是被一锅端了 。” 王屿叹了口气，“都说到这份上，就算图谋不轨，也得想方设法先让你掉以轻心，不然岂不是打草惊蛇。” 马茹笑起来，“那是因为我现在完全把王矿主当自己人啊。自己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屿：“……” 还真是好赖话都让她说了。 王屿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随她吧，反正自己也做不了她的主。 车子又开了一段之后，终于回到了失石落卡的地界。 先将车上的也木西门送回聚集地，王屿冲他们交代道：“这两天兄弟们辛苦了。咱们活不能白干，明天抽时间我来给大家发摆卡，就当是感谢兄弟们。” 这才让男人带着一众也木西回去休息。 让貌灿替换下开车的掸邦汉子，然后去安置卡车之后，王屿带着其余人等步行往矿场走。 黄毛三个也被释放了双腿双脚的自由，被掸邦汉子押着前行。 马茹自从下车后，就变得忙碌起来，抱着电话不撒手，不知道是不是在跟他另外两个同伴取得联络。 阿伟这边心无挂碍，觉得王屿这边押着人走的太慢，所以打了个招呼，率先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先行一步。 毕竟矿上就那一口水井，早点回去也能替换着冲洗完，大家伙儿都能早点上床好好睡一觉。 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 这两拨人马走后，王屿看了看身边那几个护卫队的汉子。 挥了挥手说的道：“辛苦几位兄弟把这三人找个妥善地方看管起来。我一会儿还要安置这边两个兄弟……姐妹……大家分头行动，都能早一会儿睡。” 护卫队的几人点点头，从掸邦汉子手上交接过黄毛三人，就准备走人。 黄毛不干了，开始跟王玉讨价还价，“王矿主，现在都这样了，我们也不会跑人，咱们是不是把我们给松开？这么绑着，也挺难受的……咱们之前都说好了，我们也不会跑对吧。咱们没必要这么麻烦……” 国人汉子没等黄毛说完，一脚就踹了上去，“怎么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把你嘴堵上？” 黄毛撇了撇嘴，这个人他是打心眼里发怵。 王屿最后也没说要不要松开他，只是挥手示意护卫队几人赶紧把人带走。“ 等他这边都安排好，人都走的差不多，马茹那边也忙完了。 看着眼前两个刚才一直没打过照面的掸邦汉子，满眼审视。 狠辣的角色身上带着的气场跟普通人不一样，这种连一般人都能察觉到的细节，自然瞒不过马茹这个资深记者的眼睛。 有了刚才跟貌灿交谈的经验，马茹心中有一个崭新的念头。 那就是，要把把他们这些不同寻常人的经历都采访一遍，将这些元素融入到自己的专题节目当中。 这么一来，趣味性跟吸引力会大大提升。 比她原来的方案降水更加有血肉、有噱头。 王屿给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之后，马茹脸上的神采更加明显。而两个掸邦汉子却只是不咸不淡的冲马茹点了点头，然后就将注意力继续放回王屿身上。 国人汉子率先说道：“王矿主，明天只怕需要借贵矿的车辆一用。” 王屿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们要去哪？” 国人汉子解释道：“之前跟你跟你提过的那个神志不清晰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监控设备 矿精的事情之所以隐瞒杨八斤，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手玩件。 这是王屿必须要守护的秘密。 也木西男人所说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跟矿精有关系。 王屿哪还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选择隐瞒。 就像一个人，从说出了第一个谎言开始，未来注定要去说一百句谎言，为他的第一个谎言打掩护。 两人说着话，杨八斤视线瞟到了王屿拿来的那块料子，示意了一下之后，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王屿便将在木那场口也木西男人遇到的情况，跟杨八斤有选择性的描述了一遍。 杨八斤听完矿场所谓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大感兴趣。 表示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多加注意之后。 随后很快说道：“那这块料子，就由王老弟全权负责了。安抚好也木西那边。好在这边矿场上的也木西也不算太过难缠。” 王屿自然愿意，爽快的答应下来。 说完这些相对好处理的事，杨八斤对于王屿所说的木那矿场跟克钦的夫人之间的事，显得忧心忡忡。 “王老弟，倘若让他们得逞，这位夫人如果在咱们矿场出了问题。那摆在咱们眼前的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完全没有能力跟克钦抗衡。 王屿看了看他，说道：“我明白。所以这件事马虎不得。” 杨八斤眉头越皱越深，“我怎么感觉咱们现在越来越被动？” 很多事不在自己控制中的感觉，总是让人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王屿笑起来，“干大事总要经历几次不受控制的情况，过去了以后就是一片坦途了。” 杨八斤被他的语气逗得发笑，挥了挥手笑骂道：“就你会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有任何消息咱们随时沟通。这件事必须要万无一失。” 王屿点头，“那我先回去睡了？” 杨八斤连忙说道：“去吧。这两天估计也累坏了。有什么事后面有的是时间说。” 等王屿走了之后，杨八斤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子神。 王屿经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早已经不再是杨八斤刚认识它那会儿的样子。 那时候的王屿除了身上有点钱跟赌石的本事之外，人脉、关系，要什么没什么。 杨八斤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王屿对自己路子。 他也的确争气，自己给他一根杆，他就有本事撬动地球。 看样子，当时经过深思熟虑拉他一起入股矿场的决定是相当正确的。 只不过，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让杨八斤心里觉得没底。 想到这里，杨八斤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王屿回到房间的时候，吴晓正瞪着两个眼睛坐在床上。 这架势，一看就是在等自己回来。 看到王屿进门，他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王屿， 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你去木那场都不叫上我。” 二话不说，吴晓就一个大帽子先给他扣了过来。 王屿好气的说道：“你当我们是去游山玩水吗？是去实打实的干活的。而且了。当时你在那热火朝天的直播？我怎么叫你？” 吴晓撇了撇嘴，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走了，“王屿，你知道我们这两天直播间卖了多少料子吗？” 王屿摇头，主要是这会儿觉得有些累，没心情跟他贫。 吴晓立刻说道：“我没有炫耀的意思啊，我就是实事求是的跟你汇报一下这两天的工作，你敢信吗？差不多这个数。” 吴晓伸手比了个七的手势。 王屿当然不会认为是七千或者七万，“这么多？” 吴晓一下亢奋起来，“要不说咱们直播间里面都是财大气粗的财神爷呢。就连平时钱包捂的紧着呢的那些个，这两天也跟不要钱似的疯抢。” “那后面几天岂不是可以i赚的盆满钵满了？”王屿随口应付了一句，心里在想的却是要不要去井边擦个澡。 洗了肯定舒服点，不洗的话得忍一忍。 吴晓这边还在继续，“不行，这东西虽然来钱快看，但也不能无休止。这法事在过一天不是就换到自留地那边去了吗？我在直播间里给他们说的就卖三天。三天之后就开始七七四十九天的法力加持。” 王屿咋舌，“有人信吗？” 还七七四十九天，他怎么不说一年呢。 吴晓摇头，“不到四十九天怎么能是正规的法力加持呢？不到四十九天哪个冤大头愿意跟疯子一样这么买料子？” 王屿问道：“那到时候直播间的人问起开光的进度或者要求你开来个现场直播，你到时候怎么应付？” 吴晓说道：“那还不简单吗？作为主播也不可能在矿场待四十九天是吧？那时候我早就回去了，哪里还能给他们进行现场直播。” 王屿：“那怎么给他们交代？” 吴晓觉得王屿就是太死板，“这东西本身就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都说开光灵，有好处，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能有什么用？还不都是心理安慰？” “我都想好了，要是后面他们追问的紧，咱们接下来不是还有三天在自留地的法师吗？你不在这两天我都已经联系好了，给自留地那边的场地加了几个摄像头。” 王屿：“……” 他才离开两天，就这么折腾，这要是离开两个月，还不一定要被他们几个给折腾成什么样子。 这仨人凑一起，敢说敢干。 “安装摄像头的时候，我专门找的专业团队，他们今天来过矿场实地考察过后，给咱们设计了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方案。应该明天就能来，当天安装调试完毕，后天和尚们过来之前就能搞定。一点也不耽误。” “对了，你的办公室我给你配了太电脑，以后自留地这边矿场有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吴晓的话说完之后，王屿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白山桥里密密麻麻的监控。 不过，转念一想，吴晓这么做也算是阴差阳错。 按照也木西男人所说的情况，这些监控以后正好可以派山用场。 倒也不浪费。 吴晓原本还担心王屿会觉得自己越俎代庖，但是这会儿看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不容乐观 在哥丹觉满脸的疑惑下，王屿给双方做了相互介绍。 同时又跟马茹说道：“在石落卡矿场有什么事，找小哥跟找我一样。” 马茹倒是没有遗传他父亲跟弟弟那副目空一切的德行，冲哥丹觉很客气的伸出右手。 哥丹觉一愣，很快意识道这是国内见面的礼节，有些生疏的将自己的右手也伸了过去。 立刻就被马茹热情的握住摇晃了几下，“后面就麻烦小哥多关照了。” 哥丹觉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马茹见状，笑的像一只看见猎物的老狐狸，“来，小哥，给我说说咱们矿场上都有什么好玩的、独特的地方。” 哥丹觉手下意识指着山谷的方向，“咱们矿场上有座山谷。算不算独特的地方？” 王屿叹了口气，看哥丹觉这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着石落卡的家长里短就得被马茹套个底儿掉。 “山谷？是我理解那个山谷吗？有山有树鸟语花香？”马茹眨巴着眼睛问道。 王屿没好气的看了马茹一眼，说道：“马姑娘，小哥是医学高材生，不像昨晚的也木西兄弟，交流起来有困难，你尽管可以正常沟通，他都能理解。” 马茹故作惊讶状，“难怪看起来气质就不一样。我就说嘛。果然腹有诗书气自华。” 不过，这一句哥丹觉是完全没理解，“马姐，什么是诗书……华？” 马茹却一把揽过哥丹觉的肩膀，“你不觉得叫我马姐有些不合适吗？” 哥丹觉摇了摇头。 马茹说道：“你就不觉得这个马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闲人马大姐吗？听我的叫我茹姐、茹哥也行。怎么着不比马姐好听？” 哥丹觉想了想，毫不犹豫的喊道：“茹姐，闲人马大姐是谁？” 王屿也是摇头，这马茹之前不知道采访的都是什么样的对象，连闲人马大姐都能冒出来。 她是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跟一个骠国人聊天？ 还腹有诗书气自华、还闲人马大姐…… “这个不重要，”马茹手随便挥舞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哥，你说的那个山谷在什么地方？领我过去看看？” 说完就拉着哥丹觉，也不知道是谁带着谁走。 王屿连忙喊住他，“你那另外两个同伴现在什么情况了？” 这话立刻解了哥丹觉的围，马茹立刻想起什么似的，“我就说找你有什么事来着，结果被你一打岔给忘了。” 王屿：“……” 分明是她一上来就开始插科打诨……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反正他跟哥丹觉两个加在一起，嘴皮子也不如马茹一个。 “我那两个同伴，没办法赶过来，现在正在石落卡跟木那场中间的一个地方落脚，需要有人带上我去接人。”马茹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屿相当没脾气，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转头就忘到脑后面去了？ 要是自己不提醒她，是不是她那两个同伴就留在那边，慢慢等着她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想起。 “小哥，山谷咱们还是改天再去看吧，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马茹冲哥丹觉说道。 随后看着王屿说道：“你这边怎么说，王矿主？是你跟我走一趟，还是安排哪个跟我去？”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先别着急，正好两个掸邦大哥也要出去接人，我一起安排。咱们要是顺路就一起出发，要是不顺路就兵分两路。” 马茹这会儿开始着急，“那就别磨蹭了，咱们抓紧时间。” 王屿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时间九点多，刚才自己矿场上一路走过来，并没有看到两个掸邦汉子的身影。 昨晚顺着自己住的板房，旁边挨着两个就是马茹跟两个掸邦汉子的房间。 只不过，人家刚来自己一大早就去敲门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然而自己的顾虑还没说完，马茹就说道：“人家早起了，今天一大清早我就听到他们的房间门响。” 王屿好奇起来，“知道去哪了吗？” 马茹没好气的说道：“我拿管得了人家呀。能听到他们门响，还是托了我换床有些不习惯的福。” “我去找找吧？”哥丹觉提议道。 王屿摇摇头，“你没见过他们，找也不好找。还是我去吧。” 说完，正准备动身的时候，两个汉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王老板。”国人汉子开口打招呼。 他们跟王屿认识那会儿，就习惯称呼他王老板，如今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王屿也不计较，甚至还觉得这个称呼多少有些亲切，带着自己从前的痕迹。 “正说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来了。”王屿笑着说道。 “我们兄弟俩刚才大致在矿场转了转，了解一下情况，也能做到心里有数。”另外那个汉子抢先说道。 国人汉子紧接着补充道：“我们也不能在王老板这边白吃白喝，既然来了就要力所能及做点什么。我们今天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石落卡的地形跟面积。只是有个概念，还谈不上完全心里有数。” 王屿点头，“这些都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咱们这会儿先去办正经事？我这边正好也要陪马姑娘去接个人。咱们碰头看看顺不顺路，顺路的话就一起。” 马茹见王屿对这两人相当放心，也就没有藏着掖着，将自己两个同伴所在的位置大致说了一下。 国人汉子点点头，“顺路，咱们一起走吧。路上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当时王屿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并没当回事，只以为这就是随口一说的话，却不想还在去的路上就遇到了麻烦。 掸邦的人，竟然在路上设立了隐蔽关卡。 车子走在路上的时候，察觉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等到近前没机会逃跑的时候，荷 木仓 实弓单 的人就冒出来了。 想跑是没有机会了，但是这会儿车子上倒也没有什么怕查的东西，所以在王屿小小的破费了一笔之后，倒也还算顺利的就被放行了。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行驶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在前面带路的掸邦汉子的车突然在拐道一条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求助营地 “听我的，你们先走，我们总能想到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先不回石落卡，找地方暂时落脚。等后面风声平息了再做打算。” 王屿摇头，“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不是你们回不回去石落卡的问题。这明显是不管你们在什么地方，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的节奏。” 国人汉子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在他看来，能走一个是一个，现在已经是这种话局面，更没必要非要同进同出了。 王屿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甚至想好了， 不行就让马茹自己开车去寻找两个同伴。 但是马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在刚才看到苗头不对要接受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身上的隐蔽式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还是她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外观看上去就是一枚毫不起眼的胸针。 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素材，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想都别想。我这次来是干什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而且我跟我两个同伴都是想的想法。所以我就能代表我们这个小组做决定，我们一定要奋战在第一线。不但是今天，就算以后正面遭遇令人闻风丧胆的骠北恶势力组织，我们也绝对不会退缩！”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出来，可能最感动的就是她自己。 王屿突然被马茹的话给提醒了。 对啊，还有组织跟营地。 这么一想，王屿开始合计起来。 目前他所知道的就是老徐那位空降上级，是夫人身边的人，加上他之前给自己的暗示，也就是说，组织跟克钦至少是有一定关系的。 想要让他帮忙，实话实说自然是最省力的，但是王屿并不想在局面不明朗的时候，把人交出去， 但是，如果不挑明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让营地跳出来跟掸邦正面刚，就冲自己这份薄面，王屿担心还不够份量。 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王屿决定事在人为。 他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掏出手机，给男人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没多长时间就被接了起来，男人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王矿主有什么事吗？咱们只怕是要长话短说了，我这边还在出任务。” 王屿硬着头皮将自己现在面临的情况跟对方有所保留的描述了一番。 男人沉吟了好一会儿，王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得到男人的帮助未必是唯一的路，但无疑是最省力的一个选择。 半晌之后，男人开口问道：“你在什么位置王老板？” 王屿连忙将自己的位置一五一十的跟男人说了一番。 男人笑起来，“王矿主，你说巧不巧。我现在距离你所在位置就只有一步之遥。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就到。” 说完，不由分说就挂断了电话。 面对掸邦汉子的询问，王屿飞快的将情况大致交代了一下，然后又对着马茹说道：“马姑娘，你现在先走还来得及。” 马茹冷哼了一声，连开口都懒。 王屿知道自己也劝不动她，索性也就不说了。 抓紧时间跟两个掸邦汉子交代清楚，千万不要透露神志不清男人的情况，如果对方问起，统一口径，就是要去接跟马茹记者一起来矿场的两位两名同伴。 两个汉子自然没问题，他们也不希望人尽皆知。 男人来的很快，身后还跟着两辆卡车。 虽然只有男人一个人下车，但是王屿好不怀疑卡车里面不知道坐着多少人。 男人来找王屿几人了解情况，因为他们事先已经对好口供，加上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所以等到王屿将情况以及目的地说清楚之后，他就不假思索的冲着卡车上挥了挥手。 很快小跑着出来一个男人。 营地王屿也是去过几次的，虽然不说多熟悉，但是他相信在那里面并没有见到过这种精气神的人。 男人召唤出来的这名手下，带着明显受过相关训练的肌肉记忆。 男人飞快的小声跟自己的手下交代了几句什么，等手下重新回到车子上之后，男人这才又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你们去的这条路上，除了刚才遇到过的那个关卡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我们今天正好就是奔着他们来的。所以算是你们占便宜，我们将今天的行动路线调整了一下，按照你们的行进路线来。帮你们拔除这些钉子，保证木那场跟掸邦的人那你们没办法。” 王屿扯的理由是马茹他们三个人不知道在木那场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所以被整个木那场口已经掸邦的人针对。 男人对这个理由并没有过多盘问，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别人相关的情况，加上木那场背后的关系本来就属掸邦一派。 所以才会如此快的接受。 当然这只是王屿的猜测。 “你们就跟在他们后面，只要这三者关卡拔除完毕，保证你们来去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男人说完，冲着几人点点头，转身就是准备走的架势。 来到自己车旁边之后，男人在拉开车门的瞬间，又转头看向王屿，“王矿主，需不需要我派几个人手，保护一下你们的安全？” 王屿自然是坚决拒绝，“您烦心，我这边两个兄弟足以应付。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出动这么多人。已经麻烦您这么多，怎么好意思还提要求。您就你管放心。只要这些关卡不在，我们的安全也不成问题。” 男人站在原地想了想，弯腰从车子副驾驶座的储物箱里面拿出两把 木仓。 重新走回来，将东西递给了王屿身旁的两个掸邦汉子。 国人汉子伸手接过之后，另外拿命汉子这才伸出手。 男人又将一个黑色塑料袋顺手也丢给了他，继续说道：“现在这边的情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还是要有一些过硬的家伙什防身。后面有什么需要王矿主尽管开口。” 说完最后点点头，这才大踏步的回到车旁，钻进车子里。 载着他出现的那辆越野车，精致调头先行离去。 刚才被男人唤过来的手下冲王屿这边几人挥了挥手，也回到车子里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宾至如归 王屿点点头，没有客气。 有他们两人的加入，那么石落卡的安保系数不说固若金汤，至少上了好几个台阶。 根据距离的远近，先接到的是马茹的两个同伴，坐上大力开着的车子，一行人又辗转到靳云托付照顾的一户农户家里，将神志不清的老头接了出来。 临走之前靳云又给他们塞了一卷钞票，算是感谢也算是封口。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明白人都明白。 启程之前，靳云看着王屿紧张的模样，说道：“王老板，运气也是人成功的一部分。” 然后指了指老头，“你说他之前都是死路一条的处境了，都能活到现在。再看看咱们现在，怎么着也不算绝路吧？不服就干，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屿笑起来，“走着。” 一路上神志不清的老头倒也没有过分闹腾，一直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有些呆傻。 靳云发现王屿一直在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排座上的老头，开口说道：“我们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掸邦那些人找他是干什么。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能让人颐养天年。真是造孽。” 我那个与点点头，“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人人都有可能沦为他们为达目的的棋子，没什么好想不通的。” 靳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把人带去石落卡，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王老板有没有什么顾虑或者要交代的，都可以提前跟我聊一聊。我们尽量不给矿场增加太多的麻烦。” 王屿收回视线，看着靳云说道：“都什么时候，还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见外了？要是我为求自保，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这种时候你又让我提条件，岂不是要让我当个小人？” 靳云罕见的露出一种不好意思的神情，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王老板，我们都是粗人，干点打打杀杀上不了台面的事还能有点作用，但其他方面可真没什么眼力见，到时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及时提点。不然积攒多了，就是为以后埋祸根。” 王屿保证，“行，以后保证有不对的地方就说。绝不藏着掖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段。 王屿的视线基本上除了停留在老头身上，就是观察着外面。 去接人的路上算得上坦途，男人所说的剩下的两个关卡的确没有露面，但是回程的时候，就不好说。 靳云说的没错，要是掸邦接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能派出人手增援。 关键是到现在，王屿都没能看到刚才那两辆卡车的踪影。 难免心里有些没底。 掸邦汉子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脸上一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表现。 这大约就是经历导致的结果。 王屿知道，自己的特长不在这些颠沛流离的方面，但是在骠国北部的矿区，难免会时不时被卷入一些势力斗争中去，没办法，这种事完全由不得他们这种小虾米做选择。 这就少不了要借助像是貌灿、像是靳云这样的人来助力。 各有所长、互帮互助又各取所需。 “靳云大哥，你来骠国之前，是在国内哪个城市？”王屿看着车窗外面，随口问道。 “边城。”靳云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当时就是因为知道王老板也是边城来的，这才多留意了一下。” “没错，我也是边城来的。”王屿点点头，“边城人来骠国发展，大部分都是赌石来的，靳云大哥也是吗？” 靳云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点了点头却没有吭声。 这反常的表现相当明显。 王屿知道只怕是自己触及到了靳云不快的往事。 他不是查户口，见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好再问。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或者是被逼无奈，谁会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加入什么劳什子的势力组织里面去。 气氛一度陷入沉默，加上王屿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一时间还没想起什么新的话题。 车子行驶在颠簸的黄土路面上，后视镜随着车子的颠簸而进行相同频率的晃动。 后排座上神色呆滞的老头，眼中迸射出一闪逝的精光。 但是这一幕完全被一边开车一边陷入对往事回忆中的靳云、以及看着车窗外拼命寻找新话题的王屿所忽略掉了。 老头再次呈现出原本呆滞的模样。 后面大力开着车子紧紧的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顺着来时的路返回石落卡。 在来到第一次接收搜查的关卡附近时，地上有大片的鲜血以及各种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车子碾压着这些痕迹呼啸而过，有一块黑色碎片被轮胎碾到边角，然后弹飞出去，带着王屿的视线，落到不知道的远处。 这些血液，之前可能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但是现在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从他们选择这条路开始，可能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或者说是注定了。 也许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家人，都更看重人死之后最后能回馈的那笔钱…… 但王屿还是不免为这个国家感到悲哀。 也许是因为对比了国内的安逸幸福，所以很容易催生出每一个国人泛滥的同情心。 一路有惊无险的返回矿场，路过那排平屋的时候，王屿觉得，黄毛三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安置在这边。 这么以来，老头就不能安置在这边。 眼下还是不要让黄毛知道他的存在比较好。 找机会还是要把这三个定时炸弹物色个地方送走，要不然保不准后面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王屿可从来不敢相信黄毛这种人的忠诚度。 看上去有勇无谋的莽夫，心里却还在连自己一口一个的干爹都算计。 这样的人心里只有自己，不会多为别人想一想。 只要是对得起他自己，出卖起别人来，不会有任何的愧疚感，薄情寡义的人最可怕。 王屿心里想着，靳云的车子不见丝毫减速的朝着停车场开去。 “靳云大哥，一会儿你先安置老人家。尽量安置在我们板房隔壁，这样有什么情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假想敌 王屿走过去，原本想搭把手，结果却被丁姓的男人一胳膊给隔开了。 “这些设备娇贵得很，王矿主这小身板还是不要沾手的好。免得伤了机器，又伤了贵体。”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开口就是浓浓的敌意。 贾姓的男人就明显要客气很多，“小丁，你怎么回事？王矿主是好意，你怎么还拿捏上了？” 面对自己同伴的质疑，贾姓男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然后开始挑挑拣拣的从后备箱里面，将其中一部分的黑色袋子挑拣出来，然后背在身上走到马茹身后。 倒像是一个温顺的绵羊一般。 王屿虽然并不以为意，但也不好再去拿他们的东西。 贾姓的男人连忙伸手将剩下的东西拿出来，笑着冲王屿说道：“王矿主千万别介意。小丁平时不这样。但是他这人啊，就是太在乎马茹了。路上听到马茹夸你，这会儿心里头正吃味呢。” 贾姓男人的话，真假不明。 但是结合丁姓男人在马茹面前表现出来的另外一副面孔，倒是让王屿不由信了几分。 “马大记者的追求者？”王屿八卦了一句。 贾姓男人缓慢的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难怪，见了自己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弄清楚原委，王屿便转移了话题，“你们来矿区还带这么多设备？你们就不怕这些设备折在这边？” 贾姓男人摇了摇头，“怕！怎么不怕。这些设备损毁的话，还是要赔的。但是没办法，想要做出来的节目效果好，必须得用过硬的设备，才能做到。” “那你们被你木那场的人追的时候，你们这些设备是怎么处理的？”王屿好奇的问道。 贾姓男人笑起来，“王矿主，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个行业。他是分明访跟暗访的。比如您这这样，对我们友好，咱们能够达成一致，进行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所以我们就可以做到将这些大型的设备带入场，进行明访；但像是木那场那边，他们的情况本身就见不得光，我们跟他们也不可能做到合作共赢，所以只能依靠人力带这最隐蔽的设备入场，这样更方便行事。” 王屿点点头，“那你们现在了解到木那场的情况到什么程度了？” 贾姓男人正准备开口，另外一边传来丁姓男人的呼喊声，“还在那里磨叽什么呢？快走两步，八斤矿主说要给咱们打整出一间临时办公室用。先把设备放过去。” 贾姓男人好脾气的笑笑，然后冲王屿歉意的一笑，“咱们回头再聊王矿主，我先去那这些身娇体贵的设备们安置好，咱们回头再聊。” 王屿点点头，原本想要招呼大力搭把手的，但是想想刚才丁姓男人的态度，没必要让大力平白无故去受那个气。 所以看着贾姓男人有些费劲的将装备背在身上，跟在三人身后朝着矿坑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走了一截之后，大力来到王屿身边，看着他们的背影，冲王屿说道：“王老板，你这也太老好人了吧？来到你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下回再这样，你给我一个眼色，我教他做人。” 王屿收回视线，看着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国内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在骠北，你还怕没有人会教他做人吗？” 大力明显有些不以为然，“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我们骠国人讲究的就是有仇当场报、有乐及时享。这一次看你的面子，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他这么对你，我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王屿看着四人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心里想的却是，这丁姓男人要是真喜欢上马茹，以后有的是苦日子等着他呢。 那个丁姓男人，一脸的书生气，那胆子应该还没有一只鸡大。 这样的人，能跟着马茹深入骠北部，足以说明他对马茹志在必得的决心。 这种人一看就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完全没有真正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王屿可没那么多闲心随便个什么人，都能引起他的火气。 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大力现在就已经开始维护自己，所以笑着冲他说道：“力气用在对付真正的敌人上面。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事，不值得耽误我们的时间跟精力。” 说话的空，老李的敲锣声就传了过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半，王屿说道：“大力，去找靳云大哥，告诉他一声，这是厨房开饭的声音。你们刚来，这边的情况还需要慢慢了解跟适应。” 大力点点头，小跑着走了。 王屿也没在原地耽搁，自己率先朝着厨房走去。 进厨房的时候，老李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道菜，正在装盘。 小娜妈提着铜锣，跟王屿在厨房门口碰了个正着。 老李眼尖，隔老远就喊道：“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你们回来了。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大白菜猪肉炖粉条。” 王屿迈步走进厨房，问道：“小娜妈的马邦丁办的怎么样了？” 老李点头，“办好了。还是有熟人好办事。就等你这边回来，找时间大家伙儿凑一起喝个痛快呢。” 王屿法子内心的笑起来，“正好这段时间矿场上热闹，喜事、接风都凑一起，那就尽快张罗一下。咱们这两天就把这事给圆了。” “成！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老李毫不含糊的答应下来。 王屿伸挠了挠脸颊，然后说道：“是这样老李，我想跟你和嫂子商量件事……” 老李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看着他奇怪的说道：“商量什么？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直接说的？” 王屿说道：“这段时间我想麻烦嫂子帮忙照顾一个甚至有些不清楚的老人家。费用会按照国内护工的费用支付。思来想去，咱们矿场上其他都是些糙老爷们儿，除了嫂子之外，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老李挥了挥手，“就这点事，让你整的跟那啥似的。” 王屿提醒道：“你可得想清楚，我把嫂子调走之后，厨房里可就剩你自己张罗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你到时候可别骂我。” 老李说道：“小娜妈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觥筹交错 门框上倚靠着的人不是张玲还能有谁。 话虽然看起来是说给老李的，但眼睛却毫不避嫌的看着王屿，一脸明目张胆的鄙视。 王屿：“……” 自己又是什么地方触动了这位小姑奶奶的神经？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女朋友闺蜜，就跟小丈母娘差不多。 王屿还真是拿张玲这脾气性格以及身份没办法。 抛开杨霖跟她的这层关系不说，还有吴晓这层关系呢。 吴晓这会儿站在张玲身边一边拉着她的衣服，一边拼命地冲着王屿使眼色。 王屿到底都没明白这俩人这是因为什么事、什么人在这里闹腾。 一直到外面传来马茹中气十足的声音，张玲脸上厌恶的神色表现的更加明显。 据说马茹学过播音主持，还是美声什么的，王屿也傻傻分不清，总之马茹日常说话的确是跟普通的发声习惯有区别。 声音并不是从喉咙里面发出来的，倒更像是从胸腔甚至是丹田发出来的，总之一听就知道是她。 非常独特。 “这才跟霖霖分开多长时间啊，就开始往回领人了。还真是饥不择食。” 张玲听到马茹的声音之后，情绪更激动了。 至此，王屿才算是他为了什么在闹情绪。 合着是以为自己跟马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她这副模样，让王屿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杨霖在这里都未必会表现的她这么激动。 而且，自己不管做生意还是做宣传，怎么可能只老爷们儿打交道。 所以对于张玲的反应，王屿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不可理喻。 尽管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并肩工作，但是吴晓了解王屿。 他这会儿的表情，已经透露着相当不耐的意味。 要是不想过早的为以后埋下祸根，那么还是不要任由张玲在这里因熟而失礼的好。 所以生平第一次冲张玲吼起来，“你有完没完？你男人在这边呢！你这会儿在瞎操心什么？” 张玲明显一愣。 不知道是被吴晓的反应给吓住了，还是没想到吴晓辉这样对自己而出乎意料。 总之吴晓冲王屿丢下一个歉意的眼神之后，伸手就把张玲扯走了。 “看不出来，吴大主播发起脾气来，还挺阳刚的。比他没下限的迁就看起来可是帅气多了。”老李笑呵呵的说道。 小娜妈悄悄瞪了他一眼，瞬间也就让他收声了。 看别人热闹的时候都是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大概就是笑人前落人后。 王屿看着老李两口子，明里暗里送秋天的菠菜，心里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张玲这个快人快语的个性，保不齐已经给佤城那边的杨霖通过气了。 想到这里，王屿顿时一整个后背的冷汗。 这个会儿也顾不上手里的碗，赶忙摸出手机一边拨打杨霖的电话，一边走出了厨房。 杨霖难得一次能接到王屿主动打给自己的电话，自然是接的很快。 王屿跟她聊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什么不快的情绪。 虽然想着将事情提前报备一声，但是想着自己答应马茹不让向远峰知道。 杨霖现在天天跟杜远向远峰在一起，为人又没什么心眼，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说秃噜嘴。 所以最后王屿还是要压下了跟杨霖报备的念头。 没营养的话聊了一堆，最后还是杨霖知道王屿准备吃饭的间隙给自己打的电话，这才恋恋不舍的主动将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刚在饭厅一露面，马茹连忙就迎了上来，将他拉到自己座位旁。 正好丁姓男人原本在这个位置上坐着，马茹晃着手将他赶开，把王屿摁了上去。 “王矿主，刚才大家伙儿正在问我们关于下面石落卡的这个单元节目，准备怎么进行。我觉得这件事还得听你的。” 等王屿刚一落座，马茹便笑着说道。 桌子上一群人竟还就真老老实实的坐谈探着脑袋等下文。 可见这马茹在社交方面的本事不输她记者的基本技能。 样啊八斤今天也坐在饭桌上，率先开口说道：“我觉得咱们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早点开始，既不耽误时间也能早点见效果。” 他的话音才刚落，刚才因为被马茹驱赶心里有气的丁姓男人忍不住嗤笑起来，“八斤矿主，您这话说的未免外行。我们这个不是现场直播，也不是立刻就就能面对观众的，从最开始的取材、拍摄，到后期的剪辑，处理，最后到面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是一个相对比较漫长的过程。” “而且我们这个节目，还是第一期。虽然我们对它抱有相当大的信心，但是这种事就跟你们赌石一样，很多时候都是看运气。所以，石落卡要是想打开知名度，还是要多想想其他的途径。单纯要是靠我们，那还真是挺难的。” 丁姓男人话虽然听起来中肯，但是语气以及态度都相当的不讨人喜欢。 坐在杨八斤旁边的貌灿脸色一变，深深的看了丁姓男人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杨八斤不动声色给制止了。 王屿笑起来，“赌石单凭运气可不行。抱着这样的认知去赌石，那最后的归途一定是倾家荡产。” 丁姓男人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在边城的，就算不赌石，那也多少是懂一点的。没运气，谁能从草莽走到自身人生的高光时刻。” 王屿不想跟他理论。 自己说赌石凭运气不行，要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从何止万千的料子中，选出那块天选之料，然后立刻走上人生的小高峰。 他说的又是什么？ 王屿并不愿意为了这点事，自降身价去跟对方争个长短，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 但是这会儿正坐在丁姓男人旁边的哥丹觉立刻相当不爽的说道：“我作为一个骠国人，也知道你们国内有句话叫做：远来是客，客随主便。东道主热情招待，要回以谢礼。今天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国人都像我们矿主一样有素养。哪怕是一些看上去还挺人模人样的……” 丁姓男人立刻整个身体转向他，“你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肉烂在锅里 丁刚的拳头捏的紧紧地，坐在他身边的哥丹觉观察的清清楚楚。 顿时起了拱火的心，“这马记者看起来跟我们王矿主还真是般配。郎才女貌，这要是能撮合成一对，这样矿场上每个人也都能沾沾喜气。” 丁刚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也不说话，那模样还真挺瘆人的。 哥丹觉撇了撇嘴。 别人也许会顾及丁刚的身份，但哥丹觉一个骠国人有什么好怕的。 外国的神仙换个国家都还只是神话传说呢，更何况丁刚他爹再厉害，手也伸不到骠国北部的矿区来。 不过他还是没再继续往下说。 因为丁刚的眼神，让哥丹觉觉得，一个男人的真心也许不应该成为攻击他人品的切入点。 这样的事是哥丹觉不习惯做的。 一场午饭结束，唯一喝醉的就是丁刚。 马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招呼着贾姓男人跟自己一道将丁刚架回房间休息。 杨八斤安排貌灿搭把手，也被马茹拒绝了。 这事已经让马茹感到相当没面子了，现在矿场方面没有质疑她们的工作能力已经相当不错了，哪还有脸面让人家伺候服侍这个始作俑者。 马茹跟贾姓男人两人费劲的将丁刚拖走了。 杨八斤跟王屿交代道：“王老弟，既然你跟马记者是老相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再横插一脚打乱你们之间的配合。有什么事记得尽管开口，整个矿场都服从你的安排。” 王屿点点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张玲那边哼了一声之后，愤而离席。 这一次吴晓没有追出去，无奈的说道：“家门不幸啊，让大家伙儿见笑了。” 他身边的曲鹏顺口说道：“没事，大家都习惯了。你也习惯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看样子，最近这段时间两人已经混得相当熟络了。 吴晓立刻翻了个白眼，“饭都吃好了，还不赶紧去开直播。学着点人家冯洋。坚守工作岗位。” 曲鹏说道：“这就准备去了。这边安排了冉静在直播间守着，现在也该去给她送饭了。倒是你，就把摊子扔给人家冯洋。这会儿还不抓紧点去给人家送饭，还有心思在这里哀叹家门不幸。” 吴晓挥了挥手站起来，“咱俩半斤八两，这总行了吧。我是想等等马记者回来，看看后面咱们直播间跟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或者可能性。你想，咱们这边高僧的噱头，到今天差不多就是最后一天了。后面呢？要是还有其他博眼球的噱头，能够再赚一波，是不是更好？” 曲鹏听完吴晓的说辞，立刻点了点头，“难怪冯洋总是夸你，这思路果然灵活。我觉得你说得对，咱们这样我去给冯洋和冉静送饭，你留在这里等一会儿马记者他们看看情况。直播间有我们几个在那边盯着，保证给你冷不了场子。” 吴晓点点头，“成，那就这样分工。直播间那边我昨晚跟玲玲连夜做出来上百个料子链接，全是拍品，今天他们自主下单就行，有个人能稍微招呼一下就可以。回头我这边再统一进行售后回复。” 曲鹏等他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杨八斤那边几人也继续离席。 整个饭桌前就剩下王屿跟吴晓，还有个哥丹觉以及两个靳云跟大力几人，等着马茹去而复返。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王屿看着吴晓问道。 吴晓站起来，挪到王屿身边的凳子上坐定，然后说道：“我不是跟你说借和尚力就到今天了吗？原本就一直在琢磨，矿场这边还有什么是能被直播间压榨的剩余价值。这下好了，也不用我继续绞尽脑汁了，现在办法不是就有了吗。”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剩余价值？能不能好好说话？” 吴晓自打了嘴巴一下，然后说道：“王屿，我这张嘴早就在直播间胡咧咧惯了。完全是不过脑子张口即来。你要是跟我一般见识，那早晚得七窍生烟。” “说正经事。” “你说他们这种什么探索之旅还是寻觅之旅的，是不是现在正正式炙手可热的节目类型？” 王屿摊了摊手，“这个你算是问错对象了。我还真不知道。” 吴晓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你看现在‘舌尖上的古国’这个节目多火热。带动了多少地方的额那些特色小食还有特产。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借助一下马记者他们的节目。把咱们的直播间也做成一个品牌。一个赌石的品牌！” 王屿一愣。 吴晓要是说做一个自己的翡翠珠品牌，王屿倒是能理解。 但是把直播间做成品牌，这个概念在王屿的脑海里是无形的。 吴晓知道想，想要让王屿一个对直播行业没什么了解的人，快速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有相当大的难度。 但这件事在他脑海中已经琢磨过一段时间。 并且还在边城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商家尝试着联系吴晓，希望能够将他们的货物，放到直播间来，委托直播间帮他们代卖一二。 毕竟商人也是在依托市场而存在发展的，总有那么几个关系不错，没法拒绝的关系。 拒绝不下，吴晓也就只能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原本以为自己卖原始的直播间，卖成品或者半成品应该不会有那么好的销路。反正只要自己把它们放上直播间，也就有交代了。 却不想，这些直播间粉丝连这些东西也都能照单全收。 一场直播帮他们倾销的库存，他们也象征性地给点钱。 经历了这么几次之后，吴晓专门去研究了一下市面上那些没有自己的货，专门帮商家卖货的那些直播间的经营模式。 他们帮商家卖货可不是义务劳动，最高的能收到百分之四十的直播间代售费用。 平均下来，差不多也在百分之三十上下。 总之是一笔并不小的费用。 很多直播间为了吸引人气，在前期砸进无数宣传推广的费用，就是为了后面这一本万利的回报。 主要他们自己手上没不需要压任何的货物，从商家手里拿货借货也都不需要垫资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这么一说，王屿便答应答应下来。 主要是他下午还想去一趟也木西聚集地，把那边的事情了一了。 虽然也不是一定要在今天下午就去办，但是王屿觉得早点去比晚点去强。 “行，那你们稍等我一。我去把玲玲哄回来。后面的事情还得需要她跟我打打配合。早点接触也好早点上手。” 吴晓说完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吴大主播，还真是模范好男人。比那种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的钢铁直男强多了。”马茹看着饭厅门口，感慨道。 “其实，丁刚对你也不错……”老贾开始当和事佬。 “打住。我跟他就是单纯地同事、伙伴关系。老贾，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马茹表现的相当不高兴。 “行行行，以后保证不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老贾连忙说道。 同时在心里感慨道：丁刚啊，别说贾哥不帮你。实在是你自己选的这个对象她油盐不进。这份苦头，你以后自己慢慢品尝吧。 吴晓那边，出来的时候张玲早就无影无踪了。 他也不着急，径直朝着张玲住的板房走去。 敲开门进去的时候，张玲正像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坐在床沿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吴晓一脸笑意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受了气回来准备拿手机撒气呢？” 张玲看也没看他一眼，说道：“我准备把王屿在矿区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霖霖。看他还怎么抵赖。” 吴晓有坐在她旁边，抓着她的手说道：“我觉得你就是来矿区这段时间太无聊了，闲的。走，跟我一起去跟那三个电视台的记者们接触一下，看看后面怎么合作，能实现合作共赢。” 张玲一听，吴晓要让自己去跟马茹谈合作，立刻不乐意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别拉上我。反正我也只是一个助手身份，可有可无，没必要一定拉上我吧。” 吴晓看着张玲一脸的抗拒，想了想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之前讨论过的关于直播间转型的方案吗？” 张玲点点头，“当然，我提出来的，怎么可能忘。但你不是说，要问过王屿的意思吗？” 吴晓点点头，“问过了，他不赞成。” 张玲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你这会儿说这个，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不成呗？” 上赶着来给自己添堵，张玲可真是越来越“爱”这个吴晓了。 “你先别着急。你这脾气性格就是太急了。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张玲看吴晓这意思，的确像是还有话没说完。 咳嗽了一声，然后不情愿的说道：“那你说。” 吴晓看着张玲说道：“这几天的联合直播搞下来，我现在对直播间转介绍的热度以及影响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直播间不应该只是，满足赚取利润的平台跟变现方式。直播间里面的这些人头，也是一个一个的宝贝。” “只不过，这种人头的变现，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让他们买买买。” 张玲看着吴晓，疑惑的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说直白一点，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我听着累。” 吴晓说道：“我已经把这个提议跟王屿说了，只是他并不赞成。那么，既然最开始是由你提出来的这个倡议，我建议后面也由你这边再运作一个新的直播账号。” “跟我们现在这种这种形式不同，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我可以带着人、带着货，在新直播间搞几波促销活动。基按照经验来说，这么三五次之后，你这个直播间的人气跟热度也就差不多上来了。你就可以尝试着，用你的想法跟那些相熟的成品或者半成品商家入手，开始慢慢运作。只要有了人气，跟他们之间的比例也好谈。起步就是百分之三十。” 面对着吴晓炯炯的目光，张玲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既然王屿不同意这样操作，你擅自做主，还用你们公司已经形成规模的老账号资源来帮助外面的直播间。这样的行为，往大里说，可是很严重的！你想过后果吗？” “这性质可是跟你们现在三个直播间联合，完全不一样！” 吴晓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明白。不过，现在我运作的这个直播账号，最开始是你跟杨霖运作的那个。算是从你们手里面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这会儿你或者你要再重新开始运作直播间，于情于理我们也应该回馈一下。这么说没毛病吧？” 张玲似乎被吴晓给说动了，只是还有些犹豫的说道：“那是不是也应该先问过王屿的意思？” 有一说一，原本吴晓也是这么想的。 张玲这边要是答应下来，就去跟王屿通个气，按照吴晓对王屿的了解，他一定会答应。 但是因为早上张玲在那吃味马茹，后来吴晓这个提议又被王屿拒了，这会儿又被张玲这般耳提面命。 好歹他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老板，突然之间逆反心理窜了上来。 “这件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张玲听到他这么说，以为吴晓的意思是后面他会去跟王屿交代。 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现在可以跟我一起，跟人家电视台那边了解一下行程安排以及相关事宜了吧？”吴晓笑着问道。 张玲勉为其难的站起来说道：“那就走吧。既然是跟以后的发展息息相关，那该去还得去。走吧。” “这才是我的好贤内助。”吴晓笑着占了张玲一个便宜。 果然引得她啐了自己一口，“要不要脸了？谁要当你的贤内助？要不，等我以后直播事业发展起来，你当家庭煮夫好了，我没准还能勉为其难收下你……” “可以啊。你以为我稀罕当这个主播呢。一天天的累死累活。还真不如在家当你的热炕头呢。” 吴晓顺着杆往上爬。 最后直接是被张玲的粉拳给打出去门的。 鉴于一会儿要跟马茹正面接触，所以张玲命令吴晓在门外等着自己。 她则是在房间里，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互补 再次回到饭厅的时候，正碰上吴晓拉着张玲也走到门口。 王屿目送着他们两个带着马茹跟老贾朝着矿场走去，自己转身去了杨八斤办公室。 杨八斤正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午后小憩，听到门响，睁开一只眼睛，看清楚是王屿之后，这才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王老弟？”杨八斤问道。 指了指身边的沙发，示意坐下说。 “我就不坐了，来拿点现金，我准备去也木西那边探望一下。”王屿说道。 杨八斤点点头，“应该的。多少？” 起身朝保险柜走去。 王屿说道：“十个人，三百万骠国币吧。上次去钱庄的时候，忘记一起取点现金。这两天手上事情利落一点，我去一趟帕敢钱庄，取点钱回来还进去。” 杨八斤摇摇头，正色道：“最近路上不太平，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尤其还牵扯现金，谁知道这些人哪天抽个疯，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咱们自己人你在意这些干什么？这里面还有咱们承包矿坑回的款，里面还有一半是你这边的。这里面本来就有你的钱。况且也木西去木那场口帮忙这件事，本身也应该是矿场出钱。有什么理由你自己一个人就承担了？”杨八斤反问。 王屿耸了耸肩，“都是些小钱，我觉得没必要费脑子去算来算去。” 杨八斤说道：“钱虽然不多，但是加起来就不是小数字。而且，咱们合伙的买卖，不是你这个做法。” “还有就是我前几天大致算了一下咱们的回款，要分你的那部分到现在大约有……” 王屿连忙打断他的话，“等等，八斤矿主。说好了等后面所有矿坑处理好统一算。而且也不用分。咱们矿场现在正是大量用钱的时候，今天分、明天还得再往外拿。来来回回多费劲。统一放在你这儿保管。上正规以后，固定时间分配，或者其他什么，八斤矿主看着安排就是。” 杨八斤站在保险柜前面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提出来几捆现钞放在办公桌上，“这是一千万，先拿去用。不够再回来拿。” 说完，顿了顿，补充道：“我会记好账的。你放心。” 王屿笑着说道：“八斤矿主，别折腾了。我准备从你办公室直接去也木西聚集地，你给我这么多钱，我到时候不好拿不好放的。今天就先带这三百万把那边的事先了了，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剩下的后面再说。” 杨八斤也不勉强，“随你。” 王屿点好钱款，然后从旁边扯了个揉的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将钱装进去。 “对了，八斤矿主，这些事倒都还是小事，主要问题是，我有一个想法还想跟你讨论一下。” 杨八斤见王屿一本正经的模样，好笑的问道：“有什么事？这么严肃？” 王屿说道：“八斤矿主是这样的，我希望能在矿场上进行一定的改革，这一次是针对也木西的……”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杨八斤就挥了挥手，“王老弟，我记得我说过，你的主意比我多，有什么想法， 你尽管去实施即可。我全力支持。” 王屿坚持说道：“这次的事情可能跟以往不一样，情节比较严重。所以还是跟八斤矿主商量一下比较妥当。” 杨八斤听他这么说，将剩下的现金锁回保险柜之后，重新坐回沙发，这才开口说道：“那王老弟就说来听听吧。” 王屿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说道：“咱们石落卡现在承包商们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是不具备独自开采的基础知识。虽然之前的我安排了山娃的阿姨，针对他们进行一定的帮扶。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跟我原本预计的还是有不晓得的差距。” “首先他只有一个人，但是需要他帮扶的承包商数量众多。目前来讲，他还能勉强平衡葫芦底这边承包商的日常运作。但等到山谷那边完全承包出去进入开采状态之后，他一个人必然忙不过来。” “而且我大致了解过，空地那边的承包商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纯粹的村民，完全不具备开采的专业知识。如果不进行提前的安排，到时候，他们就算承包下来，也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而也木西可以说是最了解矿场的一个人群。村民们缺少的，正是也木西所擅长的。如果能让这两个群体结合起来，互帮互助。这么，既弥补村民们的短板，又给也木西找到了一个长久的出路。” “八斤矿主，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杨八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屿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顾虑，“现在抛开最这些问题且不谈，首当其冲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也木西这个群体的阶层，在骠国人固化的思维中根深蒂固。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我担心的是村民们会不会接受不了？或者说不愿意合作？” 杨八斤的顾虑并不是全无道理。 想想王屿带也木西去到木那场口帮忙，他们所受到的那些侮辱跟过激的言论，就可以想象的到，也木西在骠国人的认知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但王屿还是决定试一把。 不管最后的结果成或者不成，至少自己已经努力尝试过。 如果连试都不试，就用想当然的观念给这件事盖棺定论，王屿不能接受。 杨八金知道王屿一向很有自己的主张。 今天就算自己将所有的可能都罗列在王屿面前，他不去试一试，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开口表态，“王老弟，你的想法是好的，我也全力支持。只要村民承包商们他们能接受，那就不存在任何阻力。你需要我做什么配合，尽管开口。” 王屿说道：“有八斤矿主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试上一试。如果这件事能成，对他们双方都是天大的好处。大部分承包商们承包矿坑已经掏空了家底，绝不可能有多余的闲钱在前期去雇佣老矿工给他们进行专业的一对一指导。” “但是也木西的费用很低，就算他们一家请一个也绝对不会负担不起。这样一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生而为人 王屿跟山娃阿爷一前一后爬出矿坑。 站在矿坑边沿，耳边传来僧侣们的诵经声。 不得不说，从二十一人变成七人，整个气势跟声响都弱了不少。 王屿环视了一圈之后，还是提议道：“走吧老人家，去我办公室里面谈吧。” 山娃阿爷点点头，跟在王屿身后一前一后朝着自留那边走去。 刚离开葫芦底的范围，诵经声也逐渐被两人甩在身后。 山娃阿爷突然开口道：“王矿主，您刚才说的那个事情是指的也木西们吗？” 王屿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不过仔细一想。山娃阿爷能猜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并没有隐瞒的点点头，“没错。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人家的慧眼。” 山娃阿爷摇了摇头，“不是我懂得多。王矿主，主要是目前来看，咱们矿场除了也木西这个群体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具备刚才王矿主所说的条件。” “不过，我老头子还是想问王矿主一个问题，不知道会不会不合适。” 王屿笑起来，说道：“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 山娃阿爷开口道：“我想问一下，王矿主为什么会对也木西这个群体这么感兴趣？是为了帮助矿坑的这些村村民们？还是为了也木西？” 王屿正面回答道：“老人家，我知道在村子里，你有一定的威信。说的话大家伙儿也都愿意听。所以这件事，我刚想出一个初步方案，就直接过来找过来了。” “相信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双方进行合作。” 王屿一边说，山娃阿爷一边不断的的点头。 见他的反应不算特别激烈，王屿便继续往下说道：“但是，现在矿场也有矿场的顾虑。毕竟咱们骠国这边，对于也木西这个群体，还是有相当大的敌意。” “我跟八斤矿初来石落卡，很多情况都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没有把握村民们能不能够接受我们这个提议。不过，这的确是矿产方面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决方案。” “所以老人家，依你看，这件事可操作性有多大？” 王屿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连脚步都停下来，静静的观察着山娃阿爷的反应。 山娃阿爷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看着王屿的眼睛，说道：“王矿主，说实话，这件事情我心里也没底。虽然以我个人来说，并不排斥您说的这个办法。但村里其他的人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想法，我是真的不敢保证。” “您看这样行不行？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今天晚上下矿之后，回去先找几个想法比较开明的村民承包商，把这件事情讨论一下。” “如果大家伙儿都能接受这个方案，没有太强烈的对立情绪，那我们就分头去动员其他的村民承包商。如果剩下那些村民承包商，绝大多数都能接受这个方案，那就按照王矿主您说的来进行。剩下小部分人的想法我们去做思想工作。您看这样行不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 跟山娃阿爷沟通过程的顺利程度，超乎王屿的想象。 王屿忙不迭的点头道：“老人家，你可帮了矿上的大忙了。” 山娃阿爷赶紧说道：“如果这件事情能成，真正受益最大的人就是我们村子里这些村民承包商。虽然也木西也是受益的一方，但毕竟他们虽然条件苦一些，但是在咱们矿场上照样也能活下去。并没有村子里这些村民承包商们渴求帮扶的心情迫切。” “村子里这些承包商们，有些为了承包矿场，是举家借债才把承包费给凑齐的。我也希望大家伙儿能早一天赚到钱，还完债，让日子过得更好一些。所以，不管这件事成不成，都要感谢王矿主的这番心意。矿上费心了。” 王屿就喜欢跟这种通情达理的人打交道。 这样不管过程有多辛苦，至少这会儿为他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跟山娃阿爷的意见达成一致后，王屿说道：“那今晚就麻烦老人家辛苦辛苦，多跑几趟。有什么情况明天可以直接找我。现在我准备去一趟也木西的聚居地。征求一下他们的看法。” 办公室还没到，两个人就已经把事情谈完了。 两人索性，又一道开始往回走。 路上，山娃阿爷抬眼看了几次王屿，嘴唇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一直又没问出口。 最后还是王屿忍不住说道：“老人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山娃阿爷说道：“王矿主，很多矿主都喜欢自己矿场上有更多的也木西存在。这样就会吸引更多的中间商，想要从也木西们身上榨取更多的价值，增加矿场吸引力的筹码。但是像您这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还真是不多见。” 王屿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生而为人，大家都有平等生活下去的权利。谁也不是谁的主宰、谁也不是谁的牛马。” 山娃阿爷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消化王屿这句话的意思。 良久之后说道：“其实我们这些村民，也未见得就比也木西门好上多少。都是一些可怜苦命的人罢了。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平白让那些权贵们看了热闹。” 说完之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王屿没有接话。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骠国的国情已经摆在那里，并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改变的。 像王屿这样，愿意力所能及做些什么的，已经算是相当有良知跟慈悲心的人。 更多人选择随波逐流，因为这样意味着不需要去承担任何改变的责任。 跟山娃阿爷道别的时候，王屿认真的说道：“老人家，你不需要担心矿场这方面的诚意。在我初来乍到骠国的时候，也木西救过我的命、我赚到的第一桶金也是从他们手中得来的。所以，我愿意力所能及的为这个群体做点事。只不过我们一两个人的能力有限，太宏伟的目标实现不了，也就只能尽力做一些微小的改变。” “而且我也担心，咱们村子里的承包商们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也木西总动员 也木西男人飞快的冲身后喊了一句什么，就看见人群当中跑出去两个人，应该是去找人。 而也木西老人却冲着王屿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王矿主。不过就是出把子力气。我们也木西别的没有，只有力气多的是。你带他们出去见世面，我们怎么能收矿上的钱。这可万万使不得。” 王屿冲也木西老人说道：“付出就应该有回报、付出了劳动就应该有收益。这才是应该的。” 说完，将自己带来的黑色塑料袋打开，将里面的三百万万骠国币平分成十份。 每人三十万。 这一下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也木西们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出去两天的时间，能让他们赚到这么多钱。 王屿看着他们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心酸。 三十万骠国币，不过就是一千块左右的国币。 在国内，找装卸的工人，一天高强度的劳动下来也不止五百块。 但是放在也木西身上，这完全就是出乎意料的一笔觉财富。 甚这几人身后的很多人都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也许是在懊悔为什么那天跟王屿走的人里面没有自己。 终于最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王矿主，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好事？可不可以带我们一个？”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王屿已经将带来的三百万骠国币全都分给了面前的十个汉子。 听到这话，王屿笑着问道：“大家伙儿都想通过自己的劳动，赚取应得的报酬对吗？” 大部分人都在点头，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的喊道：“那肯定的。要是通过劳动赚到钱，就算跟着王矿主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愿意。” 王屿见他们这么配合，说话语气也轻松了几分，“上刀山下火海？这说的多吓人。咱们是正经开矿经营矿场的，又不是打家劫舍玩命的。” 对这话一出，也木西们顿时哄笑起来，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王屿是他们见过最没有矿主架子的矿主，不但愿意来他们住的地方，还会跟他们说说笑笑，更关键的是还给他们送钱。 “实不相瞒大家伙儿，我这次过来，除了给几个弟兄们送钱之外，还有就是来跟大家说这件事……” 一听说王屿要带他们发家致富，所有也木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我我，王矿主，这一次选我！我跟你去！” “王矿主，选我选我！我力气大、跑的还快，带我去什么都能干！保证不让您后悔！” 也木西们甚至都没有听王屿把话说完，就开始自告奋勇的推销起自己来。 王屿本来是想趁着大家伙儿都在，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讨论的。 但这会儿群情太过激动，想了想，还是冲身边的也木西老人说道：“老人家，矿产这边有一个想法，想要跟你们沟通一下。” “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矿场这边的意思跟你沟通，然后再由你来跟大家伙转达，方便吗？” 也木西老人一看，众人的反应也的确很难让王屿完完整整的把话说完。 所以点头说道：“没问题王矿主。您这边怎么方便怎么来。” 于是留下也木西老人的儿子安抚众人的情绪，王屿招呼着也木西老人朝一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将自己此番的来的意图跟也木西老人详细说了一番。 也木西老人听明白王屿的意思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愣怔。 直到最后确定自己没有领会错之后，这才迟疑着开口说道：“王矿主，你确定真的要把我们也木西带到矿上去发展？那些村民们能接受我们？愿意接受我们去指导他们？这样会不会给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也木西老人有相当大的顾虑。 王屿一一点头，“老人家，没错。我们是这么打算的。至于村民那边我也已经安排了代表去跟他们讨论，相信明天就会有一个结果。所以咱们这边我亲自过来询问一下你们的意思。” 也木西老人说道：“我们也木西一向都是按照别人的意思过活，哪里有自己发言的机会。王矿主怎么安排我们怎么服从。保证不会耽误事。” 王屿笑了，也母系老人还是没有领会自己意思的精髓。 所以耐心的说道：“老人家，我的意思是，以后那些村民们会给你们支付酬劳，雇佣你们去指导他们开采料子。这样以后大家伙儿的生活就都有保障了。同时，也是在矿场的范围内活动，不会走很远。每天就是跟矿场上的上工下工时间一致。酬劳可以日结也可以月结，这个看你们的意思。但是你首先要问一下大家伙儿的意思，愿不愿意去。” 也木西老人迟疑着问道：“那些村民，真的会给我们钱？” 王屿想了想，说道：“你们要是不相信他们，也可以由矿场代收之后再转发给你们。这个问题不用担心，保证是怎么说的就怎么做。现在就看大家伙儿愿不愿意答应这个差事。” 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木西老人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听到王屿的话之后，他立刻说道：“当然答应！这样的好事要是不答应，那岂不是傻子！不过，王矿主，他们愿意给我们多少酬劳？” 王屿说道：“这个还需要你们提、他们同意，只要双方达成一致，这件事就能定下来。你们也可以想一想，想要的报酬是多少。到时候矿场方面也好去跟村民们交涉。” “那我现在就去问问大家伙儿！” 也木西老人的儿子丢下一句话之后，就飞快的又朝着也木西扎堆的地方跑回去。 也木西老人的表情仍旧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活到他这个年纪，早已经过了天真的时候，比起他儿子的兴致勃勃，他显得有诸多顾虑。 “怎么了老人家？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可以说出来我听听。”王屿说道。 也木西老人摇摇头，“矿场上，也木西跟矿上的人还有村子里的人，就像是两种生物。也木西在他们眼里，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些他们压根看不上的动物。我觉得王矿主，您的好意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我们是专业的 王屿看了男人身后的那些也木西们。 的确是有些人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上拿着的这叠钞票上。 想想也木西男人说的也没错，自己众目睽睽下单独给他这么多钱，看在其他也木西眼里也未必是好事。 王屿最终还是将钞票塞回了口袋。 开口说道：“钱我可以先暂时帮你保管。等后面你去矿场上工之后，随第一个月的酬劳一起给你。” 男人正欲推辞，王屿却紧接着说道：“料子说是跟你买的就是买的、钱说是拿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就算你没花钱你也付出了代价，这钱你要是不要，那料子我拿着也不能安心。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再说别的，矿场你就别去了。” 这话一出口，也木西男人瞬间就噤声了。 王屿很满意他的表现，拍了拍手，说道：“那我就先回矿场了。明天我会再过来一趟。到时候记得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完成。” 说完，跟也木西老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王屿便离开了。 王屿来开也木西聚集地，人还没回到自留地，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靳云跟大力百无聊赖的站在矿坑边上。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正像数蚂蚁一样看着矿坑下面工人们工作。 王屿顿时拍了拍脑门。 他心思都用在别的地方，完全把这哥俩给忽略了。 他们初来乍到石落卡，跟其他人都不算特别相熟。 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几人，也都各自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应该也没多余的精力过多的跟他们闲话家常。 王屿三步并作两步，连忙来到靳云跟大力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一忙起来难免招呼不周到。见谅。” 靳云笑着说道：“王矿主身为一矿之主，事务自然繁忙。只不过我们哥俩今天转了大半天咱们石落卡这边的情况。我们发现，八斤矿主那边的防卫工作，相对来说已经算比较完善。到时这边这边，感觉基本上没什么防卫布置……所以我们哥俩琢磨着，还在石落卡矿场的这段时间，可以负责起这边的安全问题。王老板意下如何？” 王屿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特别强烈的概念。 之前对于安全问题，最担心的也就是山谷里面埋着的老徐的那些宝贝。 但是这种事绝对不能随便乱说。 想了想之后，王屿说道：“一切就按照靳云大哥说的来吧。这边最主要的问题，倒还不是矿坑，主要是后面连接着一座山谷。山谷外面还有一片空地，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涉足？” 大力摇了摇头，“我们的足迹就只到那边小山头。后面那片位置我们以为还没有开发，所以就没有下山。想不到这边竟然还有这样一处所在？那倒是要亲自过去看看。” 靳云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那这么说来，这边的占地面积其实更大。而且地形相对复杂，两个矿坑之间还被山谷分割开，倒也确实并不多见。” “我们现在再去看看王老板所说那边的情况，稍后回来再跟你商议。” 靳云说完转身欲走，王屿连忙说道：“山谷里面我留了一个兄弟看守。两位到时候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王矿主放心，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 跟在靳云身后的大力突然回转身，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屿无奈的点点头，“行，等你们回来。” 等到靳云跟大力远去，王屿站在高处，探头看了看矿坑下面正在忙碌着的冉成跟老矿工等人之后，看身边也没什么人注意自己，便朝着住人的板房走过去。 这次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去看看麻杆的情况。 大半天下来，就连跟哥丹觉说的话也有限，王屿这会儿想找他，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索性自己先过去看看情况，好放心一些。 来到麻杆门口，王屿先伸手敲了敲门。 尽管没得到回应，王屿还是打开了房门。 看到麻杆仰面躺在床上的身影，王屿稍稍松了口气。 随着麻杆恢复的越来越好，王屿不免担心，哪天说不准他什么时候来个不告而别。 也不知道自己后面还能不能顺利说服他跟自己合作。 麻杆的眼神看上去很空洞，听到门响，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这跟王屿上次来送钱的状态，判若两人。 “最近身体怎么样？”王屿开口问道。 许是听到王屿的声音，麻杆的眼睛，像是被扔在岸边濒死的鱼看到了回归水的希望一样，转向了王屿那边。 “恢复了又能怎么样，捡回一条命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逃不过人家的手掌心。弄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跑都没地方跑……”麻杆喃喃的说道。 看样子，这两天时间，哥丹觉没少吓唬他。 营地上这种事一向不少，就算哥丹觉自己手上没沾过血，见识过的素材也不少。 吓唬起麻杆来，那简直就跟大人哄小孩一样易如反掌。 “跟我们合作，只要我们找到了老刀村长对矿场不利的证据，扳倒了他，天大地大，带着钱你想去什么地方逍遥不能去？做点小本买卖，慢慢积累资金，娶个漂亮媳妇，不比你这会儿亡命天涯自在多了？” 王屿坐在麻杆的床沿上，用轻松的语气开口说道。 “扳倒他一个有什么用？这种事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我觉得我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很可能他们已经知道我就在这里，追杀我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追到这里来了。不行，我还是要赶快离开这里……” 麻杆说到后面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王屿伸手摁住他的肩膀，“你来到矿场之后，连这道门都没有出过。知道你在这里的，加上我在内，就三个人。都是靠得住的。你现在去哪里都没有比在我这里更安全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麻杆竟然安稳下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一念起一念灭 “你是愿意东躲西藏半辈子，还是愿意冒一次险？”王屿问道。 “可是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你们还想怎么样？”麻杆喃喃问道。 在木那场得知被黄毛针对是因为迈奔的授意之后，王屿就确信他在这里边必然掺和了一脚。 要不然迈奔最恨的人应该是貌灿，犯不着舍近求远跑到木那场去针对自己。 自己唯一碍事的地方，不就是在查这些料子的情况吗？ 麻杆是王屿想要用来钓鱼的饵。 不过显然现在还不到火候。 王屿也不准备一次就把他逼到那个份上，看了看麻杆像是喝醉了的模样，王屿也就没再继续往下面说。 拍了拍麻杆的肩头，“好好休息。后面我再来看你。” 直到他离开，麻杆都那副五迷三道的样子。 王屿刚从麻杆房间里面出来，就看到哥丹觉走过来的身影。 “王哥，我说怎么到处找你都没找到呢。” 人还没到近前，哥丹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屿快走两步，来到哥丹觉身边的时候，问道：“是不是下药下猛了？怎感觉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还不如我走那会儿的精气神感觉好了。” 哥丹觉一愣，“有吗？为什么我没感觉出来？” 王屿并没有当回事，说道：“可能你跟他天天接触，所以不觉得。我这两天没怎么见他，今天一见所以感觉很明显。” 就像天天看一个正在生长期孩子的人，是发现不了孩子长个子的，但是一阵子没见的人，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孩子的变化，一个道理。 但是王屿的说法显然没能成功说服哥丹觉。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皱着眉头，时不时看一眼麻杆房间的方向。 “对了，你过来是干什么的？”王屿问道。 他原本以为哥丹觉是来给麻杆换药的，但是又没看到哥丹觉带着药箱。 听到王屿问自己，哥丹觉者才想起来，开口说道：“是管事僧人喊我过来找你的王哥。我找了一圈没看到你，想说到你房间这边来碰碰运气呢。结果就正好看到你……” 王屿一听，连忙问道：“出了什么状况吗？” 哥丹觉连忙摇头，“没有。至少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那位管事僧人说找你有事，我这才来的。” 王屿点点头，“那咱们先过去看看。” 两人快速离开板房，朝着葫芦底那边走去。 路上王屿想了想说道：“小哥，我房间另外一边的板房里面，安置了一个精神状态有点异常的老人家，不忙的时候你记得多加留意一下。” 哥丹觉点头，“没问题王哥。不过，你说的留意是指的哪个方面？” 王屿想了想，回答道：“主要担心走失。虽然现在委托了小娜妈妈照顾，但是毕竟是女人家。要是有什么状况，她未必能处理的了。” “这个人的身份，据我猜测，可能有些特别。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更具体的身份……” 哥丹觉点头，“明白了王哥。放心，我会留神的。” 两人一边说话，很快就走到了僧人们做法事的场地。 自从僧人们开始七人一组轮流诵经之后，唯一从头到尾熬着的也就只有管事僧人一个。 不得不说，关于这一点，王屿还是挺佩服的。 看到王屿出现，管事僧人不紧不慢的朝着王屿走来，“王矿主。” 管事僧人一边打招呼，一边冲王屿施了一个佛礼。 王屿连忙点头示意，然后问道：“不知高僧找我有什么事？” 管事僧人说道：“是这样的，王矿主，明天就应该到另外的矿坑去做法事。所以今晚十二点之前就要做好那边的准备。想跟你确认一下场地的问题，是不是都安排妥当？头天的二十四小时，需要二十一人一起诵读佛经。” 王屿点头，“明白，关于这点，高僧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走一趟，过去现场实地看一看。” 管事僧人回头看了看场地上诵经的七僧，然后想了想说道：“也好。倒不是不放心老板们的安排，主要是担心有些情况大家不了解，有所重冲撞。” 王屿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由哥丹觉引领着管事僧朝着自留地那边的场地走去。 就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的那块场地，王屿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让王屿感到好奇的是，像是这样的事，明明他问哥丹觉就能知道，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找自己来。 不过，他不说，王屿自然也不说，就看谁能沉得住气。 来到准备好的场地时，管事僧人看了看已经扎好的简易软棚，以及场地的面积，还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王矿主想得很周到。各方面都不错。只不过，这个地方，需要准备一个稍微高于地面的小平台，用来放置东西所用。一块平整些的石块就可以。” 其实这哪是王屿想得周到，就连这边场地的选择跟布置，王屿都没参与。 管事僧人的话音刚落，哥丹觉立刻就问道：“料子也可以吗？” 矿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原石毛料。 管事僧人说道：“这个都可以，看矿上方便。” 哥丹觉立刻去朝矿坑走去。 这时候，场地上就剩王屿跟管事僧人两个.。 “王矿主，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 管事僧人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王屿想了想，“倒是也还好。跟往日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感觉。” “虽然结果最后还是得偿所愿，但是过程却一波三折，比平时要付出更多的力气，才能达成。是不是？”管事僧人又问道。 王屿想了想，和尚这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点了点头。 “王矿主，我知你们国人并不信奉我我们的信仰。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很多事寻根溯源也总能推衍出相似的结果。王矿主这次回来，人已在坎局中。是福是祸尚属未知。一念起一念灭因果皆不同，全系王矿主自身所就。” “方才，王矿主经过诵经场地之时，我看你身上萦绕着一些不好的气息，还是决定提醒王矿主一二。”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厨房帮工 被哥丹觉这么一说，王屿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看样子，自己的情绪还是太容易被外界干扰。 看样子，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历练的地方，至少距离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差的还远。 哥丹觉见王屿的神情不似刚才那么焦躁，也就放下心来。 看着王屿说道：“王哥，麻杆那边再等两天看看什么情况。不行的话，再吓唬吓唬他。这方面我们队长厉害着呢。” 王屿刚才就还在担心麻杆会不会已经被吓坏了，这会儿哥丹觉还想再吓唬他，药下猛了照样也会起反作用。 所以王屿赶忙制止了哥丹觉的提议，“不着急，先观察观察。我感觉麻杆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哥丹觉点头，“行，那就等王哥安排。” 送走哥丹觉之后，王屿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有一道影子在其中一间板房的窗户里面一闪而过。 引起王屿警觉的原因很简单。 那间板房，就在王屿房间隔壁。 神志不清的老人所在的房间。 王屿心中升起强烈的戒备，一步步朝着板房走过去。 “王矿主。”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王屿回头一看，是小娜妈妈。 “人已经醒了，我是过来送饭菜的。然后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或者只不过是老人在里面乱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屿总觉得刚才那道人影就是因为自己朝这边转过来，所以才特意闪避。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王屿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 想了想，王屿不动声色的说道：“没事，我就是正好安排完晚上的法事，顺路过来。嫂子你忙吧，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小娜妈点点头，走到板房门口，学着王屿之前的模样，敲了敲门之后，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不难看出，小娜妈是一个比较注意细节的女人。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给别人增加了很多负担跟麻烦，又或者是因为重新开始融入一个之前完全不懂规则的新生活当中，她整个人都活的小心翼翼。 但是她学习力很强，也有善于观察的眼睛，很多事情的细节，她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有样学样。 尽量不招惹别人的反感。 不得不说，这一点王屿还是很佩服她的。 因为早就一个群体一直重复着单一而苦难生活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没有创造力跟学习力。 也木西的群体中，虽然不乏勤劳肯干踏实务实的人，但有一说一，大部分人还是欠缺学习力跟自己的想法。 王屿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一探究竟。 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因为矿场持续增加人头，但是老李的帮手却又被王屿抽调走，所以老李显得格外忙碌起来。 王屿一进门，就看他几乎快要幻化出幻影的忙碌身形。 “你来得正好，帮我剥蒜、葱。紫姜削皮。” 老李安排的这些工作，可不是一头蒜一根葱。 王屿还没回过神来，老李就朝他脚边丢过来一个袋子。 里面装的大蒜，没有十斤估计也不会差很多。 “不用全剥。先剥个而二十头。”老李看都不看的吩咐道。 王屿满头黑线的问道：“老李，菜市场不是有那种剥好的吗？直接买那种回来用不就省的这么麻烦了？” 一边说，一边扯拉过旁边一个小板凳，认命的一屁股坐在上面，开始了自己剥蒜的工作。 没办法，谁让自己造孽，给小娜妈安排了其他的工作内容。 这苦果可不就得自己咽下去。 “那种蒜你知道比这种带皮的要贵出多少？而且还不好保存。当天用不完，第二天就蔫头耷脑。咱也不能为了这点东西每天往菜市场跑吧？那成本多高？” “这带皮蒜虽然麻烦点，但是便宜又好存放。随时用随时剥。” 反正厨房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情况，王屿是绝对说不过老李的。 蒜还每剥完，一捆足足有成年人腰粗的一捆芹菜又丢了过来，“把这菜择了。” “我蒜还没剥完呢……”王屿抗议。 老李笑呵呵的催促道：“提提速，先把这些配料弄好，我先打整着其他菜。芹菜往后面排一排。” 王屿一边继续手上剥蒜的动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老李，让嫂子这段时间跟那老人接触的留点神。” 老李不自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王屿，一脸疑惑，“这老头有什么问题吗？” 王屿怕他担心，也担心是自己捕风捉影，便只是说道：“也没什么。但毕竟来路不明。靳云跟大力也是在给别人卖命的时候，接触到的这人。什么身份来历咱们都不知道，但是能让别人花重金对他下手，说是普通人也没人会相信吧？” 老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刚才回来之后，小娜妈就说，这人一看身娇肉贵的，怎么也不会是吃过什么苦头的人。”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虽然人的谈举止会暴露他过往的生活跟条件，但除此之外，人身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也会带着往日的痕迹，不自觉的展露在别人面前。 老头虽然现在看上去神志不清楚，不能用前者来判断什么，但是他身上那种气场，在王屿接触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不自觉的压迫感。 的确，不可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至少自己跟老李还有身边人接触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想什么呢？抓紧剥蒜。” 王屿的意识，被老李一嗓子给喊了回来。 王屿受伤的动作连忙继续起来，脑子里继续琢磨着。 难不成这老头也是克钦里面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什么人？ 这应该是最说得通的一种可能。 要是小鱼小虾，也不至于现在掸邦这么大费周章的设卡搜查。 可是，这样的人物一般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 看看夫人就知道。 要是那么容易就摸得清楚行踪，木那场那边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在自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人情社会 “意味着什么？”王屿问道。 “意味着就算是他们的节目还没有播出，场口就已经可以收获人气了。他们这种边城本地官方的公众号，面对的受众直接就是全国各地的原石商家。我刚才旁敲侧击了一下，你知道他们的那个公众号现在关注度有多少？” “多少？” “六位数！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现在居然公众号都能有这么高的关注度。”吴晓一边说一边咋舌。 王屿看了看他身后，问道：“他们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吴晓说道：“我先行一步回来的。我想在直播间跟他们搞个互动。就比如他们拍摄素材的时候，我把他们工作的进度融入直播间里，这不是从侧面反映了直播间的真实度吗？” 王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一个赌石直播间，这段时间又是宣封建迷信，又是跨界去直播人家电视台的工作任务，是不是有点跑偏？” 吴晓摆摆手，“你不知道现在赌石直播的风气，连场景都造假，更别说花钱请的演员了。像我这种孤身深入矿场进行直播的主播那才真正是凤毛麟角。不借助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人设树立好，深入人心。难不成以后靠嘴吆喝，说我是真主播，他们都是假的？那不是给自己树敌吗？咱们什么也不说，就让观众们自行体会。” “等以后他们这个节目播出之后，也能看到咱们场口、以及我的身影，那时候，要论真实性，谁还能跟我这种电视台镜头盖棺定论的主播比？” 王屿：“你高兴就好。直播间你看着来吧。你办事我放心。” 这话一出，像是戳到了吴晓的什么心事，看着王屿，吴晓说道：“对了王屿，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话没说完，门口就传来张玲的嚷嚷声，“老李，咱们矿场有没有冰饮。转了一圈，嗓子都快冒烟了。” 老李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有饮料，但是没有冰的。就在门边自己拿。咱们冰箱里面放菜还不够，哪有多余的位置冰饮料。” 这一番对话，瞬间打断了吴晓的话题， 当王屿让他继续说的时候，看了看已经进门的张玲，吴晓摇了摇头，“没什么。” 王屿也没怎么当回事，吴晓一会儿一个主意的，真有要商量他还会找自己说的。 马茹跟在张玲身后进门，看着正在给老李打下手的王屿，调侃道：“想不到堂堂王矿主，也会下厨房。今晚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他做的饭那可没法吃。”张玲笑着说道：“马大记者，之前就认识王矿主吗？” 马茹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就别一口一个大记者了，喊的生分。叫我马茹就行了。我跟向远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也是通过他认识的王矿主。想不到这次在矿区竟然还能遇到。” 张玲对马茹的敌意明显弱了很多，可能是中间冒出来一个共同熟人的关系。 对马茹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不过马茹并能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她闲聊，紧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吴晓身上，“吴大主播，那就按照咱们说好的，明天开始？不过我还是要先跟你说说明一下。针对山谷那边的取材是用于公众号上的，在正品播出的时候未必能有这一段。“ “还有就是你说的，想要在我们的选定的素材中，加上你们的工作中的镜头，这一点我们需要跟单位领.导汇报一下，我跟老贾这边做不了主……” 吴晓理解的点点头，“这个好说，没问题。对直播间这边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说出来听听。只要不是太过分，咱们都好商量。” 马茹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吴大主播。因为你们直播间的影响力确实是有的，所以对你们这边的要求，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主，还是要请示一下领.导，然后整合出一套对咱们双方都利益最大的化的合作方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嘁……有没有水？口渴……” 众人顺着声音回头看去，酒劲还没彻底褪去的丁刚，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起来了？”老贾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马茹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丁刚，皱着眉头正准备说什么，但明显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 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小丁，你过来坐……” 从老贾配合的动作来看，两人显然没少这样打配合。 被渴醒的丁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老贾扶进了厨房，坐在凳子上。 “小丁，你觉得咱们这趟来骠国辛不辛苦？” 马茹也顾不得厨房油污，靠在灶台边，垂头看着坐在凳子上，比自己矮小半截的丁刚。 “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那肯定是辛苦……”丁刚嘟囔着。 要不是马茹非要接手这个节目，他怎么可能来受这份罪。 “都这么辛苦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权益？”马茹还在循循善诱。 丁刚点点头，“有便宜不赚那是王八蛋。” 马茹挑了挑眉，说道：“那你跟咱们领.导打个招呼呗？让他给咱们签个便宜行事的条子。这么一来，也省的咱们回去之后，这不行那不对的，还要找这个领.导签字、找那个领.导批准的，麻烦。” 听到这里，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马茹这哪里是打的丁刚的主意，这分明是打的丁刚他家老头子的主意。 “这……有我在，他们不能找咱们节目的麻烦……” 丁刚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上了马茹的纤纤玉手。 马茹不着痕迹的飞快将自己的柔夷抽回来，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问不问？别啰嗦，给个痛快话！” 丁刚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听到马茹的话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去给台领.导打电话！” 说完就摸出手机，踉跄的朝厨房外面走去。 马茹跺了跺脚，冲着老贾说道：“快去看着他，这点事不用惊动台里领.导，咱们主任就能批！” 老贾急忙追了出去。 马茹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以点到线再到面 老贾无奈的说道：“找你们这种单位，多注意一下总归是没坏处的。你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一直跟我们一样，东跑西颠的。能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去最好。要不然，就跟小丁说道说道，让他在他爹面前吹吹风，把你再调整回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茹的脸色就垮下来，“老贾，我愿意跟丁刚好好说话，是因为咱们这个节目，多少人的心血，还有那两个下落不明的同事。不是为了我自己。这话以后就别说了。我觉得当记者比当女主持人强多了！至少不会让你去应酬去陪酒，我倒更愿意在外面东奔西走，见识民间疾苦，为更多人发声。” 不得不说，马茹这番话，不仅改观了王屿对她的认知，就连张玲都不自觉在脸上流露出佩服的神色。 吴晓清了清嗓子，“茹姐，就冲您这话，咱们之间的合作好商量。咱们双方联手，把这事运作好！” “一言为定！来来来，咱们谈谈细节……” 眼瞅着他们就准备在厨房里，头碰头的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王屿连忙提议道：“要不还是去饭厅打商量？咱们这么多人在这边，老李做菜都没场地发挥。” 这话提醒了几人，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窝蜂又去了饭厅。 老李笑着摇摇头，一边继续切菜一边说道：“咱们这场口，自从他们几个来了之后，是真热闹。” “那是好还是不好？”王屿问道。 “自然是好事。人不都说吗，人气兴旺。人气高了，带动其他方面，就会越来越好。不管干什么，最怕死气沉沉，一旦没开始没人气，就距离没落不远了。我们老家那边可信这些东西了。我觉得跟封建迷信没什么关系，应该跟磁场之类的有关。”老李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那就好。保持人气，越做越强。” 老李被王屿这番话说的忍不住笑起来，“王屿，你不跟过去看看？” 他还是喜欢直接称呼王屿的名字，就跟那时候还在百山桥的时候。 虽然小娜妈说了他很多次，让他改口称呼王屿王矿主，但是老李觉得，这么一改口，反而显得生疏了。 他心里非常感谢以及感激王屿为他们一家所做的一切，即便是老徐对他们的帮助，老李心里也明白，完全是看在矿场跟王屿的面子上，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老徐怎么可能会管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事。 也木西那么多，不是也没见他主动去帮过谁吗。 老李是一个非常拎得清的人，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 这会儿眼见王屿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自己忍不住开始替他操心起来。 “小事什么的，交给别人也就交给别人了。这种关系到矿场形象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去把控一下方向比较好。”老李说道。 正说着话，马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厨房门口，“王矿主，你还准备继续展示你的厨艺呢？来啊，大家伙儿都在等你呢。” “快去忙正事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老李也开始赶人。 王屿原本觉得自己对这些方面一窍不通，所以不想加入进去给他们找些不痛快，但是既然他们并没有这个觉悟，那可就不能怪自己了。 王屿跟在马茹后面走出门。 就听到马茹说道：“王矿主要不要出个镜？虽然现在只是在公众号上发布，但是影响力还是有的。老贾已经开始跟公众号那边的同事开始对接，现在有什么要求，都是提出来的最佳时期。” 王屿摇头，“算了，谢谢马姑娘好意，不过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 马茹笑着打量了一番王屿，说道：“那倒是跟向远峰截然不同。” “我们这叫互补。” 王屿说完，抬脚迈进饭厅。 吴晓看见他们回来，赶忙招手，“你们赶紧过来看看，我这边列出来几点，对咱们双方都有利的提议。你们听听行不行。” “在你们发公众号文章的时候，一定是图文并茂的那种吧？我觉得里面可以插入两到三张我们直播间工作状态的照片。这样，你们工作的时候，我们的直播设备也可以把你们的工作状态记录下来，这样在我们的粉丝群当中也能给你们提前起到一个预热的作用。只要咱们配合得好，那么一定能事半功倍。” 马茹听完之后，没直接表态，而是将视线落在王屿身上，“王矿主，你怎么看？” 王屿笑了，“我可是既不懂直播间运作又不了解你们电视台的工作，要是说错了，岂不是被你们这两个世界上嘴皮子最利索的工作者给群攻。到时候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算是婉拒。 但是马茹却非常认真地说道：“王矿主但说无妨，我们必须要了解您这边准确的想法，才好开展后面的工作。所以你的态度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其次，正是因为你不清楚我们这两个行业的套路，所以在看待这件事情的时候，是站在观众的角度上发言的。我们更需要这样的观点跟意见。” 见马茹说的认真，王屿说道：“我觉得像是马大记者你们发布这片公众号文章的作用是想抛砖引玉，不知道我这个理解对不对？” 马茹点头，“可以这么说。” 王屿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是抛砖引玉，我觉得可以做得更彻底一些，比如说，可以直接以直播间的作为切入点，从一个直播间在一个矿场寻常的日常，延伸出一整片矿区，乃至整个骠国北部地区，然后是整个骠国。在这个过程中，涵盖每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人物侧写。这样可能很容易会让人产生循序渐进的带入感，也很接地气。” “以点到线再到面，慢慢铺展开。比一上来就一板一眼说教式的切入，更能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他说完之后，就看着面前的几人。 马茹仍旧没表态，看着老贾跟吴晓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丁刚打完电话回到饭厅之后，就那么趴在饭桌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玩的就是心跳 曲鹏跟冯洋还有冉静三个人坚守在直播岗位上。 王屿跟马茹走过去的时候，吴晓正在小声的跟身边的老贾跟丁刚交代着情况。 丁刚这个人虽然不怎么容易相处，但是架不住吴晓这人在直播间见惯了人鬼，尺寸拿捏的相当到位，丁刚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加上他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待自己的工作还是比较认真的态度，所以这会儿倒也消停。 沟通起来并没费多少力气。 看到冉静静静的守着直播设备，王屿径自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吗？” 冉静笑着回答道：“习惯，放心吧。我主要是做售后。昨晚吴晓那边就已经把链接跟一物一拍的链接做好了。今天的大头是每个小时开一场的竞拍，零元起拍那种，玩的就是心跳。” “拍成的价格怎么样？”王屿连忙问道。 “怎么？这就心跳了？” 冉静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就别卖关子了。” 这吴晓现在的主意大的很，这件事也没跟自己提前打个招呼。 也不知道杨八斤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合伙的生意该提前打招呼的地方还是提前打个招呼，总比后面出现状况的时候再去沟通要好。 至少态度方面要端正不少。 这向来是王屿跟合作伙伴之间的相处之道。 王屿倒是听他们说过一嘴，今天直播间里面搞拍卖，但他满心还以为会有个起拍价什么的。 看样子还是自己天真了。 不过转念一想，吴晓毕竟已经是独当一面的老板，还要求他当时以前刚起步那会儿，事事报备，等着自己拿主意。 就算他不嫌麻烦，自己只怕也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王屿旋即恢复正常。 冉静道：“问题不大，到现在为止的确有那么两三块料子没有达到成本，但是用其他料子应该找补的回来。不用担心。” “零元竞拍，玩的就是心跳。不但参与竞拍的顾客心跳，直播间也心跳，这才有意思。”吴晓从旁补充道。 行，他说心跳就心跳吧。 老贾跟丁刚逗留了一会儿之后，跟马茹耳语了几句之后，两人就转身离开了。 马茹冲着吴晓招招手，“吴大主播，老贾跟小丁两人去取器材了。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趁着他们还没回来，现在可以开始了。” 如今的吴晓虽然深谙直播的各种套路，也懂得怎么让料子呈现出诱人懂得角度，但是让他选拍照角度那仍旧是一大难题。 所以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茹姐，你给指点指点吧。你这让我看，我隔行如隔山呐。” 马茹换了几个角度看了又看，最后说道：“摄影也不是我的强项。那还是等一会儿丁刚回来，你跟他交流吧。他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 吴晓从善如流的点头，“没问题，只要不是让我安排，您说什么是什么。” 马茹继续安排道：“正好你们这边铺着摊子，那咱们就今天把你们工作状态的素材给取了。明天开始，我们准备去山谷那边取景，然后再准备一些矿场的素材。趁着矿场这些僧侣们还在，延伸一点更深层次的东西进去。你们直播间是不是就不用参与了？” 吴晓不愿意错过这样大好的机会，连忙说道：“要是没什么其他安排的话，就让我们参与一下。正好明天开始我们准备调整直播内容，也差不多可以给你们造势了。” 马茹想了想，似乎是被吴晓给说服了，点点头说道：“也行，不过我们这边实地取材的时候会比较枯燥，担心你们直播呈现出来的效果，不会有多好。” 吴晓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们直播间今晚也讨论一下明天直播的时候，融入些什么元素进去，能增加趣味性。总之咱们先把大的方向规划好，后面用其他的来迎合这个大方向欠缺的就是。” 马茹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王屿提醒道：“后面按照你们的步骤展开相应配合就是了。不过，要是你们想提取僧侣们这个素材的话，尽量在明天完成。因为明天他们是二十一个僧人一起诵经。到时候场面看起来会恢宏一些。” 马茹神色一喜，“还有这么个说法？那可太好了。我前面还在绞尽脑汁思索怎么能把七个僧人的阵势拍的强烈一些，这下算是放心了。这就充分说明互通有无、亲密无间的重要性。你说是不是王矿主？” 这明显话里有话，王屿也不知道马茹这是唱的哪一出。 只能配合的点点头，紧接着马茹就笑起来，“那么王矿主，能不能带我们深入你们那些轻易不展露于人前的方方面面，给我们提供一些更好的素材？” 果然，马茹跟向远峰不光行为举止相仿，就连套路都给王屿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即视感。 “大记者，你指的都是哪些方面？”王屿苦笑着问道。 “我听说有一种群体，只有在矿区才能见到。在骠国算是最底层的存在，不跟外界接触、或者说外界的人压根不愿意跟他们接触。他们不能上工，几乎也没什么人愿意雇佣他们，只能靠着骠国政.府变相的救济，在矿区捡拾原石毛料，所以人们管他们叫‘捡玉人’？”马茹凑在王屿耳朵旁边问道。 因为担心说话的声音影响一旁正在直播状态的直播间，所以马茹的嘴巴几乎要贴在王屿的耳朵上。 嘴巴开合发声间，扩散出来的气流，吹在王屿的耳朵里，荡起一层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不过不得不说，马茹对于也木西的总结还是很到位的。 不过，马茹这话倒是提醒了王屿。 如果有一个媒体能够为这个群体发声，哪怕只是捎带着的，也总会荡起一些涟漪吧？ 面对王屿炯炯有神的目光，马茹下意识的双臂环抱在胸前，“你干嘛？” “马大记者，既然你们是要如实报道矿区的反差，自然离不开他们的翠矿也离不开矿区的也木西。但是你真的有胆量报道这个群体吗？报道出来说不定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一站式购齐 马茹却并没有立刻答应王屿，只是说道：“我总有一种被你算计了的感觉。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先打住。等我亲自前去看过情况之后再做定夺。我们这个小组是要做真正的新闻，而不能沦为某些权力的传声私器。” 王屿哪里是马茹的对手。 人家除了玩嘴皮子就是耍笔杆子。 像王屿这种在矿区辛苦下大力的糙老爷们儿，那还不是被马茹唬的一愣一愣的，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马茹看见王屿这副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憋着坏笑打起了guan腔，“王矿主，你放心，别紧张。事情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我们媒体自然是愿意帮助他们的。” “只不过现在呢，我们还不了解其中具体的情况，也不能单凭你一面之词就承诺你一定做到什么程度对吧？但是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情况属实、都是真的，我们本着能帮就帮、帮就帮到底的原则，一定会如实报道，并且会有选择的增加相应的比重。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吗？” 王屿被她云山雾罩的一番话弄这会儿脑子还在打转，哪里知道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后来索性也懒得想了，她话多她有理，她说什么是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明天等你们僧人那边的取材结束之后，我就带你们去也木西聚集地深入了解一下。”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安排你们在也木西聚集地住上几天，深入感受一下他们的疾苦。这样你们写出来的报道，可能会更加的有深度。” 马茹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道：“此话题容后再议。” 虽然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深入去感受过被采访者的生活，但他们又不是苦行僧，没有自虐倾向。 如非必要，也不愿意去遭这份罪。 尤其现在，他们更像一个中间人，传充当着其中一方的嘴巴，将自己可了解到的信息传递给掌握着正义之笔的那一方。 真正执笔将这些东西写出来的，是他们负责另外板块的同事。 所以就算马茹他们把也木西的生活感受出花来，这篇文章能写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那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人很难对没有接触的人产生同情的共鸣。 虽然也会通过一些文字以及一些描述，对他人可怜的境遇生出悲悯。 但这只是一时的一种情绪波动，并不能促使人为了这种情绪去做出更多实质性的行为。 马茹现在就是。 她只是知道，也木西这个群体很可怜，明明没有做错过什么，但是却遭受着不公平的对待。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她是想打破这种强加在这个群体上的桎梏，但是却并没打算融入进去身临其境。 王屿见她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跟抗拒，也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明天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跟马茹这次在矿区相遇，让王屿对她产生了一种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认知。 在边城的时候，王屿眼里的马茹，只是一个有一份光鲜亮丽体面工作的美女。 人漂亮家世也不错。 就像是通讯录里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在没接触之前，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个人形符号。 只有在接触过后，这些符号才有了骨架跟血肉、有了情感、产生了羁绊，变成一个个鲜活生生有名有姓的生命体。 两人这边还在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哨声。 王屿跟马茹不约而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大力手正放在口边，显然刚才的呼哨声就是他发出来的，看到王屿看向自己这边，大力身后的靳云冲王屿招了招手。 靳云跟大力虽然不是特别了解直播的具体情况，但也知道在他们这些设备面前能随便乱说话。 一个不留神，所说的话就会通过这些设备传到全世界人耳朵里。 靳云跟大力都是糙老爷们儿，平时说话就每个把门的，说话带点不文明用语，那更是家常便饭。 所以看着王屿这会正在直播设备前，他们直接就收住了脚步。 王屿先是冲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正准备跟马茹交代一声走人的时候，压根没料到马茹的脑袋正朝着自己的耳边凑过来。 因为王屿转头的动作突然，嘴唇一路蹭着马茹的鬓边擦过。 瞬间，一股淡淡发际间的幽香，就这样毫无征兆又突如其来的顺着王屿的鼻端，传到他的大脑， 瞬间，在他的脑海中炸起了一片风波。 两个人几乎像是被装在了弹簧上，双双朝后方各跳了一步。 纯粹下意识的反应过后，王屿飞快的看了看身边众人，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马茹轻咳一声，算缓解了一下眼前尴尬的气氛，然后佯装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冲王屿问道：“那边的这两位是？” 王屿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正搜肠刮肚准备寻找一个什么样的措辞好打发马茹好奇心的时候，就听马茹继续说道：“这两位不是寻常人吧？” 王屿好奇的看着她，“马大记者何出此言？” 马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俏皮的看着王屿，“王大矿主不妨猜一猜？” 说完之后，她紧接着自语道：“他们两个该不会就是骠国这边最负盛名的边境雇佣军吧？” 虽然马茹猜的不算完全准确，但王屿真的非常好奇。 她是如何在第一眼看到靳云跟大力的时候，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而马茹说出自己的猜测之后，就一直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从他脸上这会儿瞠目结舌的表情来判断，自己这个猜想大致是没跑了。 马茹的目光紧紧盯着王屿，嘴里说道：“王矿主，想不到贵矿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我现在看到贵矿的这个阵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打鼓。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不是正儿八经采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木那场的时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这会儿她看哪个矿场都觉得里面有见不得人的猫腻。 王屿苦笑着说道：“我们当然是正经商人。可就算我们正经，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欺软怕硬 王屿朝着靳云跟大力走过去的时候，马茹也跟了上去。 跟就跟吧，在两人面前一站，立刻就摆出了记者采访的架势。 冲着靳云跟大力那叫一通招呼，直把个靳云跟大力唬的那叫一愣一愣的。 正事还没跟王屿说上两句，两人就开始被动接受了马茹的非正式采访。 原本倒也不是王屿不准备把靳云跟大力的真实身份跟马茹交代清楚，主要是担心，自己不了解他们从掸邦脱离出来的过程跟名义。 王屿担心自己说不明白，反而给他们惹出麻烦，所以这才含含糊糊的随着马茹的意思去了。 反正眼瞅着马茹是不准备放过石落卡上每一个他们感兴趣的人。 具体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马茹报道的笔下，由他们自己做主自己决定。 等到第一轮的“刑讯逼问”结束，王屿这才有机会问靳云，“靳云大哥，刚才找我什么事？” 靳云扭头看着身边的大力，问道：刚才”啥事来着？” 大力说道：“这……这我也忘了。” 刚才被马茹的的架势给拿捏住了，两兄弟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大力的了脸自己都红成了猴屁股。 马茹倒是从容，像是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四个人还在这边说着话，另一边远远就看到老贾跟丁刚费劲的扛着设备走过来的身影。 马茹倒也不矫情，小跑着过去，接过几个黑色袋子，背在自己身上给同伴肩负，然后一边走一边跟两人说着什么。 最后来到王屿几人面前停了下来。 “今天就从两位大哥开始准备素材？” 马茹这话刚说出口，靳云跟大力立刻连连摆手。 王屿连忙说道：“两位大哥的身份不适合在镜头前露脸。大家体谅一下。有什么想了解的没问题，但是不能露脸，这是底线。” 丁刚刚来，还没弄清楚靳云跟大力的身份，听到王屿这么不给马茹面子，立刻不高兴的说道：“拽什么拽？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到你们这里还拿上架子了？” 马茹倒是立刻理解了王屿的顾虑，想了想自己这个提议，也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连忙说道：“”是我考虑欠妥当。咱们不露脸完全没问题。现在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他们平淡的日常生活中经历不到的事情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所以我才想要融合多种热点的素材，把这个节目做得更有吸引力一些。节目的吸引力越大，给矿场的回报率就越大。像是雇佣军、捡玉人、当地武.装势力、骠北的种种传闻……这些都是他们好奇的元素。两位大哥还请不要见怪，我们并无冒犯之意。” 马茹这番话一出口，丁刚这才明白靳云跟大力的身份。 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于不给对方面子，瞬间有些胸闷气短。 他倒不是突然变懂事，而是明白，国内的特权在骠国北部、在矿区，屁用没有。 如果面前这俩人，真的想对自己干点什么，自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多少有那么点欺软怕硬的德行。 不过，在丁刚自己看来，自己这属于识时务。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没有弄清楚两位的身份，是我冲动了，对不住两位兄弟。”丁刚笑着连忙为自己解释起来。 开玩笑，这要是出现个什么差池，自己说不定就交代在这地方了。 看这矿场，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那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丁刚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搭理他。 大力看了看靳云，然后冲着马茹说道：“我们哥俩不是雇佣军。” 这下马茹也是一愣，“不是？难道我看走眼了？” 丁刚一听这话，脸色也是变了一变：自己刚才的软话说的还是早了点。 下一秒，靳云就笑着说道：“我们哥俩是逃.兵。要不是王矿主收留，我们这会儿还在草莽江湖上漂着，干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勾当。”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丁刚一眼。 好家伙。 丁刚在心里一声惊呼。 这特码的跟雇佣军的性质有什么区别？ 可能身手差点？但是亡命程度可能相差无几。 反正都不是自己这小身板能招惹的…… 他这边还没想完，大力又开口了，“你们想手收集雇佣军的素材，可以去找貌灿大哥。他是实打实的雇佣军下来的。只要不露脸，只是整点素材他应该会配合你们的采访。” 丁刚：“……” 自己来到矿场之后，表现的应该还算和善好相处吧？ 应该是，毕竟自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丁刚在心里冷笑起来，他可不是想要跟石落卡这个矿场上的人搞好关系才会这么想，他是怕自己过早暴露了自己后面的打算。 就眼前这个矿场，又是逃.兵又是雇佣军，这还只是自己才接触到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这么超乎寻常。 继续深入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自己想象不到的人存在。 这样的矿场，要说只是本分经营的一个矿场，丁刚绝对不相信。 他决定，后面的时间他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揪出石落卡这个场口背后的秘密，把眼前这个王矿主的假面具撕下来，摔在马茹的脚边，让她看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人有这么的虚伪跟可怕。 只有自己对他的感情，才是世界上最真实可靠的。 这么想着，丁刚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自我满足的笑容。 “喂、喂，傻笑什么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大力用一种嫌恶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 丁刚快速收起自己失控的表情，冲着马茹跟老贾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贾看着马茹，显然是等着她拿主意。 别看马茹是这个三人小队中唯一的女性，但是显然算得上是主心骨，或者带队人。 不管是老贾还是丁刚，都卖她这个面子。 马茹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今天还是原计划，先去收集一下直播间那边的工作素材。剩下两位大哥这边还有刚刚说的那个貌什么大哥那边，等后面单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首次共事 一下午，王屿并没有觉得自己忙什么，直到老李的铜锣敲起来，王屿才惊觉整个下午不知不觉过去了。 王屿甚至感觉自己的午饭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晚饭时间就又如约而至。 王屿站在矿坑边缘的高处，看着另一边马茹的人马跟吴晓那边在沟通交涉，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吃饭的打算。 王屿虽然不饿，但是看他们那拉开工作架势的模样，自己还得去跟老李打个招呼。 毕竟国内讲究远是客。 他们这会儿在商量的还是跟矿场宣传有关的工作内容，自己于情于理也不能对他们放任不管。 王屿直奔老李的战场。 他这会儿正给保温状态的饭菜装盘，准备上桌。 王屿将情况一说，老李二话不说，从灶台下拉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一次性餐盒。 王屿咋舌，“装备还挺齐全……” 老李憨厚的笑着挠了挠头，“吃饭多数时候都凑不齐人，有时候忙起来谁也顾不上过来吃饭。所以特意去买的这些一次性餐具，送起餐来也方便也省事。” 王屿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今晚正好用到，给他们装好送过去。看这架势，等他们自己来吃饭，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老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始装盒打包，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将八份盒饭装好，然后图推到王屿面前。 对着一脸茫然的王屿说道：“辛苦一趟吧老板。小娜妈给病号送饭去了，我这会儿又走不开，既然你送上门来，这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厨房门板后面，有个折叠的蛋卷车，专门用来在矿场上送餐的。你自己弄吧。我手边还有最后一道菜。刚才敲锣都是麻烦其他弟兄跑的腿……” 老李后面的唠叨声被淹没在滋啦作响的炒锅热油中。 王屿看了看，不过就是八盒饭盒，还不如自己提在手上来得方便，手上掂量了一下袋子的结实程度，王屿提上菜饭，化身送餐小哥重新返回马茹吴晓那边。 其实这会儿除了丁刚跟老贾之外，其他人都不算忙碌，但是也不好走开。 看到王屿过来送饭，马茹笑着说道：“这怎么让我想起以前外景录播那会儿，就跟劳工一样，一人抱着一份盒饭蹲在马路边上就着风大口吃。” “真的假的茹姐？你们女主持人这种光鲜亮丽的工作，也又这种经历？”吴晓笑着问道。 一边说，一边反手递给马茹一盒盒饭。 马茹看着他，说道：“所谓的光鲜亮丽不过是别人想象出来的。我跟你说，我现在当记者，回归老本行，可比我之前当主持人那会儿快乐自在多了。那时候白天矫揉造作，晚上动不动还要给你安排应酬，想想那些酒局就让人打怵，要是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别再让我回到原来那种生活状态当中去。” 冉静有些震惊地看着马茹，“真的吗茹姐？我以前可羡慕你们这样的职业。稳定又安逸。每天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屏幕上面。还有法定节假日，不像我们哪天不出摊哪天就一点收益都没有。” 马茹大咧咧的看着冉静说道：“咱们做生意，凭本事赚钱，赚的都是辛苦、踏实钱。有什么好羡慕别人的。那些看上去舒服的小日子，背地里还不一定是拿什么换回来。别人的苦难咱们没有经历过，自然也就只能看到别人想让咱们看到的那一面。我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觉得没有什么是比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赚回来的钱更舒适的。”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吴晓看着冯洋跟曲鹏说道：“你们说，咱们直播间里这些粉丝们，整天在公屏留言上插科打诨说话没个正经样，要是给他们安排一期前女主持人主播的直播，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曲鹏看了看冯洋，有些犹豫的说道：“”想法是挺好，只不过，让人大记者来给咱们主持直播间，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人家是活跃在电视荧幕上的，说白了那就是明星一样的人物，多少人都看不上咱们这种网红。” 马茹毫不在意的说道：“曲大主播是吧，你可不要这这么说，我们这种绿豆大小的主持人算哪门子的明星？连人家明星的后尾灯都摸不着。你们要是觉得我能起点作用，能帮你们热好场子，那也没问题。我印证你们直播间的真实度，也能顺便为我们的节目拉点人气，何乐而不为？” 冯洋说道：“要是马大记者愿意的话，我们直播间估计会沸腾。” “那就等过了明天安排起来？我听王矿主说明天是二十一个僧人的集体法事，机会难得。咱们先紧着人家的安排，这种咱们自己人随时就能安排的事就先让路？” 不得不说，马茹愿意好好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内容，都让人觉得舒服，很愿意配合她的安排。 “行啊。我们这边完全没有问题。主要看茹姐你们这边。只要你们不形成冲突，我们随时迁就你们的时间。” 对于这样的好事，吴晓从来不会想不开。 “那这算不算是咱们之间第一次共事？要不要碰一个？”马茹捧着自己手里的饭盒，向着王屿几人发出邀请。 “来来来，碰一个！王屿，你的呢？” 吴晓突然发现了一旁不合群的王屿，开口问道。 好家伙，谁知道她们会来这一出。 王屿连忙说道：“我精神跟你们同在。只不过我的盒饭在厨房，就不跟你们走这一个了。” “嘁，来来来，咱们庆祝咱们的。” 眼瞅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快速融洽，王屿 的心这下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矛盾 “对了，茹姐，我听说你们这种女主持不是都有形象要求吗？就是不能随便接广告代言什么的……”冯洋像是想起什么来，开口问道。 马茹瘪了瘪嘴，“你说的可不是咱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小主持。我觉得你们把电视台神话了。就这点事，真没什么好说道的。” 几人边吃边聊，后来马茹瞥了王屿一眼，奇怪的问道：“你还不回去吃饭？” 王屿点点头，“你们吃着，那我回去了。” 回答他的只有几只爱搭不理的手，王屿笑着摇摇头。 也好，就让他们加深一下感情，熟络熟络后面好搭配。 走回饭厅的时候，哥丹觉冉成几人已经坐在凳子上了，看到王屿进门，冉成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开口说道：“你回来我还没能跟你说上句话。坐这边。” 王屿走过去坐下，问道：“你最近忙什么呢？伸手见首不见尾，我倒是想跟你说说话，也得等你有空接见我。” 冉成飞快的说道：“自从上次大雨过后，把我们原来标记出来的矿脉痕迹，全都给冲没了。这段时间忙着找原本的矿脉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听到这里，王屿忍不住问道：“好的还是坏的？” 冉成说道：“大概率应该是好消息，但是现在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多给我一两天的时间，应该就能给你准确的一个结论。” 王屿点点头，偷瞧了一圈之后，压低声音问道：“冉成哥，除了矿脉之外，矿坑里还有什么？” 冉成像是没明白王屿所要表达的意思，开口问道：“矿坑里那除了矿石之外，还能有什么？” “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说法？矿脉都有了，又没诸如矿灵什么的……” 冉成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王屿，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是太累的话，先休息两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能一味地透支。”冉成愚笨正经的说道。 王屿想了想，随口扯了个理由，“是这样的，马大记者那边让我搜罗一下，矿场上有没有那种类似的传说。要有的话，准备跟他们的专题糅合在一起，然后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看看能不能起到增色的作用。” 听他说完，冉成信以为真，“难怪呢，我说怎么突然之间开始说胡话，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关于这些我是不信的，所以完全不记得我师父那边有没有说起过……” “等等，什么师父？”王屿满头雾水的看着冉成。 “哦，忘了跟你说了，就前两天，我认老矿工当师父了。他寻矿定穴的本事真不是吹的，我准备好好跟他学一学。这样，以后这种技能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就永远不会像之前那样被人要挟了。”冉成解释道。 王屿虽然没有看不起老矿工的意思，但是一来，老矿工并不老，按照年龄来看，最多也就是称兄道弟的那种，这会儿突然成了冉成的师父，年纪方面协调不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违和感。 冉成像是明白王屿的想法一样，说道：“三人行还必有我师焉呢。能让人学到东西的人，就当的起一声师父。” 这个说法倒是完全没不存在问题，王屿点点头，“冉成哥说的是。是我落了俗套。” 冉成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说道：“你想知道的问题，还得等我回去问问我师父。” 王屿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跟冉成打了个招呼，“过两天可能给你们增加几名同伴。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跟大伙儿打个招呼……算了，还是明天的时候我自己去说吧。” 冉成点头，“行，看你时间。有时间你就去，要没时间我就代劳，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最近矿上倒是真热闹。他们说这是好事，你觉得呢？”冉成突然说道。 “想好的做好的，最后结果一定是好的。”王屿飞快的回答道。 从王屿找了山娃阿爷说过也木西之间的事情后，今晚就注定不可能是一个安稳的夜晚。 就在王屿吃完饭，在在水井边凑合着擦洗完黏腻的身体，准备回房间赶忙跟周公约会的时候，搁这老远就听到诱人在夜色中呼唤自己的声音。 “王老板！王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说实话，王屿现在听到这种说法就免不了头疼。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总之王屿现在听到“出事了”三个字就开始神经过敏。 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很快王屿就听出来，这声音是来自山娃的。 瞬间，王屿就反应过来，是村子里面出状况了。 王屿也顾不得自己的脸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山娃正站在自己的班放门口，看样子应该已经待了一会儿了。 “怎么了山娃？有什么话慢慢说。”王屿问道。 看到王屿出现，山娃就像是瞬间有了主心骨，“王老板，你快去村子里面看看吧！他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走！” 王屿二话没说，带着山娃就朝着村子里快步走去。 路上，一边走，王屿一边问道：“今晚是什么情况？” 山娃摇摇头，“我回去的晚。等我回家的时候，就只看到阿爷带着几个平常村子里说话比较管用的人从家里出去。哦对了，这几个人现在也都在咱们矿场上承包了矿坑的。” “再后面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今晚挑头跟他们对着干的那家，就是村子里出名的刺儿头。我刚才跑出来找你的时候，就看到他们那一大家子人，拿着各种工具，正在跟他们几个闹腾呢。对了，老板，咱们不带人手吗？就咱们这样回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山娃对他们两人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先过去看看，不行再找人。要是一上来就是兴师动众兴师问罪的架势，反而容易把当前的矛盾激化。”王屿回答道。 山娃虽然并不明白王屿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向来唯王屿马首是瞻。 所以，王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来不会质疑王屿的意思。 两人匆匆朝着村子里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杀人诛心 可以说，她承包矿坑的费用，集合了村子里大部分人的功劳。 不是因为她人缘好，也不是因为她有号召力跟影响力，而是因为她掌握了村子里绝大多数男人的把柄。 人家都是担心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是生怕自己门前的是非不够多。 暗地里做皮.肉生意也就罢了，在知道石落卡矿场要出租矿坑的时候，更是动起了脑筋。 她在村子里扬言，过往跟她有过不可告人勾当的男人们识相点，要不然她就找上门去，跟他们的婆娘好好说道说道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男人们虽然慌神，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做是一回事，被宣扬的人尽皆知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很多家里还又虎视眈眈的婆娘，就等着看他们究竟有没有跟这个风.流寡妇滚上床。 越是这样，男人们越是拼命的想要缄住寡妇口，所以只能是想方设法的偷偷送钱上门去息事宁人。 就这样，在他们“齐心协力”的帮助之下，加上寡妇这些年也有自己一定的积蓄，各方面东拼西凑，差不多举全村之力，终于是凑齐了寡妇所需要的资金，承包了她现在的那个矿坑。 寡妇说的倒也不错，矿坑现在就是她一家老小的命。 毕竟闹了这一出之后，算是彻底掘断了她之前的买卖。 要是这矿坑不够给力，养活不了他们一家三张嘴，那可真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所以说起来，每一个都有自己以为的难处。 刚才没得到应援的那个年轻承包商，见这会儿有人站出来跟自己并肩作战，哪里还管对方是声名狼藉的寡妇。 立刻跟着说道：“王矿主，你们就算是矿主，也不能这么对我们！置我们的呼声于不顾吧？我们坚决不同意也木西到矿场上干活！” 王屿的眼睛在男人跟寡妇身上来回打量，好一会儿之后，才将视线放在众人身上，开口问道：“还有谁？还有谁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想法，现在就站出来，一会儿跟我一道回矿坑，咱们把手续办利落，省的左一个右一个的麻烦。” 原本，这些人自己心里介意，最多自己的矿坑不请也木西便是了。 可谁知道他们直接不给对方丝毫的活路，直接要把也木西所有的生路全部堵死。 山娃阿爷紧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大声说道：“怎么好说歹说就是说不通呢？你们现在没有能力开采矿场，我一个老头子，跑断腿、说破嘴，又能帮得了你们多少。如今矿主们愿意想办法，帮助在大家伙儿解决难题，你们这么做，不但不识好人心，这可是自己把财神爷往门外赶！” “您自己听听这话说得可笑不可笑？”寡妇刻薄的开口道：“把这些穷东西跟财神爷相比，就不怕财神爷再也不登你家的门？” 他可不管山娃阿爷是不是受到村子里人的尊重，她眼里只有钱跟好处，这老头又没在自己身上花过一分钱，凭什么自己要跟别人一样，给他留什么颜面。 反正自己就算是对他千般好，他也不可能来找自己消费。 山娃阿爷被她一番话说的胡子都气的抖了抖，“你……” 亏自己之前还觉得她一个女人家，跟大老爷们儿一样在矿坑劳作辛苦，有什么事找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从来不耽搁。 如今，她这个脸翻起来，真是比翻书还快。 山娃阿爷觉得，就算她不给自己面子，好歹也不至于在人前当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但事实证明，人心还真不能想当然的来揣度。 王屿身边的山娃也是相当气愤，这面前要是个男人，他就扑过去跟对方扭打在一起了。 可对方却是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女人，你稍微戳到她一下，她就能哭天喊地的撒泼打滚。 王屿拍了一下山娃微微颤抖的肩头，然后看着寡妇说道：“加上你，还有刚才那位，现在有两位是定了要退租的，还有没有其他人一起？抓紧点时间，把你们这边处理完，我还要回去睡觉。” 这番话说的不容置疑，迎着他的目光，谁还敢跟风接话。 全都偃旗息鼓的观望着后面的情况。 年轻小伙原本见有人声援自己，已经放回肚子里的心，这会儿又开始紧张起来。 孤掌难鸣，大约说的就就是此刻得他跟寡妇。 原本想的是法不责众，大大家伙儿一条心，不管矿场有什么想法，都要考虑大部分人的看法。这么一来，就能让也木西滚回自己的窝棚里。 可是这会儿的事态，似乎跟他原本的设想有很大出入。 身后众人的态度，瞬间让小伙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耍了，开口说道：“行，你们可真行！都不愿意当这个恶人是吧？老子也不干了！王矿主，我不退！我不但不退，还坚决支持你们的工作！我第一个报名，雇佣一个也木西到我的矿坑里面来上工！” 既然你们临阵当缩头乌龟，那就让你们尝尝倒戈的滋味。 见小伙如此明确的表态，村民们立刻不愿意了，“你到底是站哪头的？” “也木西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出来当这个白眼狼？” “之前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没良心！” 众人虽然自己不愿意出面，但是指责别人的话，那叫一个张口既来。 “你们什么意思？老子是卖给你们了还是怎么着？你们又给我什么好处了？让我为你们出头、为你们跟矿场对着干。坏事全我的，有好处了你们再露面，当谁是傻子呢？”小伙冷笑着问道。 原本就不牢固的攻守同盟，瞬间瓦解。 年轻人才不管这些老一辈人眼里的什么情分、什么帮衬。 “你不退租是吧？那就现在只有你一个明确退矿坑的。还有没有其他人了？有的话搭个伴。” 王屿的视线落在寡妇身上，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寡妇这下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刚才唯一的同盟已经临阵倒戈，现在自己可真是进退两南。 进吧，眼瞅着王屿就准备拉自己去签解除合同的协议了。之前的皮.肉生意没继续往下做，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狐狸尾巴 村民们沉默了。 因为王屿刚才的话，每一个字都戳在他们的痛点上。 他们尽管不想承认，却无力反驳。 每一个人都气鼓鼓的看着王屿，满眼愤懑。 寡妇现在连看都不敢看王屿，眼下站在教刀尖上的就剩自己，她可不想成为成为牺牲品。 要是杀鸡儆猴，自己可不愿意当那只可怜的鸡。 想着，脚下不自觉地朝着身后的人群退去。 然而不知道是谁，不但阻止了她隐入人群的动作，甚至还将她狠狠朝前推了一把。 寡妇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推的失去重心，踉跄着朝身前扑去。 面前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屿。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并没有第一时间引起王屿的注意，那会儿正在琢磨，怎么今晚没有看到村长的身影。 按理说，村子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早就应该有人跟村长通风报信了才对。 眼瞅着寡妇实打实的整个人马上就要扑在王屿怀里的时候，身旁的山娃眼疾手快，一把将王屿拉到一边。 寡妇收不住势头，愣是又往前面冲了好几步之后，这才好歹的没有在众人眼前表现狗啃泥。 才刚刚稳住身形，立刻也就想明白了刚才推自己的人居心有多么的险恶。 这是要把自己当成脏水一样泼在王屿身上，让自己像癞蛤蟆趴在他脚面上一样，膈应他。 顿时火气冒出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刚刚是哪个推得我？站出来！老娘不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的长短，就是你生的！” 这话说得处处冒着不正经的气息。 亏得山娃把王屿拉开，要不然只怕这会儿她矛头对准的就是王屿。 寡妇这不管不顾的泼辣劲一上来，后面的人顿时消停了。 说起来自己可是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还在她手心里攥着，她反正名声已经那样了，也不会有什么顾忌，真要是走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天，犯不着的都是后头这些缩着脖子的人。 寡妇见没有人出面也没有人应声，立刻撒泼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来。 事情发展成这样，王屿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看热闹的必要。 这个烂摊子既然是他们处心积虑折腾出来的，那就让他们自己收拾去吧。 这么想着，王屿从人群中找到山娃的阿爷，冲他点点头。 山娃阿爷来到王屿身边，知道他是想知道自己跟村子人商量之后的结果，所以立刻说道：“王矿主，我找的几人都被说服了。主要也是这会儿大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现在这个局面是我们去找其他承包商沟通的时候，有人开始煽动大家伙儿的情绪，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说起来的时候，他满脸惭愧。 王屿却笑了，“辛苦你们了老人家。让大家伙儿散了吧。愿意去退租的就去矿上谁找我们。矿场都认。” 然后又拍了拍山娃的肩头，“跟阿爷回去休息吧。你们的矿坑怎么样了？开始正式动工了吗？” 山娃说道：“还不算正式开始，不过已经挖到料子层了。老板放心。” 王屿点点头，“那就好。回去吧。我现在也回矿场去。” 山娃看了看自己阿爷之后，犹豫着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老板，天色晚了，不安全。” 边说边无意识的瞟了其他人一样那。 王屿知道，他是担心路上会有村民挟私报复。 但还是摇摇头，“没事。没几步路，一会儿就走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忙。我自己回去即可。后面的事情你们不要馋和，让他们自己善后。” 山娃不知道王屿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最后点点头，站到自己阿爷身边。 王屿冲他们挥挥手，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凑出去好一节，在即将快要离开村子范围的时候，暗影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一直没见的村长。 “村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屿故作惊诧的问道。 “哎呀，王矿主，这会儿就咱们两个，别打哑谜了。”村长叹了口气，“刚才我不是在人后面冲你打招呼了吗？你也看到了的。” “王矿主别怪我，我今晚出去隔壁村子吃酒，回来的时候才听说，刚才你看到我那会儿才刚回来。” 村长身上的确带着酒味，王屿不用琢磨也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关系。 “是隔壁村子的老刀村长邀请您今晚赴宴的吧？” 村长点点头，“是啊，早知道今晚有这事，我就不去了。不过……” 说着说着，村长话题一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出面可能更是和稀泥。所以刚才我赶过去之后，才没露面。不过王矿主，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咱，咱们还是提前打个招呼，这么一来，咱们也能制定个方案，总比这会儿事到临头随机应变要好上一些。” 王屿点点头，知道村长多少有些怪罪自己的意思。 想着这件事也的确是自己考虑欠周到，所以王屿态度相当从善如流的承认自己的问题。 这倒是换回来村长大度的挥了挥手，“这件事过去咱们就不说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咱们就有经验了。” “不过王矿主，这件事村子里也真不好插手。你们能自己搞定，那我们村子里面就当不知道。省的到时候他们反过来让村子里去跟矿上交涉。”村长说道。 因为前面承了矿场的人情，村长也颇有一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没底气感。 面对乡里乡亲，让他来硬的也不现实。 让他去找王屿、杨八斤，他更开不了口。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好的办法就还不如两不相帮，干脆不露面。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王屿也不想就这件事跟他继续掰扯。 打了个哈哈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之后，王屿开口问道：“村长，今晚有什么好事老刀村长还特意要跟你喝上这一口？” 村长点点头，“今晚这顿酒喝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在家原本都准备要吃饭了，结果找人来请，非要拉着我去做客。拗不过这才去的。谁知道今晚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这也印证了王屿的猜想，刀坤的狐狸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热火朝天 身后的吴晓看着王屿的后背，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也躺回床上。 第二天王屿刚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发哥丹觉去村子里面请人。 自己则是直奔老李的厨房，特意吩咐多做几道硬菜。 不管心里怎么以为怎么想，至少明面上要看上去足够重视。 入乡随俗说的不光是外来人要改变自己的行事习惯，更重要的是，在对待这些本地土着的时候，要按照他们的习俗。 安排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王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面前的法事阵容，琢磨着自己去什么地方待一会儿。 反正今天自己想要进办公室，那是想都别想。 二十一个僧人把自己办公室门口的空地堵的满满当当。 通行都困难，更别说开门关门了。 直播间的五个人跟马茹那边三人早就已经拉开了工作阵势。 这会儿马茹他们在拍素材，吴晓他们三套直播设备在全程直播。 而管事僧人就在一旁看着。 这倒是引起王屿的好奇心，因为之前管事僧人这边特意跟村子里交代过，并不希望被摄录。 怎么这会儿这两群人在这明目张胆又做作的折腾，这管事僧人却不为所动。 王屿观察了一会儿，马茹那边正在指点江山，一会儿安排丁刚换角度，一会儿提醒老贾追录一段素材。 王屿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凑过去，绝对会被马茹喷的渣都不剩。 所以转了转眼珠子，朝着管事僧人走过去。 “王矿主。” 看到王屿走过来，管事僧人单掌立在胸前，施了一个佛礼。 “高僧，他们在那边工作，会不会影响你们？” 想了想，王屿问道。 管事僧人说道：“其实不是因为担心受影响才不让外界留下影像，主要是我们并不希望被过度宣扬跟关注。” “但是现在，那位马记者说，他们正在做的节目是宣传正能量，让更多人能够了解并贴近世任何一个角落。我们觉得这样的行为是有意义的。所以也愿意为此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屿了然的点点头。 马茹跟管事僧人说的自然也是一部分事实，只不过，她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知道也算不算是记者的基本职业技能。 “我佛慈悲。” 王屿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说了一句国内耳熟能详的佛家用语。 管事僧人没什么特别的表现，收回视线，低眉顺眼的站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一动不动。 不过不得不说，耳边听着二十多个人一起诵念佛经，是个人心中都会有些触动。 这种声音像是某种神秘的唱腔，在场地的上空汇集，然后随着空气，像是涟漪，绽出一圈圈的波纹，向着远方扩散。 王屿一时间心中升起一种意气风发之感。 场地位于矿坑的上方，王屿站在边缘，俯瞰着身下的矿坑，视线挪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这以后就是自己的腰杆子…… 丁刚那边正好拍完一组静态素材，给马茹过目。 在她抬眼之间，突然就就看到了王屿整个人迸发出的一种很独特的气势。 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灵感觉。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马茹摁下了手上设备的快门，将眼前的人与矿山定格在了这一刻。 很多时候，精心设计过的角度跟素材，却没有随手拍下来的一幕让人震撼跟引发共鸣。 王屿站在边缘，痴痴地看了好一阵之后，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偶尔的感触无伤大雅，可现实中的鸡毛蒜皮还在继续。 看样子，托了马茹这边电视节目的福，吴晓三人的直播间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始直播。 只不过，毕竟这是别人的信仰，由不得他们几个嘴皮子说的天花乱坠，所以今天的直播氛围相对比较正经。 听到自己所在的直播间竟然开始跟电视台进行联合活动，平白给新粉丝加了几分印象分。 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的观念中，能够上电视的商家那肯定不可能是骗子。 有了这一层保证，价格方面都不再是问题。 毕竟在网上买东西买到一定程度，就不单单只是为了图便宜。 而吴晓从昨天跟马茹这边谈好今天的合作方案之后，就将后半场开始的竞拍时间延长到了四十八小时。 今天被电视台的光环笼罩之后，加价的人数立刻像是疯狂生长的野草般汹涌而至。 成交一块料子就直接在直播间的镜头下，将料子送来这边场地。 反正和尚们诵经用的都是骠语，直播间也没什么人能听懂这里面的差别。 吴晓也就默认为，什么经都是能够进行法力加持的。 毕竟不是说信则灵嘛。 所以今天配合直播电视台工作进度的热情无比高涨。 马茹早就习惯了在镜头前的生活，所以吴晓的镜头转向她的时候，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如常的工作说话，空闲还能跟直播间里的人说上几句，来个互动。 比如，他们正在进行的取材，以及跟后面节目的一些搭配。 并且也回答一下直播间粉丝们关于电视台工作的好奇。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女主持人都是活跃在电视里面的一个形象，如今见到一个活的出现在直播间，不但能说会笑，还会有各种动作以及肢体语言。 总之跟电视上见到的那种主持人一板一眼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 这些就像一把把钩子，勾着直播间里面众人的心跟视线。 王屿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之后，躲进了老李的厨房。 老李一边在灶台前忙碌，一边说道：“你这两天往我这边跑的频率可是勤快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转行当厨子来偷师学艺，就等学成之后把我开了呢。” 王屿笑着说道：“这不是知道嫂子最近顾不上帮你，心疼你才来给你打下手的吗？这被你说的，还成了我的不是。” 老李就着碗底蹭了两下自己手上的菜刀，说道：“可拉倒吧。你的战场在外面呢，你这老往厨房跑也不是个事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敲山震虎 他们说话的时候，老头就那么痴痴傻傻的坐在椅子上，几乎动都不动一下。 王屿走过去，看着老头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老人家。” 老李侧目，“说了他也听不见。搞不好还听不懂归国语，你就别费那个劲了。” 王屿玩味的看了一下老头，没说话。 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要不让嫂子在这里给你打打下手，我陪老人家出去走走？中午饭就跟我一起吃了，我会照看好他。” 小娜妈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被老李拉住了。 “行，听你安排。”老李说道。 午饭的时候，王屿就真的带着老头参加了酒席。 哥丹觉把村长跟刀坤带来之后，王屿就顺势将他留了下来。 “来矿场这么长时间，都没给两位村长拜过山头。多亏两位村长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换其他人只怕早就找我们各种麻烦了。”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之后，王屿笑着寒暄道。 “王矿主客气，村子跟矿山紧密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矿场好村子自然好。王矿主费心经营矿场，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不给矿场上添乱了。”刀坤率先开口说道。 村长因为昨晚跟王屿有过一番交涉，今天中午紧接着就被邀请过来做客，总感觉这里面牵扯的，不仅仅是王屿说的这点字面自意思。 要不然，为什么这顿饭早不吃晚不吃，偏偏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心里犯着嘀咕，嘴上自然也就慢了半步，被刀坤抢先之后，村长这才连忙回过神来。 对王屿说道：“王矿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村子跟咱们矿场那叫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位矿主来到石落卡之后，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善。大家伙儿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番场面话，毫不费劲的从他嘴里下意识冒出来后，这才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刚刚发生的情景。 瞬间养了火。 只恨不能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个村长在王屿面前争着跟矿场套近乎，唯恐被对方抢了先。 王屿再迟钝也知道，这两个人或者是说这两个村子，暗地里较着劲呢。 尤其这伙会儿，刀坤在一旁听着村长的话，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古怪表情。 明显是知道村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且不论村长对刀坤的真实态度配如何，至少从昨天晚上刀坤对村长做的，就不难看出，他对村长实际上可完全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无间。 再直白一点，甚至可以用心怀鬼胎来形容。 王屿今天吃请他们两位来赴宴的目的，其实也就是想试探一下，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共同分享或者保管着彼此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开篇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保险起见，王屿也担心自己的意图被对方识破，连忙笑着说道：“两位村长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不管是矿区还是村庄，最重要的都是人。如果没有人的话，矿山就只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死山。所以，两位村长身上的担子比起我们，可是重多了。以后少不得还需要两位村长的帮衬。” 说完之后， 就将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哥丹觉相当有眼力见。 知道王屿把自己留下，可不单纯是为了吃饭。 哪个酒桌上没有一个负责端茶递水干闲活的气氛组。 所以在他们三个人坐下开始各种寒暄拍吗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目前的本职工作一一做好。 开酒倒酒，一气呵成。 还顺带着负责神志不清老人的进食问题。 王屿这边酒杯才刚刚端起，刀坤跟村长那边立刻跟着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 王屿说道：“这第一杯酒，预祝石落卡在两位村长的提携下越来越好。” 说完也不给二人开口的机会，直接仰脖将杯子里的白酒全部吞了下去。 刀坤瞥了身旁的村长一眼，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什么话也没说，跟着仰头也将自己的酒吞下肚去。 村长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今天王屿说话实在太过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客气的缘故，总让村长觉得他话里有话，后面还憋什么大招。 虽然他自觉并没做过什么亏良心的事，但这种感觉莫名让他觉得有些不安稳。 他不信王屿看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村子是依附矿山的存在。 矿场的主人好说话，那么他们这些村子的日子就过的舒服一些。如果矿场的主人不好说话，那么他们这些人的日子自然就难熬。 从来不存在说矿场还需要仰仗他们这些个村子过活。 他们村子里除了最不值钱的人跟地之外，还有什么？矿场上的才是大把大把的钱财跟机会。 如果不是王屿杨八斤他们一来就将矿场分割成无数矿坑，以转租的形式承包给村民。接下来村长也要拉下脸来矿场上跟两位矿主交涉。 看看能不能为自己村子里的村民寻找一些上工的机会。 之前，村长这边一直被刀坤村子压一头。只是因为刀坤跟前任矿主的关系走得更亲密。 这也让村长心里较着劲，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 多少人，活一辈子也等不到矿主的更迭，这次被自己赶上了，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村子的大礼。 所以，在他看来，不管自己私下里跟刀坤是什么关系，村子的利益高于一切高于个人。 不管说什么，自己这一次也绝对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把整个村子搭进去。 这一次的宴请，在他看来，原本只需要自己村子跟矿场上联谊就足够，平白无故还要带上一个刀坤，这有事几个意思？ 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些村民们不知好歹，让矿场方面相当恼火，所以这顿饭是这是敲山震虎来了？ 如果自己这边不能有个好的态度跟解决方案，今年过后，矿场是不是就要计划恢复跟刀坤村子的合作关系，再一次将自己这边弃如敝履？ 村长跟在王屿还有刀坤后面，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王屿笑着冲村长摆了摆手，“村长这话说的严重了。矿上知道你们的难处，都是乡里乡亲，很多话反而不好说、不好操作。” 村长觉得，王屿这是在说反话给自己听。 一着急，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昨天晚上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问题，也意识到自己处置事情的方式方法有问题。以后一定加以改正，还希望王矿主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虽然村子方面不好当众去斥责他们，但是我还是可以私下里挨个去做工作。您放心，我一定让昨晚顶撞您的人，亲自来矿场道歉！” 刀坤一见村长这汇报工作时都少见的端正态度，一琢磨也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连忙打断两人的交谈，扯着村长落座，然后才冲王屿说道：“王矿主，别见怪，我这个老伙计最喜欢上纲上线，老实人，一辈子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误……” 这话听在村长耳朵里那叫一个相当不痛快。 两人虽然私下交往不少，但也就是吃吃饭喝喝酒，不牵扯什么实际利益，两个村子之间也会相互帮衬，平常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竞争关系。 刀坤本身在一些关系的维护上面就比自己游刃有余，有时候话里有话的给自己穿小鞋，别人听不出来，但是作为自认为了解刀坤的村长来说，听的分明。 两人以友相交的时候，谁压谁一头村长可以不在乎，但是跟工作有关的时候，村长还是非常非常不喜欢刀坤在表现他自己的时候，还不忘踩自己一脚。 村长脸上的表情此刻已经是相当的不悦，但还是克制住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王屿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两人争相竞技，今天他本来请两人赴宴就没安什么好心。 要对付刀坤，首先就要把他附近可能的助力给斩断。 离间两人只是第一步。 “老刀村长不用客气，尽管把矿场当做自己家一样。我们矿场上下一步还有很多的计划，需要跟两位村长鼎力合作才能实现共赢。咱们要是一直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以后还怎么相亲相爱？来，喝酒。” 这顿饭越往后进行，村长的脸色越是难看。 虽然现在自己的村子是占据了有利的形势，但这本来也应该是自己村子应有的待遇。 矿场虽然大，但也只是在他们村子的地界上，跟他刀坤的村子有个屁的关系。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刀坤这么的狼子野心呢，也是自己引狼入室，当时要不是自己耳根子软，架不住刀坤的几句吹捧，带着王屿去跟她认识，哪会有现在这么被动的局面。 村长心里悔不当初，纵然知道为时已晚，也仍然难掩心中悔恨之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刀坤的眼神终于开始泛着酒意，舌头也逐渐有了大舌头的迹象。 别看哥丹觉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酒量跟王屿绝对不是一个量级的。 端茶递水的间隙还不忘各种劝酒敬酒，忙的不亦乐乎。 村长则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关系，是第一个呈现出明显醉意的人。 刀坤见村长的量已经差不多到了份上，更是无所顾忌，挪着自己的凳子，贴着王屿并肩坐着，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王矿主，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村子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艰难，就等着王矿主能带领我们早点过上好日子。大家伙儿每天都在盼着。毕竟之前咱们跟矿场有相当丰富的合作经验。过程也很愉快。所以这一次矿场易主之后，大家也是摩拳擦掌，一直等着能跟矿场再续前缘。” 刀坤这话明显就是针对昨天晚上的情况来说的。 王屿端起一杯酒，跟刀坤说道：“跟老刀村长实在是相见恨晚。今天这番畅谈，让我有了极大的动力。来，老刀村长，冲着咱们之间的渊源，怎么不得连干三杯！” 一旁的哥丹觉不卑不亢的说道：“矿主，您酒精过敏，不宜再喝。要不然会影响生命安全。这酒就由我代劳吧。” 王屿自是先斥责再拒绝，一般漂亮的场面话说的都刀坤都开始跟着哥丹觉一起劝说起王屿来。 最后自然是成功的由哥丹觉将王屿手中的酒给替了下来。 刀坤喝完酒之后，醉眼迷蒙地看着哥丹觉身边神志不清的老人说道：“刚才就想问了，王矿主这位是？” 王屿佯装想了想，神色闪躲避重就轻的介绍道：“这位是我矿上的一位客人。岁数大了，身体有些不适。还希望刀坤村长莫要介意。” 他这番话里并没有带上村长。 并不是王屿已经把醉倒的村长给忘了，也不是因为觉得他已然醉了便不需要自己一声客套。 他是故意的。 王屿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村长会真的醉成如今他表现出来的这副模样。 只要他的意识还保有一分清醒，今天过后，就算他跟刀坤还不至于撕破脸，也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好到心无旁骛的穿一条裤子。 刀坤果然注意到了王屿的含糊其辞，但是并没有追问，而是打了个哈哈，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也就转移了话题。 只不过后面的时候，刀坤的眼神时不时就会瞟一眼老头。 带着探究，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也许是在凭借记忆想要记住老人的模样，方便自己后面去打探此人的底细。 当然这也只是王屿的猜测。 他今天的目的一个接着一个，要充分将这一顿饭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岂是一个离间计就能满足的。 等到他们三人喝完后半场，村长表现的已经是一摊烂泥，刀坤虽然还好，。但也好的有限，也许是经过他演绎之后的结果。 所以王屿趁势提议道：“不如两位村长就先留在矿场，稍事休息之后，再返回村子也不迟。” 村长醉意迷蒙的拒绝，闹着非要走，哥丹觉一番好说歹说才算是讲他劝住。 刀坤那边就简单多了。 本身他也巴不得能留在广场多了解一下情况，王屿这个提议正合他心意。 商定之后，三人原地不动，先等哥丹觉将神志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纸醉金迷的新生活 麻杆的心脑子开始快速的运转起来。 其实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跟王屿合作。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只是简单的交代自己知道的情况就可以。 他知道王屿想要的是什么。 自己对于他们最大的价值，就是搏一个可能。 一个自己可能会被灭口的可能。 不行，这个选择太危险。 中间稍微有一个差池，自己得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虽然王屿给的一千万不算少，但是自己也得有命花才行。 要不然，自己弄这么多钱干什么？ 麻杆想了想，觉得自己能选的路就只有亡命天涯这一条。 蜷缩身体拉扯伤口带来的痛楚，因为麻杆心中极度的惶恐而变得不敏锐起来。 跑！ 是他心里现在唯一的念头。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虽然现在身上的伤口并没有痊愈，但是他记得哥丹觉来换药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会危及自己的生命，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就算没有医生给自己换药，凭着自己体格的自愈能力，相信很快也能恢复如初。 麻杆第一反应就是将王屿给自己的一千万，用床单包裹起来，系成一个能背在身上的包袱。往身上比划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这会儿还是光着的。 房间里并没有看到自己原本的衣服。 因为当时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他身上有些地方的血肉已经跟衣服粘黏在一起，将他整个人剥出来以后，哥丹觉抓狂的立刻将那些破布条有多远扔多远。 加上后来他的伤势也决定他不可能随意活动，所以还没有人想起来给他置办一身让他在人前出现的行头。 是人就会有廉耻心。 就算麻杆可以不要，但是矿区出现一名裸.男，这样爆炸性消息，一定会不胫而走飞快的传遍整个矿场。矿区…… 到时候自己想要静悄悄的一走了之，绝对是门都没有。 这么一想，麻杆看了看刚才被自己打包好的床单，伸手快速的解开，然后披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伤口的位置，比新生儿稚嫩的肌肤还要柔软脆弱，跟床单摩擦在一起，每一下都像是刀子在割裂自己的皮肤。 但是为了活命，麻杆忍住了。 等到一通比划过后，麻杆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波西米亚风格。 格子床单被他演绎出了新的花样。 这造型要是丢在服装秀场上，说不定会被认为是最新一季的时装概念。 麻杆尽管自己也不是太满意，但是总会光着身子要强。 加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顺利将这一千万骠国币带在身上。 他看了看床上唯一还能够被自己利用的，似乎也就只剩下那个枕头套。 装一千万虽然有些困难，但是使劲塞一塞似乎也还行。 昨晚这一切，麻杆这才长长的松口气。 现在只要等着夜幕降临，矿区进入一天最宁静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撒丫子狂奔，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矿区这种鬼地方。 脑海中想着以后可以过上的逍遥日子，麻杆脸上的笑容就愈发明显。 这些钱在麻杆心目中就是天文数字，如今这个天文数字被自己抱在怀里，虽然有实实在在的触感，但是麻杆还是觉得像是一场梦。 他看着自己怀中的钞票，眼神茉莉，最后伸出右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嗬……疼……嘿嘿……” 麻杆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一会儿揉着脸一会儿呲牙傻笑。 因为过于期待乳入夜，所以今天的时间在麻杆看来，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自己贪睡的日子，那时候，时间在自己眼睛的一睁一闭之间，飞快的就过去了，哪像现在，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太阳还悬挂在原来的地方。 想着想着，也许是太过专注，麻杆终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浑浑噩噩的麻杆一开始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此刻非同寻常的状态。 伸手擦了擦唇嘴唇边的哈喇子，活动间感受到自己怀中钞票的触感，这才一个激灵回忆起自己后面的计划。 敲门的人是小娜妈，她是来给麻杆送晚饭的。 原本，负责给麻杆送饭的是个汉子。但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矿场上人手不足，加上哥丹觉认为麻杆已经可以适当的下床稍微活动一下。 从床到门口自己取饭的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已经形不成障碍，不必再专门占用特定的人手来为他服务。 这两天来送饭的人就换成了小娜妈。 只不过，因为麻杆的情况特殊，小娜妈又是个女人，因此每次也只是把饭菜放在门口，敲敲门提醒麻杆记得取。 所以麻杆倒也不用担心自己有被她发现的风险。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像是自己还在睡觉一般。 然后竖着耳朵听到小娜妈离开的脚步声，这才伸手拍了拍心脏狂跳的胸口。 很好。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分了。 虽然自己的手机已经被收走，房间里也没有能查看时间的东西，但是只要开始吃晚饭，距离天黑还能有多远。 麻杆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贴到自己房间的门边。警觉的竖着耳朵好好的分辨着周围的声响。 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后，他这才缓缓的转动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眼睛飞快转动着观察外面的情况。 没有任何人停留、也没有任何人从门前经过。 麻杆慢慢的将门打开，伸手将小娜妈放在门口的餐盒一把拽了进来。 今天他要好好吃饭。 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亡命天涯的力气。 才能走得出这黄土茫茫的矿区。 麻杆端着盒饭，来到自己房间仅有的那扇面积不大的窗边。 外面的世界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以前的他是自由的，但是没有钱。 所以这份自由是根本不值钱的。连自由都带上了几分廉价。 但是从今天晚上开始，只要他踏出此刻所在的这扇门…… 只要让他走出石落卡矿场、只要走出骠北的矿区…… 天高任鸟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收买 夜晚终于如约而至。 不管有人期待还是有人恐惧。 吃完饭后的麻杆，几乎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也是在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骠国的白天那么的漫长。 不过好饭不怕晚，对于期待夜幕降临的人来说，也仍然会带来兴奋感。 麻杆不知道时间，也早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 他也不知道天黑下来以后，他究竟又等了多久。 总之，在他彻底消耗掉自己的最后一点耐心后，麻杆紧紧抱着怀抱里的一枕头套现钞，起身走到门边，无声无息的贴了上去。 像是一只融入夜色的黑猫，静静的聆听着外面的声响。 下午在小娜妈送饭前后，隔壁的两个村长被邀请去吃饭的动静就已经被他捕捉。 近在眼前的危机彻底解除。 剩下的就是外面黑暗中那些未知的因素。 原本在刀坤村长离开之前，麻杆像热锅上的蚂蚁，躁动难安。 在他那时候看来，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比刀坤村长就在自己隔壁这件事更令他感到恐惧不安。 然而，到这会儿他才发现，已知的恐惧虽然是会让人感到害怕，但未知的风险，才是真正勾起人心底所有负面情绪的根本。 这会儿麻杆觉得，外面的世界比刀坤村长更让他心跳加速。 当然不是因为爱情。 但是现在面临的情况已经让他没有任何退路。 虽然他仍旧可以选择在这时候中断计划，选择跟王屿合作。 但如今，他已经不再是贱命一条。 他有了割舍不下的身外之物。 如果跟王屿合作，就意味着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一旦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至死都没过过一天有钱人生活的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怜。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麻杆咬咬牙，拉开房门，先是探出一个脑袋，然后是上半身，最后整个人快速的钻入外面的夜色。 麻杆儿带着一颗狂跳的心，加上一整个怀抱的钞票，在夜色中用尽全力的奔跑。 住到现在的板房很快被他甩在身后。 板房边的矿坑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前面这应该是石落卡也木西住的窝棚聚集地，也在自己的眼前飞快的向后移动着。 这些人真可怜，像是矿场圈养的牛马，没有一点自我、也从没有体会过生活的快乐。 每一天都挣扎在拼尽力气才能生存下去生死边缘，可怜又可叹。 人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生出很多天马行空的念头。 麻杆在心里有些嘲笑这会儿虚伪的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考虑别人。 回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矿场。再展望一下前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幸福生活。 是的。 以前的自己是没有立场跟资格去同情别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有钱人、开始崭新的生活。 甚至以后在路上遇到乞丐，都可以丢给他几张小面额的钞票。 自己是应该做点生意，还是用这些钱当聘礼，找一个家世好的如花似玉的婆娘呢？ 如果婆娘家里条件好的话， 带回来的假装可能还不止这些，这可真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麻杆这会儿在心里已经抱上了美娇娘。 然而下一秒，美梦随着踉跄的到底而戛然而止。 麻杆一边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寻找被自己甩在一旁的枕头套。 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摔倒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哥丹觉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这个夺路而逃却又不看路的人，无奈的摇头。 “这么着急是要准备去哪啊？”哥丹觉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话才得以让麻杆从自己的世界中回到现实。 他抬头看着从树林中朝自己走过来的哥丹觉，那表情就像大白天见到了鬼。 “你……你……”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吧？”哥丹觉笑着替他问道。 “当然是在这里专程恭候你。果然还真是没让人出乎预料。” 一瞬间，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的感觉有多沮丧，这会儿的麻杆看起来就又多狼狈。 “走吧。” 哥丹觉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磨叽，王屿还等着见麻杆呢。 眼看着自己距离外面幸福世界只有一步之遥的麻杆，又怎么可能愿意如此轻易就放弃自己触手可及的幸福？ 他原本正蹲在地上摸索着被甩飞出去的钞票，这会儿转了转眼珠，转身一下抱住哥丹觉的腿，央求道：“你们大夫不是最有慈悲心吗？你放我走吧、放我一条生路！我会一辈子感谢你！我给你上香！帮你在佛祖面前说好话！只要你放我走，我愿意天天这么做！” 哥丹觉被麻杆这番幼稚的言论说的好笑，一本正经的摇着头说道：“不行。这些承诺太虚无缥缈。我前脚放你走，谁知道后脚你还会不会这么做。如果你没这么做，那我岂不是损失大了。” 他原本就是一句戏弄，听在麻杆耳朵里，却是另外一重意思。 他更紧的抱住了哥丹觉的腿，快速的说道：“你当时就跟在王矿主身边，你是亲眼看到的。这笔钱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我愿意分你一笔，只求你放我自由。” 哥丹觉哑然失笑，“那你说来听听，准备分给我多少？我看看能不能心动。” 麻杆硬着心肠，咬牙说道：“五十万！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分给你五十万！” 哥丹觉庆幸自己这会儿没有喝水，要不然呛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能让面前这个抠门的小气鬼赔点钱。 不过大概是没戏的。 买他自己的自由，他也才只舍得出五十万骠国币。 他所拥有的一千万骠国币的二十分之一，折合人民币不到两千块。 好家伙，可真够大方的。 “起来吧你！跟我走！” 有了答案，哥丹觉的玩闹心瞬间没了，拽着麻杆身上的床单，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麻杆这会儿还不忘死死抱住自己那兜现金，一脸警惕的盯着哥丹觉。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行，得加钱 “走吧？”哥丹觉没好气的说道。 原本哥丹觉以为，麻杆会继续苦苦哀求自己放他自由。 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吃斥责他的说辞，但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 麻杆见五十万骠国币并不能打动哥丹觉的时候，瞬间就不准备求他了。 虽然也很渴望自由，但如果代价是要他用现在手上这些钱来交换，他更愿意带着这些钱一起上天入地。 既然跑不了，那就抱着这些钱一起死吧！ 总好过人活着钱没了。 虽然哥丹觉也算是救过自己的命，但是麻杆仍然做不到跟他分享金钱。 可能真的是穷怕了。 被哥丹觉押在前面，返回矿场的路上。 麻杆看着刚才被自己甩在身后的一幕幕景象，重新回到自己眼前，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但是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一样都不占。 除了乖乖听话，麻杆想破脑袋也没想清楚自己还能做什么。 回到矿场，哥丹觉直接把麻杆押回了自留地那边。 王屿正坐在麻杆之前的房间，看到两人进门，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一个姿势，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麻杆。 “就这么不告而别是不是有些不地道？”王屿笑着问道。 麻杆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回答王屿的问题。 就像是已经认定王屿跟刀坤已经结成同盟，就等着纳自己当投名状了。 不过，想到自己就算是死，好歹也在死之前摸到了这么多钱，跟那些到死都没这个见识的人来说，自己也算是值得了。 平白生出一股悲壮气概，死得其所，谁怕谁！ “这种事，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等着死。牲口都知道的事，更何况是人！”麻杆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们都开始跟刀坤接触了， 我不跑，难道伸头等着你们砍我一刀吗？” 王屿眨眨眼睛，“没有任何人想要伤害。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再把你弄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麻杆扭过头去 ，明显并不想跟他废话。 “你就两条腿，让你跑你又能跑去什么地方？你孤身一人，财又露白，走不出几里路你就得重新回到原来一穷二白那会儿。”王屿继续说道。 这话倒是戳到了麻杆在意的点上，低头看了自己怀抱里的钞票，心里一紧。 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离开矿场，怎么离刀坤远远的，压根也没想过路上可能遇到的风险。 骠北什么时候烧过穷凶极恶的凶徒。 到时候自己要是引起这种人的关注，别说身上这些钱财难以保全，就连自己只怕也难落个全尸。 哥丹觉见到麻杆的表情有所松动，开口帮抢，“况且你身上这些伤，现在虽然不会直接置你于死地，但是最近正值雨季，你仓皇奔逃，疲惫淋雨都有可能引发你病症加重，到时候引起感染或者其他的并发症状，你这条小命就等着交代给这茫茫矿山吧。到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麻杆脸上有些颓然，要论能说会道，几个他加起来，也没有面前这俩人的其中一个。 更何况现在两个人一起给他洗脑。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我就想好好活着享受下半辈子！我的命就算不金贵也是命。你们想让我去给你们卖命？行，得加钱！” 这话一出，王屿先被他给整不会了。 前面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这还没派上用场的，怎么一下就从了？ “你们都是大老板，有钱人！我不是不能为你们卖命，但是我也不能白白去冒险，你们说对吧？咱们各取所需，我觉得没毛病。”麻杆甚至还开始做起两人的思想工作。 也就是他遇到的人是王屿，没把钱看得那么重，更信奉花点钱能做到的事就不去找多余的麻烦。 所以开口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麻杆这一次却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市侩的说道：“那要看老板想让我做什么了？” 哥丹觉在一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准备跟我们讨价还价？” 随后将刚才麻杆准备用五十万骠国币收买自己的行为，一五一十做了汇报。 麻杆一脸委屈的想要说点什么，却被王屿摆手给制止了。 “我们让你做的事情不难，去刀坤村长那边套套话，再给你五十万。” 麻杆一脸震惊，“五十万？狗都不干！” 哥丹觉瞬间有了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注意你的措辞。骂谁是狗呢？” “这能一样吗？我就是求你顺手放了我，给你五十万。转过来，如今你们这可是让我送上门去找死，也给我五十万？这是一回事吗？” “五十万，加上送你走。离开矿区，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王屿说道。 虽然在麻杆看来，五十万狗都不干，但要是加上把自己送到想去的地方，那还是挺诱人的。 “任何地方？”他不确定的问道。 “骠国的任何地方，”王屿点头，“不过你也别太过分，那种我们连找都找不到的地方想都别想。” 麻杆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几圈，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跟王屿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只要把自己承诺的做到了，剩下的麻杆爱上哪上哪、爱干嘛干嘛。 “那得让我琢磨琢磨。” 麻杆最后表态。 “给你脸了是吧？” 哥丹觉作势准备发作。 王屿连忙摆手制止。 如今这情形，在麻杆看来多少跟他的性命攸关，犹豫纠结也属正常。 不过王屿也是真没准备让他做多危险的事，只不过想着用他敲山震虎，把刀坤那边的速度催化一下。 不然他这么小心谨慎，什么也不做，让王屿就算想从他身上下手做点什么文章，都无从下手。 但是显然麻杆这边把问题想复杂了。 现在就算王屿跟他说没危险只怕他也不能信。 逼的急了，指不定惹出来什么乱子。 所以，王屿冲着麻杆说道：“那我们先走，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愿意的话，咱们就是合作关系。我保证事后给你置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合作愉快 老徐惯过什么人毛病，问哥丹觉要来钥匙，进门就是一顿捶。 他捶的可不是墙也不是门，捶的是麻杆的肉身。 麻杆叫的那叫一个惨。 老徐常年收拾人的手段，那叫一个经验老道。 麻杆身强体健的时候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身上还有伤。 除了被动挨打，剩下的就只有凄厉的惨叫声。 王屿等到时机差不多，老徐应该也发泄完了，麻杆被毛应该也被教育顺了，这才冲哥丹觉点点头。 哥丹觉把老徐劝出来，安抚着送回房间。 王屿欠兮兮的探着身子，看了看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麻杆。 “还好吧？你说这事整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麻杆看样子像是想要发作，结果一用力的扯动了新伤旧伤，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没好气的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们矿场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矿场！豢养打手！暴打良民！” 王屿被他一套一套的说辞说的无语，仍然慢悠悠的说道：“矿场上的人，也有可能是矿场的朋友。你也在矿场上，难道能算是我们矿场的人吗？刚才那位是徐队长，矿区周围有一个组织，组织下面分布在各处有很多个营地……” 一边说王屿一边观察着麻杆的反应。 通过麻杆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知道这个的。 脸色变了又变，麻杆脸色阴晴不定的问道，“他们还收人吗？” 这下轮到王屿吃惊了，“你还想去营地发展？” 麻杆恨声说道：“只有在那里我才是安全的，先把风头避了。不需要会什么本事，只要好勇斗狠就行了。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这么好的去处，大概压根也不缺人。” 王屿计上心来，“咱们商量一下，你帮我把事办了，我把你送去营地。至于能不能留下来，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但是我能给你一张入场票，让你有这么一个机会，你看怎么样？” 麻杆抬头看着王屿，“此言当真？你该不会连那五十万都不想给了吧？” 王屿被麻杆这副小家子气给气笑了，“瞅你这点出息。五十万多大点事，说给你就给你。不反悔。” 麻杆立刻眉开眼笑的点点头，“好，一言为定。你先说说，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王屿看了看麻杆，然后冲他招招手，“附耳过来。” 其实王屿想让麻杆做的也不是多危险的事，麻杆听他交代完，愕然，“就这样？” 王屿摊了摊手哦，“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要不，再给你加点任务？” 麻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去吧？明天你们就把我送到营地。” 说完作势就要走，王屿连忙拉住他，“你着什么急？我这边还没部署好，你这才真是上赶着去送死。” 麻杆挠挠头，“那我等王矿主消息？你可抓点紧，咱们速战速决。” 王屿颔首，“放心吧。且安心待在这边，我这两天安排好你就出场。现在可以安心待着了吗？” “早说就这么点事，咱们一开始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行行行，你放心王矿主，我保证不会再跑了。”麻杆乐呵呵的说道。 心里还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刚才那人的身份，自己刚才就配合些了。 安抚完毕麻杆，王屿觉得这下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麻杆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想着跑的事，自己也有精力可以过去看看直播间跟电视台那边的情况。 吴晓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到房间，自然是还在做法事额场地那边忙碌着。 王屿从麻杆的房间里面出来之后，想也不想的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原本僧人们做法只需要简单的酥油灯，作为常亮的灯火即可。 但是这会儿场地上却灯火通明，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不但他们八个人在那里忙碌，王屿甚至看到管事僧人也不时按照他们的要求，配合做出一些动作或者是定格特定角度。 好一副不亦乐乎的画面。 马茹扭头看到王屿，连忙冲他招手，“王矿主，赶紧过来看看效果怎么样。” 王屿好奇的凑过去，正看到马茹手上专业相机上的照片。 随着马茹的范爷，基本上把他们从上午到晚上的工作进度都了解了一遍。 不得不说，丁刚这人虽然不怎么好相处，但是这拍照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照片虽然是静止的，但是好的摄影师，却能通过静态图片传递出强烈的中心思想。 丁刚无疑就是这种，看过他的技术，多少倒也符合一些恃才傲物的性格特征。 夕阳西下，僧人身上暗红色的僧袍跟落日余晖融为一体，浑圆的太阳变成一个暗淡的光球。 光头的僧人单手立掌于胸前，低眉顺目，微垂头颅，虔诚的信徒一下有了具体的形象。 “这张绝了。小丁，今明天给你加鸡腿。” 马茹开心的捶了丁刚一拳。 “小意思，我这个人就是不经夸，多夸我几句，还能超水平发挥。” 丁刚顿时飘飘然起来。 “你好好干活，又不是为了我。反响好，也是为你以后铺路。你老爹绝对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马茹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丁刚的痛点，马茹抓的相当准，丁刚刚才还嘚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消失。 “我又不是给他干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摄像头。 “大主播，我们这边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可以收尾了，你们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没有的话我们可就收工了。” 吴晓低声跟旁边的冯洋讨论了一下，然后冲扬声说道：“可以可以茹姐，你们按照你们的进度走就行了。不用在意我们这边。” 马茹冲他们比了个OK，“合作愉快！” 然后冲着丁刚跟老贾比了个手势，意思应该是收工。 他们收拾自己的设备还需要一段时间，王屿又游荡去吴晓直播间那边。 这段时间吴晓虽然也没少播料子，但是在王屿看着，最近这几天多少有点不务正业，至少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勿忘初心 王屿并不是傻子，只不过一些不严重的情节不愿意去计较。 合伙的生意好做也不好做，好做在于可以风险共担、帮助人在前期的时候快速发展；不好做的地方在于需要掌握好一个尺度，不可事事不管也不可事事管。 王屿也是生平第一次跟别人合作做生意，更多时候只是本着相互包容理解一路走到今天。 刚才直播间公屏上的留言王屿看在眼里虽然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吴晓的表情却让王屿不能不多想。 马茹看着王屿的表情，知道他应该也不是毫无所察。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所以马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王矿主，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王屿如释重负的点点头，他们几个人合伙到现在，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马茹既是外人，同时又向远峰的熟人，如果由她将现在这层朦胧的窗户纸捅破，王屿觉得在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势必会变得被动。 他还是相信吴晓，不会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事。 既然直播间以及边城的中介店，说好交给他打理，那么自己就不好随意去干涉他的规划。 所以这会儿马茹愿意换个话题，王屿感到由衷的轻松。 “什么事，大记者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办。” 马茹显得有些犹豫，“我还要去一趟木那场口……” 王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马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还要去一趟木那场！” 王屿：“大姐，上次弄成什么样子你忘了吗？你怎么回去？你这张脸，一露面就得被抓起来。” 一着急，心里的称呼直接就冒了出来。 女人对这样的变化，向来都是最敏感的。 马茹立刻没好气的说道：“所以我才说需要你的帮忙。要不然我自己就去处理了，还用你干什么？” 这马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顺着毛捋的时候还好，一旦不顺着她的时候，这真实性情就冒出来了。 王屿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柔和的问道：“先说说你想去干什么？” 马茹说道：“我在那边发展了一个线人，我现在需要的线索都离不开他。” “线人？发展线人这不都是蓝衬衫叔叔的事吗？你究竟想干什么？” 面对王屿的问题，马茹也不再像之前那种遮遮掩掩欲语还休的状态，而是说道：“新闻线索提供者，简称线人。有意见吗？木那场口那边的工人来源有问题。我怀疑他们跟一些不法组织勾结，甚至牵扯更深……” 王屿：“……” 这位大姐莫不是以为自己做的是法.制节目？ 他的表情瞬间引起马茹的不满，“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一点都不震惊？一点都感到意外？” 王屿一个头两个大的看着马茹，“大记者，咱们现在是在骠北的矿场。什么事都有可能存在的。木那这么大一个场口，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 马茹不服气的说道：“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像你一样的想法，所以反而为他们打了掩护。” 王屿反问道：“就算你说的有可能存在，你就真的能确定你的线人靠得住？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什么都还没做呢，就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有多少新闻线索都是从这种不被重视的人身上获得的？要不是抱着不放过每一个线索的心态，大众怎么会看到那么多的新闻消息？”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我怎么跟向远峰交代？” 王屿可不觉得自己说得过马茹，干脆丢出向远峰来。 “我是我，他是他。我的事什么时候还需要跟他交代了？”马茹迎着王屿的视线，“我只需要你配合我回一趟木那场，要是不能把人带出来，哪怕从他那里能得到一些线索也是好的。” 她这话说完，王屿立刻就明白她的意图。 上次为了方便脱身，马茹声称是自己的女朋友。 这会儿自然是让自己想办法混回木那场，“顺便”带上她，有了这么正大光明的入场身份，后面很多事都会方便很多。 但是，她还真是高估了自己跟木那场矿主之间的和谐关系。 上次能顺利脱身，实属侥幸，除此外就是自己对木那场矿主来说，还有些作用。 目前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跟马茹相处的这段时间，王屿也知道，她是一个主意相当大的人。王屿看她刚才慷慨激昂的言辞，那可绝对不是来跟自己商量的架势。 只是来通知自己需要去当一个工具人。 “要是我不答应，你准备怎么办？”王屿问道。 马茹用表情回答了他。 王屿揉了揉眉心，“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合计合计，这总可以吧？” 马茹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王屿不放心的叮嘱道：“在咱们商量出一个稳妥的方案之前，你不能擅自行动，这一点能答应我吧？” 马茹点头，“没问题，这个能做到。” 王屿问道：“现在能往回走了吗？” 马茹笑着转身，然后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这次跟你接触，发现跟你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样。” “当时在边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腼腆内向的人，我一向看人挺准的，结果没想到在你身上看走了眼。”马茹笑着说道。 “那时候，我以为你就是跟在向远峰后面的小弟。结果谁能想到，现在已经是向远峰跟在你身后求更好的发展了。这要是放在刚见你那会儿，我是绝对不敢想的。”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马茹的板房门口。 王屿站定摇摇头，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要是沾光，也是我沾向远峰的光。现在我们在一起合作，是为了所有人更好的未来，包括他的也包括我的。” 马茹笑起来，“咱们就是闲聊，王矿主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显得没事背地里跑去向远峰那边乱嚼舌根。你怕什么？” “不是怕，是因为心存感激。我在这一行里的第一桶金就是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进贼了 王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朝着马茹的房间跑去。 马茹开门的时候，满良不爽。 可能是因为王屿的砸门声实在太激烈，“你疯了吧？干什么呢？” 王屿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仍旧不放心，伸手将她拉出来丢给山娃，然后自己快速进到她的房间检查了一番，就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 里面没有人，床上散落着马茹还没来得及换的睡衣。 看样子，应该正准备换换衣服简单洗漱就睡了。 王屿松了口气，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马茹正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王矿主，你就算是关心我的安危，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你这样大半夜，话也不说就冲到一个单身女子的房间，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从山娃嘴里弄清楚来龙去脉了。 不过王屿这会儿没工夫跟她闲聊，将马茹推进她自己的房间后，王屿站在门口叮嘱，“现在就进门，锁好门窗，有人敲门也不要开，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记得喊大点声！” 马茹俏撇了撇嘴，但倒也听话，顺从的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注意安全。” 说完，就在王屿的注视之下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王屿伸手拧动门把手，确定已经锁好之后，这才转身重新环视了一圈周围。 剩下的两个姑娘家，张玲跟冉静，这会儿还跟大部队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屿一下想到了那个神志不清的老人。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 王屿这会儿也顾不上敲门，整个人撞进房间之后，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床铺。 王屿眉头皱了起来。 说不紧张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王屿还是很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行为如果是今晚两个来历不明白的人做的，目标也是老头的话，只需要神不知会鬼不觉的杀死便是，何必多此一举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人带走？ 这边一排板房，主要作用就是供人居住。 除了人住跟厨房之外，也就是自己的办公室跟放切机摄录器材的房间。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暗中的大力。 “怎么了王老板？出什么事了？”大力一脸茫然的问道。 “看到什么人摸进来了吗？”王屿脑子里还想着其他的事，脱口而出。 大力一愣，“不会吧？” 原来，大力见矿上大家伙儿开始陆续回房准备更衣洗漱，这地方的隐私性又没有那么好，他下意识的非礼勿视，刚才那会儿还真没怎么好好注意这边的情况。 “靳云大哥呢？”王屿问道。 大力飞快的回答道：“最后一圈巡视，后面等到大家伙儿全都睡下，我们只需要轮流守着要紧地方就行了。” 王屿点点头，摸出手机给老李打了个过去。 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王屿，我也正准备找你呢……” 说完就竹筒倒豆子，也不能王屿开口问，老李自己先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原来等他天黑回到小院之后，才发现小娜妈把那个神志不清的老头带回了家。 小娜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应下了王屿的托付，那么就得对老头负责，漫长的夜晚，让他自己一个人在矿场上，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事发生。 既然自己不方便住在矿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老人带回来。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老头住的房间还是有的。 不同的环境早就人不同的性格跟观念，小娜妈这个想法不能说不对，但多少有些冒失。 接到王屿电话之前，老李才刚刚用双方都能裂解接受的方式方法跟小娜妈进行了有效的沟通。 “对不住啊王屿，我刚才应该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先跟你打招呼才对。”老李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就把人给送回来。 在他看来，小娜妈不应该擅自做主，就算是好心也应该先征求过王屿的意思再进行接下来的行为。 “不用了老李，你要是不觉得麻烦，就先把人留在你那边。我知道嫂子是好意。”王屿连忙说道。 老李听他这么说，也高兴。 至少这么一来，小娜妈就不用起早贪黑的赶去矿上照顾人，时间方面宽裕不少。 所以双方很快达成一致，最后挂点电话之前，王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老李，你们注意安全。毕竟这人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咱们到现在还不清楚……” 老李说道：“放心吧王屿，这就是个老人家，现在还这个模样，就算之前牵扯进什么事，这会儿应该也是安全的了。你放心，我们会注意的，人交给我们你放心。以后小娜妈白天带着人回矿区，晚上就跟我们回来住。你就放心吧。” 又是虚惊一场，王屿挂断电话，视线落在刚才帮马茹几个放设备的房间，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大力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尽管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问题，但也知道肯定有事，好好跟着就对了。 还没进去就知道里面出了状况，走的时候锁的好好的门，此时是虚掩着的。 原本放的好好地摄录器材，这会儿被翻得零七八乱东倒西歪，这要是让马茹看见，指不定会不会当场爆炸。 这些东西对他们的重要性，堪比战.士手中的长 木仓、医生手中的手术刀。 就算王屿还不能完全理解他们这个行业，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对于马茹的工作态度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王屿连忙招呼身边的山娃跟大力，小心的将东西归置到一边。 自己则站在这边开始琢磨，这个房间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摸进来。 摄录器材原本都是好端端的靠在房间里面的料子堆上，这会儿就像是经历了台风过境一般。 大力嘟囔着带着山娃开始重新归置器材，挪腾间，王屿的视线落在料子堆上。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料子，就是山谷后面那个坑洞里拉出来的那两推车料子。 王屿看着料子有些愣神。 这伙人还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今非昔比 王屿摆脱丁刚的纠缠不久，靳云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人跑了，没抓住。 意料之中，他们在明，对方在暗，不对等的条件下，靳云能顺利找到对方的踪迹已经不错了。 但是，被人这样摸上门来，王屿心里可开心不起来。 原本打算从长计议的安排麻杆出场的计划，瞬间被提上议程。 按照计划，第二天一大早，麻杆就在靳云的保护下，去了刀坤的家门。 虽然靳云没陪在麻杆身边，但是知道暗中有这么一个高手保护着自己，麻杆心里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感。 昨晚刀坤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没得手，心里已经相当不爽，大清早又被麻杆堵在门口骂娘。 刀坤这个这会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是出了钱的，结果该死的人没死。 不但活得好好的，这会儿还敢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 刀坤几乎是第一四溅从床上蹦下来，披着衣服来到门口。 上下打量着麻杆，刀坤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麻杆在地上蹦了几下，嘴里继续不干不净的叫骂着，“老不死的，想不到你爷爷我还活着吧？没想到你真的敢杀人呐！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今天就要让大家伙儿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一会儿用国语一会儿用骠国话，没声音尖锐高昂，生怕有没被他招呼过来的村民。 尽管是早上，但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很快聚拢过来一群村民。 原本人少的时候，大家还有些克制跟拘谨，但等到后面人越来越多，村民们也开始活泛起来。 靳云一开始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后面看见人多起来，刀坤那边也已经面现慌乱之色，顿时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谨慎，转而混在人群中，听着村民们的私语声。 “这是什么情况？” “没听到这人说吗，说是差点被老刀村长给灭口了。” “不会吧？这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说的？” “你们看老刀村长那个表情，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敢跟他们这样的人对着干。” “你看他身上那些伤……真是造孽……” 刀坤听着村民们议论声，心头火起。 自从石落卡换了矿主之后，他能给村子里众人带来的利益便不再像以前那么多，这也就导致了村民心里的不满。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他们管谁对谁错，都会坚决的拥护自己。 可是如今，再看看眼前的情景。 只能用今非昔比来形容。 刀坤恼火的看着麻杆，恨不能当场一脚踩死他。 麻杆这人欠的很，叫的凄厉，动作还灵活。 刀坤老胳膊老腿，哪里是他的对手。 追了麻杆好一会儿，到头来还是在原地打转转。 让刀坤想要离开人群的包围圈也落了空。 可王屿的安排又怎么可能只到这个程度。 就在刀坤准备暂时一走了之，避开这个风头的时候，村长带着王屿心急火燎的赶来了。 “老刀村长，这是怎么了？” 王屿一就位，就夸张的喊起来。 “王矿主，你怎么来了……” 刀坤还没说完，麻杆就先一步从地上蹦起来，冲到王屿面前，说道：“矿主是吧？昨天晚上你们矿上进贼了是吧？” 王屿脸色夸张的一变，然后看了身边的村长一眼，然后阴沉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麻杆按照事先跟王屿商量好的，飞快的说道：“因为我看到刀坤雇凶杀我的那两个杀手，昨天晚上摸进了矿场！” “我原本想跟进去的，但才刚进矿场就跟丢了！我也担心要是再被他们抓到，那就真是死路一条，这才退了出来。” 村长的脸色率先变了。 “老刀，这是真的吗？” 虽然是一句废话，但村长却不能不问。 昨天赴宴产生的嫌隙，已经让他心里对刀坤有了芥蒂，这会儿听到麻杆说完，不管信不信已经是准备借题发挥了。 好不容易老天爷给机会，让他们村子重新有了现在的光景，他可绝对不能让局面回到从前。 不管眼前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会轻易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说的话，能听吗？” 老刀恼羞成怒的看着村长还有王屿，“不要受到小人的挑唆，你们问问他有证据吗？” 反正人没抓到，老刀有恃无恐。 “没有！你们爱信不信！” 麻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他确实没证据，也没指望凭自己的空口白牙就能让老刀就地伏法。 “你们一个村长一个矿主，可得管我！要不然我就天天在你们三家的地盘上闹，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这人有完没完？跟王矿主有什么关系！你还讲不讲道理？”村长第一个跳出来指责麻杆。 “那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跟他闹成这样，他能找人杀我第一次，就能找人杀我第二次！第一次是我命大，第二次要是再死在他手里，你们晚上睡觉都不会做噩梦吗？”麻杆不讲理的说道。 村长气的跺了跺脚，“那你还想怎么样？去我们哪一家白吃白喝不成？” 王屿连忙将话接过来，“村长，昨晚矿场上的确进了人，丢没丢东西现在还在筛查。既然他也不肯善罢甘休，我也想追查线索，不如就把人交给我们吧。” 村长倒是没有意见，随便他们怎么安置麻杆，只要不让他把人带走，一切都好说。 但是这毕竟跟刀坤有关系，所以最后村长的视线停留在了刀坤的身上。 刀坤当然不想让麻杆跟王屿走，但是他还没等开口说什么，麻杆就来到王屿身边，拉着他说道：“王矿主，你可得给我做主。跟你去我是没意见的！任何不想让我跟你走的人，都是打着见不得光主意的坏人！” 这话一出，刀坤的脸都绿了，一句话噎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那就这么定了，人让王矿主带回去，也好早日还老刀村长一个清白。”村长说话间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王矿主、村长，你们可得为我做主。”麻杆不依不饶。 王屿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瞌睡遇上枕头 靳云不能跟的太紧，贴在屋边门口。 刀坤前面说的什么，靳云都没听清楚，最后只听到一句，“今晚赶紧给我滚过来！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这件事给处理了！否则你们就等着把钱给我吐出来吧！” 紧接着靳云听到一阵器皿的破碎声。 看样子今天刀坤是被气得不轻。 不过隐约这几句话，也足够回去交差了。 打定主意，靳云也不再多耽搁时间，很快速离开，返回了矿场。 矿场上，今天麻杆的表现不错，王屿带着麻杆会到矿场的时候，正好遇到在矿场上显闲来无事的老徐，便在麻杆殷切的希望中，给两人做起了介绍。 虽然昨晚老徐把麻杆暴打了一顿，但因为当时心烦意乱加上灯光昏暗，所以老徐并不知道自己打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点头哈腰的男人。 麻杆原本以为自己认识老徐之后，可以直接走后门进入营地谋个差使。 结果巴结了好一会儿，这才知道，王屿虽然没骗自己，但这个时间点有点对不上。 老徐虽然的确是营地的队长不错，可那是以前。 不过在麻杆看来，就算老徐现在不是队长也没关系，手底下还能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人手吗？ 但凡有这么一个，他又愿意帮自己说几句话的话，那自己的目的也能达成。 老徐倒是比较满意麻杆这种态度，甚至开口问他愿不愿意给自己当个私人助理。 这要是换在之前，没准麻杆就答应了。 但是，今天刚刚得罪了刀坤，现在的麻杆急于找到一个能够庇护自己的所在。 老徐现在势单力孤，在麻杆看来对自己庇护的能力有限。 所以尽管没有明确拒绝老徐的橄榄枝，心里却并没准备答应。 不过脚步也被老徐给绊住了倒是真的，王屿也乐得甩开麻杆这个麻烦去忙自己的事。 今天马茹这边的取材安排已经不像昨天，紧赶慢赶要把所有可能用到的素材全部整理完毕。所以王屿回来的时候，马茹正在矿场四下游荡。 说是游荡倒是也不确切，因为她其实还是在取素材。 这会儿正抱着相机，在矿坑边上，对着葫芦底那边忙碌着的承包商们不停变换着角度拍照。 不得不说，专注的人是最最美的。 王屿情不自禁摸出手机拍了一张马茹的工作照，顺手给她发了过去。 很快看到马茹停下手上的工作，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之后，视线顺着照片角度扫了过来。 王屿冲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马茹站在高处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找自己。 王屿才刚刚走过去，马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王矿主，有进展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大小姐，你昨天晚上才跟我说，好歹给我喘口气的时间对不对？再说了，昨晚咱们矿场才刚进了贼，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放心离开矿场。” 马茹问道：“人抓住了吗？” 王屿摇头，“哪有那么快。最近晚上不要到处乱跑。你自己一个人住，更要多加注意。要不然你们三个姑娘换个房间，到三人间里面，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马茹当场拒绝，“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跟别人住一个屋。之前出差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不打算妥协，你还是别操这个闲心了。” 王屿点点头，“那你自己决定吧，总之注意安全。你给我几天时间，这边稍有眉目，我就找个理由跟那边联系一下。” 马茹一看王屿成功钻进自己下的套，笑着说道：“看到你正面答应下来，我就放心了。时间不算宽裕，但几天还是能等的。” “不过你想好找什么理由了吗？” 马茹说不担心也是假的，毕竟上次的阵仗，她记忆犹新。 理由倒是其次的，王屿觉得这一次不能再打无准备之仗，动身之前最好先去找黄毛深入了解一下木那场的情况。 正准备开口，自己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经念叨，手机来电显示的就是木那矿主的电话。 王屿冲马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矿主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王屿笑着寒暄。 他觉得应该是木那矿主十有八九按捺不住，想要找自己来打探夫人那边的消息来了。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木那矿主的声音，“王矿主，一别几日，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愧疚的很。石落卡最近怎么样？” “承蒙矿主的福，顺风顺水一切都好。” 王屿不动声色的等着木那矿主的下文。 “我想了想，还是要亲自上门致谢才能表达我心里的感谢跟愧疚。所以打电话特意跟王矿主定一定时间。不知道王矿主什么时间比较方便？” 木那矿主的态度相当不错。 “矿主说的太客气了。道谢什么的我们如何承受得起。不过矿主要是肯莅临我们石落卡指导工作，我们倒是求之不得！” 他当笑面虎，王屿也不介演画皮。 “那要是王矿主方便，咱们就明天见？” 木那矿主最后跟王屿约定好时间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马茹已经听出来了王屿是在跟木那矿主讲电话，等到他将手机收起，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什么情况？” 王屿说道：“这下不用咱们去了，他们要送上门来……” 话还没说完，马茹就着急了，“我的目标又不是他。他来不来跟我的安排完全没有关系。我要的是他矿场上的那个矿工线人！” 标准的急性子，王屿说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马茹这才不情不愿的按下自己的性子。 “他明天要来咱们矿场，一天的时间相处，如果他能主动邀请咱们去他的矿场一行，岂不是比咱们绞尽脑汁主动上门要主动多了？” 马茹经过他的提醒，眼前一亮，“你是说？” 王屿点头，“但是你最好隐瞒一下你的真实身份。要不然，换成我是他，你这种记者身份，绝对会让我忌惮，处处提防。你还怎么在他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推波助澜 王屿跟两人分开之后，直奔着目标黄毛而去。 黄毛被貌灿安置在平屋那边，小范围的溜达没问题，但是并不允许他们走得太远。 黄毛这人虽然冲闯，但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明白这段时间是一个关键时期，要是自己忍耐不住，没准就小命不保，所以还算安分。 王屿出现的时候，他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墙根底下刷手机。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不时呲出一口黄牙。 瞥见王屿的时候，黄毛立刻蹦了起来，“王矿主，你可算出现了。能不能跟那大兄弟说一声，好歹晚上放我们去赌场放松放松……这几天都快要长出毛来了……” 王屿压根没打算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明天你干爹一行要莅临石落卡。你除了赌场还想去哪？尽管自便。” 黄毛一听，瞬间消停下来。 在心里刺挠的那股冲动，瞬间消失无踪。 毕竟他现在在木那矿主那边属于失踪人口。 紧张过后，黄毛飞快的问道：“难道就是明天？” 王屿没说话，摇了摇头。 黄毛这才放下心来，“也对，真正动作之前怎么也要熟悉一下场地。这是摸底来了。” 说起木那矿主，黄毛如今完全就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这跟他还在木那场那会儿的表现差别还真不小。 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可是你口口声声从小喊到大的干爹。你心里就一点想法也没有？” 黄毛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了看王屿，然后满不在乎的问道：“那我应该有什么想法？痛哭流涕求你们放他一马？还是哭着喊着要求给他陪葬？” “他要是成了，我还继续喊他干爹，继续当他承欢膝下的干儿子；他要是败了，以后还能有个给他烧香磕头的人。我这么做才算是最优解。” 这俩人本质上都差不多，只能说木那矿主也算是言传身教教出来一个“好儿子”。 “王矿主，你说她们明天要来矿场，我要不要出去躲一躲？不会被他发现我的行踪吧？”黄毛的视线瞥了瞥一旁被他驱赶到不远处的那两个软脚虾手下，开口问道。 王屿耸了耸肩，“你要是有适合你去的地方，大可以放心大胆前往。” 黄毛被王屿的话一下噎的卡壳。 他倒也不是不能找到落脚处，但要既安全又不被自己干爹知道的还真不好找。 “你要是想安然度过这段时间，最好就不要到处乱溜达。尤其像赌场这样的地方，你以为你干爹不会有针对性的去这样的地方找你吗？” 王屿开始循循善诱。 黄毛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但是手痒痒心痒痒，总会抱着一种侥幸心理。 “你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不会那么容易抽身而退的。不把你剥皮抽筋淬骨拔髓，你想离开他的掌握，想要离开木那场，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从黄毛的沉默中，王屿立刻知道自己此番试探起到了作用。 如果黄毛真的只是因为惧怕这次木那矿主跟幕后之人针对克钦夫人的计划，不可能会有眼下这番仓皇的奔逃，甚至不惜跟自己出走。 他这样的性格，如果木那场只是卷入了单纯这样单一的事件当中，黄毛这样的性格，不当他的前锋王屿都不信。 可是他还真的就跟自己走了。 有什么会比呆在一个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身边更危险的事？ 结合马茹的说法，看来这个木那场还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干净。 黄毛希望能借助这次的事，解除自己所面临的危险。 看黄毛不说话，王屿继续说道：“你想过要是这次的事情不是按照你所设想的发展进行，怎么收尾？” 这一点黄毛倒是想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营造出自己失踪的假象，为的就是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实在择不出自己去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夹着尾巴继续回木那场，至少别的不说，命得先保住。 “我知道木那场存在很多问题，远不是接下来那一件大事。你既然想要自由，何不做一双推波助澜的手？与其被动等着事情按照你的希望发展，不如直接把你的希望付诸行动，推动进程？” 这些想法黄毛不是没有想过，但在他看来，这些事每一件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如今既然王屿主动开了口，黄毛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屿，“你究竟想说什么王矿主？咱们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如干脆开门见山，说的再直白一些。” 王屿点点头，“明天木那矿主会来石落卡做客，后面石落卡也会回访，礼尚往来。想要做点什么，就要趁这种时候打开突破口。不然后面再找机会，说不定就给人一种相当刻意之感。” 黄毛无奈的说道：“王矿主，你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 王屿说道：“木那场是不是有黑矿工？” 这话一出，黄毛顿时愣住了。 像是看鬼怪一样的眼神看着王屿，“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屿摇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合作的话，我建议你开诚布公，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黄毛沉默。他没想到王屿只不过去了一趟木那场，却一眼就看穿了这件事。 黄毛的反应印证了马茹掌握消息的真伪。 王屿的心却是一凉。 可能换个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扳倒木那场自己场口上位的好机会。 但是王屿并不这么看。 于个人而言，一个大场口的轰然覆灭，的确会改变市场的格局，重新建立一种新局面的时候，往往是机会最多的时候。 就像群雄逐鹿的时期永远比稳定时期更有新鲜的人或者事冒头的机会一样。 但是，于大局而言，动荡的市场行情会吓退一大波观望或者蠢蠢欲动的客户或者合作伙伴。 这种局势一旦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恢复到从前。 到时候，不仅仅是销量、价格，还有行业的整体进程都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这不是王屿愿意看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想得挺美 但是王屿说的话也不是吓唬自己，黄毛心里也有数。 要不是还有些理智以及为数不多的自控力，黄毛早就想方设法的溜出去造作了。 等到王屿走了之后，黄毛的两个软脚虾小弟凑了上来，“大哥，咱们还要在这边待多长时间？” 黄毛没说话，还看着王屿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外一个见状，也壮着胆子说道：“是啊大哥，这里什么意思也没有，咱们在这里就跟坐牢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们特码的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愿意在这里坐牢，还是回去死路一条？别特码的在这里叽叽歪歪，自己上赶着送死，别拉上别人。” 黄毛被他们叽歪烦了，忍不住骂起来。 本身忍耐着赌瘾就已经让他相当烦躁了，结果这俩人一点好作用不起，还净在这里给他心里添堵。 两个软脚虾小弟对黄毛的态度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所以被他骂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更没怎么当回事。 只不过从跟黄毛抱怨演变成两人私下嘀咕。 黄毛跟王屿谈完之后，整个人心烦意乱，颇有一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架势。也没多余的精力注意到这俩人。 两人看着黄毛暴躁的在那边无能狂怒，一会踹椅子一会儿踹树。黄毛这会儿没有背景方面的滤镜，在这两人眼里逐渐失去了当初伟岸的形象。 当一棵曾经为伟岸的大树开始枯萎，那么曾经希望它能荫蔽自己的那些东西，注定会离它而去。 也就只有黄毛会认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将别人拴在身边的。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的道理，黄毛不懂。 短短几天时间，两个软脚虾小弟逐渐有了不受控制之势。 两人看着一旁的黄毛暴跳如雷，其中一个冲着另外一个说道：“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咱们哥俩能选的路子比起他来要多得多，也是时候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了。” 另外一个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这让一开始开口的那个有些按捺不住，继续撺掇，“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准备跟他一起继续东躲西藏，还是准备奋力一搏？你没听他们说吗，明天矿主就回来石落卡，到时候咱们找个机会，在矿主面前露个脸。找到他的下落，这在矿主面前也算是大功一件吧？回木那场吃香的喝辣的，没了他，咱们兄弟更有出头之日。” 听他说完，另外的那个小弟犹豫的看了黄毛的方向一眼，“他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平常对咱们也算不错。真要这么干，咱们会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你知道了我的打算，要是不能跟我一条心，那就等跟他一起上路吧。我肯定不可能留着一个隐患。你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 就这样半商量半胁迫，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就等着明天木那矿主出现在石落卡场口之际，两人只要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在木那矿主面前露面并且给黄毛安排几个木那矿主绝对不能容忍的罪名…… 好歹也是跟在黄毛屁股后面这么长时间了，很多禁忌就算是光从黄毛嘴里漏出来的口风，大致也能知道个差不多。 另外那个人起来胆子有些小，畏畏缩缩的看了看黄毛，然后对着面前的同伴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就算是暂时结成了攻守同盟。 美好的生活就在不远处冲着自己招手，想到这些，起了歹念的那个软脚虾小弟的心情就不免激动。 面前这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同伴，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暂时合作的工具人，等到事情办成之后，要么被他弃如敝履、要么被他杀人灭口。 总之，想要同进同退同甘共苦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过于激动的情况下，难免会过于膨胀，而忽略了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实罢了。 王屿回到矿场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吃饭，而是先跟靳云大力通气，让他们明天的时候看管好老头，务必不能出现在木那矿主一行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明天他们主要是来探路的，只要没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他们应该不会主动跟石落卡交恶。 想了想，王屿最后还是给魏琳去了个消息，毕竟现在木那矿主那边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不管他们有什么动作，互相通个消息，有利无害。 可能是因为上一次王屿跟魏琳联系的内容性质相对严重，所以自己在魏琳那边的联络等级上升了几个台阶，以至于今天王屿给魏琳的信息发出去还没多大会儿，就收到了魏琳的回信。 “知道了。你只管如常对待，其他不用你管。” 虽然只是简短几个字，却也让王屿心里有了底。 抛开他们的立场跟斗争不说，王屿觉得既然自己过去承了克钦几次三番的人情好处，投桃报李这样力所能及的事他还是愿意回报一二的。 除了黄毛跟电视台这边，其他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只需要按照魏琳所说的如常对待即可。 倒是吴晓那边忙成一团。 听闻木那场矿主要亲临石落卡，他表现的比谁都激动，想要去木那场口进行直播，并不是他的临时起意，自从来到矿区之后，他就设想过无数次，把帕敢矿区这边所有知名大场口全都播一遍。 这样下来，就算是奠定了自己这个赌石直播间龙头老大的地位。 但是，他们这种直播形式，能出手的料子对于矿区来说局限性很大，所以并不是所有矿场主都愿意待见。 小门小户的小矿场，为了增加自己矿场的一些人气跟热度，可能还愿意跟由着他们摆弄一二，但像是帕敢木那这种料子压根不愁卖的场口，那是连正眼都不愿意给他们一个的。 伺候他们半天卖出去的金额还不如合作的中间商一车料子的利润，相当没什么意思。 经营到这种程度的矿主，一般都是求稳定或者大利润，吴晓想要找到个突破口还真是不容易。 前几天进入矿区之后，他营造出各种让直播间粉丝目不暇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抱着双方互惠互利的想法、一个抱着能坑一个是一个，两人相处的倒也和谐融洽。 王屿虽然不用费心招待，但也少不得全程作陪。 木那矿主来的时候，为了显得重视，除了特意将矿场管事一并带来之外，另外还带了三个助手。 美其名曰学习交流。 这说法王屿虽然不信，但杨八斤信以为真。 整个接触过程都在迎合木那矿主的喜好。 就连中午这顿午餐都是特意嘱咐老李，按照骠国人的口味来准备。 老李从来就不会做骠国菜，还好靳云跟大力今天将老头带走之后，小娜妈算是得了空闲。 在她的主导下，老李也算是不不辱使命，相对成功的做完成了杨八斤安排下来的任务。 一顿酒菜，吃的大家伙儿宾主尽欢。 但是王屿注意到，只有木那矿主跟管事喝了酒，剩下的那三个木那矿主所谓的助手，统一的说辞都是学习机会难得，所以滴酒未沾。 出于这一点考虑，王屿只是象征性的意思了一下，敬了矿主跟管事一杯之后，也有样学样说着交流的机会难得，婉拒了后面的劝酒。 王屿心里并不能完全放心这行人的来意，自然不能放心让自己喝醉。 一顿饭毕，木那矿主跟杨八斤已经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等到吃完饭之后，杨八斤就陪着木那矿主去了葫芦底那边的矿坑，近距离贴近矿坑的承包商。 看的出来，木那矿主对石落卡这种矿坑分包的方法是相当感兴趣的。 杨八斤也乐得对他的一些疑问进行热心的解答以及表达了自己对王屿提出来的这种经营方式的一种推崇。 不过，王屿觉得，杨八斤其实跟木那矿主说这些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这会儿木那矿主完全是带着一种评估的心态在跟他讨论这些问题。 因为在王屿看来，木那矿场的经营方式，完全没有必要走石落卡这种经营方式。 虽然都是场口，还是两个相临近的矿场，但是两个矿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适应的经营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要是木那场口引用现在石落卡这种方式，不仅没有必要，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在往外面送钱。 因为现在木那场口不缺人气也不缺热度，不管这个场口掌握在什么人手上，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就能快速回本，并且进入盈利期。 而不像石落卡一样需要经历前期闯名堂的漫长阶段。 这种情况下，往外承包矿坑，那跟往别人口袋里塞钱有什么区别？ 木那矿主人精一样的人，要是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也不会有这个能力拿下木那场、更不会将它经营成现如今这个样子。 虽然木那场口能有现在的局面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开疆拓土难守家业更难，要是他身上没点本事，木那又怎么可能有今天。 所以王屿知道，这种时候木那矿主问这些没存什么好心思，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他跟木那矿主这会儿可以说是存着相同的心思，在心里都在期待着能够借助接下来的事态，为自己这边获得更有利的形势。 唯一不同的是，王屿更明白木那矿主的心底的意图，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呈现在王屿面前。 送杨八斤跟木那矿主离开之后，王屿返回饭桌，冲冉成使了个眼色。 冉成会意的自动对接了木那的矿场管事。 说实话上次打交道下来之后，管事给王屿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这次他们这一行人来石落卡，在王屿看来，大约也就只有管事是真的有可能来交流经验的。 所以把他交接给冉成，在王屿看来是不二人选。 等到冉成将木那管事引去自留地那边的矿坑之后，王屿笑着看向了那三个木那助手。 刚才王屿有过试探想将他们三个一并打包给冉成，但是这几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想要参与的意思。 所以这会儿王屿笑着看向他们问道：“不知道几位平时在木那场口都是负责什么工作内容的？” 三人相互看了看，却并没有回答王屿的问题，只是牵强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王屿点点头，“不方便说是吧？是我考虑欠周全。主要也是想更好的能跟几位兄弟交流。这老是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 这三个人的气场有别于矿主跟管事，身上带着一股狠厉气息。 他们不像是处理正常矿场事务的人，到更像是保镖之类的存在。 王屿就是因为感受到这一点，才有了刚才那番试探。 要是这能被他们说出个一二三四五，王屿也愿意收回刚才自己的想法。 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开口说道：“王矿主，我们三个跟随矿主来，也没什么具体的安排。你有什么事就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们。我们的任务就是等矿主跟管事跟你们交流完，负责安然无恙。” 看起来倒是光明磊落，完全没把几人的身份当成什么禁忌。 看着王屿没说话，另一人连忙开口解释，“王矿主也不要多心，你也知道前几天就在我们木那场，矿主的干儿子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矿主现在心里没底，也是人之常情。” 王屿点点头，佯装关心的问道：“说的甚是。人还没找到呢？上次人失踪的时候，我们正好就在木那，只不过当时带去的兄弟们也都累坏了，没能帮得上忙。” 反正这些事都不是什么秘密，自己主动说出来也显得坦荡一些。 刚才说话的男人立刻说道：“我们矿主非常感谢王矿主能带人去矿场支援，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王矿主这边产生嫌隙。王矿主有事尽管去忙，不用在意我们几个。” 话都没说几句，他们这边就已经先后两次表明想把王屿支开的意思。 显然是私下还有什么其他不好拿到明面上来的任务。 王屿也不拆穿他们，从善如流的说道：“那就怠慢几位兄弟了。我这边的确还有事情要去处理。那你们就自便？矿场上随便转，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狗急跳墙 王屿不想自己的电话打乱貌灿的动作，连忙说道：“尽快把人找到。要是怀疑他们除了矿场就安全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出去找。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很难跑的太远。” 貌灿说道：“这你就放心吧。王矿主你也留意点。万一我们找到的线索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烟雾弹，搞不好会不会在矿场里面憋着什么大招。” 王屿一听这话，差点吐血，“搞半天你现在也不能确定，人究竟是不是往矿场外面去了？” 貌灿丝毫没含糊的说道：“有备无患。我刚才给老板的打电话，听到他喝的差不多。这个时间再跟他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所以，王矿主你多担待一些。” 这还真是没跟自己见外。 王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那边也抓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貌灿应了一声之后，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王屿抓狂的挠了挠脑袋。 一时半会儿完全想不到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不过这会儿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慢慢琢磨，他得抓紧时间去看看刚才那三个人摸去了什么地方。 原本王屿是完全不担心这方面问题，才会大言不惭的让他们随便转随便看。 这会儿满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能回到刚才，那么自己绝对收回这句话。 匆匆忙忙返回饭厅的时候，里面早就人去屋空，只剩小娜妈还在收拾他们午餐的残局。 看到王屿慌慌张张进门，小娜妈问道：“王矿主，这是怎么了？” 王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看到刚才那几个人去什么地方了吗？” 小娜妈想也没想的说道：“应该是朝着山谷方向去了。” 王屿点点头，转身出了饭厅。 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王屿深呼吸了一口气。 连小娜妈都看出自己神态异常，这样的自己要是被他们看到，岂不是自乱阵脚。 何况黄毛也不一定会带着人杀个回马枪。 自己要是先乱了，就得不偿失了。 稳住心神之后，王屿开始好奇起来，这三个人为什么会直奔矿场而去？ 就算山谷算是石落卡的一个特色，可这几个也不像是懂得欣赏的人。 来不及细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案，王屿连忙拔脚追了上去。 老徐藏在里面的东西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只要有一个人知情，就不能完全避免走漏风声的可能性。 这三个人如果不是奔着风景去的，那么勾着他们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这些东西。 王屿可不敢儿戏。 要是这些东西有个什么差池，那么老徐非得当场在石落卡爆炸不可。 果不其然，人才刚刚来到山脚下，就看到比自己更早一步抵达的老徐。 看那架势，正准备翻山。 歌单觉在他旁边站着，似乎是在阻拦。 “老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呢？”王屿仰头冲着上面两人喊道。 虽然这山勉强算是座山，但很是低矮，也许用山丘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老徐也不是爬不上去，但是他平常可是连多走一会儿都懒。 今天这架势，就像是要跟人去拼命。 刚才抬头的时候，王屿还看到别在他后腰上鼓鼓囊囊的东西，虽然没看清楚是什么，但想想也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哥丹觉看到王屿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王哥，你快来劝劝吧。” 王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两人身边，气还没喘匀，就听到听到老徐说道：“我就知道这帮崽子过来没安什么好心。木那场跟营地的那点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这就是给营地当先遣队来了。” “你们说他们至于吗？组织里面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人走了东西也就带走了。怎么到我这儿就不死不休，算是没完没了了呢！”老徐愤愤不平的说道。 “老徐大哥，你的意思是，你们营地跟木那场还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关系？” 王屿敏锐的抓到老徐话里的关键字眼。 老徐愣了一下，刚才自己的那句话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组织有组织的规矩，自己之所以到现在还要躲在石落卡王屿的庇护之下，也是因为这个。 老徐之前的位置，说到底也算是组织的热门核心岗位。 只要炙手可热，就免不了会跟更多的人打交道。在位子上呆的时间长了，就算可以想要避开一些隐秘，也很难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 老徐很明白自己早晚会从这个位置上走人。 所以当队长的时候，极尽所能的为自己的以后积攒更多的资本。 这样即便以后自己离开这个位置，至少能做到衣食无忧，再也不为金钱困扰。 可这一点都是建立在嘴严这个前提下。 他们组织让后一个人彻底消失有无数种办法。 人到了他们的手里，不仅算不上是麻烦，反而是创造利润如货物般的存在。 一旦有人率先坏了规矩，那么就不能怪组织不讲规矩。 所以这也是很多人明知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还乐此不疲的原因之一。 如果有的选，很多骠国人都愿意去做，只不过他们没有像老徐这样的背景关系跟实力。 眼见这会儿自己说漏了嘴，老徐自然是不会继续往下说。 老徐这会儿表现的明显，别说王屿，就连哥丹觉都意识到了，“队长，要是不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也不想知道。” 老徐咳嗽了一声，将注意力放在了哥丹觉身上，“小兔崽子，就你话多。行了，我不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好。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是我招来的，但是你们放心，他们对我也是投鼠忌器。这会儿只怕是来试探我，真要是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留我们这些活口，真当他们是开善堂的吗？” 老徐的声音里带上一股肃杀的气息，“你们放心，不会出岔子，我今天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老徐说完，也不再给王屿哥丹觉留下说话的时间，转身继续朝着山顶上爬去。 健步如飞的速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心生反骨的下场 王屿三步并作两步，大踏步的爬上山头越过山丘，进入山谷的时候，没走多远的距离，就看到了老徐跟哥丹觉的身影。 老徐这养尊处优的身体，在他并不熟悉地形的山谷中走得磕磕绊绊，速度并不快。 在他们之前进入山谷的那三个木那场的人，这会儿还没有看到踪影。、 王屿匆匆赶到老徐身边，拉住他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快速的低声说了一遍。 结果说完之后，就迎上了老徐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也没说我是来找他们拼命的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佯装偶遇、顺带着敲打敲打他们。他们别以为我是泥菩萨过江就自身难保。我这会儿是泥菩萨不假，但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我后面的关系能把我送到原来那个位子上，就能保我后半辈子周全！” 王屿并没急于劝说，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老徐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之所以这样动用各种明里暗里的关系来试探你。寻找你，会不会跟你这些东西有关系？” 老徐笑起来，“王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组织的实力跟能力你不清楚。我这些东西，单独看起来确实价值不菲，但他们未必看在眼里。单纯只是为了这点东西，就屡次三番断我的退路，还上这样的手段……我认为不可能。” 这话说完，看王屿只是盯着自己，却并没说什么的意思。 老徐被他这副模样看的迟疑起来，自己皱着眉头又想了想这里面的关系、其中的联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王兄弟，你的意思是？” 说完也顾不得身边还站在这王屿跟哥丹觉，他一边原地转圈圈一边说道：“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王屿也不着急，等着老徐自己展开回忆。 哥丹觉则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两个人在打哑谜。 然而等了很长时间，老徐似乎仍旧一无所获。 “王兄弟，我这个人在钱这方面一向谨慎。我贪财，但也不是所有的财都贪。哪部分钱是我可以染指的、哪部分钱是我绝对不能碰触的红线，我自己心里有分寸。关键是我压根没印象我接触过他们什么东西。所以你的怀疑我觉得不太可能。” 王屿相信老徐说的，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待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一个相当拎得清楚的人，这会儿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 但王屿觉得，排除一切可能之后，最后剩下的这个可能，就一定是事实的真相。 哪怕这会儿老徐并没有想起来、哪怕这会儿他还没有将线索串联起来，也并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 “老徐大哥。这件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也许这东西表面看上去并不像实际上那么重要。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王屿安抚道。 “咱们这边的山谷还是安排了兄弟看守的。你放心，这些人进来转转没关系，但想要有进一步的动作，还要瞒过咱们安排的眼睛，很难。就算不能针对他们做出什么行为，但发出警告还是可以做到的。” 王屿的话并没有平息老徐心中的不爽，他不依不饶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们拿捏。我总得做点什么，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完，手伸向自己后腰处，继续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哥丹觉无奈的看看王屿，拔脚跟了上去。 “小哥！老徐大哥交给你！一定不要闹出乱子！”王屿连忙在后面喊道。 哥丹觉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继续快速的朝老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眼看着现在双方是必要有一番正面接触或者说冲突，就像是两方势力开战，却将战场放在自己的矿场之上一样，王屿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出面比较合适。 只要他或者杨八斤没露面、木那矿主也没出现的话，这就是他们私下里的行为，跟双方矿场不存在任何关系。 后面出现任何问题，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要是自己一旦掺和进去，那这件事就跟石落卡有了脱不开的关系。 后面如果一旦被木那场那边揪着这个问题不撒手的话，都会让自己这家你陷入被动。 想到这里，王屿还是选择暂时退出山谷。 有老徐在，除非踏着他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刚从山谷出来不长时间，王屿的电话就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貌灿打来的。 王屿知道，这个时候貌灿打来电话，必然是黄毛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吗？貌灿大哥。” 貌灿的声音透着一丝古怪，“王矿主，黄毛……回来了。” “回来了？他是不是昨晚去赌场了？”王屿问道。 “这件事我说不好。情况还有一点非同寻常。我拿不定主意，要不然，你过来看看？” 难得貌灿会有这样的反应。 王屿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马不停蹄朝着平屋的方向赶过去。 别说这会儿自己没什么安排，就算有其他安排，也得通通让路。 在王屿看来，这种时候黄毛还敢窜去赌场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不知死活，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一旦他的行迹暴露在木那矿主眼中，然后引到石落卡头上的话，那么如今所有的主动都会变成被动不说，掌握的那个如今看来还是先机的消息，也将沦为泡影。 木那矿主跟他身后的掸邦，必会更改行动计划。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在计划暴露之后还继续去执行。 他们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干这种事。 王屿可以说是气冲冲地来到黄毛的面前。 不知道是因为王屿这会儿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黄毛知道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所以看向王屿的时候，眼神中竟然带上了几丝畏缩。 “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黄毛先嘟囔起来。 一边说，一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黄毛扯过来自己身边的那个软脚虾小弟。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天人交战 软脚虾小弟可没少见过黄毛的心狠手辣，但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人下手。 同样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算是彻底把这个胆小的小弟，从灵魂深处给拿捏了。 他在看到那条绳子勒在反骨小弟的脖子上时，自己都感觉喘不上来气。 心里同时有些庆幸，这要是自己也真的起了杀心，是不是也跟对方一样的下场。 王屿瞠目结舌的看着黄毛跟仅剩下的这个独苗小弟。 都不说这好歹是一条生命了，至少他们相处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算杀死一只小狗都下不去手，这些人说起来却完全没有一丝难过悲伤。 王屿觉得，有时候感觉这矿区就像是一头吃人的怪兽，将所有人玩弄在自己是唇齿之间，玩腻了逗累了，就一口吞下，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或者说，把一个个的人同化成为它的同类，没有属于人类任何正常的情感，把他们变成野兽。 黄毛在给自己小弟补充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全部都是窝火愤懑，丝毫未见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波动。 而那名小弟似乎也完全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眼神跟语气中除了表现出恐惧之外，再无任何。 虽然是狗咬狗，并没有哪一方是值得同情的，但王屿心里还是不免感慨。 “人呢？” 见两人说来说去也没有交代事发地点，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 黄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当然是扔在原地，难不成我还要给他收尸？别逗了。要是我下手再慢一点，说不定死的那个就是我了。没把他挫骨扬灰大卸八块，纯粹是时间跟工具不充分。” 王屿看了看貌灿，“貌灿大哥，人就这么扔在路边，肯定不行。” 这条路是木那通往石落卡的必经之路，这条线上并不仅仅只有石落卡一个场口，但当时黄毛失踪的时候，自己不但在场，还拥有把人带出矿场的运输工具。 这件事就算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跟石落卡有关系，也难免会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 这要是又在通往自己矿场的路上，发现了黄毛手下的尸体，要是不被木那场怀疑，那就是见了鬼。 必须得处理干净了。 这件事王屿能想到，貌灿自然也能想到。 他飞快的冲王屿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处理。”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王屿连忙喊住他，“貌灿大哥，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貌灿停住脚步，没等他开口，黄毛就忍不住说道：“王矿主，你们国内好日子待的久了，对外面世界的残酷有些不够了解。想要处理眼前这种的事，少说也有十几、几十种办法。你们的人要是处理不好，可以交给我们来。” 貌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随意开口。 王屿也没理会黄毛，来到貌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貌灿大哥，想办法把这人扔回木那场。你懂我意思吧？” 貌灿想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反应过来。 眼睛一亮，“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省时省力还能混淆视听。” 王屿点点头，“一定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貌灿点点头，二话不说的走了。 王屿看神敖灿走远，收回视线，这才看着黄毛，话里多少带了一些警告吓唬他的意味，“你干爹已经来了石落卡。还带了三个保镖模样的人在矿上搜索你的踪迹。你要是不想露出行迹，就最好不要闲的没事到处乱晃。我要是你，至少今天是绝对不会闲的没事在外面瞎转悠的。” 黄毛遭遇背叛，加上又一 通上火，早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 这会儿被王屿提醒，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 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不少，“他们现在什么地方？还带了保镖过来？” 王屿不准备跟他多说什么，开口道：“具体现在活动到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隐藏好自己这样的事应该不难做到吧？” 黄毛点头，不以为耻的说道：“别的不敢说。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有当缩头乌龟，我都是相当拿手的。” 王屿既好笑又无语的摇了摇头，“那就好。我们矿场上没有那么充足的人手。只能靠你们自己。这不是小事，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行，知道了，那我们就静候王矿主的好消息。” 黄毛说完这番话，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倒是相当能审时度势，生怕自己被卷入到麻烦中。 他可不想在事情还没一个结果的时候，跟自己干爹在明面上闹掰。 反正不久之后就会出一个结果，成王败寇，到时候再说就好了。 王屿无奈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紧接着身边的貌灿就说道：“那我走了王矿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王屿摇摇头，“我今天走不开，貌灿大哥，就靠你了。千万不要露了行迹。” 貌灿点点头，嘴上并没回应他。 看了看旁边负责张盯着黄毛的手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 王屿心里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他讨厌黄毛这样的人，如今却阴差阳错要跟他同流合污，心里膈应却又没办法。 如今并不是让他心生感慨的时候，他还有好多的关系需要去理顺。 首当其冲就是现在，假如夫人的保镖或者说营地实际说了算的高层，一方面的身份是克钦的力量，背地里却又跟掸邦纠缠不清，那么这件事会不会最后成为掸邦最后给克钦的致命一刀？ 王屿不了解他们，所以也拿捏不好这其中的关系。 越靠近权利斗争的中心，王屿越觉得他们每个人自己的屁股后面都不干净。 如果能够理清楚他们当中更深层次的厉害关系，光是这些碎念般的消息，也足以让他一个普通人、石落卡一个普通矿场，变得绝对不在普通。 这样的诱惑，不管放在什么人面前，都足以让人疯狂。 王屿也在疯狂心动，他现在已经掌握了这些隐秘，如果想要弄清楚克钦跟掸邦之间的关系，如今的自己也算有相对充足的办法能从魏琳口套问出来。 想到这里，王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能屈能伸 不过，跟魏琳交完底之后，王屿心里倒是真正轻松起来。 看来，想要过得踏实还是要内心里面没有鬼。 王屿摇了摇头，看样子自己大概真的不适合玩弄这些权术心计吧。 挂断电话之后的王屿是被哥丹觉的电话给召唤回去的。 “王哥，你快来山谷这边一趟。我拉不住了。” 看来事情已经进入尾声，老徐的火气应该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对面三个人，他跟哥丹觉两个，就算再好勇斗狠，也未必能讨的了多少好处。 结果，王屿赶到的时候，对面木那矿主带来的三个保镖，差不多可以算是单方面承受着老徐的火爆脾气。 而哥丹觉的拉不住，完全就是拉不住老徐的意思。 双方已经拉扯到了山谷的入口，王屿连忙走过去，佯装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徐大哥，有话慢慢说。” 如今王屿说起这些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三个保镖的人看到王屿出现，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王矿主，老徐队长有些太过于激动。我们什么都没做……” 话还没说完，老徐就丢过去一只拖鞋。 自从在矿场待下来之后，老徐就越来越放飞自我，现在天天老头衫加肥短裤，一双破拖鞋，整日在矿场溜达。 王屿有些时候都看不明白老徐，这么看上去老徐就像个无欲无求的人，跟他之前的模样真是天差地别。 矿场上这些东西的数额王屿不清楚，但是按照老徐之前都是用金条存款的习性来判断，身家必然不低。 也不知道敛那么多财究竟作何打算。 “你们抱着什么鬼心思来的，自己心里清楚。别在这跟我装！” 既然他们开口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报了出来，老徐也就不再跟他们藏着掖着。 “以为我现在虎落平阳就拿着你们没办法了是吗？就觉得可以趁火打劫了？我告诉你们，做梦！回去告诉你们矿主，他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当他的这个矿主，完全是因为我还没打算把事情做绝了。你们别在这里跟我演戏，把我惹毛了，咱们就同归于尽吧！你们把这话给你们矿主带回去！要是还敢阴魂不散，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石落卡，咱们就走着瞧！” 看的出来老徐的确是动了真怒。 明明刚才分开的时候看上去还算理智，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突然大发雷霆。 对面三个保镖自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兀自还在跟老徐争辩着。 王屿问身边的哥丹觉，“小哥，这怎么越发泄还越上头了？” 哥丹觉凑到王屿耳边说道：“我们进入山谷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跟守在山谷里面的兄弟起冲突，还把人给打了。队长这才开始发作。”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现在人家老徐也算是有正当理由。 毕竟守山谷的兄弟，就是老徐之前的手下。 人家自己人帮自己人出气，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只怕要不是忌惮老徐之前的身份，这三个人也不会对他客气。 所以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王屿觉得没什么好同情的。 而且让老徐借着浑劲儿发作一下也好，省的他们还以为自己这边任由他们拿捏。 等老徐又抖了一会儿威风之后，王屿才适时的拉住了他，“老徐大哥消消火气，都是后生晚辈，做事难免考虑欠周，多少给他们矿主一点面子。在咱们场口地面上，把事情闹大了也不好看。” 老徐哼了一声，就坡下驴，“这次王兄弟面子。要不是冲着你的面子，今天我绝对要把他们踹到木那矿主面前去，看看谁倒霉。” 三个人不吭声，这要是他们难做的地方。 虽然很多时候上面让他们放手做，冲闯一些不不计后果，但也是建立在对方不计较的前提下的，真要是像老徐这样豁出去脸面跟他们追究到底的，那他们绝对是首先被放弃的对象。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特性，所以也不可能为了谁轻易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这回儿不管老徐怎么说怎么做，他们就秉承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的原则吗，由着他这趟。 独角戏难唱，老徐折闹腾了一会儿之后，逐渐也就消停了。 “别再来试探，跟你们身后的人说，有什么本事明刀明枪的来，少在这里耍这些手段！” 老徐说完，有些不爽的喊道：“还不滚！” 那边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像得到了特赦一样，飞快的走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哥丹觉看了看老徐，然后冲着王屿说道：“王哥，不对劲啊。这段时间队长在矿场深居简出，木那场的人是怎么知道队长在咱们石落卡呢？” 老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收了声。 王屿知道这肯定是不会老徐自己闲的没事到处宣扬出去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就说是营地方面近期还跟木那这边有所联系。 这期间老徐已经离开营地，队长的位子也暂时由那位空降上级接管。 营地能推测出老徐在石落卡倒是不难，但让王屿没想到最后出面试探的却是木那场。 看王屿没说话，老徐大致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太过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去是很难了。 三揣着各自的想法返回矿坑，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矿坑那边传来直播间的动静。 王屿侧目看过去，杨八斤跟木那矿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葫芦底那边的矿坑转悠到了这边。 这会儿正跟吴晓在直播间互动。 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跟直播间里面的粉丝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木那矿场的矿主，很高兴跟大家见面。” 不知道因为面对镜头的缘故，说话很是文绉绉的。 吴晓连忙接着他的话头往下面说，“大家现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在公屏上留言，咱们可以提前跟矿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咱们直播间放一大波福利。” 木那矿主相当配合的说道：“这个还不简单，不一句话的事。欢迎大家到木那一游。想要什么程度的福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招募也木西 杨八斤现在还不知道王屿跟貌灿干了些什么，或者应该说，还不知道就在自己矿上待着的那个黄毛，又捅了多大的篓子。 王屿当然没打算主动跟他坦白从宽。 尤其要是让杨八斤知道，这会儿木那矿主急匆匆的赶回去，完全是因为貌灿扔回去的那具死尸被木那场的人发现了所致。还不知道要怎么给两人上教育课。 貌灿也不傻，这件事办成了之后，只给王屿通了个气。 杨八斤这边完全不知情。 这会儿貌灿人还没赶回石落卡，木那场那边就已经给矿主取得了联系，可见他也相当嚣张，要不然这木那矿主也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 老李收到消息从厨房也钻了出来，“说走就走了？今晚做了好些菜招待他们呢……这可咋整？” 王屿想都没想挥挥手，“送到也木西那边，给大家伙儿加个餐。” 老李眨了眨眼睛，“那我再去多整活点儿，一会儿送过去。” 说完将手上的铜锣往王屿怀里一塞，“交给你了，差不多喊人吃饭了。他们走了也好，省得今晚大家伙儿又要喝那么多酒。” 老李显然并不待见木那矿主一行人。 王屿正愁找不着机会，从杨八斤眼皮子底下溜号，这会儿老李给自己安排的差事倒是正好让自己成功脱了身。 来到脱离众人视线的地方，王屿第一时间给貌灿去了电话。 “貌灿大哥，木那矿主已经往回赶了。你尽量避开跟他们在路上打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 貌灿只是简短的嗯了一声，王屿抓紧在他挂断电话之前问道：“貌灿大哥，你究竟把人丢在什么地方了？” 貌灿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总之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王矿主，你还是操心一下如果后面老板问起来，怎么跟他合理解释吧。总之别把我扯进来。” 说完就二话不说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撇了撇嘴，觉得貌灿完全就是在杞人忧天。 别说这件事木那场未必会宣扬的全天下皆知，再者说，就算是杨八斤知道了，怎么就能知道这件事跟他们有关系。 貌灿看上去这么铁骨铮铮的一个硬汉，涉及到杨八斤就像老鼠见了猫。 晚上，在老李的安排下，多出来的饭菜被送到了也木西的聚集地。 王屿草草的吃了两口饭菜之后，就匆忙赶去了也木西的聚集地。 自从上次说好要让他们换一种生活方式开始，他们就已经停止了每天固定时间上矿场捡玉的行为。 这是骠国政.府赋予也木西的一项福利政策，他们已经决定要换一种能养活自己的体面生活，自然也就不准备继续接受原来这种施舍。 这对王屿来说，也是一种压力，一天不把他们的工作落实下去，一天就不能踏实。 正好借助今天，木那矿主来矿场这件事，让矿坑的承包商看到了更美好的希望，所以王屿觉得这是一个让也木西来到他们身边的一个最好的时机。 到之前王屿还担心时间仓促老李准备的饭菜太少会显得有些寒酸，结果是他太低估东北放男人对于请客吃饭这个行为的概念。 也木西男人们正围坐在聚集地中间位置的一处大石桌周边，上面摆放的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几乎没剩。 显然也已经到了收尾的进度。 王屿刚一露面，也木西老人就连忙迎了上来，“王矿主，让矿场破费了。” 王屿笑着说道：“大家吃的还好吧？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这几天矿场上的事情比较多。我今晚是想来跟大家商量一下，明天开始，先安排十个兄弟去矿上报道。咱们先尝试着看看这种合作方式可不可行。没其它问题咱们就顺利推广实施下去。要是中间遇到什么阻力，咱们也好做好心中有数，及时的进行调整。目标是让大家伙儿所有人都能摆脱也木西这个身份。”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王屿也不是不清楚他们大家伙儿在想什么、怕什么。 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心态，好处还是最快最早的握在自己手里，才让人有安全感。 但是现在王屿说先解决是个人的务工问题，原本融洽的气氛瞬间被这个变故打破了。 “王矿主，咱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这怎么……” 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王屿伸手制止了众多也木西的躁动，“大家先听我说，我是担心到时候村民承包商那边情绪比较抵触，给大家带来一些不好的体验。所以我这边已经物色了几个比较好说话的承包商，姑且作为试点，先进行第一批的合作。这样也能给其他那些村民承包商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们见证了效果之后，接受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面对王屿苦口婆心的解释，这些也木西这会儿哪里又能听得进去。 也木西老人自然是拥护王屿的，或者说王屿现在是他们也木西唯一的救赎，如果因为他们这些人不懂事，让王屿萌生了退意，那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连忙站出来，面朝着也木西们说道：”大家不要吵，王矿主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与其咱们一窝蜂的涌上去，招人不待见，还不如按照王矿主说的方法来。在咱们都这么生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反而如今这么几天都等不了了？“ ”从我们家做起，我们家不占用这十个名额当中的任何一个。全都从大家伙儿里面选。这一次全都找经验最丰富的也木西去上工，给咱们的大部队先闯出点名声。大家伙儿觉得怎么样？“ 也木西老人这番话于情于理都让他们挑不出什么不是。 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是已经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群情激昂。 但是王屿却不能赞成也木西老人的说法，与其背后说，还不如这会儿就把话说个清楚。 ”老人家，您家儿子，我这次还真是要把他请到矿场上去帮点忙。不过，我倒可以做主，他不算在这十个名额当中。明天你让他去矿场上找我，剩下再挑出十个也木西兄弟。这一次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信物 王屿下意识一个激灵，一股麻酥酥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大脑。 “乖乖配合我们，你就不会有事。现在，听我的命令，转身朝山谷的方向走。” 随着声音传来，紧接着王屿感觉自己肩膀搭上来一条胳膊。 看样子，这人是担心一路上会被人发现。 做出这种亲昵的肢体动作，就算碰上谁，都只会以为是两个喝醉的男人在酒意的催化下恣意狂荡。 尽管更改了动作，但刀尖犹在，抵着王屿身上最柔软的后腰上。 就算王屿再不了解人体构造，也知道那里是自己最值钱的部件之一。 腰子。 王屿被男人箍着朝前走去。 在今天之前，王屿从没发现，这个时间段的矿场，外面竟然会空无一人。 除了动也不动的僧侣，像是闭着眼睛的雕塑，只有嘴里念念有词的声音，证明他们还是一具具血肉之躯外…… 王屿侧着脑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僧人。 似乎只有他们才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他们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这个尘世间，最需要得到救助的王屿，就这样跟他们擦身而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自己的宏愿放在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隔天涯。 “别看了，他们不会发现你现在的模样。” 身边传来男人的嗤笑。 距离太近，王屿只能看到男人的脸。 但是上一次暗中窥探他们将黄毛沉水底的时候，只看到了两人大致的身形。 王屿不能判断这会儿的男人是不是那天两人当中的一个。 但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王屿在男人的挟持之下，爬上了山顶。 翻过这座山，就进入山谷。 王屿觉得，自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被人发现，毕竟山谷里还留守着一个给老徐那些宝贝们守门弟兄。 从这人带自己往山谷里面走的架势来看，他应该是知道这个地方，却并不了解现在里面的部署。 王屿脑子在飞快的转动，想着怎么才能顺利脱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施主，请留步。” 男人的脚步一滞，确定没有顺从的停下来。 不用看王屿也知道声音是管事僧人的，看来他应该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赶上来查看情况？ 想不到他的警觉性还挺高。 “王矿主，是你吗？我们这边到明天，为期九天的法事就正式结束了。我想问一下，剩余的尾款，是怎么结算？” 管事僧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王屿这会儿满头黑线。 好一个高僧大能，王屿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夸赞他这番钻进钱眼里面的行径。 男人显然并不准备给王屿和管事僧人交谈的机会，仍旧带着王屿往前走的时候，后面的管事僧人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悦。 “王矿主，你这番态度怕是于礼不合吧？莫不是欺负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真就打错算盘了！” 他的声音越发冰冷，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威压。 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倒并不是担心自己对佛祖不敬招来祸患，而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僧人虽然在骠国的地位很高，大部分人对他们也相当的尊敬。 但是这种信念跟敬仰的力量，也只会在心地纯良的人身上产生作用。 就跟富长良心，穷生奸计一样，总会有一些人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变得不敬鬼神，只看眼前。 所以就连僧侣这种，也不能逃过一些歹徒之手。 后来出于对他们的保护，这些需要出庙门出来营业的僧侣们，一般都会有武僧陪同前往。 真要是有点什么特殊情况，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男人停下脚步，是担心万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管事僧人就是陪同这些僧侣们出门的武僧，那么自己要是继续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他停下脚步，加大手上的力道，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跟他说，明天一早跟他们谈。赶紧把他打发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说话间，管事僧人已经快步来到他们面前，“王矿主，你是喝酒了吗？” 王屿听到说话的声音近在耳边，瞅准机会吸着肚子憋着气的朝一侧弹跳开，与此同时，管事僧人一声暴喝，突然发难。 王屿甚至都没看清管事僧人使用了什么招式，等他稳定住自己的身形之后，就看到男人已经被管事僧人制服。 手上的尖刀也跌落在地上，发初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哎呦哎呦，我胳膊，轻点……轻……” 男人的惨叫声还能说完，管事僧人一个手刀起落，男人整个人瘫软成泥般，倒在地上。 “王矿主，你没事吧？”管事僧人恢复到往常的样子，冲王屿问道。 王屿点点头，“谢谢高僧搭救。我没事。” 从刚才管事僧人看起来是在威胁自己的言论开始，王屿就明白他应该是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 跟他们交涉金额的向来都是杨八斤，而且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完全沟通好了整个付款过程，完全没有理由突然发难至此。 所以王屿才会在管事僧人来到近前的时候，奋力一搏。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就在这边尘埃落定之后，站在高处的王屿，眼尖的看到山谷里面走出来几个人。 按道理来说，里面现在应该只有守山谷的那个弟兄才对，阿伟他们的工人早在晚饭之前就应该已经收工了才对。 观察了一会儿，王屿才判断出情况，是靳云跟大力两个，押解着一个男人开始往自己这边爬。 等他们来到山顶，靳云将手上的男人重重推了一把，男人顺势踉跄到还昏迷着的男人身旁，开始大声呼唤起来。 “全了，”靳云说道：“原本我还准备等他把你带进山谷，跟他同伴会和的时候出其不意制服他的。没想到半路你被高僧救了。” 一边说一边冲着管事僧人弯了弯腰，算是打过招呼。 管事僧人施了个佛礼之后，看着王屿说道：“既然王矿主已然无事，那我便告辞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坦白局 看样子靳云跟大力两个人的草莽之路上，经历还是非常丰富的。 连寺庙的武僧都敢去招惹。 “你们赢了还是输了？”王屿忍不住好奇起来。 靳云还没说话，大力开口了，“输了。那次输的那叫一个惨。得亏跑得快，要不然被打的更惨。” 见他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这番话，靳云的脸瞬间黑了，“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力插科打诨的给拦住了，“行了行了，过去的事还说它干嘛？人要往前看才能走的更远，对吧？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置这两人吧，” 大力一边说，一边朝地上那哥俩努了努嘴嘴。 王屿这会儿已经能够清晰的辨认出，眼前这两人正是将麻杆沉水的那两位。 如今晕厥的那个依然晕着，清醒的那个正满脸愤怒的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几人，“你们从我这里什么也别想得到。” 王屿好笑的扯出一个笑容，“多新鲜呢，你以为我们需要你们说什么？你们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等着刀坤村长跟你们团圆吧。放心，不会很久。” 说完，转头看着靳云说道：“靳云大哥，后面就看你安排了。现在是不是有充足的理由能请刀坤村长来矿场上聊一聊了？” 靳云点头，“可以。要不要等到明天？” 王屿摇头，“现在时间不晚。既然他们选择这么早的时间动手。给咱们留下了这么充足的漫漫长夜。不找个人聊一聊，岂不是有些浪费时间？” 靳云点头，“行。大力，你跟王老板把人带回住的那边，我去趟村子请人来。” 大力也不废话，先是将那个清醒着的拉起来，让他架着那个还昏着的同伴，走在自己前面，朝着板房的方向走去。 “你回房间等我吧。保证不惊动任何人把人给带回来。” 靳云说完就先一步走了。 王屿跟大力带着两个人径直去了麻杆的房间。 麻杆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加上这次回来也算是有立功表现，所以这几天的活动范围已经蔓延到板房周围。 王屿跟大力出现的时候，麻杆正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前的空地上嗑瓜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麻杆看见这两个险些要了自己命的凶徒，这会儿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玩命儿似的扑过去，那叫一个拳打脚踢、手撕牙咬。 醒着的那个的惨叫声，生生惊醒了那个昏迷状态的，两个人凄厉的嚎叫声，为今晚的夜色增色不少。 靳云回来真很快。 刀坤也被他顺利带了回来。 中间的过程可能有些不太畅快，至少刀坤村长的脸眼眶附近还有一团乌青。 “王矿主，你们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刀坤一脸愤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有再一次失手的可能，所以他准备，今晚下半夜如果收不到两人旗开得胜的消息，明天一大早自己就先出去躲一阵子。 可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两人会这么早就动手。 这下自己也不用等消息、更不用跑路了，直接就被请来喝茶了。 但是虽然部署输了，气场却不能输。 总不能一上来就二话不说跪地求饶，该有的挣扎还是要有的。 看王屿没说话，靳云开口道：“刀坤船长，我们矿主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要是在这种时候还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之后，靳云顿了顿，像是给刀坤足够的思索时间，但又赶在刀坤开口之前进一步补充道：“你可不要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要是觉得好好说话没有必要的话，我也不介意再让你感受感受我拳头的滋味。” 刀坤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从没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之前从来都只有他对别人发号施令，不说高高在上，却也绝对没有人胆敢忤逆自己，更别说对自己这般不客气。 看着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刀坤真恨不能把他们沉入水底淹死算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非要在这两个歪脖子树上吊死。 第一次没干成的事，是什么让自己相信他们第二次一定能成。 可能是因为不甘心自己支付的那笔尾款。 事没办成，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支付了办成的费用。 这才是让刀坤想不通，再次找上这两人的根本所在。 想了想，刀坤指着麻杆说到：“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插手。要不是王矿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带回矿场，咱们之间也就不存在这些误会了。” 刀坤的话音刚落，靳云伸手将一柄尖刀丢在刀坤面前的地面上。 金属的脆响立刻引得刀坤浑身一个激灵。 看清楚是凶器之后，刀坤心都狂跳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他哆哆嗦嗦的问道。 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一村之长的那种气势。 “你这两位好朋友刚才就是用这把刀，挟持了我们矿主。要是不信，正好刚才救下我们矿主的就是在矿场做法的僧侣。要是觉得是我们污蔑，你大可以去求证。这件事就算说破大天，我们也是正当追查。劝你好好配合，不要把事情进一步闹大。不然丢不起这个人的可不是我们。” 一听说还有第三方人证不说，对方身份还是僧人，刀坤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麻杆看着这幅模样的刀坤一脸冷笑，“我帮你们跑腿卖命，问你们索要一点报酬，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吧？至于就赶尽杀绝吗？你们不仁我也不义。事我全都跟王矿主他们交代了，奉劝你别挣扎了。” 刀坤不是一个什么有节气的人，听说麻杆已经把他知道的全盘托出了，这会儿反倒像是卸下了心里的包袱，“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配合。” “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全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这种时候就没有必要表现的温情脉脉了，王屿厉声说道。 他也并不相信，刀坤的心理防线这么快就全部瓦解。 只怕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欠打 刀坤眨了眨眼，“这个我不知道……” 王屿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关于这件事的实话，冷哼着说道：“缺不缺德？做了这样的事，还扔在别人家的村子里？” 靳云也在旁边说道：“就不干点人事。” 王屿说的话多少还算是给刀坤留了点颜面，靳云可就没这么多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刀坤着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大力夸张的笑起来，“反正你们是蛇鼠一窝，你也别觉得自己比别人高尚多少。就算这件事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你也是帮凶之一。你还觉得自己比别人高尚多少呢？” 王屿觉得今天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开口说道：“刀坤村长，不好意思，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只怕你暂时不能离开矿场了……” 这话还没说完，麻杆就忍不住说道：“王矿主，就让他跟我住一起屋。我来盯着他，你放心，保证他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大力看着麻杆，打趣般的说道：“就你？你知道看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有多累吗？不是我小瞧你，实在是因为你自己身上这些事都还没好利索呢。还看管别人。” 麻杆顿时不乐意了，“你是不是缺心眼。我不会把他捆起来吗？我又不是缺心眼。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已经在他手上死过一回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靳云瞪了大力一眼，然后说道：“谁说你不行了。我们是担心你把人弄死了，这样王老板后面的事情没办法开展。” 麻杆手指着刀坤，眼睛看着王屿说道：“这个人是死是活我我并不在乎。我只希望王矿主能记得之前跟我的约定。” 王屿知道他说的是把他送去营地的约定，只不过这会儿他难免好奇，“现在你的危机目前看来已经解除了，何必一定要去营地这样的地方，外面的世界不比营地用更多的可能性？” 麻杆摇头，“这几天我已经好好想过了。我这样的人才注定就是为了组织跟营地而存在。去外面任何地方，都不未必如去营地发展，说不定还能好好混出个未来。最主要是，以后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别人没机会欺负我机会。怎么算怎么划算。” 这种感受尤其是在这一刻，感觉最为强烈。 之前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生或者死的人，如今落到自己手心里任由自己拿捏的感觉，还真是要多爽有多爽。 麻杆喜欢这种感觉，思来想去，能让自己持续这种感觉的所在，至少在他目前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组织这一条路了。 其实大家本质上都是相同的，在拥有能力的时候，都是渴望能够支配他人的。 “老刀村长，现在我们还有一些情况需要确认，委屈你这几天暂时待在矿场上。”王屿看似客气，实则不容反驳的冲刀坤说完之后，看向靳云说道：“靳云大哥，最近这段时间麻烦你跟大力，分出一部分精力，关照一下老刀村长。” 靳云自然点头。 刀坤有些不满的说道：“我怎么说也是一村之长，你们说把我囚禁在你们矿场就囚禁，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屿说道：“老刀村长觉得什么地方能给出一个让你信服的说法尽管开口，我去帮你讨要一个天理。看看天理是站在哪一边的。” 他刚才的说法避重就轻，刻意隐瞒了他在里面起到的作用。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过程只要有迈奔跟那两名老矿工就足以成事了。有什么理由再带着他一个非必要的人物一起？难不成看他长得好看还是看他家世好？ 难道就因为这里面那个起中流砥柱作用的老矿工是在他管辖的村子里？所以非要带上他？ 这是把王屿他们几个当三岁的小孩糊弄呢吧。 能参与到他们行动当中的，必然是在里面起关键性的或者不可或缺的存在。 按照王屿的推测，如果迈奔是主使，老矿工是具体实施的人，那么刀坤必然拥有一个属于他的无法被替代的作用。 比如联系买家？ 但是这一点，应该迈奔自己也能做到吧？ 王屿知道，这种情况下，不管问什么都不会问出一个结果，就像是死无对证，不管他怎么说，就没有论据能证明他说的是假的。 不过，迈奔现在应该还在貌灿等人的关注范围之下，想要把他重新掌握在手里应该不难。 王屿挥了挥手，“靳云大哥，回去休息吧。折腾一天也都累了。” 靳云跟大力带着刀坤走了。 麻杆没有得到刀坤的监视权限，表现的相当不满，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毕竟他还有求于王屿。 这会儿见王屿闲下来，麻杆立刻凑上来，“王矿主，按照咱们约定好的，你再给我五十万，然后把我引荐去营地的承诺应该可以兑现了吧？” 王屿点头，“你放心，我说到一定做到。但是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我联系。” 麻杆顿时高兴起来，“谢谢王矿主，我一定好好发展，等以后混出名堂，绝对不会忘记王矿主的提携之恩！” 别人都是好好往正道上发展，只有麻杆的目标很清奇，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节奏。 王屿张了张嘴，那些大道理卡在嗓子眼里，一句也没能通过嘴说出来。 骠国这样的世道，他能怎么教育麻杆做一个正直的好人？ 他想要闯荡出一番名堂来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他一没资本二没丝毫能力，虽然现在手头上有那么一点，如今在他看来还觉得挺多的财富，但其实只要他去到骠国任何一个稍微先进一些的城市，马上就会意识到，这些钱甚至还不够有钱人一顿午饭的费用。 没有强大资本支撑的底层草根，在骠国想要体面的好好活下去，似乎唯有剑走偏锋。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屿说不出口这些大道理。 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你好好努力，早日有给我开后门的能力。” 麻杆得意的伸手蹭了蹭鼻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行了，快去睡觉吧。明天想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被证实的猜测 眼瞅着这俩人不能共处一室的模样，王屿好说歹说才把老徐拉到房间外。 “这兔崽子实在是招人烦。王兄弟你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瘟神？能不能送走？”老徐愤愤的问道。 巧了吗这不是。 王屿转了转眼珠子，连忙说道：“我也觉得这家伙烦人，但之前他帮了我个大忙，现在还真不好意思就这么把他随便一丢。老徐大哥，营地那边还有没有能说得上话的关系？把他送到营地去，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你觉得怎么样？” 老徐只是稍稍琢磨了一会儿，就答应下来，“去营地压根也不用特意去打招呼。只要是从最底层开始，想进就能进。这点小事不难办。你要是今天就给他送走，我现在就联系人。” “没问题。”王屿立刻表态。 他现在也巴不得能抓紧时间把麻杆送走，这人实在是太烦人了。 老徐得到王屿的表态，不假思索摸出电话开始联系起人来。 麻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畏畏缩缩的看着外面的老徐。 要说被这么暴打一顿，他心里没点畏惧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这件事的发展跟自己的未来密切相关，又忍不住不去关注。 老徐看到他就来气，要不是王屿还在一旁拦着，少不得麻杆又要多挨上他计较。 老徐那边很快就有了一个结果，顺手人情大家都愿意做，所以没费吹灰之力，老徐就联系好了麻杆的后续安排。 挂断电话，老徐更是直接将自己手上的车钥匙抛给王屿，“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现在就动身去营地，自会有人接应。” 王屿看着麻杆兴高采烈的开始收拾自己起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也没什么个人物品需要收拾，最重要的也就是那一枕头套的现金。 王屿看着还裹在他身上那件希腊神话传说中神只造型的床单，又看了看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装钱枕头套，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腾出来一个背包，又看了看自己有生之年第一次到矿场时，元苑陪着自己买的第一套缅甸服装，王屿一并丢给了麻杆。 “把衣服换了吧。不然你这模样一出矿场，人家不得跟看猴一样看你。还有，财不露白。你好歹遮一遮。” 麻杆看着王屿丢过来的这两样东西，脸上罕见的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在他死里逃生的时候没有出现过、从王屿手上拿到现钞的时候没有出现过、在他被老徐暴打的时候也没出现过的一种感动或者说是感激的表情。 “谢谢你王矿主，等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这份恩情。” 说完，也不顾不得王屿跟老徐还在跟前，跟蛇蜕皮一样，将身上的床单褪下来，动作利索的套上了王屿送过来的拢基跟上衣。 等麻杆将钱塞进背包之后，王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钞票。 “这是跟你说好的那部分。” 一万面额的纸钞，五十万也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小沓，王屿递给麻杆的这一叠看厚度应该不止。 这让麻杆有些迟疑，“王矿主，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王屿摇头，“没有。以后重新开始下面的人生。这些钱别挥霍，用在正经事上面。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麻杆身上毛病不少，但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对这样的人，王屿倒是不介意力所能及做点自己还能做到的事。 只不过外力能做的有限，剩下的还是要看他自己。 麻杆也没有矫情，将钱一并塞进包里，往自己身上一背。 被拉扯的伤口让他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心情却是雀跃的。 “王矿主，最后麻烦你把我送过去。咱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王屿唤来哥丹觉，让他将麻杆送去营地。 除了老徐再没有人比哥丹觉更适合，营地的位置跟里面的人，他都熟。 哥丹觉带着麻杆飞快的走了。 老徐嘟囔起来，“早知道送到营地去就能解决这个麻烦，早就该把他送走了。上上岁数本来睡觉就没那么容易，这好端端的懒觉被这么个兔崽子给祸祸了。真是讨人嫌。可别再让我见到他！” 面对老徐的唠叨，王屿想着头天发生的事，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老徐大哥，营地跟木那……掸邦，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他这个问题，瞬间让老徐沉默下来。 王屿连忙表态道：“老徐大哥，不是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因为这里面的干系过大。我担心稍有差池，会让咱们石落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话一出，老徐就算有心想要隐瞒，也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秘密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一个缺口，就会像汹涌的潮水，冲破所有阻碍，变得人尽皆知。 王屿也知道老徐的顾虑，但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就像他说的，要是有一点差池，石落卡这叶大海孤舟，时刻面倾覆的危险。 他不能对老徐和盘托出整件事牵扯到的关系，但是他可以适当的想老徐透露出木那场存在的问题跟马茹的部分发现。 这既是同老徐进行有限的信息互换，也是一种试探。 老徐在听闻木那场口有黑劳工的消息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这让王屿时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个想法其实早在马茹跟自己说出她的猜想时就应该想到的。 想想营地业务的经营范围，结合马茹的发现，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王屿伸手狠狠的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木那场的黑劳工就是营地提供的吧？” 老徐面色不变的看了一眼王屿，“王兄弟，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还好我现在已经不在营地，也不用费脑子琢磨着要不要让你永远的闭嘴。” 王屿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故意吓唬自己，还是之前相处的时候，动不动就要被他在心中暗中合计要必要搞死自己。 不过好好想了想，自己之前就跟还没开化的野猴子一样，远没有现在的聪明才智。 那时候，这些东西距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也木西的发现 对于老徐来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够意思了。 他拍了拍王屿的肩膀，“王兄弟，这些势力之间的关系，咱们看上去可能觉得水火难容，但其实对他们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很微妙。也许前进一步就是敌人，也许后退一步就是友军。他们自己可能都没办法界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指望咱们来给他们定性吗？别天真了。” 说完之后，压低声音，“趁现在掺和进去的程度不深，赶紧抽身而退。赶紧把木那矿主干儿子那尊大神送走，大不了折点面子进去，再多赔点钱财进去。这都是小事。也别让那马大记者继续查下去，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报道的还少吗？多少好奇心强的那种人，最后的下场可都不怎么样。” 王屿苦笑，“老徐大哥，你觉得她能听我的？别说这大记者的主意大，就是那个黄毛，那比起刚才的麻杆，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老徐大哥，以你对他们这些人的了解，你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能答应善了吗？” 老徐没说话，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看法。 “我还是觉得你不要知道那么多比较好。王兄弟，事在人为是不假，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一种愚蠢。” 说完，也不再理会王屿的反应，老徐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屿知道老徐的意思，面子并不比命更重要。 王屿知道的，老徐并不清楚，所以王屿的苦衷老徐并不能体会。 更别说如果让老徐知道，王屿脑海中曾经冒出来过的那种几近疯狂的念头，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王屿真的疯了。 眼前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王屿早就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唯有顺着波流的浪潮，去到命运之手为每个人选定的地方。 要是可以，他也希望回到自己意识到这些问题之前，做一个事不关己的矿主，把石落卡带上正轨后，该忙什么忙什么。 但是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晚了，至少目前看来，石落卡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离开木那场口的视线，他们现在就像是秃鹰一样，时刻关注着石落卡的动态，只等到合适的时机，夫人一旦在矿场上露面，那么他们就会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展开疯狂的行动。 毁灭或者自我毁灭。 王屿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去想。 刚打定主意，正准备抬脚去矿场，等着也木西老人的儿子来报到，给他安排一下今天开始的工作内容时，马茹的房间门打开了。 她穿着睡衣、端着脸盆出现在房间门口。 看到王屿一愣，“这么早？” 王屿冲他点点头，“你也挺早。” 马茹不满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还好意思说，今天早晨这板房就跟打雷似的，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王屿冲她笑道：“放心吧，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一会儿见。” 说完径自从马茹身前走过，马茹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屿没有停留的打算，笑着冲他说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这话一出吗，王屿顿住脚步，看了马茹一会儿之后，突然明白了她表达的意思。 “听到我跟老徐大哥的对话了？”王屿笑着问道。 马茹撇了撇嘴，“你这板房的隔音效果，你心里没数吗？”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采访一下咱们的王大矿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懂我的？” 看着马茹冲自己眨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样子，王屿满头黑线。 这还用得着特意去了解吗？ 马茹这样的性格，王屿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她会怎么选。 想了想，自己实在没法发表意见，所以还是选择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屿这个名字开始在马茹心目中变得立体起来。 看着他的背影，马茹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小样！” 王屿来到矿坑的时候，也木西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会儿时间还早，就连冉成都还没有就位。也木西男人看上去有些畏缩的站在自留地的矿壁旁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散发着浓郁的拘谨气息。 王屿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隔着老远就开始冲王屿招手，“王矿主……” 王屿顺着缓坡绕下来，笑着打招呼，“这么早？” 男人憨厚的笑起来，“我怕耽误矿上的事。反正也没有其他的安排，所以就……过来了。” 王屿点点头，带着男人在矿坑里面转悠起来。 “之前每次上矿捡玉的时候，都是匆匆忙忙跑来跑去，今天第一次这么看矿坑，总想跑两步。” 也木西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道。 王屿四下环顾了一番自留地这边的矿坑，然后开口问道：“你们之前上矿场捡玉应该是两边的矿坑都去过吧？” 也木西男人点点头，“两位矿主来之前，我们捡玉的确是两个矿坑都能去。” 王屿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这两个矿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也木西男人想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琢磨王屿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边矿坑更容易捡到品质好一些的原石。能卖出好价钱。所以大家更愿意往这边跑。” 这倒是侧面印证了刀坤村长的说法。 王屿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两边矿坑的矿精，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比如数量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也木西男人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王矿主，矿精这种东西，他数量不一定，也不是扎堆存在的。我i是在咱么那款广场上看到过矿精不假，但是有多少数量、怎么分布我是真不了解。毕竟之前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近距离长时间跟这些矿石待在一起……” 王屿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明白了也木西男人的意思。 他身上具备跟矿精感应的这种本事，但也只是知道自己由这方面的能力而已，具体到如何运用，他还没有更多的机会去了解跟实践。 想到这里，王屿停下脚步，看着也木西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幸或不幸 “王矿主，这些是？” 也木西男人看着板房里面堆积着的料子，开口说道。 这里面的料子就是那晚山谷里当时发现的第一个坑洞里面发现并手推车运出来的那两车料子。 王屿停下脚步，想了想解释道：“这些料子都是石落卡上开采出来的。” 他没打算细说，毕竟这件事对于石落卡来说也没有多光彩，加上又还没处理完，王屿并不准备说的太多。 也木西男人摇摇头，“不是……不对……” 然后更是不管不顾的蹲下身开始扒拉起来。 王屿跟也木西男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他的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王屿的概念中，也木西男人是一个相当中分寸感的人。 说不好是不是因为也木西的身份让他处处感到自己低人一等，不过这种感觉在也木西跟外人接触的过程中算是比较普遍的一种表现。 这会儿也木西男人的表现明显区别于往常，立刻就让王屿意识道有什么不对。 但是具体的情况，王屿还不清楚，所以看着也木西男人的一举一动，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也木西男人这会儿也顾不上王屿的想法，飞快的在一堆料子当中不停的扒拉着。 最后等到他全部经手一遍所有的料子之后，脚边最后留下了大大小小将近十块料子。 也木西男人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这些料子，你能发现它们有什么不同吗？” 王屿摇了摇头，在伸手摸到其中一块料子的时候，突然明悟了。 口袋里的手玩件发出微微的震颤。 上一次它有这种反应的时候，还是眼前的也木西男人递给自己那块矿精的时候。 王屿脸上出现了明显震惊的神色。 看着也木西男人脚边的料子，王屿问道：“难道这些都是？” 也木西男人倒是没有丝毫卖关子的迹象，点点头，说道：“王矿主，就刚才这堆料子里面，就找出来这么多，全都是矿精……” 王屿：“这么看起来，这矿精倒是没有我想象当中的稀奇。这比例还挺高……” 也木西男人看着王屿，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茫然还是疑惑，“王矿主，我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这些料子的数量跟矿精的比例显然是对不上的。一座矿山的矿精虽然不会只有一两个，但目前这些矿精的数量，也绝对不会是同一矿层的矿脉能拥有的。这些矿精的数量如果没有长时间的积累，肯定不会是咱们现在看到的结果。” 王屿整理了一下也木西男人表达的内容，问道：“你的意思是，矿精不应该有这么多？” 也木西男人毫不迟疑的点点头，“王矿主，矿脉尚且难寻，更何况比矿脉珍稀不知道多少倍的矿精？要是这种比例，这矿精还有什么好稀奇的？” 王屿有些好奇，“那正常的比例大概应该在多少才算正常？” 也木西男人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说不好，幸运的话，某一矿层能有一块都算很幸运了。” 听他说完这个比例，王屿的表情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按照你说的，那咱们现在这些，岂不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矿层之后才攒下来的了？” 也木西男人看了看脚边的料子，拿起几块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王矿主你看，这些料子的皮壳表现，像是同一个矿层出来的吗？” 之前，料子被带出来之后，王屿也曾经了解过一番料子的情况。 只不过当时看起来料子的数量不算少，加上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所以看的时候有些走马观花。 但当时他倒是也的确看出来了，料子的年份跨度比较大。 尤其是料子皮壳长时间待在某个地方，时间久了之后，此处的温度湿度土壤酸碱性，对料子皮壳产生了轻微的侵蚀跟一定程度的融合。 绝对不会是埋进去三五天、三五个月能呈现出来的状态。 不过王屿却没想过，这中间会隔着这么长时间。 不对，这里面的情况，还需要让他继续捋一捋。 首先，在迈奔、刀坤、老矿工以及也木西男人这些人当中，最没有理由撒谎欺骗自己的，无疑就是眼前的也木西男人。 而且，刚才手玩件也算是侧面证实了也木西男人的话所说不假。 那么，迈奔、刀坤以及也老矿工他们，这是唱了一出什么好戏？ 王屿甚至怀疑，其他的那些料子，都只是为了掩盖这些矿精而存在的。 而让王屿更赶到后怕的是，按照也木西男人的说法，这些数量的矿精经历的年代以及矿层数量…… 也木西男人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却并不是傻子。 他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这个数量的矿精集中出现在这里，只怕咱们矿上……” 话没说完，王屿却明白他想说什么，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先别管这边的情况，今天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整个矿场查验一番，现在正在开采的矿层上的情况！” 他这番话说的严肃，加上也木西男人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没耽搁，立刻就说道：“没问题王矿主，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你等我消息，我会尽快完成然后跟你汇报。” 王屿点头，“需要几天时间？” 也木西男人对这个问题有些迟疑。 他们也木西虽然可以称得上是最了解矿区的一群人，但今天是他第一天可以不用像逃命一样在矿场上奔跑着抢夺着，对于矿场的更多情况，有太多拿不准的情况。 他只能保证自己尽量做到又快又好，但要让他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他心里完全没底。 王屿这句话问出口之后，看着也木西男人的表情，瞬间也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揉了揉太阳穴，王屿开口说道：“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件事首先要保证准确性，时间方面可以不用太过于着急。” 也木西男人点点头，“放心吧王矿主，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看着王屿，继续说道：“王矿主，你也不用太多担心，这些矿精之间相隔的时间并不短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生活所迫 王屿点点头，“记得我跟你交代的事，留意一下。我带你去矿坑，跟他们打个招呼，尽量不过多的干扰你。” 也木西男人连忙阻止，“王矿主，这个就不用了。我保证能在完成正常工作的前提下，把你单独交代给我的任务给完成的。” 见他这么说，王屿也不好坚持给他开后门，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也木西男人顺从的跟在王屿身后，朝着矿坑走去。 到这会儿，矿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冉成跟仅剩的那名老矿工也已经就位。 看王屿带着人朝矿坑这边走来，两人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来。 “王矿主，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老矿工笑着打招呼。 “听这个意思，是在怪我来的次数太少了？” 王屿笑着回应。 现在这个独苗老矿工可是矿场的中流砥柱，要是连他也没了，冉成现在又还不能独当一面，那一定会影响矿场的开采进度。 老矿工笑着说道：“哪敢对矿主不敬。只不过你有时间来帮忙的时候，我跟冉成的压力就小多了。” 王屿点头，“我听出来了，你们这是在怪我没给你们安排足够的人手。” 说完看了看一旁的冉成，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冉成哥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让师父满意。” 冉成见他一来就拿自己打趣，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来了就别想走。这两天矿上忙着呢。正好我们忙不过来。你这两天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处理吧？” 王屿推出身边的也木西男人，“就知道你们这边怨声载道，所以雪中送炭来了。” 也木西男人连忙磕磕巴巴的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我叫呼克巴……是……” 还没等自报家门，心先虚了。 也木西身份的卑微，像是一个魔咒，让他们觉得没办法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人前。 “呼克巴兄弟，是咱们石落卡矿场上的也木西。以后就留在矿坑跟你们一起。怎么样？以后可别再说我不重视你们的呼声。” 王屿将呼克巴的话头接了过来。 等到他自己磕磕巴巴自我介绍完，都不知道后年马月去了。 矿场虽然可以给绝大多数也木西一份工作或者说一点保障，但是想要治愈他们心中因为祖祖辈辈低人一等的生活而造就的自卑，远不是一点星火希望就能立竿见影做到的。 冉成一听这话立刻高兴起来，“算你有点良心。我跟师父这两天累的都快要暴毙在矿场上了。来来来，呼克巴兄弟，你更擅长的是哪个方面？” 冉成对也木西的了解虽然没有王屿那么深刻，但是多少也了解一些。 也木西对矿场的了解，完全就是无师自通的野路子，区别于他现在跟随的老矿工师父。 老矿工了解跟掌握的，也木西未必擅长，同理，野路子积攒下来的经验，也不是这种循规蹈矩的老矿工所能有的。 要是双方的经验能够相互碰撞一下，或者总结归纳一下，谁都说不准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独门经验秘技。 冉成在这方面可聪明着呢。 而且，抛开这方面是不说，这时候加入进来一个人手，那无疑是给自己跟老矿工减轻负担，怎么看都是一桩美事。 既然是好事上门，那自然要热情一些。 老矿工可就没有冉成这么高兴了。 听王屿说完对方的身份之后，老矿工脸上闪过纠结迟疑的表情。 这变化自然瞒不过王屿的眼睛，他也能理解老矿工他们这种矿区土生土长的人，观念里根深蒂固的看法。 于是，王屿对冉成说道：“冉成哥，你先带呼克巴兄弟去熟悉一下矿坑的环境，然后有什么需要他上手的，介绍交接一下。” 冉成领命，带着呼克巴先离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王屿走到老矿工身边。 “是不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跟也木西一起在矿上干活？” 老矿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王矿主的眼睛。” 王屿见他不肯多说，知道心里这个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 但要是等着他自己想明白，王屿担心自己还没等到这一天，就先、听到他撂挑子跑人的消息。 得，自己还是要当一把这个所谓的心灵导师。 但是这种心结，又远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达到效果的。 想了又想，王屿最后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他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得到你的认同，那就请他走人。如果你觉得他的表现还行，咱们再把他留下。怎么样？” 老矿工一愣，显然没想到王屿会这样跟自己好说好商量。 这可以说完全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待遇。 “王矿主这说的哪里话。您是矿主，怎么安排肯定是您说了算。”老矿工连忙说道。 “矿主是我不假，但要是没有大家伙儿通力协作，又怎么会有矿场越来越好的局面。”王屿笑着，和善的说道：“矿场好了，以后大家伙儿的日子也就能越来越好。这才是咱们的目的。治愈如何达到这个结果，还是要看怎么去运作。” 这个老矿工，王屿之前跟他接触过几次，感觉还不错。 是一个相对正直且用有责任心的人。 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有被那些人拉下水，成为跟他们同流合污的伙伴。 老矿工不傻，知道王屿的话里有话。 也木西的确不是让他们待见的群体，但现在自己家里的大部分开销靠的都是自己在矿场的收入。 甚至就连村子里分地，也托了自己在矿场还有那么点作用的福气。 虽然跟也木西一起共事，传出去会有点被村子里的人指点。但这跟现实的生活比起来，还是没有可比性。 他跟葫芦底那边的承包商们的心态还不一样。 那些人觉得自己花了钱就拥有了话语权，老矿工是完全靠着矿场给的收入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加上王屿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说话体谅人的老板。 要是自己一味不依不饶，可能导致的结果，矿场跟王屿不会承担不起，但是自己会。 而且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重操旧业 王屿轻手轻脚的走到吴晓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说你们即将离开矿区这回事。” 吴晓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凑到王屿耳边说道：“直播间说的鬼话，你也能当真。” 王屿忍不住笑起来，“现在真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吴晓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用怀疑吗？我跟你说的肯定是真的。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知根知底的我还怕你到时候折头回来找我麻烦呢。” 说完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顺着王屿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咱们的王大矿主出现了。来，让道。让咱们的王矿主亲自帮大家上上手选一选。” 原本在料子堆里面奋战的张玲跟冉静，听到吴晓这番话，瞬间如获特赦，齐刷刷的退到直播镜头的范围之外。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的，就被吴晓当场给卖了。 如今话也在直播的时候放出来，王屿就算是想跑也来不及。 镜头之外狠狠的瞪了吴晓一眼，结果吴晓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开始念起公屏上面粉丝的要求来。 “能取挂件的冰飘花料。王矿主，有劳了。这位可是咱们直播间的SVIP。希望王矿主认真对待。” 吴晓说完之后，这才一脸坏笑的看着王屿。 事已至此，王屿也只能被动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反正自己来这边也是奔着料子来的。 既然大家有相同的目标，王屿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他来到矿坑的目的很简单，想弄清楚这些最原始的矿精是不是具备跟手玩件又拥有相同的能力，还有什么是比亲自上手验证得出的结论更准确的。 王屿站在料子堆里，审视着脚下的料子。 试着找出跟吴晓方才所说的条件相契合的料子。 对方的要求是能够雕刻挂件，这种要求对于料子的大小以及完美程度要求都不算特别高，选择的余地相对较大。 王屿将注意力的重点放到了那些个头不大、皮壳纹路相对较较为明显的料子上。 在他刚刚挑选出两三块之后，操作着直播设备的吴晓开口了，“王矿主，这回选料子，咱们挑选的重点在于冰种、飘花这几个关键字眼上。这位老粉丝儿是赌石同行，来直播间进货的。” 如果不是这会儿还在直播中，王屿绝对要好好问问他，这话为什么不早点说？ 虽然看他一脸坏样，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甚至还冲着自己做了个鬼脸。 多大年纪了，还整的自己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王屿也忍不住想要整蛊他一番。 同行是吧？ 进货是吧？ 不限制料子大小是吧？ 那简单的很，王屿最后扒拉出来一块重量相当感人的原石。 这料子足足有磨盘大小，几百公斤的重量绝对是有的。 料子不但大，皮壳上面纵横的沟壑，像是从战火纷飞的战场退役下来的。 这料子任何一个明眼人看上一眼，都绝对不会怀疑它种质的老成。 冰种是肯定没跑，但到没到高冰还有一定的赌性。 最关键的是，淡黄色的皮壳上遍布着不规则的绿色松花。 这表现，虽然不能确保取出来的每一个成品都能挂上飘花，但已经算是符合了刚才那位同行的要求。 “来看看，咱们这块巨无霸怎么样？开出来种水不到冰，让吴大主播直播间现场表演铁口吞料子。至于飘花，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料子的表现就跟白纸上写的黑字有一拼，表现不是明料，胜似明料。” 王屿笑着推荐起这块料子来。 吴晓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王屿，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块料子要是成交了，算是破了我开直播间以来成交料子的单块最高重量纪录。” 言下之意：亲，你真的不是来直播间砸场子的吗？ 是个人都知道直播间对标的客户群体决定了，他们能够成交的中流砥柱都是一个个头不大的小料。 这样的料子品质上限不会受到个头的限制，同时在同品质当中，总价格不会太高。 便宜一些的几百块，贵点的几万块，资深赌石买家，便宜的跟通货都看不上，就喜欢玩那些怪装的。再就是对自己赌石水平有相当大的信心、或者是唱过甜头的那种买家，就自动进入到更高级别的赌石玩法当中。 将收到手的价值不菲的有特色的料子，委托直播间加工成明料，代为出手。 即便后面扣除掉代售的百分之几十的手续费之后，他们仍然有的赚。 对他们来说，只要具备一定的赌石眼力，加上有一定的资本，就可以这样玩。 赚钱是毫无悬念的，只不过就是回款有一定周期。 说到底已经进入了最初期的一种资本运作。 这也是吴晓开始让张玲重新运作一个新的直播间的根本意图。 成品直播间并不仅仅只是帮商家出手成品翡翠，还包括已经解成明料的一些有特色又具备价值的各种料子。 与其跟其他的直播间合作，再从他们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抽成中，分一杯羹，哪里有自己这边全部通吃来的爽。 前面那些浅显的因素，王屿是明白的。 所以这会儿才会故意选出来一块巨无霸，看吴晓怎么耍嘴皮子。 但后面这些擦边的行为，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清楚。 “破纪录的料子，那岂不是更有纪念意义。既然是用来破吴大主播交易记录的，那咱们就来个主播跳楼价。跟中间商拿货同价，够意思吧？” 王屿一边说，一边在张玲冉静的帮助下，将料子翻了个个。 接触下来，裤兜里面的矿精安静如鸡。 王屿趁着吴晓将摄像头近距离贴到料子近处，全方位进行细节展示之际，快速的又尝试了几番矿精对于其他料子的反应。 仍旧是毫无反应。 看样子，并不是所有的矿精都具备手玩件的感应能力。 或者说，矿精的身份跟雕刻的任师傅之间还有什么隐形的关联，是自己还没发现的。 至于任师傅那边，王屿则认为，作为一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可怕的猜想 “任师傅，当时你雕刻我的手玩件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王屿开门见山的问道。 任师傅先是沉默，然后不确定的说道：“我怎么记得这个问题，你之前就问过我呢？还是我开始进入老年痴呆的年龄范围？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我怎么记得我真的跟你讨论过相关的问题？” 王屿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问过任师傅相同的问题，按照自己的性格，应该问过的可能性大，但印象里任师傅的确是没给过自己什么答案。 “旧事重提，发生什么事了吗王老板？”任师傅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问问。还有就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一下任师傅。”王屿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任师傅表现的也是相当重视，“王老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王屿将自己现在在石落卡的情况跟任师傅描述了一番，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希望任师傅能够以雕刻师的角度在国内市场，中肯客观的将接触到的石落卡料子的情况总结归纳然后跟王屿有针对性的进行沟通。 王屿想知道，在跟赌石沾边的这些个行业中，他们都是怎么看待石落卡的料子的。 原本这个想法只是想跟周振那边沟通一下让他留意，毕竟他的加工厂每天来往的商家同行也并不少。 现在既然任师傅已经回归老本行，正好也可以站在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待市场的认可度，这样收获到的信息肯定更全面。 任师傅痛快答应的同时，对于王屿这段时间的际遇表示出相当大的兴趣。 “王老板，能不能拍一些矿区的照片视频什么的给我？我我们这种玉雕工作室，人员流失太严重了。我要把你的故事告诉现在这些心浮气躁的年轻人，只有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时光不会辜负这些年轻人的努力跟付出……” 王屿虽然不了解玉雕师学习成长的整个过程，但是在这个行当里待久了，多少也能知道一些说法。 雕刻师是相当费神且费眼睛的工作。他们只要手上接了活，就要夜以继日的在高亮度的灯光下进行手头上的工作。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走到他们的工位上，桌子上永远都有一盏明晃晃的台灯。 极其耗费他们的眼睛。 铁打的台灯流水的师傅。 加上这一行，需要经过漫长的籍籍无名的学徒期，就算最后自己开始接单，最后能够扬名立万的，不也就王朝扬那么一个两个的。 所以很多人在初期，抱着一腔热忱加入到这个行业当中来，然后在接下来漫长的过程中，热情被耗尽。 最后能留在这个行业当中的十中无一。 不过，任师傅这说法还是让王屿有些哭笑不得，“任师傅，你确定我能跟你们这个行业比？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工作台前一坐就是一天，我早跑了。” 任师傅说道：“主要是其他的人我也接触不到，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多多少少能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留意风声，你把这点事办了。咱们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 说完任师傅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徒留王屿自己一个人捏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苦笑。 这任师傅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王屿刚才想到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这就被他给生生掐灭了。 既然他已经重操旧业，自己是不是可以再送几块矿精到任师傅手上，去雕刻成成品回来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现没有。 王屿最后看了一眼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挂了就先这样吧，反正这事儿也不着急。 通过刚才试探矿精的反应之后，王屿对于这方面的尝试突然生出一股不抱希望的潜意识。 当初，落到绳之手两口子手上被加工成珠子的那件成品，虽然没成什么气候，都还引起了市场上的一些蜚语流言…… 这东西真要是这么容易得手，那怎么着也不可能只有自己落了这个好吧？ 而且，手玩件对于矿精的存在能够作出足够明显的反应，但是矿精对手玩件没任何反应，对其他的矿精也没有。 虽然是被叫作矿精，但反而更像是一群没有开智的寻常石头。 想到这些，引起了王屿一连串的猜想。 催生出王屿一个大胆的想法。 石落卡矿场上发生的情况，是不是跟自己身上这个手玩件有一定的关联？ 比如：是同一波人的手笔？ 或者，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并不只是石落卡一个矿场正在经历？ 会不会除了石落卡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场口上也有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目前要么是还没发现，要么就是发现了被掩盖下来？ 王屿延伸出去的念头甚至还想到了阿迈奔场口被达闼尔谋私的那些料子…… 这么一想，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那时候的自己对此完全一无所知，虽然现在看起来也只是自己荒诞不经的一个念头，可是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 万一自己想的是真的，那么这背后隐藏着的，可就真的是水面下的冰山。 想到这些，王屿再也淡定不下来，立刻掏出手机，给靳云打了过去。 问清楚靳云跟大力的位置之后，王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跟貌灿的兔子不出窝比起来，靳云跟大力似乎更喜欢带着人往矿场外跑。 王屿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靳云在外面村子里竟然租了一间院落。 王屿自己找不到具体位置，来到之前僧侣们做法事所在的空地，大力已经在那等着自己了。 逮着王屿回院子走的路上，大力冲王屿说道：“王矿主，这老刀狡猾的就像一根泥鳅，我跟你说，他说的话里面，十句话九句都是假的。你可别被他貌似憨厚的外表给骗了。” 王屿点点头，随即好奇的问道：“他又说什么没有？” 大力摇摇头，“没有你的允许我们就算想问也不能多嘴。但就你之前问他的那些话，回来之后，靳云又反复问了几次，每次都有不同之处。凭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心里战 等到靳云两人出门之后，王屿也没有着急唤醒刀坤，而是一屁股坐在房间的一把椅子上，就那么静静的等着刀坤醒来。 不知道人是不是在睡着的时候也会有某种感应，王屿这么盯着到困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到困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王屿直勾勾的眼神时，饶他是个大老爷们儿也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啊……王矿主，人吓人真的吓死人。你什么时候来的，直接把我喊醒不就可以了吗？” 刀坤从床上坐起，做抚胸状。 “我来之后，看到刀坤村长正在熟睡，想着也没什么要紧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王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王矿主，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是有过错没假，但也不能你们滥用私刑，就这么把我拘禁在你们手里吧？” 刀坤显得相当不耐烦。 果然是一村之长，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王屿点点头，冲刀坤说道：“村长说的不错。按照你所说的，你在里面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甚至可以说可有可无。没什么新进展的话，的确是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你留在我们这里……” 说到这里，王屿就顿住了话头，观察着刀坤的反应。 刀坤是个聪明人，把握别人字里行间的言外之意也是一把好手。 这会儿开始装疯卖傻。 王屿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下床，“既然如此……那王矿主，咱们就后会有期了。这次的误会我也不会当回事。咱们以后该怎么来往就怎么来往，要是能有合作的机会，我们村子相当有诚意。” 说完就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王屿也不着急，甚至都没有起身阻拦，等到刀坤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又开口说道：“刀坤村长，你跟那些人合作的时候，也是这么有诚意吗？” 刀坤的脚步瞬间顿住。 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王矿主今天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王屿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才又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刀坤村长听得清楚。不但听的清楚，心里也明镜一样。” 刀坤看见王屿在这里半天说不到重点，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诈自己。 表情阴冷的开口说道：“王矿主，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不知道王矿主究竟想表达什么，但我知道就只有那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只能希望王矿主早日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我们这两个村子虽然都是仰仗着矿场生活，却也不能平白的担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王屿确定不着急，仍旧笑着看向刀坤，“就前面刀坤村长自己交代的那些情况，最轻也都算是侵占他人财产，还谈什么清白？更遑论你如今盗窃的是一座矿山的命脉。就这一点，还真不能让你走。” 刀坤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屿笑起来，“你们的人都好不容易带着山谷里剩余的料子跑了，却又几次三番返回矿场来各种试探跟踩点。难道不就是为了那几块宝贝吗？” “刀坤村长，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在诈你，我不妨给你透个底，那些东西我都挑出来了。我不知道你对它们究竟掌握了多少、对它们的数量又有多少了解。但是你想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其实没多少意义。” 刀坤一脸意外的看着王屿，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抖动着。 “王矿主，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完全不了解。我更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一时糊涂帮着迈奔矿主做了一些小动作，但你说的什么宝贝、什么东西，可能你问问迈奔矿主会更清楚。我们村子靠着矿山吃饭，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张嘴等着。矿主说什么我们肯定就要做什么，没办法。” 刀坤把自己择的更干净了。 王屿点点头，“刀坤村长说的也是。刚才我在来之前已经联系了克钦方面的人，他们可能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抵达。麻烦村长再耐着性子等一等。凭他们的能力，一定会还你清白，然后给迈奔矿主这样的人应有的惩罚。” 这话一出，刀坤村长的表情瞬间变了，“王矿主，你竟然还联系了克钦？这……这点小事不至于闹成这种阵仗吧？” 王屿固执的摇摇头，“是不是小事咱们说了可不算，虽然我挂着矿主的名头，但是相信村长也知道，背后那位才是真正的大矿主。我们这种抛头露面的也就只能赚点养家糊口的小钱。” “村长刚才说的，我也有相同的感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说是不是？” 刀坤村长这会儿也不着急走人了，慌慌张张的走了回来，重新坐回床沿上，跟王屿脸对着脸。 “王矿主，我真的不知道，就只是奉命行事，你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吧。这些地方势力的手段，谁不知道？就算是清白的，从他们手上走一遭，是不是好人那得他们说了算……王矿主……你看我都这个岁数了，绝对经不住他们上的手段。落到他们手里，那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王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到时候这些话我会转达，告诉他们对你客气点。大家都是体体面面的。你放心刀坤村长。” 刀坤被王屿的说法给气的不行，却拿他没办法，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趁王屿不备，从床上一个弹跳直奔着房门冲了过去。 王屿并不着急，也不曾追赶，就这么淡定的看着他像个误入玻璃罐的苍蝇横冲直撞。 他冲出去可能连五分钟都没有，整个人就横着飞了回来。 等到刀坤整个自由落体运动完成之后，王屿看到了大力极力保持住的抬脚造型。 王屿默默冲他竖起大拇指，大力这才放下脚，自认潇洒的甩了甩脑袋，反手再次将门给紧紧关了起来，深藏功与名。 刀坤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流露出一种绝望。 “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愿闻其详 时间在刀坤的娓娓道来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沉浸在回忆当中的刀坤、越听越惊诧的王屿全都忽略了时间。 如刀坤所说，这的确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漫长的要从刀坤接手这个村子之前开始说起。 只不过，刀坤并不了解从前的内情，所以这一切只能从他知道的那部分起头。 刀坤的家族，世代都是隔壁村子的村长级人物。 所以刀坤毫无悬念的在而立之年接管了这一届的村长之职。 接管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找上了他。 也是那天之后，刀坤才知道自己家族一直在帮人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为他们的村子里有两个家族，世世代代都在矿上从事着矿工的工作。 天长日久、日久天长，凭着世代积累的经验，这两个家族慢慢传承下来很多丰富的采矿经验。 很多人听到采矿两个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种体力劳动。 只要体格壮硕、精力充沛，那么就可以成为矿场上的永动机。 但其实，只有真正深谙这一行当的老矿工们才知道，采矿不是这么简单。 他们要懂得寻踪定脉，根据矿场每一条矿脉的走势，判定矿脉的延伸方向以及延展出来的支脉分布情况。 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带着开采队伍，进行有针对性的开采。 这样既省力、采出矿石的效率又高。需要丰富的现场经验才能做到。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身体力行，很多时候前期的挖掘工作都要靠着他们自己以及身边的徒弟或者少量帮手先进行一个初步的勘探。所以又要求他们有足够的体力。 虽然的确到手的酬劳比起其他矿工要高出一大截，但也的确是矿场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所以，这两家的人也可以算得上世代都在矿场上过活。 有了这一层关系，刀坤他们的村子，处处压制着真正跟石落卡矿场相连的村子一头。 也因为这个缘故，刀坤他们村子安排了很多自己村子的村民进入矿区务工。 而且石落卡上一届有两任矿主，将原本完整的一个矿坑分成了两个部分。 他们各自经营，表面上互不干扰。 所以对于老矿工的聘请也是各自为政。 老矿工这种存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所以两个矿主相互想要拉踩对面一脚。 争抢之下的结果就是，作为村长的刀坤也就成了矿场上的座上宾，时常出入矿场，进出没有任何阻碍。 所以具备相当有利的条件，在矿场上做手脚。 刀坤并不知道迈奔矿主是什么时候跟那些人沆瀣一气的。 毕竟在他看来，他作为一个矿场之外的人，做一些不利于矿场的行为还说得过去。 但迈奔矿主是名副其实矿场的主人。 可以说石落卡三分之二的输出量都是从他手上出去的，产生的收益也是直接进入他的腰包。 当时他后来却跟刀坤两个成为了合作伙伴，收集着石落卡上所有显露端倪的矿精。 后来，刀坤才发现，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某种无法解释的神秘原因。基本上所有矿精都是从如今自留地的那边、也就是当时瘾君子掌握在手上的矿坑开才出来的。 刀坤跟王屿说，也不能排除面嗯有意识的保留自己那边矿坑的实力，所以只针对瘾君子这边的矿坑下黑手。 那些人只是让他们收集，却并不着急收走。 在这个过程中，刀坤又收买了那名变节的老矿工为己所用。 这么一来，更方便他们掌握瘾君子那边矿坑的实时动态。 如此一来有利就有弊，在他们获得更多便利的同时，并不满足于他们一点点好处费的老矿工逐件也就掺和进了他们这桩见不得光的买卖中。 老矿工的这种心态跟刀坤不谋而合，在他们为人办事的过程中，顺手牵羊，老矿工具备相当的甄别能力，选一些表现不俗的料子出来易如反掌。 加上瘾君子本身对于管理经营就不怎么上心，只要他们足够小心谨慎，瘾君子就算想发现都难。 就这样，他们一方面帮人办事一方面中饱私囊。 矿精既然轻易不会被提走，所以他们就在一次次卖那些偷盗出来的料子时，为了防止忙中出乱，将所有矿精转移到了被王屿他们发现的那个坑洞中。 不成想，卖迈奔矿主在跟王屿交接矿场的过程中，因为王王屿背后有人，手续办的太过利索干脆。 加上当时迈奔被瘾君子摆了一道，落入了靳云大力两人手中。 想跑跑不掉、想运作一些事情更是异想天开、甚至是想要找机会跟刀坤通个气，都完全成了不可能的事。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下，转让的合同顺利交接完毕，王屿跟杨八斤也名正言顺的入驻石落卡。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几块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矿精以及刀坤跟老矿工最后那波积攒了很久的料子，也一并被滞留在石落卡的山谷坑洞中。 原本他们也可以慢慢的寻找机会，悄无声息或者用更温和的手法来将这些料子想办法运出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尽管石落卡不算什么知名大场口，但是易主这种消息还是传播的相当快。 可能是怕后面产生什么变故，所以那些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就跟他们取得了联系，要将存放在矿场的矿精取走。 刀坤跟老矿工两方一合计，倒也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把他们那些料子也运出来。 算盘打的挺响、主意想的挺妙，只不过在他们前脚才刚联系好合适的买家时，王屿这边就发现了其中一个坑洞中的料子。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王屿发现的是哪个坑洞的料子，或者说在那种心慌意乱的情况下，压根没有人想起这个可能性。 直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所有人才知道，好巧不巧的，就是王屿发现的那个坑洞里面，有着他们几代人多少年来，寻找并积攒下来的所有矿精。 描述到这个地方开始结束，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王屿想不明白的点。 刀坤嘴里他们是什么人？ 还有就是谁帮他们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铁汉柔情 王屿走出房间的时候，刀坤已经在身后安静下来。 或者说他心里其实还是忐忑的，但是眼下除了相信王屿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靳云跟大力在老头所在的房间门口，顺着动静齐刷刷的看向王屿。 站着的靳云快步朝着王屿走过来，大力则仍旧懒洋洋的蹲在老头面旁边。 “后面怎么做？”来到王屿身边之后，靳云问道。 王屿想了想，“暂时让他在这边再逗留一段时间。” 靳云点点头，“那让大力在这边盯着他。我带着人先跟你返回矿场？” 王屿的视线下意识落在老头身上，靳云跟大力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让他们虐待个人什么的没什么问题，但要是说照顾人，那肯定是没法跟小娜妈比的。 老头毕竟也是个受害者，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不说好生款待，至少力所能及的照顾一下总归是可以的。 所以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靳云的主张。 “我去安排。”靳云飞快的说道。 一旁蹲着的大力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不用安排了。我又不聋。你们说话这么大声，听不到才见鬼。” 说完之后他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老头肩头落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我在这里跟他再耗几天。在哪不是待着。” 老头毫无反应，神志不清的人要是都能像他这么安静，倒也不劳民伤财。 靳云也不耽搁，决定了下面的安排的之后，冲着大力叮嘱道：“别再跟上次一样，让人跑了。” 大力尽管听话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满的说道：“马也有失蹄。就那么一回突发状况，怎么回回挂在嘴边上。你们可快走吧，我还能落个清静。” 王屿跟靳云带着老头走出了院子。 出来之后，才发现下起了一丝毛毛细雨。 “今年这雨季天气是真怪，总感觉跟憋着什么大招似的。”靳云嘟囔。 跟王屿熟悉之后，靳云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王屿已经听不知道多少人说起过，他自己也是在边城待了好几年的人，那边因为地域更接近骠国的关系，所以气候跟骠国更接近。 雨季时，天空就像是被捅破了一个窟窿，雨水洋洋洒洒跌落在地面上一天到晚不止息的下。 可是现在的天气，雨水就跟什么稀缺资源似的，动不动都没了动静。 这还是人印象中的雨季吗？ 两人正闲话着不痛不痒的家常，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靳云下意识警惕的第一个转过身去，紧接着就是，“你不在房子里好好看着人，跑出来干什么？” 大力二话不说，跑过来兜头罩在老头脑袋上一件薄外套。 “这不是下雨了吗？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多少遮一遮。” 想不到大力看着五大三粗的，心还挺细腻。 只不过，这外套罩在脑袋上既不舒服也不养眼。 套用一句时下流行的网络用语：有关心，但不多…… 总之等大力回去之后，老头执着的将脑门上的外套给扯了下来。 “听话，下雨了淋雨会生病的。” 靳云比老头更执着。 老头扯下来一次，靳云就盖一次。 让王屿称目结舌的是靳云的语气。 大力有些时候憨态可掬，偶尔露出一些和善亲切的举动，还不让人觉得违和。 但靳云跟貌灿可是有的一拼的性子。 两个人都是刚强的硬汉子，虽然体现的方面略有不同，却绝对不应该是这会儿的画风。 靳云给老头再一次罩上那件外套之后，看着王屿看自己的眼神，解释道：“不都说人上了岁数就跟小孩一样吗？他又有病，所以好说好商量大家都省事。” 好家伙，这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王屿啧啧了两声之后，没再拿靳云开涮。 主要是担心自己把他惹毛了，自取其辱白挨一顿打。 “王老板，是不是矿上发生什么情况了？” 走着走着，靳云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观察能力不说无人能敌，但也绝对非常人可及。 这种时候王屿急匆匆赶来，然后把他们留在外面，跟刀坤两个神神秘秘的。 要说没什么大事，靳云第一个不信。 王屿还没开口，先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靳云大哥，我最近都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屿皱着眉头说道。 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东西，自己一个人消化起来实在是有些费劲。 情绪太多，以至于蔓延出来，像是满溢的水，不断流淌。 “怕什么？王老板，神来杀神、佛挡杀佛。我就不信咱们还闯不出自己的路子。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我跟大力只要在矿场一天，矿场就是我们的底线。” 靳云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石落卡有困难，我们也会留下。直到危机解除！甘苦与共。”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跟丢了 尽管王屿跟靳云相识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时间更是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能给王屿带来一种莫名的心安。 “那就先谢谢靳云大哥了。”王屿笑着说道。 靳云看了看王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就当是翻篇了。 两人带着老头回到板房处，王屿亲自将老头交给小娜妈。 靳云还有自己要做事情，所以也选择跟王屿分开行动之后，王屿的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刀坤交代的事的确事关重大。 王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告诉杨八斤。 就让他对空地料子的认知停留在原来的程度上好了。 王屿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描述矿精的存在。 而且作为王屿来说，守护自己必须要守护的秘密，首先是不要搞的人尽皆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在边城的时候就已经切实的体会过了。 但是他要找的对象今天就在杨八斤的办公室里，所以王屿还是要去跟杨八斤打个照面。 莫名心中出现一种心虚的的感觉。 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心里有鬼。 进门的时候，貌灿正坐在杨八斤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到王屿进门的时候，杨八斤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这是？”王屿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心虚感，开口问道。 杨八斤看了看王屿，又看了看貌灿，“你自己跟王老弟说吧。” 貌灿也不回避，看着王屿，开口说道：“王矿主，对不住，迈奔前矿主，跟丢了。” 王屿：“……” “跟丢了是什么意思？貌灿大哥，说详细一点。”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按道理说，貌灿是知道迈奔掌握的那些信息重要性的，自会严阵以待，怎么会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逃之夭夭呢。 “木那场矿主来的那天，我这边将注意力放在矿场黄毛身上，加上人手不够，就只安排了一个弟兄负责跟踪迈奔。但这个弟兄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上了，一直到刚才尝试进行联系，仍然不行。所以十有八九是出了状况。” 貌灿的话才刚刚说完，杨八斤就叹了口气，补充道：“最近矿场实在是太乱了，王老弟你听说了吗？木那场那边竟然……竟然大白天就有人在矿场抛尸！你们说说，这还有王法吗！” 说到最后，杨八斤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最后手指着貌灿，“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你把迈奔给跟丢了，这还能又重新找回来控制在手里的可能性吗？你来到矿区之后是怎么回事？一次一次出状况！” 王屿伸手挠了挠头，用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视线落到始作俑者的貌灿身上。 他也是牛人。 原本只需要把丧命在黄毛手上的人带去木那场找个相对隐蔽点的地方妥善安置，撇清石落卡的嫌疑也就是了，结果他还非要把人给扔在一眼就能看到地方，要不然木那矿主也不会那么快就收到消息。 看王屿没有顺着自己的话头谴责貌灿，杨八斤继续不爽的说道：“木那矿主的干儿子在咱们矿场上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准备干什么咱们无权干涉，但绝对不能让咱们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咱们石落卡是打开门认真做生意的正经场口，眼下该想的是怎么经营好石落卡，打开它的知名度。而不是被搅裹进他们这些腌臜的小算盘当中。” 看样子，貌灿还是信守承诺，一些事到现在对杨八斤仍旧守口如瓶的状态。 王屿点点头，知道杨八斤这话是针对自己说的。 杨八斤说完之后，看着貌灿，“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把人找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貌灿闷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王屿转了转眼珠，觉得继续留在这边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主意，准备脚底抹油跟着貌灿一道溜之大吉的时候，杨八斤把他喊住了。 “你等一会儿王老弟，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貌灿丢给王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杨八斤从自己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来到王屿身边站定，开口说道：“王老弟，你又没有觉得咱们这段时间有些背离咱们接手经营石落卡的初衷？” 王屿知道，杨八斤这话虽然听起来是在问自己，可绝对不是想要找自己要个结论，所以没有着急开口，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咱们跟那些势力之间纠缠的越来越多，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王老弟，适当的解除在某些时候，能够帮到我们促成想要的结果是好事。但要是泥足深陷……你看看他们那些人，有几个能寿终正寝颐享天年的？”杨八斤苦口婆心的说道。 说完，看见王屿只是点头并不发表意见的模样，杨八斤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王老弟，这几天我心里总是心神不宁七上八下的，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骠国现在的时局就是如此，想要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经营好咱们自己的产业，一个行差踏错，面临的可能就是全军覆没。咱们这么多口子人，不多想一想不行。王老弟，我现在真的是如履薄冰。感觉还没有咱们在佤城开中介店那么自在。” 王屿淡淡一笑，“这大概就是担子越重责任越重。八斤矿主，你是石落卡的主心骨，大家伙儿都看着你呢，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整的，尽管开口，我一定服从安排听指挥。” 杨八斤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屿，“王老弟，这不是谁听谁的，谁说了算的事……这件事……唉，算了，后面再说吧。王老弟，现在是这样的，木那矿主回去之后，跟我取得联系，说在他们矿场上发现的尸体是他干儿子手下的一个小弟。他担心自己干儿子现在的情况不好，所以希望咱们矿场能协助他，对周边几个地方，包括场口进行一番搜查。” “这次事件，跟咱们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句实话。” 看样子，木那矿主为了能得到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试合作 貌灿倒是听话的很，王屿只比他晚出来那么一会儿，矿场上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王屿拿出电话打过去，才知道他已经回了平屋那边。 想着自己才刚从那边路过，王屿还是选择在电话里面，将杨八斤的意思转达了一下。 貌灿顿时在电话那边哑了火。 他肯定是比王屿更不想隐瞒杨八斤的那个人，但是想要让杨八斤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必然要和盘托出所有的情况。 但当时貌灿跟王屿回到矿场的时候，因为不想将事情变得复杂，所以选择对杨八斤瞒而不表，那时候谁也没想过会形成如今这样一个被动的局面。 “不行就把黄毛先转移出去吧。”貌灿说道。 这架势可是摆明了在黄毛这件事上，要瞒杨八斤到底。 “这个节骨眼上跟八斤矿主说黄毛跑了，你觉得他能相信吗？”王屿满头黑线。 “谁让你说是黄毛自己跑了？咱们不会说黄毛被人抢走了吗？反正现在迈奔前矿主也失去了踪迹，直接安在他头上算了。”貌灿飞快的说道。 要说压榨剩余价值，王屿自认为还真是连貌灿的一半都不如。 “这是不是也有些过于巧合了？” 虽然嘴上还是不太能放心，但知道貌灿的态度之后，王屿心里的压力瞬间消失大半。 “之前伺机让黄毛弄死你的不就是他吗？黄毛办事不利索，谁知道嘴上有没有个把门的。把人弄走也说的过去。”貌灿飞快的说道。 这的确是一个能暂时应付杨八斤的说辞。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在貌灿这边拱一把火，“貌灿大哥，我觉得八斤矿主有意想要跟木那场交好。我担心他那边可能随时会跟木那矿主沟通跟黄毛有关的消息。到那个时候，黄毛咱们交不出来，局面会变得相当被动。” 貌灿只是短暂思索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王屿的心思。 “我今天晚上就跟老板汇报这个情况，你就确保今天他不会跟木那场口取得联系就好。这个分工怎么样？” “成交！” 挂断电话之后，王屿回头看了看杨八斤的办公室，琢磨着自己今天还是不要让杨八斤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才是明智的选择。 这么想着，扭头就重新朝办公室走去。 人才刚站在杨八斤办公室门口，都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喊自己的声音。 “王矿主，我把人给你送来了。” 回头一看，也木西老人，也就是呼克巴的父亲，正带着一群也木西汉子，站在矿坑旁边的缓坡上，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 王屿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约定好第一波也木西来葫芦底矿坑试工的日子。 之所以一开始只选了这几个也木西，原因也很简单，先从那些通情达理且开明的承包商们入手。 等他们跟也木西之间的合作渐入佳境之后，再继续安排后面的，循序渐进。 一方面是考虑如果到时候闹的太僵，这些已经饱受生活苦难的也木西们难免会遭受到更严重的羞辱；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考虑到葫芦底矿坑这些村民承包商们的接受能力。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既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那么王屿只能帮他们多考虑考虑。 双方才刚打完招呼，山娃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过来，“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你放心，是阿爷找人喊我来的。” 刚才还在王屿跟也木西说话的时候，山娃阿爷就喊年轻后生去把山娃找了过来。 年轻人反应快，山娃又是个鬼灵精，审时度势最是有一套。 让他根据情势发展见机行事，可以算得上是相当合理的安排。 “你阿爷安排的都是哪些承包商今日起开始跟也木西们合作？现在可以把他们找出来了。” 王屿吩咐完，山娃立刻冲着矿坑下面吆喝起来。 说的是骠国话，王屿听不懂，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随着山娃的话，矿坑下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承包商。 这些应该都是跟山娃阿爷站在一队的那些人。 果然不管干什么，都是有人就好办事。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反正就是一对一，也没什么好挑的。 这件事山娃阿爷就能安排妥当。 用安排形容不算贴切，应该算是引导者双方进行第一次接洽。 事实证明，王屿一开始想的没错，有这么一个循序渐进的缓冲过程，的确省去了相当多的麻烦。 这些承包商们知道自己这会儿正在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将个人的看法放在两个群体的合作与发展带来的利益之后，瞬间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山娃阿爷做事情也很周到，可能是担心事到临头的时候有的人会有诸多顾虑或是临场退缩，所以还多找了几个承包商作为候补力量。 不过，这些村民们还是比较重信守诺的，山娃阿爷的准备工作也没有派上用场。 等到是个也木西分别有了自己的雇主之后，山娃阿爷冲着自己找来的剩下的承包商们说道：“感谢大家伙儿的捧场。要是第一轮合作的效果好的话，后面有需要的大家伙儿就都能拥有这样的帮手。” 对于山娃阿爷的说法，这些人都表示相当配合，只有那些原本一开始就表现出对立态度的那些村民承包商们，这会儿仍然冷眼旁观他们形成的组合。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杨八斤，他来到王屿身边看着矿坑下面的承包商们。 想了想，杨八斤说道：“怎么说也算是咱们石落卡的一大改革。为了庆祝，咱们矿场上就跟风凑个热闹。今天尝试合作的些矿坑承包商们，今年的雇人的佣金，矿场来出。算是感谢大家伙儿支持工作。” 也木西们的收费很低，但身上都是实打实亲自摸索出来的经验。他们能为这些承包商们带来的价值，绝对远超过他们所得到的。 这么有性价比的一群现成的老师，王屿就想不明白，这些村民们图什么，要把关系搞的这么僵持。 明明还是他们吃肉，也木西最多跟着喝点他们完全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视察工作 越是机关算尽聪明过头，往往越是不可能什么事都尽如他们所愿。 矿坑下面短暂的骚动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王屿陪着杨八斤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隐患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八斤矿主，今天有什么安排？”王屿笑着问道。 杨八斤狐疑的看着王屿，“怎么？王老弟，今天没安排？” 王屿当然还不至于没有安排，但眼下有比其他安排都更紧要的任务。 所以笑着说道：“最近都是瞎忙，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好久没跟八斤矿主坐一起好好聊聊了，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杨八斤说道：“自从空地那边开发之后，我还没去过几趟，正准备过去看看那边现在建设的怎么样了，争取正式安排也木西上工的时候，那边的所有矿坑也都能进入正常开采状态。这些村民仗着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次搞定，省得咱们后面麻烦。” 王屿一想，杨八斤想的倒也在理。 尤其现在这一波的也木西跟承包商们磨合也需要一段时间，产生效果就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阿伟那边动作要是麻利一些话，搞不好还真能让空地那边的矿坑赶得上趟。 这么一想，王屿二话不说拉着杨八斤就往山谷的方向走去。 看这个阵仗是想也不想的准备穿过山谷直抵空地，杨八斤对于王屿的选择多少显得有些介意。 “王老弟，你不要忘了，好歹我也是个骠国人。他们觉得忌讳的地方，我心里多少也有点。” 面对杨八斤的说法，王屿笑起来，“我印象当中的八斤矿主可不是这么迷信的人。” 杨八斤又不是傻子，王屿这无事献殷勤的模样太反常，以至于他的注意力瞬间从不吉利的山谷转移到王屿身上。 “王老弟，你今天很不对劲，是不是刚才我说话说的重了？” 杨八斤边走边问。 虽然更多时候他都把王屿看成自己的弟弟，但毕竟都是成年人，如今一起合伙做生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跟认知，要是一直倚老卖老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却是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跟抵触心理。 关于这方面，杨八斤还是比较注意的。 只不过刚才跟王屿讨论的事情，在杨八斤看来属于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坎，情急之下，说话时候的语气跟态度有没有失控，杨八斤还真是不记得了。 但是看眼前王屿的表现，杨八斤觉得自己应该是操之过急了。 “王老弟，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要是有什么话说的过分的，你多担待。其实我主要是心里压力有点大。第一次担这么多张嘴在身上，总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太重。” 王屿看杨八斤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八斤矿主，我就实话实说了。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就跟自己老大哥一样，怎么说都说的着。” “我主要是在琢磨，黄毛这尊大神，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要是回到木那场口，那还真难说会在里面编排咱们什么。” 王屿还在试图能把杨八斤说服站在自己跟貌灿这边。 要是能做到，后面也就不用操心安排什么人带着黄毛去什么地方了。 但是杨八斤相当坚持的摇了摇头，“王老弟，不趁着这个机会把黄毛送回去，你打算后面怎么做？总不可能把他留在咱们矿场一辈子。你能杀了他吗？你要是能做到，那当我没说。” 王屿明白杨八斤说这番话的意思不是让自己去杀人放火，而是想让自己认清楚现实。 心狠手辣的人站稳脚跟的方式有很多，但不适合他们这样正经做生意的人。 既然杨八斤不能改变他的看法跟决定，那就只能按照貌灿的方法来。 只不过石落卡的地盘就这么大、人手就这么多，怎么分配看管黄毛的人是个让王屿头疼耳朵问题。 说话间，两人已经横穿过山谷，来到了空地的位置。 因为前面带着所有人马跟随王屿去了木那场，以至于空地这边的进度慢了一些，要不然这一会儿应该还是第二批七个矿坑都能交付给承包商开始入驻了。 不过，看现在的进度，再过一两天也就没问题了。 原本百无聊赖在跟那几个承包商吹牛侃大山的阿伟一件今天王屿把杨八斤都来了，瞬间以为是两位矿主来视察工作，连忙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态度，然后凑到两人身边。 “两位矿主，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阿伟一边问一边伸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恭敬的递给杨八斤。 他跟杨八斤不算太熟，所以杨八斤给他造成的压迫感要远高于早就相识的王屿。 杨八斤伸手接过烟，顺口问道：“阿伟老板，这边还要多长时间所有矿坑才能完全完工？” 阿伟给杨八斤还有自己分别把烟点燃之后，打量着矿坑，然后说道：“怎么也还得十来天。” 杨八斤这会儿正享受着尼古丁带给大脑的舒展跟放松感，连话都懒得说，眯着眼睛看向王屿。 王屿明白杨八斤什么意思，想了想开口说道：“应该差不多……” 也木西跟那几个承包商们合作，到能够产生直观的效果，怎么不得一周以上的时间。 现在阿伟这边的进度虽然确实稍慢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等上一等。 虽然在王屿看来，杨八斤这番顾虑其实并没有特别大存在的意义。 空地这边的矿坑，还没有跟承包商们签订正式的合同，在王屿看来，根据供需关系来看，现在矿场几乎掌握所有主动权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部分承包商就是最软的软柿子，任由矿场拿捏。 别说只是安排他们一个矿坑配置一个帮他们赚钱的也木西，就是提其他一些更过分的要求，他们也只有被动接受的份。 所以杨八斤这种多此一举的顾虑，在王屿看来是相当没有必要的。 但是这会儿他不好直白的说出来，尤其是今天大家刚刚才因为不同的顾虑造就分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设备入场 看着王屿一脸无声的鄙夷，杨八斤忍不住笑起来，冲着阿伟说道：“王老弟作为一个还没结婚的男人，是不了解咱们的感受的。你明天放心去阿伟老板，只要不耽误工期，其他都好商量。” 阿伟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还得是八斤矿主。您放心，保证早去早回，绝不耽误正事。” 得，王屿瞬间体会到了被排挤的感觉。 两个已婚男人的默契跟包容还真不是他一个单身老光棍能理解的。 阿伟见今天的请假这么顺利，心情顿时大好，也不闲在那里摸鱼了。 要不是设备就两台，那架势颇有想亲自上手的即视感。 在他的参与下，原本有条不紊慢悠悠操控着设备的两个手下，瞬间开始忙碌起来。 王屿跟杨八斤又待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忙碌之下黄土开始纷纷扬扬。 还好今天下着蒙蒙细雨，起到了一定的降尘效果。 饶是如此，这灰尘也不是王屿跟杨八斤能耐得住的，所以两人很快跟阿伟告辞，重新返回了矿场。 杨八斤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王屿，开口问道：“王老弟今天没安排？” 王屿点头，“今天最主要的安排就是观察一下这边也木西跟承包商相处的怎么样。毕竟是第一天，多关注一下没坏处。” 这个理由也算充分。 最方便的地点自然就是杨八斤的办公室，所以今天一整天王屿都能保证杨八斤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王屿站在矿坑旁边，俯视着矿坑下面的情况。 十个也木西撒进去，瞬间没了踪影。 纵然他站在高处也找了好一会儿，才算找出来那么一两个有也木西存在的矿坑。 杨八斤站在王屿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怎么样？” 王屿轻轻叹了口气，“这些矿坑太小，说真的这些也木西在里面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咱们能为他们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也木西身上纵然存在着很多问题，但他们的适应能力以及吃苦耐劳的品质是可圈可点的。 这才进入矿坑没多长时间，就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模式。 至少王屿看到的这几个矿坑的情况是这样。 旁边那些矿坑的承包商们在忙碌的间隙，时不时也会留神观察身边有也木西存在的矿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而因为有了这些有木西的加入，这几个矿坑的承包商瞬间空闲了下来，一时间还有些不太能适应这种空闲。 也木西有经验，不但省却了他们做无用功浪费的时间跟精力，还能在矿坑中游刃有余的完成所有的工作。 而他们期待的酬劳，连从事矿上最没有技术含量工种的矿工的一半都不到。 真正是矿场上最有性价比的劳动力。 可就这样，这些村天天喊着活不起了的村民承包商们，却还看不起他们。 活脱脱跟钱过不去的架势。 王屿跟杨八斤在矿坑边上站了一会儿之后，眼看着下面的合作状态渐入佳境，暂时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回到了杨八斤的办公室。 一进门，杨八斤也不闲着。 第一时间就来到自己保险柜前，打开柜门不断扒拉着什么。 最后找出一叠合同来，才又回到办公桌后面，照着缴纳承包矿坑定金的人员名单，开始核对起来。 看这个样子，倒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要跟木那矿主联系的打算。 一闲下来，王屿的脑子才像是回归了自己的脑壳里。 想到丹登跟吉尔约回到佤城也已经有好几天了，最后一次得到消息还是他们顺利抵达那天，再后面就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决定还是主动关心一下。 电话直接打给了丹登。 王屿满心以为找到了丹登也就等于联系上了吉尔约，却没想到这一次失算了。 丹登的电话接的很快，背景音嘈杂，像是乘车赶路时呼啸而过的风声。 “你在哪呢？这么吵？”王屿开口问道。 “送货呢，正在回佤城的路上。有没有着急运走的料子？要不要拐过去石落卡拉一趟？” 丹登现在相当熟悉矿场的流程。 反正矿场跟佤城都在一个大方向上，就算是绕路也也绝对比专程运输一个来回要省时省力不少。 听他这么一说，王屿的脑子瞬间转起来。 “这段时间直播间倒是卖了不少料子。一会儿挂了电话我问一下吴晓，如果有必要我再跟你打招呼，你绕道跑一趟。” “没问题，”丹登飞快的说道：“不过，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屿说道：“上次你跟吉尔约小矿主一起送料子回佤城，后面几天忙，没顾上问问你们的情况。今天正好没事，想着问问你们那边还顺利吗？” 丹登了然的回答道：“料子只要从车上卸下来，我这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吉尔约小矿主跟杜老板、向老板之间交接的问题。这次的料子不少，估计没个几天时间交接不完。我在佤城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跑趟货。最近国内那边关卡的风声松快，找上门来发货回国内的商家大把。赶紧趁这时候多赚点钱，不然我怕咱们运输公司被当成不良资产被处理掉。” 尽管是句玩笑话，但还是透露出丹登内心的危机感。 在他看来王屿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整体势头都是一种昂扬前进的模样，唯有他这个运输公司，加入到王屿这边的资历最浅不说，收益入账这些方面更是一直不温不火温温吞吞的，让丹登又着急又没办法，生怕哪天王屿大手一挥把他这个板块给剔除了。 虽然也不是不能自己干，但是平心而论，跟着王屿的这段时间，且不说背后关系的打点到位程度，就说这客源货源数量，自动找上门来的也好、王屿随手推过来的也好，放在之前，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个行当虽然利润比不错，但是毕竟担着风险。 虽然被罚没的料子不需要他们赔偿，但这种事不用多，遭遇一次两次，对他们的名声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谁还敢找他们运料子。 而且竞争压力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打开市场的思路 “都是一个场口的料子，能不能行？”王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没见过小矿主这边的料子吗？他这些年来收藏的可不只是他们帕敢的料子。整个你们帕敢矿区的料子他这边都有。只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帕敢场出来的，品质也是以帕敢场的为最佳倒是真的。看样子咱们的小矿主也是更擅长赌自己场口的料子。” 听得出来杜远相当开心，连话都多起来。 王屿说一句，他能回十句。 “别小矿主、小矿主的喊我。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听筒中清晰的传来吉尔约不满的声音，“就是为了摆脱这仨字才出来，你们还说……” 明显杜远开的是免提。 “看到你这个大忙人来电话，老向非要让开免提，听听你跟我说什么悄悄话。为了自证清白，所以……你懂的……”杜远坏笑解释道。 说的就跟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一样。 王屿满头黑线。 “你俩要是那么清白，他怎么不跟我单线联系？” 是向远峰。 王屿清了清嗓子，“我是听丹登老板说近期抹谷那边有设备要入场。所以我才找老杜来问问情况。你们这群人的思想太不健康，一天天的都在琢磨什么呢？要是闲着难受都给我滚来矿场上下苦力。正好缺人手着呢。” 一听这话，顿时没人开腔了。 一听让干活，跑的最快躲的最远的当属向远峰。 杜远飞快的回答了王屿的问题，“是。我们准备等丹登老板回来就动身，已经跟德叔赛亮那边打好招呼了。” “这么快？” 王屿本来想问的是，这么快就有了充足的闲散资金买入设备？ 但一想到杜远开的免提，好歹自己现在大小也是个矿主，这种话说出来多少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但他跟杜远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就养成了一定的默契，王屿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话筒对面杜远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一天天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都是让老向带沟里去了。” 紧接着，听筒中的噪音瞬间降低，杜远的声音变的凝聚而清晰起来，“我从店里出来了。原本想等事情办完之后，再跟你打招呼。” 王屿连忙说道：“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刚才听丹登老板说起，觉得有些突然，闲的没事，还不如跟你打电话聊聊。” 杜远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这件事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杨霖嘱咐先不让告诉你。我其实觉得没什么，但于她来说，可能是担心你多想。” 他不说这话的时候还好，这么一说，王屿瞬间更好奇了，“什么情况？” 杜远说道：“全套最新的采矿设备，所有费用都是杨霖那边出的。” 王屿以为是杨霖之前买那些宝石原矿的货款，说道：“这家伙手也太松散了，回头你得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 这段时间之所以王屿并没有着急推进抹谷宝实况那边，一方面原因是因为石落卡这边才刚刚接手还没能完全安定下来，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承包石落卡已经差不多掏空了王屿几人的所有身家。 如今剩下的所有钱搜刮到一起，再加上杨霖那边那点货款，能支撑运作一座宝石矿几天，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与其等到时候，干两天歇两天，还不如先不开始。等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进行下面的动作。 “确切的来说，钱也不是杨霖拿出来的。前几天家里人来过一趟佤城，这件事，她跟你说了吗？”杜远问道。 王屿一愣，“没有。是她二哥杨昭吗？” 杜远说道：“是她哥，但至于是不是你说的二哥杨昭，就不清楚了。我们之前也没见过她家里人。她哥似乎给带给她一大笔钱，但是两人谈的似乎并不融洽。后来人走之后，彭倩说还见杨霖大哭了一场。” 王屿被杜远云山雾绕的一番话给说懵了。 “杨霖应该是跟她哥谈崩了，没要那些钱。但买设备的钱的确不是她手上存起来的货款。具体的情况，大家也不好多问。她坚持用来买设备，所以就按她的想法进行的。”杜远解释道：“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这时候告诉你，难免有背后嚼舌头的感觉，所以打算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杨霖的情绪也稳定稳定，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让她自己跟你沟通的。” 电话这头王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事情被杜远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有一种自己在兴师问罪的感觉，瞬间不知道自己自己把话题往下接。 好在杜远继续说道：“设备现在已经运到佤城了，目前在丹登老板的仓库暂放。等他回来就先把设备送去抹谷。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后面什么时候你们认为时机成熟，就什么时候正式动工。” “我觉得咱们目前还是先缓一缓，稳扎稳打的来吧？步子迈的太大，到时候出现顾此失彼的情况就得不偿失了。反正现在还在雨季，强行入驻开采，对新手不利。不如等雨季过去，手上的资金也相对能宽裕一些再做打算。家里有矿，能赚多少钱不好说，投进去的钱倒是一波接着一波。” 王屿声音中透着无奈。 这还是葫芦底跟新开辟的空地那边矿坑承包出去，转手就有进账，要不然日子更加难熬。 重新建设石落卡的中间商力量，到目前来看，虽然也有收获，但距离饱和差的还远。 见说到这个话题，杜远连忙说道：“对了，你让留意的市场动态，这段时间也开始出现反应。最近几天已经陆续开始有买家进门找石落卡的料子。虽然比例不多，但这在以前是绝对没遇到过的情况。” “市场上呢？”王屿连忙问道。 “市场上这段时间，的确冒出来石落卡的料子，但是现在情况是，后继乏力。不是石落卡料子的问题，是料子流入市场上的数量不够。前面刚露苗头，后面紧接着断供。这样很难形成根深蒂固的印象。市场上料子太多了，这样零星的数量在闯名堂的前期还是相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势在必得 王屿连忙表态道：“这件事不着急，现如今只需要先把你之前掌握的信息说出来，咱们合计判断一下，心里有底就是了。” 那些人就像是毒蛇，虽然在冬眠的时候看着好像没什么发力的能力，但一旦苏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人致命的一击。 王屿巴不得这些人能把自己遗忘在脑后，怎么可能愿意让杜远主动送上门去。 杜说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把我知道的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这些电话里面说不方便，回头等等见面详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其实主要是杜远单方面的分析跟告诫。 在他看来，这件事能持续进行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证明背后人的耐心跟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希望王屿能够小心谨慎，尽量不要被人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事情真相。 之前虽然也产生了冲突，但那时候王屿只能算是误打误撞的破坏了对方的计划，这跟掌握了他们的计划并加以阻止是两个概念。 王屿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同时也很享受杜远像以前一样对自己事无巨细的叮咛嘱咐。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瞬间魂穿回小院，那个早晨，杜远一嘴的牙膏泡沫，抬头看着自己。 “行，我会注意的。相关知道内情的人，我会注意严加看管，争取不走漏风声。有什么问题咱们保持联络。你也别太担心，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 王屿这话的本意原本是想让杜远放心，却不想这个态度却让杜远更着急起来，“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矛盾激化，只不过是因为你距离他们还远。现在的情况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最后在王屿的反复保证下，杜远才忧心忡忡的挂断了电话。 不过王屿已经不是小孩子，没有人能能把他拴在自己裤腰带上，时刻耳提面命。 杜院是有分寸感的，所以尽管忧虑跟不放心，却也没有一直反复在这个问题上唠叨。 挂断电话之后，王屿短暂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就拨出了向远峰的电话号码。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向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让我看看这是哪个大忙人打来的电话。” 王屿就知道他要来这一出，还好想好了怎么样应对他看上去的无理取闹，“重要人物都放在后面联系，这才叫压轴。”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阿峰哥忙着呢。” 可能因为家里关系之前一给他们足够安全感的缘故，向远峰不需要自己去直面人生最残酷不堪的那一面，所以性格当中孩子气的那部分得以保存至今。 虽然不了解他的人跟他乍一相处，只能感觉到这人的臭屁跟莫名自信，只有时日长久之后，才能看到这些浮夸的表现下掩藏着的赤诚。 王屿虽然跟向远峰认识的时间，远不及陶秀跟马茹长久，但两人自从赌石结缘惺惺相惜至今，所拥有的默契跟跟情谊，一点也没有因为时间而所欠缺。 “石落卡这边的料子，现在在角湾市场上是什么情况？”王屿也没卖关子，直接问了出来。 说到正经事上面，向远峰也就一本正经起来，“怎么说呢。相信外面能收集到的情报你差不多也应该有所了解。我就从另外的方面给你聊一聊……” “石落卡现在这边的情况，现在面临的情况说白了，一个是前期打市所需的开采量还跟不上；另一个就是专门跟场口对接的中间商数量还不够多或者质量还不够高。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了哪一样都不行。你自己琢磨是不是？” 说完，还自顾自的解释了一下，“前期打开市场知名度的时候，需要比平时更多的数量进入市场。让那些商家眼前，睁眼闭眼全都是石落卡的料子，加强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想忽略这个场口也难。这个环节，没有足够数量跟质量的中间商，照样也不能实现。” 王屿嗯了一声，然后问道：“最近你在市场上活动的收获怎么样？” 向远峰一愣，显然没想到王屿如此直白的就问出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好歹先应该跟我虚以委蛇一番走走过场，然后再伺机套取我这边的最新情况？” 王屿笑起来，“就你废话多，赶紧的。” “我打电话找了孙叔，走他的关系，跟佤城这边一些大中介联系了一下。你也知道这些人跟一些实力雄厚的中间商有一定的关系。他们倒是也卖孙叔的面子，带我跟这些中间商接了头，只不过想要说服他们还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混到他们这种程度的都是一些老家伙，现在的冲闯劲比不得年轻人。只想维持稳定的现状，想要让他们自己做出改变的动作，很难。除非有什么大变故迫使他们不得不改变。” 向远峰的声音里面透着苦恼，显然这个问题在这段时间一直困扰他。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给王屿传递太多了负面跟消极的情绪，立刻又说道：”不过你别急，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目标。这些中间商里面，有一个相对年轻一些的，刚刚从他家老头子手上接管生意。我觉得没准可以从他身上突破一下。他们这些人也是有自己圈子的，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后面应该就好办了。“ ”实在不行，“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奸笑了两声，”现在小矿主不是也加入进咱们的阵营当中了吗？实在不行，就玩一把坑爹。我跟你说，这事我熟。保证能把他调教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有越说越不着调的架势。 王屿连忙打断了他的自嗨，问道：“这些中间商里面，有没有专门对接木那场的？”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这还用问吗？这种大场口向来最不缺少中间商。小矿主他们帕敢场、达马坎、木那……这种都是这些中间上门必争的场口，怎么会没有。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才刚刚接手自己家老头子生意的那个，我要是没记错，他们家对接的应该就只有木那场。” 说完，向远峰追问道：“怎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营地的动态 说不上为什么，这次跟吴晓在一起合作的这段时间，王屿总觉得跟他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这种感觉看似不算什么，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跟合伙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导致最后决裂或者反目的，往往在一开始只是这种完全不起眼的存在。 尽管王屿有意识在克制自己这种感觉，但嫌隙一旦出现，就很难自动愈合。 尤其是在对方毫无所觉并不曾作出任何相应改变的时候。 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盯着杨八斤的同时，等待丹登到来。 王屿返回杨八斤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围在里面。 见到王屿的时候，后面明显还闲着的人纷纷跟王屿打招呼。 看着有些印象，王屿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就是空地那边矿坑的承包商候选人。 说候选人这会儿也不算贴切了，毕竟只要合同一签，立刻转正。 “你们这是？” 明知道十有八九是为了空地那边的合同才被杨八斤请来的，但王屿还是问出了一句废话。 “八斤矿主喊我们过来签合同，说明天第二批矿坑就可以交付了。” 人群当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村民开口说道。 王屿笑起来，“那就恭喜你们。终于熬出头了。” 几个村民瞬间笑起来。 王屿算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以后就多多仰仗两位矿主帮扶提携了。” 有懂事的村民开口说道。 王屿看了看被两三个村民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杨八斤，开口说道：“我们的确是在为大家伙儿想办法。前两天村子里关于也木西的事听说了吗？” 村民们一愣，显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一上来就要面对这个问题。 还是刚才那个三十多岁的村民开口说道：“听说是听说了的。不过我们几个是真没凑那个热闹。所以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这话显然就是在撇清自己的关系。 不过，王屿也不是为了追究什么才奔着这个话题展开的，所以无所谓的笑了笑，“如果你们自己单打独斗，可能要用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回本，后面的时间才开始进入盈利期。但是有他们帮助，你们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就不但能够回本，还可以立刻见到回头钱。你们怎么选？” 为了对比明显，王屿特意夸大了时间周期。 不过三个月也算是一个比较中肯的预期。 外行或半外行，还要拿出一定的时间来掌握这个行业的相关知识，走一段弯路之后，才能够进入正常的开采状态。 虽然这个行业想要赚到钱并不难，但是想要成为懂行的人，并不简单。 王屿的话音刚落，大家就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确是很希望能得到相对专业的指导，为了这个，他们甚至还带着礼物上门，去跟山娃阿爷套近乎。 只不过，山娃阿爷的说辞跟这会儿王屿所说的差不多。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山娃阿爷也是为难，管这个不管那个、管的了那个就管不了那个，总之是不可能按照每一个人的想法去关照。 所以山娃阿爷已经苦口婆心的跟他们说过，接纳也木西帮助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 “偏见跟傲慢并不能改变大家伙儿的生活，但是和平共处可以。在这个笑贫不笑 女昌 的年代，大家是想跟自己清贫的高傲抱团过完下半生，还是跟偏见握手言和，共创美好未来？” 王屿才不管这些鸡汤对面几人能不能消化，总之就是一股脑灌进去就对了。 只要对方一迷糊，自己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全凭矿主们定夺！” 又是三十岁左右那个村民飞快的说道。 就在王屿有些得意自己的鸡汤灌的看起来还挺成功的时候，另外一个村民接着说道：“我们就凭矿主帮我们做主了。我们之前去找过山娃的阿爷，他让我们相信矿主，配合矿场。虽然我们没什么见识，但是也懂得听人劝吃饱饭。虽然有些人在背后说山娃阿爷拿了矿场的好处，没有节气跟也木西们混在一起，但是我们几个还是相信他为人的。” 王屿瞬间知道自己有多自作多情了。 这分明就是人家山娃阿爷的功劳，亏自己还一门心思以为是自己的心灵鸡汤起了作用。 不过，不管是谁说的话起到了作用，只要最后的结果尽如人意就好。 王屿挠了挠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行，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尽管放手干，过程中遇到什么情况，尽管来找我或者八斤矿主，我们能做帮上忙的一定帮。” “有王矿主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村民们七上八下的忐忑心情在听王屿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彻底放了下来。 转头，甚至还去帮杨八斤做另外那三个人的思想工作去了。 看样子，杨八斤原本是担心自己一个人说不过七张嘴，准备分而攻之各个击破，但是很显然，一开始那三个算是这七人当中比较难缠的角色。 这难啃的骨头还没等商量出个结果，他们自己就内部瓦解了。 杨八斤也获得了自由，旁观着他们自己人劝说自己人，忍不住感慨道：“我今天想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给自己多找麻烦，还是要打入群众内部才行啊。” 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屿，“以后做思想工作这样的事，就交给你了。” 王屿连忙摆手，“八斤矿主可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好了。能有这结果完全是山娃阿爷提前帮咱们做的思想工作到位。这种事我可办不了。” 两人正说着话，王屿眼角余光瞥到办公室门口有人影晃了一下。 定睛一看，是哥丹觉。 “进来坐，小哥，上午跑哪去了？看到你才想起来我似乎今天一上午都没看到貌灿。他在忙什么呢？”杨八斤开口说道。 最近哥丹觉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算少，杨八斤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有眼力见、执行力跟行动力都不错的年轻人。 有心想要把他带在自己身边，又不免顾虑王屿这边会有意见跟看法，这才强忍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拉架 王屿还是摇了摇头，“后面再说吧。” 在他看来，并没有特别的必要一定要从营地这边下手找什么痕迹。 哥丹觉还想再说点什么，王屿却干脆撩开长腿一步迈进了饭厅里面。 里面人多耳杂，说话也不方便，哥丹觉只能收声，默默跟在王屿身后。 今天大家吃饭的积极性都很高涨，就连向来晚到的老徐，这会儿都端坐在了饭桌前。 “王兄弟，过来这边坐。”老徐冲王屿喊道。 王屿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哥丹觉，然后这才朝老徐旁边的位子走过去。 这个眼神意义明显，禁止哥丹觉嘴上没个把门的。 老徐这脾气本就难以约束，无风都恨不能掀起风浪的那种人。 要是让他知道这些，那还了得。 “营地最近怎么样？” 王屿带着哥丹觉才刚坐下，老徐就问道。 明显是在问哥丹觉。 哥丹觉想也没想的回答道：“还是老样子。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老徐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老子之前管理的好，如今让他们捡现成的。” 心里极度不平衡了嘟囔了一会儿之后，老徐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也捞了不少。够本了。” 哥丹觉显得蠢蠢欲动，明显是觉得这种时候绝对是老徐浑水摸鱼的一个机会，运作的好，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好处等着。 但是理智又让他没敢信口乱说，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 王屿连忙岔开话题，“老徐大哥，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既然老徐自己把话题扯到这上面，王屿顺嘴问上一问，应该不会招致他不乐意。 老徐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么多年，这会儿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段时间人生。反正那些钱也足够我过我想过的生活。着什么急。” “只不过就是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堵截在这里，让人烦躁的很。” “队长……” 哥丹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只不过话才起了个头，就被王屿一道凌厉的目光给制止住了。 这是哥丹觉第一次从王屿的眼睛里看到这么强烈的情绪表达，剩下的话瞬间吞回了肚子里。 “老徐大哥，直播了解的怎么样了？”王屿转移了话题。 老徐听到这个话题，瞬间撇了撇嘴，“拉倒吧。那玩意儿可不是给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玩的。看看热闹得了，真让我在里面又喊又叫又唱又跳，还不如杀了我。” 王屿被他的模样逗的差点笑出声，“老徐大哥这段时间可是越来越幽默了。” 老徐却一下正经起来，认真的说道：“王兄弟，咱们好歹也称兄道弟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发财的买卖，可千万不要忘了哥哥我。虽然我现在不比从前，不过以前的关系还在。虽然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关系，但是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肯定不会跟钱过不去。好歹之前打过交道，大家也都知根知底。” 王屿点点头，“我正准备跟老徐大哥说说这个问题……” 话没说完，饭厅门口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王矿主在不在？王矿主……王矿主……快……打……打起来了！” 王屿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声音传来的位置。 外面是一个村民打扮的男人，出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是矿坑的承包商。 看到王屿，他立刻伸手就想拉着王屿走人。 手快要挨到王屿身上的时候，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脏兮兮的，连忙顿住，“王矿主，您快跟我走吧，矿坑那边打起来了！” 王屿：“你慢慢说，什么情况？还有，八斤矿主呢？” 自己走的时候，杨八斤还在自己办公室里，像是这种小冲突，没理由舍近求远跑到自留地这边专门来找自己吧？ 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做到心中有数。 “有人看到八斤矿主带着几个村民往山后面去了。这大家伙儿都劝不住，我只能先来找您过去主持大局了。”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王屿顾不得跟其他人打招呼，匆匆跟着男人往葫芦底那边走去。 “马上开饭了……要不要我跟你过去看看？” 老李正端着一个大蒸笼从厨房走到饭厅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刚才男人的声音那么大，他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王屿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脚步不停的匆忙离开了。 饭桌旁的老徐斜眼瞪了哥丹觉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还不赶紧跟过去看看！” 哥丹觉被他瞪的叹了口气，紧接着离开了。 他不是没想跟王屿一道过去，只不过石落卡现在吃饭的人多，看着老李今天蒸了大馅包子，想着抓上两个给王屿留着。 这下包子还没到手，平白挨了老徐一通斥责。 “记得把饭给王哥留好！” 哥丹觉冲老李丢下这句话之后，这才小跑着追王屿去了。 王屿跟男的走得很快，哥丹觉一路都没追上，等他赶到的时候，王屿人早已经出现在矿坑下的混战当中。 本就满是尘土的矿坑，被下面扭打在一起的人扑腾的更是尘土飞扬。 “擦！王哥！” 哥丹觉看到这个阵仗顿时慌了。 王屿这小身板，加上平常文质彬彬的模样，让哥丹觉对王屿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平上。 这会儿见王屿的出现也没能压制住下面正在拼命的两个人，立刻着急起来，生怕王屿吃亏。连缓坡也来不及下，一个纵身跳进下面矿坑的无人处，稳住身形之后，立刻朝着王屿跑过去。 尘土中间完全看不出来在地上反复滚来滚去的两个人究竟是谁跟谁。 尽管是中午时分，大部分承包商都已经回去家中吃午饭，但仍有一些敬业的人还逗留在矿坑未来得及及时离开。 所以还是有人在试图拉开他们。 但是没用，这两个人就跟被搞“哥俩好”粘在一起似的，分都分不开。 王屿虽然靠着狠劲也能跟人拼上一阵，但还是不算太能得到要领。 所以尝试了几次将两人分开无果之后，也颇赶到头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急于表现 这转变要是碰上一个和稀泥的，没准就这么翻篇了。 但是偏偏哥丹觉并不这么想，他冷哼了一声，“你们以为这么说，就没事了？咱们矿场不惯着你们这种人。别啰嗦，等八斤矿主回来，直接去办手续，另谋高就吧。” 这话说出来之后，原本就被他大打了的那个落败男人，顿时忍不住了，“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又不是没给钱，你们说不让我们继续就不让我们继续？凭什么？” 哥丹觉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斯文败类的笑容，“合同没看是吧？上面条款怎么写的？这些且不说， 最后还有‘本合同最终解释权归石落卡矿场所有’，这一条总该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吧？” “就你们这样，去什么地方，都得被人请走。矿场上的不安定分子，留着你们干什么？过年啊？” 哥丹觉说话现在也是一套一套的。 两个男人瞬间卡壳，然后不约而同看向王屿。 既然哥丹觉已经把戏台子搭起来了，剩下的就该王屿登场了。 “大家都冷静冷静，先来说说今天这件事是怎么个情况，咱们再来决定后续的处置问题。” 王屿原本想当场将两人无罪释放，但是接触到哥丹觉不善的视线，瞬间改了说法。 “这件事真的不能赖我，王矿主，是他，他从我的矿坑这边抢料子！太无耻了！” 刚才胜出的男人开口说道。 一说起刚才的情况，心头的火又窜了起来。 “什么叫你矿坑里面的料子？那料子是在你矿坑的范围里面吗？你给我好好说话！”另外那人不甘示弱的说道。 “再怎么好好说话，那料子也是在我这边，你凭什么染指啊你？” “在你矿坑外面的料子也叫在你那边？要不是我这边也木西发现的，你能看出来个屁！” “你有也木西你了不起？王矿主，我的矿坑也给我安排一个也木西来帮忙！不！我要两个！” “嘿，看把你能耐的，你要两个？我还要三个呢！王矿主，我承包了三个矿坑，完全可以养得起三个也木西！”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才有病！” “够了！”哥丹觉忍不住说道：“你们有完没完？人家也木西愿不愿意给你们干活都还不一定呢！而且你们以为矿场上有多少也木西？由着你们选？” 王屿觉得自己应该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在哥丹觉帮助下打赢了这人的矿坑外面处，应该有一块表现不错的料子。在今天也木西来之前没人注意到过。 但是打输的那个人今天矿坑里来了也木西，在上工的过程中，发现并且告诉了自己的雇主。 这个村民承包商觉得料子既然不是在别人的矿坑里，那自己这边发现了当然可以归自己所有，所以就将料子挖了出来。 打赢的这人顿时就不高兴了，抛开料子品质高度不谈，有他们这么办事的吗？ 自己矿坑外面的料子不算自己的，难道就能算他们的？ 就像很多人下意识会把自己家门前的地方划归成自己的范围一样，矿坑的承包商们也这么觉得，所以自己矿坑外围的一些位置，偶尔也不是不能碰到那么一两块料子。 基本上默认在谁的矿坑外就是谁的。 谁知道今天这人这么不讲规矩，仗着自己有了帮手，知道那块是翡翠原石之后，竟然堂而皇之想要据为己有。 这叫什么事。 越想越不爽，觉得刚才自己应该再加把劲，把他狠狠揍一顿才能泄心头之愤。 “反正那块料子在那多长时间了，你不是也没觉得那是块有价值的料子吗？与其在那里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造福人类，有什么不对？”被揍的男人还振振有词的反问起来。 “王矿主，你看他这样，是不是欠揍？这能怪我吗？换成谁看见他这个德行，不都得上手招呼招呼？不用说别的，他就是欠揍！”另一个男人很恨的说道。 哥丹觉看着王屿，似乎是在等他的反应，好决定下面自己还要不要出场。 “行了，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和气生财？只有相互帮助、和和气气，财神爷才会愿意来。你们这样整天不是吵吵嚷嚷就是打来打去，再好的财运也得被你们自己亲手送走。”王屿说道。 两个男人瞬间不说话了，做生意的人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即便知道这些东西玄之又玄，仍然还是不肯轻易去犯忌讳。 “怎么着？你们是准备继续打一场，然后去八斤矿主办公室办理解约手续，还是握手言和，以后大家好好相处，一起把钱赚到手，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成为附近最富裕的人家？”王屿问道。 两个男人不傻，这明显是在给他们递梯子，这会儿还不就坡下驴还等什么呢。 两人当即搂着胳膊拍着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冲着王屿说道：“王矿主放心，我们这是打出来的感情更能经得住考验。” 哥丹觉翻了个白眼，“既然王矿主发话了，这一次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还有下次，绝不姑息！” 两个男人点头如捣蒜，“以后保证不会让两位矿主操心。我们记住了，以后保证不会犯！” 打发走这两个肇事者之后，王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呼克巴也混在了人群中。 看王屿处理完事情，赶忙走上前来，“王矿主，真对不住，我刚才已经训过了。” 说完回头冲着身后一个年轻男人挥了挥手，“还不赶紧过来给王矿主赔不是！”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多事的也木西正主了。 他有些唯唯诺诺的来到王屿面前站定，“对不起王矿主，是我多嘴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矿场再给我一次机会。” 年轻的也木西声音中带着哭腔。 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机会太难得，加上他想跟自己的雇主搞好关系，这才充满了想要表现自己的想法。 谁知道上工第一天就捅了篓子，直接让自己的雇主跟其他承包商打了起来，还惊动了矿主。 他现在最担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有意思的老头 呼克巴是个聪明人，尽管见识不算多，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理解跟领悟能力。 王屿的意思呼克巴觉得自己听明白了。 瞬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冲着对面的王屿鞠了一个躬，说道：“王矿主，对不起，以后我们一定会比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还希望您不要生气。” 王屿摆摆手，“赶紧坐下。这件事说到底跟也木西这边没有直接关系。他们这些矛盾跟龃龉，因为利益的冲突，所以肯定不能完全避免。只不过，这件事的导火索却是因为也木西。如果处理不好或者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么一定会被拿来做文章。咱们好不容易努力出来的有利局面，瞬间就被瓦解。” 呼克巴点点头，“王矿主说的是，这件事可大可小，今晚回去我们就这件事一定认真的好好讨论一番。” “小哥呢，怎么还没来呢？饭还有没有了？” 见呼克巴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王屿心情一阵轻松，冲着外面叫嚷起来。 哥丹觉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在外面听着他们还没聊完。 他本来就是刻意出来，给他们腾出空间聊这个问题，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又闯进去。 早就在外面溜达好几圈了。 这会儿听见王屿的喊声之后，连忙第一时间就应了声，“来啦！” 老李虽然人没在厨房，但是灶台上热气腾腾。 饭菜都在硕大的蒸笼里面热乎着。 今天饭桌的主角就是大馅肉包，所以其他饭菜相对简单。 王屿似乎听人说过，在国内北方，不管是吃包子还是饺子的时候，一般就不会再单独配菜了。还会单独配菜的时候，不是过年就是过节。 可见，老李对大家伙儿还是相当重视的。 呼克巴跟年轻的也木西男人很是好奇的看着眼前，差不多快赶上盘子大的大包子。 王屿隔着包子皮已经闻到了让人垂涎的肉香，这会儿也顾不得顾及形象，伸手抓起包子就咬了起来。 老李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即便是这么大个头的包子也是皮薄大馅，咬一口，肉馅里面的汁水就像是要顺着嘴角流下来。 半个包子下肚，老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还以为今天这顿热乎的你们吃不上了呢。这大肉包就是刚出锅的时候才好吃。后面再加热也不是出锅那会儿的香味了。哎……你们别光吃肉包啊。吃面不吃算香味少一半！” 老李一边说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索出来几头蒜，播种一样的撒在桌子上，“听我的，就着蒜瓣吃。要是不好吃，冲我来！必须！吃！” 就像是一个厨师的顶级尊严一样，老李在吃东西这个方面，有相当大的自信跟执念。 坚信自己的口味才是最符合全人类的吃法。 尽管王屿明显不太能接受生吃大蒜这样的口感，但是迫于老李的“淫威”，他还是自觉主动的剥了一瓣蒜，咬一口包子又就了一口蒜。 哥丹觉脸上肌肉抽搐的看着王屿的反应。 老李则是一脸期待的坐到王屿身边，“怎么样？好不好吃？是不是比刚才你单独吃肉包子的感觉更好了？有没有提香的感觉？” 说实话，王屿满嘴的感觉就是辣！ 不同于辣椒跟葱的那种辣感，生蒜的这种辣，像是可以顺着口腔的细胞间隙，从表皮穿透道内里，带着一种尖锐的刺激感。 但是吃进嘴里又不可能吐出来，王屿强忍着自己的不适，飞快的咀嚼着。 就在他准备囫囵吞枣的时候，肉包跟生蒜的口感突然像是融合在一起般，发生了一种神奇的逆变。 老李紧盯着王屿的表情从牵强到意外再到享受，嘿嘿笑起来，“怎么样？没骗你吧？光吃肉包一个就腻了，加上蒜调剂一下，就顺口多了。不要排斥之前没尝试过的新鲜事物，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呢，对吧？” 王屿没有多余的嘴回应老李，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哥丹觉跟呼克巴还有那个年轻的也木西男人，这才开始有样学样的尝试起这个全新的味蕾挑战。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李哥？”哥丹觉一边大口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问道。 “刚才的时候，给小娜妈那边搭了把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谁知道你们专挑这会儿回来了。还想吃点什么不？我去给你们做，很快的。”老李飞快的说道。 呼克巴跟也木西男人怎么可能开口点菜，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王屿这才说道：“算了，包子就够好吃了，这么大两个下肚别的什么也吃不下了。嫂子那边怎么了？需不需要再多给她安排个帮手？” 老李连忙拒绝，“不用，基本上她自己就能忙过来，我极偶尔的时候才搭把手。刚才是因为老头没站稳，摔了一跤。小娜妈一个女人不好给他换衣衫，这才把我喊过去让我搭把手来着。” “严重吗？”王屿连忙问道。 “没有，别紧张。我看了虽然摔倒了但是什么地方都没伤到。就是衣服脏了。你别说这人以前应该很讲究，现在都神志不清了，都还嫌弃自己身上沾了泥巴。我听小娜妈说，拧巴了好一阵子，这才没办法……”老李絮絮叨叨的说道。 “都这样了还讲究着呢？”哥丹觉咋舌。 “可不是吗、所以说，这人跟人就不一样。要是换成咱们，别说神志不清了，就是现在神智清醒着都没这么讲究。” 老李深以为然的跟哥丹觉议论起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在一口一口咬着包子的王屿下意识停住了动作，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趁热吃，赶紧的。灶台上还有，管够。” 老李时刻不忘推销自己的大包子。 好像厨师都很喜欢看别人将自己做出来的食物扫荡一控。 “今晚，老头要跟你们一起回院子住吗？”王屿突然开口问道。 “大概是吧？你说他一个没什么自理能力的人，把他自己扔在矿场上，晚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嘱托。小娜妈当回事着呢。”老李想也不想的回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蒙在鼓里的杨八斤 王屿眨了眨眼睛，“信佛跟行善积德是两回事吧？” 杨八斤歪着脑袋，琢磨了好半天之后，才说道：“也不能算错。国内大家认知里面的行善积德就是多做好人好事。也没什么毛病。” “算了，你高兴就好。反正这些事也无伤大雅。想做就去做吧。” 杨八斤一边吃一边跟王屿闲聊着，差多也就他吃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板房的门上半截是玻璃的，不管是门里面还是外面的人都能很轻松的分辨出来。 是山娃阿爷。 王屿站起来，冲杨八斤说道：“是我约来的。” 杨八闻言点点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事情上，不再干预。 王屿走出门去，山娃阿爷连忙说道：“王矿主。真是对不住，今天中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没想到……唉！” 王屿摆摆手，示意不是这个问题。 这些村民跟也木西还不一样。 村民们跟人相处的态度两极分化严重。 有的相当没素质，过分把自己当回事；有的则是像山娃阿爷一样，过分菲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跟这两者相处起来，说实话都挺累的。 王屿的想法很简单，这件事既然发生了就不能白白浪费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希望山娃阿爷能暗中在村子里借题发挥。 把今天这件事发酵一下，当然侧重点是也木西过硬的专业水平。 山娃阿爷虽然年纪大了，听不懂王屿这些名词，但是却弄明白了王屿的想法。 这种事说白了就是添油加醋给村民们吹耳边风，敲边鼓。 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引导舆论的方向。 这种事，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 所以山娃阿爷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今晚下工之后，就去运作这件事。” “别太刻意。不然就适得其反了。”王屿提醒道。 “放心吧王矿主，类似这样的事，都干过。有经验的很。”山娃阿爷笑着说道。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山娃阿爷又开口问道：‘’王矿主，要是承包商们跟也木西的合作定下来，矿场上是不是就不需要我像现在这样了？” 这个问题，王屿也不是没想过。 所以也没犹豫多长时间，就回答道：“老人家，这个问题我也想跟你商量一下。我知道山娃那边承包了矿坑，你肯定放心不下。不过咱们矿坑这边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们双方之间进行磨合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有个人坐镇才能镇的住他们。加上还有一些之前是中间商的那些承包商们，他们虽然比村民们了解原石毛料多一些，但也有不把稳的时候……” 山娃阿爷瞬间明白了王屿的意思。 倒也没有过分拒绝，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一方面他是个不善于拒绝别人的人，一辈子都是这样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在村民当中具有这么高的影响力；另一方面，能被人需要，对山娃阿爷这种岁数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认可跟肯定。 所以尽管他也想关起门来，带着山娃管好他们自己的那个矿坑就行了，但在王屿提出这个想法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以后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大部分时间靠在那边矿坑，一天当中安排好时间，没特殊情况的话，两个小时应该就够了。酬劳照发。”王屿想了想，补充道。 山娃阿爷连忙摇头加摆手，“不行不行，王矿主，这可不行。” 在他看来，两个小时到矿场上转一转，就跟遛弯一样。 就算顺手做点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也没什么，之前村子里不管什么人遇到情况需要自己的时候，还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样举手之劳的事，还要收矿场上的酬劳，这钱拿着可烫手。 “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其他事要办，咱们回头再聊。” 王屿不准备继续跟他拉扯下去，一锤定音。 山娃阿爷见他这么说，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招呼过后转身准备往矿坑走去。 “对了，老人家，这两天矿坑这边还要盯着点。我怕到时候没准还要出什么幺蛾子。”王屿提醒道。 山娃阿爷点头，“放心吧王矿主，今天这样的事，我一定尽我所能避免再次发生。” 有他盯着，王屿身上的压力也小不少。 回到办公室继续盯着杨八斤，反倒是让杨八斤相当不自在起来。 有心想要问问王屿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又担心他觉得自己在撵人。忙一会儿手里的事，瞄王屿几眼。 一直到下午过半，杨八斤接到了貌灿的电话。 杨八斤接完电话之后，看着王屿，面色阴沉的说道：“黄毛跑了。” 王屿：“……” 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体现自己此刻应该有的惊诧跟意外。 还没琢磨好怎么演戏，就看到杨八斤相当疲惫的挥了挥手，“麻烦你走一趟去看看什么情况吧王老弟。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些事，走不开。最近这貌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频频出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捣鬼……” 杨八斤这话还没说完，王屿这边瞬间开始心虚起来，赶忙岔开话题道：“不至于，八斤矿主。黄毛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有勇无谋的那种人，心里藏不住事，谁会闲的没事在他什身上捣鬼……” 杨八斤跟看脑残一样看着王屿说道：“好歹他也是木那场的人。再说，貌灿不是在那边遇到了以前就不对付的一个死对头？这要是黄毛跑回去一通胡说八道，咱们后天要是去了木那场，岂不是自投罗网？” 要不是担心后续的麻烦，杨八斤倒是巴不得黄毛赶紧从石落卡有多远滚多远。 别的都好说，貌灿就是杨八斤的底气。 但是这会儿，底气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挑战。 加上觉得理亏，杨八斤这会儿心里的疲惫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我看上一次木那矿主来的时候，也没带那些人，未必就有多重视他们。八斤矿主不用担心，一个貌灿大哥不行，咱们不是还有其他的人手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各抒己见 来到办公室，呼克巴明显拘谨起来。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也没什么，我说完就走。刚才在矿坑那会儿，中午打起来那两个承包商的矿坑有。” 王屿听的有些不明白，好追问道：“他们两个矿坑，虽然挨着，但是中间还是隔着狭窄的一段地垄。你说矿精在什么位置？” “还有，咱们自留地这边的矿精有发现吗？” 呼克巴摇了摇头，“咱们这边还没有发现。这东西也要看运气。” 王屿点点头，“矿精是在他们矿坑里还是外面？” “外面……” 王屿的心才刚刚放下，紧接着就听到呼克巴继续说道：“不过是在就今天那个打赢了架的承包商的矿坑外壁。” 王屿眨着眼睛，看着呼克巴。 “这跟在他矿坑里头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如果咱们从他矿坑里面取出来，那属于偷；现在只需要找个机会挖出来，那谁也说不出什么。”呼克巴振振有词的说道。 这说法莫名跟孔乙己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麻烦。 今天打架的那两个承包商，他们的矿坑位于矿场的边缘，就是最开始开采不出来矿石，所以借助阿伟的机器设备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挖掘之后，这才开始进入了正常的开采环节。 所以，呼克巴所说的矿精，应该就是在那一轮的挖掘当中被翻出地表的。 王屿有心为了矿场的以后将矿精留在原处。 不管怎么说，都至少比挖出来的作用要多的多。 但是，这些承包商们不会考虑这些，什么千秋万代都比不上他们眼前的利益。 谁知道明年的矿场是什么情况，但是今年自己可是花了钱承包了的。别说是矿精，就算只是一块寻常的原石，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躺在那。 但是挖出来，王屿目前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用途。 那些想要得到矿精的人的想法，王屿更是不清楚，但想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干扰坏人的计划，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既然不能留在原地保全，那就还是放在自己手里先妥善保管吧。 “晚上等方便的时候，跟我走一趟。”王屿冲呼克巴说道。 呼克巴点点头，“没问题王矿主。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摸过来找你。” 在他走之前，王屿喊住了他，“跟大家伙儿打个招呼。后续的安排可能提前，让他们做好准备等消息。” 呼克巴兴高采烈的走了。 有这个好消息，也木西内部的一些情绪就能烟消云散了。 王屿稳了稳心神，起身准备往自留地的矿坑走去。 吴晓现在是越来越能沉得住气了，午饭都是在直播设备前吃的，自己不去归类那些料子，好歹也应该安排刚个了解情况的人代为处置也好，结果到现在为止，估计丹登马上就要抵达了，料子还是老样子堆在仓库里。 王屿来到矿坑的时候，吴晓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矮椅上玩手机，时不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三个直播间在一起做联合直播就是这点方便，冯洋跟曲鹏两个人玩群可以操作的过来。 王屿懒得往下走，看了看脚边，捡起一个小石子，朝着吴晓的方向丢过去。 沉浸在互联网世界里面的吴晓像个被电到的鱼，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 原本破口大骂一通的架势，在看清楚是王屿之后，瞬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多大年纪了？幼不幼稚？” 最后，千言万语的国粹汇成一句相当不满的嗔怪。 “千叮咛万嘱咐，丹东老板来之前把料子归归类。你一动不动，我不得亲自来请你？” 王屿这话一出口，吴晓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神经兮兮的看了一眼直播间，然后飞快的冲王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身形利索的爬上缓坡，来到王屿面前，“祖宗，小点声。你就不怕穿帮吗！” “那你去不去？”王屿笑着问道。 “你这叫赤裸裸的威胁！我这才刚刚被替换下来，休息了还没有十分钟！你这么压榨我，合适吗？” 吴晓唠唠叨叨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让你安排别人，你偏不，那不就得你自己亲自来？走吧，别叨叨了。有这个功夫，料子都归纳好了。”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吴晓一边认命的朝着仓库走去，一边说道：“我现在的住手就小玲一个人。这个姑奶奶不使唤我就不错了，我还能安排她？” “咱们现在也不差这两个钱，实在不行雇几个客服或者打下手的人吧。不要因小失大。” 虽然王屿并不想干预直播间的运作，但吴晓跟张玲这种将生活跟工作混为一谈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别扭。 不知道是产生了抵触情绪还是其他的缘故，吴晓并没有顺着王屿的意思表态。 料子堆放在厨房旁边的板房里，那里通常是被老李用来当储藏蔬菜的仓库用。 如今也被吴晓合理征用，就连钥匙都被他从老李手里抢了过来。 “这里面的料子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直播间的成绩。前面刚跟八斤矿主清了账目，咱们这边的利润在妥妥的七位数。”吴晓得意的说道。 “利润回报率怎么样？”王屿问道。 “百分之五十以上。”吴晓奸笑着说道。 “准确点。以上是上多少？” 王屿这段时间天天看他们直播，虽然没有可以关注过成交价格，但印象中，他们的定价可没有这么保守。 吴晓鬼鬼祟祟的看了看门口，没察觉到任何异常状况之后，这才凑近王屿耳边说道：“百分之百……” 王屿知道赌石直播间的利润高，可是从来没想到会达到这样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吴晓。 “你别激动，先听我慢慢说。这个利润回报率完全是看在什么情景下做直播。噱头大场景新鲜，粉丝买账，这种时候那是摆明了送钱上门的。这时候钱不赚白不赚，你说是吧？” “而且这都是毛利，只是从料子的成本上对比成交价格的比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下不为例 “那时候是那时候。可是咱们现在跟那时候不一样了！”吴晓坚持说道。 “坚持初心，不忘始终。” 王屿甩出来一句广告词。 吴晓看着王屿，那模样就差甩出一句“傻13”了！ 王屿本来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眼见这会儿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叹了口气，看着吴晓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就不用讨论了。这是红线，不可碰。” 吴晓沉默。 显然是相当抵触。 王屿叹了口气，看着吴晓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个人经营直播间付出的远不是我们能想象的。要不然，等过几天我忙完手边的事，联系好杜远周振，重新分配一下边城那边收益的分配比例，把你这边的比例提高。” 吴晓头也不抬，看也不看王屿一眼，一张嘴就带着强烈的情绪说道：“不用！我本来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才这么主张的。我觉得既然是四个人的合伙生意，也不能咱们两个就定生死。总还要征求一下杜远跟振哥的意思。你觉得呢？” 王屿有些错愕的看着吴晓。 印象当中，这还是吴晓第一次这么坚持他自己的看法。 要是换成其他无所谓的事，王屿也愿意成全他，至少这也说明他已经不再是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人云亦云的他。 算是成长跟进步的标志。 但是今天讨论的这个问题，容不得王屿妥协。 他相信每一个商家在一开始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都是抱着好好经营的心态来从事的。但在这个过程当中，就像这会儿的吴晓一样，自以为发现了捷径，被对金钱的渴望蒙蔽了最初的心志。 诚然，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不需要财力的支持？ 房子车子票子，号称是男人的腰杆子。 吴晓现在跟张玲那算是热恋期，矿场这边前期的资金投入进去之后，亏了王屿的点子，一时半会儿虽然不需要追加投入，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见到回头钱，所以难免吴晓这段时间会感到手头的钱相当紧张。 加上王屿在佤城经营的那些项目，并没有跟国内的吴晓周振掺合，所以这一次一起合伙承包矿场，对于吴晓跟周振那边的压力比起自己跟杜远这边的确是要大一些的。 可能这也是吴晓对自己这边产生看法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合伙的局面已经形成，眼下也并没有增加合伙人的必要。 “你说的也没错，还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王屿点点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就今晚吧，怎么样？”吴晓问道：“今晚视频连线，大家各自把自己的想法畅所欲言。” 王屿点点头，突然想到跟呼克巴的约定，开口说道：“今晚我还有点事，要不然安排到明天也行。” 吴晓却已经连这一点时间都等不及，“没事，大家反正都睡得晚，也没外人，大不了就晚点。早早把这件事敲定了，后面也好安排。”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屿只能点点头，“那就你来安排。我尽早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回房间找你。” 吴晓点点头，也不再说话，闷头开始整理起料子来。 王屿这会儿心里有点瘀堵，站在原地也不是出去也不是，空气中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 还好这时候，外面传来哥丹觉满世界喊自己的声音。 “他们找我，我出去看看。” 王屿丢下一句后，落荒而逃。 说真的，跟吴晓今天的一番交谈，让他有些难过。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不管怎么被人排挤、设计，都只会激发起他的斗志，从来没有体会过这般情绪。 王屿走出仓库的门，迎面跟老李差点撞了个满怀。 “我听着小哥喊你，刚才似乎看到你在这边闪了一下………还想说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老李看王屿脸色有些不对劲，狐疑的看了看还留在里面的吴晓。 王屿摇摇头， 朝着哥丹觉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老李看了看吴晓，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追上了王屿。 “有烟吗？” 王屿头也没回的问道。 老李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烟跟打火机，递给王屿。 一口烟充斥在胸腔，尼古丁绕着肺部一圈游走之后，再次被吐纳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烟雾。 刚才不稳定的情绪借助香烟的作用，让王屿很快恢复如常。 “吵架了？” 老李适时的开口问道。 王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有。一点小分歧，算不上什么。合伙的人都经历过，算不上什问题。” 老李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我灶台上还烧着饭，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欲走。 王屿喊住他，将手中的烟跟打火机递回去，“不要了？” 老李想也没想，“你留着吧，我这还有。” 看样子， 他觉得王屿的问题并不是一根香烟就能解决的。 王屿耸了耸肩，看着自己白得的这一盒烟，继续朝前面走去。 很快就跟哥丹觉碰了头。 看着王屿叼着一根烟，边走边抽，大感惊讶。 “王哥，你这是什么情况？” 王屿撇了撇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找我什么事？” 哥丹觉者才想起，连忙说道：“丹登老板来了。在你办公室等着了。到处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去了山谷那边……” 丹登到的时间倒是比王屿以为的要早不少。 听哥丹觉说完，王屿匆匆忙忙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来了几个人？”王屿随口问道。 “就他一个。” 哥丹觉飞快的回答。 一般，像丹登他们这种送货的最少都是两人同行，除了交替开车，减少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之外，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在路上遇到一些突发状况的时候，两个人能相互有个照应。 虽然他们靠的还是提前打点好这一路的关系，但是骠国北部情况复杂，谁也很难说清楚可能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 丹登这么一来，可颇有些艺高人胆大的自负在里头。 还是有必要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月有阴晴人有聚散 听了一会儿之后，丹登站起来说道：“要是今天不走，我现在就去补一觉。晚上吃饭就不用喊我了。你这边有能开货车的人手吧？” 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车钥匙抛给王屿，“装车我就不参加了。有事再喊我。” 王屿接住钥匙，说道：“这排板房自己顺着找。哪间房空着，就进哪间睡。” 丹登点点头，慢吞吞的走出了办公室。 这年头大家伙儿手头上都缺钱，尤其是年景不好，开源难，剩下的也就只有节流了。 丹登这边的问题好解决，别说他这会儿态度端正，听得进去逆耳忠言。就算觉悟差一些，也不是不能解决，麻烦的还是吴晓那边。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搏一搏，但王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走他想要的这条路。 如果今晚的视频会议，不能让他想要的得以实现，王屿不能确定后面他会采取什么样的做法。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只会越来越严重。 眼看着，曾经相互帮扶这撑着一路走来的伙伴渐行渐远，王屿又从老李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支烟。 哥丹觉原本守在门口，等丹登走了之后，他才进得门来。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王屿这副愁肠百结的模样，顿时进退两难。 刚进门就出去，未免做的太过明显，可要是不出去，留在这里说点什么好呢？ 说什么也不合适，干巴巴的杵在这里又显得有些多余。 还好，王屿虽然在沉浸式抽烟，但是对于身处环境感知并不迟钝。 看都没看哥丹觉一眼，就将手中的车钥匙抛了过去，“丹登老板的车钥匙，今晚你配合吴老板那边装车。我还有其他安排。” 哥丹觉点点头，“这会儿需要人过去给他搭把手吗？” 王屿叹了口气，“不用了，让他自己去安排吧。” 哥丹觉转了转眼珠子，敏锐的察觉到这会儿王屿的态度有点不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可引火烧身。 “王哥，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忙自己的事去了。” 晚于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哥丹觉来到门口，又顿住脚步，“王哥，我个人有点私事要处理，想请几天假……” 王屿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好奇的问道：“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哥丹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就能处理。谢谢王哥关心。” 王屿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岑敏在佤城，矿区这边就你自己一个人，还有什么私事？” 哥丹觉显然被王屿的问题给问住了，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来。 王屿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这会儿看哥丹觉的模样倒是当回事起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起哥丹觉来。 “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哥丹觉原本在王屿的审视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反而放下心来，“什么都瞒不过王哥的眼睛。” “不对……” 王屿的大喘气算是把哥丹觉的心吊起来又摔下去，“怎么就不对了王哥？” “你天天待在矿场上，咱们算是形影不离，你上哪谈恋爱去？”王屿狐疑的问道：“该不会是网恋吧？” 哥丹觉：“……” 满头黑线过后，开口说道：“王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能允许人谈个网恋吗？不就是因为天天在矿场，所以才寄希望于现如今的网络吗？” 王屿一听，这是有着明显责怪自己的意思在里面，立刻收声，“去吧，给你放几天假。争取这一次就能谈婚论嫁，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哥丹觉也没不依不饶，开口说道：“那我明天开始就消失几天。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王哥你打电话给我。保证放下一切飞奔回来。” 王屿点头，“今晚装车你盯着干完。干不好明天哪都别想去。” “保证完成任务！” 哥丹觉说完转身就走，办公室又剩下王屿自己一个人。 因为吴晓的事情，让王屿干什么都没有心思。要不是因为已经跟呼克巴约定好今晚要去取那块矿精，免得夜长梦多的话，王屿还真想彻底放空自己，静静地待上一整夜。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王屿跟吴晓的这场合作更像是不得不为之下的捎带。 毕竟那时候，王屿杜远跟周振各自有各自的长处，唯有那时候的吴晓，看上去不管是赌石的能力还是水平都没有什么值得合作的资本。 但是在一场合作里面，不是所有人的作用都是在第一时间显现出来的。 吴晓虽然专业技能没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是他的性格在里面很好地弥补了其他几人的刻板或者内向，在前期帮三个不熟悉且又慢热的人快速融合在一起。 虽然那个时候，王屿也没想过以后自己的赌石生意会走直播这条路，但他一开始就认定吴晓的这种性格放在服务上，绝对比他们三个任何一个都有优势。 现在，事实的确证明他预感的准确定。 可是，如今所有事情看起来似乎都对了，生意也慢慢走上了正轨，可是为什么，人却变了？ 下午的骄阳慢慢西沉，先是成为落日，然后只剩残阳。 最后就连黯淡的余晖，也隐没在山的另外一边。 失去太阳的天空，一点一点暗下去。 王屿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外面的天色从明亮变得灰蒙蒙。 这是他第一次目送太阳下山。 心情虽然是难过的，倒也是安静的。 都已经忘记有多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放空自己。 都说人要有奋进的心思才会一直向上发展，但王屿觉得自己反而更像是被形式推着不间断的朝前走，慢慢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声音惊扰了沉思中的王屿。 他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很难就认出来人是老李。 看样子应该是晚饭的时候没看到自己，也没接到让他送饭的通知，所以才找过来的。 “这是怎么饿了？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老李显然是知道王屿在，进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斗米恩升米仇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知道。” 电话一接通，王屿就说道。 不过并没有打断杜远开口的打算，他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大约半个小时之前，吴晓给周振打了个电话。除了说今晚视频会议之外，他还问周振，如果要是拆伙的话，他作何选择？” “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到了要拆伙的程度？” 杜远不理解。 别说杜远不理解，王屿身为当事人之一都不理解怎么就这样了。 看样子，吴晓至少在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之前，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像自己了解自己一样，他可能在跟自己讨论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做过最坏的设想。 而自己也如他预见的那般，不出意外的拒绝了。 “他没给我打电话。不过，我是不是可以直接给他去个电话问问？是不是过不得好日子？” 杜远应该是已经从周振那边了解了相关情况，声音中明显透露出不爽。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王屿觉得，既然退无可退，不如就直接问清楚每一个人心里的想法。 古话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看起来，的确那些投机倒把的人赚尽了各种利润，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可能还不止。 而像是赌石这种行为，涨垮本来就是各占一半，或者说涨的概率本来就远远低于垮的可能。 所以很难界定究竟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 所以很多人就算是在直播间买到了跟预期差距相当大的料子，也无处申诉，最后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往自肚子里吞。 这也是吴晓坚持认为直播间的顾客，从长期的角度来看，复购率并不高的原因。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王屿问道。 跟杜远之间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其实王屿觉得，自己知道杜远的决定，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要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 果然，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杜远就开口说道：“这还用问吗？咱们见识过多少这样的事。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走过这个弯路。所以我更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捷径。” 王屿哑然失笑，意料之中。 “不过，”杜远话锋一转，“我感觉周振有些犹豫……” 王屿叹了口气，“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振的意思是，他知道吴晓不懂事。但是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跟吴晓两个人在边城一起共事，进退与共……人都是感情动物，他知道吴晓选这条路不算一个好主意，但也不忍心看着他一路碰壁，还是想能牵制他一下，所以可能还是会选择跟他一起……” 杜远这稍显语无伦次的描述，把周振说的像一个傻子。 不过说真的，这一点相当出乎王屿的预料。 要知道，周振跟杜远认识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是最深，王屿没想到周振会选择吴晓，而不是杜远。 王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吴晓是怎么跟周振说的，但是我觉得好不容易建立起如今的局面不容易。是不是真的能看他选择这样的道路撒手不管，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 杜远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选择跟决定，都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我经历过所以有经验。这时候他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信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个。”王屿表示没心情。 “你现在越拦着他，他越逆反。与其当那个恶人，还不如趁着这会儿大家感情还在，想想怎么给他留一条后路。哪怕以后大家不能一起合作共事，至少不至于让他以后在这个行当中一无所有。你觉得呢？” 王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飞快的在电话当中说道：“我这边现在有点事，先挂了。晚会儿联系。” 说完也没等杜远说一句话，就飞快的挂掉了电话。 要说今天吴晓的做法，让王屿什么想法都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 尽管心里认同独杜远的说法，但是情感上接受起来还是需要一点说服自己的时间。 挂断电话，王屿继续吃刚才还没吃完的晚餐。 尽管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味同嚼蜡，但他仍然一口一口看似认真的吃着。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呼克巴找过来。 “王矿主，才吃饭呢？” 呼克巴拘谨的走进来，看着王屿寒暄了一句废话。 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隔壁原本吵吵嚷嚷的人声夹杂着装车的声音，从最开始的热烈昂扬，到这会儿已经完全沉寂下来。 任何事都有完成的时候，是不是也意味着不管曾经多么亲密的伙伴，都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王屿抬头看着呼克巴，露出一个笑容，“吃好了。走吧。” 呼克巴当然没有任何意见，连连点头，等着王屿起身，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朝外面走。 “你吃过了吗？”走了没几步，王屿突然顿住脚步问道。 “吃过了，谢谢矿主关心。”呼克巴受宠若惊的说道：“我下工之后，就回家早早吃好饭，特意等天色黑了才折回来的。” “今天第一天上工还习惯吧？”王屿又问道。 “习惯、太习惯了。大家伙儿都羡慕的不行，吃饭那会儿还有好多人找到家里去，央求说矿场上面要是有用人机会的话，能不能优先考虑考虑他们……”呼克巴连忙说道。 王屿点点头，“跟大家伙儿说，不用着急。很快大家伙儿就都能有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可以做。应该很快的，放心吧。” 呼克巴的高兴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谢谢矿主，您真是我们也木西的大恩人！” 王屿自嘲的笑了笑，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老话：斗米恩升米仇。 不知道眼下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不是就是这句话的现实版本。 来到葫芦底矿坑之后，呼克巴走在前面带着王屿在矿坑里灵活的穿梭。 晚上时间看矿坑里面的道路，就跟迷宫差不多。 王屿不知道呼克巴只来过一次是怎么能记得住的。 呼克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最正式的一次会议 亏得王屿还算得上是一个灵活的人，一边堪堪避过他凌厉的招式，一边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地道的国语国粹发音，立刻让对面的汉子停下了动作，声音中带了些不确定的问道：“是谁？” “我我我！王屿。”王屿连忙自报家门。 这时候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对面的突然打开了手上的光源。 王屿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太阳。 人家都是拿个电筒巡逻，这位兄弟竟然背了一个差不多有蓄电池那么大的一个排灯。 “王矿主，真的是你？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我还以为进小偷了呢！” 汉子大着嗓门嚷嚷起来。 王屿总不能跟他说，自己就是来客串小偷的。 想了想，随口搪塞道：“丢了个东西，想看看是不是下午拉架那会儿丢这边了，所以过来找找看……” 汉子一听，信以为真，“找到了吗？要没找到，我带您回去再找找。我这个灯一照，保管跟白天没什么区别。” 王屿脸抽搐了一下，看着那个明晃晃的光柱，连忙说道：“找到了。谢谢兄弟。” “那就好。下回您来找东西喊一嗓子，我们帮您找。”汉子热情的说道。 王屿连忙后退几步将呼克巴拽起来，然后冲汉子打了个招呼之后，这才忙不迭的走了。 看起来，貌灿安排的守卫工作还是很到位的。 也怪自己粗心大意，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 还好没出洋相，要不然明天半天不到估计整个矿场就都能知道。 呼克巴被王屿拖拽着走出去老远之后，这才像是回了魂。 王屿叹了口气，“以后不会再有人没有缘由就对你们拳打脚踢了。别的不敢说，至少在咱们矿场上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以后遇到事不要再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呼克巴接下来说的话一句话，差点没把王屿噎死。 “这个我知道。只不过改还需要一段时间。更主要的是，刚才那个情况，咱们本来干的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不是也木西，小偷小摸被当场抓个现形，挨顿打也在情理之中吧？我害怕也算正常反应……” 行，这说法一套一套的。 走着走着，呼克巴顿住脚步，“王矿主，我就不跟你走了。我从这边直接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来上工。” 王屿想也不想的点头，“行，去吧。明天见。” “王矿主有什么事以后尽管开口。那我走了！” 呼克巴打了个招呼，转身融入夜色中。 王屿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近十点多。 吴晓那边装车的工作结束，只怕这会儿已经在住的地方等着自己了。 王屿叹了口气，原地站着抬头看天，知道脖子酸涩难耐之后，才收回视线，看了看前方亮着灯光的那排板房。 这个时间大家伙儿都是将睡未睡的时间，所以板房方向住人的房间齐刷刷的亮着灯。 王屿拖着双腿走过去。 第一站先去了老头住的房间，房间门没锁，王屿转动门把手就顺利进门。 老头已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准备睡。 反正王屿进去之后，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安安静静的躺着，不作不妖。 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懂事的神志不清患者。 王屿没有掩饰自己行迹的打算，走进去伸手帮他将被角掖了掖，然后才又退了出去。 这样一个人自己单独睡，要是晚上连个过去看看情况的人都没有，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说不过去的意味。 所以，王屿光明正大的进又光明正大的退出。 这会儿时间还早。 就算有什么情况，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人眼杂的时间段做。 所以王屿退出来之后，很坦然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门就看到坐在床沿上，垂着头的吴晓。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自己的错觉，还是内心戏太多，吴晓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王屿似乎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到了一丝依依不舍的神色。 王屿脸上拉出一个笑容，“干什么呢？这个表情，是跟张玲吵架了？” 吴晓将头转向一边，“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吵的。没有。别乱猜了。没什么事了吧？跟他们两个连线？” 王屿点点头。 他们一直有一个四人群，虽然平常在里面聊天说话都不怎么活跃，不过时不时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在里面冒个泡。 吴晓翻找出这个群，然后邀请了其他三人，进行视频链接。 可能因为先前吴晓的电话通知，周振跟杜远那边接的很快。 王屿等他们全都接通之后，也将自己的摄像头打开了。 杜远还好，算不上经常见，但三不五时还是能见个一两面，倒是周振，是的的确确自从王屿来到骠国之后，就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了。 “王屿，你除了变黑了点之外，一点没瘦啊，是不是还胖了点？看样子比较能适应表过那边的饮食结构。”周振笑呵呵的率先开口了。 明明都知道大家这会儿的心情都不轻松，却还非要避重就轻在这里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最要命的是，王屿觉得，要是自己率先开口的话，也一定会选择跟周振如今所说相类似的切入点。 成年人的虚以为蛇真的让人无可奈何。 “这你就消息滞后了 。王大矿主现在可是有口福的很，矿场上还专门配备了国内的厨师。那水平跟你不相上下。”紧接着开口的人是杜远。 “有机会来咱们矿场上，尝尝东北方向大厨炖菜的手艺。那叫一绝。” 气氛在这已经拉满，王屿顺着两人的话题往下扯。 矿场两个字，瞬间让勉强轻松了一点点的气氛，瞬间又凝固起来。 可能是觉得没意思，吴晓前面没开口听他们三个寒暄之后，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今天大家应该都知道咱们今晚打这通视频通话的原因。就开门见山吧，没必要回避。” 没人接话，还是吴晓，继续说道：“傍晚那会儿，我给振哥去了一个电话。我知道振哥一定会跟杜远说这件事。后面我没接到杜远打给我的电话，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那就这样吧 王屿沉默。 杜远也沉默。 周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那我选择跟吴晓一起。” 这话才说出来，吴晓立刻开口说道：“振哥，你……” 没等他说完，周振就说道：“不用说那么多。我既然这么选，不管后面是什么结果，我都有心理准备。” 吴晓：“不，我是想说，振哥，你相当有眼光跟远见。我一定不会让你输！” 一句话崩死三个人。 王屿跟杜远自然不用说，被影射没有眼光跟远见，那肯定开心不起来。 周振则是被吴晓的迷之自信给震惊的下巴就快要掉了。 他的出发点如他跟杜远说的那样，跟吴晓相处的是日子久了，周振打心眼里觉得吴晓并不是一个坏人。 只不过，正是因为他前期自己并不具备相应的业务水平，所以在随着三人一起风生水起之后，太过顺遂的经历让他膨胀跟飘飘然起来。 就像是越饱满的稻穗越低垂着头颅一个道理。 对于吴晓来说，这些看似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就已经在暗中标明了未来需要偿还的价码。 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早已经埋下了伏笔。 不过，现在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现在就是两票对两票……” 吴晓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振打断了，“我不是投票，吴晓。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的发展理念不同，已经完全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是时候分道扬镳，谋求各自更好的发展。” 周振还是往常惯用的语气，却莫名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 吴晓瞄了一眼王屿，没吭声。 说实话，吴晓并非没有生出过这个念头，但是他现如今也就只是敢自己在心里暗戳戳的想一想。 没想到，还是周振有魄力，一开口就是斩钉截铁的拆伙。 这倒是把其他几人给整不会了。 可能就连吴晓都有些迟疑起来。 这要不是了解王屿为人的话，绝对要怀疑是不是钻进了他们想要把自己择掉的合理怀疑中。 可是，想法都是自己提的，如今王屿还到自己这边意想不到的有利条件。 吴晓现在虽然有些急功近利，但也不算完全没良心。 这个念头就算是被他自己勾起来之后，也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好长时间之后，他看了看对面的王屿，开口说道：“好，那就这样吧……” 说完，吴晓切断连线，退出了视频连接之后，更是直接从“四人行”的群里面退了出来。 这要是四个人里面谁也没有跟谁在一起，倒也好说，电话挂断，大家互不相见，看不到谁脸上挂着笑、也看不到谁脸上带着悲伤。 王屿看了看视频上沉默状态的杜远跟周振，嘴角扯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然后说道：“我先挂了。” 说完切断了视频连线，看着吴晓。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吴晓那边这会儿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无所谓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更不是自己有什么想法，王屿，我只是觉得，别人能赚的钱咱们凭什么不能赚？人家都说多元化经营、多元化经营，咱们总是抱着老观念，去做一个所谓的好人，有什么用？就算今天死了，我们明天能被人立个牌坊还是怎么说？” 王屿点点头，突然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人各有志当前，再多的语言都是乏力的。 王屿咽下自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走到吴晓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出去走走，你好好休息。” 手在吴晓厚实的肩头上轻拍了几下，才刚刚走出房间，身后传来吴晓的声音。 “王屿……去木那场的行程还作数吗？” 王屿转头，淡淡笑着回答道：“当然。难道你是觉得不在一起合伙做生意，就从朋友变仇人了？” 吴晓脸上露出一个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多少有些难过的笑容，“谢谢啊王屿。” 两人这番对话是在两人的房间外，王屿并不想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被别人窥探，因为并不想继续聊下去，点点头，转身走了。 可是去哪里呢？再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吗？ 王屿看了看办公室的方向，想了想，还是折头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山谷，虽然阴森的吓人，但对于这会儿心里正难受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样少有人来的地方更适合的了。 王屿的背影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寂寥。 要说吴晓没有感觉也是不可能的。 但美好未来的召唤，显然无限稀释了他的这种离愁别绪。看着王屿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儿之后，掏出手机开始不知道跟什么人联系起来。 不远处地板房门悄悄拉开了，马茹站在门口，伸头看了看王屿离开的方向。 板房的隔音并不算好，刚才两人的对话，马茹全都听在耳朵里。 聪明如女大记者，简短几句话折射出来的内容，被她领悟的门儿清。 之前因为向远峰跟王屿越搅和越深的关系，加上这段时间对王屿的兴趣，马茹现在对于他们几人的关系了解的不说清清楚楚，也是十之八九。 这会儿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两人对话的意思明显是要拆伙。 马茹现在的心情一方面有些不齿吴晓的作为，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王屿。 虽然跟王屿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却也知道王屿在男人当中算的上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虽然他嘴上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哄人的，但是不代表他心里感受不到在这些情绪。 这让马茹有些放心不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旁边的吴晓竟然都没有追上去看看的想法。 马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然后冲出自己房间，走到正用手机发着信息往房间走的吴晓身边，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吴晓手中的手机应声掉在地上。 “我特……” 吴晓下意识张口就准备骂人，抬头看见是马茹，瞬间把还没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别人不是他嘴上功夫的对手，可不代表马茹也不是。 吴晓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天赐良机 不得不说，由着自己性子来的感觉挺不错。 尽管只是做了一件在别人看来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但是能按照自己想法来的感觉是很美好的。 只不过，第二天王屿揉着脑袋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情景，瞬间傻眼了。 自己可不是从自己的房间醒来的。 眼前的人也不是吴晓，而是马茹。 王屿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盖着的毯子。 可能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惊慌太明显，让马茹表现得相当寻味，“你想什么呢？说出来听听。” 王屿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马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你酒量还真是不咋地，王矿主。酒量不行咱们就别硬撑。喝完自己那瓶不过瘾，还把我的半瓶也给灌进了肚子。” “还死活不肯回自己房间睡觉。要不是时间太晚，半夜三更担心影响你好男人的名声，我才不会把你带到我的房间，劳心劳力照顾你一晚上。” 马茹在对面床上伸了个懒腰，一腿伸的笔直，王屿的喉头随着她的动作，艰难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马茹看在眼里，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一脸坏笑的摆了个更撩人的姿势。 媚眼如丝的看着王屿问道：“王矿主。看够了吗？” 王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画面，硬说没一点感觉，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他也不是任由别人拿捏的主，马茹越是这样逗弄他，他越是不好好配合，“朋友妻不可欺。” 话音刚落，马茹就将手边的枕头朝他砸了过来。 马茹知道，王屿说的是什么意思。 尽管向远峰从来对自己没表现出有什么兴趣，但自己对他的念想，可是多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 男人之间的友情是什么样的，马茹不清楚，但是这句话听如果放在以前，自己听到一定会很开心。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从王屿嘴里听到这句话，马茹觉得有些刺耳。 “虚伪！” 马茹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之后，转了转眼珠子，“王矿主，要是再不起，一会儿大家都醒了，看到你从我的房间出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屿，瞬间让他顾不上脱毛昏沉的跳下床。 “王矿主，你现在这样子，像极了那些提上裤子就准备不认人的渣男。”马茹笑吟吟的坐在床沿看着王屿像个受惊吓的兔子。 板房的空间本就不大，去掉两张床占据的位置，王屿这会儿跟马茹虽然不至于是脸贴着脸，但也绝对相隔不超过几十厘米。 经过一夜的人体代谢，空气不算流通的板房里，除了弥漫着淡淡的酒精气息之外，剩下的就是无边的暧昧跟隐忍遐想。 马茹半仰着头看着站起来的王屿，两个人的视线不小心交接在一起。 这姿势像极了准备亲上去的准备动作，王屿还是第一次，有了心脏停跳的感觉。 尤其是马茹眼中流露出来的挑衅眼神，仿佛在说着：我赌你不敢亲下来。 这不管是看在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眼中，都是不能忍受的点。 两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好一会儿之后，王屿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暗香浮动的空气，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渣男……” 马茹看着重新被关起来的房门，笑着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外面的天色才刚蒙蒙亮，大部分还沉在睡梦状态中没有醒过来。 王屿晃了晃脑袋，刚才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并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才突然觉得头脑昏沉的感觉还是很让人难受的。 稳了稳脑子，王屿还没等缓过神，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团黑影。 王屿连忙转过头去，看道冯洋跟曲鹏，正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 王屿：“……” 这会儿解释能不能解释的清楚？ “王屿，你们……我去……” 曲鹏眼珠子转来转去，在王屿跟他身后的板房来回打量。 另一边的冯洋，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跟在曲鹏身边就跟个捧哏的似的。 “什么情况？这是谁的房间？” “你竟然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谁的？”曲鹏夸张的说道。 “说来听听？赶紧的。”冯洋一脸荡漾的催促道。 这时候，王屿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再哔哔，把你们舌头割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马茹没好气的看着三个男人。 曲鹏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嘴，但是两个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滴溜转。 冯洋好奇的问道：“两位这是……” 王屿还在琢磨怎么回答，马茹就不耐烦的开口了，“吸点阳气不行？” 这下不仅是冯洋，就连曲鹏跟王屿全部都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半晌之后，还是曲鹏无比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茹姐。” “王屿，今天要不要跟老李说一声，给你开个小灶补一补？” 面对曲鹏的问题，王屿只想飞快的给他一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边的眼神恐吓才刚刚发射过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老李的声音，“谁要开小灶？” 王屿回头一看，老李跟小娜妈正一脸茫然的站在后面。 “你们这么早怎么来了？”王屿问道。 老李指了指身边的小娜妈，解释道：“昨晚人不是在矿场上吗？小娜妈不放心你，说早点过来看看。我想着厨房也一堆事，早点就早点、今天谁想吃小灶？” 话题又绕了回来。 冯洋跟曲鹏不约而同指着王屿，曲鹏更是缺德带冒烟的说道：“炒个腰花补一补。” 老李的视线瞬间飘向马茹，然后一脸恍然大悟，“行，那我先去菜市场买点菜。” 说完扯着小娜妈就绕着道的走了。 王屿没好气的看着冯洋跟曲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冯洋拉着曲鹏，说道：“走了。早起不是还有事吗？” 曲鹏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冲王屿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需求。我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放心。我们还要去矿坑那边帮直播间的人选几块料子。正好趁着丹登老板还没走，一起带回佤城发回国内去。 第一千三百章 人尽皆知 王屿来到厨房的时候，夺回了小仓库所有权的老李正在清点着小仓库里面的存粮。 看到王屿进门，老李头也不抬的说道：“正好，帮我看看那边墙根下还剩几包米，不行再一起买点回来。” 王屿压根不配合，“买什么买。先把现有的这些吃吃再说。他们在那胡扯，你就跟着上劲。” 老李说道：“男人嘛，这种事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马大记者都没怎么样，你在这害羞什么？” 王屿：“……” 要是有点什么，被他们念叨也就念叨了。 可关键就是压根什么都没有！ 自己的清白都还在，凭什么要被他们拿来调侃！ 看着王屿满头黑线的样子，老李笑起来，“大姑娘都没有你矫情！” 王屿觉得自己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老李却飞快的变换了话题，“王屿，你是不是觉得那个老头有点问题？” 王屿一愣，下意识琢磨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暴露了痕迹。 老李却立刻从他的反应中找到了答案。 “我觉得作为一个神志不清醒的老人来说，他表现的太过于安静了。要知道人老了就跟孩子差不多。更别说是神智不清醒的，可是你看他现在。再结合你这个反应，我就是猜也能猜出来。”老李解释道。 说完，紧接着看了看两人身后，“昨晚有什么发现没有？需要我跟小娜妈做什么能尽管开口。别说这样的事想想还挺刺激的。” 王屿没好气的看着他，“昨晚心情不好喝多了。还想跟你说，今天继续找个理由把他留在矿场上过夜。” 老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也是。怪我考虑事情不周全。美人当前，换成谁也没时间去管个老头，对吧？” 王屿已经彻底放弃挣扎，叹了口气，说道：“明天我们不在矿场，你这边跟嫂子说一声，把老头盯紧了。他可是木那场想拿下的人头，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我也担心万一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走漏了风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头疼事。” 老李点点头，“放心，我会留意，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王屿摇头，“没了。记得今晚继续把他留在板房，剩下的就不用管了。明天我会跟靳云大力交代一声。真有什么事他们也会照应着。你保持正常状态就好。” 老李的脑回路却相当清奇，“那还要不要去买腰子？” 王屿一句国粹哽在喉头，最后出口的却是，“不用了，把现有的先吃一吃。” 老李侧着脑袋想了想，“行。这可是你说的。要有什么需要提前点说，我也好早做准备。” 既然不用出门买菜，老李也就不再继续清点囤货。按照正常的时间安排，后天才是他出门采购的日子。 矿场上人多，每天消耗的食物单看都是不小的数量。 多亏现在老李的电动三轮容量还够，不过也差不多即将达到极限。 要是矿场再增加人口的话，老李这个车就真得鸟枪换炮了。 原本今天的王屿并没有什么安排，主要是为明天的木那场之行做相应的准备。 别人是去交际，比如杨八斤；还有是去赚钱闯荡知名度的，比如吴晓直播间；而自己是去斗智斗勇的。 关键的是，要做通马茹的思想工作。 王屿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到时候，见到那个所谓的新闻爆料人就激动的不管不顾，到时候露出妈叫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王屿想着自己还是趁着早上人少，先去跟马茹把事情摊开来聊一聊。 当然主要是为了能引起她足够的重视，这样的大家都方便。 昨晚的事情来的有点突然，没什么事的两个人在大家的起哄下，反而心里开始心虚起来。 王屿这会儿就想趁着大家伙儿还没起床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赶紧的跟马茹交接完，今天后面就尽量避免接触。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回到马茹房间的时候，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一旁搀扶着老头正在散步饿的小娜妈告诉王屿，刚才马茹跟吴晓等人带着设备一起往矿坑方向去了。 没想到大家伙儿今天的积极性都很高涨。 由此可见，矿场名气大，带来的影响力有多诱人。 王屿没有着急走人，站在原地看着小娜妈跟老头在板房前面的场地来回溜达。 就王屿观察到的老头表现，倒不像是神智错乱，更像是老年痴呆。 没有任何活力，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倒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倒是显得很乖巧，在小娜妈身旁，安静如鸡，像是牵线木偶一样，随着小娜妈的动作而迈着步子。 走路没什么影响，就是比较缓慢。 身体的协调性也还不错。 王屿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担心打草惊蛇，还是跟小娜妈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要是老头真的是装出来的样子，不管自己有没有恶意，为了自保老头都自会把自己缩的更严密。 这可不是王屿想看到的。 从板房转出来，就是自留地矿坑的高处，王屿原本想绕开直播间那一伙人，去葫芦底那边问一问山娃阿爷村子昨晚的情况，然后再去靳云那边交代一下明天自己不在矿场的注意事项。 结果人才刚刚出现，耳边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哨声。 下意识转头一看，吴晓正一脸坏的看着自己。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那张快要裂到耳根的大嘴，王屿就算想装作看不见也难。 随着他的暴露，很快直播那边众人开始起哄。 不但如此，就连向来不掺合这些事的冉成也停下手上的工作，开始冲王屿挥舞双手。 “王哥，听说昨晚矿上有喜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哥丹觉摸到自己身后，毫无征兆的冒出这么一句。 这戏谑的语气，不用问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王屿这会儿真的几乎要抓狂了。 本来就是个误会，结果现在倒好，闹的人尽皆知。关键是自己什么便宜也没占，甚至说不定自己还是被占便宜的那一方。 这么一想，王屿的脸更黑了。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马茹虽然不知道王屿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是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为了跟自己再续前缘。 本来连个露水情缘都没有的事，硬生生被他们炒作成如今这个模样。 跟王屿的担心不同，马茹起了想要推波助澜试探王屿想法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马茹对于王屿的想法跟看法发生明显的变化。 连好感什么时候开始生根发芽的都不知道。 然而王屿来到她身边压根都没来得及正眼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吴晓身旁的张玲。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这话一出，顿时热闹了。 张玲冷笑，“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晓虽然知道他们两人没什么事，但毕竟谁不知道张玲是自己的正牌女友？ 王屿弄这么一出，以后自己的脸还往那搁？ 这一下让吴晓，不得不作出反应。 “不是，王屿，你说什么呢？这件事你跟玲玲也交代不着，你说是吧？” 吴晓的话才刚落下，张玲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瞧你那出息！废物样！” 说完，站到王屿面前，“我等一会儿忙完直播间的事，一定会把你在矿区干的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霖霖。至于她怎么对你，是她的事，跟我无关。但如实把情况告诉她，是我的责任。” 张玲的语气，说实话让王屿很是反感。但一想到这件事情毕竟自己不对在先，从张玲的角度看，自己做了对不起杨霖的事，没好脸色也是自己自找的。 所以，王屿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好好的跟张林先解释清楚。 自己跟杨霖分隔两地，对于相互的忠诚本身就面临更多的考验。 误会这种东西，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吴晓这会儿自然是已经反应过来王屿着急忙慌找张玲的原因。 虽然面子上还是感觉有些挂不住，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造成王屿跟杨霖之间的误会。 再怎么说，男人之间相互打掩护、相互当僚机这都是基本操作。 所以立刻站在王屿这边，冲张玲说道：“玲玲，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你可别在里面添乱。本来没什么事好好的两个人，让你这一搅和一旦要是分了手……” 吴晓的话都没说完，张玲就立刻将矛头转向他，“什么叫让我这一掺和让他们分了手？什么叫好端端的两个人？你们男人永远都是这么自私，没有责任感！只顾着自己爽！要不是霖霖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们俩还能过这样粉饰太平的日子？” 张玲这模样已经完全将王屿划分到了渣男的行列，直接宣判死刑，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光是王屿，她甚至将周围所有的异性全都划分到不是好人的类别里。 一旁的马茹看着张玲那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孔雀般，走到两人身边。 先是制止了手忙脚乱，准备关设备的无曲鹏等人。 前半段都已经被直播间的观众看够了热闹，这种时候关设备，那岂不是让这几个男主播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在直播间里都抬不起头来？ 马茹看着张玲一字一句的说道：“请问这位张小姐，是昨天晚上你在现场、还是今天早晨你抓了个现形？你什么都不清楚，只靠道听途说，就要拆散别人的幸福，谁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说一开始说的很对，这件事本来就跟你解释不着。王矿主也真是多此一举，才有机会让小人得志。” “还有，你刚才骂你自己男人的话，可是当着直播间全部粉丝的面。你不觉得自己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女朋友吗？最起码的尊重你都给不到你的男朋友。你自己的人际关系都处理的一团乱，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染指别人的事？” 这番话说的可没那么客气。 张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马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丁刚瞬间冲了出来，“你们觉得矿主这个身份金贵，我们茹姐可未必看在眼里。在骠国北部，扔块原石砸倒十个人里面，有八个都是矿主！有什么好稀罕的。” 要不是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绝对不会让张玲嘚吧嘚吧这么长时间。 马茹没再理会张玲的反应，更没有理会丁刚的说辞，一步一步走到王屿身边，伸手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我就是喜欢王矿主。不过没有你的思想那么肮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脑子里拥有什么想法的人，眼里看出去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扯着王屿往矿坑外面走去。 眼前这局面绝对不是王屿想要的，在他的概念里，既然自己理亏，那就得好说好商量。马茹这态度那岂不是等于是让张玲立刻马上去跟杨霖添油加醋夸大其实。 马茹却妩媚的将头靠在王屿肩膀上，悄声说道：“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女人。” 说完拽着王屿继续朝前面走去。 王屿试着就挣脱了几下，倒也不是完全就没有挣脱马如的可能性。 但这势必就要增大自己的动作幅度，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好歹是个姑娘家，而且前面还刚刚不顾她自己的名誉帮自己解了围。 自己这么做未免弄的她太没有面子，有失风度。 所以王屿最后还是顺从又配合的被马茹拉走了。 说实话。原地剩下曲鹏冯洋跟丁刚老贾面面相觑。 看着吴晓跟张玲这会儿不和睦的架势，四个人在琢磨是不是应该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离开眼前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尽管心里非常喜欢张玲，但吴晓仍然觉得刚才马茹说的那番话相当解气。 私下里，张玲这么对自己也就算了。 两人相处，有一个人强势，就总要有另外一个人去迁就。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在张玲的心目中真就是这样一个不值得被尊重的存在。 当着朋友的面说两句也无所谓，他也不要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了。 可如今，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她对自己说甩脸子就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佤城的人员变动 看这会儿这架势。就刚才直播间那些留言还真难说会不会成真。 曲鹏还想说什么，被冯洋一脚踩在脚面上，瞬间闭了嘴。 他有时候就是一根筋的实心眼，想到什么说什么，对比下来冯洋想的就要多一些。 在凤阳看来，他们是承了王屿的人情，所以来做事的。 跟他们这些甘苦与共的朋友们还不一样。 平时笑着闹着开开玩笑，打打趣没什么，但今天这局面都这样了，还上赶着去凑什么热闹。 在冯洋的带领下，曲鹏也飞快的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回到直播间。 这会儿公屏上面的留言虽然不断在滚动，不过都是在闲聊跟八卦。 原本想要的福利很显然已经飞了，要是还不让他们打打嘴炮，那岂不是太难受了。 王屿被马茹拉出矿坑之后，开口道：“咱们现在已经脱离了包围圈，是不是能松开了？” 马茹看着王屿的样子，一脸戏谑的松开开了挽着王屿胳膊的手，“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还没嚷嚷呢，你嚷嚷什么？” 王屿说道：“现在女流氓可一点也不比男流氓少。” 马茹：“刚才就不应该给你解围。看你这张嘴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屿笑起来，不过笑容持续了几秒钟，一想到接下来不知道怎么面对杨霖，心情瞬间又落到了谷底。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联系你女朋友。如果她还是联系了，那我负责帮你跟她解释清楚，这总可以了吧？”马茹开口道。 王屿摇摇头，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假手他人。 想了想，摸出手机说道：“与其等她从别人嘴里得知消息，还不如我干脆自己跟她坦白吧……” 不料，动作下一秒就被马茹打断了，“听我的。有些时候适当的隐瞒，对你好对她更好。” 王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这么做，被马茹这么阻拦，自己不可能轻易就听她安排。 不过，马茹有的是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飞快的跟王屿说道：“对了，昨晚你睡着时候手机的未接来电，你看了吗？” 王屿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怎么了？” 马茹说道：“昨晚向远峰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你人事不省，我帮你接电话又名不正言不顺的，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我在你矿上……所以……你懂吧？” 王屿当然懂。 要是马茹半夜三更接起了自己的电话…… 那可真就坐实了自己渣男的名声了。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给他回个电话比较合适。”马茹撇了撇嘴。 向远峰的夺命连环CALL王屿是见识过的，要不是自己到这会儿还没腾出时间看未接来电的情况，绝对是不敢拖到这会儿还不给他回电话的。 估计这会儿向远峰还没睡醒，要不然自己的电话绝对不会像这会儿这么安静。 王屿不敢怠慢，飞快的给向远峰回拨了过去。 如他所料的那般，向远峰的确还没起床，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带着被打扰睡眠之后的不爽，“晚上疯狂打你电话你不接，这会儿饶人清梦……王屿，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 “有什么事，赶紧说。” 王屿这会儿可没心思跟他胡搅蛮缠，直奔主题。 向远峰醒了醒神，发出一声喟叹，然后说道：“听老杜说，你门跟吴晓拆伙了？” 王屿的心情瞬间被这个话题问的更加低沉起来。 但最终还是发出一声，“嗯……” “也没什么，就是，老杜说他这两天就收拾收拾准备回边城去盯着那边的中介店。这边咱们自己人就只剩我一个了。现在杨霖跟老杜弄回来的宝石矿那边的机器设备，还在丹登老板的仓库里放着呢。到时候，怕是我自己一个人分身乏术……这些事老杜跟你说了吗？”向远峰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 人员的减少，必然会因为相关的变动。 杜远没说，大概是不想在自己这会儿心情不稳定的时候，持续给自己添堵。 见王屿没动静，向远峰继续说道：“我一猜就知道老杜这会儿应该还没跟你说。不过逃避不是办法，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就得商量出个对策。” “行，我知道了。”王屿说道。 向远峰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最后还是王屿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指示吗阿峰哥？” 一向不擅长安慰人的向远峰难得的开口说道：“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些人的缘分只能到这里就停住，强求不来。但是剩下的路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我相信除了我，老杜也肯定不会跟你拆伙的。” 王屿笑起来，“那我先谢谢阿峰哥的吉言。希望咱们能永远不拆伙，生死都在一起。” “呸呸呸，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阿峰哥是属于花花红尘的，才没心思跟你捆绑在一起。”向远峰笑骂道。 王屿啧啧，“你这变的也太快了老向，都还没经历过考验。你就叛变了。” 向远峰见王屿的情绪还算是稳定，大约也放了心，开口说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明白就行。还有我说的事，你也记着点，总要想办法协调……还有件事，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话间，就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话不能痛快一点？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王屿说道。 “你还记得当时你从后营地队长手里救下来那个强子吗？”向远峰问道。 这人就算王屿想不记得也难。 当时自己遇到他的时候，那模样实在是太惨了，光着屁股被吊起来打屁股，这一幕不管什么人看都估计都能像自己一样永生难忘。 “我跟你说，他最近跟杨霖走的可是挺近。强子之前不是跟老杜认识吗？老杜的想法大约是等他回了边城，让强子照应着点。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照应，有点让人心里没底呢？你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吧？”向远峰说道。 王屿稍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向远峰想表达的意思。 不外乎就是强子跟杨霖的相处过程，在向远峰看来多少已经有些在红线上蹦跶。 这么一想，似乎这几天，杨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公众号成果 马茹的表情有些不服气，“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会惹麻烦！” 王屿无奈的说道：“咱们就是打个预防针。我知道大记者对自己本职工作的热情。担心到时候看到你的爆料人，到时候一个激动，不管不顾做决定。既然你在我这里，我总有义务跟责任保障你的安全。” 马茹听王屿说完这话，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一下不复刚才的的模样，表情也瞬间柔软下来。 “知道了！那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王屿眼瞅着是没那么方便甩掉他，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要去矿厂外面一趟，你要不要跟过去？” 既然矿场上没有看到靳云的影子，想来十有八九应该是去村子里租的院子跟大力汇合了 。 去那边找他应该没什么错。 正好还能顺道看看能不能从刀坤嘴里还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可能上一次在木那场的时候不顺心的事情太多，王屿对于这一次去木那场的行程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亦或者是抵触感。 马茹其实对于去什么地方无所谓，反正这会儿她有充足的的理由跟在王屿身边。 往村子里面走的路上，马茹开口问王屿，“我刚才听，向远峰催你回佤城去？” 王屿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想好什么时候动身了吗？”马茹问道。 王屿笑起来，“要是能由着我决定的话，我可能早就回去了。之所以现在这会儿还留在石落卡，完全就是因为这边的事情还没忙完，走不成。” 马茹听完看上去有些高兴，“对了，公众号已经发出来了，你知道吗？” 王屿意外地看着马茹，“这么快？没有人跟我说。” 马茹看着王屿说道：昨天晚些时候发出来的。晚上见你那会儿，你的心情就已经不好了。所以也就没说……我以为其他人跟你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解锁屏幕之后，在里面一通翻找，很快就将手机递到王屿面前，“请老板过目。看看还满意吗？” 王屿将马茹的手机接过来，看着上面她找出来的一篇公众号文章。 开篇先是一张照片，黄色泥沙的巨大矿坑，在天空的映衬下，显得很是有些荒凉。 王屿都不知道这是马茹什么时候在自留地那边取的景，偌大的矿坑一个人影也没有。 炙热的太阳直剌剌的照射在矿坑的黄土上。 谁说阳光没有存在感，这不是就有了吗。 矿坑的形状就是阳光的形状，覆盖在矿坑之上。 总之看这样照片，就不自觉会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甚至能感受身处其间的一波波热浪。 下面就是图文并茂的描述。 这是王屿见过最长的一篇公众号文章，上面的文字王屿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反倒是被时不时冒出来的插图给吸引了注意力。 马茹对于当事人的隐私还是很注意的，图片上所有出现人物的部分，即便是骠国人，也要么都是侧面要么是背影。 只有吴晓他们几个人的直播工作照片，很清楚的呈现在读者视野。 马茹看王屿久久的注视着着张照片，说道：“因为当时取材完毕之后，就交给了公众号这边的同事。那时候还不知道你们要拆伙……等昨晚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王屿摇头，“没关系，就算不是合伙人，以后也是朋友。毕竟只是生意上的发展理念不一样，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王屿说完之后，马茹看着他，笑着说道：“王矿主还真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你要知道，在很多人看来，让前合伙人占自己一定点的便宜，那可不自己损失了一个亿还要让人难受。” 王屿笑起来，“最主要的是，托大记者的福，我们打广告做宣传有没花钱。” 将手机递还给马茹的时候，王屿看了看公众号的名字：“掌上边城”。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关注过的，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详细看看里面文章都是怎么表述的。 “效果还是不错的。你现在看的最直观的就是点赞跟留言的数量。”马茹说道。 王屿点点头，带着马茹继续走，进入村子之后，还没等来到靳云租住的院子时，先碰到了村长。 看到王屿出现，村长就跟见到了心有灵犀的救星一样，“王矿主，我正准备去矿场找你呢。” 王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村长四下看过之后，将王屿拉到一旁，开口说道：“王矿主，老刀村长失踪了。到处找他都找不到，我发动了村子里面的人把他们村子都快要翻过来了，结果愣是没有一点他的消息。你说这是不是不对劲？” 王屿很想知道，如果让村长知道刀坤就在他自己的村子里，他会作何感想。 当然，这也就只敢自己在心里偷偷琢磨琢磨，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村长找老刀村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村长点点头，“我们两个村子很多事都是一起协作的。这眼瞅着两个村子里面的青枣差不多也该运出去售卖了，之前一直都是老刀村长联系的。找不到他，我也是抓瞎。” 看样子，虽然这个刀坤村长的确是压了村长一头，不过做的也不算是太过分，至少张罗的时候，也没怎么忘了这边村子。 眼前这位村长，虽然人 是个好人，但不管是在能力还是在其他方面，比起刀坤村长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所以也不能光看见狼吃肉，也得能看见狼干活。 “所以村长找我是什么事？” 弄清楚事情大致情况之后，王屿又问道。 “我们村子里的人能覆盖的范围也就是村子里面这点地，想麻烦矿上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周边的矿主们，帮忙一起找一找老刀村长的踪迹？看看他会不会是在哪个矿场上流连忘返之类的……”村长试探着说道。 王屿立刻明白了村长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时刀坤村长被带到矿场的时候，并没有刻意躲避过谁。 想要追查刀坤村长的下落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靳云的担忧 马茹笑起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直播间的粉丝不是区区一点水果就能打发的呢？” 王屿咂了咂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双重打算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具体商量吧，这会儿就是随口一说。” 马茹点点头，“如今这样倒是也不错。我观察了一下，现在基本上三个直播间的粉丝实现了一定程度的交互。剩下的就看各个主播的本事还有实力了。” 实力王屿倒是不担心，再怎么说，曲鹏背后有矿场做最坚实的靠山。 一个不行，就算想办法借助其他矿场的力，倒也总能想出办法来。 但是主播的本事以及经验老道这方面，有一说一曲鹏还真不是吴晓的对手。 不过，王屿觉得这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经验不足可以慢慢增长经验，但是当人有了更多私心杂念的时候，能力越大越反动。 “慢慢来吧。”王屿说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很快绕到了靳云大力租住的院子。 保险期间，王屿跟马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尾巴之类的后，这才放心的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靳云迎出来的身影。 “是我、是我！” 王屿连忙自报家门。 这要是被靳云的拳头招呼一下，那可是到明天都缓不过来的架势。 靳云笑着说道：“知道是你，要不然哪还有让你开口的机会。” 不等王屿继续开口，马茹率先继续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大力也在？我觉得你们租住这样的农户，可比住在矿场上舒服多了。租金贵不贵？还有没有适合的院子，给介绍一个。” 大力边走边相当感到意外的问道：“大记者，你租院子干什么？” 马茹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现在三个人呢。要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走的话，总是住在矿场上也不方便，还不如租个院子搬出来住，还舒服一些。” 大力看了看王屿，然后开口说道：“那你搬走了，王老板怎么办？” 马茹立刻翻了个白眼，“他是个活人，又不是个挂件，还能拴在裤腰带上啊？有心的人自己就会想方设法的琢磨着怎么增进感情，就算天各一方感情也坚如磐石；没心的人就算是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也照样不行。” 大力虽然看着粗枝大叶。但人不傻。 瞬间就听出来马茹话里有话，这是在说话给某个人听呢。 看了看王屿，聪明的没接话。 靳云自然不好看着王屿受为难，适时的转移了话题，“王老板，是矿上出了什么情况吗？” 王屿说道：“明天准备动身去木那场，让我有些担心……” 靳云听到这里，立刻说道：“这个不用担心，王矿主，明天让大力留下，我陪你走一趟。” 王屿摇了摇头，“你跟大力，不管是谁，这会儿都不方便出现在木那场。” 靳云却坚持的说道：“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看不出面，暗中再木那场外面接应。要是一切顺利便也罢了，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之外的状况，咱们也能有个后手。” 马茹很干脆的替王屿拍板道：“有备无患没什么不好。” 王屿见她说话没有一点该有的觉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是所有人里面最不确定因素。你要是能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么担心了。” 没想到，马茹却笑起来，“这种贴标签的行为可相当不好。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说明还没见过我真正讨人厌的那一面。” 说话间，房间有人探出头来。 是刀坤。 听到王屿的声音，忍不住刷存在感，希望王屿能痛痛快快把自己给放了。 “王矿主，我绝对不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任何一个人说。要不，你们还是放我回去吧？” “这事说出去对我也没好处。那些人未必肯放过我。你们放我走，我还能继续帮你们打探消息。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跟你们汇报！” 大力有些不爽刀坤的突然出现插嘴，扭头威胁道：“没把你绑起来是给你面子。你别得寸进尺！真要是这么不懂事，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平时都是怎么对待人质的。” 等到大力的话说完，靳云才上前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我觉得老刀村长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大力震惊的看着靳云，似乎相当不明白怎么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显然之下两个人就这个问题，并没有相关商量。 “你先回房间待着。让我们慢慢讨论这个问题。” 靳云的语气当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刀坤尽管不愿意、尽管还想讨价还价，但还是迫于靳云曾经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所以还是缩了身子回去。 这边靳云才刚刚收回注意力，大力就率先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干什么呢？放虎归山，后面他做点什么小动作，咱们都发现不了。” 靳云先是看了王屿一眼，然后才冲着大力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稳重一些。至少先弄清楚状况再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情绪……” 马茹看了看四周，开口说道：“不如咱们去旁边坐着聊？走了这么一会儿还真觉得有些累了。” 院子里有个石桌，还带着四个石凳。 马茹说完就走了过去，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上面。 大力跟在马茹后面走过去，表现的很有兴趣的说道：“大记者，你之前真的是高冷女主持人吗？” 马茹跟看天外来客一样看着大力，“女主持就女主持，带个高冷容易让人多想。” 大力嘿嘿干笑了两声，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冷不丁身后靳云兜头给了他一巴掌，满头黑线的说道：“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男人之间有些时候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私下里说说到也没什么。 可这个呆子这会儿的话听起来可不怎么正经，这可让靳云操碎了心。 还好，马茹并不算是那种矫情的小女人，要不然这会儿肯定压根他们没完没了。 王屿差不多也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及时转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有情饮水饱 靳云见王屿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表现的有些无奈。 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危机感要从内而外才能足够重视，像他这种外力强加给对方的，能产生的作用相当小。 最后，靳云冲王屿说道：“这样吧，王老板，这次出行，安全方面的人员我来安排，这总可以吧？” 王屿点点头，“不影响矿场这边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没问题。” 这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出行待遇，感到相当新鲜。 也带着几分想要看看靳云协调能力的想法。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靳云跟大力是王屿手中唯一这方面的人手。 等到他这边跟靳云商量完毕，那边马茹跟大力也已经愉快的达成共识。 说干就干，靳云一点也不耽搁。 跟王屿说完，就回房间拽着刀坤往外走去。 刀坤村长显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非常不配合的挣扎着，”我不走！我不走！“ 被靳云拖拽到大力身旁的时候，大力相当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刚才嚷嚷着要走的也是你，这会儿不肯走的还是你。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们真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刀坤当然不敢。 这也不能赖他，这架势不管换成任何人来看，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 毕竟有几个人质会因为自己的强烈要求，而得到回应？ 不是怕脏了地方要带出去灭口还能是什么。 “对了，老刀村长，青枣已经熟了。先把青枣的问题搞定，看看跟矿场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王屿说道。 “这个没问题……” 刀坤一愣，但是大脑显然还没想明白这一种有什么关联。 “现在你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最近我们会安排相关人员对你进行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你放心，你配合我们，我们就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王屿的笑容看在刀坤眼里，早已不是最开始接触时候感觉的那般好拿捏。 他机械的点了点头，就被靳云给推了出去。 也不知道想明白多少意思。 等他们走后，马茹看着大力问道：“这边院子的租金多少钱？我把钱付给你。” 大力连忙摆手，“这个地方本来也就是为了这个村长准备的，如今人走了，我们肯定不会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所以就算你们不住，这地方的租金也不会返还给我们了。” 马茹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我们不主动时候不管，但是现在既然我们住了，那就一定要给钱。如果你不收，那我们还是另外找房子吧。” 大力为难的看了看王屿，得到王屿点头之后，这才期期艾艾的将房租费用跟马茹说了。 没想到马茹下一秒就冲着王屿伸出手，“给钱！” 王屿上下打量着马茹，“我又不住，凭什么要我给钱？” 大力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看着王屿跟马茹，那模样就差抓一把瓜子来吃了。 “还是个矿主呢，这么小气。自己看看手机。我没骠国币，所以给你转账国币。找你换点现金付房租，还不行？”马茹皱着眉头说道。 王屿乖乖的摸出手机来一看。 大记者果然是财大气粗，不但给自己赚了钱，还足足多转了三分之一。 看着王屿吃惊的眼神，马茹大气的挥了挥手，“多出来的就算手续费。赶紧的，这下可以给钱了吧？” 王屿：“我这会儿身上也没装现金。待会儿回到矿场之后，我记得给大力就行了。” 马茹点点头，“行，那我一会儿回矿场之后，就待带他们两个把器材先安置过来。” 大力看王屿不以为然的点头，有些着急的问道：“不是，王老板，你不觉得马大记者跟领个大老爷们儿一起住有很多不便吗？你能放心？” 王屿：“……” 自己什么人啊，不放心也得有立场。 马茹则是说道：“我们这种驻外的小组，男男女女很正常。大家都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堪……” 大力连忙冲着马茹使颜色。 王屿只当看不见。 这会儿自己可不能凑热闹。 中午老李锣都快敲破了，也没能把王屿跟马茹召唤道饭桌前，原本是想要打电话他控制医生开饭。结果却被其他人给拦住了。 想着两人昨晚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可描述，这会儿指不定多在什么地方卿卿我我。 有情饮水饱，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人。 所以也就做罢了。 这直接导致了，等王屿觉得肚子饿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马茹提议道：“我看这边的厨房也能做饭，要是你们要求不高的话，我倒是可以露一手……” “好啊好啊。真想不到茹姐竟然也会下厨。那一定要尝试一下！我跟王老板去周围村民家里买点原材料。”大力立刻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就拉着王屿准备朝外面走。 王屿出门之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马茹正在撸袖子，一副大干特干一场的架势。 看着身边兴冲冲的大力，王屿忍不住恶心他，“大力，你叫她茹姐？你比她得大好几岁吧？ ” 大力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挥挥手，“王老板，你这人什么人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较真。谁说的就一定要按照年龄排大小？大家开开心心的，称呼就是一个符号。” 说完也不管王屿的态度，径自敲开了隔壁村民的大门。 王屿原本还担心因为大力的长相看上去就属于不好相处的那一种，所以很是担心买菜不成翻倍人赶出来来。 结果，事实证明，自己完全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大力跟周围邻居相处的时候，跟面对那些人质的时候，可完全就是两副脸孔。 甚至还在对方去旁边地里给把菜的间隙，帮这个上了岁数的老奶，将院子里面的柴给劈好了。 老奶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连连给大力说着感谢的话。 虽然都是骠国话，但是王屿觉得，有些时候，人的感觉超越了语言。 因为感受到大力的善意，老奶不但不肯收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这娘们可不像个好人 大力尽管不情不愿，但也懂得察言观色。 看王屿这会儿的神情，知道他不是闲的没事，所以一叫就出来了。 王屿将电话直接怼到大力的耳朵上，“里面在说什么？” 大力一头雾水的听了好一会儿之后，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并且开始用骠国话跟对面沟通起来。 那严肃的语气，就连还在厨房里不断忙碌着的马茹，都频频留意着这边的情况。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大力才挂断了电话。 王屿连忙问道：“怎么了？什么情况？阿伟老板那边出什么事了？” 大力回答道：“那边说阿伟老板赌石欠了他们上千万的资金……” “什么？” 不怪王屿难以理解，什么样的赌石形式能让阿伟欠下上千万的外债？ 人才出去最多也就大半天的时间？ 大力答非所问，“我怀疑他遇到你们常说的仙人跳了。王老板，这件事咱们管还是不管？” 王屿倒是想不管，但电话都打到自己这边来了，想装聋作哑不难，但是阿伟会遇到什么就不好说了。 王屿朝着石桌狠狠捶了一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说没说在什么地方？”王屿问道。 大力点点头，“帕敢镇子上的一个地址，那地址我应该能找着。说让咱们带着现金过去。要是晚了，别怪他们没有什么耐性……” “走吧。” 两个字，多少带了些无可奈何。 “菜马上就做好了。吃点再上路吧？”马茹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 大力虽然也不舍得美女厨师做出来的美味佳肴，但毕竟另一边人命关天。 真要是因为他们的耽搁，阿伟那边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王屿摇了摇头，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仙人跳这种事，光是想想也知道不跟好事沾边。 “王老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大力说完就跑走了。 “路上开车慢点，事情未必就是你们想象的这么严重。听到没有？” 马茹的声音难得的透着一股温柔。 王屿下意识点点头，抬头看着马茹的花猫脸时，才想起来她折腾到现在，自己却一点面子都不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晚上热热照样吃。没那么讲究。”马茹淡淡的说道。 将王屿送出门，等大力回来的时候，王屿鬼使神差的邀请道：“去过帕敢镇那边吗？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话音没落马茹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可以吗？我可以一起跟过去吗？” 王屿挠了挠头，“不过，我们办正事的时候你就不要出面了。能做到在车上等我们的话，就没问题。” 马茹立刻点头，二话不说，飞快的跑回院子，一盆凉水浇灭灶台上的火苗，然后将门窗关好，飞快的回到王屿身边。 大力也将车子开了回来，见到两人都在，先是一愣，然后就高兴起来。 如果能选，谁不愿意长途开车还能有美女相伴。 总比面对王屿这个大老爷们强多了吧。 一行三人说走就走，不过路上因为担心阿伟那边的情况，也没什么交流。 直到坐在后排座上的马茹，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大力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老板，咱们是不是有些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没事，正好减肥了。”马茹神色如常的说道：“专心开车。” 大力要是能专心就不是他了，忍不住对马茹说道：“茹姐，帕敢镇子上有一家做甩饼的做的可好吃了。要不，一会儿从那边走的时候，停几分钟，我去买几份回来，大家先把肚子垫一垫。” “不用，先忙正事要紧。”马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副驾驶座上的王屿突然开口道：“顺路的话就停几分钟。” “得嘞！”大力高兴的使劲踩了踩脚底下的油门。 当然不是为了这口吃的。 男人很多时候就像个孩子，大力自然也不例外。这会儿一门心思想要献宝。 将车子开的飞快，直奔着印象当中的甩饼去了。 不过大力开车的速度到时绝对没得说，七拐八拐赶到阿伟出事的地方时，距离他们从矿场出发也就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不到。 车子才刚刚停稳，人还没等下车，周围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围过来几个看上去相当魁梧的壮汉。 一通叽哩哇啦辣的骠国话冲着三人就甩过来。 不但如此，更是直接上手来开车门，将人往外面拖拽。 一开始拉扯王屿的时候，大力就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但是被王屿不动声色的制止了。 有时候，自己这边的实力在最关键的时候再表现出来，才容易出其不意。 但是这些人没个眼力见，就连对马茹也是这副拉拉扯扯的架势。 “我自己能走，把你们的脏手拿开！” 混乱中，前拍的王屿视野不佳，不清楚马茹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的叫声王屿还是听的很清楚。 瞬间头脑中的冷静也好、理性也罢，瞬间灰飞烟灭。 顺着声音的方向，对准眼前一个上半身钻进扯后座的大汉，王屿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觉铆足了劲，随着他的力道，汉子的圆腰重重撞在车框上。 一连串的叫声从他嘴里发出来。 壮汉的同伴们听到惨叫声，瞬间也顾不得其他两个人，一窝蜂的冲着王屿这边涌来。 “淦！” 大力一看这个阵势，立刻不管不顾的跟着冲到王屿身边，对那些挥舞的拳脚毫不示弱。 眼瞅着一场硬仗就要拉开的时候，众壮汉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声音尖细，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不说，在这种混战中，甚至不仔细听完全会被忽略过去。 但是很明显，这道声音，不但王屿听到了，这群壮汉也听到了。 时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那些拳脚分分钟被定格在声音发出的瞬间。 很显然，声音的主人对这些壮汉的震慑力是不容小觑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这班的令行禁止。 随后紧接着，壮汉们自发的分开一条道来。 壮汉的尽头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 当然，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赌徒心理 一边说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屿。 那眼神就跟盘丝洞里准备把唐三藏蒸着吃了的蜘蛛精们有的一拼。 显然更感兴趣的是，能从王屿这几人身上挖出什么有价值的油水。 王屿哑然，“那么多钱，我们就三个人，想拿也不是那么方便的吧？先让我们见见人，一切事情都等我们见过人之后再说。你们这么多人，又是在你们的地盘上。总不至于怕我们这么几个人吧？” 女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跟我玩点激将法，我就会上你们的当是吧？” 尽管这么说，但她还是冲几个壮汉挥了挥手，“谅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最后一会儿你们掏钱的时候，也能有我这会儿这么痛快。” 在大汉的陪同或者说押解下，三个人得以顺利进入停车前的这处毫不起眼的三层小楼。 一迈入，顿时就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外面看上去有多素朴里面就有多奢华。 尤其是骠国人那种喜欢金光闪闪的审美，里面贴金镶银的看上去就跟九十年代国内那种浮夸的KTV风格相差无几。 更夸张的是，里面还有好几个那种戴着领结穿着白衬衫的侍应生。 在这种地方，看到这样一群人，王屿第一印象就觉得这可不像个好地方。 莫名跟一些赌场里面的配置有异曲同工之妙。 进入室内之后，其中一个壮汉跟一个侍应生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之后，王屿几人就由这名侍应生接手，朝着楼上走去。 来到二楼的时候，侍应生带着几人来到右手边尽头的一个房间，站在门口冲几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大力毫不犹豫的伸手打开房门。 里面是一个套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在一对一的玩着手里的扑克。 可能是听到门声，阿伟的声音很快就从里面那间传来，“王矿主，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这声音听着底气十足并且心情愉悦，跟打电话那会儿的状态判若两人。 声音落下，人就已经走上前来，亲亲热热的揽住王屿的肩膀。 “你先等会儿，这是什么情况？” 大力瞬间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看阿伟这会儿的待遇，可不像是被仙人跳之后追债的模样。 “你说赌石输了欠债被人扣押是蒙我们的？”大力语气不善的问道。 阿伟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还在这里左拥右抱？真的你还美酒当前、美人在怀？我怎么没这待遇呢？” 一想到现在还饥肠辘辘的肚子，大力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多亏了王大矿主的福吗？消消气，先听我慢慢说来……” 阿伟一边安抚着大力，一边将几人让到沙发上坐下。 “本来我也以为这次要栽了，结果没想到，后面出现了转折，就在我给王矿主打完电话之后……” 大力看了看身旁的王屿，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狐疑的问道：“这里的人认识王老板？” 不可能啊，要是认识的话，刚才怎么可能是那个模样。 阿伟很快将事情的经过跟三人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番。 他的确是遭遇了基本的仙人跳，勐拱的那位“小秘书”可远不是阿伟心目中小白兔一样的可人儿。 可能是因为阿伟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摆阔气，以至于她觉得阿伟是一个相当有有油水可捞的冤大头。 不然也不会见过没几次就肯把那么贵重的一对手镯送给她。 这一次见面，其实就是为了在已经建立起一定的感情跟信任基础上，把阿伟带到这个她能拿到抽成的场子里面，玩赌石。 其实，按照小秘书的小心思，是想要把阿伟带去更直接一点的赌场的。 但是阿伟这个人虽然因为在工地上待久了，人在某些方面变的有些饥.渴之外，相对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 明白赌跟毒是万万不能沾染的两样。 但是，阿伟自从在王屿的指导下赌赢了两块料子之后，整个人对于赌石有着相当浓郁的兴趣。 这段时间在矿场干活，人也没闲着，有机会就往直播间那边窜，这会儿正值自我感觉相当良好，正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证明自己在赌石这方面多么有天赋的当口。 小秘书也不是寻常人等，几番试探之后也就明白了阿伟这会儿的心理动态。 于是，两个人一个提议、一个附和，一拍即合。 但凡是能抽成的这种场子，就必然不会是什么正经的赌石地。 阿伟身上原本带着的那些在美女面前摆阔绰的票子输完后，这个场子也没准备放过他，毕竟阿伟在他们眼中，跟个肥羊没有两样。 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只要他敢伸手问场子借钱，他们就有办法让他们还。 “就这样，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欠了他们好几千万了。”阿伟最后苦着脸说道。 这笔钱虽然听着可怕，不过换算成国币还在六位数的范围内，倒也不算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数字。 阿伟自己手上的钱还这笔债务还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他开户的钱庄跟帕敢的钱庄不通用。 要不然他也不好意思让王屿知道。 但是这种小规模的场子，既然肥羊已经觉醒，不会再给他们机会薅羊毛了，那么就是收割的时候。 不逼着他还债，难不成还等着他跑路？ 所以，阿伟在晚班无奈之下，所能想到的帮自己救这个急的就是王屿了。 可是等到他打完电话之后，一个看上去很有派头的男人露了个面，问他打电话的是哪个矿主。 阿伟觉得这也没什么一好隐瞒的，毕竟反正后面王屿也会来。 于是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跟对面的男人说了一番。 然后他瞬间就摆脱了人质的待遇，随后就被带到了这会儿的房间里。 虽然外面堵了两个壮汉，防止自己逃跑。但是里面还有美人美酒以及美食…… 阿伟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跑不掉那就得学会享受当下。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愿赌不服输 马茹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她跟阿伟不熟，加上这会儿王屿还在说话，她是真想唾弃阿伟。 两人的交谈声才刚刚落下，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来。 一个个子不高，却很有派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打头的就是刚才王屿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病殃殃的女人。 其他一众壮汉，跟在这两人身后。 显然这个女人，在这群人当中的身份应该还要高一些。 男人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将还留在房间里负责看管阿伟的两个手下给赶了出去。 然后这才将视线投向眼前几人，扯嘴露出一个笑容，“初次见面，鄙人是这个场子的所有人。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 文绉绉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跟什么人学的。 想想也知道他的身份，不过王屿并没有想要跟他结交的打算，所以很快的站起身来，不算友善的打断道：“老板准备怎么了结这件事？给个痛快话，咱们处理完毕，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眼前这个矮小男人所做的这一切，在王屿这样正经赌石的商家看来，算是相当上不得台面。 要不是骠国压根没有能够投诉这种行为的部门，王屿恨不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样的场子，虽然也坑他们自己国家的人，但是说到底，最大的客户群体还是国内来的那些半吊子赌石客。 反正阿伟自己也说了，这点钱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虽然这个教训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 矮小男人还没有什么反应，身后那个病殃殃的女人瞬间不高兴了。 大踏步朝前一步，带着一言不合就准备开打的架势。 却被矮小的男人伸手给拦在了自己身后。 就像是王屿这会儿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他并没有任何气恼的表现，好整以暇的将手中的文明杖递给身后病殃殃的女人。 身后立刻就又有眼力见的壮汉走出来，很快从外面拖拽进来一把宽大的带靠背的椅子。 男人一屁股坐下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换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之后，这才又露出一个笑容。 开口道：“王矿主是吧？石落卡场口的新任矿主之一。这段时间整个帕敢矿区都在流传着关于你们的传说。我之前还说要去拜访，看看大家都没有合作的可能。结果有点事情，一耽搁就耽搁到了这会儿……哈哈……” 主题即将上场。 这样的话，何其的似曾相识。 不管遇到的是人是鬼都会说这样的场面话，见多了， 王屿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知道老板想要怎么合作？”王屿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边跟这个挂羊头卖狗子的赌石场子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人，既然听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之后，就一反常态的对阿伟示好，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 不把这个原因弄清楚，王屿心里面很难安稳。 不过他这个反应，看在矮小男人眼中，完全是不出乎他意料的感觉。 在他看来，王屿即便是个矿主，充其量也就是个还不如如流的小矿场主。前期最亟需的就是各种合作的机会。 因此王屿给出这个反应，矮小男人觉得这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于是笑容再度挂在他的脸上，张口就直奔主题，“王矿主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实不相瞒，我觉得咱们现在如果能够合作，就是强强联合。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有利无弊。你给我供料子，我给你钱；或者咱们可以讨论一下更深一层的合作，你以料子入股我这个场子，咱们可以根据情况来具体的讨论一下利润分配的比例。这个都好说。” 矮小男人大约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如此有诚意，从王屿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没有任何拒绝自己的理由。 所以心情相当轻松自如。 “老板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王屿一边说一边点头，“只不过这样好的条件，我觉得我要是老板，肯定会优先跟那些知名场口进行合作。我的石落卡庙门太小，怕是吃不下这口满汉全席。” 这话听在国内人的耳朵里，能清晰的知道表达的是拒绝的意思。 但眼前这个男人，尽管看上去说话做事都跟国内人学的有模有样，但是理解跟思维能力毕竟跟国人还是有差别。 王屿这番话在矮小男人听来，以为王屿说的是自己的场口整体水平还达不到。 他当然想跟更出名的场口合作。、 帕敢场区是一个成熟的大场区，里面有诸多在市场上有相当大知名度的场口。 但是为什么没合作呢？ 除了人家看不上他这一亩三分地之外，还能是为什么！ 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次次的找到了从天而降的石落卡矿主。 他心里想着，委屈点就委屈点，哪怕是让场口这边前期占点便宜也没什么不行的。 毕竟自己这边算是无本买卖，钱赚的相对容易。 等以后自己手上合作的场口资源多起来，再呲牙也不是不行。 “王矿主也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既然愿意跟贵矿合作，就说明那是相当看好贵矿的潜力。而且你别看我们这个场子小，但其实涉及的业务范围还是很广泛的。” “这个场子只是一个下游产业，我们还兼职中间商。那些有价值有表现的料子我们都是输送到佤城正常买卖的。那边也有跟我们合作的中介店。我跟你说，王矿主，把一切料子最后一丝剩余价值都榨干，是我们这些赌石商家的基本操守。” 矮小男人得意的说道。 虽然王屿相当不认可他给自己贴的标签，但是却疯狂心动他说的另一个身份。 中间商，现在可是石落卡最需要的一个人群。 王屿看向矮小男人的眼神逐渐狂热起来。 “矿场不是我一个矿主，所以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答复老板。要回去跟合伙人商量之后才能给个答复了。”王屿说道。 到也不能全都算是敷衍他。 怎么能避开自己不想要的这块合作，达成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没问题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病恹恹的女人 “能不能有点出息？”马茹忍不住骂道：“这是谁惹出来的？王矿主来救你，你还趁火打劫？” 阿伟表情讪讪的争辩道：“这怎么能叫趁火打劫呢……我就是想省点钱。这也不算什么大罪过吧……” 但是他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没用，马茹又不是被人糊弄大的。 “你自己想清楚了 阿伟老板。如果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看看还有没有人愿意出面帮你！”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阿伟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最后认命一般，丧气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就一切听王矿主的安排。” 王屿的安排很干脆，不管老板这边开口报出来的数字是多少，照单全收。 并不是因为钱不是自己出的所以就不心疼，而是很清楚这些人的执仗。 简言之：没有金刚钻不会揽瓷器活。 但凡能吃的了这碗饭，没点看家本事怎么可能。 况且谁也不可能把刀架在阿伟的脖子上让他来参与所谓的赌石，所以这个教训长一长也没坏处。 得到阿伟的态度之后，王屿给自己相熟的那个帕敢钱庄的老板去了个电话。 先从自己的钱庄户头上将眼前这个窟窿补上，先走人，剩下的是情后面再说。 矮小的男人见王屿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连钱庄那边的关系也相当到位，赌石有心想要使绊子，都无从下手。 “老板，你看一会儿咱们是直接去钱庄将欠款交接清楚，还是委托钱庄老板将钱送过来这边，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婉玉问道。 ”好说好说。“矮小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要不就直接前去钱庄，在那边交接完毕，怎么样？“王屿提议。 矮小男人冲自己身后招了招手，那个病恹恹的女人走上前来，俯身垂首与男人的嘴巴持平。 男人转头在她耳边一阵低语过后，就见女人飞快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站直了身子。 ”我安排人跟你们过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还希望王矿主见谅。“ 男人说完，作势起身，病恹恹的女人马上将自己代为保管的那条文明杖递给男人。 站稳之后，男人冲面前几人点点头，然后转身带着一众壮汉走了，唯独留下了那个病殃殃的女人。 因为前面的嫌隙，所以大力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看到如今这番情景，忍不住开口挖苦道：”看来在你主人眼中。你还算得上是一个得力的。“ 不知道是不是矮小男人认为合作在即所以叮嘱过女人，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总之这会儿病恹恹女人的态度已经不复之前那般毫无顾忌。 但显然也并不准备让大力从自己这边讨的了便宜是真的。 她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四个字就把大力噎的够呛，好半天回不过来神来。 ”走吧，还磨蹭什么呢？”女人开口催促道。 最后大力中终于找到了扳回一局的方法，在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开口感慨道：“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今天总算是见到活生生的了。” “你……” 女人的怒意在迸发出的一瞬间，又及时的被她给压制住了。 等到几人走出门后，女人将房间门摔得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下楼出门之后，大力原本下意识的就要去开车，却被门口两个壮汉一左一右限制了动作。 大力登时不爽，立刻准备发作。 却被王屿制止住，然后看向女人。 女人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车钥匙，“王矿主不要误会。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没有必要开两辆车。我带诸位老板过去，完事之后把你们送回来，再开车走也不迟。” 大力第一个表示反对，却被王屿再一次制止住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病恹恹的女人看样子很满意王屿的懂事，扫视了其他人一眼之后，这才慢吞吞的走向旁边的一辆商务车。 女人走后，大力相当不爽地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咱们有什么理由受她这个气。就算真打起来，我也绝对嫩工作到拖延到你们几个安全开车离开。” 王屿叹了口气，大力的伸手他一点也不怀疑，只不过就是想不明白，他跟靳云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怎么就完全没学到哪怕一点点靳云的脑回路。 “没必要节外生枝。今天咱们的任务是所有人都完整无缺的回去。” 最后王屿还是给出了一个解释，算是安抚一下大力的情绪。 说完也就不再理会大力的反应，避免他不依不饶。 大力自然心里还有气不顺。 但是王屿不理会他，阿伟更是神思不属，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跟他斗嘴。 那么多钱，眼睁睁的从他的手里流出去，真是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人都说，情场得意赌场才会失意。 可是自己呢。 不但输了钱，那性感撩人的小美人竟也离自己而去，悲伤就像是浪花，一层一层的将自己死死拍在沙滩上。 这么一想，难免想起自己在腊戍的原配婆娘，虽然没有那么风情万种，但是至少不会这么对自己。 想想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场安慰。 马茹则是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女人，说不好是长大的过程中被家人无限忽略的原因还是后来参加工作之后，这个工作赋予给她的一种职业技能。 个人有这个人的心思，何很快病恹恹的女人就亲自驾车来到几人身边。 “走吧，诸位老板们。” 看样子是准备孤身一人带着他们四个前往钱庄。 “咱们五个？”王屿看着女人开口问道。 女人坐在驾驶座上耸了耸肩，“要是王矿主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介意让你另外的几位朋友暂且留下……” 王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女人也知道王屿不是这个意思。 她既然如此艺高人胆大，她都不怕王屿更没有什么好怕的。 五人钻进车子刚刚坐好。车子就轰然开了出去。 这女人看着虽然像是病的没有几口气，但是开起车来简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职业道德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跟我说说什么情况？”王屿问道。 钱庄老板头也不抬的说道：“她的事迹更是一言难尽。你一会儿把她甩开之后，有时间再来咱们再说。” 说完，将手上的文件递给王屿。 知道王屿不认识骠国文字，所以重点在那几个涉及到金额的地方重点指了指，然后问道：“签字还是摁手印？” 王屿反问，“签汉字可以？” 钱庄老板想了想，“那你还是再加一个手印吧。” 王屿好奇的问道：“之前的时候，没这么复杂的手续。这是怎么了？最近查的严？” 钱庄老板将一盒印泥丢过来，然后说道：“倒不是查得严。主要是跟他们一起来的，都得走这个流程。要不然后面扯皮我们头疼。” 看来，这里面的事还挺多。 王屿摁完手印之后，开口说道：“晚一会儿我再折回来找你。” “没问题，我等你。” 钱庄老板相当爽快的答应下来。 既然已经约定好后面的碰面，王屿也就不准备继续在老板这边耽搁太久。 签完字摁完手印之后，就走了出来。 没一会儿之后，钱庄老板跟身后的阿弟提着袋子出来，“要不要给您放在车上？” 病恹恹的女人这才开口说道：“不用了。直接存进户头上就行了。” 王屿看到钱庄老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早点说何必像现在这么麻烦？ 王屿觉得，这女人心里大约是有点什么毛病，喜欢以折磨别人为乐。 但是这样的话，也就敢在心里想想。 在弄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不给自己树立敌人。 王屿很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尤其是在异国他乡的骠国北部，稍有不慎说不定惹来的就是杀身之祸。 不管想什么做什么，首先都先要有自保的意识。 钱庄老板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绪，飞快的说道：“没问题，等我落实之后，将余额发送到您手机上。” 病恹恹的女人这才算是满意的站起身来，看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开口说道：“别杵在这里了。走吧！” 王屿几人就跟牵线木偶似的，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好在不知道马茹跟大力说过什么，他这会儿倒是相当配合，没再叽叽歪歪。 回程很顺利，可能因为资金到账，女人不光说话的态度缓和不少，就连开车的凶残程度都有了相当大程度上的缓和。 有惊无险的回到那栋三层小楼前，门口仍然站着两个壮汉，看样子这应该是基本配置。 等到女人将车子锁好之后，看着王屿竟然罕见的露出一个微笑，“合作愉快王矿主。 ” 说完转身就朝着楼里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王矿主，我们老板说，后面能合作的话，这笔钱会如数奉还。” 说完之后，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听完他这句话，最激动的人莫过于阿伟。只不过这会儿他还不敢造次。 马茹可不会给他留面子。 确定自己这边真的可以走人之后，王屿冲大力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大力连忙将车子开出来，等到几人上车飞快的将车子开了出去。 王屿从后视镜里面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栋小楼，冲着开车的大力说道：“再去一趟刚才的钱庄。” 大力点点头，居然没问王屿为什么就听话的转了个弯。 马茹更不会多嘴去问，倒是阿伟表现得有些好奇，但最后看没人提问，也就将问题咽回了肚子里。 不消多时便赶到了钱庄。 王屿想了想，还是冲大力交代道：“你们留在车上，我去找老板还有点事情要了解一下。” 话音落下人就拉开车门下车朝着钱庄走进去。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面的钱庄老板，看到王屿进门，立刻从自己的老板椅上站起来很快的迎出来。 帕敢镇不像佤城的客流量那么大，所以像瓦城钱庄门口摆的桌子跟标配的工作人员，在帕敢这边见不到。 整个钱庄都是比较懒散的节奏。 王屿刚刚迈进大门，钱庄老板也到了，二话不说将王屿让进自己办公。 “王矿主回来的还真挺快。”钱庄老板笑着说道。 “这不是心里疑惑，所以赶来跟老板一探究竟。”王屿也笑起来，讲话头引到正题上。 说到这里，钱庄老板自动接入话题，“王矿主，你怎么会跟遮掩的人又来往？” 王屿无奈的摇头，“这件事真的说来说来。是矿场上干活的一个，落入他们的陷阱，我这是被找来平事的……” 钱庄老板这才了然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按照王矿主的脾气性格不像是会跟他们扯上关系的人。” 他虽然跟王屿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但是有时候，人跟人之间产生一种判断也很简单。 “他们现在想要跟我合作，但是我觉得他们经营的内容有些不太符合我对合伙人的选择标准。不过老板应该也知道，像我现在这样的情况，正是需要合伙做伴的时候，所以一时间很是难以决断。” 王屿并不隐瞒自己这会儿面对的局面，听在钱庄老板的耳朵里绝对是拉好感的举动。 “王矿主，千万不要选择跟这样的人合作。矿场前期的困难像我们经受钱财的行当，多少也是知道对写的。那些现在看上去风光无限的大矿主们，在承包矿场的前期你都想象不出来有多困难。” “能挣扎着想方设法存活下来的，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所以王矿主，我觉的你会得到自己想要拥有的，不用操之过急。” “但如果你要是选择跟他们一起合作，以后他们必然会像附骨之蛆，跟你不死不休，不榨干你身上最后一点血肉，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钱庄老板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所的太过直白，连忙冲着王屿说道：“王矿主，这些话我也是好心才会跟你说，千万不要往外传。” 王屿颔首，“这是自然。感谢钱庄老板为我指点迷津。” 钱庄老板见王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发展中间商 王屿说道：“先感谢老板指点迷津。那我就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何选择了。” “另外还要麻烦老板帮我准备六百万现金。我的户头你知道，直接从里面扣除就可以。” 钱庄老板点点头，“这个简单。今天钱庄里面给他们准备了上千万的资金。结果你看看，转账就能行。这种人的心理简直不能用正常人来揣度。” 说到这里，钱庄老板的火气就往上冒。 可能因为跟王屿聊的内容不便又太多人在场，所以钱庄老板这来到自己那几个冰箱大的保险柜前，准备亲自上手给王屿数钱。 “你们这个行业真不错，老板。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钱庄老板苦笑，“过手财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还是你们这样的大老板更好一些。” 说完之后，自己想了想，然后对王屿说道：“王矿主，我说真的，以后要是有什么能够发财的项目，咱们正常的合作倒是可以的。”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还有什么工作会比现在钱庄来钱更快的。” 钱庄老板正色说道：“虽然看上去是这么回事。但其实并没有王矿主想的这么简单。可能佤城那边你的还好一点，但是帕敢这边你也看到了，人都没几个，基本上都是一些靠老客户。我也是着急。” 王屿问道：“既然如此，老板有没有想过去到佤城那边发展？” 钱庄老板脸上苦涩的笑容更加明显，“我倒是也想，但是现在家里面的情况还不允许我长时间离开帕敢……” 王屿点点头，也就不再多问。 这年头他们这种岁数的人，大多数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谁家里还能没有点难念的经了。 “所以现在我能想到的就是能留在帕敢矿区，然后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能做的生意做一做。”钱庄老板说完这句话之后，两手一摊，“所以能做的也就是跟矿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了。” 王屿点头 ，“老板也知道我是才刚刚开始承包矿场，所以很多经验都还在摸索阶段。关于咱们可能的合作，现在在我看来，最主要的还是中间商。倒是不知道老板有没有相关的兴趣？” 虽然是这么问，但王屿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毕竟没有哪个矿场会嫌自己的中间商多，跟自己合作也是合作，跟大场口合作也是合作，钱庄老板作为土生土长的帕敢人，对周边这些矿场的情况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要自己是他，也会首当其冲选其他更有竞争力的场口。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钱庄老板竟然出乎王屿预料的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自己。 想了想后他问道：“那等王矿主方便的时候，我去一趟石落卡看看里面料子的情况？” 王屿点头，“当然没问题。要是你方便的话。不过明天不行，明天我们计划要去木那场口合作一下。” 钱庄老板点头，“没问题。等我决定要去的时候，提前跟你这边联系。” 王屿又跟钱庄老板客套了几句之后，然后起身告辞。 钱庄老板送他出门，王屿临上车的时候，钱庄老板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矿主，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们这样的人合作，一时的捷径走不得。” 王屿点点头，最后才钻进车子。 大力也不含糊，飞快的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了出去。 四个人一路直奔着石落卡场口而去。 路上王屿一直在在回味着钱庄老板的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下意识的一抬头吗，就看到后视镜里面马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眼神。 “没什么事吧？”马茹见王屿的视线跟自己对视在一起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显然自自己表现出来的情况，让身边的人感受到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王屿连忙摇摇头，“没事的。只不过就是跟钱庄老板了解了一下刚才那伙人的情况。” 听到这样的说法之后，马茹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车子开的飞快，等回到矿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擦黑。 大力先将几人送到院子门口，然后自己去停车。 马茹看着精神不振的阿伟说道：“王矿主，不行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已经跟丁刚还有老贾打了招呼，他们一会儿过来，我们一起把这边院子收拾一下，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关于阿伟一些事也不好当着马茹的面去说。 于是王屿点点头，带着阿伟朝矿场走回去。 阿伟一路上都低着头，机械的跟在王屿身后往前面走。 王屿几三番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看着眼前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切入进自己想要说的那个话题当中去。 后来眼看着自己要是不说话，阿伟能一直沉默到最后，所以还是忍不住说道：“阿伟老板，想什么呢？” 阿伟说道：“王矿主，你是知道的，我这样的情况能攒下来这笔钱，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我口袋里面把这个钱掏出去，就跟在我心尖上割口子撒盐差不多。”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收到了充分的教训。王矿主，我眼不下这口气。这要真是我自己折腾没了，我也就认了，但是现在他们这是合伙的欺负良善。” 王屿：“……” 现在很想知道为什么阿伟还能理直气壮的说这样的话。 也没有人逼着他去做这样的事，到最后不但没有进行金科的自我反省，反而在找别热送你的问题。 见王屿开了个头之后，就不再说话，阿伟顿时忍不住了，“王矿主，你觉得还有没有希望把这笔钱拿回来？” 其实阿伟的意思，王屿明白，他这会儿就是想知道，王屿究竟会不会跟刚才那伙人合作。 看着阿伟，王屿想了想，最后还是决直接跟他把话说清楚。 “阿伟老板，我觉得一旦我们跟对方合作，损失就不会只是将今天咱们看到这些小钱。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考虑跟对方合作。”王屿斩钉截铁的说道。 阿伟还是不死心，“王矿主，这件事毕竟也不能算是一件小事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洗脑成功 看着王屿的表情，杨八斤笑起来，“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杨矿主又不在矿场，你能跟什么人谈恋爱，是吧？” 王屿正准备点头的时候，身边的阿伟突然开口说道：“难道说你恋爱的对象是马大记者？” 这话一出口，杨八斤立刻来了兴趣，“马大记者？这……真的假的？虽然大记者这人长相身材都不还算是很不错的。可你要是真的跟人家在一起的话，那杨矿主怎么办？抹谷那边的宝石矿怎么办？” 阿伟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 抹谷宝石矿、杨矿主…… 看王屿的眼神瞬间就不复刚才。 这要是早知道王矿主身后还有这么多的关系，这点钱虽然仍旧让人心疼，但他随便手指头缝隙里漏点出来给自己…… 那自己还愁什么？ 正想着呢，王屿那边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阿伟矿主，你刚才是不是还想问八斤矿主的意见？公平起见，我什么话也不说，你现在就将情况一五一十跟八斤矿主描述一番，看看八斤矿主的意思。” 阿伟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屿，说道：“没……没什么……我现在已经认命了。是我自己不好，被别有用心之人蒙蔽了眼睛。以后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王屿：“……” 自从进了杨八斤办公室之后，王屿无语的次数瞬间增多。 这会儿他还不知道阿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不过杨八斤显然是被王屿的话给勾起了兴趣，开口问道：“什么情况？说来听听。人类最美的品德之一，就是善于分享。” 王屿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阿伟，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描述，在阿伟看来必然就是带着强烈的主观立场。 后面杨八斤就算是如实发表自己的看法，在阿伟看来也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偏心。、 阿伟被王屿跟杨八斤盯着看的没办法，最后只能将情况跟杨八斤大致的描述了一番。 他说的是自己遭遇的那部分，说完之后，王屿将后面自己遇到的那部分也如实的跟杨八斤说了一番。 不过忽略了钱庄老板跟自己说的那些内容。 毕竟对方愿意跟自己说那些都是出于好意，要是因为自己在里面传话不注意给他惹来一些麻烦的话， 那就不好了。 杨八斤听完之后，并没有着急表态，而是看着阿伟问道：“阿伟老板的意思是？你觉得其实矿场跟他们是可以进行合作的是吗？” 阿伟嗫嚅的说道：“我当然没有立场决定咱们矿场的想法。只不过我觉得矿场现在处于发展阶段，要是现在能拓宽销路，多增加一些被外界认知的渠道，还是有必要的……” 他的话说完，杨八斤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王屿，问道：“王老弟，你的意思是？” 王屿摊了摊手，然后说道：“八斤矿主，先别管我的想法，我想问问问你的看法。” 杨八斤想也不想的说道：“这还有什么好来考虑的，这样的事肯定不能做，要是这么做了，以后很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事态。到时候怎么发展，可就不是咱们几个这么自在说了算的了。” 王屿听完看着阿伟，“阿伟老板，这下你相信了吧？我跟八斤矿主的想法是一致的。并不是为了故意刁难你。” 阿伟连忙说道：“王矿主，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可真的从来没有认为你是在针对我。这一次你愿意出面来帮我，我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了。以后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报答今日的恩情。” 王屿一听这话越说越严重，连忙摆摆手，“阿伟老板，国内说既然能够相识就是有缘分。你在矿场上帮矿场解决麻烦，咱们又是老相识，今天这样的举手之濑实在是不用当回事。” 阿伟点点头，看上去一脸感动，过儿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问道：“王矿主，刚才我问的在咱们矿场上还有什么来钱能快一点的营生，能让我尽快把家里的亏空补上的。不知道有没有推荐？”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杨八斤，“阿伟老板，你要是想改行，其实矿场的机会是最多的，就比如说，谁都知道矿场上的中间商一点也不少赚钱。只不过就是累点辛苦点。要是能吃的了这份苦头了，压根也用不了一年，就能把你这一次的亏空给完全补上，还有剩余。” 阿伟看了看杨八斤，然后又看了看王屿。直到王屿点点头。 矿场上的机会确实不少，但很多也都只是拿一份固定的酬劳，想要赚到更多的钱财，最简单的渠道还是中间商。 阿伟看着两人步调一致的表态，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是……对于中间商这些我压根一窍不通，这个买卖怎么做我都不知道，完完全全的一个外行，怎么赚钱？” 杨八斤开口说道：“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做生意，还不都是一点一点慢慢了解跟积累出来的结果。你要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方法赚钱，那么我可以跟我认识的那几个中间商打个招呼。你可以跟着他们跑几趟。这样几次下来，你也就知道里面的门道。” “但是，对接的那些佤城的中介店就要靠你们去一家一家的跑、协商，只要你有足够多买账的中介店老板，那么你这个生意就成功了一半。再加上我跟王矿主当你坚实有力的供料商，那么这个生意你就已经稳拿把掐了。” 杨八斤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就像个传销头子。 阿伟表现的似乎有些心动，但是好像还不能最后下定决心。 很快杨八斤继续说道：“没事阿伟老板，你也不用太当回事。你可以先了解了解，不了解怎么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做这个行业。” 阿伟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行吧。那就有劳两位矿主跟那些相熟的中间商打个招呼。我这边尽量腾出时间来，跟着他们跑几趟熟悉一下流程。” “没问题，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杨八斤笑眯眯的一锤定音。 阿伟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上了杨八斤的贼船。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出发前的安排 从杨八斤的办公室走出来，王屿径自回到了自留地。 矿坑下面老矿工跟也木西呼克巴虽然刚开始协作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因为呼克巴肯配合又不计较多做一点，所以倒是融入的很快。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老矿工对于跟也木西一起上工，还是有诸多的不甘愿，但是几天下来之后，立刻意识到也木西这个群体强大的包容性跟迁就性。 加上，王屿有言在先，也木西归他管。 老矿工在矿场工作了小半辈子，从来都是受到其他老矿工们的使唤，手底下还从来没有管过什么人。 就算是有人，见他处处低其他那些人一等，所以并不愿意俯首听命于他。 但是这会儿不一样了，自己不但有了一个听话的手下，还收获了一个有实力的徒弟。 人生赢家大概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这样一来，一开始那些心里面的隔阂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觉得就算是王屿再给他安排几个这样的手下，也不是不可以。 或者说，要是矿场上还要继续增加人手的话，他想跟王屿提议，首先的人员安排就是也木西。 自从有了也木西之后，简直就是开启了新世界大门。 就连冉成这两天都有些倍受冷落。 倒不是老矿工刻意的，但是明显他跟呼克巴更有共同语言，两个人讨论关于矿层矿脉的情况时，更容易有碰撞。 尽管他们对于相同看法的表述各有各的表达方式，但是因为观点一致，所以很容易就能有共同语言。 一时半会儿，冉成还不具备跟他们平等交流的相关能力，加上他们讨论到兴起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切换成骠国话模式，这么一来，冉成更是没办法插嘴。 王屿蹲在矿坑高处，看着一旁独自劳作的冉成，吹了一声口哨。 冉成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王屿冲他招了招手。 “啥事？” 冉成气喘吁吁的跑上缓坡之后，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么问的。 “看你在下面挥汗如雨的心疼，喊你上来休息一会儿。”王屿没正形的开口说道。 冉成预料之中的翻了个白眼，“好好说话，没事我要下去继续忙了。” 王屿连忙说道：“等会儿冉成哥，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明天冉静可就要跟我们一起去木那场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 冉成有些疑惑地看着王屿问道：“不就是正常的礼节性出访吗？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王屿知道冉成跟冉静兄妹两个的感情相当好，所以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提前跟他打个招呼。 去到木那场那边要是一切正常的还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冉成要是不跟自己拼命，王屿自己都不信。 冉成听完之后，想了想开口问道：“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王屿揶揄道：“不惦记你下面矿坑的活了？” 冉成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不是担心对不起你。这才拼了老命的在这边干？还有没有良心了？” 王屿见他认真，忙笑着说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今天晚饭之前八斤矿主就让我把随行人员报给他。我这可是刚出来第一时间就找你来了。这还能算是没良心呢？” 冉成也不再继续搭理他，转身朝着矿坑走回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记得把我报上。我今天抓点紧，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也搞定，这样就能心无旁骛的跟你们出门了。” 王屿笑着看他走回原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朝着空地那边走去。 杨八斤说得对，刚入场的承包商，肯定还有很多不适应跟摸不着头脑的地方，矿场这边要是承包出去之后就不管不顾， 以后难免回落人口实。 王屿哼着歌一路穿过山谷，刚来到空地矿坑的边缘，眼前甚至都还只是土黄色的尘土，耳边就听到了喧闹的吵嚷声。 王屿连忙紧走两步，立刻就看到好几个人一窝蜂的挤在一起。大声的说着什么。 不过看情绪倒不像是吵架，这些村民们的嗓门向来偏大。 这会儿可能因为旁边还有机器施工的原因，生怕自己说的话对方听不清楚，所以扯着嗓子就跟斗歌一样的说着话。 王屿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这骠国话说快了真就跟念经没什么区别。 但是看到他进来之后，那些村民承包商立刻围拢到王屿身前，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这一次虽然改用了国语，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国语发音方式，一群人你来我往叽叽喳喳的声音嚷的王屿反而一句话都听不懂了。 “大家活儿别激动，慢慢说。”王屿只能这样安慰道。 他说是他说，对方可没人准备听他的，虽然语速是慢了下来，但仍旧是呈现七嘴八舌的事态。 “来，一个一个说。” 王屿知道这样没用，所以随手指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相对年轻一些的承包商，开口道：“来，你先说。” 对方清了清嗓子，跟身边的同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王矿主。我们之前看着他们干的时候觉得很简单，也很容易上手，但是这会儿自己实打实的操作起来，才知道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刚才大家伙儿在讨论，既然矿场上已经安排了也木西来助我们一臂之力，那就让他们抓紧时间入场吧……” 他的话音刚落，王屿的视线就落在身边这些村民承包商们的身上，看到他们一个个点头之后，王屿开口问道：“你们既然有这个诉求，那矿场方面一定会重视。这样吧，容我跟八斤矿主商量一下。要是没问题，这几天就给你们安排到位。这样大家可还满意呢？” 村民承包商们自然是连连点头，刚才发言的那个年轻些的承包商甚至还要求速度再快上几分。 毕竟对他们来说，现在每一天都是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在自身的直接利益面前，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或者是世仇。 就算是有，也总能想方设法地给解决掉。 看样子，山娃阿爷他们在村子里面造势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这个边鼓敲的不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因人而用 想了想，丹登还是答应了王屿的提议。 倒也不是为别的，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是老板。 王屿说的话都不服从，丹登觉得都不用等自己这个运输部门盈利不达标而被PASS，这会儿就能直接就地被裁员。 “那明天你就负责将货车开去木纳场，那边当天成交的料子直接装车，没问题吧？”王屿重复道。 “没问题！”丹登立刻表态。 随后王屿看了看四周，低声冲着丹登说道：“丹登老板，今晚天黑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找你有点私事……” 丹登回望着王屿的眼神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就咱们两个吗？”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还非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王屿满头黑线的看着丹登，是真佩服他的联想能力。 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天黑之后，他就能延伸到夜深人静。举一反三的能力杠杠的。 “帮我带几块料子回国内去。”王屿低声说道。 这么一来，倒是让丹登松了口气，“料子的事你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屿说道：“料子事关重大，要不然还用得着你亲手交付？” 丹登连忙声明，“咱们只负责骠国境内这部分的，国内那边是要交接给那边的人运输的！” 王屿点头，“我知道。你下次送货的时候，能不能到边城附近的边境上？我可以问问对方放不方便在边境上跟你碰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这番话说出口，丹登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明白了，王矿主！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他要不出示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把东西交给他！” 王屿觉得他应该是不明白，但是王屿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想了想，有些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 反正自己只不过希望丹登能充分重视这件事，至于他理解成什么样子，王屿觉得倒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并没有多做解释。 两人一边说一边聊，很快就来到了丹登住的板房门口，“那我就不着急了，一会儿吃饭记得喊我。我再迷糊一会儿。” 说完也就不再理会王屿，丹登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他这种睡觉的方法，觉能不能做到像骆驼喝水自动贮存。 王屿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骠国电话号码。 想也不想将电话挂断，王屿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王屿再一次挂断，然而这个号码相当的执着。 这种感觉相当让人上头。 王屿带着情绪将电话接了起来，正准备语气不善的开口时，听筒里面传来一道女声，“王矿主……” 这声音熟悉中带了更多的是陌生，但王屿铁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不过印象还不够深刻，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你朋友赌石的料子落在我们场子里了。”女声再次响起来。 这一下王屿要是还联想不起来的话，也就未免有些太过于迟钝了。 正准备开口称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之前腹诽的时候，一直都是病秧子女人、病恹恹的女人，这会儿总不能开口称呼对方病女士吧。 卡壳卡了好久，对面的女人又开口了，“王矿主贵人多忘事，距离咱们见面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竟然全然不记得了？” 王屿连忙说道：“小姐误会了。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些料子的存在。” 女人的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也不介意送货上门。大家伙儿毕竟都是朋友，这点小忙我们还是不介意榜上一帮的。” 王屿知道这女人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她应该是看自己回来好半天，还没有表示出合作的意思，这是在侧面的追问自己呢。 但是既然她不明说，王屿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绝对不会主动开口。 很快他就冲着电话试探的说道：“这件事我还要问过我那位朋友的意思。回头我回电话过去？” “好！”女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问一句，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我的联系方式的？” 在女人挂断电话之前，王屿连忙开口问道。 然而女人压根就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照旧甩下“再见”这两个字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果然是不讨人喜欢的性格。 王屿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是故意的，要有心提醒的话，早在自己这边走人之前有多少机会提醒自己。 但人家偏不，就是要等人走了之后再说。 王屿觉得，自己要是这个时候去跟阿伟说这件事，他就算明知道那些料子不值什么钱，肯定也不会就这样说放手就放手的。 也不是他的问题，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心理。 钱花都已经花出去了，这些料子再不济多少也还能算点回头钱。 哪怕就值个几千块呢，那也是钱！ 但是这样一来，王屿很担心阿伟那边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件事肯定没办法长久的瞒着他，这会儿他没想起来，完全是因为光顾着肉疼拿出去的那些钱去了。 等晚些时候，逐渐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也就距离他想起来不远了。 反正这就是个雷，除非不踩否则必然会爆。 王屿正琢磨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偏巧就出现了老徐的身影，看着愁眉苦脸的王屿问道：“怎么了这是？” 王屿看着闲的没事的老徐，顿时计上心来，“老徐大哥，最近忙不忙？” 老徐看着王屿，就差把不屑明明白白的写在自己脸上了，“一天天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我倒是想忙起来，也得有机会。” 王屿等的正是他这句话，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那要是这样的话，不知道老徐大哥有没有空帮小弟一个忙？” 老徐说道：“王兄弟但说无妨。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屿将帕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不死心的尝试 王屿问道：“就你们两个吗？” 两个汉子点点头，“就我们两个。” 王屿想了想说道：“大力晚饭的时候应该一定会来，到时候你们有什么问题再问他就行了。” 两个汉子看了看时间，倒是也差不多了，冲着王屿谢了又谢后，直奔厨房去了。 小娜妈搀扶着老头在板房前面的空地上散步，王屿看了一会儿吗，决定今晚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看看这老头究竟是什么来路。 担心打草惊蛇，表现得太过上心，所以王屿并没有上前。 远远观察了他们一会儿，从日常表现这些方面来看，老头这个神志不清的行为还是贯彻的相当彻底的。 让人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小娜妈可以说是相当用心的在完成着王屿的嘱托，非常细心耐心的照料着老头，就算是老头自己的子女都未必有这么强大的耐心。 全神贯注的王屿原本正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冷不丁耳朵边上传来一道清脆到直击人天灵盖的铜锣声。 王屿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显然刚才出现在厨房附近的那两个汉子被老李抓了壮丁。 这两个汉子那是卯足了劲，抡圆了胳膊咣咣一顿敲。 王屿要不是打不过他们，那绝对要跳起来上去兜头一人给一巴掌。 今天晚上吃饭倒更像是开会，除了被派在外面回不来的个别人员之外，在矿场的人基本全都出席了。 王屿跟杨八斤坐在一起，将刚才自己一圈转下来的收获全都跟杨八斤一五一十的转述。 最后，杨八斤总结道：“出行的人员是咱们两个，加上直播间那边八个人，还有丹登老板以及大力那边三个人？” 王屿点点头，说道：“丹登老板跟大力那边的三人，不在木那场露面。” 杨八斤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王屿问道：“这一趟貌灿大哥不去吗？” 杨八斤想也没想的说道：“他跟那边的人有旧怨。咱们是去学习跟搞好关系的，还是不要让他出面了吧。” 对于杨八斤的安排，王屿倒是怎么都好。 其实在他看来，靳云有些过虑了。 就算石落卡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那么不招外界关注。 真要是有什么过节，平常时间里能下手的机会也不少，何必一定要赶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边去的是石落卡的当口干这种事。 所以在王屿看来，不管怎么说，三个随行的保镖足够用。 酒足饭饱，没事的人慢慢散去，王屿跟杨八斤坐在饭桌前又唠了一会儿闲话。 丹登在一旁坐立难安，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赶紧跟王屿在办公室完成接头任务，然后自己就自由了，不用像是拴着个电子狗链一样，哪哪都不敢去。 去了还要惦记着王屿这边说不准什么时候的召唤。 这种感觉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浑身难受。 于是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王屿不要忘了跟自己的约定。 只不过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至于连杨八斤都看出来了，“你们还有事？” 王屿揉了揉鼻子，“我准备拜托丹登老板帮我带点东西回佤城。” 杨八斤站起来说道：“那你们快去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对了王老弟，也木西上矿场这件事，还是等咱们回来之后，再安排。他们刚开始接触，前期势必会有些摩擦，要是在咱们不在的时候爆发了，也是个麻烦事。”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送走杨八斤之后，王屿才带着丹登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路上，丹登问道：“你跟边城的接货人联系了吗？” 王屿摇头。 他倒是想，但也得有时间才能实现。 “你得抓紧时间联系好，我给你贴身带过去，保证给你带到。但是你得能确保联系好收货人。咱们不能在边境线上逗留的时间太长。”丹登开口说道。 王屿被他耳提面命得浑身难受，下意识就摸出了手机，“我现在就开始联系！” 等到两人走到王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任师傅已经成功接起了电话。 “王矿主，这么晚了有什么吩咐？”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声音。 王屿连忙将自己的需求跟任师傅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目的简单又直接，就是想让他帮自己雕刻几个小东西。 不管是手玩件或者是挂件，都可以。 根据料子的大小来制定。 题材不限，由着任师傅发挥。 这样的要求还真是不多见，毕竟能拥有这种即兴发挥资格的，似乎也就那几个所谓声名远播的大师。 任师傅这种存在，差不多都是送货的老板指定要求什么题材，任师傅接手先用极细的油性笔在料子上描画出细致的图形，再给定制方的老板过目确认无误之后，方可开工。 “王矿主，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任师傅在电话那头笑着问道。 他一向给人文文弱弱的感觉，如今这个语气结合着他细碎的笑声，给王屿一种相当诡异的感觉。 “任师傅的手艺，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只不过现在最快的方法就是需要麻烦您跑一趟。到边境线上亲自取料子。”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没问题。能不能选一个距离我比较紧一些的地点？要是猴桥那边的话，我过去还有些困难……”任师傅表示道。 “这个没问题。现在我安排专人跟您对接一下。你们把地点商量好。” 王屿说完，就将手机递给了丹登，让他们直接沟通，省的自己在里面来回传话。话传话，传到最后，谁知道最后是什么版本。 趁着丹登跟任师傅讲电话的时间，王屿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挑选了几块个头相对偏小的料矿精原石出来。 最后想了想，选出来四块料子，又将其他的料子放回了原处。 倒不是他信不过任师傅。 其实王屿这会儿心理其实对于手玩件的灵性复刻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但是这件事不尝试一下，终究不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所以最后王屿还是决定用这四块矿精，让自己彻底死心。 四块料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果不其然 但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不确定的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老板？” 王屿看了看他背在身后的背包，有心琢磨着说点什么让他加强一下关注，结果还没开口，丹登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开口说道：“老板放心，把证完成任务。绝对不出任何意外的准备送达！” 说完转身就走，压根不给王屿继续絮叨的机会。 王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没意思，但是这会儿回去房间，难免要跟吴晓打照面，其他倒是还好，但王屿担心他会问自己跟马茹有关的事。 尤其是跟张玲还来了那么一出，让王屿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吴晓。 看来，感情这东西也未必就一定是加分项。 不过，拆伙之后估计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那时候可能能够更自如的面对那时候的关系吧。 尽管这么想着，但王屿还是觉得眼下去面对吴晓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索性躺在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王屿看着时间，心里想着等再过一会儿之后，自己摸到老头的房间门口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响动。 想的倒是挺好，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高估了自己抵抗睡意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王屿睡了过去。 要不是脑袋搁在硬邦邦的沙发扶手上并不舒服，辗转翻身间疼痛刺激了王屿的神经，他说不定还真能一觉睡到天亮。 王屿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脑袋昏昏沉沉的。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办公室睡着了。 坐在沙发上持续醒了一会儿神之后，王屿才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时间段的矿场上静悄悄的，一丝人影以及声响都没有，就连平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野狗吠叫声，在今晚都没听到一丝一毫。 王屿关灯锁好门，悄无声息的朝后面的板房走去。 此时尽管是真的来到了半夜三更，也完全看不到月亮的所在，天空像是被一群张牙舞爪的的黑色云朵所分割，但外面的空地感觉却并非漆黑如墨。 至少王屿在适应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很能够适应这种光线的明亮程度，在其间视物并不算特别困难。 王屿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响动，精准的停留在记忆中老头的房间门口，侧着耳朵贴在门上。 什么奇怪的声响都没有听到。 这种板房其实住起来并不舒服，看马茹巴巴往外面搬就知道这里面住着多难受了。 冬天冷夏天热，还不隔音。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能挡风遮雨，亏得骠国的冬天怎么也有个二十几度，住在里面倒也冻不死人。 但想要住的舒服那可能还不如也木西的窝棚。 可就是这几乎不具备隔音效果的板房门，里面竟然没有一丝声响。 该有的、不该有的声音都没有。 一个活人睡着以后，均匀稳定绵延起伏的呼吸声，竟然也没从里面传出来。 王屿一开始以为是人上了岁数，睡觉浅呼吸声也浅，所以听起来有些不容易分辨，所以整个人又朝着门上贴的更近。 幸好半夜三更没有人看到这一幕，要不然，还以为矿区的壁虎成精了呢。 王屿静静的听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正在纳闷的时候，因为警觉性太高的原因，导致无限放打了自己的五感神经，他听了身后脚踩在细小枯枝上，并致其断裂的细小声音。 王屿身影晃动，飞快的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尽管天色不暗，视野相对清晰，但阴影还是跟光明共存。想要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并不困难。 王屿的视力还是不错的，前面的身影尽管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是王屿莫名觉得就是老头的身影。 老头行走的动作在王屿的视线锁定他的时候，相对还算是很正常人的，但是当整个人的身形都暴露在板房门口那片空地上的时候，顿时半年了模样。 动作开始缓慢，脚步变得迟滞，就差左脚画圈右脚点点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一边走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只不过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是，别人调整状态都是往好的方面调整，他是怎么坏怎么调整。 好家伙，这副样子没有个三五年功夫，都不能表演的这么像。 王屿的一动不动的隐没在阴影中，看着面前的老头准备怎么收场。 老头就像是僵尸一样走到自己门口附近，像是有些不放心的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认周围没有醒着的人在注意着自己，这才奔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都不说其他的可能性，单就他能准确认门这一点，王屿就不能相信的他真的是一个神智不清楚的人。 门吱呀呀的关掉之后，慢慢的一切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王屿站在远处不懂，琢磨着刚才的情况。 老头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伪装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为了麻痹矿场这边还是为了其他笔矿场更早存在的危险。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可能，老头想要麻痹的对象应该远在他来到石落卡之前。 王屿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没什么大的逻辑漏洞，如果推断老头的的身份不同寻常，那么能让他这副样子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王屿想了又想，却得不出任何的结论，反正明天就要前往木纳场，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从矿主等人的身上得到什么不一样的信息。 老头如今既然选择继续伪装自己，应该就没有想要跟矿场翻脸的迹象，那就暂且继续把他托付给小娜妈，有什么情况，等自己回来以后再说。 而且大力跟自己去了木纳场，靳云还要在刀坤村长那边寸步不离，所以这会儿就算王屿想要在老头这边加派人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等了一会儿，一切都彻底恢复入夜后的正常状况之后，王屿这才闪身走出来，想了想，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门没有锁。显然吴晓给自己留了门。 他整个人和衣歪躺在床上，手上还捏着播放着视频的手机，显然是刷着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小灶 王屿沉默着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 男女方面的感情，王屿并不擅长，所以也并不准备就此发表意见。 “王屿，对不起……其实这句话我一直想说，但是……”吴晓有些扭捏的说道。 但就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很多话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别说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就算咱们不在一起合伙了，难道连朋友也都没得做了吗？我觉得不至于。”王屿笑着开口说道。 吴晓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对不起你们。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咱们之间的感情。” 王屿笑了笑，“原来真的是想多了。可能过段时间你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件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你们两人的人生大事给解决了。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吴晓拼命的点头，不知道自己的确是这么想还是单纯只是想要顺着王屿的说法。 王屿问道：“现在咱们可以睡觉了吗？明天还要起个大早赶去木纳场。” 吴晓说道：“能，当然能。只是今晚这话不吐不快。憋在我心里面难受极了。” 王屿自顾自地躺回床上，看着吴晓说道：“咱们之间，不用说这样的话。结婚的时候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我觉得老杜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相当高兴的。” 吴晓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先好好赚钱，什么时候结婚要看玲玲的。她么说我怎么配合。” “对老婆好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这样不对等的感情，容易把人惯坏了。”王屿开口说道。 只要这会儿的话题，不会绕回到拆伙这件事情上，王屿觉得随便聊点什么都没问题。 吴晓也躺回床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但毕竟老婆只能有一个，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是吧？只要大家一条心，共同把日子越过越好，谁多付出一点谁少做一点，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王屿在黑暗中轻轻的“嗯”了一声。 很快就在吴晓的絮叨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吴晓摇醒的。 外面的天色还是昏暗的，王屿问道：“几点了？” 吴晓飞快的说道：“六点半……” “要出发了吗？这么早？”王屿挣扎着起身，嘴里面问道。 “七点出发，我觉得你这会儿也差不多可以洗漱一下，做好准备工作。” 王屿看着吴晓浓重的黑眼圈，开口问道：“你该不会一宿没睡吧？” 吴晓伸手挠了挠头，“可能有些兴奋过头，怎么睡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等天亮的，这不是一到点就把你给喊起来了。” 王屿叹了口气，果然爱情让人盲目。 下意识地开口说道：“虽然咱们……的直播不需要露脸，可是你这精神面貌会不会也有些不好？” 说到一半的时候，其实已经发现自己的用词对于现如今的局面来说是有些不恰当的了，但这会儿要是卡壳，只会让大家都更加尴尬，所以王屿还是硬着头皮把最开始想说的话给说完了。 说完之后，王屿觉得该有的尴尬也还是有的，因为吴晓明显是发觉了自己的卡顿。 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尽管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想承认跟面对。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赶紧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去洗漱，还有什么比留在这更让双方感到不对劲的。 飞快地洗漱完毕，回房间的路上，正好看到老李在厨房门口倒水。 “我给你们做了点早饭，要出门就吃点早饭再走。”老李飞快的说道。 王屿想了想昨天晚上的发现，琢磨着还是有必要跟老李先大一声招呼，既然发现老头不对劲，提醒一下老李这样的举手之劳，王屿还是能做到的。 更改了自己前进的目的地，王屿朝着厨房走去，“做了什么好吃的？” 老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葱油面。葱油已经弄好了，水也在烧。一会儿面丢进去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王屿说道：“那先给我来上一碗。一会儿等他们过来洗漱的时候，顺便把人喊进来就行了。” 老李去煮面条的时候，王屿挨蹭过去，“我觉得那个老头有点不正常。我不在矿场的时候，你多注意着点。” 老李点点头，“放心吧。这些面够不够？” 王屿一看，笑起来，“你这是喂猪呢？减半还差不多。” 老李飞快的将面条分到两个碗里面，搅拌均匀之后，跟王屿面对着面一人一碗吃起来。 “你发现什么了？说来听听……”老李一边刺溜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王屿最终还是将凌晨的发现一五一十的跟老李说了一遍。 老李吃面条的动作都顿住了，“你的意思是他的甚至不清，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要不然呢？”王屿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老李一向并不愿意将别人想得那么不堪，所以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说他这种神智不清楚会不会是间歇性的？就是那种一阵糊涂一阵清醒的那种。” 王屿觉得虽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要真实这样，那老头的病也实在是太过于懂事了吧？ 有人照顾的时候就病得不轻，没人照顾的时候，就自发恢复正常。 所以王屿开口问道：“你或者嫂子跟他接触的时候，发现他有恢复神智的时候或者迹象吗？总不能他这个病还这么懂事，只在有人伺候的时候全程发作吧？” 一句话就把老李给问住了。 “你这么说的话，还确实挺有道理的哈……让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老李显得相当困扰。 “算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小娜妈，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她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表现出来的。” 最后，老李下定决心般的开口说道。 “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老头的身份本来就不简单，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王屿有些忧心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木那场的应对策略 尽管说的是早上七点出发，但是等到所有人凑齐准备收拾好，真正出发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将近十点钟。 加上丹登的车子，一共五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出了石落卡的矿场。 拐入主路的时候，丹登跟大力三人的车子跟前面王屿等人的车子刻意的拉开了距离。 他们跟在丹登的货车后面，不管什么人看，都只会以为他们是在押货。 王屿跟杨八斤坐在相对宽敞的车子里，里面摆满了杨八斤不知道什么时候置办的礼物。 王屿看这阵势，倒不像是两个场口礼尚往来的走访，倒更像是上门提亲。 “八斤矿主，你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王屿好奇的问道。 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随便找点什么话题聊一聊。 “上门一趟不得准备点特产什么的？国内不是最讲究这些人情世故了吗？王老弟竟然不知道？”杨八斤想也不想的随口回答道。 “地方特产？”王屿哑然失笑，“咱们石洛卡最有辨识度的的地方特产就是石落卡的料子了吧？八斤矿主这里面装的都是料子？” 面对王屿的胡搅蛮缠，杨八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完全不准备理会他的架势。 杨八斤应该是已经跟木那矿主打过招呼，车子一进入木那的矿场范围，就看到了等在路口的矿场管事。 杨八斤将车子停好，身后的两辆车也跟着一溜烟停住。 “王矿主，恭候多时。” 王屿才一下车，管事立刻走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有劳管事，其实我们自己摸过去就是了。怎么好意思好让你亲自等在这里。”王屿跟他寒暄起来。 “那怎么行呢。矿主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抽不出身，特意让我一早就在这里恭候诸位。人都齐了吗？”管事问道。 王屿回头看了看，丹登跟大力他们的车子并没有跟上来。 点点头回答道：“对，就我们几个。给矿主还有管事添麻烦了。” 在两人的不断客套礼让当中，管事坐上了杨八斤的车，车队继续朝着矿场里面开去。 路过矿坑边缘的道路时，王屿看到矿坑下干活的工人少了很多，比上次自己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员减少了至少半数。 忍不住冲着管事问出了心底的好奇。 管事的表情写满了一言难尽，面对王屿的问题，久久给不出一个答案。 王屿见状，便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 如果马茹之前所说是真的， 眼前这个管事也未必全然不知情。 看他这会儿的的模样，王屿平白增添了几分对于马茹所说内容的信任度。 说不定，眼前这个管事就是整个事件当中的切入点。 王屿见到管事不说话，也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视线继续落在外面，就像是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很快，就在管事的指挥下，杨八斤将车子停放在了停车场。 等到三辆车子全都停好之后，等着直播间，尤其是电视台那边收拾器材的时候，杨八斤开始跟管事攀谈起来。 尽管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但是两人都很配合的连问带回答，王屿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觉得反正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话，便来到后面两辆车子旁，想着帮马茹他们分担一些负担。 没想到才刚一靠近，就被丁刚相当不友善的给挤开了，“一边去。上回你破坏器材的嫌疑都还没洗清呢。你又凑过来想干什么？” 马茹见状表现得很是有些生气，看在管事还在的份上又不好发作，索性拉着王屿当起了甩手掌柜的。 “王屿，你刚才注意到没有。矿坑里面的矿工少了好多。”马茹压低声音有意无意的凑近王屿耳边开口说道。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注意到了。 “该不会是我们此番前来的意图暴露了吧？”马茹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别自己吓唬自己。你跟你那个报料人联系过吗？说没说今天要来的事？”王屿开口问道。 马茹摇摇头，“除非见到对方的人，否则压根没有联系方式。你以为木纳场的人都是吃素的？我就是想联系也无能为力啊。” 王屿说道：“那不就得了，连你的爆料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上哪走漏去？” “应该就是我们这么多人一下冲进来，他们觉得不安全。而且你们还是这种面对大众的直播形式。换成是我，我也会做应对之策的。”王屿飞快的说道。 这番话倒是让马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那就好，剩下的到时候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马茹说道：“到时候你给我提供点方便，让我能有机会到处走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屿能不明白吗。 “就是让我想方设法给你创造机会，跟你那个爆料人接头的机会呗？”王屿飞快地总结道。 马茹点点头，“你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说着话，丁刚跟老贾那边已经将车子后备箱里面的所有设备全都整理了出来。 对比他们的装备，还是直播间的东西更轻便，好携带。 丁刚这会儿也发现了，就算自己把王屿撵走，马茹也不会跟他分割的太远。 与其让他在那和风细雨的把妹子，还不如把他当头驴使唤。 所以，很快他就冲着王屿的方向喊道：“赶紧的过来拿东西。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了？” 马茹见状，生怕王屿对丁刚有什么意见，连忙小声的替丁刚解释，“王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丁刚这人其实不像他平常表现出来的这么讨人嫌。只不过就是从小被家里娇惯坏了，不太会为人处世。” 王屿笑起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放心好了，这点事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说完就朝他们走过去，老贾小心的将相对比较好携带的设备，帮他刮到了肩膀上。 有了王屿跟马茹的加入，这些设备瞬间就被分担一空。 杨八斤跟冉静张玲两个姑娘则是将自己准备的那些礼物提在手上，就连管事也没能幸免，双手提满了东西，嘴上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准备充分的木那场 一边将众人迎接进办公室，木那矿主一边随口说道：“真想不到直播居然用到这么多器材。平常刷手机，我还以为直播一部手机就能搞定呢。” 虽然不至于真像他说的那样，一部手机就能完全搞定一个直播间，但其实也多不了多少东西。 简单一点的话，一部手机外加一个补光灯，再有一个不停嘚吧的主播，一个最简单的直播间的雏形也就有了。 但是因为有了马茹他们三个的加入，硬生生将所谓直播间的设备给扩充出去三分之二。 但是这件事肯定不可能明着告诉他们，所以这会儿杨八斤跟王屿两个，像傻子一样一言不发，一个劲干笑着蒙混过关。 后来，王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对两人说道：“两位矿主在这边聊着，我得过去看看情况。他们这伙人太能闹腾，我担心给矿场这边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杨八斤点点头，“王老弟只管去招呼着。这边我跟矿主一会儿也到处转转。把这些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都带回去。造福石落卡。” 由着他们这些人闹腾，杨八斤照样也是不能放心，王屿怎么说比他们也有分寸，不至于到时候把事情弄得太不好看。 王屿飞快地脚底抹油朝外走去。 他们一群人围拢的位置锁定起来并不麻烦，王屿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选好了进行直播的位置，开始安营扎寨。 对于吴晓曲鹏还有冯洋的专注，马茹就明显表现的相当心不在焉。 王屿看了看一旁的管事，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支开，“管事您去忙您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再去麻烦您。” 管事当然知道王屿这话的意思，只当是他想要确保直播的私密性，所以连忙从善如流的说道：“好说好说，那王矿主你们忙，我这边也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这三个矿坑你们尽管转。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 说完就飞快地走了，生怕多待一会儿都会被认为是居心叵测。 等到管事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马茹凑到王屿身边，“这个矿坑里面没有我想要找的人。方不方便陪我转转？” 王屿朝自己身后那些正在干活的矿工看了几眼之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马茹带着一台还算是小巧的单反相机模样的设备，跟着王屿一同离开眼前所在的矿坑。 ”这是什么设备？“王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马茹惊诧的反问道：”您不是吧大矿主。单反相机也不认识？“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你们电视节目，用到的都是高大上的设备。谁知道你们竟然也会用到这样接地气的相机。“ 马茹笑着问道：”你这是夸我们呢还是损我们呢？“ 两人一边打着嘴仗一边爬出矿坑，站在矿坑顶上的高处，王屿简单介绍道：“木那场就这三个矿坑，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就是我们上一次前来支援的那个。所有的料子都是在这边的矿坑里面堆放着。你想去的是哪一个？” 马茹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好吗？现在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我要找的那个爆料人现在在哪个矿坑，我只能一个一个的找。” 也就是说，每个矿坑都要摸进去溜达一圈。 这倒不是最难办的。 想到这里王屿开口问道：“那要是三个矿坑里面都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马茹歪着脑袋思索起来。 显然在来之前，她并没有考虑到眼下这个情况。 王屿的这个问题，让她瞬间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马茹再次开口说道：“我怀疑他们还有一个地方用来安置那些见不得光的黑矿工……” 王屿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马茹，“这真是一句挺好的废话。” 马茹没好气的捶了一拳王屿的胳膊，“跟谁学的有话不能好好说。我的意思是，我可能知道这个地方……” 这话一处，顿时让王屿大惊失色，“这你都能知道？” 难怪上次人家不肯那么轻易就放她走呢。 知道的太多，往往面临的就是被灭口的下场。 “在什么地方？”王屿下意识的问道。 马茹摇摇头，“我说不好，但是我能找到。” 王屿想了想，“先在矿坑里面转转看看，说不定人就在这边呢。” 马茹点点头，然后也不再管王屿，飞快地朝着第二个矿坑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拍了几张照片，算是相当懂得伪装。 第二个矿坑里面的矿工还没有刚才那个矿坑里面的多，王屿跟马茹在里面转了一圈。 一无所获。 非但如此，目前在矿场上干活的这些矿工，看穿着打扮似乎更接近周围的那种村民。 表情也远比上一次王屿看到的那些生无可恋的眼神更加的生动。 虽然也不至于是那种见人就笑的模样，但至少脸上还有属于人类应该有的各种表情。 王屿觉得，他跟马茹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最坏那种情况。 王屿虽然不知道马茹要找的是什么长相的人，但是他知道怎么筛选某一部分人群。 比如说现在，很明显就没有黑矿工的存在。 所以第三个矿坑，王屿压根就没有下去。 站在两个矿坑中间的高处，看着矿坑下面的马茹在里面游走。 间或看到一个人，稍稍驻足，没有交流也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接触。 明显是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看来木那场还是做足了准备的。 不死心的马茹在下面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不得不爬上来，冲着王屿叹了口气。 “看来，要好好合计合计下一步了。” 王屿问道：“非要找到那人不行吗？” 马茹坚定的点点头，“你觉得，今天在矿场上能看到的这些人里面，哪一个是能好好跟咱们和盘托出所有内情的？”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王屿问道。 马茹来到王屿身边，环视了一下周围之后，小声说道：“他们的矿场后面，有一排红砖老平屋……” 王屿惊讶的问道：“这些黑矿工的待遇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货比三家 想到做到，既然今天注定找不到人，马茹也就当机立断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飞快的回到最开始的矿坑，跟吴晓曲鹏他们讨价还价起来。 这种事当事人不开口的话，直播间肯定不会拿出什么费用来支付给他们，毕竟大家的想法都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但是既然马茹这边开口了，这三个直播间这边一点表示也没有，那肯定是被人诟病的。 加上这会儿已经开播了，大中午头的，直播间里面的粉丝正活跃着呢。 以他们这种有热闹必凑，没热闹制造热闹也要凑的态度，马茹一开口要钱，粉丝们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加上，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通过马茹他们的那个官方公众号获知的直播间的信息，招过来的。 这时候，自然是要帮着马茹几人那边盘算。 吴晓也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这会儿看见直播间里面众人对于这个话题的讨论都如此高涨，立刻表示，今天成交总额的十分之一，拿出来作为感谢费用，感谢友情合作的对面单位。 “心动不如行动铁子们。大家的下单力度就是最好的态度。还在等什么呢！”吴晓的呻吟里透着强烈的蛊惑。 宛如一个诱惑渔民的海妖。 这个数字虽然听起来不算多少，但是最近一场直播直播下来，单笔最高的成交额差不多都在六位数上下，一场直播下来，成交总额差不多在七位数。 加上今天这一场直播，是在声名远播的木那场，人气加上料子自身的品质，成交额轻松超越前面几场，几个主播是达成共识的。 这么一算，老贾今天的收获就算没有六位数，大五位数应该也是轻轻松松的。 这个主张显然有些出乎马茹的意料之外，完全没想到吴晓会这么给面子。 其实她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想明白吴晓的小心思，虽然现在看上去的确使他们在占直播间的便宜不假，但是直播间从他们电视台官方的渠道已经开始收获直接的好处。 后面等到他们这个节目一开播，那么对于直播间来说就更是抱大腿的行为。 这样的好事光想想就美，谁是最后最大的获益者不言而喻。 这会儿吴晓拿出来的好处，比起他们到手的，只是毛毛雨。 能哄得直播间里粉丝们高高兴兴的下单，又能在电视台三人那边得一个好说话的人情，赚翻了好吗？ 用最小的代价办最大的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成为了吴晓的做事准则。 马茹有些不好意思的凑在王屿耳边说道：“这让我觉得是在跟你们要好处一样，太别扭了。” 马茹虽然还没想明白，但是王屿已经意识到了吴晓这么做的用意，所以安抚马茹说道：“放心吧，吴的主播现在都是直播界的老人了，心里有数着呢。不会赔本的你就放心吧！打广告这些钱连一秒钟都没有呢，算下来还是直播间赚了你们的便宜。” 马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看了看丁刚跟老贾，没再说话。 直播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王屿看着三个主播一起联袂直播的架势，颇有一种在看春晚的感觉，一排的主持人，站在舞台上争奇斗艳…… 只不过，眼前这三个，跟赏心悦目多少还是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差距就是了。 也就冯洋整个人不管是身材还是精气神，都勉强算得上王屿心目当中对于网红主播的认知。 其他那两个，吴晓跟曲鹏，一个比一个胖，加上他们嘴里面段子不断，第一次进入直播间的那种新粉丝，说不定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吐槽大会的新现场。 王屿在一旁看着直乐，立刻就被下场喝水加中场休息的曲鹏刚给抓了个正着。 “笑什么呢？这么猥琐……” 曲鹏走到王屿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自己这边三个人的直播背影。 看王屿的表情瞬间不爽起来，“我们在卖力的主持直播间，你在这边看热闹，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王屿才懒得理会曲鹏的问题，问道：“鹏啊，你这才上场多大一会儿就不行了？是不是有点虚啊？以后你吴哥分出去之后，咱们这边可就全看你的了，你可不能不行啊……” 这语气，瞬间把曲鹏恶心的不行，“王哥，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你知道吧？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身体好着呢！我们这是轮流休息。你不懂！” 曲鹏现在这嘴皮子是越来越顺溜，说到最后还不忘鄙视自己一把。 说完之后，曲鹏看了看忙的热火朝天的吴晓跟冯洋，确定没留意自己这边之后，将王屿拉到了一边。 “王屿，吴大主播真的跟你拆伙了？”吴晓压低声音问道。 王屿点点头，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曲鹏面露得色，“还好我够聪明。这段时间的联合直播搞下来，咱们这个直播间是最赚便宜的！” 王屿看着曲鹏的模样，一脑门的黑线。 这还用说吗，三个直播间里面就属他的的客户资源最少，成交总额也最低。 这种联合直播的行为差不多就等于是把手上所有的客户资源糅合在一起，自然是弱的那一方最占便宜。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最后曲鹏期期艾艾的说道。 “什么事？”王屿好奇的问道。 就知道曲鹏今天拉着自己说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跟直播间的粉丝私下打的招呼，从咱们直播间下单打九五折。”曲鹏一边说还一边心虚地瞄了正在直播的那边。 王屿一愣，“你们三个一起直播，眼皮子地下你这么操作就不怕让那两个人精发现了？而且你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不够厚道？你这属于不正当竞争。” 曲鹏见王屿越说声音越大，连忙摆手示意他停下来，开口说道：“下单的时候肯定是按照大家统一的定价标准。我这边说的是收货后返现，或者后面还有合眼缘的料子直接抵扣。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在吴晓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修改成交价，那不是等着扯皮吗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先斩后奏 王屿：“你们还挺厉害，自己就把这件事给决定了。合着要不是到时候账目对不上，你们还不准备告诉我了呗？” 曲鹏连忙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们要不是要跟就没有瞒着你的打算，就九点五的折扣，随便敷衍一下这件事不是就过去了吗？” 王屿：“……” 很想否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曲鹏说的没毛病。 依着自己的性格，这点折扣也肯定不会当回事。 但是嘴上肯定不能就这么认输！ 王屿点点头，“你提醒了我，咱们在管理方面的确还存在一定的漏洞，等我尽快完善起来，保证让你们没有漏子可以钻。” 曲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表达我我们并没有浑水摸鱼的意思！” 王屿眨了眨眼睛，“行，知道了。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曲鹏表情看上去就跟快要哭了似的，“王屿，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要是早知道你会这么介意的话，我绝对不不会先斩后奏了。” 王屿说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曲鹏见王屿的话语带着松动的意思，连连点头。 王屿见曲鹏是真的紧张起来，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能理解你这么做的初衷。也知道你好心。但是我总觉得这一次要是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你，以后你胆一定更肥。” 曲鹏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不会，你放心，你又不可能天天跟人拆伙。我们也用不着总是操碎了心。” 王屿笑骂道：“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曲鹏嘿嘿干笑了两声之后，说道：“那你可记着点这件事，后面可别说不知道这回事啊。还有就是这件事保密。吴大主播那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也不等王与回答，自己就跑了。 他本来就胖，如今着急脱身，从后面看上去他整个人一跳一跳的，就像是一个在高低起伏的地面上跳动的球，很是滑稽。 王屿笑着摇摇头，收回自己的视线。 曲鹏跟冯洋都是好心，他当然知道。但是这件事也给王屿提了个醒。 只有规章制度健全才能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么一想，自己到现在都还像以前小打小闹那会儿，一切都是由着性子来。 以后真不能这样了，要不然多深厚的家底都不够祸祸的，更何况自己还远远谈不上身家丰厚。 不过，冯洋跟曲鹏倒也确实是一肚子鬼心眼，天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的这个鬼点子。 有些不地道，但是坏人全都让他们干了，王屿这个最大的受益人，手上不沾染一点见不得人的因果。 也真是难为冯洋跟曲鹏两个人，费尽心机想了这么多。 自从马茹跟直播间把好处要到手之后，老贾原本就无比积极的工作热情顿时更加汹涌起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就连马茹这个大功臣都被他因为心存感激而让到一边休息去了。 马茹一闲下来就开始不安分，朝着王屿的所在之处就走了过来。 王屿还没想清楚自己怎么才能成功摆脱她，还没等想明白，就听到身后的矿坑边上传来矿场管事的声音，“王矿主、诸位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得耽搁你们一会儿你们得工作进度了……” 王屿顺着声音看过去，管事连忙开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王矿主，我们这边有个中间商非要装两车料子。看来要麻烦那边几位老板，稍稍等我们一会儿了。” 王屿看着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吴晓几人，见到他点了点头之后，王屿这才说道：“没问题。管事尽管先忙着正事。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可以客串一下装卸工人。” 管事连忙摆手，“这可不敢。王矿主放心，我们很快的。我已经安排了一些人手，马上就到。一会儿车子可以直接开到矿坑旁，装卸很方便，不劳王矿主跟几位老板费心。就是要耽搁你们的工作进度，真是不好意思。这个中间商要料子要的着急，下午就要送到佤城，真是抱歉抱歉。” 管事说话相当客气，这样的态度别说本来这就是王屿他们这边应该配合的，就算不是，也愿意配合几分。 吴晓那边已经开始招呼冯洋跟曲鹏还有老贾几人挪腾设备。几个姑娘包括马茹也都凑上去帮忙搭手。 王屿见状也不好意思子阿姨胖游手好闲，赶忙也凑上去挪腾设备。 尽管如此，吴晓嘴上也不闲着，“各位直播间的铁子们，现在是见证堂堂木那场出货量的一个小侧面。让大家看看咱们在直播间买料子是多么的幸福。咱们都能既挑既选，还能得到矿场给的最优惠价格。大家伙儿知道这种中间商从矿场买料子，哪有那么美的事，只能是随机。大家伙儿知道矿场料子这个随机是怎么个随机法吗？我跟你们说……” 说真的，吴晓身上，最让王屿不得不服的就是这种精神头。 一般人都会想当然的以为这种事没人不知道，但吴晓就能做到把人尽皆知的情况在从头说一遍。 虽然内容老套，但架不住他各种骚话不断往外冒，大家也都乐得听他继续掰扯。 真就是一个干主播的不二人选，绝对的天选之人。 什么话经过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一道寡淡的清汤面，突然变成了有着浓郁风味的油泼面。 真不是其他人能学来的。 就在王屿听着吴晓的话，心里琢磨着这些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了一下。 王屿回过神来，看到马茹站在自己身边疯狂的冲自己使者眼色。 王屿定睛看去，只见在管事的那安排下，约莫五六个穿着打扮以及脸上表情明显跟其他矿工不一样的人被安排到矿坑来搬运料子。 尽管货车可以停在矿坑上面，但也需要人工将矿坑下面的料子运到矿坑上面来。 显然其他矿坑的人都有各自手头上的事情要忙，这个突发状况，只能安排现有的能腾出来的人手，王屿一想也就知道是这些人的身份、 马茹激动的表情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王屿看了看管事等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挑衅 马茹找不到反驳王屿的理由，瘪了瘪嘴，将心里面的不甘不愿咽了回去。 这一群人出现之后，便一言不发，匆匆忙忙的从事着搬运的工作。 王屿留意着他们以及管事的一举一动。 两车料子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搬运的完的。这个过程当中只要管事稍有疏忽或者是临时有其他事情，就不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但是管事显然是这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现在是没办法才迫不得已将人带出来干活的，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所以管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些人的动作，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这一点倒也还在王屿的预料范围，在他们这些外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那好毫无疑问是铤而走险的。 只是可怜马茹，一门心思盼着管事能有那么一个打盹的时间，却一直到最后也没能看到。 这五六个人，硬生生将两车料子装满了。 王屿看的相当震撼，这就算是天生蛮力的人连续这么做也都会疲惫，更何况刚才这些人看起来可真不像是有天生神力的模样。 不过王屿还是趁着这些人中间休息的时候，让马茹不着痕迹的跟她的那个爆料人传递了一下消息。 马茹的骠国话日常交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传递一句简单的话，更是不成问任何问题。 两辆货车开走之后，管事管事连连忙冲着矿坑下面的王屿众人喊道：“王矿主、几位老板，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现在可以尽情施展，按照你们的工作安排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 说完这话之后，又转换成骠国话无缝衔接的冲几个黑矿工吆喝起来。 将他们喊到矿坑高处准备带走，但是看这些黑矿工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用尽了力气。 这会儿没人愿意动弹一下。 不管管事怎么训斥，他们还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动也不愿意动一下。 管事见此情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不好意思的冲着王屿这边笑笑，然后说道：“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下，不影响你们工作吧王矿主？” 王屿连连摆手，“完全不影响，管事放心。你们尽管休息。” “我看这几位刚才都应该已经累坏了。这么大热的天，我这边倒是带了足够的矿泉水。给大家伙儿解解渴。” 王屿这边说完，马茹立刻上手将矿泉水递给王屿。 王屿也不等管事的回应，直接站在矿坑下面将手上的矿泉水抛了上去。 黑矿工们伸出手牢牢接住，表情稍稍有了一点松动，但并不显着。 管事见状，除了感谢外，也没什么其他好说。 下面的直播还在继续，上面的元气还在恢复，上下落差不过也就是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世界。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之后，这些人在管事的催促下从地上爬起来，缓慢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时刻关注上面动静的马茹，顿时有些沉不住气，“真的不用跟上去看看吗？说不定咱们就这么一个机会，他们走了可就走了。咱们偷偷尾随上去，哪怕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在我说的那个地方，也好啊。” 王屿看着马茹，无奈的说道：“你看看上面这一路上，有足够的遮挡吗？咱们就这么贸然跟上去，走不出十米，绝对要被管事发现。到时候，就算他们原本被安置在那个地方，也绝对会被转移走。你要试试吗？” 马茹有些不爽的看着王屿，“不试就不试。我也就是有些着急。” 王屿：“着急我能理解，但是咱们越是着急越是不能急。你放心，我也想知道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木那场究竟还有些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道理这种事大家都明白，但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马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王屿，照你说的，这大白天的咱们也不方便到处溜达。就蒜不是盯梢，咱们要去个什么地方，只要一冒头，那肯定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了。咱们还能有什么新发现？” 王屿笑起来，“上次他们到咱们矿场的时候，不也没那么安分吗？这一次怎么也风水流年流转，轮到咱们一探虚实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还有下文，马茹立刻眉开眼笑的凑上去，“想到什么鬼点子了？快说来听听……” 王屿真是服了她的追根究底，自己不过就是打算仗着原来是客的道理，在木那场上到处转转。 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他们的板房背面，看到一排老旧的红砖平屋，一时好奇凑上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吧？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唿哨。 王屿抬头一看，顿时乐了。 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样的好事，还真不是天天能遇到的。 矿坑边缘的高处，正站着视貌灿为死对头的那个男人。 他一脸挑衅的看着下面的王屿还有马茹。 “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小美人儿。” 男人的眼睛盯着的是王屿，但是嘴里的话却是冲着马茹说的。 想到上次自己豪言壮语的说王屿是自己的男朋友，马茹假装小鸟依人的朝着王屿身后躲了躲。 男人见此情景，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小美人儿，很明显你现在这个男朋友的小身板并不太抗揍，就算想要保护你也有心无力。要不然，你考虑考虑我们？” 对于他这番轻薄，马茹立刻杏目圆瞪，“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自己那副德行！” 男人显然不怀好意，像是刻意要激怒他们。 不但对马茹的话未曾表现出半分的不爽，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蹲下身，笑意更甚的说道：“不不不，小美人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你考虑考虑我、们！” 他重点在“们”这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这话一出口，紧接着就是一串更加猥琐跟肆无忌惮的笑容。 不但是他，就连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汉子们，也都跟着发出一连串的猥琐笑容。 面对这样的事，马茹作为一个姑娘来说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发现入口 这赤裸裸的挑衅很快就让男人更加疯狂起来。 要不是自己顾全大局，压根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可是他们倒好，还要上赶着来送死？ 男人的手指指着王屿的鼻子，“你给我等着！” 王屿却压根不当回事，看着男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恕我直言，在我看来有什么仇什么恨，能当场报就当场报。让别人等着，只能说明这人的无能狂怒。” 这话一出，男人立刻像是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朝王屿飞快的扑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才还一番义正言辞，寻衅滋事不断的王屿，给出的反应竟然是扭头就跑。 男人先是下意识一愣，随后表情变得愈发狰狞起来。 本就阴森的鹰钩鼻在他的表情配合下，显得更加不阳光起来。 这是王屿选好的路线，目的地就是板房后面的空地。 鹰钩鼻男人显然并不知道王屿的企图，只是以为王屿就是一个只打嘴炮的人，这会儿见他势弱，自然更不会放过他。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朝着远处跑去。 一旁的冉静表现的有些着急起来，飞快的跑到自己哥哥身边，冲着冉成说道：“哥，要不要去通知八斤矿主？赶紧救人啊。” 马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王屿跑去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 伸手拦住正准备求救的冉成，然后说道：“放心吧，这点小事王矿主能够处理。” 冉成着急的表示，“他打架什么水平我还能不知道吗？他肯定不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对手。不行，我要去找人。完了可是就注定要吃亏了。” 他还有耐心好好跟马茹解释，但是张玲那边确实直接就等不及了，“赶紧的。你不去的话我去了！” 张玲向来是一个急性子，见不得这样的事。 冉成在她的催促下还是飞快的走了，马茹想了想，跟在冉成后面也追了出去。 冯洋飞快的跟曲鹏说道：“直播间交给我，你赶紧跟过去看看，千万别让王矿主吃了亏。” 曲鹏连连点头，六神无主的仓皇着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跑走了。 吴晓看看直播又看看他们远去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张玲的注意力回来，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不好好做你的直播，在这里想什么呢！” 吴晓说道：“我放心不下王屿那边……” “不是已经有那么多人跟过去了吗？到时候冉成哥那边通知了八斤矿主，分分钟就把这件事解决了。你跟着过去添什么乱啊。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你！” 张玲这番没好气的说辞之后，吴晓就真的老实下来，最后看看了王屿最后消失的地方，将自己的注意力继续放回到直播间上面。 冯洋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马茹追着冉成跑出去之后，飞快的将他拦截在自己面前。 “大记者别闹了。” 冉成情急之下，伸手就开始扒拉马茹。 换成平时马茹早就急眼了，但是这会儿却非常有耐心的对冉成说道：“你别急，我跟你边走边解释。” “你跟我来！” 马茹一边说，一边拉着冉成朝板房后面绕过去。 要不是担心王屿会吃亏，马茹绝对也不至于还要跟冉成好好说话。 毕竟王屿身单力薄，要是身边没个帮手，今天绝对不会讨得了好。 尽管冉成跟马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关于她跟王屿的传闻却是一点也不没少听说。 这么说也是相好之人，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总不至于是不盼王屿点好。 马茹在跟冉成的描述当中，充分的发挥了自己记者的职业素养，用最简单的语言将事情大致的缘由说了一遍。 不过，没有说出那些黑矿工的存在。 毕竟还有太多未知的情况。 这些口风传出去对于马茹或者王屿都不算什么，但对这些黑矿工来说，就是绝对的灭顶之灾。 所以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马茹还是隐瞒了这一段。 只是说自己跟王屿有了一点不同寻常过的发现，所以刚才王屿的表现是故意的。要是这会儿冉成去找了杨八斤跟木那矿主，他们一来，必然就会导致王屿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不说，还平白跟鹰钩鼻男人结了仇。 冉成看着马茹的眼神，像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的说法。 想了想最后还是更改了目的地，继续朝着板房后面的位置跑去。 既然不能求援，那就让他跟王屿一起并肩作战吧。不管马茹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对他自己或者是王屿，都有了一个交代。 马茹跟在冉成身后，也急匆匆的朝前跑去。 她心里不担心是假的，王屿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干得过曾经的雇佣兵，要是因为自己这件事让他身处险境，或者遭受皮肉之苦，马茹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尽管速度跟体力都不如冉成，但是因为心里惦记跟担心，马茹脚下的频率也并不慢。 赶到的时候，冉成已经站在了王屿的身边。 马茹就只是来得及看到鹰钩鼻男人冲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然后带着几人转身离开。 在经过马茹身边的时候，鹰钩鼻男人露出一个阴鸷又猥琐的笑容。 马茹毫不畏惧的挺直了身子，狠狠的回敬了对方恶狠狠的一眼睛。 等到他们消失之后，马茹飞快的扑到王屿面前，拉着他着急的问道：“有没有事？你还好吧？怎么样了？” 关切之心溢于言表，那模样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王屿笑着说道：“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有一点跟对方开战的迹象？放心。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人注意，赶紧的。” 就算他们并没有打起来，但是刚才的那场动静也不算是特别小，可是却没有什么人留意到，这场计划出人意料的顺利。 让王屿总担心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但是等到现在也仍旧没有看到矿场方面的人出面。 王屿决定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就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总不能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徒劳无获吧。 马茹立刻配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落入陷阱 入口处，冉成眼睁睁看着王屿的身影融入进黑暗当中，想了想，冲着马茹说道：“你在上面守着，我下去看看。” 马茹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心点，千万注意安全。” 冉成没有说话，飞快的拧转身体，双手抓着梯子往下爬去。 在冉成看来，对比上面已知的情形，还是下面黑暗中蛰伏着的危险更让人心生不安。 王屿的双脚已经接触到实实在在的地面，但是对于黑暗的环境还是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 在这种眼睛看不见的环境中，听力被发挥到最大化。 屏息凝神侧耳聆听，但是冉成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梯子上，让梯子发出一连串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声响。 严重干扰了王屿对于周围环境的判断。 不过不得不说，因为有了同伴的加入，极大地削弱了王屿刚才对于未知陌生环境的恐惧感。 “下面什么情况？”还在梯子上的冉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知道。看不清楚。”王屿如实回答。 “不是带了手机吗？电筒也行啊。”冉成出言提醒。 他知道王屿就算是没带手机，随身也绝对不可能不带玉石电筒。 王屿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现代人，随身的光源设备就不止一样。 飞快的将口袋里面的电筒摸出来，王屿不假思索的点亮。 电筒照射出来的光柱，随着他的动作朝着周围的扫去。 很快就看到了瑟缩在墙角的黑影，王屿正准备走过去好好打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重物到底的声响。 因为现如今王屿所处的地方是空心的空间，所以头顶的地面上发出来的声音传到下面之后，格外的清晰响亮。 “冉成哥，快！往上爬！” 王屿想了不想的用力吼道。 刚才的声响绝对不会是马茹不小心发出的，要不然她不会一声尖叫都没有发出，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刚才的声响本身就是马茹自身发出来的。 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倒地这样的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只有还在梯子上的冉成，是能够最快的从这里爬出去，回到地面上一探究竟的。 冉成愣了几秒钟之后立刻会意，飞快的手脚并用朝着头顶上面爬去。 然而，他还没有爬上去多大一节，头顶上明亮的入口处，探出来半个脑袋。 因为是逆着光源的关系，只能看到半个脑袋的轮廓，关于其他一概看不清楚。 半个脑袋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就像乌龟一样缩了回去。 王屿也看的分明，心里下意识出现两个字：不好。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下一秒，就看到头顶上的方形光源随着一声轰然的闭合声，消失在自己眼前…… 头顶上传来冉成一声经典国粹。 随后吱吱呀呀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不甘心的爬到了入口处，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咚咚咚的砸击声。 但是头顶上面的光线一直没有出现，显然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过了好一会儿，冉成愤愤不平的咒骂声一次接着一次的传过来。 显然如今的这个处境让他相当的恼火。 王屿倒是还好，但是这会儿他心里更担心的是马茹的情况。 他跟冉成首先都是大老爷们儿，就算有什么也有的是时间可以审时度势，慢慢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机会试图改变目前的情况。 但是，马茹是一个姑娘家。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偷袭失去意识。 在骠国北部这样混乱的地方，一个姑娘家可能面临的情况，可能是很多国内出生、国内长大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屿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向远峰解释。 虽然向远峰平常表现出来对什么人都不屑一顾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王屿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极重视感情的人，虽然他对马茹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想法， 但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谊，在他心里应该是跟向云华相差不会太多的存在。 这要是真的在自己手上有个什么好歹，那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现在除了无能狂怒之外，王屿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心里无数次跟自己说：冷静！冷静！冷静！ 但是这种情况，遇到的毕竟太少，想要收回自己纷杂的思绪，全神贯注的思考对策，对于关心则乱的王屿来说，显然相当的困难。 冉成已经顺着梯子再一次爬了下来，揉着酸胀的手臂，问道：“现在怎么办王屿？” 他的声音倒是让王屿的心情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至少还不是孤身一人在面对突发的状况。 只要有人站在自己身后，那么自己就不能自乱阵脚。 王屿没说话，将手中的手电筒朝着刚才扫过的黑影再一次照射过去。 墙角的阴影是两个蜷缩成团的人影。 一脸惊恐万状的表情出现在王屿的眼前。 “我特码……这是什么情况？” 冉成也看到了眼前的情况，顿时忍不住叫出声来。 王屿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吓到眼前两人。 随后将手中的电筒递到冉成手里，自己则慢慢的朝着面前的两人走去。 地面上这间平屋的面积并不算大，但是这下面却并不小，显然对应的地面之上至少应该是两间以上的面积。 王屿朝着前面走了一节，很快就听到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和。 王屿听不懂骠国话，但是也知道对面的人绝对不是在邀请自己上前。 他掌心向下，冲着对面的人比了一个不要紧张的手势，同事停下自己的动作。 “会说国语吗？” 王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又稳定。 对面没有发出声音。 王屿知道他们绝对已经听到了自己的问题，这会儿没有反应，要么就是听不懂国语、要么就是不想配合自己。 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追问，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在上前逼近两步，迫使对方做出反应。 “不要动！不然我们……我们就……不客气了！” 对面终于传来一声磕磕绊绊的国语。 这对于王屿来说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寻找出路 王屿当然不肯就这么死心，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知道的肯定比自己跟马茹都要多。 想要快速了解这边的情况，还是要尽量的撬开他们的嘴。 王屿想了想说道：“只要你们愿意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答应你们只要我能离开这里啊， 就算当时不能带你们出去，也一定会想办法回来救你们。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帮你们给家人带个话。有什么我能做的，我都愿意竭尽全力。” 这话说出口，对面的男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你想知道什么？” 王屿问道：“把你们的情况跟我们说一说，或者把你们知道的跟我们说说也行。” “你们跟我们说了之后，并不会有什么损失跟影响。相反好处还很多。如果我们出不去，那么你们所说的也就只有我跟我同伴两个人知道，不会走漏任何的风声。但是如果你们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一旦我们出去了，我们也会尽全力，联合你们的家人，把你们目前的处境告诉他们。”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一个矿场就算再雄霸一方，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跟所有人抗衡。现在的舆论那么厉害，你们放心，我们有很多的办法能够帮助你们。” 男人想了想，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像是被王屿说服了。 从他磕磕绊绊的国语讲述中，王屿逐渐了解了大致的情形。 马茹之前所说的，其实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的真相。 因为一个矿场最主要的开销就是矿场的人工。 抛开那些酬劳高昂的老矿工不说，剩下的那些人员报酬，虽然单个看上去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像木那场这样的大型场口来说，中间商多是一个方面，另外市场上对于木那得了料子需求量也是巨大的。 为了能够保证每天的供应量，矿场方面只能是尽量多的雇佣矿工来为自己劳动。 但是这个年头，大家都是需要养家糊口填饱肚子的，没有足够的酬劳，谁也不会愿意给其他人卖命。所有的人工这样加在一起，就是一大笔让人心疼的支出。 久而久之，木那矿主这种相当注重自身实际利益的人，难免就会有其他的念头。 不知道是他找上了营地，还是营地找上了他，总之双方一拍即合。 木那矿主花钱从营地手上买了一定的人手。 他们不管这些人之前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又是怎么落入营地手中的，被他买走之后，这些人统一都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黑劳工”。 从此之后，矿场的范围就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全部世界。 王屿听闻之后，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你怎么知道他们跟营地还有瓜葛？”保险起见，王屿还是问道。 “因为我们最开始是被关在营地里面的。直到后来有一天，木那矿主出现在营地，跟挑选奴隶一样，对着我们一群人挑挑拣拣。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这些被他选中的人，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男人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呼吸变得开始急促起来。 “来了之后，我们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矿产上。在我们之前，他们就曾经这样交易过一次。可能是因为上一次他们的手段太刚烈，所以损失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手。这一次把我们买回来之后，倒是没有经历过什么过激的手段。但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非人的待遇。动辄打骂、饿肚子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 男人要么不说，一旦开了口，话匣子就像是打开的水龙头，要将他心底的悲鸣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后面来到矿场的？在你们之前还有人比你们更早的来到？”王屿问道。 男人点点头，“没错，我们来的时候，这个矿场上就已经有一批被他们买回来的黑矿工。” “那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王屿连忙问道。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种地洞，这边还有好几个。你看着地面上的房子有十几间。对应下面的地洞减半就是了。上面两间房子对应下面一间地洞。” 男人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我们两个是因为手笨脚慢，怎么学都学不会，影响他们的进度，所以被关在这里面壁思过……” 话音没落，一旁的冉成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个好办法。要是他们压榨你们压榨的太累，就用这种办法，能逃避一天是一天，也不错。” 听到冉成如此天真幼稚的话，男人跟看傻13一样看着他，随后撸起身边同伴的衣袖。 冉成手中的电筒，随着男人的动作，重点落在他身边的同伴身上。 男人的胳膊上遍布着伤痕，看样子更像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 “你们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还能有不干活这样的好事吧？这就是代价。打你一顿，然后还不让你吃喝。我们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 难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相当的沙哑、干涩。 这么说的话…… 冉成顺手从裤兜里面摸出来一瓶矿泉水，“刚才准备喝的，还没来及。要不先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男人的同伴看着冉成手上的矿泉水瓶，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第一次有了活人的意思欲望。 男人的眼神也露出一丝渴望，在这里最好的待遇喝的也就是井水，更多的时候是在干活时，漂一漂雾露河流进矿场的浑水解渴。 至于矿泉水的喝进嘴巴里面的滋味，他们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尽管如此，男人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你们自己留着吧。多少是个念想。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个地方多长时间……” 这个想法可以说是相当的可怕，王屿当然不能接受这个设定。 但是现在比起这个，王屿更担心的是马茹这会儿的安全。 如果是刚擦那个鹰钩鼻男人去而复返的话。…… 王屿的心都忍不住一片冰凉。 环顾四周，似乎除了刚才进来时的入口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地方还能供人出入。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托付 王屿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跳上去。 冉成没办法，只能蹲下身来，结果发现王屿踩上来之后，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站起来。 最后两人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冉成半蹲着，王屿爬上去，然后再起身站起来，这样呀起来，既能保证王屿爬上去，又能保证冉成能站起来。 两个人费尽周折总算是成功的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但是如王屿先前预料的那般，他们距离那一排出气孔还是有一段的距离。 王屿伸长了胳膊想要尽可能地将手机举起来。 但即便是他已经踮起了脚跟，依然没有收到丝毫的信号。 那边墙根下的两个人就跟看猴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白折腾了一通。 “没信号？”看到王屿一脸丧气的从冉成肩膀上跳下来，其中那个会说国语的男人开口问道。 虽然是一个问句，但语气却是相当笃定的。 “你们是不是知道这里没有信号？”王屿有些丧气的问道。 “那倒是不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有手机。还在营地的时候，就已经被搜一空了。身上还能留身衣裳，完全是因为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男人的话逐渐多起来。 就像是已经认定王屿跟冉成马上要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眼见既然刚才的方法行不通，王屿索性坐到男人身边。 “既然是同病相怜的兄弟，那么不妨说一说，来之前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本来就是随口攀谈的一句话，没想到却让对方相当的戒备。 面对他警惕的眼神，王屿相当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别激动。咱们都这样了，还能有比咱们现在更差劲的待遇吗？怕什么呢？” “谁知道今天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就像我们，昨天的时候还在快乐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谁知道今天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王屿这话语里面的不爽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当真的成分在里面。 这样的处境落差要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 男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道待了多久，心理多多少少跟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看王屿这会儿的表情，竟然显露出几分变态的满足感。 他呲牙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吧。大家都是一样的。” 冉成还在那边不死心的东敲敲西敲敲，幻想着能从天而降一个出路。 男人看着冉成的徒劳的动作，摇摇头，“跟你朋友说，保存一点体力别白费力气了。真要是那么简单就就能让他找到。之前那些人岂不是吃白饭的。” 王屿一听，显然是之前还发生了很多故事。 忍不住说道：“我这个朋友属倔驴的那种类型，不撞南墙不死心。你跟我说说之前都什么情况。我也好跟他说道说道。“ 男人好奇的看着王屿，说道：“你们倒不像是落难的，更像是来追根究底的。” 王屿苦笑着说道：“都这样，你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落到你们这样的处境，倒是更愿意有那么一个人能是来救我脱离苦海的。” 男人摇摇头，“没用的，这是在地底下。” 王屿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在这样的地方，咱们自己要是都不能联手闯出去，还能指望什么人来救我们？” 男人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买我们第二批的人回来吗？” 王屿摇头。 男人继续说道：“就是买回来第一批的人想着逃跑，据说还差一点成功了。但是最后还是被抓回来，一顿毒打。因为下手没轻重，活活打死了好多个。这才人手不够，又去买了我们第二批回来补充。” 王屿点点头，“听起来的确是有些触目惊心。后来就不怕你们跑了吗？” 面对王屿的问题，男人开口说道：“也还是有的。总有那么几个人头上长反骨。但是有一个跑的被抓回来一顿毒打不说，剩下的人也要跟着一起倒霉。久了，都不用矿矿的人动手，内部的人就完全能杜绝这样的情况发生。有人想跑，不等付诸行动，就被发现了，还上哪跑去。” 这一招的确是厉害，从内部瓦解。给自己省却了无数的麻烦。 “所以，我劝你，别想了。这样的事在你前面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只不过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男人好言归劝道。 “这么说，你们都已经认命了？”王屿问道。 男人点点头，“要是能出去，谁不想？我还有那么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还有仇没报。谁不想出去？但是想归想，屁用没有。” 王屿正准备说点什么，却突然听到冉成喊起来，“王屿，你过来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我们的名字？” 王屿闻言立刻扑过去，学着冉成一样，贴在墙壁上，直愣着耳朵停外面的情况。 “有点像，但是声音太小了，听不真切。”王屿说道。 “快，你上来，像刚才一样站在我肩膀上，听一听。要真是找咱们的，你叫两声，看看外面能不能听到。” 冉成一边说一边轻车熟路的撅着屁股弯腰趴在墙壁上。 这架势，要放在平常，王屿绝对是要调侃两句才肯罢休的。 但是这会儿，谁也没心思。 王屿这会儿也顾不上脚下轻重，助跑几步，蹬着冉成的屁股就蹿上了肩膀。 接近通气孔声音的确似乎更清晰了几分。 外面有好几道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喊着自己跟冉成的名字。 “我们在这！我们在这！有人能听到吗？有没有人能听到？”王屿大声呼喊起来。 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王屿又喊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但是心里已经踏实了，至少他们已经发现自己不在了。 如果持续找不到自己，杨八斤肯定不会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只要他能找到魏琳，那么自己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木那场再无法无天，也不敢以一个矿场之力跟克钦抗衡。 到时候就算再不想配合也不行。 况且，自己这会儿对木那矿主来说，至关重要。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出点什么差错，想要借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厚此薄彼 “我能有今天，就是拜家里某些人所赐。” 男人的话石破天惊，震的王屿跟冉成一愣一愣的。 这是多大的家业，能产生这样的仇恨。 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继续，而是冲王屿说道：“如果有生之年，我还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不会忘记今日的大恩大德。不知道怎么称呼两位？” “区区一个电话而已，不足挂齿。放心我一定会争取跟你家里人碰上面，并且将你的境遇如实转答。剩下的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王屿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没说话。 中间一直在拿眼睛偷偷的打量着王屿跟冉成。 好一会儿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自己的破衣烂衫中摸出一颗圆形的像是珠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你到时候见到我父亲，给他这个东西，他一定会相信你说的。” 男人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落在王屿掌心的那颗珠子，缓慢的说道。 “你们不是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吗？你身上怎么还会留下这个东西？”冉成好奇地问道。 “这个说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不过为了藏匿它，我的确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天天把它藏在……算了，你们也不想知道……” 随着男人的话，王屿跟冉成的眼睛瞬间不自觉的朝着他的下半身看去。 同时不约而同露出了地铁老人的表情。 尤其是王屿，已经完全不能直视自己掌心的这颗珠子。 有心想将珠子有多远扔多远，但一想这毕竟代表着一条或者数条人命。 自己那么做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可要是让他好好收纳起来，他还真是很难正视这枚带着对方体温的珠子。 男人见两人的表情，连忙开口解释道：“你们尽管放心，后面这段时间矿场上已经不会再对我们进行搜身了。这东西早就被我洗干净，擦干净，贴身很长时间了。你们放心。干净着呢！” 不管他怎么说，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之后，王屿很难做到心无旁骛。 “这个珠子相当重要！并不仅仅是一个信物！请你一定好好保管！务必交给我的父亲！”男人一连串郑重其事的说完之后，才想起来问道：“还没请问两位恩人怎么称呼？” 王屿还没开口，冉成就先介绍起来，“这位是我们石落卡的矿主，王矿主。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你尽管放心。” “什么矿主？” 然而没想到，这个称呼让男人顿时心生警惕。 “我们是石落卡场口来的，今天来的本意是想在木那场搞一场直播卖货的，结果中间出了点意外情况。”王屿连忙解释起来。 同时有些嗔怪的看了冉成一眼。 想想也知道男人为什么心惊胆战，换成谁，前脚才被一个矿主折磨成眼前这番惨况，后脚自己所托付的人又是一个什么矿主，换成谁能不害怕？ 不过，男人的惊慌也只存在最开始的下意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失敬失敬！” 虽然国语说的一般，但是这些待人接物的遣词用句男人使用起来很顺口。 “庆塔先生，去过国内？”王屿问道。 庆塔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显然不想继续深谈下去。 也可能他并不能全然放心王屿跟冉成两人，但是眼前他只有这唯一的一个机会。 只能放手一搏。 王屿看了看庆塔身边的同伴，开口问道：“要不要问问他，有没有能联系到他家里人的方法？” 既然是一起碰到的，帮一个也是帮，帮两个也是帮，没理由厚此薄彼。 庆塔看了看身边的同伴，摇了摇头，压根没有翻译给对方听王屿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王矿主你就放心吧。你要是能跟我家里人接上头。只要我能出去，一定不会置他们于不顾的。” 好大的口气。 王屿审视着庆塔，猜测他之前可能会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不行，完全没法从他的谈吐或者穿着上面来判断。 庆塔很敏锐的发现了王屿打量的目光，有些恹恹的说道：“不用猜了王矿主，只要你们出去能够跟我父亲取得联系，什么事你都会一清二楚的。但是你千万记得，如果接电话的人是个年轻人，一定要说你打错了！切记切记！” “他们不知道我们会说国语，所以你放心王矿主，只要你的朋友能够找到这里来，你们一定不会被我们拖累。” 庆塔相当拎得清里面的关系。 王屿点点头。 自己是帮他办事，所以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对了。 庆塔见王屿已经了然，也就不在多说，开始闭目养神。 时间在黑暗当中过的毫无概念。 等到头顶上面的盖子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已经是除了人手中的光源外，再没有其他的明亮光线，显然已经是黑透了天。 王屿摁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冉成激动的第一时间上了梯子，王屿回头看了看仍旧坐在墙边一动不动的庆塔。 冲他点了点头。 自己一定会完成他的嘱托。 眼下自己就是他人生全部的希望。 上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木那矿主跟杨八斤的脸。 看到王屿，杨八斤竟然毫无形象的将他一下紧紧抱住。 “王老弟，你可真是吓死哥哥我了！” 杨八斤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少见的真情流露，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已经将整个矿场找过无数次，都不知道心里做过怎么样不好的设想。 王屿拍了拍杨八斤的肩膀，“八斤矿主，对不住让你们担心了。” 木那矿主脸色有些阴沉，“这是怎么回事，王矿主，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屿被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惹得有些窝火，开口说道：“我还想问问矿主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不欢迎我们来，大可以直接说。结果一开始先是贵属上来挑衅，然后将我们追到这边想要群殴我们。要不是几个朋友赶过来的快，可能人生的第一次丢人就在你们矿场了。后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压惊丸 冉成陪着杨八斤，又跟木那矿主好一通好话说尽，这才跟在王屿身后走出去。 不过即便是说了要走，也不是立刻就能上路。 首先召唤了还在矿场外围的丹登进来装车。 当时王屿没同意丹登开着货车进矿场，是为了安全着想。 担心万一有什么变故，车上的料子全都难以保全，所以让他跟大力三人留在外面待命。 不过这会儿已经天都已经黑了，王屿有心想跟丹登商量明天天亮再赶路，但是丹登死活不肯，就惦记着家里那些还准备发出去的料子。 既然强扭的瓜不甜，王屿索性也就随他去了。反正这两天估计他也已经彻底休息过来，从矿区到佤城这一段路相对不算难走，时不时路上还能遇到赶夜路的送料车队，也能相互有个伴。 等到一切收拾停当，时间差不多就逼近了十一点。 终于坐上回矿区的车，王屿第一次体会到回家的踏实感。 杨八斤的车上这一次多了一个冉成。 依然是杨八斤开车，像家长一样拎着两个刚从办公室带回来的调皮捣蛋鬼回家。 “说说吧，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八斤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刚才没问只不过是因为木那矿主在场。 “你们就算是被木那矿主的手下追，也不至于跑到那种地方去吧？今晚这会儿他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就看他会不会咬着这件事不撒口了。”杨八斤忧心忡忡的说道。 冉成看了看王屿，率先开口说道：“我们是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地洞。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是有的话也能出一口恶气。” 要不是杨八斤在场，王屿很想给冉成竖个大拇指。 杨八斤当真了，开口说道：“咱们是客人，犯不着找麻烦。有什么问题，让木那矿主去教导他们就是。咱们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冉成不说话，像是被杨八斤说服了，王屿连忙从善如流的说道：“八斤矿主说的是。是我们两个冲动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杨八斤却突然语出惊人。 王屿跟冉成瞬间以为自己什么地方露馅了。 结果，紧接着杨八斤就说道：“你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想让他们不舒服。那会儿情绪上头，压根就没把石落卡放在心里头！是不是？” 王屿跟冉成除了默认之外，还能说什么。唯有默认。 杨八斤将车子开的飞快，可能多少心里也是有些怨气。 首先找不到王屿忙的时候让他担心了大半天，整个人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后面找到王屿之后，之前的担忧还转化成后怕跟上火，现在的情况要是说他心静如水，那肯定是假的。 王屿看着杨八斤并不舒展的脸，想了想还是说道：“八斤矿主，这一次真是对不住。没有把矿场的利益放在首位，单纯为了挟私报复而做出这样的行为，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他这番话说出口之后，杨八斤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说什么，视线盯着前方的道路，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两人都是平等的矿主关系，持有的股份比例也相差不多。 王屿肯不计较自己那点面子上的事，杨八斤也知道他更多的未必就一定觉得自己的行事风格不合适，更多的可能还是他出于对自己感情，所愿意做出的一些谦让。 车子上的气氛进入稳定的安静状态，杨八斤开着车，冉成在后排座上面闭门养神，王屿则开始陷入了思索。 马茹被人大运或者说迷晕之后，为什么对方却没有进一步限制她的自由，或者其他的什么，而是任由矿场上的人发现她？ 这么一来，之前对自己跟冉成做的这些事情，不就全都白费没有意义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可能因为刚才在地洞里面过度紧张加上这会儿用脑过度，路程的后半截王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回到石落卡，还是被杨八斤给喊醒的。 王屿醒了醒神，弄清楚眼前的情况之后，跟冉成一并下了车，朝着自留地那边走去。 “八斤矿主好好休息。”临别前，王屿还不忘关心慰问杨八斤。 “等一会儿……”杨八斤从后面喊住两人，“先跟我来。” 说完自顾自的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进门之后，翻箱倒柜找出来两个药丸，“这是压惊丸。今天这事估计你们也吓得够呛，一人一颗吃完压压惊，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面对杨八斤的好意，王屿从门口顺手抄过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冉成之后，两个人仰头将压惊丸咽下肚去。 再次告别杨八斤，两人这一次是真的朝自留地那边走去。 丹登已经返回了佤城，剩下的三辆车全都开回了自留地的停车场，王屿这会儿只想先找到马茹，问清楚跟她分开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虽然她知道的很可能也是相当有限的，但是说不定就有什么重要的记忆碎片，能将这件事串联个大概。 两人匆匆忙忙回到自留地，远远看着直播间那些人正在收拾是东西准备下车。 走进一问才知道，马茹跟丁刚老贾在经过村子的那会儿就已经下车了。 王屿者才想起来，马茹他们现在在外面单独住了。 “好好回去休息。有什么是明天再说。” 吴晓看王屿的表情，以为他是放心不下马茹，所以开口劝说道。 王屿有些没好气的看了看吴晓，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解释这件事，所以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对冉成说道：“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两人走后，张玲凑到吴晓身边，看着王屿的背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觉得他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马茹了吧？” 吴晓撇嘴摇了摇头，“不至于吧？这马大记者虽然长的是挺不错的，但是我觉得王屿还不至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移情别恋。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你别瞎想。” 他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在他看来，王屿对马茹表现出来超乎寻常的关心，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神秘家人 马茹看着丁刚，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这件事既然前面你没参与，这会儿你就别来添乱了好吗？后面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想着跟你商量的，行吗？” 面对马茹的态度，丁刚的火气顿时消失了大半。 但最后视线落在王屿冉成两人身上的时候，还是做出一副拂袖而去的姿态。 冉成哭笑不得看着丁刚离去的背影，对着王屿说道：“小人得志的样，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屿拉了拉冉成的胳膊，“少说两句吧。别忘了正事。” 就算他不说这话，半夜登门，马茹也知道他们所来为何。 侧了侧身子，将门口让开后，马茹说道：“进来吧。跟我回屋谈。” 说完转身径自朝着院子里走去。 王屿跟冉成跟在马茹的身后，经过还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探听情况的丁刚身边时，冉成故意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丁刚就算气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马茹的“闺房”。老贾在旁边看着他，劝说道：“小丁，追姑娘不能这么心急。你这急吼吼的样子，换成谁见了都害怕。” 丁刚不满的看了老贾一眼，“时间会证明，只有我是真的爱她。” 老贾摇摇头，“你不能谁的醋都吃。你得先弄明白，谁是你真正的头号竞争对手。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得罪那么多人，以后能给你助力的人都没几个。你孤军奋战，能撑多久？” 丁刚虽然有些自以为是，还不到刚愎自用的程度。 老家的话说完，丁刚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凑到老贾身边，“贾哥，你给我捋捋，我现在是当局者迷。” 两人坐在院子里开始展开深入研究的时候，房间里面，王屿已经直奔主题，将自己想知道的对着马茹问了出来。 马茹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我当时听到身边传来动静，正准备看是什么人的时候，就冷不丁被人给砸晕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木那矿主的办公里面了，一大群人围着我，跟看什么稀有动物似的。” 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听丁刚说，是在矿主办公室那排板房的附近发现的我。所处位置算不上隐蔽。显然对方并不在意我被人发现。” “你们在下面有什么发现吗？” 马茹描述完自己的情况之后，开口询问起两人的遭遇。 冉成没有回答，转头看着王屿，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似的。 关于黑劳工这件事，本身就是马茹发现的。王屿绝对并没有隐瞒她的必要，所以便将地洞下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马茹描述了一通。 听王屿说完之后，马茹好奇的问道：“这个庆塔究竟是什么人？说话好大的口气，救了他就等于救了其他人。他要是真这么厉害，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如今这番境地。怕不是被人囚禁时间长了，精神方面出现一些错乱了吧？对了，那个电话号码你联系了吗？” 王屿摇摇头，“刚才回来的路上，还有八斤矿主在，很多话不方便说。下车之后就第一时间赶来你这里……所以还没有联系。” 马茹看了看时间，犹豫着说道：“那鸟事打算今晚联系，还是等明天？” 王屿陷入沉思，显然还没拿定主意。 一旁的冉成说道：“人命关天。咱们是为了他们的家人，接电话的人不会在意是几点接到求救电话的吧？” 王屿点点头，冉成的话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他在思索，为什么庆塔一再让他留意接电话的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 在王屿的概念里，老年人一般都不太能熬夜，反倒是年轻那会儿才动不动的熬个通宵。 转念一想，如果木那矿主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经过今天这件事之后，说不定为了保险起见，他会将矿场上那些黑矿工尽数转移。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今晚就碰碰运气。 想了想，王屿也没藏着掖着，当着冉成跟马茹的面，打开过免提，拨通了手机上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断联都没有人接听。 王屿不死心的又拨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抱着事不过三的想法， 王屿决定最后再尝试一次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但也只是接通，对面并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 这可难坏了王屿。 庆塔交代得很清楚，如果不是一个老人接的电话，一定要说是自己打错了。 他当时强调了好几次，话里话外还表达出自己能变成那副模样，就是拜某些家里人所赐。 所以王屿觉得，尽量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对面的人不说话，王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意图。 正在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当过主持人林场应变能力飞快的马茹，飞快地说了一个骠国单词。 之后，对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说的是一串骠国话。 王屿抬头看着马茹，试图让她给自己翻译一下。 结果马茹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王屿原本以为马茹在骠国话方面是个王者，没想到竟然是个青铜渣渣。顿时也没了脾气。 不过，现在自己已经确定，对面接电话的人是一个老人。 于是试探着问道：“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庆塔的人？” 对面立刻陷入了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让王屿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一旁的冉成跟马茹。 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按道理说，失踪人口的家属，在听到自己家人消息的时候，应该是相当激动的才对。 这可是跟他们心里设想过的情况，完全不符。 王屿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庆塔反复交代的老人跟年轻人，反复在王屿的脑海中出现，他觉得自己应该没弄错才对。 可就算是对面听不懂国语，是不是也应该说点什么？ 就在王屿这边开始胡乱猜测的时候，对面的拿到苍老的声音又开口了，这个混账，难道还没死吗？” 好家伙，这个问题瞬间把王屿给整不会了。 他一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狠人不露相 王屿收起挂断的手机，冲两人摊摊手。 “还真是挺奇怪的一家人。跟我想的可不太一样……”冉成最先开口了。 马茹毕竟走南闯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一些，表现的相对淡定一些，“那就什么事都等明天看情况再定夺。今晚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等到王屿跟冉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丁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王屿箱那叫一个相当的热情。 这前后差异太过明显，导致冉成甚至怀疑丁刚是不是在突然之间一下转性了。 王屿倒是对他的反应，不管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态度。 走出院子，两人回到矿坑，各回各房，各睡各床。 一夜无话，早上天色才刚蒙蒙亮。 王屿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是王屿起床的时间。 但是今天睡醒之后，整个人还是觉得相当疲惫，所以准备再赖一会儿床。 整个人翻个身之后，王屿将自己缩在毯子里，感受回笼觉的幸福感。 然而昨晚挖的坑，今天总得填。 就在他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 王屿有个之前养成的习惯，睡觉会将手机放在枕头边、 这虽然极大地保证了不会错过电话，但也是彻底杜绝了自己想要偷懒睡懒觉的可能。 王屿看也没看就将手机摁到静音上。 可是没几秒钟，自己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抓过手机一看。 果然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号码。 王屿连忙接起来，这一次没等他开口，电话那边那道苍老的声音，“王先生，我已经在石落卡矿场外面，方不方便现在见一面？” “方便，我马上就来！” 王屿飞快地说完，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套在身上，然后不顾睡意朦胧的吴晓的嘟囔声，飞快的冲出了门。 来到冉成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好，正端着脸盆晃晃悠悠的从水井旁边走回来。 王屿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太着急，压根也忘了洗漱再见人这回事。 对方怎么说也是个长辈，让对方就这么长时间等在那边显然也不合适。 王屿扯过冉成湿漉漉的毛巾，在脸上一通乱擦之后，扔回盆里，然后飞快的将盆往冉成房间一丢，拉着他就走。 路上将情况跟冉成说清楚之后，冉成反倒是有些犹豫，“王屿，昨晚我想了一晚上，你说如果这个老头只是想要见庆塔给你的这个信物，并没有管他死活的意思怎么办？” 这个问题倒，王屿回答不出来。 克制着内心的不适，从口袋里将那颗珠子摸出来，捏在手上仔细打量起来。 珠子不知道是什么原材料做出来的，但肯定不会是翡翠，更像是某种金属。 不同的角度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几番打量也看不出这颗珠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这东西？能有你说的那么大吸引力？”王屿不确定的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在咱们看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别人看来说不定就有特殊的价值呢。你没看那些武打片里，掌门传承之物都是什么什么各种各样的首饰什么都？”冉成开始脑洞大开。 “说不定这个东西，就又什么特殊的意义之类的呢。你说一会儿要是老头让你交出来，你怎么怎么做？给还是不给？”冉成问道。 “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咱们怎么好不给？”王屿说道：“可是咱们既然对庆塔有诺在前。就得保证他们拿了东西能办事才行。” 冉成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昨天晚上老头一开始对庆塔漠不关心的，结果说到信物才又改了口。我觉得他没准根本就不是奔着庆塔下落来的。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多的我就不说了。” 说话间，脚下不停的两人就来到了矿场外。 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的停在路边。 周围没有人，如果不出意外，要见的人就在这辆车子上。 王屿跟冉成不假思索的朝车子走去。 还没到近前，后排的车门就打开来，紧接着下来一个穿着算是考究的人。 其实衣服看上去并不起眼，剪裁王屿也看不懂，让他觉得考究的原因就是上面竟然看不到几个褶子。 要知道骠国的这种拢基，最是容易招褶子。很多人穿在身上就像是腰间缠了条抹布似的。 老人一头白发，衬着他黝黑瘦削的脸，将上面一条条刀砍状的纹路刻画的清晰分明。 “王先生，我是庆塔的祖父。”老人一开口做起了自我介绍。 听听，人家都是叫阿爷，人家自我介绍是祖父。 “能让我看看庆塔交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吗？”第二句话，老人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自己怎么称呼，摆明了也是不准备跟王屿有更深层的认识。 老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旁边的冉成，显然是在思索他的身份。 冉成看在眼里，老人的话说口之后，冉成就说道：“我昨天跟王矿主一起见过的庆塔。我冒昧想要问一下，老先生，您甚至还不去清楚庆塔的情况，难道他的性命不比一个身外之物来的要重要吗？” 老人一愣，然后说道：“我总是要确认一下你们跟庆塔的关系，也在情理之中吧？” 冉成语塞，王屿一想，老人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于是伸手从口袋里面将那颗珠子掏了出来。 老人看到珠子后，表情整个都变了，情不自禁的朝着珠子伸出手去。 然而王屿给他展示完之后，立刻重新将珠子收回自己口袋。 然后说道：“现在您应该相信了吧？庆塔如今在木那场的地洞里，是黑矿工一样的存在。我对他有承诺在前，所以要确保他能顺利脱身。” 老人的表情在听到“木那场”跟“黑矿工”之后，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矿主是吧？刚才听你身边这位这么称呼你。看样子你应该就是石落卡场口的矿主了。莫我很清楚你们两个矿场背后的势力关系，莫不是想要借助我们的手，帮你们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打破桎梏 王屿说道：“不知道老人家准备什么时候能计较出一个结果？他们现在置身的所在并不是一个能完全保障他们安全的所在。多一天时间就多很大的风险。” 老人见王屿显是不准备痛快的将珠子交出来，大家都是体面人，也不好把一些事情做的太明显。 最后看着王屿，无奈的说道：“那就暂时有劳王矿主好好保管庆塔送回来的这个信物。这件东西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对我们家族的人来说，意义重大。” 王屿点头，"这是自然，老人家请放心。这本来就是庆塔的东西，只要他能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奉还。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也愿意尽绵薄之力。毕竟庆塔也算帮过我们。” 老人的眼神，意味深长的最后看了一眼王屿，然后重新钻回车子后排座的位置。 司机很快启动车子，调转车头，稳稳的朝着外面开去。 冉成看着被轿车的轮胎扬起的黄尘，对王屿说道：“王屿，你说这人会是什么身份？” 王屿摇头，“判断不出来。咱们对于骠国人了解的不多，想要通过谈吐气质以及穿着推断出可能的身份很难。还是省点力气吧。” 冉成点点头，“总归不是太寻常的人也就是了。” 两人转身返回矿场，才走了没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是丹登打来的。 “老板，昨晚到的时候，时间太晚了，就没有给你报平安。没什么事，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安全抵达了。” 丹登的声音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句一句飞快的蹦出来。 “到了就好，昨晚回去那么晚，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王屿笑呵呵的说道。 “这不是怕你着急吗？所以赶紧的先跟你说一声。不然，等后面你来问我，就被动了。”丹登连忙半真半假的说道。 顿了顿，紧接着又说到：“我一会儿就准备装车了、今天再往国内走一趟货。边境线上那位接货人，我已经跟跟他联系好了，三天之后，我们会在边境线上碰面。你交代的事我保证完成任务。到时候交接完毕，我再跟你联系。” “注意安全。这一次一定不能自己一个人上路了。”王屿不放心的嘱咐道。 丹登立刻保证道：“你就放心吧老板，上次你说完之后我就牢记在心了。抱枕不坏规矩，咱们都按照规矩来。” 王屿点点头，“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冉成问道：“丹登老板最近真是太勤奋了。我都不好意思偷懒。对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矿坑干活去了。最近我师父跟呼克巴之间的关系，那叫一个和睦融洽，我要是再不赶紧的上点心，只怕以后很快就要做冷板凳啰。” 王屿被他说话的语气逗的，忍不住笑骂道：“你是石落卡的股东之一，谁敢让你坐冷板凳？这不是不想过好日子吗。” 冉成摆摆手，“我说真的。可能生来就是贱骨头。闲了这个两天真是浑身难受，还不如让我在矿坑里面挥汗如雨。” 两人一边说着话，脚下不停的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也木西的聚集地。 王屿想到之前跟承包商们说好的安排，立刻冲着冉成说道：“安排你个任务冉成哥，你现在赶回矿坑去，看看葫芦底那边承包商对也木西的接受度怎么样了？要是觉得还不错，后面的人员安排也差不多该进行了。” 冉成点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不过，王屿我多嘴问一句。如果真的矿坑里面的人都愿意接受性价比高的也木西帮他们的话，我大概算了算，这些也木西可不够一对一支援他们的。到时候分配不均匀，他们又得找茬。” 石落卡矿场依矿而居的也木西人数的确是少之又少。 其实，要不是骠国这该死的偏见，木那场矿主压根不必铤而走险，去买什么黑矿工。 只要跟他们矿产商的也木西进行合作，什么样的性价比要不到。 偏偏他打心眼里，压根看不上也木西这个群体。 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王屿回答道：“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想过了。出去原来是中间商的那部分人群，加上还有一些承包商，一个人承包两三个矿坑的这种情情况之外，剩下的那些也木西勉强也足够应付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够，也不会差的太多，到时候想办法找补一下，问题不大。总归是有解决的办法。” 冉成点头，“你有概念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送走冉成之后，王屿这才抬脚朝着也木西聚集地里面走去。 自从有一部分人开始在矿坑上上工之后，隔绝也木西跟外间的那扇铁门也就呈打开的状态，再也不会有人锁门。 虽然之前不能说是形同虚设，但就像一道天堑，时刻提醒着围栏里面的人跟外面的人，是不一样的世界。 但是现在这层桎梏，在石落卡被冲破了。 王屿走进去，就像是一枚小石子被投入一池湖水，激起一层层的浪。 一个也木西看到之后，一传十十传百，等到王屿走到里面的时候，已经被众多也木西层层包围住了。 “王矿主，我们听说，他们在矿场上干的挺不错的。我们的工作差不多可以安排上了吧？” “王矿主，矿上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都行的。” “王矿主，王矿主，我听说……” 也木西们七嘴八舌的团团围住王屿，七嘴八舌的开始各说各话。 给王屿的感觉就像误入了养鸭场。 这会儿呼克巴的阿爹出面，才算是给王屿解了围。 “大家伙儿都别着急，王矿主既然愿意来，就说明肯定是在为咱们想办法。大家都不要着急。有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他们出去是好事。这是给咱们探路去了啊。” 难怪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这人上年岁数，就很是能够洞察人心。 几句话就将也木西们心中的忐忑给打消了。 转而眼巴巴的看着王屿。 “大家不要着急。我昨天出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明知山有虎 杨霖说完之后，见王屿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顿了顿，大约也醒了醒神。 重又开口说道：“逗你的。怎么？还不高兴了？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吵？” 面对杨霖一连串的问题，王屿说道：“今天完成了一个我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我心里觉得很受触动，所以很想与你一同分享此时此刻的心情。” 杨霖立刻明白了王屿的想法，不再问问题，而是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耳边的嘈杂声并不能让王屿听清楚杨霖轻浅的呼吸声，随着也木西们发出的声浪开始微弱，杨霖说道：“是不是要挂了？我的大英雄。” 王屿被杨霖突然地调皮，逗得哑然失笑，“我可不是什么英雄 。我就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过的普通人。” 杨霖却说道：“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平民英雄。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无所不能的。” 王屿轻声说道：“你再睡一会儿。忙完眼前的事我再给你去电话。” 杨霖乖巧的嗯了一声之后，等着王屿那边将电话挂断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的也将自己的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收起电话，也木西开口问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吧王宽朱？我们都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 王屿看着他们，笑着说道：“咱们也不能所有的人一窝蜂的涌过去，这样的阵仗还是有些吓人的。咱们现在先排成队。统计一下人数，然后也进行一个简单的筛选，大家看怎么样？” 听到王屿这么说，也木西们又开始紧张起来，“王矿主，你说的这个筛选是怎么个筛选法？” “是不是我们这种上岁数的就不能去干活了？” “我们虽然看着老，但是我们手脚还是很利索的，干活也麻利，绝对不会给老板们添麻烦的。” 也木西们又开始激动起来。 王屿连忙安抚道：“所有的情况都不能一棍子打死，要是家里都是老弱病残的那种，上了岁数身板还硬朗的老人家，咱们也可以照顾。这个大家不要着急，咱们先排好队，慢慢来，可以吗？” 王屿说完之后，也木西们的情绪才稍稍好好转一些。 在呼克巴阿爹的协助下，除了进去寻找其他还没来得及出来的也木西们的专人之外，其他的人很快就排成了一支歪歪扭扭的队伍。 王屿大致看了一眼，然后低声对呼克巴阿爹说道：“老人家，你看这里面， 还有拄着拐棍的，这样的是不是就有些不太方便上矿了？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年轻力壮一点的人手？” 呼克巴阿爹明白王屿的意思，面露难色的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王矿主。但是这位也是个可怜人，家里面除了他也就只有一个婆娘。那体格虽然好一点，但毕竟是女人，岂不是更不方便？” 王屿飞快的说道：“有人手就行。咱们又不是庙，只能有男人。” 呼克巴阿爹被王屿的比喻闹得哭笑不得，“王矿主，不可对佛祖不敬。这话我就当没听到。高僧们都是神佛在人间的使者。” 王屿这会儿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老人争辩，所以说道：“现在一共是有多少人。” 呼克巴阿爹飞快的回答道：“咱们矿场的也木西一共是八十五家。不知道咱们矿场一共需要多少也木西？” 王屿想了想，应该是一家一个不够，一家两个有剩。 现在这种情况，自然还让一家推选出一个来，剩下不够的等后面慢慢再让人从也木西当中物色。 要不然这家选一个那家选两个，到时候因为这个分配不均匀的问题，再起争执，更头疼。 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一个对也木西情况知根知底的人来安排比较省时省力。 王屿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看着呼克巴阿爹张罗，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也木西那边可能是担心让王屿等时间长了，引起他的不耐烦，所以相当的配合。， 大约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从也木西当中选出了几十个人来。 也木西平常除了窝棚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这会儿基本都在，选人相当简单。 王屿大致扫了一眼，人员基本素质差不多还是符合要求的，于是大手一挥，“走。” 呼克巴阿爹放心不下地，这么多人跟着王屿去矿场，要是有什么矛盾冲突在被矿场退货，以后再想有这样的好事可就难了。 所以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这么多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还是相当壮观的。 进入矿场的时候，杨八斤已经等在那边，显然是也不放心这么多也木瞬间加入之后会不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冉成也被留在了葫芦底，看到也木西们进场的时候，立刻走上前来，对王屿说道：“分开进场吧？刚才八斤矿主已经把承包商们的情况大致做了个表格，对应矿坑编号，就简单很多。” 看样子，冉成刚才已经跟杨八斤进行过初步的交流，王屿边说道：“那这样吧，咱们还是老规矩，能者多劳。冉成哥，你多费心。” 冉成：“……”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怎么总是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似乎自己的确是比王屿更熟悉相关的情况。 冉成也不啰嗦，将排着队的也木西分成十人一组，率先带下了矿坑。 临下去之前，还不忘吩咐王屿，“一会儿这边的人安顿好之后，我喊你。你记得再给我放十个下来。” “得嘞。您就请好吧。”王屿从善如流的说道。 这点小事要是还办不好，那岂不是辱没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就在王屿这边给冉成打配合的时候，王屿的电话响了。 难怪人家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很多人相信早晨怎么过的，一天的模式都差不多是这样的状态。 王屿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一大清早就被电话催命的缘故，所以今天电话响起来的频率格外高。 摸出手机来一看，是夫人前保镖、老徐前上级打来的。 王屿心里瞬间咯噔一跳。 这种时候跟自己联系，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那件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扎堆上门 说完之后，魏琳也没等着王屿真给自己一个说法， 飞快的说道：“你放心，王矿主，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只需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非常自然的配合就可以了。” 王屿：“这次的行程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 魏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是自然。” “那你怎么没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说一声呢？你现在打电话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可能是王屿的语气中带着极为强烈的不满情绪，终于让魏琳的态度开始认真起来，“主要是担心你事先知道这个安排之后，会做出一些不对应的反应，引起对面的警觉。这才选择隐瞒你的。好了，多大点事啊？咱们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你要还是生气的话，这次算我不对。等下次见面一定请你吃顿大餐，算是赔罪怎么样？” 王屿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说的好像自己有很多种选择似的。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提前打个招呼，这样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刚才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拒绝他们。”王屿嘟囔起来。 “百般拒绝最后也还是没能阻止人家的脚步不是吗？”魏琳戏谑的反问。 王屿顿时语塞。 是啊，自己人微言轻，怎么可能更改他们的决定，不过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魏琳的话音说完，似乎一下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听在王屿耳朵里有多刺耳，顿时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我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不好使了。” 王屿本也没准备跟她的无心之言一般见识，只不过刚才被男人一通压制，这会儿心里那口气还没顺过来罢了。 “行， 你们知道我就放心了。我这边需要做些什么提前预防吗？”王屿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夫人真的在自己这边出点什么差池，以后自己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魏琳想了想说道：“你就该怎么过怎么过。后面有专人负责。你只要保证你跟你的人正常工作就可以了。” 这个倒是简单。 王屿才刚刚松了一口气，魏琳就跟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木那场那边应该会联系你。到时候你可能不但要保证自己这边人员的常态化，最好还能稍加留意一下木那场那边人员的动态。” 果然，自己还是漏掉了一个因素。 木那矿主在这件事里面表现的相当积极，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出现在当场，亲眼见证这一刻。 虽然木那矿主这边有些难缠，但在所有环节中，木那矿主这边显然已经是最好对付的一方势力。 毕竟自己占据主场作战优势，人员方面虽然没有木那场那么完备，但是主场的优势就是在于可以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资源。 反正自己也没得选，王屿便答应下来。 在他的认知里，魏琳所说的稍加留意就是在暗示自己，到时候要跟他们里应外合，将这些可能对夫人造成伤害的隐患，通通拔除。 魏琳似乎还有很多不放心的地方想要嘱咐，但千言万语最后汇总成一句简单的话，“注意安全。” 王屿不愿意让气氛变得煽情，笑着说道：“还没蹭上你的大餐，我可不舍得死。那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的不是敷衍的话，是真的有很多事需要他忙。 虽然地方势力那边不需要他操心，但木那矿主那边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带两个小鱼小虾便上门。 自己这边就算严阵以待，也未必一定就是对手。 但该做的准备是一定要做的。 想了想，王屿还是第一时间给貌灿去了电话。 貌灿虽然电话接的很快，但听完王屿的召唤，却表现的有些为难。 “我这边一堆人需要看管，人手不够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你不说给我安排几个人来也就算了，你还要把我抽调走？不行不行。” 想都没怎么想，貌灿就飞快的拒绝了王屿。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明天大小也算是矿场经历的一个坎，不说生死存亡，但本质上相差不多。 这种时候要还不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 王屿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这时候，有通共同敌人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王屿想了想，飞快的说道：“你在平屋那边等我，我现在就来。” 貌灿在他挂断电话之前，说道：“总共就这么仨猫俩狗的，你就是来了也不可能平白变出人手……” 然而回答他的是电话被挂断之后的忙音。 挂断电话之后的王屿看着正在讲电话的杨八斤，陷入沉思。 跟杨八斤朝夕相处至今，对于他的很多反应跟肢体动作多少有些了解，这会儿看他的模样，王屿觉得，没准就是在跟木那矿主讲电话。 他有心想要先行一步，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知真的。 冉成下面的人手已经安排完毕，伸着脖子朝着矿坑上面喊起来，“干嘛呢！放人下来啊。” 有了山娃阿爷的帮助，冉成在矿坑下面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 呼克巴阿爹连忙又分出来十个人，让他们有规律的往下走。 看样子，自己在不在都没什么差别。 正想着，杨八斤已经接完电话走过来，“王老弟，刚才木那矿主说明天准备亲自登门致歉。上次你在他们矿场出了那样的事，他觉得应该给咱们一个说法……” 王屿打死没想到，自己在木那场出的事竟然还能成为如今他们如此冠冕堂皇上门的理由。 甚至忍不住的阴谋论起来。 毕竟上次自己被关进地洞之后的形势发展，相当不符合常理。 按照当时那种情况，只要马茹也被他们控制住，一时半会儿想要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要能哄得石落卡的众人先行离开，只要自己被转移走，往后余生，自己这个人就可以毫无痕迹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有什么理由，开了头，后面却又放弃了对自己下手。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部署 杨八斤一听，顿时催促起来，“你说的没错，王老弟。你现在就去找貌灿，这边交给我。你快去啊。” 王屿飞快的朝着矿场外面的方向走去。 来到平屋的时候，隔着老远就看到黄毛在周围晃荡。 看到王屿，黄毛连忙凑过来，“王矿主，我跟你说，我真的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住了。你要是再不放我出去透透气，你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得了。” 这还是王屿第一次知道，赌博对于一个人来说，竟真跟毒瘾发作差不了多少。 王屿也不着急，似笑非笑的看着黄毛，“怎么，这就忍不住了？你人都敢杀，怎么就对自己这么下不了狠心呢？” 黄毛似乎一下想到自己跟王屿当时的过节，讪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一头的黄毛，算是缓解尴尬。 “再坚持坚持。要是顺利的话，后天你就自由了。” 王屿这句话听在黄毛耳朵里那简直跟一个重磅炸弹没什么区别。 “王矿主，你的意思是……时间定在了明天？”黄毛表情复杂的问道。 王屿点点头，“所以，好好祈祷吧，只要挨过这两天，你还能过以前的日子。” 黄毛一听，表现得比王屿还要紧张几分，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王矿主，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王屿不想让他过的太舒坦，开口说道：“什么事都有风险。只能说成与不成各占一半。” 黄毛立刻紧张起来，“才百分之五十？这还有什么好玩的？你哪怕有百分之六十的胜算呢！” 两人说着话，貌灿走了过来。 王屿指着他还没来到近前的身影，对黄毛说道：“要是能得到这位兄弟的助力，胜算没准就能提升到你说的百分之六十。” 黄毛：“那还犹豫什么，带他走啊！” 王屿摇摇头，“这边还有些人需要他看守，走不开……” 黄毛立刻胸膛拍的震天响，“别的不敢说，看管人我们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把人交给我，其他的你尽管放心！” 王屿等的就是他这句。 黄毛的话音刚落，貌灿也已经走了过来。 不等王屿开口，黄毛就立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貌灿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一脸震惊来形容，“你不是疯了吧，王矿主。把人交给他？” 王屿一摊手，“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电话里面王屿虽然没有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转述给貌灿，但是王屿觉得，结合貌灿已经掌握的情况，他自己应该并不难推测出整个事情的经过。 孰轻孰重在他心里应该是还有一个计较的。 如果有的选，谁会选择铤而走险。 还不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貌灿自己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了情况所在。 无奈的视线落在黄毛身上。 黄毛立刻伸出三根手指，举手向天，“我保证，你们走的时候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见貌灿还是犹豫，王屿开口问道：“你这边现在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个弟兄？” 貌灿回答道：“一个。” “那就这样，你跟我走，留那一个弟兄在这照应着，这样总应该可以吧？”王屿快速想出一个折中对策。 貌灿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黄毛抬脚给了身边仅存的那个小弟一脚，“还不赶紧的去巡逻，在这里蹲着干嘛呢？孵鸡呢！” 听说自己干爹要来，胜败就在明天一哆嗦，黄毛的赌瘾立竿见影的烟消云散了。这会儿也不难受了，也不要死要活了，整个人都开始朝气蓬勃了。 等貌灿跟那个护卫队的弟兄交代明天的情况时，王屿趁着空档给靳云去了个电话。 之前木那矿主带着人来石落卡的时候，只怕是已经将矿场这边相关人员部署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唯一没有计算到的应该就是靳云跟大力这边。 作为之前跟木那矿主过节的对象，之前不方便露面的情况瞬间成了这会儿的优势。 靳云是基本上知道所有情况的，所以在听王屿说完之后，立刻就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 只是可怜刀坤村长，再被送回去矿场一天。 反正有黄毛在，对付一个刀坤村长完全没有问题。 靳云跟木那矿主新仇旧恨，等的就是这一天。 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挂断电话没等半个小时，靳云就带着刀坤回来了。 刀坤看到王屿，绷着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王矿主，我哪经得住你们这么折腾。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平白拿着人这么折腾。” 王屿淡淡一笑，“老刀村长你放心，暂时委屈一两天。后面不出什么意外你就自由了。” 刀坤狐疑的看着王屿，“王矿主此言当真？” 王屿耸了耸肩，“老刀村长，我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刀坤嘴唇翕动了一下，王屿 是没有直接骗过他，不过也不能说有多成坦诚。 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是让他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回敬王屿的说辞。 于是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都是大老爷们儿，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靳云说完这句话，看着黄毛说道：“你负责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有个闪失，你最好祈祷你干爹被王矿主给扳倒了。” 这话里面威胁的意味算是相当明显，黄毛没有理由听不明白。 刀坤虽然并不清楚里面的关系，但应该是认得黄毛的，惊诧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黄毛哪里会给他机会让他知道自己更多的秘密。 连忙呵斥道：“话怎么这么多？知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一点也不给刀坤面子。 刀坤心里自然不爽，但是现在还搞不清楚黄毛跟木那矿主之间如今究竟是什么状况，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判断错误，到时候惹人记恨。 黄毛本来多少就有点欺软怕硬的性质，这会儿间刀坤忌惮自己，更是没了怕出处理。 推搡着刀坤就朝着平武物屋子里面去了。 临走之前，貌灿还不忘嘱咐黄毛，“注意着点，八斤矿主现在可是以为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用人不疑 貌灿翻了个白眼。 王屿开口问道：“要把他召唤回来吗？” 貌灿点点头，“肯定是要的。你想想，他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即便他们觉得打了克钦方面一个措手不及，不会带太多的人手，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带了几个没什么作战能力的。就算克钦那边也是有备而来，但这种事做考验的是过程当中的应变能力。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秒情况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王屿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就算克钦那边做好了完万全的准备，咱们也要再加一重保险，确保他们万一在矿场上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有备无患。” 貌灿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王屿点头，“我现在就给小哥打电话。” 抵达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王屿也已经将电话打通了，随手地给貌灿办公室钥匙，让他自己开门。 貌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也许是因为王屿那边电话员已经拨通的缘故，所以他只是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说出口。 不过王屿这会儿显然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电话那边的哥丹觉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貌灿的反应。 “最近进展的怎么样？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了？”王屿笑着问道。 “王哥，你就别打趣人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矿场上出什么事情了？” 哥丹觉的反应很快，立刻直奔主题。 王屿“嗯”了一声，然后将事情的情况跟哥丹觉说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动静。 “没问题，我尽快赶回矿场。” 哥丹觉的话说的斩钉截铁，顿了顿又飞快的问道：“要不要我带几个帮手回去？” “你从哪里找帮手？”王屿好奇的问道。 哥丹觉在电话那边嘿嘿笑了两声之后，才又说道：“其实我前面骗了你，王哥。我压根不是来谈恋爱来了。我是回营地来了。” “究竟什么情况？”王屿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时间被哥丹觉的行为弄的有些疑惑。 哥丹觉这会儿倒也不再隐瞒王屿，一五一十的将他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原来，自从知道木那矿场的小算盘之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单凭现在矿场上面的人手情况，根本不足以到时候应对突发状况。 送麻杆去营地的时候，虽然被那个副队长调侃挑衅，但都是看着主人打狗的。 哥丹觉知道，只要只是肯低头、肯示弱，那么副队长就会在心里获得一种压过老徐的满足感，不说会将哥丹觉视为心腹，至少会在能力范围给哥丹觉一些方便，让他明白，自己才是真正识人用材的伯乐。 而哥丹觉要的正是这个。 只要有一定的权限，能够在某些时候，调动能够一定的人手为矿场所用，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后果，反正他也没打算真的回到营地去过原来那种生活。 王屿对于哥丹觉这飞快转动的小脑弟啊瓜子感到意外，“可以啊你小子，竟然连我都瞒着。” 难怪刚才就觉得电话对面的背景声音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 王屿之前去营地的时候，见识过他们作训的过程，就是类似这会儿哥丹那边传来的这种动静。 只听电话那头，哥丹觉的声音带了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哥，我这不是担心实话实说你会不答应吗。所以就没有说。” “我能带大约二十个人，明天一早赶回去。今晚就动身我担心夜长梦多，要是后面被副队长发现，难保不会闹出什么动静。其他的我倒都不担心，就担心风声走漏会对咱们明天的部署产生影响。” 王屿说道：“一切你决定。明天尽早赶回来，跟貌灿碰头。他会给你安排具体的任务。” 想了想，王屿还是又补充道：“还有，这件事，尽量不要告诉任何人相关内容。现在不能确定组织里面会不会有相关涉事人员。就说有一单外快问他们愿不愿意赚，价钱你看着给。” 虽然可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比起真要是出了状况的后果，王屿觉得，再多的钱也不能省。 哥丹觉飞快的说道：“王哥你放心，我有数。保证最小的代价办最大的事。” 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嘱咐的，挂断电话走回办公室的王屿，进门就看到貌灿倒背着手笔直的站在办公室中央。 “你这干什么呢貌灿大哥？练身姿啊？”王屿笑着问道。 貌灿说道：“国内不是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主人不在，我也不能太过随意。” 王屿苦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你在我这里，就跟在八斤矿主那里一样。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然后将哥丹觉那边的情况飞快的讲了一遍。 才说到哥丹觉能带人手回来的时候，貌的情绪立刻生动起来，“真的？” 得到王屿的肯定之后，貌灿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我之前还想跟你商量，要不要让老徐队长跟营地那边联系一下，哪怕只找来很少的一部分人手，也能减少咱们这边的压力。但是想了想他面临的情况，有些说不出口。想不到这个小哥可以啊。另辟蹊径，不错不错。” 王屿这会儿才发现，貌灿并不是一个高冷的人，只不过日常很多事情提不起他的兴趣来。 遇到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情，还是相当动容的。 “明天一早，我们还是在平屋那边汇合。矿场里面的部署我今晚就完成。”貌灿飞快的说道。 王屿有些担心的问道：“貌灿大哥，你觉得他们怎么做？” 貌灿说道：“克钦对于矿场环境的了解，就像是野生动物对于大自然的感知。掸邦也是一样。所以他们更知道，在克钦进入矿场之前，他们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掉被发现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们深入矿区之后，再去外围做相应的包围。这也是为什么里面一定需要有木那场的人参与其中的原因。” 王屿了然的点点头。 因为内部他们没有办法顿时间内从外面渗透。 最好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徐 在王屿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有必要提前给老李他们打个预防针。 老李听完王屿的说，嘿嘿一笑，“明天就让小娜妈在家带孩子。我这边能有什么事，就是个厨子。既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也给他们添不了什么乱。你担心什么？” “再说了，我不在矿上你们怎么吃饭？冉成做饭再好吃，也没经历过这么多张嘴凑一起的压力。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老李有些时候认死理，他知道王屿是好意，只不过完全不准备接受。 最后更是直接不再理会王屿，继续跟自己锅里面的菜奋战。 王屿知道他脾气，转身走之前对老李说道：“那就注意安全。” 正准备出门之际，老李喊道：“这样就想走了？通知大家伙儿开饭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分内的事做，王屿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带着铜锣在矿场上边敲边转悠，半路上遇到了老徐。 “王兄弟，我怎么觉得今天矿场上的气氛怪怪的？”老徐开口问道。 这敏锐的反应，瞬间让王屿惊诧起来，“老徐大哥这感觉从何而来？” 老徐反问道：“你不觉得吗？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之前差别很大。” 看样子，魏琳没有事先通知自己，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毕竟还少，连老徐都发现情况不对劲，自己的表演哪有真情流露来的真实。 “可能是因为葫芦底那边今天也木西进场了吧……”王屿心不在焉的随口回答道。 “你可真是矿区第一人，王兄弟。我老徐生平也没有特别佩服的人，王兄弟你绝对算一个。”老徐边说边冲着王屿竖起了大拇指。 他不是一个做得出来拍马屁这种行为的人，既然这么说了，十有八九心里是当真的。 王屿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将石落卡的也木西转型这件事，但他从没想过要从这件事情上赚取什么好人名头。 所以老徐这话一说，王屿反而不知道怎么接。 “王兄弟，我现在关于未来有了一点打算，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探讨探讨？”老徐随后紧接着说道。 老徐这段时间在矿场上待下来，说话跟之前变化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杨八斤学的，总之现在说话，总给王屿一种感觉，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洗脑了一样。 “老徐大哥有话尽管说。” 尽管王屿的态度很不错，但老徐还是绕到王屿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开口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王兄弟，你今天心里绝对有事，究竟怎么回事？你跟哥哥说，我来给你排忧解难。天底下的事，能用钱摆平的十之八九，如果你是为了这十之八九的事而苦恼，告诉哥哥，绝对义不容辞。” 尽管王屿心里很烦躁，但老徐的话还是让王屿有些感动。 人果然还是感情动物，就连老徐这种曾经的冷血心肠，也难免在朝夕相处中，被炼化成了绕指柔。 “老徐大哥，最近没少跟八斤矿主在一起唠嗑吧？”王屿忍不住笑着打趣。 “人该忙的时候忙，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跟八斤矿主唠嗑又不犯法，我怎么就不能跟他唠嗑了。” 老徐说完，转而正色道：“王兄弟，我想好了，我准备承包座矿，你有没有好的推荐？” 尽管王宇知道老徐在原来队长的位子上时，的确是敛了不少财，但是想要承包一个矿场，这可不是其他的，大笔大笔看不见的隐支出，要不是王屿脑子还算灵活，加上杨八斤治理有方，石落卡现在可能已经陷入捉襟见肘的程度。 王屿下意识以为老徐这会儿的想法就是跟直播起意一样，是一瞬间的头脑冲动。 见王屿不说话，老徐不乐意了，“你是不是觉得哥哥我不具备这个实力？” 就算是这么想，嘴上也绝对不能承认，王屿毫不犹豫的摇头。 “老徐大哥，我是担心您是不是又是一会儿冲动。就跟那个直播一样。” 老徐眨了眨眼睛，想想自己还真是没少干过这样三分钟热度的事，有些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说道：“其他的你别管，你们现在接触的人脉差不多都是跟矿山有直接关系的人，有没有听说哪家的矿场即将经营不下去的？” 说完，大约是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情况比较少见，又补充道：“或者有那种小道消息也行。无风不起浪，说不定背后就有点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但他问的， 凑巧王屿还真知道这么一个。 “百山桥。”王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位洋墨水喝多了的美女矿主，那些手段显然并不契合骠北的矿区。 原本各方面都还算的上蓬勃发展的一个场口，眼瞅着就要经营不下去了。 “百山桥？料子的品质怎么样？”老徐又问道、 老徐之前虽然没少跟料子打交道，但那属于关系不对等的强买强卖，从来不需要他了解料子的品质跟表现。 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场口，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市场有一定的知名度。打开市场是冰种飘花的种水料。不过也是一个出色料的场口。赌石重点跟木那场出来的料子差不多，多半是赌内化。”王屿回答道。 “听起来很不错。”老徐像模像样的点头。 一副准备草草下决定的样子。 “老徐大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您也不愿意看您前面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打了水漂吧？”王屿连忙规劝道。 老徐看着王屿一脸紧张的模样，笑容满面，“王兄弟，你的好意哥哥心领着呢。放心。哥哥真要是干，一定不会忘了你那份。” 王屿满头黑线，自己是为了这个才说的吗？ 再说了，这会儿就算是免费送上门来一座金山，王屿也未见的有多余的精力去操持。 “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百山桥实地考察一番。”老徐进阶这说道。 “等忙过这两天，明天还有大人物来矿场。”王屿叹了口气。 出师未捷，就被老徐看出来气氛不对，怎么改善这个状况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矿脉上的矿精 魏琳想了想开口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生命以及财产安全。” 莫名官方的说辞，让王屿忍不住笑着反问道：“你现在人都不在矿场这边，怎么保证？” 魏琳：“这你别管了，总之我说能就一定能。你只管心无旁骛地好好配合我们。其他事自然有专门的人来负责。” “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还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王屿问道。 “没了，就给你送这个消息，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可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才跟你透露的细节，别没数。”魏琳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嗔怪的意味。 “感谢热心市民魏琳小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魏琳一说，王屿也就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这些人物并不是寻常人，想要精准定位他们的行踪显然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魏琳透露出来的消息，可以说是承担了相当大的风险。 “其实你可以不说的。大不了我们就是全天候候命。要是因为这个让你承担什么责任，就不好了。”王屿认真的说道。 魏琳在电话那头嗤笑起来，“说都说了，这会儿再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尽全力保护好夫人的安全，保证以后有你的好处。” 魏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最后这句话没头没脑的，给王屿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算了，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并不了解貌灿跟缙云那边的部署，所以王屿决定今天自己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尽量表现的跟寻常时候一般无二。 想是这么想，但真正做起来还真不知道自己平常起床之后，都是怎么过的。 自留地的矿坑里，看到了冉成的身影，王屿本来有心想要跟他打了招呼，结果还没等有反应的，呼克巴见了自己的倒是激动的跑了上来。 “王矿主，我找到了一块矿精！还在矿脉上。”他的声音因为喜悦而略微显得有些尖锐。 王屿连忙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小点声说，在哪？带我去看看。” 呼克巴点点头，一边迈开步子折回矿坑，一边说道：“只不过它现在的位置跟老矿工那边制定出来的开采路线有一定的冲突。要想保住矿精，就要更改开采的路线。” “麻烦吗？老矿工那边怎么说？”晚于开口问道。 呼克巴摇摇头，“我还没跟他讨论。发现之后，第一个通知的就是王矿主。我听老矿工的意思，之前那场狂风暴雨将原本定好的开采标记，全都搞没了。现在正在重新规划，所以我觉得应该不算麻烦……” 王屿点点头，那场风雨他记忆深刻。 呼克巴没跟老矿工说应该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现在大家伙儿心目中，虽然对也木西这个群体的认知有一定程度上的改观，但根本上的一些看法还是很难发生质的改变，像这种各持己见的行为观点，想要让对方能够参考呼克巴的看法建议，目前来说还是很难。 还是自己出面比较妥当。 这么看，呼克巴还是很拎得清的一个人。 进入矿坑，偏巧要经过冉成身边，王屿不怀好意的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别绷着了。自然点。” 冉成像是受惊的马，就差原地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 王屿笑呵呵的反问，“你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吗？” 冉成干脆绕到一边，不再理会王屿。 “没情趣。”王屿嘟囔了一句，继续跟呼克巴朝着目的地走去， 矿坑并不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坑洞，里面多少有点弯曲的回路。 呼克巴在转过一个弯之后，看指着介于矿壁跟矿坑底部分界点上的一个露着小个头边角的石头，说道：“在这里。” 王屿看了看，下意识摸自己的手玩件，却突然想起来还被自己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一时间，毫无任何判断的依据。 “确定吗？” 王屿这会儿只能依靠呼克巴。 呼克巴点头，“确定，保证不会有错。” 矿精这种东西hi，只有在矿脉上存在的时候，价值才能最大的话，可以说，一座矿山的灵气都系于它。 按照矿坑附近的标记，按照正常的开采进度，接下来必然是板上钉钉的要从这个位置开采。 想就算想要保住这个地方，可是谁家的矿坑像是兔子啃萝卜，东啃一口西啃一口的。 就算王屿能做到为了这块矿精，放弃开采眼前这部分，但是随着下面矿坑的持续开发，到后面，这个地方分明就是在向所有人表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么一来，也实在是太招摇了。 呼克巴虽然不了解王屿他们的思维模式，但却是懂矿场的。 见到王屿满脸踌躇，开口说到：“王矿主，一个矿场上只要同一时期能保证有一块矿精连接着矿场跟矿脉，就能起到咱们想要的效果……” 王屿咂摸了一下呼克巴话里面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等后面如果有新的矿精被发现，那么这一块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不知道呼克巴是不是真的理解了王屿想要表达的意思，总之，他表情尽管看上去有几分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王屿表示，自己去跟老矿工讨论相关事宜。 只不过，这会儿时间还早，老矿工在隔壁村子，来的自然也不会像冉成跟呼克巴这么早。 “晚些时候，记得提醒我，到时候我来跟他说。” 想了想，王屿还是对呼克巴说道。 呼克巴点点头，“我没别的事了。对了， 王矿主，阿爹跟我说，大家伙儿都感谢矿上的安排。”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顺带着开口问道：“昨晚大家伙儿回去之后，对昨天的初步合作是什么态度？” 攘外必先安内，在王屿的概念里，也木西自始至终都是矿场的一份子。 呼克巴眉飞色舞的说道：“还能是什么态度，大家伙儿的积极性可高涨了，我原本还准备再多睡一会儿，结果硬生生让他们把我给吵醒了。” 王屿点点头，“那就好。昨天的也木西都安排进去了吗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大局为重 王屿甚至忍不住开始猜测， 究竟是夫人那边先到还是木那矿主先到。 人就是经不住念叨，就在王屿想完这个问题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就看到入口的路面上扬起阵阵黄土。 来了。 会是哪一边呢？ 王屿知道，杨八斤一定也如自己这般，关注着外面的动态。 如果来的人是夫人，自己必然很快就能接到杨八斤召唤的电话。 所以王屿倒是也没有多么着急。 看到车子一溜烟径直朝着葫芦底的停车场开去，王屿觉得是夫人的概率又小了几分。 不过，双方既然还没有撕破脸皮，该有的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王屿下意识修正了一下仪容，朝着葫芦底那边走去。 抬脚走了没几步，老徐就从身后追了上来。 “王兄弟，我陪你一起。” 王屿显然担心老徐到时候由着性子乱来，有心想要拒绝，但是又不好当面拂老徐面子。 犹豫间，老徐干脆拽着他的胳膊朝着前面走去。 “放心吧王兄弟，哥哥我指定不能害你！”老徐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屿叹了口气，他当然相信老徐不可能有意识的将自己置于两难之地，但无意识的状态下能不能，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王屿放心不放心的，他还照样把王屿带走了。 王屿一脸苦笑，被老徐半拖半拽着朝着葫芦底走。 两人赶到的时候，停车场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这就有点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三辆车子排着队开进来的。 不存在单刀赴会的可能性。 正一脸疑惑的准备跟老徐打个商量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被老徐给拉住了。 顺着老徐的视线，王屿就看到了杨八斤办公室的方向。 王屿不解的看着老徐。 老徐却还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王屿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一个人摸将过去。 王屿再迟钝也知道情况有异，按照老徐的指示，先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板房外墙下。 老徐的动作i静相当轻微，至少王屿觉得自己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然而就是这样，在老徐刚抵杨八斤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门突然毫无征兆的打开了。 老徐看到了什么，王屿还没看清楚，自己的面前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黑洞洞的 木仓 口。 木仓 当然不可能是自己冒出来的，木仓 后面站着一个王屿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他冷冷的看着王屿，一句话都没说，冰冷的眼神钥匙放在其他地方，一定会让王屿心底冰凉。 但是今天不一样。 王屿看到这一幕甚至有一点安心。 原因无他。 木那矿主断无可能一上来就摆出这样的阵仗。 男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移动了一下自己的 木仓 口，示意王屿进去杨八斤的办公室。 王宇相当配合，来到杨八斤办公室的时候，才看到老徐面前也是相同的待遇。 只不过区别是，指着自己的这支长一点，指着老徐的这支是一把手 木仓。 这个顽固还是认的出来的。 王屿脚下只是顿了顿，就被身后的人推搡了一把。 王屿踉跄进去，原本被限制在办公桌后面椅子上的杨杨八斤瞬间不高兴的站起来，准备发作。 却立刻就被身后的两个身形笔挺的男人一左一右给按住了。 杨八斤叽哩哇啦甩出一连串的骠国话， 然而人压根没反应。 之前他们怎么对待自己王屿倒是并不在乎，在他看来，这多半是一个误会。 到后面解释开也就罢了。 但是他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待矿场上众人跟，让王屿赶到相当不舒服。 王屿看着他们，有心想要表达不满，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这种感觉让王屿充满挫败感。 办公室里面一共有三个男人，加上刚才押着王屿走回来的那个，一共是四个。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突然发作的杨八斤跟满脸怒火的王屿身上时，那边老徐趁着他们所有人分神的时候，突然暴起了。 他一把夺过了面前男人手上的手 木仓，并且成功将 木仓 口调转方向，对准了刚才还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男人。 开玩笑，老徐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并不怎么样，但是这点小手段还是不难做到的。 但也未必就是男人水平不行，他们输就输在大意上面。 就算让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平平无奇的石落卡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徒手从他们的手里把 木仓 夺下来这样的事情。 这个变故立刻就让其他人紧张起来，显然对方的分量在他们几个当中还是排名靠前的。 被指着男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但是刚才逼着王屿的这那个男人显然紧张起来，叽哩哇啦一通骠国话之后，老徐冷笑着用国语说道：“我说了可不算，看到眼前这位了吗？说国语，跟他交流。” 男人没开口，不知道是听不懂国语还是不知道怎么表态，看着被老徐指着的男人。 男人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操着一口勉强算是标准的国语，开口问道：“莫非这位是王矿主？” 王屿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他不相信男人来之前会不知道这些信息。 别说石落卡，放眼整个矿区，有几个国人面孔？ 而且他们这样的身份，如果是克钦出任务，那么必然是了解大致情况的，就这样当面给自己下马威，这算什么事？ 面对王屿不善的眼神，男人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打马虎眼的行为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原本听说就是个小老板，没情调竟然这么不好糊弄。 双方还在对峙的时候，耳边居然听到了零星的 木仓 响。 一下办公室里面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屿更是心惊大于其他， 要知道，不管他们怎么折腾，凑出多少人，可没有一个人手上有这种杀伤性武器。 就连被老徐拿 木仓 指着的男人面色也瞬间变了。 冲着老徐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但是看老徐丝毫不买自己账后，才又无奈的冲着王屿说道：“王矿主，这会儿不是咱们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偷梁换柱 王屿是真的傻眼了。 尽管刚才就觉得夫人看起来怪怪的，但他也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 要是这会儿眼前没有这么多手下在场的话，魏琳可能会忍不住笑出声。 这会儿不行，毕竟还有点什么包袱在身上。 “夫人呢？”王屿傻乎乎的问道。 “好问题。夫人呢？"魏琳微笑着环视了一圈，。 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夫人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半路上我把她调包了。有些人自以为机关算尽，提前跟以后的上位者效忠了。结果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魏琳的海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刚才那个小头目身上，”想不到，真想不到。我们以为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完全将身边的那些奸细已经揪出来了。没想到啊，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小头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您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明白了。“ 魏琳妩媚的笑起来，”听不明白没关系，以后能交代明白就行了。“ 小头目男人似乎相当不爽魏琳的这个态度，眼神一冷，嘴里说出一连串骠国话。 虽然王屿听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动听的话。 在男人身后站着的老徐显然听的明白。 男人还在叫嚣的时候，老徐趁其不备，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朝着男人裆下踢去。 随着老徐的动作，男人瞬间偃旗息鼓，弯着腰捂着鸟窝连一个音节都再也发不出来。 魏琳像是这会儿才注意到老徐的存在，笑着说道：“老徐队长是吧？非常感谢。” 说完，也不管老徐的反应，立刻冲着刚才的那个小头目男人说道：“你以为我是没有根据就往你的脑袋上扣罪名吗？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在你们后面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赶到？你还在等你的上司来跟你会和？里应外合的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你想多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等的人已经不会来了。半路上就被我们给制服了。” “不过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木那矿主那边因为跟他们是分头行动，所以我们是在石落卡的外围才将他们抓住的。” “这会儿人就在外面的卡车上押着呢。想见见吗？还是还幻想着你的掸邦主子，日后还能惦记着有你这么一个狗腿子，念着你的好，为你出头来救你一命呢？” 魏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行动进展顺利，让她心情看上去不错。 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 自己这边做了自以为万全的准备，但是结果人家根本就没让对手进入矿场范围。 王屿有很多问题想要质问魏琳，但是显然这会儿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魏琳对着小头目男人杀人诛心之后，冲着其他几个男人说道：“让你们来进入矿场，是担心对面有漏网之鱼混进来对矿场造成破坏。你们自己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几个男人，低垂着脑袋，这会儿连跟魏琳眼神对视的胆量都没有。 魏琳烦躁的挥挥手，“把他给我捆了，丢车上去。回去再唯你们是问。还不快滚！” 刚才还听命于小头目男人的男人们，这会儿书那进转移了风向，将小头目扭押住，屁股都不敢放一个的朝着门外走去。 等他们走出门外，魏琳冲着自己身后的肌肉男使了个眼色，“去给我盯着他们，避免他们做小动作。” 男人会议，飞快的转身走出去了。 送走所有人之后，王魏琳将注意力重新返放回办公室几人身上。 首先对杨八斤颔首，“别来无恙八斤矿主。” 杨八斤连忙站起来，冲魏琳躬身了躬身，算是回应。 紧接着魏琳将视线放在老徐身上，“之前老徐队长的鼎鼎大名就一直如雷贯耳。今日一件果然名不虚传。” 老徐连忙说道：“魏姑娘过誉了。名不符实、名不符实……而且我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什么队长了。魏姑娘这么喊真是让我羞愤难当啊。” “老徐队长不用觉得羞愤，你本来就是被奸人陷害的莫须有罪名。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对吧？而且我觉得，老徐队长是最合适的队长人选。可能后面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给老徐队长聊一聊关于恢复原本职的事。” 王屿有些意外魏琳的直接。 毕竟克钦跟营地或者说组织之间的关系，还不到一个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程度。 如今她竟然毫不掩饰的在众人面前讨论起职位任命。 王屿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魏琳满意的看着王屿一脸的惊诧，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王屿听完，可不像杨八斤表现出来的那么激动。 今天帮了大忙，算是自己人；明天办坏了事，说不定就是不能留下的人。 掺和在这些关系里面，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王屿还是摇了摇头，坚持说到道：“石落卡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矿场，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这话对事情不对人，魏琳帮了他那么多，王屿心里是明白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王屿多少也算看明白了。 不能因为某个势力当中有一个两个的好人、或者说对自己好人，就给他们定性成全员好人，这是一种相当偏颇的好与坏的见解。 王屿不给面子的意思大家都听得出来，魏琳听的很明白。 她神色不变的顶着个王屿看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因为老徐队长营地的那位对你说话不敬，心中有怨气。本来这些内部的事情不想给你们说的太多。但是既然咱们在这个地方有心结，我还是决定告诉你。那人是掸邦埋得最深的一个耳目。甚至一度都到了夫人身边。”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他就被寻了个由头打发到了北部矿区吗？说是任命，其实是不着痕迹的先将他从夫人身边引开。让他们自以为得到了赏识，进行更隐秘的工作安排。沾沾自喜下，开始进行他们的计划。” 魏琳压根不理会王屿的阻止，自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好你个王屿 王屿关心则乱，没注意到这会儿这两个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他拉开魏琳的衣袖，胳膊上的擦伤，看上去倒是不算严重。 “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受伤了？”王屿问道。 魏琳笑着说道：“你确定你要看吗？” 这话听在杨八斤跟老徐的耳朵里，浓郁的挑逗意味。 老徐甚至走到杨八斤身边，开始八卦，“八斤矿主，见过王矿主那边么多红颜知己，我觉得魏琳小姐是最适合咱们王兄弟的姑娘。” 杨八斤小声说道：“你觉得没用，得他觉得才行。你见过的不全，得见全了才行。” 老徐咋舌，“这小子女人缘挺不错啊。” 杨八斤斜眼看了眼老徐，提醒道：“别说了。小心后面乐极生悲。” 老徐一想，杨八斤说的也没错。 自己后面眼瞅着要翻身，这可是亏了自己跟王屿这一层关系。 要是自己没点眼力见，挑拨的这两个祖宗闹起来，他们吵完了没准还能和好，自己要是摊上事可就难说了。 他想到这一层，杨八斤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看着老徐说道：“提前恭喜了老徐队长，恭喜你重回营地。以后还要仰仗你的手下留情了。” 老徐挥了挥手，“这还用说吗？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谁仰仗谁，都是一家人。” 之前，可能这个安排是老徐求之不得的，但是现在，他得知这个消息，虽然也高兴，但要是能跟另外一件事双喜临门的话，老徐觉得人生更圆满。 想到这里，忍不住用胳膊肘搡了搡一旁的杨八斤，“八斤矿主，你说……木那矿主现在都已经被他们抓了，那木那场那边后面会怎么样？” 杨八斤眨巴着眼睛，没用多长时间就明白了老徐的意思。 但是这种事，距离杨八斤的生活还是太遥远了些，所以他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你问我，可是问错对象了。你回头倒是可以问问呢王老弟，他那边说不定能帮你说上点话。” 老徐点点头，一脸懊悔，“刚才应该暗示一下王兄弟。” 杨八斤笑呵呵的说道：“来日方长，老徐队长，不必操之过急。” 王屿跟在魏琳身后走出办公室，看着她的身影。 明明是那个瘦的一个人，裹在宽大的风衣里，就像是小女孩偷穿的大人衣服。 一个姑娘家，却整天穿梭在生死一线，让王屿就算是对他们的安排有诸多抗拒，在这一刻，心也柔软了下来。 见她走得踉跄，王屿还是没忍住，上前两步伸手轻轻抓着她的胳膊，搀扶着她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以前王屿从没有觉得两个办公室之间有这么长的距离，这会儿怎么走，这条路都走不到尽头。 看着王屿紧蹙的眉头，魏琳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表情，就跟在参加我的追悼会似的。” 王屿没好气的看着她，“虽然鬼神不可信，但是乌鸦嘴这样的事向来是十有九灵。你好歹以后说自己的时候，口下留点情。” 伟林好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不舍得我死？这么在乎我啊？” 王屿没说话，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跟她好好说话的时候，她就总是跟你胡搅蛮缠，让你一点脾气办法都没有。 魏琳也不不再说话。 看着下面矿坑作业，开口说道：“从你承包石落卡，这还是我第一次登门。这种分割矿坑转包出去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 王屿没说话，不过看样子魏琳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己。 说完之后，没停顿多长时间，继续开口说道：“就算是石头，在被人开采出来之前，尚且有一多半是隐藏在看不见的地面之下的。更何况是人呢？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是人聚集成团形成的团体，就是各种秘密汇集之地。说到底，只要有人，就会有秘密、就会有欲望。这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 王屿知道，魏琳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才说的这番话。 这会儿他的想法很乱，一方面不愿意将自己身边的人卷入这种危险的关系当中；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这会儿看到魏琳的处境，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所以他只是闷着头往前走，脚步一加快，手上的力道不小心也就加大了几分。 魏琳立刻叫起来，“你弄疼我了！” 他这么一说，王屿下意识松开了手。 结果，魏琳身体的重量原本有一部分是分布在王屿手上的，这会儿他忽然撤力，魏琳的中心一瞬间不稳，立刻站不稳，朝着王屿的方向倒了过来。 这种时候处理关系，完全都是下意识行为。 王屿连忙伸手去扶，两方力道重叠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魏琳身上还待着伤，这样的外界刺激下，应该多少还是牵扯到伤口的，但是她还一声没哼，只是脸有些红。 王屿这是第一次跟魏琳之间贴的这么紧，有些不适又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将魏琳搀起来的时候，视线落在不远处进入矿场之后，步行的那一段小路上。 三个女人正站着那里，齐刷刷的看着他们这边。 王屿跟魏琳所处的位置原本就在整个矿坑的高处。 什么动作都会被看的一清二楚，结合女人无限丰富的想象力…… 王屿觉得，自己就算全身上下都是嘴，都说不清了。 叹了口气，搀着魏琳继续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心理却忍不住在哀叹。 冉成是怎么办事的，不适说打发这几个女人去参加拜佛节了吗？不是是说不到晚上回不来吗？ 这才过去了过长时间？ 撑死半天。 他跟魏琳在上面走不快，看在下面女人的眼里，那更是一种挑衅跟显摆。 马茹幸灾乐祸的问张玲，“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正牌女主？你们不是好姐妹吗？怎么人来了矿场，都不会提前跟你打招呼的？” 张玲看都不看他看一眼，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不是！” 马茹显然是领会错了张玲的意思，脸上幸灾乐祸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隐藏技能 “阿嚏！” 进办公室的门之前，王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魏琳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不会是热感冒吧？这种闷热的天气也能感冒？” 王屿摇了摇头，打开办公室房门，先让魏琳走了进去。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哥丹觉去个电话，这方面他是专业的，怎么也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让他来给魏琳包扎也好、上药也罢，总比自己一个笨手笨脚的外行强多了。 哥丹觉电话虽然接的很快，但却无奈的表示，自己正在赶回营地的路上。 原来，今天营地出任务，早上八点那会儿找他们就遍寻不着。 副队长给他们打电话都快打爆炸了，因为提前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哥丹觉让大家伙儿将手上的通讯设备全都关闭了。 副队长就算想找人都无从寻找。 这会儿矿场这边的危机解除，哥丹觉原本倒是不用回营地，但是想到身边跟自己出来的一众兄弟，哥丹觉觉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所以还是选择先跟他们返回营地看，要杀要剐悉听副队长尊便。 王屿听他这说法，就忍不住苦笑。 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呢，学会了四个字四个字国语往外蹦，看把他能耐的。 王屿苦笑的原因无他，刚才自己前脚还在那往门外推魏琳的示好，这会儿后脚就要求着人家帮忙了。 打脸的速度真是杠杠的。 但自己要是不管，放任哥丹觉就这么带着他们回去，那可真是不死都要扒层皮。 这营地是干什么的，王屿也不是不清楚。 挂断电话，王屿先是叹了口气，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魏琳却率先发话了。 “你放心，打过招呼了。现在营地处于静默等待指令的状态。在上面发话之前，现在营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行使不了任何权利。” 说完之后，魏琳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王矿主还有什么其他的指示吗？” 王屿轻轻咳嗽一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走到办公室唯一的那个柜子前面，将之前哥丹觉给自己准备的那个小药箱提了出来。 一边翻找一边说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胳膊上的伤。我不太专业，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忍……” 说着话转过身，看到魏琳仍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屿正准备将自己的话再重复一遍的时候，魏琳突然说道：“脱衣服的动作幅度太大，扯的伤口有些疼……” 王屿有一种自己被吃定的感觉，但是伤口又不能不处理，最后还是妥协，“那你站起来，我辅助你。” 魏琳这会儿倒是乖巧，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张玲跟马茹拉着冉静悄无声息凑到王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屿帮魏琳宽衣解带的画面。 “禽兽！” “牲口！” 马茹跟张玲异口同声的骂道。 只有冉静还算是客观，弱弱的提醒道：“我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瞬间，马茹跟张玲两张脸横眉冷对的面对着冉静，“你站哪一边的？” 冉静立刻从善如流，“你们说的都是对的！王屿就是渣男！” 帮着魏琳脱下外套之后，王屿才发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严重。 魏琳胳膊上的伤口倒是次要的。 她肩膀上的伤口看起来才骇人，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之前因为她穿着风衣的大翻领将这个位置完全覆盖，所以王屿才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处伤口。 伟林明显感觉到王屿手指上传来的迟疑。 笑着说道：“没关系，只是皮肉伤。有个子 弓单 擦着这个地方飞过去，只是看着有些惊人而已。” 她说的轻描淡写，王屿却不敢听的轻描淡写。 这种时候，没人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至少，王屿满脑子想的都是应该怎么止血？怎么上药？怎么包扎？ 魏琳还是笑着看向王屿，“没事，不用紧张，我说你做、这个位置我自己不方便动手。没问题吧？” 男人不能说不行，就算有问题，硬着头皮也要上。 王屿深呼吸几口之后，正住呗按照魏琳的吩咐，将她贴身穿着的T恤领口撕开好进一步观察里面的伤口情况时，办公室的门被咣当一声踢开了。 王屿下意识停下受伤的动作，转身朝门口走过去。 三个女人，其中有两个，先是怒气满面的看着自己，视线在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还有背后脸色明显异样苍白的魏琳时，三个女人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一声尖叫，来自张玲。 毫无防备的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景，对于在国内安逸环境下长大的她来说，颇具挑战性。 冉静心理素质比张玲好一些，但看着眼前的情况，第一时间也是陷入了呆若木鸡的状态。 相比之下，马茹的反应就给力多了。 她短暂的愣了一会儿之后，就快速冲了过来，将王屿推道一边，然后飞快的将放在一旁的药箱里的东西整个倾倒了出来。 检视完毕之后，马茹飞快的说道：“进行初步的处理跟包扎没问题，但还是要尽快就医。不然……可能会留疤。” 魏琳无所的耸了耸肩，却扯动了伤口，顿时动作一滞。 “忍着点。” 马茹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刺啦一声布帛被扯裂的声音。 魏琳的肤色哎国人当中也算是相当白皙的那种，更难得的是在骠国这种气候光照下，竟然没受到多少影响。 这会儿白色肌肤跟暗红色的血迹对比鲜明，看上去更加的触目惊心。 王屿看到马茹二话不说，从刚才药箱倒出来的东西里，拿出一个小瓶矿泉水的大小的液体溶液，将魏琳的身体调整成侧倾=的姿势之后，二话不说的对着伤口倒了上去。 魏琳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贝齿咬着下唇，看得出来正在忍受着痛楚，尽量不使自己在人前失态。 “不行，这点消毒水还不够。还有没有？”马茹飞快的问道。 王屿连忙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解救成功 冉静飞快的跑回来送护理液，张玲并没有随同，冉静的解释是她感觉有点不舒服。 在冉静笨手笨脚的帮助下，马茹还是很快完成了整个基础的清创以及上药包扎的流程。 顺手将其他那些没这么严重的伤口一起处理完毕之后，一边收拾茶几上散落的各式各样的药物，马茹一边说道：“还是尽快再去正规的医院处理一下。你这样会留疤的。” 魏琳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随手将上衣下摆一撩，半条蜈蚣一样的伤疤出现在三人眼前。 魏琳无所谓的说道：“多一条少一条的没什么区别。死不了人就好。” 马茹不吭声了，沉默的将东西收拾好。 走之前，魏琳却开口了，“我叫魏琳。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知恩图报。” 马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虽然觉得魏琳这话有些过于自信，但想到刚才她身上那些明显不属于正常姑娘家该有的伤疤，就没开口奚落。 不过也没给什么回应，拉着冉静就走了。 办公室里顿时又只剩王屿跟魏琳两个大眼瞪小眼。 “谢了。”魏琳轻描淡写的说道。 “下面你们准备怎么办？”想了想，王屿还是问了出来。 魏琳回答道：“怎么办还不是要看上头的人怎么决定。我就是个办事的。能做的有限。不过，你有什么要求，我还是可以尽量帮你们争取的。” 王屿摇摇头，然后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矿区？早上通电话的时候怎么也没听你说起？” 那通电话的内容，曾经很是让王屿为魏琳捏一把汗，所以印象也深刻。 魏琳听完王屿的话之后，忍住笑起来。 夸张的是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不知道是伤口扯着痛感神经造成的，还是真的王屿问了一个相当可笑的问题。 “早上那个电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魏琳嘴角疯狂上翘，解释道。 王屿瞬间满头黑线，合着自己又是被算计好的一环。 又是换电话又是说暗号，整的就跟多隐秘似的，合着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配合。 整个舞台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丑角。 看见王屿的表情，魏琳继续解释道：“我总不能在电话里面跟你说这些吧。反正今天咱们有见面的机会，我跟你当面解释清楚不就可以了吗。” 说得轻巧。 那些担心跟顾虑，这会儿仿佛统统在嘲笑自己像个傻子。 王屿叹了口气，论算计自己怎么可能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好了，别想这些了。我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魏琳的话还没说完，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摸出电话一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庆塔的祖父打来的。 王屿冲魏琳打了个招呼，捏着手机打开门走出去之后，这才接起。 “王矿主，大恩大德，我庆塔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传来的并不是预料中那道苍老的声音。 王屿瞬间反应过来，“庆塔？ 你已经脱困了？其他的人呢？” 声音中的惊喜瞬间传递给对面的庆塔。 他飞快的回答道：“你放心，全都一起救出来了。一共七十多个，先由我家带走，登记好来历，然后看看怎么送归原……”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紧接着王屿耳边传来他祖父的声音，“王矿主，我说到做到。现在是不是可以找你去取我们家的东西了？” 王屿正准备同意的时候，庆塔的声音飞快传来，“祖父，现在还不能把东西带回去。现在带回去，他还会对我出手的！” “混账！” 随着老人一声怒斥之后，紧接着就转换成了叽哩哇啦的骠国话。 然后电话那端传来的就是两人的争执声。 庆塔明显势微，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才刚刚经历了险境的他。 电话挂断前，王屿隐约听到庆塔那边传来一声断断续续的声音，“王……矿主……帮我……求……” 随后就是电话呗挂断后的寂静无声。 就像是刚才这通奇异的电话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一样。 这庆塔的祖父选择出手的时机，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还是经过了周密的安排，王屿吧不得而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冒出来一个潜意识，自己不应该把那颗珠子还给庆塔的祖父。 在他的潜意识里，更倾向庆塔的祖父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他收起电话，转身看到倚靠在门框旁的魏琳。 “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屿没话找话。 “跟在你后面就出来了，办公室里面太闷热了。你们就住在这里面？”魏琳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屿点点头，“矿场不都是这样的吗？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魏琳这会儿看上去懒洋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人整个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王屿便又补充道：“要不要躺着休息会儿？” 魏琳摇摇头，“不用，我没事。刚才像个你说，木那矿场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一想到刚才庆塔说的，七十多个黑矿工都已经被他们家给解救出来，矿主又联系不上，这会儿的木那场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王屿点点头，魏琳倒像是松了口气。 “我还担心你又要摆出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样来呢。” 看样子之前的事情她还是相当介意的，这会儿忍不住又拿出来暗戳戳的揶揄王屿。 “临行前，夫人说了，如果此行顺利，木那场那边她让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魏琳朱唇轻启，语出惊人。 “什么？” 王屿一愣。 木那矿场背后的关系掌握在掸邦的手里，怎么突然一下就能任由夫人支配了？ 魏琳嘿嘿一笑，像是猜透了王屿的心思一般，开口说道：“这一次他们谋划的这件事，可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实打实的证据在手上，由不得他们抵赖。木那矿主保不住了，木那场更不会再属于他们。从他们计划失败的那一刻开始，木那场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属于夫人支配了。所以，夫人给你的百分之五，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代为巡查 灶台上的确热着饭菜。 不知道为什么老李竟然没有漫山遍野的敲锣打鼓，而且炖菜的口味还有些奇怪，不是少了这份调料，就是忘了放盐。 显然经历这样的场面，嘴上再逞强，心里也不可能不慌。 王屿冲着魏琳比了个口型，“将就着吃吧……” 毕竟人家是尊贵的客人，还受了伤，虽然她自己不在意，但好歹违背待客之道。， 但老李的心情王屿也门儿清，这会儿他喜气洋洋跟过年似的跟小娜妈汇报这个好消息。 王屿就陪着魏琳在厨房一个小饭桌前，凑合垫垫肚子。 魏琳吃得惯山珍海味，也咽的下灶前小菜，尽管老李的发挥失常，但她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王屿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老李是国内东北方向上的人，做的以北方菜系为主，你还吃得惯国菜吗？” 魏琳反问，“为什么吃不惯？现在国菜在全世界都备受欢迎。我一个国人，为什么反而会吃不惯？” 王屿本来是好奇她来骠国多长时间，才能得到克钦的夫人如此信重。 但魏琳的回答不但没让他如愿，更让他没法继续问下去。 点点头，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过，看魏琳掰馒头蘸菜汤的手法娴熟老道，王屿觉得有没有她的正面回答，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两人还没吃完，小娜妈就牵着老头走了过来。 老李连忙迎出去，像是庆贺新生一样向小娜妈传递着心中的喜悦。 魏琳原本专心致志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简单饭菜，却在惊鸿一瞥之后，整个人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顿住了。 好一会儿之后，像是屁股底下做了弹簧一样蹦起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那风风火火的模样，哪像一个身上带伤的人。 王屿一头雾水的连忙丢下筷子快步跟上去。 魏琳的目标就是老头。 没有一点犹豫也不带丝毫迟疑，魏琳大踏步来到老头面前，目光如炬的打量审视着他。 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交汇，又在下一刻分开。 王屿赶过去的时候，老李跟小娜妈也反应了过来，三个人凑上去，王屿不动声色的问道：“魏小姐，认识这位老人家吗？” 魏琳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摇摇头，笑着回答道：“不认识。刚才看错了。不好意思，失礼了。” 老李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朝着小娜妈打了个手势。 小娜妈立刻会意的带着老头朝另外一边走去。 魏琳的视线一直追逐着对方的身影，带着在王屿看来还是有些明显的忧心跟疑惑。 王屿之前就怀疑过，老头的身份应该是跟克钦这边有关系，只不过没有实际证据也没有侧面佐证。 今天魏琳的表现也算是为王屿解惑了。 只不过老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既然先前追杀他的木那矿主那边的威胁已经解除了，那么他似乎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自己这边了，正好今天遇到魏琳，顺理成章跟他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去，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吗？ 怎么这还在瞬间达成了默契跟共识，一个不走一个说不认识。 能让魏琳这么听话、毫不犹豫就全权配合的对象，才真正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王屿也就对这个问题释然了。 一个小小的矿主，就算他是数一数二的木那场矿主，跟克钦这样的地方势力比，那也是蜉蝣撼树，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能对克钦产生震慑的，只可能是木那矿主背后的掸邦靠山。 显然这次，让克钦铲除了一部分对手留在他们那边的耳目，但不代表所有的危险就此解除。 老头的态度对于魏琳或者说克钦来说，可能就是一个信号。 他们的身边还有没有浮出水面的奸细存在。 王屿想着，有这么一个人留在矿场上，倒未必是件坏事。 尤其现在克钦这边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要是这场失败的行动中漏网的残渣余孽上门打击报复，绝对有比自己这边更加紧张的人。 这么想着，王屿原本有些不能舒展的心情瞬间好起来。 被这个意外情况打断，还没吃完的午饭顿时也没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兴致，魏琳冲王屿说道：“走吧，带我参观参观你的矿场。” 王屿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的伤口，然后问道：“你要不然还是去休息一会儿。想看等你身体休息好了再看也不迟。” 魏琳却坚持着摇了摇头，“放心吧，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看不起谁呢。” 王屿见不管自己说什么，魏琳都不会放弃这个念头，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嘴上还不死心的说道：“石落卡矿场就这么大点地，你刚才晃悠过来，就已经看完百分之八十了。还有什么好参观的？” 魏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走马观花看的都是流于表面的繁华。我想看的是你的经营状况。怎么？心虚啊？那我可更要看了。好歹这里面还有我们夫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呢。我代为审核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没毛病吧？” 这么一说，王屿更没理由不配合了。 “你早这么说，我分分钟带你游历整个矿场！除了参观之外，要不要一起看看账目？账目都在八斤矿主那边。但都是现成的，随时供阅览。” 魏琳被王屿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的发笑，开口说道：“你这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模样，让人相处起来真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王屿挠了挠头，开口说道：“我觉得的一码归一码，公事跟私事分开，你在里面也好做。” 魏琳笑了笑，没有就这个问题给王屿一个准确的说法， 但最后还是说道：“账本我就就不看了，照你这么说，我要是看了还成了越俎代庖。那些东西还是等以后你给夫人交代吧。我就随便看看。” 王屿也不勉强，慢慢带着魏琳从自留地这边开始参观起来。 其实自留地这边就是最基本的矿坑配置，跟外面的没什么差别，所以魏琳的兴趣明显是对葫芦底那边的小矿坑更感兴趣，毕竟这种形式的经营，出了石落卡在其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雪中送炭方显格局远大 好不容易在王屿单方面的搀扶下，下到山脚，王屿提着的心这才敢放回肚子里。 这魏琳现在就跟个钦差大臣似的，王屿被她刚才那番话说的是一点也马虎不得。 刚进入山谷，魏琳就开始感慨，“石落卡能有这样的风水宝地，绝对是一个被低估的场口。王矿主，还真是好福气。” 王屿笑着回答道：“人家都是看了料子才有这样的感慨，还真是少有人只是看景致就能有这个判断的。” 魏琳笑起来，“很多事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现在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要是没有足够坚挺的靠山，没有相应的宣传跟助力，就算是再好的宝贝都有可能根本出不去这十万大山。” 王屿知道魏琳这番话话里有话，所以没有贸然接话。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随后就跟今天守候在山谷里面的护卫队汉子迎面遇上了。 “王矿主。”汉子连忙打招呼。 “你们这里面有什么宝贝？还要专门派人在这里留守？”魏琳表现的有些惊诧。 事情涉及老徐的隐私，加上也跟克钦那边没有直接利益关系，所以王屿打了个马虎眼，解释道：“山谷外面别有洞天，一会儿咱们过去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魏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跟面前的汉子打了个招呼，分开之后，这个小插曲倒是提醒了王屿。 王屿有心想要借助克钦的手，帮自己找到迈奔，将石落卡潜在的风险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但是在开口之前，想了想遣词用句，似乎怎么绕都绕不开关于矿精的部分。 或者说，就算眼下绕开，但是后面等逮住人的时候，只要有心之人稍加盘问，就能知道这一层关系。 王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冒这个风险。 一番权衡之后，还是决定等后面老徐官复原职之后，借助老徐的帮助来追查这件事最保险。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被魏琳看在眼里，“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就就直接点。” 王屿飞快在脑海里随便扯了个理由，“没事，我只是在想今天怎么老魏他们没跟你一起来？让你自己一个人涉险，感觉不像他的风格。” 魏琳笑起来，“想不到王矿主还记得老魏。要是他还知道肯定很高兴。你倒是了解他，他要是在佤城的话，肯定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不过，前几天他出去执行一个任务，还没回来。” 王屿点点头，“原来如此。” 但是魏琳显然想得更多，她含笑的看着王屿，“你该不会是想问我，跟我来的那个猛男是什么身份吧？” 王屿一愣。 要不是魏琳提起，王屿其实压根已经忘了这号人物。 但如今魏琳说起，王屿倒是真的开始好奇起来。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有那么壮硕的上半身。 魏琳看王屿的表情，觉得自己猜中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最后还是开口解释道：“为了招摇嘛。自然是怎么扎眼怎么来。不然，要是低调到对方没有发现我们怎么办？” 这个理由王屿也是的服气的。 还以为有什么更好的理由，但显然是自己想的太深奥了。 说话间，已经走出山谷，来到了空气边缘。 人还没出山谷的时候，就看到阿伟端坐在一个土堆的顶上，像一个孤独的猴。 自从上次的仙人跳之后，阿伟不知道是受了财伤还是受了情伤，一天天的以为自己是土台上的至尊宝。 可能是自己跟魏琳的脚步声，惊扰了在自己世界中沉迷的阿伟，扭过头来看到王屿跟魏琳，尤其是魏琳的时候，竟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王屿满以为晾他两天自己就能想明白了，但是这会儿看显然自己低估了他的受伤程度。 “这边实习开发是出来的？” 魏琳压根没注意阿伟，指着面前黄土飞扬的空地，开口问了一句废话。 王屿点点头，“之前接手过来的时候，因为山谷的分割，不便于管理。所以这部分之前一直没有被利用起来。毕竟费用成本太高。但是有了转包出去的这个概念之后，我们觉得原来的管理劣势，完全可以被这种形式冲淡掉。所以还是对这个地方加以利用。虽然短期来看，存在很多困难，但是眼光放长远一点，现在的这些困难都是可以客服的。” 魏琳欣赏的看着王屿，“不错啊王矿主。这件事的利弊关系，之前的那些矿主，不可能想不明白。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很显然对于眼前的利益看的更重要一些，跟夫人那边的交代看上去也更漂亮。你是做实事的人。” 王屿连忙说道：“可别捧杀我了，我不过是做出一个相对正确的决定。眼前的困难过去就好了。” 正说着话，那十几个承包商看到王屿的身影之后，跑了过来。 王屿原本以为他们是为了尘沙漫天来抗议的，结果没想到他们过来之后，将王屿团团围住，开口问的就是什么时候能给他们安排也木西过来帮工。 昨天王屿那边的动作，到晚上整个存在都在讨论这件事。 分配到也木西的承包商们，个个口嫌体正直。 在这样的大情况下，原本还是介意也木西身份的一部分承包商在这种供不应求的局面之下，也立刻顺应了形式。 总之就是想要让他们拱手出让分配到的也木西，那就两个字“免谈”。 王屿只能跟他们保证，等前面这一批也木西上工之后，先观察一段时间，确定这样的方式切实可行，后续就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也木西就位。 保证不会厚此薄彼，让大家伙儿尽管放心。 王屿这边的保证一做，村民承包商们也就放下了心。 这么一来，日子就有奔头了。 魏琳听明白情况之后，看向王屿的眼神更加的惊讶。 也木西这个群体，就连骠国的政府都不愿意费心去管，丢给矿场，让矿场能保证他们饿不死活不好也就这么的了。 从来没有什么人，将也木西当回事，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个问题。 锦上添花的事人人都会做，但很少有人能做到雪中送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中间商反馈 见王屿这边有想法也有计较，村民承包商们也就不再继续影响王屿。 见王屿身边的魏琳，可能以为是王屿的女朋友之类，大家纷纷将带来准备自己吃的自家种的果子之类的塞给魏琳。 还有的见魏琳已经拿不下，将自己带来的自己亲手编的竹篓也贡献了出来。 十几个人硬是将竹篓装的满满的。 盛情难却，魏琳也唯有照单全收。 不用说，又是给王屿增加的负重。 魏琳跟大家打成一片，贴近承包商们当中，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 因为她是跟王屿一起出现的，大家伙儿对她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知道什么说什么。 王屿觉得，自己带着魏琳这样流于表面的走走停停，还不如让她自己去看去听去提问去感受，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地方。 甩掉了魏琳这个好奇宝宝之后，王屿干脆一屁股坐在阿伟身边，问道：“跟老徐大哥一起把把你那些料子弄回来了？” 阿伟木然的点点头。 王屿又问道：“顺利吗？” 阿伟叹了口气，“还行吧。” 问一句说一句，绝不多说一个字。 王屿忍不住问道：“心疼钱呢还是心疼人呢？” 阿伟揉着自己胸口，“都疼！尤其是人。唉……一点便宜没占到，就搭进去这么多钱，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王屿咂摸了一下他的意思，问道：“那说白了，这不还是心疼钱吗？” 阿伟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梗着脖子道：“哪怕我跟她好上那么一晚呢！这笔钱没了我也认了！可我不是没得手吗？还没开始就夭折的爱情，你这样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在怀的人，不懂！” 王屿同情的拍了拍阿伟的肩膀，“阿伟老板，离家出来多长时间了？等忙完这段时间给你放个假，回腊戍去看看老婆孩子。你再坚持坚持……我尽量早一点让你如愿。” 陷入失恋的痛苦当中的阿伟，并没有听出王屿话里话外都是担心他单身日子过久了，生理上出问题。 王屿这番话说出口也没起到什么作用，阿伟仍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样西区也不是个的办法，整天面对这么一张生不如死的脸，让看到的人也浑身不舒服。 想了想，王屿决定还是让财伤治愈情伤。于是开口提醒道：“对了，阿伟老板，找到填补亏空的方法了吗？” 这个倒提醒倒是管用，阿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秒回魂。 也不感慨爱情了，只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又加重了几分。 “也别说我不仗义，你看这样行不行？”王屿拖长声音卖了个关子。 阿伟眼巴巴的看着王屿，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给你一车料子，按照中间商的价格给你，销路你自己找，卖了以后，你只需要把本金结算给我。你赚都用来补充你自己的亏空，你觉得怎么样？”王屿说道。 之前阿伟就问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人要转型顾虑都会比较多。 王屿也不逼迫他，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不管以后能不能在这方面合作，至少先起个头，让他先体验一下中间商的感觉。 “八斤老板也跟说了，会让他之前的熟人中间商带一带你，这方面你也不用担心。” 王宇说完，阿伟外这脑袋想了想，对他来说，这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案。 他开口问道：“王矿主，你有没有相熟的中介商？” 王屿想了想，跟自己能算得上熟悉的中间商，大概也就管量这一个了。 所以点了点头，“算是有一个。” “我跟八斤矿主的感情没有咱俩深厚。我丢人也都是丢在你脸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所以还是你帮我找吧，下一次他什么时候来？我跟着他跑两趟。顺便去佤城打开一下销路。我在那边还有几个同乡，看看能不能相互帮衬一下。”阿伟苦着脸说道。 “行，没问题。你要是想好了，我就跟他联系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来。”王屿很痛快的说道。 “那你现在就联系。”阿伟催促起来。 看魏琳那边还在兴头上，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王屿说干就干，摸出电话就给管量打了过去。 距离他上次跟几个同伴一起运走料子也有一段时间了，问问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管量很快讲电话接了起来，“王矿主，有阵子没见，最近怎么样？” 看样子心情还算不错。 王屿没着急把阿伟推出来，了解了一下料子的销售情况。 管量那边的回馈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这些中介店接受的速度不算快，很多都是抹不开面子勉强留下，但是售卖了一阵子之后，现在已经开始有人知名要求要收石落卡的料子放在店里售卖。 经过这段时间消耗，他们上次都买走的那些料子已经出手的差不多了。 就这几天可能就需要重新回到矿场上去采购了。 王屿当然大力欢迎，然后才将自己想把阿伟托付给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种事在目前这个机阶段，不但对管量这几个石落卡的中间商构不成影响，甚至还能大家携手一起打开石落卡在市场上的名头，绝对是惠而不费的事。 所以管量满口答应。 王屿担心自己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将阿伟的联系方式留给了管量。 商谈完毕之后，王屿在阿伟一脸的期待中挂断了电话。 “他们可能这两天就来。你做好准备。反正前面就是跟着他们跑几趟，简单。”王屿说道。 阿伟点头如捣蒜，“感谢王矿主，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敢忘！” 王屿连忙摆手，“拉倒吧，你以后少折腾点比什么都强。咱们有言在先，这一次是特殊情况，所以给你开后门破例。仅此一次，补你的亏空。以后这个口子绝对不会开第二次。记住了吗？” 阿伟点头，“明白、明白！所以我才说感谢王矿主的大恩大德。” 王屿强调，“记住了，这件事绝对不可外传。这是重中之重，一旦走漏风声，以后咱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打情骂俏 王屿在她的杏眼圆瞪下，连连道歉。 “你得对我负责，我今天身体太虚弱了。不宜长途跋涉，今晚就在你们矿场住下休养一下。” 魏琳这会儿的嘴脸活脱脱一个敲诈犯。 “我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可不像是虚弱的……” 王屿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迫于魏琳的淫威。 “您准备在矿上逗留多久？” 王屿连忙转移了话题。 只不过这个临时冒出来的念头，显然也并不是什么好话题。 魏琳丢给王屿一个大白眼，“有你这么待客的吗？才刚来就巴不得赶人走？” 王屿连连摆手，“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知道你的行程之后，我这边好配合，把我的其他安排错开。” 这个解释显然还算是让魏琳满意，想了想，开口说道：“不用麻烦。你就正常忙你的。还有什么比感受你们真正的日常更真实的？对吧？” 王屿点点头，心里却并没有轻松。 虽然魏琳那么说，但是王屿却不敢真就这么听。 不能因为老虎温顺，就觉得它不会咬人。 当然不是指的魏琳，但不可避免魏琳也是老虎的其中一部分。 两人依葫芦画瓢返回矿场。 经过自留地的时候，魏琳一反刚才的常态，非要从缓坡下到矿坑里面去看看。 完全没了刚才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个时间，刚刚吃过午饭，矿坑下面的阴凉处，有几个矿工脸上盖着草帽，躺在麻袋包上小憩。 冉成的身体素质不能跟他们比，午饭之后一般会回到自己住的板房里迷糊个把小时。 就这样的工作强度，换成王屿的话，可能早就爬不起来了。 老矿工的家离得稍远，加上中午矿场管饭，所以也没走。 王屿跟魏琳下去的时候，他正跟啃着干粮就着水的呼克巴说着什么。 看到王屿之后，两人连忙站起来。 王屿摆摆手让他们不用管自己。 看着呼克巴啃的干粮干的掉渣，王屿说道：“中午要是不回去吃饭，就跟矿上一起吃。你吃这东西，营养跟不上，体力更跟不上。你要是身体垮了，你阿爹怎么办？” 呼克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王矿主，也木西都没有在矿上吃饭的先例，我不能搞特殊。” 王屿知道他的憨直性格，要是自己不给他施加一些压力，他肯定不会轻易就犯。 于是说道：“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以前还没有也木西上工的先例呢，现在不也开始了吗？你是我请回来的师傅，我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呼克巴见王屿说的斩钉截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讷讷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别吃了，这会儿厨房应该还有饭。凑合吃点，怎么也比在这啃这个强。赶紧的，快去。” 王屿说完，看见呼克巴还站在那里不动，忍不住说道：“用不用我送你过去？” 呼克巴摇头加摆手，急的抓耳挠腮的看着老矿工。 老矿工想了想说道：“这会儿矿坑也没事。我到他去吧。也省得他尴尬。” 王屿点点头，“好。那就交给你 。” 呼克巴在老矿工的拉拽下，消失了。 等人走厚，魏琳才一脸吃惊的问道：“刚才那个就是也木西？” 王屿点点头，“都是人，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魏琳有也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总是听说，今天见到了活的，还不能让我激动一下？” 王屿说道：“这边才一个，前面那个矿坑还有好几十个呢。想去看看吗？” 魏琳听出王屿话里面的打趣意味，没回答他，而是说道：“我现在想看石落卡的料子。” 王屿点头，“那咱们来对地方了。跟我来，料子就在这边矿坑里。” 放料子的地方，已经在阿伟的搭建下， 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棚顶。 杠杠好卡在三面矿壁的顶上，相当合适。 魏琳看了看堆积成山的料子，走上去随后捡起一块巴掌大的料子，放在手上把玩起来。 “看的明白吗？”王屿问道。 “能看一点，但是不算精通。”魏琳如实回答。 她手上随机抓起来的是一块锈红色皮壳的料子，皮很薄，王屿打开电筒的时候，下面的玉肉表现顺着的光线的折射呈现出来。 皮壳上面淡淡的松花，吃进了玉肉，被强光照射成小灯泡一样的料子里，看起来就像是清水中游弋的蝌蚪。 很是灵动。 “人好看连运气都爆棚。种水要是预估没错的话，应该到冰了。能不能再上一个档次，需要赌一赌。不过，就算达不到，剥皮抛光之后，做一个小摆件也还是很养眼的。”王屿说完，将手上的料子递给魏琳，“送你了魏小姐。” “虽然你未必能看得上眼，不过它跟你有缘。” 魏琳笑起来，“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不喜欢？我在你眼里是有多拜金？” 说完，她话题一转，“而且，你可真是高看我。用冰种的翡翠料子当摆件。家里有矿啊？这么折腾。” 王屿却煞有介事的说道：“没毛病。冰种的其他物件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摆件还是能增添一点趣味的。” 魏琳却单手把玩着料子，看着顽固说道：“算下来，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对你都是直呼其名，你喊我魏琳小姐是不是有些生分了？” 王屿正色道：“你不是也会喊我王矿主吗？要不然我以后称呼你女战士？” 魏琳被王屿这个称呼气的不行，抬脚就冲他踢过去。 被王屿灵活的闪身躲过去不说，自己还差点失衡摔倒。 被王屿赶忙伸手扶住。 “你以后要是再敢拿我打趣，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魏琳凶巴巴的说道。 “以后你可以叫我琳达。仅限你自己！” 这会儿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王屿抱扶的姿态，看上去就像是在谈情说爱打情骂俏的热恋中小情侣。 王屿正准备说话，头顶上冷不丁传来一道咳嗽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等看清楚头顶上站着的人时，立刻像是触电般在下一秒就双双跳着分开。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真身现 打死王屿都不会想到，自己抬头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夫人。 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看见一个并没有那么熟悉的人，是个人都会吓一跳。 魏琳跳开之后 ，很快顺了顺耳边的乱发，这一次见面，她的发型刚刚齐肩。 只不过她明显是还不太能适应，跟强迫症似的，动不动就要去理头发。 夫人在上面的表情，逆着光线，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别在下面站着了，上来吧。” 王屿不顾魏琳的抗拒，借机搀扶她的时候，小声问道：“夫人要来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大哥招呼？“ 魏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咽了回去。 王屿瞬间反应过来，关于夫人回来这件事，魏琳也被蒙在鼓里。 两人顺着缓坡走上去的时候，夫人一身朴素的衣着站在那里，跟方才魏琳假扮她时候的穿着对比差距太大了。 不过，夫人今天显然是刻意低调的，至少跟王屿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份贵气端庄比起来，这一次她身上竟然没有丝毫首饰不说，整个人身上的风华也都被她敛收起来。 两人爬上矿坑， 看到魏琳行动不便的样子，夫人瞬间明白她身上带着伤，冲站在她身后的老魏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老魏便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魏琳有伤老魏也能看得出来，不过肯定没有她这会儿表现出来的这么严重就是了。、 他跟在魏琳身边这么多年，严格算下来不是上下级，而是家仆。 自然对魏琳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因为任何情况、任何人而改变初衷。 夫安排完之后，看着王屿颔首，“王老板……不对，王矿主，咱们又见面了。” 晚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夫人，您怎么来了？” 夫人微微一愣，似乎被王屿的问题问的不知无如何作答，魏琳连忙将王屿扒拉到身后，然后说道：“夫人，他这人不会说话，嘴笨的很，您就把他说的话当空气。” 夫人笑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王矿主好歹是一矿之主，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像什么话。” 魏琳吐了吐舌头。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长辈在跟晚辈闲话家常，不知道的人看上去绝对想象不到背后的这些故事。 两个女人用骠国话开始嘀咕起来，王屿听不懂也不好意思竖着耳朵站在一边听墙根，索性站远一些。 不过仍旧可以通过两个女人时不时瞟向自己的眼神判断出来，她们所说的事情跟自己或者石落卡有直接的关系。 两个女人还没说完，老魏就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男人匆匆忙忙走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夫人让老魏去找专业人士去了。 魏琳摆摆手红着脸说道：“不用麻烦了夫人，王矿主这边你刚才已经着人给我处理过了……” 夫人却不容置疑的说道：“这大夫是我的私人医生，让他看过我才能放心。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 说完看着王屿，“王矿主，以后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让医生给魏琳进一步检查一下的场所？” 王屿连忙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办公室。 同时这才想起有一个问题。 要来到自留地这边，一定要率先经过葫芦底那边，可是到现在那边怎么都还是如此安静，就连杨八斤都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办公室里留下魏琳跟大夫之后，就连夫人都跟王屿一道站在门外。 刚才的念头，让王屿不免担心起来，“夫人，您好不容易来石落卡一次。矿上我还有一个合作伙伴，要不要把他叫过来您见一面？” 夫人淡淡的挥了挥手，“不用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你的。其他人没必要见。你放心，他们都很安全。只不过暂时不能自由活动。还希望王矿主不要见怪。” 王屿别说见怪，就算有想法也没什么卵用。 人家就是嘴上客气，自己还能真的有什么说什么？ 表情讪讪的找不到什么话题。 夫人大约也习惯别人对她这种态度，表情很淡定的转移了话题，“王矿主经营矿场的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这听在王屿耳朵里像是一种暗示，于是他连忙说道：“要不要我带夫人在矿场上走一走？看看情况？” 夫人摆摆手，“不用。我想知道的自会知道。况且，刚才王矿主不是已经带魏琳去看过了吗？” 说话间，就见老徐被一个人推搡着走了过去。 站定在王屿跟夫人近前的时候，夫人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我是不是跟你们说，把人请过来？你们就是这么听从命令的？” 老徐脸上原本非常不忿的表情，在听到夫人的话之后，反而消失了大半。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事情本质是什么，但人活着不就是讲究个面子，成全彼此的体面吗？ 既然夫人这边明显是在给自己留面子，那自己要是再没个态度，可就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 毕竟自己这个队长，也是人家说给就给说夺就夺的。 “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误会，没关系的。” 老徐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偷瞄着王屿。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夫人，知道非同寻常，却并不知道怎么称呼才不冒犯。 王屿会意，连忙冲着老徐介绍道：“老徐队长，这位是克钦的夫人。” 他能介绍的也就这些。 老徐脸色却立刻变了，“夫人看，我有眼不识泰山，第一次得见真容，实在是没想到夫人竟然这般年轻……” 好话谁都喜欢听，更何况是夸一位女士年轻。 夫人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之前让你受委屈了。这一次你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到营地。关键的地方，还得是咱们自己的人。” 这番话可以说让老徐相当受宠若惊，除了练练点头之外， 就差当场跟夫人表忠心了。 王屿不知道他是激动过头才没有注意到克钦跟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还是之前就已经意识到正方面。 总之老徐并没有对夫人的话表现出丝毫的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夫人的身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生意归生意 “你也听到了，元大夫的话就是夫人的意思。”魏琳佯装无辜的说道。 王屿不相信一个医生能有那么大的权限，觉得这完全应该是魏琳自己要求的结果。 但是魏琳飞快的说道：“你可不要小看元大夫。作为夫人的私人医生，他的能量可绝对不止是一个私人医生那么置身事外。就像领.导的司机，你要只是觉得他是司机，那可真就斯巴达了。” 魏琳居然还调皮的使用了一个网络用语。 关于他们内部的情况，王屿并不想了解的更多，所以并没有顺着魏琳的话往下面接。 魏琳收拾好自己，然后看着王屿，问道：“你怎么进来了？夫人呢？” 王屿将夫人跟老徐聊天的情况一交代，魏琳立刻了然的点了点头。 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问道：“这位老徐队长跟你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王屿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跟老徐的关系自然是不错的。 但是老徐来矿场之前，说实话，那关系并没有深刻到什么程度。 人很多时候会下意识趋利避害的。 老徐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回到以前的状态中之后，跟王屿之间会延续现在的感情，还是回到曾经的模样，王屿心里也没底。 自从经历了吴晓的事情之后，王屿对很多关系的看待已经不再是当初简单的认知。 不过，维系两个人关系有些时候，也要看共同经历了些什么。 比如拥有共同的秘密。 想到自己山谷当中还藏着老徐的半副身家，王屿又有了那么点底气。 魏琳看王屿犹豫，面上不禁露出几分顾虑。 “怎么了？” 王屿回过神来之后，看到魏琳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魏琳有些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但最后还是没跟王屿说出原委，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运气有些时候也是人命运的一部分。先赌赌看这老徐队长跟你和矿场的感情深厚程度吧。” 王屿被她云里雾里的话说的一头雾水，有心想要追问下去的时候，面朝门口的魏琳突然说道：“收声，他们来了。” 王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老跟夫人边说边走，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顾不上追问魏琳，王屿连忙来到门前，伸手拉开门。 夫人一进来，就先看向魏琳，嗔怪道：“还好我坚持，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不消停。看你好了以后，我怎么收拾你。” 魏琳连忙伸手抱住夫人胳膊，“人家知道错了嘛，您就不要生气了……” 老徐随后进门，紧接着就给王屿使了个眼色。 王屿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想着刚才魏琳说的话，也知道两人刚才的谈话当中一定是涉及了一些跟自己或者矿场有关的问题。 但王屿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自己矿场上能同时跟夫人还有老徐营地扯上关系的会是什么事。 思索了好一会儿仍旧毫无结果，担心在夫人面前露了苗头，王屿晃了晃脑袋，先将这些理不清的头绪暂时压在了心底。 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后面再慢慢跟老徐探讨。 夫人跟魏琳那边短暂的聊了一会之后，夫人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屿身上，“王矿主，我这次来还有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跟你把合同重新签订一下。” 王屿连忙说道：“这个好说。其实这点小事，完全不用您亲出面。随便找个什么人，就能把这件事办好。” 夫人淡淡一笑，“事情虽然可以这么处理。但毕竟不是这么个理。上次就欠王矿主一份人情。这一次更不必说。不亲自上门感谢，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王屿知她是面上客套，心里忍不住腹诽道：出行这么大阵仗，来一趟还真劳民伤财，挺吓人的。 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边嘀咕。 王屿连忙来到保险柜前，打开柜们将老徐那位前空降上级递给交给自己的那几分合同，从里面取了出来，放到夫人面前。 夫人端坐在王屿的办公桌后面，将文件拿起，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份合同。送来之前，专门交给法务看过，我这边没有问题。王矿主这边找人研究过条款吗？” 王屿挠着脑袋摇了摇头。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法务是干什么的王屿都还不知道呢。 “包子。”魏琳在一旁嗔怪道：“这样的事自己不上心就算了，身边连个能给你敲主意的人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经营的。” 王屿叹了口气，“别提了，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能搞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经实属侥幸了。” 夫人看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你一眼我一眼的，就像两个在斗嘴的情侣。 忍不住笑着说道：“行了。琳达，你就别少说两句吧。我倒是觉得，男人在创业的开始，先了解自己能接触到的每一个环节是好事。以后，自己可以不必事必恭亲，但自己一定要了解，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被别有用心之人蒙蔽眼睛。” 魏琳瞬间住嘴，乖巧的冲着夫人点了点头。 王屿这才又继续说道：“石落卡现如今的账本、以及所有承包合同，都在八矿主手里。您看，这一份合同准备要不要请八斤矿主一并过来签署？” 夫人想了想开口道：“怎么交接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这份合同，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存在什么争议。唯一的区别就是因着王矿主先前的相救之恩，所以我将自己持有的石落卡股份的百分之三十五股权，出让百分之五到王矿主的名下。” “这方面，算是咱们私人之间的协议。所以就没必要搞的人尽皆知，你知我知就好。当然，我这边也不需要刻意隐瞒。这个后面需不需要八斤矿主了解，随王矿主来。” “不过，我觉得签合同的时候还是人少一点比较稳妥。” 王屿点点头，这种时候自然是她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好。 可能因为老徐那位空降上级这次出了事，所以这份经过他手递交过来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王屿觉得自己要是继续把财神爷往门外推，就是脑子有水了。 配合的将夫人递过来的合同签完之后，王屿客气的说道：“有劳夫人费心了。” 夫人笑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相互照应、有钱一起赚是应该的。今天跟大家见个面，也算结个善缘。” 王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夫人说的话，话里有话。 但是看其他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王屿也就没随便开口乱说话。 “还有你，王矿主。琳达连自己的小名都肯跟你说，看样子是很中意你，你以后要是敢对她不好，小心克钦饶不了你。” 夫人含笑看着王屿，说完这番话之后，站起身来，“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拉开门走了出去。 老魏还在门口站着，见到夫人出来，立刻调整了一下站姿。 “你留下，陪着琳达。我这边没事了。” 魏琳扯了扯还站在原地愣神的王屿，“想什么呢？送人啊。” 王屿这才跟老徐两个一起追了出去。 出了自留地，来到葫芦底的时候，王屿才发现夫人来矿场一趟，用了多大的阵仗。 虽然也知道她出行不可能是自己看到的轻车简从般模样，但是看到停车场整整齐齐并排停放的五辆卡车，以及上面配备齐全的随行人员时，让王屿生出一种上了刑场的感觉。 被这么多支黑洞洞的 木仓管指着的感觉并不好。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直接目标，但视觉上看到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会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人相当压抑。 夫人走在前面，似是早已习惯，所以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表现出来。 王屿忍不住觉得掸邦傻。 埋那么多颗棋子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让人说拔就拔了。 这五辆卡车上的人里面成功混进去一个，在这种时候，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那什么样的对手除不掉。 何愁大事不成。 夫人一直走到停车场，王屿才发现卡车旁边还停了一辆银色越野车。 夫人站定转身，冲王屿等人说道：“几位请留步，最近这段时日琳达那边就有劳王矿主多加关照。” 元莱从越野车的驾驶座上走下来，打开车后座的车门，将夫人请上去之后，紧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唿哨声。 随后王屿就看到好多条身影像是鬼魅一般从矿场的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快速的朝停车场汇聚而来。 不仅如此，杨八斤办公室里面也走出来两个壮汉。 出来之后不久，杨八斤带着怒气的脸就出现在门口。不过在看到停车场这边的情况时 ，立刻明白过来，瞬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加入到送别的队伍中。 明显刚才又被限制了自由。 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待遇要高一些。 果然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看不见的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夫人尽管限制了矿场上其他人的自由，却并没有影响妨碍工人干活。 主次很分明，利益至上。 夫人坐在车子上，对魏琳说道：“你上午抓到的那几个，我一并带走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养伤。矿场待腻了，就回来， 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你。” 魏琳点点头，“夫人放心。” 交代完毕，夫人最后说道：“给矿场添麻烦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众人还在忙不迭表明态度的时候，元莱将车门关闭，冲众人点点头之后，转身返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越野车打头，客车一辆接着一辆离开了石落卡。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王屿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开始有些理解古人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感受。 “这些人真是难说话又难相处。” 今天一天被非礼对待了一波又一波，要说杨八斤心里没有点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这会胸中郁结之气难消，也顾不得魏琳还在，忍不住开始念叨起来。 老徐虽然待遇也没比他强多少，但至少实打实的好处拿到了，连忙拦住杨八斤的抱怨，“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没见那些掸邦的人，那才是鼻孔朝天呢。” “别说这些个客套话了，那才真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你往死里弄的架势。知足吧。有对比才有差距。” 老徐的话说完，杨八斤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这也就是魏琳不愿意追究，真要是追究起来，克钦才不管自己先前有没有以礼待人。 想了想，还是趁机转移了话题，“老徐队长，恭喜你官复原职。怎么样？什么时候杀回营地？” 老徐嘿嘿干笑了两声，然后口是心非的说道：“其实我现在有了更多种的人生选择。不回营地过的还能更好。只不过他们需要我。你说说，这个能者多劳的道理真是行遍天下。” 王屿跟魏琳笑着看老徐在那一本正经装腔作势，也不戳穿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我就是一块砖，那里需要哪里搬。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回去之后，咱们石落卡跟我的营地，那就是一荣俱荣！只要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咱们自己兄弟吃亏！” 老徐慷慨激昂的说完这番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气的神色突然消失，“只不过不能再像这段时间一样，跟大家朝夕相处了……说真的，想到这里还真有些舍不得……” 之前他隔三差五喝点酒，站在矿坑边上骂娘的日子看来已经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闲下来的时候天天唉声叹气，也没见他多稀罕这帮兄弟们。 这会儿伤心的不愤的全都烟消云散了，念着弟兄们的好了。 王屿憋着笑，说道：“既然老徐大哥这个舍不得大家伙儿，那就别回去当这个劳什子队长了。干脆留在矿上，咱们天天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老徐急了，连连摆手，“主要是夫人发话，谁敢违抗？咱们犯不着因为我这么一个人，搞的大家伙儿都不得安宁，是吧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百忙之下必有疏漏 再说到底。这件事跟王屿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贸然掺和进去只怕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看得出来，魏琳对于克钦或者说对于夫人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王屿并不清楚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纠葛，加上自己似乎并没有立场跟身份去对别人的事情说三道四。 所以王屿还是做罢了。 对于自己这会儿冒出来的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王屿觉得，应该是魏琳这种性格的姑娘放眼这个社会，已经并不多了。 这样的姑娘，就像是天边的飞鸟，应该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翱翔，而不是滚落到泥潭里，将自己浑身的羽毛弄的满是污浊。 “你不希望我留下？”魏琳试探着问道。 王屿笑着摇摇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别人替代不了的。” 算是糊弄过去了魏琳的这个问题。 走出去没多远，魏琳却停止了脚步，“这边就是已经形成规模承包出去的矿坑？也木西在里面上工？” 脚下是葫芦底的矿坑，一个一个的矿坑， “对，”王屿点点头，“其实现在这会儿，哪些是也木西。哪些是村民，还是能分的很清楚的。看他们的穿着，然后就是神态。可能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适应这样的生活状态，慢慢生活条件也起来之后，慢慢会同步、融合。现在，你好好看看还是能分的出来的。” 经过王屿的提醒，魏琳很快就区分了出来。 正在兴高采烈的时候， 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 魏琳皱着眉头摸出电话，在看到电话号码时，身体语言瞬间起了反应。 挣脱开王屿的搀扶，朝着一旁走去。 王屿自觉的并没有跟上去。 蹲下身，观察起下面矿坑村民们跟也木西的合作融洽度。 不过不过还没等他看多大。过年就走了过来。王宇电话是夫人打来的，他说在出矿区的时候遇到了一伙人……” 王屿绞尽脑汁思索着，也没有想起自己矿场这边今天约了什么人。 “这些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来者不善，所以夫人将他们拦截下来。你猜猜是什么人。”魏琳提醒道。 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不算多，但还是比较考验王屿的精神力的。 这会儿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又招惹了什么祸事回来。 魏琳见他愁眉不展没有丝毫头绪的模样，开口提醒道：“庆塔……” 这个名字一出口，王屿立刻照着自己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自己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呢。 上午那会儿，庆塔的祖父，因为庆塔跟自己不肯交出那颗珠子的事，闹的不欢而散，后面挂断电话，显然是不准备善了。 怎么自己能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呢。 “想起来了？” 看王屿的模样也知道他想起来了，魏琳开口问道：“夫人的意思是，人要不要送回来？还是由克钦那边出手，将这件事代为处理？” 王屿不知道魏琳所说的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方法，不过，想着那几十个跟庆塔一起被救出来的人还在对方手上，又不太敢轻举妄动。 可是，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弄回矿场上也是个麻烦事。 这件事还好是被克钦遇到了，顺手给了他们一定的下马威，这要是时间跟克钦离开的时间错开，他们长驱直入进了毫无准备的矿场，自己才真是被动了。 王屿这边还没有考虑清楚，那边魏琳就开口说道：“你要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就我代你做个决定。” 说完捏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重又走到一边。 这一次王屿也顾不上避嫌了，飞快的跟在魏琳后面走过去，听她怎么安排。 可能是因为感觉到王屿跟了过来，所以这一次魏琳通电话的时候用的是国语。 “元医生，麻烦您先将他们暂时送到营地去。等后面王矿主这边有了计较再去妥善处置。”魏琳的话一落，王屿倒是松了口气。 还好给了自己一定的缓冲时间。 电话那头不知道还在说什么，魏琳听的很认真，王屿听不清出电话那头元莱具体说了什么，魏琳这边又只是嗯、嗯”的答应声。 让他有些着急又无从下手。 想了好一会儿，王屿问道：“问问他们庆塔在不在？庆塔要是在的话，将庆塔留下，我派人过去接。” 魏琳一边不耐烦的挥手，示意王屿别捣乱，一边还是将他的问题问了出来。 又是一番沟通之后，魏琳捂着话筒对王屿说道：“问了，庆塔在。你现在找人过去接回来吧。他们留了一车人在那边等着。顺着出矿区的大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他们。” 交代完之后，又去讲电话去了。 感觉像是有一点比较棘手的问题。 王屿想也不想的给冉成去了个电话，交代他现在立刻马上出矿区把人接回来之后，王屿一刻也不耽搁的给哥丹觉打去了电话。 哥丹觉接起电话，以为王屿是在催问自己什么时候回石落卡，二话不说就表态道：“王哥，我已经收拾好行囊，正准备现在就返回矿场。” 王屿：“其实倒也不必太着急赶回来……” 哥丹觉顿时愣了，“王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不高兴了？” 王屿将希望哥丹觉能暂时留在营地，一方面是等明天老徐回去之后，跟他搭把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先把他那边安顿好。 另外一方面原因，就是希望哥丹觉留在营地的这阵子，能将现在克钦押解回去的这些人接手。 老徐还没回到营地，要是这会儿那边没个自己这边信得过的人，这些人还不知道会被交到什么人手上，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可不好交代。 毕竟这些人手上还掌握着几十条性命，马虎不得。 哥丹觉一定是有任务交代给自己，顿时也不胡思乱想了，丢下一句保证完成任务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自己做摸了一下，似乎已经没有遗漏之处，所以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刚走到魏琳身边，她那边也刚刚将手上的手机塞回兜里，“王屿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夫人的交代 “你知道今天夫人交代给我的是什么任务吗？”老徐神神秘秘的开口。 王屿连连摆手，“老徐大哥，这样的事你说给我听，可是真不拿我当外人啊。可是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我这个人心思浅，心里藏不住事……”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哔哔？” 老徐终于忍不住了，第一次发现王屿这人就跟唐三藏似的。 老徐说完之后，也不理会王屿的态度，凑近王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她让我回到营地之后，发动营地的力量，帮她在矿区寻找一个人的下落……” 他神秘的样子，终于成功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什么人？ 老徐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两张照片。 ”看出来这照片上的人是谁了吗？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的。“ 老徐也是奇葩，这会儿王屿开始配合，他却开始卖关子。 ”这人是不是小娜妈照顾着的那个老头？“王屿有些用犹疑的问道。 ”不错，好眼力。不过拍照片的时候，应该是老头还没神志不清的时候吧？你看这精明睿智的小眼神，跟现在可真是天壤之别。“ ”我凭借一双慧眼，根据人物特征精准辨认出来是咱们矿上的老头之后，差一点就露馅了。还好我心理素质过硬，立刻化解了自己的下意识反应。“ ”王兄弟，你说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路数？能让克钦的夫人都急于寻找他的下落？“老徐问道。 王屿瞬间反应过来，那个时候为什么魏琳会问自己跟老徐之间的交情怎么样。 难不成她知道夫人下面即将要委托给老徐的是什么事？ 这应该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老徐见王屿没说话，以为他在担心自己说漏嘴，连忙补充道：”你放心王兄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就算老头能交出去，我肯定也是要先找你问清楚才能做，绝对不会将你置于险境。这个你大可放心，哥哥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看样子，倒是王屿势利了老徐这个人。 打心眼里觉得有些 不好意思起来。 ”谢谢你老徐大哥。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身份，你问了吗？“王屿问道。 老徐没好气的说道：”合着刚刚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呐？我要是知道我还用问你他是什么路数？“ ”我刚才倒是也问夫人来着，但是人家不但没给个说法，还说只管找人，其他的不要打听。你说我还能怎么往下问？“ 王屿一摊手，”这老头，说到底就跟捡回来的没什么区别。我比你知道的并不多多少。“ 老徐一听，连忙说道：”要是捡回来的是不是就能直接交出去了？反正咱们也是好人好事，要不是咱们收留，这人指不定落到什么田地呢……“ 要不是之前魏琳的话在那摆着，王屿说不定能立刻接受老徐的说法， 将老头拱手相送。 反正留在自己矿场上也没什么作用，还要分出一个大活人来伺候他。 除了魏琳那番话之外，王屿不知道这个老头装疯卖傻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又对靳云跟大力的事知道多少。 要是他回去之后，说明是靳云跟大力绑架了自己，那他们俩的后半生就有的藏了。 这可不是王屿愿意看到的。 想了想，王屿说道：”老徐大哥你先别慌着做决定。你等我找魏琳小姐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情况，咱们在做定夺。你意下如何？“ 老徐觉得王屿这个提议不错，不管怎么样，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终归没错。 所以点头应道：”也好。先了解清楚状况再做决定自然是最好的。那我等你消息。“ 商量完毕，老徐跟王屿一道继续往前走。 他已经按耐不住要回自己住的板房，将东西收拾整理好，只等明天一到，策马扬鞭重返工作岗位。 走着走着，老徐眼巴巴的看着王屿，“王兄弟，咱们也这么熟了，有件事，哥哥我还想麻烦你……” 王屿这会儿脑子还在琢磨着待会儿怎么跟魏琳开口，所以这会儿注意力压根没在老徐身上，应道：“老徐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老徐在这件事情上面后意思，王屿觉得不管他有什么要求，自己要是能帮就一定帮。 老徐见王屿的态度丝毫不带犹豫的，立刻开口道：“王兄弟果然够意思，我就知道你这个朋友处的值。是这样的王兄弟，我不是还有半副身家在山谷的坑洞里吗？”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老徐大哥要是准备带走，咱们今晚就可以找人挖出来。这个你放心，一定人手管够。” 老徐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王兄弟。正好相反，我想跟你商量，能不能让我继续把这些东西暂时还是存放在你这边？” 王屿一愣，还没等他开口问为什么，老徐就紧接着解释道：“我之前离开营地，是被人排挤薅下来的，这个你知道。这一次回去，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个未知数。我担心自己带着这些东西回去不安全。还不如先留在矿场，等后面我那边安顿下来，物色到合适的地方，再进行更加妥善的安置。” “之前从来没有过我这次的情况，还没听说过谁被薅下来之后，还能再重新回去任职的。所以哥哥我心里真的没底。” 老徐摇头晃脑的说着，看上去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个请求也不算是情人所难，对王屿来说，也不过就是继续背负一段时间的心里包袱就是了，问题不大。 所以说道：“一切全凭老徐大哥安排。你都不担心东西放在我们这边不安全，这是对矿场的信任。这份信任感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的。又没有多少麻烦事。” 老徐高兴的点点头，“那就先谢谢王兄弟。只要我还在队长的位子上，以后咱们矿场上的料子，进出不会有任何阻碍。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哥哥能做到，绝对不含糊。” “有老徐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先行谢过。”王屿笑着说道。 大家相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丧家之犬 讨论到老头，一个厨房三个人，两个人心里揣着别样的心思。 魏琳显然是有些不满老李老头老头的称呼人，但是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拿出来说，所以张了张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王屿则是突然想到了一件让他后背发凉的事。 庆塔的祖父是见过老头的！ 这个老头，现在看来，显然是跟克钦有着某种关联的。 如今庆塔的祖父被夫人带走，要是中间起个坏心思，在里面折腾点什么风浪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这么想着，王屿觉得自己看魏琳的眼神都有些心虚起来。 这可真是最坏的结果。 老徐只怕都会受到连累。 想到这里，王屿瞬间不淡定了。冲着魏琳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老李说道：“你继续忙着，我们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魏琳一脸好奇的跟在王屿身后走出厨房。 ”怎么了，突然神神秘秘的？“ 王屿一开始不太能摸清楚魏琳的态度，所以并没有一上来就将老徐跟自己有谈论的内容说出来，只是将庆塔祖父见过老头的事情跟魏琳交代了一番。 魏琳倒是没有王屿看上去那么紧张，让王屿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线生机。 结果没想到魏琳耸了耸肩，说道：”事已至此，就算担心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完，见到自己的安抚没起到什么作用，上前拍了拍王屿的肩膀，”你先别担心。那人既然是克钦的死对头，绝对不可能会将……他的行踪透露给夫人的。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这还像句安慰的话。 心放回肚子之后，王屿才发现魏琳的脸色这会儿看起来相当苍白。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躺躺休息一会儿？“王屿关切的问道。 想了想，板房里面的条件似乎并不怎么适合病人休养，所以又开口提议道：”要不然，我送你马大记者在村子租住的院子里住几天怎么样？她还懂得一些换药包扎的技巧，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 没想到魏琳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没事，别说板房又能挡风又能遮雨。就算是更恶劣的条件我也不是没经历过，有什么好矫情的。找一间空着的房间给我，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魏琳毫不在意的说道。 见她自己不矫情，王屿便配合的拉着她来到板房。 自己隔壁原本麻杆住的那间板房已经空了出来，里面的一应床单被褥全都晒洗过，小娜妈还是相当勤快的。 担心魏琳行动不便，需要人照应，所以王屿将她安顿在了自己的房间隔壁。 伺候大小姐躺在床上休息之后，王屿给她扯过一条薄毯盖住，这才退出了房间。 也不知道麻杆在营地待的如何，等晚上记得让老徐留意一下。 王屿单纯只是好奇，一个仗着有点小聪明的矿区村民，在进入营地这样的地方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才刚刚把魏琳安顿好，貌灿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王屿现在看到电话就被能的排斥，但是没办法，今天的电话不接不行。 前面费了多少功夫布置，这会儿就得花多少时间解决因此带来的麻烦。 王屿才刚刚接起电话，貌灿就说道：”你赶紧来平屋这边看看吧。黄毛闹腾起来了。说要回木那场收复失地。我是真特码服了这小子，说不听打不得，还一套一套振振有词的。“ 王屿倒是真想跟貌灿碰个面问问今天究竟是什么情况。 毕竟莫名其妙的人就被夫人那边料理干净了，自己这边都还没来的及出场就谢幕了。 了解一下过程总是可以的吧…… 王屿像个陀螺一样，马不停蹄的朝着平屋赶去。 这会儿自己一个人了，才发觉自己的两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 今天的活动量还真是不小，不过想着解决了那些麻烦事，心里倒还是轻松的。 好不容易赶到平屋附近，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黄毛的身影在那里蹦跶。 貌灿坐在树下冷眼旁观，另外一个护卫队的兄弟在那左拦右挡。 但是显然，他们对于黄毛投鼠忌器，黄毛却是有恃无恐。 王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黄毛看到王屿倒是稍稍安分了一些。 ”王矿主，我也算是给你们帮了不少忙。咱们也算是过过命的交情。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不能放我回木那场口吗？“ 黄毛看见王屿，张口就是一番诘问。 王屿摆了摆手，”你以为我们愿意把你留下吗？你知道今天的具体情况吗？你这会儿回去，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克钦能放过你？“ 黄毛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木那那边出动谋划这些事的时候，我又不在，更没有参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会儿回去稳住木那的情况，后面说不定咱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王屿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一屁股坐在貌灿身边，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架势到时让黄毛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算记错了，气焰顿时不复方才的嚣张。 不过黄毛是个二皮脸，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从来不把自己的脸皮当回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黄毛来到王屿身边坐定。 然后开口道：”王矿主，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呗？“ 王屿掀了掀眼皮，看着他说道：”我要是你，这会儿想的就不是什么狗屁的收复失地，我能做的就是赶快逃命。有多远跑多远。而不是回去自投罗网。“ 黄毛傻愣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王屿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克钦为什么会对木那场下手？“ 黄毛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他们不自量力，妄想螳臂当车，招惹了招惹不起的人，反被KO。” 这么想倒是也没什么错。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表面看上去是这么回事没错。但是木那场本来就是被利用的一方，算不上主谋。对于木那场来说，更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那么这样的人，最先应该是被怀柔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物归原主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懂得思考，能够进化。”王屿波澜不惊的说道。 “现在连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你怎么就知道木那场那边的人选就一定是管事？”貌灿笑着问道。 “咱们又不是没去过木那矿。那边除了管事之外，还有什么人具备这所有的条件？”王屿反问。 沉默代表貌灿没有更好的人选。 看着黄毛远去的背影，貌灿说道：“听说明天老徐队长就要回营地去了？” 王屿点头，“貌灿大哥消息很灵通。” 貌灿说道：“通知今晚饯行宴，整个矿上现在应该都知道了。我是想说，记得提醒老徐队长，把他那两个满身反骨的手下带走。也算是给大家减轻负担了。” 王屿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两个玩意儿在自己矿场上。 想到这里，按照王屿对老徐的了解，他笑着说道：“就算咱们不提，老徐大哥也绝对忘不掉自己被人背刺的经历。要不咱们打个赌？” 貌灿兴致缺缺的问道：“赌什么？怎么赌？” 王屿说道：“我赌他记得。” 貌灿哼了一声，“我又不傻。就我这点收入你也忍心压榨？” 王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然后问道：“貌灿大哥，金婷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我们在矿场里面什么都还没感觉到，就听说已经结束了？” 貌灿说道：“别说你们了。靳云跟大力守在最外围可能还相对清楚一些事情的经过。他们不宜路面，负责矿场外面的主干道附近。再往里就是小哥他们，分散隐蔽在平屋跟也也木西聚集地。我带着剩下的那些护卫队的兄弟们，分散在矿场最里面……” “原本的计划是，等他们进入矿场安顿下来之后，除了靳云跟大力仍旧守在外面不动之外，小哥他们那边进入矿场内部，跟我一起保障矿坑里面的安全。但是，怎么说呢……事情发展就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我能知道什么？” 这么看，他还真是很难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那稀稀落落的 木仓 声，听起来还不如赌涨之后的鞭炮声热烈。 算了，还是等后面再去跟靳云打听情况吧。 或者大力也行，大力情绪起来的时候，还能客串个话唠。比靳云描述起来应该更劲爆。 不过这会儿是动也不想动了。 王屿摆烂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同样毫无形象的貌灿，开口问道：“已经通知他俩任务结束，自由活动了是吧？” 貌灿的沉默突然让王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会没跟他们打招呼吧？” 貌灿伸手挠了挠头，“他们埋伏在那，什么形势应该第一个就能发现。你不了解我们这一行……” 王屿飞快的说道：“貌灿大哥，你不了解靳云。我建议你还是抓紧跟他联系一下。不然后面就惹恼了。” 两人所坐的位置是进矿场必经之路的路旁，来往的村民看的清清楚楚。 更别提卷起尘沙的汽车。 是冉成回来了。 王屿探头看到车子之后，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 要不是冉成眼疾手快刹车利索，这会儿王屿真就上天了。 “我又跑不了，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冉成的抱怨还没说完，后座的门就被打开了，庆塔飞快的从车子上跳下来，然后给了王屿一个大大的拥抱。 “王矿主，你果然没有骗我！谢谢你！”庆塔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总之一开口，就能明显感觉到跟正常人有些不同。 不过，再那样的环境中待的久了，一点变化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王屿开口问道：“现在知道了吗？你究竟在那里待了多长时间？” 庆塔叹了口气，“加起来一共是四个月零二十二天。具体在那个矿场带了多长时间，就说不准了。”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生命的韧性。 “咱们上车，回去再唠嗑吧？”冉成提醒道。 这倒是提醒了王屿跟庆塔，临上车前，王屿扭头问道：“貌灿大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貌灿嘴上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薅来的野草，摇摇头，“就算黄毛走了，咱们这边也还有好几个祖宗呢。你们先回去吧，我先联系靳云他们，商量后面的事。” 王屿点点头，等他坐稳之后，冉成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往回走的路上，王屿郑重其事地伸手从兜里摸出那颗庆塔之前委托给自己的珠子。 然后说道：“既然你人现在已经安全，当初的托付我也已做到。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庆塔接过珠子，放在手上爱惜的摸索起来。 那神态感觉不像在摸索一个珠子，更像是在摸索着一件什么稀世珍宝般。 别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这颗珠子想来对庆塔或者说是对庆塔的家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物件。 要不然，他祖父也不会将它看的如此重要。 “你知道吗王矿主，你接连帮了我两次。” “在我托付给你这颗珠子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当时我已经走投无路，唯有这一个法子。险中求胜博一把。结果你却让我得到了最好的这个结果。谢谢你王矿主。”庆塔认真的说道。 王屿被他的郑重其事给弄的不好意思起来，“大家相互帮助，才能共度难关。不用放在心上。” 庆塔却摇了摇头，“王矿主，你对我一无所知，却肯如此信守承诺，我也相信你，所以我想托付你一件事……”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珠子里的秘密 王屿不傻，这种时候庆塔要说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知道了庆塔祖父的身份，王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蹚这趟浑水比较好。 而且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自己的屁股都不见得有多干净，如今自保都是个问题，哪还有多余的菩萨心肠去帮助别人。 所以王屿只是说道：“这个不急，一会儿到了再说。” 庆塔将手上的珠子紧紧握在手里，脸上是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冉成将车子直接开回了自留地那边，庆塔跟在王屿身后下车，看到不远处沉下地表的矿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冉成下车之后，看到庆塔这副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矿区，睁眼闭眼最不乏看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矿场，要是看到矿场就心里发慌，那请他还不如早一点离开骠北。 庆塔感激地点点头。 她身上这会儿说白了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创伤后遗症，只不过可能骠国人不讲究这些。 王屿带着两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冉成主动担任了烧水干杂活的工作。 将庆塔让到沙发上就坐，为了不让自己这边的处境更加被动，王屿率先开口了，“最后那通电话，我见你跟祖父之间的关系不算融洽。所以才把你留了下来。如今他被人带走，你也算安全了。后面有什么打算？” 庆塔摇摇头，不过并不是关于自己的打算，而是说道：“这里面的关系有些错综复杂。王矿主，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一时半会儿我还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王屿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想知道这些事。 然而庆塔也不是一个傻子，看王屿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想掺和这些事。 伸展开掌心，托着掌心的那枚珠子，庆塔飞快的说道：“王矿主，你别看外面看上去它就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珠子，但是用特殊方法将珠子外面这层伪装去掉之后，里面藏着一枚芯片。” 芯片？ 王屿疑惑地看着庆塔手上那枚直径不会超过十四毫米的不知名材质的珠子。 “芯片？定位用的？”冉成递给他一杯水，忍不住插嘴问道。 王屿甩给这位猪队友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种时候接话，那不是明摆着让庆塔继续往下说吗？ 管他的什么芯片呢，跟自己有个毛的关系？ 冉成在看到王屿眼神的时候，立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身到一旁面壁思过去了。 庆塔没有理会这些，自顾自的回答道：“当然不是。我对别人来说也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需要用个定位器时时刻关注我的行踪。这里面的芯片记录的是一些……账目。” 王屿想到庆塔祖父的态度时，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庆塔这边还在继续，“王矿主，我的祖父在骠国政.府军当中算是一个行政官.职，现在时局动荡，有时候人总要做些相应的自保举措，要不然等到出了事情之后再去想办法，多半是走投无路。这东西就是我们一家的退路。” “这珠子是我想方设法偷出来的，我也是因为这东西，才会被设计落入歹人手中。只不过这里面涉及的都是我家族里面的一些隐密。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后面有需要的话我会慢慢解释。” “现在，我还不能将这个东西交出去。要不然我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王矿主，我可能保全不了它，但是我觉得你可以。你能不能帮我代为保管一段时间？” 义气可以成为一个成年人偶尔不管不顾的任性，但肯定不能永远作为主导。 尤其石落卡还有这么多口子人，要是一个行差踏错，引发的后果，绝对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想到这些，王屿开始琢磨怎么拒绝庆塔。 虽然秘密很诱人，但王屿觉得距离自己的生活还是有些遥远。 庆塔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看王屿的表情瞬间明白他的态度。 只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庆塔必须要说服王屿。 于是他继续说道：“王矿主，这里面的东西，并不只是针对政.府军内部，它还涉及到克钦、掸邦、以及果敢方面。里面有很多人员牵涉其中。没有任何一方会希望这东西流传出去。我为了脱身，已经暴露了珠子就在我身上，要是我现在回去，就算是祖父只怕也未必能保全我。王矿主，你跟克钦有这等关系，他们其他方面不会轻易对你下手的。” 王屿苦笑。 这庆塔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凭自己现在这分量，也能算得上是跟克钦有多深厚的关系？ 不过里面果敢的字眼还是牵动了王屿的心。 他记得杨霖家跟果敢.军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关系。 庆塔观察王屿不温不火的反应，顿时着急起来，“王矿主，我可以用其他你们能知道的方法证明这件事的可信度！” 王屿转了转眼珠，问道：“比如说？” 庆塔也不是个傻子，搞不清楚王屿现在跟各方面势力的亲疏关系，所以最后选了一个距离骠北地区相对较远的果敢拿出来举例子。 “政.府军开始对果敢实行打压政策，这段时间就已经开始。不过并不是对外宣扬的那些鬼话。根本原因是因为果敢前段内讧，有人出手黑了掸邦的一批军.火。而政.府军跟掸邦这段时间的合作相对明面化。打压果敢是政.府军拿给掸邦的态度。”庆塔飞快的说道。 王屿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果敢什么的他无感，但是他不放心杨霖。 真要是老家那边出事，杨霖就算是对自己那些家人表现的再冷漠，也不可能继续无动于衷。 各方势力之间的争斗不可能不伴随着流血跟伤亡。 一想到杨霖有可能被卷入那些人力无法控制的事情中，王屿的心就紧缩起来。 骠国的时局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无情拨弄，苦的只有被动卷进去的那些无辜的人。 一旁的冉成，听到果敢的时候，也是一愣。 这题他会。 王屿不好往下问的他可以，所以他飞快的来到两个面前，冲着庆塔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老徐的阵仗 可是矿场上这么多人也不能跟着自己一起栽进去，这样的风险王屿不敢承担。 思来想去，要是自己的人能暂时离开石落卡，鱼跟熊掌也就不冲突了。 石落卡在王屿看来，跟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没有区别。 失落卡现在也差不多已经上了正常的轨道，也是时候放开手，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去做其他的事。 庆塔出现的时机相当恰当，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不过王屿还是没有表态，看着庆塔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庆塔一愣，没想到王屿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要回到家里去，才能找到她跟家人的下落。” 冉成忍不住咋舌，“你上次不是说，自己落到那个田地，也是因为家里有人陷害你吗，你还敢回去，下次再出这样的情况那就不一定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脱身了。” 庆塔苦笑一声说道：“同样的亏吃一次也就够足够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加倍小心。” 冉成摇头，“看不出来，庆塔兄弟还是个情种。” 庆塔却并没有理会冉成的话，看着王屿，执拗的问道：“王矿主这是答应了吗？” 王屿想了想，“既然跟庆塔兄弟投缘，这件事我答应了。” 既然已经起了念，索性痛快点。 庆塔站起身来，看着王屿深深的鞠了一躬，“王矿主的大恩大德，我庆塔记在心里，不管以后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庆塔的大恩人。” 说完之后，庆塔毅然决然的说道：“既然王矿主已经答应下来，我就不耽搁时间了。我现在赶回家中去，应该是能打听出她的下落。” 王屿摆摆手，“矿区这边没有交通工具，你能走去什么地方？” 庆塔显然是领会错了王屿的意思，开口解释道：“家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家族中跟矿区有关联的部分，就在帕敢镇上。我只需要赶到那边就可以了。” 王屿想了想说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再急也不急在这这一时半刻。你等我我安排安排，明天我这边有朋友离开矿场，应该能送你一程。既然来了，就是矿场的客人。今晚且安心待在矿场。明早一早动身，比你自己一个人赶夜路安全百倍。” 庆塔觉得王屿的安排没什么毛病，也就没再坚持，点点头答应下来。 冉成回到矿坑去进行今天的收尾工作，王屿带着庆塔找空置的板房供今晚暂时落脚之用。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被庆塔看在眼里。 他知道自己给王屿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但是现在这会儿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屿是他所能依靠跟相信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庆塔看着他，带着些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王矿主，我知道自己给你添麻烦了。我真的……” 王屿的思绪被庆塔的话强行拉了回来。 摇了摇头，“庆塔兄弟，不要想这么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如今的模样，就没有必要再往后看。” 庆塔点点头，走进王屿找出来的空房间。 “庆塔兄弟，剩下那些跟你一起落难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王屿问道。 庆塔说道：“人数太多，被祖父带人营救出来之后，就送往帕敢那边的族人了。等后面要逐一登记，然后联系他们的家人。” “你放心，这么大阵仗的行为，他们就算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可能对这些人怎么样的。” 庆塔感觉到王屿的担心，开口宽慰道。 王屿点点头，“你刚脱困不久，先行洗漱一下。这里面都有简单的洗漱用品，还有什么事等咱们后面再说。需要我带你去水井那边吗？” 庆塔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的确是有些难看又难闻。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王矿主……那个，你这边有没有不要的衣服，能匀给我应应急的？” 王屿还真有。 当初第一次去达马坎矿区的时候，在元苑的陪同下买过两身。 穿了一次，再之后就一直没派上用场，不过这一次王屿来矿区的时候，出于有备无患考虑， 还是将衣服带了过来。 一身给了麻杆，剩下一身，倒是正好可以给庆塔应应急。 “你先收拾好洗漱的东西，我回去拿给你。” 王屿说完这番话，匆匆忙忙就出了门。 他自己的房间就在旁边不远处，几步就能走过去。 尽管已经非常注意，但是板房的门仍旧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声响。等王屿一通翻找完，再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的房间门已经打开了。 魏琳站在那里，歪着脑袋打量自己。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是不是床不舒服？”王屿问道。 魏琳摇摇头，“习惯了，只要一换床，头天夜里就睡不着。跟床没关系，是人多的问题。” 王屿笑着说道：“有什么需要就说。你现在可是石落卡的贵客，有求必应是我们的待客原则。” 魏琳看着他在那里贫，笑着抬了抬下巴问道：“大白天的，你拿衣服干嘛去呢？” 王屿有选择的将庆塔的事跟魏琳说了一遍。 当然并没有说提庆塔的真实身份。 只是说到了木那场的黑矿工，越说越是气愤。 后面才想到，这件事克钦也有跑不了的责任。 顿时住了嘴。 指不定就会被魏琳认为自己是在指桑骂槐。 魏琳冰雪聪明，自从知道营地跟克钦的关系之后，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对不起王矿主，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跟你有一样的感受。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说到底，棋盘并不在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人手里。 王屿笑了，“是我太失态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魏琳沉默，很长时间之后，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换了个话题，“再不给人家把衣服送去，要被人以为你堂堂一个大矿主小心眼，一身衣服都舍不得。” 王屿忍不住笑了，转身欲走的时候，却不料魏琳追了上来。 “那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矿场上？就是因为你们曾经有过渊源？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收尾工作 这么大张旗鼓的活动，现成的造势机会。 明天跟老徐一起离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时间有些仓促，但是机会很好。 王屿的心思一起，顿时刹不住车，开始琢磨起可行性来。 石落卡这边，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继续经营下去。唯一还没能收尾的地方，就是空地那边的承包商。 不过这件事交给呼克巴跟他阿爹就能从剩下的也木西当中筛选出更合适的人选。这方面王屿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剩下的矿场这边，呼克巴存在的意义，也是时候交代给冉成。 矿场这边，有冉成跟杨八斤相互配合，自己也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最后就老徐那些宝贝们，这是目前最让王屿放心不下的。 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如果自己坚持要走，也就只能一并委托给冉成了。 细细盘算下来，如今的石落卡绝对不再是那个需要某个人不断为它奔波的场口。 唯一的问题，就是中间商的数量还不够，不过这一点，王屿回到佤城可能会更加好运作。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王屿再也坐不住了。 要走，首先就是要去跟杨八斤辞行。 王屿一边朝杨八斤办公室走，一边琢磨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杨八斤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要是自己这一开口，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那罪过可就大了。 莫名的，王屿心里有些心虚。 虽然留下了冉成负责自留地那边，但毕竟当初出面承包石落卡的是自己跟杨八斤两个人。 凭什么如今，钱还要一起分，他却要守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矿区，而自己却要重返繁华人间。 心理包袱不是没有。 不过，杨八斤却比王屿想的要豁达很多。 得知王屿的临时起意之后，杨八斤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点点头，”也对。王老弟还年轻，不能像我一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比。现在石落卡也已经上了正轨，你确实也应该回去佤城好好规划一下后面的生意布局。“ ”有什么事我会及时跟你联系、商量，决定了就去做吧，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明天就走，时间有点仓促，来不及准备什么……“ 王屿忍不住哑然失笑，”八斤矿主，佤城不是天涯。随时想回来就能回来。等你这边料理停当，也可以随时回佤城来。“ 跟杨八斤这边打好招呼，王屿准备出门之际，杨八斤还是从背后叫住了自己。 ”王老弟，我知道有些事你伊利承担了很多。老哥哥我大半辈子都走完了，还是想跟你说，咱们既是朋友，也是合伙做伴。有什么事，我们都互为依靠。“ 杨八斤不算一个煽情的人，今天嫩个说出这番话，属实难得。 王屿喉头有点发紧，”我记下了，八斤矿主。“ 杨八斤笑呵呵的将王屿送出办公室，”你小子头脑聪明，不能一辈子被一座矿山绊住脚。想去做什么就去做，石落卡有我呢。“ 王屿除了点头，别无其他，跟杨八斤别过，想到自己真的要离开操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还真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这里的一石一木，舍不得这里的每个人。 想到这里，王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自己走倒是简单，那个老头怎么办？ 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要是留在矿场上，自己不在，后面保不齐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要是把他带到佤城那种地方…… 要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谁会选择这种装疯卖傻的方式活着。 就算自己跟他没有什么情感渊源，也没必要把他亲手送上死路。 在矿区还有小娜妈无微不至的照顾，去到佤城的话，别说王屿压根不会照顾人，就算找护工，对于居无定所，还在瓦城租住宾馆的王屿来说，都困难。 思来想去，只能是跟老李商量一下，将情况如实告知，看他怎么说。 王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再过半小时左右，也就可以准备准备吃晚饭。索性也就直接朝厨房走去。 解决完这件事，剩下的就都是小情况了。 厨房里面，魏琳还在跟老李闲聊着。 魏琳似乎对厨房这边的情况相当感兴趣，完全不像很多姑娘家，又是担心油烟伤害皮肤，又是担心沾染油烟气味。 见到王屿进门，魏琳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王矿主还真是不经念叨。“ ”你们说我什么你？隔着三里地，都能听到魏琳小姐嘎嘎嘎的笑声。“王屿开口打趣道。 这话立刻招来魏琳一通白眼，“你要这么说的话，一个字都别想知道。” 老李则只是一脸憨笑，手上不停的忙碌着，绝不介入他们两人的战场。 等到魏琳那边数落够了，王屿才说道：“我跟老李有些话说……” 魏琳点点头，相当识趣的转身走了。 老李早就练就了一心两用的本事，目不斜视的开口说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防着魏琳小姐，你小心后面她收拾你。” 王屿满头黑线，“我们之间可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关系，你可不要把事情想歪了。” 老李坏笑着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越描越黑的话？” 王屿叹了口气，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老李说了一番，同时将自己的顾虑着重强调了一下。 老李盛出来手上的饭菜，然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来到厨房门口，往椅子上一坐，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王屿顺手从他手上摸过一支，点上之后，两人对着吐起烟圈来。 一会儿之后，老李开口说道：“我心情有些难受，倒不是因为老头，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走……我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王屿笑起来，“那你跟我一起走。反正佤城也是咱们的大本营，去了之后，咱们大锅饭改成开小灶。” 老李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小娜妈跟小娜都在这边，她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离得开矿区。她们不走，你说我怎么走……” 说到后面，看到王屿一脸奸笑，老李这才反应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准备人马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屿一笑，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八卦了，于是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我要离开矿场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把你这边的的情况，跟冉成交待清楚。走之前我给你留一部电话，后面也方便你联系我。” 呼克巴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真要有什么状况，我跟冉成矿主打招呼，不用您这边破费……” 生活的苦难并没有让也木西放弃尊严。 王屿笑着提醒道：“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情必然是第一时间跟我俩明细。怎么处理我会安排，但是要知道事情发展的走向。” 他不是信不过冉成也不是信不过呼克巴。 也木西跟外界打交道的时间少又短，所以很多情况一时之间理不里面的关系，倒也正常。 但是王屿说的没错。 呼克巴必须要知道，自己应该对谁有交代。 好在呼克巴是一个聪明人，王屿这话一出，他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提前并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王屿摸出电话下意识想要让吴晓送一台电话过来，正在翻找联系方式的时候，手突然顿住了。 要说拆伙这件事，没有产生相应的后果，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像是这样的情况，要是放在之前，王屿绝对会想也不想的就给吴晓去电话了，但是这会儿就有了很多让他不得不去考虑的情况。 王屿叹了口气，然后找出了曲鹏的电话。 曲鹏倒是答应的痛快，听明白王屿的意思之后，很快就表示，自己马上赶过来。 还好曲鹏有一个备用机，平时就是偶尔会用这个手机进入直播间做做任务，然后刷刷等级，里面没什么太多的私人信息，所以这个手机就被曲鹏贡献了出来。 “谢了哥们，回佤城重新给你买个新的。” 王屿的音刚落，曲鹏就说道：“得了吧，现在的直播设备还是你买的。我这手机杂牌的，又没几个钱，有什么好折腾的。” 王屿拍了拍曲鹏的肩膀，然后说道：“你负责把呼克巴给我教会了。对了，我明天准备回佤城去，你这边是什么计划？” 曲鹏眨了眨眼睛，“我这两天正琢磨着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呢。矿场这边能播的已经差不多了。我继续留在这边也是浪费时间。还想着说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呢。” 在这一点上，双方倒是一拍即合。 很快，曲鹏又说道：“还有一件事……王屿，你说现在你跟吴晓拆伙，那冯阳是不是也不好继续跟吴晓回边城的中介店了？你是怎么打算的？这件事你不发话，没人能做的了主啊。” 曲鹏说的倒是不错。 “那就让冯洋跟咱们走。先回佤城再说别的。”王屿想也不想的说道。 “行。”曲鹏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到：“王屿，那咱们走了，还让吴晓他们留在矿上？不会有什么事吧？” 王屿作势伸手要去揍他，“就是不在一起合伙做买卖了，这让你说的就跟成了什么仇人一样。这以后谁特码的敢跟你拆伙。” 曲鹏嘿嘿一笑，“我就是怕你事情太多，这些小细节忽略了。这种事多想一想又没什么不好的……” 一边说一边拉着呼克巴往一边去了。 王屿看着他们两个人脑袋对着脑袋，曲鹏跟个活的说明书一样，耐心细致的指导呼克巴使用手机，开始琢磨刚才曲鹏的话。 佤城那边的中介店显然是容纳不下两个主播同时开直播的，冯洋这一回来，很多事还要重新安排。 算了，现在就想这些有些没必要，毕竟后面的发展谁也说不好，走一步看一步，活人肯定不会让尿给憋死。 处理眼下这些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王屿想了想拨通了靳云的电话。 那边刚一接起来，首先传来的是大力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要跟貌灿拼了！人都走了他竟然不说一声，害我们这会儿才从树林子里面钻出来！” 王屿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管这会儿大力怎么生气，还是要帮貌灿说两句话才行。 王屿笑着说道：“按道理来说，你们所在的位置应该能看到路上的情况才对，怎么会发现不了人都离开了？” 大力平息了一下胸中怒火，开口说道：“我们当然是能看到。只不过，人是一波一波进入的，我们不能确定矿场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提前说好的信号方式也一个没见着，我们想摸回矿场看看情况，又担心打草惊蛇，破坏了大家伙说好的行动方案……” 电话应该是开的免提，因为很快就听到靳云的声音传过来，“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这样的事情遇到的也少。第一次能磨合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别鸡蛋里蛮挑骨头。你要是觉得貌灿不行，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你来安排。我看看大家伙儿能配合成什么样。” 大力瞬间没声了。 “有什么事王老板？”靳云转而问道。 王屿飞快的说道：“靳云大哥，我现在在厨房这边，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打个商量。” 靳云听王屿这么说，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路过之前的目的地平屋时，脚下油门不减，裹着层层黄尘而去。 王屿是很看好靳云跟大力本事的，心里也有想要将他二人收归己用，只不过他们两人往常自由自在惯了，未必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如今留在石落卡一方面是因为前面木那矿主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王屿。 王屿还真没把握，自己一走，这两人会不会愿意继续留下。 心里东想想西想想，一直到靳云跟大力的车子开回来，王屿才中断了思绪。 大力跳下车子，闻着味道就进了厨房，嘴里 嚷嚷着一定要看看老李做了什么好吃的。 靳云来到王屿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王老板，说吧，有什么事？” 王屿却没有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宣诸于口，而是问道：“靳云大哥，现在木那矿主那边的威胁已经解除了，后面你跟大力有什么打算？” 靳云想了想，回答道：“还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掠夺能量 果然古人说万事开头难是对的。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了石落卡的铺垫，至少自己再接手一个抹谷那边的宝石矿的时候，就不是打的无准备之仗了。 对于靳云来说，自由跟稳定总也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现在来看，他们虽然仍旧可以选择草莽江湖，但是后面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有飘不动的时候。到后面，年纪越来越大， 仇家越来越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如果只是为了眼前快活，恣意人生自然没什么，但要是考虑到未来跟以后，靳云不得不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时，做出取舍。 如今，王屿抛出来的橄榄枝，就是靳云的选择。 这么一想，虽然时间走过毫不留情，但是至少给认真努力生活的人们留下了痕迹。 曾几何时，王屿只是一个接受别人橄榄枝的小透明，如今竟也有成为被人余生依靠的对象。 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关于刀坤村长那边的情况。 在王屿看来，他知道的情况有限，加上现在木那矿主那边也已经束手就擒，一个刀坤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他最大的作用，应该就是将迈奔引出来。 迈奔身上能套问出来的信息，可远比刀坤处知道的要多得多。 给予刀坤一定的自由，才能收获他们自己想要的。 靳云知道，这是王屿在从侧面告知自己后面这段时间的监察重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人生路到了新的十字路口，靳云也显得很高兴。 跟王屿大致的讨论了一下抹谷那边的情况，在看到冉成走过来之后，这才钻进了厨房，显然今晚又要多一个不醉不归的人。 在他消失之前，王屿还是给靳云和冉成接了个头。 毕竟接下来这段时间，靳云跟大力要按照冉成的吩咐办事。 有王屿出面帮他们牵个线，多少也算有个约束力。要不然，冉成还真不一定能使唤得了这两人。 矿场已经到了下工时间，王屿这才想起来，刚才老李交代自己漫山遍野的敲锣，自己才刚刚起了个头，就中断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让冉成代为行使一下敲锣的职责时，冉成却说道：‘晚上这顿饭还好，再过一会儿天光一暗，是个人也就知道该吃晚饭了。不来的说明不饿，怕什么？“ 这家伙办事完全就是靠大家伙儿自觉啊。 王屿原本打算的是晚上去跟冉成好好聊那些需要他牢记在心的细节。但是既然这会儿人已经来了，加上大家伙儿表现的对今晚的这场聚餐有极高的兴致，王屿也担心，后面万一要是冉成喝多了，自己交代的事情有一个差池，那可能就会造成大麻烦。 虽然交代靳云要听冉成的调派，但是具体的情况，王屿并没有跟他细说。 并不是不相信靳云，但是行走在这个人世间，该有的防范还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里面牵扯的问题除了石落卡，还涉及老徐的半副身家，王屿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能慷他人之慨。将老徐的嘱托搞的天下皆知。 冉成是当时就参与埋藏宝贝的知情人，又是矿场的合伙人之一，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代替自己安排后面这些事。 唯一需要费点口舌的就是矿精的事。 虽然石落卡这个时期还能不能再找出第二块矿精是个未知数，但总归也不是没有可能。 呼克巴毕竟人微言轻，要是让他在这件事上发号施令，显然也不现实。 只不过，王屿对冉成交代内情，也只是点到为止。 还好冉成的接受能力还算比较高，让他相信一座矿场有灵，倒也不算多匪夷所思的难事。 石落卡现在可是冉成的命根子，为了入股石落卡，可是贱卖了自己在越城的原石摊子，又跟自己姑妈借了一大笔钱。 要是石落卡没落了，或者说在市场上闯不出知名度，那冉成差不多可以投边城江以死明志了。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除非自己死了，否则，谁也别想将任何一块矿精从矿脉上挖出来！ 王屿被他视死如归的反应给逗乐了，”冉成哥，咱们就是赚点钱，犯不着说的这么吓人。“你只需要记得，在这方面上配合一下呼克巴就好。他在咱们矿场上除了帮工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找出这一层矿脉上的矿精。” “矿精对矿山来说，至关重要，只要矿精在，咱们石落卡就不会没落。” 冉成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矿精算是一种什么存在，但是毕竟小时候神话故事没少听。 矿精这个名字，在冉成听到的那一刻就觉得应该是类似于矿山之魂之类的东西，听听就觉得很重要，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见他当回事，王屿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因为今晚自己敲锣人的职责没有落实到位，所以直接导致大家伙儿出现在饭桌旁的时间往后延迟。 倒也给老李带来了更多的时间。 今天差不多算是石落卡接手一来，出席人员最全的一次晚餐，老李自然严阵以待。 前脚王屿跟冉成才刚进厨房，后脚老李就开始安排他们给自己打下手。 冉成的厨艺自不必说，立刻就被老李安排在灶台前，成了现成的二厨。 王屿被使唤切了两个小配菜，还因为心不在焉，把手指头给割出血。 顿时，被所有人给轰出了厨房。 这哪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来添乱的。 王屿倒是正好罗哥清闲，逮这个空回了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 虽然他没多少东西需要收拾，但保险柜里毕竟还有剩余的那几块矿精以及夫人跟自己签署的新合同。 王屿有心想将所有的合同一并交由杨八斤统一保管，但是想到里面夫人出让给自己的那部分份额，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承担起应有的责任，自行保管。 几块矿精安安静静的躺在保险柜里，看上去平平无奇。 还好，手玩件跟矿精之间有一种某种联系，在接触到矿精的时候，手玩件会产生一种共鸣没，表现形式就是一种震颤。 为确保万无一失，王屿一手握着手玩件一手抓着一块块矿精，逐一验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抹谷现状 件安静如鸡，毫无反应。 王屿不死心，左摇右晃的，远看就跟个跳大神的差不多。 亏了这会儿就他自己，要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然而不管他怎么折腾，件就是毫无动静。 不但如此，原本带了一丝光华的人像眉间红芒这会儿也变黯淡无光起来。 仿佛陷入了睡眠状态。 这个发现让王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王屿心中有了一个很很奇异的感觉，那就是这会儿，手玩件就跟开始饱困一般，吃饱喝足滚去睡觉了。 王屿叹了口气，既然现在不可能有什么推论，那么只能留待以后慢慢观察了。 这么想着，王屿将剩余的矿精还有合同一并收到自己的背包里，还好东西并不多。 满打满算，自己一个半人高的登山户外背包，就能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妥当。 收拾完自己的办公室，王屿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怎么说也是自己曾经的根据地，虽然用的少，也还是有感情的。 一会儿之后，办公室的钥匙，王屿会交给冉成，从此之后，这里就是冉成随意安置的地方了。 走出门后，饭厅那边已经开始不断有人进出，一会儿觥筹交错的简单宴席就会在这里拉开帷幕，如果可以选择，王屿更希望自己可以远离这样的场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度过在石落卡的最后一个夜晚。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只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王屿将自己的背包送回房间，还没等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眼角余光就瞥见门口挡过来一道阴影。 扭头一看，魏琳正斜倚靠在门口，懒洋洋的看着自己。 “你要走？”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心细如发的女人眼睛。 王屿点点头。 “是为了躲我们吗？”魏琳又开口问道。 她说的“我们”而不是“我”，王屿知道代指的是那几方地方势力，其中包括克钦。 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至少在庆塔这件事情上，王屿的确是为了不给石落卡这边的众人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最终决定远离石落卡。 但是这样的事这么好直接承认，所以王屿不置可否的说道：“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回去处理。不可能一直待在石落卡，总有这么一天，不是明天也会是后天。” 魏琳看着王屿，转移了话题，“我在想，你该不会是在躲避我的出现吧？” 这个问题王屿自然是不可能承认。 再说，自己为什么要躲她。 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自己在寻求她的帮助，她在这边对自己来说又没什么坏处。 好一会儿之后，魏琳才又开口说道：“想想也是好笑，我在佤城的时候，你来了矿区；如今我来了矿区，你却又要回去了。总是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着。” 王屿好奇的问道：“你真的要留下来？不准备回去了吗？矿区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你们姑娘家。” 魏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身不由己，怎么是自己说了算的。矿区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好害怕的。只不过……” 看了一眼王屿，魏琳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 王屿知道，这应该是跟夫人交代给魏琳的任务有关系，自己一个外人，没有发言的余地，索性也就闭嘴了。 但是两人一直这么脸对脸的沉默，到底有些让人觉得尴尬，最后还是王屿开口说道：“你能留在矿区对我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魏琳笑了，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着王屿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一回来就就先把老徐给送回原来的位子？在当地，有很多事，我们不如他说话好使。这就是地头蛇的作用。王矿主，你跟骠国北部民间实力最强大的一个组织中，至关重要的地头蛇有着这么强大的感情羁绊，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帮你处理的？” 就石落卡而言的话，魏琳说的没毛病。 但是王屿显然说的并不仅限于这里。 魏琳观察王屿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表达的真正意思。 嘴角的笑意更甚，“王矿主，现在就开始筹谋抹谷那边的宝石矿产了？难不成这次着急离开，就是那边有所动作了？” 王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魏琳的猜测。 魏琳一下来了兴致，“那边现在寻求是哪方势力的庇护？” 王屿惊讶的反问道：“抹谷那边不也是在你们的势力范围之内吗？这点消息你会不知道？” 魏琳看着王屿，却认真的摇了摇头，“那边虽然也在克钦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是并不能算完全在。或者说你可以理解，那边不但有我们克钦的势力，还有掸邦、政.府军、甚至果敢，都在那边有一定的势力范围，那边可以说是一个各方势力混杂的地带。比起矿区这边，还要复杂。” 王屿想着刚才靳云给自己描述的关于那边的情况，跟这会儿魏琳所说的显然是有一定的差别的，于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打听到的怎么说，那边的地方势力相对薄弱，不像矿区这边势力划分格外明显呢？” 魏琳叹了口气，“这个怎么说呢？” 外这脑袋思索了半天，显然是在琢磨怎么能够通俗易懂的语言，让王屿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那边表面上看起来各方势力薄弱，正是因为那边的势力多，相互牵制、制约之后的结果。而且那边现在的地界划分明确，已经形成一种很成熟的共存关系。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你要知道宝石这种东西，跟翡翠还不一样。翡翠更多的是被咱们东方人所喜爱，所以市场分布也是集中在这些国家。但是宝石是跟着国际上的形式走的。价格上涨的幅度更大。所以，抹谷那边绝对是兵家必争之地。你看到的、了解到的那些，严格来说都只是表面现象，但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看王屿点了点头，魏琳又继续说道：“所以像是你们突然折腾出来的这种无主的宝实况，还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也木西的送别 庆塔对于佤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跟王屿表示，等后面自己这边的事情搞定之后，以后不有机会去佤城当面感谢王屿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 王屿表面上波澜不惊神态如常，其实心里并不看好庆塔的所作所为。 他这等于是在以一己之力跟所有人对抗。 结局其实已经摆在那里了，只不过庆塔这个人执拗，显然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打消念头的。 不过，这至少这说明庆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倒是跟王屿所知的那些二代们的品行有很多不同之处。 想到这里，王屿伸手拍了拍庆塔的肩膀，“我能做的有限，不过你放心，你的嘱托我一定完成。”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饭厅门口，伸头看进去，里面的人还没到齐。 但是哥丹觉却在里面，看到王屿之后，瞬间冲过来，“王哥，听说咱们明天就要启程去佤城了？” 王屿点点头，故意逗他，“是我要去佤城了，没有们。” 哥丹觉一听就着急起来，“别介啊王哥，你回去了要是不带我，我干什么去？” 王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已经同时跟老徐大哥还有八斤矿主打好招呼了，随便你选。不管你是回到营地，还是留在矿场，他们都会好好对你……” 哥丹觉见王屿说的有鼻子有眼，顿时着急起来，“我不！我要跟着王哥。你去哪我去哪！” 老徐已经到了，这会儿听到哥丹觉的白眼狼言论，顿时笑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王哥忘了徐哥是不是？你信不信我跟你王哥把你要回营地去，天天把你吊在房梁上打？” 哥丹觉当然知道老徐是在吓唬他，蹦到王屿身边，“王哥，我下次真的不敢先斩后奏了，你可千万不要把我自己留在矿区。” 他以为王屿还在为上次自己自作主张回营地的事而不高兴。 王屿见他不经逗，顿时笑起来，“岑敏还在佤城等你，我要是不把你带回去，我担心到时候她去我店里水漫金山寺。” 一旁的杨八斤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什么是水漫金山寺？” 一句话，把所有在场的国人都逗乐了。 这顿晚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 散场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王屿跟杨八斤两个人勾肩搭背歪歪斜斜的从饭厅出来的时候，看到矿场的长明灯下站着一道瘦小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王屿感觉像山娃。 这孩子这么晚了不在家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王屿摆摆手送走杨八斤，朝着山娃走过去。 “老板，听说你要走了？”一见面山娃就问道。 王屿笑起来，“你这家伙消息倒是灵通。” 山娃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可是我还没还您钱……” 王屿抬手想要摸摸山娃的脑袋，突然想起骠国人的风俗，脑袋是不允许别人随便乱摸的。 顿时停住，改搭在山娃肩头，“不着急。你跟阿爷好好生活，以后我会常常回来看大家伙儿的。” 山娃的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老板，你是个好人，我不舍得你走。” 被他这一煽情，王屿原本上涌的酒意开始在脑袋上翻滚。 语气也带上了更明显的情绪，“傻孩子，我回去了还可以继续帮你找哥哥的下落。说不定我下次回来，就可以带着他一起回来看你。” 听到王屿还记得自己哥哥的事，山娃这个半大小子一下绷不住了，扑在王屿怀里大哭起来。 这下可把没怎么哄过人的王屿给闹懵了，酒意都醒了大半。 最后还是路过的马茹等人，帮王屿解了围。 果然女人哄小孩天生有一套，山娃很快就在马茹的温言细语中平静下来。 老贾带着山娃朝村子里走去。 马茹看着王屿，说道：“王矿主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错，说走就走。” 王屿解释道：“也是临时的一个决定，所以来不及提前打招呼。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是怎么规划的？” 马茹说道：“现在木那场那边之前的一些行为已经捂不住了。矿主有被带走，所以正是我们进入矿场进行深度取材的好机会，我们肯定目前是走不了的。所以还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 王屿点点头，“也好。照顾好自己，我跟向远峰在佤城等你们。” 马茹半真半假的说道：“向远峰这个见色忘义之徒，才不会惦记我。你吗，现在看起来，也不好说等的是谁……” 王屿知道她影射的是自己跟魏琳的关系，正在尴尬的时候，还好丁刚走了过来。 自从上次被老贾开解过之后，丁刚对王屿那简直是热情的令人发指。王屿甚至希望他能回到之前对自己冷嘲热讽那会儿。 看到王屿跟马茹正在说话，连忙走过来，冲王屿说道：“王矿主，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茹姐，绝对不让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马茹见丁刚来了，就知道自己后面没有机会跟王屿好好说话，所以冲两人点点头，“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一说要走，丁刚也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半夜三更的这路上不安全。” 说完连忙冲着王屿点了点头，小跑着跟在马茹身后，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王屿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进门的时候，吴晓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明天也是准备拔营的架势。 王屿问道：“这边的直播工作都进行完了？” 吴晓点点头，“这趟出来的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这次回去，跟之前的身份已经有了变化，情绪顿时有些低落。 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说道：“你放心，你们回去之前，我还是会把店面管理好的。等你俩这边把手上的事腾出来，我再彻底从那边退出来。” 这话说的，王屿不知道怎么接。 想了想最后只是说道：“你看着办吧。” 王屿相信吴晓这会儿的话说的真心实意，但是谁的时间也不是平白冒出来的，顾得了这边必然就顾不了那边。 回到佤城之后，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离开石落卡 一番好言相劝，主要是表达自己这会儿还不能走，真到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在矿场上挥汗如雨之后，才算是在呼克巴阿爹的协调之下，将大家伙儿劝回了窝棚。 王屿看着他们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想着也许等自己下次回来的时候，也木西这边的居住条件可能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善，顿时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呼克巴看着自己阿爹跟其他也木西各回各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王屿说道：“王矿主，我只是觉得，你为我们也木西做了这么多实事，就这么走了，大家伙儿连知道都不知道，太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只是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自发的组织起来给你送行。” 王屿点点头，反问道：“那要是你知道呢？” 呼克巴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说的就跟他知道了会阻拦一样。 王屿拍了拍呼克巴的肩膀，“工作之余，别忘了多谈谈恋爱，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电话存好了吗？知道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吗？” 呼克巴当场给王屿演示了一番。 他们缺少的只是社会的认同跟一个机会，脑子并不比任何人差，学习能力也不比任何人弱。 王屿笑着点头，“等你好消息。别再让大家伙儿出来折腾了。我在矿上随便溜达溜达，等后面就跟别人一起走了。话费不用担心，我给你出。保持电话畅通，找你的时候能找到，就没什么其他问题。” 呼克巴点点头，“王矿主放心，有什么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不容易把呼克巴打发回去，王屿刚松了口气。 就听到矿场连接外面的路上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紧接着，车子应该是拐过最后一道弯，随之而来的就是亮如明昼的车头灯光。 听这架势车速可不慢，王屿连忙跳到路边。 很快，随着一辆打头的越野车之后，后面是接连而过的五辆卡车。 没了车头灯的光线加持，加上车队卷起的黄色尘沙，王屿看不清楚车子上的具体情况。 但想想也能知道，老徐这次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要是不能趁着这一次一股脑的吐出来，他绝对不算完。 王屿看了看还在外面的村子，原本还打算过去溜达一圈，但是这会儿显然也没那么多时间了，车队开进去，老徐要是找不到自己，绝对不出五分钟就要来电话。 王屿折头往矿场走回去。 如他所料，人还没等走回自留地那边，老徐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想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王屿反手将电话挂断，紧赶慢赶的回到了自留地。 人还没进去，耳边率先炸起鞭炮声。 让毫无防备的王屿差一点就骂了娘。 这也太让毫无心理准备了。 炮仗声足足响了好几分钟，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买的什么规格。 这一下子，整个矿场周边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等到喧闹声过后，王屿连忙绕着边走过去。 鞭炮的青色烟雾还没散尽，整个人的视力尚且还不能正常视物，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王兄弟，你干什么去了？到处找你不到。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准备准备上路了。” 王屿想起吴晓那边也要走，连忙问老徐是怎么安排的车子。 老徐甩给他两个鼻孔，“等你想起来这件事，黄花菜都凉了。小哥开车，带你跟两个姑娘走。剩下三个大老爷们儿就委屈委屈，我安排一辆卡车跟在你们的车子后面，送他们。” “会不会有点太……浮夸……” 王屿的话音还没落，就被老徐一把拉走了，“赶紧拿东西，都等你了。” 环视一圈，果然连吴晓都已经站在一边等着了。 王屿连忙回去将自己塞在床底下面的背包拖出去，其他散落的物品胡乱一并塞进去之后，王屿匆匆出了门。 原本以为今天早上的时间还很充裕，但是没想到老徐这边说走就走，一刻都不带停留。 王屿脑海中飞快的琢磨着，还有没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事情时，就被连人带包的塞进了车子。 后排座上，张玲跟冉静已经就座，哥丹觉见王屿上来，紧接着就发动了车子。 老徐乘坐的越野车在最前面一骑绝尘而去，哥丹觉踩足了油门才能追的上去。 后面的卡车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 今天开出来的卡车后斗并没有覆盖篷布，就连往常半圆形的围栏也没有，第一辆车子的后斗上，站起八个荷 木仓 实 弓单 的汉子分站两排，面朝车外，对天鸣 木仓。 此时，晨曦绽放出第一缕光芒。 车队浩浩荡荡开出矿场，驶离也木西的聚集地，上空升起的炊烟从王屿眼前飞快的掠过，很快就被车子甩在深厚。 路过村庄的时候，村子静悄悄的仿佛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这样也好，离别的时候最让人神伤，如果不能改变，那就顺应接受。 如果不是为了用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离开，那么王屿倒更希望自己能够静悄悄的一个人走。 很快来到主干道上，营地的方向跟佤城的方向背道而驰。 先行一步的老徐已经停下车子等在分道扬镳的路口，“王兄弟，别忘了矿区还有哥哥我在。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我有时间也会去佤城看望你。” “受欺负了就给哥哥说，咱们有人又有装备。天不怕地不怕！要是憋着不说，被我知道了，连你一起打。” 王屿站在老徐面前，被他的自吹自擂说的笑起来，“老徐大哥，您就盼我点好吧。难不成遇到点什么事就要跟你哭鼻子？” “那我不管。总之我老徐的兄弟，谁也不能欺负。” 老徐说完，张开怀抱，“王兄弟，要分开了。抱一个！” 骠国男人最亲密的招呼方式，王屿也张开怀抱，两人短暂拥抱之后，老徐给王屿拉开车门。 “走吧兄弟，我看着你走。到了记得给哥哥报个平安。” 王屿也不跟他矫情，点点头，“老徐大哥，保重。” 老徐笑起来，“说的就跟以后见不到了似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回到佤城 一路无话，赶到佤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杜远跟向远峰收到消息，一大早就在等着了。 杜远好歹还张罗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向远峰就跟个地主老财一样，搬着一把凳子在店门口喝茶嗑瓜子。 看到王屿的车子停在路边，向远峰抄起身边一把伞就冲了过去。 “得了吧，这雨点落身上，两秒钟就蒸发了，至于吗？”张玲看向远峰一副狗腿模样，出言打趣道。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你这人说话现在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张玲丝毫不给他面子的丢回去一个白眼，“反正想有人喜欢我就够了。你喜不喜欢对我来说又没影响。” 向远峰正准备继续再说点什么，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说道：“算了，今天是王屿回来的大好日子，好男不跟女斗。懒得理你。” 说完给了王屿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来。” 两人正说两人正说着话，杜远从外面赶了回来，“还没吃饭吧，给你们定了饭店。要不要现在过去？” 后面载着吴晓等人的卡车也赶了过来。 车上众人帮他们将设备尽数卸下之后，立刻就人有人站出来跟王屿道别，“王矿主。人既然已经送到，我们就赶回营地复命去了。” 王屿连忙说道：“不用着急在这一会儿，诸位兄弟一路辛苦，吃完饭再走再赶路也不迟。” 杜远也连忙说道：“对、对，定了足够的桌位。大家伙儿吃完再走。” 跟王屿打招呼的那个汉子连忙说道：“今天特殊情况。队长重返营地，今晚肯定有集体活动，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才不耽误事。” 老徐重新回去肯定不会消停，就连王屿都知道的事，这些跟在老徐屁股后面多年的手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老徐给惦记上。 所以宁愿这会儿辛苦点连夜赶路。 至少在态度上让老徐挑不出毛病。 眼瞅着是真的留他们不住，杜远连忙张罗着去酒店打包去饭店打包食物，至少让他们在路上能填填肚子。 吴晓那边直播间三个大老爷们带着张玲跟冉静一道去了酒店。 王屿向远峰则将卡车上这几个兄弟让进店里。 稍作片刻总是可以的。 等到杜远将饭菜打包回来，这几个汉子才冲着王屿等人道别后，飞快的回到卡车，绝尘而去。 将他们送走，王屿转身返回店里就看见旁边几个店主看见自己就跟看见鬼一样。 原本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自己的目光跟他们对视后，瞬间缩回了店里。 这让王屿一头雾水，“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向远峰冷哼一声，“还能是什么情况，这会儿知道怕了呗。你不知道，你没在的那段时间他们这些人有多嚣张。就差天天站在咱们店门口，来个客人就往上自己店里拉了。” 王屿低头看了看自己。 难不成自己i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吓人了吗？ 杜远笑着拉了王屿。“别看了，不是因为你。是刚才老徐队长那连个卡车上的组织标志。” 王屿这才恍然大悟。 这段时间，动不动就在矿场上见到，已经见怪不怪了。 差点忘记了这标志对于外边人的震慑力。 向远峰还在那边嘟囔，“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恶性竞争。” 杜远笑着说道：“行了吧，你还给他们好果子吃了？天天不是在他们门口撵鸡就是在他们门口骂狗的……” 这话极具画面感。 王屿相信向远峰干得出来。 “这才哪到哪。我跟你说，我后面憋着大招呢。” 三人一边说一边回到店里，杜远将单独打包的一份饭菜放在王屿面前，“专门给你打包回来的，吃点吧。晚上带你们好好吃一顿。” 不过，显然他们是想的有点天真。 瞅着王屿这边忙完之后，梁以开跟龙阳两个人就凑了过来。 夸张的一边一个坐在王屿身旁。 “你们别这样行不行？总共就三人位，咱么你这么排排坐，总感觉有点娘里娘气的。”王屿笑骂道。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梁以开夸张的说道：“好几次我都打申请去矿场上看看你，他们都不让我走。”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废话。你走了账本子丢给我，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去管账。” “你看看，王屿，你看看他这一副资本家的嘴脸。”梁以开啧啧有声的开始控诉向远峰对自己的压榨。 王屿没理他，转而看着龙阳说道：“你可比我走那会儿胖多了。” 龙阳嘿嘿一笑，“天天什么事都没有，除了吃就是睡。我不长肉谁长肉。下次要是再次矿区，把我带上吧老板，绝对比在店里更能发挥作用。” 王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以后就怕你不去。” “元苑呢？怎么没看到她？”王屿看了一圈之后，问道。 “元苑孩子前两天住院，情况有点不好，所以给她放了几天假。”杜远解释道。 王屿点点头，“钱够不够？” 向远峰立刻嚷嚷起来，“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操心吗？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这样什么都琢磨，累不累啊？现在，所有人滚一边去。你，吃饭！” 话音刚落，梁以开连忙带着龙阳跑到店门口看门去了。 剩下杜远跟向远峰跟两个左右护法似的。一左一右坐在王屿两边的沙发上。 “王屿，”说着让别人滚蛋，自己却又忍不住的向远峰开口了，“吴晓这边是怎么说？” “由着他们，行程他们自己定，需要咱们做什么咱们就配合。”王屿飞快的回答道。 “真就这么拆伙了？直播间也给他了？”向远峰问道。 王屿耸了耸肩，“前阵子得了敢和直播，潜在的买家基本上三个直播间都关注了。手上目前有两个运作当中的直播间足够咱们现在用了。多了也没什么帮助，还要分出人收去运作。关键是咱们现在手上没有相关的人了。要不然，你去学学主播工作？” 向远峰连连摆手，“我才不去，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事与愿违 等杜远好不容易哄走了向远峰，王屿这会儿也不敢继续矫情了。 闭着眼，任由杜远在自己爪子上剌开一个口子，便准备将那天的情景重现。 只不过，很可惜。 事与愿违。 手玩件安静如鸡，矿精也没有化为齑粉。 一切都安安静静，仿佛无声的在嘲笑王屿跟杜远。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是不是有哪道工序弄错了？“杜远疑惑的问道。 王屿好好回忆了一下，确认没有自己忽略的地方。 再看看手玩件，人像眉心的那抹红色，仍旧是黯淡无光的状态。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之前这抹红色没有这么凝实的时候，都似有光华流动，这怎么吸收了矿精的能量，反而还不如以前了？ 王屿百思不得其解。 杜远来回踱了几圈之后，迟疑着开口说道：“你说，会不会是上一次吸收的能量还没有全部被手玩件转化吸收，所以到现在为止，它都还是一种类似沉睡、休眠的状态？” 王屿摇头，“我也说不好。但是这个情况的确很反常。” 杜远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应该不难验证……” 王屿连忙看着他，“怎么验证？” 杜远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当然是用料试。要是它现在处于沉睡状态，那照道理来讲应该是不会对料子产生反应的吧？” 王屿瞬间跳起来，“有道理啊老杜，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呢。咱们现在就去！“ 杜远无奈的看着王屿，”疯了吧？现在都几点了？明天再去不也是一样的吗？“ 王屿心里有事，怎么也不能等到明天，不由分说拉着杜远就朝店里走。 还好，虽然已经是这个是时间，但是路边还有那么零星几两摩的。 好长时间没坐这种摩的，王屿倒是一点没有不适的感觉，飞快的跳上去吆喝着司机就朝着店里赶去。 杜远这会儿是不去也得去，只能跟着打了一辆摩的，住在王屿身后。 要不是王屿回来，还真是很难感受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等两人赶到店里时，老李已经关了店门，还好还没睡下。 前面人多，老李没能单独跟王屿说几句话，这会儿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只不过，王屿这会儿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跟老李客套，进门就直奔着料子去了。 杜远在一旁跟蹲在门口抽烟。 “王老板也太敬业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睡下了呢，没想到杀了一个回马枪。”老李吐出一口烟，小声说道。 “离开时间太长了。他这人就这样，习惯就好了。”杜远随口敷衍。 店里面王屿东摸摸西摸摸，很快就发现，手玩件的确如杜远猜测的那般，毫无反应。 就连自己打开保险柜，将里面那块自壁场的料子拿出来，手玩件都毫无反应。 王屿的心先是放回了肚子里，看来手玩件真的陷入了沉睡。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王屿又瞬间紧张起来。 谁也不知道手玩件的沉睡时间会是多久。 人类寿命不过百年，如何抵得过这些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珍贵天精地宝。 它随随便便沉睡个一两百年，再次醒来，自己就已经成为它漫长经历的一个过去时。 自己以后也别想利用手玩件弯道超车了。 想到这，王屿的心情真是比从来没有得到过还让他感到难受。 杜远感受到身后王屿的动静减弱，知道他有了结论，迫不及待丢下老李来到王屿身边，“怎么样？” 王屿将杜远手中的烟捏在手上，猛吸了几口之后，将自己的发现以及顾虑原原本本告诉了杜远。 事已至此，就算是杜远承认王屿的顾虑有道理，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只是宽慰道：“说不定三五天就恢复如初，也说不定一两个月就好了。你现在拥有的是实打实的赌石技能，多余手玩件的依赖越来越微弱。或者说，你现在对它的依赖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看开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看看咱们现在，难道还会比最开始那会儿更难吗？” 不得不说，杜远是懂得安慰王屿的，在杜远的开导下，王屿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合作伙伴的意思就在于此。 除了利润共享风险共担之外，还有可遇不可求的一点就是精神支撑跟依靠。 在这方面，王屿无疑是幸运的。 多少人一辈子都未必能遇到一个跟自己维度契合的合作伙伴。 看到王屿迅速调整好状态，杜远这才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下午那会儿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听了别着急。” 王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跟杨霖有关系？” 一直到晚上聚餐都没有看到杨霖，酒桌上觥筹交错，大家轮流敬酒，王屿也没来的急细问。 只不过因为杨霖跟彭倩都没在，王屿也就没太怎么当回事。只当两个姑娘可能出去玩了未归。 毕竟自己这次回来的匆忙，也没提前打招呼。 “果敢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具体的情况她们没有细说，前两天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这种事咱们也没人能帮得上忙，所以也就没敢多问……” 王屿脑海中瞬间想起了庆塔的话。 看样子，庆塔说的话，真的不能不信。 王屿连忙掏出手机，反手就给杨霖打了过去。 然而电话直接就就是关机状态。 王屿赶忙又开始拨打彭倩的电话，虽然电话响了，但是并没有人接听。 “你先别着急，今天白天的时候，梁以开还跟彭倩顺利通过电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个时间，说不定杨霖已经休息了，明天再打也来得及。”杜远赶忙说道。 王屿揉了揉眉心。 原本以为离开矿场能让脑子休息一阵子，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深夜坦白局 说实话，跟杨霖相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清的纱。 说得好听是为彼此考虑，不想对方为自己担心；但是说的不好听，就是什么事都不跟对方分享。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但得不到更进一步的拉近贴近，有些时候，甚至还不如寻常朋友之间的关系密切。 不过这件事王屿自己做的也不怎么样，所以更是没什么理由去单方面谴责杨霖。 想到这里，王屿叹了口气。 他的性格中跟杨霖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也造就了两个人在感情当中这种闷头葫芦的现象。 所以有些时候，人家说感情需要找一个性格互补的人也是有原因的。 杜远看着王屿不再说话，顿时也不再开口。 老李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所以也没有多嘴，一个人蹲在门口抽烟。 等到王屿调整过来之后，才跟老李打了个招呼，跟杜远两个人朝新长城走回去。 时间虽然不早，但是一路上想要打一辆摩的，还是能打到的，但是王屿这时候，只想溜达溜达。 杜远陪在身边，王屿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但是两人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杜远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新的话题。 “向远峰这边联系了一些孙叔之前的关系。想要将他们周围可以利用的人脉发展成是石落卡的中间商。有几个意向比较大，我之前陪向远峰去见过几面。既然你回来了，明天要不要露个面打个招呼？” 不管怎么说，王屿是石落卡的矿主，这样的事，他跟向远峰再怎么去谈，力度始终不如王屿亲自出面来的有诚意。 这个话题倒是沉成功的拉回了王屿的注意力。 人虽然离开了石落卡，但是石落卡现在所面临的缺少中间商的局面却是王屿心中不能不管的短板。 这么想着，王屿随口问道：“那现在进行到了什么程度？” 杜远很快回答道：“现在就是面临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没有中间商经验的、或者说没有足够分销本事的中间商，我们认为可以发展，但不比放在第一阶段就去发展。因为等他们慢慢成熟起来，掌握足够的分销能力，一方面需要足够的时间、一方面还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所以老向更倾向于这种成熟稳健的中间商。” “但是这样的人，他们跟现在合作的矿场之间的羁绊还是很深的，并不只是单纯换一个矿场合作这么简单。所以需要来回拉锯。但是老向觉得，这样的骨头只要啃下来一块，后面就不愁没有人跟风，所以坚持这个方向。” 看样子，杜远跟向远峰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一定的分歧。 不过最后应该是向远峰的主张胜出。 向远峰的想法也不能说不对，至少现在看起来也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培养一个中间商，就好比石落卡的阿伟老板，所要耗费的精力跟时间，远不如合作一个从业多年的中间商来的简单。 而且辛辛苦苦将一个中间商培养起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后面想不开，转头就去跟其他更大更有名气的矿场合作？ 这样的人忠诚度太低，总会很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跟念头。 但是一个成熟的中间商，只要双方既得利益能够达成共识，除非合作的场口真的是没什么前景可言，否则一般不会轻易动摇。 这也是向远峰现在挖墙角挖不动的原因所在。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感情基础不过是一开始的敲门砖，真正涉及的还是石落卡能给他们带来的实打实的好处，还有就是足够吸引他们的条件。石落卡的出品品质倒是没有什么好质疑的，现在就是需要一个机会。” “对了，这段时间佤城这边市场认可度怎么样？” 杜远点头，“这方面老向清楚着呢，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主要是这些人都快成精了，轻易并不愿意动来动去。市场认度倒还是不错，就是速度太慢了。照这么下去，等石落卡易主，咱们都不一定能够打开足够的市场认知度。” 说完之后，顿了顿又说道：“别的矿场都是几代矿主经营累计出来的结果，石落卡在上一任矿主手里没续上。之前框住的所有努力等于白费。” 杜远说的话并没有听进王屿的耳朵，他这会儿心里琢磨的都是其他的事。 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迈奔跟瘾君子之前的矿主，经营的怎么样？” 杜远吃惊，“你作为矿主，这样的事竟然都没了解？” 王屿苦笑。 接手之后，自己在矿场上就跟个陀螺一样，从来没闲着。 更别说什么上上任矿主的经营情况。 正常认知里，那属于跟迈奔他们交接的情况，距离自己实在是有些远。 杜远见说起这个话题，也不卖关子，开口说道：“原本我们也很难了解到这些几十年之前的事。还是老向，这一次找到的中间商里面，有一些的生意已经交给下一代人打理。因为孙叔的关系，老向跟他们接触的时候，他们还是愿意多说两句。来欧洲聊着也就说起当年。” “听说，上上任矿主，还是颇有经营手段的。你想想，经过前任矿主这么几十年的折腾，石落卡也没有完全没落成一个籍籍无名的场口，还不是当初的老本够足？” 王屿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虽然不能说迈奔跟瘾君子接管的这些年里，什么作用都没起。 但想想也知道，经营矿场所占用的一个人的精力，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又怎么可能能经营的好。 但是现在基本上提到石落卡，大家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模样。 可见在一些有一定年纪的中间商概念里，石落卡这个场口的料子品质并不低，只不过就是名气一直没跟上来就是了。 想到这里，王屿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现在的情况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但是跟杜远两个人的聊天还是给了王屿一定的启发。 想要打开突破口，切入的地方，完全可以考虑从年龄入手。 这个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后来，吴晓那边提出拆伙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周振。周振联系我的时候表示，他不放心吴晓按照之前那个路子来，所以想要做点什么。我们商量之后。最后决定他跟着吴晓，至少还能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不至于让他把事情做的太极端。”杜远说道。 王屿看着杜远，“这么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说是你的问题。其实周振应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过是跟你说出他的打算。” 杜远点头，“也许吧。咱们四个人一路走到今天，说真的当初的情谊不掺假。经历了那么多的考验跟困难，走到今天不容易。” 杜远这话王屿是完全认可的。 之前一起走过的路、那些欢声笑语、坎坷磨难都是真的。 所以他才会难受。 “我给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不要在心里埋怨周振。” 杜远最后看着王屿，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屿笑起来，“其实我之前主要是担心你，迈不过去周振这个坎。这么说来的话，倒是我白操心了。你没事就好，我现在不管面对任何情况，都能做到逆来顺受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被杜远说开之后，王屿心里还是透气不少。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王屿开口问道：“抹谷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杜远飞快的回答道：“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丹登老板那边安排什么时间入场。不过，骠国这边开采矿场主要还是介借助于人工劳动力，依赖器械的部分相当少。所以也没几样设备。主要还是招人。” 王屿点点头，杜远又继续说道：“反正这件事不着急，后面慢慢说吧。雨季过去再看情况，还有好几个月呢。” “可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王屿不得不坦白。 在杜远一脸疑惑中，王屿将跟庆塔有关系的事情跟杜远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说到最后，杜远的表情已经不能单纯用开心或者气愤来形容了。 “王屿，你糊涂啊！”杜远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咱们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人，掺和进他们这样的事情当中做什么？” 王屿想要解释这个话题，又要扯回杨霖身上。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圆，世界上的事情也是一圆。 王屿正琢磨着怎么跟杜远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杜远摆了摆手，顺了顺气之后，才又开口说道：“算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也没有其他退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然王屿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是面对杜远的时候，跟他们四个人最开始合作那会儿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干笑两声，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自己处理的有些草率。我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因为杨霖的关系，对于果敢，总不能做到袖手旁观……” 杜远伸手拍了拍王屿的肩头，“这件事是人之常情，我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你知道我自己就卷身在这种关系当中，让我身心疲惫，只恨当初没能抵御住诱惑……我不想你跟走一样。” 说完之后，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走到今天，靠的全都是你的操持跟斡旋，我都知道。所以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结果。这个你不用担心。” 王屿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 但要说杜远不为王屿做的这件事担心那绝对是假的。 至少在知道这件事之前，他心里考虑的都是自己回到边城去接管经营中介店。 但是第二天起床之后，王屿的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杜远就坐在床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王屿，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不如把梁以开派遣回边城打理那边中介店的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你看，中介店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梁以开现在已经完全熟知这边的流程。回去之后，立刻就就能上手，人也靠得住。” 杜远之前就打过梁以开的主意，这会儿终于付诸行动。 王屿眼都没睁就直接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我觉得再没有比梁以开更合适的人选了。你拒接，总要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吧？”杜远不死心。 毕竟是好不容易揪出来的替身，要是被王屿一票否决，那岂不是彻底没戏了。 王屿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彭倩。 “我打算把梁以开后面安置在抹谷矿场那边。” 既然杜远要个说法， 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王屿索性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杜远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远张了张嘴，正准备要说什么， 王屿伸手打断他，继续说道：“去边城中介店，梁以开并非不可替代的。但抹谷那边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人选。所以两相权衡之下，他不能回边城。他去抹谷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杜远一时间没有想到更深远的层面，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屿。 王屿叹了口气，跟杜远详细解释起来。 虽然杨霖不愿意让家里人介入、插手抹谷的宝石矿，但说到底，这个宝石矿本质上对外的属性就是果敢杨家一方。 如今，杨霖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和谐，这一点王屿看的出来。 所以在王屿看来，有充足的理由提前准备后手。 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用彭倩来制约杨家人。 单看彭倩这个人虽然不算什么，但彭家的人对于杨家来说，却绝对是不能反抗的存在。 也因为这一点，梁以开才必然要被王屿安排去抹谷。 这么一解释杜远瞬间了然。 “你想的可是够长远的……” 其实早在两人开始传出恋爱传言的时候，王屿就起了这个心思。 果敢势力的情况，王屿并不了解，但这段时间在矿区，王屿切身经历的那一些，让他更坚定了自己这个决定。 都是一些人微言轻的角色，手上能用来周旋的底牌压根也没有几张。 要不能满打满算得当运用，那更没什么资本从狼群里分肉吃。 听完王屿的想法之后，杜远连连点头，“你考虑的对，这么一看，梁以开还是去抹谷更有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了，你就不用担心其他了。过两天我们就回来。我不跟你说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杨霖飞快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要借这次机会去见大舅哥的想法是破灭了。 人还没回过神来，房间就旋风般的走进来一个人，“王屿，彭倩她们啥时候回来？” 王屿才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 没好气的瞪着梁以开，“你自己媳妇你自己不去问，你跑来问我？” 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梁以开哭丧着一张脸，“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惹她不高兴了……说要跟我分手，让我打一辈子光棍，等着后悔呢……” 这话一出，王屿立刻紧张起来，“你小子干什么了？” 梁以开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我能干什么，我可是老实本分的良民。只是因为她给我三秒钟时间让我快速说出她的生日日期。我就犹豫了那么一会会！她就说我不爱她，是个渣男！你说，这能怪我？” 王屿充满同情的看了梁以开一眼，但嘴里还是说道：“一点也没说错，就是个渣男！生日就那么一天，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梁以开睁大眼睛看着王屿，“你没事吧？现在给你三秒钟，飞快的说出杨霖的生日日期！现在开始，一二三！” 说完，双手一摊，看着王屿，“你也回答不出来不是？” 王屿飞快的套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说道：“你跟我说理没用。杨霖又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自己的罪自己受。总之，赶紧把人哄回来！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梁以开想了想，“要不我跟他家里联系一下？” 一听这话，王屿的心就开始酸了，“你见过彭倩家里人了？” 梁以开点点头，“之前她是跟家里闹了矛盾，这才跑了出来。后面又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被克钦抓。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也是前段时间她家里人找过来才知道。顺带见了一面……” 说完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凑近王屿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好像彭倩的哥哥之前跟杨霖有婚约。” 说到八卦，梁以开表现的相当来劲，“你放心王屿，我绝对坚决站在你这边。不管我跟彭倩以后走到哪一步，你都是我心目当中唯一能给杨霖当老公的人选。” 王屿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打住他的话头，“最近这段时间，把手上的事跟向远峰交接一下……” 话没说完，梁以开就打断了他，“算了吧，我真的搞不定他。他仗着自己是华姐亲哥，天天想方设法的奴役我。你让我跟他交接，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 说完头摇的就像个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肯接受王屿的提议。 最后王屿实在没办法，想了想说道：“那你这段时间有意识的带一带小哥或者龙阳，看看他们哪一个更适合接替你现在的位子。” 昨晚酒桌上，大家也都认识的差不多。 哥丹觉虽然才跟着王屿来到佤城，但梁以开还是对他有了比较清晰的印象。 “那肯定是小哥。怎么说也是骠国高精尖的人才，学东西肯定快……不是，王屿，找人接替之后，我干什么去？退休养老？” 梁以开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根本。 “你想得美。后面肯定有要你忙的事。别瞎打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王屿说完，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这些原本再正常不过的一些生活配套设施，这会儿看在王屿眼里那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不用睡在闷热的板房里，不用出门就用干净的自来水…… 果然幸福都是需要对比才能感受出来的。 梁以开不是没有陪王屿去过矿区，自然之道矿区的艰苦，这会儿看王屿一脸享受跟陶醉的在这个简陋的卫生间里沉醉，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亲爱的老板，请你稍稍克制一下你蠢蠢欲动的癖好。你现在这会儿的表情，要是让个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绝对你是个大变态。” 王屿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然后才说道：“你懂个锤子，要是让你去矿场上待到这会儿，我都怀疑你会跟马桶接吻。” 镜子里面说话的男人，早已经不复当初白嫩嫩的模样，虽然还没变成大叔嘴脸，但也相差无多。 时间是把杀猪刀。 只不过自己这头猪有点太好杀了，这才多长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在矿场那会儿不觉得，这会儿回到佤城，王屿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当中，这个落差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王屿开口问道：“有没有洗面奶？” 梁以开摇头，“有倒是有。不过王屿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这张脸，光靠洗面奶大概是没什么卵用。” “不舍得就说不舍得，废这么多话！”门口传来向远峰的声音。 随后丢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些瓶瓶罐罐。 “这小子现在用的东西，都是人家彭倩给置办的。宝贝着呢。怎么舍得给咱们这些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人糟践。”向远峰戏谑的说道。 王屿扒拉开袋子，开始研究里面瓶瓶罐罐对应的是干什么用的。 由着梁以开跟向远峰在门口没个正形。 等到王屿捯饬完自己，差不多也从两人的对话当中知道了这段时间梁以开的感情全部进展。 其他方面倒是还好，热恋中的情人，总是难免缠绵跟难舍难分。只是最让王屿吃惊的是，两人竟然已经同居了！ 想想这俩人认识的时间，比起自己跟杨霖认识的时间短一大截，结果梁以开这小子如今得奖进展竟然甩开了自己十八条街。 王屿除了汗颜之外，什么感受也不配有。 “别磨叽了。吴晓他们准备走了。就等你了。”向远峰提醒道。 “这么早？”王屿有些讶然。 向远峰点点头，“他们定了午后的机票回国。赶路这种事，宜早不宜晚。” 王屿点点头，“那就走吧，我这边已经收拾晚了。” 等他们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前台的伙计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人以群分 虽然明知道向远峰说这话是为了缓和气氛，但王屿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 就像刚分手的恋人，还没做好准备投入到新的感情中时，最听不得这种话。 不过他可不说不过向远峰，所以被动接受也得接受。 “今天怎么打算的？”向远峰紧接着一脸不怀好意的问道。 王屿毫不怀疑，要是自己说没什么安排，他就帮自己安排一些活动出来。 想了想王屿说道：“刚回来要了解的还真事情不少。安顿一下最近几天曲鹏跟冯洋那边的直播任务。去看看丹登老板那边的情况，还有宝石矿的设备。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进矿。”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 显然王屿这会儿的节奏，他还没跟上。 “不是说好的，等后面雨季过了之后，咱们才进矿区吗？而且你现在就算想找丹登老板也找不到，他送货去了，怎么说也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你现在去找他也找不着。” 王屿倒是忘了，丹登是跟自己说过要趁这段时间风声不紧张赶紧把料子能送多少送多少。 这么算的话，单程应该是差不多应该到了。 也不知道他跟任师傅那边接头顺不顺利。 他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向远峰继续说道：“安顿曲鹏冯洋这个简单。我都替你打算好了。” “暂时先安排冯洋去八斤矿主那边的店里进行一段时间的直播。这样一来，咱们两个直播间进行直播不冲突，而且对八斤矿主那边也有个漂亮的交代。曲鹏就还是负责咱们自己店里的直播。等后面咱们拔营去抹谷的时候，直接带上曲鹏。” “我这段时间观察，这种常规店里面的直播内容，大家早都已经审美疲劳了。整点不一样的花活……比如什么矿场拓荒诸如此类的……” 看样子他的确是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说起来头头是道，一点都不卡壳。 但是，这里面牵涉到一个问题。 王屿开口道：“其他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宝石跟翡翠，虽然都是珠宝级石头，但受众群体并不是全然一致的。而且就赌石来说，赌翡翠原石跟赌宝石原矿还不一样。让曲鹏从翠矿转移到宝石矿，我觉得转型难度很大。” 向远峰对此嗤之以鼻，“咱们的重点在于开矿的过程。最多就是曲鹏累点，时不时两边跑一跑，再说了，这虽然都是后面的事，但是咱们现在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后面宝石的销路。拿到你还想像这次一样，事到临头，满世界的再去找中间商吗？” 王屿一想，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后面要考虑的情况，眼下没必要跟我向远峰在这件事情上较劲。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边城那边的中介店吗？ 吴晓撤回去，正好可以让冯洋顶上。 到时候就让曲鹏负责佤城这边便是。 这么想着，王屿点点头，“行，既然向老板已经费了这么多脑细胞，那咱们就听你的。” 向远峰不吃他这一套，开口说道：“那也就是说今天你没什么事了？那就跟我再走，跟我去见几个中间商。你出面顶我跟老杜两个还有剩。” 他这个安排倒也的确是正经事，王屿只能苦笑一声看着杜远，“店里今天就交给你跟梁以开了。” 众人兵分两路，杜远跟梁以开等人往店里走，向远峰则带着王屿往反方向溜达。 “你要带我去什么对方？不是说好去见中间商吗？咱们这越走离角湾市场越远了吧？”王屿纳闷的问道。 “谁跟你说的，中间商就一定要在角湾市场一带活动了？你这个想法很狭隘你知道吗？”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那跟我说一声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总不算过分吧？”王屿对待向远峰这性格，完全没脾气。 “先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才好干活。现在这个时间，咱们上门，显得跟讨饭似的，索性吃饱喝足咱们再去。”向远峰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的关系他老大，王屿只能跟在他后头，由着他带自己朝着一家早点铺子溜达过去。 也难为向远峰能找到这一家偏国内风味的早点摊子。 只不过对于被矿区老李把胃口喂刁钻的王屿来说，这地方的包子仍旧是难以下咽。 向远峰看着王屿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知足吧。在佤城能有这东西吃不错了。早就跟你说把老李跟冉成两个一道留在矿区浪费人才，你不肯。这下好了吧。那边两个大厨，只能干眼馋。” 王屿被他念叨的实在受不了，无奈的说道：“要是有的选，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安排？还不是实在抽不出人手？要不你给我几个能顶的起来的人，我就把冉成召唤回来。” 向远峰挑挑眉，“我就这么一说。人生在世，要是连言论自由都没有了，岂不没活路了。” 一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老李做的小鸡炖蘑菇，王屿的心情也不舒畅。 吃完饭之后，向远峰就这么带着王屿一直走，现在他对于新长城或者角湾市场那边的路况，算是门儿清。 这会儿带着王屿七拐八拐经过一条小路之后，来到了一个村寨一样的居民区。 只不过这个地方比起大部分骠国的村子或者寨子来说，气派不少。 王屿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建筑。 木质结构的房屋，基本上家家都有院子。 两层或者两层半的房屋，人还没进去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宽敞。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矿区待久了，看那边的农家规模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固有认知，这会儿进城之后，像是刘姥姥看什么都新鲜。 向远峰一边带着王屿朝村子里面走，一边介绍道：“你别看这只是个村子，但是这里面住的人，对咱们来说，个个都是宝。知道为什么吗？” 王屿摇摇头。 经过后面向远峰进一步的讲解之后，王屿才算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地方原本的确是一个村子，不过现在住在里面的人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些原居民。 要说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地方，不论是距离角湾市场，还是佤城中心，都不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临时抱佛脚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这嘴皮子都说不动的主，你觉得我就能？” 向远峰已经敲响了大门，在等待对方迎客的空，王屿苦笑着问向远峰。 不光嘴皮子，关系还是孙有国的。 这样都没能把人说动了，自己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能办到？ 毕竟关系到一家好多口的生计，想要让人家放弃现在轻轻松松就能到手的利润，陪着自己打拼，想想也不知道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就算是现在许给人家多少的好处、多少的利润点、给他们多低的价格，说白了跟空头支票也没太大区别。 门很快开了，是一个年轻女人。 看到两人先是一愣，后来看了几眼向远峰之后，认出了他。 “向老板，快请进。”女人说着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热情的招呼道。 不管生意做不做得成，至少老一辈的关系还是在的。 “你们今天来的真巧，我们家老爷子最近也过来了。说起之前跟孙叔的往事，很是怀念。还说休息两天，要请向老板来家里，好好叙叙旧呢。” 女人一边领着两人穿过院子，一边开口说道。 很懂待客之道。 向远峰也就开口给双方介绍起来。 “特特，这位是我的合伙人，王屿，王矿主。” 说完，看着王屿介绍道：“这位是海姆老板的夫人，特特。” 这个介绍，一下就让王屿明白了接下来要见的那位中间商的名字。 “王矿主好。”特特一笑，“之前一直听向老板说起您。快请进。” 说着弯腰将两人让进堂屋。 很显然这家人有早起的习惯，两人进门之前，特特应该正在收拾碗筷。 主要是家族长辈的碗筷，都是要由媳妇送进自己的房间或者是堂屋，侍奉吃完之后，再顺手收走。 两人才刚一进门，一个跟特特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就张开怀抱迎了出来。 “向老板！你今天来的太是时候了。祖父前两天刚到佤城，还说起跟孙叔做生意那会儿。的一些事。” 向远峰跟他拥抱过后，连忙隆重推出了王屿，“王矿主昨晚刚回佤城，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海姆老板……” 后面的客套王屿就已经没听进去了。 早知道人家这么一大家子，来的时候，哪怕带点水果呢，也总比这会儿空着手出现的好。 只不过，这会儿说什么也晚了。 除了陪着尬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很快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就从内室走了出来。 因为海姆称呼他祖父，所以感觉上像是有些年纪，但其实就这么看外表，跟向父倒像是岁数差不多。 骠国一些家庭条件不错的人，结婚多半不会特别晚，岁数比想象中年轻倒也不算什么难解释的情况。 老人跟向远峰显然也是第一次见面，看到他之后一番寒暄，看样子跟孙有国还是有过一些难以忘怀的过往，所以态度显得很是亲切。 两人最初的一番寒暄套近乎过后，向远峰就切入正题，引出王屿开始跟老人讨论正事。 老人看着王屿，笑着说道：“王矿主果然是年轻有为。像你这么有头脑又能吃苦的年轻人，真是越发少了。年轻矿主我也见过，但像你一样能想出将矿场分包出去这样经营方式的还真是头一个。” 王屿一愣，笑着问道：“您也知道石落卡的事？” 老人脸上的笑意更甚，“我虽然现在闲人一个，不过不代表我已经老眼昏花两耳昏聩。跟矿区打了一辈子交道，就算人不做事了，也还是免不了关注那边的动态。想当年，我们都是相当看好石落卡的，只是没想到，后面的矿主实在是不堪大用。生生让一个潜力无限的矿场没落了。” 王屿大喜，“老先生，现在石落卡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好。我们这次来……” 老人摆摆手，“我知道向老板带王矿主来的意思。料子品质是一个矿场的基本，只要料子品质稳定，自然是好矿场。可是王矿主做这一行，自然也知道，现在市场认可度才是衡量矿场价值的唯一标准。料子再好，在市场上掀不起浪花，我们中间商又去赚哪门子利润呢？” “我们中间商，现在大部分跟矿场签的都是死契。你可以理解成，矿场可以签很多个中间商，但是我们中间商只能做一家矿场的料子。要不然，我也很愿意卖老孙一个面子，跟你们合作，我们也能多发展一个渠道，大家皆大欢喜，我跟老孙也有交代。” 这一点王屿自然了解。 只不过他今天来可不是要听他们说这些的。 老人也知道自己其实说的全都是废话，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就看你能不能办，压根不管话说得有多漂亮。 所以顿了顿，开口道：“王矿主，原本矿场的事我一个外人是没资格说什么的。如今看在两位老板都是故人的亲友，我就托大，说一句。” “角湾市场比起国内虽然算是上游市场，但归根结底，现在是买方市场。也就是说，虽然国内边城市场位于下游，但是他们的风向直接影响角湾市场这边的方向。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说完见两人一时半会还没转过这个弯来，所以又继续说道：“你们与其现在将打开市场的重点放在角湾，不如从国内市场着手。让那边市场反过来影响跟调动角湾的收购意向。” 这句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虽然王屿也不是没有从国内下手，但如老人所言，之前的拓展重点并没有放在国内。 真要是运作这件事，之前那点小动静，压根什么都算不上。 想要快速的调动市场走向，倒是有一个快速的方法。 如果那个人肯配合，那么一定事半功倍。 后面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听老人回忆了半晌当年。 等两人走出院子之后，向远峰不爽的抱怨道：“你是怎么回事？咱们今天干什么来的？你怎么后面一点都不积极了？” 王屿说道：“人家说的也没错。这件事咱们也不能完全依靠他们。还是要多动动脑子，想想其他办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家兄弟 王屿还在琢磨犹豫，结果没料到向远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不由分说，伸手将电话给拨了出去。 “我去……” 情急之下，王屿一句国粹差点冲口而出。 等他手忙脚乱想挂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手机铃声已经响了。 这时候再选择挂断，就相当刻意了。 王屿气鼓鼓的瞪了向远峰一眼，捏着手机出门打电话求人去了。 杜远在店里看两人眉来眼去，忍不住问道：“你们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向远峰嘿嘿一笑，“什么叫鬼鬼祟祟，我是在帮咱们王矿主坚定信念。“ 章禅的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被接了起来。 “王矿主，好久不见，最近一切可好？”章禅的声音一如既往。 只不过对王屿的称呼，让王屿很是惊诧。 要是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不可能会用这个称呼。 也许是王屿有一会儿没有接话，章禅笑着说道：“王矿主似乎很意外？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关注你的动态。” 王屿忙开口说道：“章老板说笑了。我这样的小人物……” 他话没说完，就被章禅打断了，“王老板不必妄自菲薄。堂堂一矿之主，以后我们都要多加仰仗才是。有件事，王矿主不来电话，我也要厚着脸皮跟王矿主取得联系了。” 王屿一愣。 要是能各取所需，倒也不错。 至少不会让自己觉得这么难以开口。 于是说道：“章老板客气。有什么尽管说。” 章禅这才又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吉贸有一点小小的改动。现在市场里面原石区都是我的人手在运作。外面市场上的料子虽然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利润比肯定不如咱们自己人的高。所以想跟王矿主讨个人情。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王屿就差当场笑出声来。 想都不想当即表示自己送章禅一车料子。 作为交换，章禅顺理成章的将承诺王屿会从吉贸着手，铺展开石落卡的市场。 两人寒暄完章禅挂断电话。 王屿觉得虽然现在的安排不是自己想要的最好的那个方案，但是也已经不错了。 至少章禅是在毫不避险的为石落卡站台。 这样的态度一摆出来，总有商家会回应。 但是这个过程很难会有多长。 王屿叹了口气，要是自己还挑三拣四，未免显得有些不识时务。 收拾好心思，揣回电话的时候，碰到了手玩件。 不死心的王屿将它掏出来，捏在手上细细打量。 人像眉间的那抹血红，仍旧黯淡无光，看样子还是没有恢复。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况，王屿的心情还是不免会受到影响。 准备走回店里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王屿随手掏出一看。 是一个他绝对没想到的人。 章逊。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必然是章禅挂断电话之后，跟章逊联系过。 王屿不知道这哥俩这会儿唱的哪一出，还是连忙接听起来。 “王老弟，不仗义。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竟然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四哥。你不知道章禅那小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多嘚瑟。” 章逊笑呵呵的声音传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四哥说笑了。给章老板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王屿连忙说道。 章逊跟章禅的家教很好，说话做事都很考虑对方的感受。 并不像一些富几代，纨绔又自负。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让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跟章禅保证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把国内市场的势给你造起来。不过，你要清楚，这个风头想要吹回佤城、吹回角湾，会有一定的时间差。不过，肯定比你这样自己自慢慢扩宽市场认可，还是要快的多。你尽管放手做，需要的配合我们会尽力。” 章逊的话，让王屿懵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章逊跟章禅，会如此跟自己示好。 要说是因为自己现在是石落卡的矿主，王屿可不信。 这种骗小孩的说法，超过五岁都不能信以为真。 自己还拿着鸡毛当令箭，那才是天真烂漫到家了。 要说章禅市场上离不开原石，跟那么几个矿主搞好关系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出来料子，双方各取所需也还算说得过去。 可章逊之前是有言在先的，绝对不碰、不做跟原石有关的生意。 也就是说，自己跟他之间并没有丝毫的利益关系。 他这又是所为何来呢。 章逊说完之后，也许是出于为了缓解王屿顾虑，开口道：“之前的事王老弟帮了我们章家。章禅生意的愿意，时刻关注矿区的动态，所以关于王老弟这段时间的境况，所少也了解一部分。既然这会儿他跟王老弟能达成合作共识。两全其美。与其让外面的人赚咱们的钱，还不如自己人赚自己人花。合作共赢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这话是不假，王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当真。 电话的最后，章逊说道：“就这样王老弟，我这边还有点事。咱们保持联系，后面有什么情况咱们再具体事情具体讨论。” 挂断电话，王屿还在愣神。 时刻关注着他这边动静的向远峰凑了过来，贱兮兮的问道：“求人求得怎么样？” “去去去，”王屿想起刚才他不仗义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出来，“你说说，有你这么坑害队友的吗？” “那意思就是进展的不顺利？”向远峰连忙问道。 王屿摇摇头，“顺利的过头了。差不多说睡觉就递枕头的那种。” 向远峰眨眨眼睛，“这不好吗？总比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半天，还不能达成所愿好多了吧？” 王屿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跟向远峰一通分析。 向远峰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了。章老板一开始太配合你了是不是？” 那感觉就像是随时在等着自己给他去电话了一样。 可是明明双方之间交情并没有这么深厚。 甚至，王屿还准备了很多优厚的条件都还没开出来，那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线索还原 自从王屿在矿区端掉了杨老板那一伙人的制假窝点，直接中断了包朗的不正当利润来源。 这让他相当沉不住气，人在沉不住气的时候，就容易犯错。 那天在自己店里看到元苑前夫的时候，也顾不得避开向远峰，直接就谈论了起来。 他觉得向远峰应该听不懂。 但是向远峰虽然骠国话水平也算不上有多精通，但是日常交流没什么障碍，因此听他们的对话还是不难。 王屿点点头，见向远峰已经住嘴，问道：“就这？” 向远峰，“不然呢？” 王屿心里哀叹一声，自己竟然相信向远峰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是天真了。 向远峰却凑到王屿面前，“你说，你要找的这个吴成姆，会不会也是造假料子里面的人？” 王屿惊诧的看着向远峰，“你这思维也太发散了吧？就因为他俩有合影？就一定会是同伙？是不是有点牵强？” 一旁的杜远憋着笑说道：“那可不是牵强。这以后可要记得千万别跟老向合影。” 向远峰瞪了杜远一眼，然后对王屿说道：“三个人的合影，两个人都跟造假料子有关，剩下那个很难不被人怀疑。我这也是人之常情……” “等会，”王屿连忙打断他，“剩下那个也跟造假料子有关？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看着王屿，“你不是知道吗？这照片不是钱庄的格让老板给你的吗？” 王屿点头，“是格让老板给的没错。不过上面的人我当时只知道元苑前夫一人。” “他当时给你照片的时候，不是说了因为怀疑包朗老板坑了他的注资，干了什么非法勾当，他不方便出面才找你的吗？” 面对向远峰的灵魂拷问，王屿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向远峰说道：“为了找线索，我去找过格让老板。他把话原封不动跟我说了一遍。要不然我也不能知道。” 王屿：“那你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说道：“你要想找这个人，目前来看，只能顺着元苑前夫这条线往下查。” 王屿想了想，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孩子在哪个医院住院？咱们买点东西过去看看？”王屿想了想说道。 “我知道。走？” 向远峰的八卦本质一下暴露出来。 “就知道没你不知道的事。” 王屿笑着站起来，冲杜远梁以开说道：“你们在店里看着，我们出去一趟。” 梁以开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反正也没指望你们回来能多一个看店的。” 对于向远峰来说，只要不让他在店里待着，去哪都行。 临出门前，王屿又退回店里，冲着梁以开问道：“这段时间，貌昂大哥表现怎么样？” 梁以开一愣，“你说的哪方面？” 王屿说道：“能管好一个店吗？” 梁以开想了想，回答道：“有一定的难度……” 王屿嘱咐道：“有针对性的培养一下，实在不行再说。” 梁以开点点头，“意思就是加一个候选人呗？成，没问题。” 王屿这才放心的出门，跟向远峰一道走了。 两人走后，梁以开看着杜远，开口说道：“杜远，我怎么老觉得王屿这次回来着急忙慌的很？” 杜远不在意的问道：“怎么说？” 梁以开说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感觉恨不能赶紧离开似的。你说是不是在矿场上待久了，看不上中介店这点生意了？” 杜远当然知道王屿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不想因为庆塔的嘱托给店里生出事端。 但是这样的事肯定不好直接跟梁以开说明，所以笑骂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嫌钱多吗？” 梁以开居然很配合的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结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看你是不是最近彭茜不在，存货太多精力过剩？整天东想西想的？” 梁以开老脸一红，“被瞎说。我们可是正经人。” 杜远笑起来，“把自己的事做好，剩下的跟着走就行了。” 梁以开点点头，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但是至少态度没毛病。 两个大老爷们儿探望小病号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合适，于是各种水果都买了一些之后，一人打了一辆摩的，按照向远峰给的地址赶去。 医院位于佤城市中心，看上去很是气派。 “怎么样？咱们员工这待遇也算不错了吧？”向远峰得意地说道。 王屿惊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也在报销的范畴？” 向远峰点点头，“回答正确。” 王屿看着他，“这能在报销范围吗？这样下去咱们赚多少钱够你豪迈的？” 嘴上这么说着，却感觉这并不像是向远峰的行事风格。 向远峰一副看地主老财的模样看着他，“想不到你竟然你是这样翻脸无情的男人！人家元苑那么帮咱们，咱们好意思的这样冷血无情吗？” 王屿见他越说越真，“你说的不错，但生意是生意，不是这么个做法……” 他的说教还没正式开始，向远峰就连忙说道：“打住打住。刚才逗你玩的。” 说完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二世祖，好歹也是自己一个人经营了那么多年向家老店的阿峰哥。说什么你都信。元苑的孩子这一次发病急，她一个女人家拉扯个孩子，身上能有几个钱？这钱是我个人出的。她现在还没顾得上谈这个。要是后面知道了，肯定还要拉扯。你知道就行了。” 这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 王屿笑起来，“这钱也不能你出。刚来佤城那会儿，她帮忙不少，也算救过我。你垫付了多少？我来出。” 向远峰笑嘻嘻地看着王屿，“要不然人家说，男人再花钱的时候最帅呢。我今天发现抢着花钱的男人，帅上加帅。” 王屿提了提手上的东西，提醒道：“要不咱们先进去？这些东西提着怪沉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得另算 向远峰这才带着王屿继续往医院里面走去。 儿童病房设立在二楼，向远峰边走边贫，“你就不想知道，元苑孩子得了什么病？” 王屿正准备开口，眼前突然从出现一道身影。 “向老板？老板？” 王屿抬头，正迎上元苑憔悴又惊喜的目光。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人说呢！” 元苑手上拿着儿童水壶，显然是出来打水的。 “快进来坐、进来坐。” 两人跟在元苑身后朝其中一间病房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的小女孩看脸色相较一般骠国人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她显然对向远峰有印象。 看到两人的时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向叔叔好。” 元苑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然后提示道：“另外一个是王叔叔，叫人。” 但孩子的记忆哪有这么长久，原本跟王屿就没见过几面。加上这段时间王屿在矿区磋磨的严重，一个孩子就算记得他，也很难对的上号。 所以孩子只是朝自己妈妈背后躲了躲，怯生生的眼神看着王屿。 元苑歉意的看了一眼王屿，并没有勉强孩子一定要给自己这个面子。 向远峰放下手上的东西，朝病床走过去，笑眯眯的开口说道：“今天表现乖不乖？来，跟向叔叔说说小明明今天都做什么了？” 小女孩瞬间跟向远峰开始聊起来。 闲下来的元苑连忙来到王屿身边，“老板，真是对不起，早知道你回来的话，说什么我也会回去店里……” 王屿摆摆手，“孩子的事情要紧。带你你放心，这次我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能客串翻译，你安心在医院待着。” 看到元苑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王屿转移了话题，”就你自己在这边，照应的过来吗？“ 王屿环顾四周，这个病房的条件相对还算是不错的，房间里面四张病床，比起那种六床八床的是要好上一些。 不过因为是儿童病房，加上病症轻重各有不同，所以很难有片刻的安静。 孩子的尖叫声、哭喊声，混杂着时不时的传来的嬉闹声。还有孩子家长操着骠国话斥责的骂娘声…… 要是让王屿在这里待上一天，只怕脑袋都能炸裂开来。 这样的环境下，不知道元苑是如何休息、恢复体力精力的。 元苑淡淡一笑，”习惯就好了。只要想活就总有办法。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她爸爸跟那个女朋友分了手，孩子的奶奶也能时不时过来照应一下。我们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幸运了。谢谢你老板。“ 元苑的谢意来的莫名其妙，还好她很快解释道：”向老板都说了，孩子这次住院的费用是老板帮我们垫付的。我已经跟孩子奶奶说好了， 明天白天开始她来照看孩子，我们一早一晚时间错开，就不用继续请假了。“ 王屿知道她是一个好强的人，轻易不愿意欠下人情。 这一次要不是跟孩子有关系，只怕她也不会接受这一次别人的帮助。 王屿叹了口气，“孩子的爸爸就没来看过吗？” 跟王屿谈论到这个人，还是让元苑有些无错。 尽管知道两个人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但泡沫即便脆弱到不可触碰，却也能在空气中折射片刻太阳的光华。 元苑对王屿的好感无关其他，单纯就是她自己心中一份对美好的幻想。 那个男人毕竟代表着元苑不灿烂的过去。 所以面对这个问题有些躲避。 但最后还是回答道：“来过。今早还来待了一会儿，后来说还要是角湾市场，没待多久就匆匆忙忙走了。” 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开口问道：“是不是他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 王屿连连否认之后，这才让元苑冷静下来。 “他最近这段时间，似乎一直都在角湾市场一带活动。我之前还在店里的时候，就在路上偶遇过他好几次。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角湾市场反正距离自己的中介店不远，要真是在那边活动，少不了见面。 王屿到也没指望立刻就能顺着前夫哥的线索顺藤摸瓜把吴成姆给找出来。 找到这个人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山娃的承诺。 另一方面，虽然只是王屿的猜测，但吴成姆往家送钱的时间节点卡的那么好，要说他跟石落卡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有关联，或者说不知情纯纯巧合，王屿不信。 如今事件背后的知情人跑的跑、抓的抓，王屿能抓住的线索少之又少。 就看这条线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了吧。 两人在医院逗留的时间不算长，毕竟两个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单身女人，总有些别扭。 在王屿电话响起之后，两人也就顺势告辞了。 电话是任师傅打来的，刚一接通，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矿主，料子我都拿到了。四块料子表现各有千秋，品质也不错，真就一点设计的想法都没有？由着我发挥？” 王屿一边下楼梯，一边笑着说道：“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难住任师傅了？” 任师傅没接他的激将，而是认真的回答道：“倒也不算是难住吧。只不过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选题材让我有些难以取舍。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等我研究研究，出来初稿之后，我发你过目。” 说完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完全没给王屿开口说话的机会。 看样子是对那几块料子相当满意，这会儿已经完全沉浸在设计的最初构思当众。 王屿也不以为意，顺手收起电话。 丹登办事效率不错，跟任师傅这边交接完之后，当天晚上就赶到了石落卡。 王屿在佤城度过了几天算是度假般的悠闲日子。 五天之后，丹登刚回到佤城，第一时间就被王屿向远峰堵在了他的运输公司里。 "老板，你怎么就亲自赶过来了。我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跟你打招呼。"丹登的眼神待了意思闪烁。 王屿还没开口，向远峰就开始了，"我们要是今早不来，只怕你一个小时之后，就又送货去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私下对话 真把当时王屿接手时的条件摊开来比较，石落卡可是比抹谷那边的矿场条件成熟多了。 好歹之前几十年都一直在开采过程中，不管开采的程度如何，至少是在正常运转的。 反观抹谷那边，说它荒废一点都不夸张。 上次去王屿所观察到的，之前抹谷那边应该是开采过，但可能后面被杨家拿到手之后，这座矿场就几乎废弃。 原因跟王屿接下来所图之事没什么关联，所以他并不准备深入研究这个问题。 目前的状态，他心里是极为没底的。 即便这段时间吉尔约差不多整个人都泡在那边宝石师傅的加工厂那边，但也算隔行如隔山。 虽然同为骠国的矿产，但两者之间的差异，还是让王屿迟迟下不了决心。 杨霖已经返回佤城，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王屿并没有直接跟她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按照杨霖对于他的了解，跟他把心事直接写在脸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自从丹登老板的仓库回来之后，向远峰一度以为王屿马上就要带着他们奔赴抹谷。 却没想到就此偃旗息鼓，等了两三天，也只是看到王屿这段时间除了时不时就跟吉尔约在一起交头接耳之外，就是动不动两个人就往外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问了杜远跟杨霖，两人的说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管那么多干什么，两个大老爷们儿之间能搞出什么火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向远峰多心，这段时间总觉得店门口有些奇奇怪怪探头探脑的人。 跟正常的那些商家不一样，不像是买东西倒更像是打探什么消息的。 向远峰将这个发现告诉王屿的时候，没出两天，王屿就在店里下了通知。 第二天拔营去抹谷。 对于他这个决定，所有人都表示意外，除了吉尔约。 显然两人已经是商量好的。 在宣布这个消息的当天，王屿跟吉尔约又一次同时消失在店里后，梁以开凑到了向远峰身边，“向哥，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情况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个感觉别说梁以开了，向远峰也有。 但是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在梁以开面前表现出来，“做好自己的事，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现在废话越来越多了。” “打退堂鼓了？” 梁以开摇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想不明白，现在就让我去抹谷，我什么也干不了啊。还不如让我暂时留在店里。一方面多给我点时间培养一个接班人；另一方面那边也上上正轨……” 向远峰难得的宽慰道：“这是对你以后委以重任的表现，你小子就偷着乐吧。听之任之，见招拆招。” 第二天，一行人匆匆上路。 随行人员的阵仗可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 向远峰被安排留守在中介店，交给他的工作是带着貌昂跟哥丹觉顾着店里的日常，同时让他们尽快的熟悉整个中介点的运作，以及进出账记录。 杜远跟吉尔约自不必说，跟着王屿一道下抹谷。 除了他们，身手最好的龙阳也在队伍中。 最后同行的还有杨霖、彭茜、梁以开几个必不可少的关键人物。 除了他们，最后压阵的就是拉着一应设备的丹登。这一次可是铆足了劲要大干一场。 虽然还没找到大干一场的道路。 这一场说走就走的开矿之旅，在午饭过后，从中介店门口，张扬的出发了。 龙阳负责开着被充公的哥丹觉的车子，拉着两个姑娘加上非要跟彭倩挤在一起的梁以开。 丹登开的货车车斗里，除了机器设备，还装着王屿杜远跟吉尔约。 两辆车子就在一众中介店老板的眼前开走了。 等到吉尔约坐着的身体开始随着卡车的摇摆而有规律的晃动时，坐在王屿身边的杜远小声开口了，“说说吧，究竟是什么情况？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王屿之前就没什么瞒着他的，加上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什么也不说，已经是杜远充分包容的后果，所以开口说道：“咱们店已经被人盯上了。什么身份现在还不好说，但肯定是不会来保护咱们的。要是不这样离开，后面指不定给店里招来什么麻烦。” 杜远点点头，“这方面我想到了。还有呢？” 王屿一愣，“还有什么？” 杜远看着王屿，“你今天带的人员配置，让我觉得你还有其他的打算没说。” 王屿摸了摸鼻子，看着杜远，终于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是有意识瞒着你的，主要是不确定店门口的那些人手眼有多通天。担心露出马脚，所以除了吉尔约小矿主，其他人都没知会。” “把小字去掉，咱们还能做朋友。” 吉尔约眼睛都没睁一下，开口打断王屿的话。 “行行行。老杜隆重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就是新认抹谷宝石矿矿主吉尔约先生。以后见了他记得给予应有的礼貌。”王屿忍不住顺着吉尔约的话皮了一下。 “什么情况？”杜远一头雾水。 吉尔约就算入股也不可能会冠上矿主之名，按照杨霖跟王屿之间达成的书面协议，这个矿场除了地方势力占有的那部分比例之外，杨霖跟王屿算是各持一半。 不管他们双方后面再怎么进行下面的分配，矿主都只可能是他们两个，或者其一。 按理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吉尔约。 面对杜远一头雾水，王屿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跟吉尔约所做的尝试，跟杜远交代起来。 经过王屿深思熟虑之后，最后决定请专门的开采队伍入驻。 刚听到这里杜远就不淡定起来，“咱们现在对于宝石矿各方面的情况都不了解，贸然请这样的队伍进入，对咱们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分突然？” 王屿点点头，“所以从一开始，就安排吉尔约跟梁以开他们入场。一边学习磨合、一边防止他们做小动作。矿场方面现在还有德叔跟赛亮配合，这反面顾虑暂时可以不用考虑。” 杜远了然，“这就说得通了。我跟老向之前还担心，这趟全部都是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温柔乡里的梁以开 吉尔约摆摆手，“什么算计不算计的，说的太势利了。我们不过就是跟他谈了一场对他有利、对咱们也有利的交易。” 他从帕敢场出来，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要是单方面靠自己老头子的救济，那还不如继续当他自己的小矿主来的逍遥。 虽然就是没什么人权跟自由。 王屿笑着解释道：“帕敢矿主自视高，加上料子不愁卖。所以一直不愿意给营地交保护费。之前都是中间商跟营地单独谈合作。现在老徐大哥愿意给面子，营地对他们的运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条件就是要按时按量的保证咱们边城中介店的货源。” 等他说完，吉尔约双手一摊，“我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感谢还来不及，怎么能说我算计他呢。” 面对仍旧有顾虑的杜远，王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达马坎那边。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开采。特莉现在大小也是一个正经的达马坎中间商。她在那边土生土长，关系以及人脉都在那边，收到手的料子数量有足够的保障。唯一的短板现在就是分销的途径还有待建立。这个时候跟咱们合作，虽然运回国内的料子比直接运往佤城要麻烦一些，但是有丹登老板这边保证咱们自己的时效，也没什么大问题。” 达马坎不能正常开采的那段时间，又有一批经营不下去的小中间商消亡，特莉趁机兼并了他们的一些资源，所以发展壮大的速度可谓相当之快。 一下有了三个稳定场口的供应，杜远的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完。 王屿继续说道：“克钦夫人答应给我百分之五的木那场份额，但是现在这件事还没有落实。等你回佤城之后，我会找机会去一趟木那场，这方面谈下来之后，木那场不会不卖我们这个面子，料子供应不会有太大问题。” 帕敢、达马坎、木那，这算得上是市场上三大巨头矿场，有着三个矿场托底，杜远什么都不带怕的。 立刻表现的蠢蠢欲动，“那你还带我来抹谷干什么？我还不如直接今天就返回边城，开始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王屿安抚道：“先别着急，这件事安排起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更关键的是还要跟丹登老板当面谈这里面的细节。我现在不确定他手上的运输网，能不能这么密集的承托咱们的需求。这件事你当面跟他沟通，更合适。毕竟你比我了解的情况要全面的多。” 杜远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早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动了这么多脑子，就应该让向远峰安分一点。这段时间他被梁以开烦完之后就来烦我，干扰的一家子人心里不安稳。”杜远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意思在里头。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要这么怀抱琵琶半遮面的。 王屿摇摇头，“这些事真正实行之前，都只是咱们的设想。能有几分把握把这些关系串联起来，达到咱们想要的目的，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总要试过才能实行过程当中会遇到什么不可控因素。老向之前太顺风顺水，经历的社会毒打还不够。防人之心还有待加强。这段时间他在佤城张罗中间商的事接触的人又多，还是先别让他知道比较稳妥。” 杜远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是跟我先回边城还是摸回佤城或者是石落卡？” 王屿说道：“我回佤城去。边城那边你回去短期内能见到的收益也是有限的。现在看来，回款最快的地方还是要着落在石落卡。只有想方设法尽快打通石落卡的中间商环节才是最佳方案。”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你回了佤城，要是你回去，岂不是今天这一番折腾白费了？”杜远表现的有些担心。 “放心吧，知道咱们大部分人马来了抹谷，按照我之前的活动规律，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想到我已经回了佤城。抹谷这种兔子来了都不拉屎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他们的秘密也不会有走漏的风险。只要我回佤城改头换面，低调行事，一般来看问题不大。吉尔约矿主，安全方面你这边不要掉以轻心。趁着雨季未过的这段时间，把该建设的方面建设好、人员该磨合、协作尽量控制在这段时间内。” 王屿的交代这会儿更像是工作安排，所以杜远跟吉尔约态度很端正，相当配合。 这种时候如果不能通力合作，牵一发动全身。 影响的可能就是整个大局的发展，马虎不得。 等到他们这的细则商量的差不多，也已经来到了抹谷矿区。 德叔这段日子以来有了赛亮的帮忙，整个矿场看上去比王屿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更有了几分烟火气息。 吉尔约正式的帮开采队的负责人跟梁以开等人接上头，后面就看他们如何合作，将一座沉寂许久的宝石矿场经营起来。 手上有了两座发展方向不同的矿产资源，不管后面市场风向怎么变，一时半刻都不会影响到王屿的根基。 一个主导东方市场，一个受西方市场影响。不管以后是双管齐下，还是受到某些不可控因素造成一枝独秀，对王屿来说，都是降低风险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是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抹谷宝石矿的重要原因。 进入抹谷之后，原本以为自己可能要忙上一阵子的王屿居然空闲了下来。 德叔之前应该跟开采队的关系并不融洽。 想想也是，他对于这座矿场的感情，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因此在制定开采方案跟计划上，跟以追求利润跟成果为指导方向的开采队，并不能达成一致。 开采队的思路虽然更可行，但毕竟是外来的，德叔一瞪眼一发脾气一不配合，他们也没辙。 然而这一点在杨霖出现之后，立刻发生了扭转。 德叔对杨霖的配合那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让人绝对相信，杨霖就算是要把矿炸平，德叔都是递火药的那一个。 原本大家伙儿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王屿来解决的问题，还没等他出马，就摆平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算他们两人不介意，但不代表彭家不介意。 梁以开想要获得彭家的认同，并不能仅仅只仗着彭茜的爱情。 纵然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巨大的成就，但每一个阶段的进度至少能让人看到梁以开的能力跟进取心。 不然，他们两个人想要闭起门来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纯粹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家族阻力过大，你难道准备带着彭茜私奔吗？跨国婚姻本来就难，有可能你们都未必能领到那一纸证明。你忍心看她这么跟着你？” “之前优渥的生活让我没有什么物欲，但这不是你为她创造的。所以不算你能炫耀的资本。少时靠父母，成年靠自己，多想想之后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梁以开听完王屿的分析，顿时不说话了。 这些道理他未必不明白，只是在爱情当中的人，只想看自己想看的。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都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只能靠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有机会，辛苦也就这几年。总胜过以后机会没了悔不当初。” 良久之后，梁以开重重呼出一口气，苦笑道：“王屿，你这危机意识下到我心坎里去了。你是魔鬼吗？” 王屿耸耸肩，“你说是那就是吧。只要起到作用，魔鬼也能变天使。” 梁以开说道：“放心吧。这矿场未来就是我交给你还有彭茜家里人的答卷。” 想了想，问道：“你准备什么时间走？” 王屿一愣，不记得自己跟梁以开详细说过自己的打算。 梁以开解释道：“第一趟来，就把人马都拉过来。我琢磨着吉尔约跟你起到的作用差不多。我都成了你在矿场的眼睛跟耳朵了，要是还不知道你打定主意要走，那可真就是个傻子了。” 王屿点点头，没跟梁以开说太多，只是说道：“这边前期的开销非同寻常。我还要出去想方设法多赚点钱，要不然怎么养活这么大个矿场。” 梁以开沉默着点了点头。 自己只是看着眼前的情景就觉得苦，王屿这种站在一线的岂不是比自己处境更难。 剩下的时间，王屿事无巨细的将自己在石落卡总结出来的一些干货经验分享给梁以开。 重点强调的是当地土着村民的影响力跟生产力，可以适当运用。 过程当中不管遇到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自己，有商有量共建矿场繁荣。 一直聊到彭倩跟杨霖回来。 王屿立刻识趣的告辞走人。 只不过，想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 剩下的时间也不过就是换了个谈话的对象。 王屿跟在杨霖身后，绕着矿场溜达。 杨霖问道：“你什么时间走？” 王屿没瞒她，“明天。” 杨霖脸上顿时写满不舍，“这么快？” 王屿笑起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阵子感觉荷包还顶得住吗？” 杨霖抿嘴不语。 恋爱中的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王屿一下就戳中杨霖的痛点，瞬间把天聊死了。 “这才刚开始，不抓紧时间谁也顶不住。早一天回去，就能早做一天的打算。” 王屿说完，见杨霖还是没有反应，便毫无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家里还好吗？” 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之前都被杨霖刻意躲过去，王屿还是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虽然杨霖口口声声跟家里一刀两断，但是血肉亲情砸断骨头连着筋，岂是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放心吧，真没事。就算有事，也不是你跟我能操心的。于是把注意力放到跟咱们自己无关的人身上，还不如多想想眼前我们自己的事。” 不知道王屿的问题戳到了杨霖的哪条神经，她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道。 王屿叹口气，“没事就好。后面就辛苦你在这边多加照看。有什么事情保持联系。” 杨霖点点头，继续埋头朝前面走。 那速度倒不像是散步，更像是在比赛竞走。 王屿再迟钝也知道杨霖在生气，可是往回琢磨半天，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话惹到了她。 两人分开之后，王屿转身就看到了趴在板房墙根下八卦的梁以开，顿时满头黑线。 梁以开揶揄道：“刚才跟我聊天那会儿的知心大姐架势呢？怎么到了杨霖这边就不好使了？” “去你的，你信不信今晚我不睡了，蹲在你们房门外面？大半夜你不睡觉，还在外面待着干什么？”王屿也是服气了。 怎么哪哪都有梁以开这小子。 然而没用，梁以开完全不受胁迫。 “茜茜洗漱去了，我在这等她呢。我想起一件事。原本怕你多想不准备告诉你。但看刚才那架势，我要是一直不告诉你，说不定哪天你就把好不容易谈的恋爱给谈没了，还是偷偷给你放个消息。”梁以开神秘兮兮的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梁以开拉着王屿来到一个角落，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茜茜说，这次回果敢，杨霖家里人又逼婚了……” 难怪梁以开一开始不准备告诉自己。 毕竟逼婚对象就是传说中彭茜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这件事说出来，难免自己心里有芥蒂。 梁以开跟彭茜又是这种关系，自然不好开口提这事。 “你可千万别多想，王屿，茜茜绝对站在你跟杨霖这边。主要是她自己哥哥什么德行她清楚，保证不会看着杨霖跳火坑的。”梁以开连忙表明立场。 “杨霖父亲去世的早，现在家里都是她大哥在主持大局。想跟茜茜家联姻也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你也别多心。实在不行，你们俩就生米煮成熟饭！反正我听说茜茜她哥流连花丛，也不缺女人……” 梁以开的思维开始无限发散，越说越没边际。 他孤身一人闯荡边城，无父无母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到现在，虽然做生意脑子还不错，但是一旦涉及这种家族行为，还是带着些天真。 家族联姻这种事，有几个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的？ 就算结了婚，各自过各自小日子的也大有人在。 不过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最亮的星星 庆塔一听王屿竟然在抹谷，趁着酒劲说自己要连夜赶来。 王屿劝了几句，担心他醉酒加赶夜路会不安全。 但没见什么效果，也就住嘴了。 毕竟让人来的也是自己，劝人别来的要还是自己，有点精分。 好处是两者之间距离倒也不算远。 庆塔问清楚王屿的位置信息之后，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再打过去就没人接听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整的王屿顿时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铃声调整到最大，躺在床上开始刷手机。 设施都是最短的时间准备的，并不完善，王屿躺的这张床硬邦邦的，跟直接躺在木板上没什么区别。 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知不觉睡过去的王屿，显然是想多了。 翻来覆去，不是这里硌着就是那里压着。 最后索性爬起来，拎着一把凳子做到板房门口开始数起星星来。 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今晚的天空月朗星稀。 王屿最开始给庆塔打电话，只不过想问问果敢那边的情况，毕竟目前看来，自己认识的能跟自己说说相关方面的也就只有庆塔这么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谁能想到，最后自己又跟庆塔凑一起了。 这一次碰头，王屿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这一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在石落卡的那段日子，王屿意识到一个问题。 只要是涉及到骠国的矿区，就绝对绕不开那些地方势力。 虽然误打误撞也算是认识那么几个跟自己有些渊源的相关人员，但如果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把自己填进去。 石落卡现在算是正式开始进入正轨，但是接下来还有这个宝石矿。 王屿觉得既然不能避免要跟这些势力扯上关系，那么与其让别人选择自己，倒不如趁着有机会选择的时候，自己尝试着做一次主导。 当然，之所以下定这个决心，梁以开刚才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这座宝石矿，既然是杨霖父亲之前的白资产，即便现在在没有什么立场属性的杨霖手上，在外界看来，也依然是果敢的光辉之下。 这对王屿来说当然不算个好消息。 要是矿场一辈子带着果敢属性，那么杨霖永远也别想真的摆脱果敢那边的杨家对她的牵制。 尽管王屿现在想投靠克钦，但总要弄清楚这两者究竟哪一方更强吧。 要是果敢足够强，自己一个生意人总不能为了这点葬送性命或者前途。 现在还能在骠国地界上蹦跶的，哪个不是有实力有能力有票子外加 木仓 杆子的。 被看自己刚才孩子跟梁以开嘚吧嘚吧那么多，自己这边的事处理起来可一点也不比他那边简单多少。 让他眼睁睁看着杨霖去嫁给彭茜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哥哥，想都别想。 想到这里王屿的心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 难怪今晚杨霖会生气，说到家里的事就突然发作了，敢情是因为这个。 王屿又叹了口气。 要说心里不会有些什么负面的想法，也不可能。 没有人的内心生来就是无敌的。 只要进过千锤百炼之后，才能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有些人拼劲全部力气，也未必能得到别人轻轻松松就拥有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不是这样，自己说不定是个什么样的二世祖呢。 王屿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长吁短叹，时而惆怅时而欣慰，看在一旁刚洗漱完走回来的龙阳眼里，就跟有点什么大病似的。 “老板，你这是在望月吐纳呢？”龙阳幽默了一下。 王屿转头看到他，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龙阳笑着解释道：“前面水井旁洗漱的人多，我就让着他们先洗来着。让着让着就到这会儿了。” “你呢，你怎么还没睡老板？” 王屿回头看了看其他房间，都已经闭灯进入睡眠的状态，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床铺太硬，便将龙阳拿出来当挡箭牌。 “一个朋友说连夜赶过来。我在这坐着等等他。” 这话说完，龙阳立刻表示道：”那我陪你等。老板，咱们这一次要在这边矿区待多长时间？“ 边说边蹲在王屿身边，仰头看着他。 王屿说道：”可能这边需要你在这里做好长期的驻扎准备。“ 龙阳挠挠头，”没问题。只不过这次从店里拉走这么大一波人。剩下的人手忙得过来吗？“ 王屿耸耸肩，”忙不过来也要忙。人手这东西多少才算够？不都是硬着头皮熬过来的吗。“ 说完看龙阳点头，王屿又说道：”这段时间你在矿区要多辛苦。矿场开采的前期不安稳因素多，难免会招致别有用心之心的觊觎。留你在这边，就死有个防范。等后面我这边物色到合合适的人手，就给你收编过来，成立一个矿区护卫队。这样一来，矿区的安保问题就有着落了。“ 龙阳顿时喜上眉梢，”好啊。这样我也能管人了。以前都是别人管我，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王屿笑道：”安心干吧。后面的发展好了大家都有好日子。发展不好，就只能各奔东西。“ ”老板我看好你。要不然也不能跟丹登老板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荣卡先生说了，我们跟着你混，绝对没坏处。上面有人……” 龙阳的话没说完，就被王屿的电话给打断了。 王屿原本准备深究一下龙阳这话的意思，结果看到来电话的人是庆塔，立刻也顾不上了。 电话刚一接起来，庆塔就问道：“王矿主，你在哪呢？我好像迷路了……” 王屿连忙说道：“司机呢？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 庆塔嘿嘿一笑，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开口说道：“我就是司机，我自己开车来的。” 王屿：“……” 疯了吧，这可是酒驾，说不准还能达到醉驾的级别。 被抓住那罪名可不小。 庆塔见王屿不说话，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这是在骠国，还是在矿区，怕什么？我又不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回马枪 这样的规定，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面对王屿难以置信的表情，龙阳耸了耸肩，“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就是现状。上车吧，老板。” 随着车子的摇晃，到了矿场庆塔竟然醒了。 “王矿主，我总算看到了你了。我心里……呕……” 王屿连忙把他拉下车，“有什么话咱们下车再说。” 紧赶慢赶的将庆塔拉出了车子，看着在地上吐个不停的庆塔，王屿叹了口气。 五毛漂亮币，这个犯罪的代价未免实在太低了。 难怪他们这样。 但是想到边城珠宝街死于车祸的徐芸，那么好的一个人…… 王屿痛恨这种对自己、对他人都不负责任的行为！ 不过这会儿庆塔这德行，就算说破天，明天醒了也记不住分毫。 等明天再好好给她普及一下安全驾驶的意识。 这么想着，王屿也就除了能帮他拍拍背之外，别无他法。 吐完了之后的庆塔，像是回了魂。 也像是突然看到王屿之后，心里有了依仗，总之是闹腾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后半夜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筋疲力尽的王屿回到房间没多长时间也就睡了过去。 所谓这不行那不好条件太差睡不着，完全就是还不够累。 累到极致，别说还有张床，就算是在野地里也照样能鼾声如雷。 第二天王屿是被丹登喊醒的。 他心里惦记着那一仓库的料子，有些事他不出面全都交给别人，心里总是不能全然放心。 反正今天是要走的，早走早省心，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所以敲门声急切又匆忙，生生把王屿从睡梦中炸醒。 因为着急起床，因为不适应昨晚的窄床，还差点掉下床去。 火急火燎的打开门，王屿差点以为地震了。 “走了走了，老板。” 王屿的起床气差点忍不住发出来。 但最后也没能拗的过他，喊上杜远，拖上庆塔，四个人钻进丹登的货车。 庆塔一没睡醒二还有酒劲没退，看着四个人挤在一辆货车上，忍不住开口问道：“咱们单独坐一辆车不行吗？”昨晚我开来那辆车，刚买的……“ ”不行，咱们只能坐这个车。” 王屿说完之后，看着丹登，“丹登老板，还不走？你又不着急了？” 丹登立刻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出了矿场。 等到车子进入平稳的行驶阶段，王屿才开口解释道：“之前在佤城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我。虽然还不能确定来自哪一方势力，但终究是个隐患。所以这一次我来矿区就是为了让他们认为，我将阵接下来的工作中心转移到了抹谷这边。放松在佤城那边的监视。咱们后面才能自由活动。” 庆塔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仍旧茫然的问道：“那……那我的车子…… 副驾驶座上的杜远回头笑着开口道：“暂时委屈庆塔先生跟车子暂时分开。我们会代为妥善保管，等后面请他先生离开的时候，随时开走。” 庆塔叹了口气，挥挥手就此作罢。 看样子对他新买到手的爱车颇为不舍。 王屿疑惑的问道：“庆塔兄弟刚脱险，哪来的钱买这种大件？” 庆塔说道：“之前在钱庄有户头。帕敢那边有能取钱的钱庄。原本想着跑路子求人办事，有辆车怎么也能方便些。结果……唉……” 很明显，事情不但进展的不顺利，甚至可能走向了死胡同。 “没找到靠谱的人？”王屿问道。 庆塔摇了摇头，“压根没有人愿意帮我出面牵这个线。” “我还不死心自己去跑了几家关系。结果真是人情冷暖，看我祖父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竟然连面都不肯见。” 庆塔丧气的说完，看了看王屿，又说道：“别见怪啊王矿主，我实在是心里憋的难受。没人说，越想越郁闷。这才喝醉了。” “那你家里那边的情况？”王屿问道。 庆塔冷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之所以落难就是因为家里有人算计。我祖父这个人虽然现实又冷酷，但对我们这些小辈还算是照顾。不管做了什么，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送死。多少还会救上一救。” “这也是我当时再三叮嘱王矿主，一定要确认接电话的人是什么年龄段。” 庆塔说完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家里那几位叔伯，恨不能我们这一脉死绝了。我这次出这事，就是他们想要假手于人。结果被对方想要再榨取一道价值，这才把我们弄到了矿区。” 话虽然说的简单，但是想想被亲近的亲人算计到这种程度，还是忍不住让人毛骨悚然。 王屿拍了拍庆塔的肩膀，示意他平复一下心情。 本来试图切入自己关心的话题，但是这会儿庆塔的心情不稳定，问也问不出更多自己想要了解的。 还是后面再想办法。 反正一时半会儿庆塔也走不了，索性暂时就这样。 打定主意不再问的王屿，和快就随着车子颠簸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丹登店门口。 杜远自己先行返回中介店，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状况，确认还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王屿带着庆塔则进了丹登店里等候。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丹登店里，原本除了用来记账开单子收钱的一张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次回来，竟然折腾出来一个休闲区。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小茶几还有三张单人沙发，但是至少已经有地方可以歇歇脚了。 “可以啊丹登老板，越来越有开店的意思了。之前店那架势，就跟随时准备撤摊子跑路似的。”王屿笑着打趣道。 丹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不相瞒啊老板，之前的时候，我的确有这个打算来着。要是路上出事故的情况多，就关了这个摊子另起炉灶。但是现在跟了你，我觉得以后完全可以稳定下来。所以家伙什越整越多。” 王屿点点头，“这样，客户上门看到也觉得心里多一重依仗。” 说完，一屁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心动不如行动 再次回到中介店的时候，一下感到店里面空旷了不少。 原本感觉店里到处都是人，这会儿只剩下这仨猫俩狗。 向远峰看王屿回来，倒是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 只是唉声叹气的说道：“店里太冷清了。” 王屿笑着说道：“你还有一个选择，跟老杜换一换。你回边城，负责那边，老杜留下。你觉得怎么样？” 向远峰眨了眨眼，“你们边城的中介店又没我的份。我回去给你们看店，我才不干。” 杜远立刻说道：“现在加上你的名，我没意见。” 向远峰摇头，“不去！回去往外放蒙包料。隔三差五点就要开门。我还怎么睡美容觉？不去不去，坚决不去。” 他这个态度一点都不出乎王屿的预料。 “那就这么商量定了？老杜，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杜远回答道：“刚刚定好机票。明天中午十二点四十的飞机回忙市。” “冯洋那边没问题吧？”王屿又问道。 杜远说道：“刚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冯洋和曲鹏商量过了。他们也认为冯洋更熟悉边城店里的情况，所以冯洋回去。” 王屿点头，“那你们就一道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杜远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冉静决定回边城，以后在冯洋的直播间里帮忙，兼任客服的幕后工作。” 王屿有些意外，“冉静不是给曲鹏当客服吗？怎么又成了冯洋的助手？” 杜远解释道：“冉静说，反正冉成也留在石落卡，她就算是留在佤城，也难见哥哥一面，还不如回到佤城。除了给冯洋当助手之外，她自己也能做点自己的事。还有一个就是，小哥不是来佤城了吗？之前你的意思不是岑敏可以到直播间这边工作吗？那人家兄妹两个好不容易团聚，总不好让他们一个在佤城一个在边城，两两相望吧？” 王屿一琢磨，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所以说道：“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就这样办。” 杜远点头，“那我就一起定我们三个人的机票了。这边就交给你们，那边的事情你们放心。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我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联系。”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王屿生怕在后面忙起来，就忘记了正事，所以第一时间就开始联系特莉。 这么一想，到如今，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跟特莉联系过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特莉嗔怪的声音立刻传来，“这是什么风把咱们的大忙人给吹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了呢。” 虽然语气带着责怪，却又透着欣喜。 王屿可说不过他，所以第一时间就直奔主题，“达马坎恢复开采之后，收成怎么样？” “不错。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达马坎数得着的中间商之一了。”特莉得意的说道。 “果然是咱们人美能力强的特莉姐，谁见了不竖起大拇指。”王屿贫了一句， 引得一旁的向远峰就跟见了鬼似的。 伸出胳膊碰了碰杜远，“相处时间这么长了，他怎么一点也没传染到我的魅力细菌？你听听他这会儿说的这些撩骚的话，干巴巴的完全没有灵魂。你说，这算不算是土味情话啊？” 杜远笑着看了王屿一眼，说道：“只要管用，就是好听的。” 特莉还就是吃王屿这一套。 “说吧，什么事？” 王屿将情况跟特莉说了之后，一听说是王屿自己的店需要料子，特莉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同时表明，之前跟王屿杨八斤说好的分配比例一直算数。 所以自己那边的利润还有百分之三十属于王屿。 她那边会负责王屿边城中介店所需要的达马坎料子，以她能拿到的公斤价格算账。 这就等于她是义务帮忙，这让王屿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中介店对一个场口的料子需求量不会很大。这点小事顺手就帮了。不过，你们要是需要送货到帕敢矿区，运输费用你们自己结。我帮忙找好车子、稳妥的人，给你们送到指定地点。”’ 特莉现在处理起这些事情来，相当老练。 算是目前王屿遇到的发展最好的一个也木西了。 王屿还是很为她感到高兴的。 毕竟是一点点看着她走过来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屿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谢谢特莉老板。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这边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跟你打招呼。”王屿笑着说道。 “听这架势就是准备挂电话的节奏了。你也不用谢我，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咱们之间合作的越多、牵绊越多，你就算是想忘了我都难。这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知道你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跟车过去佤城看你。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吃大餐！”特莉还不忘敲诈王屿。 “没问题，你想吃多少顿都没问题。”王屿笑着说道。 挂断电话之前，特莉幽幽的声音又飘了出来，“记得把交接料子的联系人电话发来。要不然我就给你打。” 挂断电话，王屿还没回过神来，向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屿，你来骠国这段时间，究竟发展了多少红颜知己？我都数糊涂了？你该不会是真想在这边娶三个老婆吧？” 王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的想法才危险。” 向远峰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这会儿见王屿的态度，顿时起了戏谑的心思，绕到王屿身边坐下来，“虽然骠国一五年颁布了一夫一妻的制度。但是现在民间还是养得起就可以娶。怎么样，心动吗？心动不如行动……” 王屿没搭腔，只是冲着杜远说道：“老杜，退票。把老向打包发回去。我可不想跟他在佤城玩什么心动。 ”王屿，你是不是玩不起？“ 向远峰知道王屿就是咋呼自己，一点都不担心，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那模样极为欠揍。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市场形式 第二天送走了杜远一行三人之后，店里面更加空落落起来。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忙过早上那一小段时间之后，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无聊当中。 岑敏来的时候，向远峰正带着貌昂跟哥丹觉第三人一排，坐在店门口生无可恋的听风看雨。 看到岑敏出现在视野中，向远峰踹了一脚哥丹觉，“赶紧的。没点眼力见儿。” 王屿听到动静迎出来。 岑敏一看到他就开口了，“王矿主，我来投奔你们了。” “欢迎欢迎，正愁没人不热闹呢。”向远峰热情的招呼着。 不得不说，在待人接物这方面，向远峰向来让人挑不出毛病。 将岑敏迎进店里，刚刚坐下，她便直奔主题。 “王矿主，我是先过来跟你们商量一下，店里面原来还剩一些达马坎的料子，能不能放到这边店里面？怎么卖你们说了算，我都没问题。” 岑敏说两句就看看哥丹觉。 显然事先应该是跟哥丹觉商量过。 向远峰听完，顿时乐了，“上门来还带嫁妆，还有这好事呢。当然没问题啊，你说是不是王屿？” 王屿点头，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有利无害，好事一件。 见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都表明态度，哥丹觉这才开口说道：“王哥，边城那边的中介店不正好是需要蒙包料的时候吗？要是合适，也可以发去那边，我跟小妹以后反正也不算吃这碗饭的，你只管看着安置就行了。” 向远峰更是直接走到柜台前，将里面单独的一本账本拿出来，跟王屿说道：“梁以开走之前，把账目跟我交接了一下。咱们目前这间中介店，里面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料子是货主放过来寄售的。要是边城那边的思路没问题的话，我就挨个联系现在手上的这些货主，问问如果把料子发回国内去售卖，他们愿不愿意。到时候岑敏的料子合适，也可以一道让丹登老板带走。” 王屿向来不管账的人，听到向远峰这么一说，有些惊诧，“三分之一都是货主寄售过来的？有这么大的比例吗？” 向远峰看到王屿如此吃惊，表现得相当得意，“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这段时间都是留在佤城吃干饭呢？虽然比不过你这段时间的成果，但是我们也没闲着。中介店毕竟要有中介店的规模，总是自己的料子往外卖，虽然利润不错，但占用的资金也多。还是卖别人的货，赚自己的钱靠谱。” 王屿点点头，“等老杜回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吧。我准备今天去角湾市场里面转战，看看市场的情况。这段时间一直在矿区，差不多要跟这边市场行情脱节了。” 向远峰说道：“那就让岑敏带你去。我跟貌昂大哥得在店里面盯着。正好你带小哥过去了解一下市场，反正岑敏也在。” 王屿眼神征求了一下岑敏的意思。 自己跟哥丹觉倒是好说，岑敏现在一边经营着店面一边学着国语，时间方面可不一定有自己这么自由。 岑敏点点头，“我今天没有其他安排，王矿主。跟你们商量好我后面跟房东约定好时间收房子就行了。” 她现在口语交流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要想能胜任客服的工作，还需要继续学习汉字才行。 既然如此，王屿跟梁远峰打过招呼之后，就准备带着两人出门。 一旁的庆塔表示，自己也跟过去散散心。 王屿觉得，庆塔散心是假，要过去看看自己劳动了那么长时间挖出来的料子，究竟是以什么形式进入流通环节，才是真的。 虽然很长时间没在角湾这边活动，但这里却基本一点变化都没有。 王屿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朝市场里面走去，比岑敏还要熟悉几分。 哥丹觉则是看什么都好奇，虽然之前也来过佤城，但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跟逗留，压根也不知道这个城市在赌石的世界中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 王屿在前面走，后面哥丹觉跟岑敏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岑敏应该是在跟哥丹觉灌输着关于角湾市场的一些基本知识。 说是岑敏带着两人逛市场，倒不如说她是哥丹觉的一对一导游。 这样也好，也省的王屿还要分出心思来留神哥丹觉。 庆塔则是落后众人半步，神情复杂的看着身边一排排的摊位，那些流动的阿弟、那些招徕生意的市场店面老板。 好长时间没有像以前，逛着市场看各种各样的料子，王屿顿时有一种回到当年的感觉。 那时候，自己白天混迹在市场，将赌回来的料子带去夜市售卖，那段时间构成了王屿进入赌石这个行当中最初的印象。 从三五百块的小料子，买入然后卖出，倒手赚个小几百块的差价。 那时候，手上没钱心里没底，有的就是想在这个行业里赚到第一桶金并且出人头地的念头。 这时候回过头去想自己的入行的那段时间，还是觉得自己那会儿的胆子真不小。 多亏自己身上没钱，所以一开始走的谨慎小心，涨垮都是控制在百数范围内。自己也算是保守谨慎。 要不然，可能这会儿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那还有什么机会去到矿区、去到抹谷。 边走边想心事，就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情况。 路过一个摊位的时候，坐在后面收料子的一个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王老板？” 王屿的注意力随着男人的招呼声转移回现实。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眼熟，但王屿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跟自己记忆中的名字对上号。 “是我！我是崔进！苏丽娜！你还记得吗？” 随着男人的自我介绍，王屿瞬间想起来男人的身份。 当时德叔交给杨霖当做启动资金的那些宝石原矿，有一部分就是被他们夫妻收走的。 不仅如此，当时苏丽娜赌石的泼辣也给王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赌性大的蒙头，一般男人都不敢轻易下手，她就敢。 王屿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崔老板，好久不见！怎么就你自己？苏老板呢？” 崔进见到熟人，料子也不收了。冲着一旁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牵线搭桥 从之前拿成品回来卖，转成赌原石加工成成品回来卖。 这是在苏丽娜看来，最有效、最直接、最能大大降低成本的根本。 但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首先人心都是趋利避害的，赌石成本最低的道理谁不知道。 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根本原因就在于赌石的风险系数。 别说自己不敢赌，就算别人赌也没人轻易敢跟。 但凡选择经营成品的老板，骨子里都是保守派，想稳扎稳打的赚点差价，可没人会头脑一热跟着抽风。 苏丽娜在这行这么久，当然也不会如此天真的以为遇到危机就能将所有人都团结起来。 所以她找上这些人的目的也没指望什么利润共享风险同担。 赌石回来加工成品，动辄几十上百条手镯。 或者七八十几块挂件。 一家店里同料的成品有那么三五件就算顶了天了，剩下的总要有人消化吧？ 这才是苏丽娜找上这些人的原因。 也就是说，垮了石头算是崔进跟苏丽娜的，涨了的料子，以明料的形式转手给商会其他那些老板们。 崔进的语气光是听上去就透着浓郁的不爽。 但是没办法，想法是他们提出来的，他们不过为了在市场中存活下来。 既然想要寻求其他人的合作，那么总要给别人一点甜头。 按照苏丽娜私下跟崔进的说法，等这样合伙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切实感受到这样操作带给他们的好处之后，就会转头过来求着自己带他们玩。 这样一来，主次关系必然发生相应变化。 那时候再去谈对自己这边更有利的条件即可。 听完崔进的说法，王屿立刻问道：“那要是这些老板尝到甜头之后，直接从源头市场，比如边城，找一个拥有赌石本事的人，不就把你们甩开了吗？” 崔进说道：“这些老板们，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稳当。我们这种跟他们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怎么不比他们从遥远的边境城市再重新发展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要把稳的多吧？除非他们自己会赌石，但问题就是因为不会他们才没别的路子走。现学倒是可以，大把的坑跟学费等着他们呢，我觉得他们不舍得这笔‘投资’。” 这么一说，也不是没道理。 “所以我跟丽娜，这段时间就用这种方式泡在市场上。一边给自己实体店赌原料，一边赌石赚点外快。反正店面现在也不用我们天天泡在那。这样也不错。” 崔进说完，王屿问道：“我觉得可能苏老板来佤城会更合适。” 这话虽然有点直接，不过苏丽娜比起崔进，在赌石方面的造诣绝对只高不低。 左右苏丽娜在边城更多的也是为了试探市场风向，这样的事交给崔进也能办的不错。 崔进叹了口气，“一开始她也这么打算。可我觉得，怎么说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让她一个女人家抛家舍业来骠国漂着，算怎么回事……” 王屿笑了笑，别人的家事，自己就不好开口说什么了。 于是转移了话题，“这趟在佤城的收成怎么样？” 不想，这话一问出来，崔进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用他回答，其实想想也知道。 崔进这种保守派中的保守派，收个料子瞻前又顾后，但凡表现有一丁点儿不好的苗头，都绝对不会出钱的那种做派，压根不适用于赌石这行。 俩人边走边聊，来到一个西餐厅门口。 现在佤城自己好歹也算是站住了脚，王屿当然不会真的让崔进请客。 所以停下脚步，商量道：“要不中午在这里随便凑合一口？” 崔进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面，所以不管王屿说什么他都点头。 进到餐厅，两人点餐完成之后，崔进的心情才像是好了一点。开口说道：“这件事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我们跟石老板、赵老板两个老板现在的关系不错。这也算是唯一的收获吧。不过丽娜说，这一行虽然做的不全是人脉，但能跟这种几倍的老板扯上关系，是我们的福分。” 王屿在崔进的提醒下，顿时想起那两位老板。 隐约记得他们似乎是第一个地方来的，当时杨霖那批宝石加工出成之后，一共就交易过他们两单。 那时候，要不是因为忌惮那两位老板，苏丽娜肯定还要掺和。 想到这些往事，王屿随口问道：“石老板跟找老板实力很强吗？我记得那时候苏老板似乎还是很给他们面子的。” 崔进点点头，“是我们那边相当有实力的老板。怎么说呢，人家的产业那没的说，现在可能稍微有了一点岁数，不像以前能拼，也没必要继续那么折腾。守着现在的家业也几辈子人花不完。早就过了逐利的阶段，现在更多的是为了名气。” 说到这里，崔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王老板，你现在宝石矿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你知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宝石的价格涨价涨疯了！” 王屿摇摇头，市场行情他现在还停留在自己走之前的阶段，跟现在肯定是脱节的。 而且抹谷那边，现在虽然进了场，但是距离能够稳定输出原矿，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保守估计，过完今年的雨季，要是能进入正轨，都算是速度足够快的。 崔进见他只是摇头，没有说话，想了想说道：“也是，这段时间你也是够忙的了。不过，王老板，现在市场风向朝着宝石无限倾斜，要是想赚钱还得是宝石。您那边有没有计划招募一批中间商？咱们商量商量合作方面的事？” 王屿看着崔进，说道：“抹谷那边前两天才刚把人手安排过去。宝石矿也不存在什么中间商的说法，基本上都是各大商家亲自接洽矿场。” 在这方面，宝石矿跟翠矿还不一样。 宝石矿没有翠矿的中间商环节，有些成气候的宝石矿直接就有大客商直接谈的垄断。 他们直接在矿场将原矿收走，然后进行加工，按照他们市场的份额进行分配。 而且这其中不乏很多西方客商。 当然这些客商，并不是一个人。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打压 要是没有点什么非自己不可的本事，想分一杯羹，哪有这样的好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伤感情。 一顿饭吃下来，崔进已经是相当的心不在焉。 可能是觉得自己言多必失，把底牌亮的太早了。 只不过，谁知道说着说着，竟然就真有了一定的合作可能性。 崔进除了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之外，剩下的就是想着赶紧吃完马上跟苏丽娜取得联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能够转圜的余地。 虽然能预料到自己肯定要经历苏丽娜的一番狂风暴雨，但比起赚钱来说，这点夫妻之间的小状况算的了什么。 如他所料，苏丽娜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讲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接下来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把他骂到怀疑人生。 崔进觉得自己挺委屈的，毕竟一开始压根也没往这个方面上想。 后来话赶话这才说起来，要不是他自己脑袋灵光，想到这个可能性，更没他们什么事。 严格说起来他是给苏丽娜提供了一个思路。 结果苏丽娜直接上来就是一顿输出。都不给他好好解释的机会。 等到苏丽娜那边骂也骂累了，这才开口说道：“人家都说要讲究投其所好。你可倒好直接给人家牵线搭桥。王老板那边有没有咱们能示好的方面？” 崔进想了想，丧气的说道：“他现在最关心石落卡在市场的口碑。可这方面咱们又没招……” 苏丽娜半天没发出动静，最后给崔进下了个指令。 “咱俩换一换。你来边城，我去佤城！你定最快的机票，我跟你交接完马上就走。” 可能在苏丽娜看来，王屿掌握了这样一个线索，说什么也会在第一时间尝试联系老石跟老赵。 所以她要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王屿面前，想方设法的跟他谈一谈跟自己合作比跟其他人合作的优势。 至于后面带谁玩不带谁玩，那要自己说了算，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要是被别人占据了有利条件，那么自己只能成为被选择的那一方。 两口子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然而王屿这边其实压根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宝石矿那边虽然着急，却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 这一两个月是争分夺秒为石落卡造势的时间段，要不然，没有石落卡创造利润，宝石矿想要进入正常运营状态无疑是痴人说梦。 王屿回中介店，向远峰正跟一盒盒饭大眼瞪小眼。 王屿凑过去，还没看清楚里面的内容物，就被味道先熏了一道。 “什么味，这么顶。” 向远峰叹了口气，“不光难闻，更难以下咽。我这回来没过敏都算是医学奇迹了。王屿没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再吃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了！” 王屿拍拍他的肩膀，“要不你看看咱们几个人当中，谁还能往厨师方面调教一下的，有针对性的发展发展？”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 说的好听，整个店里，加上整个店里加上曲鹏，一共才三个国人。 其中曲鹏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儿，不找人喂他嘴里已经算是他自食其力了，做饭什么的想都别想。 就剩自己跟王屿两个。 所谓的发展厨艺，不就是在影射自己吗？ 他要是接话就是傻子。 所以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下午跟我去一趟市场。”王屿说道。 “你不是刚回来吗？又去干什么？”向远峰惊诧的问道。 “去古滇中介公司看看，能不能给石落卡创造点机会。”王屿飞快的回答。 向远峰眨着眼睛，好半天反应过来，古滇中介公司说的是包朗的中介店。 撇了撇嘴对王屿这种脱裤子放屁的行为，表示病的不轻。 不过还是乖乖的配合他的安排，胡乱扒拉了两口饭菜之后，就带着王屿出门了。 下午的角湾市场比起上午那会儿人少了不少，不过作为位置比较优秀的古滇中介公司来说，店里基本从早到晚都不断人。 两人进门的时候，包朗正在招呼一个几个客商。 一见向远峰，包朗立刻将客人交接给店里翻译，自己朝两人走过来。 “什么风把向老板给吹来了？” 向远峰朝着王屿努了努嘴，“找你有正经事要说呢。” 包朗尴尬的看了王屿一眼，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显然是很明白他们此次前来的用意，但是并不准备配合。 向远峰不是看不出来，但是可没准备让他称心如意，直接开口问道：“包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这么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就是了？” 包朗原本想着用自己的态度让两人，尤其是王屿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向远峰直接了当的开口问自己。 叹了口气，“向老板，不是我不愿意帮这个忙。按理说，这点小事，我顺手的事，对吧？还能在两位老板这里，落下个人情。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坏处……” 向远峰没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不客气的说道：“那你还不赶紧的？我们一会儿就把料子送过来。这段时间市场上也多安排点人手跑一跑。放心好了，该给的钱我们不但一分不少的给到位，保证还有多的。” 然而就这样的承诺，也没能松动包朗的铁石心肠。 最后向远峰终于觉得不对劲了，狐疑的问道：“包老板，你给我交个底，究竟怎么回事？” 最后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凑到向远峰身边说道：“向老板，上面有人发话，不让我们卖石落卡场口的料子……” 听到这个消息，向远峰给王屿对视了一眼。 向远峰立刻说道：“包老板，咱们这关系，你可别找这样的借口搪塞我。你是店里的老板，谁能安排了你的经营？你糊弄我们多少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王屿知道向远峰这事故意正话反着说。 要不然包朗这个老狐狸指不定还要怎么扯东扯西。 果然，向远峰这话一出口，包朗立刻急眼了，“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你说有什么理由放着钱不肯赚。店是我说了算，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混口饭吃，可不还是要受人管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舆论反击 王屿跟向远峰并没有直接返回店里。 虽然没什么必要去在其他老板那边碰钉子，但是走马观花顺路看一看其他中介店摆的料子也能知道一二。 店里什么场口的料子都有，就是没见到几块石落卡。 难怪这几天店里面阿弟手上的料子走货那么快，基本上一个上午下来，一个人能卖出去个两块到三块之间。 石落卡的料子皮壳表现不算差劲，现在市场也没有形成它的定价体系，整体对比下来属于很有性价比的部分。 之前那段时间多少也还是在角湾市场收料子的商家面前混了个脸熟。 至少他们现在知道这种皮壳属于石落卡。 所以在遇到的时候，只要料子本身表现不算差，他们也愿意捎带手买一块回去。 反正都是有的赚的料子。 加上市场上现在没什么竞争对手，所以卖货不愁，但是知名度难开。 知名度上不去，就很难吸引更多的中间商前去谈合作。 这么一来，光凭他们自己人又能卖出去多少。 一天天开采出来的料子堆在那里，卖不出去就是些石头。 两人一圈转下来，情况基本上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王屿心中就一个疑惑。 既然市场不让出手，管量那些人的料子去了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王屿也顾不得隐瞒这件事，先给管量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管量已经身在石落卡了。 面对王屿的问题，管量一愣，“王矿主已经知道了？” “其他中间商的情况我倒是不了解。我们这边倒是还好，主要是之前我们没难么大能耐，走不通角湾市场里面的中介店，所以手上的客户基本上都是以外围那些中间商为主。虽然他们也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毕竟不是直接关系，市场方面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去人的时候应付应付，其他时间正常卖倒是没什么。” “不过，王矿主，我们倒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不知道真不真。我觉得无风不起浪，说不准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王屿表示自己洗耳恭听，管量便继续说道：“有中介商店主说，是得罪了掸邦的人，所以他们才出手打压石落卡的料子。但是指的是矿场这方面还是克钦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王屿好奇的问道：“角湾市场不是一直捏在骠国政.府军的手里吗？他们怎么跟掸邦扯上关系了？” 管量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王矿主对这方面是真的没什么概念。不过也正常，毕竟国内那种安逸的生活，体会不到我们的艰辛。前段时间政.府军跟掸邦联手打压克钦，关系在一定的时间内是和谐且一致对外的。这种事上行下效，发展到下面就不知道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王屿点点头，跟管量承诺一定尽快改善目前的局面，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管量顿了顿提醒道：“我们这边受到的影响暂时看来不大。不过，王矿主，我倒是看到有脸熟的中间商在八斤矿主那边闹的有些不太愉快……” 应该说的是杨八斤关系找来的那些中间商。 王屿跟管量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杨八斤到现在都还没给自己这边来电话，应该目前安抚住他们问题不大。但也只是暂时的，眼下要尽快破局才是唯一的办法。 管量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过很多事情他不了解，所以能领会到的也只是一部分。 掸邦的手笔，那就太能解释的通了。 只不过，并不只是因为管量说那些，还有克钦让他们损失了一座木那场的股份。 那可是木那场。 就算不能知道他们具体的利润，但想想也知道不会是小数字。 平白损失了这么大一笔收益，是个人也不会轻易咽下去的。 自己应该庆幸，这件事闹的大，克钦更是态度明朗的为石落卡站了台。 要不然，自己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手没法下的太明显，但不影响他们动动手指头，让自己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王屿觉得，自己就是他们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木那矿主算计自己，想借助自己跟克钦夫人签合约的时机，帮背后的掸邦主子铲除异己。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目的没达成，还干了成克钦之美的事。 可这件事怎么也不能算在自己头上吧？ 难不成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战火引到石落卡场口，一点自保行为都不做吗？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特码的！” 想到这里，王屿这个不太会骂人的人都忍不住飙出一句经典国粹。 “现在怎么办啊王屿？”向远峰苦着脸说道：“再这么下去，咱们的抹谷还开发个屁啊。直接胎死腹中。还谈什么走出亚洲，拥抱全球。” 这件事超乎他的掌控能力范围。要说什么同行找事，或者地头蛇添麻烦，他都能想办法找到关系给解决了。 可现现在情况，远非如此。 向远峰心里有答案，但是这件事只能依靠王屿找路子。 也只有他出面才能行得通。 所以这会儿铆足了劲给他拱火。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他们才是问题的原因，咱们就是捎带上的小虾米。那当然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来承担后果。”王屿没冷笑着说道。 “走，回去。庆塔还在店里吧？” 面对王屿这个问题，向远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这还远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咱们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庆塔手上掌握的摸秘密给公布于众。这样咱们真的就死定了！到时候想转圜都没有余地！咱们只是求财，犯不着这样吧！”向远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王屿跟看二百五一样的看着他，“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么不顾后果的人吗？” 向远峰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一个生气，头脑一热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 王屿笑起来，“放心吧。不过后面的事还要你帮我个忙……” 向远峰立刻来了精神，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莫名的善意 庆塔跟马茹在这件事情上帮了大忙。 一方面庆塔的族人因为之前的种种不配合，导致听他心生怨愤。 在他开口说要将之前救出的黑矿工交由自己处置的时候，这些人一方面为了缓和跟庆塔饿关系，一方面也是乐得清闲，所以很痛快的配合。 这才有了事件当中那么多受害者出现在各种报道中。 至于马茹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第一版的新闻初稿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至于后来舆论发酵的那么快，一方面跟骠国自身存在的问题有分不开的关系。 另一方面，则是这件事的苗头一出，立刻就被有心之人抓住并加以利用。 但是这次事件的有心之人并不是克钦。 而是果敢。 这就要感谢彭茜的无私支持。 果敢本身就跟骠国政.府处于相当不融洽的对立角度上，加上鲜少能有让双方暂时达成共识的事件，所以久而久之只有恶化没有增益。 可以说，果敢是最不希望其他三方势力达成合作共识的。 对于之前政.府军跟掸邦的合作，本身就已经让他们高度紧张了一段时间。 这会儿有机会瓦解他们的合作，虽然是成全了王屿，但说到底还是对他们自己最有利。 毕竟其他势力真的在一起合作共赢，下一步就是联手收拾他们了。 这样的事他们怎么可能愿意看到。 所以合作初期，能瓦解一个是一个。 政.府军跟掸邦的合作一分解，针对石落卡的那些特殊对待，瞬间也就不复存在。 王屿向远峰顺利的将石落卡的料子送进了角湾市场的诸多中介店。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期间角湾市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来一种说法，说的是石落卡场口背后有大人物，但凡是针对石落卡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人总是对于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有无数种阴谋论调。 不过在这种说法的加持下，倒是更多的人愿意买石落卡的账。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毕竟吃的就是这碗饭，大家伙儿也都心知肚明矿场跟地方势力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就在这段时间里，苏丽娜来到了佤城。 可以说，她来到骠国的目的地就是王屿的中介店。 说的可怜，自己一个女人，远在异国他乡漂泊在外，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朋好友。 只能厚着脸皮投奔这边，毕竟大家都是朋友，相互照应一下也可厚非。 王屿知道他两口子打的什么主意。 但做生意这种事有些时候也的确很难说清楚，究竟是利用还是合作。 对双方都有利的利用，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合作。 于是，每天上午苏丽娜该去角湾市场出摊就去角湾市场，不去的时候，就张罗着做点自己想吃的东西吃一吃。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苏丽娜虽然精明强干，看上去更像是女强人类型的人，但其实做的饭菜看上去精致吃起来可口。 这个发现瞬间点燃了向远峰对于国内饭菜的渴求。 也终于让苏丽娜发现自己这个无法被替代的价值。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做饭菜，但是这会儿在她看来，自己做的不是饭菜而是曲线生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苏丽娜立刻将原本只是自己做来吃吃的小菜，发展成了一整个店的一日三餐。 不过这到时一个相当好的建立关系的机会。 很快，大家就在下意识当中把苏丽娜当成自己人了。 苏丽娜眼瞅着王屿这段时间并没有把工作重心放在抹谷那边的矿场，也就不着急了。 正常进行着自己的收购任务，然后运输搭着丹登的车队，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石落卡这边的危机解除之后，紧接着就是杜远那边传来消息。 经过这段时间，他跟吴晓已经交割好，后面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展开行动。 王屿这边倒是还好，联系联系相关场口跟人员就没问题。 主要是杜远那边，要确保人手能跟得上。 杜远表示，边城中介店有他跟当温老人招呼着，管理方面不存在问题就不会有大问题。 最多也就是差一些打杂干活的帮手，从边城雇佣一些骠国阿弟，也就可以了。 只要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于是在多方面的协力运作下，包括岑敏的料子在内的第一批运往边城中介店的料子，经过丹登亲自押运送往了边城。 原本边城是有两家中介店的，王屿他们开的这是第三家。 之前虽然就已经开了起来，但与其说是中介公司，倒不如说更像是原石店。 所以跟原本之前的那两家开蒙包料的中介店并不存在什么冲突。 一个蛋糕两个人的时候，可能刚刚好大家都可以填饱肚子，所以也就不会过分在意什么。 但是突然冒出来第三个分蛋糕的人，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三个人都饿。 之前也不是没有商家动过脑筋，想要在边城的蒙包料市场分一杯羹，但是压根做不起来。 就是因为那两家店的制约。 开蒙包料的中介店，本身需要具备的条件就很苛刻，鲜少有说开就能开的条件。 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个，往往是苗头刚起，就被他们豢养的打手给收拾了。 所以没点根基跟能量的人，压根镇不住这一块。 就说之前有的那两家，也不是不想干掉对方一家独大，主要是看不惯干不掉，没办法，这才听之任之平分秋色。 杜远这次回去，王屿心里还是揣了几分忐忑的。 他们现在的关系都在骠国，国内能够依靠的关系跟资源都不多。 一旦真出现什么变故，也许会出现首尾不能相顾的情况。 虽然设想了很多可能，但是真到这一天，不但没有出现他们担心的情况，杜远还发现店附近出现一伙看着脸生的大汉。 最开始杜远还以为是来找茬的，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并不靠近，只是不远不近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虽然不能确定他们的来意，但是既然不存在危险，索性杜远也就没再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安然无恙的过了三天之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一茬又一茬 苏丽娜有些不屑的瞥了两人一眼，“你们就是太过于依赖人的作用。我不是说杜老板有什么问题。而是你们好好想想，他现在刚给边城那边的中介店转型，一个人在店里忙的就跟个陀螺没两样。你们指望他一边在店里盯着，一边还要及时的掌握市场动向，未免有些过于强人所难。” 这个说法倒是也有道理。 向远峰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口说道：“我说丽娜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非要拐弯抹角的兜圈子。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可不听了。” 苏丽娜才不管这这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说道：“爱听不听。反正石落卡没有我的股份。” 王屿没辙，只能开口说道：“行了丽娜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接说。” 苏丽娜这才说道：“前段时间边城市场上传言，说有老板专门收石落卡的料子。但是那阵子石落卡的料子占据市场份额相当少。只有在吉贸市场的原石摊位上才能看到。而且背后的老板一直很神秘，从来没有露面。” 向远峰嘁了一声，说道：“这样的传言隔三差五就有，有什么好当回事的。今天是石落卡明天就是木那，后天说不定就是百山桥，大后天轮到阿迈奔。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苏丽娜翻了个白眼，“这事我还能不知道吗？关键问题是，人家指定了一家店面，专门用来进行相关交易。” 这事这事听到这里，就不像是没风没影的了。 所以王屿跟向远峰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店？” 苏丽娜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朱唇轻启吐出来四个字，“大熊翡翠。” 这个点名一出口，倒是引出来王屿一些并不太美好的回忆。 主要是大熊翡翠那对兄弟…… 想到这里，王屿立刻收住自己的念头，眼下还是先听苏丽娜说正经事比较靠靠谱。 苏丽娜继续说道：“大熊翡翠代老板收购石落卡的料子。公斤价格比市面上要高出一小截。一开始没人信，后来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买到手的料子转手出售给大熊翡翠。见真有人拿到了钱，于是前赴后继的人就更多了。” “然后呢？”见苏丽娜停止了描述，被勾起兴趣的向远峰立刻追问道。 “后来就是他们发现国内市场上石落卡的料子不好买，但是在吉贸市场的原石摊位可以买到，所以很多人就养成了习惯，每天看料子的时候，都会先去吉贸那边转一圈。毕竟捎带上一块石落卡的料子，一个星期的饭钱就赚回来了，苍蝇也是肉，又不费劲。” “后来，气其他的老板看到吉贸市场把人都圈走了，立刻也就急眼了。就开始拼命想方设法的从角湾市场这边买石落卡的料子回去赚钱。但是这总需要一个过程，料子也不是他说收就能收到，而且就算收到了，要运回国内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后来，吉贸市场那边也没什么料子出售。所以就有人开始加少量的钱从别人手上买料子……” 苏丽娜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说道：“后面就是割韭菜环节了吧？这手法也太没什么技术含量了吧？就是前期砸钱营造声势，后面韭菜熟了，也就是时候让他们烂在地里了。早晚要爆雷。” 苏丽娜说道：“我跟你们描述，那肯定是有用最精炼的语言、最简短的描述给你们传递相关情形。而且崔进那人说话嘴又笨，人也不灵活，能跟我转述到这个程度，你们还要什么自行车。” 向远峰嘿嘿一乐，“丽娜姐，你这么看不上人家崔老板，干嘛还跟人家结婚？” 苏丽娜刚一瞪眼，向远峰立刻咳嗽一声，对着王屿转移了话题，“那肯定就是章家那两位老板的手笔了呗？吉贸市场、大熊翡翠，不就是跟他哥俩有关系吗？边城那些老板们也是缺心眼，这么明显的情况，连个幕后老板都分析不出来？” 苏丽娜说道：“可是大家都知道，章逊是绝对不插手原石生意的。这件事他不但说出口，还切实做到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不会有人往他身上想，很正常。” 向远峰看着王屿，“听到没，这个人情欠大了。” 王屿没说话，叹了口气。 感觉有些看不透章逊究竟是什么意思。 要说章禅想要跟自己搞好一定的关系是为了生意上的事，那章逊又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自己当初帮他参详过那块“一号”料子？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如此大礼相报吧？ 他这边还在想着，向远峰那边继续问道：“丽娜姐，你刚才说出事了，是什么事？” “韭菜长大了，最后一茬没人收了，可不是就闹了一场。”苏丽娜轻描淡写的说道。 向远峰看着她，“丽娜姐，就算跟你没关系， 你好歹也装出一副惋惜加担忧的模样，我们来心里还好受些。你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们才真的难受。” 苏丽娜早就习惯了向远峰的贫嘴，没接茬，继续说道：“不过也就小小的闹了一番，就平息下去了。因为就算没有老板继续收购，但是这段时间石落卡的料子品质还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解成明料之后转手卖出，价格仍旧能找平他们的成本，可能还有的剩。” 向远峰点点头，“也倒是，只要不是砸在自己手里，一切都好说。” 苏丽娜点头，“没错，这一次跟以往那些炒作料子的区别就在于这点。之前炒作的多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嫩种料子。最后得手的那些都是纯纯的大冤种。” “但这一次料子品质是在那摆着的。运作到最后的结果，还好没有适得其反。”苏丽娜最后总结道。 王屿满头黑线，没想过他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帮助石落卡打开国内市场的知名度。 只能说这的确是一个最为快速高效的办法。 除此之外，王屿找不出任何形容词。 向远峰跟苏丽娜见王屿半天说不说一句话，齐刷刷看着他。 向远峰更是直接问道：“怎么了？开心到失语了吗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第三层老帕敢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八字还没有一撇。万一让两位老板白跑一趟，有点不好交代吧？” 今天一进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苏丽娜，这会儿却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下游的生意不好做。他们二位虽然是数得着的大老板，但也不可能不受市场的影响。我来佤城这段时间，多少也知道抹谷那边目前的进展。反正我跟他们是实话实说，他们要是没这方面的打算，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既然来了，也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能谈就谈，实在谈不拢，大家也还是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 “几点到？”王屿问道。 既然改变不了，索性就变被动为主动吧。 苏丽娜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还有五个小时。应该是能赶上午饭时间落地。” 这会儿将近七点，正是开始上客人的时候。 三个人暂时中断了话题，一门心思开始一天当中最忙碌的时刻。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所以进店的人也多。 因为这阵子佤城进入密集的下雨阶段，所以这段时间客流量一直不大。 今天好不容易周扒皮开恩，给貌昂给三个阿弟放了一天假，结果早上一窝蜂的涌进来一群人。 一时间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不能面面俱到每一个老板都招呼到，三个人只能先紧着谈价的老板招待，剩下那些观摩料子端详打量的，就只能暂时往后排。 直到送走一部分，后继没有继续涌入大量客人之后，王屿才刚刚松了口气。 扭头就看到一个蹲在角落里拿着电筒一直对着块黑皮料子反复照看的客人。 这人从刚才王屿注意到的时候，就一直在研究这块料子。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看出个结果。 本着热情好客的原则，王屿走过去招呼起来。 “老板看的怎么样了？” 男人听到声音，头都没抬，摇了摇头，“这料子说不好。看着像是一块老帕敢，但是皮壳跟年份又对不上……” 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料子的皮壳。 王屿闻言，蹲下身去，跟男人一道看起来。 料子皮壳乌黑，在电筒光芒的照射下散发着一层油光。 差不多有一砖头大，呈扁平状，形态也跟砖头相仿。 料子的皮壳看上去无比光滑，但是有很明显的褶皱痕迹。 王屿习惯性伸手抠了一下料子的表皮。 因为这个动作惹的男人有些不悦，抬头瞪了王屿一眼。 “原来是老板。我还以为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呢。这位老板，你们店里的料子没人为处理过吧？”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刻薄。 这话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不会觉得愉快。 王屿刚才看他的模样，四十多岁的年纪，头顶已经开始呈现出地中海的趋势，但是因为心有不甘，所以留长侧边头发，用发蜡固定在脑门上。 瘦瘦弱弱的，还戴个眼镜。 要不是在自己店里遇到他，放在外面，王屿绝对会以为是个老学究。 这样的人在王屿的印象中都不太擅与人打交道，所以说话有些不讨喜，倒也不让王屿感到意外。 调整了一下心态，没把他这番无礼的话当回事，王屿正色道：“老板说笑了。我们是正经开店的商家。店面开了也是一天两天，要是卖假料子，店面早就让人砸了，哪还有机会等到您来。” 男人冷哼了一声，重新收回自己的视线，好一阵没再跟他搭腔。 就在王屿准备站起身不再理会他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帕敢场现在已经开才到第五层，以白黄色皮壳为主，确实有蜡皮没错。但是我手上这块料子，不管是颜色还是皮质都更像是第三层皮壳表现……” 听男人说的头头是道，可王屿也没听出来，他手上的料子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男人看王屿没作出任何自己想要的反应，冷哼了一声说道：“但是第三层料子，怎么还会有这样完整的料子存在？” 合着就因为这个，男人就说店里面的料子有问题？ 要说正常情况下，市面上可能的确不会有这样的料子存在。 但如今店里面的帕敢料大部分都是吉尔约之前的私藏。 天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整个帕敢场都是他爷俩的，手上有什么样的帕敢料子都不会让王屿感到奇怪。 但是这些事没必要跟眼前的男人解释。 哪里都没有这样规定，卖料子还要说的出来料子的出处以及来历。 那还卖什么料子赌什么石，干脆开个培训班专门讲故事得了。 但是，男人既然问了，王屿还是准备解释一两句，不然有位服务行业的待客宗旨。 “店里目前这批帕敢基的料子是一位先生的私人珍藏，委托我们店代卖的……”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变相当不耐烦起来，“这年头，不会编故事就卖不出料子了是吧？什么时候世风日下到这样的程度。开口就是私藏、闭口就是祖传，越这么说越假。竟然还会有人不断上你们的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屿：“……” 虽然在这方面，他跟眼前这男人的观点看法一致。 但这并不表示，男人可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自己的主观意识带入到所遇到的一切情况当中来。 “这位老板，料子在您手上，眼见为实、触手为真，是不是故事，就要看老板手上的本事。有时候拿不准，并不一定是料子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人不行。”王屿笑着说道。 “少见不代表一定不会有。” 扔给对方一个软钉子。 男人一见王屿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又是一声冷哼，“第三层的帕敢基，就从没见过蜡皮。”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超纲题 说实话，王屿的赌石知识更多的是对应当今矿层的。 各个矿场只要是现如今正在开采当中的料子，谁会在意开采到第几矿层，只要能辨别出产地、判断出料子优劣，就足够在这个行当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至少王屿觉得是这样的。 至于眼前男人说的第三层帕敢基不会出现蜡壳，对于王屿来说超纲了。 男人眼见自己将王屿说的语塞了，立刻表现出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身为老板却连过手的料子都整不明白，这样的专业度有待提升。不然客人如何指望你们把关？” 话虽然文绉绉的，表达的意思却算不上客气。 一旁的向远峰被他们的对话吸引过来，走过来就听到男人这番说辞，立刻说道：‘’这位老板可能不太了解中介店的性质。只是帮货主代卖。没有义务要帮客户把关。要不然，我们自己赌石回来转手卖就好了。没必要只赚这点中介费。” 男人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向远峰，“要是你们连料子都整不明白，怎么能确定卖出去的不是人为处理过的？” 向远峰被男人这番没事找事的话说得上头，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却被王屿不动声色的制止了。 王屿没有继续跟男人在这个问题上争执，毕竟店里这会儿还有客人在。 要是处理不好，他们不明白这中间的情况，传来传去不一定传成什么版本。 到头来，男人找完事拍拍屁股走了，后果还是要自己这边承担。 向远峰就是这种事经历的少，最见不得没事找事的这种人，很容易着别人的道。 不管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存了什么心思，王屿这会儿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能让他掀不起风浪。 就在他刚才伸手抠料子的时候，接触的瞬间，裤兜里的手玩件瞬间发出久违的温度。 而且温度并不低。 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所以王屿倒是有一阵子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手玩件身上。 压根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正常。 强压下心头的狂喜，王屿冲男人说道：“经营中介店，不需要把关也不需要对谁负责，我们只需要确定不把自己店面的口碑给砸了就足够了。” 男人淡笑着开口说道：“连料子都不了解，就算砸了招牌都不知道怎么砸的。” 王屿笑起来，说道：“要不这样吧老板，咱们不用说什么有的没的。咱们就以现在你手上这块料子为真理的判断标准，怎么样？” 男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王屿说道：“不知道老板怎么看这块料子？” 男人没说话，只是狐疑的看着王屿。 王屿见他不说话，于是继续开口说道：“这个料子尽管我不知道它是第几层，但是我知道它一定会涨。老板怎么看？” 男人想了想，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听老板的语气似乎很笃定。可是刚才我看你根本也没看几眼。不知道老板是通过什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说完之后并没等王屿说话，又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这么说有些笼统，既然咱们之间已经展开探讨，那咱们不如就说的更详细一些？” 王屿开口说道：“如果不能解开一探究竟的话，说的再多似乎也得不到印证。” 男人想也不想的说道：“要是王老板能够说动我，那么我也不介意将它买下来。” 王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了笑开口说道：“那我先去看看货主给的价格……”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极为不客气的将他打断了，“老板你这种时候过去看底价是不是有作弊的嫌疑？既然咱们现在要各凭本事说服对方，那肯定要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男人说话一套接一套。 王屿只不过想卖料子，他却将王屿当成了假想敌。 既然他这么说，王屿便耸了耸肩，上前准备再看一下料子皮壳表现时，男人却将料子转移到自己身后，挡了起来。 前一秒还义正言辞的说要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这会儿却又立刻变脸了。 王屿满头黑线。 不过这会儿他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男人继续扯皮上面，所以开口说道：“老板想怎么赌？” 男人看着王屿说道：“老板判断切涨的依据是什么？” 王屿说道：“只要在这个行当里面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就能判断出来，皮壳致密性高，翻砂也紧密。局部还有一定的褶皱表现，现在除了一部分矿场的皮壳自带这样的表现特征之外，其余场口的料子已经很难看到这样的表现。所以老板你说这是帕敢基老矿层的料子，也有相当的可信度。” 男人脸上得意的神色一闪即逝。 王屿这话乍一听起来像是在夸奖自己，但是仔细一琢磨，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咳嗽一声，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才又开口说道：“那老板觉得这个料子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涨在哪个方面？爆色还是种水不错？” 王屿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看到的料子皮壳。 黝黑的皮壳上面看不出什么送花或者色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里面就一定不会有色出现。 有些整体底子带着底色的料子，匹克上面不会有相应的表现。 除非是底色上面还有局部有更明显的爆色表现。 手玩件给出反应，必然说明料子品质不低。 这样的皮壳即便是没有擦窗的黑乌砂，放在市场上价值也不会低。 如果没有足够的涨幅，手玩件不会给出提示，更别说是如此明显的提示。 王屿综合考虑之后，开口说道：“应该是爆色。” 男人狐疑的看了王屿几眼之后，转过身去开始翻来覆去的观察起料子来。 显然是被王屿笃定的语气说的有些不确定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男人转过身来，开口说道：“我也认为这是一块色料。虽然皮壳上没有丝毫的爆色表现。你锁所说的种质不错表现应该也没错。但我还是认为这个料子的出产矿层存疑。” 向远峰被男人没完没了的说法搞的彻底没了耐性，“附和的是不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家族渊源 最后还是向远峰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意思？向老板？哪个向老板？” 男人看着向远峰就跟看个神经病差不多、 向远峰狐疑的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的确没见过此人。 男人冲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提了提手上的料子，便准备扬长而去。 涉及到向家的人跟事，王屿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多嘴。 但看这会儿向远峰完全就是听任对方离开的架势，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傻不傻，赶紧跟上去问问什么情况啊。” 向远峰这才如梦初醒般追了出去。 王屿看着向远峰将男人追停，两人站在店门口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王屿忍不住摇摇头，也不知道把人让进店里面坐着谈，站着也真是不嫌累。 0向远峰处理起外面的事情来，八面玲珑，但就是一旦涉及到向家的人跟事，尤其是向父，就会变得反应有些慢。 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系。明明很在意那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却偏偏总是要做出一副老师都不愿好好往来的架势。 王屿叹了口气，站在店里面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因为庆塔的出现而转移了视线。 出事之前的庆塔，大概是过着衣食无忧又随意散漫的小日子，这会儿被困在佤城，跟之前花花世界比起来，那简直跟坐牢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还好之前在木那矿场那段时间，让他没有之前那么张扬浮躁，不过几天下来也已经是乏味的整个人都冒烟了。 今天刚进店门，第一时间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就一副恹恹的样子。 “怎么这是？跟爽打的茄子似的。”王屿笑着问道。 “王矿主，我今天跟小哥约好了，一起到周围去转转。你去不去？”庆塔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显然对于今天的行程并没有什么期待。 王屿没说话，指了指店里面的情景，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知道周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庆塔问道。 王屿想了想，“附近有些佛寺、大皇宫，还有乌本桥也不远……” 话还没说完，庆塔就开始摇头，“不去这种地方，风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去那种好玩的地方。” 王屿正准备开口问他，觉得什么样的地方算是好玩的地方。 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单独走来的向远峰的表情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表情明显不对劲，王屿连忙问道：“怎么了？” 向远峰摇摇头，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绝对藏着事。 这时候，外面租好车子的哥丹觉已经开始呼唤庆塔。 庆塔凑到王屿身边，还没等开口，王屿就挥了挥手，“你们好好玩，早点回来。” 这打发人的意思如此明显，庆塔也没什么看不出来的。 冲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走出店跟哥丹觉扬长而去。 两人年纪差不多，都是尽力旺盛又爱玩的年纪。 加上之前，哥丹觉一直待在矿区，早就憋坏了。 初来乍到佤城后，多出去走走转转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究竟是什么人？”王屿问向远峰。 向远峰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但他说是我家老头子让他过来看看我在这边发展的怎么样。” 王屿有些疑惑的看着向远峰，“能跟向伯父有这种交情的人，你没道理没见过吧？” 向远峰点头，“他说他之前一直在骠国，早就已经在这边扎根落户。所以我没见过他很正常。我虽然确定我没见过他，但是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刚才他说的话也很奇怪……” 向远峰晃了晃脑袋。 王屿看着他说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回头给家里去个电话问问就清楚了。” 向远峰却摇了摇头，“最近老头子身体不太好，接电话有些困难。还是别为这点小事在他面露面，惹他烦躁比较好。” 这些虽然是向家的家事没错，但作为朋友，王屿还是忍不住说道：“都这样了，你还不回去看看？” 向远峰叹了口气没说话。 “小华回去了吗？” 向远峰仍旧摇了摇头。 王屿掏出手机，“我给你订票。你坐最近的一个航班回去。什么情况都没有子欲养而亲不待重要。” 他知道向远峰不是订不起机票，现在这会儿只是自己表明态度。 向远峰一把摁下了王屿的动作，“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不管是我或者是小华，现在回去边城，除了让他承受病痛之外，还要拼了老命的为我们操心，你是嫌他命长了吗？” 王屿沉默。 安逸日子过久了，总是会选择性遗忘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 加上大家伙儿可以回避这个话题，所以今天两人当面重提旧事，让王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向远峰显得相当烦躁。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虽然现在可能还没有跟边城那那些人跟事抗衡的实力，但没准可以试试。” 向远峰没说话，盯着王屿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马明来佤城了。” 王屿一听顿时乐了，“在边城的时候，咱们被这孙子虐成渣，如今佤城好歹也算是咱们的地盘，是不是应该还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了？” 事情当然不是王屿说的这么简单轻松，但是为了宽慰一下向远峰的心情，王屿特意说的云淡风轻。 然而，这里面的事，向远峰比王屿了解的更清楚。所以王屿糊弄不了他。 知道王屿的好意，但是向远峰并不想自欺欺人。 所以面对王屿的宽慰，向远峰说道：“马茹没跟你说他们家跟骠国这边的纠葛吗？” 提到马茹，不知道为什么王屿有一丝心虚。 虽然向远峰跟马茹并没有超越寻常男女间的情感因素。且明明自己跟马茹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想到那似有若无的相处小细节，王屿还是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我跟她也没到那种无话不谈的程度。”王屿说道。 向远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家跟马家算世交。虽然相互利用的因素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图什么 一席话果然成功让向远峰批破功，无奈的笑看着王屿，“王矿主，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 “阿峰哥教得好。”王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看向远峰这会儿已经恢复如常，又开口问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咱们现在是在骠国，我倒要看看在这边挨打之后，有没有人哭着喊着要找家长。” 王屿原本想说，马明就算参与到了整个环节当中，但是能起到的作用还是相当有限。 但是看着向远峰这会儿阴冷的表情，王屿还是把话咽了肚子里。 不管怎么说，就凭之前马家在边城的那一番骚操作，也知道他们没少掺和这些事，不管多或者少，向远峰肯定都不会当没发生一样。 只要他能出口气，觉得心里舒服，王屿愿意全力配合。 况且，想到国内那些还没理明白的烂事，王屿觉得从自以为是的马明身上顺着找线索，可比从马蔚山那个老狐狸身上顺藤摸瓜可简单多了。 既然老天爷亲手把人给送到骠国来，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辜负这一番美意。 “知不知道他在哪一带活动呢？”王屿问道。 向远峰冷笑一声，“放心吧，就算咱们不找他，他也会来找咱们的。别把他想的太有脑子，更别把他想的有多能沉得住气。” 不得不说，向远峰倒是很了解马明的尿性。 甚至没能等到第二天，马明就登门了。 下午时分，店里没什么人，三个看店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王屿担心自己真的睡着，搬了把椅子，跟向远峰一道两人坐在店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 没说一会儿话，就看到门口路边一辆迷彩色的越野车停了下来。 “最近佤城挺太平的，少见这样招摇的军.车。” 向远峰前一秒还跟王屿聊着，后一秒就看见马明那张嘚瑟的脸出现在的视野。 “看吧，我怎么说的。”向远峰嘴角含笑，冲着王屿说道。 向远峰就是这点好。 越是心里有数的事，脸上越能沉得住气。 “峰哥！” 隔着老远，马明就冲着向远峰打起招呼。 向远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马明，双手交叉在一起，骨节作响。 王屿看着马明身后的车上，打开的车窗能清晰的看到两个身着迷彩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那种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绝非寻常人。 王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向远峰。 刚才他的动作，看在其他人眼中，也许只以为是做了一个寻常的舒展动作。 但是王屿听的分明，也了解向远峰的一举一动，他绝对没准备跟马明好好叙旧。 可他也算是亲历过向家变故的人之一，所以清楚向远峰此时此刻的感受。 让他说出类似让向远峰冷静这样的话，王屿开不了口。 管他的呢，就算今天把对方惹毛了，大不了这家店就当从来没开过。 只要人还有口气，怎么也不可能比以前更白手。 他还就不相信了，就算马家的能耐再大，就算掸邦再嚣张，敢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青天白日下当众杀人。 想到这里，王屿不着痕迹的调动全身的肌肉，密切关注着向远峰跟马明。 一旦发现苗头不对，自己就冲出去跟向远峰肩并肩。 马明看到向远峰朝自己走了两步，张开双臂，准备做拥抱状。 就在两人面对面站定的时候，向远峰毫无征兆的一拳挥在马明的脸上。 “这一拳是替小华给你长长记性。别特码精虫上脑，谁的歪主意都敢打。” 就在车上的人快速做出反应，拉开车门下车加入到战斗中的时候，马明却转身挥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这让已经站起身抄起椅子，准备冲上前去的王屿脚步一滞。 向远峰这一拳稳扎稳打，用足了力道。 马明制止其他人的动作之后，偏头朝地面上吐出一口血水，“峰哥，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王屿。 向远峰没说话，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冷笑。 “家里的事我也说不上话，现在才开始有点话语权。长辈们之间的事我也实在是说不上话。峰哥，你也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马明说起鬼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跟小华有关的那些更是误会。峰哥，你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跟小华青梅竹马，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基础，就算有点小矛盾小误会，最多也就是说说气话，过了气头也就好了。今晚我准备了酒宴，专门为了跟你赔礼道歉，不管之前的事跟我有没有关系，惹你生气都是我不对。” 越说越顺嘴，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 向远峰听到这里，竟然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马明，一脸狐疑的神色。 马明一看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起作用了，立刻朝向远峰又走近一步，“峰哥，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今晚我派人过来接你，就你自己。咱们不见不散。店里我改天再来。” 边说边瞟了王屿一眼。 说完之后，像是怕向远峰返回，一溜烟跑回车上。 等到车子走了，向远峰还站在原地。 王屿丢下手上的椅子，走上前去，“你还真要去？看不出来这是鸿门宴啊？” 向远峰回过神来，开口道：“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但是 你不觉得这孙子这会儿对咱们的态度不对劲吗？我可太了解这孙子了，要不是有利可图，绝对不会这个德行。可是你说，我、我们家，还有什么是他能惦记的？” 面对他的问题，王屿也给不出答案。 马家差不多算是向家出事之后的最大受益人。 取代了向家原本在边城的分量不说，向家最值钱的其实还不是那些老矿层老皮壳的料子。 那些算是他们的底气跟腰杆子，最大的财富其实是向家经年累月攒下的那些老关系老客户。 也不能说没人顾念旧情，说到底向家出事了，但是其他人的生意还是要做下去。 向远峰虽然带着相当一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巧了这不是 向远峰不是因为好奇，更多的是担心。 他担心有什么是自己目前并没有看出端倪来的阴谋，已经在悄然逼近自己跟家人。他可以不怕，但是他不能不为家人的安全考虑。 王屿瞬间明白了向远峰的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 但是向远峰摇了摇头，“你没听他着重强调就我自己一个人吗？要是你也去了，他还怎么露出狐狸尾巴？” 王屿不傻又不聋，当然听到了刚才马明说的话。 所以补充道：“我在外面等你。” 向远峰笑起来，“你难道还怕他把我在佤城暗杀了不成？放心吧，他跟他爹一个尿性，棒打落水狗是他们最愿意干的事。这种时候，他怎么舍得我死呢，他巴不得能等到我跪在地上求他的那天呢。” 说完这番话，向远峰拽着王屿就朝店里走去，“好了，今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晚上我单刀赴会，看看他究竟琢磨什么幺蛾子。” 两人这边前脚刚进店，王屿的心都还七上八下的琢磨晚上向远峰这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电话响了。 而打电话的人是声称出去散心的哥丹觉。 王屿想也没想的接起来，电话那头飞快的传来了哥丹觉的声音，“王哥，救命。”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让王屿本来就不舒展的心情瞬间绷紧了。 “你这是单独出门就惹祸啊？难道又不长记性去喝花酒去了？”王屿没好气的问道。 “不是，王哥，不是我。是庆塔，庆塔跟人家打起来了！” 了解了大致情况之后，王屿连忙跟苏丽娜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照应一下店面之后，拉上向远峰匆匆忙忙就走了。 “他们在什么地方？咱们要不要打个车什么的？”向远峰也着急，也瞅着王屿迈开腿朝前走，连忙提醒道。 “不用，他们就没出角湾市场的范围。” 王屿一边说，一边拉着向远峰朝角湾市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需不需要叫人？就咱们两个战斗力行不行？对面都是什么人？反正在路上，你倒是跟我说一说情况，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尽管王屿知道的也有限，但还是在路上将自己知道的部分原原本本跟向远峰说了一遍。 两人驾驶车子刚离开中介店的门口，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庆塔身上就被站甩上好几张小卡片。 往常这种东西，都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但今天反正也是闲着，为的就是找点乐子，所以庆塔就摸起来仔细看了起来。 哥丹觉看了一眼，顿时脸红耳热起来。 上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做着各种撩人露骨的姿势。 庆塔翻来翻去，最后竟然真让他找出来一张感兴趣的卡片。 就在哥丹觉以为庆塔寂寞难耐的时候，庆塔甩着那张卡片问道：“小哥，赌石怎么个赌法？” 哥丹觉怎么知道这些。 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原本的生活环境也相对单纯。 虽然营地本质上并不干净，但是因为有老徐关照，所以他还算是自由生长发展，也没有接触太多社会上的人心险恶。 看到哥丹觉摇头，庆塔的兴趣来了，“走，这上面有地址，咱们过去开开眼。” 有上一次喝花酒的经历，哥丹觉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怎么架得住铁了心要去一探究竟的庆塔。 于是两人按照卡片上的地址摸去，因为都不太熟悉周边道路，所以最后七拐八绕发现其实那家店就在角湾市场不远处的村寨里。 哥丹觉停车子，就在庆塔的带领下找过去…… 说完这段，王屿已经拉着向远峰出现在了哥丹觉发来的定位附近。 这个地方王屿看起来莫名有些眼熟。 狭窄逼仄破旧板房，原本的蓝白双色早就已经被斑斑点点的黄色铁锈覆盖。 狭窄的通道连并排两个人都略显拥挤。 王屿脑海中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这里自己来过，那一次自己再赢阿弟带领下来到这里，要不是貌灿及时出现，可能自己这会儿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上一次自己幸免于难，想不到这一次自己还是要深入虎穴。 向远峰明显感觉到王屿的情绪紧张起来，好笑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还要跟我勇闯天涯吗？这下知道害怕了？” 王屿翻了个白眼，”谁怕了？我是在琢磨怎么没看见小哥？该不会也被抓起来了吧？“ 向远峰伸手另外一个方向，王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半截车头。 两人连忙朝那边走去，才刚走到车子旁，就听到旁边的板房里面传出来咚咚的声音。 王屿连忙朝着声音摸过去。 本想等听听里面的动静是不是哥丹觉或者庆塔发出来的，结果才刚把脸贴过去，那边向远峰就一脚踹开了板房的门。 示意至此，王屿也连忙跟进去，定睛一看。 地上歪七倒八的躺着好几个壮汉，庆塔像个瘟鸡一样贴在板房墙壁上捂着脸一副被人打怕了的模样。 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骠国传统服装的男人，光头，偏瘦，个子不高，摆着一个王屿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造型，显然是在哥丹觉的拉扯下不得不收了神通的架势。 “迷们这是干什么呢？拍电视剧呢？”王屿惊诧的问道。 庆塔听到王屿的声音，这才敢睁开眼睛。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房间中间的那个光头说了一句什么。 没好好学习骠国话的王屿，看着光头跟庆塔一问一答几个来回之后，光头相当不客气的搡开挡住自己去路的王屿，大踏步的朝外面走去。 站在中间的哥丹觉跺了跺脚，冲着庆塔说了一句什么之后，拔脚就准备追上去。 向远峰一把拉住了他，“什么情况？先说清楚。” “赌石的窝点在斜对面的院子里。刚才那个人太暴力，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我担心惊动这边的政.府军。”哥丹觉飞快的说道。 等向远峰的手刚一松开，哥丹觉立刻就跑了出去。 要不是有人领着，还真是很难相信再这样紧凑的板房当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空旷的院子。 院子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爱才之心 还好，他们转移的地方并不远。 似乎在这些人的印象当中，灯下黑是唯一安全的隐藏形式。 周围这一片似乎都是他们的根据地。 不过他们三个人这一次闪身进了一间看上去像是普通住户的板房中。 王屿又等了好一会儿，眼瞅着他们进去之后好一会儿没再出去，半蹲在原处，眼瞅着短时间内不会再等到人的王屿，偷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往回走的路上，王屿还在思索后面怎么找机会再过去深入了解一下情况的时候，听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嘿，王老板。听说你回来，还没来得及找到机会去跟你打招呼。” 王屿抬头一看，是加工厂里面那个国语说得相对比较好的伙计。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了回来。 之前打交道的过程不错，还帮过自己的忙，王屿对他印象不错。 寒暄几句听说王屿是从刚才的村子里回来，伙计凑近王屿，“王老板，那地方尽量少去，即便是要去，也尽量不要一个人去。那地方是佤城出名的脏乱差。” 王屿才刚点点头，伙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近王屿说道：“王老板，那里面的姑娘也碰不得，很多都是……” 话没说完，冲王屿挤了挤眼睛。 王屿：“……” 难道自己的脸上写着饥.渴两个字吗？ 伙计说完，冲王屿摆了摆手，转身回了店里。 王屿回到店里的时候，发现之前见过的那个光头正坐在店里沙发上，庆塔跟哥丹觉两人一左一右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对方。 叽里哇啦说的全都是骠国话。 “什么情况？”王屿问身旁插不上话的向远峰。 “他们一见如故。刚才和尚给两人解了围，这会儿两人正准备拜师学艺。”向远峰言简意赅的翻译道。 “你呢，刚才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王屿将自己这边的发现跟向远峰说了一遍。 向远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沙发上的三个人，然后将王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刚才那个和尚的功夫怎么样？” 王屿看了一眼坐在沙发正中间的光头，开口问道：“他也没穿僧袍，怎么就能认定是和尚？” 向远峰解释道：“骠国这边很多人家在孩子到了一定年龄之后，会送进寺庙修行的。关于这方面你可以简单理解成镀金。毕竟在骠国僧侣的地位很高，能送进寺庙修行的多半也不会是很落魄的人家。” “这个人应该是之前很长时间都在寺庙里修行的。这方面我不太了解，也可能身上的功夫也是在寺庙里练就的。” “可是你看他身上的穿着，很破旧，也不像是出身优渥的模样。不觉得很矛盾吗？” 面对向远峰的问题，王屿没有答案。 在矿区他见识过的人大部分都不如眼前的光头。 向远峰继续说道：“之前咱们这些人当中，最能打的就是龙阳。如今你把他发配去抹谷，咱们这边现在可就没有这样的人手了。你说咱们要不要把他忽悠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王屿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开店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遇不到，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帮手倒是不错。 尤其现在马明还跑来了佤城，说不定憋着什么坏心。 这么一想，王屿再看向光头的时候，眼神就多了那么几分不可描述。 光头的感应能力相当强，王屿这边视线才刚刚投放过去，就看到对方的眼神朝自己扫视过来。 王屿蹭了蹭向远峰的胳膊，“你不是会说骠国话吗？过去套套近乎，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 向远峰说道：“人家会说国语。说的可好了。你去打听。” 王屿想着刚才男人强悍的格斗架势，想着那一拳一掌劈砍在自己身上的感受，立刻摇了摇头。 这时候，庆塔的声音传来，“王矿主，向老板，咱们今晚出去吃饭，我请客，感谢小师父今天的救命之恩。” 向远峰笑着说道：“我今晚已经约了人，你们几位去。要是小师父不着急走的话，后面咱们有的是机会。 庆塔对王屿的称呼显然引起来光头的兴趣，他用骠国话不知道问了庆塔一句什么，就见两人转头继续用骠国话热络的畅聊起来。 看他这殷勤模样，王屿倒是觉得他不像事要拜师学艺，倒像是在给自己物色保镖人选。 向远峰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再不抓紧下手，人就要被别人给先下手为强了。” 好歹自己也要面子这么没有风度的事自己可干不出来。 向远峰见王屿也起了爱才之心，笑着走到三人面前，但是没等到他开口，庆塔那边先开口了，“王矿主，小师父问能不能帮他一个忙？如果能的话，他愿意回报我们。”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一眼，王屿问道：“说来听听。” 光头果然是听得懂国语的，开口字正腔圆的对王屿说道：“我刚才听到庆塔称呼您矿主，我还没去过矿区，但是我觉得矿主应该是见过料子最多的人。所以详情您帮我看一样东西……” 王屿听出来了，大概率光头小师父是想让自己帮忙看料子。 所以很痛快的说道：“好说，举手之劳也谈不上报答。有什么问题小师父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王屿这番话是发自肺腑，但光头听完之后，脸上却表现出一抹感激的神色。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需求说出来，而是面露难色看了一眼身边的左右两大护法。 哥丹觉立刻意识到光头想私下跟王屿沟通这个问题，于是站起来，扯了个理由将庆塔召唤了出去。 向远峰借口出去抽烟，跟着走了出去。 苏丽娜更是个人精，干脆吭也不吭声的溜出店门。 光头伸手拿过刚才被丢在地面上的包袱。 显然刚才他帮哥丹觉跟庆塔完全就是顺手为之，主要还是为了那会自己这个包袱。 他伸手在里面一通摸索，然后掏出来一块温润油亮的巴掌大小的料子来。 “矿主先生，麻烦您给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的料子？”光头开口问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各有各的局 王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里面掺和，让光头自己跟特莉聊。 电话交接到光头手上的时候，两人就开始用骠国话开始沟通。 王屿刚走到门口，就被外面蹲在地上抽烟的向远峰招手给唤了过去，“王屿，别说，今天看着这种赌石场子，我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王屿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向远峰说道：“好久没赌石了，有点手痒。” 王屿说道：“那还不简单吗，整个角湾市场都是石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拿不出来。想赌什么样的料子没有，明天咱们俩就去市场上转转。” 向远峰却摇了摇头，狠狠抽了一口手上的烟，将烟蒂顺手弹出，然后说道：“手痒，但是看到那些料子，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王屿好奇的看着一脸苦闷的向远峰，笑着问道：“说来听听，你这是怎么了？人生升华了？还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向远峰摇摇头，”倒也不是。现在压根感受不到赌石切涨的快乐。以前的时候吧，切涨一块料子，那真是梦里都能笑醒。可是现在市场上那些料子，看在眼里跟明料有什么差别？上手一看差不多就知道料子是怎么回事了，完全失去了赌石的快乐。你说人是不是有点贱啊？“ 王屿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人贱，是你……” 话没说完，就被向远峰丢过来的威胁眼神给逼回了肚子里。 收起戏谑的心思，王屿说道：“说起来也简单，咱们现在过手的料子多了，自身的赌石水平提高，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向远峰看着王屿问道：“你也有？” 王屿笑起来，“我就是一个俗人，连阿峰哥都有的人间烦恼，我怎么就不能有了？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说，就刚才那个光头小师父的身手，今天晚上你带着他去赴宴总没什么问题吧？贴身保护你的安全，有什么情况也能相互照应一下。” 向远峰摇摇头，“马明找我肯定不会是为了挟私报复。要不然，他现在手上有人手背后有靠山，在佤城还用的着忌惮咱们？就算他今晚算计我，也肯定不会是这种，你就放心吧。”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小师父身手是真不错，要是有希望能留下来，就努努力。” 王屿还打算说点什么，转头看到光头捏着电话从何点里面走出来，“矿主先生，特莉姑娘找你还有话说。” 接过电话，王屿还没开口，特莉就说道：“我要是给你把人找到了，你怎么谢我？” 王屿一想，特莉原本小日子过的好好的，的确是自己给她找的麻烦。 顺口说道：“你来佤城的时候，请你吃饭。” 特莉笑起来，“你都欠我多少顿饭了，还吃？不行，这次换别的。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王屿好奇的问道：“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别到时候我做不到，要被你念叨一辈子。” 也许是“一辈子”这三个字让特莉有了非同一般的想象，她的声音透出一股羞怯，“谁稀罕念叨你一辈子。达马坎这这次恢复开采之后，原本的一些合作方式进行了一定的调整。现在收料子，不是之前那种大小中间商统一公斤价，之后会按照每个月从矿场购买的总公斤数来判定等级标准，出货量越大的中间商，能拿到的矿场公斤价格越低。” “现在政策还没出来，但是我有人，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跟王矿主好好聊聊相关方面。现在达马坎这边的中间商生意越来越难做……” 听完特莉的话，王屿心里也是一动。 达马坎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可以考虑石落卡不是？ 树挪死人挪活。 但是这件事电话里面可说不清楚，所以王屿飞快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一趟佤城？这件事咱们得当面商议。” 特莉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得先把刚才答应人的事办一办。这样，你等我几天，去之前我再跟你联系。” 王屿表示没有问题之后，特莉又继续说道：“那就让人暂时安心在你那边待着，我这边一有结果立刻联系你们。”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看着光头，笑吟吟的说道：“小师父也都听到了，要是没有其他安排，不如这段时间暂时留下来，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掌握。” 光头下意识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然后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寻常人，所以又将动作收了回去。 点点头，看着王屿说道：“那就感谢矿主先生的收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还有一把子力气，可以帮矿主先生看家护院。” 他的神态配上他话里的内容，给人一种明显的违和感。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因为这话一出口庆塔就哭丧着脸看向自己。 “王矿主，你这下手速度够快的。” 光头开口说道：“没关系的，庆塔先生，只要你不离开矿主先生身边，你的安全我也可以保证。” 庆塔叹了口气，私人保镖这个念头算是彻底落幕。 傍晚时分，马明安排的车子准时抵达店门口，王屿最终也没拗过向远峰单刀赴会的念头。 也许在向远峰看来，即便自己现在的身份跟之前没法比，但是输人不输阵。 不管今天马明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都不会怯场。 王屿站在店门口，目送向远峰乘车离开，等到车子走远了还在张望。 马丽娜适时的冒出来，冲王屿说道：“走吧大矿主，定了酒店，今晚请你吃大餐。” 王屿一想，就剩他们几个人，偶尔吃顿好的也没什么好说道的。 于是看着其他人说道：“那就一起吧。今天早早关门，咱们也出去潇洒一下。” 结果哥丹觉等人连连摆手，“你们去吧王哥。我们今天跟阿弟们都说好了，叫上他们一起庆祝一下小师父的加入。欢迎晚宴，就不参加你们的局了。” 就连庆塔都表示自己要跟哥丹觉他们一道。 这种反常的架势，顿时让王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互通消息 苏丽娜整个席间就客串勤快的女服务员。 一会儿倒茶一会儿递酒，时不时活跃一下席间气氛。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轻松两个字，不管人前多显贵，都有人后看人脸色的时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伙儿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大家也不再开口一个老板，闭口一个矿主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乘着酒兴，老赵冲王屿说道：“王老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如今有赚钱的项目，还希望王老弟不要忘了哥哥们。” 王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那是自然，只要有机会一定不会忘记两位老哥。” 老赵立刻将话题引到的今晚的正题，“眼下不就有个大好的机会吗？王老弟开矿前期的资本不够，我们这边手上正好有些闲钱。咱们在这方面就能合作共赢一番。” 老石已经有了醉意，点点头，“老赵说的没错。这么一来，王老弟也不用在外面奔波劳碌想方设法的给石落卡拉中间商。慢慢发展调控好各方面因素。这样长期发展下来，才能走得更稳健。” 道理谁不懂。 但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这种时候出资本的人，为的不就是分那一杯羹吗？ 接受资金的注入虽然不失解决眼前困局的一个好办法，但毕竟王屿跟他们两位只是在交易过程中打过交道，并不存在什么深厚的私交。 老石还好些，之前接触还多一些。 但说到老赵，就未免有些交浅言深。 王屿知道还有下文，没有接话，静静等待他们继续往下说。 随着老石话音落下，老赵继续开口说道：“我们这边的资金状况王老弟尽可放心，咱们之间真要是能达成共识，我们只吃验资，保证王老弟没有后顾之忧。抛开其他后续问题咱们先不谈，前期我们这边希望不会有太多人参与进来。人员越少越简单越好。” 果然，条件这不是就开出来了吗？ 王屿佯装没有听明白，看着老赵说道：“赵老哥的意思是？” 老赵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我们的意思是除了必要的那些参股人之外，其他非必要的人员就不要搅和进来了。” 王屿神色如常，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继续追问道：“赵老哥认为哪些人是必要的，哪些人是非必要的？” 老赵观察着王屿的反应，见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或者排斥的模样，开口说道：“像杨矿主、还有背后的地方势力，当然还得算上王矿主，这些因素肯定是必要条件。其他的那些人，我觉得可以不用考虑了，资金方面我们保证笔笔就位，绝不给开发拖后腿。开矿虽然看着利益诱人，但是投资。开支也大。要是不好好计较一番，最后分到手的就那么仨瓜俩枣，还不够折腾的。” 王屿抬眼看了看一旁的老石跟苏丽娜，从他们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至少也没什么意外的表现。 显然是知道老赵这会儿表达的意思。 王屿笑了起来，看着老赵说道：“赵老哥的意思我能明白也能和理解。但是我觉得做生意赚钱是必须的，但是赚钱的过程中开不开心，也是要考虑的一个方面。要是今天我为了省点麻烦走个捷径，就把一路上的合作伙伴说甩就甩，以后大概也就开心不起来了。” 老赵不以为人的摆了摆手，“此言差矣王老弟。咱们只是在宝石矿这一个项目上合作，限制也就只存在于这个项目。你们其他方面有合作，大可以继续，咱们合同签项目又不是签人。” 王屿没开口，一旁的老石跟苏丽娜这会儿成了作陪的。也都一言不发。 王屿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看着老赵说道：“王屿感谢两位老哥的抬爱。只不过在进驻抹谷的时候，我们这边就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虽然没有最后白纸黑字的盖章定论，但都是大家接受认可的行为。赵老哥的提前，请恕小哥难以做到。” “两位哥哥吃好喝好，小弟先行告辞。” 说完，王屿也不管老赵跟老石的表情，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来到前台的时候，还不忘将晚上这顿单买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 更何况，站在老赵跟老石的立场上来看，今晚说的事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 要是王屿跟他们的身份调换一下，易位而处，王屿肯定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结账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包朗，又是一番寒暄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王屿走出门打车的时候，苏丽娜追了出来。 “王老板，等等我。” 王屿刚拦住一辆出租车，正准备开门上车，就听到了苏丽娜的声音。 “对不住啊王老板，没跟你实话实说。” 车子载着两人朝着新长城的方向行驶。 苏丽娜低低的说了一句。 副驾驶座上的王屿回过头看着她，“丽娜姐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又没做错什么。” 苏丽娜叹了口气，“之前赵老板就跟我透露过这个意思。所以我才特意等到今天向老板不再的时候，促成了今晚的见面。” 王屿点点头，“没事。生意就是生意，跟其他因素没关系。我倒是觉得这两位老板人不错，至少一开始就把问题拿出来当面谈。不像其他一些人开始说的好听，后面真开始讨论合作环节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苏丽娜一听王屿的意思，顿时开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王屿笑着说道：“总不能既要求别人出钱，又不接受人家提要求。现在谈不拢就算了，这会儿难一点，过去就好了。但是老杜跟老向那边我是肯定不会把他们择出来的。开什么条件都不行。” 苏丽娜叹了口气，“王老板，真羡慕你们这么好的交情。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是他们的福气。” 王屿自嘲一笑，“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真要说福气也是我有福气，他们俩是我在这个行业当中的贵人。” 说到向远峰，王屿下意识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向远峰那没有丝毫的动静传来，让王屿不免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果断与勇敢 “别着急，你听我慢慢把话说完。” 向远峰示意王屿稍安勿躁，然后才又慢慢的讲了下去。 “正好赶上这一次马明代替马家出面，来佤城跟掸邦的人表明立场。所以这件事就顺势落到他头上。这是马明第一次独自接手具体的生意，正准备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但是他就是个没安好心心肠又坏的二世祖，矿场的事他能干个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我跟石落卡有关系，想让我给他出谋划策，做他的矿场管家。” 向远峰说到最后已经是冷笑不断。 王屿大致一想也就明白马明目前面临的难题。 要是一座正常运作中的矿场，那么他直接接手原班人马，按照之前的开采计划往下发展，就算无功也不会有过。 但是百山桥不行，在女矿主的一番造作之下，早就已经百孔千疮。 想要让它重回正轨，只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遇到困难解决困难，想要走捷径是不可能的。 但是马明很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 又是因为第一次独掌大权，不可能奔着搞砸的方向发展。 承包矿场的也不只有马家一家。身后还有诸多的合作伙伴，这对马明来说，办好了就是一个露脸的大好机会，以后在边城，提起马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马明。 办不好，就是一次性丢人丢姥姥家。 别说闯出个名头，没人收拾他都算他爸罩的好。 马蔚山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也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对马明还是用足了心思。 打家业难，守家业更难。 虽然他不想让马明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但是这件事成了之后的好处太吸引人。 一番耳提面命之下，还是打出了马明这张牌。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为他们马家赚足好处。 无奈之下的马明，只能自己想办法寻求可能被他所用的力量。 但是，之前手边一个顶用的人都没有，外面的朋友也多是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在行，做事门都没有。 一番了解之下，唯一能帮他又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向远峰。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一顾茅庐。 “你说他是不是拿别人都当傻子呢？都这样了还敢跟我提这样的要求。也就是我现在没工夫，我要是有，一定答应他，把百山桥弄得鸡飞狗跳。”向远峰恨恨的说道。 说到这个地方，王屿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想拿下百山桥就能拿到手，除了相当的资金之外，还有一个不可能绕开的因素。 就是百山桥背后的地方势力。 “百山桥背后的势力是掸邦？”王屿有些意外。 向远峰眼看自己一说这个问题，王屿就有了相关概念，赞赏的点点头，“没错。” “他还知道石落卡背后是克钦，跟我说这些，为的就是让我有忧患意识。东方不亮西方亮。克钦罩不住石落卡的时候，还能跟掸邦扯上交情。” “他想的倒是相当长远。难为他那个脑子了。”王屿笑着说道。 “别人挖你墙角，你就一点感想都没有？”向远峰笑着问道。 “反正也挖不走，我费那个脑子干什么。”王屿摆摆手。 看样子，这段时间骠国政.府军对掸邦的打压，还是让双方生出嫌隙，这一次宁可另寻合作伙伴，也不跟老朋友同仇敌忾了。 只不过，果敢这边之前一直没有出现在王屿的生活当中，对于这方势力，王屿所知甚少。 加上他们轻易不踏出自己的势力范围，目前看来，除了他们的根据地果敢之外，最多也就在抹谷那边有一定的产业分布。 虽然没有扩张，但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也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势力能够插一脚。 包括骠国政.府军。 他们更像是关上门来过自己日子的架势。 “我觉得，毕竟杨霖跟他们有扯不断的关联。既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咱们是不是还是要加以重视？”向远峰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说杨霖，就算是他们现在正在筹备的抹谷宝石矿，也跟果敢有切不断的关系。 虽然大时局他们无能为力，但是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夹缝下赚些钱，还是不难做到的。 所以王屿点点头，“我知道了。容我想想，盘算一番。” 不知道庆塔他们几人回来没有，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钟。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摸过去找庆塔，他肯定不相信自己只是临时起意，随便问问。 这种事还是在大家都比较放松的环境下才能打听的更全面。 这么一想，王屿连夜赶去找庆塔了解情况的念头，被他压了下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王屿就催着向远峰一道去了店里。 可能石头天自己刚惹了麻烦，一向起的不早的庆塔，竟然也随着哥丹觉等人第一时间赶去店里帮忙。 每天早上角湾市场开市之前，都是他们最忙的时间。 等到九点一到。角湾市场开门营业之后，就是他们的休整时间。 “王屿，你说咱们要不要把手是伸进市场里面？咱们每天除了早上这会儿，就是中午跟晚上，卖货时间太分散。” “不如市场里面，整个午饭之前的时间段都不断客。而且中午跟晚上来咱们这边转悠的客人，也是奔着角湾市场里面去的，捎带着逛咱们这边。咱们花同样的时间，接待的客流量跟市场里面比下来，一个天一个地。这样效率太低了。”向远峰嘟囔道。 面对向远峰的说法，王屿无奈的说道：“这是我不想吗？就连八斤矿主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找到杀回去的机会。就凭咱们几个外乡人，怎么进？那里面的中介店，哪还有空闲？” 向远峰还是不死心，“至少咱们首先要有这样的想法。然后才能找机会去实施。” 王屿没理会他的说辞，只是说道：“等着里面腾空的，大概能从角湾市场派到新长城，咱们想进去，除非有足够硬挺的关系跟路子。” 现在跟骠国政.府军那边别说搭关系了，就差成世仇了。 还想去人家手底下混饭吃，纯纯做梦。 “你在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拆伙后的发展 庆塔说的这种情况，在王屿理解下来，大概就是自己不方便出面找人代持股份一个道理。 只不过放在他们身上不是不方便出面，而是不想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要是庆塔说的第二种可能性真的存在的话，那十个彭家也玩不过一个杨家。 面对王屿的瞠目结舌，庆塔连忙说道：“都是传言。具体的没人知道。可能只有他们自己内部人才能知道。但是果敢人很团结，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外人想要弄清楚他们之间的情况，比登天还难。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以来，政.府军都没能瓦解他们。” 王屿点点头，正准备更多的了解一下其他几方势力的时候，向远峰三人回来了。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投入？” 一进门向远峰就一口干掉了王屿手上茶杯里的茶。 “你们考察的怎么样？”王屿问道。 “谁跟你说我们去考察了，我们是去套话去了。”向远峰得意的说道：“市场里面还真有一家中介店，内部拆伙，所以可能到期就不准备续租了。” 面对向远峰的话，王屿很理智的问道：“然后呢？有多少竞争对手打听了吗？” 向远峰发出一阵嘘声，“这不是事在人为的吗？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屿倒没有他那么乐观，“之前都被市场针对了。这种时候，哪怕咱们本来排第一，他们也不会考虑咱们。更别说这会儿还想插队了。” 向远峰嘿嘿一笑，“咱们自己大概可能的确是不行，但是现在不是还有一个不怀好意想挖墙角的人吗？反正他这回儿还看不上角湾市场这一亩三分地，索性咱们就直接忽悠忽悠他让他出把子力气。” 王屿知道向远峰说的是马明。 但仍旧不知道这里面能有什么关系。 马明身后的关系是掸邦，但是现在掸邦跟政.府军的关系并不怎么和谐，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吧？ 然而向远峰喝完茶之后，就径直拉着庆塔走了。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不等王屿凑过去听墙角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电手机响声转移了注意力。 电话是冉静打来的。 自从上次经历了那场情变之后，冉静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没有自信不愿在人前展现自己。 原本那个性格就不算相当外放的姑娘，一蹶不振，敏感又多疑。 这一次能主动给王屿打电话，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飞快的接起电话。 “刚回边城还习惯吗？”王屿笑着开口打招呼。 冉静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还好。想着回来这么多天也还没有跟你说声谢谢，正好今天直播间不忙，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没有打扰你吧？” 声音听起来比之前开朗了一些。 王屿连忙说道：“怎么能说是打扰呢，欢迎来电还来不及。你跟冯洋那边搭配的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 需要我去跟他那边协调的方面？” 冉静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就算是感谢，按照她的性格可能就直接发信息给自己了。 王屿认定这个电话打来肯定有事，想了想最可能的情况就是现在跟冯洋之间的搭配有些不和谐的地方，但她自己不好意思开口。 然而没想到冉静飞快的说道：“没有，冯洋这个人很好相处，对我也很照顾，我们现在的合作很愉快，虽然还欠缺一定的默契，不过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过，我今天打电话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声……” 冉静的确有事，不过这件事跟她自己并没有关系，而是吴晓。 前段时间跟在骠国，冉静跟张玲建立了很不错的关系，所以回到边城之后，尽管吴晓那边已经撤出了那边的中介店，但是两个姑娘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减少。 “吴晓从院子里搬走了。”冉静说道。 这一天总会来到，就算他们不拆伙，吴晓跟张玲既然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买房子搬出去也是迟早的事。 就算他们剩下的这些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那个小院里。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买套房子安稳生活，并不是多难的事。 所以王屿说道：“他们是不是准备结婚了？要是定了日子，不管他通不通知，咱们的礼数还是要到。” 冉静嗯了一声，然后才又开口说道：“日子可能还没确定。要是确定了我一定记得跟你们通个气。我是觉得现在吴晓走的路子有点偏，也不知道跟谁说，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一声。” 原来，在他们几人还没有正式拆伙之前，吴晓就张罗着让张玲另外注册了一个直播间。 主要是做代售。 就是现在市面上非常盛行的那种帮货主卖货，抽成的那种纯粹直播卖货的直播间。 因为吴晓手上掌握的客户资源，加上回到边城之后，就开始往新直播间里砸钱，倒是很快也就有了一定的名气。 各个行业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任何销售模式的形成，背后都离不开是常规供求关系的推动。 所以不管直播间抽成百分之三十还是百分之四十，只要货主愿意，消费者愿意买单，谁也不能说有问题。 虽然看上风光无限，但是因为前期做宣传投入了太多的资金，虽然抽成的比例很客观，但是回款的速度看起来还是略慢了一些。 毕竟结婚需要的钱并不少。 彩礼首饰婚礼加上置办新房，没有一个地方用不到钱。 吴晓又想给张玲一个满意的婚礼，又不想夜长梦多徒生变故。 所以在自己直播间播料子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很多小动作。 这一点也是没有办法完全避免的，之前的时候，以为四个人合伙的原因，他们自己手上本身就有料子，货源的品质都是有一定保障的。 尽管开价不低，但至少能保证卖出去的料子都是实打实能出成品的。 但是拆伙之后，吴晓将经营重点转移，自己手上不再实打实的囤货，自己的直播形式跟张玲差不多，开始朝着走播的形式发展。 混迹在各个原石店赌石摊。 这么一来，的确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租房 王屿更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知道冉静是好意，但还是给王屿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向远峰虽然嘴上说的绝，但是看王屿一脸愁容，还是忍不住说道：“别想了，回头有机会的时候再说。还是先想想咱们自己的事吧。” 王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 向远峰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进军角湾市场啊。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呢？” 王屿摇头，“这种事想都别想，跟马明掺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对于王屿的这个说辞，向远峰相当不屑一顾，“要说马明的尿性，我还能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让我们达成所愿，所以只能暂时与虎谋皮。” “那你打算怎么做？” 听向远峰的口气，应该是已经有了计较。 向远峰嘿嘿一笑，“只要马明想办法帮咱们完成这次的事，后面就简单了。到时候只需要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搞定。” 王屿不知道向远峰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因为后面不管他怎么问，向远峰都三缄其口，一副将关子卖到底的架势。 王屿的确是好奇，但是架不住向远峰死活不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自从头天晚上跟老赵老石那边没谈拢之后，今天就连苏丽娜都没怎么在店里露面。 向远峰唉声叹气，觉得可能未来又没有小锅灶可以享用的时候，傍晚时分苏丽娜却提着大包小包的饭菜出现在店门口。 “丽娜姐，我们还以为以后尝不到你的手艺了呢。” 一见面，向远峰就开口打趣道。 “我上午就出门了，往这边来的时候，又被那两位老板给喊了过去。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老板，咱们只是小虾米。” 苏丽娜一边将手上的东西往向远峰的茶桌上摆，一边开口说道。 吃饭时候向远峰的茶桌就是公用的餐桌，吃完饭之后才能恢复原本的用途。 “你这菜不是打包回来的吧？” 向远峰按捺不住率先夹起一筷子菜，问道。 “当然不是，是我亲手做的啊。你都吃这么多天了，难道我的手艺你还看不出来？”苏丽娜嗔怪道。 “不是，我就是纳闷，你在什么地方做的？” 面对向远峰的问题，苏丽娜说道：“两位老板在佤城这边的村子里租了一个院子，今天找我过去商量事的时候，说起来这边的饭菜不合口，我就顺手做了一顿。后来想着咱们店里做饭终究施展不开，索性在那边做好了带过来的。”苏丽娜解释道。 说到这个问题，倒是给顽固提了个醒，“老向，你说咱们还要在这边待好长时间呢。要不要也租个院子一起住？总是住在新长城虽然也没什么，但总归还是有些不方便。” 两人一拍即合，要是早点想到这番方面，早就可以搬出来除了。 新长城住的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就是房间隔音效果太差，打呼放屁一点响动恨不能闹得整个楼上的人都能听到。 苏丽娜笑吟吟的说道：“两位老板也想到了这方面，他们住的院子隔壁还有一个更大的院子，两位老板说让我回来问问，要是王老板跟向老板也有此意的话，今天就可以过去看房子。要是满意，明天就能搬家了。” 向远峰看着苏丽娜处处帮老赵老石说话，顿时提醒道：“丽娜姐，请注意你的身份。你站哪边的？处处帮他们说话。” 苏丽娜笑着说道：“我当然是站咱们这边。不过他们两位说因为昨天的事情，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是特意来跟王老板赔礼道歉用的。要是喜欢租金他们来承担。” 向远峰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昨天你们具体聊什么了？能把王屿惹毛的话题绝对不会是合作条件谈不拢吧？” 王屿还没开口，苏丽娜就快人快语的说道：“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两位老板想甩开你们单独跟王老板谈生意，把他惹毛了，饭都没吃完就走了。” 说完看着王屿，似乎担心她还在因为昨晚上的不欢而散而有情绪。 向远峰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难怪要避开我碰面，原来这俩人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不过他们开出了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要是足够诱人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等听苏丽娜将事情大致说完之后，向远峰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王屿，“你是不是傻？这件事可操作空间可太大了……” 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苏丽娜在身边，顿时收了声。 “先吃饭，太香了。我都要流口水了。” 向远峰生硬的转折，在场没有几个人听不出来，苏丽娜更是苦笑不得。 机关如此还是成功的将话题转移了。 等到一顿饭吃完，苏丽娜一边收拾众人的一次性碗筷，一边小心的问道：“那……咱们还去看院子吗？” 王屿看了看一旁叼着根牙签剔牙的向远峰，本意是想要开口拒绝的。 但是那句老话说的很对，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尤其是吃完东西，一帮大老爷们儿没有一个人有收拾东西的觉悟，除了哥丹觉有些眼力见会给苏丽娜打打杂之外，剩下的吃完饭就甩着手走了。 苏丽娜大大小小好歹是个老板，愿意纡尊降贵的伺候这几个活祖宗，还不都是为了后面有一定几率的这场合作。 既然对面有心表明态度缓和关系，自己要是梗着脖子死活揪着昨晚上那点事不放，也真是有些没气度。 想了想，王屿冲向远峰说道：“正好今晚也吃多了，溜达过去看看？权当消消食。” 向远峰本就无所谓，去不去全听王屿的那排。 加上今晚心里还莫名因为王屿昨晚的说法觉得有些感动。 所以这会儿王屿说什么就是什么，配合程度令人发指。 交代了一声其他人留下看店，王屿带上向远峰跟在苏丽娜身后朝着不远处的村庄走去。 角湾市场附近比较成气候的有两个村。 一个是之前王屿去过的那边，那是出名的脏乱差地带。 距离角湾市场最近，所以里面鱼龙混杂，各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霓虹灯下 老赵当然听得出来，虽然没说破，但是表情难免有些讪讪的。 过了一会儿，向远峰走出堂屋，“倒是不错，很宽敞。要是真的决定租下来也不是不行。” 王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租还是不租？” 向远峰耸了耸肩，“那就这么定了吧。” 眼瞅着两人就将事情这么定了下来，老石连忙说道：“走吧，那咱们去隔壁坐坐，喝口水。” 盛情难却之下，来到隔壁院子的时候，刚进门，趁着三人去张罗东西的时候，向远峰冲着王屿说道：“这个院子不错，紧凑，虽然不大， 但是几个人住的话比起隔壁来舒服不少。这家主人之前一看就是相当持家的那种。” 王屿看着向远峰，“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好歹是人家先租下来的，难道你还准备住这边？” 向远峰摇头，“那倒没有。但是我觉得后面有机会可以把这个院子买下来。有个家好歹人也算有个着落。” 他的想法跨度倒是不小。 王屿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可能因为在他的心底一直记得骠国属于异乡。 就算自己买房子安家也只会选在国内自己习惯的地方。 在这个方面，向远峰的想法就随性很多。 人在哪家就安在哪，有什么毛病？ 从来也没什么明文规定说家只能买一个吧。 既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佤城，要是价格不离谱的情况下，买一套住起来舒服，多好。 不过这也只是向远峰自己一个人的想法，王屿不可能只顾着自己这边，不管手下那些人的去处。 所以这个话题，也就只能是向远峰自己想象一下。 等他们安定下来，老石率先开口了，“王老弟，昨晚回来之后，我跟老赵重新检讨了一下自己。是我们有些强人所难。还希望王老弟不要往心里去。” 自始至终，包括昨晚到现在王屿对老石的感觉一直都很不错。 他不但对石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明白人性。 更主要的是，懂得以己度人的道理。 包括昨晚，老赵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逼迫着王屿就范，老石也并没有在旁边拱火。 所以王屿多老石客气中还有一份尊重，“石大哥言重了。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还是生意。要换成是我，也一定如此。” “王老弟果然是豁达之人。关于这份合作，王老弟不妨说说现如今的看法？让我们哥俩心里好歹也有个底。”老赵开口道。 王屿并没有给出说法。 只是说道：“我回去还需要跟现在的合伙人商量一下。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老赵连连点头，“王老弟说的是。那我们就等王老弟的消息？” 今晚还真是主题鲜明的一场见面。 好不容易应付完老赵这边，王屿跟向远峰脱身出来的时候，苏丽娜找了个理由暂留。 不用想也知道三人一定是还有事情要谈。 这样也好，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走在回店的路上。 向远峰问王屿，“你怎么看？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王屿叹了口气，“那不得看你们的意思？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咱们也不是一言堂。” 向远峰说道：“我倒是觉得不着急。至少目前来看，所有的情况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不想有过多的人参与进来分一杯羹，咱们还不是一样的想法？如非必要，没必要一定要增加来分享的人数。” 王屿点头，“静观其变，看看后面的情况再说吧。看今晚两位老板的劲头，一时半会儿这个热度还下不去。” 两人溜达回店里的时候，哥丹觉跟庆塔正在百无聊赖的打牌，貌昂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只不过目前他还不会，所以只能观摩两人对战。 “走了走了。关门歇业。今晚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准备搬家。”向远峰一进门就宣布起来。 三个人表现的无所谓，大有王屿向远峰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做的架势。 关门之后，大家今晚的精神头都还不错，一行五人索性走在路上朝着新长城的方向走去。 鲜少能走这么多的路，加上夜色浓重，很多白天不显山不露水的店面开始趁着夜色冒头了。 五颜六色的廉价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着诱惑的光芒。 路边，还有穿着露骨的年轻骠国女人，在几人路过的时候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 王屿一向觉得这样的不是什么正经认，所以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从她们面前走过。 向远峰能感觉到王屿的肢体语言，一脸坏笑。 有心想要使坏逗一逗王屿，又担心他不经逗弄，到时候跟自己闹起来。 倒是貌昂，因为好奇的打量了其中一个姑娘几眼，导致立刻就被团团围住了。 貌昂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惊叫出声。 那反应的强烈程度，比路上被色狼围困的姑娘还要惊慌。 哥丹觉下意识想要去帮貌昂脱困，然而在那几个姑娘开口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哥丹觉反而被身边的庆塔给拉住了。 不但如此，他甚至还热切的加入进其中，开始问起什么。 王屿一脸好奇的看着哥丹觉问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总感觉眼前的情景不像是站街.女跟客人之间不可描述的交易过程。 “她们是这边店里的……服务员？”哥丹觉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怀疑。 可能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对话。 同时视线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店面。 店面没有招牌，只有一个巨大的霓虹灯牌在忽闪。 透过玻璃能看到店里面的光线非常昏暗，站在外面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是干什么的店？”向远峰的好奇心更甚。 哥丹觉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 看他的反应王屿就知道他在胡扯。 他肯定知道，但是他不想说。 向远峰也看出来了，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这阵子被压抑的爱凑热闹的本性瞬间冒了出来，“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回去也是打游戏。咱们进去看看？” 哥丹觉没说话，看着王屿。 自从上一次出去喝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噱头十足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有力，尤其对方还是用国语说的这三个字。 瞬间就吸引了这边一众人的注意。 “你说什么？” 虽然还没看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不妨碍向远峰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出一声灵魂拷问。 “哼……” 伴随着这一声冷哼，王屿的视线落在身旁的一个国人男子身上。 就在向远峰准备发难的时候，王屿将他拉住了。 这么多人看着，又都是同胞，事情闹大了，实打实的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注意形象。” 王屿的寻迅速让向远峰冷静下来。 握了下拳头，还是坐到了王屿身边，“有些人就不能惯着。吃几次亏才能长记性。” 尽管这么说，但至少眼前的局面暂时是安抚住了。 随着几人安顿下来，原本幽暗的环境终于亮起了氛围灯，虽然还是没有正常光线那么明显，但比起刚才视野能见度已经好了很多。 王屿这时候才发现，这里面其实国人面孔并不少，看样子大家夜晚的生活都比较寂寞。 很快，通道中响起一道男声，“感谢诸位老板们的捧场。今晚的宝贝马上就要正式上场跟各位老板们见面。下面请出今晚的一号宝贝。来自莫湾基的黑乌砂。喜欢刺激的老板们，千万不要错过……” 听到这里，王屿跟向远峰两人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是一个买醉的花花天地，结果进来之后，竟然是赌石的一处所在？ 真的假的？ 哥丹觉看到王屿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才的时候他们是说跟原石有关来着，但是那架势我也不敢信呐……” 行吧，也算是歪打正着，总比真的跟他们出来喝花酒要强多了。 不过，尽管这么劝慰自己，但是这种氛围、这种排场、这种铆足了劲的噱头，按照王屿过往的经验，可不会是什么好场子。 就看今晚这些人玩的是什么花样了。 自从灯光亮起来，看到身边国人面孔不少，向远峰就跟个斗鸡一样跟刚才发出不屑声音的男人眼神对峙起来。 眼看着他还存有理性，不至于会跟对方当场闹起来，所以王屿也就暂时将心思放在抱着料子款款走来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袭拖地的丝质长裙，香槟色的绸缎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华丽的光泽。 衬的她的皮肤像一颗来自大溪地的黑珍珠一般迷人诱惑。 她手上托抱着一块大约有哈密瓜大小的黑皮壳料子，放在胸前。 料子的高度正好拦断胸前深V的礼服领口，让人的目光不知道究竟应该着落在何处。 因为通道两旁全是客人，所以感兴趣的客人会在女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用捏在手上的电筒照射料子的皮壳，见到有人这样做，女人就会停下脚步，给驻足之处的客人留出足够的时间打量。 很多人可能对料子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不妨碍他们捏着手中的电筒，朝着女人胸前照来射去。 更有一些不讲究的人，趁着翻看料子的时候，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女人。 女人就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脸上挂着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身体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承托着料子的人型支架。 “这……也太没有尊严了吧……”一旁的哥丹觉忍不住喃喃。 声音不大，但是不妨碍几个人都能听到。 庆塔长长叹了口气，“这才哪到哪啊。把你卖到矿区是体会一把黑矿工的生活，那才叫没有尊严。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地方，非打即骂拳打脚踢，那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吗，想死都死不成。” 不知道是被哥丹觉的感慨，还是眼前略有相似的一幕引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看起来并不漫长的一条通道，女人却用了足足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到王屿他们这边。 因为三个端头都是包厢，看起来比外面坐在椅子上的那些客人要尊贵一些，所以女人来到这边后，首先奔着包厢而来。 王屿看了一眼料子，确实是莫湾基的黑乌砂，只不过皮壳的结构跟上面附砂砾的紧密程度都不算特别优秀。 对于现在的王屿来说，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吸引力。 几人当中，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兴趣都不在料子身上，就连平常最老石憨厚的貌昂，在看到女人弯腰朝自己这边展示料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最开始闹着要进来的庆塔，这会儿却一反常态，一副彬彬君子模样，对着女人问道：“料子什么价？” 当然他是用骠国话问的。 只不过哥丹觉充当起来了即时翻译，所以王屿才能知道。 女人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他们这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女人转身朝着一旁移动过去。 身边随机传来一片猥琐的笑声。 王屿抬眼看过去，刚才跟向远峰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势弱的男人，这会儿早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女人身上。 他甚至还不如刚才那些看客们，至少那些人都是自己上手翻看料子。 这个男人却直接捏住女人的胳膊，让她的肢体动作带动她手上的料子翻转。 幅度不算小， 一时间春.光无限。 而那些猥琐的笑声就是因此而发出的。 “无耻！” “禽兽！” 哥丹觉跟庆塔不约而同的低骂道。 看样子，男人不是第一次来，女人应该也知道男人的尿性，连最开始那种似有若无的笑意都无法维持。 很是有些抗拒的将手臂从男人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准备继续朝前走去。 没想到这个行为却激怒了男人。 他抬手给了女人一巴掌，同时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臭娘们儿，装什么装？”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好好跪着 这个变故一出，周围人的反应立刻有了明显的差别。 有人开始一脸戏谑的看热闹，有人脸上则开始有了拱火之意。 在不会被追究责任的法外之地，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伤害同类的魔鬼。 王屿是下意识跳起来的，就在男人再一次扬起胳膊准备掌掴面前女人的时候，王屿两步就走了上去，伸手控制住了他的动作。 下一秒，男人身边站起两个骠国活人，一脸不善的看着王屿。 男人更是几番抽回自己的胳膊无果，非常不爽的抬脚准备朝王屿踹过来。 但是注定不能如愿，王屿身后四人已经反应过来，在男人的脚还没踹出去之前，向远峰率先伸脚朝着他重重踹去。 要不是身后有人还有椅子，向远峰这一脚的力道绝对会让他感受什么叫做平地滑行。 但现在男人就像是被粘在蛛网上面的苍蝇，被身后两人招架住之后，开始瞪着一双牛眼，目光在王屿跟向远峰之间来回打转。 “不想死的现在就给我跪在地上。我没准心情好今天放你们一马！” 男人抖动着一脸的肥肉，看着王屿。那表情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身旁引发事端的女人，却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仪态之后，就继续履行自己人形支架的职责去了。 她抱着料子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下一站走。 就仿佛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一般。 也就是这会儿向远峰顾不上，要不然绝绝对要跟她理论出个长短。 男人口出狂言之后的下一秒，就再次体会到了向远峰的脚力。 关键是他被身后的同伴搀扶着，躲都没地方躲。 原本打算要冲出来的两个同伴，在看到王屿这边有五个人的时候，立刻没了最开始的冲动，只是拉着男人，尽量不让冲突升级。 谁也不是傻子，在明知道打不过的时候还要去打，除了丢人现眼还能落下什么。 但是男人这会儿情绪上头，哪里还管这些。 冲身边的人瞪着牛眼，然后叫骂起来，“是不是白养你们了？忘了这场子是谁开的了是吧？” 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朝两个同伴脑门上敲打着。 “给我干他们！出了事算我的！” 虽然他说是这么说，但另外两个骠国男人压根不听，显然是不相信男人会说到做到。 见使唤不动他们，又见王屿那边同仇敌忾，火气更大了。 就在他踢凳子准备亲自动手的时候，有两个穿着相对正式的大汉冲了进来，看了看双方的架势，然后走到男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男人伸手就将两人推了个趔趄，一副谁的面子也不卖的模样。 “我今天就要收拾他们。你们的损失我来出。但是我要出这口气。现在立刻马上，一分钟也不等！” 两人作势拉扯了一番，但是男人丝毫不配合，无奈之下，其中一人对着同伴用骠国话说了一句什么后，对方飞快的转身走了。 看样子应该是去找说话更有分量的人去了。 面前的男人个子不高、体态臃肿，论动手不会是王屿他们当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尤其这会儿身边还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致对外。 向远峰似乎发现脚踹男人这一招非常好使，男人腿没自己长、胳膊也没自己灵活，基本上不等他近身，还形不成丝毫威胁的时候，就被向远峰一脚踹的更远。 男人在盛怒之下，一次次挣扎着冲过来，又一次次被向远峰继续踹走，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那架势就像是在踢足球。 想到这一点时，一旁好整以暇看着向远峰踢球的王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声音听在男人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心中怒火再一次被飞快的点燃。 但一时半刻又拿对面的人没辙。 最后一腔怒火冲着身边两人发了出去。 他不再冲向向远峰这边，而是将矛头对准了身边两人。 “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光拿钱不知干活！一群废物！” 自从他们这边展开冲突之后，原本坐在旁边的人就躲到了相对安全的远处。 眼看着原本双方对打的局面演变成了其中单方面的暴躁狂狂怒，顿时发出阵阵嘘声。 有些人就是看热闹没够，原本打不起来的局面，在他们的拱火下也会被点燃，更何况男人这会儿已经愤怒道完全识趣理智。 听到这样的动静，他停下动作，伸手抄起面前的椅子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丢到了对面。 不等王屿向远峰闪避，一旁的貌昂突然冲出来，硬生生用肩膀将椅子给顶飞了出去。 男人见状，伸手再次抄起一把椅子，就在他准备投掷的时瞬间，旁边传来一声男人低沉清晰又带着浓烈威胁性的咳嗽提示音。 男人下意识的拧过身，但手上的动作却没能跟着停下来。 椅子带着众人的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砸过去。 不偏不倚的砸在一个身姿笔挺，魁梧高大的男人身上。 瞬间，男人原本张狂的气焰一下缩了回去，空气一时间陷入极度的安静。 持续到胖男人回过神来，紧张的冲到身材魁梧的男人身边，“什么风把达顷把先生给吹来了……我是真不知道您也在。如果知道，一定第一时间过去探望您。” 男人说话一脸谄媚，点头哈腰的冲着被他称呼为达顷先生的男人说道。 王屿听的心里直撇嘴。 刚才那副谁的面子都不给架势去哪儿了？ 还真当他是个硬骨头呢。 被称作达顷先生的男人还有他身边跟着的手下人，大约都没想到胖男人真的会对这个方向扔出手上的椅子。 所以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备。 而被椅子打个正着的达顷先生，面无表情。 男人的话说完之后，他只是扫了男人一眼，然后看视线转向王屿等人，最后停留在庆塔的身上。 “几位老板，方便的话，不妨随我前来一叙？” 几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在王屿身上。 达顷立刻意识到王屿是几人的主心骨。 转向王屿说道：“几位老板在我们的场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惊扰客人，总要有个说法吧？哪怕说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解围 “几位老板，别让我为难。咱们还是有机会可以有话好好说的。” 达顷说完这番话，冲着手下挥了挥手。 几名保镖飞快的将王屿等人朝后面那辆车子上扭送过去。 这样的感觉，相当不好。 王屿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把光头跟老李一道留在店里。 要不然，这会儿好歹自己这边还能有一点战斗力。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呼唤，在车门前挣扎的时候，王屿看到一个身影飞快的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速度之快，甚至都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来人就飞快的撞开了距离最近的王屿。 确切的说是撞开了钳制着王屿的那名保镖。 因为这个突然的变故，那些控制着其他几人的保镖立刻丢下手上众人，跳到达顷身边戒备的也有，冲到来人面前阻拦的也有。 向远峰脱困之后，立刻冲到光头身边，“怎么才来啊。” 原来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看起来是巧合的情况其实不过是别人提前做了准备。 最初的混乱过后，光头一个人再能打，也不太能干的过眼前这么多打架的好手。 他们围成一个圈，将王屿这边几人团团围在里面。 达顷显得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我说过，咱们原本可以好好沟通好好谈的。你们怎么就是不能好好配合？” 王屿冷笑一声，“我觉得达顷先生现在的态度，不像是好好谈的架势。” 达顷耸了耸肩，“既然这样，那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要不然咱们谈个交易。我只要他，放了你们可以，他留下。要不然，你们就算有一个能打的，也绝对不可能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庆塔。 庆塔神色一变，“你究竟是什么人？” 达顷笑起来，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你是想问我是哪方势力的人吗？告诉你也可以，跟我走。要不然，你这些泥腿子的朋友，可不够他们招呼的。” 不等庆塔反应，王屿立刻挡在他身前，“他不可能跟你走。”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既然指名道姓要庆塔，必然是知道他的身份。 或者说，知道他掌握的秘密。 要是把庆塔交出去，就算不死，肯定也不知道要脱几层皮。 自己把庆塔带来佤城，可不是准备把他喂狼的。 达顷笑起来，“你们有的选吗？还是觉得我现在的态度有些过于好说话，一定要亲自经历生死离别，才肯明白真理是掌握在什么人手上的？” 说话间，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间。 这是一个相当具有威胁性的动作。 潜台词就是，如果不服从他，那么下一秒他要做的就不只是眼前这样的情况这么简单。 “你们自己倒霉，就不要怨天尤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完，看王屿几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达顷满意的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几位表现的还不错。带走。” 话音刚落，紧闭着的店门再一次被打开。 “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一开口，是标准的国语。 顺着声音看过去，王屿看到的是一个国人面孔的老者。 老人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沟壑丛生。 随着老人的出现，达顷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笑容，“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想象不到，你们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这种不管不顾的程度。这里是佤城，骠国除了首.都之外的第二大中心城市。这么做的后果，你们真就一点顾忌都没有？把人放了！” 这话刚说完，达顷就立刻说道：“不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做不了主！” 老人看着达顷，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你做不了主，我可以代你做。现在我说把人放了！” 达顷还想说些什么，老人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事不过三，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听起来语气还算温和，表情也很平静，但是达顷的脸色却变了。 双方僵持了很短的时间之后，达顷挥了挥手。 原本包围着王屿等人的几名保镖，瞬间收回了神通，回到达顷身边去。 达顷像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冲着老人有些敷衍的弯了弯腰，然后飞快的回到车子上。 很快，两辆车子便接连发动，不带丝毫犹豫的开走了。 目送他们远去之后，老人的视线落在庆塔身上然后又一一扫过众人，点了点头。 可能是见达顷等人消失，门后面又快速闪出一道身影来。 香槟色的长裙衬的她修长的身影像一条美人鱼。 她乖巧的来到老人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搀扶住了他的胳膊。 老人的视线没变，慈爱的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让她放心。 “刚才我已经让人查过极为老板的身份。不然就算是丽莎求我，我也不会轻易跟达顷把关系闹成这般模样。” 说完顿了顿，又冲着庆塔说道：“你就老老实实呆在佤城。今天我出面保了你，明面上就不会有人轻易再去动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这里找丽萨。自会有人替你解决。我跟你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看在往日渊源的份上，只要你保持低调别生事端、别惹人关注，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庆塔。 想不明白庆塔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但是就连庆塔自己，脸上也是无比茫然的神色。 老人说完，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王屿向远峰等人的身上，“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把几位牵连进来，也是阴差阳错。还希望几位老板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说与他人，要是有什么能够补偿几位……” 老人说了一番客气话。 不知道隐指他自己的身份亦或者是达顷还是庆塔。 王屿这边已经顺着他的话走神了，那边向远峰的脑子却开始货活泛起来。 “您老放心，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说补偿就有些言重了……” 前半段话还是正常的社交辞令，后面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何乐而不为 向远峰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在自己床沿上，说道：“不踏实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咱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能逮着机会给咱自己捞回来点实打实的好处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管他的呢，走一步看一步呗。” 王屿叹了口气，看着头顶上发出昏黄色光线的灯泡，没好气的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让人干预店面的原因？你怎么能确定他就能帮的上咱们？咱们什么时候把关系打点好了？” 面对王屿一连串的问题，向远峰笑起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较真。管他能不能帮上咱们呢。那会儿我想的就是这件事，先说了再说。不然空头支票拿在手上，有锤子作用？” “能帮上自然最好，帮不上咱也没损失。至于说打点好了关系……他真要是真有那能耐出手干预，就算咱们没打点，对结果也没什么影响。何乐而不为？” 王屿眨了眨眼睛，被向远峰的反问给问住了。 这么一想，他说的也没毛病。 那种客套话， 说过谁还记得。也就是向远峰反应快，真要指望自己，还真没戏。 反正也想不出什么结果，索性也就不想了。 从床上爬起来，跟向远峰两人一道开始收拾起各自的东西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每个都是大包小包的出了门。 从来没有这么整齐划一的出门，逗留在新长城的门口，等着王屿办理相关的退房手续。 今天新长城的伙计就是之前跟王屿还算熟悉的那位，看到众人一起离去，表现出相当的不舍。 新长城最近入住的客人不少，差不多今天空出来明天就能客满的状态。 “王老板，你们要是新的住处住的不满意了，再搬回来，我给你们腾空房间。价格也给你们申请最低的。” 手续很简单，因为抵押的护照，十天结算一次房费，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手续需处理。 只需要核对一下费用，然后返还护照即可。 伙计捏着王屿等人的护照，恋恋不舍的说道。 这么长时间住下来，伙计对自己也算关照。 所以王屿笑着说道：“有时间也可以去中介店找我们。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伙计重重的点点头，“你放心吧王矿主。要是我这边有什么关于料子的小道消息也第一时间通知你。” 佤城的宾馆基本上跟各种中介公司或者市场都有一些关联业务，什么地方有新料子有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早于市面。 王屿点头，“那以后就有劳你多费心。有成交，摆卡绝对不会少。” 虽然不多，但其实护照加上苏丽娜的也才四本。 个人收拾好自己的护照，出门一人打了一辆摩的，就去了中介公司。 赶到店里的时候，老李已经打开了门，店里甚至已经有了零星两个客人，在选着料子。 “老板们这么早？” 王屿进门丢下行李，就进入工作状态。 跟那两个客商打着招呼。 见到老板出面，两个显然是一起的客人同时笑起来，“就老板这边的石落卡料子多，所以想着早一点趁着人少过来看看。要不然等一会儿人多，你们开始解明料子，就没这么悠闲了。” 一听就是之前来过店里的架势。 两人脚边已经放在约莫七八块料子，大部分都是出自石落卡。 “两位老板这一趟是刚从国内过来？”王屿问道。 看这选料子的架势就像。 毕竟国内市场在有意识的运作下，现在对于石落卡的热衷程度达到一种空前的状态。 两人点头，“老板好眼力，我们昨天下午才赶过来。趁着市场这波行情，赶紧倒腾手回去赚一波。钱换成料子再变成钱，来回倒腾呗。” 其中一个笑着说道。 “老板，我看你这边石落卡的料子不少，是一波赚钱的机会。价格咬死了，千万别松口。现在这个场口的料子，市场行情贵着呢。” 这人说完，身边的同伴笑着推了他一把，“你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老板给咱们涨价，多出来的部分，你来想办法。” 先前说话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板是实在人，之前我在店里买过明料，基本上运会国内利润都没掉下来过一倍。放心吧。” 说完冲王屿解释道：“这是我朋友，我们俩合伙。之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来骠国买料子。上一次赚的比较多，这一次决定俩人一起来。他第一次来店里，老板别见怪啊。” 见两人健谈，王屿遂跟两人攀谈起来，主要是了解了一下国内的市场行情。 听闻王屿在吉贸附近还有一家中介店，第一次来佤城的那个男人激动起来，“我知道我知道，那家中介店我经常去。原本有一个姓吴的老板在，现在好像是姓杜。是老板的合伙人？难怪那边现在做的风生水起，原来是有老板在佤城供货……” 听他这么说，另外那个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说起来，来之前我还见过那个吴老板，现在好像是在市场上走播呢……” 话没说完，似乎就意识到最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屿。 王屿大大方方的说道：“没事。正常的，合伙生意分分合合，都是不能避免的。以后老板们回边城，也是老顾客。价格给到最低。” 后面开始慢慢上人，两人老板结算完货款之后，带着店里两个阿弟上门送货去了。 人虽然是走了，但是刚才他们的表情还是让王屿心情相当不透气。 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这方面在排挤吴晓一样。 想想也是，自己这边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骠国，什么为人别人也无从得知。 可能之前他们跟吴晓那边打交道的过程相当和谐。 一想到拆伙这档子事，下意识第一反应是自己这边的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趁着其他人招呼客人的当口，王屿坐在向远峰那张茶桌前，琢磨着之前冉静打电话跟自己说的事。 想着要不要给吴晓去个电话，多少提醒一两句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男人。 这人之前 第一千四百章 魔法打败魔法 王屿拿他没办法。 上次他从市场回来，也没说遇到的情况。今天这么一听，看样子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走，那就去看看。” 其他都好说，就是自己人遇到这样的事，王屿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一定得过去看看。 于是两人在市场管理员的带领下朝着角湾市场走去。 向远峰也知道对方忌惮的是昨晚那人，所以这会儿表现的很是嚣张，完全没有丝毫的收敛。 一路上经过形形色色的中介公司，开口问道：“就店面的位置能不能任挑任选？” 男人领会过来向远峰的意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两位老板行行好，这……这你说在这里面开店的，哪一个没有点关系在身上？您两位老板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为难咱们这些干活的了。” 王屿心里冷笑一声。 干活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从中间吃回扣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是个干活的；捧高踩低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是个干活的。 这会儿背后有人出面张罗了，他知道自己是个干活的了。 男人虽然嘴上说着，但是眼神一直关注着王屿的表情。 不为别的，上次冯洋那笔钱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好处费落在了他自己的腰包里。 也是当时他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面前其貌不扬的外乡人会有一天需要自己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向远峰直接咂了咂嘴，“看来咱们找的路子还不够野。干不掉其他人。” 这话差点没让管理员双眼一翻闭过气去，“老板说笑了。你们要是找的人还不够分量，那真没有人能够得上了……” “这么说，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向远峰飞快的话题一转，开口问道。 “当然。两位老板不要逗我寻开心，这样的事……” 话说到一半，闭嘴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说来听听。”向远峰循循善诱。 男人飞快的摇摇头，“两位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观察到两人面色不善，咬了咬牙，开口说道：“真要是有其他看中的店面，我来协调！给你们换！一切全凭两位老板开心！” 向远峰原本也只是为了咋呼他，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老人的身份。 但是这会儿见他不上钩，反而表示愿意帮助他们去“压迫”其他同行，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人就是这样，要是能毫无道德底线，说不定能说的心无负累挺畅快的。 一旦有了各种道德底线的束缚，顾虑一多，也就意味着不能随心所欲。 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家中介店开口停住脚步。 “王老板，有件事我得先跟你打个招呼，这家店……” 男人将王屿拉到一边，开始详细讲述起眼前这家店面的一些状况。 向远峰就迫不及待率先走进了店里。 过了没一会儿，就被里面的人给推搡了出来，“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以后看见一次打一次！滚！” 呼喝声瞬间打断了男人跟王屿的谈话。 王屿连忙跑过去，伸手扶住没站稳的向远峰，“怎么了？什么情况？” 情况其实说起来也简单。 上一次向远峰上门的时候，就对他们的态度耿耿于怀，铆足了劲准备后面找机会发难。 这回带着说话管事的人来了，他怎么可能让对方第一时间就作出讨巧卖乖的模样。 大摇大摆的进门之后，就开始高声询问起他们店面的租金到期时间，诸如此类的问题。 要知道这会儿虽然大部分顾客都在外面摊位上，但也还是有那么零星几个在店例外分散的待着。 这样的事这么好拿在明面上，当着客人的面说。 谁不想在闭店之前多赚一点。 向远峰自然很快就被认了出来，知道上次被他们阴阳怪气冷落出去的就是他。 一想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瞬间就上来两个阿弟，二话不说，就将人给撵了出去。 向远峰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对着面前两人瞬间戏精上身。 “我就是进去了解了一下什么时间到期，什么租金，好做个准备，结果你们也都听到了。” 向远峰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男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神同步的是店面里那个老板模样的人，表情也难看起来。 在市场管理下这么多年，这些管理人员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 而且人家背后是整个骠国目前来说，最强大的正面势力，真要是闹起来，双方闹的难看，没有好果子吃的不可能是对方。 几乎看到男人的下一秒，老板就小跑着从店里出来。 一阵叽哩哇啦的对话之后，管理员表情不变的开口说道：“说国语！别整的我跟你有什么猫腻似的！” 老板眨了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 在骠国，说骠国话是常态吧？ 这怎么还不说国语就成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呢？ 但还是从善如流的转换了语言，“是个误会。我们不知道这些老板是跟您一起来的。要是知道打死也不能做这种事……” 向远峰不依不挠的反问道：“怎么？这年头没点关系，不认识人，还不能来你们店里买料子了是吧？现在市场这么惯着你们吗？有料子是大爷？别人买什么东西还要求着你买？” 老板知道自己这是前面挖好的坑，今天说什么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苦着脸小声嘀咕道：“你也不是进店来买料子的……” 向远峰这会儿的态度那是相当的坚决，满脸写的都是“我是受害者”。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买料子？这个行业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既是卖家又是买家？你怎么就看出来我没有买料子的打算的？你今天不把这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我就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你们店的嘴脸！” 面对向远峰的胡搅蛮缠，王屿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跟他们店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咱们是来谈正式的，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向远峰说道：“添把火让他们赶紧走人。要不是他们这样的为人处事，我还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扎根佤城 “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心情一好，向远峰决定带着王屿两个人去吃独食。 然而王屿却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还有事。” 向远峰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咱们不用着急搬家吧？等他们收拾利索了咱们慢慢倒腾。谁知道三天时间他们能不能搬的完。就算搬的完，咱们也没必要这么赶时间。这段时间市场上的老板不少，不能耽误做生意。” 王屿无奈的看着他，开口提醒，“都到角湾这边了，咱们是不是可以顺路去看看租住的院子？总不能真让老石跟老赵帮我们交房租吧？” 向远峰点点头，“他们也不是存的什么好心思。一开始逼宫不成，这会儿开始缓和关系了。老石那人还不错，顾念交情。老赵之前还真没看出来是这么算计的一个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王屿想了想说道：“生意方面精明一点是好的。我有些时候觉得咱们几个就是太直接了。很多事情反而被动。要是咱们当中有一个老赵这样的人，就没这方面顾虑了。” 向远峰设身处地想了一下，点点头，“也倒是。” 快到昨天小院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提着诸多餐盒准备赶去店里的苏丽娜。 看样子她是觉得这边做起饭菜来顺手。 看到两人一愣，“你们俩怎么来了？” 王屿说明来意之后，苏丽娜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饭菜，从里面抽出两人份，说道：“那你们自己凑合着解决，我还得给店里面的人送午饭、两位老板在院子里呢。有什么事你们去问他们吧。” 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王屿冲着向远峰说道：“你说，苏老板不是精明的人吗？现在做这些不都是为了能让日子好点、钱赚的多点？现在钱没那么好赚，处处计较一下没坏处。虽然我当时也觉得老赵说的那话有些凉薄，但也只是感情方面一时难以接受，后面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情理之中。” 向远峰笑起来，“怎么，你还担心我去他们院子里头撒泼吗？道理都懂，以后不再说了。” 两人聊完差不多也就来到了老石老赵的小院。 两人显然是刚吃过饭，正坐在院子里开始喝茶聊天看手机。 见到王屿跟向远峰进门，老石立刻站起来，“两位老板过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是不是为了租房子的事来的？” 见两人点头，老石将他们让到石凳上之后，转身回了屋子里面。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陪捏着几张纸。 “昨天你们走后，老赵就把这件事给办了。这是合同你们看看。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问。” 王屿跟向远峰面面相觑。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王屿将几张纸展开，不出意料的，上面就跟鸡肠子铺出来的似的，弯弯曲曲的每一个字是王屿认识的。 除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 王屿一脸茫然的就想合同递给向远峰，“看得懂吗？” 向远峰满头黑线，“你当我是神童吗？” 王屿被他的模样引得发笑，“不知道就不知道，跟神童有什么关系。” 向远峰正准备发作，王屿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主要看看价格，租金。” 面对王屿提醒，向远峰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数了数上面显示的金额之后，说道：“三百万骠国币，折合一万左右国币……要是我没数错的话……” “一万是多长时间的租金？” 王屿这个问题算是把向远峰给问住了。 扒拉着看了半天合同上的数字，也没找这一个跟时间有关联的。 摇了摇头。 王屿想了想，示意向远峰稍安勿躁，然出手机给老石转了一万块国币。 果然，没一会儿老石就惊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王老弟？这点小钱都要跟我们算这么清楚吗！” 王屿摇摇头，“咱们该怎么就怎么。两位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这话刚说完，老赵那边就开口了，“王老弟真是不拿咱们当自己人。一年房租就这么万把块钱，你说咱们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向远峰这时候总算是明白王屿的意思。 想知道租了多长时间，还有谁能比这两位更清楚的。 王屿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那就有劳两位老板之前费心，等我们搬过来安顿好之后，再好好向两位老板致谢。” 不管怎么样，该说的话要说到位。 不能欠的人情不管大小都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王屿的态度让老赵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是连一点人情都不想欠下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王屿等人现在搬过来跟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是块石头也总有被他们捂化的一天。 看苏丽娜就知道，这种打感情牌曲线达成目的的办法还是很好用的。 想到这里，老赵的表情立刻恢复了生动，“这些都好说，都是小事。搬家有什么需要我跟老石头的，王老弟你们尽管开口，反正我们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 王屿点点头还没开口，向远峰说道：“两位老板尽管放心，我们这边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也没那么多东西。一个人一个包今晚就能入住。” 老赵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是，一帮大老爷们儿什么也想不出来还需要些什么东西。还是麻烦苏老板所费费心，等后面好好感谢一番便是。” 向远峰连忙说道：“这个我们看着安排就好，感谢赵老板提醒。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这两天事情还多，忙一些。” 老赵听他这么说，有心想要问一下他们如今的情况。 但是想想刚才王屿的态度，还是强行按捺住了相关的心思。 两人出来之后，向远峰就常常的呼出一口气。 “赵老板如今的热情就让人觉得窒息。我觉得还不如他之前的样子。” 王屿没接话，出来之后肚子叫起来，这才发现刚才苏丽娜给两人的饭菜落在了老赵跟老石的院子里。 向远峰见王屿下意识看向自己，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要去你去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偷听 王屿这会儿心里只有好奇，朝向远峰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昨晚说她那个什么身份，我就想问问，能这样正常恋爱，还谈婚论嫁吗？” 向远峰耸了耸肩，“我能知道还有这么一种存在就很不错了。你也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呢？” 顿了顿，竟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别那么八卦。就问你心情怎么样？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难以言说？” 虽然都知道是在打趣，但是这感觉也还是有些怪异。 “我们想要结婚还要经过我大哥的允许。”丽莎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 “好，我会尽快跟他谈一谈我们的婚事。不管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能做到！”男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跟他谈。” 丽莎很快又开口说道：“但是他上次给你开出来条件，你不是说你做不到吗？” 然后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是男人有些焦躁的声音，“丽莎，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但是你哥哥开出来的条件，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你要知道……德隆……关卡……所以你知道吗，这不是一个小事，想要做到这一点，难度未免有些大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男人压低了声音。 所以尽管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伸长了耳朵，也只是听到断断续续的内容。 尤其是重点的部分，声音太小，只隐约听到那两个关键字眼。 德隆是边城的夜市。 关卡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 两“个人在这边面面相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什么的奇怪感觉。 ”这男的你看着眼熟吗？“好一会儿之后，王屿开口问道。 向远峰一时语塞。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 他可不好开口说自己刚才只顾着看美女了。 雄性竞争，那男的长的看上去不难看，向远峰心里下意识排斥。 只是眼角余光带过。 不过，向远峰还是搜肠刮肚好好想了想，不记得自己印象当中有人长这样。 所以最后，面对王屿的问题，向远峰极为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不认识！“ 向家在边城虽然商户，但是因为家起家早，然后向父跟孙有国的关系网人脉网可以说遍布整个边城。 所以他们家虽然没有人入仕，但是消息或者人际关系，一点都不比入仕的人少。 加上向远峰就像个花孔雀，在边城绝对算不上低调，岁数相仿的人里面他看着不眼熟的话，那应该不会是什么要紧身份的人才对。 向远峰这会儿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说到底，之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骄傲劲头在身上的，所以对于这些官宦子弟，并不怎么亲近。 这些人有钱也不敢花，家里长辈过的谨小慎微，到小一辈神身上，是想花却被家里处处掣肘，没的花。 出去玩个什么花样，还要东躲西藏，生怕被什么有心之人看见，给家族招来什么麻烦。 所以跟这些人在一起玩往往都不太能尽兴。 加上这些人总还有些看不起他们这些商贾子弟，因此越相处到最后，也就越是走面子不走心。 时间长了，向远峰也就更愿意跟做生意的世家小伙伴们往来。 想到这里，向远峰开口说道：‘我也不是太能确定。我只能确定不是变成的商贾子弟。其他的我不敢说。” 这么一说，王屿倒是觉得，被向远峰排除掉的那个可能性更大。 想要求证这个问题，虽然向远峰这边行不通，但不代表王屿没有办法。 马茹身边的丁刚，这会儿不是还留在石落卡吗？ 想到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示好，王屿知道他左右还是为了马茹。 不过，冲眼前这会儿的关系，自己找他打听个人，倒是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只不过，眼下的问题是，这人要有个照片之类的才好让人辨认。 总不能一个电话打过去，开口就是一个的脑袋两个眼…… 但是自己这边两个人昨晚都才跟丽莎见过面，这解释起来有些尴尬。 别说拍照了，只是哭露个面，都不好说。 向远峰看王屿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化，忍不住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王屿将自己的想法跟向远峰一番描述之后，向远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找到男人的身份，然后把人家的好事给搅黄了？“ 王屿没好气的叹了口气，”你想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出现的那两个关键人物。然后你再看看他们这会儿讨论的内容。难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向远峰耸了耸肩，”我当然有。只是我觉得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商家，有什么好操心的。不管城头变幻什么大王旗，咱们该怎么做咱们的生意照样做。“ 王屿觉得向远峰的观点不能算错，明哲保身做好自己的事自然是没错的。 权衡了一番之后，王屿说道：”我觉得就先从身边的人开始多放了解一下是什么状况。这件事咱们可以不理会，但既然被咱们遇到了，我觉得咱们也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你觉得呢？至少这样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里。“ 向远峰听王屿说完，知道他心里应该有了计较。 如今这么说，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真假。但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至少掌握主动权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说完也不说话，伸手朝天打了个响指。 立刻就有服务生飞快的走了过来，这一次是个长相身高都好不错的姑娘。 来到桌边的时候，姑娘弯下腰身，冲着想向远峰说了句什么。 就看到向远峰示意她腰弯的再低一些、再低一些…… 女服务生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眼神跟表情就跟遇到了色狼一模一样。 别说人家一个姑娘家，就算是王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知道向远峰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眼看着对方就要控制不住的招呼同伴时，向远峰伸手将一卷钞票拍在姑娘手上的点单记录上。 女服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侧面打听 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王屿说道：“那你还是发给我，我来问。” 向远峰一边操作手机给王屿转发图片，一边问道：“他居然会跟你关系这么要好？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王屿学着向远峰的样子，耸了耸肩，“那我怎么知道？前面还跟阶级敌人一样对我，后面就跟转了性一样。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远峰懒得把时间跟精力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撇了撇嘴说道：“反正肯定是跟马茹脱不开干系。你要是不想这小子给你走露风声，最好还是经过马茹来问这件事。马茹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 这么一想，向远峰说的也没错。 反正照片已经到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两人这会儿也不着急走，一直磨蹭到隔壁桌吃完离开之后，王屿跟向远峰这才松了口气。 结完账，向远峰准备离开之际，女服务生还魅惑的冲他眨了眨眼睛，“有时间联系。” 虽然是不太标准的国语，但王屿还是听懂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人，只有貌昂一个人在店里看门。 “他们呢？”向远峰问道。 貌昂回到道：“有回去送行李的，有跟苏老板去搬东西的。他们觉得我更适合留下来看店。” 向远峰点点头，转头看着王屿捏着手机出神。 “赶紧联系人啊，还发什么愣？” 王屿摸了摸鼻子，“你跟马茹更熟，要不你跟她说？” 向远峰看着王屿一脸狐疑，“怎么婆婆妈妈的？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谁说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男人的第六感一点也不逊色。 “我是怕把事情搞砸了，你想哪去了？”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没事那你就赶紧联系，我才不联系她，我跟她就不能好好说话，超过十句保证掐起来。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着想，这个光荣艰巨的人物就交给你了。” 向远峰说完，就溜达回茶桌前，开始烧水泡茶。 反正他又不着急，这件事他巴不得王屿不掺和。 看他态度坚决，王屿最终还是自己拨通了马茹的电话。 “还记得主动给我打电话，不错。” 电话一接起来，马茹那边率先开口，“怎么样？回去佤城之后一切都还顺利吧？” 王屿顺着马茹的问题回答起来，两人之间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这会儿交流起来，就像采访跟被采访的关系。 听的向远峰在一旁嘿嘿直乐。 “行了，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这段时间在木那这边做采访呢，时间紧张……”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马茹就直白地说道。 要不是有事，她也不信王屿会特意打电话。 王屿连忙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给马茹简单说了一番，没有说明打听这个男人的原因，只说自己不太方便联系丁刚，所以希望马茹能代问。 马茹性格比较直爽，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那你把照片发给我，一会儿我见到他之后就说我自己要问的，看看他怎么说。” 王屿再三交代这件事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将手机上向远峰发来的照片给发送过去。 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 想着应该他们那边时间紧任务重，索性也就将手机揣回兜里，晃悠到向远峰跟前蹭茶喝。 貌昂现在跟大家都熟悉起来，也不再像最开始那么拘束，三个人一起喝着茶聊着天。 貌昂开口了，“王兄弟，现在你也回来了，我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做，要不然这两天我看看就收拾收拾准备回达马坎吧？”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王屿还没开口，向远峰就不解的问道：“貌昂大哥，人家都巴不得出来，你这怎么还想往回走呢？你现在再回去，还能适应原来那种生活吗？” 这感觉就像是变形记。 出来见过世面的孩子，想要再回去大山，就算人回去了，魂也难再像以前那样扎根深山。 貌昂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适应不适应总是要回去的。要不然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做，更帮不上你们什么忙。白吃白喝，我浑身难受。”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确定他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之后，开口问道：“貌昂大哥，看店不是事吗？咱们卖货不是事吗？这怎么还能是没什么事可做呢？你这个观念不对有问题，我给你捋捋……” 貌昂哪里是向远峰的对手，几句话就被向远峰给忽悠住了。 他本来也不是非要回矿场上去，只是担心自己留下来会给王屿他们添麻烦。 要是因为这个影响了大家之间的感情，貌昂觉得比什么都让他难受。 这会儿向远峰将外面世界的生意规则跟他这么敞开来聊，貌昂也就梵音过来了。 外面的世界，不是只有捡料子才算是做养家糊口的正经事。 卖货是、守店也是，各行各业都有赚钱的途径，世界并不只是大山、财富也并不只是料子。 等到几人聊的差不多，哥丹觉跟庆塔也就回来了。 “女人买东西是真恐怖。你们是没见今天丽娜姐买了多少东西回去。我觉得院子都快要被她洒塞满了。” 一进门，哥丹觉就开始感慨起来。 “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 向远峰伸头没看到后面还有其他人的迹象，开口问道。 “还在院子里安置东西呢。太可怕了，我甚至觉得咱们今晚想住进院子是天方夜谭。”庆塔回答道。 “那怎么着？昨晚没尽兴，今天这是准备继续昨日的狂欢？”向远峰似笑非笑的问道。 庆塔连连摆手，“得了吧，无福消受美人恩。我啊，宁愿在店里跟老李两个在沙发上凑合，也绝对不去那些森么鬼地方了。” “昨晚那人你真的不认识？”向远峰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庆塔摇摇头，“我巴不得自己认识、这人的能量铁定不小，要是傍上这样的关系，我要办的那件事没准就不愁了。我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再探夜芭莎 按道理说，在骠国，一个国人有关系有路子甚至具备一定的能量，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他处理这些事的速度。 可以说完全没有丝毫迟滞。 这在骠国这种重要事件以及部门都被军.方把持的国家来说，细思极恐。 众人原本热火朝天的热聊，顿时冷了场。 个人有个人的思量。 最后还是王屿的手机铃声让他摆脱了众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看到电话是马茹打来的，王屿捏着手机走出店门，寻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王屿，你发过来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我就认识。” 一开口，马茹就直奔主题。 “是什么人？”王屿连忙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马茹，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说起这人的家庭，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他爷爷是边城夜市的控股人，舅舅是边城关.卡的最高领导。所以这个家庭在政.商两方面的路子都很硬。本人名叫贺航。小学没毕业就被送出国去了……” 听到这里，王屿忍不住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马茹那边倒也没有矫情，飞快的说道：“当时我家费尽心机把我安排成对方的相亲对象来着，但是人家看不上，觉得我们高攀。所以我才知道。要不然你就算问丁刚，也不一定知道的有我清楚。” 那还真是歪打正着，问对人了。 见王屿这边没反应，马茹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贺航来骠国了？” 王屿最含糊其辞将事情糊弄了过去，只是叮嘱马茹这件事不要往外说。 一番叮嘱之后，挂断电话，王屿陷入了思索。 这个贺航还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生赢家。 只是，连马茹家这样的条件都看不上的家庭，怎么会由着贺航在外面找一个连正常身份都不具备的骠国姑娘呢？ 可能是看王屿久久没回来，按捺不住的向远峰从店里一走出来，就看到百思不得其解的王屿。 将马茹那边传来的消息原原本本跟向远峰转述之后，王屿问道：“你怎么看？”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还能怎么看，这件事可太不对劲了。你想想，就我这样的家庭，想要跟秀秀在一起我家老头子就要死要活的。他们那样的家庭连马茹都觉得不够资格谈婚论嫁，怎么可能由着他在外面跟骠国姑娘私定终身？” “真要结婚，对方就算不是个骠国地方公主，那不也得有个相当拿得出手的身份？” 向远峰说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样的家庭，丽莎这种身份，能进门都算是烧高香了，又怎么可能揪着那点彩礼不松口？你看中午那会儿贺航猴急那样，就知道被迷的有多五迷三道。只要结婚想要什么东西要不到？而且，什么彩礼能跟德隆还有关卡扯上关系？” 这正是王屿心中所想的。 “不知道骠国人这会儿打的什么主意。十有八九跟国内市场脱不开干系……” 向远峰说了到眼睛一亮，“王屿，这倒是个大好的机会。要是咱们能预判他们想要运作的市场，借着这波行情，倒是可以赶上这趟顺风车，发笔财。” 发财当然是好事，但与虎谋皮这样的行为未免风险过大。 所以王屿并没有着急表态，“你想怎么做？” 向远峰咧嘴一笑，“今晚去赌石呗？” 看他略带猥琐的表情，王屿就知道他说的是丽莎所在的那家店。 那天晚上才刚刚看了个头，就被变故中断。套路都没摸清楚，但是那种地方的料子有什么好赌的。 越是噱头十足，越是没什么真材实料。 “谁让你真的去看料子了！我看丽萨对你感觉不错，你委屈委屈牺牲一下，从她嘴里套套话，看看能不能套出来对咱们有价值的内部消息。”向远峰边说边眨了眨眼睛。 向远峰的脑子灵活，着眼点往往是很多人没有想到或者是想到了也不敢轻易下手的方面。 剑走偏锋，出其不意的赚一波快钱。 王屿虽然知道，却也没想到他的脑袋瓜子现在已经灵活到这种程度。 向远峰的推测不假。 贺航跟丽莎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原本是没理由能够走到一起的。 能够形成如今的结果，只能说是有人刻意为之。 关卡这东西，向来是松进严出。 外部有人可以打通相关方面，要说不是想要利用贺航家庭的优势做点什么自己的小动作，王屿肯定不相信。 而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从国内往外夹带东西。 这样想来，向远峰的思路也没什么不对。 总之不管是搭顺风车赚一笔外财，还是搞清楚这些人真是的目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所以王屿笑起来，“我看你对那个丽萨的感觉也不错，这种美男计你出马比我好使。” 向远峰看着王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现在无耻的嘴脸，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笑归笑，闹归闹，该干的还是要干。 天色一黑，老李就位。 向远峰把其他人都赶回院子帮苏丽娜打整还没结束的收尾工作后，拉上王屿就去了昨晚的“夜芭莎”。 这店名还是庆塔跟两人说的。 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门面上的七彩霓虹，王屿问道：“为什么不让光头小师傅一起跟着？万一今晚再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好歹也有反击之力。”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别老‘光头小师傅’、‘光头小师傅’的喊人家，人家有名字，释利。”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人找麻烦更好。我巴不得那天晚上情景再现，好一探究竟呢。” 看样子早就打定主意，特意为之。 说完之后，不等王屿反应，向远峰搡着王屿就进了门。 大环境永远不会因个人意志而发生转移，今晚店里的一切都跟昨夜并无二致。 还没坐满的看客，灯光幽暗的通道。 甚至进门之后的男招待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两位有预约吗？”一进门看到两人国人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后半场 伸手招呼姑娘们过来那意思就表示要花钱买料子。 王屿当然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向远峰是对什么料子动了心。 那个姑娘身上抱着的料子是一块表现不怎么白色砂皮的翁巴列。跟姑娘身上穿着的黑色丝缎长裙形成明显的色差。 个头形状跟个小号油桶相仿，以至于姑娘抱着看起来有些吃力。 料子的品相一般，加上姑娘长相在一众姑娘中也不算出众，所以算是一块少有人问津的冷门。 向远峰看着神情紧张的王屿，笑起来，“你放心，刚才我就一直在注意了，这块料子没什么人竞价。咱们下手这料子，没什么竞争对手。价格不会太离谱。” 王屿无奈地看着向远峰这种什么热闹都想凑一凑的精神，开口说道：“咱们是来打探情况的，你买料子做什么？” 向远峰一本正经的表示道：“我知道咱们是为了打探情报才来的。但是你身边没个了解情况的人，你去什么地方打听？难道你准备随便拉着一个服务生问他，你们这边幕后的老板是谁？疯了吧？” 这番话说的王屿哑口无言。 随着姑娘来到两人身边，向远峰确认了购买意向。 王屿大致核算了一下，料子每公斤的价格差不多核算到一千五上下。 虽然不便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其他的选择。 勉强也还能够接受，也就没说什么。 向远峰做事情从来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用钱解决。 不得不说，效果也好得出奇。 等到姑娘坐在向远峰身边之后，向远峰开口问道：“你们这边的交易是用现金还是其他方式？我没看到有几个老板随身带着包裹，不像是带了现金的样子。” 姑娘点点头，“我们这边是现金结算，但是可以通过钱庄直接进行转账。您放心，等这边结束之后，就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跟您接洽。” 向远峰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笑起来，“你们难道就不怕我跑了？” 姑娘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开口说道：“那老板可以试试看。” 向远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这么多客人难免忙中出错，真要是有那么一两个不讲究的事后跑了，你们晚上的时间不是就白白耽误了吗？” 姑娘表情一收，开口说道：“这些事不需要我们操心，我们只需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不过，老板们的家乡是不是有句话叫做：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向远峰笑得更加肆意起来，“美女很懂啊。不错，咱们也算投缘。” 说完裤兜里摸出一卷钞票，塞到了姑娘手里。 姑娘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将成卷的钞票直接丢到了自己胸前，看的向远峰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看这一幕看的王屿忍不住一脸好笑。 真是花钱给自己买个难受。 向远峰就是个嘴上厉害的主，整天看上去跟个花蝴蝶似的，其实真到关键时刻，先怂的就是他。 妹子收下钱之后，娇滴滴的挽住了向远峰的胳膊，胸口时不时蹭到向远峰的胳膊，最后导致向远峰直接将胳膊抽了出来。 这个动作倒是让姑娘有些意外，后面再看向向远峰的时候，倒是有些异样，“老板，你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自从姑娘来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向远峰的注意力就已经没有放在通道上的姑娘们身上，而是有意识的跟姑娘攀谈起来。 “有意思？美女真会说话。我这人有没有意思，完全取决于跟什么人面对面。跟有趣的人面对面，我就有意思；跟不讨人喜欢的人打交道，我就很没劲。” 姑娘被向远峰逗得咯咯笑起来。 向远峰见气氛差不多，开口问道：“我们昨天来的时候见到一个叫丽莎的美女，也跟你一样漂亮，不过好像今天没看到她。“ 姑娘的表情微变，”怎么老板喜欢丽莎那种类型的？“ 向远峰练练摇头，”我就喜欢姑娘这种。不过我这位朋友喜欢丽莎那一款……“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王屿。 姑娘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然后说道：”你们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在这边看到丽莎了。她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向远峰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这位朋友还说想要请丽莎吃个饭，没想到她竟然就离开这里了……” 姑娘说道：“她人还在，只不过不可能在前面抛头露面了。这边人多眼杂，昨晚还闹出不小的动静。要是耽误了正经事，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向远峰看了看姑娘，笑着发出邀请，“明天能不能帮我这位朋友约一下丽莎？共进午餐？他们吃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 姑娘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很愿意跟老板共进午餐，但是很可惜，老板，我们不能随意出入任何地方。我觉得还是不要找这个麻烦了吧。” 向远峰惊讶的说道：“不会吧？难道你们连出门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咱们也不去很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有几家西餐厅做的牛排还不错，咱们可以去试试，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个把小时的时间。” 说完之后，向远峰一脸期待的看着姑娘。 姑娘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样把老板，您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明天中午之前，行或者不行，我都给您个消息。” “一言为定。”向远峰冲姑娘眨了眨眼睛。 姑娘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支笔，然后将手心伸向向远峰。 等到两人留好联系方式，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清晰沉闷的钟声。 “十二点了……”姑娘小声说道。 “怎么？是要散场了吗？”一旁一直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王屿，正好已经看不去了，琢磨着要是散场了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 不料姑娘露出一个微笑，“散场？还早着呢，正式的环节现在才刚刚开始。” 随后，是全场范围内的清场。 针对那些当晚没有买过料子的散客。 姑娘看着身边向远峰跟王屿茫然的表情，开口解释道：“两位老板可能不了解我们场子里面的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钱是赚不完的 向远峰冷笑着说道：“那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都是懂行的。” 姑娘没注意向远峰的语气，继续说道：“老板们想想，能来佤城的，好歹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两位老板别只是看单价，这些料子的都是有年头的，现在市场上无料能出其右，值得下手。” 向远峰没说话，有些玩味地看着姑娘，“美女看样子很了解国内的情况。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姑娘笑着说道：“都是为了讨老板们开心。老板们喜欢就好。” 时间一直进行到两点多钟，后半场料子还真是如这个姑娘所说，一窥啊不落的售罄了。 走出门，跟姑娘道别，向远峰跟她约定明天中午等她消息之后，这才一副恋恋不舍地模样，朝着新租住的院子走去。 身后还传来姑娘的声音，“两位老板，再来呀。” 一直等到两人走远，身后的是夜芭莎跟姑娘都已看不见，向远峰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说好的让你出卖色相，结果没想到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了。”向远峰不满的唠叨了一句。 王屿憋着笑，想了想还是不准备在这话题 上跟向远峰继续掰扯。 毕竟自己这方面可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转移了话题，“你今晚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面对王屿的问题，向远峰一声冷哼，“不对劲的地方那可太多了。你先说来我听听。”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距离原院子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并不妨碍他们展开畅聊。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个姑娘就不对劲，就算是服务国内来的客商，也不至于如此。我看她对于国内的一些俚语张口即来，关键是运用得当，这要是没有相当的了解，怎么可能每一次都说的恰到好处。” “还有这些料i在，有人能够拿到出老皮壳的料子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一下拥有这么多的数量。就算是在一开始就从事原石行业，几代人辛苦积累，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可要是多方面人手凑出来的数量，就能解释的通。结合头天晚上咱们遇到的达顷跟老人， 倒也还在能解释的范围里……” “还有就丽莎。他们这些人培养这些姑娘的目的，只怕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利润跟好处，怎么可能放着其中某一个不去营业？而且今晚那个姑娘不是也说了吗，丽萨最近有更重要的任务。我觉得应该是跟贺航那件事有关。又是料子又是在打国内主意。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王屿的话说完之后，看着向远峰，“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向远峰的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听到王屿的问话，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还真有。你注意到没有石头上面的编号？” 面对向远峰的问题，王屿点了点头。 白色记号笔在不管是在深色皮壳还是浅皮壳皮壳上面都清晰无比，就算想注意不到也不是容易的事。 “你可能没注意过国内人跟骠国人做标记的一些习惯区别。国内老板们用的最多的基本上还是阿拉伯数字混合英文字母；而骠国人做记号多是阿拉伯数字夹杂着骠国的鸡肠子文字……” 说到这里，王屿仔细一琢磨还真是如此。 不由得对向远峰的心细如发竖起了大拇指。 有些事就是这样，即便是天天在眼皮子地下发生，但是因为忽视跟不在意，从来没有过过脑子。 但有人一说到这方面的时候，瞬间就能想得起来。 眼前就是这样的情况。 向远峰的话还在继续，“今晚这些料子，都是从国内过来的。可能觉得只是一个用来区分料子的记号，所以他们并没有想过多此一举去更改。你还记不记得我家出事之前那些老料子被人收购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说不定有些什么我暂时还想不出来的关联。” 这话一出，王屿沉默了。 阿普这个人一下在那王屿脑海中蹦了出来。 这一直是王屿心中的一根刺。 王屿叹了口气，心情一时间变得很是复杂。 这些事情结合起来看，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明面上的收购被心思敏锐的向远峰注意到之后，无法继续进行，所以他们开始运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给向家施压，以至于这种针对性最终导致了向家如今的局面。 想要对他们这种人使绊子太简单了。 漫长的运输过程，一环扣一环，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向父经营原石生意多年，如何会连一个小商家都明白的道理，料子分开发货这样的道理都想不到？ 要不是因为那段时间各方面施加过来的压力，让他心急如焚忙中做出这种错误而又孤注一掷的决断，王屿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 见王屿不说话，向远峰也就知道自己这会儿的想法不是因为敏感。 “你也有同样的感觉是不是？”向远峰执拗的问道。 王屿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 向远峰伸手掏出一包烟，随手递给王屿一支。 看他这会儿焦躁的模样，王屿还是接了过来。 向远峰点上烟，又变得闷头不再说话。 最后还是王屿开口，试图专题话题以及向远峰的关注点，“你觉得今晚的事咱们还能不能钻孔子搭乘顺风车，把咱们的生意做了？” 向远峰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当我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我的脑子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狗屁的利润、什么狗屁的生意，统统让他们见鬼去吧。我要是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不甘心！” 说完，视线落在王屿脸上，“我的思路全乱了。可能不能顾及到这些。不过能提前发现他们的i行动端倪并加以利用，对咱们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只是我现在关心则乱，很难冷静理性客观地看看滴啊事情的发展。要不然你杜远商量着来。我要把这件事顺藤摸瓜往下查。要不然我是真的不甘心。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屿是被院子里面苏丽娜的声音给唤醒的。 “都醒醒了，起来吃饭了！” 王屿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房间门锲而不舍的被捶响了。 烦躁的翻个身，整个人埋进毯子里准备将外界的杂音统统都抛在毯子外面的世界时，庆塔像个声音嘹亮的公鸡扯开了嗓子，“王矿主，知道什么叫做现世报吗？昨晚你们不让我好睡，今天你们也别想睡得安稳。起来了起来了！丽娜姐做了好吃的。” 王屿在他噪音的骚扰下不堪其扰，翻身坐起，醒了醒神之后，回应道：“来了来了，大早晨你叫魂呢！” 出门就看到老赵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前。 人数太多坐不下的原因，院子里还又单独被摆上了一张方形矮桌。 王屿尽管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跟老赵打了个招呼，“赵老哥这么早，石老哥呢？” 老赵笑呵呵的说道：“他每天大早都要去活动一番，养成习惯了，一天不动就难受。不用管他。” 苏丽娜说道：“那正好，我给石老板留了饭，运动完回来正好补充能量。” 大家心照不宣，就算知道也没人会去说什么。 毕竟现在这年头，有些话说开了还不如不说。 反正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一想到以后时不时就要看到老赵，还是让王屿觉得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因为之前的嫌隙，主要是跟他之前并不算熟，一直都是以大客户的身份看待的，这会儿大老板走下神坛，边城一日三餐打嗝放屁的凡人，让王屿有些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 不能完全做到放松自如，人自然谈不上舒服。 七分略又不和谐的吃完早餐，王屿跟向远峰匆匆出了门。 “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后悔搬过来这边住了。虽然有早餐可以吃。” 一出门向远峰就开始冲着王屿抱怨起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刚来就搬走吧？再说也没那么多现成的地方。” 王屿才刚说了一句，像元丰就语出惊人的说道：“王屿，咱们买块地吧？在这边买块地，建个房子，你再娶三个老婆。想想就美。” 王屿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怕不是自己想娶三个老婆吧？陶秀姐能答应？” 像元丰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之前那些年该玩乐的我都已经玩够了，所以后半生就算守着秀秀一个人过我也不亏，可是你们不行啊。人老杜好歹还谈了那么几个女朋友呢。看看你自己，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吧？以后就跟杨霖厮守终身，你真的不觉得亏吗？” 王屿忍不住笑骂道：“真应该把你这会儿的嘴脸给录下来，让陶秀姐亲眼看看。” 向远峰嘿嘿干笑了两声，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一扫昨晚的阴霾低沉。 然后说道：“昨晚我干了一件大事。” 王屿奇怪的看着他，“昨晚回来都差不多三点了，你还能干什么大事。” 向远峰嘿嘿一笑，然后说道：“我昨晚回来之后，给秀秀发了个信息，求婚了。” 王屿一愣，“真的假的？陶秀姐怎么说？” 向远罕见地表现出意思扭捏，“今天早上她就回复了我两个字……” “不好？”王屿憋着坏笑，故意拖长声音问道。 向远峰两眼一瞪，“是‘好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哥们要脱单了。你们却还都是一群单身狗……不对，老杜可能也快了。单身狗只有你一个。” 面对向远峰的说法，王屿不由好奇问道：“杜远？跟谁？” 向远峰神神秘秘的凑近他说道：“前阵子你不在佤城，不了解情况。刘美凤追杜远追的殷勤着呢。比我对秀秀都殷勤。我带着杜远出去喝场夜旧，她电话就跟喘气似的，不间断的打。不过，你回来之后这段时间倒是好些了，没听说什么动静。也是奇怪，突然起劲突然没消停。，这些女人的心思真琢磨不透。” 在向远峰的唠叨下， 两人来到了店门口。 勤快的老李早就打开了店门，等着两人来交接班。 只不过，今天看到两人露面之后，老李并没着急走人，而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王屿，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屿知道因该是有些话老李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所以干脆由自己切入正题，“怎么了老李？今天就咱们仨，没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老李没说话，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王老板，想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准备回国内去了…… 在一旁收拾自己那些茶具准备清洗的向远峰闻言一顿，”怎么了老李？遇到什么事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这怎么突然就要走？“ 老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有。我的事两位老板都清楚，当初跟着王老板来佤城也是为了避开那些伤心往事、离开伤心地……这段时间想明白一件事，既然已经戏曲道叫徐，还是要回去好好把剩下的日子过完。我不能像个鸵鸟一样逃避责任，把自己活得像个受害者似的，祸都是自己闯的，后果也要自己去收拾。“ 面对他的话，王屿跟向远峰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安慰。 老李当初背井离乡，的确是因为因为心灰意冷，整个人看上去连继续生活下去的念头都不怎么强烈，第一次踏足骠国的王屿变将他带在身边，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显然，时间可能抚平一切伤痕，更能带走所有跟悲伤有关的回忆。 老李说完，看王屿跟向远峰两人都没开口，赶忙说道：”你们放心，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石头再好、钱再诱人，也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就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没有以前那么多的想法跟欲望。回去我会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不行就继续厚着脸皮回大林的木器厂去干回老本行。生活是不成什么问题。“ 向远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老李，你有多长时间没跟国内联系过了？“ 老李想了想说道：‘来这边之后，我连电话号码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老条件新谈 人最难受的莫过于中年之后承受生活的苦难、感受生活的恶意。 老李这边的事情聊完，像元丰就捏着手机站在店门口开始打电话。 他今天一定有很多话要跟陶秀说。 两个人这下算是彻底挑明了关系，跟以前那种相处方式又有所不同。 这种新鲜感散发令人着迷的气息，王屿甚至都做好了向远峰的电话一打就是小半天的思想准备。 把要走的决定挑明给两人之后，老李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打破一种成为习惯的认知，可能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着急跑路的逃兵。 王屿看出这这样的情况，开口笑着安抚道：“老李，你不用想那么多，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国内重新开始。你不像我们，个个无牵无挂，别的不说，你的亲朋故交都在边城。像我们现在对然还在外面这么飘着，等到你这个岁数，肯定也是老老实实回国内去了。” 老李叹了口气，“我要是能有几位老板这样的福气倒是好了。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那句话，年轻时候经历的一切都是财富，现在要是呢个让我回到当年，我肯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话要是这么说，王屿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回不去的时间跟收不回的话，都是人生无力改变的结果。 但是看老李浑身难受，又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有点说不过去。 想了想王屿决定转移话题，“老李，向远峰店里的货物构成比例，你刚才有没有好好听他说？” 刚才敲定好让老李回国内店里帮忙的时候，向远峰就顺便开口说了一下店里现如今的大致情况，其中就包括料子的情况。 老李i但点头，“我刚才听的很认真，大部分还是以一些老皮壳为主，剩下的店里老板娘会去跟王老板在边城的中介店协调货品，维持正常店面的正常经营。” 王屿点点头，“老李，最近时常不太平，你回去帮忙只是一方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留神观察，有没有什么人对这些料子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兴趣来。” 老李点点头，虽然眼神中还带着些疑惑，但没有开口乱问。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老李早就已经养成了怎么安排怎么做，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别多嘴。 “放心吧王老板，有什么情况我一定及时跟你联系。”老李保证道。 好歹也是曾经在市场上开过店做过生意的老板，这点事对老李来说并不难。 至少比起人年轻经验不算丰富的陶秀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老江湖。 见老李拍着胸脯答应下来，王屿也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在他看来，如果骠国这边现在发生的情况被向远峰料中，那么他店里的料子哪怕现在的数量不算多，但在市场稀缺程度上来说，仍旧相当的诱人。 这个时候老李回去也好，至少能跟陶秀相互帮衬。 要不然一个女人家，还真不一定能招架的住。 其实如果向远峰能够回去的话是最好的，但王屿了解他，放着佤城这边的线索不管，不是他的风格。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定最快的航班回国内吧？”老李试探着开口问道。 想走的心思起了，一刻也待不住。 但之前因为担心自己表现得太积极，会让王屿几人觉得不舒服，所以老李才没有开口。 但是这会儿既然自己是被安排了任务在身上的，他也就敢说了。 王屿点头，“要是没有其他安排在身上的话，那就宜早不宜迟。” 老李开开心心去订机票去了，向远峰也打完了电话走回来。 王屿看着他略显沉重的表情，开口调侃道：“不是应该喜气洋洋的打完电话，回来丢给我么一句：哥们儿要结婚了才对吗？你这是什么表情？整的就跟进入了爱情的坟墓一样。” 向远峰被他一番话说的瞬间笑起来，“你这人怎么好的不学，专门拣坏的学。阿峰哥浑身上下那么多有点你不学，非要去学油腔滑调。” 王屿笑得一脸坏样，“那你应比我知道啊，一坏顶仨好。好的往往学不会，就只能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说完看了看忙着操作手机的老李，开口说道：“放心吧，刚才我已经跟老李把事情大致说了。有什么情况他会帮着留意的。或者实在不放心，你就亲自回去。要论对市场的敏锐程度，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 向远峰不出所料的摇摇头，“边城那边市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是受到佤城这边的影响，所以我留在佤城肯定比回边城更有利。之前我就是担心秀秀一个人应付不来，着了人家的道又受我的连累。老李回去也好，至少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说完就自顾自去找老李，显然还有一些事情要叮嘱一下，这方面王屿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自觉地去收整店面，为接下来的迎客时间做好准备。 没多大一会儿元苑就来了，一边跟王屿一道收拾着东西，一边看似无意地问道：“老板，你前段时间问我孩子爸的事，是不是他在外面又干了什么？” 王屿下意识摇头，“没事……” 元苑虽然用的是问句，但似乎并没期待王屿的答案，顿了顿自顾自的说道：“我婆婆今早赶过来陪护的时候，跟我说，他往家里拿了一大笔钱。很大很大一笔钱，不知道什么来源，问他也不说。藏得还很严密。我婆婆跟我说心里总觉得没底，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王屿不知道当初元苑究竟是如何看上了那个没干过几件好事的男人，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而且还是元苑的伤心往事，所以自然是不好直接开口问。 这也提醒了王屿，这几天时间没再去探究那边的情况，想了想开口道：“人各有命，有些事不是别人能干预的。你就好好带着孩子，过好自己的日子。” 元苑先是点了点头，却还是开口说道：“虽然他人不怎么样，说到底还是孩子的父亲。而且我前婆婆对我的确不错，要说心里一点担心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大皇宫西餐厅 见他这么问，男人连忙解释道：“我们这一次来之前，是先联系过八斤矿主的。他让我们过来这里直接找王矿主商谈。” 这倒是可以解释的过去。 但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要不然按照杨八斤的性格，肯定是大手一挥让他们直接奔赴矿区，怎么还要先来自己这边过一道手。 所以王屿开口问道：“你们想怎么谈？” 男人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我们想跟两位矿主商量一下，还能不能按照之前说好合作方式，按照原本的公斤价格来收购？” 原来事情出在这。 这就能解释的通现在的情况，杨八斤肯定是觉得他出面不好应付，这才将球踢给了王屿。 男人想为自己争取利益这无可厚非，但是从矿场方面来看，这件事肯定不能这么办。 不说其他的，当时矿场的情况处于劣势，供求关系不同，导致矿场开出来的价格相当优厚。 一方面是为了吸引人气，一伙人齐心协力一起开创石落卡在市场上面的名声。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这些跟矿场甘苦与共携手共度难关的中间商们一定的回馈。 所以价格虽然谈不上亏本，但是矿场方面并没有多大的利润。 按照正常的发展运作，随着后面更多中间商加入其中，新的合作条件出台，能够完全覆盖前期中间商的问题。 但是现在眼前这人想要用最开始开给中间商的条件来跟现如今的石落卡谈判。 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也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 王屿想也不想就准备回绝，却被一旁的向远峰不动声色地给摁下了。 “老板，还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最开始的条款只是针对市场局面还没打开时，跟矿场 一起闯市场的合作中间商，现在这种局面，咱们再老话重提，被那些一开始就选择石落卡的中间商来说，有些不太公平。”向远峰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 对面的男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向远峰话语里面的松动，连忙开口说道：“这个方面矿主们大可以放心，我们都懂规矩，这样的话肯定不会到处乱说。” 向远峰摇摇头，“这种话说了最没有公信力。易位而处，我要是跟你这么说，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相信吧？” 男人语塞，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那老板的意思是？” 向远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老板的来意，可你总要给我们留出一定的时间商量一下。你跟八斤矿主有交情，肯定也知道，石落卡的股东情况复杂。需要一定的时间按去讨论、研究……” 说到最后开始打官腔，王屿虽然不知道向远峰这么做的用意，但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只是看他表现并没有打岔。 男人想了想，然后飞快的点头说道：“应该的。” 向远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那就有劳老板先给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等我们这边商量妥当之后给您这边去消息。” 办完一切送人出门之际，向远峰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道：“老板之前是在哪个场口？” 男人一愣，然后飞快的回答道：“莫莫亮。” 相遇啊能点点头，“那是一个新场口啊……” 看到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向远峰笑起来，“不过市场认可度不错，有钱赚就是好场口。” 看上去的确是闲聊无疑，男人这才再次告辞，带着其他几人离去。 等人走远了，不等王屿开口发问，向远峰就说道：“这人我见过，巧的是我对他还有印象。你现在给八斤矿主打电话，问问这个叫丙齐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来路。要是不出所料，他应该并不熟悉。” 王屿一头雾水，“要是不熟悉怎么会一开始就联系对方，还给出了最开始的合作公斤价？” 那个价格是杨八斤跟王屿商量过的，精确到个位数。 要不是有 充分的了解，不可能信口胡诌的这么准。 向远峰说道：“一开始肯定是广撒网，管他能不能成先有了数量才能从里面找到有意向的合作方，这有什么奇怪的。” 如向远峰所料，电话打通之后，杨八斤那边就表示，自己的确跟这个叫丙齐的中间商并不熟徐，是他之前认识的那几个中间商帮忙联系的人脉。 当时没有谈成，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但是因为之前的确是有过协商，加上又有老关系的面子在里面，杨八斤这才把人推到王屿这边来应付。 虽然也不是不能走这个后门开这个口子，但矿场方面似乎现如今似乎没有必要卖这个人情出去。 毕竟每一个人情后面代表的都是实打实让出去的利润。 挂断电话，向远峰这才开口解释道：“还记不记得之前一起住在新长城的那个王老板？” 王屿摇头，打过交道的人太多，没有一定的共同经历，怎么可能一直有印象。 向远峰继续说道：“当时我还跟着他的路子一起去看过料子，还遇到了那个说话文邹邹但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杨老板。就是那么做假皮的杨老板，这你总该话有印象吧？”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王屿倒的确是想没有印象也难。 自己还在矿区端掉了杨老板跟上面的造假根据地。 看到王屿点头，向远峰这才继续说道：“就是在那里，我见到过这个丙齐。作为麻蒙场口的中间商去给他们送货。” 这话一出，王屿顿时叫起来，“你的意思他根本不是什么莫莫亮的中间商，而是麻蒙场口的？” 向远峰点头，“回答正确。要是他只是单纯的转换场口，何必对咱们撒谎？你不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其他我们暂时还没有串联起来的其他因素？” “他们骠国人看我们国人，很多时候会觉得长相相似，可能根本没意识到我当初曾经跟他也有过交集。所以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觉得人家这是回头来找场子来了。” 王屿听完向远峰的话，疑惑起来，“那他直接以中间商的身份进入石落卡开始下面的计划就行了，何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共进午餐 “这边有我在，你可以放心，是在拿不定主意的地方，我会打电话跟你商量。” 面对王屿的话，向远峰只是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目前先这样安排，看后面的情况，如果需要到时候我再回去也来得及。” 见他心意已决，王屿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又闷头走了一节，在向远峰的带领下站在了一处酒店门口。 有些英式风格的两层建筑，墨绿色的招牌上面写满了鸡肠文字。 虽然老旧但不乏气派。 两人刚推门走进去，就有侍者用国语开始招呼起来，“先生几位？” 根据他们的就餐人数，以及在向远峰的要求下，两人被带到二楼。 隐私性以及安静程度都符合他们想要的，侍者讲菜单留下，接瞎向远峰的委托：今天进门的最漂亮的两位姑娘就是自己要等的对象，可以直接带带过来。 等侍者走后，向远峰冲着一脸玩味的王屿解释道：“骠国被殖民的时间太久了，现在就是喜欢这种调调。你要是中规中矩的跟他们说些有的没的，什什么样的长相什么样的身材，都不会给人留下印象。这样表达才能显得咱们像是贪恋美色的纨绔之徒。” 王屿憋着笑意，“行了吧，我又不会跟陶秀姐告状，你怕什么？” 向远峰被王屿一句话戳中心事，嘿嘿笑了两声，“我的千年清白怎么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呢。真要是有点什么，我也认了。可问题是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我要是认了岂不是亏大了。” “我看昨晚那个姑娘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凭咱们阿峰哥的魅力，想要做点什么，应该也能得手。” 王屿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到木制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向远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中断了两人的话题。 在侍者的带领下，丽莎跟昨晚那个姑娘的身影双双出现在两人眼前。 跟前面见面时候的装扮不同，丽莎今天一身休闲打扮。 虽然没有礼服状态下那么撩人，却衬托得她的身材更加的高挑且充满阳光活力。 看到王屿之后，丽莎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款款走来。 昨晚的姑娘原本单独看的时候还觉得光彩照人，这会儿站在丽莎身边，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不过在看到向远峰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向远峰站起身来准备迎上去，看王屿还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起身的迹象，伸手拉了他一把。 等两人站起身，丽莎两人也已经来到桌前。 ”两位老板今天这顿饭，是什么说法？“丽莎歪着脑袋，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 向远峰连忙说道：“感谢姑娘上次解围。今天这顿饭算是感谢。” 丽莎眨了眨眼睛，“那晚的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我感谢两位老板才是。” 一旁的姑娘恍然大悟，“难怪你们说要我带丽莎来，原来那天晚上闹事的就是你们。” 说完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太客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既然两位姑娘肯赏光，不如咱们就坐下来慢慢聊？”向远峰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还别说，的确很有欺骗性。 等到四人重新落座之后，丽莎开口道：“我听露西一说，就猜到是两位老板。想着那天事发突然，也没能好好跟两位道谢，所以就来了。” 被叫做露西的姑娘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话说自己怎么会这么幸运，遇到这样讲究又大方的老板，原来还是沾了丽莎的光。” 向远峰连忙说道：“丽莎是跟我这位朋友有事，与我无关。咱们聊咱们的，他们聊他们的。不冲突。” 露西笑起来，“老板在国内结婚了吗？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身边的姑娘一定不少。” 向远峰摇摇头，“没有，到目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整天漂在异乡，一年到头，在国内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哪个姑娘敢找我这样的人。对了，你们的店是新开的吧？之前我记得是没有的。” 露西笑起来，“看样子老板的确是经常待在佤城。我们这家店这次开业到现在，总共也还不到两个月时间。” 她说的不是开业到现在，而是这次开业，立刻引起了向远峰的兴趣。 两人的聊天大有渐入佳境的意思。 看了看身边聊天状态不温不火的王屿跟丽莎，向远峰眼珠子一转，冲着来送柠檬水的入侍者说道：“再单独给这两位开张桌，我们分开就餐。” 说完还顺手塞给侍者一张钞票。 侍者似乎立刻接收到向远峰所表现出来的急于把妹的心态，收下小费，立刻冲王屿跟丽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移步。 丽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方站起身随着侍者走向另外一边、略有一段距离的餐桌。 王屿只能起身跟过去。 这样也好，谈话互相不被打扰，没准也能分开套出不同的消息。 刚刚落座，王屿就看到丽莎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王屿茫然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丽莎意味深长的冲着向远峰跟露西的方向努了努嘴，“露西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如果你的朋友只是想要场一夜爱情，还是不要去伤害这样的姑娘。” 王屿能怎么说呢？ 总不能说向远峰对露西完全没有意思，这会儿表现出来的好感跟健谈都是为了从中套出自己想知道的内情吧？ 所以只能无奈地笑笑，“感情这东西谁能说得好。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丽莎笑起来，“那王老板，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态，请我赴宴的呢？” 王屿对她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 虽然不清楚他们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从那国人面孔的老人在出面之前就已经能掌握庆塔的身份来看，他们肯定是进行过一番调查。 虽然不一定能调查的多仔细，但是自己的身份信息以及在佤城的状态，就算是寻常有心之人都能够轻易获取，更何况他们。 所以笑着回答道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登堂入室 “这个我还能做了主的，丽莎小姐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我保证全力满足。”王屿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丽莎却瞬间转换了话题，“今天不是出来共进午餐的吗？品味美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其他的都要给美食让路。” 王屿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把事情办到位，所以笑着说道：“丽莎小姐说的言之有理。” 侍者已经将点的餐送了上来，好不好吃是一回事，看着倒是挺别致的，像是直接把锅给端了上来。 王屿向来不讲究吃穿，除了胃对于食物不可更改的记忆之外，有什么他都能吃什么。 就算不顺口也能硬塞进去几口，反正结果不像向远峰那种吃完过敏变成猪头之类的。所以不管什么食物他都能接受。 餐是向远峰点的。 王屿原本想是想要等丽莎两人来了之后，想吃什么自己点的。毕竟在国内不都是这样吗？客人点餐才能彰显对对方的尊重。 但是向远峰却不这么看，他坚持认为约姑娘吃饭的时候，先把餐点好并没有什么不妥。给姑娘造成一定的感官压力是有必要的，这样才显得像一个情场老手的所作所为。 当然他还不忘捎带着敲打王屿，说什么这就意味着相当考验点餐这人的水平。 诸如具有一定争议性的食物不可点、容易引起过敏的成分不可点、适口度差一些的食物不可点…… 总之是哔哔了一大通。 他说他的，王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记住几句。 反正以后自己也不可能会经历这样的场面，没这个必要费神。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在生意上应付起来都捉襟见肘，更别说还让他分出心思来想这些风花雪月了。 一旦不涉及其他，单纯享受食物倒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加上适量红酒的助兴，到后半阶段，双方已经相处和谐，像是像是许久的朋友。 丽莎喝的略微有点多。 红酒适口性不错，初入口的时候并无什么明显感觉，等到后面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生出了醉意。 她双颊飘出两团酒意催生的酡.红，看着王屿，眼神有丝迷离。 “王矿主，我能从你这边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她突然开口喃喃吐出这么一句。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王屿几乎要以为自己被挑.逗了。 联想到刚才吃饭之前双方讨论的问题，王屿觉得这应该是丽莎借着酒劲才敢说出来的真实想法。 “当然，只要你想只要我有，一定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王屿虽然谈不上了解女人，但是却了解生意。 现在他们在说的也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他们现在就是在谈交易。 只不过交易的对象是一个女人。 丽莎笑起来，“那就这样。王矿主，下不为例，不要再这样明面上跟我们接触。他们手眼通天，什么样的小动作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王屿笑起来，直视着丽莎的眼睛，“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特莉眨眨眼睛露出一丝娇憨，“所以我跟他们坦白，说的就是你可能想通过我去跟他们搞好关机搭上线。要不然，我怎么会来。” 王屿对丽莎的直白搞得没了脾气，无奈的点点头，“心如明镜。” “你是想说，聪明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吧？”丽莎笑眯眯的问道。 这话王屿是真的接不上。 丽莎却也没让气氛冷场，继续开口说道：“后面我会找机会跟你联系的王矿主。我现在相对自由。不管是人身还是行为。骠国的黑暗，超乎你的想象。我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也能给我我想要的。身外之物你尽可拿去，我要的是其他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突然的转折让王屿有些不理解，故而产生疑惑，“你怎么就认定我能帮你实现你的想法？如果你赌错了，当如何？” 丽莎笑起来，“人们形容苦难都说生不如死，却不知道还有一种绝望叫做想死都不能。我希望如果真的一场豪赌最后输了，你能给我一个痛快。也不枉我相帮于你情分一场。” “这么多年，你们是第一个义无反顾帮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被先生亲自从达顷手下拦下来的人。我看好你，希望这一次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还有，你们见到的这些姑娘们的，都是受过训练的。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全部优势让你们放松警惕。还懂得你们的心思，会讨你们的欢心。你们听到的都会是你们想听到的、看到的也都是你们想看到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丽莎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那你呢？”王屿问道。 “自己判断吧王老板。要是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们还谈什么合作共赢？” 丽莎眨了眨眼睛，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晃动了一下之后，微一仰头。 猩红色的葡萄酒液顺着酒杯的弧度，被红唇引渡，一干见底。 直到分开之后，王屿都还在回味她的话，真假各占几分。 “怎么了？意犹未尽？动了凡心？” 向远峰的话伴随他的坏笑传进王屿的耳朵里。 两人走在路上，尽管王屿已经将情况跟向远峰全都说了一遍，但仍旧不能避免不了他嘴欠。 说到这里，王屿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我跟你说，不要跟露西说太多，问出我们想知道的，就赶紧抽身而退……” 话没说话，向远峰就重复起刚才王屿已经说过的话，“咱们只是做生意，又不是搞情报的。” 王屿点点头，“记得就好。” “现在知道的信息都太少了，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又不管他们背后的触手伸的多长，只需要掌捋清老料子这一个脉络就可以了。但又不能直接问。你说怎么办？” 向远峰做作的唉声叹气。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就说。” “这段时间我可能还要跟露西走的近一些。才好套话，你说是不是？” 原本因为丽莎的话，王屿并没把向远峰的话当回事，以为最多两人也就是闲来无事出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送上门来的商机 店面显然是新开的，不管是写着“懒得起名”的招牌，还是简单的装修都透着崭新的意味。 不知道是因为众人来的早，还是因为新开门店缺乏积累的口碑跟回头客的缘故，总之就是门庭冷落。 向远峰看着老李，开口问道：“老李，你这是从哪打听到这开在犄角旮旯里的饭店的？” 老李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今天过来找吃饭地方的时候，看到有同胞在这边发传单，我看宣传页还有店面装修的都还不错，菜式也是大部分都能吃的惯的川菜，这才……” 话没说完，一听说是川菜，向远峰立刻来了兴趣。 “川菜？那妥妥没问题了。川菜怎么做就不难吃。咱们今天尝尝味道怎么样，要是不错，以后就把这里当食堂了。” 几人在门口一通畅聊，嗓门不小加上人多，瞬间把老板从店里面给引了出来。 操着一口川味国语，开口招呼着众人进店就坐。 刚进门向远峰就跟老板攀谈起来，“老板，你这家店门名字起的挺特别啊。” 老板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滚圆的啤酒肚为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憨厚可靠的感觉。 面对向远峰的问题，店老板憨厚的笑了起来，“我本来也不是干餐饮的，我就是来佤城赌石买料子的。纯粹是因为吃不惯这边的饭菜，专门找个厨子来给我做饭传出去有点奢侈，所以这才想着干脆在这边开一家川味馆子。管它生意怎么样，不能委屈了自己。要不然再这么下去，真活不成了。” ”所以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折腾这些东西。顺便就是造福同胞。你们没看上面连个骠国字都没有吗？我就不信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吃不惯这边的饭菜。“ 向远峰哈哈一笑，“好人啊老板。看样子老板应该在这边待了不少时间？” 男人点点头，“常年呆在这边，就快成骠国人了。国内那边有我媳妇儿跟亲戚负责，我就被发配来骠国，负责料子。要不然，像他们那种待个十天半个月的，也用不着这样这么折腾。” “老板就在角湾市场的摊位上收料子？看着眼生。”向远峰又说道。 老板点点头，“市场外面之前倒是也转转，但是现在懒了。反正里面外面的料子情况都是来回转。总有能转到市场里面的一天。好歹在里面收料子还有个保障。” 说到这里，向远峰倒像是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咱们租下来的那间店面应该差不多三天了吧？怎么没人给咱们来消息？” 王屿笑着说道：“就你上次那番表现，人家巴不得少跟咱们打交道呢。明天一早赶过去看啊可能，腾出来了，咱们就准备准备搬过去。” 店老板听着两人的对话，开口问道：“听语气，两位老板不是在佤城收料子的？” 向远峰哪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打广告机会，“咱们在这边开的中介店。现在角湾市场外面，过两天就要搬进市场里面去了。到时候还希望老板带朋友多多过去捧场。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他的话音刚落，店老板立刻说道：“我知道了。是有同乡跟我说过市场外围有几个国人老板来了一家中介店。不过听说生意好着呢，大早上还会往外面放明料。就是生意太好，去了要排队。加上我懒，所以一直还没去过。平常基本上就是上午在市场里面守着摊位收料子。以后有机会，一定过去看看。也希望几位老板以后常来照顾小店生意。” 老板说完，已经带着几人来到了最里的一张桌子，“墙上、桌子上都有菜单，吃什么自己记下来，一会儿有人过来收。今天第一天营业，人手还不齐全，多担待。不过保证饭菜口味不打折。” 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因为人多，几人占据了店里面唯一的一张圆形大桌，一个出纳一个开始点菜。 王屿看了看气氛热烈的众人，想着一会儿说什么也不好让老李去结账，趁着这会儿大家没人注意到，王屿悄无声息的奔着刚才老板消失的后厨摸过去。 厨房看上去倒是比寻常小馆要大一些，除了店老板还有两人在里面忙碌。 看到王屿进门，店老板以为点好了菜，说道：“很快就好，火力全开先给你们做。一会儿我还有几个同乡过来捧场。要是闹到你们，老板多包涵。” 说完看王屿站在原地没动，老板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 王屿笑起来，“老板客气了。今天我们是给一个朋友送行，所以未免一会儿大家抢着付账整些麻烦事出来，我先把账付了。” 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你们现在菜都还没点。” 王屿摆摆手，“不妨事。我加老板个好友。都是国内来的，我一会儿直接转国币给你，少了我再补给你，多了不用退，以后我们再来。” 老板掏出手机跟王屿加了个好友，然后说道：“行，我们店定价不高，给我个五百准够。实在不够，多的算我开张大吉，跟几位老板结个善缘。” 王屿想了想，虽然你骠国的物价是不高，但这老板说话也是个爽快人。 于是给老板转了个六百六十六，顺便说了一句，“谢了老板，祝生意兴隆。” 再出来的时候，赶上了店里上客。乌泱泱一下涌进来十几号人。 才刚进门就开始吆喝，“接客了老周！” 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屿这边一桌人，顿时有些尴尬的收了声。 这时候突然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中介店的向老板？” 向远峰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顿时也将来人认了出来。 “吴老板？郑老板？你们也来吃饭？” “我同乡开的这家店。大家伙儿既是来捧场的，也是来改善伙食的。这骠国的菜实在是吃不下了。再吃就要死人了。”吴老板开口说道。 随即冲着身后的人喊道：“上次我那块卖了七位数的料子，就是从这老板的店里买来的。你们不是一直好奇吗，这次你们来，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根来的众人显然是有才刚刚来到骠国的同行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一群酒鬼 现在丹登活跃都在矿区跟边境线之间，将从帕敢矿区那几个友好矿场收回来的料子，安全无虞的交付到边境线对面负责运输的人手上。 然后由对方送到杜远所在的中介店。 那话怎么说来着，一个羊也是放，一群羊同样也是放…… 其实说起来，丹登部分，拉一车料子也是拉，拉五车料子也是拉。 只要有足够消化这些料子的渠道，肯定是拉得越多赚的越多。 目前只是针对边城这一个中介店，着实是有些利用不足。 关于这一点王屿也已经琢磨了很长时间，所以虽然这会儿看起来是因为老吴老郑几人的话突然蹦出来的念头，但其实也不过就相当于一枚绣花针，将王屿先前的所思所想串联在一起。 要说最开始他想的只不过是把石落卡的料子卖出去，那么这会儿他在听到老吴最后这番话的时候，他的想法升级了。 但是这件事真正操作起来，还有很多需要琢磨商量跟敲定的地方，并不能想当然的觉得能够赚钱就答应下来。 比如，如果有相对大批量这样的料子流入市场，会不会对对边中介店的生意造成冲击？ 再比如，定价方面怎么定？既能保证自己这边到手利润的最大化，又能让这些行业老手的老板们能接受。 想明白个中情形，王屿说道：“关于这方面我倒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过，今天怎么说也是周老板川菜馆子开张大吉的日子，咱们要不改天再谈？” 这话让一众听到赚钱眼睛疯狂呲呲冒火星子的老板们瞬间想起这会儿来是干什么的，于是一番哈哈大笑过后，众人开始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老周身上。 自从一众老伙计们来到店里之后，老周自然也不能继续回后厨帮忙了，将手上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也开始加入到众人的聊天行列中。 客人上门自是要招待，除此之外，刚才双方的一番对话，也让老板听出了苗头。 老周开这家馆子，除了对外营业改善自己跟一众国人的伙食，能从中顺手赚点小钱之外，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来。 说不准什么时候探听到个小道消息，就能让自己的事业有一个大的起色跟改观。 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开张营业，就得偿所愿。 这种时候，老周哪还有心思去管后厨，爱谁谁，反正自己今晚必然要严防死守在王屿面前。 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这个安于现状的毛病。 要是早点听老吴跟老郑的，去王屿中介店混个脸熟，这会儿不更能说得上话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从现在开始搞好关系也无碍。 等到王屿这边饭桌上的饭菜上齐，老周已经跟几人打的火热。无微不至的关照自不必说。 这边向远峰才刚刚对一盆毛血旺下手，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这才是人吃的啊。” 滇省的口味本来就跟川味大差不差。所以王屿跟向远峰吃起来顺口一点也不奇怪。 但排除这一点，老周这边的厨师做出的饭菜口感，仍旧相当可圈可点。就算放在国内都是相当有竞争力的，更别说在异国他乡的骠国。 “周老板，你这店里的厨师什么地方找来的？接不接私厨的营生？”向远峰一边吃一边开始打人家厨师的主意。 这口记忆中的味道，实在让向远峰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也不是他矫情。 当人远赴他乡成为离家在外的游子，一切习惯都可以逐渐适应新的环境。只有胃被打上钢印，永远固守着原来的饮食习惯。可以迁就却难以变节。 “对外不接，咱们自己人怎么都好说。”周老板笑呵呵的表示道。 “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咱们就定点了。”向远峰含糊不清地说道。 什么山珍海味、什么大鱼大肉，都是浮云。 “行啊，”周老板脸上一乐，“我还能让伙计给你们送去店里。” 顿了顿又说道：“这些骠国人实在是太懒了。原本找了两个伙计的，结果今天竟然都跑了！” 一旁的元苑原本正在艰难的吞咽着面前的食物。 虽然在座的国人吃的津津有味，视为无上美味，但是对元苑她们这样的骠国人来说，就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这会儿听到老周的话，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周老板在什么地方雇佣的伙计？” 周老板想也不想的飞快回答道：“就是市场里脸熟的阿弟介绍的。我也没有别的途径能找到人。既然他们给介绍，我自然就省了一道力气。” 元苑立刻笑起来，“周老板，那些阿弟自己都不是能坚持天天跑市场的，结识的那些阿弟们不外乎也都是想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加上眼看着他们卖出去料子能到手那么多摆卡，那些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守着店面安稳度日。” 这么一分析，倒也有几分道理。 周老板恍然的看着元苑，“意思就是我找人的路子就有问题……” 元苑连忙摇头，“周老板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正常。年轻的阿弟在这样的环境待久了，想的不是脚踏实地干活，天天琢磨的都是怎么不劳而获。这样踏实的小馆子还是要找年岁略长的人才能守的起来。” 周老板间元苑说的头头是道，又是骠国人面孔，顿时大喜，“不知道姑娘有没有能找到靠谱合适的伙计的路子？” 元苑看了一眼王屿，没擅自答应。 王屿笑着说道：“以后这可就是咱们的食源头了。有靠谱人选的话，不妨推荐给老板。老板生意做的顺心，财源广进咱们才能天天迟到这么合胃口的美食。” 元苑这才冲周老板点了点头，“有是有的，但是合不合适还要老板自己定夺。我联系好人，到时候让他们直接过来。” 在周老板热切的关注下，元苑只能摸出手机，现场联系起来。 老吴跟老郑两个人眼看着他们这边聊的热火朝天，焦急的有些坐立难安。 虽然他们向来团结，有钱一起赚有事一起上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中转站 释利身轻如燕，那架势像极了电视剧里面飞檐走壁的高手。 结果纵跃九江王屿甩开一大截。因为担心自己脚步过重，引起刚才那几人的注意，王屿还不敢走太快。 等他来来到释利身身边时，释利已经差不多将里面的情况给研究清楚了。 伸手指着其中一间亮着灯光的板房，开口说道：“人在这里面。” 王屿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王屿莫过来的时候，浪费了些时间。那些人按理说应该早就已经消失了才对。怎么可能站在门口等他们看到自己的踪迹。 释利撇了撇嘴，“就两家亮着灯光。你说呢？” 虽然王屿坚持自己很清醒并没有喝醉，但是不代表酒精没对脑子产生任何作用。 反应迟钝就是其中之一。 “怎么确定就是这家？”王屿又问道。 释利目不转睛的说道：“刚才有人来开门吐了口痰。深更半夜还有这种精神头的，除了你的目标，应该不会有其他什么人了吧？” 王屿冲释利竖起大拇指，“兄弟，之前是不是学过侦察？” 释利领会了一下王屿想表达的意思，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这是些什么人？” 王屿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有些鬼鬼祟祟。加上上次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我觉得他们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人。所以……” “嘘，小点声，人出来了。” 随着释利的动作，王屿立时收声，顺着看了过去。 板房里面走出来几个男人，四下张望一番，最后那个男人伸手灭掉了板房里面的灯光，然后一行人小声交谈着走了。 一直等到他们走远了，实释利看着王屿，说道：“走。” 说完也不管王屿的反应，猫着腰就朝着前走去。 王屿伸手拉他，却不想拽了个空，只能连忙跟上去。 这个跟着自己来的人倒是比自己还要积极。 那间板房此刻静悄悄的，试王屿就看到释利围着板房转了两圈，像是在确定里面还有没有留守人员的存在。 随后蹲在地上一通摸索。 等王屿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将板房的门给打开了。 释利用手里面的摸索回来的铁丝，左捅捅右边戳戳，那个锁就跟受过训练似的，应声而开。 随后在王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释利就跟进的了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王屿跟着走进去，将门关好，才刚转身还没走几步，人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要不是释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人就直接跟地面来亲密接触了。 “小心点脚底下。”释利的声音随之响起。 王屿这下不敢随意乱动，伸手掏出自己的于是电筒，连按两下调整到弱光光源，对着周遭环境照了过去。 弱档次光源基本上都是用来看料子里面的影纹，太强的光线反而有时候会影响人肉眼对纹裂的判断。 淡黄色的光源从王屿手上倾泻下，照亮地面上一坨一坨的凸起。 全都是料子。 有多有少的堆叠在一起。 王屿狐疑的蹲下身去，随手摸起一块个头不大的料子来。 “咦？”王屿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 从旁警戒的释利连忙循声而来。 手上的料子并不是王屿一开始以为的做假料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这种东西外面市场上轻易不多见，王屿最近一次见到是在丽莎跟露西所在的那家店面。 实打实的老皮壳料子。 难不成这这里竟然是他们的仓库不成？ 这种东西平常一块都不多见，这地方王屿放眼望去，地面基本被料子所铺满，只在中间留出星星点点蜿蜒不连贯的落脚之处。 释利看不上懂料子，只是茫然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这些料子有什么问题吗王矿主？”他开口问道。 王屿下意识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问题可太大了，按照向远峰说法，料子上面的编号都是国人做记号的习惯。 这些料子等于是去国内转了一圈后，又回流回了骠国。 要是正常的交易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想想向家的遭遇，这些料子，每一块都不干净。 想了一会儿，王屿开口说道：“不要打草惊蛇，原样出去。明天再来观察情况。” 释利也没有废话，谨慎的朝着门口退去。 王屿想了想，摸出手机对着板房里面拍了几张照片，顺手又给脚边的拍了几张近距离特写。 往外走的时候，手边的电筒晃动，板房最里面靠近墙壁处的地面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将电筒的光被给反射了回来。 王屿停下脚步，好奇的迈过地上的料子，朝着刚才反光的地方走去。 那种明晃晃的反光，绝对不是任何一种种水的翡翠原石所能做到的。 等王宇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更是一愣。 刚才反光的是一块棱面正对着门口角度的宝石原矿。 如今王屿的对宝石的了解并不算多，所以只能通过棱面确定是宝石原矿。但至于是什么宝石，王屿说不出来。 等他站起身来，捏着电筒朝着脚边一招照，这片区域摊放着的全都是形态各异的宝石原矿。 王屿端详了一会儿也没总结出什么结论，索性将手上的料子放回去原处，原路退了出去。 门口，释利安静的等在那。 这种老式样的门头锁关门倒是简单，释利顺手就给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王屿四下环顾没人注意这边后，才放心跟释利走在唯一那条通道上，朝着村子外走去。 释利虽然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并没有多嘴去问，闷头跟在王屿身后。 王屿心里琢磨着事也没注意到释利。 一直到两人即将进入院子，释利才开口问道：“王矿主，明天需要早起吗？” 王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释利。 释利赶紧解释道：“王矿主，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类似中转站之类的存在。里面的东西不会在存放太长时间。如果他们的动作够快，那么说不准明天一早，东西就要被运走了。” 听完他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公盘 王屿跟向远峰被释利影响，不自觉地轻手轻脚起来。 来到昨晚的板房附近，就听到里面隐约的说话声，以及搬运东西的声响。 王屿心里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个人不动声色摸过去，为了不至于太快暴露在这人正面，三个人还特意从板房之间狭小的过道绕到了板房另外一边方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板房那边传来的响动越来越清晰。 料子在金属车斗上摩擦的声音，王屿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听出来。 还真是让释利说中了。 王屿连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他们还真是要把料子运走……”王屿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但是不说出来就跟肚子里梗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一般。 向远峰随口安抚道：“没事，这一次也是一个突发状况。既然咱们摸到这条路子，后面再盯着点，下一次做好准备就万无一失了。” 释利却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不行，没机会了。这种中转站不会每次都启用，要不然风险太大……” 王屿愕然，“这样的地方就用这一次？岂不浪费？” 释利想了想解释道：“不是一次性的，但也不会每一次都用。这一次用完，间隔的时间不定。总之，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连续使用。” 这不是进入死胡同了吗？ 向远峰听完没说话，小心的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会儿前面装车的进度。 虽然这会儿天色还暗，但可能是为了防止干活的人看不清楚导致手上没个轻重，磕碰坏了料子，所以还是亮着微弱的照明灯光。 这点光源在平常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在凌晨四点多钟的骠国时区当中算是相当明亮的存在。 所以以向远峰的视力，加上并不算远的距离，他还是很清楚就看清楚了自己想了解的。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看样子他们应该刚开始装车不久。这样，你们两个在这边盯着，我回院子一趟，前两天赵老板跟石老板为了出行方便租了一辆车。我先去开过来，今天说什么也要跟上他们，看看他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王屿一把拉着了他，“疯了吗？这架势一看就是要长途跋涉的架势。你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首先肯定不会是往国内去的，他们费尽心机的从国内把料子弄回来，有什么理由兜个圈子再送回去？除了这个路子，剩下不管他们去什么地方，你贸然跟上去都太危险！” 向远峰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他说的这些，用力甩脱了王屿的钳制，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王屿一眼，然后就飞快地转身走了。 王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住他。 释利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拉扯，想了想还是冲王屿说道：“按照昨晚料子的数量来看，他们这些人手少说要搬运个把小时。这边没什么好关注的，要不然你跟向老板去，这边我盯着，有什么情况我及时向你汇报。” 王屿短暂的权衡了一下，立刻接受了释利的提议。 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向远峰那边的情况显然让王屿更加放心不下。 冲着释利点点头，“这边有劳你了。” 说完转身就朝着向远峰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虽然跟释利相处的时间不长，他更算不上是一个健谈跟表现自我的人，但这几天共同经历的事莫名就给王屿一种相当可靠的感觉。 等王屿急匆匆的赶回院子时候，向远峰已经将车子借好了不说，还抽调了一个司机。 老赵跟老石站在院子门口，一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表情。 留下吧，显得有些多余，向远峰并没有要开口多谈的意思，杵在这里，显得就跟自己有多不放心似的。 走吧，向远峰大清早折腾这一出，要说没什么状况发生，他们也不能信。就这么不管不顾多少显得有些薄情寡义。 所有王屿出现的时候，正看见俩人一脸便秘的模样。 王屿来不及多说什么，冲两位老板点点头，然后拉开车门飞快的钻了进去。 向远峰坐在副驾驶座，指挥着哥丹觉将车子开到对板房村的外围的路边。 那里平常停着不少过夜车辆，多出来这么一辆车子也并不会引起什么人过多的关注。 随后三个人陷入了沉默状态。 王屿心里多少有些生向远峰的气，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他这样遇到事情就不管不顾的模样，很让他担心。 虽然知道这件事是向远峰心里面的一个结，也能明白向远峰这种反应是事出有因，但比起那些所有的因素，王屿更担心向远峰的人身安全。 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作为自己来说，总不能看着他因为他自己的莽撞跟热血，置身险境。 向远峰心里多少应该也是有些意见的，反正这会儿王屿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两人就跟两个哑巴一样。 哥丹觉倒是想聊点什么醒醒瞌睡，但是一看就知道这两人的状态不对劲，他又不是受虐狂，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所以两人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到耳边传来车轮碾压在地面，以及与为了避让一些障碍物而发出的并不明显的刹车动静。 “来了。”向远峰将手中的烟屁股丢出车窗外，说道：“走。小哥，跟上前面那辆车。” 哥丹觉也不磨蹭，立刻用最快速度将车子发动。 不得不说，老石跟老赵两人还是比较讲究的，租赁的车子性能也不错。 王屿虽然不了解车子的品牌，但是通过哥丹觉的反应加表情也能猜出来车子应该还算不错。 “咱们……这是去哪？” 路上，哥丹觉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是一个好问题，王屿也想知道。 看着后视镜里凝视着自己的哥丹觉，王屿看了一眼向远峰。 哥丹觉瞬间不吱声了。 别说哥丹觉相知道，王屿也想知道，他们就是是往何处去。 哥丹觉开着车，向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邀请函 王屿还在想着，向远峰那边已经继续开口说道：“十月十九号。” 他话音刚落，哥丹觉就开口说道：“那不就是这个月吗？” 王屿突然明白了向远峰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向远峰点点头，“没错，我觉得这些料子被送到骠国公盘上来的可能性极大。” 这事对于王屿来说有些超纲。 原因倒是也很直接。 他没参加过。 国内同行参加过骠国公盘的人也不多。 想要参加，首先要能得到骠国各级政.府发出的邀请函。 想想也能知道，这对于背景的要求有多苛刻。骠国政.府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跟国内随随便便一个什么叫不出名姓的赌石客或者翠商发邀请函。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骠国各级珠宝协会发出。 最次也要是骠国的珠宝贸易公司发出。 总之就是要有邀请函。 而且后面两种途径需要邀请方以担保的方式上报公盘的组委会进行审核。 担保的内容自然就是，一旦中标必须要遵守公盘的规则。竞价的时候出了多少，成交的时候就要拿出多少。 防止有人恶意竞标，中标之后却又拒不履行标价。 这对之前的王屿来说，那简直难如上天。所以，想归想，王屿虽然身处这个行业，却从未曾参加过这场原石的盛宴。 看着车前的货车，再结合向远峰说的话，王屿的思路不由得跟着向远峰跑偏了。 越想越觉得向远峰说的话存在一定的道理。 就连哥丹觉都一脸崇拜地看着向远峰，拍起了马屁。 “阿峰哥，你可真是这个！” 边说还边竖起了大拇指。 “好哈开的你的车。” 向远峰这会儿却没有臭屁的心思，瞪了哥丹觉一眼之后，转头看着王屿，“你觉得呢？” 等到王屿点头，向远峰又说道：“内比度的位置说白了并不算是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他们现在大路上一路疾驰，完全没有迟疑。这一路上并不算人迹罕至，选择接头或者交易的地点，在骠国比比皆是，何必要往这边来？这么多料子，要是送到内比度公盘上就完全说得通了。”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是昨晚我们还看到了宝石原矿。公盘上还竞拍这东西？” 面对王屿的问题，向远峰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看的王屿直翻白眼。 “首先呢，这个公盘叫做‘宝玉石公盘’。什么叫做‘宝玉石公盘’呢？就是……” 话没说完，王屿耐心尽失，“说人话！” “宝石玉石不分家。有玉石当然也有宝石。只不过之前的时候没怎么过多关注过罢了。”向远峰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之前来过吗？”王屿问出中心思想。 向远峰叹了口气，“我没来过。我家老头子跟孙叔他们倒是来过。” “能搞到邀请函吗？”王屿又问道。 “现在这样的局面……”向远峰神色一暗，显然想起那些伤心往事，“虽然有些难度，但是想要的话应该还是能搞到的。不过现在再走国内的关系，时间也来不及吧？” 这倒也是，现在距离十月十九号已经没几天时间了。 见王屿听完自己的话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向远峰着急了，“国内的关系来不及，咱们不是还有骠国的关系吗？” 说完还冲着王屿眨了眨眼睛。 这个动作搞得王屿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资源都掌握在政.府军手里，通过咱们现有的势力关系，辗转一些说不定也可以搞得定，但是这种事，不好开口。” 王屿想了一会儿后，缓缓摇了摇头。 “你就不能发散一下思维？咱们现在手上不是还有个庆塔吗？想想他的出身，你能想到什么？”向远峰没好气的是说道。 他的脑子转的是真快，王屿自叹不如。 “这个倒是可以跟他打个商量。不过你也不要太乐观，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也不好暴露。现在他自己身上的麻烦也不少。”王屿深深吸了口气。 “行，各方面路子咱们都想想。现在已经到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远远超过了发放邀请函的时间。咱们多做几手准备，到时候就看哪条路子能行得通。”向远峰说道。 那模样仿佛就是已经认准了前车的目标就是内比度的公盘。 不过，一个小时后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车子进入明显现代都市感的城市，跟佤城的陈旧的确大有不同。 内比度就像是一座建在森林中的城市，漂亮又有现代都市感。 这种落差，很难让王屿相信，这么近的距离内竟然会存在有这如此大差别的城市。 给自己的感觉仿佛已经离开了骠国。 不过城市虽然漂亮，路上行人却并不算多。 前方的货车虽然一直行驶在城市主干道上，一路的人烟却相当稀少。 这一点跟一国首.都该有的人气比起来，有相当大的反差。 虽然是有事在身，但是第一次前来此处的王屿还是颇有兴致的打开车窗，观察着外面。 哥丹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开始了不算专业的介绍，“这边没有什么能带动经济的产业，所以人气还是没有发展起来。环境好虽好，但是也不能饿肚子。所以现在在这边的定居的，基本都是政.府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 “而且，咱们这一路走过来，周围能够跟内比度连成片的城镇一个都没见到。这么一座孤城，也不知道这么劳民伤财建设起来是为了什么……” 他们本国人都不知道的事，王屿跟向远峰自然更不可能想明白。 货车在拐入一条相对狭窄的道路时，哥丹觉停住了车子，“要是咱们这个一路跟过去，一定会被发现。说不定会打草惊蛇。王哥，咱们还跟吗？” 王屿没说话，向远峰说道：“跟！不过可以适当拉开一段距离，停一会儿先看看情况。” 得到指令之后，哥丹觉调动车子，寻了路边一处建筑物中间的空隙将车子咱们停在里面。 “这么谨慎？是怕他们杀回马枪？”向远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打道回府 说到这个，王屿顿时卡壳了。 要说起这个矿业公司，他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隐约间还记得杨八斤跟自己提起过这方面的事。 但无奈的是，那时候的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这方面有什么重要性。 加上跟杨八斤两个人的分工不同，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王屿真的做到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就这，向远峰还没说完。 “而且即便矿场成立了矿业公司，也未必就一定能作为货主方收到邀约。说句现实一些的话，矿场那么多，真能形成气候的不还是那几个吗？像咱们这种发展中的小矿场，人家未必能瞧的上。要不然参加公盘这样的事，八斤矿主也不可能不告诉你。” 面对向远峰的说法，王屿不得不赞同的点了点头。 真要是杨八斤那边收到邀请函，这种宣传石落卡的大好机会，早就应该第一时间跟王屿说了才对。 但是到如今都没动静，是什么情况王屿不用想也能知道。 叹了口气，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强强联合随处可见。 自身有哪个地方稍微一个不足，就没人带人玩。 越往上面发展越是如此。 看上去别人只是谈笑风生就搞定了一桩买卖，多大笔的生意，其实都只是表面呈现出来的。 真正的原因，是别人身上那些外人看不到的关系人脉跟自身实力。 见王屿不说话，向远峰看他表情估计也猜到了这会儿他的想法， 开口说道：“要不是这一次事情赶上了，咱们也不会稀罕内比度这个什么破公盘。出货又慢，又折腾……” 王屿知道他是在开解自己，不过感慨虽感慨，王屿对这种寻常可见的现象并没不存在什么过多解读。 现在他更想知道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做。 务实一点。 所以开口问道：“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应对？联系八斤矿主确定矿业公司的进展情况？还是从庆塔入手？” 向远峰正准备说话，耳边突然出现车子疾驶而过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慌慌张张跑回车上来的哥丹觉，“车子又开出来了。”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指挥道：“赶紧保持距离的追上去。进去这么短的时间，肯定不可能卸车。料子应该还在车子上。” 哥丹觉二话不说，心里虽急手下却稳的发动了车子。 货车在前面撒着欢儿的开，他们在后面悄无声息的追。 “这地方怎么给人感觉阴森森的像一座鬼城？连个人都没见几个。” 看着外面转移自己注意力的王屿随口说道。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早，等晚一些时候大家伙儿都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时可能要好上一些。” 王屿也不是真的关心眼前这座城市，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脑子可以放空一会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立刻这样操心的习惯。只要是遇到问题，没有解决方案的时候就会不停的去琢磨去思考。 完全无意识、自动形成的习惯。 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所以后来王屿就有了一个针对方案，那就是强制转移注意力。 这一招也确实比较好使，当面临的问题多的时候，会在王屿的主观引导下，从这个问题跳到另外一个问题。 王屿安慰自己，这样也可以。 换件事去想也算是休息放松了脑子。 而且有时候因为暂时的抽身出来置身事外，处理完另外的事情之后，再回过头来看之前的待解决事项，倒是会有一些与先前不同的解决思路。 晨曦微露，沉寂一整个夜晚的城市开始恢复一天的活力。 货车最终停在一条临街的院门口。 不过，这个院子跟之前王屿接触过的骠国住家院落不同。 这个院子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一个公司或者是单位。 因为车子在开进这条道路不久之后，就停了下来，所以哥丹觉并没有驾驶着车子跟上去。 三人就隐身在路的端头，观察着前面的反应。 之前他们应该都已经是联系好了，货车停在院门口之后，院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货车调了个头，然后缓缓开了进去。 这下，里面什么情况都看不到了。 哥丹觉看看向远峰又看看王屿，问道：“现在怎么办？” 向远峰拍了拍手，“走，打道回府。” 哥丹觉愕然，“就这么走了？不管了？” 向远峰问道：“那你能打入敌人内部吗？” 哥丹觉眨了眨眼睛，摇头。 “那不就得了。不走留下来干什么？盯梢还是趴墙头？”向远峰挥了挥手。 哥丹觉瞟了一眼王屿，见他没有出声反对，这才犹豫着将车身调整过来，扭头确认道：“那……咱们就往回走？” 不得到王屿的准确指示，哥丹觉终归还是不放心。 王屿点点头，“就按照向老板说得来。” 他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闯进去。 人家现在所做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跟身份去过问别人的事。 现在能顺着这条线索摸到这里，已经算是相当盆满钵满的收获了。 人要懂得在合适的时间抽身而退。 哥丹觉终于重新将车子开上返回佤城的道路。 路上，向远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王屿跟哥丹觉开口问他什么，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怎么了？还在琢磨刚才的事？”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 向远峰皱着眉头回答道：“公盘这种性质的交易方式，最少一年也会举办一次。之前并没发现他们这么劳神费心。我在想，是不是今年有什么跟往年不同寻常的地方。但是所知有限，想不明白。” 哥丹觉随口说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阿峰哥，欣赏欣赏外面的风景，换换心情。” 向远峰自嘲的笑起来。 可能在哥丹觉眼里看来，自己纯粹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吧。 但是在向远峰看来这却是跟自身息息相关的。 就算这些料子当中没有一块是属于向家的，就能说跟自己没关系了吗？每一个受到同样对待的人家都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借花献佛 这次开口的是老赵，他回答道：“源头市场考察的差不多了。后面等结合今年的公盘情况，做个总结……” 话没说完，向远峰就追问道：“是内比度的公盘？” 老赵点点头，“对。距离现在最近的就是内比度公盘。没几天时间了已经。”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发现王屿也正在看着自己。 难怪这两个人精留在佤城不走，甚至还租了车子。 原本王屿还在琢磨佤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去远一点的地方，路上的交通工具也很方便。 不讲究的可以直接打摩的，讲究的可以打出租车。 他们租车应该也是为了后面去内比度做准备。 “两位老板有邀请函？”向远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激动。 老石点点头，“有，我们基本上每年的公盘都会参加。会不会在上面买东西是一回事，风向还是要把握一下。而且在公盘上还会遇到很多有可能发展合作的老板们。对我们来说这方面的资源比单纯买料子更要紧。” 老赵就不一样了，明显感觉到向远峰问出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不对。 脑筋转了几圈之后，突然顿悟了。 他一把拉住还在滔滔不绝地老石，然后开口道：“其实我们现在也不是非去不可。我们前两天还在说，每年去公盘，上面基本上都是那些老面孔，大差不差的，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老石一脸震惊地看着老赵，显然这会儿从老赵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在之前他都没有听到过。 真要是没什么必要还用得着在佤城磋磨到今天？ 虽然两人也是有意想找机会缓和跟王屿这边的关系，但还有一方面不能绕开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不久之后的公盘。 结果这老赵竟然有前后两副嘴脸呢…… 说归说，想归想，老石还是第一时间弄清楚了老赵的意图。 这应该就是投其所好的一种。 想到这里，老石立刻从善如流的说道：“没错，我们的确有这个念头。两位老板要是感兴趣，自然最好。也省的我们还担心浪费机会。”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摇曳的小火苗。 那边，老石还在等王屿这边的反应，冷不丁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胳膊。 顺着力道看过去，老赵正在冲自己挤眉弄眼。 老石一时没能领会老赵的意思。 老赵叹了口气，自己转身回了院子。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张邀请函。 老石这才明白刚才老赵扒拉自己的意思是让我跑腿。对于老赵这动不动拿捏架子的德行，老石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向远峰的魔爪已经伸出一半，眼看都要拿在手里了，才想起有点过度不矜持。 尴尬的顿住，开口道：“这多不好意思……” 哥丹觉看了一眼王屿，满脸无奈。 这样子实在是有点……做作。 老赵哪能看不出向远峰的真实意图，事情都已经到这个程度，就差临门一脚，怎么可能功亏一篑，一把将东西塞进向远峰的手里。 “两位老板能用的上，是它们的福气……”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不过向远峰也顾不上了这些了，邀请函捏在手里，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 见他一脸狂喜，把什么都抛诸脑后的架势，王屿却不能跟着他一起疯，想了想，开口说道：“感谢两位老板，我们这一次确实想要去公盘上了解一下情况，为后面的发展方向做准备工作。蒙两位老板看得起，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后面的事咱们后面探。” 这话听在老赵耳朵里，那叫一个天籁之音。 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王屿这话意味着对合作可能性的松口，虽然还不确定，但他更愿意相信就是这么回事。 一直到三人回到店里，向远峰都还无时无刻不将那两张邀请函放在自己眼前晃悠。 短短的时间别说是自己店里，就连周边的店主老板们也都知道穹石中介公司的老板要去参加今年内比度的公盘。 对此，大家给出的反应褒贬不一。 有说是好的。 毕竟站在骠国人的角度上来看，不能以货主身份参与那么基本跟公盘无缘。 这样不常见的场合，参与进去肯定没坏处。 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搭上什么大买主。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错。 也是因为这样，还有一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老板也开始尖酸刻薄。 向远峰这会儿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所以没腾出时间精力去跟他们掰扯。 而其他人也没腾出时间，则完全是因为吴老板跟郑老板登门拜访了。 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的时候，王屿伸手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本来还说回来之后跟向远峰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可行性。 结果现在倒好，忘得一干二净…… 这两位登门肯定不可能是来跟自己讨论昨晚周老板店里的饭菜好不好吃的。 不管怎么样，客人上门都没有不热情的道理。 向远峰这会儿是指望不上了，王屿连忙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笑着迎了上去。 “早上那会儿我们就来过一次了。只不过两位老板都没在。就去市场上面转了一圈。”老吴笑呵呵的说道。 来意很明显，就是找他们两人。 向远峰虽然兴奋，不过也没有置自己现在手上的本职工作于不顾，自觉地做到茶桌前开始洗涮茶具，准备烧水泡茶。 老吴跟老郑倒是也轻车熟路，进门就坐在了向远峰的茶桌对面，看样子之前的确是没少来。 “放眼整个佤城，能讨一杯好茶的地方也就是两位老板这里了。”老吴坐下之后，就开始发感慨。 “怎么，吴老板也喜爱喝茶？”王屿笑着问道。 他本人对这两人的情况不熟，这种跟主题无关双方又都感兴趣的内容，是能够最快拉近双方距离的话题。 吴老板点点头，“没错，我们在边城做原石生意也有些年头了。家都搬过去了。受到滇省茶文化的影响，现在也是一天不喝，就觉得少了点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登门造访 郑老板见两人不接话，有些沉不住气的说的：“两位老板，我们也不没什么其他得想法，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从王老板嘴里听到口风。我觉得咱们既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要是真能有合作的机会，总比跟外人合作要好。” 王屿点点头，郑老板说话还是比较让人有好感的。 至少比起绕半个地球然后拐着弯谈合作的人要强多了。 郑老板看了看王屿的反应，然后开口说道：“昨晚让老板说话只说了一半，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还是主动过来过来问问看，要是真有机会一起合作，我们愿意听从两位老板的差遣。” 王屿连忙摆了摆手，“两位老板言重了。说白了这种事是合作共赢的好事。之所以昨晚没有展开深谈，一方面是因为昨晚是周老板的场子，咱们不方便喧宾夺主；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是昨晚受到几位老板的启发，一时冒出来的念头，并不成熟。担心贸然说出来，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反而让大家心中生出不必要的嫌隙……” 这话说的极为客气。既然人已经来了，今天要是什么说法都不给一个，难免让人觉得托大。就算是现在自己掌握主动权，但是既然已经生出想要合作的念头，要是没有一个态度，也不妥当。 王屿将现在边城那边的运作情况跟两位老板先交代了一番。 说到最后的时候，两人已经明白了王屿的打算，脸上均是喜气洋洋的表情。 “王矿主，如果我想得不错，这样的事参加的老板越多成本价格能压的越低，是不是这么回事？”老吴开口问道。 王屿点点头，“没错。我这边负责运输，还有整合手上矿场的资源。一起送到边城，然后交到各位老板们的手上。可以说，风险部份都是我这边在承担。不过合作前期，我们也愿意拿出足够的诚意。老板们收到货物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除掉料子固定的公斤价格之外，剩下那部分费用承担的老板越多，每家需要承担的金额自然就越少。” 王屿说完，郑老板就开口说道：“如果咱们的人足够多，消耗的料子越多，是不是公斤价格也还是可以商量的？” 王屿点头，“这个是自然。” 吴老板立刻笑起来，“这可就太好了。我们这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老板。” 向远峰原本一直没插嘴，静静听王屿说完中心思想，这会儿笑着说道：“所以咱们这属于强强联合。我们有路子，老板们有人。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咱们的合作共赢。” 一番话说的吴老板跟郑老板激动起来。 郑老板甚至举着茶杯，开口说道：“那让咱们举杯共庆，提前庆祝咱们合作愉快。” 送走两位老板之后，王屿拽着向远峰就回了店里。 “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让人看到成何体统。”向远峰装模作样的说道。 王屿叹了口气，“现在咱们得商量一下。怎怎么个合作法。” 向远峰挑了挑眉，反问道：“看你刚才侃侃而谈，我还以为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呢。怎么？合着还做好打算？” 王屿嘴角抽动，“这么合租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是，会不会影响咱们在边城中介店的生意。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如何从中盈利的问题。这么大排场的合作，总不能就只是赚个运输费用回来吧？” 向远峰点头，“没错，无奸不商，咱们可不能白赚吆喝不赚钱。” 今天从内比度回来之后，向远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瞅着是什么正经事都商量不成。 王屿索性开口说道：“我现在的想法是这样，你看看可行性能有多高。” “料子优先保证边城中介店那边。剩下的安排给其他那些老板们。现如今运输咱们自己的料子，都是不打包，直接运回国内的，到时候同意由杜远那边分配。他选剩下的部分让其他这些老板们按照每个场口的公斤价格买单就行了。要多少给多少。剩下的，还是要看到时候实际运作起来遇到什么问题，再去解决什么问题就好了。” 面对王屿的说法，向远峰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跟老杜提前打个招呼，他了解边城那边中介店的情况，能给出更合理的建议。” 说完看王屿点头，向远峰又补充道：“还有，一开始合作都有一个磨合期跟了解期，咱们最开始还需要掌握他们的出货周期，然后就是每家的需求量。避免一次性料子太多，他们消化不掉，这些可都是压着现钱来的。考虑不周到，来上几次，占用的资金量绝对会把咱们给困死。” “那这件事，还是由你跟老杜那边接洽。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沟通。” 王屿话音刚落，向远峰就立刻瞪大了眼睛。 然而王屿不等他开口，立刻就补充道：“我在这方面想事情不如你周全，你能者多劳多辛苦。后面这件事成了给你记一大功。” 看王屿一脸无辜的模样，向远峰的面部表情表现得极为抽搐。 “后面咱们还要想方设法打入公盘内部，我这边脑子真的不够用。” 为了能让向远峰上道，王屿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向远峰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统筹这方面，的确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合适。 “差不多也要中午了。咱们吃什么？”向远峰伸了个懒腰。 想想接下来事情一箩筐，向远峰还是决定先好好对待自己的五脏庙。 话音刚落，王屿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语音通话。 周老板打来的。 王屿冲向远峰挥了挥，“说什么来什么，阿峰哥今天还真是心想事成。” 接起电话，周老板的声音就从电话听筒中传来，“按照昨晚老板们的口味，已经给诸位准备好今天的午饭。一会儿我安排伙计送过去，两位老板在不在店里？今天一共几位就餐？” 大致统计了一下人数，王屿跟周老板敲定好之后，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套问信息 一旁的向远峰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实在是把不动了。昨晚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呢。” 周老板完全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吃点东西。尝尝今天大厨拿手的。” “说起来拿手菜，倒是让我想起川味火锅来。”向远峰的口水开始在嘴巴里打转。 “那还不简单吗？”周老板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东西那还不是简单的很。咱们的师傅信手拈来。想吃咱们随时可以。要不，咱们就安排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多带点人一起吃，热闹。” 向远峰嘴上一边说着“这样不好吧”一边看着王屿，摆明了就是在暗戳戳的征求意见。 王屿还在沉吟，原因很简单，毕竟跟周老板还没那么熟。 一个锅里摸勺子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有些不太顺手。 但是眼前这样的情况，当面拒绝别人这么积极热情的邀约，有点不好开口。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做东，大家聚在一起乐呵乐呵。” 周老板一边说，一边开始掏手机，看样子像是要安排晚上的项目。 王屿正准备伸手按住他，自己却先被人按住了。 是向远峰。 不过，向远峰并没有着急跟自己说话，而是冲着周老板说道：“周老板，今晚大家伙儿聚在一起乐呵没问题，但是不能你请客。今天我们游有喜事，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起庆贺庆贺。所以今晚单我来买。你要是答应我们就来，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 周老板短暂愣了一下，瞬间就点头答应下来。 谁也不差这一顿饭钱，为的不过就是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心情放松，后面好有事说事，大家兄弟一家亲的时候，什么话都好开口聊。 在王屿看来，这样处理倒是也不错。 既不用拂了周老板面子，也不至于欠下人情。 所以冲向远峰点点头，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了下来。 向远峰跟露西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茶桌前前扒拉着各自面前的盒饭，虽然周围还有很大的面积，但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散发着的那股浓郁的爱情酸臭味，导致没有人愿意跟他们一桌。 那三个阿弟更是宁愿蹲在店门口吃，都不愿往他们跟前凑。 王屿跟周老板还有剩下几人坐在沙发旁边，看着眼前的画面下饭。 就听向远峰说：“还吃的习惯吗？” 露西点头，“可以，很好吃。” 听到这话，王屿眼角余光看到元苑的嘴角扯了一下。 显然是对这话不太能表示赞同。 向远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了，总之他开口说道：“喜欢吃就好。以后你来提前打个招呼，我们把你那份也准备好。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了。” 露西笑起来，“好。不过一般情况下我要是来的话，很早就会出现了。这个你放心好了。” 向远峰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你们不都是晚上才开始忙吗？今天大上午的有什么事安排你们？” 露西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让我们这些不受待见的人帮那些阿弟们去搬料子。你看看我的手，都粗糙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朝向远峰伸过去。 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 周老板的表情已经愈发狰狞起来，整个人一副地铁老人脸的表情看着面前你侬我侬的男女。 这一幕对于常年孤单在外的男人来说有多招人嫉恨就不用说了。 王屿毫不犹豫相信，要不是向远峰的身份以及后面可能的合作，王屿毫不怀疑他会开口寒碜人。 “什么料子竟然要你们去搬。这也太过分了。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向远峰边说视线边瞥向庆塔。 这个眼神看在露西眼里，立刻下意识以为向远峰想要借助庆塔的力量帮自己出头。 连忙一脸甜蜜的说道：“不用不用。这种事我还应付的来，比让我们笑脸相迎那些臭男人可让人舒服多了。就是那些老皮壳的料子，金贵的很。前段时间运来一批这样的料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要运走。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我们就被抓壮丁了。” 向远峰皱着眉头，“你们店看上去不大，没想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然还有存放料子的仓库？” 露西笑着摇头，“没在我们店里存放。我们放料子的地方不在店里。在……附近的村子里，有专门的人看守，也不用我们操心这些。我们只需要负责好到店里的客人就好了。” 说到关键是的时候，露西还是顿了顿绕了过去。 不过这并不是向远峰所关心的，现在就算用脚趾头也能知道露西说的村子是在什么地方。 向远峰的视线跟王屿隔空对在一起，谁也没开口，却从对方视线中看出对方的全部想法。 王屿心下了然。 只怕也是在为不久之后的公盘做准备。 向远峰及时收住了话题，要是继续讨论下去难保不会引起露西的疑心。 向远峰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我们过段时间要去外地玩一圈，有没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这话听在露西的耳朵里就像是向远峰在向自己发起爱的总共攻，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上面说这段时间老板要来佤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一脸的惋惜。 向远峰笑着开口说道：“没事，那就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总能找到不冲突的时间。” 不知道的人看到的就是两个互相有好感的男女在甜言蜜语。 只有王屿知道，向远峰套问出来的信息内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向远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着露西说道：“有时间帮我兄弟约一约丽莎。你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现在都担心你走了以后，他会不会找我麻烦。” 露西顺着向远峰的视线，扭头看了王屿一眼，然后吃吃笑起来，“丽莎最近这段时间怕是出不来了。我听说，现在有个追求者正对丽莎展开疯狂地攻势。为了能夺得她的芳心将她成功娶回家，据说连家里人都搬出来了。可能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开分店 王屿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现在老板是谁咱们根本不知道，或者说就算知道了，可能也没什么卵用；其次，在咱们看来料十有八九是是要流向公盘，这条信息也不过就是侧面印证了这一次内比度的公盘规模不小，上面的料子可能不缺乏一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贺航家族那边的情况。如果这人来到骠国是人为操作出来的结果。那么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向远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人什么时候来、来了以后去哪，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件事跟咱们也没有直接关系，真有这个必要去干预吗？让他们狗咬狗说不定咱们还有好处呢……” 王屿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老向，你比我更了解咱们这一行、更了解市场，这种事往小里看的确是跟咱们关系不大，但要是综合起来看，市场牵一发动全身，现在咱们各方面能够相对安稳或者数平衡的运作各方，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因为现在国内的局势稳定。不管是关卡还是早晚市场。每当风头起的时候，就会伴随很多难以预料的状况发生。所以我觉得虽然这件事对咱们来说不算事倍功半，明显不是赚便宜的事，但咱们也还是要去做。” 向远峰被王屿说的云里雾里的，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你现在的觉悟，我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那在没有新的情况出现之前，咱们就先按照这个顺序。” 商量妥当之后，两人回了店里。 想着刚才露西说的话，王屿陷入短暂的沉思。 究竟要不要跟踪露西去看看他们的仓库究竟在什么地方？、 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料子的情况掌握得差不多，完全没有必要在大白天冒着风险去做这样的事。 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虽然现在还没掌握事情的全貌，但至少大致的脉络有所了解，这些细节的东西，没什么必要去较真。 还在想着，向远峰安排过去及角湾市场里面的阿弟回来说，那家店已经人去屋空，大门亮敞着，一副随时欢迎新老板入住的局面。 向远峰忍不住乐起来，“怎么？这是连剩下的房租都不准备往回要的节奏？” 王屿却没他那么乐天。 里面的租赁费就算是放在国内的消费水平上来看，也不低、绝对不算低，更何况是在骠国。 有什么理由原来的店主仅仅只是因为跟向远峰的一点龃龉、或者是市场方面的正常压力就有前后如此大的反差。 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角湾市场内部现在有多黑暗。 这么一来，下午瞬间就有了正经事要做。 不过在跟人打交道方面还是向远峰八面玲珑，所以这件事的接洽还有进度安排自然就当仁不让落在了向远峰身上。 其他人服从命令听指挥，全部听从向远峰的调配差遣。 等他跟市场里面接洽好、签署完毕新的合同之后，店面随时可以搬迁的时候，已经无限接近晚饭时间。 想到今晚跟周老板的约定，以及今晚的主题内容，万股与跟向远峰商量妥当，搬店面的事不急于这一个晚上，今晚先跟老板们把合伙的事情商量出个大概，店面明天再开始搬也不耽误什么。 搬店不像搬家，占比最多的就是料子，剩下的除了那台切机麻烦点之外，别的完全没什么难度。 想到这些情况，交代店里所有人今晚早早回去休息，明天准备好充足的体力面对忙碌的一天后，店里就只剩下了王屿向远峰跟哥丹觉三人。 自从老李走后，晚上夜班的工作就落到了哥丹觉身上。 他自己还挺高兴的，毕竟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 加上体力充沛，就算晚上守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之后，也不耽误他出现在店里跟其他人插科打诨。 有事没事就往隔壁杨八斤的店里钻，毕竟岑敏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曲鹏身边，兄妹俩像是要把之前没能说的话全都补回来一般。 原本的都打算得好好的，直到王屿跟向远峰走出店面，朝角湾市场旁周老板的川菜馆走去的时候，脑子活络的他却立刻又冒出了新的念头。 “王屿，咱们要是搬走了，这边的店面怎么处理？”他先是问道。 王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先看看八斤矿主那边有没有意向把两家店面并成一家。有的话就简单，没有的话往外出租也不麻烦。” 说完之后意识到向远峰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这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角湾市场的门口，向远峰站定，示意了一下面前的情况，开口说道：“角湾市场上午的客流量的确没得说，这是外面怎么也比不过的。但是中午过后，就鲜少有人愿意进了。都是早上没成交的料子下午再在市场上过一遍，这样拾人牙慧的事没几个人看好……” 王屿觉得自己已经隐隐从向远峰的话风里，大概知道他想表达的内容是什么。 “我觉得，咱们可以以开分店的形式，将里外两家中介店同时运作。反正现在这点租赁费对咱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头。占比最大的就是料子方面，这对咱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所以为什么不呢？” 向远峰蛊惑人心的能力，绝对不是王屿能抗拒的。听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最后两人到老周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敲定了双开的发展规划。 向远峰着急给丹登去电话，放下手中的一切安排，火速驰援佤城这边。随意毫不犹豫把王屿推给了周老板他们在，自己躲一边打电话去了。 王屿被几位打过照面的老板热情迎进门，看清楚店里面的情况，王屿还是有些意外。 知道他们人多，可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周老板的店里人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见到王屿进门，原本坐在里面嚼黄豆聊天的老板们立刻站起来，热切地看向王屿。 郑老板粘在王屿身边，笑呵呵的说道：“王矿主，您看看，咱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合作诚意 有了亲密队友不遗余力地出卖，王屿终于逃不过不胜酒力醉倒的结局。 搀着王屿往回走的路上，一直联系两人未果的杜远电话如约而至。 从向远峰嘴里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杜远这边的心事也就了了。 向远峰开始向杜远了解公盘的情形。 杜远倒是奇怪的问向远峰为什么不直接问向父或者是孙有国。 他们之前没少在骠国大大小小的公盘上出出现过，能提供的信息绝对比自己了解的要多得多。 向远峰没说家里的事，只是表示多一个人了解多一个角度看待问题，没坏处。 两人一路上就公盘的情况进行了相关探讨。 一直走到院子门口，准备挂断电话之际，杜远那边又叮嘱道：“看样子这次内比度的公盘规模应该不小。你们能参与进去也是好事。结交一些老板们对咱们目前的状况来说，也是有利无害。这段时间国内同行们的朋友圈铺天盖地全都是关于这次公盘的情况。据说章禅章老板这样的老板们也会到场。可见这一次公盘除了卖料子，应该还有其他跟国内市场更紧密联动的有些措施。你们到时候可以留神想方设法关注一下。说不定什么消息就对咱们有用。” 两人聊完，挂断电话之后，杜远说的这番话在向远峰脑海里反复响起。 有心想跟身边的王屿商量一下吧，他还在自己不遗余力的煽风点火下喝大了。 向远峰这会儿才无奈的体会到自作孽不可活。 眼瞅着今晚什么事也说不成，向远峰除了耐着性子等明天王屿醒酒之后再沟通之外，别无他法。 可以说，第二天王屿睁开眼就看到了向远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脸。 虽然他长得不难看，但这种时候、这种境遇，毫无心理准备的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差点让王屿魂出天外。 就连昨晚还没完全被代谢掉的残存酒意都瞬间消散。 “大早上你是要吓死谁？” 认清楚状况之后的王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向远峰却没准备跟他废话，张口就来了一句，“章禅也要来参加这次内比度的公盘。” “来就来，腿长在人家身上，好歹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市场老板，参加个公盘至于把你激动成这样？” 王屿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还想再迷糊一会儿。 向远峰双眼通红，显然昨晚应该是没怎么睡好。 也不知道它他脑子里究竟都在琢磨什么。 自从扒拉出内比度公盘这个线索之后，他整个人就开始亢奋起来。 不过王屿并不知道让他兴奋的点在什么地方。 这会儿更不可能愿意开动脑筋去琢磨，要是今天无事发生，他想在自己床上度过这懒洋洋的一天。 但是，向远峰注定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见王屿背对着自己，直接伸手将他整个人掰了回来，“如果贺航那边是德隆的人来佤城，如今章禅代表的早市方面也不日抵达，也就是说边城早晚两市的人齐聚于此。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尤其是贺航那边明显是在被人算计……” 面对向远峰的阴谋论，王屿一脸无奈，“会不会是你想多了？章禅来参加公盘应该是一个常态化行为，没什么好过度解读的吧？” 向远峰显然不这么认为，想也没想开口说道：“单独看某个人的行程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凑到一起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你想想这差不多可是边城市场的半壁江山，你平常不是最喜欢讲究什么大局观了吗。” 王屿：“……” 被当面这样说到脸上还真让他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有心想要跟向远峰理论一下，但想了想这是一个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话题，费那个劲，也未必能把向远峰的固有认知掰回来，还不如省点力气。 这么想着，王屿干脆直接开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向远峰开口说道：“现在咱们又多了一条追踪线索。你这样，跟章老板联系一下，就说感觉上次他们相帮咱们的情分，所以他落地之后务必联系，给咱们一个略表心意的机会。虽然他们这样的老板并不在意这点，但一方面能表现的咱们领了这份情；另一方面这些老板们比咱们更在乎这些人脉关系。” 不为别的，单为了他所说的还人情，王屿觉得他说的就在理。 上次章家兄弟联手，帮自己运作了一个市场行情，这样的情分要是不当回事、没有表示，未免也就有些太托大了。 见王屿还在犹豫，向远峰开口说道：“现在边城是个人都知道这次内比度的公盘有多盛大。这种时候咱们要是装聋作哑，人家还以为咱们把人用完就甩了呢。” 这话听着虽然别扭，不过想想倒也是话糙理不糙。 王屿点点头，“行，这件事我记下了。还有别的吗？你不会就为了这点事一整宿都没怎么合眼吧？” 向远峰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奇怪的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听你昨晚呼噜声都起来了。” 王屿：“你该不会是在我房间待了一整夜吧？” 向远峰矢口否认，“没有。你身上又没有什么能够吸引我的地方，我守着你干什么？” 王屿看着他死鸭子嘴硬，也不准备戳穿他，从床上爬起来，”下一次你要是再伙同他人灌我酒，咱们以后就走着瞧。“ 向远峰压根也没理会王屿的话，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就这样，我先回去补个觉，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只要是王屿能办得了的事就没人会去祸害他。 两人一人回房睡觉，一人在店里没精打采。 中午时分，丹登带着一车料子抵达了。 来到店里就跟王屿大眼瞪小眼起来。 丹登说道：“看我干什么？几天不见难道不认识了？” 不认识自然是不至于，不过想到向远峰这个家伙今天竟然顺利成长逃避干活，王屿心理多少还有事有些不忿的。 直接带着丹登来到角湾市场里面，丹登显得相当意外。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是一点也没闲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整合矿区资源 杜远那边自然是一切为了大局着想。 中介店持续没有蒙包料进来，的确是会影响生意，但只是要是短时间的问题，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并没有多加犹豫，这个问题倒不是大问题。 麻烦的是后面的事情。要挨个跟矿场上的矿主去交涉。 想到这个王屿就头疼。 这样的事怎么看都还是交给向远峰比较靠谱。 本来的确是没打算扰他清梦来着，这会儿看样子不打扰是不行了。 等向远峰赶过来集合的时候，王屿见缝插针跟吉尔约先取得了联系。 不管怎么说帕敢场现在在他爹手里，有什么事他们内部商量比外人参与进去可强多了。 这事虽然对吉尔约来说没什么直接利益关系，但仍然一口就答应下来。 让王屿安心等他消息。 除此之外，达马坎那边也是最省心的，原本特莉那边给到的公斤价格基本上就是中间商的价格，所以也可以先绕过去。等以后他们这边的人数壮大起来，数量急剧增高的时候，再去跟矿主谈更优惠的公斤价。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参与进来的人一多起来，原本联合的那些个场口，就显得有些不够用的。 买来买去就是那几个场口的料子，难免有些不够看。 王屿最后还是将主意打到了老徐身上。 帕敢矿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自己的石落卡之外，就没一个能逃离老徐的保护费。 要说这件事，找老徐那绝对没毛病。 接到王屿的电话老徐表现的相当高兴，“王兄弟，我回来矿场之后快要忙死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哥哥我呢。” 王屿笑着问道：“老徐大哥忙着收保护费？” 老徐被王屿说的哈哈大笑起来，“别闹。王老弟，跟你说正经的，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别看我在矿区，但是对你这个行业，还真能做点什么。” 王屿将自己的想法跟老徐一说，老徐立刻二话不说的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王屿连忙叮嘱他记得把价格好生谈一谈，到时候会算老徐一份，只不过可能一开始的时候到手的利润没多少。 只要老徐这边能稳住，价格方面又谈得拢，那么等到后面越来越壮大，到手的比例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这种事就是一开始的时候麻烦一些。 老徐竟然罕见的没有金钱至上，只是说让王屿看着来即可。 这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事他肯定是要兴致勃勃参与进分配环节的。 告诉王屿等他消息之后，老徐就挂断了电话。 自从王屿离开矿区之后，关于夫人那边承诺过的木那场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没了动静。 这本来也是白捡到手的便宜，王屿倒也没有多惦记。但是这种节骨眼上，类似木那这种大场口，那绝对是撑场面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是集齐了这几个大场口，那么自己这边的核心竞争力就会更上好几层搂。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人在这方面能跟他将形成竞争之势，但要是这边形成规模稳定运作，就一定会有人来尝试着分一杯羹的。 如今趁着自己抢占先机，先把这些矿口都串联在自己手里，搞定帕敢矿区之后，再逐渐向其他矿区扩张。 等到垄断了这些场口的所有资源为自己所用，自己就可以彻底躺平了。 一想到可以提前过上退休的生活，王屿便心生向往。 这边还在美着，那边向远峰已经匆匆赶了过来，见面就说道：“百山桥原本那个管事跟咱们关系怎么样？” 王屿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向远峰说的是吴文敦。 向着自己跟他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毕竟也算成全他们两个有情人，多少也还算有些渊源，所以点头道：“还可以。怎么了？” 向远峰飞快的说道：“刚才马明来挖你墙角了。给我打电话说什么要共商大计，不过就是想让把我挖去百山桥给他使唤。他是不是觉得我傻？放着现如今好好的日子不过，去给他当孙子？还是看我在他手底下痛不欲生，他就能觉得人生美好？” 发完牢骚似乎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向远峰又开口说道：“思来想去，还是把原来那个管事推荐给他。要是跟咱们关系走得近，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王屿从手机中找出吴文敦的联系方式，一边发给向远峰一边言简意赅的将情况跟他说欸一番，后面这些场口的情况就由他去跟进。 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太多，实在是美誉这么多的精力。 向远峰答应下来，他就位，王屿便抽身离开，返回原本的市场外面的中介公司。 店里面哥丹觉庆塔带着释利正排排坐在店门口看手机。 这会儿市场例外都没什么人，闲暇的时间里大家伙儿相对都还是比较自由的。 但是店里不留人也不行，经常说上人的时候，乌泱泱涌进来一大群。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看到王屿回来，哥丹觉率先起身，迎了上来，“王哥，市场里那家店情况怎么样？刚才我们还在讨论，后面人手怎么安排呢。我先声明岑敏在哪我在哪，不跟他们去新店凑热闹。” 这话一说出口，王屿愈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起来。 当初自己是答应过哥丹觉的，会把他带出矿区，让他跟岑敏一起生活。 这对兄妹俩之前因为大人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而分离十几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抛开之前那些芥蒂，开始相互扶持着走后面的人生路。 可是如今的形式却还是要把他安排回去矿区。 想到这里，王屿就觉得嘴边的话有些开不了口。 但哥丹觉的成长环境以及在营地的那段时间，造就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看到王屿的模样啊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话要说。 所以立刻变成一脸小心的问道：“王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两人的模样有异，释利立刻警觉的站起身，准备超朝两人走来。 王屿挥了挥手，然后拍了拍哥丹觉的肩膀，“你跟我来。” 哥丹觉跟在王屿身边继续顺着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遥控指挥 哥丹觉用力点点头，“我收拾好东西，做好准备随时跟丹登老板一起走。” 这件事至此就这么敲定下来。 两人折头往店里走去，庆塔跟释利眼巴巴的看过来。 哥丹觉看庆塔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开口道：“要不要跟我去矿区玩一转？” 庆塔跟看二百五一样看了哥丹觉一眼，“谁去谁有病。我这辈子是不会去了。我在这边有正经事着呢。不去不去。不是，你要回矿区去？” 哥丹觉点点头，打趣道：“王哥安排我过去负责那边的料子接洽。你不是说你那个什么青梅竹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吗？怎么？这就把人家忘记了？” 庆塔瞪了一眼哥丹觉，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我在这边也是有正经事的好吗！” 哥丹觉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正经事，这段时间庆塔除了吃就是睡，也没见他有什么独自活动。 下意识问道：“你在这边有什么事要忙？” 庆塔脖子一梗，“这你别管。总之有事就是了。” 哥丹觉见他不经逗，索性也就换了个话题，跟王屿沟通了一下矿区那边的情况。 王屿担心哥丹觉孤身一人回矿区没着没落的，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他提前铺一铺路。 矿区那边有靳云跟大力，安全方面王屿倒是不担心，给靳云那边打个招呼，他们自然会无条件配合哥丹觉。 加上哥丹觉营地出来，真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老徐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这些终究也都是生意方面的人跟事，处理起来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一次去矿区，难免会跟各个场口交涉打交道，接触到的也未必全部都是生意人。 没办法避免的情况，保险起见，王屿还是给魏琳去了电话。 自己走的时候，她还在矿区，看夫人那个意思，是要将她留在矿区。 虽然意图不明。不过想来也知道必然是有他们自己的打算的。 所以魏琳这会儿应该还在矿区才对。 王屿的电话打过去，魏琳那边接听的很快，“好久不见，王矿主，最近怎么样？” 魏琳的声音传来。 听到她的声音，王屿脑海中就想起她奔赴矿区那天，身上带伤脸上带笑云淡风轻的表情。 原本王屿也想问候一声，问她最近过得如何。 但是这会儿听到她清亮的声音，王屿的心完全放了下来。想问的那句话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木纳场。王矿主是有什么事吗？” 魏琳自报家门，诚意满满。 听闻她人就在木那，王屿立刻问道：“木那场口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魏琳笑起来，“就知道提起矿区你就把其他什么都忘了。说吧，什么事？咱们也算是过过命的交情了。不用拐弯抹角。” 见他这么说，王屿便顺势将哥丹觉托付给了她。 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见到那描述了了一番之后，话筒里传来魏琳的轻笑声，“你还真是见外。这事你找了一大圈人隔靴搔痒，就没想过找我们？” 王屿还真想过，但最后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到万不得已，只要还有其它的办法可以想，王屿还是不准备跟这袭人扯上关系。 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的确是可以温情脉脉，你好我也好。 但真到了关键时刻，离他们最近的人就是最早被牺牲的。 见王屿没说话，魏琳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委托的事情我会做到。你让他来矿区之后直接来木那矿场找我吧。还有之前夫人答应你的木那猖狂的股份，你还要再等一等。用通俗点的话来讲，米那场现在在进行重组。股权重新划分需要等前面这些步骤完成，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你放心木那矿场这边可以加入你们那个什么矿场联盟当中。你占股份，给你的价格肯定没得说。具体的等你的人来了，跟木那矿场的管事具体谈。” 王屿嗯了一声。魏琳便又说道：“这件事你自己有个概念。派过来的人能力差点没关系。但是忠诚度一定要高。不然，等到后面你就会知道有多麻烦。” 声音很诚挚，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所以王屿也领她的情，所以痛快的应道：“好。” 两人聊完，王屿挂断电话就看到庆塔一脸八卦的盯着自己。 “王矿主，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听话。难道是嫂子？” 面对庆塔摆明了不怀好意的问题，王屿没好奇的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最近你是不着急了是不是？” 面对这个问题，庆塔嘿嘿笑了两声，凑近王屿身边说道：“王矿主，不瞒你说，这几天你们忙，我也没闲着。我搭上了一条关系。没准能说上话。她父亲是直接关系人，不一定能行，但是把她弄出来问题不大。本来也就是被牵连的……” 王屿看着他总觉得他像是进了传销组织被洗脑了似的，不由提醒道：“你留点神，可别被人骗了。” 庆塔不耐的挥挥手，“你就放心吧王矿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会儿要没什么事，我出去转转去……” 说完就脚底抹油走了。 王屿无奈地摇摇头。 毕竟他现在是以客人的身份留在店里，平常店里忙碌的时候也没少帮忙。 要是还强制要求他看店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想想庆塔都这个岁数了也不至于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哥丹觉一走，这边又分成两个店面，后面也不能知道能不能忙的过来。 合计了一下手上现有的忍受哦，王屿觉得两个矿场那边还是可以进行一定的调整，再抽调回来个把人手。 要不然，万一临时有个什么状况，他跟向远峰都抽不出身来。 自己这边总要留一个后备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哥丹觉开口提醒道：“王哥，这边今天有我们呢，你去那边店里张罗吧。” 看不看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有向远峰在那边盯着，也不会有什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新店铺货 “行了，有事说事。别兜圈子，一堆的事呢。”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向远峰这才开口说道：“这吴文敦最近过的可挺不怎么样。当初跟矿场那件事闹得太大。导致现在没人敢用他。是男人总要养家糊口吧？我用你的名义跟他沟通了一下，你可别说漏了嘴。剩下的让马明直接跟他谈。你说，他应该会领咱们这份人情吧？” 王屿撇了撇嘴，“那谁知道呢。这种跟利益有关的事就不要指望用道德感拴住人心。” 向远峰点点头，“精辟。那咱们这怎么办？” 王屿想了想，说道：“做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好继续做的了。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就当是做好人好事，顺手帮吴文敦重返工作岗位了。” 有一说一，王屿还是认可吴文敦能力的，但想把他变成一个能为老板所用的人才，身边必须要有人盯着。 稍有放松，他小动作不断。 这也是为什么，王屿现在只要是在自己鞭长莫及的地方，就一定会多准备几个人手的原因之一。 吴文敦当初的做法的确是给王屿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虽然事出有因，他自己也算是个受害者，但是现在市场的雇佣方怎么可能愿意去了解这里面的个中详情。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吴文敦这个位子的人都不能背叛自己。 这是一个人人都想要的美好愿景，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符合人性。 向远峰说完，见王屿没动静，又继续说道：“听说你准备把小哥送回矿区去。那后面咱们俩怎么抽身去公盘？时间要一个多礼拜呢，总不能关门吧？” 这个问题王屿回答不出来，摇摇头，“晚些时候咱们商量过后再安排吧。” 吴晓一走，虽然看上去不过就是少了一个合伙人，但原本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人员安排顿时就被打乱了。 想到吴晓，王屿看了看向远峰，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最近听没听到吴晓的情况？” 向远峰想都不想的开口说道：“怎么，你还惦记着让他回来？人家现在风光着呢，只怕是不会回来继续跟咱们这么这么熬着了。” 看样子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面对王屿的好奇，向远峰开口说道：“吴晓这人做事，还真是兵行险着。之前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份魄力，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他在新直播间砸了一大笔钱，用于宣传造势上，经过资本这么一番运作，现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变成数一数二的代售直播间。单笔成交抽成百分之四十。你想想这个管道建设的……” 王屿听有些咋舌，“这才多长时间，就运作成这种规模？” 向远峰对王屿的问题嗤之以鼻，“你自己亲身经历了石落卡的料子在市场上的运作过程，你还不知道有资本参与进去的事，是什么速度？而且我听到的风声，这件事早在吴晓这次来跟你沟通之前，就已经个人参与到那些人的生意当中。只不过这小子也还算有良心，看风头正劲，想着老伙计们一起赶上一波行情。没想到你死活不从，这才彻底拆了伙。” “不过他也聪明了，这一次跟别人合伙，没有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别人身上，自己重新运作了一个新的直播间，张玲在负责。” ”这么一来，后来吸引来的资本或人脉，想加入进去只能是按照他的思路走。到时候大家一起分钱，但说了算还是吴晓说了算。等名气跟实力跟着起来了，后面吸引到他想要的人跟钱都只是时间还有他意愿的事。” “手到擒来的利润，想想就美。前期的铺垫都已经到位，后面就等着想吃一口肉的老板们加入进去，回笼资金快着呢。哪像咱们，到处都还是敞着茬的状态。” 王屿问起吴晓只是刚好想到。 一起走过这么长时间的一段路，就算拆伙也还是关心的，压根不是向远峰以为的什么把吴晓召唤回来重新聚在一起。 人跟人的缘分在王屿看来，都是有定数的。 有缘深就有缘浅，强求不来。 听向远峰说完，王屿点点头，“发展的不错就好。吴晓的脑子还是机灵的， 只要按部就班的来，就没什么问题。” 向远峰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之后，丢下一句，“这边你盯着，我去置办点东西。” 就扬长而去了。 王屿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丹登跟周老板几人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边。 今天这份人情怎么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就这么过去。 “周老板，跟大家伙儿说一声，今晚咱们继续欢聚一堂。大家想吃什么，我做东。” 周老板跟吴老板对视一眼，笑着说道：“那地点就还是定在我的川菜馆。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川菜虽然最显着的风味是辣，但其实不管是菜式还是做法都还是很多花样的。保证不糊弄几位老板的肚子。” 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回事。 料子已经卸完，有了王屿关于晚上的安排，周老板几人也心满意足的带着诸位川老板们离开。 这边合作的可能一出，他们的心思瞬间就从佤城飞回了家。 多少人大半辈子都孤身一人漂泊在没着没落的佤城，创造好的生活条件跟家里的老婆孩子，自己却连热炕头都没睡上几天。 想想这钱赚得也不是那么轻松。 向远峰回来的倒是快，只不过不是自己一个人。 骠国的数目资源丰富，之前向远峰人还在边城的时候，就喜欢这种调调。 这次扎根佤城，要不是原来的那间中介店面积小，不够他施展，他早就摆满了。 这会儿新店筹备，他终于做到了先下手为强，跳下来的车子后斗上放码放着满满当当的木制家具。 在王屿跟丹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向远峰指挥着伙计将所有东西尽数抬进店里。 还好，他还没有失心疯，除了一张花梨木桌面之外，其他的都是性价比比较高的寻常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摸不着头脑 面对包朗的说法，王屿跟向远峰面面相觑。 就算之前的老板惹了人，跟自己这边又有什么关系。 包朗见两人没有当回事，开口说道：“做生意首先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经营环境，要是隔三岔五折腾出些幺蛾子来，还有几个人愿意进门。虽然咱们基本上靠的还是奥阿弟们带着料子去摊位前转。但这店面好歹也不能闲着不是。” “算了，都是熟人，孙老板跟我交情在那摆着，我联系联系看看手上有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去跟这些人打个招呼。以后就不要来折腾你们了。也算是我送给两位老板的开张贺礼。” 向远峰这段时间早就已经跟包朗混熟了，笑着开口说道：“那就麻烦包朗老板了。” 包朗见他仍旧不当回事，叹了口气，“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们自己该注意的也还是注意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向远峰招呼过去重新研究他的茶桌放什么地方去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真要是有什么人找上门来，自己手边没有个把堪用的人还真不方便。 只是矿区那边安保也重要，想来想去，最佳方案还是打靳云大力或者龙阳。 石落卡那边还有貌灿加上几个护卫队，距离老徐也近，相互照应起来方便。 权衡了一下目前得情况，王屿毫不犹豫给靳云去了电话。 双方倒也一拍即合，这段时间两人正闲的难受，天天在矿区招猫逗狗，都快成矿区一霸了。 这会儿眼见可以换个环境，自然是求之不得。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看上去神志不清的老头。 不过现在跟老李一家三口倒是相处的不错，加上小娜妈照顾得当，比起在他们两人手上的时候各方面都好多了。 两人表示立刻收拾行囊，自己想办法前去佤城报到。 这么一来，就算后面释利离开，也不担心了。 晚上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新意，因为最近手头上事情多，所以也没人继续刻意劝酒。 一众老板表示王屿是第一个将原石生意做到佤城来的老板，所以一定要选个黄道吉日好好大操大办一番。 这个说法跟向远峰不谋而合，他本来就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只是担心王屿不配合，这才没说。如今有人在旁说出自己的心声，自然是马不停蹄上去敲边鼓的。 王屿孤掌难鸣，终于是遂了向远峰的意思。 时间定在三天后，老黄历上写着诸事皆宜。 按照向远峰的想法，还要专门找高僧大能给掐算一个日子，但王屿觉得小题大做。 考虑到自己最终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向远峰也没得寸进尺的继续坚持。 三天时间要是用来正常布置店面，挪腾料子是足够了的。 那些皮壳表现优异，能够快速圈定客户兴趣度的料子，必然是要从外围搬进新店。 也因为里面有市场管理存在，安全等级相对高一些考虑，他们决定将现如今店面的保险柜也一并挪走。 第二天中午，在店里收拾保险柜的王屿顺手清点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庆塔跟释利两个人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王屿展示他的宝贝。 这段时间手上并不缺料子，以至于久未彻底盘点保险箱的王屿，甚至都忘记了保险柜里还有那些剩余的老皮壳达马坎。 这时候，这些私藏的料子自然是招徕人气的绝佳法门。 庆塔因为自身的经历，对料子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会儿纯粹是因为没事可做所以才时不时伸手摸起一块看看。 对比鲜明的就是释利，他是真的足够好奇，时不时拿起来一块料子看看。 知道后面从一堆料子当中摸出来一件成品，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东西……” 王屿被他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抬眼一看，是石落卡做法事的时候，那名管事僧临走前留给自己的莲花信物。 这么一想，两人没准还真有过交集。 毕竟都在寺庙待过。 虽然骠国的寺庙同样不少。 王屿顺势将自己获得这东西的经过跟释利讲了一番，同时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们会有给别人信物的习惯吗？” 释利摇头，“当然没有。应该是王矿主跟这东西原本的主人还有其他的渊源。” 王屿跟对方总共也没过几次面，百思不得其解下，王屿摇了摇头。 至今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一个东西，说的话也是云山雾罩的，至少王屿不知道什么意思。 将这些皮壳的谁是交接完毕，上次被自己带回来的矿精出现在王屿眼前。 也不知道任师傅研究题材探究的怎么样了。 想到上一次自己摸到矿精跟手玩件之后出现的异样，王屿心中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就好像自己起到了媒介的作用，串联了手玩件跟矿精，让它们之间产生了某种很明显对手玩件拉来说是起到好作用的关联。 下意识的伸手入口袋，手玩件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处。 然而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突然间起了变故。 王屿另外一只手还捏着矿精。 瞬间，手玩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王屿的身体瞬间不受自己支配，眼睁睁地看着手玩件漩涡的中心，将另外一只手上捏着的矿精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给粗暴的卷走。 傻眼的不光是王屿，还有一旁的庆塔跟释利。 原本一开始两人并没有察觉到王屿的不同，但是后来随着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释利最先看出了不对劲。 “王矿主，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性隐疾？” 释利以为王屿身上有什么大病开始发作，焦急的问道。 王屿这会儿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庆塔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跑到在另外一边收拾店面的哥丹觉面前叫喊起来。 哥丹觉冲到王屿身边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整个就好像喘不上来气一样。拼命舒展着双臂，哥丹觉都要怀疑是有两只看不见的手，生生想要将王屿扯成两半。 很快，王屿的脸色就已经由红转成绛紫，眼瞅着继续这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梦游 眼下看起来，唯一可能出存在问题的地方就在手玩件身上。 可是看它这会儿的状态跟之前并没什么不同。 王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手玩件，毫无反应。 捏在手上也并不像刚才能爆发那种能量的东西。 王屿不死心，来到保险柜前，将剩下的矿精一股脑的摊在面前的桌子上。 将手玩件挨个怼在矿精上。 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手玩件像个魔头一样，疯狂攫取矿精能量的思想准备。 然而事与愿违，手玩件跟矿精全都安静如鸡。 难不成又跟上次一样休眠了？ 有这个念头后，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人像额头。 这一看不要紧，让王屿心头一震。 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眉间血色，这会儿竟然已经像点燃的火苗一样，散发着不一样的妖冶红芒。 要是没记错，上一次它吸收完矿精能量之后，还休眠了好几天呢。 当时王屿还好一个担心，自己有生之年会不会等不到它再次复苏。 一脑门子全是糨糊。 越想越没有丝毫头绪。 这种事谁也不能提及，唯一能讨论的对象也就只有杜远一个。 今天这种情况，要是时间再长一点、力道再大一些，说不定自己这会儿已经翘辫子了。 要是不弄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要是下一次再发生一次，王屿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有这次的好运气。 思来想去，还是跟唯一了解情况的杜远讨论一下才能心安。 所以王屿毫不犹疑的拨出杜远的电话。 他身临其境尚且找不到手玩件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所在，远在边城的杜远更是只能凭空猜测。 不过，跟杜远一番交流之后，王屿觉得自己还是能总结出一番结论。 手玩件吸收矿精的能量之后，会产生一定的变化、或者说是进化。 这个变化不能确定是好是坏。 对手玩件自身来说肯定是好的，但是对持有它的王屿来说就不一定了。 一个物件具备了一种特定的行为，这本来就已经是相当可怕的一种情况。 之前倒还算是温情脉脉，可如今已经发展到为吸收矿精能量而不顾王屿死活的程度。 那架势，像极了那些尝到甜头之后一发不可收的赌徒。 以目前的几次情况不难看出，手玩件能够或者说需要吸收矿精的能量，但本身可能并不能直接吸收，而是需要一个媒介。 这个媒介的选择，究竟是特定具备某种条件的人，还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还不能确定。有待后面进一步的总结经验。 最后杜远反复叮嘱，让王屿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同时接触手玩件跟矿精，避免后面再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出现。 眼见两人已经不能碰撞出更多的可能性，王屿跟杜远又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王屿小心地将手玩件先揣口袋里，然后将摊在桌面上的矿精挨个收收拾起来。 这些东西的非同寻常，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说不定会引起什么样不必要的麻烦，能少一事尽量少一事。 重新走回保险柜前，刚才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就只少了那些达马坎老料，剩下的还一股脑摊在前面的地面上。 可见哥丹觉带着他们走的多匆忙。 王屿摇摇头，以后自己在他们几人眼中，怕是要一跃而成为一代宗师了。 一边想着一边找出自己的背包，将手里面的矿精全部装进去。 在收拾脚边连七八糟那些东西的时候，手碰到那枚管事僧人送给自己的莲花挂件时，突然有一股清凉之气从体内升起。 不知来路，不明缘由。但极大的冲淡了刚才手玩件所作所为给王屿留下的那种生理上的难受。 原本肺部的烧灼感，被这清凉之气中和，心情也瞬间平静下来。 无知无觉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屿才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 刚才手玩件带给自己的负面感受全都消散不见，周身甚至还有种通体舒坦之感。 这东西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王屿心下狂喜，将莲花挂件顺手揣进了另外一个裤兜里。 还是带着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万一哪天手玩件一个想不开继续犯浑，说不定这东西还能派上个出其不意的用场。 至少目前看起来，这应该是个好的。 王屿才刚刚将东西收拾好，就看到向远峰像被狗撵一样窜回了店里。 “你没事吧？” 一进门，向远峰就拉着王屿转了个圈。 显然已经从哥丹觉嘴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看着王屿人没事，心也就放了下来，然后开始嘴欠，“你什么时候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我怎么不知道？比划两下我看看。我点个胸口碎大石……”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向远峰一眼。 自己今天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坟头上蹦迪这家伙绝对干的出来。 “亲眼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那边店里还有好多事，我得回去了。你包里装的什么？要带到那边店里去吗？” 向远峰风风火火就准备走人，视线落在王屿手上的背包。 原本是计划送过去的，但是保险柜还没就位，王屿觉得不够安全。 所以摇摇头，“等那边东西就位之后，再带过去吧。” 向远峰瞬间也就明白了王屿的意思，点点头，“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过来搬。最晚明天，你先不离身的带着吧。” 到晚上也没等到向远峰将保险柜搬过去。 王屿琢磨着，反正自己都已经收拾出来了，干脆晚上带回院子。 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事实证明，还真不一定。 要不是向远峰心里惦记着白天的事，担心王屿身体存在一定隐疾而不自知，所以整个夜里都没睡踏实。 这才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隔壁王屿房间不正常的响动。 一开始只以为是王屿起夜上厕所，并没当回事。 但是后来发现动静只是维持在房间的范围内，没听到门响也没听到王屿出门的脚步声。 向远峰担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手玩件的进化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是王屿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这要是让向远峰知道了，绝对要慨叹自己遇人不淑。 当王屿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联想到自己做的梦…… 他飞快地冲下床，将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 矿精的确全都不见了。 地面上的粉末跟之前的那些矿精的下场一样。 这手玩件进化的挺快，如今已经完全可以绕过自己的意志对想要的东西主动出击了。 王屿的脸不由自主抽搐了几下。 这让一眨眼不眨眼看着他的向远峰神情有些紧张，“你没事吧？可别再中风了……” 王屿心里苦笑。 这下好了，身边所有矿精，都交代给了手玩件。 一个都没剩下。 除了之前寄给任师傅的那几块准备雕刻成成品的矿精外，其他的全军覆没。 没了矿精，王屿也不害怕手玩件了。 将它摸出来放在眼前细细打量。重点当然放在人像的眉间。 王屿的视线在盯住那道红芒的时候，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没有了全部的意识。 世界中只剩那道红芒摇晃着朝自己逼近。 变得越来越大，摇晃幅度也越来越剧烈。 终于，红芒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王屿身上那种既热又冰凉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整个人像是在冰火两重天里被挤压被撕扯，痛感让他想大声叫出来，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屿、王屿，你怎么了？没事吧？你回答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当中出现了向远峰焦急的声音。 王屿回过神来，正对上向远峰的一脸焦急。 “你最近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然你最近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王屿摇头，“不用，我没事。可能就是这段时间还没适应过来。休息两天就好了。” 向远峰对上王屿的眼睛，竟然宛如灵魂出窍，脸上的表情、所有的神采，统统没了。 像个人形木偶，没有任何生气。 这下轮到王屿招呼向远峰了，“老向、老向？你怎么了？” 随着王屿手上的动作，向远峰晃了两下，这才恢复了正常。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有点晃神。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向远峰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什么情况，突然一下就丧失了全部所感所想。 不过还好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看样子这段时间大家多少都有些超负荷。等后面忙过这阵子，组织一次团建。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景点，四下转转，放松几天。” 向远峰点点头，“你今天要是不休息，那咱们就准备准备去店里？检查检查新店还差什么。明天可就是开业的日子了。”留给咱们准备地时间就还有今天一天。” 等两人前后脚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正张罗着苏丽娜带过来的早饭的众人，瞬间石化。 苏丽娜更是指着两人，夸张的说道：“两位老板，你们两个该不会……” 对于他们的脑洞，向远峰第一个表示了不爽，“去去去，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哥丹觉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阿峰哥，现在可是你从王哥的房间走出来的……” 这种时候，向远峰总是沉不住气。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越解释他们越是激动。 不搭理他们，没一会儿就意兴阑珊。 苏丽娜熬好了白粥，还买了早点摊子上随处能看到的飞饼。 老赵跟老石也在，均是一脸玩味看着两人. “丽娜姐在什么地方熬的粥，刚才就闻见香味了。”王屿连忙转移注意力。 苏丽娜笑吟吟的说道：“就在这边厨房。你们要是喜欢喝，这个好说，做起来简单。” 老石也顺着两人的话题，将注意力转移，“明天就要开张大吉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两位老板尽管开口。” 王屿笑着摇头，“咱们这差不多算是老店新开，套路都门儿清。不用那么复杂。还是快速融入早一点进入正轨的好。” 老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有道理。花里胡哨的那些东西劳民伤财，没什么意义。确实不如脚踏实地做生意来的是正理。” 老赵却对两人的说法嗤之以鼻，“这可就偏颇了。这可不是劳民伤财。现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气势。你在一开始把气势做足了，后面很长时间都能让别人记住你。波澜不惊就约等于默默无闻、籍籍无名。你们说这个气势重不重要？” 老石还没接话的，向远峰就按耐不住了，“赵老板，你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就说，上一次开张就太低调，错失了出风头的大好机会。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两次的风头攒一起，给他们来个耳目一新。” 老赵一听，顿时冲向远峰竖了个大拇指，“向老板，咱们英雄所见略同。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倒是知道佤城这边几个承接开业的那种店面。向老板今天要是有空，咱们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操办这次的开业庆典。” “好啊。那咱们吃过早饭就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没问题。全看向老板的时间。” 两人一拍即合，剩下的时间，一边吃早饭一边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别人想插嘴都插不上。 王屿五无奈地摇摇头。 原本只有向远峰一个起意的时候，大概也就只是一个开业仪式，加上了老赵之后，现在已经发展成庆典了。 不过这会儿显然是劝不住了，想着毕竟也是个好日子，也就这么一天，索性有着他们折腾去了。 吃完早饭，王屿正准备跟几人道别往角湾市场走的时候，哥丹觉开口了，“王哥，今天我就跟丹登老板启程走了。” 说到这里，王屿才想起来丹登昨晚住在院子里，今天早上却并没有见到他。 问了哥丹觉才知道丹登还在补觉，他们往矿区赶路，也不需要太早。差不多掐着时午饭前能赶到就可以了。 王屿点头，哥丹觉做事一向心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下马威 王屿点点头。 老板们丰富的经验好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所有方面的问题。 给王屿时间，过几天他也能意识到这些问题。 但提前意识到总比事情发生之后再去解决要省力气。 门口已经站着一一个自己店里的阿弟，就这一个会说国语的独苗。 看样子安排过来也是他们用心商量之后的。 “老板，”看到王屿的身影，阿弟立刻迎了上来，“今天他们安排我过来这边帮忙。” 有一说一，自己店里这三个阿弟相对算是比较勤快靠谱的。 王屿一边开门，一边将自己想招兵买马的念头说给阿弟。 都是些二十啷当岁的青年，正是喜欢呼朋唤友到处成群结队地年纪。 让他们从身边的人下手是最省事不过的。 果然，阿弟飞快地说道：“这个简单，老板。虽然他们现在在别的店帮工，不过早就想来咱们店了。我们回去说和说和，肯定没问题。下午我们就把人给带来……面试。” 这段时间这阿弟跟他们几人也学会了不少国内的名词。 王屿店里面大家伙儿的关系融洽，王屿向远峰几人也从来没什么架子，更不会安排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给阿弟们，属实是不可多得的一份工作。 这些阿弟们也是有自己圈子的，时不时说起，总能引得其它一些人或羡慕或嫉妒。 如今有这个机会，想想也知道他们一定不会错过。 进店之后，王屿笑着跟身旁的老石说道：“石老哥，你看看店里这感觉可还行？” 老石也不跟王屿客气，在店里溜达起来。 一边参观一边点头，“王老弟手上还真是不少好东西。看样子之前都是藏起来的。” 王屿哈哈一笑，“石老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这点东西怎么敢放在您眼前献丑。您过目看看店里陈设、布局，料子回头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老石跟着笑起来，“就是看过觉得没有问题，这才把注意力放回了料子身上。” “石老哥喜欢尽可先挑，不过就是要等到咱们开张以后。现在市面上好东西不多，就指着这点东西压轴了。” 王屿说完，老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段时间我跟老赵也感觉出来了。以前多少还能见到一些老东西，最近就跟绝迹了一样。不管是国内还是佤城市场，都是这般景象。” 王屿看了看他没敢开口直接明说，料子都被聚集到公盘上待价而沽去了。 自己这边的邀请函可就来自他们两位。 就算之前的考量的都不算，单纯去开开眼界也划算。 王屿才刚想到这里，老石就开口了，“公盘马上就要开了，可能跟这也有一定的关系。对了，王老弟你跟向老板两人都去参加的话，佤城这边的店怎么办？” 王屿说道：“已经联系了矿场那边，抽了两个帮手回来。加上店里现在人手，日常运转问题不大。” 这段时间元苑在店里，也不仅仅只是一个翻译，日常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身兼数职。 自己这边两人离开这几天，就得麻烦她多费心了。 毕竟靳云跟大力让他们绑个人、打个架什么的还行，盯着店里经营运作，还真不算他们的强项。 老石连忙说道：“那就好。我跟老赵这阵子也没什么事，要是有需要的地方，王老弟但说无妨。我们也愿意出把力气。” 两人就市场得发展风向又展开了新一轮探讨，时间倒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向远峰跟老赵回来的时候，角湾市场都快闭市，市场里之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会儿再看，还真是不如市场外围的客流量。 看起来，角湾市场还是以上午的客源为主，到下午基本就没几个人了。 向远峰一进门就兴奋的冲王屿直嚷嚷。 明天绝对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找到个帮人开业造势的公司，花样多。保证是他们没见过这阵仗。 中午几个人点了老周馆子里的川菜外卖，在店里凑合了一顿。 老赵跟老石对于能在佤城这样的地方吃到地道川菜表示相当惊喜。 下午时分，还真让那阿弟领进门十几个骠国小年轻。 据说大部分都是有经验、擅沟通的。 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好面试的，主要就是看双方敲定好，形成雇佣关系就是了。 事情进展顺利，大家伙儿也就开始期待着明天新店的扬帆起航。 晚上回到房间，终于得空一个人的时候，王屿才有机会将手玩件掏了出来。 然而让王屿觉得意外的是，原本以为人像眉间的血红会更加清晰显眼。 结果非但没有，甚至连那一抹血色都几乎看不出来。 这个变化让王屿摸不着头脑。 有心想要试探一下手玩件的感应能力还在不在，手边却没有合适的料子，只能让王屿暂时耐住性子，明天去店里时候再进行尝试。 一夜无话，甚至连梦都没有印象，第二天王屿准时五点钟从床上爬起来。 隆重的用洗面奶洗了个脸，穿了一身相对正式的衣服。 向远峰起来的时候，王屿已经穿戴停当，就等着他一道出门去了。 不过着急也没用，角湾市场开市的时间是固定的，不开门，就算想进去也不容易。 在时间自由这方面来看，也不如外面。 八点一到，角湾市场侧面小门开放。 允许在里面经营的店主等人提前进入做准备。 王屿跟向远峰混在店主及阿弟们当中进入市场。 刚走到店门口才将大门打开，店里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波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是因为他们不是来买料子、更不是来祝贺的。 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跟之前店主惹的麻烦无关，而是几个同行店主因为王屿挖墙角的行为而纠结了部分人马上门来给他们添堵。 其实，在角湾市场，阿弟的流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很多阿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等赚到手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再回市场的时候，也未必就一直会摁着先前帮工的店一直干。 反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开张大吉 向远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王屿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隐有暗红光芒自他眼底一闪而过。 男店主看到两人情绪开始带入，以为事情逐渐开始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继续煽风点火，“咱们市场有市场的规矩。明面上虽然都是市场在管理，但私下也有私下的规矩。你们这些外乡人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抢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才是让他们今天玩这一出的根本原因。 男店主说完，等着两人进一步的反应。 向远峰的确是被激怒，欲冲上前去用行动说话。 然而刚走了两步，胳膊就被王屿死死拉住，挣脱不得。 王屿姿势不变、表情不变，死死盯着男店主。 而前面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玩弄两人情绪的男店主，表情突然变得呆滞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只剩一具躯壳。 王屿也没有多余的语言及动作，飞起一脚将男店主从店里踹了出去。 力道不算大， 加上后面还围着一群同伙。 男店主踉跄几步倒在身后同伴的人身上。 这种得罪人的事，一般不会有人愿意轻易出头。 毕竟从众做事跟当出头鸟，还不是一个概念。 男店主被扶住之后，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处境。 身后的人七嘴八舌操着骠国话开始询问男店主。 也许是关心也许是探询。总之王屿一个字也听不懂。 随后只见男店主的表情狰狞起来，嘴里吆喝了一句什么之后，就自此冲王屿向远峰这边扑过来。 身后的人可能是出于诸多考量，暂时只是旁观，并没有跟着一窝蜂涌上来。 王屿拉着向远峰闪到旁边，躲过男店主的冲撞过来的力道，然后顺势从他身后踹了一脚。 亏得店里还算空旷，这一脚下去并没有造成什么财物损失。 “出去打。别影响店里。” 向远峰说完这句话，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身材矮小瘦弱的男店主，拖拽着来到外面。 人群像是没想到两人非但没有被他们的阵仗吓破胆，反而越挫越勇。 一时间没能缓过神，任由向远峰拖死狗一样将其拖到门口。 这一切动作行云流水。 随着向远峰出门，王屿一个人站在店门口，冷眼看着眼前众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跟男店主一道赶过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进行。 原本气氛一步烘托到位，剩下的就是一通打砸。 但是这会儿跟他们的想象截然不同，势单力孤的两人并没有被他们的阵仗给吓傻眼，反而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他们就是来给这些新来的一点颜色看，可没准备跟他们深度交恶。 毕竟店面的数量是一定的，就算不是这家，市场方面也不会让这家店空着。 原本是因为气不过他们明目张胆这样挖墙脚，才跟着一道前来。 要是能浑水摸鱼给这家新店添堵，倒也喜闻乐见。 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跟他们先前设想不同，加上自己店面还有一天的准备工作需要安排，顿时萌生退意。 只是这个念头来的太晚，入口的方向突然涌进来十几个阿弟。 局势一下产生了扭转。 现在主动权已经不是他们说走就能走的了。 店里原本的阿弟跟靳云打头，身后大力带着一众阿弟。原本是集合赶过来为开张大吉撑个门脸。 结果一来就看到双方对峙的局面。 这画面靳云跟大力熟着呢。 眼看着门口向远峰正在跟男店主你来我往，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大力二话不说扒拉开向远峰就冲了上去，三五下就把男店主给制服了。 局势瞬间明朗，剩下的几个店主一脸惊慌的看着一脸横满眼凶光的大力。 身后原本壮声势的阿弟看见这架势瞬间四散，原地就剩下五六个店主，宛如惊弓之鸟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 向远峰刚才挨了男店主好几下，心头正窝着火，想也不想冲着大力说道：“打，把他打到亲妈都不认识。” 大力心理才没有什么大局观是非观，心里对事情判断的唯一标准就是i自己人有没有吃亏。 这会儿看见向远峰乌青的眼眶，早就按捺不住自己拳头了。 眼瞅着就要朝男店主身上招呼。 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两位老板息怒，手下留人！” 大力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明显这是来了救兵，说不得后面两个老板还要迫于面子，放了这伙上门挑衅的。 眼珠子一转，压根听也不听，一通老拳精准且毫不犹豫地冲男店主就砸了下去。 管他一会儿怎么说，眼下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向远峰没好气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看到包朗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他翻了个白眼，“包朗老板来的挺及时啊。你站哪边的？” 包朗先冲王屿笑了笑，然后飞快地将向远峰拉到一边，“我早上起不来，开店都是交给他们去打理地。今早听到消息紧赶慢赶才赶过来的。双方都没惹出什么乱子，一场误会，就这么过去吧。” 面对他的说法，向远峰自然不干，“什么叫没惹出乱子？要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过来，说不定店都要被人砸了。这放在平常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开张大吉，这不是给我们添堵吗？今天这件事要是这么了了，以后还怎么在角湾市场里面混？” 包朗连忙说重点，“这人是角湾市场领导的侄子。平常就横行市场。大家也都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就算了。今天他也受到教训了，以后不会闲的没事来找麻烦。就算要找，咱们两家店相互照应，没什么过不去的。” 向远峰对包朗的说辞压根不给面子，“他有市场的关系，我们还有更高一级的路子呢。谁怕谁！” 包朗见向远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继续往下说，“我的向老板，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呢，这看上去是侄子的生意，其实说白了，侄子就是个幌子，说白了，这生意只不过是对方不方便出面，找了个侄子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登门 店里忙成一团，先前准备的策略、说辞，全都用不上了。 就是简单粗暴地问价、付款。 盛况远超预期，王屿紧急将外围中介店的人手全部调集到新店。 饶是那边闭店，这边的人手仍旧略显不足。 但没办法，已经没有更完美的解决方案。 而且新店开业，要的不就是人气吗，不管怎么说，都比门可罗雀好太多了。 门外锣鼓喧天，门内宾客不绝，一派红红火火的景象。 其他那些被冷落的店面，有的店主带着伙计探着脑袋往这边瞧，有的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甚至还有三五个凑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目光不善的看过去。 看样子，今天他们这一通闹腾，并没有让其他那些店主感到普天同庆，更多的是羡慕嫉妒甚至恨。 冷嘲热讽的声音渐起。 “什么呀，刚进来就这么大排场。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两个国内来的，有俩钱打通关系来市场分一杯羹。” “国内来的？市场就不管管？他们这种身份，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在角湾市场开店？这算什么事。咱们得联合起来，去市场抗议才行！” “这不是正在商量这件事吗。要不要这会儿就过去？就算起不到作用，至少也能给他们添点堵……” 几人一边说，一边发出猥琐的笑声。 像是已经预见到王屿那边一会儿被市场找麻烦时的狼狈，心理顿时平衡不少。 “那还等什么，咱们抓紧时间赶紧走。” “等会，我再去吆喝几个，人多力量大。” 正当他们拔脚准备出门的时候，脚步一下停顿了。 因为远处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场上人人都熟的市场管理员。 也就是刚才那个被大力暴打的那位店主的叔父。 “等等，看样子不用咱们联合其他人去抗议了。人家已经找场子来了。”其中有一个开始幸灾乐祸。 几人的脚步瞬停下来，开始当起吃瓜群众。 然而等到对方越走越近，这几个人瞬间发现苗头似乎不对。 谁上门找场子，还会这么客气带着两个扎满鲜花的花篮？ 几人不由对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要真不是来找场子而是来庆祝开业的话，可真成了角湾市场头一份的待遇。 他们这些店主，虽然是给市场方面送钱的。 但是因为角湾市场一直直属骠国政.府军管辖，所以这些市场上的负责人眼高于顶，除了能让他们中饱私囊的部分，想见他们个笑脸都难。 更别说亲自现身，庆祝开业这样的事。 在场的店主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有过这样的待遇。 管理员示意身后两人，将搬着的花篮一字排开放在门口，自己径自走进店里。 外面围着的店主中，有一个迟疑地问道：“那咱们还去……抗议吗？” 没人会回答这样显而易见的傻问题。 对于王屿向远峰的来历顿时起了揣测。 管理员一进门就分别给王屿和向远峰道贺。 打击心照不宣他是为什么而来。 奔着的当然是打招呼安排王屿他们进市场的人面子。 但这种事外面那几个店主自然不知道。 来者是客，既然对方示好，王屿必然笑脸相迎。 之后还要在对方的管理下做生意，搞好关系自然没坏处。 一直还留在店里没走的包朗，逮着机会小声冲向远峰说道：“这就是早上那店主的叔父。角湾市场最高管理。” 本意是为了让向远峰收敛锋芒，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向远峰却仍旧不当回事，“意思就是市场管理员呗？他们不来惹我们，我们肯定不会主动找事。我们国内旧有句俗话”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拳头。听说过吗？” 包朗连连摇头。 对向远峰不着调的脾气没有丝毫办法。 一个上午忙下来，等把络绎不绝的客人送走，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还好周老板在今天给力，整个上午时间都在店里帮着张罗，这会儿看他们一个两个累的一动都不想动，主动提议自己回店里做点饭菜送过来。 店里还剩几个一直没走的老板，这会儿人少，王屿才算腾出时间去亲自招呼。 “老板，你这边几块达马坎的水石，货主怎么开价的？”其中一个戴着眼睛文质彬彬的清瘦男人开口问道。 他手上拿着的几块，正是王屿之前从保险柜里收拾出来，用来吸引客商的老料子。 一看就是懂行的行家。 “老板好眼力，这些料子都是实打实的老料。今天我们新店开张，价格方面一定是比外面市面低。不过也有个行情在这摆着。你看着开，咱们价格好商量。”王屿笑着招呼道。 男人却迟迟没有开口。 犹豫了很长时间，看得出满眼都是喜欢，最后仍然没有开价，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冲王屿笑了笑，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大力在一旁看得分明，等人走了之后，开口说道：“好奇怪的人。进门之后就一直在这些料子前流连。我还当是遇到那种浑水摸鱼的小偷了。一直盯着他。这都好几个小时了。怎么价都不还就走了？” 这个问题，靳云就回答了他，“个人有个人的难处。看得出来很喜欢，但是也要考虑自身的经济情况。王老板刚才说的清楚，这些东西都有自己的市场价格。就算便宜也是在一定范围内的。可能这个老板没那么多的资本。让你看店你就盯着这么一个看，不等着人家把店给偷了？” 大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是看这个人行为反常，这才多看了两眼。” 不管什么原因，想要让他们正式上岗能够担负起看店面的重任，还是得经过一番培训才行。 这件事王屿肯定是不行，干脆趁着这会儿空闲将这个任务委派给向远峰。 向远峰才打完电话，这会儿还傻不愣登的，在不知道王屿安排的任务内容情况下答应了下来。 然后跟王屿说道：“这边的人手不够，所以我从国内调来一个，有没有问题？” 王屿摇摇头，“只要靠得住，你看着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交换 向远峰见王屿没有丝毫反应，顿时压住自己的心思，耐心看着达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达顷先是看了一会儿庆塔跟女人抱头痛哭的相聚画面，然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王屿跟向远峰身上。 他倒是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面前的椅子上，顺带着翘起了二郎腿。 “先前是我小看了两位老板。希望老板们不要介意。” 看样子是调查过两人的身份背景。 不过，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王屿笑起来，“达顷先生客气了。这个社会摩擦跟误会随处都会遇到，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岂不是自寻烦恼。” 达顷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既然两位老板如此豁达，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把庆塔带走。” 这话一出，向远峰立刻不乐意了，“他是个大活人，又不是个物件。是走是留得他自己说了算。而且你这算什么，刚团聚就把人再次拆散，你前面救人有什么意义？” 达顷一脸理所当然得反问，“意义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这是庆塔自己的选择。人救出来是我承诺他的。救出来之后，他跟我走，是他答应我的。这并没有什么冲突。我救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带他走。可不是为了看什么皆大欢喜的言情剧。” 他的话说的不客气，但是显然之前应该是跟庆塔私下达成过协议。 这个人虽然怎么不怎么讨喜，但倒也是一个说话说话之人。 而且还具备一定的能力。 要不然，庆塔整个家族都不愿意蹚的浑水，怎么会短短几天时间就被他给做到了。 但是…… 王屿抬眼看了看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庆塔，心中疑惑。 在王玉的认知里，庆塔这人其实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真正能让各方势力忌惮的应该是他那枚珠子。 准确的说，应该是珠子里面的芯片。 但是显然，眼前的达顷并没有掌握这个情况。 否则就不会开口闭口要带走庆塔。 虽然也有可能他是了解情况，所以才会下意识以为只要带走了庆塔就会得到那件东西。 但至少会开口确认一下吧？ 这些念头都只是在王屿脑海中闪过，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们并不清楚事情内情，不过庆塔就在这里。一会儿等他冷静下来，一问便知。” 达顷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样子，今天的时间很充足。 等庆塔跟女人抱在一起哭够了，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涕泪，冲着达顷说道：“按照先前说好的，只要你能把她带出来，我就跟你走。” 向远峰闪身挡在庆塔跟达顷中间，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她出来了，你又走了。你折腾这一趟是为什么？吃饱了撑的？” 达顷伸手抹了一把脸，“你不懂……” “我不懂个屁，你就是脑子有病！别在这儿跟我们上演情种这一套……”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拼命的冲庆塔使眼色。 庆塔压根没给自己搞清楚他意图的时间，绕过向远峰来到并排坐着的王屿跟达顷面前。 先是冲着王屿说道：”麻烦王老板帮我照应她一段时间。她家里人都不在，只怕是要适应一阵子。有劳你们多帮衬。我这两天已经从钱庄存了一笔钱到王矿主的户头上。后面的安排，劳你们多费心。“ 这架势摆明了是要托孤。 他倒是想得明白，直接存入王屿账户，让人就算想拒绝都没法开口。 王屿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庆塔却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回来了。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这就是交易。跟做生意一样。“ 说完，就看着达顷说道：”走吧。“ 达顷似乎没想到庆塔这么干脆，反而有些愣怔。 好一会儿之后，才站起身。 靳云跟大力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待命的准备，只要王屿一个指示，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缠住对面的人。 就算双拳难敌四手，但耽误一定的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王屿看着庆塔，不清楚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他是一个聪明人，做事也懂得充分利用自己手中所有的牌。 要说只是因为是个情种，就因为女人不管不顾让自己陷入险境，王屿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又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 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达顷见事情顺利解决，倒也省心，冲身边的手下挥了挥手哦，”手下客气点，带庆塔先生一道回去。“ 庆塔相当配合，只是在临出门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王屿说道：”钱庄那边你记得去核对数目。帮她先寻个落脚处。我回来之前这阵子就麻烦王矿主照应了。大恩日后一定不忘。“ 说完就大踏步地走了。 达顷转身冲着王屿点点头，”祝两位老板开业大吉。来的仓促，没能来得及准备贺礼，以后若还有机会，再行补上。“ 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向远峰来到王屿身边，”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了？“ 王屿叹了口气，”不然呢？你能打得过几个？“ 向远峰赌顿时哑巴了。 大力却没眼力见的开口了，“就算不能把他们打趴下，但是拖延一阵子是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靳云踹了一脚，“你是不是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可不是咱们打游.击那会儿了。” 大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倒是飞快的收了声。 王屿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们的对话上，看着在一旁兀自哭泣不止的女人。 一脸若有所思。 还好这会儿苏丽娜也在店里，有她陪着女人，倒是也避免了这几个大老爷们的尴尬。 向远峰顺着王屿的视线看了一眼女人，然后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这是什么情况？庆塔为她慷慨赴死，她就这么对他？连句话都不说一句？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王屿摇摇头，“位置全貌不予置评。你知道他们两人做的什么打算？咱们都是局外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向远峰明显不太能赞成王屿的说法，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钱庄的信息 王屿笑起来，“对不住格让老板，本来一回来就先过来看你。但不是被这事耽搁就是被那事绊脚。一直拖到今天。还要感谢再矿区的时候，格让老板行的方便。” 格让笑起来，“咱们之间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进来坐、进来坐。” 两人前后脚走进钱庄，格让开口问道：“王老板今天是有什么事？” 王屿一愣，“我就不能是专程过来看看格让老板吗？” 格让回答道：“今天可是王老板新店的开业大吉。比平常应该更忙碌才对，能专程抽出时间赶过来，想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话说的直白，倒是让王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么看下来，自己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格让一看王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将王屿让到待客区的沙发上落座之后，这才看着王屿，等他说明来意。 王屿摇摇头，“说起来还真是有事想来问一问格让老板。可还记得有一个叫做庆塔的客人？” 格让脸上表现出茫然疑惑的神色。 王屿连忙提醒道：“他往我的户头上转过一笔钱……” 这么一说，格让立刻恍然大悟，“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每天往来的客人太多，实在是记不住名字。要不是当时他存入的账户是王老板的，我也记不住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王屿大喜，“他当时可还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 格让摇摇头，“应该没有，这倒真是没有印象了。” 事情跟王屿设想的不一样。 可这是眼下唯一的线索，所以他不死心的问道：“格让老板你再好好想想。这件事，对我这边了来说有些重要。” 格让又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仍旧抱歉的摇了摇头，“真没有王老板。就前两天刚发生的事，要是有我一定还记得。这个客人来的时候，就说要将自己账户里的钱财转到另外的账户上。当时他提供账户信息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你的名字。处于好奇才参与了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屿脸上表现出相当失落的神色，这让格让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忙而不好意思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说道：“既然王老板今天来了，就签一下名吧？” 王屿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听到格让的话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账户信息？” 格让开口解释道：“这是钱庄的规矩。就算其他账户往您账户转移资金，也是需要王老板这边签字确认的。” 王屿木然点了点头，脑子里这会儿想的其实全部都是庆塔。 难不成是自己领会错了他的意思？ 一直到格让从办公桌里面拿出一张凭条。 “先核对一下数目对不对，然后再签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问我。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转账还有有零有整的。第一次搭眼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密码呢……”格让一边跟王屿说着闲话，一边开始忙正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屿刚才绝望的心突然复燃了。 他一把扯过单子，视线落在一串数字上。 格让有些错愕的看着王屿略显失态的动作，不过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可以拍个照片留存吗？”王屿按耐住复杂的心情，开口问道。 格让点点头，“当然可以。” 看着王屿操作手机，一边开口问道：“这些零头是不是利息？王老板现在还在往外面放款吗？” 王屿顿了顿，觉得这件事如果是自己所料想的那样，那么必然不是小事。 还是尽量越少人知道越好。 尽管心里觉得隐瞒格让老板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本着对庆塔负责任的想法，王屿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不是往外面放的款。这位是我一个朋友，非要这么客气给利息。我今天之前都不知道他把钱存了进来。” 格让这才点点头，“那就好。现在生意不好做。像我们放出去的款项都有很多收不回来。王老板国内来的，尽量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我们是没办法，有些之前的老关系，不放也不是，放也不是。不放得罪人，难免造成客户流失；可要是放吧，就怕收不回来。难得很。” 王屿点头，“放心吧格让老板，我现在哪有这样的精力做这些事。” 准备签字摁手印的是时候，王屿突然看到自己签字附近的空白处写了几个骠国文字。 好奇的冲格让问道：“格让老板，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格让伸头一看，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口号。现在很多势力的拥护者都有。但骠国这几个大城市还是被政,府军牢牢把控在手里。有时候有些拥护者为了表明立场，就会在经办的一些东西上写上政.府军的口号。” “你的意思这是政.府军的口号？”王屿问道。 格让点了点头。 要是平常的东西，王屿可能就信了格让主观认为的事。 但是庆塔既然在那种情况下，都反复跟自己强调这件事，肯定不可能是没有缘由胡乱瞎写的。 王屿也不知道，庆塔留给自己的信息究竟是数额还是这句话。 不过想到，刚才都已经拍了照片留了底，也就暂时没再继续想这件事。 “格让老板，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咱们保持联系。你有时间就常去我那边坐坐。” 忙完正事办完手续之后，王屿便起身告辞。 格让也没多加挽留，开口说道：“好。一定。”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来到门口之后，王屿突然想到那张有吴成姆的照片，问道：“格让老板，之前你让我找的照片上的阿弟，可有什么消息吗？” 格让以为是自己委托给王屿的事情让他牵挂至今，表现得有些感动，“王老板费心了。其中一个阿弟前阵子倒是在市场上露过面。但是狡猾的就像泥鳅，我得知消息再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另外一个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已经死在什么犄角旮旯了……” 一个跟料子打交道的大活人，的确是没什么可能在佤城彻底隐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无处不在的敌意 王屿没有去角湾市场，而是直接回了市场外的老店。 店里正有几个正在选料子的客人，在元苑的打理下倒是井井有条。 见到王屿进门，有客人笑着开口恭喜道：“恭喜老板喜开分店。以后到店买料子可要给最实在的底价啊。” 王屿笑着应道：“这是自然，都是多亏老客人帮衬。咱们是做回头客的，一定不会亏待大家伙儿。” “有老板这话，我们就放心了。这会儿才知道今天市场开张的是老板的新店。要不然早上就过去道贺了。都是那些送料子的阿弟乱嚼舌头，说什么开张的店面是骠北的地方势力，说的有鼻子有眼。咱们做生意图个安稳，这样的地方都不愿意沾。” 客商也是个能唠的人，随口跟王屿攀谈起来。 这话说的还真不像是随随便便个人能说出来的，所以王屿好奇起来。 “什么阿弟说的？咱们这店开在这边也有些日子了。咱们是不是正经做生意的，老板们都是明眼人，自己眼见的肯定比道听途说的真实。” 客商点头，“是啊，知道内情就不会信这些风言风语。但总有些不知道的人，就容易被这样的说法给蒙蔽了眼睛。要说是哪个阿弟，倒是经常能在市场上看到。让我形容我是形容不出来长相，不过能认出来。” 王屿问这名客商要来了他所在摊位的具体位置，方便明天自己过去探查，又跟对方唠了一会儿。 这老板惦记着明天去看王屿新店的料子，所以也没多流连，打了个招呼就跟同伴一道离去。 “老板，是不是有人在针对咱们？”元苑走过来，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王屿不想增加他人的心理压力，笑着开口说道：“正常的。毕竟都是竞争对手。多一个商家自己碗里的肉就少一块。都要经历，不用想太多。” 这说法是没错，但也不能听之任之，要不然你被当成软柿子，以后就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一旦发现不对的苗头，在最开始就掐灭在萌芽状态，远比后面面对无休止的麻烦要省时省力。 不过这消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想了想，王屿开口问道：“下午市场里面的阿弟多不多？” 元苑摇摇头，“收料子的老板不多，阿弟们就不多。上午赚到钱的下午就出去玩去了，上午没赚到钱的，下午更没什么赚钱的机会。所以除了那种店面老板们长期雇佣的阿弟，只能服从老板们的安排，将上午没出手的料子再带去碰碰运气之外，其他阿弟不会愿意去的。” 王屿点点头。 想想也是，自己之前也没在下午的时间去过几趟角湾市场，更别提这些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的阿弟们了。 陷入沉思当中的王屿，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元苑仍旧忧虑的表情。 后来更是直接拿着手机走到店外面，看似打起了电话。 上午忙碌的时候没觉得有多累，这会儿坐下之后，瞬间一动也不想动。 不过脑子却一停不停的开始飞转。 回忆着上午发生的情况。 男店主跟自己对峙的时候，突然莫名失魂落魄的异样。 在那个时刻，王屿自己多少也是感受到过自己有不对劲的地方，仿佛胸中有一股冲天的怨气。 像一团火在燃烧自己的理智，有那么一瞬间王屿甚至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这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王屿的性格向来随和，不是太过分的行为一般都能包容。 但是这一次，却突然暴躁，完全不能压制自己的情绪。 在事情发生的瞬间，王屿眼前闪过一道似曾相识的红芒。 这种感觉，像极了晚上梦境中自己被手玩件吞噬瞬间的感觉。 王屿四下看了看，店里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元苑在店外面，释利正在柜台的桌前打瞌睡。 其余几个阿弟没见踪影。 王屿伸手掏出手玩件，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人像眉间的血色的确已经微弱到不可察觉。 即便是以前进入休眠期的时候，那红芒也不曾像现在这般黯淡。 王屿脑海中生出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这东西该不会跑到自己身上了吧？ 但是一想到晚上手玩件支配自己梦游的事，王屿又忍不住遍体生寒。 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支配的感觉，实在让他没有安全感。 一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种力量能够操控自己的身体，这感觉未免也太吓人了。 王屿将手里的手玩件左摇摇右晃晃，试图能够让它产生一点什么反应。 但是，完全徒劳无功。 手玩件仿佛就是一个寻常无比的石头。 王屿想到之前自己的设想，一手抓着手玩件，另一手随便寻摸了一个表现不错的料子握在手里。 手玩件还是发出了本本分分的没有丝毫反应。 这让王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找出来的这个料子品质不够。 又换了一块料子，这块表现算是这边店里数一数二的。 但是手玩件还是没有反应。 就在王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反应来了。 不过这一次变化而来源并不是手上的手玩件，而是另外那只手上的料子。 料子在王屿的手中微微颤抖。 无比接近之前矿精被手玩件吸收能量初期的样子。 吓的王屿手一松。 料子咚的一声掉落在木制桌面上。 声音惊扰了瞌睡状态中的释利，他茫然的看向王屿的方向。 “没拿稳……”王屿尴尬地解释了一下，同时将手上的手玩件顺手塞进裤兜。 上次就在他们之前出过状况，这一次要是再来一次，就算释利单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释利顿时兴趣缺缺的收回了视线，然而没有一秒钟之后，重新又转过脑袋，“矿主，你矿区那位朋友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王屿摇了摇头，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这件事也不是顿时间就能出结果的。耐心等一等，有消息她会第一时间跟咱们取得联系的。” 释利点点头，然后咧嘴一笑，开口说道：“我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男女有别 等到元苑跟释利重各司其职，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后，王屿开始琢磨起手玩件的事情来。 他有些好奇，想要准确弄清楚究竟现如今的手玩件是不是已经发展到，矿精之外的料子也能够被它所吸收。 毕竟一开始拿寻常表现不错的料时，它是没有丝毫反应的。 但是当料子的品质上升到一定的品质程度，就会有反应。 王屿现在已经变聪明了。 经过最近手玩件一系列的异常事件，结合之前手玩件的表现，想要推断出这个结论并不算难。 矿精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手玩件的隐藏技能。 让它从一个只能吸矿精这种不寻常所在的掠夺者，变成了一个荤素不忌的物件。 但是这一点还需要证实。 为了新店开张大吉有足够的吸引力，大部分表现可圈可点的好料子都被带到了新店。 尤其是那些老皮壳的达马坎料子。 想到这里，王屿的心顿时按耐不住了。 这会儿店里面也没什么人，王屿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到那些老料子试一试。 别的不说，至少对于身上这个东西要有有一个了解。 而且，公盘在即，到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尚未可知，要是这个节骨眼上手玩件的感应能力掉链子。 王屿这边又失去一个依仗。 看这阵仗，此次公盘上的料子，只怕不是太等闲的存在，摸不清手玩件的规律，王屿更担心。 在自己店里出现点什么难以解释的状况，好歹还能糊弄遮掩过去。 但如果跑公盘上手玩件当中作妖，那可就头疼了。 想到这些，王屿起身跟元苑、释利打过招呼之后，重新返回了角湾市场。 角湾市场尽管下午入场不收取费用，但也仍旧没几个人在里面转悠。 路过两个在商家店门口打量摆在门口料子的客商时，王屿听到两人的交谈。 “最近市场上的料子，翻来覆去都是挑剩下的那些，没见什么好东西就算了，就连新料子也见不得多少。再这么下去，我就准备先回国内了，等后面过了公盘这段时间再回来。这边一天一天的费用，全都亏着呢。” 另一个接话道：“也不知道这公盘究竟是什么阵容。每次这公盘那公盘开始的时候，市场都是这么不景气的模样，以后还真是要错峰来佤城了。” 王屿若有所思炖猪脚，不远不近的站在一边听着两人的交谈。 “算了，还是再看看。毕竟来回一趟机票也要小三千块。怎么算都不划算。还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要是之前来过这边，就不能会像这次一样进退两难了。” “听说市场上有人在卖公盘的邀请函……” “得了吧，咱们连几千块的生活成本都要斤斤计较，公盘那种地方怎么是咱们能出入的场所。” 两人说完自嘲又无奈的同时笑了起来。 两人说着说着，其中一个侧目看到了一旁若有所思的王屿。 不知道怎么就将他认了出来。 “这位好像是新开张店面的那位国人店主？” 另外一个人顺着同伴的声音连忙看过去。 “早上就听到有人说起。专门等着下午人不多的时候，准备过去看看有没有料子。想象到这会儿竟然遇到了店老板。” 面对两人的寒暄，王屿连忙招呼起来。 做生意本除了货品橙色之外，剩下的就看服务热情程度。 现在这些骠国老板，多少有点本末倒置。 既想赚国人老板口袋里的钞票，还不想好好服务。 一个个眼高于顶，就差把爱买不买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这对于习惯国内那种“顾客是上帝”的客商们来说，不管是习惯上还是感情上，都相当难以接受。 乍一面对王屿这种没有架势、又是同胞的店主，两个可商业显得很是健谈。 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可把刚才店面的老板给气的够呛。 在他看来，王屿这就是明晃晃的抢生意。 虽然双方的对话，以及接头的情况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架不住就是觉得不爽。 三人一走，他拍拍屁股就去了早上找王屿茬的那个男店主的店里。 这么下去那还了得，岂不是等着后面王屿几人踩在他们头顶上拉屎。 王屿带着两位客商上门的手，向远峰正在对靳云跟大力进行笼统培训。 这个培训有多笼统呢，可以说纯粹就是在摁头让他们两人看货单。 靳云还好，毕竟是国人，大致了解一下记账的规则，也就明白了怎么看单子。 可怜大力一个骠国人，汉字不识一个，也要被向远峰摁在桌子上看单子。 王屿进门的时候，他就差备悲愤的哭出来了。 “王老板，你还是放我回矿区吧。我觉得那里更适合我，要是让我继续待在向老板的手上，我都可以去考研了。” 靳云没好气的瞪了大力一眼，“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你负责看店，我负责看单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力现在看到像元丰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只要能不让他跟像元丰呆在一起，那一切都好说。 两个老板进门之后，就被苏丽娜招呼着去看料子。 庆塔的青梅竹马一下落了单，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王屿。 王屿倒是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奈何两人一点都不熟悉，男女有别，王屿又不是什么健谈的人，导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向远峰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开口给两人介绍起来，“王屿，这位的身份咱们就不用多说了，名字叫慧丽。这段时间暂时就先跟咱们一起。” 王屿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向远峰。 刚才义愤填膺觉得这个叫慧丽的任由庆塔被带走薄情寡义是他，这会儿亲亲热热喊人家慧丽的还是他。 好好一个人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也不好当着慧丽的面戳穿他，王屿还是将注意力暂时放回慧丽身上。 “慧丽小姐，庆塔刚才的祝福你也听到了。他给你留了一笔生活费用。一会儿帮你先寻一个妥当的住处。后面再从长计议庆塔的事情……” 话没说完，就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心理依赖 既然如此，王屿倒是想要看看慧丽究竟想要从自己几人身上得到什么。 所以无所谓的冲着苏丽娜耸了耸肩，“既然慧丽小姐不介意，我们也没什么好不答应的。反正院子宽敞，房间管够。后面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慧丽小姐再来跟我们沟通吧。” 慧丽没说话也没表态，全然一副王屿答应下来都是应该的模样。 这人的性格还真是不怎么讨喜，也不知道为什么庆塔会对她如此迷恋。 苏丽娜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见慧丽在场王屿跟向远峰说话不怎么方便，想了想，冲着慧丽说道：“慧丽，我先陪你去置办一些生活必需品吧？他们几个都是大老爷们儿，生活的地方只怕是没有你能直接用的，还是要单独准备。”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慧丽也没有理由推辞，这才起身跟苏丽娜走了。 等他出门，王屿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对向远峰问道：“你觉不觉得，这姑娘有点不正常？” 向远峰却一反常态的大度，“姑娘家家的，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小性子。人家经历变故，然后家道中落，如今人情世事方面跟常人有所区别也是情理之中的。咱们多迁就一下就是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还有庆塔的面子在。” 王屿听完向远峰的说辞，有心想要拿他调侃一番，却突然意识到他之所以对慧丽如此包容的原因。 就是相同的家道中落。 虽然过程各不相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向远峰越是表面上表现得云淡风轻不当回事，心里就越是放不下。 对于他死鸭子嘴硬这回事，王屿明里暗里也调侃过他。 但是没办法，人的性格并不是意识到就能改变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江山易改下本性难移这样的说法。 自己要是一直拿着慧丽的情况说事，隔空打牛作用在向远峰身上，是王屿不愿意看到的。 索性，干脆不去想这件事。 想着自己来这边店里的正经事，王屿朝着放老达马坎那些老料子位置走过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王屿当然不敢直接上手。 这手玩件一次跟一次的表现方式不一样。 显示不管手玩件能干出什么，王屿都不会觉得意外。 王屿先是用老料子试探了一下手玩件的感应力。 虽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这会儿手玩件对于料子品质还是给出了一定的反应。 这让王屿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虽然王屿现在并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借助手玩件的感应能力。 但心理上的依赖，却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祛除的。 尤其是在遇到大事之时，有手玩件给出的反应，才能让王屿彻底安心。 不过也只是稍稍安稳了一下，因为只要是王屿以自己的身体连同手玩件跟表现不俗的料子，那么料子就呈现出一种像是被磁吸却又拼命抗拒的真动状态。 虽然因为频率相对较高，看上去并不很分明。 但王屿捏在手里，对这股力道感觉是很清晰的。 这让王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因为手玩件疯狂的吸收力，还是赋予了料子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他不知道如果继续任由手玩件吸收这些料子为它所用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却很清楚，要是由着它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经济方面的损失。 虽然现在这些料子，自己收到手上的价格不算高。但毕竟拿回来是要产生利润的。 如今利润没见到，一个个在手玩件的参与下化为齑粉，还赚个什么劲的钱。 这手玩件的胃口就像是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要吸收多少才会善罢甘休。 但要说王屿对手玩件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没有好奇心，也是不恰当的。 面对这样异常的情况，但凡是个人都会有想法。 至少到目前为止，手玩件除了在吸收其他料子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很激进之外，其他时候还算本分。 一路升级到最后，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进化结果。 至少，到现在为止，已经开始出现了跟它原本不太一样的表现。 向远峰一旁待着无聊，看王屿对着那些达马坎的老料子出神，开口道：“咱们手上好料子也不算少，下一次公盘咱们提前准备，争取也送一些料子进去镀个金。” 王屿对此却没什么兴趣，“要是卖了还好，价格能诱人一些。但要是没卖掉，拿回市场上来，也不会让它们身价倍增。意义不大。” 向远峰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见王屿意兴阑珊，也就转移了话题。 看了看时间，冲王屿说道：“一会儿你在店里待着，我要去机场接人。” 看王屿疑惑的神情，向远峰继续说道：“二彪子，傍晚时分落地。第一次来骠国，我担心他那个智商再把自己给弄迷路了。干脆还是我去接靠谱。提前租好了车子，一会儿过去开就醒了。” 佤城这边租车倒是方便，不管是是四轮的还是两轮的，都能很方便的租到。 所以这也是王屿几人并没有再当地置办出行工具的原因之一。 在王屿的认知里，佤城终究是沿途风景。有太多的身外之物，反而让他觉得是种负担。 象牙u方能见王屿没说话，响雷想那个又说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反正这会儿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你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 王屿摇摇头，“今天说什么也是新店开张第一天，还是从头到尾守下来。” 向远峰一琢磨越是这么个理，跟临出门之前，王屿又喊住他，“待靳云大哥跟大力到老店去吧。那边下午人多，正好可以看看元苑他们是怎么卖货的。尽快上手，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向远峰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我带靳云大哥过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我也不放心，万一那边那几个不安好心的趁你落单过来找麻烦，你自己应付不过来。靳云大哥过去先学着，后面他们两个搭配的时候，带着大力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等到王屿点头之后，向远峰这才带着靳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爱是一道光 联系好地点跟人员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即将到晚饭时分。 做东的人还是早一会儿赶到比较讲礼数。收拾好店里的一应东西，几人准备闭店前往酒店。 市场里面的安全系数相对较高，非营业时间要是店面遭遇安全方面的问题，属于角湾市场管理的全责。 所以这方面倒是没有太多好担心。 就连晚上也不用特意安排有人值守，这点倒是相当不错。 做好了今晚一场九族后一场恶战的准备。 毕竟这边老板就他们俩，谁也别想跑。 原本也没什么，毕竟是值得开心的日子，但问题就出在酒尽人散之后的夜里。 王屿跟向远峰是实打实的喝多了，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能跑的了。 一桌子人精准狙击两人，一圈酒敬下来，对于两人的酒量来说，就已经勉力维持了。 更别说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后面还有什么展开自由发挥。 谁跟谁的感情深，一口闷、谁跟谁的感情浅，舔一舔。 这话一出，面对敬过来的酒水，只能是来者不拒。 最后两人都是被人架回去的。 原本喝成这个德行，什么事都消停了，偏偏就是忽略了王屿身上那个最近作妖不断地手玩件。 要说王屿清醒状态下，在这方面受到的影响是很小的。 但睡着了，手玩件都能厢房啊合法让王屿梦游，更别说喝的人事不省。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时不时从房间里传出呼噜以及呓语声。 原本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王屿，突然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之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 随着极轻微的远门开合声，他整个人离开了院子。 院子重新回归原本的安静。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院子最里面的一间房门也突然打开。 慧丽的脸从里面探出来，一番张望之后，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间，直奔王屿的房间摸了过去。 她留下来是个意外也是个必然。 对于这时候的庆塔来说，能够信任的，除了身边的王屿等人之外，别无其它。 所以在他被动离开的时候，除了能够将人托付给王屿之外，并没有其他选择。 而慧丽之所以坚定的要跟王屿等人生活在一起，的确是有自己的目的。 只可惜，这会儿大家睡的实在是太死。完全不知道此时他们当中已经出现了内鬼。 慧丽似乎并不知道王屿已经出门，来到他门口的时候，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打开门，闪身走了进去。 今晚王屿跟向远峰回来时候的样子，全都被慧丽看在眼底。 绝佳的下手机会。 慧丽进入房间第一反应就是朝王屿的床上看去。 待到看清上午空无一人的时候，愣住了。 随后竖起耳朵，敏锐的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观察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状况，这才来到王屿放背包的桌子前，小心地伸出手去无声无息的拉开拉链，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但是很显然，她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将所有东西重新塞回去之后，视线开始在房间里来回打量。 很快就锁定在了王屿床底下的一个行李包上面。 她想也不想的快步走过去，将包从床底下拉出来，然后继续刚才搜寻的动作…… 王屿这边摸出院子之后，一路轻车熟路的奔着角湾市场而去。 他这会儿动作比起平常没喝酒的时候都要灵敏。 来到角湾市场之后，他并没有着急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绕着市场开始转圈。 一直来到平常供店主商家提前入场的小门附近，这才停下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后，他竟然身轻如燕的从透景围栏上方翻了进去。 落地的时候，可能核心控制力不行，一个趔趄似乎扭到了脚。 不过饶是这样也不能阻止王屿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店的方向走去。 甚至还熟练的伸手掏钥匙打开门锁，整个人飞快的闪身进到里面。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迟疑，进门之后的王屿冲着放达马坎水石的地方就奔了过去。 更是在人还没来到近前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从裤兜里将手玩件掏出来握在手里。 人来到料子前的时候更是用另一只手一把抓过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块料子。 一道红芒自他眼底闪过，像是体内红色的闪电。 随着他的动作，手玩件人像额头中间原本早就黯淡的红芒突然也跟着发出红芒，另外一只手上的料子在发出一声铮鸣之后，快速化为齑粉。 王屿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然而这仍旧不能阻挡他接下来的动作。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所有的达马坎老料接二连三从他的指缝中簌簌而下，落在地上，形成一簇一簇粉末小土堆。 等到手玩件充分吸收完所有想要的能量之后，人像额头的血红色越来越凝视越来越强烈。 随后透体而出，冲破手玩件的禁锢，化成一片红色的风浪，朝王屿席卷而来。 绕着他的身体游走几个回合后，渐渐隐没在他体内。 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而最终，王屿像是整个人彻底脱力，浑身一软，像是没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第二天向远峰起的很早。 尽管昨晚宿醉，但是因为接下来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让他浪费，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二彪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看店守店专业人士。 所以闹钟一响，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他彻底醒了神，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暗色的院子里，话有另外两道比自己起的更早的身影。 “靳云大哥？起的这么早？” 向远峰想也没想的打了个招呼。 靳云站在院子里，不远处的石桌旁还坐着那个叫慧丽的女人。 这俩人同框出现在此时此刻的画面，有明显的违和感。 不过刚睡醒的向远峰没怎么当回事。 随后，靳云开口了，“向老板，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向远峰原本直奔水井的脚步顿住，“怎么了？” 靳云毫不客气的指着一旁端正稳坐着的慧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造孽啊 向远峰这才想起来，王屿不在房间。 这家伙，昨晚喝成那个德行，不在房间能去哪？ 这会儿也顾不上慧丽，向远峰差不多将整个院子翻了个遍，自然是找不到王屿的踪影。 到处寻找未果后，向远峰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万王屿突发的梦游症。 脸也顾不上洗，带着靳云就朝中介店杀过去。 第一站自然是市场外围的老店。 任他们想一时半刻也想不到王屿有那么大本事，翻过市场围栏进入角湾市场。 店里只有释利一个人。 因为之前在寺庙早课的缘故，所以释利起的一向比较早。 向远峰冲进去的时候，释利已经打开了店门，正在清扫卫生。 这点工作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看到向远峰匆匆忙忙进门，释利一脸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两人甚至来不及回答。 然而没店里面也没有王屿的身影。 向远峰愈发着急起来。 梦游的人去向没个准头，但都说会在醒来之前原路返回。 可是都这个点了，哪还有原路返回的时间。 关键是他们对于王屿的去向一无所知，想找都无从找起。 一就在向远峰急的像没头苍蝇似的时候，释利开口问道：“新店你们找了吗？”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那边有人看守，还有那么高的围栏，他就算是梦游的时候想往里钻也做不到。” 倒是靳云想了想，开口说道：“也不尽然。还是试一试吧。人的潜能是很大的，清醒时候做不到的事，未必在睡梦当中做不到。” 虽然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这会儿就算是商家出入的侧门也还没到开放时间。 向远峰这会儿已经着急的片刻都不能等了。 主要在他心目中，这些骠国人下手没个轻重，他担心王屿在这样的状态下跟他们狭路相逢，那情况只会更糟糕。 靳云跟释利好说歹说这才算是勉强安抚住向远峰的暴躁。释利看来，王屿在佤城去过的地方虽然不少，但是能在他的记忆深处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个地方。 除了老店就是新店，除了小院就是新长城。 梦游这种情况，说白了就是人清醒的时候的一些脑皮层里的记忆。 要是他自己本身都没去过的地方，或者根本就没有留下印象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在晚上睡梦中摸过去找呢。 释利也顾不得看店等白天的人交接，干脆将老店门一锁，跟着两人一起冲到角湾市场，等八点一到，顺着人流来到新店。 进门的时候，王屿还躺在地上昏睡着。 向远峰才刚刚松了口气，就像是眼花一样，看到王屿周身环绕着一层层金色，形状像是摞成层层叠叠的莲瓣的光晕。 他以为自己宿醉眼神不好，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去的时候，倒是的确没了。 随后紧接着就看到地上的粉末还有原本摆放料子的桌面上一片空隙。 脸瞬间抽搐了几下。 这特码的一个看不着，就直接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而且还不能说什么。这些料子都是王屿深入矿区跟也木西一块一块收回来的。就算今天他清醒状态下把料子吃了，也没人能说出什么。 更何况还是在无意识的睡梦中，对料子做了这些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的事。 除了认栽还能怎么样。 但是道理归道理，肉疼照样还是肉疼。 不过眼下话不是心疼的时候，在几人的合力下，将王屿扶到椅子上。 “一会儿他醒了，睁开眼看知道这样的情景，不会吓出个好歹来吧？”向远峰有些担心的问道。 靳云好笑的看他，“向老板，你这都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成年人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咱们先别弄醒他，等他自然醒来适应适应就没事了。” 两人还在说着，释利开口了， “已经醒了。” 王屿眼皮子翻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别的什么他倒是不怕，就是一睁开眼又三个大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你眼前，是个人也真是会被吓出个好歹来。 一声短促的惊叫过后，王屿问道：“你们大早晨这是唱的哪一出？我怎么在这里？” 没人回答，但是对上向远峰那那副准备吃人的表情，王屿心里顿时忐忑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同时大脑飞速的运转，回忆着昨晚的发生的事。 但完全是徒劳无功的，他对于昨晚喝醉之后的情况没有丝毫的意识。 这会儿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总不能你们这么丧心病狂的昨晚把我送回到店里就不管了吧？” 王屿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自己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不对啊，咱们喝完酒那会儿，市场早酒应该已经关门了才对。你们就算是想，也进不来。” 向远峰冷哼一声，“合着你还知道？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你究竟是怎么翻进来的？而且还能做到悄无声息，不被市场上的守卫还有巡逻的人发现。” 王屿：“……” 听这意思，自己这是昨晚又梦游了？ 视线下意识去搜罗那些老皮壳的料子。 这一看不要紧，心里一片冰凉。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自己这是又被手玩件钻了空子。 一想到造成的损失，加上身不由己被支配的气愤，王屿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升起把手玩件丢的越远越好的念头。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心尖上就感觉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似的。 疼的他差点叫出声来。 难不成这是手玩件给自己的警告？ 这是什么意思？ 王屿脑海中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什么夺舍、附身、多重人格、精神分裂之类的…… 手玩件现在的行为真的是让王屿觉得相当无奈，人为干预不成，不干预吧它就像个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 还好一般寻常的料子它看不上，要不然这俩店里的料子还真不够它祸害的。 不对，这么想也不对。 贵的料子价值高，一个的价值顶寻常料子好几倍的。 王屿叹了口气，真是造孽。 现在知道什么叫骑虎难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危机解除 空气一时间变得沉默起来。 外面时不时传来男店主的叫骂声。 王屿因为心虚的关系，这会儿听在耳朵里，别提多别扭了。 就跟有人站在自己脸前指着鼻子骂娘没两样。 向远峰虽然骠国话没多精通。但是日常交流阻力不大。尤其那些骂人的话学的更是飞快、 这会儿听了一阵子，才忍不住开口道：“这孙子的嘴皮子是真缺德。真想把他嘴给堵上。” 能让人这么暴躁的原因很简单，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王屿抬脚准备走出去看看情况，却被向远峰一把拉住，“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王屿正色道：“大家都凑过去了，就我一个人面都不敢露。这才是摆明看了心里有鬼。这件事就算没有任何矛头指向咱们，咱们都是最大嫌疑人。” 道理都知道。 向远峰松开手，“别人家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 让他整的就跟王屿立刻准备要去投案自首似的。 王屿来到门口朝着旁边的店面张望。 男店主的脸上还带着早上大力赐给他的伤，在店门口一边耍横一边嘴里疯狂输出脏话。 这模样带了几分滑稽。 王屿看着看着忍不住就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很简单，因为男店主的视线时不时就瞥过来。 要是被看到，说不定就激怒了他敏感脆弱的神经。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王屿倒是压根一点也不怕跟他打，但是毕竟这会儿心里还虚着呢。 已经害人家破财了要是再把人给打一顿，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很快，市场管理人员相继出现，直奔男店主的店里而去。 男店主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开始拉着那名管理员比比划划。 那动静即便是听不懂骠国话的王屿，也能生出一种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气势。 包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王老板，你们店里没什么损失吧？” 王屿不置可否，反问道：“包朗老板店里什么情况？” 包朗摇摇头，“我店里一点事没有，这件事怪得很。市场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料子化成那种粉末，这是人能干的出来的吗……” 王屿见包朗说的头头是道，开口道：“只有他一家店遇到这样的情况？损失严重吗？” 自己肯定是不方便凑上去查看情况，倒是不如问问包朗什么情况。 包朗说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这种事又不好直接问。不过好像说损失的都是些老料子。你说这这要是人干的话，还真挺懂行的。” “他们店在角湾市场里面也算排得上名号的。老料子反正是比我店里多得多的。就是不知道这次损失了多少。”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王屿。 那不言而喻的模样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还继续说道：“这角湾市场的监控覆盖的面积比较大。正对着咱们这一排店面几乎没有死角。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 王屿不想跟包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发生这样的事，会影响市场今天开门的生意吗？” 包朗一愣，随后紧接着说道：“不会。市场直接关系的是政.府军的利益。市场管理再牛也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应该一会儿了然完情况，就要去调查监控了。不会影响咱们今天的生意。” 王屿点点头。 果然最紧张的环节还是来了。 不过发展到这个程度，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管理员来带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将男店主带走了。 “你看，我说下面的环节就是去调监控了吧。” 包朗显然是认定了这件事跟王屿有关。 话里话外都是有意无意在提醒着王屿。 这么长时间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事，王屿来了就发生了不说，出事的还是前面才刚刚有过冲突的对象。 也难怪他这样想。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九点，包朗这才告辞回了自己店里。 也许是怕包朗冲着自己瞎打听，等他走了，向远峰才摸过来，看着王屿问道：“又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人？现在就开始联系，再晚就来不及了。” 已经在为一会儿王屿的行迹败露之后做打算了。 王屿摇摇头，“先看看再说。” 向远峰还准备说什么，这会儿阿弟三五成群凑了进来，准备拿料子去市场上兜售。 这些阿弟很多都是才刚刚进店开始跑腿，很多话显然并不是适合当着他们的面继续往下说。 向远峰虽然有新着急催着王屿想办法，但这回人店里没有他谁也安排不了工作。 没办法只能先去忙正事。 王屿也不是什么慨然大义，将生死置之度外。 完全是因为最近魏琳不知道在忙什么，完全联系不上。 王屿又不想因为自己这些事贸然去跟夫人联系。 华友最主要的一个问题。 监控覆盖如此严密的角湾市场，自己昨晚摸进来竟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这似乎说不过去。 除非他们根本就没发现自己。 王屿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手玩件的加持下自己能实现隐身。 但监控毕竟不是人，能成为证据就得用事实来说话。 于是这会儿就开始自己吓自己，还不搏一搏静待下文呢。 赌石出身的人，没几个沉不住这一口气。 因为无比关心外面，所以在过了很长时间男店主回来的时候，店里面的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担心王宇出面惹麻烦，向远峰第一时间就采取迂回路线蹿到了包朗店里。 这些老板们有些自持身份，就算是好奇也不好把自己吃瓜的系你请表现得太明显。 但是阿弟们不一样，年轻人本来就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加上初始店铺本来阿弟也不少，想打听了解这样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去包朗那边准没错。 这包朗就跟个包打听似的，既八卦又好奇，加上阿弟不少，是最佳人选。 这会儿，大家心里都清楚，危机应该是解除了。 要真是查到王屿头上，这会儿就应该是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哥丹觉的工作汇报 “二彪子能独立看店需要多长时间？”王屿问道。 面对他的问题，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彪子本身看店面就没问题。重点让他熟悉这边的交易流程，能看底单，能做账就行了。很快。” 王屿沉思着点点头，“你今天什么也别干，就负责带着二彪子熟悉情况。到晚上看看进度怎么样。要是没有问题，咱们尽量这两天就走。” 向远峰当然愿意出去多玩几天。原本还担心王屿死活不肯，这会儿见他主动这么说，立刻说道：“包在我身上，我争取一天就让他出师。” 说完，更是迫不及待地安排起来，“你今天也别闲着，该租车租车、该准备东西准备东西。到时候这边一有结果，咱们就启程。” 有了这个计较，王屿心情倒是也好了起来。 见向远峰这急不可耐的样子，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进门不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二彪子。 不过向远峰说的对，有了这个打算差不多也是时候去租车公司打听一下情况。 这一系列难以解释得情况，也不是大家避而不谈就不存在的。留在店里也是想这些，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这么想着，王屿跟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出了门。 路过那店主的店门前，还看到他在门口哭天抢地。 这手玩件有时候还挺懂规矩，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讨人喜欢，能可着劲儿的祸害。 这么一想，先前对手玩件的忌惮倒是消失了几分。 王屿并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场一看就是手玩件的手笔，这一点肯定没跑。 之前多少还能有些感知能力，通过梦的形式让他多少对发生的事能有点印象。 这一次完全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太醉的缘故。 王屿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市场外走。 印象中这附近就有一家租车公司。 早知道行程提前，就不应该让向远峰那么快把租的车子还回去。 不过，向远峰的尿性王屿也清楚。 这一次公盘既然算是一场盛会，那么难免不会遇到向家之前的熟人。 虽然向家现如今跟之前不能比，但向远峰也不会他愿意在人前表现穷酸可怜的模样，等着人发发善心救济一二。 所以王屿进去租车公司的时候，专门奔着好车下手。 骠国的租车生意很红火。不管是四轮的还是两轮的，哪怕是动物类的租车生意都有人做。 很多景区不乏要经过蜿蜒难行的山路，这时候，牛马的脚力就远胜过高性能的四轮驱动。 租车同时投一份保险，中间遇到什么问题直接由当地的保险公司赔付或者代送维修，倒也确实适合佤城这边的情况。 车行老板一听说要租个好一点的车子，立刻就奔着豪车开始了。 王屿虽然不懂车，却也不可能由着他忽悠。 最终一番折腾过后，出人意料的，最终王屿租了一辆房车。 尽管车行老板表示，这种车子最近比较火，所以价格要高一些，王屿也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它。 签好租车协议，然后缴纳完相应费用以及所需的东西，王屿表示近期会来将车子开走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这么大个家伙，佤城这边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它。 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总归是麻烦。 租车公司出来之后，王屿顺道去了的老店。 对比市场里面上午的红火，这会儿老店里倒是一片悠闲。 元苑见王屿过来，心知是有事，连忙过来招呼。 现在所有的人里面也就元苑熟悉中介店的步骤，自己这边走了，少不了要让元苑多费心劳神，总不好什么也不说就撂挑子走人。 王屿才刚起了个头，元苑就主动说道：“老板尽管放心前去，店里面有我们，保证正常运作不会掉链子。有什么拿不准的情况及时跟你联系。” 她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做起事情来也认真细心，的确是一个不可可多得的称职帮手，王屿倒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见元苑没什么想法，王屿点点头，“我跟向老板可能这两天就准备动身，到时候到时候两边店里就靠你照应。人员方面你看着安排。靳云跟大力会帮你一道。有什么是你尽管吩咐。他们毕竟来的晚，对流程什么的都算不上熟悉。” 元苑默不作声的点头。 现在佤城这边的人总共就这么几个，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元苑心里也有数自己需要做什么。 释利眼巴巴的看着王屿，“王矿主，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这种地方说不定话还能遇到我想找的故交。而且你们两人身边没个保护你们的人也不行……” 这话一出，王屿h还没说什么的，元苑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觉得释利说得对。要不然，你们就把他一起带上吧，出门在外好歹有个照应。这边反正还有靳云跟大力两位大哥，我们这边你们尽管放心。”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公盘上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还未可知，释利倒是合适带过去。 于是点头答应下来，让释利等自己消息，就这两天时间，随时做好出发准备。 释利高兴的直点头。 王屿又呆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释利冒着星星的眼睛，出门走人了。 可能大家这段时间都憋得不行了，如今有这么个出门的机会，都不肯继续呆在店里。 一个人在市场外面溜达，跟从市场出来准备回自己川菜馆的周老板打了个照面。 “王老板，你的速度够快的。矿区这么快就搞定了。” 一见面，周老板就笑呵呵的说道。 这话倒是把王屿弄糊涂了，“搞定什么？” 周老板一愣，“还没跟你打招呼？你安排去矿区的伙计，刚刚跟我还有老吴老郑联系了，说一会要跟我们谈合作的具体安排。要不正好，咱们一起去我店里？” 王屿一琢磨，自己这会儿反正也不想回新店，干脆直接跟周老板一道去了川菜馆。 哥丹觉这边的动作倒是的确利索，看样子回矿区之后是没闲着。 直接联系这些老板们倒是给王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准备启程 等哥丹觉的描述告一段落，吴老板开口说道：“手上有了这些资源，其他的一些矿区也好场口也罢，倒都不是特别着急。主要是后江矿区最好是搞一搞。” 其余两位老板也连连点头，周老板看了王屿一眼，忙又冲着电话里说道：“不过这个眼下也不是特别着急。能谈下来最好，实在不好谈也不是特别要紧……” 显然是担心王屿有什么其他想法。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毕竟后江场区是如今市场上爆妖色的重要场口，少了他们等于少半壁江山。 哥丹觉哦在电话那边配合的表示后面一定会继续跟进，尽快商谈出一个结果跟大家交代。 这次电话沟通的过程相当顺利。 最后哥丹觉进入今天的另外一个重点。 那就是料子运回边城之后，第一站会送到杜远所在的中介店。 后面再由他进行县官的分配以及安排、主要是希望这些川老板们能够配合杜远的工作。 这话一出，三个老板齐刷刷的看向王屿。 最后还是周老板反应最快，还痛快的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 吴老板跟郑老板这才跟着相继表态。 他们在想什么，王屿倒是也能猜出来。 杜远过手一定会对料子进行新一轮的筛选。 谁也不是傻子，放着表现好的料子不去选，挑些表现平平回来的占用资金。 不过周老板脑子灵活反应快。瞬间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杜远所在的中介店，说白了还是王屿的资产之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且本身王屿他们运作这条运输路线原本为的也是自己中介店的生意。 如今肯带着他们一起，已经是很不错的一个结果。 而且既然是生意，大家都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就算会过一道手进行一定的筛选，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 至少是大家都有利可图。 所以说白了，只要料子能卖出去，转手能赚到利润，对他们这些商家来说，就是好料子。 没必要太纠结究竟要表现多好的料子。 另外两位老板显然也想到了这个方面，所以双方达成一致。 等到挂断电话，郑老板笑着说道：“这样运作两趟看看成效如何。要是可以的话，我就可以准备准备回国内捡现成的生意做了。骠国虽然赚钱的方面不少，但终究不是家乡啊。”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共鸣，包括王屿。 说真的，这会儿还真有些羡慕他们。 不像自己，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王屿叹了口气。 看着眼前三个老板展开热烈的讨论，王屿想告辞都插不上话。 想着刚才个哥丹觉来电话没有任何异常，按道理来说为魏琳应该也没遇到什么问题才对。 上次没接电话这件事，多少还是让王屿有些担心。 想了想还是走到店门口，给魏琳去了一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倒是很快被接了起来。 魏琳的声音听上去一如往常，“王矿主，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王屿连忙表示因为自己上一个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听，所以有些担心。 听筒中传来魏琳吃吃的笑声，却并不回答。 王屿问道：“你最近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魏琳佯装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人家说，男人要吊吊胃口才不会那么快把女人忘掉。吊胃口的方式虽然有多种多样，但是咱们距离这么远，最多也就是不接电话，等你担心着急，然后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王屿：“……” 他当然不会自我感觉这么好，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围绕着自己转。 魏琳这么说的原因，只怕是不想自己继续追问下去，然后才会这么说。 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没眼力见，追着去问这些。 所以王屿没有接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没事就好。矿区那边的情况复杂，你终归是个姑娘家，让人放心不下。” 这话说的认真诚挚，让魏琳就算想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好继续继续拿王屿当挡箭牌。 魏琳轻笑一声，“王矿主，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保证以后非必要情况一定随传随到。” 这话说的有那么一丝丝暧昧，不知道是不是王屿想多了。 魏琳却转而正色跟王屿讨论起来矿区的现如今的情形。 简单概括下来，跟王屿有最直接关系的就是过几天会有专门的人员来找王屿签署代办协议。 运作木那矿场百分之五的股权。 因为王屿现在不人不在矿区，相应的一些手续直接让专人代为办理，省时省力。 王屿当然痛快答应。 这种事说白了就是夫人还自己的一个人情。自己白得的好处。不管魏琳他们怎么安排，王屿照做便可。 两人闲聊过程中，王屿说到自己准备不日启程前往内比度参加今年的公盘时，魏琳倒是显得有些意外，“想不到你还喜欢这样的场合。早知道前面的邀请函就不丢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自己为了这个邀请函可是费了老大的劲。 要不是因为老赵跟老石正好收到，还不定要费多少麻烦。 人家竟然说丢就丢。 挂电话之前，魏琳说道：“等我安排安排，说不定咱们还能在内比度久别重逢呢。” 说完就二话不说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捏着手机，无奈地摇摇头。 女人的想法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前面各种看不上，后面真香的也是她们。 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看里面三位老板还在激动状态中。 想想也是，这年头要是能在家门口把钱赚到手，谁愿意撇着老婆孩独自在外面飘荡。 就王屿还在边城的时候，就经常听说谁谁谁在佤城待了大半年小一年，回到家的时候，老婆把家都搬空了，连门都给拆下来带走了。 剩下跟烂尾楼似的房子，欲哭无泪。 现在世风日下，感情在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的生活中显得越来越无关紧要。 背叛跟放弃的代价也越来越低。 王屿没有伟大崇高的理想，但是快乐的情绪可以传染人，他的确是被里面三个老板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抵达内比度 说走就走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 只不过这一次更干脆。 第二天一大早，向远峰看到王屿租来的房车时，忍不住打了个呼哨，“下血本了啊。这次怎么这么舍得？” 王屿倒不是抠门，主要对一些身外之物没有过度追求的心思。 这跟向远峰截然不是一个路子。 如此超乎寻常的情况，也难怪向远峰觉得意外。 王屿微微一笑，“主要是那边情况不了解， 万一没有合适的落脚之处，这辆车就是接下来咱们三个的移动卧室。” 第三个人自然就是释利。 向远峰笑着说道：“没问题。最近很多人都在晒房车露营，走哪停哪睡哪，看着还挺惬意的。正好这一次提前感受一把房车的性能，要是可以，咱们回头自己也整一辆回来。” 王屿好脾气的笑起来，“随你。要是觉得靠谱，就整。”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释利竟然会开车。 这对向远峰来说真可谓是福音。 王屿没有申领骠国这种右舵车的护照，平常在矿区私下里开一开倒是无所谓，但是真要是穿梭在城市当中，还是尽量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向远呢个原本认定了这一次要全程自己当司机的。 没想到最后加进来的这个，竟然还具备这个技能。 当下想都不想的就把方向盘交到了释利手里。 自己跟王屿在后面体验房车的快乐起来。 释利车子开得很稳，一看就是经过公里数验证过的老司机。 乱上，向远峰好奇的问道：“释利，你们之前在寺庙里要车进车出吗？我之前在边城见到过的，大多数都是赤脚走路的。” 释利回答的很含糊，“每个人在寺庙当中的责任不同。我属武僧那种，平常也会陪伴其他人一同出门进行相关仪式。更多的是护卫他们的人身安全。” 像元丰点点头，“那我们之前接触过的可能都是文僧。他们的早课要都是诵读经书的话，你也要吗？还是每天只负责习武？” 王屿算是看出来了，要不是释利开着车子，无法躲避向远峰的连番发问，只怕是早就弃车而逃了。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向远峰，“经书也是也熬诵读的。只是每天的侧重点不同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向远峰的想法大致是把释利跟那些看家护院的打手联系在一起了。 也许在他的概念里，武僧就是寺庙培养出来的打手。 释利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面的时间开始给向远峰普及相关知识。 毕竟换成谁被认为是打手，都不算是一愉快的经历。 王屿在后面看着两人掰头，闲下来之后，整个人顿觉困乏无比，昨晚着了手玩件的道，整宿整宿的折腾，这会儿闲下来困意开始冒头。 后面是一路睡着过去的。 到了地方还是被向远峰给喊醒的。 “我看了一下，公盘附近就有翡翠酒店。看样子咱们这个房车是派不上用场了。”向远峰嘟囔道。 王屿笑起来，“本身也就是有备无患。出来这么多天，反正都是要花钱。” 一边说着一边开门下车。 释利在酒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停车，向远峰去办理入住手续。 王屿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内比度是一个新兴的城市，所以配套设施不但崭新还紧跟时代的潮流。 眼前这家酒花园式的酒店，外围环境相当好。 可以直接入围王屿来到骠国后所住条件最好的酒店，没有之一。 隔着一条安静且不算宽阔的马路，对面就是此次公盘所的的所在地。 只不过如今因为还没有正式启幕，所以看上去没有什么人进出。 不但环境不错，地理位置也优异。的确很符合王屿他们的需求。 如今条件有了，只要不铺张浪费，有条件的时候让自己住的舒服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释利停好车子回来，王屿还看到门童用酒店的那种行李车将三人少得可怜的行李放在上面运送进去。 骠国被殖.民的时间太长，很多观念以及行为都较为西化。 两人空着手朝打听里面走去，原本以为向远峰早就应该已经捏着放房卡等他们了才对。 结果进门一看才发现，向远峰还站在打大厅前台处，不知道在跟对方说着什么。 王屿带着释利赶紧凑过去。 担心因为语言不通造成沟通障碍。 结果走近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酒店的档次应该是不错的，因为前台的国语说的还是比较标准的。 “什么情况？”王屿问道闹。 “看着人不多，但是好多房间都被提前预定走了。一听说咱们要住十几天就腾不出房间来了，跟预定的客人时间冲突。”向远峰解释道。 王屿想了想说道：“那咱们也别在这边耽误时间了，换家酒店看看其他家什么情况。” 向远峰扯了扯嘴角，“其他家不管什么情况，都没有这家的地理位置好。你先别慌，人家美女正在帮咱们找房。” 正在柜台里面忙碌的一个高挑的骠国姑娘，礼貌地冲着向远峰露出一个微笑，“先生请稍等，因为这段时间订房退房的人数比较多，我们这边的统计有时候会存在一定的人为误差。我们这边，现在这两天入住是没问题，但是后面的时间有过预定的有冲突的话，就需要腾房。” 她先是礼貌的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顿了顿然后又开口说道：“但是这位先生说一定要订到我们酒店的房房间，所以我正在帮几位老板查询，有没有是客人退掉但是还没有从系统上放出来的房间。” 这么一解释清晰明了，王屿还没等开口说出谢谢两个字，向远峰就冲着姑娘眨了眨眼睛，“说好的，找到的话一定请你吃饭。” 姑娘充满丰富感情的看了向远峰一眼，继续埋头找寻起来。 王屿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在自己眼前打情骂俏。 看起来，向远峰在姑娘们当中还挺吃香的哈…… 这也就是平常没见他乱搞，要不然王屿还真是要怀疑他究竟能不能守身如玉。 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早，往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死对头 王屿点点头，示意释利自便。 只要不让他随同前往，一切都好说。 释利走后，王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房间位置很不错，透过玻璃窗，直接可以看到公盘所在地的入口，而且因为是三楼的缘故，视野条件相当便利。 王屿心里还是极为满意的。 抛开硬件条件不说，这房间的地理位置令王屿相当满意。 内比度的植物相当丰富，公盘入口处有着喜人的盎然绿意，引得王屿多看了几眼。 也就是这个时候，公盘入口处的一道人影引起了王屿的注意。 原本，就算还没开盘，有人进出也相当正常。 毕竟开盘在即，这个时候，就算客人还没出现，但是各个矿业公司的货主们，进出铺货或者是运送料子入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这个人影，王屿还算是熟悉的。 一开始王屿只是被那人嚣张的走路姿势引得侧目。 后来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竟然还是一个老熟人、死对头。 马明。 毕竟在骠国这样的地方，国人打扮的人也不多见。 他可真是什么地方有热度什么地方就有他的身影。 不好好在自己的百山桥待着，跑来这里碍眼。 马明在公盘门口等了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那人影的距离有些远，王屿看不清晰。 但是看穿着也像是国人。 那就奇怪了，公盘的货主还有国人参与？ 王屿还在琢磨着，房间的门却被敲响了。 王屿有心想要看看马明都在等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是门口的敲门声里已经夹杂上了向远峰的叫门声 这家伙有时候烦人的很，要是不理他，能从头到尾敲个不停。 王屿被他弄出来的动静静不下心，索性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再度折回窗前。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马明跟迎出来的男人已经朝公盘里面走去。 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干叶片已经遮蔽了王屿的视线。 王屿叹了口气，向远峰来的真是个时候。 “看什么呢？”向远峰是一点觉悟都没有，顺着王屿的视线看出去。 这会儿已经什么都没了。 王屿恨不能一脚把向远峰给踢下去。 但还是开口说道：“刚才我看到马明了……” 向远峰立刻拉开玻璃窗，探出头去，看了半天然后开口问道：“你确定？咱们这就算是来得早的。他怎么也这么积极？” 王屿冷哼一声，“不但积极，人家还进了公盘里面。” 想到刚才没有看清另外那个男人的模样，王屿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能够啊。他才接手百山桥多长时间？就算新成立矿业公里也不能是他的名义。他怎么能来送原石参加公盘呢？”向远峰嘟囔。 他都不知道的事，王屿更不可能知道了。 “先不说这些，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补觉吗？”王屿问道。 向远峰嘿嘿笑了一声，“跟你说一声，晚饭不要等我。我自行解决。” 王屿鄙视地看了一眼向远峰，却不知道他接收后想的是什么，竟开口说道：“要不然这样，今晚我们共进晚餐的时候，我让她给你介绍一个她的同事？刚才办手续的时候，我看她旁边的那个姑娘比她还漂亮。” 王屿：“算了，我是无福消受，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要是让边城看店的陶秀姐知道，你就等着爽歪歪吧。” 向远峰说道：“你不觉得今天那个姑娘跟秀秀长得很像吗？” 王屿：“……” 这话还自己还真是没法接。 向远峰理直气壮的样子，颇有几分渣男的本质。 “放心吧，最多就是露水情缘。我有分寸着呢。” 王屿：“在佤城的时候，我看你还挺克制的，以为你是玩够了呢。” 向远峰点点头，“没错，我是玩够了。在佤城那种长时间驻扎的根据地，要是稍有差池，以后秀秀过来的话，发现苗头，我还活不活了。” 王屿又翻了个白眼，“内比度就能乱来了？” 向远峰认真的点点头，“对啊。秀秀以后来这边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来了，谁当事人都不能记得今天的事，更何况其他人。当然，只要你控制好你泄密的念头。” 王屿：“……” 也不能说向远峰说的不对。 要说站队，王屿肯定是站在向远峰这边的。 说什么也不会去跟陶秀泄密。 都是成年人，只要自己觉得做出的事情能承担相应后果，那么别人也没什么立场说什么。 想到这里，王屿说道：“你高兴就好。” 向远拍了拍王宇的肩膀，“这附近有一家13格挺高的西餐厅，要不要帮你跟释利也定个位子？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王屿摇摇头，“现在的姑娘喜欢这样的调调。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去这样的场合，不觉得有些怪怪的吗？” 向远峰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然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随你们吧。那我今晚就缺席了，你们自由活动。” “你来就为了这件事？现在就张罗着晚饭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王屿说道：“释利去觅食了，一会儿给咱们带些回来。” 向远峰理直气壮地说道：“共进午餐时间多仓促。吃完饭她还要上班，什么事都做不成，有什么意思？” 王屿：“……” 突然觉得话题似乎跑偏了。 刚才两人不是还在讨论马明吗？这怎么突然就转移到这方面的话题上了呢？ “最近马明有没有跟你联系？”王屿开口问道。 向远峰摇摇头，“自从上次把吴文敦介绍给他之后，就没再联系。所以他什么时候来的内比度我确实不清楚。不过……” 他转了转眼珠子，“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他打电话。假装关心一下。” 一边说，向远峰一边掏出手机找出马明的联系方式给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却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你确定刚才看到的是马明？”向远峰开口问道。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用说吗？就他那德行，整个内比度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被拒门外 亏王屿还以为向远峰真的有什么结论，这会儿听到他反问的预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快说，你要是不知道你就闭嘴。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就结果论一点没有。” 向远峰说道：“刚才那个工作人员说的也没错。虽然原石不能跟其他那种珠宝首饰相比，但终究细分下来，也还在这个范畴里。就算个头大不容易失窃，可是这种不知公盘的时候，不让外人进入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各个矿业公司都是掌握在骠国人手里的。国人当中满打满算有几个在矿区有名有姓？你都因为诸多限制进不去，更何况他马明？” “然后呢？”王屿又问道。 “问题出在出来接他的人身上。”向远峰笃定地说道。 “这小子能进去已经是个奇迹了，里面却还有更早一步进去、又能出来接人的人。你不觉得更不可思议？” 向远峰跟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王屿，然后拉着他闪到一边。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没看错的基础上。要是看错了，就是个骠国人工作人员的话，说不定就是他花了些钱买通了那么一两个给他开了后门。这孙子最喜欢这一套了。” 王屿说道：“可咱们在这里等也不是个事。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能有个结果吗？” 向远峰却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这孙子不务正业的时候玩的花，真跟正事有关、跟料子有关系的时候就，他能在这里待着超过俩小时我都服。” 王屿：“……” 和这全都是猜。 “就是这会儿时间有点仓促，没有准备，要不然整个望远镜架上，这会儿都能吃上饭了。” 向远峰捂着开始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大哥，你这样叫偷窥你知道吗？”王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偷窥谁了？我就看个风景还偷窥？那干脆不让卖望远镜不得了。再说了，咱们现在可是在骠国，别拿国内那一套道德标准来说事。” 他倒是的确不受国内的道德标准束缚，今晚都准备红杏出墙了，还有什么能够限制他的。 王屿正准备调侃他一番，就听到向远峰说道：“有人出来了。” 人的确是出来了， 但不是马明或者他们想知道的什么人，而是两个骠国人，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直奔两人走过来。 在跟两人直接面对上面的时候，其中一人用国语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向远峰正准备说什么，王屿连忙拉住他，解释道：“我们是第一次来参加公盘的，今天刚到，想要过来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也没怀疑王屿所说的话。 只是开口说道：“两位老板不要在此处留恋了，公盘还没开启，现在客商一律不允许进入。我们在监控上看你们好半天了。赶紧走，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要是继续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喊人了。到时候收回邀请函，老板们脸上也不好看。”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明显是打了什么鬼主意。 王屿一把拉住他，“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不管向远峰的抗拒挣扎，拉着他朝酒店走了回来。 等向远峰看到那两个工作人员原路返回之后，一把甩脱了王屿的手，“你刚才干什么拦着我，多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我就不信他们这些骠国人会不为金钱所动。” 最后的最后，两人差不多跑遍了整个内比度，才买到了一台观星占月用的望远镜，反正功能超乎他们的需求无数倍。 但没得选。 能在内比度这种事生活极为不便利的地方，买到这东西都算他们运气好。 关键是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动车，连等出租车加跑遍内比度，等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都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 释利睡得正香，两人正站在窗前研究望远镜支架的安装，因为个人都有个人的意见，所以装出来的时候，完全就不能用。 释利看到之后，也没了困意走过去，对着正在争辩的两人，三下五除二将支架拆开重新安装起来。 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直接把王屿跟向远峰看傻眼了。 “释利，你可以啊。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向远峰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释利被他露骨表白说的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我对军.事感兴趣，动手能力也还行。两位老板买回来这装备，对我来说，很简单。不过，你们买这个东西回来干什么？” 面对释利的疑问，向远峰想也没想的回答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都是第一次来，不得尽量搞清楚公盘的状况？” 释利似乎被向远峰说动了，帮他继续将剩余的部分，全都组装完毕，又上眼调试了一下可视范围，确保清晰之后，这才功成身退。 不过，随后，向远峰就说道：“都这个时间了，那孙子肯定走了。我要去吃饭了。你们晚上怎么解决？要不要我给你们打包回来？” 这么一说，王屿倒是也觉得肚子饿了。 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你就安心去会你的美人吧。我跟释利会自己解决。” 向远峰点点头，“保持电话联系。那我走了。” 释利看他走的飞快头都不回一下，扭头问王屿，“这要是放在国内，是不是叫做见色忘义？” 他运用这些成语的能力可是比杨八斤准确多了。 这个时间段，下面公盘入口处静悄悄的。 只怕是就连工作人员也都已经是下班了吧。 王屿探头张望着下面，心里想着。 索性叫上释利，两人在附近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能填饱肚子的地方。 虽然酒店也提供餐饮，但王屿实在是不喜欢吃他们餐厅里的食物。 住在这样环境宜人风景秀丽的地方，吃点让人胃口大开的东西才能不辜负美景当前。 两人溜达着来到附近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 虽然这些骠国人做的国菜不怎么好吃，骠国菜更是没几个国人爱吃，但是西餐做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向远峰去哪了 正常情况下，释利说的没毛病。 回去之后，好歹还能减轻店面的人手压力。 但王屿却不能回去。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手玩件的无度索求。 真要是把角湾市场里面所有的商家都祸害一遍，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话显然不能跟释利讲。 有时候换位思考一下也不难理解释利有些话不对自己言明。 就算自己，也没能对他做到一片坦诚。 成年人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想清楚这些，王屿也就释然了。 两人晚餐才进行到一半，王屿的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向远峰打来的。 一接起来，他就在电话那边深压低声音说道：“王屿，你猜我看着谁了？” 王屿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谁，但大致还能猜上一猜。 下意识问道：“马明？”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讷讷更不能总是提这个败家玩意儿？你的世界重心难道就只围绕着一个马明？” 王屿恨得牙根痒痒。 前脚才见到马明，后脚自己猜一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这到了向远峰嘴里，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王屿忍无可忍的说道。 “章禅。” 向远峰倒也不卖关子。 “他来了也不奇怪，咱们不是知道他会来参加这次的公盘吗？”王屿没当回事，随口说道。 “嘿嘿，”向远峰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之后，才又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你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会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吃饭吃晚餐？” 对啊，向远峰今晚可是去撩骚了。 这种场合，要不是为了迁就女伴，一般男人不会选择自己去那种地方吃东西吧？ “你知道他跟谁一起共进晚餐吗？”向远峰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道。 王屿正准备发难，向远峰像是有所察觉一般，飞快的说道：“丽莎！是丽莎！” 这个答案的确出乎王屿的意料。 前面丽莎不是还在跟贺航你侬我侬的谈婚论嫁吗？ 怎么转眼又开始跟在章禅身边？ “想不到吧？我看见的时候也是惊呆了。这是什么 情况？” 向远峰声音里的八卦意味，让王屿下意识揉了揉眉心。 他也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抛开其他人不说，章家兄弟在王屿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正面形象出现的。前面还劳心劳力的送了自己那么大个人情。 自己还没找到机会回报的，结果就生出了这样的变故。 丽莎本身善恶不明，但他身后那些人却不是吃素的。 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在酝酿的是什么样的阴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章禅在里面究竟起到什么作用？是不明原因被诱惑，准备犯一个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王屿，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还是意外？”向远峰开口问道。 显然他也有相同的疑问。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早成半仙了。” “我先观察看看，你注意接听电话。有什么苗头，我再联系你。” 向远峰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 释利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王矿主？” 王屿摇摇头，“抓紧时间吃，一会儿可能还有事。” 然而等到他们把这顿饭吃完，都再没记接到向远峰打来的电话。 王屿有心想要去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然而想到人家两个人在打情骂俏，自己这样打电话过去有些不合适。 对面释利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王屿想了想，开口道：“咱们先回酒店。” 路过向远峰房间的时候也未见里面又什么响动，想来应该还没回来。 待着释利回到房间，释利先行去洗澡，王屿走到窗外无意识的探头往下面一看。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点问题。 一辆货车，像是走错了路，在靠近酒店的前门这边，频繁的闪着四闪。 都这个时间了，难不成是来送货的？ 王屿连忙将视线挪到望远镜里面。 让他没想到的是，从门里竟然走出来了人，冲着货车司机一通比划。 虽然动作看得清楚，但是隔着一段距离，说的什么实在是听不清楚。 但是货车司机显然是听明白了，驾驶着车子掉转车头方向之后，顺着以侧道路缓缓朝前开去。 王屿略一思索也就大致明白了情况。 公盘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一道门呢。 前门走人，后门走货，不冲突还有秩序。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就不信了，这公盘的监控覆盖的能周密到全无死角。 等向远峰回来，一定要跟他说一下自己的发现。 然而，王屿最后等回来的不是向远峰。 而是怒气冲冲找上门来的酒店女前台。 撬开王屿的房间门之后，就面色不善的指名道姓要找向远峰。 这可把王屿给弄糊涂了。 自己还没问她要人呢，她倒好，还找上门来？ 女前台显然还有一肚子怨气要发出来，看到王这会儿的满脸茫然，开口说道：“饭没吃饭人跑了，这算怎么回事？是觉得我吃多了还是什么？倒是出来当面对峙啊。让一个姑娘家买单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屿这下也听明白了，连忙止住女前台的委屈，开口问道：”你的意思人没跟你在一起？不见了“去什么地方了？” 一连串的问题压根不能将女前台砸清醒。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今晚付过的那笔价格不低的消费上，至于那个没品掉价的男人去向吗，还用问吗，肯定是逃单了！ 王屿这会儿也着急想弄清楚是静的经过，想知道向远峰是怎么回事。 但是逃单这样的事吗，绝对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他要是能干出这样的事，王屿能把自己脑袋割下来给这个女前台当球踢。 想到这些，王屿第一时间i想要冲出门去，看看向远峰在不在房间里。 但是女前台一直堵在房间门口，哭哭啼啼，一副被骗财骗色的模样。 王屿被她弄的正心烦意乱的时候，洗完澡的释利正好从卫生间出来。 他应该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辗转寻人 “那女的倒是长得还行……不过一脸狐媚样。一看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女前台想也不想，下意识说道。 这个回答让王屿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是应该夸她见识非凡，还是应该骂她神经病。 一旁的释利更是想都不想的开口说道：“谁让你说长相了。让你说的是行为动作还有言谈举止之类的。” “那我怎么知道？我去是为了约会，又不是为了看别人约会！”女前台相当不爽的说道。 释利干脆不再理会他，将手上的一卷钞票塞给王屿，“看样子她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咱们还是把钱留着给能提供足够信息的人吧。” 女前台的眼睛都直勾起来，视线不离开钞票，开口说道：“等等、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行为动作、表情也算是吧？”女前台念叨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在自言自语。 眉头一皱，突然说道：“那女人对向老板眨了眨眼……” 王宇因为担心向远峰的安危，这会儿哪有心思等着女前台意淫这种双凤夺龙的戏码。 有些不爽的开口道：“说正经的，到底还能不能想起来了？” 因为心情烦躁，就连语气都带上了相当不耐的强烈情绪。 然而释利却不动声色地阻止王屿继续说下去，转而对着女前台循循善诱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女前台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拼命思索。 释利也不着急，说道：“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细节？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我想起来了，向老板去洗手间之后不久，这个女人也起身离开了餐桌一段时间。后面再回来的时候，跟对面的男人待了没多久就一起离开了！” 女前台激动的说完，然后视线又落在王屿手中的钞票上，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这算不算？” 释利没有迟疑，飞快地说道：“把那家餐厅的位置告诉我们。” 一边说，一边从王屿手中的钞票里抽出几张，递给女前台。 这前后的落差显然不是女前台想要的结果，但权衡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撇了撇嘴伸手将钞票从释利手中夺过，不甘不愿地将餐厅地址报给释利。 这才转身一扭一扭的下楼去了。 王屿脑海中琢磨着刚才女前台的话。 向远峰打电话回来时说的内容，是跟章禅和丽莎有关的。 丽莎是认识向远峰的，如果说她在不方便明说的情况下，给向远峰使个眼色，然后在离开饭桌后，做些什么小动作，虽然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跟向远峰失踪又能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至少自己两人先前跟丽莎接触的过程都是很友好的，丽莎没什么理由二话不说就对向远峰下黑手。 尤其是向远峰也不过就是撞破她跟章禅约会，这也不是什么下黑手的理由吧？ “咱们现在去这家西餐厅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释利飞快的说道。 王屿这会儿完全没有头绪，虽然并不觉得释利这个提议有多大意义，但一时半会儿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所以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回房间安置毫，主要是王屿随身将钱带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骠国什么都不如 木仓 杆子和花票子好使。 两人一路直奔女前台提供的西餐厅而去。 这的确是一家豪华高档的西餐厅，跟这比起啊来，今晚王宇王屿跟释利吃的差不多可以算是路边摊。 一楼是西餐厅，楼上应该是类似酒店之类的地方。 里面的客人并不多，所以试服务生在看到两个男人一并进门的时候，尽管表情有些意外，但还是殷勤的上来招呼。 释利飞快的说明他们两人的来意。 服务生一脸为难得说自己做不了主，请他们二人稍后，他去请当班的负责人出来。 负责人是一个中年左右的骠国女人，长相算不上好看，但也在中等姿色之上。 招呼起两人来，圆滑且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是王屿真的接受不了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想自己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让向远峰陷入不可逆转的危机当中，他就心急如焚。 释利冲着负责人开口说道：“人在你们这里下落不明，要是有什么误会，咱们眼下还有机会解开。要是闹大了，就得大使馆介入了。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更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负责人见自己三言两语并不能让两人就此罢休，也知道国人在这方面上，国家一直都是国人的底气。 这要是人真的是在自己这边出了事，还真是不够自己麻烦的。 想了想，她出言安抚道：“两位老板等一等，先容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女服务生模样的女人。 “把你知道得情况跟两位老板说一声。”负责人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女服务生开口说道：“工作间隙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推开的一个隔间马桶上坐着一个男客人。把我吓了一跳。我当时以为他是喝醉走错地方然后睡过去了，正准备招呼几个男员工过来把客人带出去的时候，进来一个女人冲我说是自己男朋友喝多了，不好意思之后，就架着客人出去了。后面我就正常解决完个人问题，然后回了工作岗位。” 通过女服务生的描述，王屿能确认她嘴里所说的男客人就是向远峰。 而出乎王屿预料的是，她对于那个女人的描述并不是丽莎，反而更像是露西。 难道说，露西也来了内比度？ 想到自己这趟出来之前几天，露西的确是没怎么在中介店露面。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这边新店开张，对方不方便过来。 现在想想，可能已经是先自己一步来到了内比度。 这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前面打交道的时候，露西表现的对向远峰还是很有好感的。 虽然她在里面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但至少向远峰也不至于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但现在得情况依然尴尬，王屿并没有任何能跟露西取得联系的办法。 她们这些人的自由都是有限度的。 就连身上携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再次打探 王屿屏息凝神等着房门咔哒一声响起来的时候，露西的脸出现在门后。 看到王屿倒是也没显得过于意外，只是说道：“来得这么快……” 王屿这会儿哪里有心思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径自就朝着里面闯了进去。 向远峰正躺在房间唯一的那张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亲眼见到她没事，王屿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紧接着两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喘气就好。 露西看着王屿的动作，可能是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王老板，你担心什么呢？我还能对他不利吗？” 王屿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你当然不会，但是他们不一定。老向今晚就喝了一点红酒，怎么可能醉成这样子。” 这话让露西微微一愣，然后脸上表现出几分感动。 “放心吧王老板，她没事，只不过昏睡了过去。今晚发生一点小意外，丽莎担心向老板冲动做事给你们惹麻烦，这才不得以这么做的。”露西缓缓说道。 王屿听完她的说法， 心里有些恼火，“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相处以来，老向对你也算真诚以待，你们怎么能这么侵犯人权？” 露西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缓了缓神色，开口说道：“一个看不着就出来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这也叫真诚以待？” “不过，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也没什么资格管他。你们今晚在这边落脚吧，我还有其他的住处。” 路露西说完，就准备走人。 但是经过这些事，王屿怎么可能放心住在这样的地方，连忙说道：“不用了，我们两个人可以把他带走。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丢给释利一个眼色。 两人架着向远峰往外走去。 露西在后面张了张嘴，但到最后也没能发出声来。 有着王屿跟释利将向远峰带走。 就在她关上门，重新坐回还带着向远峰身体余温的床上时，才发现枕头下面的露着一一角什么东西。 露西伸手摸过去。 是一卷钞票。 应该是王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那里的。 露西看着钱有些傻眼。 她们虽然看似光鲜亮丽，但其实身上差不多可以用身无分文来形容。 作为可以被任意丢弃的附属品，只能在有利用价值的年纪被上面的人安排在他们能够牟利的位置。 外人看上去的自由，背地里其实有着诸多的限制。 利用价值越高的人，所能获得的相对自由也越多。 如今居然有人第一次把她当个正常人对待。 会说谢谢，还会偷偷塞钱。 露西的系你请一时间有些复杂。 王屿跟释利将向远峰扶上车，一路无话的朝着所住的酒店开去。 还好今天释利跟自己一起来的， 要不然还真是拿向远峰没办法。 “睡的够沉的……” 以便将向远峰往车子上塞，释利一边嘟囔。 王屿这会儿的系你请简直出气包容的令人发指。 只要向远峰没事，剩下的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们一起在异国他乡打拼，相互扶持相互照应。尤其是才刚刚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内比度，向远峰的失踪的确是让王屿心有余悸。 熟悉的地方可以向的办法有很多，但初来乍到让王屿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他不知道向远峰今晚遭遇了什么，但是这都不重要。只要他人好端端的，其他的遇到什么解决什么，这都不是事。 释利开着车子飞快的将两人带回酒店。 还没清醒过来的向远峰自然不适合自己独自居住一间房间，最后还是释利搬了过去，王屿跟向远峰同住在一起，便于照顾。 凌晨时分，向远峰才悠悠醒转过来。 王屿还没睡，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出身，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里还捏着一支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在漆黑的房间里，无比明显。 “这怎么还背地里自己偷摸抽上了……”向远峰一边揉着脑袋挣扎坐起，一边开口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王屿见他醒过来，心底最后的一丝不放心也彻底消弭无踪。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露西送你回来的。还有印象吗？” 向远峰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最后摇摇头。 “你昨晚跟丽莎单独碰面了？说了些什么？”王屿问道。 他想知道向远峰究竟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丽莎才会冒着风险出此下策。 然而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跟丽莎纯粹就是在卫生间门口碰上的。谁来也怪，我也没干什么不知道怎么就是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看到的人就是你。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朋友弃不可戏，我又不是种马……” 面对向远峰的说辞，王屿有些后悔，早知道他没有危险，就应该让他在露西手上呆一晚，看看露西究竟会不会忍不住对他下手。 让他早上醒来好好感受一下失去清白的“快乐”。 向远峰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不对，开口问道：“不对啊，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在跟女前台共进晚餐吗？怎么最后送我回来的人是露西？露西什么时候来佤城了？” 面对他的连环发问，王屿没回答。 看样子向远峰主观意识并不清楚自己触动了什么。 按照他无比丰富的想象力，就算让他想，他也未必能想到点子上。 回到自己的床上，王屿准备话题就此打住的时候，向远峰开口了，“王屿，你说，丽莎他们怎么会跟章禅扯上关系？章禅究竟是无疑是被诱惑的那一方，还是跟他们本来就有关系的一方？” 王屿叹了口气，“你在现场都弄不清楚的事，指望我能分析出来，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向远峰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丽莎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说话。但是人影动作太快，没看清。后来跟丽莎说话的时候，就觉得身后飘来什么味道……“ 捋到这里，向远峰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王屿仰面躺在床上，现在的情况越来越错综复杂。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如愿以偿 看样子应该是密码或者卡两用的。 但不管哪个，对王屿跟向远峰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得手的。 “看来咱们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向远峰丧气地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回到门前，正准备望着门禁卡再次望洋兴叹一番之际，突然看到已经走远地打电话那人冲另一走过来的男人点头哈腰地打了个招呼。 距离有些远，王屿还没看清来人地时候，向远峰就贴在他耳边说道：“章禅。昨晚他穿的也是这件衬衫。” 经他这么一提醒，王屿瞬间对上号。 章家兄弟人中龙凤，气宇轩昂不仅表现在谈吐上，体态仪态也能跟很多人的塌腰垮背有区别，加上这地方国人面孔本就不多，再有那件醒目的白底翠绿花色的衬衫加持，倒也并不难认。 “我倒不是阴谋论啊，王屿，你说章老板跟马明一道都在这里面出现，他们之间不会是……” 向远峰的话只说了一半。 但王屿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可能是顾及王屿跟章家兄弟的渊源，所以说话不能由着天马行空的想象。 “毕竟是公盘这种地方，凑巧碰面也不是没可能。”王屿迟疑的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可要是他跟马家有关系，之前那些示好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也是，”向远峰看王屿表现出来的态度，改口道：“这些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就算不认可马家的行为，也不耽误他们在生意上有一定的合作。是我狭隘了。” 他倒是改口改的快，却反而显得这番话有些违心。 不过，这个认知里包含了向远峰强烈的主观意识在。 在他任性的情绪里，跟马家沾边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他家老头子。 眼瞅着这会儿不会有更进一步的进展，两人开始折头往回酒店走。 站在路边，还没过马路，王屿就接到了留在房间的释利电话。 “王老板，有人找。” 刚接起来，释利就没头没脑扔过来一句话。 王屿纳闷起来，自己在内比度压根就没有一个熟人，会有什么人能找上门来。 想到这些，王屿问道：“什么人？” 释利的声音带上一丝耐人寻味，“一位漂亮的女士。” 不知道为甚恶魔，听完释利这句话，王屿乃亥中那个下意识复浮现出丽莎的身影。 这应该是最符合实际情况的一种可能了。 想到这里王屿拖着向远峰飞快的朝着酒店走回去。 进门的时候，一道俏丽修长的身影，正站在窗边的望远镜前。 听到声响转身来，的确是丽莎。 释利解释道：”我房间有点不适合待客……这位小姐说要见两位老板，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看到两人进门，丽莎勾起红唇，“两位老板准备的很充分嘛。连这种家伙什都装备好了。” 王屿还没等回答，向远峰就先把话题扯开了，“丽莎？你怎么来了？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情况？” 丽莎却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向老板。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今天来的用意吗？” 向远峰已经意识到昨晚的情况有问题。 可丽莎今天前来的目的，他的确更想知道。 便带着情绪的开口问道：“有何指教？” 丽莎不以为意迈步走到两人身边，从随身的暴力摸出来两张卡片递给王屿。 “这是什么？” 向远峰从王屿手中夺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丽莎。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可不想王屿傻不愣登的着了她的道。 丽莎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刚才你们难道不是很想有这样一个东西，能够让你们混到想去的地方？” 看样子，的确是有备而来。 如果只是进入房间，才观察到他们想进公盘的想法，不可能立刻就能给出这两张门禁卡。 “你跟踪我们？”王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丽莎。 能够准确知道他们的落脚之处，甚至还能精准的看穿他们的企图，跟踪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丽莎却认真地再次摇了摇头，“王老板不是小孩子，应该明白，跟踪有时候出发点未必一定是坏的。也许是出于保护或者是合作的想法。就像现在，我不是就来雪中送炭了吗？” 这番话说得两人哑口无言，就连平常最得理不饶人的向远峰都语塞了。 尽管的确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向远峰有些抓狂。 心里有一肚子问题，想要从丽莎嘴里得到解释。 然而不等他开口，丽莎又抢先一步说道：“对了，你们进出的时候注意彼人耳目。这东西只能保证你们能进出，但要是被人看到，可不好解释。” “我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后面有什么情况再见招拆招吧。祝两位老板好运。” 说完之后，丽莎冲王屿眨了眨眼睛，扭转身体走了出去。 等房间里面的三个人回过神来，人早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王屿不等向远峰发难，直接开口道：“不关我事。我知道的还不如你多。” 向远峰的脸跟着抽搐了几下，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才几点？当然是摸进去再看看。”王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不过当然不能这样毫无准备就去，必要的伪装还是有必要做一做的。 向远峰一脸嫌弃的看着正在往自己裸露着的皮肤上抹深色遮瑕膏的王屿，“这东西抹在身上不粘糊吗？” 王屿米面对他此刻的矫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我自己去，你跟释利留在酒店。” 向远峰当然不愿意，一边咧着嘴一边跟着王屿有样学样。 释利则贡献了自己的两条隆基分别给这两个假冒伪劣的“骠国人” 王屿倒是还好，前段时间狼矿场的眼光不是白晒的，向远峰就要惨一些。 本身皮肤就偏白，不管怎么晒最多都只是发红，轻易不会变黑。 这会儿想要伪装的自然，没王屿那么容易。 不过好在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公盘内景 场地中间是一条能并排三四人通行的过道。 两边是整齐划一被就地摆放的大块原石。 个头最大的，两块原石就占据了一排。 参加公盘的石头，按照个头白昂，倒也显得极为规矩。 两排石头中间还有能容纳两人交错而过的过道。 越往前走，原石的个头开始越来越小，被摆放在木架之上。架子的高度对应着原石的大小。 越小的料子，木架就越高。 保证参加公盘的老板不需要太过弯腰就能很好的观察到原石的表现。 相当人性化。 两人一边漫无目的的走，一边观察着两侧的情况。 现在担心被人认出来的想法，在这里显然有些多余，场地里面的人虽然也不算小，但是散落在如此空旷敞亮的地方，就显得寥寥无几。 而且个人手里还都有自己的活计要做，也没几个有闲工夫去打量别人。 “意思是现在进入的人，都是来送料子的各个矿业公司的人？”向远峰开口道。 虽然是问句，不过显然也没指望能从王屿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 这景象倒是符合这个猜测，一路走过来遇到的人也不过就是在摆弄料子。 还有一些应该是工作人员，在忙着给料子打标，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剩下的应该就是那些送料子方的人手，配合工作人员将料子放在指定位置。 和谐有序的进行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这么一来，三个闲的没事的人倒是有些突兀。 就在这时候，王屿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迈奔的达闼尔。 他正在指挥着两三个手下，安置这料子。 王屿下意识想躲。 眼角扫过一旁的向远峰时，才突然顿住。 就自己这会儿的鬼样子，别说达闼尔，就算是杨霖来了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自己。 达闼尔应该是代表阿迈奔来送料子参加公盘的。 王屿回忆了一下，在达闼尔面前的时候，自己倒是有意隐瞒了身份，加上吉尔约也很注意这方面。 在当着达闼尔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以老板称呼自己。 就算达闼尔知道自己跟矿区还有石落卡有一定的联系，也未必能想到自己的具体身份。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达闼尔恢复自由身之后一段时间，等到风声渐消后，曾经以合作的名义去过石落卡。 不过那时候王屿已经离开了。 毕竟矿区出现一个国人矿主这样的事，传播的速度岘港快。 达闼尔不难将自己遭遇的事延伸到石落卡这边。 他对于其他人的印象并不深刻，让他清楚记住每一个国人的样貌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 但为了能准确寻找到寻仇的目标，他还是清楚记住了王屿的相关特征。 只不过他做事糙，也没什么脑子。 进了石落卡见到如今留在矿场的冉成，并没有将其认出。 冉成这段时间天天在矿区的烈日骄阳下，跟着师父老矿工还有呼克巴辛苦劳作，模样较之以前多少也有些改变。 熟人端详一会儿倒也不难认出，但这一点放在达闼尔身上难度就无限增大了。 加上他的目标主要放在王屿跟靳云大力的身上，其他人的样子早就已经模糊到天外去了。 因此这件事也就暂时不了了之。 他的出现对王屿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前面马明还有章禅带来的相应疑团还没有个准确结果，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世仇。 还真是祸不单行。 向远峰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看王屿盯着一个魁梧大汉出神，忍不住开口问原由。 为了避免他不了解情况下将事情搞砸，王屿和盘托出实情。 这下向远峰也无奈了。 “你在矿区还真是没闲着。就没几个跟你交好的、能帮咱们一把的矿主？” 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没有。 唯一一个往来有点密切的木那矿主，还被自己给亲手送走了。 这么一想，自己做人还真是有些失败。 不过，矿区那种利益至上的所在，实力代表一切，没有一定的名气之前，还真很难有愿意跟自己玩的人。 想到木那矿主，王屿脑海中不由夫浮现出两外一个人的脸。 矿场管事。 说实话，王屿对木那矿场的管事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虽然木那矿场上的很多事他未必不知晓，但是作为一个管事，在矿主手底下做事情，拿着对方的钱就得受对方的管。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王屿一直觉得，自己最后在木纳矿场上遇到的那件事，跟管事有一定的关系。 尤其是马茹最后遇险却又莫名的化险为夷，要说没木那场的人从中协助什么， 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人首先要能自由进出矿场的任何一个地方，还要有能力做任何事。 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能做到的。 可能就是基于以上几点的考虑，让王屿心中一直有这样的揣测。 王屿冲身边的势力招招手，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势力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向远峰一脸好奇地看着释利走到一个正在吃力搬运东西的阿弟面前，搭起了手。 随着这个明显示好的举动，很快就跟对面攀谈起来。 等到释利再回到俩个人身边的时候，就听到他汇报成果，“木那矿场肯定那家这次的公盘，但是到现在还没运送料子过来。像他们这种大矿场，都不着早早来占位子。公盘上有专门给他们预留出来的醒目场地。” “还有，百山桥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公盘。” 看看，名气大就是不一样。 后门开的都如此不加掩饰。 而关键是还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它们的料子的确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人气。 公盘上人气一多，那么所有料子的成交概率自然也就相应提升上去了。 所以不会有人较真。 王屿点点头。 如今木那出事的时期，矿场上又被爆出了黑劳工的事，留在矿上也是一脑子乱麻，还不如趁机亲自押送料子来公盘。 姑且再等等，后面各个矿场来的就自然而然多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向远峰按捺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难堪大用 不过，眼前显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因为男人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随身的包里摸出来一支笔，然后说道：“这上面印刷的是我在国内的联系方式，我给老板手写一个我在骠国的联系方式，方便后面联系。” 说完，自顾自从王屿手上拿回名片，然后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重又递到王屿手里。 “我们公司前几年名不见经传，这几年发展很快。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听说过。”男人客气的寒暄。 王屿自然是摇头，引着徐丙利多说一些信息。 果然，徐丙利一看王屿摇头，立刻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面对一个骠国人，自然是怎么牛13怎么说。 “老板，我们这家公司实力雄厚。如果以后有合作机会，我们公司绝对是不二训选择，不知道老板是代表哪家矿业公司来的？”徐丙利开口问道。 王屿眨了眨眼睛，脑子飞快的运转。 要是说一些还没来的矿场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看徐丙利这个健谈的模样，还不知道沟通了多少来公盘铺货的矿主老板们。 突然之间，王屿能想起来的也就是那几个多少有点交集的。于是开口回答道：“帕敢场。” 听到这个名字，徐丙利的表情更加生动起来，“那可真是敝人的荣幸。不知道老板是矿主还是管事？” 王屿：“……” 这人还真是执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叹口气开口道：“我叫吉尔约。忙辉矿主是我父亲。” 反正吉尔约这会儿还在抹谷老实呆着呢，打死也不会出现在内比度公盘上，自己就姑且冒用一下他的身份，以解眼前困局。 听到王屿这么说，徐丙利更高兴了，“原来是吉尔约小矿主，幸会幸会！我们公司在边城的影响力就相当于咱们帕敢场在市场上的吧主地位差不多，以后要是真能合作，绝对是强强联合。” 王屿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道徐老板是想怎么个合作法？” 徐丙利却并没有深入开展开，开口说道：“这地说话不方便，不知道吉尔约小矿主什么时候方便？赏脸给敝人一个表现得机会，咱们详谈？” 王屿虽然想从他嘴里套话，却并不想跟他密切接触，但显然徐丙利说的也没错，这地方的确不适合谈论这样的事。 一时间表现出为难的神色。 徐丙利就跟个人精一样，这眼力见不像是董事长，倒像是个销售经理。 连忙开口说道：“吉尔约小矿主不必困扰，虽然公盘上不允许咱们私相授受，但限制不了咱们人情往来不是？这样，等小矿主有时间的时候，随时拨打我的联系方式。我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保证随传随到。还望小矿主回到矿区之后，记得咱们公司，多在忙辉矿主面前美言几句……” 王屿这才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还好这个徐丙利能帮自己圆回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王屿这才得以脱身。 这一次倒是也理解了吉尔约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自立门户。 抛开跟忙辉矿主的那些家事嫌隙，出门在外受到的一切尊重也好、奉承也罢，全都被罩上了忙辉矿主的光环。 这要是个纨绔矿二代也便罢了，偏偏他还有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所以人都说性格决定活法，倒也的确没毛病。 王屿收好徐丙利的名片，心中有预感以后一定会有用的到的时候。 才刚刚收好，向远峰就颠颠的跑了过来。 “我找到那孙子了。你干嘛呢？” 王屿将刚才的情况跟向远峰说了一遍，然后随着他去马明所在的位置。 马明这会儿正冲着一个骠国阿弟发着脾气。 “你特码的是眼瞎了吗？这么多水泼我身上，是不是不想活了？” 阿弟一脸茫然，就算听不懂内容却也知道对面的人在发脾气。 加上自己的确有错在先，所以这会儿大气也不敢喘。 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看穿着打扮像是阿弟的老板，面对盛怒的马明一开始还是好言解释了几句。 应该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横生不必要的枝节。 然而马明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惹得阿弟老板也不悦起来。 能进到这里的老板们，哪一个是寻常人。 什么时候遭遇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待遇。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这会儿马明辱骂的可不只是阿弟这么简单，老板必然感到自己的脸面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衅。 登时脸色一变，用不太标准的国语说道：“这位老板，事情不要做绝了。低头不见抬头见……” 然而话都没说完，就被马明粗鲁的打断了，“谁跟你们这些泥腿子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谁啊 ，我认识吗？” 这话一出，老板彻底生气了。 挥挥手，身后走出一众说不好是保镖还是阿弟的人来。 然而就这个阵仗，让人不能让马明偃旗息鼓。 “人多了不起？怎么的？想打架？” 听到这里，王屿无比清醒，自己今天是骠国人打扮。 要不然还真是丢不起这人。 眼看情况一触即发，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厉声，“闹够了没有？” 紧接着章禅的身影就如约而至。 面对他，不管是刚才的阿弟老板还是马明，神色都不同程度的变了变。 尤其是马明，看到章禅的时候，嘴一瘪，语气中带上几分委屈，“二哥，你看我身上都被这不长眼的玩意儿给弄脏了。” 章禅狠狠的瞪了马明一眼，“你住嘴！” 然后跟阿弟老板到一旁攀谈起来。 阿弟老板并非想要无中生事之人，要不是刚才马明不依不饶，也不会扯出这些事。 然而就在章禅跟那位老板说话的功夫，也许是见到老板对章禅极为客气，马明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来到阿弟面前，伸脚就踹在了对方的腿弯上。 阿弟腿弯一软一下扑到在地。 这个行为瞬间激怒了在场的骠国人。 有一说一，在国外，脖子上顶着的这张脸，就是国内的标志。 这行为看在这些骠国人眼中，已经被上升到国人跟骠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偷听来的信息 “看样子，徐老板跟这位老板很熟？”王屿开始套话。 可能是为了能跟心目中的帕敢小矿主有更深入的情感交流，所以徐丙利开口说道：“别提了。我们这家公司原本最大的股东就是他。最早之前公司是掌握在他手上的，那段时间大家伙儿怨声载道。后来我堂姐将公司决策权拿下来之后，进行了一系列人员调整，这才有了现如今的规模。” 徐丙利的话信息量极大，一方面开表现的跟王屿推心置腹，一方面暗示自己上面还有高人。 不过，这话听在王屿的耳朵里，跟表明他自己是个傀儡没什么区别。 但是王屿自然不会说出来，笑看着徐丙利说道：“生意嘛，还是放在自家人手里才能安心。” 徐丙利连连点头，“所以我们国内才有句俗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老话都是有道理的。” “等有机会，我介绍小矿主跟我堂姐认识。那可是个女强人，从市场摆摊开始一步步到今天，靠的都是过人的智慧跟胆识。” 也许是担心自己搞不定帕敢场这样的关系，所以徐丙利适时的抛出了自己堂姐。 王屿敷衍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但是徐丙利很较真，追着说道：“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小矿主。公盘开盘的时候，我堂姐也会来。那到时候我当牵线搭桥的，给你们引荐一下。到时候，还望小矿主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说来说去，还是带了很强的目的。 王屿应付了几句，然后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徐老板，既然刚才那位老板已经不再掺和你们公司的经营，怎么还会来到公盘？” 徐丙利想也不想，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刚才跟小矿主说他家如今在边城也算叫得出名号，这话不是随便说的。这不是人家攀上了高枝，正准备大大展宏图呢。” 看样子，这徐丙利跟马明并不怎么对付。 嘴里说的高枝，自然也就指的章禅了。 想了想，王屿说道：“那位章老板我们倒是也有所耳闻，国内市场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徐丙利点头，“没错。就是不知道看中这马公子什么地方了。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章禅生意做到现在，虽然有受到先前家里荫蔽的成分在，但他本身也是一个有能力又有手段的人，没理由会在马明这条小舢板上翻船走眼。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徐丙利也重新回到自己那些料子前开始摆弄起来。 向远峰不了解情况，刚才没敢贸然插嘴，这会儿见徐丙利走了，才开口问道：“国人公司的料子，怎么能在内比度公盘上来参展？” 王屿摇头。 向远峰都想不明白，自己去哪想。 “他们带来了什么料子？”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跃跃欲试，看样子是准备凑过去看看情况。 王屿连忙拉住他，“行了，这些都是小事，等等看释利带回来什么消息。你难道不想知道马明究竟所为何来了？” 这句话瞬间戳中向远峰心事，将他的蠢蠢欲动给压了下来。 释利带回来的信息不算多。 主要还是跟马明这不干人事的性格有关。天天来到公盘之后，就跟个监工似的，这边转转那边看看，屁事不干一点。 旁观的人就算想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来的，也无从知晓。 看样子想知道的，还是要他们自己去慢慢抽丝剥茧。 眼瞅着走捷径的方法破灭，向远峰恨得牙根痒痒，“这孙子，还真是在什么地方都不干正事。” 王屿却笑起来，“还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向远峰看着王屿，“有话一口气说完，别大喘气。” “你现在不是跟吴文敦搭上线了吗？马明这么撂下摊子自己走了。难不成跟吴文敦一点交代都没有？”王屿笑着说道。 这话一出，向远峰顿时拍起了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走到一边去开始打电话。 王屿对他这个德行，丝毫不觉得意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这会儿闲下来，释利凑到王屿身边，“咱们现在干什么王老板？” 王屿环视了一圈周边的情形，似乎的确没有什么能作为突破口的地方。 叹了口气，“随便转转看吧。我教你认认料子？你身上那块料子就是达马坎。想不想看看其他达马坎？我跟你说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料子分山料、水料跟半山半水的料……” 释利连连摆手，“王老板，您就放过我吧。我实在是记不住这么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说完还担心不能打消王屿的念头，拍了拍脑门，装模做样的说道：“说起这个，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在这边遇到给我料子的那位故人。王老板，我自己再去溜达一圈。你休息休息、休息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健步如飞。 似乎生怕王屿从后面喊住自己。 对于释利这种不思进取的态度，王屿只能摇头，毕竟打也打不过。 闲下来的王屿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很快落在了刚才章禅消失的位置。 那个磨砂玻璃围起来的位置，像个猫爪子一样挠着王屿的心。 要不……去看看？ 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王屿小心地朝着那边摸过去。 才刚刚走进，就听到你们传来争吵的声音。 或者说是一个男人单方面暴怒的咆哮声。 “你别欺人太甚？凭什么按照你说得来？你当我们现在还不如你们？跟你说吧，就你们那边早就过气了。你们凭什么跟我争？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跟你们竞争的市场有多少？我们可是边城独一份的！跟你好说好商量是给你们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声音不是章禅。 却是一口流利地道带着方言味的国语。 这个声音王屿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听到没错。 随后就听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声音不大，王屿听不真切。 加上这种磨砂玻璃，虽然可以阻隔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后江料子现异常 要是这么一说的话，刚才武德彪的对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如果他是在跟章禅对话的话，就差不多能对的上号。 然而这个情况实在是太颠覆王屿的认知，让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算怎么回事？ 徐丙利见王屿突然呆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矿主，你没事吧？” 王屿瞬间回魂，“没什么。刚才突然想起点事。徐老板，咱们改天再聊。” 说完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原地留下徐丙利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拼命回忆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说错了。 王屿飞快的知道刚才玻璃隔断处，琢磨着自己能否找到什么靠谱的由头进去一探究竟。 然而想破头也没想出来什么借口。 正站在门口彷徨的时候，向远峰回来了。 “我早该想到的，吴文敦是我介绍过去的，他马明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他。难不成还等着他跟我通风报信吗？” 看样子是无功而返。 王屿不死心的问道：“马明走的时候，就什么都没交代？” 向远峰想了想回答道：“就是说参加内比度的公盘。吴文敦还问他来着，说什么公盘还有好多天，不送料子的话提前两天就足够赶趟了。” 吴文敦身为百山桥的管事那么多年，对于这样的业界盛事自然是知晓的。 也许是担心马名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所以顺嘴表现了一下。 “那马明是怎么回答的？”王屿继续追问道。 有时候很多线索都是从只言片语中提炼出来的。 向远峰想了想，回答道：“马明表示来公盘送来买料子都是小儿科的操作。配不上他。” 好家伙，这臭屁精神，连向远峰都赶不上他。 “就这些线索，你觉得能有屁用。一天天的就知道吹。给他个火箭上天，他还要嫌中间不停呢。” 向远峰边说边恶寒。 他原本就对马明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厌恶到骨子里。 王屿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向远峰沮丧自己更跟着沮丧，那么就离完蛋不远了。 “没事，咱们今天才第一天摸进来，收获已经很多了。后面还有机会慢慢摸索线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向远峰原本暴躁的心看到王屿平静的表情后，逐渐稳定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先撤。”王屿最后干脆地说道。 向远峰环顾了一圈问道：“释利呢？” 王屿带着向远峰开始在场子里面乱转，准备看找到释利三人一起离开，换个环境找个地方散散心，捋一捋杂乱的心思。 然而释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两人转悠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这让本就耐心不佳又心情不好的向远峰瞬间垮了脸。 ”干脆给他打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向远峰说道。 王屿原本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既然向远峰说了，打个电话又没什么费劲的。 摸出来电话正准备拨号，远远看到个人影一闪，像是释利。 王屿忙收起手机，扯着向远峰冲人影追过去，生怕释利跑了又找不着。 然而释利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听到脚步声都没回头观望。 向远峰问道：“看什么呢？准备走了。” 释利这才回过头来，指着自己身前的一块原石说道：“王老板、向老板，这个石头刚刚自己动了。” 听他说完，向远峰就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动的？长腿自己跑过来的？你是不是今天起太早了，这会儿认知出现了偏差？” 释利摇头，“真的，我真的看见了。” 王屿连忙走上前去打量释利说的料子。 料子个头不大，最多只有两三公斤。 虽然公盘上什么样的料子都会有，不过这个个头在其间显得还是有些小的过分。 皮壳的颜色黑中透着跟为黑色无限近似的墨绿色，肉眼看上去周身黑绿相间，倒的确是一块卖相极佳的好东西。 看到王屿也在着眼打量这料子，向远峰随意地扫了一眼，开口说道：“后江料的常规表现。没什么特别的吧？” 他这会儿心浮气躁，压根稳不住心神来看料子。 这也是为什么向远峰的赌石水平不输王屿更不输杜远，却一直不算稳定的原因之一。 因为自小到大顺风顺水想要皆能轻松拥有的原因，压根不存在什么生存危机。 别人赌石是为了养家糊口或者是为了生存，但是他纯粹就是兴趣爱好或者说是证明自己的途径。 没有那种无比强烈的目的跟绝对不能垮的企图心，也就少了审慎对待的出发点。 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能引起他的兴趣，首先这料子一开始就得自带光环加身。 否则他才懒得多看一眼。 就像那种标本即便的莫西砂水泥皮、大橡皮，能引起他注意才不意外。 但是这种一出场就实力碾压其他料子的存在，想想也知道开价是什么标准。 现如今虽然处境跟以前不同了，但是对于向远峰来说，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难改。 即便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下意识的反应中即使下意识的反应。 但是平凡之中总有再仔细看看就能看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王屿在这一点上跟向远峰倒是呈互补之势。他善于抓住所有细节的可能性，统筹综合起来判断是否真的可为自己所用。 释利是一个多年习武的人，身手的稳定性以及眼神，绝对不可能因为什么起的太早、睡得不好而出现这么夸张的偏差。 但是料子不可能自己动，否则还叫什么石头，干脆说它们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精灵得了。 想到这里，王屿突然心念一动。 矿精这两个字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难不成这是一块会后江的矿精？ 王屿惊喜交加了好一会儿之后，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是块矿精，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自己就动起来吧？ 要不然岂不早就引发世人恐慌了？ 想要验证自己这个猜测倒也不难。只需要用手玩件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公司目的 凭借跟向远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默契，王屿知道向远峰这是在给自己创造独处的机会。 可是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王屿站在后江料子旁抓耳挠腮。 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做一下尝试。 这个奇怪的动作，立刻引来一旁已经注意他们有阵子的一个安保人员的注意。 他开始朝着王屿这边走过来。 想来是把王屿当成了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偷。 王屿立刻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但是这会儿他既不能躲也不能站着不动。 躲了只怕立刻就会被打上这个标签；不躲一会儿说不了一句话立刻就露馅。 正在拼命思考对策的当口，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小矿主，到午饭时间了，要不中午赏个光，咱们就近随便吃点？” 是徐丙利。 简直就是救星啊。 已经走到不远处的那个安保人员显然应该是脸熟徐丙利的，这会儿见两人开始攀谈，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但是已经止住了脚步。 王屿这会儿哪还顾得了徐丙利说了什么，忙不迭点头，“好！” 于是在徐丙利的带领下，王屿招呼着向远峰跟释利一起走出了公盘大门。 虽然进门的时候麻烦，但是出去的时候倒是简单。 没人盘问也不用刷卡。 向远峰跟释利乖乖地跟在两人身后。 之前通过徐丙利跟王屿的对话，向远峰就意识到王屿冒用了吉尔约的身份，所以这会儿担心说多错多，干脆拉着释利一起当哑巴。 王屿跟徐丙利在前面走着，徐丙利开口问道：“小矿主双亲是不是有一方是国人？” 王屿一愣，不知道徐丙利为什么会这么问。 徐丙利见王屿表情不对，立刻解释道：“小矿主不要见怪，我就是看小矿主的五官长相更接近国人样貌，这才唐突一问。” 王屿一想，他还真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点点头，“我母亲是国人。” 徐丙利连连点头，“难怪难怪。我就说看见小矿主亲切感这么强烈，原来咱们流的都是同样的血液。” 这套近乎的方式还真是有些别致。 一路上徐丙利问了王屿很多关于帕敢场的事情。 不知道是出于探究还是不放心。 还好因为吉尔约的关系王屿对于忙辉矿主还有帕敢场口都比寻常人熟悉，所以回答起来也算不露痕迹。 这一来，徐丙利对于王屿的身份立刻不再有丝毫的怀疑。 公盘附近最好的吃饭地点就是王屿他们所住的酒店餐厅，但是因为担心露馅，所以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徐丙利将吃饭地点选在那里的想法。 声称因为自己第一次来内比度，所以想要吃点不一样的地方特色。 徐丙利可能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好不容易努力来的亲近结果付诸东流，所以连忙答应下来。 转而带着几人去到不远处的小吃街边摊位。 为了避免王屿几人会有什么其他想法，还开口解释道：“其实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都是在这边随便凑合两口。要说吃的，能比得过咱们国内的手艺还真没几个地方。来骠国之后最难适应的就是饮食。所以吃什么不是吃？只要不饿肚子就行。等我回国内以后一定要大吃几顿，弥补我这段时间对胃口的亏欠。” 有一说一，徐丙利倒真是一个不摆谱的人。 多少人有个董事长头衔扣脑门上，人早就飘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多大本事。 徐丙利倒是安守一个傀儡的本分，对待自己名义上的职务也还算尽职尽责，要不然犯不着这么巴巴上赶着跟王屿套这个近乎。 小吃街就是临时由很多摊位组成的小街。 即便内比度的建设以及环境都相当不错，但小吃街仍然不能免俗。 怎么看都跟高大上不搭边。 徐丙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矿主，您看咱们真的在这边吃吗？现在改注意还来得及。这附近没有其他吃饭的地方。实在是……” 他下午还要返回公盘里去继续还没张罗完的事，不能走远。 要不然也不会带着贵客来到这样的所在。 王屿摆摆手，“没事，咱们随便吃点，一会儿我们也还要回公盘。” 听他这么说，徐丙利的担心也就没了。 “小矿主还真是没架子。外界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王屿一听，说不出是好奇还是什么担心穿帮，开口问道：“外界还能有矿区的传闻？都是怎么说的？” 徐丙利尴尬的嘿嘿一笑，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不经大脑冲口而出的话。 “小矿主不必当回事。传言嘛，有几句是真的。不过都是些闲话。” 但是拗不过王屿执意表示自己想知道，徐丙利还是隐晦的说了几句。 王屿总结出来的就是荒淫无度、跟自己亲爹争风吃醋，自以为是拉风耍帅。 虽然有些夸张，不过倒也不算是无风起浪。 多少还是立足于事实，只不过进行了局部夸张。 徐丙利见王屿神色变幻莫测，连忙开口道：“小矿主别往心里去，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都没办法控制。他们还说我是人形傀儡、背锅侠。说就说去吧，又不会少块肉。” 王屿点点头，倒是对徐丙利毫不掩饰他自身境况的态度有些意外。 “徐老板人中龙凤，怎么会甘心屈于人下……” 话没说完，就被徐丙利摆手打断了，“我自己几斤几两重心里有数，我也认。别人说就说去吧，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一边说一边带着几人来到其中一家摊位前。 “我这几天午饭都是在这边解决的。这家摊主会说一些简单的国语，沟通起来没什么障碍。”徐丙利介绍道。 这顿饭吃的并不轻松，徐丙利的想法自始至终都没有掩饰。 也许是担心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整个吃饭的时间徐丙利都围绕着双方可能的合作展开话题。 “小矿主，咱们帕敢现在名气有了、产量也在那摆着，我们公司现在对料子有一点特殊的需求，不知道矿上能不能配合我们？我们保证在资金方面不会亏待矿场。” 王屿问道：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手玩件的感应 好不容易挨着吃完这顿饭，王屿催着徐丙利动身返回公盘。 这顿饭吃的他心力交瘁。 一方面担心自己应付不得当说错话，一方面还要绞尽脑汁思索徐丙利他们公司的目的。 徐丙利回去也有正经事要忙碌，所以倒也没说什么就带着三人折头往回走。 “小矿主，你们这趟来公盘上是从头待到尾吗？你要是觉得合作方面我有什么交代的不清楚的，可以让我堂姐直接给你们谈。她权限比我大，说的也能更清楚。” 徐丙利仍旧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王屿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很执着。 “徐老板，我可这次来只负责前面铺货的阶段，后面的事会有其他人安排。可能不一定能跟你说的人碰面了。”王屿故作遗憾的说道。 既然公盘里面也有国人面孔，自己又有了这门禁卡，王屿可不想继续抹这个什么劳什子的遮瑕膏了。 后面等自己现了原形，这徐丙利不得吃了自己。 “小矿主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吗？”徐丙利的表情表现的那叫一个可惜。 王屿虽然不想，但毕竟吃人嘴软，徐丙利刚才死活不让自己掏钱。 虽然你没几个钱，可自己这边三张嘴，人家就一张嘴。 最后王屿留了吉尔约的电话号码给他。 一会儿还得记得给吉尔约去个电话通通气，别上来一开口就把自己给卖了。 等到徐丙利心满意足的送走之后，向远峰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开口问道：“咱们还回来干什么？”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还能去什么地方？看看人家徐丙利，咱们要是有人家那么尽职尽责，早就发展起来了。”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那块后江的料子。 公盘里，下午时间比上午的人要多一些，有些货主们闲的没事也会在公盘里面四下转转，对自己感兴趣的料子品头论足。 那块后江周边也围着一些人，王屿既好奇他们在讨论什么，又不敢随便靠近。 万一要真是因为自己引起它的异常，被这么多人围观，那可真不算好事一桩。 这会儿向远峰还在这嘚吧的他心烦意乱。 向远峰却完全没有眼力见，“咱们现在发展得也不慢啊。你换个别的什么人来看看，要是有咱们的速度我服气。” 王屿干脆拿着给吉尔约打电话当幌子，暂时甩开了向远峰的胡搅蛮缠。 看着他跟释利勾肩搭背乱转去了，这才拨出了电话。 “最近抹谷那边怎么样？”一接通，王屿就笑问道。 “热火朝天干着呢。领导这是来视察工作进度？”吉尔约笑着回答道。 自从跟梁以开还有杨霖他们几个呆久了，吉尔约现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说起抹谷那边的i情况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王屿先捡着自己这边的情况跟吉尔约打了个招呼。 吉尔约听说王屿冒用自己名号行走公盘，除了觉得有些新鲜之外，倒也没说别的。 “行，知道了，老板还有什么指示没？没有的话我可要先挂电话了。，我们这边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我再不干活，晚饭都没得hi了。” “你交代的事情我记住了，要是那个什么利给我来电话，我就说没兴趣，谢谢他的好意。” “你们最近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有什么我这边能做的尽管开口。”王屿见他马上就有挂电话的架势，抓紧时间忙开口问道。 “准备工作差不多收尾了。再过阵子就可以正式开采了。你能做的就是尽量都哦的准备好钱吧。烧钱的日子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吉尔约倒也不客气，直白的说道。 “好。”王屿痛快的答应下来。 “跟你们说这个，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在公盘上胡乱花钱，尤其是向老板。”看样子吉尔约倒是也对向远峰有一定的里哦阿姐。 既然他自己哦埃及挂断电话忙正事，王屿也不好一直拽着他聊，又睡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之后，王屿环视了一圈，发现那块后江的料子前暂时无人围观。 心中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开始升腾。 原本还是理智占据上风的局面瞬间扭转，心底像是有个魔鬼一直在怂恿着自己靠近、再靠近那块料子。 王屿原本残存的理智最终瓦解。 他一步步朝着后江摸过去，眼中闪过一道红芒。 然而就在他一首握住手玩件，另一手抓住后江小料，却并没有出现前面几次的奇异景象。 后江料子的确是微微在震颤，但手玩件这一次却没有要攫取的模样。 紧接着王屿看出去像带着一层红雾的公盘场地里，有几道白光在闪烁。 定睛一看，是分布在场地各处的原石。 大大小小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几块。 王屿有些搞不清楚现如今的状况。 又等了一会儿，手玩件的确是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打算。 而且这一次他的意识自始至终相当清晰。 除了眼中看出去的世界染着红芒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王屿先将手玩件揣会兜里面，捧着那块后江前看个不停。 然而手玩件还是不消停，在他的口袋里散发出阵阵热量。 毫无心里防备的王屿被它烫了个正着。 差点惊叫出声。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倒是有些顿悟。 抛开手玩件接触到矿精之后发生的种种变化，最初它就只是一个能够感受原石好与不好的神奇手玩件。 手玩件的感应反应一直在进步、提升。 也许刚才就是它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自己。 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王屿怎么想怎么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立刻放下手上的后江，循着冒着白光的料子走去。 想都不用想，当然是先把编码记下来。 后面不管怎么操作都是后话。 王屿整个场子里面乱转，这个情况终于引起了向远峰跟释利的注意。 等两人凑上来的时候，王屿已经飞快的将十几块料子编号拍好了照片。 王屿不能确定自己眼睛看出去的异样景象能够持续多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验证 “那剩下的还看吗？这些料子你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下手了？”向远峰开口问道。 王屿略一思考，开口道：“保险起见还是都过一遍手。” 向远峰才刚刚点了点头，王屿又开口说道：“看这次公盘的规模还有料子的质量，应该接到邀请函的人不会少。我担心国内那些像马明一样的死对头搞不好也会出现。到时候咱们尽量不要出面或者是低调行事。像是抛头露面这样的事尽量交给释利去做。” 向远峰冲王屿竖起一个大拇指，“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办。不过释利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还是要咱们两个从旁把关。” 王屿嗯了一声，“这是自然。” 向远峰天马行空的联想却开始发挥作用，“你手上现在的遮瑕膏还够咱们到时候用的吗？” 王屿被他这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傻眼。 正常人谁会在这种时候想到遮瑕膏？ 无奈地挥了挥手，“省着点用吧。明天开始我看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有这张门禁卡应该出入没问题。最近来到的人也不多，没有被认出来的顾虑。” 向远峰连忙说道：“真是一个好消息，我感觉今天我的皮肤都不呼吸了。还好我还带了面膜，今天回去好好修护一下。” 释利一脸嫌弃的看着向远峰，“大老爷们儿至于这样吗？” 向远峰冲着释利翻了个白眼，“别看我好说话就没大没小的吗，叫哥。” 看样子两人今天的勾肩搭背起了作用，说话也开始随意起来。 “阿峰哥。”释利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句。 晚饭三人直接在房间里叫的餐，连门都没出。 别看在公盘里转的时候没觉得，回来一躺在床上才感觉到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 三人一步都不想走。 “一共十八块料子，咱们今天大半个下午看了五块。按照这个进度，明天抓点紧，剩下的也就能参详个差不多。不过，咱们真有必要这么折腾吗王屿？我觉得你的眼光没问题。” 酒足饭饱，向远峰开始跟王屿讨价还价。 王屿将下午跟吉尔约打电话得来的进度方面的消息跟向远峰说了一番。 向远峰叹了口气，“还以为能赚点外快，让手头上宽裕些，现在看来又是一场黄粱美梦了。” 王屿笑骂道：“差不多得了。先苦后甜。你不想想等后面抹谷那边的矿场发展起来，那还不是你想怎么奢靡无度就怎么奢靡无度。” 向远峰先是嘿嘿一笑，然后开口道：“最开始承包石落卡的时候，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结果后来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矿是承包了、钱也砸进去了。但是想见到回头钱，还早着呢。” “要不把你那份退出来？不耽误阿峰哥流连花丛？”王屿故意调侃道。 “嘿，王屿你卸磨杀驴。” 两人笑着闹起来。 释利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闹成一团的模样，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羡慕以及追忆的神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剩下的时间连根交换了一下在公盘里面分开时收集到的信息。 说是交换，其实更多的是王屿单方面跟向远峰讲述他从徐丙利处得来的信息。 没想到的是，向远峰在听到“石全石美”这个公司的名字时，就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了？”王屿好奇的问道。 向远峰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重重呼出一口气之后，开口解释道：“这家公司我当时查到过。你可能不记得了，当时最开始收购向家老店里那些老皮壳的，就是这家公司。” 王屿愣怔了一下。 随着后面向远峰及时收住手脚，紧接着就是自己在林老板的加工厂对阿普的料子动了些手脚，随后就传来阿普的死讯。 王屿一直认定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伙人做的。 事件前后相距没有两天，然后交易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东西。 硬要说不是，未免解释不通。 “而且，那徐丙利自己不也说，这公司以前在马明手上？” 王屿当时这句话听完就没进脑子里去，就连刚才说给向远峰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这家公司背后肯定有人，不过我动用的关系也就只能查到明面上的徐敏。马明也搀和进来这件事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没查出来。这孙子藏得够深的。我现在甚至怀疑这家公司幕后的人，会不会就是马蔚山这个老狐狸……” 向远峰开始念叨。 也不知道是说给王屿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不对，要是马蔚山的话，应该不会把马明推到明面上来……”向远峰灭头一皱，陷入沉思。 王屿连忙打断他，“行了行了，别想了。这件事跟徐敏又有什么关系？” 向远峰：“……” “我以为你知道徐丙利跟徐敏的关系呢。” 说完，见王屿还是一脸茫然，向远峰开口继续说道：“徐丙利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堂姐，就是徐敏啊！两人都姓徐，而且他中午吃饭说的那话，摆明了除了徐敏没可能是第二个人。我见他跟你聊天的时候，一直在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王屿皱眉想了想，开口说道：“看样子，咱们多亏带了释利过来。要不然到时候出面的对头太多，还真是不好便宜行事。” 向远峰仰躺在床上，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屋顶，“我现在觉得所有事都开始冒出新线索，也许这一次咱们真的可以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王屿没说话，看着向远峰面无表情地说完这番话。 事情就算水落石出，找出幕后的黑手，揪出始作俑者，也不会改变结果。 但是会给人一个交代。 也许这就是人的执念。 王屿也想帮向远峰实现心愿，也希望彻底解除向家潜在的危机。 但是能不能如愿以偿，他心里仍旧没底。 他不想把话说得很漂亮，因为他知道希望落空的感觉远比没有希望的时候更绝望。 所以开口说道：“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这一次达成心愿自然最好。如果实在不能，咱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跟你一起追查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梅家兄妹 他可没天真到以为王屿是要主动加班去将剩下的料子挨个检查一遍。 他想干什么，这还难猜吗？ 想想来之前他在角湾市场的所作所为，用脚趾头也能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可这里真角湾市场也不是佤城，这里是戒备重重门禁森严的公盘。 真要是有个什么情况，那是要被带走调查的。 好歹在国内也算得上是天子脚下。 王屿这家伙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 向远峰脑子里一边飞快地想着，一边也顾不上隐匿自己的身形。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阻止王屿，但是软的不行，总有硬办法。 向远峰也是个狠人，知道影视剧里面看的那些所谓的手刀什么贵的都是噱头，看了看四周，还真让他看到一块个头合适的石头。 “对不起了老伙计！” 向远峰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毫不犹豫的朝着王屿脑门上来了一下。 这一下没敢用太大的力道，但是也而没敢太轻。 要是人没昏迷反而醒了过来，此时此刻这个场面有些难以解释。 王屿应声而倒，向远峰连忙丢了石头一把扶住王屿。 伸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正常之后，向远峰将昏迷的王屿背在身上。 “好家伙，你特码怎么这么沉！”向远峰身娇肉贵，虽然来骠国之后历练了不少，可仍旧还差点意思。 这一刻，他心里无比的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孤身一人跟上来，放着释利现成的劳动力不使唤，自己上赶着来受这份罪。 “明天等你醒了，老子一定要讹你一顿大的！” 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的力气变得更大一些。 向远峰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路上飘得很远。 呼哧带喘的将王屿半背半拖回到房间丢回床上，向远峰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尤其是那个女前台今晚的夜班，看着向远峰像是捡醉虾似的拖回来一个男人，那表情简直…… 让他不敢回想。 自己又不能冲上去指着女前台的鼻子告诉他自己是直的，不是弯的！ 未免越描越黑。 向远峰很快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屿身上。 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帮王屿宽衣解带塞回被窝，但是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之后，瞬间就不纠结了。 确认呼吸正常之后，向远峰将王屿一整个盖在毯子下面。 自己像个猫头鹰一样，环抱着胳膊，坐在床上，背靠着墙，盯着王屿。 他还就不信了，都这样了王屿要是还能溜达出去，自己这个向字以后倒着写。 不过想法很美好，但架不住漫漫长夜时间的煎熬，盯着盯着，向远峰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向远峰睁开眼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冲着王屿的床上看过去。 还好，人还是昨晚的样子。 向远峰刚松了口起，心瞬间又提上嗓子眼。 王屿很少睡懒觉，骠国天亮起来， 少说也是早上八点钟了。 向远峰连忙跳下床，扑到王屿床边，拉开盖在他身上的摊子，伸手就去探王屿的鼻息。 可能是因为幅度过大，动作过于粗暴，王屿在向远峰一通折腾下，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我擦！大早上发什么神经？” 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想象不到的大脸，的确跟见了鬼没区别。 王屿才刚刚一动，瞬间“哎哟”了一声。 伸手摸着脑门，皱着眉头说道：“我这脑袋是怎么了？” 向远峰心虚的嘿嘿一笑，开口道：“是不是昨晚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磕在桌角上了……” 王屿挣扎着爬起来，感觉身上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先一步响了。 向远峰连忙将王屿的手机给递了上去。 这会儿打电话来的那就是他的救星啊。 视线瞥了一眼手机上的人名。 竟然是梅灵。 这个许久不曾听到过的名字，一瞬间将向远峰的思绪拉走了。 王屿看到梅灵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愣。 但是很快想到自己拉到骠国换了号码之后，就给之前的老客户们群发过新号码。 梅灵虽然是他们的客户，但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感情比起其他客户自然不同。 王屿连忙将电话接起来。 听筒里飞快地传来梅灵欢快的声音，“王矿主，最近过得不错吧？” 看样子，她虽然远在帝都，却什么都清楚。 “今天梅老板怎么有时间来消遣我？”王屿笑着问道。 听到梅灵的声音，感觉身体都没有刚才那般难受了。 “你们是不是在内比度？”梅灵问道。 这下王屿震惊了，“这你都知道？” “那是，我可是无所不知的梅大仙。那边的公盘情况如何？你们去过了吗？”梅灵很快切入正题。 “怎么。你们也要来？”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这姑奶奶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就许你们去，不许我们去？”梅灵嗔怪的声音传来。 “哪能啊，好久没见你了，这一次能在内比度见一面，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王屿连忙说道。 这是真心话。 “他在你身边？” 梅灵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王屿知道她说的是向远峰。 “嗯，你要不要跟他说句话？” “不用了，我跟他也没什么说的。就不让陶秀姐担心了吧。”梅灵声音略带一丝怅惘，随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这一次我跟梅立才一起去。这两天就动身了。你可一定要等我。到了之后跟你联系。” “保证恭候大驾。有什么吩咐欢迎随时骚扰。” 王屿看着向远峰吃瘪的样子，憋着笑意说道。 又闲聊了一会儿，因为不久之后即将见面，这通电话占用的时间倒也不长。 “帝都梅接到邀请了？” 电话刚撂下，向远峰就开口问道。 王屿点点头，“据说是梅灵跟梅立才两个人来。向老板，做好接驾的准备吧。” 向远峰撇了撇嘴，“以后得跟秀秀说一声，别什么都往外说。这要是别有用心的人想打听咱们的行踪，那一问一个准。” 王屿笑着摇摇头，没接向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欢喜克星 王屿跟向远峰收到消息就在大厅等着。 良好关系的第一步，就是待人接物周到细致。 等人的间隙，向远峰还打趣，说这会儿自己两个看上去跟徐丙利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王屿哑然。 细细一想向远峰说的在理。 都是为了各自目的在社交。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听一样的才对。 就算梅灵不是帝都梅家的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一定也不会比此刻逊色多少。 梅灵出现在两人视线当中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丢下自己的行李，朝王屿飞奔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跟没看见向远峰似的。 这泾渭分明的待遇，引得向远峰极为不适。 但是当着梅立才的面，说话还是要讲究个分寸。 所以先去跟梅立才寒暄起来。 “梅老板好久不见。最近生意如何？” 反正就是没话找话。 反正两人之前也没有多熟。除了这些常规客套也没什么其他好聊的。 梅立才微微一笑，伸手跟向远峰握在一起，“感谢向老板关心。生意不错，加上翡翠成品系列，如虎添翼。在帝都总是听小灵念叨你，这次见到你们她一定很开心。” 可是 看刚才的架势，就跟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怨似的。 聊天间隙，向远峰扭头看向一边正在跟王屿热切聊天的梅灵。 有阵子没见，这个姑奶奶倒是更水灵了。 王屿看着眼前穿着打扮跟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浑身名牌加身无二的样子，开口打趣道：“梅姑娘，这一身行头不便宜吧？” 梅灵坏笑，“喜欢吗？你要是能穿就送你啊。” 王屿哪知道她一打照面就这么不讲究，连连看了几眼梅立才，“梅姑娘，小心还后面梅老板对我不客气。” 梅灵嘁了医一声，“别人不知道我们家那些破事，你们还不知道吗？别在这跟我演戏。 有日子不见，王老板可真圆滑了不少。” 王屿连忙澄清，“我看你们今天一起过来，意味你们关系缓和的差不多了。” 梅灵叹了口气，“你这么说倒也没错。这段时间里奶奶生了场大病。倒是的确把家族里面的关系给缓和了一下。” 王屿连忙关切的问道：“那奶奶现在身体怎么样？” 梅灵笑起来，“那是自然。要不然奶奶这么疼我，我怎么可能丢下她跑来内比度。” 王屿笑起来，“那就好。青姑娘这段时间可好？” 梅灵冷哼了一声，“见面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打听别的女人。你的绅士风度呢王矿主？” 王屿不知道这跟绅士风度有什么关系。 自己跟向远峰苦哈哈在楼下等了大半个小时，专程迎接他们俩。 难道还不够有风度？ 这姑奶奶这是会回帝都修炼去了吧，回头就变得比以前更加难缠了。 不过说归说，梅灵还是很快回答了王屿的问题。 “她呀，还是老样子。这一留守京中负责各个店内的诸多事宜。我呢，反正你们也是知道的，既没她能干又没梅立才生来就是个带把的。所以只能跟在他俩其中一个身后当尾巴。” 梅灵说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然后才又开口说道：“在京中还不如来内比度透透气，还能跟你们见面，不比呆在京中有意思。” 豪门恩怨，哪里是王屿能插嘴的。 现在稍微有点钱财的人家都狗血不断鸡飞狗跳，更何况帝都梅这个老字号，历经三代人而u屹立不倒，积累下来的人脉也好、闯出来的市场也罢、以及家中底子丰厚程度，都肯定非同寻常。 这样家族的家事，王屿何必去蹚这趟浑水，往自己身上招麻烦。 这时候，见他们里哦哎的也差不多，向远峰带着梅立才走过来。 “梅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王屿连忙笑着迎上去。 “都是托王老板……不，都是托王矿主的福，这一次我们的创新材质系列上市之后反很不错。算是在业界立住了。这一次看看大家还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要是有的话，可就太好了。”梅立才笑着回应道。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王屿个你向远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必得之心。 那是十几块料子，必须要是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对于帝都梅家来说，性价比并不算是首要考虑的，所以跟他们做生意相对还是让人感到愉悦的。 加上财大气粗，出手豪爽，这样的生意其实是最好做的。 只要手上有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想赚多少那还不是由着开价。 当然前提是也不能太离谱。 兄妹两人在王屿向远峰的陪伴下一同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女前台翻着白眼消极对待向远峰的模样，哪里能逃过梅灵的眼睛。 要是换在往常，女前台这样的态度在就引得她闹了。 但今天她只是似笑非笑全程看到尾不说，还在最后办完手续即将离开前台的时候，一把挽住了向远峰的胳膊。 这突然的亲昵让向远峰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很快就被梅灵拽走了。 女人的直觉那叫一个精准。 王屿作为一个旁观者，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女前台的眼神越是喷火，梅灵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 也许对于梅灵这样的性格跟观念来说，男人偶尔把持不住出个轨什么的算不上塌天大事。只要自己地位稳，那些露水情缘终究见不得太阳。 但是，如今向远峰跟她清清白白从无越界，这种正妻姿态从何而来，王屿也不得而知。 等他跟在两人身后，刚俩电梯间站定，耳边就传来向远峰的惨叫声。 一看之下才发现，梅灵挽着向远峰胳膊不假，只不过那双修长小手也没闲着，这会儿正捏着向远峰胳膊内侧的软肉，一边捏一边转，脸上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样子你在内比度是一点也没闲着。我现在就替陶秀姐好好给你上上规矩。” 向远峰疼的脸都紫了，但是因为太疼不敢挣脱，只能随着梅灵的动作，宛如大虾一般躬身弯腰，嘴里不断求饶。 “姑奶奶 ，你就放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开盘 梅家兄妹一路风尘，留在酒店休整。 王屿跟向远峰两人并肩来到公盘。 今天的公盘上，人更少了。 基本上所有的老板矿主们那些参展的料子都已经就位。 这会儿零星的几个人，都是在做着最后细节方面的调整。 力求让自己的料子都能以最好的一面示人，提高成交概率，料子变成越多越好的钱。 钱再用来换成料子，然后再变成钱。 无限循环。 向远峰自发地在场内看似漫无目的的溜达起来。 实则是在看之前那十几块料子的分布有没有变动。 王屿则鬼使神差的摸到那块后江料子前站定，浑浑噩噩的朝着那块料子摸了过去。 这一次，眼中赤色再现时，心念所及之处十几块料子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白纱。 与此同时，裤兜里的手玩件发出寒冰一般的冰凉触感。 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让王屿有些愣神。 这个变故还不等王屿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声国语吆喝声，“看就看了，别随便上手摸。今天各位老板都配合一下，一会儿清场。大家明天准时携邀请函入场。” 王屿连忙下意识放下手上的料子，扭头看到一个保安正冲着自己这边说道。 他知道是冲着自己说的。 点点头，转身离开去找向远峰。 脑子还在琢磨着刚才的情况。 刚一见面，向远峰就说道：“料子都还是原来的状态，倒是没什么。咱们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面对他突然的反水，王屿心中疑惑，反问道：“这是怎么了？” 向远峰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这些料子没了兴趣。就感觉似乎也不是非买不可似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屿瞬间明白过来。 难不成手玩件现在进化出了新技能。 还能给料子上施加障眼法不成？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他的猜测。 王屿有心想要针对了其中几块料子进行确认，然而那保安的眼神就像是带着钩子一般，重点留意着王屿的一举一动。 看样子这会儿还真是不方便进行点什么小动作。 想了想，王屿决定还是离开公盘。不管有什么猜测，民概念公盘之上自有定论。 想到这里，王屿也就不再流连，拉着向远峰两人径直出了大门。 “是不是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结束了？” 站在门口，向远峰再次确认。 王屿点点头，“有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吧，世界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这四个字显然延伸了向远峰的思绪，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王屿则是叹了口气，“明天还不一定是什么状况呢。别轻敌也别大意，要不然咱们前面的准备工作可都白费了。先把钱赚到手，剩下的事情到时候顺手做。” 向远峰点点头，“放心吧，心里有数着呢。保证一切以赚钱为首要目的。” 他才不会跟钱过不去。 经历了人情冷暖，更切身体会到这东西的重要性。 释利今天是过的最悠闲的一天，整个人一大早就跑出去在内比度乱转，就剩下王屿跟向远峰。 不过要招呼梅家兄妹所以也闲不下来。 毕竟休息好的梅灵就跟五百只鸭子有得一拼。 闹着让两人给她好好讲讲在骠国的经历。 王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好奇只是一方面，更多还是想知道向远峰这段时间的人生经历。 所以顺势就将说书人的身份让给了向远峰。 不过像她这样能一直初心不改对向远峰心思的豪门贵女，还真不可多得。 要是没有陶秀先入为主，王屿还真是乐见其成两人能修成正果。 可惜，世间事就是这么不遂人意。 不过这才构成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咸。 一夜无话，第二天身带邀请函的众人相约着一起来到了公盘入口。 因为释利没有邀请函，只能以随行阿弟的身份，在王屿缴纳了一定欧元的保证金之后，才被允许进场。 几人入场时间算早，公盘上却已经围了不少人。 入场之后，向远峰便带着释利忙今天正事去了，梅立才也在场内随便溜达起来。 梅灵显然就是跟着来打酱油的。 见其他人都有正事，就跟在王屿身边边聊边转。 头顶上方，数块巨大的电子屏上反复滚动着一些料子的照片以及相应信息。方便在场的所有客商一抬头就能看到。 时不时能看到三五客商围在不同的料子前，要么是脑袋碰着脑袋在商量品评、拿主意做决定；要么是拿着电筒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恨不能将料子多每一寸都表现都端详的淋漓尽致。 随着人越来越多，在王屿的有心观察下。 自己标记的那十几块料子明显少有人问津。 要是他猜得不错，应该就是昨天异相的后遗症。 这倒是个实打实的好消息，看的少人意味着标到手的概率无限增大。 而且货主或者相关矿业公司的负责人都会实时关注自己手下料子得情况。 关注度不高，那么他们的心理底价也会进行相应调整。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可以随便王屿几人开价。 要将价格卡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个临界点，为了能省下拉回去的麻烦，能让这些货主老板们松口同意成交才是向远峰这会儿的首要任务。 这方面一直是向远峰的强项。 别看说着简单，但其实很考验人的综合能力。 王屿很信任向远峰，他如果都搞不定的料子，至少自己肯定也啃不下来。 尽人事听天命。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占得了先机。 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陪着梅灵在场子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梅灵就开始意兴阑珊起来。 她对于赌石的青睐，始于不服气梅青，终于向远峰。 一直都是围绕着穿插着其间的人。 对这个行为的本身是没有什么先天喜好的。 所以这会儿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什么狂热的追逐倒也不难理解。 不过这好歹也是原石界的一大盛会，梅灵最终还是没经受住王屿的窜搓。 决定为自己的首次公盘之行，带点战利品回去。 哪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故人闲叙 “梅立才竟然还能在这边遇到熟人？”梅灵笑起来。 “你们这是撞熟人了吗？” 那边两人一边交谈，武德彪似乎还引荐了一下身边的马明。 看样子之前武德彪虽然跟章禅谈崩了，但是对于马明的态度倒还不错。 要不然看那天他的暴躁性格也不会给马明好脸色看，更别说给他介绍人认识。 梅灵凑过来，问道：“我看你对他们很感兴趣啊？要不要我带你过去看看？” 王屿连忙拒绝梅灵的好意，“只纯粹好奇心，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梅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仅是马明，边城那边这一次还是来了不少老板，只不过王屿也就只是看着脸熟，完全谈不上熟悉。 倒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让王屿有些忧心的是徐丙利说过，徐敏会来。 虽然自己现在不是骠国人那种打扮，但是未必徐敏就认不出自己。 王屿生怕漏掉任何一张脸孔，但人头攒动，想要找出一个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心下越急越是寻无可寻。 后来梅灵觉得实在乏味，于是提议到外面周边走走透透气。 里面的确是味道有点大，各种油污的味道混合着汗水的酸臭，的确是不怎么好闻。 对于一心扑在料子身上的人来说，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这会儿被梅灵这么一提，王屿也觉得心口似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想想自己留在这边似乎也没什么必要的正经事，的确是不如跟梅灵溜达溜达。 伺候好这个姑奶奶后面好才好进一步谈判。 两人顺着公盘正门出去，外面竟也围了一些骠国人。 其中有一个会说国语的，在一众叽哩哇啦的骠国话当中格外醒目。 “老板、老板，要不要切料子？找我们！我们是专业的！” 那架势，相当像长途车站刚到站的客车下面，一群问要不要打车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谈论的内容略有区别。 合着是一群忙着揽加工的人。 梅灵拉着王屿就要走，王屿却顿住了脚步。 “有联系方式吗？你们店远不远？”王屿对着那个会说国语的骠国男人问道。 “有的老板。”男人飞快地摸出一叠像是提前写好联系方式的纸条。 飞快地塞进王屿的手里。 “我们的店面就在公盘后面不远，近的很。还提供上门拉料子服务，老板尽管放心，我们的服务很周到的。”骠国男人飞快的开口说道。 王屿点点头，的确挺周到。 “回头标到心仪的料子联系你。” 王屿扬了扬手上的纸条，冲男人说道。 “老板，您揣好了，可千万别弄丢了！”男人的声音还在身后飘扬。 对比他身旁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充分表明了会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你还真当回事啊。” 看到王屿将纸条好生放进入口袋里，梅灵说了一句。 王屿当然不好说，这是给他们兄妹俩提前准备的。 笑了笑没说话。 “看样子你胜券在握，这次肯定能标到东西。”梅灵开始寻找话题。 “谁来公盘不是抱着标到料子来的？”王屿反问。 “你真跟那个杨霖在一起了？”梅灵开始八卦。 托向远峰的福，最近发生的所有八卦都被梅灵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为了避重就轻转移梅灵对自己的调侃，着重描述了王屿的情况。 真是出卖队友的一把好手。 不过这也没什么丢人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了。 “我在边城的时候，跟她接触过一段时间，倒是挺不错的一个姑娘，很适合你。人也不作妖，应该是你们男人都喜欢的那种类型。”梅灵自顾自的开始发表意见。 “不过就是性格有些太过寡淡，相处久了人生乐趣减少一半。不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面对梅灵的见解，王屿哭笑不得，“大小姐，太折腾的人生我也受不起。心脏承受能力没那么强大。” 梅灵冷哼了一声，“也是，看你跟向远峰相处下来就知道。大约也就是杨霖的性格能适合你，要不然，还不得把你吃的死死的。你连个向远峰都对付不了，更别说这样的姑娘了……” 王屿就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跟她名言明。 自己之所以会对杨霖倾心，完全就是拜他们所赐。 天天守着向远峰，加上之前梅灵给自己留下的深刻阴影，王屿可不想体验下半辈子每天都活在惊惊的恐怖片里。 “别老说我了，说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样？有什么经历没有？”王屿连忙岔开话题。 昨天开始梅灵就跟个间谍似的把他们那点隐私秘密什么的全都深挖了个干净。 她自己的情况是一点都没透露。 可就太不公平了。 好在梅灵自己当时没怎么当回事，耸了耸肩，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哪方面的？” 王屿：“……” “感情的话，就还是老样子，一群公子哥儿天天不是喊着出去滑雪就是冲浪。一个个的一身五花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显摆的。” 梅灵撇了撇嘴，仿佛被这样的人惦记对自己构成了相当大的困扰。 “差不多就行了，大小姐。挑来挑去到时候好男人都成别人家的了。”王屿笑着说道。 梅灵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现在不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王屿其实关于她的心结像想发表的意见有很多，但是不能够背刺向远峰。 想了想，只是说到道：“你跟老向纯粹属于同性相吸。你们的性格太相似。所以相处起来会觉得投契。但这种感觉可能只存在你过度的想象当中。人终归是要回到现实当中的。” 梅灵没说话，表情带着几分抗拒。 言尽于此，王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围着公盘外围转溜达。 来到第一次跟向远峰通行的那道小门前面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两道人影站在里面。 下意识挺不住脚步，一把拽过身边的无知无觉的梅灵，隐身到小门旁。 这一系列完全下意识的动作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赌注 此时王屿的世界里全部都是这个叫做阿姆的男人。 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追着的梅灵。 走在最前面的阿姆一边走一边讲电话，所以速度不快。 王屿追上去的时候，他还在说着什么。 只不过骠国话王屿听不懂就是了。 按道理来说，他这会儿在联系的人应该就是刚才和徐敏对话所描述到的另外一方。 但是只能干着急。 刚才还在感慨那些拉加工生意的人学好外语的重要性，这会儿就轮到自己了。 阿木的嗓门并不小，跟在后面的王屿能听清楚他发出的每一个音节。 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才算是等到阿姆挂断了电话。 他简单操作了一下，却并没有挂断。 应该是有第二通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电话对面的应该是一个国人。 因为阿姆无缝衔接换成国语开始交流，“还要再当面谈一谈？徐老板打算亲自出面？那要不然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后面你们直接自己谈？” “你等我跟对方确认一下。要是对方时间能安排过来，我再通知你时间跟地点。你看怎么样徐老板？”阿姆飞快的说道。 他在双方中间就像个传话筒。 挂断电话之后，阿姆又开始继续拨打电话。 “这人的电话密集程度，要是不得脑瘤都对不起他的努力。” 耳边突然传来梅灵幽幽的声音。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祖宗。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王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 梅灵冷笑着将提在手上的鞋子在王屿面前甩了两下，“拜你所赐，这会儿走路还真想发出声音也难。” 王屿满头黑线，“这会儿把鞋穿上吧。待会儿要是磕一下碰一下的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话音刚落，就听到前面阿姆的声音继续传来，“今晚七点半，库卢大酒店。徐老板方不方便？” 王屿心中牢牢记住了时间跟这个名字。 “你今晚是不是要有行动？”梅灵就像个魔鬼一样穷追不舍的问道。 王屿正准备摇头。 梅灵就一脸威胁的说道：“我警告你，想清楚了再说。要是你撒谎，我就把刚才你强迫壁咚我的事告诉梅立才！” “大小姐，你还讲不讲道理？我要是带着你到处乱窜，出了什么问题，梅总才不会放过我是真的。” “那我不管。带上我能不能出事是个未知数。但要是不带上我，你百分百出事。不信咱们就打个赌。”梅灵才不管王屿的苦衷。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想想，库卢大酒店，是不是光听名字就不像是那种一人吃独食的路边大排档？不带上我，你自己去，难道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也许是最后这句话打动了王屿。 总之两人商量好，到时候找个理由，两人伺机溜走。 “那咱们回去吧。别让他们找不到咱们徒增怀疑。”梅灵提议道。 在她看来，前面那个叫阿姆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重要信息都掌握在手，到时候是什么情况亲临现场一看便知。 王屿看着阿姆的背影，觉得梅灵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点点头，两人开始折头往来时候的方向走去回去。 然而就在两人离转身离开之后，那个叫做阿姆的男人竟然停止脚步，转身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那模样还真有些瘆人。 连根再次返回公盘的时候，第一天已经接近尾声。 刚进场还没开始找人的王屿，第一时间先辈释利给发现了。 “你们去哪了？刚才害我们一通好找。”向远峰抱怨道。 “门口透了口气，怎么？一会儿没人刺挠你，难受是吧？”梅灵斜着眼看向向远峰。 向远峰撇了撇嘴，自知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所以跟王王屿转移了话题，“王屿，今天十八块料子全都投标了。剩下的后就看后面中标率了。我已经把尽力了，要是还不能成交，只能说缘分不到。” 王屿才刚开始点头，都还没等说话的，就听到梅灵离开口道：“怎么？你们还有机会提前把场子里面的料子提前都研究了一遍？” 向远峰冷哼一声，“多新鲜呢。要不然我们提前那么就久来是为了什么？” 他阴阳怪气，梅灵比他更阴阳怪气，“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早就跟哪里的女前台提前勾搭上了，才来的呗。” “你……” 向远峰瞬间上来情绪了。 眼看着两人这会儿都要准备掐架了，王屿连忙当起了和事佬。 “行了行了，你们都说两句吧。不见面的时候说起对方还表现的挺想念。这怎么见面就变斗鸡了。” 梅灵干脆翻了个白眼，扯着王屿的胳膊，“走，陪我出去散散心。今晚晚饭我请。” 两人就这样走出门外，梅灵冲着王屿找你了眨眼睛，“怎么样？这招是不是比找借口还好使？保证他们每一个想主动找到咱们的。” 王屿这才明白刚才梅灵无理取闹的缘由。 有些哭笑不得，“你说的都是对的。” “只不过是不是应该提前商量一下，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会儿咱们连打车都有困难。”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说什么要带上释利啊。 打架这方面先不说，至少翻译方面人家不掉链子。 但是梅灵却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王屿的顾虑，站在路边很瘦拦下一辆车租车毫无顾虑的坐上后排座。 看到王屿还在原地愣神，梅灵拍了拍身边座椅，“怎么？还要我请你？” “库卢hotel！” 等王屿上车之后，梅灵随口报出地址，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王屿。 王屿：“……” 使自己狭隘了。 司机毫不犹豫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好处是距离倒也不算特别远，车子大约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司机顺手指了指路旁一家已经提前亮起来霓虹的酒店。 站在门口看上去显得极为华丽。 王屿这种就就算不了解骠国人审美的人也不难看看出，这种属于消费绝对不便宜的地方。 才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被印证的猜测 梅灵顺着王屿的视线看过去，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他？” 可能在她看来，这男人貌不惊人，穿着打扮都没有说什么过人之处。 跟徐敏那种光鲜亮丽的女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凑在一起都极度不和谐。 王屿还没开口，梅灵就提抢先一步说道：“你要是敢说这是你们男人的直觉，我保证你会后悔。” 王屿只能老老实实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按照刚才听到的对话内容、加上之前我在矿公盘上得到的一些消息。徐敏应该是在跟某些矿场在进行某种方式的合作。” “要是我所料不错，今晚跟她见面的人应该也是矿场方面。在座的这些单独的男人，我觉得就他最像天天在矿场那种环境下的模样。” 梅灵眨着眼睛，听王屿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她说道。 王屿赶忙说道：“没事，今晚不管怎么样这顿饭都我来请。这么久没见梅姑娘，今天高兴，值得庆祝。” 梅灵瞬间没了作妖的想法，瘪了瘪嘴，“还是你会说话哄人。不像某些人，看见就让人生气。” 王屿只能假装听不懂她说的是谁。 最后的结果，两谁也没有猜对。 因为徐敏是跟一个男人前后脚步一起进的酒店。 两人落座的位子紧挨着王屿跟梅灵的桌子。 还好这个餐厅氛围灯光相对幽暗，桌子间也有东南亚风格浓郁的落地摆件做间隔。 没人会特意去注意自己的邻桌是什么人。 毕竟异国他乡，加上又有正经事要协商，徐敏整个人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落座之后，徐敏就率先开口了，“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也都合作过一阵子，一直也都还算是融洽。这算什么？” 对面的男人抬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然后开口说道：“徐老板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这件事是矿主的决定，我只是一个管事，实在是做不了主。” 原本王屿并没有仔细注意男人的模样，生怕表现得太过明显吗，因为i对方注意。 但是这会儿声音一出，王屿立刻涌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木那场的管事。 那个跟王屿之前打过几次交道的男人。 管事还在继续说着，“咱们之前虽然的确是合作状态，可是徐老板不是也一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吗？但是这件事对我们矿场的进度影响还是很大的。原本矿场还维持原样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但现在今非昔比，不是从前的木那了。” “所以你们想要提高价码？”徐敏的声音抬高了几分。 管事开口说道：“徐老板， 我就是个办事的。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质问我我也没有办法。” “那就找你们说了算的人出来。” “对不住徐老板，木那场除了干活的，只有我一个人来到公盘……” 尽管王屿看不到背对着自己这边的徐敏的表情，但想想也知道她这会儿只怕已经气歪了鼻子。 管事的话不卑不亢，让徐敏没法反驳，却越想越气。 “对了， 徐老板，咱们当时的协议是签了两年，到现在也没几个月了。是跟新矿主重新签新合同还是到期自然作废，您再想想。” 眼瞅着他们这顿饭只怕是没法友好地进行下去，梅灵冲着王屿努了努嘴，“再好看的女人生起气来都一个德行。” “我觉得我们还是冷静冷静再进行有效沟通吧。”徐敏说完，站起身来，极为敷衍的又丢下几句话后，起身就离开了。 “梅姑娘，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会个老朋友。” 王屿跟梅灵打好招招呼之后，来到隔壁桌前站定。 “管事，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王屿笑着打招呼。 木那场管事先是一愣，等认出是王屿之后，也高兴起来，“王矿主！真想不到竟然在内比度能遇到你。快请坐！” 王屿是来证实自己猜测的，自然是要跟他好好聊聊。 一番寒暄以及各自描述了一番近况之后，王屿开门见山地问起刚才管事跟徐敏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 如王屿所料，就跟徐丙利说的差不多。 木那场应该是他们公司最早一批沟通下来的矿场。 但就连管事也说不清楚，徐敏他们公司究竟是要在矿场寻找什么东西。 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就见他们派过去的人，带着一些看不懂的什么仪器设备，在矿场上这边戳戳那边碰碰，让人完全看不懂、 王屿自然知道他们是在找矿精。 忍不住出声确认道：“管事，你确定这一点多时间他们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管事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很确定。我天天在矿场上活动，没有什么能逃开我的眼睛。” 听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屿突然想到自己遇险的那次遭遇，开口冲管事说道：“一直想跟管事道谢，上次的事情多亏有您帮忙。” 管事一愣，盯着王屿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笑起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矿主的眼睛。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足挂齿。” 两人又闲聊了一番加长，王屿也变顺理成章知道木纳矿的矿主名分竟然落在了老魏身上。 就是一直跟在魏琳身边，忠心耿耿的老魏。 看样子，克钦那边已经不再满足于跟外界的人合作。 尤其是对于这种不需要花钱就能运作到自己手上的矿场，干脆直接空降自己的人马上任，这样一来，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只能说原木那矿主不作不死，最后弄的花落别家，也是自己挖坑自己填。 两人原本要谈的还有很多，但是身后介入连三传出梅灵威胁的咳嗽声。 王屿最后只能跟管事长话短说，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这才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梅灵早就等的不耐烦起来，“菜都凉了。既然是老朋友，叙旧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今天把话都说完？” 王屿自知理亏，所以任由梅灵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想到梅灵干脆冲着隔壁的管事招呼了一声，于是最后两桌并成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毫无生机 王屿脑子飞快地开始琢磨，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既不会激怒对方又能拥有积几分谈判的资本。 然而，口都还没开，人只是稍稍动了一下，一只脚就踹了过来。 “有会说国语的兄弟吗？”王屿迟疑着开口问道。 “怎么是个男的？咱们的目标不是刚才那个漂亮女人吗？” 王屿听到一个带了几分戏谑的声音。 “掉头回去，把男人踹下去，小娘们儿掳走。” 声音再次传来。 王屿顾不得真假，借着刚才说话之际蓄好的力道，拼命跳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顺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撞了过去。 “哎哟！”传来一声吃痛的叫声。 紧接着身上重重挨了几脚。王屿闷哼几声，重新倒在地上。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刚才车子的行进方向并没有丝毫偏差。 分明并没有打算折头回去抓人的迹象。 倒地之后，王屿身上又挨了重重的几脚。然后紧接着是男人的骂骂咧咧。 既然目前梅灵没有危险，王屿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自己来内比度才几天？压根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唯一接触最深入的两个人，一个是徐丙利、一个是徐敏。 但应该自己并没有露馅才对。 怎么会突然天降横祸。 总要有个理由。 看样子他们可不是奔着财物而来，完全就是抓人的节奏。 王屿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最后直到车子停稳当，被人粗暴的薅下车来。 随后被大力推搡之后，身后传来铁链锁门的声音。 王屿连忙伸手将套在自己脑袋上的的麻袋扯了下来。 等到眼睛适应黑暗，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除了身后的一道木门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但自己既然被关在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能逃脱。 这种时候什么叫嚷、拍门，统统都都是徒劳无功的不说，很可能还会激怒对方。 王屿伸手拍了拍墙壁。 触感是自己熟悉的类似板房之类的墙面。 自从去了矿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板房当中度过的，王屿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墙面没有机会，王屿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唯一的那道门上面。 通常四玻璃的部分如今也被完全遮挡，不过跟其余的地方比略有缝隙，因为里面的光线太暗，所以缝隙中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 王屿刚走过去，手还没伸出去，就传来门被人用力拍打的声音。 “心里素质可以啊。不愧是当矿主的人。” 这个声音刚才王屿在车上就听到过。 王屿连忙开口，“你们是什么人？要钱的话咱们好商量，没必要伤了和气。” 外面传来一阵大笑声，“和气？咱们认识吗？王矿主。” 看来对方很了解自己的身份，必然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掳人行为。 “你们想要什么？”王屿让自己尽量显得冷静，开口问道。 “王矿主不妨自己好好想一想，得罪了什么人。等后面老板给你谈的时候，才不会太被动。” 紧接着，又传来男人跟其他人的说话声。 只不过这一次是骠国话，王屿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内容。 听声音只有两个人。 一番嘻嘻哈哈的交谈之后，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远。 王屿贴在门上，侧耳倾听。 刚才的脚步声的确是远了。 看样子，自从自己进来之后，门口一直有人在守着。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要不然你肯定又是一顿打没跑。 但是眼这情形也不乐观，想凭借自己的本事逃出生天，四舍五入约等于零。 王屿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物房间里面的气味实在谈不上好闻，但是王屿也顾不得，脑子在飞快的思索。 刚才男人有限的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不难推断。 今晚发生的事情跟内比度之行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矛盾应该是早就埋下的。 对方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能准确喊出自己的称呼，不可能存在误会，认错人这样的情况。 可要是往回追溯，那排查面可就实在太大了。 远的不说，就自己在矿区，得罪的人就不少。 难不成是那天看到的达闼尔？ 可是自己已经很小心，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他认出来才对。 马明那方面应该也还不知道自己也已经来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王屿的心也开始越发紧张起来。 他跟老徐那么熟的关系，自然不会不知道，要是自己不能逃出去，那么以后要面对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结果。 但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虽然根据路上车子的形式时间判断，自己距离刚才吃完的地方并没有特别远，但若逃不出去，咫尺就是天涯。 颓然坐在地上的时候，王屿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还在身上。 手玩件也安静的待在口袋里。 这些毛贼是不是也太不专业了？ 他心中狂喜，顺手将手机摸了出来。 然而喜悦没有维持两秒钟，手机在这里竟然完全没有信号。 一定是附近有什么能够隔绝信号的屏蔽器。 王屿叹了口气，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发现，如今行不通倒也还不至于难以接受。 看了看时间如今已经是精进十二点。 外面很安静，但时不时能听到传来几声呼喝。 像酒到兴头，肆意的无意识叫嚷声。 人的悲喜果然并不共通。 也许外面这会儿外面正在庆祝成功抓到自己，后面就等着邀功请赏了。 王屿苦笑一声。 躲过了佤城暴乱、躲过了矿区艰险，结果竟然在内比度翻船了。 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养尊处优的梅灵也不是经历各种苦难的元苑。 更不会再有貌灿从天而降救自己于危难。 如今指头引颈待戮，成为对方案板上的鱼肉。 想了一切可能，最后的结果依然生机渺茫。 王屿不得不面对现实。 对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还有利用价值，那么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果对方单纯就是弄死自己泄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得遇吴成姆 这个名字的确让王屿愣住了。 这个声音也让他疑惑了。 王屿很确定在面包车上说话的声音还有自己被关进来之后隔着门板的对话声，跟眼前的都是同一个人。 可如今他说自己是吴成姆？ 可能是担心王屿不相信，来人继续说道：“我是山娃的哥哥。王矿主，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你不是还答应山娃，回到佤城之后会帮他打听我的下落吗？” 这的确是王屿离开矿区之前，答应山娃的事。 他也确实开始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吴成姆的准确消息，加上王屿想暗中进行，所以进展缓慢。 “别废话了，跟我走。先离开这个地方，后面再说。”吴成姆说道。 王屿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可不可信。 但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比现在有更多的机会。 所以二话不说，跟在这个自称是吴成姆的人身后走了出去。 王屿有吴成姆的照片不假，但是这会儿光线太昏暗。 加上照片只能够定格人的某个侧面，熟悉的人可能一眼就能认出，但王屿之前从未见过吴成姆。 对他的所有印象都来自照片，所以一时间并不能够百分百确认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吴成姆。 但是不管其他，先走了再说。 跟在男人身后，王屿走出那道狭小的房门。 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像是码头的地方。 眼前摆放着很多集装箱模样的东西。 可能是料到王屿心里有诸多疑问，男人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不用怀疑，这就是存放集装箱的地方，今晚如果你不能离开这个地方，那么清晨你就不知道被塞进其中哪一个里，被运走了。” “运到什么地方去？”王屿下意识开口问道。 走在前面的吴成姆明显是耸了耸肩，“这个不归我管。去哪谁知道呢，总之不会是送你出去享福的。” 跟着吴成姆在集装箱中间穿梭。 王屿发现，她似乎并不着急带自己赶紧离开这儿高贵的，而是在转圈圈。 心里面就存了疑惑，同时尽全力取以及刚才走过的位置。 这里四通八达，所以hi半会儿想要准确辨明方向还真不容易，但是至少找到一个靠近边缘的地方，总还有一线希望。 就在王屿自认为瞅准机会，准备拔脚就跑的时候。 身后的吴成姆反应也不慢，立刻紧追了几步，一个飞扑将王屿扑倒在地。 “不想活了吗你？”他低声暴喝。 “外面这会儿有人守着呢。要找机会往外走。要不然我闲的没事，把他们大部分人灌醉了，找机会来救你！” “我是看在我阿爷跟山娃的面子才来帮你。他们说你是好人。” 说完似乎还担心王屿不相信，后面惹出更多麻烦，开口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偷偷回过一趟家，我知道他们现在承包的矿坑还是你给的钱。你放心王矿主，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你配合一下，等你走了，我也无事一身轻。” 王屿对他有理有据的话，信了几分，挣扎着爬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绑你回来的时候，就交代了你的身份。只不过人多眼杂， 我不好行事。你也没必要揪着这些不放。我也想给自己省麻烦。”吴成姆飞快地回答道。 “你在这边等着，一会儿我去把人找机会引开。你出门顺着路直走。这边是内比度边缘，步行大约一小时就能到我们把你带走的地方。后面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 吴成姆说完，就准备走人。 王屿连忙拉住他，“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吴成姆笑起来，似乎没想到王屿会这么关心自己，语气缓和了几分，开口说道：“你放心王矿主。我们命大着呢。只要你跑的远，我这边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等等，“王屿再一次拉住吴成姆，“今晚是谁让你们对我动手的？” 不知道这个幕后主使，王屿真是不能放下心来。 吴成姆沉吟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是国内来的一个老板。我知道他身份地位很尊贵。但具体什么身份或者名字，我说不上来。你要是想知道，回头我找机会再打听打听。” 说完就继续准备走。 王屿当然不能放他这么走，连忙问道：“你就算打听出来，咱们也没法联系啊。” “王矿主，你可真事而。”吴成姆一边说一边报出一串数字。 显然应该是她的电话号码。 王屿连忙掏出手机记下来。 趁着这个空，吴成姆终于顺利抽身走了。 可能在他的人生中，今天是第一次遇到被救出来不着急逃跑，而是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东问西刨根究底的人。 再抬起头来的王屿还想问什么，但是吴成姆已经走远。 王屿的视线顺着他前进的方向望过去，看上去原本空无一人的空地，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男人。 笑着跟吴成姆说着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勾肩搭背的朝着不远处一同走了。 王屿不确定这会儿算不算是个机会，也不知道看不见的地方究竟还有没有更多的人存在。 但是这会儿显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环顾一下四周之后，王屿不管不顾的往外跑。 倒是如吴成姆所说，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再出现。 来到马路上之后，王屿也不敢走在显眼的地方，专拣不起眼的地方钻来钻去。 甚至不知道方向对不对，等一路仓皇赶到看起来开始有了烟火气的地方，这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脱离了险境。 这会儿路上早已经没了什么人，更别说出租车。， 但是王屿已经精疲力尽，想让他按照记忆，回到租住的酒店，显然有些强人所难。 又挣扎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在路上看上一辆摩托车。 王屿拼死拼活的将人给拦了下来。 大约以为是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坏人，摩托车上的男人很是尖叫了好一阵子。 最后才看在王屿抽出来的钞票面子上偃旗息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是他吗 王屿的意思，梅立才听明白了。 他是不想打草惊蛇。 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开口问道：“可是王矿主，可能天一亮，他们就知道你已经不见的消息。到时候就算我这边不说，幕后的人也会知道你已经脱险了。” 这些关系都不是普通的私下交好，很多都是生意上的往来。 他可以出于帮着找人的出发点去麻烦对方，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往自己身上招惹更多的麻烦。 王屿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他们最多也就是知道我跑了。具体我去了什么地方，他们还是不得而知的。我也担心贸然留下来，会给你们其他人添麻烦。” 最后这句话倒是梅立才不得不考虑的。 虽然现在家里的人，看上去关系比之前要融洽不少。 但说到底还是各自存着想法。 梅灵是他们当家的祖母一手带大的，感情比起其他的堂兄妹们自然更加深厚。 这一次出门前，祖母还特地把自己叫到跟前，半是叮嘱半是提醒自己。 要是在带梅灵出门的过程中有什么小心思耍什么小手段，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再惦记想得到的那些东西了。 虽然家族生意，在祖母的概念里的确是需要男丁接手，但自己要是真存了铲除异己的想法，那么她也不会纵容姑息。 尤其是梅灵。 想到今晚梅灵跟王屿的遭遇，梅立才就后怕。 要是梅灵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梅立才就算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 所以王屿的话，终于让他犹豫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问道：“那王矿主预备怎样做？” 王屿开口道：“就假装我没回来。你们正常应该接下来应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响了，等梅灵打开门，向远峰像是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你特码吓死我了！” 一进门就来了一个特大号的拥抱。 王屿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身后跟着的释利尽管行为含蓄，但是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开心。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王屿问道：“内比度咱们没有一个熟人，你跑出去又能想什么办法。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先确保咱们的生意不受影响，再说别的。” 向远峰跟看傻13一样看着王屿，“你都这样，我哪里还有心思干别的？我连夜联系了孙叔那边，让他联系了几个来参加公盘的朋友。有些人往来频繁，当地多少能找出那么几个帮得上忙的人手。” “而且，释利跟我说，他在这边应该能联系上以前的熟人。如果我的法子不好使，我们就准备再去走走释利那边的路子。” 要说感动还是感动的。 不过就是损失有点大。 这时候一直在跟梅灵说话的梅立才突然开口了，“就按照王矿主说得来。需要我们怎么做，你就说。” 王屿点头，“我就是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要是我后面不露面，可能更方便他们行事。只要大家的表现不让人看出端倪，可能很快就会看到他们的马脚。” 对其余几人来说，这倒是顺手为之的事。 所以答应的倒也痛快。 回到房间，向远峰显得有些担忧。 看着王屿，一脸欲言又止。 王屿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没事。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轻车熟路。不会有事。” 这话一出非但没让向远峰放心，反而让他神色更着急起来，“王屿，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害怕。像今天这样，想起来还是会后怕。” 王屿笑起来，“富贵险中求。以前咱们小打架小闹的时候，动不着别人的利益。但是现在不行了 。赚的越多，不高兴的人越多。所以咱们只能多方面筹谋。” 这些道理，向远峰如何能不知道。 但是今天这种事，哪怕是发生在佤城，都不会像今天这样让人心生恐惧。 看向原封忧心忡忡的样子，王屿知道是时候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于是开口说道：“老向，后面的事就看你的了。我不能公开露面，现在就只能是你跟释利顶上。” “尤其是释利。事情尽量让他出面。没人认识他，对方想要弄清楚他的底细也需要时间。你在后面安排。” 向远峰点点头，“放心吧，白天投标的时候全部都是释利去张罗的。” 王屿又琢磨了一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根据情况想对策。别表现的太心宽体胖，好歹也表现的因为我的事，焦急一些。” 向远峰不由问道：“那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去公盘了？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大致猜出来是谁了干的了？” 王屿笑起来，“当然要去。稍稍乔装一下，应该没人能那么轻易认得出来。至于是谁……现在还不好说。给我两天时间试探一番。” 向远峰虽然心里坚信王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见他不说，也不好一直追着问。 关键是王屿的性格，他要是想说，一早就说了。 既然不想说，问了也是白搭。 想到这里向远峰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注意安全。什么都没有安全来得重要。” 王屿笑起来，“放心好了。我现在可舍不得死。要是死了，岂不是辛苦半生，享福的日子一天都没有过上。” 第二天，向远峰梅立才等一行四人全部一脸倦容地出现在公盘。 那模样就跟一夜没睡好似的。 梅家兄妹倒是还好，至少梅立才方面正常的生意没有收到一丁点儿的影响。 向远峰这边受到的影响就要大一些了。 不但无心竞标，甚至连在公盘上都显得忧心忡忡。 除了一个人呆滞就是联系一些像是老关系的客商，像是在商议着什么。 除此之外，王屿重新打扮成骠国人的模样，混迹在诸多客商中。 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公盘一旁的那间玻璃隔断房间。 但是因为公盘上人多的缘故，几次下来他并没有在原来的位置再次听到什么。 但是里面的具体情况不清楚，王屿并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武德彪上门 梅立才可能非常后悔。 早知道会是这样得情况，就算是打死他，都不可能会跟王屿他们掺和。 昨晚自己联系的那些人，今天在公盘上就开始各种嘘寒问暖打听情况。 梅立才光是解释就已经是说的口干舌燥。 结果晚上才回到酒店，对方又找上门来。 说实话，梅立才并不想掺和进边城的事情当中。 他跟那些扎根边城的原石老板不一样。 边城是什么样的秩序，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也是因为这样，关于联系武德彪这件事他并没什么兴趣。 但是一个的人架不住好几个人的软磨硬泡，尤其是梅灵。 最后梅立才才松口。 但也仍旧不打算自己出面参与，只是将武德彪下榻的地方透露给了王屿几人。 从梅立才的房间出来之后，向远峰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咱们找上门去，冲着武德彪说：彪哥，我们是来帮你救贺航的。你要是武德彪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 不当成同伙，都算是很给面子的。 向远峰一摊手，“那你说还能怎么谈？” 王屿想了想，“总有办法，只是需要想一想……” 至少现在武德彪肯定相当窝火。 一方面受到疑似章禅方的要挟；一方面又不能真的不管贺航。 要不然也不会前面吵翻了天，后面经马明就能调节的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向远又问道。 王屿想了想，说道：“你先不要掺和，我摸过去武德彪那边看看情况。” 两家酒店距离不算远。 都在公盘附近，出酒店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 向远峰心有余悸的表示反对，“不行，我不能放你一个人晚上出去。” 王屿安抚了半天，才算好不容易说服向远峰。 他先去试探，要是顺利倒是还好，可要是搞砸了，至少还有向远峰这边能圆回来。 要是两个人一起出面，沟通效果不理想，可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好不容易说服向远峰之后，王屿一个人乘坐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 结果门还没出，就看到梅灵堵在门口。 “姑奶奶，你又要干什么呢？”王屿问道。 看梅灵这架势就没安什么好说话的心思。 “你不能去！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你今天就不当回事，疯了吗你。”梅灵压低声音，将王屿拉到一边开口说道。 王屿实在是不想把刚才跟向远峰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无奈之下只是开口说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这总可以放心了吧？” 没成想，梅灵想都不想的摇了摇头，“我实在是不想经历昨晚的情况。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掳走，那感觉还不如我自己被人掳走来的好。这也就是你回来了，你要是回不来，我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当中，一辈子的心灵枷锁。” 王屿：“……” 见王屿的态度坚决，梅灵倒是表现的一点都不意外。 “王屿，你知道吗？上赶的不是买卖。不光针对生意上有效果，在人际关系上同样有用。”梅灵卖了个关子。 这要是换个人，王屿可能就直接要求他说人话了。 但是面对梅灵一个姑娘家，王屿好歹还要保持一下风度。 “姑奶奶，有话直接说，我赶时间。”王屿无奈表示道。 梅灵收起刚才的说教嘴脸，嘿嘿一笑，“我给你找了条捷径。你不用出门，一会儿武德彪应该会主动送上门来。” 王屿眨了眨眼睛，“你干什么了？” 梅灵一脸无辜，“我能干什么？我不过也就是私自翻了翻梅立才的手机。找到了武德彪的联系方式……” 王屿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还能有什么然后？一会儿你们见了面自己谈不就是了？” 说着说着梅灵突然变脸。 王屿叹了口气，觉得还是想办法将她支开为宜。 梅立才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她已经表明了立场不愿意蹚这趟浑水，王屿决定自己就不应该把梅灵拉下水。 这两天梅立才跟梅灵也没少在公盘上转悠，有心人绝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梅灵掺和进去的事，难免会被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梅立才是知情的。 想到这些，王屿开口说道：“梅姑娘，麻烦你跑一趟，让释利将房间暂时空出来。一会儿我跟武德彪要谈的内容也不适合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老向现在还不能露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梅灵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 转身准备上电梯的时候，突然又停下脚步，看着王屿。 王屿挥挥手，“放心吧，你都已经跟武德彪约好了，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 本来出门就是为了取件武德彪。 如今目标就来了，自己闲的没事还要往外跑。 梅灵见他这么说，倒是没说什么。 电梯到了毫不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梅灵这人说话说一半，让王屿想知道她都跟武德彪说了些什么都难。 这会儿武德彪可能随时会来，也不好追着打电话过去问。 只能琢磨着一会儿见了武德彪应该怎么开场白。 还没等他想明白，酒店大门就走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 光看这走路的架势，王屿也知道是武德彪。 连忙从大厅的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前去，“武老板，等您好长时间了。咱们……” 话没说完，武德彪就瞪着一双牛眼，双手攥拳，就差直接薅住王屿的衣领子。 “你们对贺航究竟干了什么？” 王屿：“……” 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武德彪就继续开口了，“梅立才呢？看不出来啊，他们帝都梅家竟然都搅和到这里面去了。看样子这一次胃口不小啊。你们想要什么？有什么本事尽量明面上朝我招呼，动他们算什么？” 王屿：“不是，武老板，我看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梅立才发的信息上说的明明白白。这还有假？亏我昨晚还帮他联系人手找人。我……” 看样子武德彪的情绪那叫一个上相当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骆八九要是手上一张牌都没有，就不会见武德彪了。 第一张梅立才这张出其不意的牌已经被梅灵打坏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导致武德彪怒发冲冠，一来就要兴师问罪。 “武老板，您来骠国之后，见过贵公子吗？”王屿不答反问。 这话显然触到了武德彪的痛点，他深深吸了口气，“你究竟想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我武德彪自有分辨的能力。” 看得出来他本心里并不想跟王屿谈，但是出于对贺航的关心，让他不得不忌惮。 不管嘴上说的多狠厉，心里还是不可能放下的。 至少跟王屿目前看起来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哪怕能获得一丁点儿跟贺航有关的真实线索，对武德彪来说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这会儿他不是那个暴戾乖张的武总武老板，身份只是贺航的外公。 跟王屿谈条件可比跟另外那伙人谈条件轻松多了。 他没把王屿当回事，也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只想快快从他这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筛选一下尽快展开对贺航下落的搜寻。 “武老板，如果我能帮你联系到贺航正在谈婚论嫁的那位女士，尽快让您私下跟对方见上一面。您看……” 王屿卖了个关子。 将私下两个字咬的很重。 武德彪这样的人物不可能听不出来。 武德彪瞬间反应过来，“那女人现在内比度？那航儿……贺航现在也在吗？” 王屿摇摇头，“贵公子在不在我不确定，我只能保证可以帮武老板联系到对方。” 武德彪略一沉吟，然后开口问道：“老板怎么称呼？” “武老板喊我王屿即可。” 王屿自打跟武德彪见面，就没准备对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 “王老板，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武德彪开门见山问出自己的问题。 对于这么主动送上门来的知情人，武德彪尚不能断定王屿的身份以及目的。 王屿笑了笑，拍出一记马屁，“王某只是仰慕武老板侠肝义胆的威名，不愿意您在这等胁迫下跟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签订有违您初衷的协议。边城石城的未来，或许都维系在您的一念之间。” 说实话，如今王屿掌握的线索只够他大致推断出事情的轮廓。 但是没关系，不妨碍他前期讲话说的模棱两可。 等后面有更加详实的信息之后，再做其他判断。 武德彪显然对于王屿的说法不能够做到全身心的信任，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尤其是在听到有那个女人行踪的时候，这个提议实在太诱人。 他必须要见这个女人一面。 所以不论王屿是何种目的何种身份，他都要先见到女人再说。 “那就有劳王老板牵线搭桥。事成之后，必当拜谢。”武德彪说话一向干脆。 “那就有劳武老板留个联系方式，联络妥当我第一时间告知与您。”王屿笑起来。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武德彪对于贺航的重视程度远超预期。 这是一把双刃剑。 可以助力王屿达成所想，却也能令武德彪对其他人缴械投降。 送走了武德彪，王屿回到自己房间，释利最近再向远峰的带动下开始玩游戏。 进门就听到向远峰的抱怨声，“释利，现实中武功那么好，怎么到了游戏世界里 木仓 都端不稳？” 释利一边紧张的配合着向远峰作战，一边开口说道：“这又不是一档子事。你现实中虽然不行，可你在游戏里勇往直前，这不一个道理吗……” 听到释利的声音，王屿就想到刚才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开口说道：“释利，回归社会以后你好歹也讲究一点。房间里乱成猪窝一样，脚都下不去。” 说完也只是得到几声好不走心的敷衍。 王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出了酒店。 他没有丽莎的联系方式，虽然丽莎可以轻易知道自己的行程，轻易来去，王屿却不行。 他手上唯一掌握的能够找到丽莎的方式，就是上次向远峰出事后，跟路西所在的那家酒店那套客房。 那个地方王屿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找回去。 轻车熟路外加心情忐忑地来到上次露西所在的房间。 王屿生怕已经是人去屋空，直到他敲开门，看到露西好端端的出现在门后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王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路西一边说一边朝王屿身后张望，“向老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语气中难掩的失落。 王屿没时间跟他客套，也担心隔墙有耳，飞快地将露西推进房间，反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王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可不能跟你……” 不等露西说完，王屿便直奔主题，“露西我需要你的帮忙，帮我联系丽莎，我明天需要见她一面。” 露西反应了好一会儿，似乎才闹明白王屿的意思。 却又不高兴起来，“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联系到丽莎？” 王屿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所以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对，没错。” “你这人好没有风度。我的存在对你们来说就是个传话筒吗？”露西一边说一边嘟起嘴巴。 女人的心思真是一会儿一个变化。 刚才介意自己一个人找上门来的是她，如今不高兴的还是她。 王屿只能说道：“我找她真的有要紧的事。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或者是所在位置？” 露西听完笑起来，“王老板，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见过我们有自己的移动电话吗？自由都是相对的，但也是有诸多限制的。不过，这丽莎也是神了，竟然被她料中了。让我留在这边不要到处走动，说肯定会有人来找。我还以为会是向老板呢，没想到是你……” 这话里有弦外之音，但这会儿王屿顾不上探究，满脑子都是找丽莎要紧。 所以很干脆的打断了露西的话，“那怎么能联络到她？” 露西开口一笑，“不要紧张王老板，这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我保证明天中午之前，会让丽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层层迷雾 王屿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 要是发现苗头不对，她肯定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王屿点头表态道：“好。他那边我来搞定。你这边自己注意安全。以后要是有什么情况，直接来这边找你？” 丽莎摇摇头，“不一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先把今晚的事搞定。” 王屿离开之后，丽莎又留在原地等了好一阵子，这才抽出一条毛巾，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看，一边朝刚才的小吃店里走去。 跟武德彪联系之前，王屿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武德彪的确是在相当在意贺航不假，想要从自己这边进可鞥和联系到跟贺航事件有直接关系的人也不假。 但是到了双方会面这一步，王屿还真不能保证武德彪这性格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就算是王屿，遇到这般情景都不会引颈待戮，更何况武德彪这样的人物。 但是丽莎现在的警惕说明她意识到身边时刻存在危险。要是自己不能充分获取她的信任，第一次正式合作就将事情搞砸了， 那么以后也别指望丽莎还会继续信任自己的办事能力。 说白了，她愿意跟自己合作，不过就是看中了自己行为自由。 而她又需要一个有着自由身且有一定信任基础的人，帮她从中做一些她自己不方便出面办的事情。 要不然，以她在这件事情当中的分量，她压根不需要跟什么热闹合作。 可是如何让武德彪老老实实的自己一个人前来，是一个让王屿头疼的问题。 这些成名的人物，就没一个不是固执且自我崇拜的。 坚决相信自己的安排才是最佳方案。 更何况事关贺航，或许成败在此一举，武德彪怎么可能放过眼前唯一的机会，一击而中。 从而找出贺航，带其回家。 自己哪怕跟他说破天都不会动摇他的想法。 带着这重重顾虑，王屿重新返回下午的公盘。 掐你满就已经第一时间将手玩件提示出来的料子投了标，这会儿王屿几人完全是无所事事的模样。 因为不方便明着露面，王屿的打扮完全之前骠国人的那副装扮。 向远峰跟释利不方便跟他一起行动，所以这会儿完全是自由活动。 在场子里面打着打听消息伺机救人的模样，实则结交各方面人脉。 总之不能白白浪费时间。 武德彪今天也活跃在公盘上，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对里面的料子感兴趣，但从上午一开盘的时候，就在。 王屿观察着他周围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打过招呼的还是看上去只是擦肩而过的任何一个。 下午的时间过的飞快，眼看当天的展示时间即将结束，王屿都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但到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尽力去尝试一番。 武德彪今天一天过得也不轻松，可能是因为自己被针对，让他感受到层层危机，所以今天一天其实也在观察着所有在公盘上表现不同寻常的人。 这会儿眼见结束在即，吊着的那股精神一下开始涣散，整个人也开始呈现出沉沉暮气。 毕竟年纪在那摆着，急火攻心加上一路奔波，到现在都没能好好睡过一场觉，这会儿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王屿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感到眼睛中闪过一道红芒。 但是等他定神去看时，却转瞬即逝再也没有此番异象。 “武老板……” 王屿才刚刚开口，视线对上武德彪的眼睛。 心里还在琢磨着则能嗯武德彪解释自己这会儿打扮的用意，却看到武德彪瞬间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 表情凝固在脸上，浑浊的双眼里所有的神采瞬间消失。 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混沌的开口道：“好。今晚我自己一个人去。老地方老时间。记住了。” 王屿：“……” 这要是还不知道是手玩件在里面起到了作用，那王屿未免也太迟钝了。 还准备说点什么试探一下武德彪的真是心意之际，他却转身径自离开了。 离开王屿身边没多远，武德彪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刚才隐约似乎有人跟自己说今晚老时间老地点会告诉自己跟贺航有关的消息，但是更具体的怎么就全无印象了呢？ 谁说的？ 怎么说的？ 都不记得了。 看样子自己真是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 一边摇头，一边又继续往前走去。 但心底却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跟自己说，如果是为了贺航着想，就一定要一个人出面。 否则后面自己一定会后悔。 武德彪冷哼了一声，“自己就自己，真要是有人对航儿不利……我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囫囵个儿的离开内比度。” 说完晃了晃脑袋，直接离开了公盘。 还站在原地的王屿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尽管如今自己心中百般忌惮手玩件的能力，却一直处处受到它的荫蔽。 回想起来，它除了在面对矿精的事情上闲的有些急功近利，过于被本能驱使之外，似乎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问腿。 看样子自己这种极端左右的认知也需要进行一定的调整。 至于手玩件给武德彪想法的影响，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得到印证了。 晚上释利在被赶出自己房间的时候，在王屿的虎视眈眈中，终于亲手收拾好了自己房间。 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比起昨晚那副盛况是有了极大的改观。 就连向远峰都忍不住埋汰，“我觉得自己就已经够不讲究了，可是跟你这么一比，我还真算是个利落人。以后你这样的还怎么讨媳妇。人家看到你这自理能力，还不都得跑到天边去，躲得远远的。” 释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我倒是希望自己没什么女人稀罕。如今我家都不敢回，就是因为家里给跟给安排的那个母老虎……” 说到这里，向远峰忍不住打断他，“你不敢回家，不是因为等达马坎矿场那边你那位故人得消息吗？这怎么还有其他隐情啊？” 释利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但一时半会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过河拆桥 武德彪看见丽莎的时候，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 三两步来到丽莎面前，“贺航在什么地方！你现在把他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王屿着急想知道刚才丽莎说到一半的情况，连忙插嘴问道：“露西怎么了？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武德彪哪里有耐性等两人说完，反手将王屿推到一边，然后狠狠揪住丽莎的衣领，“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但是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丽莎丝毫不惧怕的回视着他，“原本我还以为是你下的手。现在看，倒是冤枉你了。” 武德彪冷笑，“我倒是希望是我自己干的。不过我这人钉是钉铆是铆。要是做了，我直接带着人来要人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们演戏兜圈子？” 王屿连忙将两人拉开，“两位，咱们有话好好说。现在目的都是一致的。武老板，救人要紧，有什么心头不爽快的，等后面贵公子救出来之后再说也不迟。丽莎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一起解决。你先把情况说一说。” 好不容易将两个情绪激动的人分开，王屿脑门上已经见汗。 “我这次是出任务的。原本露西是不用一起来的，是我为了在这边方便做些动作，将她硬塞给章老板，以陪章老板的名义带出来的。来到内比度，我将露西安顿在那间酒店。那天晚上遇到向老板是个意外……” 听到他脱口而出向远峰，王屿赶忙下意识看了一眼一旁的武德彪。 还好他似乎没当回事，可能是觉得这部分跟贺航没有关联，所以并没有在意。 “后来，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为了不引起章老板的注意力，所以在卫生间将他迷晕，然后让露西带他回了房间。我知道后面一定会用到这个联络方式。” “可是昨晚露西找到我之后，原本是约好今晚她去陪伴章老板出去谈事，方便我抽身出来。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她，后来借口出来找她，却发现所有我知道的去向都没有她的踪影。王老板，露西肯定还是出事了。” 丽莎说完，显得有些慌乱。 原本还在佤城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两人之间有这么深厚的交情，这让王屿有些想不明白。 但是丽莎像是看穿了王屿心中所想，开口说道：“这很难理解吗王老板？女人之间的确是少不来哦很多的勾心斗角，但是我跟露西现在有共同的目标。我们都想获得自由的身份。向老板是他心中的信念。为了这个目标她愿意跟我铤而走险。我们如今更是有共同的秘密要守护，还有共同的目标去奔走。她有什么理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主动抽身离去？” 王屿沉默。 这要是让露西知道向远峰纯粹只是逢场作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过现在除了贺航之外，又多了一个需要寻找下落的人。 一旁的武德彪实在是等不及他们继续往下聊，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贺航在什么地方？你们只要把贺航交出来，只要确定你们没在里面掺和，我一定保证尽我所能帮你们把要找的人找出来。” 结果，丽莎压根不买武德彪的账，“你要是这么有本事，怎么会找不出来个贺航？还用跟我们在这里废话？” “你！”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王屿连忙安抚道：“两位都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捋一捋头绪。丽莎，你可不要小看武老板的能量。他找不到贺航是因为有人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所以才会是现如今的局面。但是露西的情况事发突然，他们未必能好好筹谋，所以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话倒像是给丽莎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冷静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说道：“为了能让露西相信我不会半路丢下她，也不会拿她当挡箭牌。所以我跟她交换了太多的秘密。要是有人撬开她的嘴，我们所有人的计划都注定是一场空。还有贺航，本身就是牵制武老板的棋子。要是不把稳，一定也会被榨取掉最后的剩余价值，丢到边境河里面示威。” 这话一出，武德彪整个人轰然倒在椅子上，眼看着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王屿连忙跑过去招呼，丽莎迟疑了一下，也过去帮忙。 两人又是顺气又是拍背，连掐人中都用上了，这才让他幽幽缓过来。 “我的航儿究竟在哪里？你，贺航对你一片真心，为你都不惜跟家里翻脸，说什么都要娶你进门。你这样的女人，能遇到他已经是烧了高香。可你，就是……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处心积虑的算计他、算计背后的关系。你们骠国人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连我们国内的市场都要染指。你们可真是不一般啊！章禅已经被你们腐蚀了吧？你们可真是有本事啊！” 武德彪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话说完，丽莎非但没有羞愧，甚至脸色瞬间变得更冷，“武老板，你未免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你也不想想，单纯是我们骠国人，你们国内市场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起到的作用又能有几分？图谋这种程度的事，要是没有足够的利润空间，谁会为仨瓜俩枣的去铤而走险？” “您是个聪明人，更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的人，这点事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她的话说完，武德彪的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伸手捂住胸口，一副相当难受的样子。 “武老板，您没事吧？”王屿大惊。 这要是武德彪在自己这边有个三长两短，那还可真是有意思了。 丽莎倒像是有所察觉，伸手在武德彪身上的寇岛i一通乱摸，终于翻找出来一瓶救心丸。 两人连忙给他服下后，这武德彪才算是还了魂。 王屿又将他辅扶到更舒服一点的沙发上坐好。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之后，武德彪的情绪倒是慢慢缓和下来。 “是谁？”他开口问道。 虽然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在场的都知道他问的是幕后黑手。 丽莎张嘴欲说之际，突然收声，看着王屿对武德彪说道：“武老板，这件事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王 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红灯区 王屿哪有心情跟他废话，连忙问道：“纸条呢？” 向远峰哪知道纸条呢。 他压根都不知道随口塞哪里了。 最后在王屿的胁迫下，很是一通翻找。 也就庆幸他这次来带的衣服不多，加上也不算勤快，洗的没有多及时。 最后才终于被他们在一件裤子口袋里，找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眼看就看不出字迹来的纸条。 “就是它。你看像不像个酒店名字？后面还跟着房间号。”向远峰问道。 “什么酒店？”王屿顺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 向远峰是生怕王屿往歪处想，飞快的把自己撇干净。 “我看看。”一旁的释利开口说道。 被这两人吵吵的心烦意乱，终于也成功地被人在游戏里干倒在地。 索性干脆也不打了。 王屿连忙将纸条递过去，释利一边看一边点头。 “没错，是个酒店的名字。具体位置不知道。不过下楼找前台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那还等什么？找人要紧，赶紧的。走！” 王屿一边说一边抓起纸条就要往外冲。 “找人？什么情况？说清楚。”向远峰在身后喊道。 然而王屿已经跑出去了。 没办法，他跟释利只能赶紧收起手机，跟在身后追了出去。 巧不巧的，今天前台又是那个女前台当班。 这会儿早就把王屿向远峰释利三人看成是一条绳上的坏蚂蚱，所以对他们每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见到他们拿着一张纸条来寻地址，冷笑着问道：“有些人还真是荤素不忌，放着大鱼大肉不吃，还非要吃这种扎嘴的。也不怕染了病！” 向远峰听她这么调侃，顿时就急眼了。 然而王屿听到她话里有话，连忙冲着释利使了个眼色，让他摁住向远峰。 然后也不多废话，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拿在手上，“怎么回事？跟我们详细说说？” 女前台这次长记性了，伸手将王屿手中的钞票一把抓在手里，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个地方，是内比度那种低级 女昌 女支 才会住的地方。又脏又乱又差劲。正经人谁会去那种地方。你们……啧啧，还真是，口味不一般……” 王屿没空听她废话，连忙问道：“位置！位置在什么地方？” “那可就是另外的价了！”女前台也不含糊。 她看出来了这几个人虽然做男人不咋地，但是出手还挺大方。 这要是还在往常王屿绝对不继续惯她毛病，但是这会儿却没多余的时间去浪费。 又抽出两张钞票甩给了女前台。 女前台显然觉得有些少，但是抬眼看了看王屿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可能没机会弄到更多。 便将钞票收起来，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出门右转，走两条街，一条亮着红灯的巷子。就在里面。不是什么酒店，上面看着像是门牌号的数字，其实是巷子的第几户，院子里第几房……” 女前台才刚刚说完，王屿几人就像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嘁，还真是奇葩……” 身后传来女前台毫不掩饰的鄙夷。 距离倒是不算远，罩起来也不算麻烦。 问题是，女前台独独没说这巷子一进去之后，就会被一大群女人包围。 语言不通也不耽误她们上下其手。 最后还好释利回过神来，一通嚷嚷拉着两个人拼命逃之夭夭。 纸条上面的院子位于巷子最里面。 这种地方应该就是这些女人们用来做生意的场所，同时也是她们的居所。 真不知道露西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的。 敲开院子门，王屿示意释利说自己是找四号房的姑娘。 释利按照他的吩咐用骠国话跟开门的女人说完后，女人并没有如他他们预料的那样闪身让开。 而是一脸狐疑的又看了看后面的王屿跟向远峰，开口似乎是在问着什么。 向远峰嘿嘿的奸笑两声，凑近王屿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猜她肯定是在问咱们三个都是一起的吗。” 王屿对这会儿向远峰表现出来的不正经颇为不爽，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毕竟待了这几天，还是能发现这边的人掌握国语的程度还是很普遍的。 要是以为自己的交谈对方听不懂就乱说，万一隔墙有耳，到时候就是个麻烦事。 然而释利跟对面的女人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回头冲两人说道：“她说人没在。” 向远峰说道：“这不废话吗？要是在咱们还用来找人吗？” 说完抽出几张钞票交给释利，“跟她说，咱们就是来找线索的。帮咱们把门打开，这些钱就是她的了。” 女人看到钞票之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开始生动起来。 带着三人走向房间，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 只听到释利连连摆手。 将露西的房间打开之后，女人甚至也没有在旁边盯着，而是知趣的消失了。 “刚才她跟你说什么呢？”王屿好奇的问道。 释利一脸尴尬地解释道：“她说收钱不做事很过意不去。表示愿意奉献一下……” 说到这王屿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奸笑着看向王屿，“要不……” “闭嘴！” 不等向远峰说完，王屿就没好气的打断了他。 视线开始在露西临时租的房间打量。 屋子并不大，除了一张并不宽敞的双人床，以及一个小的最多只有一人宽的衣柜之外，几乎剩不下什么空间。 三个大老爷儿们挤在里面连转身都有些困难。 也难怪那个女人不在场，这里面压根也没什么东西。 左邻右舍全都是这样的房间。 夸张的是其中一间房子里面的女人似乎正在接待客人。 床板的吱嘎声加上木头撞击墙壁的声音，以及喘息跟不可名状的叫声组合在一起。 让人脑门直冒汗。 最后释利想了想，说道：“两位老板你们来找吧，我去院子里抽根烟。” 说完飞也似地走出门外。 刚才的女人也许今晚没有生意有些无聊，所以看到释利单独一个人出来之后，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跟他站在院子里一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进入死胡同 释利连忙将手中的日记再度翻开，翻到最后一页，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起来。 一边看一边说道：“最后一篇日记是昨天的。上面说完成一个朋友交代的事情之后，要去做一件事……上面没写具体内容。但她似乎并不想去，却似乎不能拒绝……” “而且，应该已经预见到有一定危险吧？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东西单独藏起来……” 释利说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刚才在院子里我问过那个女人。她说这间房子是几天之前露西租下来的，来的时候就说明只是短期租住几天。因为她们那边租金便宜，加上又都是做那一行的，所以人员流动性也大。所以来来走走几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不过就算是这样，露西也还是用一件金饰抵的房租。” “什么？”向远峰听到之后叫起来，“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释利：“……” 刚才也没人问不是吗？ “这日记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向远峰有些丧气地将释利递过来的本子丢到一边。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倒也不一定。” 说完抓起本子出了门。 “他干什么去了？”释利问道。 向远峰撇了撇嘴，“应该是去找丽莎了吧。有些东西咱们可能看不出来端倪，但是丽莎没准可以。” 释利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 再次回到释利的房间门口时，房门正好打开了。 丽莎一脸错愕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屿，“王老板，你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吧？” 王屿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笔记本递过去，“这应该是我们所能找到的最后关于露西的线索。我们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希望你能找到我们找不出来的线索。” 丽莎神情复杂的接过王屿递来的本子，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沉默着准备离开。 王屿连忙说道：“要是有关于露西的线索，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丽莎顿住脚步，王屿想了想补充道：“这是向远峰让我转达的。” 听到这话后，丽莎转过身，冲王屿微微一笑，“露西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等她走后，王屿这才进入房间。 武德彪还坐在刚才的沙发上，双手撑住脑袋，反复揉搓着太阳穴。 显得相当困扰。 “武老板，今晚你们沟通的怎么样？”王屿问道。 本心里希望武德彪能够给自己一个说法。 哪怕是安排自己做点什么事，也好啊。 但是武德彪只是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点茫然。 这倒是相当不多见，毕竟武德彪这样一路搏杀过来，最后仍旧站在市场顶端上的人物，经历过风雨也闯荡过风浪。 意志力跟心智都远非常人可及。 能在这样的人物手身上，看到此番神情，的确是相当不多见的。 很长时间之后，武德彪才面带无奈地摇了摇头。 声音嘶哑的说道：“王老板，今晚得知的消息有些匪夷所思。我这会儿心情有些复杂。你给我时间让我理一理头绪。后面有什么情况，窝再给你沟通。” 说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那种垂暮之气比之下午更甚。 整个人仿佛都进入耄耋之年，一下老了好几十岁。 “武老板，您没事吗？” 见他这样，王屿自然不好继续多问。 甚至下意识上前几步，伸手搀住了他。 然而武德彪却摆了摆手，没让王屿搀扶，自己就那么弓腰驼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看他这样子，王屿甚至怀疑，是不是贺航已经不在人世。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贺航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威胁武德彪。 如今武德彪还没松口，那贺航就还有用。 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轻易对他下手才对。 可武德彪看上去就像是收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王屿对于武德彪的认知有限，就算想要猜测也无从下手。 不过，能让他们这样的人物都如此惶惶，肯定不是小事。 难不成如今自己看到的还不是全貌？ 章禅跟武德彪都还不是最后的大人物？ 再往上的，可能就要去问向远峰才能知道了。 向家在边城深耕多年，这种关系方面的事肯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 时间也不早了，应该把释利叫回来休息了。 虽然这几天去不去公盘都没什么差别，但是王屿还真是没什么心思去干别的。 与其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荡，还不如去公盘上看看情况。 这么想着，王宇拉开门，人还没走出去，猛一抬头，差点被眼前的人影给吓死。 梅灵双手环保在胸前，一脸玩味地看着王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怎么样？被人半路抛下的感觉不好受吧？” 看样子一直都在密切关注这边的境况。 “什么都瞒不过姑奶奶的慧眼。”王屿苦笑。 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站门口干什么呢？”顿了顿，王屿又开口问道。 梅灵摸了摸鼻子，“还不是刚才被梅立才骂了一顿。说我一天天净给他找麻烦。一个大老爷儿们，心眼还没有根绣花针的针尖大！” 说完瞥了王屿一眼，“对了，那个武德彪搞定了吗？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王屿连忙抱拳，“多谢梅姑娘，已经搞定了。后面有什么情况，再及时跟你讨论。” 梅灵听完这话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走了没两步，才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你这两天也消停点。梅立才知道你跟武德彪碰了面，这两天差不多要气炸肺了。当时说你失踪的时候，他还跟武德彪提过帮忙找人的这档子事。寄过你这会儿行迹败露，他那边还没跟武德彪说句实话。” 王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梅立才倒是真多虑了。 武德彪这段时间，显然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小细节。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也是自己思虑不周，等后面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梅立才道个歉。 事情太多，完全就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打发走梅灵，王屿也回到自己房间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找到露西 王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包袱。” 向远峰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坐起身穿好衣服。 “走吧。咱们先去公盘看看情况，然后折头去那地方一探究竟。” 急不可耐的样子，显然已心思全然不在公盘。 有些话他虽然不说，但王屿看得出来。 “让释利去吧。你开车，咱们直奔另外那边。”王屿安排道。 向远峰一愣，但很快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应该是去跟释利交代相关情况。 手玩件极大的缩短了他们的筛选时间，这几天有意向结交的人脉也都有了初步接触，留在公盘上的意义不据绝对。 让释利一人盯着情况也够了。 向远峰这会儿失魂落魄，硬拉着他去公盘也是煎熬。 索性趁着时间还早，去摸摸另外一边的情况。 王屿洗漱完，向远峰也重新走了回来。 “释利那边已经交代好了，咱们走吧。”向远峰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开口说道。 经过两人的不懈努力，数次调转车头，最后终于成功地找到了上次跟踪而来的院子。 硕大的房车隐藏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麻烦。 等两人好不容易安置好车子，摸到院门前的时候，天色都开始擦亮。 “这会儿里面应该没人，咱们要不要翻进去看看？”向远峰问道。 王屿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倒是没看到有监控的迹象。 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说道：“咱们先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侧门。” 经过公盘一事，王屿深刻体会到侧门后门能为他们溜门撬锁提供多大便利。 还真让他们找着了。 不过后门看进去得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王屿皱起眉头。 “走啊。还在这愣着干什么？”向远峰开口催促起来。 “你觉不觉得，这边看进去像是……废弃了一样？” 有有人打理跟没人打理明显是两种状态。 上次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不是眼前的景象。 这会儿里面给人一种荒无人烟的感觉。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管他的呢。进去看了再说。” 说完率先顺着围栏开始往上攀爬。 王宇抬头看着向远峰高高撅起的屁股，无奈的摇摇头。 嘴硬的人真是让人没办法，明明心里也是在意的，却非得嘴硬。 王屿认命的抓住围栏，别看向远峰似乎爬的还挺轻松，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全身的重量就靠着两条胳膊发力，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等王屿好不容易爬上顶端，先一步进入里面的向远峰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到重心不稳的王屿，差点一个倒栽葱跌下去。 担心里面向远峰的情况，王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院子的确已经废弃，不管是院子还是向远峰此刻所在的一层。 既没人也无物。 除了…… 地面上有一团人形阴影。 向远峰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出神。 王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连忙走过去。 他从没想过，跟露西的最后一面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随意丢弃在脏乱冰冷的地面上。 衣不蔽体身染血渍。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她身上多处切割痕迹，这会儿皮肉翻卷，看上去狰狞可怖。 向远峰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毫无心理准备下，突然看到这样的情景，是个人都扛不住。 王屿大脑一片空白。 在国内几时经历过这样的心理考验。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返发现自己已经跟向远峰一个模样。 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支撑作用。 身边的向远峰嘶吼出两个字，“报警！” 对，报警、报警。 王屿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号之前突然顿住。 神色复杂的看着向远峰，“不能报警。老向，咱们要离开这个地方。” 向远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王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咱们之前还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会走会笑，能蹦能跳。你现在跟我咱们当没看见？” 王屿明白向远峰感情上的无法接受。 他心里有相同的情绪涌动。 但语言不通、情况不明，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统统无法自圆其说。 他们会被当成头号嫌疑人，被带走调查，然后结果如何纯粹听天由命。 这不是国内，有健全的法制，这里只是异国他邦，治安跟法度都是个未知数。 冷静下来的王屿，t心中暗道不好。 如果这是一个针对他们两人的陷阱，那么如果不赶紧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王屿顾不上跟向远峰解释，身上像是涌现无穷无尽的力量。 站起身飞快地拖拽着向远峰朝外走去。 顺手摁住了向远峰还没来得及打出去的报警电话。 “王屿，你特码的究竟想干什么？疯了吧？”向远峰怒吼道。 王屿一边不管不顾地拽着他往回走，一边飞快的说道：“先冷静。你不觉得咱们得行踪似乎都被人掌握在手，如今这就是给咱们的警告吗？” “又怎么样？”向远峰怒声反问。 “再不走，一会儿咱们就等着进橘子吧。光是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都有的聊。前提是他们有耐心想知道。” “上去！” 将向远峰重新拉回刚才攀爬的铁门处，王屿将向远峰狠狠摔在上面。 这会儿不给他来点刺激的，拽不回他的脑回路。 铁门受到撞击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不能就这样看着露西死的不明不白，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向远峰喃喃。 “想让她留一场清白在人间，最好的办法还她一个公道。这会儿要是动了尸体，咱们真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王屿说完，见向远峰还是不动。 忍不住出声催促，“抓点紧。上去的时候，把刚才留下的指纹擦干净了。就当咱们没来过。我刚才已经想到了线索。这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英雄救美 向远峰今天心灵遭受到连番冲击，当下就开始稳定不住心神，“王屿，丽莎该不会也……” 他想表达的意思，王屿心里清楚。 摇摇头，冲向远峰说道：“你不是会一些日常沟通的骠国话吗？问问昨天在店里打杂的那个姑娘去哪了？注意措辞，尽量不要引起对方过度关注。” 这事向远峰处理起来倒是圆滑，佯装买早点，等待做好的间隙，也就把消息给打听了回来。 “摊位老板说那是他们请的临时工。中午晚上客人多的时候才来。这会儿大清早总共也没几个人来早点。省点是点。” 语气倒是轻松起来。 “老徐队长下午能赶到内比度，我觉得刚才……露西的情况可以从老徐那边了解一下情况。”王屿说出自己的打算。 向远峰迟疑着问道：“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王屿摇摇头，“但老徐人都还没到呢，难不成还能隔空取物？” “现在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老徐这边入手。收起你的脾气，要是还想知道结果的话。” 向远峰：“你还真看得起我。就算我有什么想法，我能怎么的他？” 两人没有进入公盘，一直守在摊子上等到将近中午时分，都没注意到丽莎是几时出现的。 两人还无知无觉的在摊位上闲谈，要不是丽莎被摊主催着过来赶人腾地方，他们还真发现不了。 趁着这个机会，两人跟在丽莎身后，来到不起眼的地方。 向远峰显得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还是王屿开口将具体情况跟丽莎交待了一番。 丽莎的表情看在王屿眼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看上去既像难过，又像是一种庆幸。 可能是担心王屿两人误会，丽莎开口说道：“最后露西还是没能逃过这场命运。也许在你们看来，死亡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你们不知道，活着很多时候未必值得庆幸。如果是我，我也希望能够痛快死去。” 向远峰对于丽莎的说法很是不忿，“丽莎，巴掌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不能让人感受到切肤之痛。你知道丽莎死的有多惨吗？你……” 丽莎冷笑一声，“你们见过真实的、活生生的血奴吗？确实还活着，还不如死了。” 向远峰看着王屿，“什么是血奴？” 不用知道是什么，单纯他这个问题，气势上比起丽莎就差了一大截。 “谢谢两位老板过来告诉我这件事。我会小心注意安全的。你们放心，只要武德彪是个靠得住的人，这件事就还没完。” 丽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如果他靠不住会怎样？”王屿抓住丽莎话语中的字眼，开口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丽莎微微一笑，“那我希望自己可以像露西一样有福气。” 向远峰：“……” 可能这会儿丽莎在他眼里已经完全不可理喻。 “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希望日后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过正常人的生活。如今的形势早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两位老板自求多福。” 说完转身准备走。 王屿连忙喊住她，“丽莎如果我们找你有紧要的事，怎么联系？” 丽莎叹了口气，显然并不想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面对王屿执着且认真的表情，她最终还是想了想，开口说道：“就来这里吧。我只中午的时候在。” 说完冲着两人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远峰在矿区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而佤城毕竟是骠国重要的交易城市，所以对于那边的治安相对已经算相当不错。 很多黑暗的东西，向远峰见得少也不了解，更难以感同身受。 就像露西已经死得那么惨，可丽莎却口口声声自己很羡慕。 这超乎他的认知范畴。 王屿看着向远峰，忍不住想，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要是可以选择，自己也希望永远生活在国内安逸安全的环境中。 永远不用面对世界的阴暗面。 向远峰这会儿开始跟个神经病一样冷笑。 “以前没觉得丽莎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就算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猫小狗死了，也不会是她刚才那副模样吧？”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算了，女表 子无情、戏子无义，对她这样的人心存期望本身就是我的问题。” 越说越离谱，口无遮拦，纯粹开始宣泄胸中不满。 王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向，骠北的残酷超乎我们的想象。你看露西……就仿佛掀开骠北一角。像我们跟丽莎说国内的生活，她也觉得在给她讲故事。生活的环境不同、认知有差别很正常。” “你先冷静一下，要是觉得情绪不能平静下来，就先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向远峰问道：“那你呢？” 王屿想了想说道：“我在附近等一等老徐队长。到时候露西的事还要指望他帮忙打听一下情况，咱们先把态度拿出来。” “我还是跟你在一起吧。我怕自己睡觉了又做恶梦。”向远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老在小吃店这边流连也不像话，但是自己这副搬来的模样出入公盘也必然要引起一定的注意。 王屿想了想，对向远峰说道：“要不然，你进公盘去看看释利的情况？” 向远峰这会儿只要是不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哪里人多他就愿意往哪里去。 所以点点头，“也好。那你就在附近，不要走远。里面要是没什么情况，我到时候带释利出来跟你汇合。” 王屿点点头。 目送着向远峰走远，收回视线之际，被不远处一道人影所吸引。 人影朝自己走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吴成姆。 “这么巧？”王屿连忙走过去，开口打招呼。 “巧吗？有些巧合完全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比如说现在。” 吴成姆微微一笑，“我是来给王老板送人情的。” 王屿一愣，“上次放我走之后，他们没为难你吧？” 吴成姆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查到我，当然不会为难我。就是那晚的两个守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投胎也是技术活 王屿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不对，洋妞？什么意思？” 向远峰嘿嘿一笑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像是突然忘记了什么似的，冲释利问道：“她叫什么来着？” 释利一边叹气，一边回答道：“芙蕾娅！” “对对对，芙蕾娅。珠宝首饰知名设计师。现在日不落国一家相当绕口的珠宝公司担任首席设计师。” 王屿：“然后呢？” 向远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屿，“还有什么然后呢！人家是来采购宝石原矿的。你说然后呢？” 说完，担心王屿还不能理解自己这个意思，又继续说道：“刚才趁着释利跟对方说话的空，我顺着她说的品牌查到了那家珠宝公司。相当牛、顶尖的。咱们要是能跟这样的公司扯上关系，还愁什么销路。” “那咱们现在是是要去哪？” 王屿大致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所以i，开口问道。 “午饭时间，当然是邀请美女就餐。你知道吗？芙蕾娅跟咱们住在同一家酒店。咱们竟然都没能碰到过，实在是可惜。” 一边说一边拉着王屿朝酒店大厅走去。 王屿虽然没去过酒店的餐厅区域，却也知道穿过大厅后经过一道走廊，就能抵达吃酒店吃饭的地方。 看样子，向远峰跟释利这是要在酒店餐饮部分宴请对方。 这家酒店的餐饮规格，虽然没有上次向远峰跟女前台共进晚餐的地方高档，但在公盘周边也已经是数得着的，所以就近原则下，这地方吃午饭也不算掉价。 释利走在王屿身边，一脸担忧的冲王屿说道：“王老板，向老板这……没事吧？” 看样子他应该是从向远峰处了解到了他们今天的大致经历。 向远峰的表现的确有些超乎常人正沉溺悲伤的时间范围。 不过他这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将对他人的在意情绪埋在心底。 嘴硬心软又不肯轻易表现出来。 越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越是心里在意。 就像他明明很在意向父跟向云华，口头上却死活不肯承认。 想到这里，王屿冲释利摇摇头，“没事。放心吧。过段时间等他自己想开了就好。” 王屿不是铁石心肠，却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事。 现在的情况牵一发动全身，想要从里面抽丝剥茧，就必须让自己永远不停下来。 不过，这个什么芙蕾娅应该跟他们在寻找的事没什么直接关系。 但是，抹谷宝石矿的事也迫在眉睫，这种时候，不逮住机会努力争取一把，等后面事到临头再去满山抓鸡，哪有那等好事。 所以听明白情况的王屿，打起精神，准备一会儿用相对比较好的状态跟芙蕾娅碰面。 “你是怎么跟她聊上的？”王屿开口问释利。 释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原本就是在公盘上乱转，料子我又看不懂，就只能看在公盘上的人。后来我就注意到，她坐在宾客休息区显得很不对劲。浑身冒汗，身体还在发抖。” “走过去想看看她情况的时候，就看到她伸手指着手边的一个背包。打开之后，找到一支针剂。在她示意下帮她打了一针……” 王屿：“……” 向远峰了解王屿，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是想岔了，连忙说道：“应该是胰岛素。想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注射那啥，不想活了？就算这是骠国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 王屿点点头。 要这么说的话，释利倒是的确帮了对方一个忙。 然而这件事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正常来说，一个能随身携带胰岛素的人，一定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又相当清楚的了解，怎么可能在无血糖飙高诱因时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且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释利跟向远峰在描述中运用了夸张的叙事手法。 血糖升高按理说不至于会出现他们说的那么强烈的症状反应吧？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索性也就不想了。 反正人就在眼前，是骡子是马一会儿见到也就知道了。 三个人飞快的出现在酒店餐厅的时候，因为就餐的正点已经过了，所以这会儿餐厅总共也没几个人。 释利跟向远峰环顾了一圈之后，带着王屿朝坐在窗边的位置走去。 背对着自己正坐着一个女性，明亮的光线在她浅棕色的波浪长发上闪耀。 还没见容貌，光是看背影跟身形，就引人入胜。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女人在三人来到近前之际，扭头看过来。 竟然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人。 王屿跟西方人接触不多，最多也就是在各个市场上擦肩而过。 但也知道用看判断一个西方女人的年龄有些不靠谱。 所以只能说这姑娘看上去跟自己几人年龄相差并不大。 颠覆了他心目中的常规印象。 能做到知名珠宝公司首的席设计师，王宇还以为至少也要是中年以上的女人才能有的资历。 在女人朝着他们微笑的时候，王屿还在琢磨自己应该说“Hello”还是“你好”时，对方率先开口了，“你们好。” 一口带着西方发音的国语，说的尽管生硬却也还算别有一番奇妙感受。 “你好……芙蕾娅。” 西方人的称呼方式，王屿不清楚，但是跟着向远峰跟释利喊，应该不会出大毛病。 芙蕾娅落落大方的邀请三人就座，然后冲王屿眨了眨眼睛，“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这位先生？” 王屿连忙说道：“芙蕾娅小姐不必客气，随便称呼，我们没有这么讲究。” “跟你们打交道真是愉快。王，听说你在骠国的 抹谷有一座迷人的宝石矿产？” 见对方开门见山，王屿也不藏着掖着。 况且大家碰面，为的不就是这个。 所以点点头，正琢磨怎么介绍的时候。，芙蕾娅开口说道：“那可太好了。我这次前来，就是在为我们公司未来的新品理念寻找能够承托的宝石。但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你们有没有什么相关资料？地理位置？开采产量以及品质鉴定这类的东西，给我看看？我可以让公司里专门负责这类的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是何还是贺 双方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吃完这顿午餐，芙蕾娅表示自己要回房间休息一下，然后准备继续参加下午的公盘。 毕竟现在双方的合作还是一个未知数，即便后面肯恶搞合作，时间也不待定，芙蕾娅还是要完成自己此番前来公盘的使命。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找了个理由让释利送芙蕾娅回房间。 说自己跟王屿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等目送两人走远，王屿调侃道：“你现在这架势可真具备老鸨潜质。” 向远峰却不以为意，“都是介绍人，只不过想卖出去的货色不同，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顺着走廊来到一楼大厅，边走边聊。 王屿连忙问出刚才从吴成姆处得到的消息，“边城有什么重要人物是姓何的？有印象吗？” 向远峰皱着眉头想了想，好长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有倒是有。边城的当家父母guan，何迎江。这你都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王屿道：“我这样的小人物不知道这些大人物很正常。毕竟边城大事对我来说太遥远。” “得了吧。我看你现在就差在背上刺字了。究竟什么情况？他也掺和进来了？” 向远峰才不相信王屿是无的放矢，紧张的问道。 王屿只能将刚才自己遇到吴成姆的事跟向远峰说了一遍。 “那要不你还是回房间稍稍伪装一下。不然露出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说完就推着王屿折头往电梯间走。 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也未必是何，你想过没有。姓何跟贺，发音一一样。你更别指望一个骠国人能分清楚这轻微的发音区别。” “走啊，还杵在这干什么？” 王屿的确是顿住了脚步，因为看到梅灵正一脸戏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在大厅这边站了多久。 “梅姑娘？你这是？” 向远峰顺着王屿目光很快看到了梅灵。 “要不是吃太多消食，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呢。你们俩口味还真重。不嫌她们有体味吗？” 梅灵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我们是在谈合作好吗？你以为都跟你们女人一样，世界里除了情情爱爱，就没其他的了？”向远峰被梅灵的态度噎的窝火，没好气地说道。 “几天不见你还长本事了。那女人在公盘上就跟个交际花似的，恨不能逮着个男人就扑上去。今天这是扑到你们这了是吧。担心我会告诉陶秀，所以先发制人？”梅灵才不理会向远峰的说辞，自顾自地说道。 整个公盘上，女人也不少，但是漂亮且盛装出席的就自己跟刚才那个女人。 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中间有人介绍双方认识的时候，那女人对待梅立才的模样跟对待自己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甚至流露出相当不友好的一系列表情。 这让梅灵怎么可能不介意。 在她看来，就算再爱美的女人，来到这种鸟都不认识一个的陌生地方，还这么隆重出行拿捏作势的，就绝对没安好心。 自己是奔着在向远峰面前维持优良形象，以后每每想起自己，都是以一个绝世佳人的样貌浮现在他脑海。 那娘儿们又是为了什么？ 说完，瞥见向远峰还捏在手里，没来得及装起的名片，又哼了一声，“原来是个发小卡片的。怎么，现在都不是直接塞门缝里，而是面交了？还真是与时俱进。” 说完，不等向远峰反应，自己走上前撞开面前两人，自顾自进入刚才向远峰按下下来的电梯中。 双手抱着胳膊，一脸不爽。 直到电梯门缓缓关闭，两人也没一同走进去。 想想在那种狭小空间里，无处躲无处藏，忍受着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胡搅蛮缠，向远峰就恨不能撞墙。 又怎么可能会跟她同乘一部电梯。 王屿被两人叽叽喳喳你来我往的磨牙声闹得头都大了一圈，“老向，你俩可能真是前世冤家。这辈子见面就掐。” “我可谢谢你，她这次出现通知的人可是你。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呢，你还嫌弃？” 向远峰说不过梅灵，还能说不过王屿吗？ 正好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呢，一股脑冲着王屿宣泄过去。 这可能是王屿这辈子最后会开始的一个话题。 向远峰说他的，王屿琢磨自己的。 刚才梅灵的话倒是透露出一些王屿不得而知的线索。 老公盘最主要的自然就是看石头，不管是原石还是原矿。 当然也有不少人除此之外的想法就是趁机结交人脉。 但也不可能是梅灵说的这种，看性别下菜碟。 虽然男人的生意是好谈，可女人也是公盘上的半壁江山。 这一次公盘上出面的国人女商家，差不多占了人数的三分之一。 数量不少，实力更不弱。 有几个连王屿看着都眼熟。 按照正常人心无旁骛的想法，就像自己，肯定第一选择跟同性打交道。 大家想寻求合作，能够用最简洁的方式让双方都能快速在一场交易中剥离出自己想要的部分。远比还要去了解一个异性的思维要更简单高效。 当然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芙蕾娅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梅灵在描述的时候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主观意识。同时又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善恶是非全部都要按照她的喜恶重新指定准则。 她说情况也有一定的水分。 不过芙蕾娅这事本身也是意外收获，合作能成皆大欢喜，合作不成也不过就是一顿饭钱，没什么影响。 不过倒是给王屿提了个醒。 自己不饿能原石这边搞定了就完全不拿公盘当回事。里面还有宝石原矿呢。 这阵子乱七八糟的事多，让他也忽视了这点。 抹谷宝石矿后面马上面临大笔的投入，要是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找到足够靠谱的原矿实力收购商，自己连之前设想的加工部分都可以跳过。 省时省力省钱。 向远峰刚才的话也提醒了王王屿。 先入为主的何姓，跟发音之差的贺姓，也的确不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素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老徐的公干 老徐这次来那排场绝对超乎王屿想象。 站在酒店门口等老徐的王屿，面前接连停了三辆满载人形武器的卡车。 要不是知道自己等的人是老徐，王屿差不多要以为自己这是遭遇了什么武装势力。 打头的是老徐那辆越野车。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坐亲自驾车一路奔袭。 看到王屿的时候，降下车窗招呼他赶紧上车。 等到王屿坐定，老徐蒲扇般的手掌落在王屿肩头。 “王兄弟，好久不见，可想死哥哥我了。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受人欺负？” 出场就一副要帮王屿在找场子的既视感。 王屿连忙说道：“老徐大哥，我看营地现在的规模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你出行，带这么大阵仗出现在内比度，不会有事吗？” 老徐看着王屿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是重新上路，掉转车头，朝前狂奔而去。 身后三辆卡车紧随其后，倒的确是无限风光。 王屿也没着急追问，而是开口问道：“老徐大哥这次是奔着公盘来的？” 老徐点点头，“算是吧，是也不是。说起来麻烦，回头我慢慢跟你解释。” 车子最后当真停在一所庄园前面，等待院门开启的时间，转头笑着看向王屿，“王老弟，怎么样？哥哥没骗你吧？” 进门之后大片精心修整过的草坪，中间喷泉假山一应俱全。 草坪两边是供行人以及车辆行走的弧形通道。 老徐将车子顺路开进去，然后说道：“建好之后，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样？看上去还不错？” 王屿点点头，“还是老徐大哥懂人生会享受，这样的地方，我想都不敢想。” “王兄弟，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这样的地方对你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了。哥哥我再另起一座。” 老徐豪爽地说道。 说话间，车子行驶过前院。 虽然没有建筑进行明确的区域划分，但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起到了分隔的作用。 经过了两辆车宽的内部道路，顺着道路拐了几道弯之后，停在了一棵造型别致的高大树木之下。 这树王屿叫不出名字，但很好看。 修理的很有层次的松枝，分层环绕着树干，像是一朵朵绿色柔云，漂浮在峭壁山涧。 布局精巧，大气紧凑，一看就是专门请人设计过的。 虽然叫做庄园有些夸张，但深深庭院还是很恰到好处的。 “走了王兄弟，进去看看。”老徐招呼着王屿。 三辆卡车并排停在停车位置，上面的人却一动不动，就这么等着老徐的进一步指示。 老徐就跟没看见一样，勾搭着王屿肩膀，抬脚朝面前那座恢宏大气的三层别墅走去。 这是王屿所见过庭院最深的别墅。果然气不气势还是要看占地面积。 “你退房了吗？你们几个人来的？我给你们安排房间。”老徐一边走一边开始盘算起来。 王屿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老徐大哥。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公盘近，过条马路对面就是，比较方便。” 老徐却不高兴了，“没这个条件的时候是没这个条件，如今有这个条件了，怕什么不方便？这边有车，随你们用。一脚油门十几分钟就到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这么说定了！” 王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继续往下谈。 老徐这人就是这样，话赶着话他绝对得逼你听他得。 但要是换了话题，一会儿他自己忘了也就没事了。 “老徐大哥，你这边建起来费了不少时间吧？” 老徐点头，“可不是吗。中间经历的事别提多复杂了。回头跟你详细聊聊。今天这么一看，结果还不错。以后这就是我的养老之所。住起来应该心旷神怡，能多活两年。” 他是一点也没打算低调行事。 上次的经历还没让他吸取足够的教训。 说他没有忧患意识吧，他还知道藏东西、知道身边无时无刻留人手；说他有吧，还真是相当有限。 王屿叹了口气，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徐添堵。 把他惹毛了，自己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院子。 室内更是尽显奢华。 骠国人本来就喜欢那种金灿灿银闪闪的装饰物。 加上老徐一言难尽的审美要求，王屿进门就晃花了眼。 “出门之前，我特意回了一趟石落卡，大家伙儿都很好。八斤矿主跟冉成老弟让我给你带好。那边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你放心。有什么情况，我半小时不到就能杀过去。有我在，你放心搞事情……不对，事业、事业。” 王屿看着老徐，开口问道：“老徐大哥，你跟我说实话，我看你这次带出来的人马，不像营地的装备力量。” 老徐嘿嘿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老弟的眼睛。这拨人是后面克钦派过去的。现在也算是归我管。要发展壮大，就得有人手有装备。算是合作吧，只要是有好处的，跟谁合作不是合作。毕竟现在我们内部……” 说到这里，老徐顿住了。 王屿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组织跟克钦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渊源。 只不过这会儿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些话不说的那么明白也就权当不知道。 “我这次来，算是公干，顺便过来看看这处产业。这里面的关系说起来，跟你多少还带着点关系。”老徐转了话题，重新说道。 听他这么说，王屿好奇起来，“跟我有关系？老徐大哥说来听听？” 老徐笑起来，“果敢的杨家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这话一出，王屿愣了。 “还跟我这个不好意思呢？都知道了。你那女朋友就是果敢杨家的人，对不对？”老徐脸上满是戏谑。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就是恋爱状态，别的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跟她家的关系了。她自己跟家里都差不多是半脱离状态。”王屿一脸无奈实话实说。 “人家的家事，咱们不好说什么。不过杨昭来了内比度。这人是你那个小女朋友的二哥，你听说过吗？” 别说，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造作啊 王屿虽然不清楚具体内情，但是也知道自己无疑是蜉蝣撼树。 可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了，能怎么办？ 只能先紧着能查的线索先筛选一下有没有用。 “这边也有我们组织的人。不过在大城市一般都是蛰伏。更多只是起到一些转运、运输的中间环节。我帮你去问情况，你把详细的经过再给我说说。” 见王屿的态度坚持，老徐只得说道。 了解清楚事发地点还有情形之后，老徐一脸啧然，“真特码不是人！” 王屿：“……” 老徐说完，发现王屿看向自己的眼神一言难尽，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又不亲自动手。我们也就是其中一个环节。这样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去干。你看我具备这个条件还是哥丹觉具备这个心理素质？” 手不染血，坏事就不是自己干的。 不过，至少刚才还是能看出来老徐也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这件事既然老徐已经答应帮忙，王屿便没有一直揪着不放。 转而问道：“老徐大哥，你这趟来，跟公盘有关的部分是什么？” 老徐朝外面努了努嘴，“看到我带来这档子人没有？那可不是为了虚张声势的。一方面是防止跟果敢那边谈崩了，到时候出现火拼的局面；另一方面这一次我还接了个快餐单子。” “送什么外卖还要这么大阵仗？”王屿傻眼了。 这话一出，老徐就被王屿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王兄弟，你说说你这天真烂漫的样子，我都觉得自己很邪恶了。不是真送外卖，是个形容词。外面有人临时请我们，帮他们做点事，送点货。就是从公盘上流出来的东西。” “这是要送要伊.拉.克还是叙.利.亚？要这装备？”王屿咋舌。 老徐摆摆手，“就在表骠国境内。人家指定就是要这样的人员配备，我们是严格按照买家要求来的。保质保量，圆满完成任务。” “雇主是什么人？” 王屿觉得情况不对。 “怎么了？王兄弟，你放心，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骠国境内各个地方势力都有自己的一些小九九。对方想要狐假虎威。反正钱到位了，给他们撑个场面有又如何？后面有需要我们做其他事，还不是照样得付钱。算来算去又不吃亏。毕竟营地上还有那么多兄弟需要养活。”老徐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问题是，现在公盘还没结束。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竞拍到需要这种配置运送的东西？”王屿还是觉得有问题。 但是老徐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挥了挥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兄弟，这里面的操作性大着呢。规则也就是针对你们这些讲规矩的。他们有的是不讲规矩的。不照样过的顺风顺水。” “还能这么玩？”王屿顿时来了兴趣。 倒不是对这样的事感兴趣，主要担心自己投标的那十几块料子到手的概率。 万一中途被人通过非正当手段截胡了，岂不是白费心血。 虽然手玩件是耍了点小手段，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事可不好说。 老徐点点头，转而看着王屿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王兄弟这趟有没有看上的东西？要不要找关系运作一下？” 看王屿对这个话题的感兴趣程度超过其他，老徐也来了兴致。 “要不，今晚我攒个局，带你会会相关人员？” “这……会不会不大好？碰不碰红线？” 面对王屿的我呢提，老徐撇了撇嘴，“王兄弟，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古板。你如今是在骠国，又不是在国内。你怕什么？你就算在这边杀了人，只要没闹到不可收拾。我照样都能给你平的毫无痕迹。你说你怕什么？” 王屿：“……”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别紧张。”老徐说道：“这就是骠国的现状。你说谁愿意做坏事？这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不顺从就等着被非法制裁。有什么办法？这些东西，你觉得上面没有人布局，就我，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是其他营地的队长有？不过都是听命行事罢了。” “我能做的，也就是紧握自己的所能，让自己平平安安离开，然后舒舒服服安度下半辈子。” 王屿不能说老徐的认知是对还是错。 只不过，大家有大家的活法，成年人，对自己负责的还是自己。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跟我混。带你见识一下不一样的骠国！”老徐的笑容很荡漾。 后面王屿就只是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来来回回打了不下十几个电话。 越打越兴奋，最后挂掉电话，一把拉起王屿。 “王兄弟，走！今晚哥哥带你见识一下骠国的纸醉金迷。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今晚尽情造作。启程！” 说完就拉着王屿回到院子，看样子是要驾车离开。 “等等，老徐大哥，你这刚来又要去什么地方？”王屿疑惑地问道。 “启程前往二百公里外的销金窟！感受一下骄奢淫逸的骠国夜晚美景。”老徐奸笑着说道。 王屿大惊，连连摆手，“老徐大哥，你知道我绝对不沾这些东西的！咱们就在内比度聚一聚得了。” 老徐被王屿一本正经的严词拒绝给逗乐了，“看把你吓得。你哥哥我在你心目当中就是这么不经事、靠不住的人？叫上你那两个哥们儿，咱们走。我拿自己这颗脑袋跟你保证，怎么带你走的，绝对怎么把你带回来！少一根头发都算我招呼不周。走了走了，别婆婆妈妈让我看不起你！” 说完连拉带拽的把王屿塞上车子，一溜烟开出了庭院。 身后三辆卡车尽职尽责地跟在后面。 路上，在老徐的威逼利诱下，王屿给向远峰去了电话。 原本心中还指望着他能大局为重，不为这些诱惑所动摇。 结果一听说要去小勐拉市，立刻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似的。 表示内比度目前的状况，把释利一个人留下足矣。 挂断电话自己就忙不迭的提前跑到公盘大门口的路边，等着他们的到来了。 “你看人家向老板，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七号公馆 赶到小勐市的时候，天色还亮。 一路行，王屿被吊足了胃口。这会儿降下车窗探出脑袋，观察着外面得情形。 好一个村庄，亏他们说得出口。 这分明是一座城市。 虽然不及内比度具有都市感，也不及佤城各行各业丰富，但要说它是一座村庄实在是有点不恰当。 老徐看着王屿兴致勃勃的样子，神秘一笑，“好戏还在后头。别急，王兄弟。” 王屿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问道：“老徐大哥，这边怎么这么多国人？是有什么跟国人相关的产业链在吗？” 老徐想了想说道：“这边距离国内的边境线很近。你知道边境线上最不缺的就是两国的边民。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小勐拉这个地方拥有高度的自主权，执政人是几十年前国内滇省边城过来的。这事你们不知道？” 王屿跟向远峰不约而同摇头。 见他们不了解情况，老徐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这人姓杨。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传奇人物。来到骠国之后先是参加了骠.共.游.击.队，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后面带着他们所向披靡，骠国政.府.军都干不过他们，你们想想得有多厉害……” 向远峰忍不住开口说道：“那岂不是跟果敢的彭家差不多号人物？” 老徐哼了一声，然后摇摇头，“不一样。他可比彭家厉害多了。格局眼界还有能力都没有可比性。果敢现在被政.府.军撵的像狗一样，都躲进山里去了。不过是那边地形复杂，政.府.军拿他们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他们又有强韧的意志力，喝脏水吃老鼠都能活。但是军事战力布局远比不得杨生。” 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瞥了一眼王屿。 见他没什么强烈反应，这才又继续开口说道：“这件事，其实很复杂，远不是我说的这么简单。果敢那边最错误的是，彭家靠着杨家撑底，背后却小动作不断。要是他们一条心，彭家能完全按照杨家的差遣去做部署，时局肯定不是如今这般模样。可惜了……算的过天命却算计不过人心复杂……”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绕远了，又将话题扯回来，继续说道：“杨生声名鹊起之后，政.府.军也不可能一直将军力用在这一个方面，索性来了个放任不管。杨生占山为王，成立了骠东部掸邦第四特区，自己担任行.政.长.官。” “硬生生将小勐拉这么一个不毛之地发展的有声有色。后来骠国政.府担心后面尾大不掉，开始采取经济封锁，企图扼杀杨生政.权。也就是那时候，他们开始种植罂.粟这类东西，靠贩du赚钱。” “这种事肯定不对是吧？但那时候也是没办法，人活着就要吃饭就要生活，就会产生费用。“ 老徐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偷瞄王屿。 这种事，他知道王屿向来忌讳，担心他一会儿发难闹着要走。 这会儿见他相对还算是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继续说道：“不过这杨生是个人物。眼界长远，难关一过就转换思路，逐渐放弃了这条路子。开始吸引投资，法力发展这边的娱乐业、旅游业以及博彩业。这边官方用语还有所有文字，都是国语以及汉字。加上刚才说的那些因素，所以很多国人会来这边找乐子。毕竟这边可是号称东南亚的拉斯维加斯。” “不但没有被政.府制裁成功，如今反而是骠国最富裕的地区。你们说这个杨生是不是个人物？” 向远峰点头，“能在全盛时期放弃原来的生意，这份魄力跟远见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至少我觉得我可能就不行。” “所以杨生就一个。要不然骠国不早就脱贫致富了。”老徐说道。 一边说着，车子一边驶入一个停车场。 抬头看到眼前建筑物的时候，王屿惊呆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稍稍暗下来。外墙的亮化已经亮起，金碧辉煌用来形容此处一点也不为过。 关键并不是骠国人审美的那种金光闪闪银光灿灿，是真正具有审美的巍峨建筑。 虽然楼层以世界眼光看并不算多耸立，但是气势跟风格，跟骠国当地简直格格不入。 老徐观察到王屿的反应，嘿嘿一笑，“怎么样？没骗你们吧？” 向远峰更是等不及老徐停稳车子，就拉开车门跳了下来，“这才是纵情声色的所在啊。” 进门之后是硕大的停车场，规划得井然有序。 车子刚进来就被接引生全程接待指挥，在看到老徐车后跟着的三卡车荷 木仓 实 弓单的武装人员时，神情也没表现的有多惊诧。 只是低头对着领口处说了几句什么。 显然已经是司空见惯。 想想也是，骠国这样的地方，处处危机暗藏。 尤其这种地方，真要是出现麻烦就一定是大麻烦。所以来这样的地方，多带着人手，也是常态。 不过，三卡车随行人员这样的阵容，应该还是不多见的。 因为等到王屿跟在老徐身后下车时，就看到几人快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确切的说是朝老徐走过来。 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历练的火眼金睛，一看就能看出谁是说了算的。 “您是徐队长？”领头一人说道。 老徐点点头，“没错，是我。” 来人点点头，“欢迎徐队长大驾光临。请随我来。” 这一次随着老徐的动作，身后卡车上的人，纷纷跳下车来井然有序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王屿跟向远峰多少还是有些浑身不自在，但老徐泰然自若，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地方为什么叫小勐拉？”王屿问了转移注意力，开口问道。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老徐，而是前面带路的男人，“您好王先生，为了区别国内的地区勐腊。这是我们的最高长官，对于家乡地区的尊重。” 让王屿觉得有些心惊的不是话里的内容，而是他对自己精准无误的称呼。 自己算是临时起意来到这里，结果竟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然而男人的话还没结束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再见杨昭 进入七号公馆的大厅，一位穿着清凉的高挑女子，冲着三人深深一躬。 紧贴臀线的特敏随着她行走之间不断变换反射出来的灯光，蛮腰盈盈，像一块浅棕色的巧克力，让人想入非非。 向远峰多看了那么两眼，就被老徐发现了，“向老弟，别着急。这才拿到哪。一会儿可千万别把持不住。年轻人身体要紧。”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屿一眼。 这话立刻把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门口正对面是黑金配色的楼梯，穿过前厅以及中廊，行至楼梯前右转，三人被刚才的美女带到前台。 “欢迎光临。”被引到前台之后，站在里面的两个漂亮姑娘马上笑意盈盈接待。 老徐摆了摆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对方毕恭毕敬地端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盒子。 老徐伸出左手，姑娘立刻从盒子中取出一个印章样的东西，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戳。 王屿跟向远峰有样学样。 等到三人都盖好章，刚才负责引领他们的那个美女又重新将三人送至电梯前。 “几位老板玩的尽兴。” 美女弯腰行完礼，再起身时，整个人向后退去。 置身在这个环境当中，王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时空错位感。 这种恢宏大气的欧式建筑风格，雕廊画栋，繁复精密。 复兴时期的感觉极其浓郁。 不同于王屿对环境的打量，向远峰的全部注意力则是放在刚才翩然而且止，又忽然远离的美女身上。 她一离开，向远峰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惆怅，打开的电梯里快速飘出三道身影，分别挽住三人的胳膊，“老板，请随我们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让王屿有了一种古时逛青楼的感觉。 这感觉不能说像。 简直是古为今用。 当然他也就自己随便想想，要是说出来铁定会被向远峰跟老徐一起笑话。 老徐的目的地在二楼。 一处像是包间又比包间更豪华更大的房间。 绕过一道巨大的屏风隔断，里面仍旧是一楼的黑金配色，金色的墙壁上挂满撩开的黑丝绒窗帘。 下面是一幅幅至少王屿是看不懂的壁画。 欧洲诸神，各种姿态的展现着肌肉张力，原始与野性的美。 向远峰开口了，“咱们就玩这？” 显然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别着急啊，向老弟。这就是个落脚之处。商量商量你们想玩什么？”老徐笑着说道。 “都有什么？”向远峰连忙挤到老徐身边。 “黄……”老徐才刚开了个头，瞥见一旁的王屿，瞬间收声打住，改口道：“你想玩的，这里都有。” 说完还冲向远峰眨了眨眼睛。 “试手气博彩头去下面、跟看对眼的美女交流感情上三楼、想体验欲仙欲死去四楼……”老徐飞快地说道。 王屿被他的遣词用句逗乐了，“行了，有话好好说。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没那个野心打算改变世界。” “嗐，早说啊。我这不是生怕引起王兄弟的反感。不过这在骠国就是这样的现状。咱们都是凡人，没办法改变，只能顺应。”老徐笑起来。 拍着向远峰的肩膀，“向老弟，你对什么感兴趣？我给你找个人全程陪着你。”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你们呢？” 老徐呼出一口气，“我跟王兄弟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去找你。你先玩得愉快，等会儿我们谈完正事，很快跟你会和。” 向远峰转了转眼睛，立刻答应下来。 有王屿这个眼线在，他还怎么敞开了玩。真要是回到边城在陶秀面前说漏了嘴，自己就离打光棍不远了。 所以飞快的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转转。看到什么有意思，我就去乐呵乐呵。” 老徐伸手按下了面前茶几上的一个按钮。 房间的门打开，从外面鱼贯而入十几个美女，一字排开站定在三人面前。 “挑一个，今晚给你当向导、解说员。跑腿打杂的事都能帮你办。”老徐重向远峰说道。 王屿坐在一边无奈摇头。 陪玩就陪玩，还什么向导、解说员。 亏他想的出来。 这是真拿自己当雏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向远峰搓着下巴，站在美女们面前挨个瞧了一边，最后选伸手拉出来一个猫女打扮的高挑美人儿揽在怀里，“就她了。” 说完就准备撇开两人往外走。 “等等。”老徐喊住向远峰。 王屿看他们绕过屏风，连忙跟过去。 老徐那几十个随行人员，有十几个已经就位。 只不过身上没有了刚才的长 木仓 短 火包，只不过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只是换了一种更加便携的装备。 老徐飞快的从里面挑了六个出来，一番叽哩哇啦的骠国话嘱咐后，这才挥挥手，让他们跟在向远峰后面出门了。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王屿咋舌。 “王兄弟不用担心，既然是我带两位兄弟出来玩，就得负责好你们的安全。这些人就是起个震慑作用。万一有那种初出茅庐不知死活的小半截，看这架势也不会轻易去扫向老弟的兴致。有备无患、有备无患。”老徐解释道。 王屿点点头，这地方听起来跟龙潭虎穴也差不多。 自己跟向远峰洗一次来，这边的规矩讲究都不清楚，多几个人照看着，他也能放心一些。 还是老徐想得周到。 王屿看着老徐，“老徐大哥，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也不是傻子，刚才老徐的话里话外已经将他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了。 老徐搭着王屿的肩膀，将他重新引回沙发上坐定。 这才开口道：“我那个兄弟，我想在这带你见一个人。” “外面毕竟人多眼杂不太平，在这里相对好一些。” 老徐说完，王屿知道，自己还是着了他的道。 看样子，克钦还是很希望能促成跟果敢那边的合作。 要不然老徐不会这么费尽心机也要把自己拉出来遛。 要是果敢的局势真如老徐所说的，那么克钦最近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这才想要联手，共度难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小月 “二哥，您放心，我跟霖霖有规划。这些安排都是我们双方一起制定的。您要是不放心，欢迎您随时指正。” 王屿的态度倒是让杨昭脸色缓和不少。 老徐连忙见缝插针开口道：“杨老板来的时候，可还顺利？” 杨昭不耐烦地挥挥手，“放心吧。保证没被人盯上。不过你也太招摇了，你这么一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七号公馆吗？” 老徐嘿嘿一笑，“杨老板，整个骠国，现在还有比这个更适合谈事的地方吗？越是招摇反而越是不容易被怀疑。只要杨老板做的够隐蔽，他们想不到咱们会在七号公馆碰面的。” 杨昭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斜眼打量着王屿跟老徐。 “你们两人又是什么关系？你叫什么来着？”杨昭问王屿。 不知道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在这故意臊他。 “王屿。老徐队长是我朋友。这一次正好都在内比度，就说过来七号公馆见识见识。”王屿不卑不亢的回答。 自己喜欢的是杨霖，又不是她的家世。没理由受杨昭这番盘问。 但总要考虑她的感受。 家里人了解一下男方的情况也无可厚非。 “那你们这个时间按点卡的还挺巧。”杨昭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打量老徐。 那意思不言而喻。 老徐干脆也不藏着掖着，“我听说王兄弟跟杨老板还有这一层关系，这才特意带他过来的。还希望杨老板不要介意，毕竟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合作更是史无前例，小心一点总归没坏处。” “你就不担心我带足了人马，跟你谈崩了后，连你带他一起收拾了？”杨昭阴恻恻的说道。 老徐正色道：“我今天带来的人手，来之前都收到过我下的指令，真出意外全力保障王兄弟安危。我不信，这样的装备还保不下他的周全。” 杨昭阴冷的目光在老徐脸上几番巡回，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但随即开口用骠国话跟老徐说了一句什么。 这突然的转变让王屿愣愣地看向老徐。 指望他能够帮自己翻译一下。 然而老徐只是意外的看了一眼杨昭，然后看了看王屿。最后冲着杨昭点点头。 随后两人更是全程开始用骠国话对话。 听的王屿一愣一愣的。 自己这是又被抛弃了？ 什么意思？要么自始至终就不要让自己掺和进来。 掺和进来了就要对自己负责到底。 这算什么？ 但是看到两人的确是一本正经在讨论要紧事的模样，王屿就算想发难也不好开口，枯坐有绝对有几分乏味。 这时候，难得杨昭还能顾及到他，用国语开口道：“这地方玩的花样还是挺多的。要是无聊你就自己出去找点乐子。” 万余还没开口，老徐率先说道：“我那个兄弟对这样的场合想来不感兴趣。这一次也是我诓他来的。不过，王兄弟，上面七层的赌场赌的都是原石。你可能会感兴趣。” 王屿一听倒确实来了兴趣，“还有这样的地方？老徐大哥你怎么不早说。” 老徐笑起来，“漫漫长夜，我原本想着一会儿跟你一道转转。这会儿跟杨老板这边已经一时半会还谈不完。所以王兄弟你先去，一会儿我上去找你。” 说完亲自将王屿送到门口，夸张的将剩下的所有手下都安排给了王屿。 由不得王屿拒绝，不由分说让人将他架着走了。 于是王屿在一群人看似绑匪实则保镖的护卫下，乘坐电梯一溜烟上了七楼。 对比二楼的少有人烟，七楼人倒是不少。 才刚才电梯，时不时就能看到搂着莺莺燕燕穿梭过去的男男女女。 不过来去匆匆，王屿想找个人问问石头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肯停下脚步。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身后这些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随从，要换成自己，肯定也不愿意贴上去。 只能自己一边溜达一边找。 通道两边是一些房间。 房门金紧闭，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地方，通道对面是敞开着的大门。 王屿觉得要是老徐没弄错楼层的话，石头最可能就是放在那里面。 抬脚朝前面走去的时候，突然通道两边的一间房门敞开，从里面跌出来一个姑娘。 紧接着门里面飞出来一个玻璃水杯，结结实实砸在墙壁上碎成几片，然后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滚滚滚。什么玩意儿！丧气！滚！” 随后房门被重重关了起来。 女人倒地的位置，就在王屿脚边不远处，这会儿还在低头啜泣。 王屿有些于心不忍，弯腰伸手将她搀起的时候，愣了。 这人自己可太熟悉了。 曾经自己是那么喜欢她，又眼睁睁看着她嫁去越城。 那些蚀心痛骨的记忆，一幕幕涌回脑海。 最后那次见面她塞给自己一块自壁，让自己代为保管之后，说要到骠国，然后就再也没了音讯。 如今再次相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小月原本的狼狈，在看到王屿的时候，瞬间变成了慌乱。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扭头就跑。 王屿连忙拉住她，至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月发现自己挣脱不开王屿的钳制，干脆也不想着跑了。转头娇媚的冲他一笑，“老板，让我来为您服务，怎么样呀？” 王屿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小月搀着胳膊继续朝前方走去。 “小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干什么？” 虽然这么问，但通过刚才小月说的话，王屿已经意识到小月就是七号公馆的公主之一。 小月没说话，只是一味的拉着王屿往前走。 见她这副模样，王屿哪还有心思看石头，停住脚步，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两人脸对着脸。 王屿问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月显然并不像说，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脱王屿的控制，但是有个女人怎么会是男人的对手。 两人僵持的情况很快引来两个两人，一个点头哈腰冲着王屿拼命赔不是，另一个飞快的将小月拉到一边。 就在王屿以为他们找小玉是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坏规矩 大门两边一边一个侍应生，连忙走过来，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却被小月挥挥手给撵走了。 “你现在看上去好歹也是个小老板，怎么还这么没见过世面似的。”小月突然开口说道。 王屿转过身看了看身后众人，瞬间明白小月误会了什么。 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连个小老板都没混上。这些人手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今晚来七号公馆谈事，这些人就扔给我让我带出来转转。” 不知道为什么，跟小月碰到之后，王屿就仿佛回了那段时光。 如今的冷静、沉稳、大度全都见了鬼。 情绪轻易就被小月牵动着。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经常看到书上所说的初恋带给人的不一样的感觉。 小月人有些好强，经常说话的时候夹 木仓 带棒，但王屿那个时候还是很喜欢她。 曾经一度觉得小月就是上天送到自己身边的礼物，两个人的性格截然相反，宛如互补。 如果不是特定的缘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小月的确是一个勤快的人，也在认真过每一天的生活，只要两人能够一起努力，生活还是很有奔头的。 毕竟这一行赚钱不难，只要稳扎稳打，财富总会是越积累越多。 只是有些事终究是有缘无份。 “老板您想怎么玩？” 旁边传来几句对话的声音打断了王屿的回忆。 身边台子前站着一个男人还有个像是荷官打扮的人。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看中的这几块石头怎么出手？我不赌，我买。” 荷官笑起来，“老板，您别说笑了。我们这边的规矩，不能交易。这些料子只能对赌，不能出售。” 男人奇怪的问道：“你们开价，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我直接买断。对你们来说也没有损失，你们何必把规矩定的这么死？” “对不起，老板，这个我们做不了主。”荷官说话客气，但是显然不能通融。 “那就叫你们说了算的人出来。我没那么多精力跟你在这里废话。” 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声音有点大，周遭的人纷纷侧目。 荷官显得有些为难，“我可以帮您问问，但是结果我不能保证。老板，您稍等。” 等到荷官走后，王屿才看到，男人面前单独放着几块料子。 离的有些远，只能看清是深色皮壳，具体表现看不清楚。 等到荷官走后，男人身边贴过来一个女人。 然而女人才刚贴近他，话都还没开口说，就被男人一把推开。 抓起手边的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视线随即落到王屿这边。 小月拉着王屿朝稍远的地方走开。 王屿尽管好奇，但也明白在这样的地方，尽量还是不要去掺和跟自己灭有关系的事。 换到另外一张桌子前，王屿开心念一动。 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伸手入兜，脑海中想着那天在公盘时的情景。 一直到双眼中有红芒一闪而过，瞬间整个空间当中，入目所及的所有料子全都在一片红光的覆盖之下。 紧接着无数道白光亮起，尤以刚才那男人身前的桌子上的最多最强烈。 看样子，手玩件在吸收了矿精的能量之后，的确是产生了一定的进化。 王屿扭头问身边的小月，“小月，这里面的料子究竟是怎么个玩法？” 小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开口说道：“别叫我小月，叫我瑞贝卡。这边的每一张台子，上面料子的赌注都不一样。从前往后以此价格最低。就前面，那个男人坐着的桌子前，赌注是最大的。” “可以宾客之间对赌，也可以跟我们的人对赌。赌法有好几种，由着客人自己挑。” 看样子，自己没看错。 也难怪那个男人身前的料子表现最好，合着是赌注最高的一台。 “你们场子里面的料子都是怎么选出来的？”王屿好奇的问道。 这里面的料子，被手玩件感应出来的部分比例之高，绝对在公盘之上好几倍。 这要是没有经过高手的筛选，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 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面对王屿的问题，小月开口回答道：“这个可能坤哥会知道。我这样的小角色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样的事。” 说完之后，可能是觉得王屿对这个表现的很有兴趣，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帮你去问问坤哥。” 王屿刚才教训小月的男人说的那番话，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过去看看。” 正准备返回刚才男人所在的台前，冷不丁却被小月一把给拉住了，“别去，一会那边要起乱子。等他们处理好了咱们再过去。” 王屿还没明白小月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刚才自己进门处匆匆走进来几个男人。 为首的正是自己进大门时走出来跟自己这边三人打招呼的那个男人。 男人快步走到刚才发酒疯的男人面前。 与此同时，台子前面的荷官立刻迎了上去。 “这个人就是坤哥。”小月压低声音在王屿耳边说道。 王屿点点头，视线继续追着几人的动作。 下一秒就看到，坤哥抬脚一脚就将刚才的荷官给踹倒在地。 “来多长时间了？”坤哥冷声问道。 “两、两个月……” 倒地的荷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不敢站起身，跪在地上，弱弱地回答道。 “也不算是一个新人了，竟然还这么不懂规矩。是不是要我再好好教教你应该怎么做事？” “不是的坤哥，不是这样的。是这位老板一定要我去问的……”荷官惊恐地哭喊起来。 坤哥不耐烦的冲身后几人挥挥手，“把这个不懂事的拖出去，别在这里坏了老板们的兴致。” 荷官还准备说点什么。 然而身后走出来的壮汉，压根不他任何一点多余的机会，挥手朝着他的脑袋给了一拳，荷官立刻昏死过去。 然后被两人像是拖死狗一样的拖走了。 坤哥做这一切的时候，完全没有避着人。 王屿觉得他是在杀鸡儆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对赌 “这位老板好眼力。难不成你也去过公盘？”贺老板似乎相当感兴趣。 不管王屿抛出来什么话题，他都接的很痛快。 配合度高的简直令人发指。 甚至让王屿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并非、自己在算计这位贺老板，倒像是他在算计自己一样。 “贺老板，见多识广，今年的公盘质量感觉怎么样？”王屿问道。 贺老板摇了摇头。 “真要是靠谱的话，我也就不用像今天这样，为了这么几块料子，跟他们闹成这样了。” 王屿心想，您这哪里是为了料子。 您这完全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 要不然还有什么好聊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王老板，咱们对赌一局？”贺老板提议道。 王屿欣然应允。 他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料子，如今眼前这位贺老板身上有这么多的秘密，他也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最主要是，如果一会儿坤哥还出现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机会从他下手，结识一下七号公馆的掌眼师傅。 不管怎么说，眼下留在这边是最佳选择。 “贺老板想怎么赌？”王屿开口问道。 贺老板沉吟了一下，冲着荷官颔首道：“要不你先跟王老板说一下都有什么规则？” 然后转头冲着王屿说道：“等王老板了解情况之后，再做选择也不迟。” 这显然是要发挥精神，让王屿选。 但是这种情况下，王屿最不怕的就是跟人比这个。 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既然贺老板比我更了解这样的情况，照我看，不如就贺老板选一个有意思的玩法，怎么样？” 贺老板似乎没想到王屿会这么说，想了想，最后笑着点点头，“既然王老板这么说，那我就托大，来选一个？” 王屿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笑着回应道：“无妨。” “那咱们就直接来个简单粗暴的。要不然也费劲。就赌咱们俩谁选出来的料子市场价值高，怎么样？”贺老板斟酌着说道。 王屿有些意外。 一般来说赌石赌品质高低还好理解一些，这种赌市场价值又是怎么个赌法？ 市场价值是一个很宽泛的范围。 而且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意识。 贺老板观察王屿的表情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我也是来了七号公馆之后才知道还有这种赌石方法。”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比之前那种玩法掺杂的因素更多。更能让提起兴趣来。” 王屿自持对于市场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贺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市场毕竟万变不离其宗，自己对市场的把控，也未必就一定不如眼前人。 想到这些，王屿点点头，“就听贺老板的安排。” 见王屿没有意见，贺老板冲荷官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荷官见两人都没意见，开口冲王屿说道：“既然王老板是第一次到我们七号公馆。必要的规则还是要罗嗦几句的。选定离手，我们可以在两位老板的全程旁观下，帮你们解石。但是落子无悔。” “输了的一方，需要支付双方两块料子两倍的价格。一半归我们一半归赢的一方。” 王屿点点头，总算是找到了他们赚钱的地方。 要不然他们的料子就不往外面出售，这样赚钱多爽。 “需要提醒两位老板的是，我们赌石只能帮你们下一刀。不管其他地方什么表现，只从切口处断品质。你们有异议吗？” 王屿再度点了点头。 有这样规则原因倒是也简单，应该就是为了避免后面出现一些不能预料的情况进行扯皮。 “如果两位老板已经清楚明白规则，并且没有异议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准备开始了。开始之前，请两位老板向我出示一下您手上的印章。” 贺老板相当熟练的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过来。 王屿只看到荷官从身上摸出一个跟手机差不多大小的仪器，将顶端对准贺老板的手照了上去。 在仪器上面淡淡的光束照道皮肤上的时候，原本看不到的那枚印痕，瞬间无所遁形亮了起来。 印出来的痕迹是两道弧形的麦穗，中间一个像是小篆的水字， 三条弯曲的竖线。 王屿有印象，这个自己进七号公馆大门之前，在大门上也看到过。 想来应该是七号公馆的标志。 不过王屿瞬间好奇起来，如果是一样的标志，那扫码的意义是什么？ 要是为了防止有人混进门来，浑水摸鱼显然是不太可能。 他们的人手眼通天，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在大门附近就有相应的人脸识别系统。 人还没进门，里面就已经知道什么人来了。 都已经做到这样的程度了，还担心什么人能混进来？ “贺子翔贺老板，您的担保账户没问题。请玩的开心。” 荷官说完，然后朝王屿这边走过来。 王屿当时真的很想问他是对应到身份信息的。 但是担心这样会显得自己没有见识，所以还是忍住了。 只不过这个什么担保账户又是什么鬼？自己来的时候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个步骤啊…… 荷官已经走过来了，既然如此，王屿就先配合的将手伸了过去。 在仪器的光芒扫过自己手背印章的时候，王屿看到荷官手上的一起屏幕亮了起来。 但是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看清楚上面显示的内容。 “王屿王老板……您没有授权担保账户……” 那边的贺子翔表现得比王屿还要紧张，“那是什么意思？不能对赌？” 荷官很快摇了摇头，“可以对赌。两位老板放心。身份验证通过，两位随时可以开启。” 见他说话前后矛盾，贺子翔忍不住开口好奇的问道：“不是说王老板没有授权担保账户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为了不让老顾客产生不公平的印象跟念头，荷官很快解释道：“王老板虽然是第一次来，并没有授权信担保账户。但是同行的另外两位，一位是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单方面吊打 如今被他信手拈来大杀四方的料子是一块木那杨梅皮。 这料子皮壳上的表现，不管是颜色还是沙砾突起，都因为无比形似杨梅而得名。 通过刚才手玩件所感应到的来看，贺子翔做这个选择倒也不算草率。 因为这会儿场子里台子前没有太多人在玩，所以他们的赌局一开始，立刻引来一群围观的看客。 这里面进出往来的非富即贵，都饶有兴致的观摩着这场赌局。 可以说，这里算是骠国的一个浓缩型上层社会。 除了纵情声乐一掷千金外，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跟资本，那么这里遍地都是机会。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贺子翔这番举动，还是很拉一波好感度的。 对比王屿这会儿在台子前转来转去，倒显得贺子翔利欲得失心没那么强烈。 王屿倒也不在意，走出这里的门，这里面能有几个人认识自己。 人多眼杂，王屿并不想过多的借助手玩件的能力。 而且他这几次隐隐感觉到，手玩件进化之后，并不像之前那样随时随地都能稳定发挥自己的感应能力。 在接连几次使用之后，它对于有能量波动的料子又逐渐呈现出越来越强烈的吸收欲。 这在王屿理解，如今它感应能力是需要有能量补充才能维持的。 而能够补充它能量的东西，之前是矿精。 但现在它是似乎……开始越来越不挑食…… 刚才在旁边感应整个场子里面原石品质表现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屿能够感应到手玩件的波动。 就像刚才，他能明显感觉到手玩件相当的亢奋。 虽然这个词用在一件死物上有些怪异。 但他的确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甚至如果不是他强烈的对抗手玩件的支配，当时就忍不住冲这边台子上的一块料子奔过来。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按照刚才记忆当中的方位，开始寻找那种感觉的来源。 很快，还真让他有了超乎预料的发现。 那是一块深灰色的皮壳，夹杂着一些黄色的沙砾。 个头不大，比起刚才贺子翔选出来的那块杨梅皮木那，个头最多只有其三分之一。 王屿伸手将料子料子捞在手上。 手指接触到料子的那一刻，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红芒。 手玩件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雏鸟，开始拼命想借王屿的手达成它的目的。 这怎么行。 这么多人看着，王屿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徒手粉料子。 就算身后这些人也救不下自己。 更何况，面前还有这个疑似针对自己别有用意的贺子翔。 王屿拼尽全身力气，对抗着手玩件的无度索求。 最后终成功暂时将手玩件的蠢蠢欲动镇压下去。 “王老板看上去……很为难？”贺子翔突然开口了。 王屿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主要是贺老板的气场太强，一看就是个中行家。我也不想输的太难看。” 面对王屿的谦虚，贺子翔只是淡淡一笑，“打发时间随便玩玩罢了，王老板不必太过在意。” 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赢了的自然无妨，可要输了，还是要实打实自己掏腰包呢。”身边的小月竟然开口了。 贺子翔瞟了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重新看着王屿，“王老板要是有为难之处，尽管放心赌。不管输赢都算我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王屿当然不可能真当真。 别说赌局是自愿的 ，就算被逼着行事，那也是出口成契、落子无悔。 自己赌博输了，让别人帮自己承担算怎么回事。 “贺老板好意，王某心领了。”王屿飞快的说了一句。 贺子翔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王屿手上的料子，没说话。 人群中已经有人找荷官了解了这场赌局的想互关规则，都在期待着王屿能选出来什么样的料子，跟占尽先机的贺子翔一决高下。 然而等了半天，对方就选出来一个如此其貌不扬的小东西。 虽说原石的大小跟市场价值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个头越大越占便宜这一点是没拍跑的。 纵然贺子翔占尽先机都还知道要选大的，而且王屿却只下手了一块安全帽大小的小料子。 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托大。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看笑话。 “这位老板是以小博大的范本级别人物。” “都这样的时候了，可不是发扬精神的时候。输钱事小，丢人事大。” “好好赌一局，给我们开个好头。后面也好让我们沾个好彩头。” 一群人自己上手，在旁边说三道四的倒是一把好手。 要不是王屿身后带着人，指不定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王屿冲着荷官说道：“就这个了。” 荷官也是微微一愣，“王老板确定吗？” 他们能在七楼当荷官的，多少也是经过一些相关经验培训。加上工作时间长了以后，自己本身对于这个也有一定的心得。 王屿选出来的这块料子明显就带着打不过贺子翔那块料子的样。 看的都有些意兴阑珊。 他们想要看的是那种上天入地的惊险刺激，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那种。 荷官分别跟两人确认选定离手之后，又跟双方言明两块料子加起来双倍之后的价格。 听完之后王屿心里还是有些咋舌，而贺子翔的表情却带上了一丝复杂。 两块料子翻倍之后的价格，差不多七位数。 如果不是自己手上的杨梅皮木那还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表现，俺么王屿手上那块就有点意思了。 但是事已至此，这会儿反悔显然违反规则。 所以贺子翔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紧接着，飞快的从后边走过来两个人，抱起来料子就朝着身后墙边的一道小门走进去。 王屿有些疑惑。 不是说让他们亲眼见证解石的经过吗？这怎么就说抱走就抱走了。 他倒是不怕别的，主要是想看看刚才自己选出来的那块料子切开之后究竟是什么表现。 要知道，这样的料子可遇不可求，每遇到一次都要充分的发挥其价值，才不浪费。 他这边还在想着，紧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林叔 这介绍有，但是不多。 向远峰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去了，小心至今都没回复。 这时候荷官开口了，“王老板，您的收益已经存入您的身份印章下面。到时候离开七公馆的时候，会有专人跟您进行相应的交接。” 王屿点点头，花了多少先不说，现在已经有入账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点收益，跟消费比起来，究竟孰多孰少。 王屿点点头，紧接着看到贺子翔站了起来。 轻轻伸展了一下身体，竟像是要离开一样。 王屿连忙问道：“贺老板不玩了吗？” 贺子翔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方向，然后一脸戏谑的看着王屿，“王老板还想从我这个可怜人身上榨干油水？” 王屿连忙说道：“刚才看贺老板选出来的料子中，表现都相当不错，可圈可点。还说跟贺老板交流一下。” 贺子翔哈哈一笑，“我跟王老板也是一见如故。不过今天不行，我……” 话没说完，门口处走进来一个服务生，直奔贺子翔而来，然后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见贺子翔脸色变了变。 “带我过去。”他出声催促道。 然后两人就匆匆忙忙走了，王屿显然也不合适跟上去。 小月再一次贴了上来，“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不愧是也算曾经在一起并肩过的战友，王屿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过这是一把双刃剑，能让小月窥探王屿就也能让王屿了解她的一部分心思。 “魏家这次来了你们几个？”王屿问道。 小月一愣，旋即瘪了瘪嘴，“我早就跟魏家没有关系了。你可别往我身上栽赃。” 王屿扯着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自己不是傻子，一些事不需要一定要个结果。 只要表明态度就可以了。 自己在佤城扎根这么久，要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一块自壁料子的话，可能到现在都没这个缘分。 如今来到七号公馆，先是小月再是自壁料子，要说这是个美丽的巧合，换成以前王屿没准会相信，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单纯的人了。 她越是不说，这里面古怪越多。 既然她不说，自己就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入手。 正琢磨着怎么进行开展下面的时候，向远峰的身影急匆匆的从门口走进来。 身边除了刚才的猫女还多了一个兔女郎。 左拥右抱，还挺会玩。 “我一猜你就是在这个地方。过完手瘾里了吗？”一进来就开始咋呼。 王屿才刚刚点了点头，就听到向远峰开口说道：“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就拉着王屿就准备走。 小月连忙跟上来，向远峰狐疑的看着他她，“干什么的？” 小月一笑，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我是为王老板服务的。” 向远峰脸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开口说道：“你自由活动去吧。这边不需要你服务了。” 说完拉着王屿紧张走了两步，“你这都什么眼光啊。一会儿我重新帮你挑一个。” 王屿连忙朝小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她现在可不能走。 小月见到王屿还是在意自己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种满足兼得意的神情。 跟在后面随性从身边朝外走。 向远峰挥挥手将自己身边的兔女郎打发到王屿身边，两个美身材该高挑的美女一左一右边分别招呼着两人。 画面和谐又融洽。 除了身后投射过来的那道嫉妒的目光外，一起都很和谐。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这么着火急火燎的？” 向远峰神神秘秘的模样，引得王屿忍不住好奇的问到道。 “到了不就知道了。”向远峰铁了心卖关子。 王屿做摸了一下，这个七号公馆也不是什么伊甸园。 除了可能七层的赌石场子还算是一个相对不太擦边的地方外，其他区域想来也不能是什么好地方。 生怕向远峰一时禁不住诱惑，做出什无法回头的事。 向远峰都不用猜，也知道王屿心里在想什么。 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其实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王屿更加疑惑起来，脑海中回想起刚才荷官说漏嘴的话。 忍住心里的疑惑，跟着向远峰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移话题问道：“我刚才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吗？” 向远峰从身上摸索了半天，都没能摸索到自己的手机。 一旁的猫女见状，伸手从自己胸口，变魔术一样将一部手机摸了出来。 “老板，快夸我。” 向远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在她鬓边印上敷衍一吻。 王屿知道了，他压根就没看手机。 只能重新将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边城有没有一号叫做贺子翔的人物？” 向远峰短暂的想了想，开口说道：“有，这人我认识。” “干什么的？”王屿连忙问道。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用问吗？贺航、贺子翔，你觉得呢？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王屿是真的服了他说话一会儿不买弄一下就难受的德行。 忍着气没跟他一般见识。 向远峰随后继续开口道：“贺子翔是贺航的小叔。贺家是一个人口大家。你别问我里面具体的情况，我也闹不清楚。” “之所以认识何梓航，是因为他在检查站任职。有些事情难免要打交道。” 王屿点点头，不知道对方是因为贺航来的，还是因为其他方面。 不过，感觉在贺航这件事情上，贺家人的态度比起武德彪那边来，要差的远。 不这样的事，并不能只看表面情况。 毕竟人都会演戏，好人坏人，不深入接触根本就发现不了。 “行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把我知道的说清楚了。一会儿要见到的人，你之前也见过，他指名道姓说想请你帮个忙。” 向远峰将王屿重新带回二楼。 站在其中一件房间的门口，冲他说道。 同时朝着其他人挥了挥手，包括猫女跟兔女郎，还有小月。 两个人前后脚走了进去。 同样是绕过屏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屿一愣，立刻冲到向远峰身边，“老向、老向……” 然而向远峰就像个无知无觉的布娃娃，软塌塌的任由王屿摆弄。 “王老板，不用担心。阿峰只是有点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等你帮完林叔这个忙，他一定好端端的在七号公关等你。” 林叔叹了口气，慢慢开口说道。 王屿的眼睛瞬间像是要喷出火来，“既然是故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把事情做到如今这种程度！” 林叔摆了摆手，“你们终究还是太年轻。涉世不够深。很多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这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 好话坏话全都被他说完了。 王屿冷哼一声，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听林叔继续说道：“别以为你带那几个人手，就有交办的资本。王老板，我们之间没必要闹成这样。阿峰这边有我，不会有人把他怎么样。只是需要你配合，也避免他闹腾。这件事他被牵扯进去无所谓，可给他们家带来的就是更加雪上加霜的局面。这也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王屿：“……” 林叔见王屿没刚才那么激动，然后朝着身后的沙发靠背躺去，双目微垂，“去吧。顺便告诉那个姓徐的队长，他这次来，其他的那些事我们不管，但前提是绝对不能耽误我们的安排。如若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眼看着林叔这模样是要送客。 王屿坚持道：“我要把老向带走。” 林叔笑起来，“人就在七号公馆。只要事情办完，完璧归赵。没得商量。” 王屿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没有倚仗。 自己强行带走向远峰怕是很难如愿，但不试一试，总总不甘心。 就在他坚持到沙发前搀扶向远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脸上有一个小红点在晃动。 随后，像是知道王屿已经注意到这里。 小红点慢慢移动到向远峰的眉心，然后停止不动。 王屿虽然没亲身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但是电视上没少看到。 这会儿也知道人家是在用向远峰警告自己。 王屿顿时一动不敢动，生怕激怒对方，勾勾手指就要了向远峰的小命。 背后的林书开口了，“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我要想取走阿峰的性命，就不会跟你啰嗦这么多了。” 受制于人还能怎么办。 王屿只能站定，冲林叔说道：“林叔，年轻就是我们的本钱。我们不怕事，也不怕死。我会完成你的要求，尽快回来接他。”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绕过屏风，随后是开门闭门的声音，林叔睁开刚才迷顿的眼皮。 身后一幅森林之王的壁画突然像一道门一样，缓缓打开。 里面走出来一道人影。 “有必要让他去吗？”林叔开口了。 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显然是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那人却并没回答这个问题，看着歪在沙发上的向远峰，哼了一声，“向文鼎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小子。” 林叔叹了口气，“把这小子留在手上也是个烫手山芋。他母亲那边……” 男人重重一声冷哼，打断了林叔的话，“我还怕他们不成？这笔帐，迟早要在有生之年算清楚。” 说罢拂袖而去。 林叔看了看向远峰，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的无奈。 出门之后，王屿匆匆忙忙朝之前跟老徐分开的房间走去。 门口的众人连忙跟上，兔女郎看了看猫女，歪着脑袋想了想，正准备跟上去，就被身边的小月用肩膀给撞开了。 随后他自己挺了挺胸，一步三摇的紧追过去。 房间里，只剩杨昭一人，酒气醺醺。 “二哥，老徐大哥呢？”进门之后王屿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杨昭看了看门口，“出去有点事。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坐下等等吧。” 也许是见王屿坐立不安，杨昭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王老板，几时准备新姑爷上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看啊？” 王屿：“……” 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当下说道：“这还要看杨霖的意思。我们的事她说了算。” 杨昭却笑起来，“现在她说了已经不算了。干脆，这一次你就跟我走。把这事定下来。后面不管怎么操办，都有个奔头。” 这话虽然说道王屿心坎上，但现在是真不行。 向远峰现在还朝不保夕的，自己要是儿女情长去了，回头被他知道了，自己这辈子就等着被他唠叨个没完没了吧。 杨昭见王宇居然灭有自己以为的迫不及待，而是闭口不表态。 顿时眼睛一瞪，“怎么？你还不愿意？” 王屿本来不想多说，但又担心杨昭一气之下回果敢编排自己，连忙和解释道：“二哥，你误会了。我这边出了点事，朋友被人扣下了。我着急跟老徐大哥出趟门。等把这件事了了，我再登门赔罪。” 杨昭眼珠子转了一圈，“你要跟老徐队长去押货？” 看样子两人刚才也没少聊，想着也美神恶魔好瞒着他的，王屿点了点头。 杨昭笑得一脸奸诈，“那可能这次你还真非得走一趟果敢不可了。老徐队长没跟你说他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吗？” 王屿摇头。 杨昭说道：“他要去木姐，就在我们果敢自治区边缘。这你总该知道吧。木姐跟你们国内边城就一水之隔。到家门口却不拜会，也为满太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吧？” 王屿心想，事情办成了自己不的得日夜兼程赶回来？ 不亲眼见证向远峰活蹦乱跳自己怎么能放心去干别的？ 但是这会儿杨昭显然已经面色不善，王屿也没傻到跟他理论，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二哥，到时候一定会亲自登门拜望。” 杨昭见王屿上道，表情缓和了一下，说道：“不过，你怎么会跟着洋人这样的事情掺和在一起？你要是对这些事感兴趣，还不如直接入赘。开局就走上人生巅峰，多好。” 王屿：“……” 好家伙，自己都不敢想的，全让他说完了。 入赘这么好，他自己怎么没打打算打算入赘彭家。一天天的净会安排别人的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赶赴木姐 老徐看看杨昭又看看王屿，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被算计到这个程度，王屿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老徐显然有话想跟王屿说，但是看看一旁的杨昭，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最后总结成了一段话，“那明天一早咱们尽快上路。” 见他跟杨昭都没有更具体的态度，王屿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老徐这次出门的雇主，只怕跟七号公馆有扯不开的关系。 虽然看似他们是临时起意来到这里，但王屿相信，就算他们没有这层想法，对方只怕也会有其他的办法促成这个结果。 但真是如杨昭所说，单纯就是为了让果敢不能轻举妄动吗？ 王屿觉得对方都算计到这种程度了，应该不肯恶搞不知道自己对于果敢来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做事怎么可能这么草率。 但是其余的深意，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七号公馆这地方卧虎藏龙，还是人家的地盘，就算娘要鱼死网破，也不能拉上老徐跟杨昭为自己陪葬。 既然已经如此，那就这样吧。 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几斤几两重王屿心中有数，没必要往自己身上加戏。 一夜无话。 虽然七号公馆的夜晚格外迷人，灯红酒绿纸醉迷情，但王屿完全提不起丝毫兴趣。 噩梦不断坚持到第二天，王屿早早就在二楼的房间等着老徐。 杨昭昨晚后半段就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独自逍遥快活去了，还是另有其他安排。 还好老徐也把向远峰的安慰当回事，王屿才刚进入房间不久，老徐就推门走了进来。 “王兄弟，要是没有其他事，咱们就准备准备动身吧？” 王屿自然求之不得，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跟上老徐，前后脚走出了七号公馆的大门。 来时的四辆车子，这会儿成了五辆。 一辆满载的货车正停在七号公馆门前空地的正中央。 老徐介绍道：“这就是咱们此番需要运送的货物。目的地是跟国内搭界的木姐。” 王屿点点头，对这些信息完全没有好奇。 如今的情况，就算目的地在叙.利.亚，自己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那个兄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车。” 老徐说完，径自走向另一旁自己停车的地方。 虽然可以找比泊车阿弟将车子开过来，但老徐谨慎惯了，畜类自己信得过的人，他很少会让其他碰自己的车子。 等老徐的间隙，王屿看到了林叔。 他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王屿想也不想的拔脚走过去，“林叔，向远峰怎么样了？” 林叔点点头，“你放心王老板，阿峰我会照顾好，尽我所能不会让其他人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你路上保重，快去快回。到时候，还是在这里，我亲手把阿峰交还给你。” 说完，还伸出右手跟王屿握在一起。 掌心里明显有什么东西。 王屿不动声色，点点头，“那就有劳林叔多费心。” 林叔说完之后，也没再继续逗留，转身走了。 王屿发现他并没有折回公馆，而是上了一辆早就候在一旁的车子。 车子里面的情况，王屿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向远峰究竟在不在上面。 他前脚坐上车子，后脚车子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开走了。 王屿正看着车尾灯出神，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王老板，你的户头是现在结清算还是……” 王宇转身，看到昨晚在大厅引领自己一行人的那个美女，正站在自己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不想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过几天还回来，到时候再算这些行不行？” 美女露齿一笑，“当然可以。那就恭候王老板再次大驾光临七号公馆。” 说话间，老徐的车子刹停在王宇面前。 王屿深吸了口气，跳上副驾驶。 随着老徐的动作，身后那辆满载的货车紧接着跟了上来，然后依次是那三辆装满人的卡车。 浩浩荡荡朝着木姐赶路而去。 等到身后的七号公馆被车子远远甩在身后，王屿这才摊开掌心，将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的纸条打了开来。 上面没有一个文字，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老徐伸头看了一眼，“哪来的？” 要说清楚这件事，就要从昨晚的事情详细说起。 反很长路漫漫，就但闲聊，王屿将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说给了老徐听。 “强盗土匪无耻败类！” 听完王屿的叙述之后，老徐愤愤不平地骂道。 这话别人说倒是还好，从老徐的嘴里吐出来，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大哥是不是忘了他们从事的是什么勾当？ 王屿心里也有口气上不来。 但是这会儿什么面子里子，都不如向远峰来的重要。 无论如何，先把人解救出来，其他的事后面再说。 “那这个电话号码又是什么人的？”老徐问道。 王屿摇摇头，关于这一点，自己一点都不比他知道的更多。 老徐看着王屿一脸的迷茫，开口问道：“打过去看看？” 王屿其实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但是想到刚才林叔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是暂时按捺下了心头的冲动。 “等到达了地方再说吧。”叹了口气，王屿说道。 第一次i选哪个今天这样无奈。 想以前，自己夜市单枪匹马闯荡边城的。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感觉没着没落的。 原来朋友之间的深情厚谊，真的可以软化一颗无所畏惧的心脏。 说不出是好还是坏，但王屿乐在其中。 这样的牵绊，是他不想也不能放手的。 “王兄弟，你也不要太担心。七号公馆再目中无人，也要掂量掂量综合形势。他们开门做生意求的是财，要人命有什么用。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只不过，你身上究竟还有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劳神费心也要把你拉进来的原因，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 王屿在老徐的唠叨声里面，仍旧是一脸沉思。 这个问题，别说老徐想不明白，就连他自己也不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木姐的夜晚 除了等下去，自己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向远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猫女。 “你是国人？” 女人皮肤白皙，小脸大眼，唇红齿白。 五官虽然谈不上立体，但跟骠国人的模样，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猫女犹豫了一下，“我父亲是国人，母亲是骠国人。” “家是哪里的？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起她来。 他可不是王屿，虽然不至于完全不挑食，却也是万花丛中过的浪里白条情场老手。 这姑娘是他昨晚自己亲自上手挑选出来的，长相模样自然对他胃口。 这会儿又是这样一副香艳的场面，是个人都会把持不住。 问这个问题虽然也是白问，得到的答案除了家庭困难，上有病中老母下有饿肚子的弟弟之外，还能有什么？ 不过就是图个心理安慰。 帮助困难小姐姐解决生活难题。 是做人应有的美德。 然而猫女却并没按套路出牌。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这里多刺激。老板来这里，不也是因为觉得刺激跟快乐吗？” 这么对比起来，倒显得向远峰才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一个。 这种时候，向远峰骨子里男人的尊严莫名冒了起来。 被个女人挑衅，想让他认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他阿峰哥的字典里，就从没有过这个先例。 反正王屿也不在，就算自己跟这些莺莺燕燕保持距离守身如玉，他也未必相信。 还不如从自己的心，先快活了再说。 话没说两句，两人重新滚到一起探索刺激去了。 完全体会不到王屿这会儿的心急如焚，脑海中想的全都是他这会儿可能经历的种种苦难。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木姐，把事情做完，回去救他于水火。 只不过，这次的行程并不短。 小勐拉距离木姐足有一千多公里。 加上还要顾及身后货车的时速，马不停蹄的连轴转，也要差不多一天时间。 赶到木姐，基本上也就到了边境线。 木姐的对面就是边城的姐告自贸区。 从来都是站在国内的土地上，遥望着对岸的骠国。 感慨对面国家的遭遇庆幸自己生在河岸的这一边。 如今脚踩在骠国大地上，看到一水之隔的家乡。 王屿心中升起油然的思乡之感。 老徐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子，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进入了木姐的范围。 沿途走了一节边境线，就明显感觉到身边王屿情绪的变化。 他大致能想象到王屿的感觉，但是外面胡咕隆冬的，除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知道王屿惆怅个什么劲。 “王兄弟，来骠国多长时间了？”老徐没话找话。 这样压抑的氛围，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王屿算盘了一下，才突然意识到，要不是老徐问起，自己还真没意识到已经来了差不多有一年了。 从夏天到冬天。 骠国没有四季的变换，也没有年节的气氛。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真是让人有一种脱离时间的感觉。 老徐忍不住咋舌，“王兄弟的效率可真够快的。一年时间完成别人好几年都未必能完成的事。真是个人物。” 王屿可没他这么乐观。 自己纯粹就是走了狗屎运，加上身边的人给力，要不然就凭自己，三年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成果。 “王兄弟，咱们今晚找地方落脚。只要平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把手头上的事了了，咱们尽量当晚赶回去。” 王屿点点头。 老徐的车子开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最靠近边境线上一家不起眼的旅店门前停了下来。 王屿有些不解，“老徐大哥，这样的地方，安全吗？” 老徐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开口说道：“对骠国来说，紧挨着国内边境线的地方，安全系数还高一些。虽然这边不给力，但对面给力。虽然不会插手，但震慑力还是有的。” 王屿点点头，这样的事自己肯定没有老徐想的周到。 然而，办理入住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 旅店老板娘冲老徐说道：“这位长官，咱们边境线上不允许出现咱们这样的活力装备。我们都是有要求的，遇到这样的情况需要报备。您麻烦我们也麻烦。” 老徐久未在边境线上活动，听到着个情也有些意外，“我们就是路过，过个夜就走。为了省事 ，你不去报备不就行了。” 老板娘为难的说道：“不行啊长官，我们要是不报备，出了事我们承担不起。这件事不是小事，入如果引起两国的矛盾，连政.府都担不起责任。” 王屿一听，治知道他们说的情况跟国内有关。 连忙冲老徐说道：“那咱们就按照规矩办事吧老徐大哥。” 好歹对面是家乡，王屿说什么也不愿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跟误会。 老板娘的面子可以不给，王屿的不行。 老徐相当不爽的开口问道：“那怎么办？这些大活人，总不能睡大街吧？” 老板娘想了想开口说道：“只要距离边境线超过几公里，就不存在这方面问题。我有一个亲戚，就在这个范围之外，也开的旅店。要不……长官，您安排手下晚上在那边凑合凑合？” 老徐显得有些为难。 王屿将他拉到一边，问怎么个情况。 老徐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晚上这料子是要过夜的。人手安排走了，东西怎么办？这些东西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放心。放在这边又没足够的守卫，我还是不放心。” 看样子，老徐还是更倾向于将这车料子放在边境线这边过夜。 这倒也是个问题。 想了想，王屿开口问道：“老徐大哥，木姐这边有你们的营地吗？” 老徐想都没想开口说道：“有。这边的队长跟我还很熟。之前几次去矿区都是我招待的他。” “靠得住吗？”王屿问道。 这个问题让老徐顿住了。 人是不是靠得住，主要还是看诱惑够不够大。 他们两个营地离的这么远，平常往来也不算频繁，作为偶尔见面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狗咬狗 那老板娘表现的实在是有些殷勤过头了。 就算是亲戚，做着同样的生意也很难像她这样热心加慷慨吧。 反正出门在外，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小心谨慎总归是没毛病的。 这家旅店的确距离边境线很近，王屿他们住在三楼，遥望似乎能看到对岸的星星灯火。 反正王屿觉得自己是看到了。 木姐这边已经有了浓郁的国内风格，基本上跟边城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知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如今所在的地方就是木姐，王屿几乎要以为自己午夜梦回，神魂穿越了边境线回到了朝思暮想的祖.国。 想着想着，忽然看安安静静的货车突然动了一下。 一开始王屿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但等他再定睛看去的时候，发现车子旁边围了几个人影。 王屿本想将老徐叫起来，但是这会儿他鼾声如雷睡得正香。 连开十几个小时奔袭一千多公里，的确是相当累人的一件事。 还是自己再观察观察吧。 反正已经做好了相对充足的准备，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些，王屿最后还是打消了搅扰老徐清梦的想法。 耐住性子，并没有往下面走。 这会儿可千万不能着急，要不然惊动了下面的人可就没热闹可以看了。 货车车斗上面已经有人爬了上去。 原本盖在上面罩的严严实实的防雨布很快就被他们暴力拉扯开了。 借着外面明亮的月亮，王屿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不过，这些人跟他原本设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至少他们打开防雨布之后的反应，不太符合王屿原本的猜测。 如果一开始就奔着车上的料子来的，那么在发现货不对板的时候，应该立刻就能意识到自己中了招。 而不是像他们现在这样，还在一堆乱七八糟连王屿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面乱摸乱翻。 看样子今晚钓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条大鱼。 而是吸引了一些小虾米。 不知道是小虾米想截胡，还是自己这边晚饭那会儿做的太明显，被对方发觉情况不对。 总之事态的发展跟自己原本的预期有一定的出入。 没事，还可以继续往下看，他们这会儿正翻得嗨着呢。 王屿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个人影跑进了客栈里。 王屿竖起耳朵，生怕那些人一时气极，意识到被戏弄，恼羞成怒杀上门来。 然而外面楼梯并没有传来脚步声。 王屿连忙继续盯着下面观察，很快就看到老板娘一边披着衣服，一边走到了货车旁。 边走边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甚至还抬起头看了看楼上他们所在房间的方向。 尽管明知道没有开灯，自己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但王屿还是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老板娘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才放心大胆的朝货车摸过去。 王屿已经磨出了手机，正准备等老板娘伸手，就打电话叫老徐兄弟营地的人出来时，变故出现了。 突然，从看不清的远处，涌出来一群人。将老板娘等人团团围住。 一开始，王屿还以为是营地的人马，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人的形事风格跟老徐他们有明显的区别。 看样子事情正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王屿连忙来到老徐身边，将他喊醒。 不得不说，老徐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没用王屿费多大劲，他就醒了。 然而，等到两人再次来到窗边的时候，却发现刚才王屿看到一切都没了。 没有老板娘，没有后来冲出来的人。 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辆货车嗨安安静静的停在原地。 老徐揉了揉眼睛，“王兄弟，你确定刚才你不是梦游吗？” 王屿没好气地看着他。 自己眼神又没有问题，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面积的幻视。 老徐这话问出口之后，也意识到了这话不对劲，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要不然让兄弟单位的人出来看看情况？” 他担心良心一旦出面，就暴露了计划。 毕竟现在下面的情况还不明朗。 王屿摇摇头，“现在营地的人才不方便出面。他们可能没想到咱们掉了包，真正的货车在营地。要是这会儿他们出面反而暴露了咱们的安排。” “那按照王兄弟看，现在怎么做才是合适的？” 老徐向来之直来直去习惯了。在矿区没人敢惹他，更没人敢跟营地为敌。 所以造就了他有什么企图就说什么话的习惯。 这会儿让他弯弯绕绕的去考虑这个考虑那个，他才不习惯。 所以这会儿一副全凭王屿拿主意的架势。 “咱们下去看看，说不定会看到狗咬狗的精彩一幕。”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王屿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老徐怎么样都行，王屿说什么他就干什么。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个赶紧解决完毕自己好继续回床睡觉。 两人来到一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老板娘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脚边东倒西歪着好几个疑似她的伙计。 她面前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坐着一个男人。 听到王屿跟老徐的脚步声，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来，“好久不见啊王老板。” 自己这趟原本只是临时加进来的随行人员，这个人却准确无误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王屿仔仔细细看了看男人，倒的确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实在记不清是在什么地方遇到过。 男人像是看出了王屿的疑惑，笑起来，“王老板贵人多忘事，记不起我，也是很正常的事。当时咱们在佤城算是只有一面之缘，你不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也很正常。” “冉静不是你朋友吗？” 男人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王屿的记忆瞬间冒了出来。 可算是想起这孙子是谁了！ 冉静那个杀千刀的前男友。 真是服了，这人哪里来的勇气，还敢恬不知耻的在自己面前提起冉静。 王屿反应过来之后，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人命官司 老徐看了一眼王屿。 王屿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刚才被自己狂揍了一顿，这会儿还没跑，还真有点意思。 他也想知道，男人嘴里的老大究竟是谁。 猜测没有意义，只有眼见为实。 谁知道这孙子现在有没有改旗易帜。 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老徐拉了拉王屿的胳膊，“那王兄弟，现在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就算徐老徐身上带着家伙什，但震慑力有限。 如今没有更进一步的冲突，倒是还能维持局面。但想要将男人留下，就难了。 老徐也不是真的在问王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其实是想要王屿一个态度。 刚才随便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俩人有仇。 要是王屿铁了心说什么也要把眼前这个人留下，自己就硬着头皮试试 虽然难度应该不小。 毕竟那句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就俩人加一把个位数子 弓单 的木仓。 别说老徐的 木仓 法远没有精准到一打一个准的程度，就算到了，数量上也不够。 所以这件事还是要问问王屿的意思。 “料子不是还在咱们手上吗？没事，等明天咱们派出去守料子的人回来再说。” 老徐当然没意见，只要王屿愿意，他巴不得能赶紧把今晚的事情了了。 眼见男人跟老板娘之间还有没解决完的事，王屿正好也还有事要问老徐，既然今晚成交不了，索性先回房间。 “老徐大哥，这么大宗料子的交接，就只给了你一个电话号码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王屿开口问道。 老徐开口解释道：“无所谓的，到时候交接之际，买卖双方会亲自电话确认。咱们只负责按照他们说的办事就可以了。所以那个电话号码，也只是跟咱们接头那人的联系方式。中间的事多着呢。反正……你也不会经常经历这种事，不用了解的过分清楚。” 原本这些话他也不准备说的。 但是又担心王屿有事想不明白，还是将步骤大致说了一遍。 说完，看着若有所思的王屿问道：”你又在琢磨什么呢，王兄弟？“ 他知道王屿鬼点子多，这会儿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老徐大哥，车上的料子你看过吗？品质怎么样？” 老徐摇头，奇怪地说道：“没有。咱们一起走的，我闲的没事去看那些料子干什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没安好心啊。 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今晚这事就不是个好人能干出来的。 总不能就这么吞下这个哑巴亏吧？ 今晚尝试着运用手玩件的能力控制那个孙子，试图问出点有价值的消息时，王屿发现手玩件的能力似乎有点不够。 得先想法子给它补补……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次带来的这些料子，品质能不能达到手玩件得吸收标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料子都不能在自己跟老徐手上出岔子。 明天交接完毕，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这样的左思右想中，王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一楼不见老板娘，只有一个骠国男人站在柜台，给他们办理了退房手续。 也没提收钱得事。 王屿好奇的问了一句。 骠国男人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看样子，这家店还真是不冤枉。 不过，管他的呢，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半夜抢货未遂这样的事，只是给免个房费，便宜他们了。 老徐早就明白过来，开口问道：“你们的人呢？赶紧的把事情弄完了，别耽误我们后面的安排。” 骠国男人仍旧没说话， 伸手摸出一个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然后递给老徐。 老徐也没含糊，顺手接过电话说了没两句，瞬间就炸了。 “超出配送范围，恕不接待！” “什么条件都没用，我们绝对不可能过境。要么按照原来的约定完成交易，要么我们直接问七号公馆收相关费用。你选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手机隔空抛给了骠国男人。 “王兄弟，我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徐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国内还是骠国，什么人闲的没事去招惹七号公馆这样的存在。 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虽然刚才老徐撂下那番话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但对方应该一开始就知道具体情况才对。 按道理说，七号公馆这样势力的买卖最好做，给的油水又充足，也轻易不敢有人毁约。 但对方要真存了使坏的心思，那就肯定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也不怎么着急，自己就是个跑腿的，大不了原路返回，反正费用照旧。 所以他对王屿说道：“没事，王兄弟。咱们再等半个小时。没有说法咱们就联系公馆那边。今天赶路把料子带回去。” 王屿没说话。 老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这些人费尽心机也要让自己一道前来。 之前更是点名要求老徐带齐人马。 难不成早就知道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忽然想到林叔当时传递给自己的电话号码。 趁着老徐坐在沙发上等回音的时候，王屿走到门外，打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接电话的人正是林叔。 “王老板很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打给我。” 林叔仍旧是一副文邹邹的模样。 王屿赶忙说道：“要早知道是林叔您的电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跟您联系了。” 很明显林叔这是要跟自己说点什么。 “王老板，看在你跟阿峰关系的份上，我违反原则跟你提个醒。这次对方指名道姓要你去。不仅是花了重金，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毕竟能跟七号公馆做生意的人，不可能一点本事没有。” 王屿心里苦笑，这会儿自己已经知道了。 “林叔，这人是不是姓章？” 王屿觉得，既然连林叔都说得这么隐晦，那自己就暗戳戳再多问一句。 希望印证一下心里的猜测。 没想到林叔想也没想，开口说道：“不是。出面这人姓熊。似乎跟王老板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任师傅的手艺 王屿看了看对岸四周的大致景象，跟任师傅一番描绘。 任师傅立马表示他知道位置。 让王屿好生待在原地，务必等他。 王屿虽然也不知道任师傅着急找自己什么事，但见见老朋友总也是让人开心的。 反正这会儿自己也无事可做。 任师傅l来得很快，站在河对岸跟王屿两两相望。 尽管境河水的高度只到膝盖附近，却成功阻隔了两个守法公民。 王屿喊道：“任师傅，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你呢？”任师傅站在对面回应。 两人扯着嗓子跟唱山歌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废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的喊声吸引，河水中蹚过来一个挽着拢基站在水中的骠国男人。 好奇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一脸相当不理解的表情。 “对了，王老板，我把你的四个挂件带来了。” 任师傅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小心的往外掏着什么。 王屿这会儿恨不能自己是千里眼，但没办法，几米的距离虽然不能阻碍传声，却相当考验眼力。 “你能看见吗？”任师傅天真的喊道。 王屿：“你觉得呢？” 河水中的骠国男人，开口了，“我可以帮你们传递。” 任师傅表现得很开心，“谢谢！谢谢！世上还是好人多……” “不过得给钱！”骠国男人下一秒就开口了。 “多钱？”任师傅无奈的问道。 “我背一个人过河十五块……你们这个吗……”男人开始琢磨。 “那就按十五给你，我们不占你便宜。”是师傅连忙说道。 “那不行，你们这个得……得六十。”骠国男人开口说道。 “什么？你背个一百来斤的大活人才收十五。怎么到我们这，还涨价呢你？坐地起价不可取，违背生意原则……” 任师傅的话还没说完，骠国男人就丢过去一个白眼，“爱用不用。不用拉倒。” “行了，六十就六十。给我拿过来。”王屿顺手抽出三张万元骠国币，冲男人挥了挥。 男人见到钱喜笑颜开，蹦跳着冲到任师傅面前，伸手将东西拿在手上。 着急忙慌奔着王屿这边跳过来。 “我们又不会跑。你慢点，东西摔了可就麻烦了。”任师傅在他身后不放心的吆喝着。 男人哪顾得上那些，冲着王屿就来，行至近前，并不急着将手上的料子递给他，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冲王屿要钱。 王屿笑着将手上的三万骠国币递过去，男人确认无误之后，这才伸手将东西塞给王屿。 然后飞快的跳回境河中央，“没零钱，多的就算老板给的摆卡了哈。” 王屿本来也没指望跟他计较这多出来的四十块。 没理会男人的说辞，从任师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里，掏出一团团的卫生纸球。 逐一打开里面，东西显露出来。 任师傅的雕刻工底是不用怀疑的，四块矿精，做成了三个挂件一个手玩件。 一块人物、一块花鸟、一块山水…… 还有一块雪花棉的底子，被任师傅取景为漫天飞扬大雪，美猴王肩扛金箍棒，双臂轻搭其上。 一脚落地、一脚轻提。 明明是静态图形，王屿却仿佛看到了他一世不羁的放浪步伐。 因为他自己相当喜欢这份意境，所以爱不释手多看了两眼。 “任师傅，工艺了得，不输当年啊！”他发自肺腑的感慨起来。 毫不掩饰对任师傅的赞美之词。 任师傅原本正在义正言辞的谴责河里那位做生意不守规矩，被王屿一打岔，思维一乱，被对方找到空子，反呛了他两句之后，一跳一跳的跑远了。 任师傅这才将经注意力收回来，有些自得地看着王屿，说道：“我感觉比起之前，雕刻的时候我的心更静了。整体的已经把控更得精髓。不过……王老板喜欢就好。我也能顺利交差了。” 王屿连忙问道：“任师傅，这四件一共多少钱？我给你转账过去。对了你现在的收款账号是什么？” 两人隔河而谈，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最后王屿表示道：“任师傅，杜远现在在边城那边的蒙包料中介店。我跟他打个招呼，你去那笔你拿工费，方不方便？” 任师傅点头，“方便。这样也好，省得咱们俩在这边比划。王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屿无奈的摇摇头，“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可能还要些日子。” 虽然现在看上去繁花似锦，但其实暗礁重重，远不到可以放开手任其自由发展的程度。 任师傅也不矫情，说道：“边城市场如今大变样子。等你回来看看一定大吃一惊。说不定过阵子，我就去佤城了，到时候再跟王老板闲话家常。” 王屿目送任师傅骑上他的电动车，说走就走。 对他刚才所说的话也没当回事。 边城就是边城、市场也永远是市场，由着它变又能变到哪去。 不过任师傅雕刻的这几个小玩意儿是真不错。 自己赶紧找手玩件试试，看看双方有没有什么感应。 大家都矿精出身，又都是同一个师傅雕刻出成品。 按理说，有什么情况，应该都是同步的了吧？ 王屿四下看了看，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蹲了过去。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况，王屿没舍得用自己的齐天大圣，随手挑了里面那件人物挂件。 一手紧握手玩件一手抓紧新挂件。 说不准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刚握住双方，手玩件就跟受惊扰的驴一样，开始劈里啪啦的折腾起来。 往常也没见它这么激动，另外手上那个新挂件，跟个瘟鸡似的。 别说指望它能跟手玩件一争高下了，纯纯就是被手玩件单方面吊打。 时间持续了多久王屿并不清楚，只记得作为媒介的自己，就跟被人拽着一根腿反复在地上摔打一样。 到最后在自己即将有进气没出气的时候，手玩件才停止了发难。 不过，这一次，另外受伤的矿精人物挂件，并没有像以前的矿精原石一样化为齑粉。 还维持着原本的样形态。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非友既敌 老徐的感觉是对的。 王屿回来没有多长时间，就看到从边境线上走过来一行人。 其中昨晚那个孙子也在其中，跟在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身后。 王屿知道这是正主来了。 还记得之前向远峰曾经说过，那次自己去帮章逊看料子的时候，那个骄纵的程蔓蔓最后搬去的救兵就是大熊翡翠的老板，熊坤。 不过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加上他赶到的时候，王屿已经是临走的状态，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王宇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老徐所在的方向，都不用开口，老徐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 瞬间调整了一下坐姿，在沙发上坐的笔直。 这是准备一会儿要好好跟对方理论理论。 结果来到旅店门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压根没打算进去。 看着王屿问道：“你就是王屿吧？” 王屿刚点了点头，他就继续开口说道：“方不方便一边走走？” 这话一出，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老徐。 男人冲身后挥了挥手，“你去跟老徐队长好好赔个不是。这一次要是再办砸了。你就好好等着。” 前男友连忙点头应是。 男人这操作，让王屿有些看不懂。 前面不是说什么人命官司吗？这客气的模样，可有点不像。 不过王屿没说话，继续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想知道面前的人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老徐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尽管已经发现事情的进展跟他们原本的设想有出入，但仍然尽量表现得不为所动。 敌不动我不动。 其实他跟前男友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但是他们在里面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就这么便宜他们怎么能行。 所以老徐端着架子，面色不善地看着前男友。 “老徐队长，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都是误会。您手上这挂件真好看，一看就是名家之作……” 前男友今天也会说话了，一个劲开始拍老徐马屁。 老徐扯着嘴角冷眼看他，就是不接话茬。 王屿还在观望着他们那边，冷不丁听到身边的熊坤开口说道：“王老板请。” 王屿点点头，“熊老板，请。”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起来。 熊坤率先开口说道：“想不到咱们只是匆匆打过一次照面，王老板的记性竟然这么好。” 王屿心想多新鲜呢，我倒是想不知道，不是你一直在怒刷存在感的吗？ 这会儿玩什么自谦。 着颠来倒去的，是拿谁当傻子呢。 但嘴上还是客气的说道：“熊老板盛名远播，就算想记不住也难。” 熊坤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王屿假装看不到。 跟这人是第一次接触，总觉得他有些拿腔作势的。 况且他那个弟弟程磊……不说也罢。 毕竟人已经不在，再说这些难免落人口实。 熊坤可能是见王屿表情淡淡的，有些自讨没趣。 自我调整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又开口说道：“家弟之前跟王老板闹了些不愉快，还希望王老板大人有大量。” 王屿见熊坤说到这个话题，耸了耸肩，开口道：“听说熊老板的弟弟出了意外……深表遗憾。还希望节哀顺变。” 说这些废话的时候，王屿自己都觉得有些没劲。 明明大家心里都揣着事，还非要兜这些圈子。 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呢？ 他脑海中才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熊坤就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王老板，为了见你一面我费尽了心思。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能跟王老板合作。我知道你在边城的处境，我保证能够帮你把那些潜在的威胁拔除。不管是马家还是石全石美……” 熊坤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 也许他以为王屿会表现的很知足，然后极力促成这次的合作，但现实跟想象中有很大的出入。 让他有些有些意料之外的无措。 但是这时候不管再开口说什么显然都不合适，王屿没态度，熊坤就卡在那上不去下不来。 王屿是故意的。 熊坤的说的内容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语气有些过大。难免让人浑身别扭。 两个人谁也没说有说话，就这么走了一段路之后，王屿才开口打破了沉默，“熊老板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熊坤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口说道：“我不能让我弟弟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王屿心里面想着，熊磊就算有今天，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至少在自己跟他接触的时候，他那个脾气性格还真不算讨喜。 而且熊坤的话跟没说也没差多少。 熊磊的死跟自己又没有关系，难不成他准备用自己以慰熊磊的在天之灵？ 但是好不容易打开了眼前的局面，所以熊坤紧接着说道：“树大招风。但是祸不及家人。有什么冲我来，搞我家里人算什么。”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王屿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眼前的情况，他比自己着急。 就算没有他，自己也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眼前的看情况。但是看样子他似乎只能找上自己。 王屿没说话，等着熊坤自己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王老板跟章老板关系不错。” 熊坤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王屿的表情。 最近这段时间隔三岔五不是听到就是想到章家兄弟俩。 总让王屿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熊坤最里面说的章老板究竟是章逊还是章禅？ 王屿不动声色，甚至连头都没抬。 “王老板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熊坤试探着问道。 王屿笑了，“熊老板希望我什么反应？” 熊坤继续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那么我就不跟王老板藏着掖着。但是咱们有言在先，王老板，如果不能合作，咱们非友既敌。” 王屿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警示自己，但他不在乎。 自顾自走着。 也许是觉得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继续藏着掖着的必要，所以熊坤后面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大致情况跟王屿开诚布公起来。 熊坤觉得熊磊之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中招 “我这会儿要是说，王老板那位朋友就是章老板做的，是不是没有多少可信度？”熊坤一脸吃定王屿的模样，好整以暇地开口问道。 说完就观察着王屿的反应。 大约是没看出他意料之中的反应，所以又开口说道：“王老板，这件事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共赢的。我也不用你出手做什么，只需要你把后面我需要知道的东西及时转告就可以。我就能帮你把边城的麻烦铲除掉。何乐而不为呢？” “你也不需要我跟你合作的诚意，至于为什么不找别人而是找你，等你回到公盘上自然知道。” 看样子他应该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王屿并没有傻到这会儿给自己树敌，想了想开口说道：“希望熊老板没有骗我。” 这话听在熊坤耳朵里，等于王屿已经答应下来。 喜笑颜开地说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王老板，你今天做了以一个明智的决定。” 两人说完开始顺着来路往回走。 “你就不担心我走了之后反悔？”王屿笑着问道。 熊坤却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 苏联这段时间章禅的确处处透着不对劲，但王屿也不可能因为熊坤几句话就做出不利于章家的行为。 但是现在，面对有备而来的熊坤，王屿没有更多的选择。 他相信熊坤还准备了更多而后手，但是对于王屿来说，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远峰的安危。 只要大家在一起，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够从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 熊坤觉得是成功的要挟了自己，但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是被反利用的那个。 这种事，向远峰的鬼点子最多。 抛开这些事，最后一段路上，王屿开口问熊坤，“熊老板，最近边城那边的市场情况怎么样？” 熊坤笑起来，“王老板现在在骠国生意做的不错，大概率短时间内也不会回边城了吧？” 言外之意，现在边城的情况什么样子跟他的关系并不大。 王屿说道：“这些原石最主要的消耗市场还是国内。国内的动向自然还是要有一定了解的。每个人的视角不一样，得出来的结论自然也不同。像熊老板这样的人物，视野自然跟其他人不同。” 熊坤只是淡淡笑了笑，“微商的时代已经明显在走下坡路了。剩下的就是自媒体带货的全盛时期。销售方式在发生变化。只不过很多局中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旅店门口。 前男友已经跟老徐这边交接完毕，老徐那几个手下也已经将满载着料子的货车送了回来。 见到熊坤回来，前男友立刻凑上来，“老板，都已经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熊坤听完点点头，然后扭头冲王屿说道：“那就这样，王老板保持联络。” 王屿并不担心熊坤会联系不到自己，毕竟能做到这种程度，想方式弄到自己的联系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 熊坤说完就准备带货走，老徐却开口了，“熊老板，我们是送货的，不能连车一起送啊。你来的时候总不会连车子都没联系吧？” 熊坤面色善的看着前男友。 很显然，他自己并不会闲的就来交接货物，这一次要不是事关重大，也不会亲自出马。 这样的小事，难到还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安排吗？ 前男友自然明白熊坤这个表情不是称赞自己，这件事的确是他自己大意。 连忙说道：“老板别急，车好找，对面就是姐告，我现在就安排。” 熊坤没说话，当着外人的面，发脾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以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王屿这会儿虽然着急，却也不能直接替别人做决定，把车子往外面送。 还车的过程与自己无关，但是只能等。 三个人进入旅店门口的大厅坐了一会儿顿感无聊。 前男友说是找车，其实哪有那么快。 临近中午时分，熊坤开口说道：“两位老板原来是客，这木姐靠近国内，算起来我当一回东道主也不为过。咱们就近吃点东西。” 王屿跟老徐对视一眼，老徐点头，“反正都是要填饱肚子，那就麻烦熊老板了。” 重又出得门来，前男友已经不知所踪。 熊坤更是没有找人的热意思，看得出来心情相当不爽，也就没有人闲的没事，去提这档子事。 三个人在不远处找了一家小吃店坐定，随便点了点吃的，熊坤甚至还喝了点酒。 三个口味并不相同的人，在吃完这顿饭的时候，身上竟然出现麻痹感。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还是老徐反应快，很快说道：“咱们是不是中招了。这家店做的东西有问题。” 说完双眼盯着熊坤，“熊老板，你究竟想做什么？” 店是熊坤选的，吃的东西大部分也是他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情况，被第一个怀疑也是正常的。 熊坤看着两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似作假，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怀疑我倒也不是没有理由。如今是洗刷了你们身上的疑点，却给我惹来一身骚。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这么做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我何苦演这么一出。” 但是这话并没有引起老徐的共鸣，“自从跟你们交易，你们就各种不配合，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昨晚甚至还想安排人打劫。七号公公馆的活你们都敢这么算计，熊老板，你还真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熊坤还准备说点什么，但突然往桌子前一趴，整个人顿时不省人事。 王屿的脑子却无比清醒，这会儿甚至还在想 ：这就是喝酒的下场，连药效都要比别人早几分发作。 想着想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陷入无知无觉的状态当中。 这一爱顿时时间都已经不服存在，等到王屿再次i醒来，人已经颠簸的车子上。车窗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还剩一点落日余晖勉强挣扎在天边。 王屿一个人躺在车子的后排座上，头痛欲裂。 车子并不是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进入果敢 大惊之下，王屿卸掉手上的力道。 杨昭像个得了哮喘病的人一样，呼哧带喘的开始大声咳嗽。 那模样就像是要将肺从胸腔里面咳出来一样。 “二哥？怎么是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老徐大哥呢？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王屿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冲着还没缓过来的杨昭发射过去。 杨昭也就是这会儿还没完全恢复，要不然按照她的性子，绝对要兜头给王屿来个深刻的教训。 虽然还在兀自咳嗽加大口大口喘息，但还不忘冲着司机摆摆手，示意继续上路。 不知为什么王屿有点理亏。 虽然这种时候，他做出这样的下意识反应完全就是正当反应。 但是没办法， 谁让对方是自己未来的二舅哥。 这样的面子不能不给。 所以尽管王屿很想知道刚才自己问出来的那几个问题，但是也不方便在这样的时候一直问。 等到车子上路，又等了几分钟之后，杨昭终于像是缓了过来，“王老板可以啊，大风大浪没能要了我的小命。没想到倒是差点折在你手上。” 王屿表情讪讪，“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二哥啊。二哥，老徐大哥呢？” 反正事已至此，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还是打听老徐的下落要紧，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死不了，好着呢！”杨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这小子看着面，没想到下起手来还真是不含糊。 杨昭揉着疼痛肿胀的脖子，心里气仍旧不顺畅。 “我要是真死你手上，你跟杨霖就下辈子再见吧。你小子下手可真够黑的。” 话到后面杨昭还兀自骂了一些有的没的，王屿除了听着也没其他办法。 这要是被杨霖知道了，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虽然自己也是无心的，但毕竟受害方的确是她亲哥哥。就算平素感情未见得多好，但真要出了这档子事，在一起是肯定不可能在一起了。 杨昭说完这番话，见王屿没了动静。 担心他i自己琢磨优又会琢磨出什么鬼点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放心吧，那个老徐队长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返回小勐拉的路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他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这话提醒了王屿，他立刻摸出手机找出老徐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老徐的声音飞快传来，“王兄弟，你放心回去见家长，我回去保证不会多嘴。你放心。” 电话刚一接起来，老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徐大哥你在哪呢？”王屿连忙问道。 “我在回小勐拉的路上。杨老板说让我回去接向老板出来。他说要带你回去见丈母娘，我看你还迷瞪着，担心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就先回七号公馆把人接出来。”老徐说道。 王屿：“……” 这骠国人也说丈母娘？ 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老徐要是能把向远峰成功从七号公馆弄出来，倒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连忙说道：“老徐大哥， 你把老向带出来之后，不管什么时间段，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行，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尽管放心。你就安心地回去见丈母娘。对了王兄弟，如果见到杨大老板，记得套套口风……” 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前面的杨昭，发现他正对着后视镜检查自己脖子的损伤情况。 连忙打断老徐的话，“老徐大哥，我这会儿说话不方便，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联系。你路上注意安全。” 老徐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收住话头，又闲话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没骗你吧？”杨昭从后视镜里看着王屿收起电话，歪着嘴问道。 这会儿嗓子沙哑，说句话就跟有刀片在嗓子眼里刮一样。 “所以……药是二哥下的？”为了避免气氛尴尬，王屿突然冒出来一句。 总不能直接开口问杨昭，怎么这么着急要带自己去见他们家里人吧？ 杨昭倒是罕见的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是我找人干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然跟王老板好好说，也不见得能比这个办法更高效你说是吧？” 王屿没说话，不过他要是真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回去见他们家人，自己肯定不能撇下向远峰跟他走就是了。 “杨霖知道吗？”王屿开口问道。 杨昭摇摇头，“她那个驴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这件事等咱们办完了再通知她。” 王屿：“……” 这样真的好吗？ 他是她哥自然不担心后果，可后面杨霖会不会埋怨自己不尊重她的意见？ 而且这也真不是一件小事，王屿觉得脖子后面开始冒冷气。 “行了王老板，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早晚总有这么一天。只要过了我大哥这一关，剩下的都是小事。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王屿瞬间没了脾气。 就是有他在，自己才害怕呢。 什么正经人会动不动就给人下药？ 这要是去了他的地盘，那还不是想怎么磋磨自己就怎么磋磨自己。 看到王屿不说话，杨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王老板，啊不，内弟。是这么称呼吧？” 杨昭的套套近乎在王玉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关键节点，让自己去果敢，真的就是这么巧合让自己见见杨霖的家人吗？ 王屿心头疑云丛生，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出神。 “快了，很快就能到家了。” 耳边传来杨昭的声音。 在他看来这是回家，在王屿看来这跟只身闯龙潭虎穴并没有什么差别。 杨霖从来没跟自己说起过关于果敢的情况。 只是从其他人口中隐约了解过一些，但能让杨霖说什么都要脱离关系的地方，只怕不是什么好归宿。 就算没有彭家的因素，也未必是什么人间天堂。 赶到果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外面的景色已经看不清楚。 司机直接带着两人一路拐弯，来到一处并不起眼的木屋前。 看到王屿有些意外的模样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缩回老家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 但是王屿不清楚明天杨昭的安排，所以只能今晚想办法跟杨霖取得联系。 还好，电话最终还是被她接了起来。 应该是已经睡下，这会儿声音当中带着浓重的鼻音，“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打电话？” 耳边听着杨霖的声音，鼻子嗅着被褥上属于她身上的味道，让王屿产生一种错觉。 就好像这会儿美人在侧，让他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 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跟杨霖交代了一番之后，杨霖那边先是沉默，然后的一句话就是，“你可不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听到没？” 王屿想也不想答应下来，然后开口问道：“二哥这是唱的哪一出？明天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 杨霖开口嘱咐道：“母亲那边没什么。就是见我大哥的时候，一定不要被他绕进去，他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能答应。” “那要是说让咱们俩结婚呢？”王屿突然冒出一句。 “结婚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他们也无权干涉。而且你觉得他们这次的行为，像是尊重我们意愿的模样吗？”杨霖毫不犹豫地说道：“就算他说他要拆散我们，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要不然果敢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王屿打电话给杨霖，一方面是让她有心理准备，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跟她了解一下果敢这边的情况，好做到心中有数，明天不至于着了别人的道都还不知道。 但显然杨霖并不能客观理性的帮自己分析这一点。 还要将她的一腔牢骚给安抚下来，这才成功的挂断了电话。 叹了口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做个扰人清梦的恶人。 打给梁以开的电话被接通以后，梁以开迷迷瞪瞪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祖宗，是什么火烧屁股的大事让你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还是长夜漫漫你想我想得睡不着？” 王屿尴尬的笑笑，“方便让彭茜接听一下电话吗？” 梁以开：“What?” 王屿也知道这个时间跟彭茜联系不妥，这才将电话打给了梁以开。 但是显然这个决定也不怎么明智，因为梁以开一副不把事情说清楚，坚决不把电话给彭茜的架势。 王屿只能言简意赅地将情况先说了一遍。 然而梁以开一听王屿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程度，立刻表现得比当事人还要激动，非要让王屿展开说说。 王屿心里骂娘，只能一再催促梁以开将电话交给彭茜。 等这么一圈折磨下来，真正跟彭茜接上头，时间又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还好彭茜比较言简意赅，刚才梁以开八卦的时候，她已经听了个差不多。 接过电话，开口就说道：“杨霖他们家的家事，我们肯定是没里场管的。不过要是你担心其他方面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电话号码，到时候不管有什么情况，你都可以信赖他。” 王屿只能表示感谢。 虽然彭茜出于保密的出发点，关于果敢并没有说太多。 但是能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也已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挂断电话，王屿手机上紧接着收到一串电话号码。 王屿看了两遍，虽然还不清楚明天将要面临什么，不过多一层依仗总归是好事。 果敢杨家，王屿就解除过杨霖跟杨昭两个。 感觉他们的行事风格截然相反。 要不是知道他们是亲兄妹，还真是很难让人联想成一家人。 既来之则安之，且看他杨家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抱着这样的念头，王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不说，好像杨昭把自己带来果敢之后就给忘了个干净。 起床之后，王屿接到了老徐的电话。 说已经成功跟七号公馆复命，也已经成功找到了向远峰。 让王屿在果敢好好表现，今天他就启程带着向远峰返回内比度，将公盘上的情况打整利落。 有什么情况到时候会及时跟王屿联系。 王屿心中最惦记的两件事算是有了着落，系你请顿时放松了不少。 顺口就问起熊坤的情况，没想到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托辞，老徐说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这下彻底没了心事。 在房间里等这也是等着，王屿决定还是出去外面转转，毕竟来都来了，好歹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不枉费自己走这一遭。 结果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门外竟然有两个光着脚的荷 木仓实 弓单 的当地土着。 他们穿着朴素寻常，穿着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破拖鞋，要是没有手上那两杆长 木仓，人群中都不会被多看一眼的存在。 看到王屿出门来，其中一个人咧开嘴笑起来。 “你们这是……”王屿问道。 然而两个人只是笑，并不开口说话，面对王屿的问题也没有丝毫应有的表情，显然是听不懂国语。 王屿干脆也就不再跟他们废话，自己径直朝外面走去。 身后的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不远不近的跟在王屿身后。 王屿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但是身后的两个人都不能给出一个答案。 眼前的果敢，跟他想象中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一点没有城市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黄土遍地的村庄。 田地里还有人在耕作，有些骠国女人还有孩子啊，站在路边好奇的朝着王屿张望。 王屿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果敢同盟的老巢，又或者是最近受到的打压太严重所以临时扎营的所在。 他很难想象杨霖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就在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晃神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昭冒了出来，“昨晚睡的怎么样？” 这种时候，不管好不好，那都是要说不错的。 但没想到下一秒杨昭得意的说道：“还不赶紧谢谢我，我就说你绝对喜欢昨晚睡觉的地方。” 说完还冲王屿眨了眨眼睛，把王屿给闹了个大红脸。 真不知道有他这样当人亲哥哥的吗…… “对了，别傻站着了，我大哥要见你。到你好好表现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伺机逃跑 王屿一时间无言以对。 杨傥这话暗指的谁，王屿当然清楚。 要说红颜知己这个形容词，用在魏琳身上倒也不能算不恰当。 但也不是那么准确。 杨傥见王屿哑口无言，冷哼了一声，说道：“王老板暂时安心在这边住下，过几天自然会有故人来访。” 说完，丢下一句自己还有事，就转身朝着彭家居住的那边走去。 对比之下，还是杨昭看上去要好相处几分。 “没事没事，王屿，我大哥他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了。”杨昭伸手拍了拍王屿的肩膀，“你还对什么地方感兴趣？要不然我带你四下转转？” 虽然王屿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转的，但总比闲的没事在这里杵着要强不少。 便跟在杨昭身后，在周围转悠起来。 “二哥，刚才杨大哥的意思是我这段时间被限制自由了？”王屿佯装不解的问道。 杨昭想了想开口说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完全是出于保护你的出发点，最近果敢这边不太平，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到时候没法跟杨霖交代不是。” 王屿继续问道：“刚才杨大哥说的故人是？” 杨昭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屿，不是我说你，你是真不闲着。” 王屿：“……” “反正你最近安心在这边待着就行了。范围之内随便转，但是记住外面不要到处去。不然到时候会很麻烦。” 王屿这会儿除了答应也没有其他办法。 就算想离开也不能当着面通知不是。 连声答应下来。 杨昭陪王屿转了一圈，就见到有人跑过来冲着他一通比划。 随后杨昭冲王屿说道：“你在这边自己自由活动，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会儿跟你安排一个懂的国语的小子，你们四处转转。” 说完步履匆匆就走了。 王屿岂是那么容易服从他们命令的人，这会儿已经开始盘算晚上怎么找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白天对于地形的观察就显得至关重要。 抱着这样的目的，王屿开始在村子里四处活动起来。 村子就是那种破落村庄的模样。猎人高高悬挂在头顶，炙烤着脚下的黄土大地。 即便现在是冬季，但在四季并不分明的骠国，温度仍旧不低。 越往外面走，人员成分越复杂。 拿着 木仓 的男子跟光脚满地跑的孩童共存。 操持家务的农妇，顺手拿起杆 木仓 挑着衣服往晾衣绳上挂的情况也稀松寻常。 王屿一边看一边往外走。 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孩，其中一个在奔逃的过程中，朝王屿的腿上撞了过来。 发现是人后，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转身保住了王屿的腿，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孩子的眼神最是单纯，一时大意的王屿，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瓜。 这个动作瞬间捅了马蜂窝。 先是听到哗啦啦一阵金属撞击声，紧接着王屿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端着 木仓 朝自己这边步步逼近。 嘴里还喊着完全听不懂的表锅话。 王屿：“……” 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骠国人相当忌讳伸手触摸孩童的脑袋。 但是这会儿反应过来也晚了。 王屿连忙抬起双手，嘴里说道：“非常抱歉。有人能听懂国语吗？” 回答他的仍旧是叽哩哇啦的骠国话。 看样子，语言在这一刻是不但不相通，还不能共情。 男子越逼越近，论调王屿面前的时候，满脸的强烈不满。 显然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模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高声呼喝。 男子的动作随着声音儿停顿，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国人模样的男人快速冲了过来。 王屿看到他比手划脚的冲着男子一通说，然后又塞给男子几张钞票，男子的脸色这才看上去好起来。 收起手上的武器，招呼着孩子走了。 “王老板，你好。我叫张超。长官让我过来听您差遣。” 男人一开口就自报家门。 “国内来的？”王屿跟张超攀谈起来。 张超点点头，看样子也是一个健谈的人，“没错王老板，我老家在边城。来骠国已经六七年了。” 王看他年纪不大，顿时一阵好奇，“那岂不是你很小的时候就来骠国了？” 张超点头，“十几岁就过来了。在老家没出路，有老乡带我过来这边发大财。结果差点小命都没了。要不是幸运遇到杨长官，可能这会儿坟头草都一人多高了。” 王屿不知道他嘴里说的杨长官具体是哪一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所以开口说道：“那你还挺幸运的。” 张超继续说道：“那可不。在这边死的不明不白的大有人在。很多死了之后家里人都还不知道的。” “那你没想过回国内去发展？”王屿开始试探张超的想法。 张超却毫不犹豫的摇头，“我这样的就算回到国内去也难谋生路。再说，已经在这边习惯了，回去还要重新适应，太折腾了。” 王屿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都说人各有志，可是放着国内安逸平稳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在这种吃人的地方体验刀尖上的生活，让他连感慨都发不出来。 “家里还有人吗？” 在张超的陪同下，王屿一边走继续溜达记地形，一边开口问道。 “不知道，早都断了联系。就算想找都无从找起了。” 张超说的云淡风轻，就连表情都是麻木的。 “家里有个哥哥，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在国内应该能生活的挺好。大我七八岁。今年应该小三十了。” 王屿点点头。 可能对于张超这样的人来说，回忆曾经的生活轨迹，是他们在这样残酷且日复一日的暗无天日中唯一的慰藉吧。 当然这也可能是王屿一厢情愿的认知。 毕竟张超看上去还是相当乐在其中的，至少没有被强迫的痕迹。 两人说不上是谁跟着睡，漫无目的的在这个村子里乱转。 王屿甚至还看到的有一座了望塔一样的高层架子。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死不瞑目 王屿那一刻恨不能肋生双翼，化为鸟人，穿梭在云层中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办法还要一点一点的想。 王屿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自己这才来第一天，后面只要自己不放弃，总归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逃出生天。 实在不行，就跟杨霖商量一下…… 王屿百无聊赖的坐在院门前，听着外围孩童的嬉闹声从沸扬到寂静。 夜已深沉。 张超他们还没回来。 倒不是惦记着水果，主要是想从张超嘴里打听一下这个村庄外面的环境。 不能前脚摸出村子后脚又被抓回来吧。 要充分熟悉地图，才能有备无患。 实在是太无聊了。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电视也没有，只能玩手机。 手机看了一会儿，巨大的空虚感就席卷而来。 想着外面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自己却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深感对不起向远峰。 要是被他知道向远峰带着猫女一通快活，老徐回去接他时都还陷在温柔乡里不想出来，不知道作何感想。 等的时间太长，王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远处那些脚步声给闹醒的。 他睁开迷瞪的眼睛，看到三五辆吉普车火力全开的冲了出去。 “这半夜三更火气这么旺……” 王屿嘟哝一句，站起身拎着那把小竹椅回了房间。 虽然杨昭说杨霖住得远一些也有好处。 但在王屿看来，这好处相当有限。 真要是有敌来犯，别说他们杨家跟彭家，就算外围这些村民们，大约也是没一个能跑的掉。 回到房间王屿澡都没洗，倒头便睡了下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外面的吵嚷声还有哭喊声给惊醒了。 懵懵懂懂的我那个与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太平盛世的国内，而是在随时可能遭遇战火的骠国果敢自治区。 想到这里，他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 然而房间的窗户跟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在一处，王屿探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索性套好衣服，顺着大门走了出去。 辨别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声音来源，是从杨家的聚集地传过来的。 王屿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连忙抬脚走过去， 好好距离不算远，刚靠近，就看到房屋前的空地上，一个瘫坐在地的人影连哭带喊。 广场上光线昏暗，头顶上一个大灯泡照射范围有限。 但是光圈笼罩的地面上，一条直挺挺的人形阴影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周围还有几个端着 木仓 来回溜达的身影。 没人管地上躺着的、更没人管坐着哀嚎的。 等到王屿走近的时候，哀嚎的人影似乎已经哭到力竭，转成呜咽。 这时候王屿看清楚了地上并排躺着七八具尸体。 全都盖着白色的床单，有些地方还被血色浸透、 在昏黄的光线下，一团团乌黑色，在洁白的床单上格外扎眼。 刚才哭喊的是一个缅国老妇人，坐在其中一具遗体前，哭的不能自已。 王屿心中忽然一动，连忙从头挨个撩开头头部位置的床单。 一直来到第四具遗体前，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 张超的脸就在那层薄薄的床单之下。 口鼻中都有血迹流出，双眼圆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骇人的一幕瞬间刺激了王屿的大脑，他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这个几个小时之前还活蹦乱跳，能说会笑的人，突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走了…… 自己还欠他饭钱，也还没等到他说的隔壁村子的水果…… 刚来果敢一天，就经历这样的血腥场面。 王屿的心情别提什么滋味了。 也不知道是有人通报还是杨昭凑巧发现，总之等王屿意识到他站在身边的时候，距离他出现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屿颓然的开口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咱们果敢现在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那些忙着跟政.府.军示好的武装力量，逮着咱们就是往死里干。这样的日子真特码的让人受够了！” 杨昭说完之后，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声道：“王屿，你以为我们果敢算计你。我们图的什么？这些人命不是命吗？我们果敢真出了事，你跟杨霖能自由快活吗？” “你身上那点油水又有多少？我们要不是没了其他办法，能冲着你使劲？想着好歹你算半个自家人，结果你还拿捏上了，至于吗？” 这话说的倒像王屿是有力不出的那一个似的。 王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二哥，这要是我说了算，怎么都好说。可我在你们这方面压根一窍不通。你们说的那个红颜知己，也压根什么都不是。人家就是托我掌过眼，有那么点交情。咱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我连左右你们立场的能耐都没有，人家那边我更说不上话。” 杨昭却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办法试过之后，哪怕是不行至少也不后悔啊。” “你什么都不用做，人只要来了，我们自然有办法坐下来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屿还有什么能推辞的理由？ 至少当着杨昭面的这会儿，王屿的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 生死离别他不是没经历过，但没经历过这么大范围的。 这不是戈恩恩怨情仇，这是战争留下的后果。 虽然在立场不一致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有所觉悟，确定自己能不能承担起可能的后果。可外面的孩子、周围的村子，又有什么错？ 王屿不是圣人，却也不是冷血动物。 如果真的只是自己陪个脸面，没准就能换来一个相对好的结果，他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杨昭见王屿的情绪从最开始的激动到后面的无奈，心知自己已经成功软化了他的想法。 见好就收的又跟他叨叨了几句有的没的之后，将王屿搡回了房间。 王屿这会儿心神俱震，独处的时间里被手玩件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好一个未来丈母娘 妇人冷哼了一声，“难过是什么？我只知道在你们父亲离开人世，我们被人撵的像狗一样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眼泪、搅碎了心肠。这会儿跟我说什么骨肉亲情，能当 木仓 杆子用吗？” 杨傥叹了口气，“母亲，杨家这不是还有喘气的男人吗？等到我们不行了，你想把杨霖怎么样，都是你说了算。这总可以了吧？” 妇人伸手拭了拭眼角，然后说道：“有捷径不走，何苦折腾这些劳民伤财的。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还不是便宜了那个国人小子。做大事最忌心慈手软。你要知道……” 杨傥显得有些心烦，“母亲，你就别管了成吗？” 妇人见他当真动了怒意，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自己多想想，谋定而后动。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再来跟我商量。” 说完，像是还不肯死心的看了一眼杨傥。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她去的方向，正好是王屿所在那边。 可能没想到这个时间段，又是在杨傥的屋外，会有人爬墙根。 所以妇人目不斜视的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原地没动的王屿等妇人从自己的面前经过之后，闪着红芒的眼睛转了转，最后抛开杨傥，跟着妇人往前走去。 等到妇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之后，紧接着屋子里面的灯光亮起来。 王屿像一只大壁虎，趴在窗口上，整个人显得相当激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所在。 随后就看到他整个人一路顺着墙根来到外面屋角停下。 整个人慢慢蹲下，跟夜色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所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全部熄灭，然后黑夜再次陷入寂静无声。 猫在墙根下的王屿开始活动起来。 骠国气候炎热，加上可能以为在自己的地盘上不会有太高的风险，所以妇人睡觉的屋子，窗子是打开的。 虽然有一层固定好的纱网，能够防止蛇虫蚊蝇进入，但对于这会儿的王屿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 他伸手三两下将纱网扯开，然后纵身一跃，翻进了未来丈母娘的房间。 当然，如果此刻他还有意识，那是死活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这会儿控制他的那股力量，可完全不讲究什么道德人伦纲常。 王屿翻进门去之后，轻车熟路就仿佛这里面的一切他都了然于胸一般。 他直奔着墙角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而去。 尽管上面放满了什么花瓶瓷盘，还盖着金线绸缎。 但仍旧阻挡不了王屿的探索。 他在黑夜中，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东西，挪腾到地上，然后毫不犹豫打开了箱子的顶盖。 里面赫然全都是料子。 让这妇人逃难都要随身带着的东西，可以想见品质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王屿毫不犹豫，一手插兜可不是为了耍帅。 而是握紧手玩件，另一手完全不挑食的随手在料子堆里摸上去。 淡淡的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屿眼中的红芒更盛。 随着最后一道白光的消散，整个箱子里面的原石，像是无形中被蒙上了一层尘灰。 黯淡无光。 王屿蹑手蹑脚的讲箱子以及外面覆盖的那些瓶瓶罐罐复位。 转身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脑袋撞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黑漆漆的 木仓 口抵在他的脑门上。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摸到我屋子里偷东西。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 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语言，总之自从王屿被手玩件控制之后，原本的语言障碍荡然无存。 “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妇人一边用 木仓 顶着王屿的脑袋，一边准备伸手打开房灯的时候，王屿眼中突然射出两道红色光芒。 紧接着妇人就像是被控制了神智一般，像个木偶一般垂下了双手。 站定在当场，一动不动。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禽兽不如！” 面对王屿的咒骂，妇人只是机械的重复着，“禽兽不如。” 王屿还准备说点什么，然而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快站定在被王屿损坏的窗口前。 有一道试探的声音传了进来 ，“夫人，您没事吧？夫人，您还醒着吗？” 这会儿的王屿却并没有丝毫焦急的神色，面对着妇人说道：“告诉他们你很好，让他们走。” 妇人果然机械的重复道：“我很好，你们走开。” 得到回应之后，脚步声这才又继续朝远处走去。 王屿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潜在的危险之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的妇人。 他眼中红芒快速闪动，像是在思索一个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题， 脸色忽明忽暗，像是没打算好应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老女人。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肃杀之气消失，一个纵身，从窗口翻了出去。 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妇人像是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看了看手上的 木仓，一脸错愕，“这怎么还开始梦游了？还拿着这东西，太特码吓人了……” 王屿从丈母娘的房间出来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自己的住所，杨霖的房间。 进门之后，整个人瞬间像是脱了力一般，宛如浑身的骨头被人抽走，登时滑倒在地。 王屿思绪自从晚上看到那个叫张超的小伙子之后，就像是在虚空中虚无缥缈的上浮下沉。 一会儿像是高速旋转的马达，一会儿像是任平生的小舟。 忽快忽慢、忽冷忽热。 最后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舒服的舒展着四肢百骸，像一枚随水漂流的叶片…… 然而这份惬意还没有享受多久，水面就像是被强烈的震动所搅扰。 开始剧烈的颤抖。 王屿像是溺水之人，一口气喘进肺部，人猛然恢复所有的神智。 咚咚咚…… 门被人大力捶打着。 王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谈崩了 “这是什么情况？”王屿下意识脱口而出。 妇人哭哭啼啼，杨昭阴沉着脸。 没看到杨傥。 不知道他们之间母子亲情如何界定，这也不是王屿一个外人好问的。 明明是第一次拜见杨霖的母亲，王屿却无端生出几分厌恶的情绪。 这对于他来说，是相当不对劲的。 他向来好说话，也不爱较真，待人接物更不存在什么先入为主把人往坏处想的习惯。 如今莫名对以恶搞第一次见面的人生出强烈的好恶，可以说让他自己也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尤其这个人还是杨霖的母亲。 不管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什么程度，作为王屿来说，只能是毕恭毕敬。 然而妇人一直在哭，杨昭又一副遭人算计的模样。 这让王屿瞬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不过，眼前的情况虽然跟之前手玩件折腾出来的情况存在一定出入，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这架势根本就是同宗同源。 想着昨晚自己混混沌沌的感觉，王屿心头有巨震。 只能在心里寄希望于手玩件昨晚屁股擦得干净，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落人口实。 等到妇人的情绪渐渐平稳，这才抹了抹眼泪，走到王屿面前，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他。 王屿被她看的心慌，连忙说道：“夫人好。” “王老板好，之前就听他们说起你。如今一见仪表非凡，是个人物。” 这放在平常，王屿怎么说也会谦虚客套上几句，至少不能让自己显得太过于自大。 然而今天王屿心中却升腾起一片不屑，连自谦的话都懒得说。 妇人似乎也没想到王屿竟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说，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但是眼前的奇异景象，还要指望王屿能帮她看出几分端倪。 于是，忍着不适开口说道：“王老板，你看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屿摇头，“恕在下眼拙，小子实在是看不出这种诡异的情况究竟是因为什么。” 妇人见他这么说，又来到杨昭身边，指着昨晚被人为损毁的门纱，开口说道：“这算不算线索？肯定是有人半夜摸了进来。你们的安保措施是怎么做的？这目标要是杀人的话，我今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昭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说道：“母亲放心，今天开始专门在您房间门口加派人手……” “有什么用，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妇人的态度相当不爽。 “母亲，昨晚他们就看到您的门窗有异样，专门过来询问过，是您把他们给赶走的。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晚上闯进您的房间查看情况。”杨昭很是无奈。 “他们倒是不敢了。可是这不是也没能挡住别人进来吗？过程不重要，重要的结果。”妇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昨晚巡逻的人都有哪些？拉出去 木仓 毙！” 妇人说的一点不留余地，很明显并不是说说而已。 王屿忍不住咋舌。 都这样了还有这么大的官威，真不知道风光无限的时候，是怎样视人命如草芥。 还好杨昭没有跟着她一起疯，将她拉到一边，非常耐心地说道：“母亲，我知道您心里后怕。但是咱们现在的人手本来就不多。要是因为这方面原因对他们下手，难免让他们心寒。这种时候，心不齐是大忌。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暂且忍下心头怒火，等后面正纳闷过了眼前难关，这些人由您处置，怎么样？” 妇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杨昭顿了顿却又继续说道：“最近大哥已经很不耐烦，咱们如果还因为这样的事取烦他，只怕他又要发上好大一通脾气……”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妇人最后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自己的箱子，“这些东西，可以说是我毕生心血换来。让我就这么看着它们离我而去，实在是让我心里……” “等咱们眼前的困境过去，您想要多少。我去给您弄。您不是还喜欢宝石吗？杨霖那丫头手上就有一个现成的宝石矿，您想要多少都是您的！”杨昭为了哄母亲开心，开口说道。 这话听在王屿耳边里又是相当的不屑。 自己盘算着这件事还是要今早只会杨霖，避免到时候被动。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这样的念头。 但就是看着眼前的妇人跟杨昭，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跟反感。 这种感觉甚至让他一刻都不能多等，还在杨昭跟妇人算计的时候，王屿就用手机给杨霖发去了信息。 可能是因为最近王屿身在果敢地界，让杨林分留意跟他i相关的情况。‘ 所以信息回复的很快，只有几个字。 “放心，早有准备。” 看样子，杨林不是不知道这些算计跟别有用心。 这样一来，王屿也就能彻底放心了。 关于宝石矿，德叔跟杨霖一早就说过，这是杨霖父亲在双手染血之前就给她留下的干净资产。 杨霖对这些从不争抢，就算是给她的也是经过百般权衡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接手经营。 如今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被人算计。 关键是这俩人，在王屿看来可并不是什么好人。 尽管王屿还不能确定杨霖那边究竟做了什么方面的安排跟计划，但是想着有吉尔约在，矿产这方面的问题，再没有能比他思虑更周到的人选。 这么想着心下稍安。 那边杨昭也已经初步安抚好母亲的情绪，然后朝王屿走过来。 “王屿，这种异常的情况，总该有什么说法吧？至少从来没听说过石头能自己化为粉末。你这方面见多识广，能不能联想到什么？” 王屿咂摸了一下嘴，开口说道：“说实话，杨二哥。这件事绝对是人力不能解释的。至于其他的，我觉得只能从内里找原因。外力无用。” 这话说的绵里藏针，暗指他们自己身上有问题。 说完之后，王屿冲杨昭拱了拱手，“杨二哥，我外面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您看要不然先把我放了，等后面公盘上的情况了解了，我再送上门来听你发落如何？” 杨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人无完人 王屿双拳难敌四手不说，更主要的是，对面人家装备完善。 自己要是硬碰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会惹怒杨霖的母亲，但王屿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丧心病狂。 如今对杨杨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多少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万幸的是，王屿被带回的地方仍旧是杨霖的房间。 身上的手机也没有被没收。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这会儿王屿也不知道打给谁。 不管是杨霖还是杜远向远峰，这个时候跟他们说自己的处境无疑都是给他们添乱。 他们身上是不是具备跟果敢针尖对麦芒的能力，王屿心里门儿清。 可是打给魏琳那边，王屿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中午有人给自己送过饭，还没吃完时，就接到了魏琳打来的电话。 “在哪呢？”电话刚一接起来，魏琳戏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屿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叹了口气没说话。 不过，这种时候她还有这份心思，看来应该是有了应对之策。 要不然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来电话。 “你就不问问我在什么地方？” 见王屿不说话，魏琳笑着问道。 王屿心里一动。 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不是在矿区吗？” 魏琳被王屿的说辞气的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真够没良心的。听你这个意思，我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王屿忍不住笑起来，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没良心。 玩笑归玩笑，魏琳紧接着开口说道：“看你现在还能接听电话，看样子在果敢的待遇还不错。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王屿其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为难，但看在杨霖的面子上怎么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对。 但是魏琳是什么样的人，见王屿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立刻就明白了大概情况。 “没事，你再坚持坚持。再晚一些我们就能进入果敢的范围。不过什么时间能见到你还是一个未知数。保持联络，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魏琳说完这话显然就准备要挂断电话。 王屿连忙开口道：“你们这次来，是谈还是战？” 魏琳有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促狭，“王老板，你在担心什么？按道理来说，果敢对你不算礼遇，怎么着你也不至于帮他们说话吧？不管是谈还是战，都是大局使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王屿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爱与和平。 道理王屿都明白，但不问出来似乎总是不能死心。 心里这时候已经开始盘算，究竟要不要跟杨霖打个招呼。 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魏琳却似乎觉得王屿有些婆婆妈妈，开口说道：“做人不可能是面面俱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王老板，与君共勉。” 说完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王屿心中五味杂陈，魏琳话里有话，只不过没有直接说出来。 挂断电话，王屿又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当中。 要不要告诉杨霖。 作为果敢一分子来说，她是有知情权的。 不管感情如何，毕竟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今天自己瞒着她，等以后她知道实情，必然会埋怨自己。 可是作为王屿的立场来看，他并不想杨霖卷进来。 谁会愿意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陷入危险当中。 王屿倒不是怕杨霖以后知道了会怪自己，而是换位思考，觉得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肯定是希望对方可以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可是道理归道理，真正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时间在王屿的纠结中一点点走过。 等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王屿心中还没有一个主意。 烦躁不已下，他给向远峰打去一个电话。 向远峰已经随着老徐回到了内比度。 接到王屿电话的时候，正陷入百无聊赖对猫女的怀念中。 听完王屿的诉说，向远峰想都不想的回答道：“就拿我现在的状态来说，这件事如果发生在猫女身上，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但如果发生在秀秀身上，就算把我杀了我也不可能跟她说。这还用想吗？你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这个时候是讲究人权的时候吗？” “对猫女我不需要为她想更多，大家不过都是图个乐子。但是秀秀不一样，我要为她个人的安全跟以后负责。” 说完见电话那头的王屿不说话，向远峰又忍不住分析道：“你给了她人权，等她回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人权是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的。人都没了，还要个屁的人权？” “这件事你听我的就没错。其实你给我打电话，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了。只不过你觉得良心难安，需要我再给你来个临门一脚。” 向远峰的话直指王屿的内心。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向远峰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存在。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先安稳的待在那边。看看后续是什么情况，这样至少以后你见到杨霖的时候心里能觉得坦荡一些。这是一个折中反感。” “内比度这边你尽管放心，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情况我会跟你及时汇报。还有一个好消息，帝都梅总那边这次公盘上的收获一般。我已经跟他们初步讨论好，后面如果我们这边标到手的料子，又符合他们预期的，直接转手成交给他们。” 这个方案王屿一开始就做过设想，因此等向远峰说完，他就飞快的说道：“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是内比度那边负责加工的。这些料子记得解成明料子之后，再跟他们交易。” 向远峰忍不住笑起来，“还是你想的周到。就看看到时候能标到手多少吧。” 说完之后， 向远峰顿了顿又说道：“你在生活当中要是有你赌石的这个状态，就完美了。不过人无完人，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王屿：“……”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自己寻开心。 “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我就先挂电话了。等后面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再跟你联系……还有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人格分裂 杨昭脚步不停，带着王屿直奔彭家的居住区而去。 王屿闷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杨昭一开始走两步还回头看看他，后来索性也就不再去管。 反正事情已经是目前这个局面，这时候再想弥补显然没用。 这是王屿第一次来到彭家的活动区域。 别看两家挨的很近，但就像有道看不见的东西，将两家人隔开在各自的区域。 也能看得出来，现如今的彭家跟杨家，已经隔阂到了一定的程度。 空地前停着一辆卡车，上面大约有十几个荷 木仓 实 弓单 人员。 这应该是克钦带来的随行人员。 不管是用于震慑或者是作战，肯定都是远远不够的。 在经过这些人面前的时候，杨昭特意观察过王屿的反应，结果发现他神情很冷淡，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一般。 这让不清楚王屿经历的杨昭，很是有些好奇。 在他的认知里面，王屿这样在国内安定环境下出生长大的人，没有经历过战火，遇到这样的阵仗虽不至于屁滚尿流，但多少也会表现出惊慌。 这样杨昭就可以趁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拍着胸脯跟王屿保证，只要跟果敢跟杨家统一战线，一致对外，自己就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 结果，现在的情况跟杨昭的预期有很大的出入。 别说王屿本人在矿区的那段时间已经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这会儿非正常状态下的王屿更是没什么好怕的。 甚至在杨昭因为意外而顿住脚步的时候，王屿自己仍脚步不停的朝前走。 杨昭无奈，只能快步跟上。 还好屋子门前的守卫将王屿拦了下来，要不然他这副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闯进去，岂不显得果敢无能，连个单枪匹马的国人都震慑不住。 杨昭摆摆手，示意门口的守卫退下。 然而似乎没有作用，因为这两人根本就不买账。 直到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门口的守卫这才收起手上的家伙什，不善的目光一直落在王屿身上。 里面并不像杨家那边，进门就是寝室跟会客连在一起的房间。 这是一间会客室，里面布置的有几分简易办公室的感觉。 让人很难相信这这就是果敢的土皇帝出入之所。 一个身材明显发福的男人，正大咧咧的坐在一侧的沙发上。 隔着一条长方形茶几，对面坐着的人是魏琳。 身后还站着两个站的笔挺的手下。 看到王屿进门，魏琳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王老板，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咱们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说完之后，看到王屿的反应，魏琳愣了一下。 他太熟悉王屿了。 这种熟悉并是不是因为天天待在一起所产生的熟悉感，而是一种打心底里了解产生的对王屿行为逻辑的一种惯性认知。 换做寻常，王屿一定是满脸无奈欲语还休。 结果今天他不但表情寻常，甚至还直接坐到了自己身边。 魏琳满脸诧异的问道：“你没事吧？” 王屿勾起嘴角，“没事。你们谈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 魏琳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这个眼神似乎让男人产生了误会。 “这位就是魏小姐所说的王老板了吧？恕我们一无所知，有失远迎。”发福的男人开口说道。 笑起来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弥勒佛。 然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门口的站着的杨昭。 虽然没有开口，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意味。 杨昭满脸怨毒的回看着男人。 丝毫没有敬畏的表情。 魏琳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十足的看客。 最后杨昭还是愤愤的走了。 也许就是为了他所能看到的有限的大局观。 等到杨昭出去后，魏琳很快调整好情绪，然后冲王屿说道：“这位是彭先生……” 话音没落，就听王屿说道：“我知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神情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 好歹这样的场合下，多少也应该走点心。 魏琳的表情有一丝尴尬，不着痕迹的扯了扯王屿。 发福男人笑起来，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王老板，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果敢王。” 这话一出，王屿脸上的意外表情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也不难理解，克钦这边只是魏琳出面，果敢王托大，找个族中人过来接洽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果敢的情况如今已经迫在眉睫了，他们竟然还不肯拿出十足的诚意。 也是人才。 不过紧接着，这位彭姓男人就转头继续冲魏琳说道：“魏小姐，事情即使刚才我跟你说的样子。这一次我们寻求合作的真正目的就在这里。” 魏琳常常长长的呼出口气，“难怪你们费尽心机，用这样的手段让我们赶过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彭姓男人说道：“所以还是希望魏小姐能够帮我们保守秘密的同时，能够跟我们精诚合作。事成之后，该我们做的我们一定不含糊。” 魏琳没有着急回答，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我可以保证能够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转达。但是，彭先生您能保证您能做得了主吗？” “这方面，贵帮可以尽管放心。我们果敢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说出口的承诺，一定会言出必行。” 魏琳点点头，但是仍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说道：“还希望彭先生能够给我们一点时间商量一下。” 彭姓男人点点头，“这个自然，但是时间紧张还希望魏小姐能够尽快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是自然。” 魏琳才刚刚点了点头，彭姓男人就开口说道：“这几天魏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来找我。我们一定尽到地主之谊。” 魏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彭先生的意思，如果咱们之间的合作不能正常推动，是不是我也走不出你们果敢的地界了？” 彭姓男人哈哈一笑，“魏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要让我们表示一下。” “既然如此 都一千五百章 果敢王 魏琳将刚才发生的情况跟王屿详细说了一遍。 王屿听完仍旧满头雾水，搞不清楚魏琳所说的大好机会跟顺风车究竟是什么意思。 迎着王屿茫然无措的目光，魏琳气定神闲的一笑，“果敢王失踪了，你知道吗？” 真稀奇，他失踪了难道还能找自己报备是怎么的？ 自己能上哪知道去。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王屿还是说道：“我来没几天，今天也是第一次跟彭家那边的人接触。并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然而魏琳的表情很奇特，看着王屿双目炯炯有神。 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看起来宛如一只锁定猎物的猫头鹰。 “有什么你就直说，别卖关子。”王屿忍不住催促起来。 魏琳笑起来，“王屿，你还记不记得被你留在矿区的那个神志不清的老头？” 王屿略一琢磨当然想得起来。 “果敢王不是就在你手上吗？” 魏琳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尽管知道那老头身上有诸多秘密，甚至也曾经猜测过是不是跟克钦有关联，但王屿从来没想过他会是果敢方面的关键人物。 看着王屿瞠目结舌的表情，魏琳笑的更欢，“就知道留着他有用。” “你是不是早早就知道这事，才来的？”王屿下意识问道。 魏琳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就是想来看看果敢这边现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的现状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严峻。很好，没什么资本跟我们讨价还价。这下由着我们拿捏。是个好消息。” 王屿：“……” 还以为她来是因为担心自己，看样子是自作多情了。 可是人虽然在自己手上，怎么运用却是个大问题。 毕竟当初人是靳云跟大力掳回来的。这件事要是弄不好，就是给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别看现在貌似繁花似锦烈焰烹油的事业蒸蒸日上，可跟这样的武装势力比，那还不够看的。 他们一没有道德底线、二杀人如麻、三底下有人手上有 木仓…… 怎么比？ 到时候让这些果敢人以为自己对他们有什么图谋，加上这被广为认知的跟克钦的关系…… 他们轻易不敢对克钦怎么样，拿自己这边杀鸡儆猴这不是很轻而易举的吗？ 关键是自己没有抗衡之力。 魏琳说完看着王屿变幻莫测的脸，笑着开口说道：“现在你准备站那边？你小女朋友那边，还是我们这边？” 王屿无奈，“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用处？剩下的你们自己谈不就可以了？” 魏琳连连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人是被你们软禁的。这件事当然要经过你们。只要你站队克钦这边，咱们就是自己人。后面讨论计划的时候，算你们一份；可要是你站队小女友那边……” 她卖了个关子，斜眼看着王屿。 王屿明知道后面没有好话，却还是好奇。 “要是站队小女友那边，就要好好为你那些朋友们的未来想一想了。不是自己人，我们办事就没有顾忌。为了能在果敢这边得个大人情，肯定要给他们点甜头尝尝。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说只要我们克钦愿意出力，他们什么条件都能考虑呢。那你觉得换成你，会怎么做？” 自己会会怎么做我那个与不确定，但是这会儿很确定她的意思会怎么做。 见王屿还不说话，魏琳的表情严肃了一下，“王屿，这件事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我们固然有交情，你对妇人也有救命之恩。但两方势力对垒，除了筹码就是战力。我今天帮你隐瞒，就要有其他更多的人上阵搏杀。流血牺牲不是值得开心的事。相信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最关键的是，就算你不在乎、你也不怕死，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那些小伙伴们跟着你……” 魏琳这话算是提醒。 严重性让王屿立刻脸色惨白。 “你先别紧张，我这只是把事情往最坏处设想。我们肯定是希望兵不刃血把事办成了。大家你好我好他也好。”魏琳连忙出声安抚。 “果敢这边……会怎么样？” 王屿哪是关心果敢，分明是不放心杨霖。 魏琳伸手拍了拍王屿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只要咱们把人质运用得当，那绝对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王屿想了想，最终回答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魏琳却摆了摆手，“不忙，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让我想一想。你先想好，这件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任何事都不是百分之百没有风险的。一旦开始，万一有个什么差池，你想全身而退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屿却说道：“于我个人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但若是涉及到别人，还希望你能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实言相告。” 魏琳看着他，开口道：“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我一切所能尽最大可能不让他们卷入进来。但是……” “但是你那两个看管果敢王的朋友，可能要跟你共进退。这件事只怕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只是靳云跟大力，王屿倒是能放心不少。 别的不敢说，他们两个的自保能力，没什么问题。 但是魏琳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让王屿问道：“你的意思是需要他们两个带果敢王回来吗？” 魏琳说道：“你先稍安勿躁，给我一晚上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后面的问题咱们后面再说。但是不管什么方案，你总不会想要果敢王自己出门吧？” 说完这番话，魏琳也没有继续留在房间多呆，拍了拍王屿的肩膀，就直接走人了。 王屿枯坐在床上冷了好一会儿神，一番冥想无果之后，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 鬼使神差的将手玩件掏了出来。 手玩件在接触到他手掌的时候，周身瞬间泛起一圈淡红色的光芒。 它现在真的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啊。 王屿越看越有情绪，扬手就准备将手玩件丢出去。 然而在即将脱手的那一刻，又于心不忍的将手收了回来。 这么多年的贴身佩戴，虽然只是一件死物，但仍旧会让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魏琳的好意 尽管知道靳云跟大力的脑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很难不露出马脚，但是如今已经没有其它更好的预防措施。 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靳云务必不能让老头离开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视线。 并且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知晓。 挂断电话的时候，王屿这边也已经洗漱完毕。 走出院门的时候，门口两个把门的也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进行阻止。 王屿朝着杨傥杨昭所在的屋子走去。 远远看到昨天魏琳停车的地方空无一物。 该不会是走了吧？ 正想着，杨昭出现在视野中。 看到王屿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过来。 “王屿，昨晚就想问你，彭家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一走近，杨昭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王屿很好奇。 果敢王失踪这样的大事，跟彭家如此亲近的杨家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但是这样的话肯定不能如此直白的去问，所以王屿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昨晚我就是个搭上的附件，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谈完了。好像说的内容跟果敢王有关系……”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杨昭的反应。 然而杨昭只是冷哼了一声，“那个傀儡不是已经痴呆了吗？还有什么好议论的。” 说完之后，似乎是自觉失言，不好意思的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掩饰过去。 然而心中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满足，所以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长时间没见到本人了。是出什么变故了？” 王屿当然不会傻到跟他实话实说，摇摇头，“就是听到只言片语。克钦那边担心昨晚跟他们代表谈的条件，果敢这边不认，还是希望能跟果敢王直接面对面。” 杨昭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咧着嘴说道：“他们克钦就派出来一个娘儿们，还想跟我们果敢王面谈？谁给他们的脸？” 别看他们现在内讧的厉害，但是在对外的时候，还是很统一战线的。 王屿叹了口气，连人都失踪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还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杨昭发泄完心中不满之后，又开口问道。 王屿摇摇头。 但是杨昭并不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似乎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魏琳的声音，“王老板，醒了啊？” 听到动静杨昭自然不好继续往下问。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魏林冲着王屿招了招手，“王老板，过来一下，有话说。” 王屿冲杨昭点了点头 ，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这会儿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魏琳，加上不想跟杨昭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脚步飞快。 “嘿，什么人啊。见到个女人，就这副德行。真不知道杨霖看上他什么了。”杨昭站在原地嘀咕。 “想好了？”一见面王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魏琳笑起来，“王老板，咱们昨晚分开的时候都几点了？你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连个美容觉都不让睡了？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个爷们儿，可以跟你们瞪着眼睛从天黑熬到天亮？” 王屿就说了三个字，魏琳说了一堆。 关键是还让他没话可说。 明明昨晚是她自己说的给她一晚上的时间，今天就能一个初步方案。 这才几个小时，她就彻底变了。 这女人啊，实在是…… 见王屿一脸无奈，魏琳笑着说到：“跟你矿区的朋友联系一下，我们已经派人赶去石落卡跟他们汇合。后面让他们带上人配合我们的安排。先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点，等待后面的指令。” 王屿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魏琳。 魏琳说完见王屿迟迟没有回应，大约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叹了口气，凑近他，“你放心。这次安排过去的全都是我的心腹。我连老魏的壮丁都抓了。你放心，我给他下的指令，就是不管怎么样，全力以赴保证好你朋友的性命安全。” “你们准备怎么做文章？”王屿又问道。 魏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屿，你是不是傻？你是担心我卸磨杀驴吗？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要先安排人讲果敢王带离石落卡？这是对你那些朋友保护的第一步，先把你们的关系撇出来。你脑子平常看着挺灵光的，怎么有些时候这么轴？” 这么一说，王屿瞬间悟了。 看样子魏琳昨晚说的话的确不是在敷衍自己。 王屿点点头，“这个好说，按你说的做。还有其他的吗？” 魏琳却摇摇头，“不要问那么多。到每一步需要你配合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 王屿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顾虑。 最基本的信任已经初具雏形，不管怎么说，这个安排对自己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见他不想昨晚一样追着问自己要个说法， 魏琳很是满意。 安排完这件事，魏琳说道：“我现在跟彭先生还有事要谈，你……” 王屿连忙摇头，“你们谈你们的，我就不凑热闹了。打电话跟他们安排一下，也要一定的时间。” 送走魏琳之后，王屿再度给靳云去了电话。 听说让自己立刻启程的安排，立刻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 表示一定会配合好后面的行动，让王屿尽管放心。 第二个电话，王屿想了想选择打给了老李。 老李接到王屿的电话，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开口就是一通数落，“我还以为你走了就就不记得我们这些人了呢。佤城待的舒服不？” 听到他的声音，王屿也很高兴，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 敷衍了两句之后，连忙直奔主题，“老李，那老头这段时间怎么样？” 老李想都不想飞快的回答道：“好着呢。在小娜妈的照顾下，人又胖了一圈。你放心，交代给我们的事一定给你般的妥妥的。” 王屿紧接着说道：“老李，跟嫂子说一声，等靳云回去之后，按他说的做，别多问也别操心。” 不是王屿不肯跟老李实话实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彭家人 王屿一愣，连忙说道：“章老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 章禅继续说道：“不知道王老板听没听说过大熊翡翠？” 这话一出，王屿就后悔刚才自己那句知无不言说的太早了。 但是这会儿已经说到这里，所以开口道：“在边城的没几个人没听说过吧？” 章禅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然后开口说道：“大熊翡翠的当家老板最近联系不上。最后查到无相似乎是跟果敢有关联。不知道王老板在果敢那比你有没有见过此人？” 王屿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承认自己是认识熊坤的。 但这会儿跟章禅实时沟通，完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自己琢磨。 只能说道：“章老板，实不相瞒我在果敢也是被限制了自由，并不能自由活动，要是后面我有恰当的机会，帮你打听一下，怎么样？” 他现在完全弄不明白，章禅跟熊困究竟是什么情况。 自己还是少说话少掺和。 按照熊困的说法，他跟章禅就是不共戴天之仇，这时候，章禅满世界找他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这件事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 只要自己不被动掺和进去，他们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鬼还是离的远一点。 还好章禅没有继续往下追问，最后留下一句，如果王屿这边出现着实解决不了的问题，倒是也不妨跟他打个招呼，他尽可能想办法帮王屿解围。 挂断电话之后，王屿还在琢磨章禅话语里流露出来的善意。 这时候章禅不蹦出来找麻烦，他就心满意足了，可不敢闲的没事去招惹他。 后面的时间魏琳就没再露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忙着跟那位彭先生交涉。 就连平常总是在眼皮子底下晃荡的杨昭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王屿就算想打听熊坤的下落都没处打听。 傍晚时分倒是接到了靳云的电话，还好他那边顺顺利利的返回了石落卡跟大力碰面之后，又成功接手了老头。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见到魏琳安排带他们转移的人。 王屿这会儿找不到魏琳，又不好轻易给她打电话，思来想去只能先让靳云跟大力稍安勿躁，原地待命等最新的消息。 挂断电话，王屿实在是按耐不住，开始满村子里找人。 哪怕就是个脸熟的也好啊。 转来转去没看到想找的嗯，却没想到跟杨霖母亲碰了个正着。 “王老板，在我们这边住的可还习惯？”妇人今天一反常态，竟然对王屿表现得相当客气。 王屿尽管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也是杨霖的母亲，面子至少要过得去，所以也很客气的回答道：“不怎么习惯。希望还是能尽早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 妇人却笑了，问了王屿一个问题，“王老板，那如果以后杨霖一定要留在果敢，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都人咄咄逼人的模样，王屿不卑不亢的说道：“杨霖是一个成年人，在哪里生活、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她个人的选择。别人没有干涉的权利。” 妇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王老板啊，看样子你是一点也不了解我们果敢啊。你该不会以为之前杨霖在外面漂泊，以后就能由着她性子来吧？是我们果敢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没有允许，都别想不出一点代价就离开。” 王屿叹了口气，人跟人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转身走之前，冲着妇人拱了拱手，“过个年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果敢地界上的料子似乎刚刚才出了状况。夫人，希望您好自为之。” 妇人的脸色登时大变，“我就知道这件事跟你有脱不开的干系。你究竟做了什么？” 王屿已经完全不像跟他啰嗦，点点头转身就走。 然而妇人却不依不饶，追在后面问王屿要个说法。 说实话王屿的确是存了威胁她的心思。 但是她这会儿表现出来的慌乱，却有些非同寻常。 按理说，她的私藏料子都已经被毁，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听完王屿这番话对她来说，应该是愤怒大于恐慌。 王屿可不信她是因为怪力乱神的现象不可解释才会有这种反常的反应。 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比如他们还隐匿了什么料子？ 这个猜想让王屿自己也是一阵头疼。 他能控制住自己的不对那些可能存在的料子下毒手，可是控制不了手玩件。 更控制不了让手玩件不对自己有所图谋。 万一要是后面人家布控严密，手玩件露了行迹，那就等着地底下团聚吧。 还真是不省心。 不过眼瞎最不省心的就是身后跟着的妇人。 看看一个半老徐娘，走起路来竟然虎虎生风。 王屿有心想绕开躲得远远的，结果一时半会儿还甩不脱。 纠缠间，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长相在一众骠国人当中算得上是可圈可点的，人高马大，相貌堂堂。 看到这的情况，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走了过来。 “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刚一走近，就冲着妇人问道。 明明听上去是好心，结果妇人却没个好脸色，冷冷哼了一声。 不过因为有他这么一打岔，妇人倒是没有再继续追着王屿不依不饶。 “别以为你们打的那些小算盘，我们不知道。坏心肠的事做多了，当心走夜路遇到鬼。” 夫人说完，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才挺胸抬头的走了。 “不可理喻，杨家之所以有今天，就是你们家老头子死的早。坏在你这个势利眼的女人手上。” 没想到，男人不但没有吃下这口眼前亏，反唇相讥起来。 王屿向来觉得，一个女人不管说话做事多过分，出于礼让也不会跟对方针尖对麦芒。 但是眼前这男人说的一番话，还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对方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不错。 妇人原本正欲离去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你再说一遍！”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妇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再说一遍也还是刚才的话。别以为我跟你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再多钱也没用 说不上来为什么，王屿感觉自己应该跟他去。 彭佑见他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直接伸手拉了他一把，“大老爷儿们，有什么好矫情的。走。” 王屿其实更好奇的是他对于果敢王失踪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看他这副样子倒像是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 但是人跟人的性格不同，加上果敢王毕竟也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想要让彭佑表现出什么生不如死或者呼天抢地的模样来，也不现实。 但是彭家人的态度，王屿觉得自己多少还是应该掌握。 就算魏琳有心帮自己，但王屿知道果敢王是装出来的神志不清。 如果克钦跟果敢达成合作，等果敢王被送八抬大轿送回来，他会是什么态度对自己，也是一个未知数。 自己安身立命的所在，石落卡应该这段时间被他摸的门儿清。 到时候，倾整个果敢的兵力，对付一个石落卡，就算是他们现如今再不济，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王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不为矿上那么多老老少少打算。 走在彭佑身边，原本一米八的王屿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彭佑竟然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 这身高就算放在国内也是鹤立鸡群，更别说在骠国。 但看外观真是一表人才的人中龙凤。 自己看看到时跟彭茜有几分相像。 老沉默也不是个办法，王屿没话找话，“彭茜在矿区一切都好。” 彭佑咧嘴一笑，“大家小时候是姐妹兄弟，长大之后就各自安好。只要活着就行。至于活成什么样子全看个人运气、全凭个人本事。” 这个说法王屿来到骠国之后倒是第一次听说。 显得很是有些新奇。 彭佑那边还没说完，“听说她谈了一个国内的男朋友？” 看样子她跟梁以开的关系果敢这边也有所耳闻。 王屿转念一想，这关系早晚也是要公开的，既然彭佑问起，倒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所以点点头，“是一个很上进的人。对彭茜也很好。” 彭佑点点头，没再继续往下追问。 王屿原本以为彭佑是带自己在这个村子里面随便找地方坐坐喝点小酒，结果没想到，他带自己走到一辆皮卡车前。 彭佑自顾自上车，看到王屿站在原地没动，开口说道：“怎么，这车不合王老板胃口？” 王屿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完全是因为张超那件事心里有一定的阴影。 但是彭佑这么说，好像自己不上车就是因为自己觉得这车掉价一样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果敢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虎狼之地，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白天也未必太平，更何况这种时间段。 “放心吧，有我在保证护你周全。”彭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王屿狠狠心，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彭佑歪嘴一笑，露出一个微笑。 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 身后卷起黄土满天。 王屿回头看的时候，似乎隐约看到尘土飞扬中魏琳朝自己这边的方向快走了几步，手臂挥舞着，似乎在说什么。 但是彭佑的车子开的飞快，打开车窗耳边就是呼啸的风声。 王屿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王老板，艺高人胆大啊。在这样的地方也敢跟我出去闲转。”彭佑一边开车，一边满是玩味的说道。 王屿：“……” 刚才不是他一直在出言激将的吗？ 现在倒好，真是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索性不说话，看看他意欲何为。 彭佑顺手丢给王屿一包烟。 王屿帮他从里面抽出一支之后，彭佑一边点烟一边说道：“你不会？” 别说王屿是真的戒烟了，就算没有戒烟，在这种地方，也不会贸然接受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递来的这种东西。 彭佑笑着问达到：“国内的男人不抽烟是不是因为怕老婆？杨霖介意你抽烟？” 王屿摇摇头，“抽烟有害健康，自己戒的。跟别人无关。” 彭佑抽烟很猛，一支烟没几口就抽完，随手地处车窗外，突然开口说道：“前面死的那几个人，不是被外面的人干掉的。是自己人干的。” 按理来说，听到这个消息，王屿应该很激动很意外很不可思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屿却好似有心理准备。 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王屿自己也想不明白，更别说身边的彭佑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王老板，我倒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说完，脚下重重一踩。 破皮卡宛如离弦的箭，飞快的朝前飞奔。 车子开出去很远，像是来到一所城镇。 目的地王屿并不知道是哪里，或者说就算是告诉他地名他也不知道身处何方。 彭佑的车子最后停在一处闪烁着霓虹的建筑前。 “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方圆几里，就这里勉强能让人坐一会儿。” 彭佑说完下车，王屿跟在他身后走了下去。 出门在外，虽然就算是贴在彭佑身边也未必能多几分安全，但总比落单要好。 彭佑显然是此地老熟人，刚走进大厅，迎面就有一团红光闪闪的影子朝他扑了过去。 差一点王屿就以为自己又被手玩件控制了。 后来看清楚，不过是一个穿着鲜艳的年轻骠国姑娘。 彭佑的手趁势就揽了上去。 王屿看到他们一边看着自己，一边用骠国话交谈着什么。 少顷，姑娘又飞快的走了，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另外一个姑娘。 彭佑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然后转头对王屿说道：“怕你听不懂骠国话无聊，特意给你找了一个会说国语的姑娘。” 王屿顿时大囧。 虽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莺莺燕燕环绕身侧，但当着现女友曾经的婚约对象做这样的事，还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如果自己真这么从了，以后别人怎么看待杨霖？ 出于这方面考虑，王屿摆了摆手，“彭先生，我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很好的照顾好自己，不会觉得无聊，尽管放心。这姑娘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工具人 这在别人看来，生在果敢之王的家里，也算是出生在罗马了吧。 果然人的苦难各不相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王浩宇刚才试探着问出来的问题被彭佑不着痕迹的避开，这会儿自然不好继续追着问。 见彭佑举着杯子要跟自己走一个，王屿只得舍命陪君子。 又说了一堆王屿并不感兴趣的牢骚话，第二杯酒还没下肚，彭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因为是骠国话，所以王屿也就没有当回事。 然而很快彭佑那边就冲着电话那端咆哮起来。 最后更是直接将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摔在了个稀巴烂。 随后彭佑干脆摸过酒瓶仰头咕咚咚灌下去半瓶。 显然刚才那个电话让他感到相当不爽。 体内酒精比例到位，紧接着话就开始稠密起来。絮絮叨叨半天之后，人半伏在吧台上开始哼哼。 王屿凑过去，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这样回去让家里人看到也是平白增加他们的担心。” 彭佑哼了一声，“哪里还有什么家，都是一群白眼狼。果敢哪里还有什么果敢王，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空有个听上去唬人的名头。装疯卖傻忙着保命。为此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们……有屁用……”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号。 就在王屿强行搀着他准备往外走之际，彭佑却突然眼光灼灼的看着他，“王老板，咱们都是有共同目标的人。你不想杨霖回来继续曾经的生活，我也不想继续延续上一辈人的经历。这一次如果能扳倒我那位叔父，我答应你，以后果敢视你为好兄弟。” “你喝醉了……”王屿刚说完这句话，注意力就被大门处冲进来的一道人影给吸引了过去。 魏琳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 王屿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个时间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准备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魏琳先谴责起他来，“大半夜的不好好在住的地方休息，到处乱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是不打算回去了是吧？” 她眼睁睁地看着王屿被彭佑带走，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很是焦急。 等她上车追出来的时候，视线里却早就没了两人的踪影。 她本来就对果敢这边的地形不熟，加上天黑视野差，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兜了一大圈，最后才将目标锁定在这个距离最近的城镇上。 这会儿心头正滚动着一团无名火，毫不客气的冲王屿发泄了出来。 原本应该已经酩酊大醉的彭佑，这会儿嘴角却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魏小姐，能单独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这话一出口，王屿下意识看向他。 虽然眼睛里还隐含着几分醉意，却完全不是刚才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 再迟钝，王屿也知道自己是被他糊弄了。 魏琳神色不算友善的盯着彭佑，一把将还在他身边杵着的王屿拉到自己身后，“彭先生此言何意？” 彭佑顿时笑起来，“魏小姐不必紧张，我其实只是赌一赌，看看你会不会在意王老板的死活。” 魏琳神色一冷，“在意又怎样，不在意又怎样？” 彭佑好整以暇地站起身，身形不晃不摇，“在意就有在意的谈法，不在意也有不在意的对待方式。大不了我不是还能得到一个倾听我胸中苦闷的对象不是吗？魏小姐是不是太敏感，关心则乱了？咱们是不是伙伴虽然还不能肯定，但一定不会是敌人。” 见他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对立情绪，魏琳似乎也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咄咄逼人，神色一缓开口说道：“我们克钦现在正在跟果敢交涉合作的可能性。彭先生没什么好顾虑的……” 能看得出来彭佑相当希望自己能够充分把握这一次跟魏琳的单独会面，他甚至迫不及待当着王屿的面开口说道：“魏小姐，你能保证现在跟你们谈的是果敢正统吗？说不定那些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就是叛乱分子本人呢？” 魏琳似乎正准备说什么，但彭佑却相当自大的挥了挥手，“维澳捷，助人为乐虽然没什么不好，但是哪有扶持自己人上位获益更多。” 魏琳听完这番话就笑了起来，“彭先生这番话的意思倒是更像叛党嘴里说出来的内容。难不成你希望我们克钦取而代之，将你们果敢实际纳入我们克钦的麾下？” “Nonono，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案跟更合适的人选，魏小姐想不想听听？”彭佑认认真真地说道。 魏琳笑着摆了摆手，“我们对于果敢的内斗并不想干预太多。彭先生轻好自为之。” 说完，拽着王屿就准备离开。 身后的彭佑并没有着急追上来，不紧不慢的转过身，面对着吧台又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里缓缓说出一句骠国话。 王屿能明显感觉道身边的魏琳整个人一僵。 随即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心动？” 接着吧台迷蒙的灯光，彭佑的眼神充满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妖冶。 虽然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人有些不恰当。 但回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王屿心中只能找出这个形容词。 彭佑的眼睛里射出一股蛊惑的光芒，跟他嘴角所挂着的玩世不恭的弧度搭配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充满危险。 然而魏琳还偏偏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甚至已经开始抬脚朝彭佑走回去。 王屿连忙拉住她，“怎么了？” 魏琳摇摇头，“你先去车上等我，我还有事要跟彭先生谈一谈。” 说完，掏出车钥匙塞给王屿，自己大踏步走回到彭佑身边。 王屿：“……” 自己活该就是一个工具人是吧？ 虽然他也没怎么把自己当回事过，可这种被利用的感觉还是让他又诸多不适。 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落单的王屿站在当场愣神的功夫，店里那些美招徕到生意的女孩儿们开始蠢蠢欲动，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王屿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去回到了魏琳的车上。 过了没一会儿倒也就平静了下来。 想想也是，自己一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遇见熟人 回到果敢的村子里，魏琳把王屿丢下就绝尘而去，风风火火一如刚才她去找自己算账的架势。 就这还说她们没有对彭佑的提议动心、不想跟对方合作，王屿相信才怪。 这是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魏琳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屿站在原地出了好一会儿神，转身抬脚准备返回房间的时候，之前魏琳车子消失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引擎声。 这么晚了…… 王屿好奇的看过去，就看魏琳的车子再度开了回来，顺着道路一溜烟的开出了村子。 王屿连忙快跑两步，跟在后面喊了几声。 然而车子里的人却没有因为他的动静而减速分毫。 王屿眼睁睁地看着魏琳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他其实就是想问问，能不能送自己离开。 如今他们双方已经接上头了，自己也没什么作用跟价值了，还不如放自己一条自由之路。 就在他打着主意，琢磨着要是自己顺着这条路摸出去有几分逃跑的胜算时，刚才的声响似乎惊动了远里面的人。 打开门两个抱着装备的骠国男人闪身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王屿的举动。 显然，果敢并没有放松对自己自由的限制。 王屿只能在他们的注视下闷头朝里面走去。 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魏琳打来的，王屿连忙端着电话闪身回到所在的房间，这才接了起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车子后面喊我了？”一接通魏琳就开口问道。 王屿先是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趴墙根之后，这才压低声音将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说给魏琳。 不成想魏琳却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走。” 王屿被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态度弄得满心茫然，“为什么？你不是让我不要掺和进来吗？我本人完全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当中，现在只要有机会让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 魏琳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你现在的确还不能离开。等后面跟你有关的部分解决了，我亲自把你送回去。”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让王屿更加闹不明白，“跟我有关的部分？这件事自始至终都跟我扯不上关系吧？” 魏琳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提醒道：“ 怎么没关系？那人不是还在你的人手上吗？”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人是果敢王。 可是他可以直接交接给克钦不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吗…… 正准备将自己的想法跟魏琳说一声的时候，却先听到对方说道：“我正开着车，今晚还有要紧事。要不是什么大事，就等我回去再说。” 王屿一听觉得也行，提醒魏琳开车注意安全之后，就乖乖地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早醒来说不定魏琳就已经回来了。 到时候，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不比在电话里凑这个热闹要强。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魏琳这一去竟然好几天都没再见到她的身影。 王屿孤身一人在果敢，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加上这段时间杨昭看他也不顺眼，彭佑也若即若离，一时间差不多快要混成果敢公敌了。 好处就是能随便乱溜达，时间久了也没什么人会特意盯着他。 反正就能进出人的地方都有绝对压倒性的武力存在，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就是了。 在魏琳还没回来的第三天，闲暇午后，王屿吃饱饭在整个村子里乱溜达时，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到离地面大约有半米多高的一处突起。 闲得无聊的王屿开始研究起这东西的究竟用途。 上面有一些长条状的孔洞，连接着里面，王屿把眼睛凑上去尝试着看了好一会儿，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他意兴阑珊的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一声声响。 声音传来的位置像是地底下。 看样子倒像是底下空间的一个换气孔。 这倒是引起了王屿的好奇心。 顺着这处突起转了一圈，到另外一边的时候，看到一个铁链子层层缠绕的矮门。 出于好奇他伸手摸了摸那条锁链，没有锈迹，看上去好像时不时会有人打开门进出。 但是王屿在这边也待了好几天了，从来没注意到有什么人载着附近逗留。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太闲散，导致他充满无穷无尽的探索欲。 好奇间，远远看到有人走过来，担心被人误会的王屿连忙跳到一边一处能起遮挡的地方躲了进去。 也许是没想到会有外人在附近，又或者是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没什么好担心的。 来人趿着脱靴晃晃悠悠的来到门口停下下来，随着一阵铁链撞击的声，男人打开门，矮着身子钻了进去。 王屿听到面前的声音声音消失之后才敢探出脑袋，看着门口里面黑洞洞的世界，正琢磨着要不要伺机看看里面情况之际，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王屿愣在当场，不等他反应过来，门洞里面的台阶上传来飞快地脚步声。 王屿连忙隐身到刚才的遮蔽物后，但是因为好奇，还是悄悄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里面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之后，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熊坤。 因为太过于意外，以至于王屿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或者说，不是摔了下去，而是被人被拽了下去。 随后下面就传来几声闷哼。 再然后就看到一刚才进去的男人揉着脑袋走上来。 一边走最厉害一边骂骂咧咧。 看样子，应该是熊坤趁刚才此人下去之后不防，对其动了手想司机逃跑。 但却显然低估了男人的身体素质，导致最后逃脱无望反被再次抓了回去。 然而就这几分钟那个的时间里，不仅足以让王屿看清楚他，也足以让他看清楚王屿。 之不过王屿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也在这里。 等到确认刚才的男人走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讲条件 熊坤没好气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那天你见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没跑。” 外面的王屿瞬间想到了冉静的前男友。 熊坤这边的情况暂且不说，就前男友那边还真应该让他多吃点苦头。 刚想到这里，前男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王老板，都是同胞，想想办法把大家弄出去。什么条件随你开。” 外面的王屿笑容在脸上荡漾。 这种人的吃相太难看，对自己女朋友都能那般算计，让王屿对他留下好印象也是很难。 这小子应该庆幸，这会儿是落在自己手上，而不是冉成手上，要不然，他可以直接原地上天了。 想到这里，原本还在认真思索帮熊坤想对策的王屿瞬间变了念头。 “我当然也想，只不过如今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们给我点时间。今天晚上晚些时候，我再看看能不能趁着他们来送饭的时候，想想办法。”王屿顺口说道。 里面好长时间没有再发出动静，王屿也不担心继续待在这样被当地人发现，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里面才又传出熊坤的声音。 “王老板，只要这次能脱困。有什么我能做的以后一定全力以赴。” 王屿没说话，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 溺水之人的话不能信，为了搏个活路，这会儿自然什么话也会说。 但等到后面他脱离险境，有时候还不如素无交集的人靠得住。 他尽管说，王屿就当没听过这个承诺。 溜达着哦组回到杨家跟彭家位置交界处，竟然迎面跟彭佑打了个照面。 看到王屿他下意识转身就准备换个方向，可能又觉得表现的过于明显，堪堪顿住了脚步。 “彭先生，大白天的这么着急干什么去？”王屿笑着主动打招呼。 “最近这几天有点忙，冷落了王老板，还请自便啊。”彭佑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这个态度着实让王屿有些摸不着头脑。 利用自己的人是他，不但成功利用了自己，显然还很顺利的达成了他想要的目的。 魏琳跟他谈完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果敢，至今未归。 想想也知道对他当晚所说的内容相当重视。 自己都还没怎么样呢，他这又是闹得哪门子情绪？ 虽然工具人用完了是没了什么价值，可好歹前后态度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泾渭分明吧。 要换成往常王屿绝对不会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但是今天这不是心里还有事吗？ 王屿连忙冲着彭佑又走了两步，“彭先生，这边实在是太无聊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请彭先生要不看在咱们也曾经把酒言欢的情分上，放我走算了。” 彭佑笑起来，“就知道王老板找我肯定有事。不过只怕是哟啊让你失望了，那晚喝酒回来之后，我叔父就找我谈话，言明微信奥杰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一定要好好招呼你。要是你有任何闪失就唯我是问。别说送放你走了，就算带你出去再喝一场酒，都不容易啊。” 王屿心里撇了撇嘴。 彭佑想跟魏琳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自然不会再再自己身上下功夫。 只怕果敢现如今当家作主的那位彭先生，连夜跟他谈的，也不是好好招呼自己这样无关痛痒的话。 这些人心就像不是肉长的，自己都能想到边的情况，他们身在局中看得更透彻。 不过这事自己明白也就是了，说出来平白惹人嫌，也没什么意思。 “王老板，你就安心在这边带着，再过几天魏小姐也就回来了。倒那时候，你是走是留，就跟我们果敢没关系了。” 彭佑又开口说道。 王屿说道：“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听得懂说过于的人也没有几个。当真是很没意思。彭先生在不在？我需要跟他好好谈一谈。问问看我究竟是贵帮的朋友还是敌人。”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一副准备要冲进上次那位彭先生跟魏琳会面的房间架势。 彭佑连忙一把拉住王屿，“王老板，别冲动。我叔父现在不在。做什么事之前都要三思。不然说出口的话可就收不回来了。” 这话一出，王屿立刻停下脚步看着他，“彭先生说的是。有些话的确是说出来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不过我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况且不在理的也是你们贵帮才是。” 这话里隐含的审议，听的彭佑脸色阴晴不定。 他当然知道王屿这是在拿话敲打他，提醒他自己之前跟魏琳说的那些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言论。 他恨不当场让王屿以后再也开不了口，但是不行。 如王屿所料的不错，那天晚上他晃晃悠悠满身酒气回到住所的时候，他叔父正在他房间里好正义爱的坐着。 进门就问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捡着能说的部分跟对方说了几句，就找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 让他以后不要有什么i自己的小算盘，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下。之所以能让他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果敢里面局势不稳，目前还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最后他叔父临出门前，让他不要挑战自己的耐性，说等到自己耐性尽失，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话里话外的警告威胁的意思，彭佑明白。 他只不过还没完全掌握自己跟魏琳私下谈判的内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要对他下手，出师无名。 就算果敢王已经不复当年，但也还是拥有一票追随者。 在这样的处境下，对自己下手事小，但要是因此造成军心不稳，就得不偿失了。 彭佑可不想王屿这个时候让王屿跑到自己叔父面前触自己霉头。 他尽管对王屿没有耐心，但是却不能不顾及这方面。 非常不爽的开口问道：“王老板究竟想怎么样？不妨说来听听，不过有言在先，放了你肯定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外。其他的，只要不出这片范围，我都尽力成全你。” 王屿转了转眼珠子，“彭先生，当时我被带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一起？只要能找出来个说说话解闷子的人，也好啊。” 彭佑立刻明白了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杨昭的小动作 宠物这两个字，深深刺激了熊坤的脸面，让他立刻不爽起来。 然而，不等他呲牙，彭佑就干脆利落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他跟前男友本来就是被一根绳子串在一起，这会儿一个倒了两外一个失衡跟着一起倒在地上。 加上双手被捆绑，人体自身的平衡力不足，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半天也没能顺利爬起来。 “看到没，不听话的狗，就得这么收拾。要是能聪明一点，就少受一些皮肉之苦。要是不够聪明，后面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变聪明。” 彭佑的话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讨论的似乎就跟杀只鸡怎么炖并无不同。 王屿知道这种冷漠不是装出来的。 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当成宠物，随意打骂任意欺辱，新鲜感可能还不如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一只猫时间长。 等到彻底没有新鲜感，到处都有可能是他们的埋骨之处。 而彭佑这番话，明面上是在说熊坤跟前男友，其实是在提醒自己，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自己。 即便眼前不能，但是往后日子长着呢。 王屿本来也不过就是想胁迫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如今事情成了，自然也不会闲的没事继续刺激他。 他又不是嫌自己命长，没必要这么想不开。 “谢了，彭先生。”王屿这句感谢真真实实发自内心。 倒是让彭佑很明显意外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到之前的吊儿郎当，伸脚踩在前男友的肚子上，看着王屿说道：“记住我的话，别试图逃跑。否则后果自负。” 这句话既是说给王屿听的也是说给熊坤两人听的。 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小院。 王屿走上前去，将熊坤还有前男友从地上搀扶起来。 绳子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麻绳吗，但上面异常粘腻说不出什么感觉，王屿上手解了半天完全解不开。 最后还是熊坤说道：“绳子都是被他们浸过油的，这么解不好解，有没有刀子剪刀之类的，干脆点。” 王屿连忙返回房间找出来一把剪刀，这才成功给两人松了绑。 重见天日的熊坤跟前男友截然不同的反应。 熊坤好歹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自持身份，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仍然也还顾及脸面。 前男友就不一样了，重获自由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狗头铡下走了一遭一样，如今知道后怕，整个人瘫在地上开始抽噎起来。 熊坤心情未见得就不惆怅，如今被他哭得更是心烦意乱，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现在这会儿难道还比之前更糟糕吗？” 前男友连忙爬到熊坤脚边，“熊哥，我不想死。我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不能死。” 心理素质显然不行。 王屿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除了鄙视没有其他。 倒不是因为这一会儿他的不成气候，也不是他的哭诉，完全就是因为之前他对冉静做的事无耻又卑鄙，以为他有多强的心理素质，结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照样不行。 熊坤面相上看就不像是好脾气的人，但是这会儿，加上王屿自己身边总共就仨人。 这种情况下，兔死华友狐悲呢，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耐着性子，捏起前男友的脸，逼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现在的情况不会比之前更糟糕，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你别自作主张，听我的。怎么出来的我就怎么把你带回去。可要是你乱来，出了什么状况，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帮不了你了。记住了吗？” 前男友连连点头。 这会儿熊坤就是他的主心骨。 熊坤见他相对镇定下来，手一松，丢下他，转头朝王屿看过来。 “王老板，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屿心里也有一肚子话想要问清楚，所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熊老板，你们人也出现在这，那一车料子？” 熊坤冷哼了一声，“哪还有什么料子？早特码成别人的了。” 意思不言而喻，料子也没能保住。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能让他选，他肯定保命。 如今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十有八九是连人带货被一锅端了。 但是这边面积虽然大，但是王屿这段时间也基本上已经将里面每一个角落都摸清楚了，并没有发现相似的车辆，更没有这么大宗料子的踪迹。 虽然料子可以拆解存放在无数地方，但是那么大的车子总不能拆成零件藏起来吧。 看他们也不像这么勤快的样子。 见王屿这种时候还在惦记这些身外之物，前男友立刻召集起来，“王老板，这种时候还管那些料子做什么？想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正理。这些人没有心的，弄死个人不比捏死个蚂蚁费劲。” 王屿瞥了他一眼，“这些料子不是你的你当然漠不关心。等什么时候你手上丢了这么大宗料子之后还能这么淡定的时候，再表态。” 这话一出，脸色难看的可就不只是前男友以恶个人了。 熊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要不是这会儿身边就只有前男友一个跟班，可能就一脚踹上去了。 他强忍了着没有发作，转头看着王屿，“王老板问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王屿这会儿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具体的说不出来，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可以在这个上面做做文章。 见王屿没开口，熊坤很有眼力见的的没催促。 “熊哥，要是想离开这里，咱们首先要相互信任。你们现在不方便到处行走，我会出去张罗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如今凑在一起，怎么也比之前单打独斗要强。但就怕一个人一个主张，到时候先从内部瓦解，还不如自已一个人。” 熊坤立刻就明白了王屿想要表达的意思，连忙表示道：“王老板尽管放心。这一点我熊某人保证能够做到。需要我们配合什么你尽管开口。” 王屿看了看时间，如今也不过才晚上九点不到，于是说道：“：你们现在这里稳一稳。我出去观察观察情况。” 等到熊坤点头，王屿这才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串联外部势力 妇人果然被王屿一番话撩拨的急怒攻心，惊疑不定的看审视了王屿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着急忙慌的走了。 王屿好整以暇的又转了一圈。 本想着找机会能蹭到妇人那边打探一下情况。毕竟她现如今这模样，肯定是去找杨昭兴师问罪去了。 要是自己能凑近一点，说不定还能探听到更多消息。 然而，自从上次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妇人的房子周围的守卫足足增加了两倍。 不说苍蝇都飞不进去，至少王屿想靠近都难。 离着还有十万八千里，他们就会投射过来虎视眈眈的眼神。 好像一眼就能认定王屿就是没憋什么好屁一样。 虽然他们的想法没什么不对。 王屿几番尝试未果之后，最后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并不着急走人，不远不近的杵在那，等着看看杨昭什么时候出现。 前面打交道的过程中，王屿就已经发现，杨昭对妇人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就这样一个温顺乖巧的好儿子，面对母亲大人的召唤，尤其是妇人这样的脾气性格，那必然是不管手头上有什么要紧的事，都得第一时间拜见。 王屿等了不出十分钟，杨昭匆匆忙忙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因为太过着急，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王屿的打量。 没办法，王屿只能主动跟他打招呼，“杨二哥，这是做什么去？走的这么着急。” 杨昭却显得连跟王屿解释的时间都没有，飞快的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说道：“我还有事，回头有时间再跟你聊。” 王屿表面上点点头，实际上心里却在等着。 等着杨昭一会儿折头回来找自己算账。 不过这件事就算怎么说，自己都有理。 一开始自己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为了这车料子，他都敢在边境线上掳人。 这不是无法无天又是什么？ 而且，他心里还在算计什么，更是王屿想知道的。 果敢这边现在的情况本来就是乱上加乱，原本不关王屿什么事。 但既然自己这会儿想走走不了，可能后面还要因为那个神志不清的老头而被动掺和进他们的事情当中。 一眼看到底的果敢明面上的东西，不管多强大或者多坚不可摧，至少提前能有防备。 最可怕的是看不见的地方射出来的暗箭，有时候这才是整个事情当中起关键性作用的所在，让人不能不防。 虽然王屿只是短暂见过杨傥几面，对这个人的善恶不做评价，但至少在对待家人这方面，比杨昭给人的感觉要好。 至少感觉还有底线。 而杨昭这个人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让王屿愈发感觉更是琢磨不透。 倒不是说杨昭的城府有多深，只是感觉他做事很多地方有矛盾相互违背之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加上自己所能接触懂得果敢核心相当有限，魏琳也是一副并不准备跟自己多说的架势。 王屿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原本以为果敢的问题就是彭家跟杨家之间的摩艾顿，没成想，这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不说，甚至每个人的立场都是不一样的。 就这样的分崩离析状态，能干的过其他任何一方势力都是做梦。 王屿蹲在外面空地上，心思百转千回。 妇人的房间里隐隐传出哭声。 看样子，里面的娘儿俩沟通进展的并不顺利。 不过也是这能磨叽，王屿身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仍旧不见杨昭出来。 这要是还进行不完，今晚自己就准备喂蚊子了。 王屿一边想，一边又重重拍死一只大的离谱的蚊子。 这才终于是看见杨昭怒气冲冲冲出来的身影。 看到他脸上这会儿表情，王屿下意识地朝旁边躲了躲。 然而无济于事，杨昭根本就是直奔着他刚才所在的方向来的。 “王屿！”杨昭人还没等走近，就是一声暴喝。 “二哥？你不是还有正经事忙吗？这么快就忙完了？”王屿连忙开始打哈哈。 杨昭大踏步走过来，但显然绝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拽着王屿走到一边。 看样子，的确是因为料子的事情跟那妇人闹得相当不愉快。 等两人避开周围所有人的耳目，杨昭才松开王屿。 “你从哪里听说的？”一张口就问道。 这让王屿有些措手不及，想不明白究竟是应该痛痛快快坦诚还是再负隅顽抗一会儿装聋作哑。 但是最后觉得，大家都是聪明人，事情到这个程度他必然是已经从妇人那边听到了全部经过。 自己装聋作哑没什么意义不说，也不利于后面自己打探消息。 所以说道：“杨二哥，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本就是听说我有几个熟人也在果敢。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在这边待的实在是相当无聊。所以这才想方设法托人找到他们。” “可是我真没想到会是……你怎么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说到最后王屿反而埋怨起杨昭来。 这可真是把杨昭气得够呛，就差当场跟王屿缠斗在一起了。 “杨二哥，难道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你自己私吞了那车料子？”王屿最后佯装关心的问道。 杨昭怒极反笑，开口反问道：“你不关心我扣掉了他们的料子，你关心我是不是自己私吞了？你关心的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就算是不私吞，我也不可能跟你分。更不可能完璧归赵。你究竟是站哪头的？” 王屿眨巴了一下眼睛。 杨昭不说，自己都差点忘了多少应该岩掩饰一下自己的真实意图。 被杨昭一连串的反问弄得很是有些尴尬。 然而杨昭也只是随口顺着问了出来，压根没从心里认真琢磨这件事的疑点。 “杨二哥，你吞了就吞了，别说一车料子，就是再来十车你也不是做不到。我是一个生意人，所想所思有限，不过就是想着看看咱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机会。”王屿看似诚恳地说道。 这话一出，杨昭一脸的冷笑，“王屿，这料子你吃不下。我知道你小子如今也有些能耐，但这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神秘人 如今花钱买命的希望落空，还有什么方法逃出生天。 前男友听完两人的对话之后，显得很是绝望。 第一次知道自己背靠的老大也靠不住了，全部希望的寄托如今都没了指望。 以后要是猪狗不如的过完这辈子…… 想想就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让他亲手了结自己，他又没那个魄力、 这会儿唯有兀自抱着熊坤大腿可劲儿哀求。 “老大，我不想死！老大， 我不想死！” 熊坤被他一声一声哭丧般的声音闹得心烦，抬脚将他踹到一边，“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前男友倒是不敢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哭闹，但仍伏在地上兀自哭泣。 一个大老爷儿们，竟然这样没出息。 王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心中甚至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也不知道要是冉静看到他这会儿的怂样，还能不能爱的起来。 后来一想，她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虽然床上并不俗hi毫无痕迹，但至少已经开始无限弱化。 这个时候要是要是去招惹她，说不准又要把她带沟里去。 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熊坤摆脱了前男友之后，注视着王屿的眼睛，“王老板，这件事你可有什么对策？” 王屿摇摇头，“行之有效的对策暂时想不到。但是他们目前应该不会对我下手，我对他们来说，勉强还有点作用。只要我没事，你们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但是这里面的每个人身后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定要少说话少露面。我有一个熟人，算是他们的座上宾，但是这段时间她并没在。实在不行，咱们就拿出耐心等一等。” “当然这段时间我也会想其他的办法。熊老板，你跟七号公馆那边是什么关系？如果出些钱，能不能让他们出面捞人？” 熊坤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愣。 转而表情开始凝重，显然是在琢磨其中的利害关系。 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王老板，我不确定。如果没有这些地方势力的掺和，舍财办事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这档子浑水，你说他们会掺和进来吗？我觉得悬。” 说完之后，又琢磨了一会儿，显然也是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能试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也不是不行……” 就在两人说话间，王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彭茜……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 王屿忍不住开始琢磨，这个电话号码的另外一端，对应着的究竟是哪个人。 但是无奈，他跟彭家那边的人接触有限，实在是想不出来。 如今也不好当着熊坤的面表现出来自己还有其他后手。 跟两人交待了一声，随便安排了两个房间让他们暂且住进去之后，王屿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出神。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直接给彭茜打电话，但王屿觉得这么一来，很难不让杨霖发现端倪。 自己在这边没有性命之忧，最多不过就是多耽误点时间，等魏琳回来自己也就可以脱身了。 但要是她过度担心，自己自投罗网回到果敢，那么事情的发展会变得更加复杂。 所以能够利用彭茜上次给的联系人处理好眼前的麻烦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王屿先是侧着耳朵请倾听了一番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隐忧之后，这才拨出了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第一个电话甚至并没有人接听。 但是王屿相信彭茜并不会无的放矢，所以短暂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再一次拨打了过去。 这一次仍旧响了很长时间，就在王屿这一次也仍旧没人接听的时候，在电话被自动挂断前的几秒钟，却突然通了。 “喂？” 电话那端迟迟没有人的声音传来。 这让王屿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对方压根不知道电话已经接通。 尝试着打了一个招呼，对方却仍旧没有说话。 但是话筒当中传来微微的喘息声。 对面有人，但就是不说话。 王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对方是谁？ 不知道。 对方跟彭茜什么关系？ 不知道。 王屿当然是信得过彭茜的，但是对面的人不说话，这是一件很让人想不明白的事。 如果接电话的人，不是彭茜想让自己接触的那个人不，那么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在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处境中，王屿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没能得出一个结论的时候，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的确是被挂断之后，心里直接变得无语起来。 这都什么人啊？ 没人教他们什么是礼貌吗？ 好歹说句话能死吗？ 王屿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可是赌气归赌气，他还是在要不要打回去这件事上费了一番脑子。 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眼瞅着漫漫长夜也无心睡眠，想了一圈，还是决定骚扰一下向远峰，看看他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向远峰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王屿不自己送上门还好，这会儿接到王屿的电话，首先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牢骚。 “王屿，你这段时间是躲清闲了。可是苦了我了。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快要被梅灵被折腾惨了……” 虽然王屿这边一堆烂事，但是听到向远峰久违的唠叨声，还是觉得倍感亲切。 笑着开口调侃道：“是精神折磨还是肉体折磨？”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想什么呢？我跟梅灵可是清清白白的。她跟秀秀时不时就说点悄悄话，我要是跟她有一腿，那我还活不活了？” 这家伙倒是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打趣了一会儿之后，向远峰就言归正传地说道：“公盘这边已经尾声了。后面很快就要圆满落幕。那些料子我们标到手的有十五块。全部按照你说的解成了切口料，转手出给了梅家。获利能维持在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润。这些料子的表现是真不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老魏到来 然而兄库那边一时半会儿能立刻拉出来用的关系少之又少。 很多有可能说得上话的，也是要等对方再从中曲折联络，并不是立刻就能有结果的。 一夜惆怅完全没着没落的王屿，要说没有失落感，那肯定是假的。 第二天躺在床上醒过来，想着今天又要重复先前几天的无趣无聊，连起床的兴致都没有。 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电话竟然是刘美凤打来的。 这让王屿很是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接电话。 “王老板，贵人多事，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记得联系一下老朋友。”电话刚刚接起来，刘美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让王屿很不适应。 之前他跟刘美凤也没什么过多联系，如今这番话里话外的意思，让王屿很是听不明白。 但是人情事实，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嘴上至少要能过的去。 所以不痛不痒地来回寒暄客套一番之后，刘美凤将这次电话的意图切入正题。 “王老板，昨晚杜远跟我联系，说你现如今在果敢，着急往外走？” 王屿纳闷，自己这件事压根没跟远在边城的杜远提起过，他又是从何处得知？ 转念一想，自己昨晚才刚联系完那个大喇叭向远峰。 杜远能知道也不奇怪。 向来是瞬间就想到骠国的刘美凤，说不定能起到点什么作用，这才联系了对方。 既然对方电话打过来，应该是有点什么建议或者门路能跟自己沟通上一二的吧？ 于是连忙正色道：“美凤姑娘有没有什么路子？我外面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实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边浪费……” 然而话还没说完，刘美凤就笑了起来，“王老板，此言差矣，这怎么能叫浪费呢？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你知道现在果敢内部分崩离析的厉害，这种时候正是乱世英雄的好时机。” 王屿忍不住苦笑。 乱世英雄首先要具备在乱世中活下来的本事，然后才能去说其他。 连活下去都是个严峻的考验，其他一切岂不都是空谈。 不料刘美凤却说道：“昨晚我已经连夜联络了老徐队长那边，经过研究，我们组织决定对王老板倾全力相帮。当然，我们也不是慈善家，具体的合作细节，后面老徐队长应该很快就能跟你面谈了。王老板还需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来，尽量促成这桩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 说完， 甚至连给王屿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留出来，立刻又说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王老板的选择了。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对你来说最有利的。这种时候可不是体现高风亮节的时候。箭在弦上却不发，可能射向的就是自己。” 这番话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王屿跟刘美凤的关系远不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程度，这种时候也不好继续打电话回去问个究竟。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通电话只是一个开始，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想都想不出来。 首先，午饭之前，释利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一度让王屿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后来看到释利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这才忍不住开口问起究竟。 原来内比度公盘已经到了尾声，用释利名义竞拍到手的那些料子已经交割完毕，剩下的向远峰自己一个人足以处理。 昨晚王屿跟向远峰的电话打完之后，释利就被向远峰打发了过来。 但是因为不清楚具体位置，所以还专门联系了魏琳。 释利就是被魏琳的手下张罗着专程送过来的。 这架势让王屿心中一阵无语。 这哪里是要让自己走人的架势？分明就是打算了让自己长期呆在这里的准备。 要不然，就这么几天功夫哪用得着专程把释利送来的道理？ “魏小姐在哪？”王屿几乎要忍不住当面跟魏琳一问究竟的情绪爆发。 释利挠了挠头，“魏小姐还没回来，送我来的是她一个叫老魏的手下。” 听到老魏的名字，王屿连忙问道：“老魏在什么地方？” 释利连简单的行李都来不见之，就在王屿的催促下，带着他朝刚才跟老魏分开的地方原路找回去。 还好，老魏还好端端的站在那。 看到王屿，脸上洋溢出一个实打实的笑容，“王老板！不对，王矿主才对。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一边说，一边朝王屿快走两步，跟他来了一个大的熊抱。 这让原本一心戾气，准备跟老魏要个说法的王屿转了念头。 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危难的同伴，许久不见，的确并不适合上来开口闭口都是讨伐。 “老魏，听说你去了木场？不好好在你木那场口带着，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王屿笑着问道。 “嗐，这还用说吗？跟王矿主有关的事，我家主人交给别人怎么放心，当然还是当仁不让落回到我身上！再说了，那矿区整日里就是采采料子卖卖料子，矿场的管事这方面比我强，我留在那里也就是个花架子。还不如找准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干点正经事。”老魏笑呵呵的说道。 听听，这就是差距。 对自己来说煎熬难受的日子，对老魏来说才算是正经生活。 不过寒喧归寒暄，老魏大约也不是不知道王屿的日子不好过。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口说道：“王矿主，既来之则安之，安知何处是归途，是不是？” 听了这话， 王屿连连摆手，“还是不了吧。我宁愿归途在别处。这里实在不适合我。” 老魏裂嘴笑起来，但是没再继续说什么。 转头开始收拾自己那辆老的不能再老的猎豹。 “矿区尘沙大，上公里数的老车，动不动就是这里出问题那里有小毛病。” 面对老魏强行转移走的话题，王屿也不是啥傻子，但若干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有眼力见的时候，王屿还是追着老魏问道：“老魏，魏琳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老魏嘿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克钦的谋划 “王矿主，我们也不是专门跟你过不去。你要相信，大家都是伙伴，我们肯定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老魏不但当面断了王屿逃跑的可能性，甚至还不忘规劝起来。 世界上就这种说法，最是可怕。 任何人任何事，只要冠上为你好，仿佛不服从安排就是不知好歹一般。 可是这种好意、跟他们以为的好，真就是被安排的人想要的吗？ 王屿只是心里想，并没有宣诸于口。 老魏这种性格，就算说了他也照样听不进去，自己话不如省省。 见王屿不说话，老魏也没想当然地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 那满脸的抗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后半段就是无休止的沉默，直到老魏将车子开到一间破烂的汽车修理厂前。 这地方设备看上去就跟上个世纪的产物一样，在能有老魏需要的零件这一点上，王屿持相当大程度的怀疑。 没成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说，里面的配件上面的标志不乏各色豪车的标志。 这落差难免让王屿感到相当新奇。 更关键的是，老魏看上去对这里的情况相当有数。 这更是让王屿想探究的。 既然自己不能把释利丢在果敢一个人仓皇奔逃，那么至少弄清所处的旋涡究竟是什么形态的也好。 表面看上去他是在对那些奇奇怪怪的各色配件感兴趣，老魏也就放松了对他的关注，只以为他是一个汽车发烧友。 加上老魏是知道王屿听不明白骠国话的，所以放心的开始整活自己的事。 这么一来，倒是让王屿看出一定的门道。 老魏很明显跟店老板很熟悉，这种感觉绝对不可能存在第一次见面或者接触不深的人之间的。 这可就奇怪了，老魏就算不是第一次来，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但是王屿没表现出分毫，在店里转来转去，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等着老魏终于打开车子的引擎盖，这才彻底隔绝了王屿对他们的观察。 难不成，他们一早就认识？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那么…… 那么克钦难道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布局？ 而自己这一次，只不过是一个误打误撞在合适的时机出现的一个合适的串联导火索？ 所有克钦表现出来的被动跟受牵制，其实都只是他们有意表现出来的部分？ 虽然单纯就眼前这个情况来说，这个推断很武断也很牵强。但王屿脑海中这个念头跟感觉盘旋不去。 也许是因为来到果敢的这段时间，闲极无聊，脑海中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作祟；也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所有看似亲密的关系全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变得若即若离，让王屿彻底丧失了原本的安全感跟信任度。 总之，所有的人跟所有的事，重新开始他脑海中构思。 老魏那边很快结束了此行的任务，引擎盖掀起十几分钟止呕，就呗种种关了起来。 “王矿主，咱们走吧。” 老魏的声音响起来，“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改天让你感受一下主人的最新座驾，玛丽相当强劲。” 王屿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收回自己的视线，“想不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修理厂……” 老魏跟老板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不奇怪。王矿主，你可能还不习惯骠国的独特特点。很多地方势力难免会有在穷乡僻壤生活的阶段。这跟你们国内的情况不同，我们也都习以为常了。这个村镇算是果敢的老家，别看他们现如今这样，但养成的生活作风一时半会儿改不掉。毕竟有什么东西能比放在老家安全？” 王屿一副受教的模样，从善如流的说道：“改天再跟老魏大哥来感受一下果敢的另一面。” 老魏跳上车子，冲店老板又说了几句骠国话，这才将车子倒了出去。 等王宇钻进车子，两人飞快地朝着来时的路开了回去。 “老魏大哥，刚才的修理厂有你需要的零件吗？”王屿问道。 老魏自顾自点起一支香烟，摇了摇头，“已经跟店老板说好了，到货通知我来。” “到时候老魏大哥再带我一起？今天都还没来得及在周边转转看看。” 老魏的笑容看在王屿眼睛里，意味深长。 原本王屿还想耍点小聪明，从老魏嘴里套套话，结果手机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老徐打来的。 想到早上那会儿刘美凤打电话说的内容，王屿心里多少对老徐又几分埋怨。 魏琳也好、老魏也罢，甚至就算是克钦，像现如今这样对自己，王屿还能接受。 可老徐跟自己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跟他们不同。可在这件事上，他的立场跟行动，却还是王屿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这一点多少让王屿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这会儿电话既然打来了，不接肯定不现实。 “老徐大哥，什么风把你的电话吹来了？”语气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埋怨。 与此同时让王屿完全没想到的是，莫名其妙的眼睛里竟然毫无征兆的闪过一道红芒。 紧接着电话两端的两个人，像是心念相通了一般。 准确的说，是王屿单方面仿佛看穿了老徐的所思所想。 老徐在电话那头满心茫然地说道：“就在刚刚我接到上头的通知，才知道王兄弟你在果敢被限制了自由。让我联合周边的兄弟营地，尽可能多的集合人手，赶赴果敢周边驻扎，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他所说的跟他脑海中反馈给王屿的探知是一致的。 看样子，竟是自己错怪他了？ 他并不比自己早一步知道小心，甚至可以说自己还比他早几个小时得知他们后面的行动？ 老徐的声音还在继续，“王兄弟，你在那边是这个情况，怎么没早点跟我知会一声？要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想方设法找机会把你捞出来。我还以为你这是女婿上门，认亲戚去了呢。” “你放心，给我三天时间，一定将所有能集合的人手集合到位，赶赴果敢。你再坚持几天。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释利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在什么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好像对她不能造成丝毫的影响。 王屿冲释利使了一个眼神，释利就懂事的把前男友牵走了。 “王老板，能不能帮我说和说和？东西归他们，只要放我走，什么条件都好谈。”熊坤终于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好声好气的跟王屿打商量。 王屿也不知道熊坤怎么就认定自己一定具备发言权的。 想了想还是说道：“熊老板，要是有这个机会我一定尽我的全力。但是我的处境并不比你好多少。如果你还有其他的路子，这种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尽管招呼。什么面子也不如自己的命来得重要。” 没想到，不知道这句话里面什么地方瞬间点燃了熊坤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他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狠狠爆了句粗口。 “我特码要是有这个能耐，就算散尽家财我也愿意。可是找的那些关系，都是些什么狗屁。开始还接电话，到后面我再打连接通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熊坤的暴怒，王屿沉默。 大家的心情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区别就是熊坤这会儿看上去有性命之忧，自己目前倒是安然无虞。 但也就是看上去。 这些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人情起不到丝毫保障作用。 不过王屿比熊坤保留的理智要多得多。 对于现在的果敢来说，人命顶了天算个屁，他们要人命又有什么用？ 能帮他们换到想要的资源还是能为他们谋求更好的条件？ 既然都不能，那从人身上压榨出更多的好处对他们来说，比其他什么都重要。 自己的价值在于跟克钦或者组织的关系，熊坤的价值…… 可能就剩下钱了。 纵观整个果敢，对钱表现得最为看重的人似乎就是杨昭？ 也不知道放一个人这样的事，杨昭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说了算。 天天跟熊坤尤其是前男友这样的人共处一室，实在是让王屿头疼。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干脆取着杨昭谈一谈，这种时候，向来熊坤是愿意跟对方好好谈的。 总比待在这里，时不时听前男友传出来的鬼哭狼嚎声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王屿冲熊坤说道：“要不这样吧熊老板，我尽可能去联络果敢这边的人。如果有人松口，我尽量让你们自己当面谈。想来他们也不愿意单纯只是喜欢杀戮。” 他也不傻，要是自己从中成为代言人，熊坤一旦脱离眼前的险境，到时候指不定怎么以为自己从中跟果敢合起伙来算计他。 自己没必要惹一身腥臊。 熊坤这会儿走投无路，显然没那么多的想法，见王屿愿意从中斡旋，感动的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王屿抬脚迈出大门，想到一会儿杨昭看见自己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中竟然有一丝变态的暗爽。 既然是他把自己绑了回来，那自己也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 成年人，是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晃荡着两条腿。朝着杨家的地盘走过去，外面那些顶着烈日巡逻的人，这几天见到王屿就跟见了自己人一样。 不是热情，是完全视而不见。 可能知道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不愿意浪费功夫。 王屿找不到杨照，也不清楚他具体在哪个房间。 只能随便逮着一个人问道：“请问杨昭先生在哪一间？” 也不知道对方是听不明白他的话， 还是压根不想搭理他，总之哪目光直视在王屿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就自顾自地走了。 这些人，还真是端上架子了。 就在王屿琢磨着要不要上丈母娘门去打听一下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道声音传来。 “王老板，你在找什么？” 回头一看，是杨傥。 王屿转念一想，找不到杨昭，能有个杨傥送上门来也不错。 所以连忙转了方向，朝着杨傥走过去。 “杨先生，这么巧？今天竟然不忙？” 杨傥看上去日子过得也不怎么轻松，伸手揉了揉眉心，“王老板要是也没什么事，不妨借一步说话。”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王屿虽然不知道对方跟自己有什么好谈的，但是想着熊坤两人的事跟杨傥谈商量说不定更容易。 便抬脚朝着杨傥所在的房间跟过去。 然而次人才刚刚走到门口身后远处就传来震天的鞭炮声。 王屿下意识一愣，这地方也没听说有什么喜事，怎么莫名奇妙还放起了鞭炮？ 下一秒就看到杨傥两步走了回来。 冲着外面也有些傻眼的手下叽哩哇啦说了一串骠国话之后，王屿就看到对方小跑着冲村口跑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王屿狐疑的朝着那人跑去的方向看去。 杨傥却招呼道：“王老板，不用担心。小状况不用担心。” 他这么一说，要是王宇还以为刚才的响动是鞭炮，那可真就太天真了。 只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大动干戈？ 是不是小状况，也要看人的承受能力不是？ 杀个人在他们看来跟杀个鸡也没太大区别，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事在他们看来是大事情？ 不过想归想，也不耽误王宇跟在杨傥身后朝室内走去。 两人刚落座还没等开口，门口就传来镇定一个人应。 不是刚才跑出去的那名手下，这人王屿见过。 跟老魏出去的时候，他就站在村口那边检查进出人员。 杨傥显然也注意到了此人，冲对方招了招手将人唤了进来。 随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王屿一眼，用国语问道：“刚才外面什么情况？” 这人天天守在村头，显然是因为还掌握了一门至关重要的外语。 因为他也很快用国语回答道：“长官，刚才有人试图闯出去，鸣枪示警无果之后，只能……” 说完眼飘忽的看了一眼王屿。 别说还有这一眼，就算没有，王屿下意识也会联想到自己这边那仨猫俩狗。 当即瞬间站了起来，“是谁？” 别说这人压根分不出来谁是谁，就连杨傥还不是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气氛立刻大眼瞪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没一个省油的灯 经过这个变故重新回到杨傥办公室的王屿，倒是不像刚才那样充满排斥。 杨傥示意手下给两人分别倒了杯水，算是待客。 然后很有闲情逸致的一直等着王屿彻底缓过那口气来。 “王老板那，这的确是个误会，刚才你也听说了。不是我们胡乱针对谁，主要是规矩不能坏。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杨傥一开口看似解释，实则就是撇清干系。 这在平常看来很败兴的行为，在现如今的王屿看来，倒是一桩好事。 如果是打定主意不会放你离开，谁还会闲的没事去分辨是谁的责任。 “杨先生，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更做不了主张。这位朋友，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我带来的果敢。” 王屿说完，杨傥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那就好。既然不会伤了自家人的何其，其他什么人就不再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说完，话题一转，开口说道：“今天我找王老板来，其实还有其他事想要麻烦你。” 王屿没有贸然开口，只是看着他，静待下文。 杨傥开口说道：“听说王老板的赌石造诣很高。想必对于各种原石的价值掌握的也很精准。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一批料子，想请王老板帮我掌掌眼，看看具体价值能到一个什么范围……” 这一说，这娘三个还真是有意思。 每个人手上都有自己私藏着东西。 只不过这件事自己能从中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好处，才是王屿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要是放在寻常，这样增长自己赌石眼界的好事，王屿肯定不会放过。 但是这会儿任何一个机会，说不定都是自己的筹码。 想到这里王屿仍旧没有说话。 杨傥看上去很焦急，根据供需关系来看，自己这边是掌握很大的主动权的。 杨傥又开口了，“王老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整个果敢，站在你跟杨霖这边的人，只有我。帮我就等于帮你么你自己。这件事对我来说可大可小，但是对你来说，可能未必输得起。” “我也不瞒你，这是我们杨家最后的底牌。后面果敢是姓杨还是姓别的，就看这最后的机会。我承诺不了你更多，但是我能保证，只要果敢还在我们杨家人手上，就不会有人打杨霖的主意。” 王屿还没表态，释利忍不住开口了，“杨先生，用姑娘要挟别人是你们果敢的做事风格吗？” 杨傥笑了，“什么风格不重要，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是好办法，不是吗？” 释利看了王屿一眼，不再开口。 这次来果敢之前，向远峰已经捡着重点跟他交代了一下其间的利害关系。 所以释利也明白王屿受制于果敢最根本的原因。 但是见杨傥这边，非但不忌讳这层关系，反而自己互动拿到明面上来说，还是让他相当不屑。 但是，王屿的三寸被对方牢牢拿捏，所以作为释利来说，能为他争取的相当有限。 王屿沉默半晌，最后竟然问道：“料子多吗？” 杨傥点点头，“还可以。” 王屿开口道：“如果是这样，我自己一个人恐怕未必能完成杨先生的托付。另外那位熊老板，也是行家里手，要不然，让他一起？效率方面可能会事半功倍。” 杨傥想都不想地回答道：“没问题。”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王屿直接问道。 事情只要是在进展的状态，就不愁不能从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就怕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才让人茫然没有头绪。 杨傥沉吟了一下，视线反复在王屿身上打量。 也许是琢磨造成王屿前后反差的原因，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反而落入王屿挖好的坑里。 但是他心里着急，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要赌王屿的配合程度。 很快他就缴械投降，开口说道：“既然王老板答应了，那这件事自然是宜早不宜晚。我答应王老板，这件事成了，我一定确保你毫发无损地离开果敢，并且你跟杨霖的事也不会再有人从中作梗。至于那位熊老板，自然帮了我的忙，就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与他。” “那就先行谢过杨先生。”王屿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他这是这样，杨傥心里反而越是没底。 他以为王屿会对他的这个说法感恩戴德，即便不一定表现得多么激动，但是至少脸上一定能看出来雀跃。 但是他想看到的一应情绪，王屿这边都没有表现出来。 最后他站起来，冲王屿说道：“那就走吧。我安排车子，王老板负责带上人。” 王屿这次倒是一愣，“料子不在果敢？” 杨傥似乎很满意能从自己对家的脸上看到任何不受对方掌控的表现，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王老板尽管放心，我怎么把你带出去，自然会原样把你带回来。” 释利连忙说道：“我也去！” 他来的任务就是保证王玉的安全，尽可能地不让王屿脱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是向远峰给他下达的任务。 杨傥无所谓的说道：“我这边只带一个手下，你们这边只要不超过三个人就没问题。请便。” 既然他这么大度，王屿就恭敬不如从从命，打了个招呼离开之后，就直奔杨霖的小院而去。 路上，释利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王老板，需要我这边提前做好什么样的准备吗？” 王屿摇摇头。 既然对方敢这么做，那就一定不会担心自己能借这个机会逃之夭夭。 目前看上去杨傥对自己这边还算是友善，真要是对方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苗头都没做，自己就这样先发制人。要是一举得手便也罢了，可就担心事情未必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看杨傥这边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释利见王屿只是摇头，关于内容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心里的问好越来越多。 可看他皱眉紧缩的模样，像是在思索什么要紧的事，也不好开口打扰。 想了想，决定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又见后江 说实话，到这一刻，王屿心中真有一丝温暖跟感动。 不管老魏是因为服从谁的命令，才会对自己这样在意跟保护，至少让来到果敢以后无依无靠的王屿有了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以前，身边有杜远、有向远峰、还有吴晓跟周振，王屿不管有钱没钱，至少心是满足的跟安定的。 这一次来到果敢，爱屋及乌，总觉得对方是杨霖的亲人们，无论如何比起外面的人来说，多了许多油然的亲切感。 然而，事实证明，有时候所谓的亲戚，还不如外面的陌生人。 针锋相对的时候，心无旁骛。 不像现在，总是被裹挟着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 杨傥跟王屿中间隔着释利，前面他带来的手下在开车，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有些无措的熊坤。 “杨先生，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熊坤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 杨傥没开口，司机说道：“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这会儿跟你说，你知道地方还是准备替我开车？”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色彩。 这回答，瞬打消了熊坤的欲言又止的后半段。 “没，我就是想看看还有多长能到。”熊坤讪讪地说道。 王屿坐在他正后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杨傥看到王屿的动作，对待熊坤的态度倒是好了几分，“放心吧熊老板，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只要你们帮我，我一定不会过分为难你们。更何况这不是还有王老板吗？别担心，一会儿好好掌眼、正常发挥。做好你们该做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熊坤的回应，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毫无障碍的朝着未知的目的地进发，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视野中对向也卷起滚滚黄尘。 “长官，对面的车子，看方向应该是奔咱们果敢去的。”开车的司机突然开口说话了。 有这个推断倒也没什么不对，毕竟车子开出来之后，未见什么拐弯或者其他的道路，大道只有一条，直进直出。 让司机发声的原因，对面不是一辆车子，而是一个车队。 王屿坐在后排，视野受限，能看到的只有部分。 张望间，就听到杨傥不怎么在意的声音，“什么人？” 司机好一会儿没说话，等到双方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几分之后，开口说道：“似乎是组织的人？我隐约看到车门上有一个盾牌标志。但不能百分百确定。” 王屿眼角余光看到杨傥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道：“那大约就是了。什么装备？” “目前目测十几辆卡车。其他看不分明。”司机飞快地回答道。 “还挺大的阵仗。没事，跟他们错开，别节外生枝。”杨傥的声音淡淡的，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王屿这边会反客为主。 王屿i下意识准备打开车窗，老徐一定在其中。 看样子他的确说到做到，做事效率可圈可点。 然而当他的手按在车窗控制键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压根打不开车窗。 司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老朋友见面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等后面咱们返回村子自然就见到了。王老板，暂时控制一下你激动的情绪。” 不用说，整个车子都被他锁住了。 王屿眼睁睁看着是差不多有二十几辆卡车从自己所在的车旁交错，而自己除了看之外，其他什么更进一步的行动都做不出来。 叹了口气，竟然觉得如果自己能跟老徐这个糙汉子产生心灵感应就好了。 只不过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短促的念头。 结果不久之后，就听到司机咦了一声，随后冲杨傥说道：“长官，咱们要不要暂缓这次出行？我看到后面又有车子跟上来了。” 王屿连忙回头看去。 车队大军仍然是按照先前的行进方向，但是有一辆车卡调转了方向，跟老魏的车子一道跟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难不成自己还真能跟老徐做到心灵感应？ 想到合理，王屿不由i想起打电话时候自己那种奇异的感觉。 这也太神奇了吧，难道真的是他身上那枚挂件起到的附加作用？ 还在胡思乱想着，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果然，是老徐打来的。 王屿想也不想的接起来。老徐中气十足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过来。 “你在哪王兄弟？” “老徐大哥，你又在哪？”王屿不答反问。 没等到老徐的回答，电话里传来他跟别人涌骠国话交谈的声音，随即后面的卡车发出一长串喇叭声。 “还真是你！”老徐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失心疯了呢。不是告诉我我马上就来吗？你不好好在果敢的村子里待着，瞎跑什么呢？”老徐没好气的声音随即传来。 王屿一脑门子无奈，说的就跟自己能做了主张似的。 “老徐大哥，杨先生委托我帮忙掌眼，出门看一批料子。” 毕竟杨傥就在身边，不能信口开河给他扣大帽子。毕竟自己还在人家手上捏着，不能这会儿才看见援军就忘形。 老徐沉默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反应过来王屿说话并不方便。 再度开口时说道：“行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你们前面走，我后面跟着。有什么事就喊我。对了，我们旁边这车是果敢方面调派出来押车的？” “不是。好像是魏琳小姐的手下。”王屿简单说道。 “行，那我就知道了。自己人。我挂了，有事记得跑快点，嗓门大点。” 老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杨傥紧接着涌冷漠的语气说道：“王老板人缘不错。朋友多了倒是路好走。” 王屿还没来得及跟他装模做样一番客气，就听到他继续说道：“就是怕路上车子太多，容易引发翻车事故。” 这话王屿没法接，干脆假装没听到，就此揭过。 车子又足足开个个把小时，最后进入另外一个也是村装模样的地方。 这果敢可能深谙跟群众打成一片的道理，不管是老家还是重要东西的藏匿地点，都妨碍当地的村子。 狡兔三窟大约也就是这般。 不过，想不到这个小心眼的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手玩件的狂欢 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除了被眼前这块巨无霸所震惊的释利跟熊坤两人外，杨傥跟他的司机，注意力的重点更是放在王屿跟熊坤身上。 “王老板似乎是对这块料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之前见过？”杨傥意味不明的问道。 他的声音不算小，在场所有人都听到，除了对这些过往毫不知情的释利之外，王屿能感觉到连熊坤摸在料子上的动作都滞住了。 王屿清了清嗓子，得快地回答道：“这块料子就算是在国内也是相当出名，我当时曾经在博物馆看过展出。” 说完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杨傥说道：“只是没想到杨先生这么大手笔，能将这块料子从国内再度运回骠国，让我着实忍不住感慨。” 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熊坤一眼，自己想传递给他的意思，王屿却觉得熊坤应该已经接收到了。 这种时候，就看两人的心思是不是站在一个阵线上了。 曾经在章逊手上的料子，不明不白到了果敢杨傥的手上，其中印有不搞清楚，不管是王屿还是这会儿的熊坤，聪明人的做法绝对不应该是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熊坤从听到王屿的说法之后，就已经明白他这么说的原因所在。 他如今是受人控制被人要挟不假，但好歹不扯涉及更多内幕隐情，说不定哪天对方一个开心就把自己当个屁一样放了。 但万一，这料子涉及到果敢跟国内什么人的私下交易或者什么其他更见不得光的…… 那么被对方知道自己了解的越多，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好苗头。 他是着急脱身，却也不至于失智。 王屿的回答很快打消了杨傥的疑虑，转而变成一脸享受，“想要的自然都能得到。就看想拥有的强烈程度。这块原石自带流量跟热度，你们觉得现在国币能到几个亿？” 王屿没说话，顺着这块后江巨无霸转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在细细打量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 杨傥倒也不急，摸出一支烟自顾自点燃，站在原地开始一脸享受的吞云吐雾起来。 王屿曾经在章禅处仔仔细细打量过这块料子，因为当时心中震撼，所以对这块料子格外上心，还曾借助手玩件的感应能力，帮他界定过有价值的几个部分。 这么大块头的料子，肯定有表现好的部分跟表现平平的部分。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这会儿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其实心里盘算的是，一会儿绕到料子的背面，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做点小动作。 既然果敢对自己不仁，那么自己也没必要死守着所谓的亲戚讲什么道义。 这段时间以来王屿心中的不畅快，在这一刻催生了他酸钾杨傥等人的念头。 耳边传来杨傥跟司机用骠国话交谈的声音，声音所在方向就是刚才他们栈顶的位置。 王屿心念一动，左手紧紧握住手玩件，右手正欲抚触后江的皮壳之际，眼中红芒乍现。 这时候，面前突然晃过来一道人影。 王屿连忙停住动作。 还好，是释利。 看到王屿的瞬间，释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仿佛福至心灵一般，转身就走，绕到熊坤身边，开始跟他攀谈起来。 释利是一个聪明人，很多事看破不说破。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刚才的表现跟之前他身上发生异样的时候相似，总之他现在正在无声的为王屿打配合，拖住熊坤绕过来的脚步。 王屿心下稍安，右手下一秒钟毫不犹豫地按在料子上。 好像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一定要做、必读要做。 一瞬间，头脑像是掀起风暴，王屿眼中红芒大盛。 一股浑厚天然的沧桑古朴的力道，顺着他的右手，源源不断汇入左手那枚小小的手玩件中。 王屿这会儿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个人形吸管。 手玩件通过自己的躯壳，将面前的庞然大物分解吸收、转化利用。 然而手玩件对于能量的渴求是巨大的、索求无度的，很快王屿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所承受的这种巨大能量的冲击带来一种宛如车裂的痛楚。 说是车裂倒也不尽然，毕竟车裂要承受来自五个方向的力道。 而王屿的感觉更像是，两方对冲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内拔河。 手玩件拼命吸收、后江巨无霸顽固抵抗。 虽然最后仍旧是被手玩件源源不断吸收，但来自后江这边的抵抗力自始至终也未见减弱分毫。 王屿的脑子以及整个人，都像是被旋涡卷起、又像是被黑洞吞噬。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一般，只有身体传出来的疼痛感真真切切，提醒他还是一个活物。 仿佛人被一个细胞一个细胞拆解开、又像有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割开自己每一寸的皮肉骨骼，王屿浑身震颤，竟跟手玩件的震颤高度重合。 有那么一瞬间，王屿不知道是自己成为了手玩件、还是手玩件取代了自己，总之那是一种很奇怪又让人说不清楚的感觉。 直到自己身体的承受力达到顶点，下一秒就要被体内的力道撕扯的片甲不留之际，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王屿感觉整个人像是被风暴抛甩到一湾静谧的湖泊之上。 一叶小舟，停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而自己通体舒泰的摊开四肢，仰躺其上。 偶尔有一丝丝水波纹扩散，小舟为之轻轻摇晃。 全身暖融融的感觉，让他感觉极为舒畅。 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原本感官尽失的王屿，突然神思清明。 眼中看出去的世界仍旧血红一片，耳边传来杨傥越走越近的声音。 “王老板，看的怎么样了？可曾心中有数？” 可能是迟迟没有得到王屿的回应，脚步声开始快了起来。 王屿连忙稳住心神，想要收回搭在后江皮壳上的右手。 结果，手就像是被五零二站在上面一般，纹丝不动。 王屿不信邪的又加大了几分力道，仍旧不行。 而杨傥的声音已经来到近前，“王老板、王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声至人到，看到王屿的一瞬间杨傥的脸上微微有些吃惊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老徐的心声 熊坤看看王屿，又看看若有所思的杨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自己这会儿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王屿又缓了一阵，感觉活动已经基本不受什么影响，这才尝试着站了起来。 “杨先生，我们也想帮你准确估计这块后江的价格。但这种东西的变现注定不像其他料子那么快捷。熊老板算是泡在市场上的老板，连他都给不出准确的价格区间。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杨傥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谁听，嘟囔道：“这倒是个问题……” 然后眼神落在熊坤身上，莫名让对方打了个寒战。 “熊老板，你在边城的时候，是在市场一线吗？” 熊坤虽然也能算的上是一线的人，但毕竟是个老板，还是有一定头脸的老板，事情不必亲力亲为。 更不可能风雨无阻天天泡在市场上。 但是这会儿杨傥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对于一心想要增加自身利用价值的熊坤来说，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好机会。 所以忙不迭的点头。 杨傥明显对熊坤的态度亲近起来。 这让熊坤相当无所适从，开口问道：“杨先生，华友其他料子需要我们掌眼吗？要是有的话，咱们现在可以……” 杨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刚才的司机。 司机快步走到刚才王屿坐着的地方，伸手将上面的防雨布给扯了起来。 这些料子倒是常规个头，多以一些知名场口的黑皮料子为主。 熊坤尽职尽责的开始上手招呼，但是王屿感觉杨傥的关注重点明显不在这些料子身上，所以看熊坤开始张罗，自己便没凑上去。 杨傥跟熊坤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起来，明显是有着其他什盘算。 这一点连释利都看出来了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王老板，你说这杨老板打的什么主意呢？” 王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管他的呢，不管打什么主意，只要别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就是好事。 这段日子以来，王屿算是发现了，如今在果敢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跟他们沾上就没什么好事。 不把人敲骨吸髓，苍蝇炼出二两油来，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希望熊坤自求多福。囫囵个儿进囫囵个儿出。 自己这会儿出现也是碍眼的存在，还不如由着他们自己去折腾。 见两人交谈个没完，王屿索性带着释利往外面走去。 “嘿，干嘛呢？”身后传来司机的吆喝声。 释利没好气的转身说道：“出来透口气也不行？王老板到底是你们的客人，还是你们囚犯？没看人刚才不舒服吗？再闷在里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这声质问出口，司机顿时语塞，下意识看了看熊坤。 熊坤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自由活动。 司机听完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由着他们两人出去。 “王老板，咱们夺车跑人吧？”释利挑了挑眉毛。 王屿一边嘴上说着“能行吗？”一边眼神疯狂四下打量。 口是心非的也着实太明显了。 释利见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这才认真起来，“要是真想走，也不是不能强行一试。不过熊老板咱们肯定是兼顾不上，加上也还需要用他来拖住里面那俩人。” 这一刻王屿多少有点记恨释利这张嘴。 他要是不提熊坤的名字，自己还想不起起来，做这件事也没什么心理包袱。 如今知都知道了，自己要是就这么跑了，以后得背着多大的心理包袱。 叹了口气，王屿收起刚才的蠢蠢欲动，“算了。估计咱们也跑不出去。就算侥幸夺车成功。估计这村子里也不会是咱们看上去的毫无防范。” 释利见他说的认真，点点头道：“王老板说的不错，应该是这样。” 这话一出，王屿立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是自己人，我还真担心你实在钓鱼执法。” 释利好奇的问道：“什么是钓鱼执法？” 身在异国他乡，难免这样。 抛出一个梗对方都接不住。 王屿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释利悄声说道：“刚才不是已经有王老板的朋友拉着人马赶来了吗？说不定回去就有转机。” 这话王屿爱听，只盼着里面大有越聊越投缘的两人能尽早结束今天的行程。 这一次出来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王屿的肚子都已经叫的麻木了。 这要是自己真有低血糖，只怕是要交代在这。 回程的路上，释利被打发去了副驾驶座，熊坤坐在中间，显得很是局促。 村头老魏跟老徐还等在那里，情理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 王屿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人竟然排排蹲在一边抽烟。 看样子聊的也不错。 车子出来，确认过王屿坐在里面之后，老魏跟老徐分别跳上自己的车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老徐卡车后斗上同来的人，原本还东倒西歪的斜靠在哥哥土堆墙角，见车子出来，立刻像上了发条一般，蹦回了车斗。 明明都是血肉之躯，却偏偏被训练成悍不畏死的洪水猛兽。 想到这些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如今竟然是为保护自己而来，让王屿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一路飞奔回村子，老徐的手下竟然直接在杨霖的小院门前，席地而坐。 看到老徐就跟见了领导一样，飞快地爬起来站得笔直。 王屿跟释利就地下车，熊坤跟在后面准备往下钻的时候，被杨傥给喊住了。 “熊老板，要不……今晚一起吃个晚饭，我正好还有些事想请教。” 熊坤看了看杨傥又看了看外面的后备力量，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说道：“杨老板，要不然咱们明天再谈？我觉得王老板这边今晚应该有很多事需要我搭把手……” 杨傥神色不明的看了看外面的人，竟然点了点头，“也好。好好休息，明天见。” 说完等三人全都下车之后，任由司机带着自己离开。 熊坤见他走了，长长松了口气，对站在身边的释利说道：“原本我觉得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下个目标 亮出来之后，老徐又一脸狐疑的看着王屿，问道：“王兄弟，送出去的东西可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该不会是想要回去吧？” 这点出息。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挂件要是这能起到桥梁作用，让自己具备窥探人心的本事，他巴不得别人一辈子不离身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要回去。 “我跟你说王兄弟，自从我戴上这个挂件，做事情简直有如神助。你也别笑话我。我跟你说正经的。” “这可能就是你们说的什么风水、什么磁场运势之类的，反正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就是你想要回去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王屿被他说得好奇，“展开说说，什么情况老徐大哥？” 老徐一本正经的说道：“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比如说开车的时候飘忽走神，就莫名能感觉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迫使我集中精神之类的。” “还有吗？”王屿饶有兴致的问到道。 老徐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这是采搞采访呢？知不知道什么叫人道主义？好歹不能让被采访对象饿肚子吧？” 这么一说，王屿的肚子也适时的叫了起来。 可这么多人的饭菜，不管是杨家还是彭家只怕都指望不上。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金钱魔法。 王屿把钱交给释利，让他去张罗让村子里面的村民们这段时间负责他们这些人的饮食。 嘱咐能多找几家就多找几家。 释利跟当地人不存在交流障碍，加上人也机灵，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再适合不过了。 释利大约也是饿狠了，听完王屿的吩咐飞快的一溜小跑就跑没影了。 吃饭的事情倒是好说，但是住是一个大问题。 杨霖的小院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而这些村民们说到底毕竟立场不明、善恶难辨。 看在钱的面子上帮他们做个一日三餐不成问题，但是远远达不到在其间留宿的信任度。 万一要是对方趁着这边人睡熟了，照着脖子上来一刀，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面对王屿的顾虑，老徐却显得非常无所谓。 大手一挥，“就地抱团休息，咱们这些人，不是大姑娘小媳妇，没那么多讲究。” 可能他的确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在王屿看来多少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老徐扯着王屿的胳膊往院子里面走，“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我有没有地方睡觉？有的话我现在得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记得喊我。” 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虽然他说的逼真，但是王屿总觉得他是在刻意避开跟自己继续交流跟关于离开的话题。 如果不是他不想带自己走，那就只能说明跟魏琳以及他她背后的克钦有关了。 想想也是，好歹现在老徐他们营地跟克钦的关系匪浅。 站在一个立场来看待问题，也没什么不对。 加上刚才感觉到老徐的心声，对自己也是有利的好事。 那倒是让王屿感到相当好奇。 自己这样老实巴交的生意人，能从他们这些豺狼虎豹的手中获利？ 还真是新鲜。 随手拉开一间房们，王屿冲老徐说道：“要是老徐大哥不嫌弃的话……” 老徐摆摆手，“这不比睡外面舒服多了吗？还有什么好嫌弃的。行了不说了，王兄弟，我今天一路奔袭，不是在路上就是在等你，着实也是累的紧。咱们闲话随后再唠，你让我睡一会儿。” 说完就直把王屿往门外面推，直到最后他成功的在王屿脸前将房门仅仅关了起来。 王屿：“……” 就老徐那个话唠的劲头，今天这种情况下见面，绝对要拉着自己扯东扯西整宿整宿的唠。 这会儿这么反常要是没猫腻，打死王屿都不信。 不过闭门羹都已经吃进嘴里了，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得先憋着。 王屿想了想，济南自己也有要紧的事情做。 老徐这边先让他自由活动个把晚上。 想到这里，看看身边的熊坤，王屿说道：“熊老板，要不你也回去 休息一下。一会儿饭菜做好了，我让释利去喊你。” 熊坤想了像，大约也是觉得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的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间。 这人一旦起了得失心，不管结果什么样子都会让他感到焦虑。 果敢人不理会熊坤的时候，他担心自己是一个弃子，随时都有可能要被杀了祭天；如今羊汤开始打他注意，他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日u对方更深的陷阱。 人活着可是真累。 不过今晚的王屿无暇感慨太多，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看了看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自己之后，王屿闪身回到了房间。 将门反锁好，他讲将手玩件摸了出来。 今天之后，那块巨无霸后江会怎么样我那个与不清楚，但却能很明显感知到手玩件的激动跟畅快。 明明是个死物，给王屿的感觉倒是宛如个人一般。 不过，凡事也不是那么绝对。 美猴王不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手玩件任务眉心那一点血红更加凝视妖冶。王屿的双眼紧紧盯在上面的时候，头脑竟然开始飘渺，感觉就像是人在极度困倦下的时候，那种不受控制的愣怔跟呆滞。 这发现让我那个与连忙收回注意力，在尽量不去留意。 这是敌我不分吗？ 还是等着先把自己养肥了，在有朝一日等着跟那些矿精一样，被它吸收成一张人干？ 不过王屿偷摸躲回房间可不是为了声讨手玩件的。 他将背包里面剩下的三件任师傅雕刻出来的关挂件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那块风雪夜的大圣肯定是不舍得就这么平白被手玩件糟蹋。 这件事的意境，王屿还挺喜欢的。 准备收起来珍藏，以后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 所以就跟生怕手玩件会货过来抢夺一样，王屿连忙将它小心的用卫生纸蹭蹭包裹起来，然后装进塑封袋里面塞进背包。 剩下的时间，他一手抓住手玩件，另外一手上抓着其中一枚挂件。 原本心中还有些不确定，今天手玩件刚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送上门来的彭佑 这顿饭，除了王屿其他人都吃得挺开心。 又是唱又是跳，活脱脱一场狂欢的节奏。 行吧，这种时候能有这样的气氛，这钱也算花得值了。 眼见王屿神情恢复如常，释利这才敢凑过来说道：“王老板，要不去跟他们说，咱们要不掉这么多做饭的？” 王屿摆摆手，“没事，吃饭吃不了这么多，活跃气氛倒是也不错。就这样吧。大不了后面找机会去趟钱庄就是了。” 老徐明显喝了不少，这会儿打着酒嗝拍着释利的肩膀说道：“别把你们老板看着这么小气。大家在一起就是图个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都还不一定。活的这么累干什么。” 这边的欢声笑语，最终把彭佑给招来了。 他本身就是喜欢热闹的性子，见这里有热闹可凑，顿时顺着声音就摸了过来。 老徐性格直爽，也喜欢热闹，人越多他越来劲，当即拉着彭佑加入进来，双方你来我往开始觥筹交错。 最后不知道两人聊到了什么话题，老徐扯出脖子上的矿精挂件开始跟彭佑显摆起来。 原本王屿并没有当回事。 老徐之所以喜欢这个挂件，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挂件就想当个念想；另一方面，老徐接触原石虽然也不少，但是国内任师傅这种精湛的雕工，他常年待在矿区，见的少惊为天工也是正常。 彭佑他们在果敢是不假，但是看他这不甘寂寞的样子，也知道肯定平常到处乱窜。 加上他们果敢人打着国人旗号，离边境线也不远，相关见识怎么也比老徐要开阔不少。 没想到彭佑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对着老徐的挂件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老徐更是干脆摘下来让他一次看个仔细。 男人有时候心性就好比个孩子，说到兴头上就跟献宝似的显摆。 “王老板，手上还有没有这样的小玩意儿？”彭佑开始主动问起来。 王屿还真有。 甚至不久之前，还刚刚打过他的主意。 这会儿见他主动送上门来，干脆顺手将裤兜里的挂件摸了出来。 “嘿，还真有。王老板，介不介意割爱？” 彭佑显然没想到王屿这边这么凑手，很是惊奇的拿过挂件看起来。 上面雕刻的是一幅山水。 一轮朝日悬挂在挂件上三分之一部，远处若隐若现的层叠山峦，近处寥寥几道曲线展现出水流的方向。 一叶扁舟泛水而行，船头站着一个昂首的长衫男子，惟妙惟肖的是人物的下颌还雕刻出了一把胡须。 这种写意山水，更多的是表达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 按理说，彭佑这样野心勃勃，躁动不安的人应该不会有所触动才对。 可他偏偏爱不释手，拿起来就不舍得再还给王屿。 老徐在一旁伸过脑袋一看，“这东西的已经跟你岁数不匹配，彭生。这得是我们这种人过中年的人才会深有感触地意境。要不然……” 话没说完，彭佑就像是知道老徐要说什么了一般，飞快地将挂件揣回自己兜里，“老徐队长，你都有一个了，怎么还惦记别人的。虽然我是年轻了点，不过这上面表现出来的那种田园生活，哪个骠国人不想要呢。” 这话说出口，老徐干脆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碰了一个，“都说乱世出英雄。可谁不想活在太平盛世。我们这种心情，王老板他们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两人感慨就感慨啊，还非要把自己扯进去。 王屿叹了口气，盯着彭佑，琢磨着要不要再嘱咐他几句，随身携带什么的时候，老徐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开口了。 “彭生，我不知道你不信不信这种东西，但救我个人的经历来说，王老板送了我这个挂件之后，我整个人不管干什么都顺顺当当的，简直神了。” “这么神？”彭佑显得很感兴趣。 老徐一听来劲了，赶紧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跟挂件有关的事跟彭佑唠起来。 王屿苦笑。 老徐真乃神助攻。 他来说，这些事倒是比自己去王婆卖瓜有份量多了。 就是不知道，手玩件跟挂件的联系，在彭佑身上能不能体现出来。 今天不行，后面找机会得试一试。 这么以来，这矿精还真是个好东西。 光是想想，这些重要节点上的人，如果每一个都拥有自己赠予的这种东西，手玩件又给力，能够影响到佩戴之人的话…… 王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样的事，光是想想都觉得太惊人了。 这矿精还是得往多了搜罗啊…… 这么一来，被王屿留在石落卡的呼克巴，简直就是宝贝啊。 不行，不能等，现在就给冉成去电话，让他好好对待自己的命根子。 想到这里，王屿跟众人打过招呼，摸回小院找出冉成的电话反手就打了过去。 正好关于前男友的事，也应该知会一声冉成。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你还知道山旮旯里有我这么一个人呢？” 这幽怨的语气让王屿忍不住忍俊不禁，“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那倒没有，”冉成说道：“就是生活难免千篇一律，比起咱们以前在市场上淘换料子、赌石来说，终究差了些紧张跟刺激。” 王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冉成哥，有件事没敢让冉静知道，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前男友的死讯传达给冉成之后，他大笑起来，笑了很长时间，最后却带出来一丝悲情的味道。 “你说人可不可笑。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我心里想的全都是等我杀回边城，定要让他好看。这辈子不死不休，让他知道欺骗一个姑娘的下场。可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王屿，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圣母了？” 王屿虽然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一时半刻却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劝说。 冉成那边还在继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能活下来就算胜利。也别想些有的没的，过好当下每一天。这件事，等后面我会找机会告诉冉静的。谢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熊坤被带走 看着王屿出来，彭佑看上去醉醺醺的冲他挥了挥手。 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自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王屿可再不敢真以为他是喝醉了。 他上次看上去都喝多了，还没忘记顺手摆王屿一道。 一天天过的就像个演员，让人不知道在他身上什么事是真的什么事是他想让别人以为的。 这样的人，可以说心机深沉也可以说孤独。 但总之，就是不能轻信他表现出来的任何表现。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凑到老徐身边，“怎么样？老徐大哥，没喝多吧？” 老徐一如既往地挥了挥手，“这感觉才刚刚到位。嗝……” 王屿索性什么也不问了，扶老徐进房间去休息。 刚才那个发出欢声笑语的人，载歌热舞的汉子们，这会儿就背靠在小院的外墙下，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装备，有的还在三三两两交谈，有的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这情景有些壮观，又让人感觉到有些心酸。 但是没办法，杨霖的小院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房间，进了里面照样也是要睡地板。 既然帮不到他们更多，索性王屿也就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搀扶着老徐回到房间，熊的所在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王屿安顿好老徐出来之后，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门倒是很快就开了，只不过熊坤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怎么了熊老板？这么晚也不休息？”王屿好奇的问道。 熊坤晃了晃手机，“王老板，刚才杨先生发信息过来，让明天一早跟他去一趟果敢老街。我有点……” 怕这个字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满心满眼的恐惧却又清晰分明。 这样的事杨傥又没对自己说，那就表示他没准备带上自己。 王屿张口正准备安慰熊坤几句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王老板，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一道去？” 王屿一愣，旋即面露难色，“这……会不会他有什么事需要跟你私下谈？我若是贸然跟过去，会不会反而起反作用？” 熊坤满脸的无奈，“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现在更担心明天会不会有去无回……” 可见在果敢的这段时间的确是给熊坤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王屿有心想要安慰他，但是自己能接触到的情况跟熊坤差不太多，能说的相当有限。 搞不好被熊坤以为自己是在敷衍他。 算了，说再多可能都不如一个积极的态度，王屿只得说道：“既然熊老板开了一次口，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明天跟你一道去走一趟。” 熊坤喜出望外地看着王屿，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王老板，谢谢你。这份情谊熊某记下了。等安然回到边城，我一定牢记今日这份恩情。” 王屿摆了摆手，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自己答应她是为了安自己的良心，不是为了他看口中所说的报答。 虽然如今看来，自己性命应该无虞，但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是说不准的事。 多说多思无益。 过好眼下即可。 安抚完熊坤，王屿退出房间，回到自己所在卧室，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简单行囊开始的发呆。 那里面还装着一个手玩件跟那枚自己很喜欢的挂件。 明天要去的果敢老街，王屿并不了解什么情况。 但是听名字，应该也是果敢的根据地之一。 在哪里会遭遇什么王屿一无所知，保险起见，肯定还是让手玩件吸收一块矿精的能力，与之建立联系，然后明天真要是有个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说不定这就是专转机之一。 但是总共任师傅给自己的成品也不过就是这么四件，在果敢就要被消耗掉一半，王屿觉得有些舍不得。 死来想起，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说起来，交给任师傅四块矿精是不假。不过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还是有一定个头的，说不定他那边还有什么边角料。 想到这里，王屿也顾不得时间已经不早，连忙给任师傅打去电话。 原本以为任师傅应该已经睡了，却不想他电话接的飞快。 “王老板，怎么这么晚想起打电话给我了？”任师傅的声音仍旧不紧不慢的传过来。 王屿隐约听到背景杂音中有雕刻机磨头震动的轻微吱啦声。 “任师傅这么晚还没休息？”王屿也很意外，这任师傅还真是个人才。 说皈依就皈依，撒手一切人间俗事，回来就又开启劳模模式，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 “最近手上的活比较多，所以赶一赶。要不然总感觉亏欠着别人什么，睡觉都睡不安稳。”任师傅淡淡的说道。 王屿一听也别过度寒暄耽误任师傅宝贵的时间，所以连忙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任师傅听完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还有的。上次交给王老板的那四块成品，是这四块料子当中表现最好的部分雕刻出来的。还剩下一下表现相对差一点的部位。我已经请专门的师傅避裂避瑕之后，放好了大小。等后面完成这段时间手上积压的活计之后，再慢慢选材上手雕。” “王老板可能不知道，对于我们雕刻来说，想要意境到位、雕刻传神，还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有时候灵感突然闪现，就能成就一件传世之作。这是压缩工期赶出来的东西所不能比拟的。” 王屿这会儿心思哪能顾上听这些，但是任师傅的性格就是这样，想表达的出来的一定要说完才行。 等他说完，王屿连忙见机会问道：“任师傅，我那边剩下的料子部分还能加工几件？” 任师傅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就电话里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各种杂音。 “王老板，除去不建议加工成品的边角料之外，应该还能做出三件成品。因为师父切出来的这些牌胚，我还没有认真检查过纹裂情况。”任师傅认真的说道。 三件啊！ 这是什么天籁之音啊！ 王屿连忙表示自己并不着急，等后面任师傅什么时候不忙了、灵感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魏琳归来 王屿的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段时间以来心头压抑着的巨石，因为手玩件这边有了新的发现而变得连心情都通透了不少。 醒来的时候出门看见释利在外面跟老徐一道张罗着午饭的布置了。 看到王屿露头，老徐坏笑着说道：“昨晚睡得挺好？刚才敲门都没能把你敲醒。” 王屿挠挠头，还真没听到敲门声响。 见王屿一副对什么都提不精神头的模样，老徐说道：“调整一下状态。魏小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总不好意思让她来了看到你这副尊容吧？” 这话倒是让王屿精神头一振。 原因倒不是老徐所说的担心魏琳看到自己这会儿的精神面貌，主要是她回来一切都有了转机。‘ 见他开始双眼冒精光，老徐憋着坏笑打趣道：“你说王兄弟，你这胆也是没谁了。好歹这也是你丈母娘家的老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你就敢这么不藏着掖着？别的不说，我佩服你是个勇士。” 老徐设计的内容越来越没影，让王屿想结识都无从说起，最后只能假装什么欧美听到。 这种时候，越是解释他们越亢奋，还不如像团棉花，让他想使劲都无从使起。 果然一招奏效，嘴炮老徐跟凑热闹的释利，见不管说什么王屿都不搭理，说了一会儿之后，也就转移了话题。 今天中午还是那些当地村民送来了在家里做好的午饭。 昨晚的桌子就摆在小院门前的空地上。 看样子，直到老徐他们这一行人离开之前，他们都不准备收东西了。 不过就算桌子没了也划算，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这个机会遇到出手这样阔绰的“人质”。 老徐心心念念昨晚相谈甚欢的杨彭佑，中午还不忘打电话招呼对方过来一道就餐。 也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两人加的联系方式。 然而彭佑大约是还没起床，老徐挂断电话后只是说了一句，“咱们吃咱们的。晚上彭生应该会来。” 释利在旁边若有所思地说道：“老徐大哥，他们这些人善恶难辨，又情绪不稳。今天能把酒言欢，说不定明天就能兵戈相向。你跟他们接触还是不要太投入感情才好。” 一席话让老徐绅士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看着年纪也不大，倒是人小鬼大，心思缜密。不过你是好心，我就收下你这份心意。” 说完冲王屿说道：“自从你把哥丹觉从我身边带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今天这种感受了。对了，他最近忙什么呢？你这次出门怎么也没把他带在身边？” 合着老徐还不知道自己给哥丹觉安排的新工作内容。 王屿有些好奇，“小哥去矿区那边，竟然没有联系你？” 老徐一拍脑门，“我倒是想起来你似乎曾经给我提过一嘴。不过后面哥丹觉一直没有联系我，转头我也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不过王兄弟，咱们有一说一，我觉得你把哥丹觉送回矿区也对也不对。他的确是对矿区的情况熟悉，但是有点浪费了人才。哥丹觉留在你身边发挥的作用能更大。就比如这一次，要是你身边带着他，怎么也不会是现如今如此被动的局面。” 这话一出，释利骨子里那不服输的劲头就冒了出来，“老徐队长，瞧这话说的，我也就是来得晚，要是跟着王老板一道来的话，也不会是现如今的局面。你们那个什么觉，能有我会武？等回去之后把他喊出来比划比划。” 老徐被他这副孩子气的言论逗得哈哈大笑，“这就受不了了，还是嫩了点，不过你们这个岁数，有血气倒是好事。不像我们，到现在这个岁数，不管做什么都瞻前顾后，惜命又怕死。” 说到最后竟然心生感慨，带着些许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下把释利给整不会了。 最不会招架的就是他们这些老年人的英雄迟暮。 况且，老徐看着也就比中年多一些，距离暮气沉沉还有好大一截，怎么如今就有了这样的感慨。 实在是让释利想不通。 他们这会儿的年纪正是遍身头角峥嵘的时期，全然不能理解老徐这种时候二点怅惘。 倒是王屿，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多少已经开始能够体谅老徐的心境。 一时间，在两人情绪的影响下，刚才还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局面瞬间带上了几分压抑之感。 释利显然也能知道导致他们如此的原因，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竟然默哀除了一句国内人才会说出来的句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下不光是老徐，就连王屿都忍不住乐了，“释利，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还一套一套的。” 这运动得当的场景可是比杨八斤靠谱多了。 释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是听向老板说的……” 老徐放声大笑，“向老弟？真看不出来，他竟然也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别说老徐不信，王屿都感觉难以置信。 向远峰？ 一想到他摇头晃脑说这些跟他人设不符的话语时，身上自带的那种强烈违和感，王屿就忍不住偷着乐。 老徐安排人每样菜都单独盛出来一部分，放在一边单独的一张桌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上供一样。 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徐大哥，你们还有这讲究？跟那些什么教徒吃饭前要祷告一样，专门留出一桌？” 老徐伸手下意识朝着王屿脑门上招呼，行进到一板，大约是突然觉得于理不合，强行改变了手掌方向，最后坐在桌子上，让上面的摆放的碗碟都跟着跳了几下。 “这是给魏小姐专门留出来的。你可别说话了吧。” 看样子魏琳的确应该已经快要抵达了。 几个人张罗了一番，准备开席之际，老为自己晃晃悠悠摸了过来。 “介不介意添张嘴？” 老徐哪能介意，搞好关系还来不及，连忙将人招呼过来，在自己身边扯了个凳子让老魏赶紧落座。 “兄弟，听说你现在在木那场那边？”老徐转着眼珠子开始盘算鬼主意。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反客为主 想归想，王屿更好奇魏琳把自己交给彭佑的原因。 但是看眼前他这副臭屁样子，王屿又不想开口问。 想到昨晚他收了自己的挂件，王屿连忙集中精神，试图揣摩感应彭佑的心思。 然而几番尝试无果，王屿的好奇心更加强烈起来。 彭佑自顾自蹲在一边开始抽烟，皱眉不展，看样子也像是有很多想不明白之处。 王屿最后还是探究心占了上风，走过去，蹲在朋友身边问道：“彭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这跟地下间谍碰面似的，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彭佑看了王屿一眼，一脸郁闷的说道：“王老板，要说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王屿连忙打蛇随棍上，趁机问道：“彭先生此言何意啊？” 没想到彭佑表现出来的震惊比他更甚，“你竟然还不知道？” 王屿一脸奇怪。 自己应该知道什么？ 也许是见他满脸茫然，彭佑更郁闷了。 那表情就像是王屿执掌了他的生杀大权一般。 王屿被他一番话加表情撩拨得别提有多难受了，可后面的时间彭佑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话都不肯再多说一句。 还好魏琳倒是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去而复返。 来到两人身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惊掉了王屿的下巴。 “彭先生，我们答应你的合作请求。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这段时间，王老板就作为你的单线联络人，有什么情况，你跟他联系。其他的注意事项，我会安排好。” 听到这话，王屿比彭佑表现得还要激动。 像一根弹簧一样，原地跳起来，“什么？” 面对他的激动，闷头抽烟的彭佑没好气的说道：“我比你更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你看看，连我都没得选。” 言外之意，你还拿捏上了？ 不过，现在彭佑并没有更多的话语权，克钦那边愿意答应他，显然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这种时候蹬鼻子上脸，把有希望办成的事情搅黄了，对他来说才是损失惨重。 可王屿不一样。 他本来就是无辜被卷进来的那个，这种时候说不的权利还是有的。 可指纹的话不等他开口，魏琳就冲彭佑说道：“彭先生，你要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咱们这属于利益合作。随时都有可能其中一方跳车。你们果敢跟王老板之间的关系在那摆着。他算是一个比较重情意的男人，多少还会看在他那位小女朋友的份上，对你们极尽所能的关照。” “而对于我们来说，说句不恰当的话，我们真想要对付如今的果敢，虽然也需要付出代价，但也不至于全然没有把握。不管结果怎么样，果敢都不可能承受得起。王老板的存在，也算是我们给你们吃个定心丸的诚意。你莫要辜负。” 这话说完，彭佑的表情变了几变，神色复杂的一会儿看看魏琳一会儿看看王屿。 最后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丢，“好，我知道了。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咱们之间的协议是不是还需要拟定一份？” 为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彭先生，你确定？虽然咱们都不是君子，但这种落人口实的把柄，我觉得还是能少则少。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好，大家好；你坏，大家一起遭罪。” “实打实的利益捆绑，不比那一纸空文好多了？” 彭佑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什么话都让对方说尽了，自己连一纸空文都没得到，只得到了一个口头承诺。 跟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中间人。 不过在彭佑看来，有一句话魏琳说的没错。 王屿对于杨霖的感情，是这件事情给他最大的安慰剂。 远的不说，就看老徐拉来的人马，如果王屿应邀品格鱼死网破，想走一定能如愿离开。 就算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他自身安然无恙离开绝对不成问题。 要不是因为杨霖的这层关系，让他瞻前顾后，不能不顾及的话，局面绝对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彭佑觉得克钦的这份诚意倒也还算够看。 “那下面怎么办？”彭佑开口问道。 魏琳微微一笑，仿佛彭佑的反应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开口说道：“彭先生，剩下的时间，希望你尽量低调。你如今能为我们提供的帮助，并不在明面上。我们需要的是你暗中的协作、所以你尽管保持你的纨绔跟风流，尽量不要过早地暴露自己的目的。到时候需要你做什么，王老板自会转达。” 王屿：“……” 他们如今在说的内容，是自己以为的那方面内容吗？ 就这么潦草的在这样一个甚至四下都时不时会有人经过的空地上，达成共识，完成了他们见不得人的合作？ 彭佑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这方面我熟。演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演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这一点魏小姐大可以放心。” 魏琳笑着邀请道：“既然事情已经谈妥。我这会儿觉得肚子饿了。彭先生要不要赏光，跟我们一道过去就餐？” 也许是想着搞好关系，又或者是想要进一步从魏琳口套问出更多情况，彭佑在反复确认这么做没有什么隐患之后，跟在魏琳身后上了车。 作为工具人的王屿，只能无奈的跟他们一起坐好。 回到小院前，老徐他们一行人已经吃的差不多接近尾声。 可能是因为魏琳的到来，他们今天跟昨晚判若两群人。 一个个正襟危坐，就差连吧嗒嘴的毛病都改了。 在老徐跟释利的涨落下，三人就坐，魏琳倒是不顾什么形象，看样子倒也像的确是饿坏了。 二话不说就开始风卷残云。 好好一个姑娘，硬生生像是个饿死鬼投胎。 这吃相把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彭佑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看魏琳又看看王屿，一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 老徐在旁边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也知道明显时机不对。 于是几个关键性人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徐当然不会亲自上阵。 这件事的困难程度超过他跟王屿能做到的范围。 至于找谁，他心里有个大概的人选，但是这人的本事老徐是绝对信得过，就是人品跟立场，对老徐来说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这才是让老徐迟迟拿不定主意的原因。 见老徐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王屿忍不住追问道：“还有什么老徐大哥尽管直说。” 老徐想了想开口道：“这人是个奇人，声称我与他有些渊源。数次出手帮过我、只是这人善恶不定，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让人很难揣摩。我也是担心，万一要是因为我识人不明，让王兄弟身处险境，就坏了。” 这话一出，更是引起王屿的好奇心，“什么人还有这样的本事？” 老徐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他身份特殊，是位高僧。” 王屿好奇起来，“出家人还插手凡俗之间的事？” 老徐笑了两声，“滚滚红尘，谁能说的清楚，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虽然王屿一开始对骠国人对于小乘佛教的痴迷颇有感慨，不过接触到的几个僧侣倒也并没有什么超出纲常之处。 就像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枚莲花雕件，也是得一僧人相赠。 至今，王屿都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交给自己。 也不知道那东西究竟能派上什么用场。 见状便说道：“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试试怎么知道。” 变可能找到改变目前局势的突破口，不变可能永远一成不变。 比起来，他更想试试。 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老徐的提议，是一场机缘。 老徐见王屿如此态度，狠狠心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他联系一下。先看看他怎么说。他闲云野鹤，居无定所，飘渺无踪，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王屿前一秒还在想事在人为，能找到固然最好，找不到就当没有这么回事。 下一秒就看到老徐摸出了手机。 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如今完全可以做到一线牵。 就这样，还担心找不上人？ 老徐拨出电话，接通之前，神情看上去有那么几分紧张。 不知道是对方在他看来的确是有大神通，还是对这件事的看重程度上升到了一定的级别。 电话顺利接通，老徐那边有些激动的操着骠国话跟对方交谈起来。 王屿听不明白内容，但是老徐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充满了兴奋。 不对，是越说越兴奋。 几分钟时间挂断电话，更是喜形于色的拉着王屿，开口说道：“王兄弟，真是天助你也。此人这段时间竟就在果敢这周边。虽然他没有一口答应，但是说好会过来看上一眼。” 王屿好奇的问道：“老徐大哥， 这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让你这么推崇备至？难道真有什么无边的法力？” 老徐一愣，旋即破功哈哈大笑起来，“王兄弟，你们不都讲究什么唯物主义吗？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王屿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的确是唯物主义者，但自从手玩件开始出现各种奇异的表现之后，他整个人都已经混乱了。 如今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唯物还是唯心。 彭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人了。老徐开始拉着王屿在外面晒太阳。 就跟朝日一样。 王屿想走他还不让。 “这人不是什么大神通的那种高僧大能。但是这人的脑回路，相当清奇。关键还有一个重要因素……”老徐声音越说越小，充满神秘感。 “什么因素？”王屿不由好奇的问道。 “此人身份特殊。你就先别问了，等后面见了人，如果他愿意帮忙，那么事半功倍。”老徐老神在在的说道。 剩下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有的没的。 大半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等到他的手机再度响起来，然后扯着王屿朝村口走去。 “这么快就来了？”王屿惊诧。 老徐鼻孔朝天，“这叫心想事成。万事开头难，不适用咱们这种情况。” 来到村口，门口的人已经眼熟他们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带着要跑的架势，他们也不愿意轻易多生事端。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暗红色僧侣服的光头和尚。 日光下双手合十静静站在那里，更夸张的打着赤脚。 好像在骠国，僧侣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虔诚。 老徐笑哈哈的迎上去，“固追大师，好久不见。最近云游，可有什么收获？” 也许是因为老徐所用的语言，让对面的固追大师忍不住朝着王屿这边多看了几眼。 “别提了。快让我去阴凉地方待一会儿。这地面……烫脚。” 王屿：“……” 眼睁睁看着两人一边畅聊一边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王屿连忙跟上，虽然他们交谈的语言已经切换到了骠国话，但是自己总不能掉头就走。 好歹人老徐还是因为自己才招呼这位固追大师前来的。 等到三人回到小院，固追大师立刻来到屋檐下的阴影里，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老徐忍不住笑着说道：“固追大师，既然难受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固追摇摇头，“你不懂。都是业内人卷的！特码……咳咳……” 不得不说，这个固追大师看上去还真有点意思。 不管他业务能力怎么样，至少看上去，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高僧大能真实多了。 老徐被他的话说的哈哈大笑，“固追大师……” 这一次固追干脆地说道：“叫我固追，别大师大师的。你这样喊我，容易让我有精神包袱，这么一来，我在你面前只能端着，做不到真正的放飞自我。” 老徐显然是不能认可他的这个说法。 想想也是，要是他能接受，就不会到这会儿了还喊对方固追大师。 不过王屿倒是觉得固追大师说的没什么毛病。 就像被人天天追着喊老师的人，必然要时时自省言行举止，生怕做不得当，会影响在对方心目中得形象，或者给老师这个行业抹黑差不多心理。 固追进入阴凉地之后，就开始各种摆烂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固追大师 看样子，老徐说的没错，固追的确不是什么寻常人。 也能看得出来，释利跟对方也算得上足够了解。 不管固追是什么人，在骠国这样的地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眼界决定人的高度。 就像庆塔那种，不管是自己还是族中有人身处高位，能接触到、领悟到的比起很多骠国人来说，要长要远。 两人又开始攀谈了好一阵子，看得出来释利非常高兴，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往外面跑。 老徐在后面忍不住吆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释利头也不回的说道：“今晚固追来了，我去看看村民们家里有没有他喜欢吃的东西。” 固追笑意晏晏地看着释利走远，直到再看不见。 脸上的表情这才垮下来，“老徐队长，你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为此还不惜把释利也弄了出来。” 老徐一头雾水的看看王屿，然后只能拼命解释，“固追大师，我要是早知道你们之前就有这个渊源，我还用等到现在才跟你联系吗？你要是不说，我们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知道的。不信你问问王老板。” 然而固追却显然并不相信那他们所说的话。 任由老徐把嘴皮子说干了，他最后也只是说道：“就这样，既然来了，今晚看在释利的面子上，我留下来吃顿饭落个脚。明天一早自会离去，不会给诸位增添麻烦。” 见他说的坚决，纵然老徐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王屿还是不着痕迹的制止了。 上赶的不是买卖，这一点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是一样的道理。 老徐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 王屿笑着说道：“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今晚就好好欢聚一堂。就是不知道贵国的僧侣，能不能饮酒？” 固追立刻说道：“当然能！要是不让喝的话，我就算再喜欢这个职业我也坚持不到现在。不但能喝酒，还能吃肉。” 还是个酒肉和尚。 不过这一点倒是好，不挑三拣四什么都吃、什么都不用单独准备。 等固追的心情平和下来，老徐觉得自己留在原地也有些无趣。 想到这里，冲正在聊得开心的王屿跟固追打了个招呼，自己就暂时闪人了。 “王老板，你似乎对我们骠国的小乘佛教有些偏见？”不知道为什么，固追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王屿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是国内来的人，对这些东西有一定的排斥跟抗拒是很正常的，我们接受的文化教育，表达的都是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人力之外不能解释的行为。” 固追听完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打算要改善王屿的说法。 而是转而问道：“可是我见王矿主，似乎对僧侣的印象相对比起来好上不少。又是为什么？” 王屿不知道他一直追问自己这些问题的原因。 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我来到骠国之后，接触僧人不多。但是接触下来我觉得这个信仰还是不错的。至少它能让人天天做好事行善念。” 随后将那名僧侣赠送自己一个莲花信物的事随口说了一句。 不料，固追大师的表情又是一僵。 “王老板，能不能将你说的这个莲花信物给我看一看？” 王屿尽管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但那个莲花信物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况且说到底也算是他们佛门中的物件。 于是便跟固追打了个招呼之后，回房间去取那东西。 没想到，固追竟然直接跟了进来。 尽管让王屿觉得有些不适，但这样的小冒犯实在也没必要上纲上线。 于是在固追的注视下，终于将那个莲花信物找了出来。 固追表现得很激动，双手捧着这朵春色翡翠雕刻成的莲花，激动的神情肉眼可见。 虽不至于说泪眼婆娑，但也大差不差。 “王老板，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此人？能否带我去见他一面？”古追问道。 王屿如实回答了当时石落卡的情况，以及此人应该是在帕敢镇某寺庙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固追。 固追听完之后，立刻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来到门口，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他手上还拿着如今属于王屿的那枚莲花，不管他们之间之前有什么渊源。 如今东西已经属于王屿，固追这么明着往回扒拉终究不合适。 就在王屿以为对方是因为还给自己这个信物才返回来的时候，耳边就听固追说道：“王老板，认识是缘分。我先前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地事，多年不见的释利能在这里相逢。可是这朵莲花，却让我相信，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其实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就像你来到果敢，我也来到果敢。看上去都是偶然，其实是一场必然。” 云里雾里说了很长一段话，但是无奈王屿在佛法方面开窍不多。 也不知道固追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只限前面，因为后半段话，他听明白了。 固追说道：“既然如此，想必老徐队长的嘱托是我如今应该去为你们做的。说吧，你们找我来，究竟因为什么？” 合着他跟自己一样，差不多是一无所知。 只知道对方有事想让自己帮忙，但是具体到做什么，不知道。 看着王屿一脸茫然的表情，固追一愣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王矿主，你真乃有福之人。身边有这么多帮你筹谋为你卖命的人，不管天时地利有几何，人和是绝对成了的。” 也许是看他们连根没在院子里、也许是他们这边声音较大，连外面的老徐都被他们吸引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刚才不是还不行那不行，又是看在谁的面子凑合吃顿饭、又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勉强留一晚的。 这么一会儿，就相谈甚欢，成了一家亲？ 固追将受伤的莲花放回王屿手里，也不开口，一把拉住老徐的手腕，就朝外面走去。 老徐一边频频回头，期望王屿能给自己一个眼神或者表情，至少能让自己明白现在事态究竟是到了何种程度。 然而王屿自己都是满头雾水的模样。 甚至连老徐发送过来的信号都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又见自壁 两个礼拜？ 两个礼拜王屿能干多少事、能赚多少钱…… 不过也就是自己在脑子里想想。 别人不说，魏琳至少是帮过王屿不少的人，面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王屿做不出来。 “刚才我看老徐队长有朋友来？”魏琳若有所思地问道。 别看她醒的晚，可什么事都没错过。 见王屿一脸愣怔，魏琳开口解释道：“刚才我朝这边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往外走。” 一边说一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倒也是，就固追大师那一身红袍，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王宇搞不清楚神神秘秘的两个人这会儿究竟在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至少肯定是跟魏琳这边有一定冲突的，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隐瞒实情。 只是说老徐队长正好有个熟人在这附近云游，听说他也在，也是故人重逢一诉前情。 魏琳的表情意味不明，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屿。 让他心里一阵慌张。 “原来如此。那你这段时间应该有人说话有人解闷，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王屿又是一愣，“刚来就有要走？” 魏琳笑起来，“这不是有你在这边盯着了吗？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要不然怎么能十几天就放你走。你要是想让我在这里多待几天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待几天，你离开的时间就相应要延后。”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屿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巴不得魏琳立刻马上坐着火箭走人。 “明天一早我就走。老徐队长来了，老魏我就带走了。毕竟现在也是一矿之主，不能一直在外面游荡。” “还有，跟你透露一个好消息，你那两位曾经掸邦的朋友，已经在我们的保护范围之内了。我会帮你照看好他们。有什么事情及时跟你打招呼。” 王屿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他们两个的脾气性格比较随意，要是有什么冒犯得罪之处，还希望魏琳小姐……” 今天的魏琳似乎格外爱笑，歪着脑袋看着王屿，反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把你朋友吃了？你放心，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冲动。性子是有些洒脱不羁，不过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性格。我不管保证能多周到的招呼他们，但肯定完好无损的交回你手上。” 这样就好。 靳云那边王屿倒是不担心，但是大力有时候的脑回路比较清奇。 要是哪天耐不住了，又不肯接受克钦那边的约束，万一暴起，难免冲突。 有魏琳这个态度，还有靳云在旁能管束一二，问题倒是也不大。 “对了，这次来还有件事想麻烦你……”魏琳又开口了。 王屿点点头，“尽管说，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做到。” 魏琳扑哧一声笑了，“说的就跟我要让你干什么似的。放心，你的老本行，就是请你帮我看一块料子。” 说完，冲着王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屿跟着魏琳来到她的车子旁边，打开后备箱，里面是一个保温箱。 打开之后，露出里面圆滚滚的被毡布包裹着的料子。 看魏琳这严阵以待的态度，王屿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寻常货色。 不过想想也是，她自己又不佩戴这些饰品，如果经手多半也是像上次一样送人用。 所以等魏琳讲料子露出来，看到是一块自壁。 王屿的态度可以说一点也不意外，却又很是意外。 他有些惊诧的问道：“魏琳小姐，你究竟从什么渠道搞来的这种料子？” 魏琳神秘一笑，“怎么？这个料子很抢手吗？” 这话怎么说呢？也算是吧。 毕竟什么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 “上一次送给夫人的手镯她很喜。所以这一次我看到这种皮壳就没忍住，回头等我想想做个什么东西，然后再联系一下上次那位雕刻师傅。” 魏琳这边还在说，见猎心喜一时没忍住的王屿就忍不住上手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手玩件竟然开始在裤兜里震颤起来。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段时间吸收料子，口都刁钻了？ 常见的不稀罕了，还非要逮着这不常见的，尝尝什么味吗？ 魏琳对王屿不错，所以尽管手玩件拼命“暗示”，王屿也不准备理会它。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惯子如杀子。 虽然这手玩件不是个人，可在王屿看来差不多也成精了。 其实，市面上对于自壁料子的赌石经验很少，王屿上次也是因为阴差阳错经受过那么两块自壁料子的皮壳经验，加上运气加持，这才帮魏琳圆满的完成了上次的艰巨任务。 但是魏琳自己不懂这些，只是觉得上次王屿帮自己的结果很不错，打心眼里认可他的赌石水平，所以这一次才敢放心大胆又折腾回来一块。 看着王屿爱不释手的模样，魏琳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等后面我再遇到，一定帮你拿下。” 王屿连连摆手，谢绝了魏琳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不说，他更倾向自己亲自上手赌石的那种紧张刺激感。 现在想来，自己已经很久不曾体验过以往那种在市场上摸爬滚打，逮着一块好料子心头巨震，难以割舍的感觉了。 魏琳看不懂料子，却不妨碍她看得懂王屿眼底的情绪。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都是在不同的阶段体验不同的人生。如今你看上去毫无吸引力的生活，也许多年之后你再回顾，会觉得无比后悔。没有在这个过程中认真的体会这会儿的人生经历。” 王屿如今倒是真不能感同身受她说的话。 可能自己的人生经历跟魏琳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料子表现怎么样？适合做什么？”魏琳点到即止，很快就换了话题。 王屿手上的电筒已经按捺不住压在了皮壳上，自壁的料子皮壳适中，灯光照射上去，大倒是隐约能看到里面几分表现。 王屿问道：“车上有没有水？” 魏琳以为他是渴了，从一旁的纸箱里抽出一瓶矿泉水转手递给王屿。 王屿拧开瓶盖，二话不说就浇了上去。 随即趁着水渍未干之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靳云的愤怒 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就算如此，骠国的地方势力也不少。 虽然这样圈钱的事轮不到那些小势力，但就算是闯出名堂的这些大的势力也不老少。 难不成正好就在克钦的掌握当中？ 那还真是够让人惊喜的。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应该一早就问问魏琳来着。 说不定自己还在矿区那会儿，就已经有机会去自壁增长见识了。 想到这里，王屿双眼灼灼地看着魏琳，“魏琳小姐此言当真，真的能带我去自壁看看吗？” 魏琳原本说的时候虽然也没有糊弄王屿，但是也只是见他感兴趣随口一说。 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屿对一件事表现出如此激动的神情。 能力范围之内她当然希望能够完成王屿的心愿。 所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问题，这件事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做出承诺。等到果敢这边的情况尘埃落定，我就带你走一趟。虽然自壁的料子是被国内的大家族给垄断了，但是背后的势力仍然依托的是我们克钦。只是进去转一转看一看，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你尽管可以放心。” 王屿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魏琳先是一愣，然后笑着也伸出自己的手掌，跟王屿重重拍在一起，“一言为定！” 说完之后，眼波流转，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吗？你觉得这块料子适合做什么？” 料子上的水渍已经干透了，王屿再度浇了一些水分上去，然后看打灯翻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之后，开口说道：“现在借助水分的帮助已经能大致看出局部飘花的意境。说实话，这块自壁，不管是种水等级还是飘花形态，都不及你上次送给夫人的表现……” 魏琳歪着脑袋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块料子不具备什么价值？” 王屿连忙摇头。 很多不了解原石情况的外行人就会有这样的误区，总是觉得没不好就是坏。 但是作为手镯它可能有诸多的不足之处，但是做一个其他的东西却相当震撼人心。 比如……摆件？ 魏琳听到之后大为意外，“王老板，你不是在拿我打趣吧？” 王屿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有，我说的是真的。魏琳小姐，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容我打个可能不算十分恰当的比喻，你可能一下就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魏琳狐疑的看着王屿，“你说。” 王屿：“这块料子后面被加工成什么，差不多就是它最后的石态定格。就像人一样。魏琳小姐 的脾气性格，绝对是那种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类型，所以……” 话没说完，就被魏琳打断了，“我就不能两个都不当？” 女人的脑回路很多时候是真的很新奇。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杨霖那样的小女人还是魏琳这样的大女人，都差不多。 王屿连忙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想表的意思就是，这块料子做成手镯，平平无奇，不会让收礼的人感到有多么惊艳。而且，价值最大的部分，皮壳也没了，完全体现不出来这块料子的难能可贵。但是做成摆件就不一样了。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牛的摆件。” 魏琳皱着眉头反反复复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料子，开口说道：“可是我觉得，它这样也没多好看啊。” 王屿叹了口气，“比如水晶洞那种。剥掉三分之二的皮壳，只保留三分之一。选一个飘花形态好看。瑕疵少的一面作为正面，这个料子的飘花形态类似风景画，做一个摆件放在家里肯定相当有意境。” 魏琳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屿，那模样似乎是在脑海中构思王屿刚才描述的情景，好一会儿之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是专业人士，那就暂定这样。” “不过这件事也不着急，让你看过我心里也就有底了。等果敢这边的事情了结，再行处理。” 王屿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魏琳疑惑的问道：“笑什么？” 王屿：“这感觉，就好像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给我画饼。” 魏琳一琢磨也跟着笑起来，“你要是这么觉得也不是不行。随你怎么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屿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抗议，魏琳这边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说了算的。 当下笑起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魏琳小姐要是着急，我可以吧任师傅的联系过方式给你。你常在边境线一带跑，哪天经过木姐附近，可以提前跟他联系好，交给他按照要求进行相应的剥皮加工即可。摆件不像其他，对于雕刻工艺有那么高的要求，这点小事情任师傅顺手就能完成。” 魏琳摇摇头，“这件事还是等后面你亲自跟他交接比较妥当。我弄一块自壁料回来也不容易，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也心疼。” 王屿好奇的问道：“不是说自壁场口是在你们的掌控范围内吗？你这料子不是矿场直出的？” 魏琳奇怪地看着王屿，“谁跟你说的，我是从矿场买到的？每个矿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们掌控矿场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里面的石头。当穿个垄断家族跟自壁签合同的时候，就有明确条款，所有料子未经他们允许，一律不准出售给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人。” “诚意金给的很足，上下打点的也很到位。所以不会有人那么想不开去违约。但是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到时候，一定带你去自壁场一游。” 原来需要垄断的根本在这里，矿场掌握在手上都不算什么。还是要彻底搞定背后的这些武装力量。 “那你这料子从什么渠道到手的？市场上？” 尽管魏琳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王屿更好奇她的得手渠道。 实际掌握拥有自壁场所有权的哪个国内大家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魏家。 按照魏琳的说法，魏家人把自壁的料子看得很紧。 不知道是不是这自壁料子另有什么乾坤，但是单纯就是觉得这个场口的料子给他们老祖宗带来了逆天的运势，所以也会一直庇佑着他们。 所以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固追的身份 王屿一边听着靳云唠叨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看魏琳的方向。 还好他的注意力不在王屿这边。 倒是显得王屿有些过于防小人之心。 “行，那你跟大力注意安全，有些事能当作不知道就当作不知道，尽量置身事外。咱们不过就是阴差阳错跟这老头扯上关系。也没做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更没必要去平白无故的树敌。” 王屿说完，靳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缓缓开口道：“王老板，他是果敢王，你说我们哥俩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淦对他怎么样啊。” “我们是想置身事外的，但这老头现如今已经完全不装了。大力现在气的直跳脚，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关键是我们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相处。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卸下伪装之后，他已经彻底不跟我们混在一起了。见面少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跟龃龉。”靳云说道。 王屿不清楚他们那边具体的情况，除了只能一个劲地嘱咐靳云跟两个注意安全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能自己能做的就是从魏琳嘴里得到他们生命的保障， 毕竟与虎谋皮，现如今谁知道克钦究竟盘算的什么主意。 今天是朋友，明天说不定因为知道的太多痛下杀手，在王屿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的不敢保证，至少靳云跟大力这边的安全必须是自己的底线。 靳云答应下来，反过来也嘱咐王屿注意安全。 说克钦那边应该只是担心如今风声走漏，所以相关人员暂时限制一段时间自由。等过段时间能自由活动，他们会第一时间赶来王屿身边。 等到王屿挂断电话，魏琳那边后备箱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王屿正准确开口跟他说点什么，却看到魏琳抬了抬下巴，“你的朋友们回来了。” 王屿顺着魏琳的视线扭头看去。 老徐队长正跟固追大师说说笑笑朝着这边走过来。 等到两人走近的时候，魏琳突然咦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屿，“王老板，老徐队长这位朋友，还真是来得巧。” 王屿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认识这位大师？” 魏琳冷哼了一声，但是没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好自为之，不要瞎搞。” 说完就不再理会王屿，自顾自地将车锁好，然后扭头走了。 这时候老徐队长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始吆喝，“王兄弟，走了走了。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出面开席了。” 王屿走过去之前，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魏琳消失的方向。 隐约感觉她是朝着彭佑那位叔父的办公室走去。 不过似乎现在也轮不到自己去干涉她的的行动自由。 王屿收回视线，来到老徐跟固追身边，“你们两位刚才去什么地方了？找你们半天都找不到。” 老徐哈哈一笑，“老友好久不见说两句悄悄话。你要是想参与进来，瑕疵带你一起。” 他这明显就是在插科打诨，王屿自然也就失识趣的笑笑不再继续追问。 朝着小院的方向走了一截，隔着老远就看见释利在桌子中间来回穿梭，一刻不停。 前两天就自己几个人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主动。 看样子固追大师的出现的确是让他相当兴奋不已。 想着刚才为林说的那翻没头没脑的话，王屿琢磨了一下，老徐这边找不到突破口，不是还有释利吗？ 今晚就要把释利的嘴给撬开，问问这个固追大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然能让魏琳都认得。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应该给特莉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人已经找到了。 毕竟先前还以为人在达马坎，还拜托了特莉帮着找人呢。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知会一声，避免对方做无用功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什么也不干，献给魏琳去个电话。 打定主意，王屿就暂时将这个念头先放在一边。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对固追大师的到来本来就招呼不周，要是态度上再失了礼数。 王屿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老徐脸面。 这么想着，连忙调整好状态，跟老徐释利一道开始午饭场的应酬。 不出所料的老徐又喝醉了。 可能是见到固追大师过于高兴，这会儿甚至已经不管魏琳在不在，完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自我放飞状态。 更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固追应该也是酒肉和尚。 至少吃起东西来无所顾忌。 也没少喝酒。 只不过酒量应该比老徐要好一些，至少老徐已经趴在桌子上举起白旗，他看上去倒是面色变化倒是不大。 因为小院的房间已经不够继续增加人口，所有王屿跟释利干脆将固追大师跟老徐一起搬到了同一个房间醒酒。 后面等他们醒过来之后，再决定晚上的住宿安排。 如今两个酒晕子安排在一起，方便照顾。 等将两人并排丢在床上之后，王屿就拉着释利出了房门。 看这阵仗就知道王屿一定有事要跟自己说。 所以释利便主动问道：“怎么了王老板？” 王屿跟做贼一样，将释利拉近自己的房间，反手将房间门关好。 这个动作，让释利菊花一紧，双手下意识环保在胸前。 “王老板……” 王屿哭笑不得，“我对你不感兴趣，放心吧。我是想问问你，这个固追大师究竟是什么来头？你知不知道？” 释利点点头，“知道。” “来，说来听听。”王屿循循善诱。 感觉自己像个不怀好意的老巫婆，正在诱骗纯真善良的小释利。 释利的确是有问必答，“他父亲是敏莱大将，王老板……你竟然不知道？” 别说王屿不知道这一点，就算知道…… “这个敏莱大将又是什么人？” 释利：“……” “王老板，你来表过，难道事先都没有把这些关系捋一捋？” 王屿连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想的只是本本分分做自己的生意，转自己该赚的钱。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别说这些斗争距离他太远，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果敢老街 然而这会儿里面两人鼾声如雷，这架势，就算是地震怕是都不能把他们成功唤醒。 王屿叹了口气。 原来，有很多时候，一开始以为的复杂并不是真的复杂。 越掺和越乱倒是真的。 要是早知道老徐请来的是这么一尊大神，那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更要命的是，刚才魏琳的态度，摆明了就是知道固追的身份。 王屿可不是天真到以为她是认错了人。 不管果敢内部，是有人欢喜还是有人愁，王屿觉得这都不是十拿九稳保险的事。 事情已经够复杂了，一个果敢一个克钦已经让人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会儿政.府军的人又掺和进来。 现在就差一个掸帮，差不多就能勉强算是齐活了。 不知道的要是看到这个阵容说不定还以为是地方势力重新分配呢…… 王屿心里自嘲的想着。 释利的眼神有些闪烁。 要是王屿这会儿的心思不像这会儿这么飘渺，一定能发现他的不妥之处。 但是这会儿，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王老板，没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既然已经发生了，就顺应事态发展，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事情现如今已经超出了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解决的能力范围。”释利开导道。 王屿点了点头，就当是已经听进去了。 不过这样的话说起来容易。 毕竟没有人的心能有这么大。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度过了，大约四点钟左右的时候，固追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去。 “不好意思，一时忘形喝多了。释利你小子太鸡贼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竟然没被放倒。” 释利连忙下意识做了一个单掌立于胸前，说道：“自从我出家之后，就戒烟戒酒了。” 固追挥了挥手，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何必呢。国内不是有句话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不管人在什么地方，都是佛家弟子。那些繁文缛节俗世种种，都是过眼云烟……” 他说的一套一他的，但是释利根本不买账，开口反问道：“若是这么说，那固追，你为什么又回了佛门？在红尘中感悟佛法不也是一样吗？” 固追被释利的话问的一愣。 好一会儿之后，开口笑了起来，“你现在倒是比之前精进不少。都有我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了。” 释利笑笑，继续说道：“我就是一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这个问题从下午得知你的近况之后，就有些疑惑。” 固追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我酒劲还没下去，脑子这会儿反转不过弯来。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深奥的大道理，趁机来占我的便宜。” 释利翻了个白眼。 明显这会儿固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就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熊坤抬脚走了进来。 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意气风发。 释利见状，有些好奇地问道：“熊老板，这次老街之行怎么样？杨老板没有为难你吧？” 熊坤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没有没有，杨老板对我恨客气。今天也是带着我去增长见识的。” 这话一出，王屿瞬间你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个杨傥明显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跟熊坤示好，还带他去见世面？ 要说让他帮忙掌眼看看料子倒是可信。 可刚才熊坤的那番话怎么听着怎么跟现实的情况不符。 但这种事，当事人既然没说什么，王屿也就没有多问。 但是因为现在身边发生的情况特殊，他觉得像熊坤这样的半路关系，该注意的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下。 熊坤那边继续开口道：“明天我还要跟杨先生出去一趟。这段时间王老板这边就不用挂念我了。” 王屿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问道：“需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 熊坤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就放心吧王老板。今天既然杨先生没有为难我，后面想必也不会了。” 王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要是不这么说，王屿反而觉得奇怪。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王屿只是想用这个方式，看看眼前这个熊老板究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如今这么一来，瞬间就明白，只怕这趟出去，他跟杨傥之间已经达成某种共识或者默契。 具体情况不详，但是自己以后说话，一定要小心注意。 尤其那些不方便被人知道的更是要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王屿在下意识看向释利的时候，视线跟对方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释利是个聪明人，想必也已经从熊老板的反应中，做出了判断。 熊坤说完，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固追，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是？” 王屿回答道：“这位是老徐队长的一位老友。最近正好在附近云游，得到消息，顺路过来一叙。” 熊坤连连点头，算是跟固追打过招呼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刚才才走路比较多，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释利歪着脑袋一直目送熊坤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彻底消失不见之后，来到王屿身边，“觉不觉得这位熊老板有点不对劲？” 王屿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刚才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意思？ 释利又说道：“我不是说的这方面。以后当着他的面说话自然时要注意。但我想说的是，你看没看到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表情有点不对劲？你说苍白吧，好像还隐含兴奋的反光；你说惊恐吧，又好像还有几分莫名的期待。你说他们今天去老街干什么了？” 王屿摇头。 连释利都不知道，自己就更指望不上了。 下一秒，固追就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 “老街啊？那可是果敢全盛时期的大本营。你们不知道那边都有什么？” 王屿跟释利全都摇头。 “所有你们能想到的世界上阴暗的职业那边都有。du贩、女支 女、军火贩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原来是他？ 看样子熊坤已经彻底拜倒在杨傥给他的糖衣炮弹中。 王屿叹了口气，虽然人各有志，可终究心中应该保有底线。 固追的话还在继续，“王老板，我要是你，这种时候绝对不会离开果敢。浑水里面多方便摸鱼。现如今果敢王这边，只要有人能给他一条脱离困境的绳子，以后就能成为谁手上的 木仓。多少人求之不得。” 王屿志不在此，所以连连摇头，“我只要能安安稳稳做自己的生意就可以了。其他的从来没有想过。” 固追笑起来，“王老板，你现在还有的选吗？别人求之不得好事到你这里竟然推三阻四，虽然人各有志不假。可时势会推波助澜。如今也不是你想抽身而退就能做到的。克钦已经铁了心想要把你卷进来。不管他们的目的是好是坏，你都已经不是局外人。” “还有，你想过你的女朋友吗？你以为老街上那些人都是吃素的？要不然果敢王的女儿跟你女朋友，为什么要拼命逃离果敢？果敢王虽然现在大不如前，可是名头跟声名还是在的。如果他们不能拿捏果敢王，会不会想方设法去拿捏其他人？这些人已经司空见惯了那些不人道的手段，什么事做不出来？你有足够身强力壮的兵力来保护她们吗？” 王屿的心一阵颤抖。 光是听固追说的这些，已经让他心头巨颤。 释利叹了口气。 固追说的话是不怎么中听，可有的时候，光靠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不是你不去想，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 “连我都能知道，王老板那位女朋友现在就在抹谷。你觉得他们有心打听会不知道吗？如今王老板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把事情促成，从中得到自己能得到的好处。这样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看样子，固追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点都没闲着。 将涉及到这件事的相关人员，全部用自己的方式方法查了个底儿掉。 “我要做什么？”王屿被动地问道。 他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杨霖不行。 一想到因为自己此刻的不作为，可能为杨霖以后的生活埋下巨大的隐患，王屿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固追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淡淡一笑，“王老板，现在克钦不是给你抛出了橄榄枝吗？他们想要尽快达成目的的想法不比你弱。只要你肯配合，把彭家那个傀儡扶持上去。他好你也好。只要果敢王这边能够稳定住局面，其他几家也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他的话让王屿相当不理解，“固追大师，说句冒昧的话。你的立场应该跟克钦还有果敢都不相容吧？克钦跟果敢联合起来，对你们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的局面……” 固追反问道：“对我们来说？我们是指的谁？王老板，我是佛门中人，我的政.治.立.场只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其他任何人。骠国的时局就是如此，改变不了。我们是肉身凡胎，不是大罗神仙。想清楚自己能做的，以后不后悔即可。” 王屿：“……” 这真是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释利见气氛低沉，开口岔开话题，“老街上的情况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固追回答道：“随便拉出来个人问问就知道，想做老街上的生意，如果不把这四大家族打点好，会是什么下场就知道了。现实只会比我说的更加严重。你要是不信，咱抽空咱们过去一转便知。” “果敢王虽然跟小勐拉的林生打的相似的牌。但不得不说，林生的段位比他高多了。看看现在的七号公馆，再看看如今的果敢老街，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王屿见固追说到七号公馆，好奇心顿时冒了出来。 摁住显得跃跃欲试的释利，忙开口问道：“固追大师，你对七号公馆的情况也了解？这个林生究竟是什么来头？能不能详细说说？” 固追的视线在王屿脸上来回打量，顷刻后说道：“说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我原本就是渴醒的……” 王屿连忙踢了释利一脚，让他赶紧伺候。 等到实力将瓶装水递给固追，一口气干掉半瓶之后的固追，这才拖了把椅子，找了个舒适的坐姿坐定之后，开口说道：“这个林生的确是一个传奇人物，骠国政.府.军当年多次围剿经济封锁，都不但没能让他拖鞋屈服，反而将小勐拉经营成了新的军区，这一点不得不服。是个人物。” “关键是这个人不但有手段，更有头脑。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顺势而变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更关键的是他懂得急流勇退，绝对不贪恋眼前的利益。这一点果敢这边差远了。” “这个人不但运势加身，更有天命。据消息说，其实小勐拉那边的掌权人已经换了。不再是林生，而是一个比他更有决断力跟魄力的人，据说姓杨，是九十年代来到骠国的国人。” “这个人前期经历跟当年的林生无比相似，在小勐拉一路过关斩将，一直到进入林生的视野。后来因为林生的上市跟提拔，成了他身边的白手套。慢慢的因为能力出众胆识过人，林生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据说现在虽然还没正式移交权力，但是基本上所有的决策都已经是此人在做。包括耗时几年的七号公馆，也都是此人设计。” “开创者固然重要，但是每一代的接班人也同样不能小看。就拿果敢来说，要是下面这些接班人有杨生那般气候，果敢也不至于一直像现在这样。” “归根结底，果敢这边更重视血脉传承，但小勐拉那边却更重视能力传承。这就是眼界开阔跟狭隘的区别。” 固追一边说一边摇头。 显然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如果他们家族不重视血脉传承，也就不会让他还俗传宗接代，然后再放他自由生长。 王屿大概也能知道，为甚恶魔老徐会说固追这个人的脑子异于常人。 其实或者也可以说，固追并不是脑子有多么聪明，而是他的出身经历让他能够完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夜色掩盖下的老街 离国这么长时间，边城发生的事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 虽然久远却仍旧历历在目。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向父、陶父、孙有国。向父家里那张老旧的合影照片，上面多出来的那个人。 帮向远峰买单的七号公馆的主人、对向远峰复杂又奇怪的对待方式…… 似乎一一对上了号。 这个人王屿没有更深刻的印象，但却在他脑海中呼之欲出。 见他神情古怪，固追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王老板看样子应该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要不要分享一下？” 王屿觉得这样的事说来无益，所以摇了摇头并没有顺着固追的话往下面说。 这件事还是先跟向远峰沟通之后，再说吧。 固追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转头开始跟释利唠嗑。 王屿的心思开始飘忽。 自己这也算是挖到宝了。 向远峰以前帮自己那些都不用提了。这会儿竟然直接给自己来了个想都不敢想的意外。 是惊是喜这个容后再想，这会儿王屿心头巨震无法判断不说，更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无从判断这个结果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是好还是坏。 叹了口气，王屿现在已经满头的虱子，多一只少一只似乎区别不大。 固追见王屿的模样，像是已经认命，露出一个无比荡漾的笑容，“王老板，你真是人生赢家。” 王屿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调侃自己，苦笑着说道：“固追大师是在拿我打趣吗？你看我现如今，就差身陷囹圄了，有我这样的人生赢家吗？” 固追笑起来，“克钦你跟你的关系自不必多说，接下来是果敢。你是释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虽然出家却也不至于毫无发言权，想保个人、或者说他的周边关系人，易如反掌。这还不是人生赢家吗？” 王屿一听，这话有漏洞啊。 这不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吗？ 所以开口问道：“那……固追大师，是不是可以助我脱离眼前果敢的困局？” 固追毫不犹豫的反口了，“不能！”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衅，又补充道：“不是我不能，是我不会这么做。” 真是啥话都让他说尽了。 反正王屿也没有别的办法。 释利倒是个呆头鹅，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傻乎乎的看着王屿愁眉苦脸、看着固追喜气洋洋，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三个人又唠了一会儿，老徐终于打着哈欠出来了。 “魏小姐没来吧？” 见到几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担心露馅。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个娘儿们了。”固追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老徐面对固追的鄙夷，不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她是寻常娘儿们吗？比个爷们还爷们，我可不敢招她。” 老徐的话显然引起了固追的好奇。 不过这份好奇也就只存在了那么小会儿，瞬间就没了。 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之外，在无欲无求这方面，固追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大师风范。 只不过这应该是受他出身的影响。 不知不觉又是大半天的时间过去，释利看着外面开始张罗给他们收拾桌子送饭的村民们，兴趣缺缺的叹了口气。 有限的自由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再美的风景再好的待遇也不及外面的世界。 固追看着释利的样子，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问道：“想不想出去浪一浪？” 释利没好气地说道：“别看你进来的时候容易，想出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固追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只要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王屿莫名觉得他的想法充满了危险的因素。 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冲释利招了招手，“请彭先生过来吃完饭。” 释利：“哪个彭先生？” 王屿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徐就笑骂道：“还有几个彭先生来咱们这边吃过饭？再不走我可上脚收拾你了。” 释利这才颠颠跑了。 这不是有不用闯岗的好办法吗？何必自找麻烦。 彭佑倒是的确从来不让人失望，总之晃晃悠悠跟在释利背后走了火过来。 彭佑跟老徐两人倒是相处甚欢。 或者其实可以说，老徐只要是想跟什么人处理好关系，那就一定手到擒来。 只不过因为位置所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别人扒着他，他也很难都看得上眼的人。 毕竟跟天涯打交道的都是实打实的金钱关系，得什么样的天选之人才能让这个财迷放弃对金钱的渴望，选择跟他交好。 听说几人在村子里待闷了，想要出去逛逛的时候，彭佑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他本来也是爱凑热闹的性格，想着一会儿能出去放放风，连饭都顾不上吃，开始数人头。 熊坤看样子应该也想参与进去的，但是彭佑刻意忽略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前面杨傥跟熊坤关系的不爽，总之直接说道：“正好，五人一车搞定。” 这么一来，熊坤倒也不好在说什么。 如果说杨傥早上的举动就是为了离间他们几人的关系，那么只能说，他做到了。 虽然一开始王屿也并没有打算要跟熊坤建立多么深厚的感情基础，但毕竟一同在这里落难，好歹也算是难友。 同舟共济还是不妨碍做到的。 但是这会儿显然已经不是这样的关系，本就薄弱的感情基础在这样的时候，抵不过猜测跟忌惮。 熊坤大约自己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情况，脸上表情看上去有些讪讪的。 “那你们晚上出去注意安全。” 彭佑的气性很大， 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句，“果敢是我的地盘，要是有人心怀不轨，我一定让他身首异处。倒是你熊老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要小心了。” 老徐大手一挥，“放心，这么多兄弟们都在。安全着呢。不过咱们究竟去什么地方？你们想好了吗？” 彭佑看着其余几人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夙敌 可能是见王屿走神，身旁的老徐说道：“入乡随俗。不要用国内的道德标准去衡量骠国现状。” 王屿点点头。 道理都明白，就是在看到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地俩你想。 完全不由人心。 固追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来，“这才哪到哪。看不到的地方比这黑暗的事多着呢。” 可能在他看来，国内来的人都是温室里的花朵。 王屿没有争辩，有感慨是事实。 生而为人，要是连同类的遭遇都做不到共情，那连动物都不如。 不干预是一回事。 心有所感是另一回事。 彭佑将车子停下来，对着车窗外介绍道：“这里就是白家的赌场，最大也是最老的一家。” 车子在门前停了大约十几分钟时间，没见几人进出。 固追问道：“不应该啊，赌场这样的人流量，能赚什么钱？” 彭佑回答道：“现在果敢这边不安稳，内战还有周边的混战，这种时候哪还有几个敢上门的。之前正常营业的时候，日进斗金一点都不夸张。” 固追点点头。 看样子彭佑所说得没错。 “有没有感兴趣，想下去试试手气的？”彭又冲着身后的人问道。 没问回应他。 王屿是不感兴趣，至于老徐，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今晚时机不对。 总之都没附和。 彭佑见没人应声，便又缓缓启动了车子，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车子又行驶了一截，这一次彭佑干脆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闪烁着璀璨霓虹的店门前。 “进去坐坐，喝一杯吧？出来一趟，总不能脚不沾地就又回去了吧？” 固追很配合，车子停稳他就拉开门走了下去。 释利也跃跃欲试的随后跟着下了车。 王屿跟老徐两人跟在他们身后，抬脚朝里面走去。 身边的彭佑不知道算是提醒还是警告，开口说道：“这里面不要，入口的东西不要随便乱接触。如果以后不想成为瘾君子的话……” 固追最先反应过来，“这是刘宝的du品窝子？” 彭佑笑起来，“不过就是其中一个分销的场所罢了。外围的外围。谈不上什么。我是担心王老板国人面孔，一会儿万一被人盯上。提前打个招呼。” 还别说，一行五人，还真就自己一个国人。 释利开口道：“放心吧，有我跟着，保证万无一失。” 固追却出言提醒道：“防不胜防，释利，你还是太单纯。功夫虽然没问题，但是面对复杂的人心，还需要进一步历练。” 释利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我现在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从家里出来之后在寺庙这么久，以武僧身份跟他们出去也遇到了不少情况。” 固追见他不服气，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反倒是老徐笑着拍了拍释利的肩，“你们来过这种地方吗？” “那倒是没有。”释利摇摇头。 “那固追大师说的就没错。虚心听着吧年轻人。” 这下释利不说话了。 反正知道此行的重点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跟他关系也不大。 他们走到门前，两个穿的五彩斑斓的男人殷勤地帮他们打开门，开口说了一串骠国话。 “会不会说国语？我们有国人客人。”彭佑说道。 原本可能没注意到他的两人，听到声音之后，脸色变了变，“彭先生？” 彭佑脸上的表情带上几分自得，“嗯……带几位朋友过来消遣一下。你们忙你们的不需要特别管我们。” 两人仿佛得到了特赦一般，连忙引着几人朝里面走去。 想想也是，按照固追给王屿的说法来看，果敢王一支目前的形式并不乐观，就算勉强还算是给他们交好的这二刘，只怕也是面子上的应付多过实打实的交情。 面对果敢王本人可能还好一些，但彭佑又不是。 这样的身份出现，让他么小心好生伺候他们也难受，不关照吧有有些说不过去。 彭佑本人更是能深刻感受着里面的关系。 但是男人不管在哪都讲究个面子，何况果敢能去的地方也没多少。 这么一想，王屿倒是也有些同情起彭佑来。 这要是没来过果敢，光是听到果敢王三个字，是个人都会觉得地位尊崇、风光无限。 谁能想到背后这些艰难境遇。 一边感慨，一边随着众人在开放式卡座上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应该是整个场子里最佳位置，能轻易看到舞池里群魔乱舞的众人。 也能开阔的环视到周遭环境。 彭佑整个人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正准备说点什么。 就被眼前突然而来的喧哗给打断了动作。 一伙人一边嚷嚷着，一边推搡着舞池的众人直奔着卡座冲过来。 来到众人面前站定，视线锁定在彭佑身上，叽哩哇啦甩出一大段骠国话。 彭佑看到来人先是一愣，认清楚来人之后，反而不慌不忙起来。 他双手环抱着胳膊，用国语说道：“你说这个卡座是你定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到他们跟我说？你小子长出息了，敢在我面前叫嚣？你特码磕.药了吧？”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打扮相当非主流的年轻男人，看五官倒是更接近国人面孔。 听完彭佑的话一愣，视线瞟了一眼王屿，然后收回目光，伸手指着彭佑，“识相的就让开！” 彭佑还没说话，固追就开口了，“不识相呢？” 男人没跟他们废话，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立刻冲出来两个精瘦的缅国人，一脸凶相，看上去就非良善之辈。 释利没等对方出手，先发制人，冲到卡座前面广阔的空地上，半蹲下身，一个扫堂腿，两人应声倒地。 夸张的是，他们落地的瞬间，竟然空中发力，一个三百六十度翻滚之后，迅速站了起来。 “有点意思。”释利显得很兴奋。 好长时间没跟合格的对手对打了，手痒得厉害。 他舔了舔嘴唇，伸手冲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再来。 然而哪个领头的男人，不耐烦的拨开两人，箱相当不客气的问道：“是不是没得谈？你可想清楚了。” 彭佑仍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深入大本营 胃魏同辉的声音甚至还没完全落下，固追就毫不客气地说道：“怕只怕你这条小命担不起！” 声音不大，但周遭的人都听的分明。 魏同辉从腰间啪的掏出一支手 木仓，“孙子，出门没人教你带着眼睛吗？” 看到这黑漆漆的铁坨坨，王屿的心下意识一紧。 他知道这会儿不能退缩，这个反应完全就是下意识地。 只不过他现在也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痕迹。 别人可能怕他这一招，但彭佑可不怕。 他承认，魏同辉敢动手，也敢把他打个半死。 但最多也就是单挑或者群殴，众目睽睽之下动兵器，魏同辉不敢。 因为不管果敢王一支如何失势，都代表着果敢的脸面。 继承人当众被自己人射杀，别说在果敢，可能在世界上都会引起一轮小轰动。 魏同辉尽管是个瓜皮，但还不算个智障。 只要没得狂犬病，今天就不敢拿枪指着自己。 所以也就只能拍在桌子上，震一震其他人。 显显威风。 彭佑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脑门，“魏同辉，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有种，今天朝这边打！只要你敢，我死了也佩服你是个爷儿们。你要是不敢，就别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魏同辉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彭佑当众挑衅了他的颜面，他正在天人交战。 一会儿之后，魏同辉阴恻恻的扫视了一眼其他人，“你，可以往后面留一留……你身边这几个人嘛，也够我消遣一会儿的。” 说实话，这场面不紧张是假的。 彭佑的脸色一变，拍案而起，眼瞅着两人即将发生肢体冲突之际，又有人加入了进来。 “几个小子，闹腾什么呢？把我都给闹出来了。” 声音说不上苍老，但也绝对不年轻。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矮胖男人走了过来。 身边还跟着那两个五彩斑斓的打手。 “刘宝。” 王屿身边的固追压低声音飞快的说出一个名字。 原来是二刘当中的du老大，刘宝本人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下，刘宝几步走了过来，“你们也都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怎么闹成这样？是不是不给你们宝叔这个面子？” 魏同辉跟彭佑各自扭过头。 刘宝不管，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说我这把岁数容易吗？你们喜叔折腾来一大堆原石让我去看，我那边还没忙完，你们这些小的们又闹腾，还能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省心了？” 刘宝这个人长得看上去很喜庆，有点像弥勒佛。 但是做的那些事，就没那么厚道了。 不过到他们这种岁数，已经人老精鬼老灵，不管心里恨成什么样，面子上看起来都是和和气气一家亲。 彭佑最先缓和下来，掏出一支烟递给刘宝，“宝叔，您跟喜叔最近忙什么呢？喜叔又弄到什么宝贝了？” 刘宝自顾自坐到卡座上，瞥了一眼魏同辉，“魏小子，过来坐。还杵在那儿干啥？” 王屿等人懂事的挪到卡座一端挤在一起，看他们叔侄“欢聚一堂”。 刘宝的冲着魏同辉那十几个小弟挥了挥手，“你们，都散了。别都站在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人群显得有些犹豫，看着魏同辉，等他发话。 魏同辉两眼一瞪，“滚滚滚。” 等到乌烟瘴气的人群散掉，刘宝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你们喜叔，现在天天就快住在矿洞里了。也不知道那矿山上有什么东西在勾着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回来藏料子来了，非要把我喊去看他那些破石头。” 彭佑伸手揉了揉略显僵硬的脸颊，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刘宝就有开口了，“彭小子，听说今天山给杨家那个小子带着生面孔来了老街了，你知道不知道？” 彭佑点点头，“听说了。不过具体的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是表面维持着罢了。” 魏同辉哼了一声，“这就是把狗养大的下场。喂不熟又甩不掉。话好意思跑出来教别人做事，可笑！” 刘宝显然是被他们针尖对麦芒的态度闹得心烦，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们俩就是太年轻，又太闲。不给你们找点事干干，你们是不知道消停。” 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正好你喜叔那边的石头还没折腾完，你们跟我走一趟。搭把手，消耗消耗你们这没处安放的精神头。” 魏同辉显然不想去，立刻准备开口，然而刘宝却说道：“我们俩一把年纪了，干不动了。也就能指望指望你们这些小的。怎么？这点事都不能让你们干了？” 这话一出，彭佑原本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屿。 王屿听到刘宝话的时候表现得很是兴奋。 刘喜是搞翠矿的，能让他这样的人都当成宝贝一样的东西，值得一看啊。 他想去，但却知道刘宝未必会给他们这个一饱眼福的机会。 这个想法，就像是被彭佑感应到了一样。 那一眼正对上王屿期待的神色。 彭佑开口道：“宝叔，我又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今天来，本来也是陪他们干活来消遣一下。就这么走了怕是不妥。” 刘宝陷入沉思，显然在在思索怎么安排。 彭佑连忙加码，指着王屿说道：“我这位朋友精通赌石之道。说不定去了还能跟喜叔切磋一二。喜叔不是一直说自己赌石杜无敌寂寞吗？给他找点事做做……” 这番话让刘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笑起来，“你说的也在理。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他说完，人刚站起来，魏同辉立刻不干了，“他们这么多人，我这边就一个，到时候宝叔您一走，他们立刻把我围起来打一顿。不行不行。” 刘宝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想怎样？” 魏同辉说道：’我要带着我的 木仓，还要带几个人！“ 刘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是去干活，又不是让你们去干架。随你吧。“ 于是刘宝车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赌石同好 见他这么问，刘宝脸上一脸得意，“想知道就得拿出真东西来。反正干活的我给你找来了。别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刘喜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可能因为里面只有王屿一个人是国人面孔。 所以刘喜的视线很快锁定在他身上。 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转回身，继续朝着仓库里走去。 刘宝倒也不介意，冲着身后几人招了招手，就自顾自跟了上去。 仓库很大，让王屿没想到的是里面别有洞天。 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集装箱。 刘喜的宝贝们就在集装箱里摆着。 集装箱门大开着，旁边还摆着一张四方形的木桌以及两把椅子。 看样子，刚才刘宝应该跟他坐在这里正唠着嗑。 桌子上摆着一块乌漆嘛黑、小脸盆大的原石。 刘喜重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捏着一个玉石电筒对着料子看个不停。 好奇的随着彭佑走近集装箱，王屿伸头朝里面一瞧。 虽然光线不明亮，里面的详细情况看不分明，但是靠外面的这些料子，搭眼看上去都是货真价实可圈可点的标本级好东西。 而且，跟王屿先前以为的不同，刘喜手上的料子，并不是出自一个场口。 想到传说中他手握矿场，应该也算是矿区举足轻重的人物。 看样子，并不是针对一个矿场而言的。 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其他的靠谱路子搞到他感兴趣的原石。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这时候，裤兜里的手玩件突然发出一阵震动。 像个发疯的跳蚤，让王屿心里一慌。 在这样久经杀伐的人面前，任何细微的失常可能都会被对方尽收眼底。 王屿不敢大意。 不动声色地伸手进裤兜，牢牢握住发癫的手玩件。 手玩件倒也还算乖巧，在王屿的皮肤接触到它的时候，就安稳下来。 王屿这边才刚刚松了口气，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子，你懂看原石？” 顺着声音就看到刘喜正盯着自己，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王屿连忙点头，生怕他让自己把手套出来。 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 刘喜的整个注意力都放在他自己手上的那块原石上面。 很快就收回了注意力，冲王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看。 王屿连忙走过去。 虽然刘喜看上去没有刘宝好接近，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屿却觉得刘喜身边比刘宝要安全得多。 “小子，你看看这块黑皮料子，究竟是出自哪个场口。特码了个巴子，我一会儿看着像帕敢、一会儿看着像莫湾基。在看不出来我就把它砸了！” 看样子这块料子已经快把刘喜折磨的神经衰弱了。 王屿苦笑。 黑皮原石在赌石这一行中，想来最容易混淆。 刘喜这样的源头老手都拿不准，自己这样的岂不是更是难于上青天。 这时候，身后的彭佑开口问道：“喜叔，我们呢个不能进去你的藏宝洞里开开眼啊？” 刘喜两眼一瞪，“看什么看？看得懂吗你们？你们谁能看出我眼前这块料子是什么场口出的，就让你们进。要不然进去看也是看不出个花来。白瞎了我这一堆的宝贝。” 彭佑几人肯定是看不懂的，但是魏同辉带来那个一开始跟彭佑叫板的男人走了过来。 魏同辉还在后面喊着，“坤子，好好表现，别让狗眼把你看低了。” 他本意是在暗讽彭佑，却不料反被彭佑抓住了话柄，“什么？你竟然当众骂喜叔是狗？” 魏同辉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开始呲牙。 然而还没等开始，就被刘宝一把摁住了。 “你喜叔可没我这么和蔼可亲。把他惹毛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魏同辉强行咽下心头的怒火，铁青着脸等着看后面的情况。 也难怪刘喜拿不准手上这块黑皮料子的出产地，上面具备的特征相当不明显。 基本上所有翠矿，底层矿脉上出来的都是黑色皮壳的料子。 在一点上，颜色起不到任何的参考价值。 尤其是这种深色皮壳上面，很多表现看不分明，所以黑皮料子想要准确判断场口难度相当大。 王屿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判断出黑皮料子所出的场口。 但是当王屿的双手覆盖到料子上面的时候，眼中一道红芒闪过。 莫名脑海中就浮现出“帕坎”的印象。 不知从何处而来，没有源头，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这……手玩件进化到这个程度了？ 这也太神了吧。 但面对刘喜灼灼的目光，王屿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特异功能吧？ 该判断的表现还是要看。 只不过，心里有方向就是了。 帕坎其实就是如今的帕敢场。 也有人叫做老帕坎。 虽然是帕敢场的料子，不过是针对最底层矿脉开采出来的那一层料子而言。 到后面开采的层数越往上，料子的本质已经远不如当初的老帕坎。 所以，现如今的帕敢场料，并不能算帕坎。 可是，这么老的皮壳，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落入刘喜手中呢。 带这个疑问，王宇虚心的问道：“刘先生，能不能问一下这块料子您是从何处得来？” 刘喜视线紧盯着王屿，面上露出一丝疑虑，“这位老板，料子有什么问题吗？” 王屿连忙摇头，“刘先生说笑了，料子没有问题。只不过我看皮壳上有帕敢场的表现……” 话没说完，刘喜就冷哼了一声，“这还用你说，我又不瞎。只不过，你就不能多看两眼，这些细节有些地方跟帕敢还是有对应不上的地方。” 看样子，这个刘喜也是一言不合就摔脸的主。 王屿说道：“刘先生说得不错。就是因为有对不上的地方，我才冒昧问了刚才的问题。” 这时候，一旁的坤子冷笑一声，“故弄玄虚玩的倒是溜。喜叔，我看这块料子不是出自帕敢也不是出自莫湾基，我感觉更像是南齐场口的黑皮料子。” 这下好了，候选场口从两个变成三个。 刘喜的眉头越皱越深。 坤子说的也不是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手玩件的盛宴 王屿随着彭佑等人一起摸进了集装箱。 外面刘宝看着刘喜，“没想到今天你竟然当真舍得。我还以为你又要唧唧歪歪。” 刘喜只是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刘宝的唠叨。 刘宝看起来倒的确是好脾气，什么也没说，仍然是那副好说话的弥勒佛模样。 集装箱里没有透光的位置，所以相对昏暗。王屿随手摸出电筒打开，照起料子来。 彭佑尽管对料子也算有一定的兴趣，但不算大，纨绔外表下，其实彭佑的野心并不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 喜欢是可以玩一玩，但注定不会占据更大的比例。 所以转了一会儿，就没了太大的兴致。 要不是这代表着他脚踩了外面的魏同辉，他早就退出去了。 现在虽然自己没什么兴趣，可看着外面魏同辉绿油油的脸，他心情舒畅。 看着眼前这些料子也变得更加顺眼起来。 老徐虽然对料子感兴趣，但那是为了赚钱。 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 可以是料子，也可以是别的。 可以说，他是对赚钱感兴趣。 要是这会儿面前摆着的是成品，可能他兴趣能更大几分，但原石实在是提不起他更多的兴趣。 固追跟释利倒是显得更感兴趣一些。 尤其是固追，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送一块达马坎原石给释利。 进入集装箱之后，对料子最感兴趣的，除了王屿就是他了。 这会儿正蹲在料子前，给释利灌输知识。 引得释利相当不服气，“固追，我跟在王老板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给我说的这些皮毛，我早都知道了。你要想说，就说点深层次的干货，要不然我不听。” 固追其实对于原石的认识也不算深。 只是因为家里关系，能接触到的注定不会是寻常通货。 所以他能看出来料子不错，但是却不无法系统的说出什么门道。 王屿进入集装箱之后，就傻眼了。 这里面料子的价值，可以用海纳百川来形容。 每一块都具备独特之处。 要是不了解市场行情，单单看着里面这些料子的皮壳表现，说不定会以为现在市场上遍地都是水泥皮、大橡皮。 随便一切是就是高冰种、帝王绿。 王屿忍不住心底的惊讶，无疑是冲着手下一块全蒙头料子摸过去。 一动之下，可就不得了了。 手玩件像是得到了什么准许，在王屿的皮肤碰触到随便一块料子的时候，立刻开始了不受控的兴奋。 那一刻，他眼中泛起一片强烈的红芒。 以至于让身边的老徐以为自己眼花了，“我刚才看到一道红光唰飞过去了。这附近该不会有枪手吧？” 彭佑只当他疑心生暗鬼，解释道：“放心吧。别人不好说，但是喜叔向来不是那种耍阴诡手段的人。他要是看我们不顺眼，刚才就直接赶人了。还用得着用这样的方法？” 固追拉了一把老徐，“老徐队长，放松点。咱们既然是跟着彭先生来的，听他的准没错。要是跟着他出事，打的可是果敢王的脸。” 说完之后，还不忘问王屿，“你说是吧？王老板。” 良久没得到王屿的回答。 众人只当是王屿沉浸在料子堆里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 其实王屿已经彻底丧失了五感五觉。 整个人像是被一层透明的、看不见的东西罩了起来。 手玩件开始疯狂攫取集装箱里面原石的能量。 可能对于手玩件来说，这是一顿盛宴、也是一场盛会。 按照它原本对于能量巨大的原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前科来看，这一次它更是如鱼得水，压根没有想要克制的丝毫迹象。 以至于这些能量的流动，在半密闭的集装箱里，卷起一阵似有若无无形的风。 “是我的错觉吗？”固追最先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他的表情绝对不是发问的样子。 他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造成这个原因的所在。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感觉到了……”一旁的释利接着说道。 释利是习武之人，对于周遭环境的席细微改变，感知力也是敏锐的 老徐：“啊？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彭佑：“嘘，别疑神疑鬼的了。这个喜叔本来就有点神神叨叨，总觉得他的宝贝藏在什么地方都不保险。知道为什么要把它们都装在集装箱里吗？就是为了方便随时转移。” “要是让他听到你们说的这些内容。到时候指不定又要折腾什么。果敢现在可是经不起他几次折腾。毕竟外面虎视眈眈的对手太多了。真要是被人撬走了他这些宝贝们，一个忍不住跟外面干起来。可就完了。” 对他来说是完了。 因为果敢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纸老虎，经不起敌人的几次进攻，绝对会元气大伤，再无招架之力。 到那个时候，就落入狐狸窝的肥肉。 彭佑就算是费尽心机掌握了果敢一支，也没什么用了。 大家都是明白时局的人，更明白彭佑话里的意思，顿时也就收了声。 王屿，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手玩件，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好不浪费时间的吸收了集装箱里，所有它感兴趣的能量源。 可能因为这一次能量充足，又或者是它随着能量吸收的越来越多，已经具备了更强大的能力。 这一次，王屿的意识是无缝衔接恢复的。 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他失去意识一阵子。 所以身边所有人并没有意识到，王屿刚才的异样。 “王兄弟别看了，差不多就行了。要不然外面的刘先生好怀疑咱们不安好心了。” 意识刚恢复过来，王屿就听到老徐在自己说话。 连忙说道：“好。也看的差不多了。一看料子就忘了其他……” 还不忘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还好大家伙儿都买账。 固追也拉着释利站起身来，自己伸了个懒腰，同时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那咱们就出去吧。别让人在外面等着急了。” 走出集装箱的时候，魏同辉跟坤子已经不见了。 彭佑环视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开智 上车的时候，王屿正准备爬上彭佑的车子，前面刘喜冲他招了招手。 “喊你呢。”彭佑提醒道。 王屿全身写满抗拒，但架不住彭佑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也是，整的跟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似的。 认命地朝着刘喜的车子走去。 “王老板，不介意跟我们这两个老头子一起吧？”刘喜笑呵呵的问道。 王屿当然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 否则就是脑子进水了。 刘喜将保镖赶到后面刘宝的车子上，自己亲自驾车，副驾驶自然是刘宝的专享，王屿端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还以为六百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梅昂到差不多全程都在跟刘宝用国语交谈。 大多是一些他们生意方面的情况，间或涉及到果敢的一些情况。 王屿有些看不懂。 按理说，当着自己这样一个外人，他们完全可以用自己听不懂的骠国话交流。 这样自己也不用担心有灭口的危险。 可人家就不。 王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感兴趣。 索性靠在靠背上，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心底试图跟手玩件建立联系。 尝试几番无果后，就在王屿准备放弃的时候，手玩件的感应力突然出现了。 能感受到手玩件的那种欢欣雀跃。 王屿将自己的念头尽量在自己脑海中凝成强烈的想法。 手玩件究竟又具备了什么样的能力？ 闭着的眼睛前，仍然闪过一道红芒。 紧接着红芒像是进入自己的意识海洋。 一瞬间的空白过后，王屿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中。 那里面各种折射着光芒的一片片晶状体。 常年跟翡翠原石打交道的王屿，稳下心神后，很快就明白，自己这会儿意识所在的环境，就是翡翠的结构当中。 那一片片晶状体，就是翡翠的结构体。 每一个晶体面都在反射着不知道从何处照射过来的红芒。 这样的情况让王屿心神俱震，顺着光芒四下寻找。 最后在头顶上方，终于让他寻找到红芒的源头。 隐约可见，一条马眼状的红色晶状体，安安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王屿下意识朝着那里伸出手去。 可是太远了，纵然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臂展，仍旧离得很远。 心念一动，置身环境中的那些晶状体，竟然开始了自行排列。 不消多长时间，晶状体竟然自动组合成阶梯状，出现在王屿的脚边。 面对这样的异状，早已经被手玩件一波波作妖折腾的心理素质无限强大的王屿，在深深吸了口气之后，迈步踏了上去。 晶状体稳稳的托着他的脚，虽然意识当中的王屿无知无觉。 心中却腾起恍若踩在坚实大地上的那种踏实感。 他踩着晶状体，一步一步来到散发着红芒的马眼位置。 靠近观察，那里像是凝聚着一滴鲜红的血液。 虽然没有任何容器承载，却也不见扩散，就那么维持着一个形态。 万年不变。 王屿伸出手，想看看这究竟怎么做到的。 然而，手伸过去的时候，那滴血液被他轻易的穿透。 或者说，不知道是王屿的手穿透了这滴血，还是这滴血穿透了王屿的手。 总之，手传过去了，血液还是那个样子。 甚至可以看到隐隐有液体的波纹，在一圈圈顺着王屿搞出来的力道中心在往外面扩散着。 王屿甚至感觉到了血液的温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这团马眼状的血液看上去莫名有些眼熟。 王屿举目四望，空间呈现一种淡淡的寿黄底色，远处似乎还有几朵像是云层的翠色。 王屿突然顿悟了。 自己如今就像是来到了手玩件的内部结构中。 而自己正在百般逗弄的血团，应该就是手玩件眉心的那一抹血红。 这是什么情况？ 表示手玩件已经完全接纳自己？ 为了让自己心理平衡它屡次占据自己意识掌控身体行为，而做出的补偿？ 我上了你的身，所以今天你来进我内部来瞧瞧？ 还真是一个懂得礼尚往来的手玩件…… 王屿刚刚这么想着。 很快，身边那些晶状体结构就开始了有规矩的重新罗列队形。 这可把王屿吓了一跳。 毕竟自己这会儿悬空，可就全靠着脚下踩着的这片晶状体支撑。 手玩件该不会是直接擒贼先擒王，把自己弄死在这里，然后永远占据自己的灵魂吧？ 刚想到这里，脚下原本稳稳当当的晶状体，突然加快速度飘忽了几下。 那感觉似乎是在宣泄它的不满。 王屿连忙收起自己的私心杂念。 晶状体这才安分下来。 托着王屿静静的飞到一边。 保持他的正面面对着那些在排列组合的其他晶状体。 王屿稍稍转动一下脑袋，它都似乎有些不满。 随着王屿砖头的动作，调整着它自己的角度。 永远保证王屿的演技那个，能轻松看到那些晶状体的动作。 这是在给自己表演节目？ 念头一起，脚下的晶状体又是一晃。 毫无防备之下，王屿这一次真的差点跌下去。 连忙收敛起自己多余的念头。 静静看着面前的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之间，王屿仿佛开了窍。 晶状体这并不是在给自己玩杂耍。 它应该是在告诉自己，如今翡翠的警惕结构，可以随着自己的念头而重新排列组合。 想到这里，王屿下意识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个心形。 很快面前的晶状体就按照他年海中的形态，摆出一个巨大的心形，呈现在他眼前。 好家伙……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自己无敌了？ 种嫩、密度不够的料子，岂不是直接可以…… 面前那个组合出来的心形，里面每一片晶体结构都在冲着点头。 如果它们有头的话。 但是明显能够看出，它们是认同自己这会儿冒出来的念头。 这是不是有点太神了？ 手玩件这是开智了？ 就在王屿准备继续开发手玩件的其他功能时，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声呼唤。 “王老板……王老板……” 眼前的红芒倏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刘喜的见面礼 感觉起来之后，王屿整个人慢慢舒展开来。 可能是受到向远峰对于茶道的爱好。 当然，他的手法跟眼前这个姑娘没有可比性。 如果说人家是专业的，那向远峰最多可能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这并不妨碍向远峰的确是用自己半路出家的泡茶手法，让王屿对茶有了一种打心底的认知跟接受。 如今只要茶桌前一坐，就仿佛看到向远峰那副不正经的坏笑。 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眨巴着不安好心的坏心思。 王屿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 似乎已经看到他开始叮叮咣咣的洗涮茶杯，然后下一秒准备开始吹。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时，不动声色一直再观察着众人的刘喜突然开口了，“王老板，对茶道也有了解？” 王屿的思绪瞬间被他拉了回来，连连摆手，“刘先生误会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刘喜摆了摆手，“你既然跟彭小子岁数差不多，又是他的好友，就跟他一起称呼我喜叔就好。这样听起来多少能舒服一点。” 王屿也不知道他话语中的舒服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换个称呼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连忙叫了一声，“喜叔。” 刘喜看上去很高兴，还没等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刘宝也来跟着凑热闹，“还有我呢？” 其实对于刘宝的态度，王屿觉得很奇怪。 要是非说刘喜跟自己有相同的爱好跟话题，所以一时高兴，不摆架子，还能理解。 但是这个刘宝，明显并不怎么待见自己。 虽然看上去总是在笑，但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甚至有些时候，还能看到不经意间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翳。 他突然之间的这番态度，让王屿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彭佑的提醒下，连忙喊了一声，“宝叔。” 几人套近乎的时候，泡茶的女人已经手法柔美的将茶汤泡好，一杯杯斟给众人。 一口茶下入喉，王与整个人像是卷边的叶片，在水中慢慢舒展。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舒畅。 终于在这一刻，也明白了向远峰为什么出门也要抱着个大保温杯。 对于喝茶的人来说，没有了茶汤的滋润，那真是难挨。 连喝三杯茶水后，一旁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几人的刘喜忽然开口了，“既然今天叫我一声喜叔，就不能失了长辈的礼数。王小子，跟我来，喜叔今天送你一个见面礼。” 王屿还未及反应，一旁的刘宝就叫了起来，“老东西，你在这等着我呢是吧？这又不是我的地盘，我也没有准备。你这……你这是釜底抽薪啊。” 刘喜压根没接话，说完自己想说的之后，就站起身，转身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王屿这才注意到，现如今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泡茶姑娘背后，并不是一面墙壁，而是一枚硕大的可堪比墙壁的屏风。 而刘喜就是顺着屏风两侧的通道，朝着后面走。 既然主人已经发话了，王屿不跟上去显然也不合适。 于是冲其余几人点点头，跟着刘喜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里面很大，这是刚才站在外面，王屿怎么也没想到的。 区别于前面的灯火通明，后面只在高高的屋顶两边亮着两排射灯。 光线强弱度刚刚好，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明亮，又不会让人有隐私暴露于眼皮子底下的不安全感。 尤其对于两个相识并不长时间的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恰达好处的照明。 刘喜最后停在一个房间门口，冲王屿点点头之后，打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随着里面的灯光亮起，王屿有一次傻眼了。 这里面的三面墙壁上，全都打着上墙的木架。 上面仍旧摆着原石。 只不过，这里面的摆的很规矩。 与其说是存放，倒不如说是展示。 看样子，应该是刘喜每每在喝茶的间隙，都会过来此处欣赏欣赏自己这些年打下的江山。 只不过，可能因为刘喜这个人太谨慎了。 所以摆在这件茶室里面的原石，整体表现并不如那个集装箱里面的。 那里面的宝贝，真要是展现在人前，绝对足以让人震惊。 虽然也不知道被手玩件吸收完能量之后，那些料子会不会发生什么影响价值的变化。 但现在似乎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 王屿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事自己必须要守口如瓶烂在心里，要是被刘喜知道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全都便宜了自己，只怕自己要血溅当场。 就在王屿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刘喜开口了，“王小子，从这里选一块料子，当送你的见面礼吧。” 王屿哪还好意思。 他不要自己赔就不错了，还再去接受人家的见面礼，王屿可干不出来。 连连摆手，“喜叔，您的心意我真的心领了。这个我不能收。” 他说的很坚决，加上刘喜也是一个比较直接的性格。 见他这么说，刘喜一顿，“看来。这里面的东西果然入不了你的眼。” 想了想，他忽然笑起来，“我这里有一饼三十年的好茶。要不然就用这个作见面礼吧。” 王屿不敢贸然接受刘喜的好意，却也不敢以为拒绝他的好意。 想到茶叶这东西，应该也不会有多么珍惜，便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 自己喝了虽然是浪费，但回去以后借花献佛送给向远峰，他一定会高兴的原地跳起来。 见王屿灭有推辞，刘喜表现得很高兴。 很快又开口说道：“不过，这茶饼娇贵的很。你现在带走，未必有环境能妥善保存。这样，我先代为保管，等你十几天后离开果敢，再一并送你。” 王屿一愣。 自己可能还会再果敢逗留十几天的行程安排，刘喜又是怎么得知的。 刘喜并不掩饰，全程欣赏了王屿的震惊之后，笑起来，“王小子，你对我脾气。我就提醒你几句。果敢是是非之地。没有决心就早走。要不然，就拿出勇气。没有自主前进的意识，光靠外力推着是成不了事的。” 今晚，刘喜给王屿的意外一波接一波。 他不是傻子，几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固步自封 但是刘喜这话一说出口，他也不好非闹着要走。 固追自从顺利打入他们内部之后，就敛起自己浑身的锋芒，低调的方便着他观察着果敢里面的情况。 释利仍旧没心没肺，老徐依然我行我素。 外界惧怕组织，但果敢却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不是因为势力不够看，而是他们觉得自己好歹算得上是一方势力。 组织这种在他们眼里，最多算是成了气候的地方社团。 尽管组织这些年通过不择手段的发展，已经如日中天。 但他们还是觉得作为一方势力，做不到真刀真枪的抢地盘。 那就不成什么气候。 所以刘喜他们虽然看在彭佑的面子上没有难为老徐。 却也没怎么把他当回事。 还好老徐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逞能闹着要面子。 所以倒也相安无事。 刘宝叹了口气，“你不是动不动最讲什么养生了吗？今天这么闹什么呢？” 刘喜回答，“那是因为跟你们这样的没有共同语言。今天既然有远道而来的小友，生出亲近的念头也是正常的。” 刘宝挥了挥手，“我反正是要回去睡了。明天还有大货要出。你们自便吧。”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彭佑说道：“今天事情来得突然，没给你这位朋友准备什么见面礼。等我回去张罗张罗，回头派人送上门去。别又让那些个看门狗挡着。就跟我惦记你们什么似的。” 说完这番话，把自己的里子面子全都挣回来之后，刘宝这才大踏步朝外走去。 等他走后，彭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但可能是碍着刘喜还在，终归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刘喜哼了一声，“整的跟多惦记他东西一样。”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 王屿几人不了解情况，很多话不好说，所以这种时候自然没办法接话。 彭佑虽然了解，但毕竟在刘喜跟刘宝面前是个小辈，所以一些话也不好说。 所以一时间，气氛莫名安分下来。 彭佑双方都认识，都难免觉得尴尬，更不要提夹在中间的王屿。 连老徐都忍不住开始频频冲着彭佑使眼色。 最后朋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冲自顾自喝茶的刘锡说道：“喜叔，要不然，我们就先撤了。这才刚来老街，什么都还没干呢，就被您跟宝叔一锅给端来了。还是让我们今晚去转一圈，回头您哪天心情好了，小子们再来打扰。” 刘喜这一次没有挽留，只是挥了挥手。 似乎是在驱赶彭佑，不要坏了自己品茗的兴致。 不过说起来，好像喜欢享受喝茶过程的人，都很讨厌身边有个话痨。 不过向远峰可能是个例外。 毕竟他自己就自带话痨体质。 王屿这边还在出神色，那边彭佑就跟得到了什么特赦一样，生拉硬拽着王屿几人往外溜。 走出来之后，彭佑呼出一口气。 固追紧接着调侃起来，“你自己看看你。在他们面前连挺胸抬头都做不到，以后还怎么当他们老大。” 彭佑听完这话，立刻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小点声。别看热闹不嫌事大。上车再说。” 等到几人跟在他身后钻上车子，彭佑开口说道：“上一次我们被魏家军撵的跟狗一样，换成谁能不怕？” 释利开口问道：“就刚才那个魏同辉家里？” 彭佑点点头。 释利说道：“那跟这二刘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倒是不怎么怕那个魏同辉，倒是对那两位更忌惮一些。” 固追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傻子，这年头搞什么不需要用到钱？人不花钱还是 木仓 不用钱？有什么能比搞矿跟那些玩意儿利润大？” 彭佑没开口，算是默认。 老徐接话道：“意思是魏家军的资金来源都是二刘提供的？” 彭佑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反问道：“要说不是你信吗？魏家又没有什么中流砥柱的产业。没有资本背后支持，谁信？” 固追一脸同情的看着彭佑，“你们家实惨。人家只是表面上看这不合，实际上利益绑在一起，不可能真正决裂。就你们是真的跟他们合不来。人家不针对你们针对谁。” 彭佑的脸色很难看。 带着众人在老街上转了一圈之后，这才掉转车头朝着来时的路开回去。 老街并不指的是那条街道，而是果敢腹地的一片区域。 果敢人把那里成为老街。五大家族的根基所在之地。 “彭先生，你们家还在老街的时候，在哪啊？你们的支柱产业是什么？”跟着众人凑热闹，王屿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这一次彭佑沉默了。 固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徐，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王屿只当他是不方便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但是释利同样很好奇，见彭佑不说话，兀自念叨，“白家是赌场、魏家是军.队、二刘一个du一个矿。那传闻中跟果敢沾边的产业也就剩那个诈骗跟零件贩卖……” 说到后面，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嘴了。 不过已经晚了。 彭佑没有否认。 看样子释利听说的那些传闻不假。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只有释利是认真在思索这个问题。 像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无比茫然地冲固追说道：“不对。要是彭家这段时间销声匿迹，可国内这些事件一点也没减少，甚至还上了国际热搜……” 固追冲着老徐队长努了努嘴，“说到这就不得不说咱们老徐队长他们的业务能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司空见惯麻木不仁，还是其他什么。说起这种恶劣的行为来，竟然没有丝毫的严肃。 就像是在说今晚吃了什么饭一样稀松平常。 这肯定是不对的，但是王屿不能要求一个两个的骠国人跟自己站在同一个道德标准线上。 而且，动嘴皮子说说有什么用，完全改变不了什么现状。 要做的不是逞口舌之利。 王屿i性能力有了计较。 “彭先生，你们现在躲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浮出水面 彭佑彻底愣住了。 固追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要是他连这点都听不出来，就不是他彭佑了。 “你想怎么样？” 王屿没想到，彭佑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他不问固追的身份，也不是第一时间质问固追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王屿突然发现，先前是自己小看彭佑了。 不管他是不是已经通过什么其他渠道获知了固追的真实身份。 至少，都说明他远不是看上去表现出来的除了纨绔一无是处。 如果是这样，那么彭佑这人的心思就真可谓极其深沉了。 想到这里，不由多看了前面的彭佑几眼。 固追开口了，“彭佑，如今果敢乱世就是成就你的大好机会。你看看你现在车上坐着的人。都是眼下能够为你提供助力的。你难道就只想为被人做嫁衣裳，半点都不为自己打算吗？” “远的不说，就你说的那些什么亲卫队，在脱离援助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干的过现如今老徐队长带来的人马吗？只要你能下得了决心，首先将你们彭家内部统一起来，能用的人留不能用的人除。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一刻固追不像是高僧，倒像是伊甸园的毒蛇。 一步步引诱着彭佑钻进他勾画出来的世界中。 王屿在后面听的心惊肉跳。 能用的人留不能用的人除是什么意思？ 那杨家是属于哪一个路子上的？ “要是我没料错的话，你们现在手上的生意，更多还是杨家的人在出面操作吧？” 王屿才刚想到杨家人身上，固追后脚话题就扯到他们身上了。 “你什么意思？” 彭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下意识问的。 “跟他们搞好关系，让他们成为你的手下， 而不是给予者。没让你杀了他们。” 固追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后面就差冲上来掐自己脖子的王屿。 眼神中满是促狭。 显然他刚才是故意的。 回程路上，彭佑一言不发，沉默地将车速开到最快。 回到他们如今所在的村子里时，已经是凌晨好几点钟。 王屿几人下车，彭佑沉默的将车子开走了。 老徐皱着眉头站在固追身边，开口说道：“你今晚这是喝茶喝醉了吗？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你现在都不能确定他的立场，万一回来一个说漏嘴，咱们谁也别想走出这里。” 固追无所谓的说道：“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摆设吗？” 老徐看了看横七竖八半躺在地上睡的正香的那些手下们。 这个固追不应该是出家人吗？ 怎么专门干这些沾染红尘的俗事。 有一说一，固追不知道是真的高估了自己这边，还是低估了果敢这边。 这个村子里，真的可以说是全民皆兵。 哪怕是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说不定操作起那些武器装备来，跟自己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人防不胜防。 真要是与之为敌，难道还要屠.村吗？ 老徐虽然不是没见过血的人，组织的那些事更是谈不上光明正大，但这样的事情，他却也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固追说起来轻松，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话给自己听呢。 固追说完之后，溜溜达达的朝院子走进去。 自从来了果敢之后，他虽然还穿着僧侣服，但是已经穿上了鞋子。 按照他的说法，只要他心里有他的信仰，那么就算他看上去跟寻常人无异，也是一位应该受到他们尊敬的高僧。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认为。 王屿心中甚至在想，不知道骠国的高僧是不是拿赞助费赞助出来的。 固追这个人当真是让人看不懂。 一夜物化，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 王屿走出房间的时候，释利正在院子里练功。 固追也已经起来，坐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发表一下对于释利功夫的一点个人见解。 看到王屿出来，释利收了功，冲着他问道：“王老板，刚才魏琳小姐过来打过招呼，说自己还有事，所以先行一步离开。让你好生在这里待着。” 王屿点点头，这么一来，自己就更闲了。 说来可笑，自己来到骠国最无所事事的日子，就是在果敢这边的这段时间。 洗漱完毕，一想到接下来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王屿就觉得整个人都要废了。 凑到固追身边，问道：“固追大师，你对七号公馆熟吗？” 固追坚定的点点头，“那是自然。你看前面我对你说的那些事还不知道我是一个神通广大的高僧吗？” 王屿又问道：“不是说，小勐拉那边也是被你们打压未遂的吗？” 固追点头，“没错，看来王老板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是经济社会。就算政.治立场不同，也不耽误利益合作。就算骠国政.府再无能，想要彻底铲除某一个势力，也还是有机会做到的。只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加上还有其他地方势力环伺，所以不愿意轻易这样作罢了。更多的还是因为私下里有很多利益来往。” 王屿也不是天真的孩子，这种事心里多少也有一定的概念。 只不过没想到会被固追轻而易举毫不隐瞒的说出来。 老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人身边，“我第一次去七号公馆，就是跟固追大师一起去的。确切的说，是他带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固追大师曾经最高有过一个月没离开七号公馆的记录。” 王屿跟释利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 这就是一个出家人做的事吗？ 七号公馆那样的地方，释利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却也没少有耳闻。 那地方在他的概念里，说是销金窟都是褒义词。 如今听到固追竟然去这样的地方潇洒快活，一时间只觉得世界荒唐。 王屿的思维倒是发散起来，他拉了一下老徐问道：“老徐大哥，固追大师在七号公馆的时候，也是穿僧袍吗？” 老徐一本正经的点头，“没错。你下次去一问就知道。估计见过的人没一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不知不觉结仇敌 挂断电话走回及人身边，王屿总觉得固追看向自己的表情似笑非笑，写满耐人寻味的内容。 想想也是，自己收到照片就i忙不迭跑出去打电话。 这不管看在谁眼睛里，都一目了然。 但是显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没人去戳那层窗户纸。 老徐甚至开口说道：“王兄弟，上次要是没有玩尽兴。咱们可以让固追大师带咱们再去感受一次七号公馆的热情。我跟你说，咱们自己去玩的那都不算什么。固追大师能玩的那才叫一个花哨。” 王屿还没开口，释利就好奇起来，“有多花哨？话说，我怎么没去过？” 固追斜眼看了几人一眼，冷哼了一声，“小屁孩去那种地方纯粹浪费。你去了能干什么？我看满场子里你唯一能干的就是赌博。可是赌博是不对的，我们要做文明社会的青年。” 这一番义正言辞把释利可给恶心坏了。 连搭理他也顾不上，扭头就出了院门。 有空听固追叨叨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出去看看中午能吃到什么。 分明就是双标，亏他还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王屿知道老徐是在给自己解围，笑着说道：“算了，这样的地方我也是无福消受。去过一次见过世面即可。哪还能流连忘返。” 老徐看看固追又看看王屿，说道：“也是。王兄弟是生意人，还是以正经事为主。那地方，说白了就是地方势力的缩影。少去也没坏处。总好过一招不慎，被惦记上也是麻烦。” 如今回想起当初在七号公馆的经历，老徐也是后怕。 他倒不是怕自己，主要是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对骆八九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影响。 这些人做事善恶全在一念之间，唯一的道德标准就是钱。 难以揣度，更不可深交。 其实连老徐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里哦阿姐这种人的心理。 如果不是自己落难之际王屿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他也不会跟王屿如此推心置腹。 孙有国的回信来得很快，这一次直接略过向远峰直接给王屿打来了电话。 上来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王小子，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杨根生？” 王屿短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孙有国所说的杨根生就是刚才照片上那个男人。 固追等人口中的杨生。 事已至此瞒着无益，王屿详细地讲述了七号公馆的事。 孙有国沉默半晌，说了一句“造孽啊”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紧接着，向远峰的电话就见缝插针的追了过来。 “我给孙叔打着电话，听到照片是你发来的他就挂了。再打就是占线，你这边也是占线。我琢磨着，刚才他是给你打的吧？” 王屿知道他打电话来的意思，不等他问，就将刚才的经过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一番。 连同对于照片上男人身份的揣测。 得知情况的向远峰表现得很是亢奋。 看样子这段时间平静无波的生活，已经让他整个人感到相当无趣。 巴不得生活中平地惊雷，给他来点不一样的新鲜感。 要不是佤城那边还需要他坐镇，王屿毫不怀疑他可能会坐明天最早的航班飞回国内去八卦。 尽管走不开，却也不能断了他的念想，他飞快地说道：“没事，老家伙们不说，咱们也有咱们的办法。你等着，我现在就给秀秀打电话问一问以前的事。她没准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陶叔的嘴，可没我家老头子跟孙叔这么严。喝醉酒就是一个大嘴巴。你等我消息。” 说完就跟尾巴着火一样，飞快地挂了电话。 熊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人说说笑笑，显得有些孤单。 王屿抬头正对上熊坤的视线，和善的笑了笑。 毕竟也没有必要过于针对他。 说到底，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在人家的地盘上，受人家控制，他要是不为对方做事，可能前男友的下场下一秒就发生在他身上。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谴责他应该如何做选择。 看到王屿看向自己这边，熊坤冲他招了招手。 王屿一愣，下意识朝自己身后看了看。 没错，这边站着的只有自己。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到熊坤身边，“熊老板，怎么了？” 熊坤看了看其他几人，见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 于是将王屿拉到房间，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还没下定决心，不知道该不该说。 所以王屿也不着急，坐在他房间里的单人小沙发上，静待下文。 半晌，熊坤才像是下定决心，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我刚才听到你打电话说起七号公馆。我觉得有必要善意的提醒你一句，那里面的水很深，你还是不要掺合进去为妙。” 王屿一愣。 他原本以为熊坤要跟自己说的是关于昨天杨傥找他出去之后发生的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跟七号公馆有关。 这么一想，忽然想到，自己从七号公馆带出来的料子，接货人就是熊坤。 没准熊坤真的了解一些什么别人所不知道的。 如果是正常的料子，似乎没必要折腾出那么一圈名堂，还要用向远峰挟制自己。 王屿留了个心眼，没表现出那么听劝的架势。 这几天相处下来，熊坤给王屿的感觉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精明商人。 为人头脑灵活。 虽然轻易他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在果敢的这种情况超乎他的接受力。 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暴露真性情。 要是王屿立刻附和他所说的，保证下一秒他就不会再开口了。 但王屿现在满脑子疑惑，只想知道更多。 所以装作很无奈地看着熊坤，“熊老板这话要是早一天说，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局面。我刚才还有朋友说，父辈们对这位杨生有印象……” 熊坤摆摆手，“王老板，现在收手也还来得及。这里面有很多你不了解的情况。就比方说上次你帮我带回来的那些料子……那些都是运回国内的造假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熊坤的反水 熊坤见王屿的表情变幻莫测，说话也再没见什么回应。 忍不住试探着呼唤了两声，“王老板、王老板？” 这才将王屿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熊坤关切地问道。 王屿一脸苦笑，“我没事。谢谢熊老板今天能跟我说这么多。” 他知道熊坤未必一门心思全都是好心，但是既然对方提供了这么多对自己有利的信息，说一句谢谢还是有必要的。 熊坤连忙说道：“王老板客气了。我能够摆脱淋囹圄也是亏了王老板在这里面权衡。也是不想你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一头扎进去。咱们在果敢还是要互帮互助，才能摆脱险境。” 王屿笑起来。 熊坤说的不假，这是他愿意跟自己交底的原因之一。 但王屿总觉得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但既然熊坤不说，王屿也不准备追问。 反正对自己来说，掌握到如今的情况，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所以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他觉得既然这件事捎带着将向远峰他们掺和进来，自己应该第一时间知会他一声，避免后面因为信息不对等，造成一些麻烦。 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身后的熊坤又开口了，“王老板，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尽快离开此地吗？” 这话让王屿一愣。 昨天回来的时候，熊坤还是一脸的期待加兴奋。 这怎么才一晚上的时间，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所以王屿收住脚步，转身看着熊坤。 虽然没有开口问什么，但是一脸的好奇相当明显。 要是熊坤愿意说一说，王屿也不介意听一耳朵。 熊坤先是连连叹气，最后说道：“我思来想去一晚上的时间，觉得还是不能与虎谋皮。要不然，也许我的下场就跟昨天所看到的那些人一样。不行，我过不了自己的良心这一关。” 王屿忍不住心里一乐。 就他能和七号公馆的人沆瀣一气知假卖假，这良心就算有，也相当有限。 这会儿还跟自己扯犊子，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王屿倒是想知道，他的良心底线究竟在什么地方。 看样子，这是准备要跟自己撂个底。 昨天杨傥究竟带他干什么去了。 虽然经过昨晚，王屿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但是没有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终究还是心存幻想。 然而，熊坤接下来的话，就实打实的将他的幻想尽数摔的粉碎。 因为熊坤突然激动起来，他几步来到王屿身边，然后拉着他说道：“王老板，他们都不是人，没有心肝的。他们把他那些人关在一起，控制他们。然后转手卖掉。卖去当黑矿工、或者是电信诈骗，还有就是什么这个奴、那个奴……他让我当摆渡人。专门负责国内的相关生意联络接头。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你知道他昨天点名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王老板，我不能交代在这里，我要回国、我要回国！” 是人是鬼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熊坤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回过味来之后，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美好。 钱跟命之间，他当然还是首选保命要紧。 但是，他也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屿摇摇头，“熊老板，如今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这是明摆着的。 不用王屿说，熊坤肯定也能看得出来。 这应该就是今天他主动向自己示好的根本所在了。 但是王屿还不是同样没办法？ 看看果敢现在这些个人，哪一个是个善茬？ 哪一个又能受到自己摆弄？ 要是自己真有这个能耐，早就先让自己脱身了，还用得着被困在这个看似自由的牢笼里？ 但这一次明显熊坤是真的怕了。 下一秒，出乎王屿预料的是，熊坤竟然跪在了地上。 王屿连忙下意识要将他搀扶起来。 国语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 跪天跪地跪父母。 如今熊坤这样真是让王屿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熊老板，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王屿一边搀扶熊坤，一边连忙说道。 “我如果在果敢有这样的发言权，我自己也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又怎么会受制于人这么长时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熊坤原本半推半就，顺着王屿的动作已经起身大半。 如今听王屿这么一说，身子一沉，立刻又跪了下去。 如今，王屿是他最后的希望跟依靠。 能不能逃出生天，就在王屿的一念之间。 他不行？那怎么行呢！ 熊坤拉着王屿说道：“王老板，你肯定有办法的。我真的不想死在这里。只要你肯救我离开果敢，我愿意用全部的身家来报答你。” 钱没了可以再赚。 命没了，不行。 他愿意散尽家财，换个平安如意。 可这单买卖也不是谁都能接下来的。 王屿继续摇头，“我只能说尽我所能，但不敢跟熊老板打包票。我离开的时候，会尽力带你一起。不会把你自己丢在这里的。” “但……对方能不能答应，我无法确定。这期间咱们还是集思广益，多想想办法吧。” 王屿只能这么说。 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说辞，但熊坤深信不疑。 也许是知道一些王屿跟果敢的渊源，也许是看王屿被区别对待，猜测里面有他不清楚的情况。 王屿都不知道，为什么熊坤会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 紧接着，熊坤就说道：“王老板，你外面不是有人手吗？他们不放人，自己可以硬闯！只要有那么几个人出来挡子弹，咱们就可以顺利脱身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屿跟看鬼一样看着熊坤。 这个冰冷的眼神，瞬间让熊坤反应过来。 刚才自己说错话了。 连忙说道：“是我口不择言，还望王老板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实在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真的怕了。我害怕自己死在这里，家里人连我死了的消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再赴小勐拉 彭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无法形容具体是什么表情。 看着固追的表情极为复杂。 像是下意识想要抗拒，却又无奈发现无处可逃。 像是被猫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老鼠。 满心不甘却无力挣脱。 而固追又是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更是让他于情于理都难以接受。 但是彭佑的处境并不是那么美好，所以能供他拒绝的机会并不多。 “总是闷在这里，人都要发霉了。现在我们好歹也算是你的助力。这样待客，你就不怕我们转头走人？”固追继续蛊惑。 说真的，如今事态的发展，彭佑还真是害怕。 但是他更害怕这次把他们带出去，立刻撒手没。 固追像是明白彭佑的心思，保证道：“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做保证，咱们出去几个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几个人。” 王屿在旁边撇了撇嘴。 固追的人格，她还真是不怎么敢相信。 但显然在这一点上，彭佑的看法跟他并不一致。 听固追这么说，彭佑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一下。 他本身也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待在果敢本来就已经让他浑身难受，这会儿固追的提议对他来说充满诱惑。 而且这种关键时刻，还不耽误寻花问柳才是他彭佑应该有的人设。 可是，小勐拉毕竟不像老街那么近，事情可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一旦把人拉出去，不可控因素太多。 万一…… 万一中间有个什么闪失，人带出去带不回来…… 如今的局面还不明朗，如果后面造成更被动的局面，可怎么是好。 他这边还在不停的犹豫纠结，那边老徐开口给固追帮腔。 “彭先生，我们是真的待不住了。你要是想让我们继续这样待上半个月，我们还不如孤注一掷，把王兄弟带走算了。就目前的情况，等你们的大队人马拉过来，我们差不多都可以跑出果敢地界了。” 王屿原本对于出去玩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去的地方是七号公馆，自然另当别论。 远的不说，这阵子掌握的关于那边的秘密太多，王屿想了解的也有很多。 这个杨根生跟向父孙有国的关系，跟做假皮料子的关系已经浮出水面。 似乎跟边城有关所有不好的事情中，处处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他跟熊坤有关系。 不管是结合之前在公盘上的发现，还是熊坤跟章禅的关系，杨根生跟章禅必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武德彪的受制于人，章禅从中起到的作用。 贺航的被针对，检查站上贺家的作用…… 还有马明在公盘上的出现，跟章禅的种种联系…… 这个人的秘密，王屿无心探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经历过的事，尽管千头万绪，却全都指向一个方向。 这个人伸出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的情况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而自己，究竟在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能值得他如此费尽周折把自己拉下水。 王屿可不觉得自己有那种该死的迷人魅力。 更不可能是自己身边那些看上去唬人，实则不值一提的社会关系。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手玩件。 不想还好，这一项细思极恐。 如今自己已经暴露在对方视线内。 或者说，其实自己一直在对方的关注范围之内。 只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个时候才算是拨开云雾看见庐山真面目。 想要印证这些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原理跟逃避都不是办法，唯有接近，才能看清真相。 所以，这一次他站在固追这边。 释利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在乎的全都是是不是真的能够公款旅游，全额报销。 解决了他这个疑惑，那是必然要去亲历一遭的。 彭佑只有一张嘴，完全招架不住四个人的力劝。 加上如今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他能做的只有尽力说服杨傥等人，顺利带着原班人马奔赴小勐拉。 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总之吃完午饭，固追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阴凉里乘凉。 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一辆骚气的红色越野车卷着黄土开了过来。 那阵势，当真是宛如UFO降临。 路边众人逃得逃、躲得躲，等看清楚驾驶座里坐着的彭佑时，固追毫无风度的跳着脚叫骂起来。 当真也是让王屿开了眼界。 这自称是高僧大能的气度。 不过说笑归说笑，王屿对固追的印象并不差。 至少比那些端着架子的人来说，他真实多了。 “还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了。”彭佑开口就没带着好声气。 这一来，固追也顾不得骂他了，乐呵呵的坐上副驾驶座。 只有释利，犹豫着问道：“要不要带上行李？” 王屿当然要带上自己的背包，毕竟里面还有那些矿精雕刻的成品之类的物件。 老徐则是笑着说道：“带个屁。那边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别说这种不上道的话。” 等到大家快速收拾好，坐上彭佑的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村子外开去。 路上固追好奇的问道：“彭佑，你是怎么说服的那几个老古董？” 彭佑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并未作答。 固追也没真的指望能得到他的回复，所以笑得一脸荡漾，看着外面的风景，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这一下煽动性非常强。 骠国人骨子里本来就有沸腾的热情，一旦有人开头，立刻引得一群人开始在车上扭来扭曲。 要不是地方施展不开，王屿毫不怀疑他们还能跳上一段。 走了一截，王屿突然发现了跟在车子后面的卡车。 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身旁的老徐就开口解释道：“咱们自己的人马。王兄弟尽管放心。” 固追瞥了一眼后面的情况，然后神色淡然的转回了头，“还是老徐队长想得周到。” 老徐忍不住自得，“那是自然。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虽然这一次名义上是去找乐子。 可是想到上次被摆了一道，还是难免让老徐心里觉得不爽。 这一次，要是还是上次的套路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七号公馆的贵客 车子最后在朋友的指挥下，听到了一个王屿完全不知道的所在。 不过，他本来就对小勐拉这个地方没有一点概念。所以不管身处何方，都没差别。 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到了七号公馆，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想到了小月身上。 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七号公馆里面。 她应该也是带着目的去的，只不过不知道她的目的跟自己的有没有冲突。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此行的目的，对谁也不能表露出来。 在固追彭佑眼里的风月之行，对王屿来说却是步步危机。 不过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只需要见招拆招即可。 虽然彭佑的车子很气派，但蜷缩在上面好几个小时，是个人也会觉得疲惫。 车子一停，大家纷纷下车开始舒展身体。 释利表现得急不可耐，一心巴望着抓紧时间前往心目中的天堂。 固追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起来。 跟老徐两个人一唱一和。 “老徐队长，是不是国内有种说法，未成年人禁止出入风月场所来着？” 老徐一个压根没去过国内的人，竟然配合的一本正经回答道：“没错。” 释利瞪大了眼睛，“谁说我没成年？再说了，咱们这是在骠国，又不是在国内。做人不要双标。” 固追憋着坏笑说道：“但是你要知道，小勐拉这边的林生，本来就是国内来的人。治理小勐拉很多也是按照国内的标准。你说……七号公馆会不会……” 释利不爽的说道：“我不信他们做生意还会区别对待。我是去消费的，放着上门的生意不做，傻子才干。” 可固追却忍着笑，说道：“那就只能到时候碰碰运气了。希望你的运气足够好。” 说完之后，不等释利反驳，自顾自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你们在这边稍事停留，随便吃点什么。我先周围溜达溜达，一会儿再回来跟你们会合。” 释利：“不是你闹着说肚子饿了？” 固追话都没说，趿拉着脚走了。 彭佑倒是神色不分明地看着固追的一举一动。 好像固追这个决定完全没有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面对释利的不能理解，彭佑只是说道：“走吧，看看吃点什么，休整一下。一会儿固追……大师回来之后，咱们再动身。” 显然他可能也觉得大师这两个字放骨赘身上有那么点违和。 不过王屿这会儿并不饿，点了一份冷饮，坐在路边啜了几口。 脑子已经完全飞到了七号公馆。 如果实在找不到小月，是不是可以傍一傍固追的大腿？ 毕竟他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做到完全隐形。 按照七号公馆那种未卜先知的状态，说不定前脚刚进大门，后脚就被他们知道了。 毕竟政.治立场是对立的，不管是林生还是杨根生，都不可能会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不过，固追这会儿去干什么去了？ 难不成他们政.府军在小勐拉还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连果敢他们也能扎进去钉子。 小勐拉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 这么看来，其他地方势力，每一个单独拿出来，想要跟政.府军一较高下，都不可能。 但是他们各自为政，所想所思都是自己的利益。生生把一个骠国折腾成如今的样子。 王屿叹了口气，自己未免想的有点多了。 这种事可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顾好自己得了。 胡思乱想的时间太多，以至于固追回来的时候，王屿一杯饮品都没喝完。 “吃饱喝足了吗？好了的话，咱们就直捣黄龙？” 释利第一个配合的站起来，甚至还催动作比自己慢的抓点紧。 知道的知道他是在盘算着七号公馆之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固追的狗腿子。 成功将众人撵上车，释利自己着急忙慌地跟着钻进来，一个劲催着彭佑抓紧时间开车。 一车人各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只有释利，是真的打定主意去享乐的。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们的车子还没开进七号公馆的停车场，就好多人提前站在路边看样子是在迎接什么人。 固追笑起来，“彭佑，你说他们这阵仗是在等你还是在等我，又或者是在等老徐队长？” 彭佑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咱们现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觉得他们还会区别一下是大蚂蚱还是小蚂蚱？” 固追懒洋洋的说道：“看样子，咱们的车子才刚进小勐拉的地界，就已经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了。” 彭佑没说话，只是将车窗降了下来，根据那些人的指引，将车子停在停车位上。 王屿仔细看了几眼，这里面并没有上次的自己来的时候负责接待的男人。 不知道是因为招待的等级有差别所以换了人选，还是其他。 众人下车后，身后的人当中走出来一个个子相当高挑的女人。 王屿一米八出头，女人穿着高跟鞋竟然跟自己看起来相差无几。 女人刚走上前来，还没等开口说话，固追竟然轻佻的冲对方吹了声口哨。 这放在寻常一定会被当作流氓的情况，放在这里竟然没有引起对方丝毫不适。 她甚至神色不变的说道：“要是固追大师有需要，在七号公馆的日子我可以贴身陪伴。” 固追笑道：“那怎么敢劳大驾。毕竟是杨生的干女儿，在七号公馆的身份地位也不容挑衅。”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错觉，总觉得固追话里那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女人仍旧是那副表情，脸上挂着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诸位请跟我来。这段时间，我将全程为你们服务。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他们来找我。” 说完扭动着腰肢朝七号公馆的大门方向走去。 丝滑且华丽到过分的旗袍穿在她身上，行走间，带起波光粼粼的反光，让她看上去像是一条仿佛没有骨头的鱼。 冷不丁胳膊被老徐扯了一下，“看什么看。好歹也算是当着女朋友娘家人的面。小心一会儿彭佑收拾你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寻找小月 还好这个感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随着女人视线的挪移，王屿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压力感，顿时烟消云散。 对自己这种现象，王屿表示相当不爽。 后来等他们跟女人分开，进入二楼的的房间，王屿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并不是只有自己有。 等到女人离去之后，释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女人什么来头？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老徐笑起来，“这能感觉出来？据说她的确是个高手。不过没有人知道她身手怎么样，因为见识过的都是死人了。据说是骠国能排得上名号的女杀手。” 说完之后看着释利说道：“王兄弟怕还说得过去，你不是一直在练外家功夫吗？怎么也会被她唬住？” 释利把眼睛一瞪，“谁说我是被他吓住了？我不过是说她是个高手罢了。刚才一直在那边盯着王老板，一看打的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王屿是什么话也不说都躺枪的典型。 忍不住连连摆手，“你们说你们的，别把我带上。我不会闲的没事去招惹她。敬而远之相安无事。” 固追开玩笑说道：“那可不一定，这种事可未必能像你想的那么美好。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呢。” 王屿眼见自己越是不参与他们的话题，越是被他们针对。 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可是来迎接你的。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我可不背这个锅。不过固追大师你放心，我保证对你这段时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证不会在你们佛祖面前搬弄是非。” 固追哼了一声，显然没打算当着佛祖的面随意调侃。 这种事，固追一离场，其他人很快也就意兴阑珊了。 刚才一直存在感不强的彭佑，见到众人都开始消停下来，这才开口问道：“现在咱们到也到了。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固追最先回答道：“这话问的奇怪，既然来的是风月场所，自然是要跟风月美人玩。这还用说？要不是为了体谅你一路开车奔波辛苦，我们早就直奔主题去了。” 彭佑听着固追义正言辞的说法，整个人都傻眼了。 可能是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无耻嘴脸的人。 观看固追真的起身，老徐还保有离职，连忙伸手拉住他，“固追大师，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毕竟咱们现在的身份跟立场，对方都一清二楚。要是贸然分散开，遇到突发事件，不利于咱们客场作战。” 固追眼睛转了转，想了一会儿，然后竟然很配合的重新坐了下来。 王屿四下打量着身处的房间，他下意识觉得这里肯定有类似监控设备之类的东西存在。 哪怕自己一无发现，也不能代表这里没有。 也许他们一行人这会儿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人看在眼里。 在这里说话做事，全都要慎之又慎。 所以王屿悄悄不着痕迹的示意了一下老徐。 老徐显然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虽然没说话，不过表情看上去相当不以为然。 像是觉得王屿的想法有些多余。 有了这重顾虑，大家说话也不能由着性子。 一时间，不管是说话还是沟通，受到的限制都很大。 最后还是彭佑提议道：“我看咱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找个场子先玩一会儿，热热身。反正就是出来放松找乐子。老在这里待着能有什么乐子。” 这话受到所有人一致拥护。 王屿出门的瞬间，打定主意。 今天不管他们怎么分散，自己都要牢牢跟在固追身后。 原因很简单，固追肉眼可见是他们这一群人中最大的一根大腿。 如果七号公馆这边有所示好，一定会从固追身上做文章。 虽然彭佑的身份也特别，但是结合上次杨昭来到这里的情况看，比起固追应该还是会有相当大的差距。 总之跟着最大的那根腿，肯定没毛病。 然而虽然说得很好，可是走上楼没一会儿阵线就瓦解了。 彭佑想去博彩那边的场子凑热闹，老徐也被他说的有些蠢蠢欲动。 固追对这个则显得不是太感冒，回头跟王屿商量着去赌石场子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项目。 释利倒是没忘了自己身上的任务，表示自己要寸步不离王屿左右。 见三人去向一致，老徐立刻临阵倒戈，表示自己也跟过去看看。 彭佑一个人孤掌难鸣，索性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少数服从多数，跟着众人一起朝着赌石那边一层移动而去。 等电梯的空，彭佑看看自己又看看其他几人，开口说道：“就咱们五条光棍上去，有什么意思？找几个人来作陪吧。” 说完就伸手朝候在一旁的白衬衫黑领结打了个响指。 对他们的言论全都听在耳朵里的侍者，也没用彭佑再重复第二遍。 冲着他点点头之后，就打开了随身的对讲机。 “几位请随意活动，后面会有人带姑娘们上去的。”侍者飞快地说道。 这时候正好电梯下来，固追没有任何态度，抬脚第一个走了进去。 还是第一次来时候的那个通道，也还是第一次来时候的那个地方。 就在这里，上一次王屿再次遇到了小月。 也是在这里，给王屿埋下了看上去越发多的疑团。 只不过，如今故地重游，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人却已经芳踪不再。 顺着通道往里走去，还没来到赌石场的大门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莺莺燕燕之声。 几人顺着声音看去，一群穿的花花绿绿的姑娘们说笑着朝这边走过来。 一时间环肥燕瘦，让人目不暇接。 彭佑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意思不可名状的热切表情，看样子这段时间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快把他憋坏了。 固追跟老徐倒是表情相对淡定。 释利压根就是一个还不解风情的人，可以忽略不计，当他不存在。 王屿的视线一直在其中寻找，想从十几个姑娘中，幸运找出小月的身影。 然而里面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次王屿想要寻找小月，无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还我命来 猫女的反应也印证了固追表达的意思。 她带了几分顽皮的看着王屿，无声的赞成着固追的提议。 想想也是，这种地方还真不是好好说话的场所。 王屿点点头，猫女立刻贴了上来。 一行人继续朝赌石场走过去。 王屿有意落后一步，问身边的猫女，“知道瑞贝卡的情况吗？” 猫女看着王屿说道：“想不到这位老板如此专一。难道其他姐妹都不如那个瑞贝卡好看吗？” 王屿正琢磨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猫女却又开口了，“我们跟坤哥的人并不熟悉，如果老板想要知道那姑娘的下落，我可以帮忙打听一下。不过，那姑娘能做的我们也都能做啊。” 王屿只得说道：“我找她是有别的事。” 猫女眨了眨眼睛，“老板，要不然咱们谈个条件吧，怎么样？” 王屿有些不解，“什么条件？” 猫女说道：“上次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向老板，联系方式有没有？” 王屿一脸警惕，“你想干什么？” 猫女见状，竟然笑了起来，“我还能怎么样？不过就是偶尔问候一下，问问向老板什么时候还能来照顾生意。” 王屿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猫女那种意犹未尽的表情，大概也能知道这两人之间怕是不清白。 瞬间，抽开被猫女挽着的手臂，“还麻烦姑娘帮我打听一下小月的去向，如果还在七号公馆的话，帮我知会一声。” 猫女扑哧一声笑了，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被前面的动静给打断了。 竟然是两个男人动起手来。 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释利看上去很是激动，对比他跟身边的女人站在一起时候的那种浑身跟长刺一样的别扭感，明显这会儿的场景更能激发他的热情。 看这个架势，要不是方便出面，他肯定凑得更近一些。 旁边的工作人员，好几个冲了上去，开始着手拉架。 但是两个人缠斗的太紧，不但没能成功将两人分开，甚至还被动挨了好几拳。 人都是肉长的，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这么一来，也没几个真敢继续上去当沙包。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经将情况往上反映，很快就看到刚才那个高个子的女人带着两名手下匆忙赶来。 见到眼前这个情况，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王屿甚至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介入到两个体格强健的大老爷儿们中间的，四两拨千斤。 就看到男人在她手下转了个圈，然后退出战局。 那两个手下立刻赶过去牢牢控制住男人。 另外的那一方，被女人自己反手制住。 虽然脱离了缠斗的局面，但是两个男人看上去依然很是不甘。 甚至有人叫嚣起来，“知道我是谁吗？特码的，赌输了还不认账，这样的人教训教训怎么了？难不成你们是一伙的？店大欺客成这样，你们小勐拉完了！” 女人的表情瞬间带出几分凌厉。 就在王屿以为她二话不说就要动手的时候，没想到女人竟然千娇百媚的笑起来，“当然知道您是谁。要不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给老板们消消气了。您看，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传出去也伤了您的威名。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亲自给您赔不是。” 男人显然很受用这样的恭维，神色缓了缓，但嘴里还是说道：“今天算是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这件事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算完。让他给我恭恭敬敬的赔礼道歉。并且把刚才那一局的钱给吐出来。” “好好好，都按您的来。咱们要不移步换个地方具体说说您的要求？”女人笑着说道。 男人点点头，“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 另外那边的男人也不服气的叫起来，“谁特码输了？你输了还想耍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们七号公馆现如今是没落了还是怎么的？这样的阿猫阿狗都让进门。” 两个男人分别被控制，动弹不得，要不然铁定下一秒又要斗在一起。 两人就跟两只斗鸡一样，狠狠的盯着对方，眼见是没有好说好商量的可能。 女人也失去了耐性，一边冲着两个手下挥了挥手，一边推搡着身边的男离场。 虽然她自始至终的表情跟态度还算温和，但是转身间眼神中的狠辣，却让王屿觉得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并没有这么简单。 目送他们一行人出门，王屿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跟上去看看。 自己本来就是寻找突破口的，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然而走出去没两步，胳膊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体给缠住了。 扭头一看，是那个猫女。 她睁着一双慵懒的眼睛，说道：“老板，在这里，一个人进出有诸多不便，要不然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吧。” 王屿视线追着刚才的女人看去。 他们的脚步很快，这会儿已经即将走到门口。 他担心失去踪迹，也顾不上继续跟猫女纠缠，索性由着她跟自己一道朝门口方向走去。 女人带着四个男人坐进电梯。 王屿没敢贸然追上去，守在电梯门口，看到电梯最终停留在二楼。 猫女像是知道他的想法， 伸出芊芊玉指，戳了一下电梯的下行安按钮。 等电梯的功夫，释利追了出来。 “王老板，你去什么地方？” 差一点就跟丢了。 要不是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的及时，说不定就错失了保镖的责任。 王屿原本不想让释利掺和进来，但是怎么说释利都表示一定要贴身跟着他。 无奈之下，电梯到来的时候，王屿还是带上释利，一起去了二楼。 但来到二楼的时候，整个走廊都安静无比。 这边的隔音做得很好，整个走廊上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程度。 也不可能挨个房间找，要不然，人还没找到，只怕就先被打出七号公馆的大门了。 猫女看着没头苍蝇似的王屿，拉着他朝前方走去。 “我们在二楼有一间属于内部专用的房间。也许王老板感兴趣的地方就在那里也说不定。” 猫女带着两人最后停留在走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该来的总会来 因为如果说王屿这辈子有限的几件亏心事，阿普算一个。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这件事每次想起来，都让王屿心里难受很长时间。 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没有人再提及。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七号公馆，竟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再度提了起来。 王屿很是意外地看着女人，“你是谁？” 女人笑起来，她肯定知道王屿想知道的并不是她是谁。 而是想知道她究竟跟阿普是什么关系。 但她却只是说道：“我叫阿莲。认识你很意外啊王老板。” 看着王屿睁大的眼睛，阿莲说道：“王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王老板，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东西，我觉得你不但是一个运气逆天的人，还是一个聪明人。这东西放在身上，对如今的你来说弊大于利。何必呢？” 王屿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手玩件。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装傻还是应该顺着她的意思说。 但是手玩件的秘密太过于逆天，王屿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凭她三言两语就能诈出什么。 “我觉得阿莲小姐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不知道阿莲小姐这番话代表的是谁的立场？” 是她自己还是阿普？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人？ 当然，有一个答案在王屿心中呼之欲出。 但是想不明白，如果一开始杨根生的目标就是手玩件，也知道手玩件在自己身上的话。为什么上一次，竟然会不动声色分的放自己离开。 这一次却又心急火燎的开始讨要。 如果是自己上一次走了之后，到这一次回来之前，之间的这段时间，被他察觉到什么端倪。 王屿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手玩件相对安稳的一个阶段，并没有过分高调的行为。 即便是有几次展现能力，也只是在果敢地界。 在有限的人手面前，更是相当低调的行为。连当事人都被蒙在鼓里。 更不存在大规模扩散的可能性。 听到王屿的问题，阿莲发出一声冷哼，“还以为王老板是个聪明人，不想跟你兵戈相见。特意将你引到这里。想不到竟然还是这样的结果。王老板，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滋味可不好受。下一次，可能就难有这么温情脉脉好说话的局面了。” 王屿微微一笑，反问道：“不知道阿莲小姐这番话代表的是你自己呢，还是杨生？” 既然阿莲刻意忽略刚才自己话里的意思，王屿索性将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听王屿提到杨根生，阿莲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但就是这片刻的反应，王屿瞬间明白。 阿莲今天这一出，杨根生应该并不知情。 所以更加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说道：“阿莲小姐，可能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这个人也不是计较的人，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不过，希望下一次阿莲小姐做事情能够更周全一些。不然到后面里外不是人。” “还有，我虽然不知道你跟阿普是什么关系。但是阿普的事，我深表遗憾。如果后面有什么我能为他做的，我很愿意效劳。” 说完，转身来到门前，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 别看王屿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只是这会儿他强自稳定这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阿莲究竟跟阿普什么关系，只是今晚带给王屿的震惊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疑团。 杨根生怎么会知道手玩件的事？ 他究竟想干什么？ 如今阿莲的自作主张，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打开门，看到宛如雕塑一样站定在门外的释利，以及围着他的那些壮汉们。 王屿不敢多做停留，拉上释利就钻了出去。 可能没有得到阿莲的进一步指示，这些壮汉们也只是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未曾加以阻止。 两人快步离开二楼，回到刚才的所在楼层。 王屿仍旧是心神巨震。 快步进入赌石场所在地，顺利找到了正在一掷千金的固追跟彭佑。 老徐只是陪伴在侧，并未参与赌局。 虽然固追平常表现得很是吊儿郎当，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让王屿产生了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虽然他的赌桌跟彭佑的紧挨着，但王屿毫不犹豫选择走向了固追。 他手上正抱着一块原石在打量，看到王屿走过来，笑着说道：“王老板回来的正是时候，帮我看看这块料子表现如何？” 王屿这会儿哪有心思管这些，正欲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件事压根无从说起。 固追微眯着眼睛，看向王屿，“王老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屿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固追笑起来，“那还愣着干什么？帮我看看这快莫湾基的料子，有积分赢面。” 对面的男人不干了，“你们当我是死人吗？这是一对一的赌局，你怎么还能找外援呢？” 固追压根没理他，冲王屿说道：“天大的事，有我在这里就是变数。先把眼前的局解了，剩下的都是小事。” 言外之意，只要有我在，天塌下来都不算事。 与此同时，手玩件在王屿裤兜里发出一阵震颤。 就在王屿的手探进口袋，握住手玩件的那一瞬间，震颤停了下来。 一股温和的触感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力量，传递到王屿的脑海。 似乎是在安抚他。 自己这是被一个手玩件给安慰了？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这种感觉确实实打实的。 只不过，神思不属的王屿也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固追跟彭佑的赌局。 对面男人的态度虽然不怎么样，但说的话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观棋不语，既然他们的赌局已成，自己也不好从旁指手画脚。 况且，固追跟彭佑还真是两个不差钱的主，就算输了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消遣，算不上什么大事。 王屿索性独自做到一边，脑子开始飞快地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如果所料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离间 王屿还在胡思乱想得时候，刚才的壮汉走了回来，“王老板，阿莲小姐请你下楼一叙。” 释利的反应比王屿还要快上几分，立刻摆出一副面色不善的表情。 像个尽职尽责的小狼狗。 王屿冲释利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自己站起身，跟着壮汉朝外面走去。 但是释利显然不愿轻易让王宇离开自己的视线。 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见壮汉也没有刻意阻止，王屿索性也就由着释利去了。 他在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这些个阿莲如今搞不清楚跟阿普究竟是什么关系，要是坚决认定是自己害死了阿普，难保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这女人一副喜怒无常的样子，看着脑子似乎不算灵光，但据说又很能打，自己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原本以为电梯会将自己再次带向一楼，结果没想到，竟然一直来到了地下二层。 尽管知道七号公馆的地下也经营着项目，但王屿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壮汉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像是办公室模样的地方。 壮汉站在门口冲王屿点了点头，然后就止步不前。 王屿伸手拧动门把手，抬脚走进去的时候，壮汉伸出胳膊将释利拦了下来。 他没有开口给出任何解释，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王屿看着满心不甘的释利，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就在门外等自己。 有固追在，阿莲就算有心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也必然会有诸多忌惮。 这里的确是一间办公室，阿莲正端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王屿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她宛如老烟枪一般缓缓吐出一大口浓烟。 “王老板，你的胆子很肥啊。真没想到竟然还有种主动找我。此番找我意欲何为啊？” 阿莲冷冷的问道。 王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神色轻松，开口说道：“我是来跟暗恋小姐做一个交易的。” 阿莲眼皮轻轻挑了一下，“哦？不知道我跟王老板之间，除了你应该物归原主的东西之外，还有什么交易的可能性。” 王屿开口说道：“不知道阿莲小姐知不知道释利是怎么死的？” 阿莲的眼神透出一丝怨毒，“王老板，你这是在玩火。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王屿摇头哦，“绝无此意，更没有冒犯阿莲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回去想了想，认为这中间存在某种误会。想要态度清晰的跟阿莲小姐解释清楚。” 阿莲收起刚才的怒意，眼睛转了转，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我看看在阿普的事情上，你能说出多少花样来。” 阿普的死固然跟自己的设计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但真正将阿普送上丧命道路的却并不是自己。 这一点王屿很清楚。 如果硬归咎阿普的死因，不过是因为自己在他的原石上做了相应标记。 被某些自以为掌握了自己行为准则的人吃了暗亏。 也许是心生不忿、又或者是想从阿普身上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总之他们定然没能如愿，这才有了后面阿普的死亡。 真要追究责任，如果自己算一个，那么那个幕后的黑手难道就无罪吗？ 随着王屿的叙说，暗恋的表情一变再变。 这是王屿想看到的结果。 他赌的就是阿莲对这件事情一知半解，甚至可能被有心之人给出的错误引导给偏离了重点。 王屿还没说完，阿莲就打断了他，“不可能。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单凭别人口中描述的真相就一味认定。我专门派人去做过相应调查，得出的结论才让我认定就是你从中捣鬼，害的我弟弟死不瞑目，至今都不能魂归故土。” “任你巧舌如簧，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嘴上这么说，王屿却没有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如果阿莲小姐真的百分百认定自己掌握的结论，刚才就不会给我说出这些的机会。你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有不对劲的地方吧。” 阿莲冷冷哼了一声，没开口。 “现如今国内的治安到了什么程度，我不知道阿莲小姐究竟知道多少。但我一个彻头彻尾的国内人，在阿普出事的时候，没有任何资源。如果真是我做的，那么请问阿莲小姐，我如今还能堂堂正正站在这里跟你这番对话吗？” “只怕早就被国内的蓝衬衫抓起来，下半辈子再也别想看见外面的世界。” “而且阿莲小姐就那么相信自己派出去的人手，没有被更强大的人收买？或者说被对方错误的引导给误导？”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是我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我心中坦荡，不怕你深究。” “而且，我不知道阿莲小姐究竟是通过哪个切入点进行的追查。如今有我这番话，你不妨换个角度。如果你觉得我可疑，那么完全可以通过排查我的行踪来下定论。我一个普通人，总没那么高深的本事，蒙蔽阿莲小姐的慧眼吧。” 王屿这番说法似乎引发了阿莲心中的松动。 但她并没有轻易就表露出相信王屿的意思，歪着脑袋一番大量他之后，嘴里仍然嘴硬的说道：“想不到王老板还真是伶牙俐齿，要不是我与我干爹感情深厚，怕还真是要被你说的生了嫌隙。” “阿莲小姐也觉得我说的有一定存在的可能性不是吗？”王屿微微笑着说道。 光凭杨根生或者其手下对阿莲的这番隐瞒加可以引导，也不难知道。 他最多只是把阿莲当成为他做事的工具人。 谈何感情。 只要是触动了他的利益或者是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那么就会像阿普一样，被毫不留情的处理掉。 阿莲抽完一支烟，斜眼看着王屿，“我与阿普自小离散。想不到我费尽周折找到他下落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天人两隔。王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亲人惨死眼前的悲恸。如果没有，我真的很想给你个机会让你品尝一下这种彻骨的绝望。” 话都已经说完了，她如果仍旧执意认为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向远峰的身世 不过也只是顷刻间，很快就如王屿所预料的那般，神色恢复如常。 “王老板还有什么事吗？”阿莲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王屿找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也不再讨人嫌，站起身跟阿莲道别。 阿莲就跟看不到眼前还有个人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王屿也没指望她能对自己有什么好他好，自在的出了门。 拽上释利，在壮汉的注视下晃晃悠悠离开。 走出一截之后，释利有些不满的抱怨道：“后面有什么安排，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这样突如其来的，让我很被动。” 王屿这会儿心情不错，于是准备跟释利开个玩笑。 原本斜着眼睛准备问问他，小屁孩知道什么叫被动不。 结果，看到释利眼中涌动着的担心，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虽然跟释利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久，甚至一度以为他只是一个旅人，没想到算下来，也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王屿拍了拍释利的肩膀，“你放心，后面有什么情况，我都提前跟你报备。” “对了，释利，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王屿随口一问，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对于释利的关心似乎太少。 平常释利的存在感并不强。 但没想到这个问题让释利一愣，然后说了一个王屿并没听说过的地名。 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冒，王屿也就只好收起自己突如其来的关心。 主要是看释利再提到家乡跟家人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相反显得很是抗拒。 这在王屿看来，算是释利跟家里面的关系也没多融洽的表现。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释利显然是不放心王屿刚才的承诺，主动开口问道。 王屿想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但很不凑巧，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王屿拿出手机来一看，是林叔打来的。 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王小子，你在七号公馆什么地方？到停车场来一趟。记住，你自己。” 说完，林叔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一旁的释利眼巴巴的看着王屿。 这让王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前脚刚答应了释利，后脚自己马上就反水。怎么看都有些不讲道义。 释利倒像是理解王屿的为难之处，没有强行接介入。 只是开口说道：“那我再一楼大厅等你。我会尽量关注你的动向。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你尽量往大厅这边跑。” 尽量这话让王屿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一出七号公馆大门就能看到林叔，结果王屿站在门口找了半天分担没有找到，还把门口的侍者给招了过来。 不过，王屿留了个心眼。 如果林叔如此小心谨慎，说明并不希望他们见面的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所以只是说自己再里面待的胸闷，在停车场附近溜达溜达透透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是跟固追一起出现的缘故，王屿感觉七号公馆的人对自己的任何行为都极为纵容。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给予的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冲释利点了点头，王屿一个人往停车场溜达过去。 既然林叔说了要在停车场见面，总要找一找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直到差不多将整个停车场溜达完毕，王屿才在角落里的一辆车子里看到了林叔。 王屿走过去还没开口，林叔就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连忙拉开车门坐上去。 还没等开口寒暄，林书就先一步开口，“王小子，我现在要去接人。快则明天一早便能赶回，慢则明晚方归。这段时间你们自己注意安全。不管有什么打算，都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说。” 王屿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林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王屿说道：“王小子，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让向家小子赶过来一趟。这件事，我觉得他还是应该有知情权的。” 王屿忍不住奇怪起来，向远峰安安分分的从内比度回到了佤城，这次事件原本跟他一丁点儿的关系也扯不上。 无缘无故把他喊来，万一真要是有什么差错，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但是按理来说，林叔跟向家的交情远胜过跟自己的。 或者可以说，林叔这一次能这么尽心的帮自己，也是看在跟向家交情的份上。 林叔有什么理由会让向远峰置身险境。 所以王屿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是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林叔。 林叔像是明白王屿的顾虑，开口说道：“向家小子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过也是我紧剩不多几个老友的后生晚辈，自然不会害他。找他来肯定有我的用意。” “你放心，就算我不能保他周全，但是我明天带来的人定能做到。” 说完，见王屿还是没有反应，只能开口说道：“我即将带来的这位，跟向家小子的身世有关。到时候，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情况，却唯独他自己不知道，我担心他到时候会难以接受。” 这下子王屿彻底愣住了。 尽管林叔说的不算很直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王屿多少还是听明白了一些。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情况，似乎的确没有继续瞒着向远峰的理由。 如林叔所说，向远峰那个臭屁的脾气，事情真相如果是他最后一个得知，只怕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想着林叔似乎也的确没有必要跟向远峰过不去，最终王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负责联系向远峰，保证他第一时间能够赶到七号公馆。 见王屿答应下来，林叔又反复交代了几句，让王屿等人收敛锋芒，切不可与人起冲突之后，这才将王屿撵下车，自己又亲自驾着车子，缓缓开出了七号公馆的大门。 面对林叔交给自己的任务，王屿捏着手机纠结了半天，最后这才给向远峰拨了过去。 电话被接的很快，向远峰一听王屿等人又去了七号公馆，立刻不爽的叫起来，“怎么？自己去了还嫌不够？还得让我实名羡慕你们才行？你说你这都什么人啊。” 王屿叹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贺航的下落 但是固追显然理解错了王屿的意思。 “王老板是信不过我的赌石本事？”固追明显带着不爽的问道。 王屿连连摇头，“隔行如隔山。固追大师本来就不是专门吃赌石这碗饭的。我用主业跟你的兴趣爱好比，岂不是落了下乘。绝对没有冒犯固追大师的意思。” 其实，固追跟向远峰有一个很相似的性格特征。 可能都是出身好的家境，两人都带着几分傲娇气。 就像听到王屿用这样的方式一解释，固追瞬间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本事一样。 想到这里，难免让王屿又想起向远峰。 这会儿最初的担心过去之后，王屿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 向远峰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 总不能向父不是向远峰的亲爹？ 王屿甚至已经脑补出一出豪门大戏，杨根生跟向远峰才是真正的父子情深。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上一次杨根生才会用将向远峰扣下来当人质作幌子，其实是为了跟他再多相处几天？ 毕竟向远峰后面安然无恙地回到内比度，也算一个有力的侧面证明。 王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准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向远峰受伤的心灵。 毕竟虽然看上去他跟向父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可那也只是死鸭子嘴硬。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纠缠着，说是纵情欢乐的王屿压根欢乐不起来。 现在就已经开始头秃，到时候应该怎么帮向远峰迈过心里那道坎。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如固追所说，晚入夜时分，七号公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看他在赌石桌上一掷千金，不管输赢都显得很是尽兴的模样，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王屿，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王老板？” 王屿原本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喊自己，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是释利伸手推了推自己，这才反应过来。 抬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贺……贺老板？这么巧？” 还好，王屿终于想起对方的名字。 贺子翔。 贺航的小叔。 贺子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我是特意找王老板来的。” 王屿一愣。 自己跟他的关系并没有多深厚，不过是一张赌石桌子上玩过一把，似乎没有什么更深的交集。 可能是看到王屿一脸疑惑，贺子翔说道：“如果王老板这会儿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方不方便跟我走一趟？” 王屿还没答话，一旁的释利表情相当戒备的反问道：“去哪？” 贺子翔倒也没有计较，认真的回答道：“就在七号公馆的二楼。有一位王老板的老朋友。希望能跟王老板见上一面。” 王屿皱着眉头，琢磨着贺子翔的这番话。 老朋友？ 难道是武德彪？ 他也来了？ 他们既然是亲家关系，走在一起倒是很正常。 想到这里，王屿伸手拉住释利，冲贺子翔说道：“既然是老朋友，那就请贺老板前面带路，咱们过去叙叙旧。” 贺子翔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显然是在拼命忍耐跟克制。 冲王屿点点头，转身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 释利跟在王屿身后，一边随他走着一边压低声音说道：“王老板，你这也太没有警惕心了。随随便便个什么人，都能把你带走。” 王屿很难三言两语跟释利解释贺子翔这个人的重要性。 虽然他突然出现的确是让王屿感到相当意外。 但他还是很想从贺子翔身上能够解开更多谜团。 也许是因为这种情绪太过强烈，让王屿完全没有设想过其他可能。 所以只是说道：“有你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主要是这会儿也的确是无聊。 七号公馆这样的地方，不可否认的确是男人的天堂。 不过，对于王屿这种自律性比较高又洁身自好的人来说，能玩的局相当有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要是让自己在这里看到贺子翔，哪怕他不来找自己，自己也要找上门去跟他套套近乎。 贺子翔的脚步走得很快，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处理。 王屿又不好追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索性让他先走几百米。 反正大家总会在同一个电梯面前驻足。 等电梯的时候，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贺老板，什么时候来的七号公馆？” 贺子翔脸上带着几分不耐，“刚到。打听到王老板人在这里，我们连夜赶过来的。” 王屿一愣，问道：“不知道贺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贺子翔却只是说道：“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一会儿等见了人，一起说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王屿也不好继续往下问。 不过，贺子翔能跟武德彪一起出现的话，不过还是为了贺航的事。 可是贺航的事，自己所知也有限。 找自己等于做的无用功。 之前自己还觉得，在对贺航的态度上，贺家跟武德彪一个天一个地。 如今看来，没准是自己错怪了人家。 电梯带着几人飞快的来到二楼一间房门前。 贺子翔先是敲了几下房门，然后才拧动门把手将房门打开。 自己站在门边示意王屿请进。 看到里面沙发上坐的人时，王屿一整个大写加粗的出乎意料。 眼前的人可不是那个风风火火五大三粗的武德彪 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丽莎？你怎么在这？” 他不仅想弄明白为什么丽莎会在这里，更想知道丽莎跟贺子翔又怎么会在一起。 只不过眼前的视觉冲击有些大，让王屿瞬间有种时空错乱感。 丽莎对于王屿的反应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王老板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跟贺老板一起出现吧？” 王屿点点头。 丽莎又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原本这一次也不准备麻烦王老板的，但是没办法，我这个人没有安全感。一些事没有能让我全然相信的人从中做保，我也担心自己会罗德露西那样的下场。” 说道露西，王屿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担保人 丽莎的模样完全就是彻底赖上王屿的架势。 虽然这一刻的丽莎看起来很像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但了解她生活背景、尤其是亲眼见证了露西死亡时候的惨状，王屿甚至能够感同身受丽莎此时此刻的这种顾虑。 可能这是她这一辈子唯一遇到的一次距离救赎最近的机会。 跟贺子翔的狂怒不同，王屿认真审视了一番丽莎的表情。 虽然这时候，丽莎的表情看上去带着几分狡黠跟算计，但眼神中更多的闪过的却是几分决绝。 这让王宇联想到一句话。 不成功则成仁。 她是要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了吗？ 王屿打量丽莎的同时，丽莎也在回望着他。 漂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汹涌的暗潮。 可能自己真的是她最后能够信任的对象了吧。 这一幕让一旁的贺子翔相当不耐烦，“你们能不能别大眼瞪小眼了？王老板，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你，是想请你救命的！” 王屿叹了口气。 贺航是条生命，但丽莎就不是了吗？ 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活下去。 他开口问道：“丽莎小姐，你想让我做什么？” 丽莎眼神暗淡了几分，但最后还是开口说道：“王老板，如果等到贺航被救出来，倘若他们跳墙，不履行此时此刻的承诺。我想从你这边得到第二重保障。” “说来听听。” 这在王屿的预料之中。 要不然它们之间的事何须带上自己。 “我希望王老板能当我跟贺老板之间交易的担保人。” 这个话题，应该在他们来找王屿之前，就已经达成共识。 所以丽莎说这番话的时候，贺子翔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不等王屿说话，一旁的释利都看不下去了。 “这位小姐，你要是不放心这位贺老板，在帮他寻人之前就让他把承诺的事情给你不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拉上我家老板。” 他又不是冤大头。 当然最后这句话释利没说，只是明里暗里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丽莎竟然笑了，“小弟弟，你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是在问我何不食肉糜吗？” “我一没有身份、二没有户头，难道让我整天带着那些钱来来去去吗？” 况且，钱还是次要的。 对于丽莎来说，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身份。 不管以后她去什么地方，首先都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就算有泼天的财富，也注定只会成为短暂的过手财。 王屿在丽莎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钱的问题可能对于贺子翔或者武德彪来说不算什么。 不管丽莎怎么狮子大开口，为了贺航他们说什么都能凑的出来。 但身份问题不是动动嘴皮子，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而贺航却灭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他们办理完所有手续。 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易，陷入了胶着。 这也是自己被他们扒拉出来的原因所在。 虽然的确是无端受到牵连。但显然自己如今是丽莎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也不敢拖着贺子翔。 原本很简单，如果贺航失去存在的价值，那么百分之百可能是回不来的。 到时候，别说贺子翔跟武德彪承诺的东西绝对得不到，甚至还平白多出两个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但现如今阶段，她看起来又确实掌握着主动权。 王屿知道自己只要是答应，就以为要成为贺子翔的担保人。 一旦后面他反悔，自己就要承担起相应的义务跟责任。 钱倒是还好说，安置一个女人所需要的资金，王屿还还能做到。 但是身份这种东西，他就力有不逮了。 虽然似乎老徐那边应该有门路。 可总不能自己当个好人，还要把身边一应人脉全都拉上垫背吧。 他这边还在想着，那边贺子翔竟然完全不顾及身份，一下跪在王屿面前。 着突如其来的情况，一下把王屿搞懵了。 “贺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王屿连忙伸手试图将对方搀扶起来。 “王老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能不能救贺航，全都在你一念之间。这样，我可以提前把钱转入你的户头！” 这个念头前一秒也在王屿的脑海中短暂浮现过。 如今既然贺子翔自己表示愿意这么操作，作为王屿来说，似乎没什么理由拒绝。 自己等于第三方监管他们之间的交易情况。 王屿心中刚刚松缓的情绪，下一秒却立刻被贺子翔给勾了起来。 “我们还可以多付给王老板单独的一笔费用。” 王屿将贺子翔搀扶起来之后，他突然眉头没脑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很是疑惑地看着贺子翔，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快，贺子翔便继续说道：“王老板，我们知道你在骠国的地方势力人脉资源丰富，能不能伸以援手，帮我们救人？你放心，费用不成问题。哪怕是其他条件，你也可以尽管开口。”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两个人还真是棋逢对手，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盘算。 算计的还都是自己。 王屿哭笑不得，“贺老板，你也说了，只是资源。能不能为我所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人家又有什么理由能听我调遣。” 未免也太高看他了。 但是贺子翔压根不管王屿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倾诉当中，“王老板，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们贺家还有武家以后一定鞍前马后，报答今天的大恩大德。” “贺航是我们两家唯一的独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两个家都完了。” 虽然贺子翔开出来的筹码很诱人，但王屿还是不能头脑一热就欣然接受。 想一想，如果他们对于贺航如此重视，又许诺可以给自己开后门，那么逆推起来并不难。 有一个更行之有效的方案，远比这会儿贺子翔选择跟丽莎的合作更简单更快捷。 那些人之所以选择贺航下手，不就是看中了贺家跟武家得天独厚的条件吗？ 贺子翔给自己防水也是放，给他们防水也是放。 既然都是要违反原则，何不直接从源头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还得是老徐 但是贺子翔显然是误会了王屿的意思，一愣之下开口说道：“他早就从章家的家族生意中脱身出去，这件事未必能及时掌握吧？就算找到他，这种没有根据的事，说不准在他看来，是我们往章禅头上扣屎盆子。” “到时候章禅那边打草惊蛇，就更加麻烦了。” “所以还请王老板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请先把人才救出来以后再考虑吧。” 面对贺子翔的关心则乱，王屿连忙表示自己只是随口提及，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贺航不利的行为。 这才算让贺子翔暂时安下心来。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没办法之下的权宜之计。 王屿一刻没有表态，贺子翔就一刻不能将吊着的心放下来。 可能是为了催促王屿，也可能是为了拉王屿上船，下一秒贺子翔就掏出了手机，问王屿怎么操作转账。 王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视线落在不远处也正在看向这边的丽莎身上。 接受了贺子翔的转账，就是彻底跟对方捆绑在一起。 至少自己在做出决定之前，先应该问问丽莎贺航究竟被关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王屿抬脚朝丽莎走过去。 贺子翔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像是生怕他跑了。 看到两人朝自己走回来，丽莎笑着问道：“商量好了吗？” 王屿也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丽莎小姐，贺航究竟被关在什么地方？” 丽莎轻咬着下唇，视线在王屿跟贺子翔的脸上来回打量。 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提前说出他的下落，但是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要是你们怀疑我有什么其他目的，会遇到麻烦，有我在你们也可以放心。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置于险境。我只是想要钱跟未来，并没有打算为什么人搭上性命。” 一听她这么说，贺子翔立刻不乐意了，“麻烦你动动脑子好吗？我们难道不需要提前准备人手吗？这可是在你们骠国，我们屁都没有，还怎么救人？” 丽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贺子翔，但到最后竟然出人意料地笑了起来，“贺老板，你现在除了王老板，还能找到其他的人手吗？就算我告诉你地方，你就能从骠国变出人手来了吗？” “而且你为什么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们看来，你们属于客场作战，所以对你们并没有几分忌惮。所以看管的人手方面也没多少。” 贺子翔的震惊可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惊诧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用颤抖的手指着丽莎说道：“你这是偷换概念！” “我告诉你，贺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拿命来赔！” 丽莎现在整个就是一个混不吝，面对贺子翔的威胁，她只是耸了耸肩，“如果你觉得划算的话，我无所谓。这一趟人间我也已经来够了。” 油盐不进的典范。 关键是贺子翔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大约就是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王屿不想这两人继续内耗。 至少目前看起来，三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冲一旁的释利说道：“释利，去把老徐大哥喊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释利全程在场，当然知道王屿要跟老徐商量什么。 站着没动，显得有些抗拒。 可能在他看来，王屿压根没有蹚这趟浑水的必要。 但他哪里明白王屿这么做的根本原因。 见释利站着不动，王屿干脆自己抬脚就准备往外面走。 这个举动不得不让释利屈从，“我去！” 打发走释利，王屿开始盘算，这次老徐带来的人手已经人员配置，究竟能不能完成这意料之外的任务。 贺子翔显然是没有第二种方案，所以一门心思都寄托在王屿身上。 可能也是不确定王屿这边的情况，他整个人看上去坐立不安。 跟丽莎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不能说谁是对的也不能说谁是错的。 把王屿放在他们两个当中任何一个的立场上，可能都未必回避现如今的情形更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导致王屿夹在他们双方中间，一句有用的劝说也说不出来。 还好释利的腿脚够快，很快就带着老徐赶赶了过来。 “王兄弟，干什么呢？我正玩得好好的，这小释利就跟个看门神兽似的堵我眼前，让我玩都玩不尽兴。” 一上来，老徐就开启了数落模式。 “老徐大哥，咱们这次来带了多少人手？”王屿开口问道。 “二十个左右？我没好好数。怎么了？”老徐毫无防备的回答道。 “怎么了？谁惹你了？” 一边问一双眼睛滴溜溜在贺子翔跟丽莎之间来回转。 最后停在了贺子的身上。 可能在他看来，贺子翔的可能性远胜过千娇百媚的丽莎。 “有人惹你咱不怕。都带着装备来的。哪个不开眼就收拾哪个。” 王屿还没等开口接话，丽莎那边先开口了，“不出意外的话，足够了。” 这话一出立刻把老徐闹糊涂了，“能不能来个人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 贺子翔尽管关心则乱，但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物，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也差不多已经明白老徐在这件事情当中所能起到的作用。 连忙主动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跟老徐描述了一遍。 老徐眨巴着眼睛，显然事情的经过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 失踪人口这种事，又不是自己干的。 找的着自己或者王屿吗？ 当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事可跟我们营地没关系。都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怎么帮你寻人？” 对于贺子翔的描述，王屿也是没脾气。 该说的不说，京直奔主题去了。 就差当场拉着老徐出门找人火拼去了。 只不过这件事详细描述起来，是一个很漫长的经过。 还要重点交代一下贺子翔的身份，贺航的身份背景，这件事将会引起的相关后果的严重程度。 毕竟想要让老徐伸出援手，该有的知情权是应该让他了解的。 选择权还是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夜走内比度 现在不管人情算在谁头上，总对贺子翔来说都没差别。 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带上丽莎去找贺航。 见老徐算是已经答应下来，贺航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徐队长，那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老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王屿。 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王屿心里也没底，下意识看向丽莎。 丽莎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说道：“反正人在内比度。你们要是觉得今晚赶得及，那就今晚动身。反正我是没意见。” 贺子翔有些狐疑地问道：“你确定贺航在内比度？” 丽莎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不信可以不用去啊。又没有人强迫你。” 贺航脸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起来。 但是这会儿有求于丽莎，强忍着才没有发作出来。 老徐看了看时间，说道：“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去内比度。你们要是今晚就想去，也不是不能办到的。时间有限，你们早做决定。” 贺航立刻眼巴巴的看着王屿。 那模样就好像王屿完全掌握了贺航的生杀大权一般。 时间已经无限接近午夜十二点，虽然这会儿赶去内比都时间有些仓促，但抵达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夜黑风高好下手的时间段。 但没来得及好好部署，仓促之间赶过去，会不会…… 王屿有些顾虑重重。 毕竟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王屿的迟疑，被老徐立刻看在眼里。 “王兄弟，带出来这些兄弟们，都是配合默契的生死兄弟，可以尽管放心。别的不敢说，只要不是大规模火拼，没有太大的影响。” “王老板……” 贺子翔声音低低的喊了起来。 似乎生怕王屿会出于种种顾虑而拒绝。 王屿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定定的看着贺子翔说道：“今晚赶过去也可以。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不可莽撞擅自行动。” “如果能够做到，咱们今晚就走一遭。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必须要明白。不可能所有人都拼上性命跟你去换一条人命。” 贺子翔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然王屿并不能百分百相信贺子翔的承诺跟保证。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不管今天晚上的行动能不能成功，他们都绕不开亲临现场去摸排一下贺航所在位置周边的情形。 见王屿这么说，老徐立刻掏出电话，叽哩哇啦一串骠国话甩出来。 显然是在安排手下动起来。 贺子翔更是按捺不住伸手就要去拽丽莎。 却被丽莎飞快的躲了过去。 不着痕迹站在王屿身后，一脸戒备的回瞪着贺子翔。 贺子翔这会儿也顾不上跟个女人纠缠，冲王屿催促道：“那咱们就赶紧走吧，王老板？” 老徐打完电话，冲王屿点了点头。 就在几人准备匆匆出门之际，王屿看着释利，本意是想让他回去。 本身就跟他不沾一点关系，没必要跟着去这个热闹。 又不是什么好事。 但释利就像是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一般，坚定的冲着王屿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坚，王屿转念一想，以释利的能力，做到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索性也就不再跟他继续耽误时间。 一行人匆匆忙忙从房间走了出去。 然而刚走出房间门口，王屿立刻就看到站在走廊里靠在门边，环抱着双臂的彭佑。 “去哪儿呢？一起出来嗨，扭头你们就撇下我自己行动。你们这样对得起我吗？” 贺子翔不认识彭佑，不管是对他的身份还是他跟王屿几人的关系一无概念。 出得门来就看到对方站在门口，跟尊门神一样挡住众人去路，立刻极为不耐烦的伸手，准备将他扒拉到一边。 彭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挑衅自己的颜面。 见贺子翔这么不上道的动手动脚，立刻脾气上头，抬脚就冲他踹了过来。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往常，贺子翔可能不会在别人的地盘上冲动行事。 但如今形式不一样。 贺航随时有生命危险，自己这边每耽误的一分钟，都有可能是贺航能不能活的生死时速。 如今这么个玩意儿杵在眼前碍事碍眼，他怎么可能静的下心来，跟他玩过家家。 当即使出一招擒拿手，王屿甚至没有看清楚贺子翔的动作就听到彭佑“哎哟哎哟”的一连串惨叫声。 想不到贺子翔深藏不露。 有点能耐在身上。 “你特码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特码撒开我！” 彭佑誓要将自己的纨绔演绎到底。 这一番标准纨绔二世祖的发言。 “贺老板，都是朋友，手下留情。”王屿连忙叫道。 没人注意到，释利飞快的掏出电话编辑了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几人拉扯间，难以避又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到他们顺利的乘坐着电梯来到一楼，还没走出7号公馆的大门，就被门口的侍者给伸手拦了下来。 “几位老板，还请稍后片刻。” 口气虽然客气，但众人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是在提醒他们，记得结账不要无事徒生是非。 其他人反应都还好，唯有贺子翔阴沉着一张脸，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走。 他想也没想从口袋里甩出一张卡，但是对方完全不买账。 坚持阻挡着他们的去路。 “对不起贺老板，您可以离开。但是其余几位老板，没有专属印章，我们做不了主。” 这话一出，王屿才想起来，当时进入七号公馆的时候，是跟在固追身后来的。 也因为这样，类似于走了一个特.权通道，以至于完全没按照七号公馆的流程走那些个手续。 进门容易、出门难。 “那他们要怎么样才能出去？”贺子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道。 回答他的不是那几名侍者，而是身后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跟我在一起，能进自然能出。” 这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固追。 王屿叹了口气。 原本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如今倒好，整整齐齐的齐活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公盘场地 贺子翔面对一波接着一波意料之外的情形，已经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 固追虽然时常没正行，但审时度势的本事超绝。 紧接着走上前来，“还愣着干什么？走吧。我看看谁敢拦着我们。” 就这么磨蹭的一点时间里，阿莲就成功收到了消息。 “是谁这么不开眼，居然敢拦着固追大师的去路！” 人一出场，二话不说对自己人就是一通训斥。 然后笑着看向固追，“固追大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施以援手之处，请尽管开口。挑衅我们的贵宾，就是不把我们七号公馆放在眼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被阿莲演绎的淋漓尽致。 然而固追压根还没搞清楚王屿几人现如今的情形。 只是微不可察的冲王屿点了点头。 似乎是在示意，如果有需要，倒是不妨借助一下七号公馆的力量。 贺子翔原本阴沉的即将滴下水来的脸色，瞬间变了模样。 下意识看向王屿，一脸欣喜。 阿莲的态度有些出乎王屿的预料。 虽然这种示好，看的完全是固追身后的背景。 但对现如今的他们来说，是一个相当利好的态度。 想到这里，王屿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不客气的冲阿莲说道：“阿莲小姐，我们现如今需要赶去内比度。如果你这边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们安排几个人手？” 阿莲笑起来，“这个简单。王老板，都不需要安排什么人手，我现在就可以随时听你们调遣。” 王屿挠了挠头。 倒不是他小看阿莲。 只不过她再厉害再能打，也只不过是一个人。 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能产生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然而，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释利，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阿莲态度虽在，但看样子，七号公馆的人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抽动的。 不过，苍蝇也是肉。 尤其阿莲声名在外，想来应该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多一个这样的得力帮手，总胜过没有。 贺子翔已经忍不住，再度开口催促起来，“走吧？有什么情况路上再说。” 一行八人，乘坐两辆车，趁着夜色，缓缓开出了七号公馆的停车场，一路奔赴内比度。 在他们的后面，一辆载满老徐手下的卡车，紧紧追在后面。 丽莎这一程，跟释利调换了位置，与王屿几人同在一辆车上。 等到车子开上道路，王屿看着她毫无开口的迹象，忍不住问道：“丽莎小姐，现贺老板也不在，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下，贺航现在究竟在内比度何处？” 不能准确得到一个方位，总是让他心里不踏实。 丽莎扭头看着身边王屿的脸，借着外部时不时照射进来的灯光，看上去忽明忽暗。 “王老板，你也不相信我？” 王屿摇摇头，“你不能当着贺老板的面轻易吐露实情，我能够理解。可现在咱们已经上路，这么多人都是出于对你的信任，这才有了今晚的动作。如果你相信我们、相信我，是不是也应该跟我们实话实说。至少能做到推心置腹？”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情真意切。 丽莎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似乎也没有找出能够反驳王屿话的立足点。 良久之后，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他就在刚闭幕不久的公盘所在地。王老板去过那里。” 说完，似乎是担心王屿不相信，丽莎又继续开口说道：“那种场地，承接的基本上都是各种大型的盛会活动。公盘结束之后，还会有一段时间的场地空置期。等到确认公盘期间，不存在任何可能的扯皮行为之后，才会继续对下一个活动开放。” “在这个期间，场地还是属于他们拥有。但已经罕有人至。加上这个地方才刚刚从大众视野离开，任谁都不会想到。灯下黑的绝佳场所。” “所以，有什么是比这个地方还适合的选择？” 王屿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好算计。丽莎小姐，我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费尽周折要从贺航身上做文章，费尽筹谋这般算计？” 丽莎惨然一笑，“抱歉王老板，关于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她说的不是“我不能告诉你”、也不是“我不知道”，而是现在还不能告诉自己。 丽莎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会引发王屿的诸多联想，连忙又开口说道：“王老板，你不要多心。这件事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现在告诉你，对你也只是有害无利。如果等后面，你能够窥得全貌，还想参与进来，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固追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丽莎说完这番话，他才开口，“王老板，解谜需要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着急，我相信，只要咱们今晚能够顺利找到你想找的人，就离最后的真相不远了。” 剩下的时间，丽莎索性将头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从王屿的角度看过去，她长长得睫毛在微微抖动着。 肢体语言相当明显，就是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绝对不会再开口讲一句话。 反正内比度距离小勐拉并不远，两个小时差不多就能有一个相对准确的结论。 他能等。 车子在进入内比度的地界，距离公盘所在地还有大约步行十五分钟左右路程的地方停了下来。 经过老徐的安排，大部队留在车上，由王屿带着释利跟阿莲先行一步，赶去公盘所在地查看情况。 人数越少，越灵活机动，也更不易被人察觉。 如果不是担心阿莲说不定会在这个过程中搞什么小动作，可能就连释利都不会被安排成为先锋部队。 释利被派出去的用意就是制衡阿莲。 哪怕未必是其对手，但是为王屿营造时间求援或者是逃跑，至少都是绰绰有余的。 阿莲仍旧是那一身浮夸的旗袍造型，像一尾灵活的鱼，快步穿梭在内比度的大街小巷中。 换成谁在这一刻看到她，只怕都难以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应该流连烟花场所的女人，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被卖还帮人数钱 原本人声鼎沸的公盘，闭幕之后一个人都没有。 加上内比度本来也不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时间又是凌晨，显得格外寂静。 场地内外都是漆黑一片。 就在王屿准备奔着大门过去查看情况之际，看出端倪的阿莲立刻伸手拉住了他。 “还有没有后门之类的地方？便于翻进翻出的围墙也行。不要走正门，如果里面真的有人，大门肯定是他们的重点。” 阿莲乘坐另一辆车子来的，这一路上显然已经从贺子翔嘴里将今晚此行的目的给了解清楚。 王屿脑海中瞬间想起曾经丽莎给自己门卡的那道小门。 但是现在，他也不确定那张卡还能不能用。 更不能确定那道门符不符合阿莲所描述的情况。 先过去看看再说。 转身带着两人折进一条小路，朝那里摸过去。 将阿莲引到那道门前，王屿问道：“这边情况怎么样？” 阿莲看了看两边的围墙以及周遭的环境。 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保险起见，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先摸进去看看。” 释利突然开口道：“还是我翻进去吧。好歹我来过，里面的情况我比你熟。更适合。” 这话不假。 但也只是释利一方面的考虑。 他并不能放心阿莲一个人摸进去查看情况。 虽然留她跟王屿在一起也未见得有多安全，但好歹王屿是一个能够做到自由活动的大活人。 比里面可能半死不活的贺航反抗能力要强大一些。 在他们两人商量之际，王屿从随身的背包里将那张门卡摸了出来。 试着将卡片贴在门禁的机器上。 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释利跟阿莲的对话瞬间停止。 阿莲没好气的瞪了王屿一眼，“不早说！” 王屿刚准备开口解释，阿莲就率先闪身朝里面走了进去。 释利推了推王屿，“王老板跟上，我走后面。” 虽然来是来过，可是就他们那几天转下来的熟悉程度，压根也没比第一次来强多少。 好不容易趁着夜色摸进公盘里面。 黑漆漆的大厅里面什么也看不清，王屿环视了一下情况，打开了电筒光源。 如今所有的原石跟展架全部离场，场地显得格外空旷。 阿莲说道：“这一目了然，怎么能藏得住一个大活人？” 地方虽然大，不过角角落落并不算多，的确可以称得上一目了然。 一瞬间，王屿就想到了那间单独用玻璃隔断隔出来的房间。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顺利找到房间所在。 在王屿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被身边的释利拉住了。 先是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示意王屿后退两步。 自己猛然将那道玻璃门打开。 这也是王屿第一次看到里面的全貌。 房间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平不到的样子。 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鼻子直钻脑子。 房间靠墙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笼子，不知道之前就放在里面还是后面才搬来的。 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人影，蜷缩在里面。 这里就是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中心。 不知道是听到声音，还是感受到光源。 里面的人影动了动。 王屿连忙来到笼子前，试图辨认里面的人影是不是贺航。 不过他只是见过贺航那么一面，方式的情况也注定不能由着他打量。 加上这会儿里面的人已经面黄肌瘦，完全失了形，根本无从判断。 所以他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贺航？” 听到王屿的话，里面的人眼珠子缓慢转动了两下。 仿佛一个已经完全失灵的机器，突然恢复了运作。 “你……是国人？”仍旧有些茫然的眼神，但终于不再是木头一块，开口了。 王屿点点头，仍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贺航？”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情绪突然开始激动，“你是来救我的？” 王屿很欣慰贺航终于抓住了重点，点点头。 贺航立刻扑到笼子最靠近王屿所在的地方，伸出手来紧紧拉扯着他的衣服，“你见过丽莎没有？知道她在哪里没有？有没有把她成功救出来？” 王屿：“……” 这贺航怕不是被关的时间太久整个人都傻了吧？ 确认身份之后，王屿没理会他这个问题。 冲一旁的释利点了点头，示意开始救人。 笼子的铁丝差不多有一指粗细，顶部一个出入口，上面还拴着铁链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在释利跟王屿两人忙活的时候，闲着的阿莲蹲下身，满是玩味的看着笼子里的贺航。 “丽莎？你觉得她也被人抓走了？” 贺航在听到丽莎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视线追着阿莲而动。 “你见过丽莎？她在哪？她现在安全吗？” 阿莲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地微笑，“她好着呢。至始至终受苦受难的人就只有你一个罢了。” 贺航怔怔地看着阿莲。 不得不说，阿莲不知道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心理创伤，似乎相当喜欢把别人心底美好的那一面撕的粉碎。 见贺航的表情不对，她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没错。你今天有这个下场，就是她带给你的。怎么样？还想见她吗？” 王屿有些不满地看了阿莲一眼，“阿莲小姐，这些话等后面当事人自己去沟通不好吗？你又何必赶在这一会儿刺激他。” 阿莲耸了耸肩，“我不过是好心。不忍心看他这样执迷不悟，让他早一分钟清醒不好吗？总胜过下一次继续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要好吧？” 王屿还准备说点什么，但是注意力被释利的话给吸引走了。 “王老板，咱们手上没有工具。想要把人救出来，得去问老徐队长借枪，把这把锁头打开。” 王屿正在思索这个行为的可行性，突然耳边听到贺航发出一连串的“嗬嗬嗬”的声音。 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哮喘重度病人发作。 非但如此，他拼命伸手晃动着笼子的。 连带着笼子上的铁链，发出尖锐的简述撞击声。 在空旷的公盘场地上，层层叠叠的回声一波波扩散得很远。 就在王屿茫然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营救行动 正在王屿怀疑，是不是阿莲在虚张声势之际，释利脸色难看的冲他点了点头。 看样子，阿莲所言不虚，两人都听到了。 虽然王屿还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但越是如此越是感觉心跳加速，就好像马上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样。 视线漫无目的地开始在房间里扫视起来。 房间里能供他们躲藏的掩体并不多。 正在物色之际，释利将王屿朝着一旁堆着的麻包堆推过去，“王老板，那边藏一个人不成问题。你去。” 王屿看了看身旁的阿莲。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对方，但好歹自己是个大老爷儿们。 便冲她说道：“阿莲小姐，你去。” 此时灯光早已经熄灭，黑暗中只看到阿莲两只眼睛闪了闪。 随后，阿莲毫不犹豫拉着王屿一起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释利飞快地闪身隐没在一个一人多高的纸箱侧面。 这个位置会不会被人发现，纯靠运气。 但是越来越近的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已经连王屿都能够听到。 释利压根已经来不及寻找更可靠的藏身地点。 不过王屿这会儿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释利的处境。 因为麻包形成的遮挡范围很小，一个人虽然足以容身，但要完美遮挡住两个人的身形，就显得有些勉强。 阿莲曲线玲珑的身体跟王屿紧紧贴在一起。 但让王屿被迫集中注意力的，并不是此阿莲富有弹性的皮肤跟微微起伏的胸脯。 而是腰间一丝冰凉的利刃。 阿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把小巧的匕首。 抵在王屿的腰间。 刀刃锋利，就算在暗色下，依然反射着寒芒。 “阿莲小姐，我还不是那种色胆包天的狂徒，你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王屿压低声音说道。 不开口还好，开口的瞬间，呼出的气息喷在阿莲的耳际，散落在周围的发丝随着气流飘动。 这让阿莲显得有些心烦，她脸上露出一个冷笑，“谅你也不敢。不过，我今天这么做，是为了提醒你，如果让我查出来阿普的事你撒了谎，我迟早让你死在这把匕首之下。” 这该死的仪式感。 莫名其妙的，越是这种紧张时刻，王屿的思维越是天马行空。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随之就是骂骂咧咧的一串骠国话响起。 看样子，之前贺航应该没少干这样的事，以至于这人看起来倒像是习以为常。 先是快步来到笼子前，朝着笼子踹了几脚。 将里面的贺航彻底震慑住。 手中晃来晃去的电筒光柱精准照射着贺航的眼睛。 无处可躲的贺航，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拼命用手跟胳膊遮挡着眼睛。 但那名壮汉，就像是有什么恶趣味一般，不但一直冲着贺航的眼睛照来照去，还一边不停地用脚踹着笼子。 因为这么一来，贺航挡得了眼睛就抓不住笼子来控制身体。 壮汉一边用恶狠狠的语气咒骂着贺航，一边宛如逗弄一直狗。 贺航被吓得无意识大叫。 王屿先前的注意力在被贺航这边的动静吸引走之后，就完全忘记了原本的紧张。 他原本不像多生是非，忍者等壮汉走人之后，将贺航就走便罢。 毕竟这边的具体情况他们并不了解。 如果因为一个人，引出一群人，别说贺航救不走，说不定连他们自己也要折在这儿。 但是这会儿眼见壮汉不把活生生的人当人看，王屿忍了又忍，最后那口气实在忍不下去，干脆不忍了。 趁着壮汉全无防备之际，王屿从麻包后面快步冲了出去，一脚踹在他的腿弯。 前一秒还显得兴奋无比的壮汉，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释利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最里飙出一句王屿听不懂的国粹，然后也飞身扑了过来。 趁着壮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记胳膊肘重压在壮汉脖颈处。 不知道是被击中软肋要害还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壮汉登时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释利喘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然后说道：“王老板，下次行动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说完，手在壮汉身上一通摸索。 竟然被他摸索出来一把枪。 “王老板，心想事成。不用再去找老徐队长了。” 然而，丽莎立刻说道：“先别着急，万一这边他还有同伙。枪声会把人给吸引过来。” 释利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为难，“那怎么办？你看那链条那么粗，不借助点外力，反正我是真打不开。” 丽莎想了一会儿，“不忙，如果一会儿人没回去，一定会派人过来找的。到时候见机行事。” 总比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出去当活靶子满场地乱转要强多了。 但是这两人想法很好，但是等了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等到有人找来。 王屿甚至还等来了老徐的电话。 可能是见他们三个人迟迟没有音讯，担心过程中出什么问题。 安抚好老徐等人，王屿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现场。 阿莲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出去摸一摸情况。” 准备出门之际，王屿反手将她拉住，“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干脆直接了当对着这把锁开一枪。有人自然就会出现。咱们也还能根据现场地形优势，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阿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巴不得我出去，把为现在外面解决呢。想不到，王老板的胆识超乎我的意料。” 王屿是真想不到，这种时候她还不忘阴阳自己。 索性装作听不见，冲释利点点头。 释利找准角度，避开可能对贺航造成危险的因素之后，毫不犹豫对准锁头开了一枪。 一声尖锐脆响，锁应声而开。 接下来，释利跟阿莲两个人立刻贴在玻璃门边，警惕着注意着倾听者外面的响动。 王屿则是将笼子的门打开，准备将里面的贺航往外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枪声触发了贺航紧绷着的神经，他反而朝着笼子的一角又缩了缩，完全不配合此番营救。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贺航疯了 王屿越是伸手，他缩的越远。 最后干脆直接紧紧贴笼子一角，任王屿好话歹话说尽，他就是绝对死活不出来。 没一会儿王屿就变得满头大汗，态度也没最开始那么温和。 释利跟阿莲那边密切注意好一会儿，未见明显意外情况。 见王屿这边一时半会儿没有进展，阿莲丢给释利一个注意戒备的眼神后，自己转身来到贺航背后的位置。 二话不说，手中小巧的匕首在手中一闪，贺航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一声连滚带爬朝王屿这边挪腾过来。 王屿立刻一把薅住他，将他拽了出来。 看来，不得不承认。 有些时候，武力似乎更能达成所愿。 等到贺航整个人离开笼子，看到阿莲就跟看到鬼一样。 阿莲干脆坏人做到底，冲着贺航露出一个冒着冷气儿的笑容，手中的匕首随着光线转变着反射光线的角度。 吓的贺航直往王屿背后躲。 ”快点别磨蹭了。“门口的释利忍不住催促起来。 如今想把贺航带走倒也简单。 只需要阿莲从身后朝他逼近，他自己就拼命往前窜。 释利在前面开路，王屿从旁招呼，阿莲走在最后用以震慑贺航。 三人分工明确，带着贺航原路返回。 走出公盘那道侧门的时候，王屿正在感慨这次行动出人意料地方便之际，刚拐出那个路口，迎面撞上四个壮汉。 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壮汉跟刚才还在里面昏迷着的那个风格莫名和谐统一。 至少在王屿看到的第一眼，就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壮汉们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整个愣了好一会儿。 在看清楚贺航的时候，表情瞬间变了。 二话不说就朝四人扑了过来。 一马当先的释利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立刻招呼着迎了上去。 虽然双方人数看上去不相上下，但这边不管是王屿还是贺航，也就算个人头。 压根不具备任何的反抗能力。 紧接着原本还在吓唬贺航的阿莲也没有犹豫，立刻冲上去火力支援。 释利跟阿莲两个人的水平，要对付四个身手寻常的人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但这四个大汉显然不是吃素的。 同时具备体格魁梧带来的力道无穷，又身手矫健灵活。 一时间，释利跟阿阿莲想要一个人对抗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难度。 相较之下，阿莲这边倒是还好。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想要胜出也不是那么轻松。 女人在体格上本身就跟男人存在一定的差异，要不是她身手灵活，速度又快，不出几个回合可能早就被放倒了。 王屿有心想要在他们的招式往来间伺机起到点什么作用。 但贺航这个不省心的，看到他们双方打起来，竟然想是疯了一样开始折头往回跑。 好不容易才把人带出来，王屿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重新跑回去。 玩命儿追在身后才好不容易将他活捉。 但想要赶上去帮助两人的想法算是彻底破灭。 还好经历过几次危险的王屿，算得上临危不惧，立刻掏出手机给老徐打了过去。 当然是为了搬救兵。 老徐带着人马到的很快，四个壮汉原本的人数优势立刻急转直下。 都没有动用装备，一人一口唾沫也将四个壮汉粘在地上了。 夜色下的老徐挥了挥手，手下人就将四个壮汉押走了。 阿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没好气地冲着王屿说道：“两个人都看不好，你说还能指望你干点什么。” 王屿：“……” 她还好意思说？ 原本贺航看上去还跟个正常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刺激了贺航那一番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神经病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配合。 让人恨不能踹上两脚。 现如今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后面再说。”释利飞快的提醒道。 老徐虽然这会儿手下有人心里不慌，除非短时间内这边负责看押的人员能集结起人马，否则，今天谁也别想把他们留在这里。 不过释利说的也没错。 平白闹出来一些动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能悄无声息将事情做完了对谁都好。 于是一行人趁着夜色，朝最开始他们停车的位置走去。 路上老徐看着贺航的翻唱，有些担忧的说道：“王兄弟，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 王屿也纳闷呢。 一开始他们见到人的时候明明还像个正常人，虽然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至少还能交流。 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跟有点什么大病犯了一样。 整个人就开始不正常起来。 原本只是以为阿莲那番话刺激到了贺航，让他一时间情绪崩溃。 可这会儿看，已经不是情绪崩溃这么简单了，就跟整个人的思维意识完全混乱了一样。 王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回答不上来老徐这个问题。 “算了，一会儿显然那为贺老板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对老徐来说，只要把人救出来，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别说这还喘气，就算是个四人，也不算输。 回到车旁，原本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的贺子翔，第一时间奔了过来。 认清楚贺航，抱在怀里就开始潸然泪下。 这时候也顾不上贺航身上那股酸臭的味道，仿佛自己抱着的是一个什么奇珍异宝一般的感觉。 然而，贺航并没有给他说心里话的机会，一秒将他推开，整个人瞬间闪到王屿身后，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戒备。 贺子翔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屿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因为阿莲的反复刺激，加上贺航这段时间的处境。 只是说他们找到贺航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贺子翔这会儿也顾不上宣泄情绪了，连忙说道：“那咱们抓紧时间走人。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状况。” 就贺航现在的模样，是个人看到也知道他最近过的并不养尊处优。 想到在家里所有人都将他当成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如今遭到这样的对待，贺子翔心里就跟被针扎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矛盾的丽莎 丽莎表现的并没有贺子翔那么激动。 全程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也不怪贺子翔对她有意见。 还好贺航这会儿神智不清醒。 要不然，看到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这样对待，不知道心里会作何种感受。 贺航被贺子翔带到了另外的车上，似乎丽莎是什么瘟神似的。 既然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似乎的确是没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王屿经过丽莎身边准备上车之际，突然听到她开口说道：“王老板，贺航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能不能麻烦你们帮他尽快找个靠谱的医生？” 声音很小，要不是王屿耳朵灵敏，没准就忽略过去了。 离她最近的阿莲冷笑了一声。 一副想说什么但是强忍住的模样。 王屿想了想对丽莎说道：”既然他已经跟自己家人团聚，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帮他张罗。暂时轮不到旁人费心了吧。“ 说实话在贺航这件事上，王屿的确对丽莎有些看法、。 别的不说，贺航对她算是一腔真心了吧。 就算丽莎身不由己，至少还是有很多机会能跟贺航说明情况的。 可她仍然把贺航当成跳板，为的只是自己能够脱离过去的苦难。 虽然人都有一颗利己的心，但这件事仍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遇到丽莎，贺航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儿。 如今…… 王屿甚至觉得，当时真应该带着丽莎一道进去，让她看看贺航刚才的处境。 想到这里，王屿再不例会丽莎，闷头钻进了车子。 紧接着阿莲将释利朝着另外贺子翔所在的车子推了一把，“你，坐那辆车。” 释利原本对阿莲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但是经过今晚的事情之后，却转变了对阿莲的态度。 难得没有跟她对着干，听话的走了过去。 后来说起的时候，释利的原话是，对他们武人来说，权力搏命之际，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格。 她的招数虽然狠辣果决，但不阴狠。而且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敢于全然信任自己，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刚认识不长时间的自己。 这种气魄已经远胜过很多口蜜腹剑之人。 等到大家都各就各位，阿莲也跟着坐进了车子，丽莎却还站在原地，久久的凝望着对面的车子出神。 固追今晚难得的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见此情景，冲王屿说道：“还不赶紧把人喊上来？再待下去要成望夫石了。” 王屿原本不想理丽莎，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但大家伙儿也不能全都耗在这里等她一个人，无奈之下，只得又钻出车子，冲丽莎说道：“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贺老板下一站还是会跟我们一起先回七号公馆。” 丽莎幽幽地叹了口气，“王老板，贺航恢复神智之前能不能先不要让贺老板带他离开？我听贺航说起过，他们家族的之间的事很复杂。我担心……” 王屿跟着叹了口气，“丽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你对贺航没有感情，不如就此别过，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不好吗？” 丽莎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就在王屿以为自己不会从她这边得到什么回应的时候，丽莎却转移了话题，“王老板，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秘密。” 王屿并不想跟丽莎做什么交易。 如今自己这边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只要等林叔带着向远峰赶来，很多事就会被揭开。 这个时候，自己似乎完全没有什么节外生枝的必要。 就在他准备转身之际，丽莎却闪身挡住她的去路，“王老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章老板究竟算计的是什么吗？” 关于这一点，王屿已经有了定论，所以对丽莎此刻的交易内容相当不以为然。 “我当然知道，他跟你们合作，为的不就是打通国内的关卡，能方便他更好的将自己的触须游刃有余的伸展在两国之间，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丽莎小姐，我承认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是你不能把别人当成傻子。与虎谋皮的下场，未必每次都能像这次一样有惊无险。” 丽莎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凄然，她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可是小人物就不配活下去吗？我只是想给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有什么不对？” “你说的只是章老板的计划中最浅显的一个环节。如果他只是想打通关卡，的确，也可以从贺航下手，然后让贺家人受到他的钳制。引出武德彪也只是连带反应。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武德彪原本也是在他的计划当中呢？他一个边城早市的老板，跟夜市又能有什么瓜葛？是什么理由让他这么算计？” 王屿的脚步一顿。 扭头看着丽莎说道：“虽然也不是没有你说的这个可能性。但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个说法缺少相应的论据。” 丽莎笑起来，“哦，是吗？王老板，你敢不敢与我赌一局？如果这件事你置之不理，你们边城的市场，很快就要变天了。” 说完，见王屿仍旧不理会自己，丽莎赶忙说道：“我的确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有一个人可以！” “武德彪！他这次匆忙赶回国内，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如果还是不信，给武德彪去个电话，一问便知！” 王屿头也没回，只是说道：“先上车。等回去以后再说。” 这话在丽莎听起来，王屿的口风是已经松动了。 眼下的确不是说话的大好时机，丽莎连忙跟着王屿钻进车子里。 开车的彭佑问道：“这次是不是真的可以走了？没问题的话，我可就上路了。” 副驾驶座上的固追没好气的说道：“废什么话。看不见人都上车了。还不走，你是准备再顺路带上两只鬼吗？” 难得彭佑今晚被一番奴役，竟然脾气还不错，笑呵呵的说道：“固追大师，你好歹也是佛门中人，张口闭口都是鬼，跟你身份不搭。” 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王屿的选择 王屿本不想过多涉及跟丽莎有关的事。 这件事单纯解决自己设计的方面很简单，但一旦牵扯其他，王屿担心会把事情变得复杂化。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所有的利弊，但只要一想到丽莎说的后果，王屿心里感觉像是压着块大石头一般。 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王屿的心情都在忽左忽右之间摇摆。 一会儿打定主意，把自己身上这些事理顺搞定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爱谁谁，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一会儿又觉得，个子高的也不一定能像自己一样正好遇上了。 自己终究是要回到国内去的，那里才是自己的家。 想想，不管是五武德彪还是章禅贺子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在变成举足轻重的人物，还全都涉及翡翠这个行业。 丽莎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明示自己就是这方面的问题。 王屿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品德高尚的谦谦君子，可也不是一个只知索取不想回报的利己小人。 丽莎冷眼看着王屿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阅人无数的丽莎能够肯定，刚才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十有八九会被王屿反复琢磨。 如今看到他的表情，更是能够肯定，王屿已经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笑着笑着，表情又带上了几分悲怆。 她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只剩下这满心的算计，才能为自己争一分活路，她也不愿意这样自我折辱。 就像贺航，难道她不想真的跟他在一起吗？ 那是她泥泞世界的唯一阳光，让她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有她的容身之处。 可又怎样。 贺航如今疯疯癫癫，连自己都已然认不出来。 还能继续为自己遮风挡雨吗？ 人还是要想方设法，自己救赎自己。 外力因素终究靠不住。 同时丽莎心里还有几分庆幸。 庆幸自己并没有将自己的未来彻底交托到贺航的手上。 要不然，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如露西一样的下场。 都是人，即便走错同样的路，结果却仍旧有着天差地别，这就是她的命。 想到这里，丽莎收起自己的怨天尤人，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坚定。 只要自己不死，就是老天爷在让自己带着属于露西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路上，最忙的人属彭佑莫属， 一会儿斜眼看看身旁副驾驶座上的固追，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看后排座上的三人，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开着夜车。 关键是今晚一路奔波，难得他竟然一点也不困倦。 可能真是这段时间憋太久了，已连这点与众不同的小插曲都能让自己兴奋不已。 观察半天，感觉这几个人揣着各自的小心思。 彭佑忍不住开口问道：“咱们是回七号公馆还是回果敢？” 固追没好气地飞了一个白眼给他，“当然是七号公馆，这还用说吗？我还有一场赌局没结束呢。” 彭佑征求的可不是他的意见， 视线落在后视镜中的王屿脸上，“王屿，你说呢？” 王屿现在去哪都行，只要一会儿有时间让他单独相处，能给武德彪去个电话，问一问究竟边城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连贺航的事都能撒手不管。 能这样做，只能说明两方面问题。 要么他对贺子翔能力的信任程度比他自己还甚；要么就是边城那边发生了要命的大事，严重程度远胜过贺航这个宝贝独苗儿。 不是王屿托大，单看贺子翔处理起贺航这件事的过程，比起武德彪来，还真是差了一大截。 那可能性就唯有…… 阿莲很快附和道：“七号公馆当然是首选。这边赶过去不过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还可以帮你们联系我我们的医生全力救治。要不然他有没有小命跟你们回果敢都是一个未知数呢。费尽周折救出来的，要是就这么死路上，那可真可惜了。” 老徐侧头看着王屿没态度不说话，想了想，冲彭佑说道：“阿莲小姐说的有道理，先去七号公馆落脚。让医生看看贺航现如今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后面的事后面商量。等明天出来结果之后再做商量也不迟。” 彭佑嗯了一声，狠踩了一脚油门，超过另外贺子翔开着的那辆车，将它的车速压在自己车后。 老徐手下乘坐的卡车断后，将贺子翔的车子稳稳夹在中间。 这下，贺子翔半路只能顺着彭佑头车的路线行进，半路想跑都难。 但贺子翔也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主，不消多时，就提升车速，跟彭佑的车子齐头并进，并且降下车窗，显然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彭佑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车窗打开，而是冲着众人说道：“讨说法的来了。你们这些人谁的嘴皮子利索，谁去应付。我是肯定不行。” 在他概念里，能动手尽量别吵吵，哪有那么好的精力跟别人磨牙。 阿莲冷哼了一声，伸手将车窗降下来。 彭佑见状，连忙配合的又踩了一脚油门，保持后排座的车窗跟贺子翔的窗口齐平。 阿莲叫道：“不想他死，就跟我们走。想死的话随意。不过，人是我们冒着风险救出来的，既然不想活了，不如就由我来给他个痛快。你放心，我的刀很快，保证他走的毫无痛苦。” 距离太远光线太暗，贺子翔的表情王屿看不清楚。 贺子翔没说话，好一会儿之后，将车窗关起，然后降下车速，认命般的跟在彭佑的车屁股后面。 王屿被刚才的对话换回神智，对丽莎开口问道：“刚才你说，贺家的情况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复杂，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贺子翔并不是真的要救贺航的性命？” 丽莎似乎没想到王屿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的回答道：“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初贺航跟我讨论……婚事的时候，说起过，外公家那边的情况比起贺家要好很多。贺家有人巴不得他死。” “但至于这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噩梦 这话要不是贺航的气话，那就说明贺家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可靠。 但这个范围里包不包括贺子翔，除了贺航谁也不知道。 似乎身边接触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秘密。 王屿叹了口气。 这些人活得是真累，自己倒是只想做一个最简单的人，可也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实现。 听完丽莎的话，阿莲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冲王屿说道：“你们国内的人过的真是拧巴。真想不通，为什么还有人会愿意往国内跑。” 王屿知道她是在影射阿普的事。 这话自己也没法接，索性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没成想，养着养着竟然就真的迷糊了过去。 这一觉像是跌进了泥泞潮湿的水底，梦里一会儿是阿普那肿胀变形的躯体，一会儿是狗笼子里的贺航。 甚至就连死在帕敢场里的那个女人，都在这个梦里浮现出来。 可王屿甚至不曾看到过那个女人的样子。 看似不曾走心的记忆，其实都在不知不觉间在心里扎了根。 王屿不想在梦里跟这些过往纠缠。 就在他的潜意识几番催促着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却像是被鬼压床般。 脑子无比清醒灵活，但身体就是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 他的意识挣扎的越是强烈，他的身体便被禁锢的越牢。 就在他心中惶惶之际，突然感觉到裤兜处升起一丝灼热。 那里只有一样东西，就是自己的手玩件。 随着热度越来越明显，王屿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边的阿莲突然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声音。 骠国的气候炎热，加上后排座上他们三个排排坐，本身就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阿莲所在的位置，正是手玩件所在的一侧。 看样子是被她发现异常。 王屿虽然闭着眼睛，但似乎已经感觉到阿莲的手朝自己裤兜方向探过来。 王屿心揪了起来。 可这会儿还没完全掌握身体的主动权，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侧的丽莎突然伸手推了推王屿的肩膀。 “王老板、王老板……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可能是听到后面他们的动静，彭佑伸手将空调又开打了几档。 王屿也在丽莎的搡动下，终于清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他伸手挡住了阿莲即将触摸到自己的手掌。 “阿莲小姐，我们国内有句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当面说出来，阿莲一个女人，脸皮薄应该不会继续执着在这个话题上。 却没想到阿莲只是冷哼一声，随即泼辣的说道：“刚才你跟我脸贴着脸，身体贴着身体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会儿一转脸，跟我说这个，男人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王屿也不准备继续跟她在这个话题上扯皮，扭头冲着丽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要不是她及时出手，今天只怕是要让阿莲发现手玩件的秘密。 虽然能解释的理由也能找出很多，但王屿觉得麻烦。 只是刚才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真是鬼压床？ 可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自己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按理说怎么也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看着外面偶尔照射进来的光怪陆离的灯光，没来由的王屿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在网络上的一个说法。 说当一个人在睡眠中听到来自梦境的声音，其实是来自现实世界的呼唤。 当出现这样的情况时，说明自己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意识。 本体有一定可能已经成为那种类似植物人一般的存在。 看样子人受到环境的影响着实很大。 王屿之前从来不相信这样的说法，甚至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可今晚这个念头就偏偏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无比清晰。 王屿晃了晃脑袋，想将这些荒诞不经的念头甩飞出去。 正经事还没时间琢磨呢，想这些有的没的。 “到什么地方了？”王屿开口问道。 彭佑很快回答，“再有十几分钟就到目的地了。” 说完之后，看着后视镜里的阿莲说道：“阿莲小姐，现在也应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我觉得还是第一时间让人能接受到靠谱的医治比较妥当。” 不然，只怕贺子翔又要闹腾不休。 这连番往来，一路上觉都没睡，大家都已经是人困马乏。 谁也没有精力去应付贺子翔的折腾。 又不好直接对他动手，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让七号公馆拿出应该有的态度。 省的到时候折腾出百般麻烦。 阿莲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距离天亮也没多大一会儿了……” 丽莎却突然开口了，“还麻烦阿莲小姐能尽快帮忙安排医生。” 阿莲翻了个白眼，似乎想要什么，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 伸手一阵摸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索出手机，然后飞快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王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 真是奔波了一夜，现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就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等他们浩浩荡荡赶回七号公馆时，停车场上已经严阵以待好几名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 担架护士一应俱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准备救治出车祸的伤患。 面对王屿无声的疑惑，阿莲解释道：“没办法， 一时间，就只能找到这样的医生。先让他们凑合凑合看看，对贺家人有个交代。明天天亮了对症下药，再给他安排更合适的。” 王屿：“……” 本来挺正经的事，硬生生被她说的如此草率。 不过，的确也是有就比没有强。 至少目前对贺子翔来说，算是勉强有个交代。 不过，王屿仍然忍不住提醒，“有这么个意思没问题，但是可别没事瞎整。贺航这段时间应该吃了不少苦头，今晚可以先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该补充什么就补充什么。” 阿莲双眼一翻，“这话用你说？”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目送着他们七手八脚将贺航强行固定在担架上，然后匆匆进了七号公馆。 贺子翔表现得非常担忧。 想跟在后面一起，结果却被推搡出了队伍。 这令贺子翔相当不爽。 王屿原本有心好好安慰两句，结果被阿莲一把扯开，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问，“在你们国内，救治伤患的时候，允许外人在场？” 贺子翔哑口无言。 “该干嘛干嘛去。七号公馆是找乐子的地方，可不是专门帮你们治病救人的。”阿莲翻着白眼说道。 彭佑活动了一下脖子跟腰身，“人困马乏没半路睡过去已经是硬撑着回来的。你这会儿就算塞俩仙女到我被窝，我也能坐怀不乱打呼噜。安排个房间，我要睡觉。” 其他人也纷纷附议。 第一次能让人感觉享乐竟会成为一种负担。 “这个简单。我们七号公馆从来不差房间。” 众人跟在阿莲身后朝里走去的时候，王屿突然发现，丽莎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想着好歹也是老相识，这样漠不关心显得过于难看了些。 于是最后还是要走过去，“丽莎小姐，走吧。担惊受怕一晚上，这会儿也应该已经累了。好好休息一番，说不定明天醒过来的时候，贺航已经能够跟你交流了。” 丽莎看着王屿，表情中带上了几分感激。 然而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终结在贺子翔的一声冷哼之中。 “惺惺作态。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晚了。” 丽莎却一秒钟变脸，冷笑着回应，“贺老板，你可别忘了你对我做出的承诺。如今，我已经成功帮你把贺航找回来，剩下的就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早或者晚，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贺子翔被丽莎一番言论呛的直翻白眼，“如果贺航没事还好，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哼哼……” 丽莎一点也不吃亏，立刻说道：“我已经按照原来的说法做完了我承诺的。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管杀还管埋？” “你！” 见双方争执不下，原本走在前面的阿莲都被闹得不耐烦起来，“这么多人为了你们的事，一晚上连个安稳觉都没睡，你们还有完没完？” “这是在七号公馆，有什么事不能能天亮了睡好了再讨论？真当我们七号公馆没人了是吧？” 贺子翔仍旧是满脸怒气，但是阿莲说的在理。 如果不是他们，今晚的事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时候真的是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王屿打圆场，“先休息，有什么都等睡醒了以后再说。” 这才终止了两人的纠缠。 不过，毕竟王屿是给两人做了担保的，身上也肩负着一定的责任，想到这，在安排房间的时候，王屿选择跟贺子翔住到了一起。 倒也不是担心贺子翔会跑了。 毕竟贺航还在七号公馆的控制当中，这种时候料想他也不会丢下贺航自己一个人玩失踪。 但有些事，还是跟贺子翔提前沟通一下，后面才不至于节外生枝。 贺子翔回到房间之后，闷头就倒在了床上。 王屿拖着疲惫的身体，简单洗漱了一番，躺在另外的床上，看着贺子翔的后背。 显然他这会儿什么也不想谈。 索性还是先养足精神，搞不好待会儿还有的闹腾。 倦极而眠往往入睡的速度最快，头刚挨着枕头，前一秒还在琢磨回来路上自己那种类似鬼压床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就完全陷入了毫无意识的睡眠状态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王屿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推搡自己。 挣扎了好一会儿，王屿才得以睁开眼睛。 贺子翔正站在自己床边，这感情形发生在两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身上，多少有那么点瘆人。 王屿坐起来，“怎么了贺老板？” 贺子翔看样子应该也是刚醒不久，坐会回到自己床边，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贺航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们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吗？”贺子翔又问道。 王屿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说实话，他觉得一开始见到贺航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应该还算在正常人的行为范畴。 但至于后面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王屿也很想知道。 他知道，如果这会儿跟贺子翔实话实说，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首先，不管涉不涉及丽莎，贺子翔都一定会将这件事算在她头上。 其次，如果他迁怒于阿莲，他们这会儿还在人家的地盘上，闹得太僵对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屿更想这会儿自己能独处，捋一捋这些情况，并跟武德彪取得联系。 管中窥豹得出的结论一定是片面的，尽可能多的掌握线索跟眼下的情况，王屿觉得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他回答道：“贺老板，先不要着急。咱们今天先看看贺航的情况再来讨论。说不定只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超乎他的承受范围，一时半会儿思维紊乱。可能等一会儿咱们见到他，已经恢复了也未可知。” 贺子翔却摇了摇头，“刚才喊你之前，我已经出去找过了。阿莲找不到，贺航被他们带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七号公馆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王屿想了想，“昨天回来的太晚，可能这会儿还在休息。阿莲小姐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个姑娘家。身体素质不如大老爷儿们也属正常。” 贺子翔没有接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显得很不以为然。 王屿说道：“贺老板，你现在是关心则乱。这样，你现在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联系一下他们了解一下相关情况。这样可以吧？” 贺子翔未置可否，但是肢体语言在王屿看来，已经是答应了的。 起身离开房间，王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其他几人。 而是到大厅找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给武德彪打出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就在王屿以为不会被接听的时候，武德标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骠国人的计划 面对王屿的迟疑，武德标表现得很激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老板，有什么话还希望你能直言不讳。我远在边城，一时半刻还不能抽身离开，唯一的外孙就……” 王屿眼见他是真的着急，也知道要是自己不能让他安下心来，想了解的消息必然也不会如愿，只得言简意赅将贺航脱险的消息告诉了他。 听到人没事，武德彪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秒紧接着就说道：“你让贺航跟我讲电话。” 王屿连忙解释，因为昨晚一圈折腾下来已经五点多，这会儿大家都还在补觉。 包括贺航。 武德彪的语气这才缓和了几分，“谢谢你王老板，以后等你回到边城，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做的，尽管开口。” 王屿连忙打蛇随棍上，“武老板，贺航这件事还没有结果，你怎么突然回了边城？” 武德彪先是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隐晦的说道：“德隆这边有点情况，需要我回来才能处理。” 看样子，是并不想跟王屿多说。 王屿好不容易把自己想知道的话题引出来，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武德彪。 连忙说道：“武老板，我听说吉茂的章老板那边也遇到一些情况……” 武德彪现如今果然不能听到章禅的名字，几乎立刻勃然大怒，“不要跟我提这种人渣。我本以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没想到他竟然狼子野心，跟骠国人勾结。意图染指夜市的经营。甚至还要我答应跟他们合作，公然允许他们在夜市上售卖假货，还让我勾兑相应的鉴定机构给他们出具假证书。” 王屿立刻愣了，“武老板，这事可当真？”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可就严重了。 要知道武德彪的夜市，大部分交易的是原石毛料。出了问题坑害的基本都是行内人。章禅经营的吉茂却是边城最大最热门的成品半成品市场。 如果一旦沦陷…… 武德彪在电话那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王老板，这件事的严重性我比你更清楚。如果不是章禅亲口跟我说的这些话，我怎么可能相信他会做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难怪武德彪心急火燎赶回边城，连贺航都顾不上。 边城市场，姐告的早市跟德隆夜市，加起来差不多就是变成整个天。 再加上贺子翔的关卡…… 这些骠国人，真的是处心积虑，胃口很大啊。 可能是见王屿不说话，武德彪的语气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王老板，这些事本来不方便跟你说。但既然说到这里，我武德彪是一个粗人，也不会那些蝇营狗苟的算计，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这里一旦撕开了这个口子，边城的市场就完了。” “我这夜市，也不是铁板一块。这边的管理层都沾亲带故，很多人未见得有那么长远的眼光。我实在是……唉……” 王屿也跟着叹了口气。 跟眼前自己能实打实拿到手的好处比起来，那些长远的规划、市场的发展，都显得微不足道。 如果自己没有出来走这一遭，还是以前那个安于现状的小人物，也许也是随波逐流大军中的一员。 可是出来闯荡这么久，见证了骠国现如今的民不聊生。 王屿知道，不管什么人，想要从市场中赚到钱，首先要有一个和谐有序的氛围。 如果章禅的早市真的已经沦陷，那么夜市就是至关重要需要保全的净土。 一旦让武德彪嘴里所说的那些别有图谋的骠国人得逞，三管齐下，以后边城就将沦为他们满足私利的后花园。 一开始，可能他们还能满足于制假造假谋求相应利润。 但是按照人心不足的特点来看，不出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将触手伸向利润更高、更可怕的那些东西上。 一旦尝到甜头，那么边城这个咽喉，就将彻底失去作用。 那些在阴暗中盛开的邪恶花朵，就会顺着这条脉络，进入国内各个地方。 王屿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武老板，章禅有没有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人试图染指我们的市场？”王屿问道。 武德彪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警惕，“王老板，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屿坚定的说道：“虽然跟武老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敬佩武老板的为人。同时作为一个认真生活并且希望边城越来越好的国民，我也想为边城尽一份我应尽的力量。” 这一次武德彪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段都长。 王屿说的没错，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至少，在武德标先前的认知中，并不曾有王屿这样一号人物。 他对于王屿的信任度，可能还没有章禅高。 可是，就连章禅都已经彻底沦陷在那场肮脏的交易中了不是吗？ 想让武德彪因为王屿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他的立场，岂是这么容易。 王屿也知道武德标的顾虑，想了想开口说道：“武老板，如果你有顾虑，不用着急回答我。有什么需要我从骠国这边配合的，你尽管开口。我会用行动证明我说的话。” 这么一来，立刻缓解了武德彪身上的压力。 他说道：“王老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跟丽莎小姐好好谈一谈。虽然很多人看不起她这样的人，但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她附属的那位老板，不是一个寻常角色。很多消息，可能连丽莎本人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将其中有效的信息进行筛选、整理，会得到很多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丽莎的老板有问题？ 面对王屿的问题，武德彪不置可否，只是说道：“王老板，饭要一口一口吃，很多事你现在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你放心，只要我们是一条路上的人，等道时机成熟，我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 见武德彪已经有了挂电话的意思，王屿连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武老板，贺子翔贺老板，值得信任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客随主便 武德彪迟疑了。 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屿这个问题。 但最后他还是说道：“目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可能是我老了，现如今风声鹤唳的情况下，看什么人都不对劲。” “王老板，跟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侧面打听到你的为人值得信任，故而坦诚相见。但我还是想说，如非必要，身边人也不可全然相信。” “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尽量互通有无。” 说完就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王屿回味着武德彪话里的意思。 最后才反应过来。 武德彪这哪是在夸自己。 这分明是查过自己的底细，把自己摸透了。 而何子翔的根基也在边城。 想要摸排他这样的人，并不容易。 所以，自己等于是一张白纸铺展在武德彪眼前。 要放在平常，可能王屿心里多少还会有些介意。 但今天这样的情况，倒是为自己省了自证清白的麻烦。 就这样吧。 不过，武德彪所说的话…… 丽莎掌握的情况、丽莎附属的那位老板…… 没来由的，王屿脑海中想起那位白发老者。 难道是他？ 看样子，自己还真有很多情况需要跟丽莎深入了解。 想到这里，王屿收起手机，准备去了解一下贺航如今所在位置以及情况。 刚刚站起身，这才发现眼前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人影。 “阿莲小姐？”王屿开口打了个招呼。 如今七号公馆实际掌权的杨根生大概率不是个好的，阿莲又是对方的干女儿，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她听进去多少…… 可能是见王屿的表情变幻莫测，阿莲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刚才看到王老板在这边，还说起得这么早，准备过来尽地主之谊打个招呼。不成想，王老板还真随时随地都不忘办公。真是我等楷模。” 王屿没接话。 阿莲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是话里有话。 有些解释越描越黑，况且王屿并不准备对这件事做出什么误导性的言论。 “你是准备继续在这杵着，还是跟我一起去看看贺航？”阿莲再度开口。 王屿忙不迭点头。 有她领着，不比自己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强多了。 阿莲转身就走，王屿紧跟其后。 今天的阿莲竟然没穿那种浮夸又修身的旗袍，而是穿了一套休闲运动装。 虽然不能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勾勒出来，但行走间，有一种别样的青春气息。 脸上也没有浓妆艳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奔波。 面带几分倦容。 似乎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贺航被安置在地下二层。 跟阿莲的办公室在同一层。 要不是凑巧贺航状态不佳，可能外人永远都不知道七号公馆的地下二层竟然会有一套完整的医疗设备。 这其实很令王屿感到疑惑。 一个休闲娱乐消遣的地方，真的有必要费这么大力气折腾出这样的地方吗？ 难不成是为了那些赌的倾家荡产，心跳跟不上、一口气没上来的客人准备的？ 王屿怎么这么不信呢。 贺航所在的房间，唯一其中一条走廊最靠里的一间。 期间，王屿跟着阿莲穿过至少两道需要身份验证的大门。 这严阵以待的架势，似乎在侧面证明王屿的种种怀疑是有根据的。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还在熟睡状态的贺航。 确保他还喘气，王屿倒也不着急第一时间进去打扰他。 毕竟那样非人的待遇，放在贺航这样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身上，一定让他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恐惧跟惊慌。 “他是什么情况？有结论了吗？” 门外，王屿开口问阿莲。 阿莲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找了专门的医生给他检查。除了身体虚弱，受惊害怕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那……人怎么会这样？” 王屿觉得这个结论不可信。 “你问我？我问谁去？” 阿莲耸了耸肩，顺便附送王屿一个大白眼。 “他们觉得没准是装的。可我又想不出来，他装疯卖傻有什么意义？或许王老板能给我一个答案？” 这倒是令王屿不禁想起了装疯卖傻的果敢王。 可果敢王不得已的苦衷王屿还能有根据的大胆猜测一二。 可贺航又是为什么？ 不愿意面对丽莎？ 不可能。 他想远离丽莎，有无数种方法。 甚至可以说，他在骠国能够掌握如丽莎这样宛如蝼蚁人生的生杀大权。 完全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 那他还在针对什么人？ 王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至于阿莲想要的答案，那更是完全没思路。 站在门口，王屿打量着里面的贺航，脑子里在思考着这些利害关系。 阿莲则一直盯着他的反应看。 也不知道是想从王屿的脸上找出什么痕迹。 只有里面躺着的贺航，仍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要把他喊起来吗？”阿莲突然出声问道。 王屿的思绪被她的声音唤了回来。 摇摇头，王屿说道：“一会儿人醒过来，方便的时候知会一声就可以了。这段时间他应该吃了不少苦，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就在王屿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阿莲却突然说道：“王老板，有人想要见见你。人既然你也已经看完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王屿万万没想到阿莲竟然是带着任务找上自己的。 原本还以为她善心大发，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美了。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王屿还是问道：“能不能问一下阿莲小姐，是七号公馆的哪一位想要见我？” 阿莲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连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相当的有恃无恐。 压根不担心王屿没有跟上来。 王屿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她走的果断，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阿莲走的方向是她自己的办公室。 带着王屿进门之后，阿莲说道：“有劳王老板耐着性子在这里等一等。既然是在我七号公馆的地盘上，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这话王屿还真是第一次从东道主嘴里说出来。 只能说，对方这架子，拿捏的真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与杨根生的会面 进到阿莲办公室坐好，还好她还知道尽一尽地主之谊，知道给王屿倒了一杯水。 王屿看阿莲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对面，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阿莲小姐，你不会打算让我在这里等一天吧？” 阿莲撇了撇嘴，“这谁能说的准……” 王屿一听，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还是等大家有时间的时候再说吧。我今天也有很多事要做。” 阿莲见王屿真的要走，站起身来，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阿莲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微胖男人走了进来。 王屿感觉这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杨根生。 但反正对方还没说，阿莲也还没给双方介绍。 自己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 不知者不怪。 所以王屿连个好脸也没表现出来。 虽然清楚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但是这样的下马威，他也不准备就这么咽下去。 对方架子既然端的那么高，有恃无恐。说白了也没奔着什么好说好商量来的。 况且，自己跟他既没有利益往来，也没什么合作，完全不知道这人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就在他即将走到门口之际，男人笑眯眯的挡住了他的去向，”王老板，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出来行走江湖，耐性是必不可少的。“ 阿莲似乎是生怕王屿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言论，连忙追过来，伸手拉了一下王屿，开口介绍起来，“王老板，这位就是杨先生。” 王屿的想法在一瞬间变了几变。 要是不准备给他面子，就应该直接反问，“杨先生是哪位？” 但又显得过于刻意。 而且似乎也没必要为自己莫名其妙树敌。 毕竟对方除了摆谱之外，还没做出什么更进一步的行为。 加上王屿现在差不多已经搞清楚杨根生此人的来历，更想从他身上找出更多的线索。 因此见好就收。 “杨先生，久仰大名。” 同时在心里猜测，他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毕竟目前看上去，两人仍旧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敌不动我不动是最佳选择，不管他想干什么，只要自己沉得住气，总能让对方开口。 杨根生示意王屿重新就坐，没有寒暄直奔主题，“听说王老板跟边城的向家人走的很近？” 王屿完全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一时间有些愣神。 杨根生又说道：“据说，向家的小子已经赶到了小勐拉。是奔着你来的吧王老板？” 王屿连忙问道：“向远峰已经到了？他人呢？” 杨根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也想知道。我的线报表示他人已经抵达了小勐拉。奇怪的是，紧接着就失去了踪迹。我还想来问问王老板，能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毕竟外人来我小勐拉，难免水土不服。到时候真出什么情况，作为我来说，也愧对故人。” 听听这冠冕堂皇的发言。 要不是多少知道一点他们昔日恩怨，说不准王屿还真信了。 不过他既然能提前知道向远峰已经抵达小勐拉，在他的地盘上能失去踪迹，这件事有些非同寻常。 比起其他的，王屿更担心向远峰的安危。 杨根生所谓的水土不服，不过是想表达，外人在小勐拉没准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招惹了什么人。 后面杨根生又说了些什么，王屿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了。 脑子里想的都是向远峰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杨根生找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这件事？ 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但是王屿一时半会还搞不清楚更深一层的意思。 最后实在坐不住，跟杨根生道了个歉，先行出来，第一时间尝试联系向远峰。 之前忙着张罗贺航的事，完全把向远峰要来一事忘了个干净。 这会儿越琢磨越不对劲。 按照向远峰的性子，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可他竟然没有出现在七号公馆，甚至连杨根生这样的地头蛇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王屿虽然第一时间给向远峰打出了电话，但对于能顺利联系上对方，却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竟然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王屿也不是傻子，明白一些事要背着人做的道理，一边默不作声，任由电话那端的向远峰一直不间断的哔哔。 直到找到一个看上去相对隐蔽的角落，并且远离阿莲办公室的所在，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老向，你那边出什么状况了？” 向远峰：“你现在才想起来我没有按时抵达？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王屿松了口气，还有多余的精力矫情，至少说明他跟贺航当时的处境有天壤之别。 “你现在在哪？”王屿追问道。 “你那边说话不方便？”向远峰不答反问。 “还好。主要是想先确认你的安全。”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等我消息，晚些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向远峰那边隐隐还有别人的说话声，王屿能听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但辨识度有限，加上噪音以及电流的干扰，听的并不真切。 不过，能确认向远峰安全无语，对王屿来说已经完全可以放心了。 收起电话，王屿回味了一下杨根生的这番做法的目的。 但是所知有限并不能准确推断。 但能肯定一点，向远峰一个人肯定没这个本事让自己的行迹在杨根生眼皮子底下隐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借助了别人的力量。 那个人是不是林叔，现在还不好说。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混过杨根生那一关。 王屿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重新朝阿莲的办公室走了回去。 推开门，见杨根生还如先前般端坐在沙发上，王屿一脸惊慌，“杨先生，我联系不上向远峰。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寻人？” 这个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唐突。 果然，杨根生好整以暇的反问道：“我跟王老板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这种事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故人相见 王屿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可杨先生不是说向远峰是故人之子吗？” 都故人之子了，帮忙找找下落又有什么的…… 这话一出把杨根生给整语塞了。 好一会儿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故人也分缘深缘浅。不能道德绑架别人做事吧。” 合着就是有用的时候是故人，没用的时候是路人。 这杨根生，原本以为好歹也是操持七号公馆这种场所，家大业大，格局跟行为好歹有一些。 如今看来却还是一个睚眦必报记仇的人。 但他说他的，不耽误王屿理解自己的。 玩套路谁还不会了。 “杨先生德高望重，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在您身上。我以为杨先生今天主动来跟我讨论这件事，不会只是为了讨论道德绑架这档子闲事吧？” 杨根生笑起来，“这么说也是。我今天来找王老板的确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谈。” 王屿耐着性子等他继续往下说。 “听说王老板跟克钦的夫人很熟？”杨根生状若无意的问道。 这个问题，倒不是王屿不想回答。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跟夫人算不算熟悉。 正常来看，可能算的。 但对方毕竟不是寻常人。 可能对她来说，自己不过是比陌生人稍稍强一点的关系。 杨根生显然不满王屿这种迟疑的态度，脸上露出一种相当不爽的表情，但什么话也没说。 王屿想着自己还要想从杨根生嘴里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所以尽管不愿也还是将自己跟夫人的交情捡着能说的部分说明了一下。 只说曾经受朋友委托，帮夫人物色过一条手镯。 与夫人见过几面，却并没有更深厚的交集。 杨根生的表情说不上信还是不信，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别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将这短暂的安静瞬间打破。 杨根生有些不悦的扫了阿莲一眼，显得相当不爽。 阿莲连忙起身拉开办公室门，从外面跌进来一个骠国男人。 看穿着打扮像是门口的接引人员。 阿莲都还没来得及呵斥出声，男人就一阵叽哩哇啦的骠国话甩了过来。 王屿虽然听不明白，却看到杨根生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然后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将阿莲拨到一边，径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阿莲着急的冲刚才来到的那个骠国男人说了几句什么，原本傻愣着的男人，立刻像是反应过来，飞快的跟追着杨根生走了。 “怎么了？”王屿连忙问道。 看这架势就知道肯定有事。 阿莲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 王屿连忙跟上。 阿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念叨给王屿听，“竟有人敢来七号公馆闹事。真是活腻了。” 随着阿莲的脚步来到七号公馆一楼大厅。 王屿原本以为的双方对峙或者单方面的武力压制都不存在。 杨根生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一个女人。 他身旁那些原本做出戒备防御姿态的人，这会儿才是最难受的。 一会儿看看杨根生，一会儿看看女人。 似乎拿不定主意，究竟应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 眼前的女人，王王屿也认识。 就是刚才杨根生跟自己打听的克钦夫人。 夫人睁眼都没瞧杨根生一眼，反倒是冲着王屿微微点了点头。 “阿梅，真的是你吗？” 杨根生居然神情激动的喃喃自语。 夫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朗声说道：“我就一个人，你们七号公馆的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怎么？是怕我把你们的地方炸了还是如何？” 眼见杨根生已是毫无反抗能力，显然已经得知事情经过的阿莲走上前来，“这位女士，您不肯自报家门，又不肯按照馆里的规矩行事，抗拒不配合，不是朋友的做法。” 然而话音刚落，杨根生就发出一声低喝，“闭嘴！” 阿莲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梅，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会遇到……你什么时候来的小勐拉？为什么我的人竟都没有发现……” 杨根生此时此刻的表现，看在王屿眼里，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见到心仪姑娘时，慌张无措又暗含几分欢喜雀跃。 难不成，这俩人…… 夫人显然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杨根生纠缠。 面色平淡地说道：“就站在这里说话，是不是失了你们七号公馆的待客风范？” 杨根生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闪身让到一旁，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并迈动脚步，很快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间包房门口。 夫人走过王屿身边的时候，冷不丁偏了偏脑袋，“王老板，不介意的话一起？” 换成往常，王屿可能不会凑这个热闹，但今时不同往日。 刚刚杨根生说，他们并没有发现夫人的行迹。 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跟向远峰的半路隐形归咎到一起？ 可现在只有夫人一个人出现在七号公馆，向远峰又去了哪？ 还有，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向远峰又为什么会跟夫人在一起？ 难道林叔要去找的人就是……夫人？ 或者更大胆一些…… 王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天马行空。 但，一旦起了念，这个猜测就如形。 如今听到夫人的邀请，自然忙不迭跟了上去。 像是生怕自己一个忧犹豫，夫人就改变了心意一般。 而刚才还各种事的杨根生，竟然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 阿莲似乎有些不放心，踟蹰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跟在最后，似乎想一起进去。 但却被杨根生毫不犹豫的制止了。 显然，他并不想有其他人见证他与夫人之间的对话。 允许王屿出现，不过是不想忤逆夫人的意思。 房门缓缓关上，王屿回头看到，门缝中的阿莲，脸色忽明忽暗。 夫人径自走向沙发，一贯优雅的坐了下去。 杨根生连忙坐到距离她最近的另外一侧，眼含希冀的看着夫人的脸，满眼痴迷。 离开了其他人的注视，杨根生的视线立刻肆无忌惮起来。 其中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复杂的人际关系 就在王屿满心后悔自己掺和进来之际。 夫人开口了，“你为什么要针对向斌家的小子？” 杨根生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就是下意识否认。 “我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他？” “你敢说你没见过他，也没算计过他？”夫人冷声问道。 对这个问题，杨根生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阿梅，你干什么还要那么在意那个人，难道你忘了曾经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我拼着一口气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你出这口气。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 王屿不自觉撇了撇嘴。 这杨根生别看一把年纪了，撩妹子还挺会。 明明他想知道关于夫人身份的更多信息，但他一个字都没问，连提都没提。 只是摁着当年的旧情，说个不停。 只不过很可惜。 他是一头老狐狸，对面的夫人却也未必就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 杨根生越是表现的情真意切，夫人越是烦他烦的厉害。 最后看杨根生一直没有住嘴的迹象，夫人忍不住挥了挥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对向斌我不管，但是那小子不行。” 杨根生下意识一愣，“难不成你……你去……” 他“你”了半天，却愣是没把那话说完整。 最后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时间对不上。那小子分明是向斌半老的得子，跟你在国内的时间对不上。” “如果……如果是你的，应该人到中年了才对……” 听完他的话，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原本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表情，瞬间柳眉倒竖，“杨根生，你这个人当真是无可救药。” “我不会告诉你我跟这小子的关系，随你怎么以为。但你若敢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王屿听的云里雾里云山雾罩。 他结合之前林叔说的只言片语，也怀疑夫人可能就是向远峰的生身之母。 年龄对的上。 刚才他们说的那番话，也对的上。 可夫人这番说辞，是不好当面承认，还是别有隐情？ 这些都可以不去追究，但向远峰如今人在何处，是王屿最迫切想知道的事。 可是这两人，或者说是杨根生单方面表现出来的稠的化不开的黏糊劲，让王屿压根也掺和不进去。 他巴不得杨根生彻底把自己忘干净。 省得后面各种理由磋磨看到他另一面的自己。 真不知道夫人这番优待自己，是福是祸。 杨根生又热脸贴了一会儿夫人的冷屁股，最后被她挥挥手打发了。 “我想跟王老板说几句话……” 杨根生连忙站起来，“那你们先聊、先聊。晚些时候我再来。今晚不走了吧？给我个机会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一会儿再说。” “那你们先聊，我去张罗一下。你现在的饮食口味还跟从前一样吗？” 夫人没有回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王屿发现，自从跟杨根生见面，夫人这个动作做的最多。 可见的确是不怎么待见眼前的人。 杨根生又说了两句后，小心的出了门。 门外后的模样王屿虽然看不见，却并不相信他会是刚才表现出来的那种恋爱脑。 开什么玩笑，就连王屿如今都不敢做的事，杨根生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如此。 夫人冲着站在一旁的王屿招了招手，“王老板。过来坐。” 王屿连忙收起思绪，朝夫人走过去。坐在刚才杨根生坐的位置上。 夫人对他的态度，跟刚才判若两人。 她一第一次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爱，“真没想到，你跟那小子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这事情怪我，我也是太粗心了。要不是老林找我说了一些往事，我……” 夫人声音哽咽，不长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夫人，您是向远峰的？”王屿试探着问道。 夫人一件苦涩的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种。但……我现在并不方便实言相告。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表现的似是而非，我觉得对那小子越有好处。等以后，你们总会明白这些往事的。” “向远峰现在什么地方？”王屿忍不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就在七号公馆。”夫人压低声音，甚至可刻意躲避着房间理里的某个方向。 “不用着急，他自然会来找你。王老板，跟过去有关的人或事，我本不想再有什么接交集。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子被欺人欺辱。以后有什么需要王老板尽管开口。” 夫人很认真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看夫人已经没有继续要说什么的意思，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王屿回过头，“夫人，您真不是向远峰的母亲？” 他记得林叔差不多是拍着胸脯跟自己信誓旦旦的还表示，要去找的人就是向远峰的母亲。 他不知道向远峰究竟知道了多少。 如果他本人此刻在场，王屿绝不多嘴。 可他不在，王屿只能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下情况。 不然，如果后面向远峰问自己，为什么漠不关心竟不帮他问个究竟，又该如何作答？ “是老林说的？”夫人不答反问。 王屿沉默。 能知道这些事的来源就那几个。 排除法也能被她排除出来。 夫人微微一笑，“也不怪他们这么以为。由他们去吧。” 说完真的不再理会王屿。 王屿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讨嫌，打开门走出去。 四顾茫然。 要不还是先尝试着联系一下林叔，看看他知不知道向远峰更具体的所在地。 从离开包房开始，身后就跟了条“尾巴”。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脖子还系了一个黑色领结的七号公馆工作人员，就不远不近的跟在王屿身后。 可能他自以为做的不明显，但对风声鹤唳的王屿来说，要发现这个情况也并不难。 不过他不敢跟的太近，倒也不影响王屿低声讲电话。 这么想着，他播掏出手机飞快的给林叔拨了过去。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叔电话倒是接的很快，但接起来就是嗯嗯啊啊，跟王屿这边的问话驴唇不对马嘴。 想来应该是说话不方便。 王屿也就随便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一来，他眼前倒是也没什么事了。 遂将注意力放在身后那名一直尾随着自己的侍应生身上。 这样是个人才，盯梢还盯的这么紧。 盯的紧也就算了，还一点都没有尾巴该有的觉悟。 要不是他一直在自己身后重复出现，王屿还真不好确定这人是不是在跟踪自己。 小样。 王屿快步朝旁边一个拐角走过去。 人刚拐过拐角，立刻折头，贴在墙壁上短暂的等了一会儿后，拐角处就闪出来一个人影。 王屿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就将他揪了过来。 他倒是想看看，这位伙计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盯自己的梢。 可能是王屿的动作幅度太大，也可能是对方太过于紧张。 以至于刚被王屿拉扯过去，他就紧张地喊起来。 “有话好好说，打人不打脸！” 王屿听完就忍不住笑了，。 哥们儿的臭屁德行，跟向远峰有得一拼…… 不对，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想到这里，王屿也顾不上开口，揪着他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定睛这么一看。 “向……向远峰？” 王屿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对方反手给捂住了嘴，“小点声。你声音再大点，我千辛万苦的乔装打扮岂不白费了！” 这实在是不能怪自己。 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这一幕，换成谁都会下意识脱口而出吧。 “你这是干什么呢？玩Cosplay？”王屿震惊的问道。 “厉害了，你现在连Cosplay都知道？有进步嘛。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些石头呢。” 向远峰见自己的伪装已经被戳穿，索性也就不再继续装下去，丝毫不顾忌形象的说道。 王屿见他一点没有要回答自己问题的迹象，反而开口闭口都是在胡搅蛮缠，两眼一翻，“好好说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向远峰，不但穿着七号公馆男侍应生的衣服，还戴着一顶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假发。 这严阵以待的模样，绝对不是为了跟自己开个玩笑这么简单。 见王屿问自己，向远峰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正在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样吧。你跟孙叔联系，他会把事情经过告诉你。在我回来之前，你得替我保密。” 王屿：“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连我都不能说？” 向远峰却不答反问，“你见过夫人了吗？” 见他自己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王屿先是一愣，然后心情复杂得点了点头。 “跟你透露一下，我要做的事，跟夫人有关。我这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知道你跟夫人关系不错，我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为她办事。”向远峰边说边摇头。 这话一出，王屿更加震惊了。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就算向远峰不是夫人亲生的。 那也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她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至于让向远峰去抛头露面冒风险？ 说句最贴近现实的话，就看夫人对向远峰表现出来的关切，他至少在克钦那边，绝对算得上横着走绝对不用怕什么的程度。 见王屿一脸不信，向远峰却很是不耐的说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真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忙。今天晚上很关键。有什么情况，咱们后面见面再展开细聊。我先走了。你住哪个房间？晚上我去你房间找你。” 原本恨正经的话，因为向远峰最后不正经的语气，让王屿没来由的菊花一紧。 要不是知道向远峰的取向正常，还真有些不敢给他开门。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转身就要走，王屿连忙压低声音从后面喊道。 向远峰停下脚步，得瑟的冲他甩了下脑袋，“你别给我添乱就行。记住我现在的身份。要是看到我，别一惊一乍的。” 说完，就毫不迟疑的走了。 他是真敢说，一惊一乍？ 到底是谁在一惊一乍？ 不过人已经走远了，王屿也不可能真因为这个就跟他理论。 自己也不能闲着。 想到还在房间里等着自己的贺子翔，王屿便转身顺着电梯回到所在的房间楼层。 然而还没等他进门，就先看到了在走廊上踱步的丽莎。 看到王屿出现，丽莎脸上闪过欣喜的神色，连忙朝他走过来。 “王老板，你知道贺航在什么地方吗？他现在怎么样了？认识人了吗？能交流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朝着王屿砸过来。 王屿尽管前面在旁人面前还是向着丽莎说话，但这不代表他本人就觉得丽莎可以仗着自己弱势而伤害别人。 所以看她此刻表现出来的着急，忍不住在心里浮现出一句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然而转念想到跟武德彪的那番通话里，关于丽莎的部分。 心里一动，收起原本的不以为然。 点点头回答道：“见是见到人了。只不过还在昏睡状态，并不清楚现在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倒还不错。其他的……只能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丽莎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应该还是克制了一下，然后低声跟王屿商量道：“下次你再去见他，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王屿看着丽莎，表现出一副很好奇的神色。 “丽莎小姐，我们国内有句话。如果你是猎手，就不要对自己枪下的猎物产生感情。现在你跟贺航之间，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能弥补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何必呢？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还有机会各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对贺航有些不公平。 但继续纠缠下去，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适可而止及时止损，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智慧。 丽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跟之前在贺航一事上，她所表现出来的冷漠跟无情反差极大。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试探丽莎 尽管丽莎这会儿表现得情真意切。 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屿脑海中却浮现出在佤城时，她跟露西一起赴宴时，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她说，她们都是经过相关培训的。 任何的动作语言，甚至是表情，都是演绎出来的。 所以，丽莎这会儿不管表现的多难过多悲切，王屿心中都不为所动。 但还要表现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令他相当不自在。 丽莎一边哭一边说道：“王老板，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做选择题！我们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一杆枪。一样工具，当然是使用者想用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可能有说不的机会……” “所以你如今想做什么？”王屿问道。 他觉得丽莎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天真。 在她跟贺航经历了如今的种种之后，还认为他们能够厮守剩下的人生。 况且，如果在最初，丽莎就对贺航有这样的信心，大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贺航表明一切。 如果当时她这么做了，也许会得到跟今天不一样的结果也未可知。 但她没有。 总不能是在贺航不在的这段时间转了性换了想法。 折头想要跟贺航重修旧好吧。 王屿不动声色看着丽莎哭的梨花带雨。这种心情，跟最开始遇到丽莎那时候，对她遭遇的同情，完全已经截然不同。 丽莎哭了一会儿之后，可能是见王屿并没有出言安慰自己，慢慢止住了态势。 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虽然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利用了贺航。可是他对我一片赤诚。我心里对他还是极为感激的。不管以后他会不会恨我。作为我来说，亲眼看着他脱离危险，算是我为他尽的最后一份心意也是唯一一份心意。” 言辞恳切、 话里话外全都是只要自己能亲眼确认贺航脱离危险，就心满意足。 这番话从丽莎嘴里说出来，莫名让王屿心中生出满满的反感。 如果今天谈话的最开始，只是对丽莎在贺航这件事上有些不满。 认为凡事都不能只找外在因素，丽莎也应该从自身找找原因的话，这会儿是真的对丽莎打心底生出了强烈的反感情绪。 那番言论实在太像标准的渣女语录。 我伤害了你是我的错，可我心里还是爱你的。 诚然如丽莎自己所言，她的确是没有办法选择想要的人生。 可又何尝不是，在这个过程中，已经习惯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并已经形成了习惯。 凡事都是利益为先。 这对她们来说，虽然不是与生俱来，却也已经相差无多。 但王屿这会儿还真不能跟丽莎翻脸。 更不能表现出来任何一丁点儿的对立情绪。 原因很简单，武德彪的话让他记忆深刻。 他还需要从丽莎嘴里套问出更多的情况。 如果丽莎是一个拥有正义感的人，王屿也可以少兜些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但想要她这样已经习惯算计的人，去做得不到任何利益回报的事，可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王屿只能慎之又慎。 聆听者丽莎的哭诉，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倾听者。 等到她的话音告一段落，王屿这才顺着她的话头说道：“丽莎小姐，其实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离开原来的生活环境。那么贺航未必就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为了能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想讨论的事情上，王屿不得不睁着眼胡说八道。 丽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王老板，你觉得我跟贺航还有可能？” 王屿看上去无比真诚的回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觉得贺航为你做到这种程度，必然是真心待你。这个时候，也许你继续朝他靠近，结果就能如你所愿。哪怕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至少以后回想起来，也不会案子蹉跎后悔。” 丽莎看上去仿佛被王屿说的心动，眼睛亮晶晶的。 “不过，”王屿话题一砖，“不管你要脱离原来的环境，还是你想要跟贺航好好生活在一起，首先都必须要完全的脱离开从前掌控你人生方向的人。这一点任何人都没有你清楚，只有你自己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丽莎随着他的话，叹了口气，“王老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从店里走出来的那名老者吗？” 王屿当然记得。 哪个头发花白的国人老头。 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自己这边几人的来历，并且说是看在庆塔的面子上，把他们几个人从达顷手上抢了出来。 “那是你们老大？”王屿试探着问道：“不会吧。你们这种情况，怎么会受到一个远在国境线之外的外国人掌控？该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丽莎摇摇头，“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只以为他是我们老板尊贵的座上宾。但这次因为参与到针对贺航的计划中，所以被我发现了端倪。” “我们的老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傀儡。虽然看似什么事都是她在指挥布局。但其实真正的老板永远不会浮于水面之上。就算偶然被旁人看到，也绝对是以另外让人想不到的身份。”丽莎坚持的摇摇头。 “这些东西很细节化。我是一个女人，无法通过我观察到的眼神或者说话的语气，来增加我判断的可信度。但你相信我，我的感觉一定不会出错。面对一个各方面都高于自己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最原始的真实情绪。” 王屿若有所思，这么看的话，自己算是直捣黄龙救出幕后的真正掌控人了？ 倒是反而不用去猜那个被放在明面上的老板又是什么人了。 只是丽莎对自己话题的配合程度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自己才刚刚抛出以一个话题，她就迫不及待地顺着话题铺展开。 王屿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在对丽莎产生不好的印象之后的一种偏见。 好在丽莎立刻说道：“王老板，我知道那个真正的大老板，是国内边城人。而且我隐约记得曾经老板有一次说漏嘴，真正的大老板是边城某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三存不烂之舌 王屿不敢置信的看着丽莎。 不能判断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丽莎可能也知道自己说的内容有些骇人，生怕王屿不信。 一时着急连忙解释，“王老板，我绝对没有记错。这件事被我知道后，就一直偷偷藏在心里。说漏嘴之后的第二天，我们老板还特意试探过我。要不是窝演技好，可能都没命活到现在。我拿这样的事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话说的不假。 前提是丽莎没给自己下套。 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王屿觉得心惊肉跳。 边城非同一般的人物，竟然能将自己的触手无痕的伸到骠国。 在佤城落地生根，还能够控制那么多人为他从事见不得人的勾当。 并且，丽莎之所以卷进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他们合起伙来算计武德彪跟贺子翔？ 王屿越想，表情越不对劲。 丽莎一直观察着王屿的反应，见到他表情不对，立刻意识到他已经有几分信了自己的话。 王屿不想让丽莎觉得拿捏住了自己的三寸。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点不正常的表情都会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想到这里，王屿淡淡一笑，“丽莎小姐，很感谢你跟我说这么多。要是没有其他事，我还得去处理一些其他事。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推断出个结果来的。你觉得呢？” 丽莎倒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那王老板后面要去见贺航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带我一起了呢？” 王屿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眼前看下来，的确是有跟丽莎搞好关系的必要。 所以必要的虚与委蛇也是不能少的。 丽莎很高兴，冲王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表示感谢。 跟她分开之后，王屿回到房间。 贺子翔仍旧好端端坐在床边，似乎从王屿出门之后，就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 听到响动，抬起头来，贺子翔看着王屿。 “贺航还在休息，等晚些时候他醒了，咱们可以一道过去看他。”王屿主动说道。 贺子翔的表情稍稍好看了一些，“那是不是还不能确定小航有没有恢复正常？” 王屿也没必要骗他，如实讲了刚才自己见到贺航的情形。 “不行，我还是要尽快带着贺航回到国内。骠国这边的医疗水平，比起国内差的还远，我要带他回去接受全面的治疗。” 贺子翔边说边站了起来。 看样子，下一秒就准备冲出房间，去找到贺航，然后说走就走。 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去两步，突然又顿住了，“王老板，贺航在什么地方？方便的话，你带我过去？” 王屿还没找到切入点能用来试探贺子翔在这件事情中的立场跟态度。 这会儿见他这么着急离开，顿时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见他还有求于自己，这才找到机会连忙说道：“贺老板，先不着急，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聊一聊。” 贺子翔抓了抓头发，反问道：“有什么事情能比和小航的身体状况更重要？什么都可以回头再说，等我安顿好小航，后面专门拿出时间聆听王老板的教诲。” “重不重要我不能替贺老板决定。我只能说这件事跟武老板着急回国也有关系。” 王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相信作为亲戚，贺子翔必然了解武德彪的行事风格。 是什么方面的情况，能够让武德彪在这个时候，放弃最关心的外孙，也要回国亲自处理。 王屿觉得贺子翔心里应该也有杆秤。 果然，贺子翔在听到王屿所说的这番话后，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这一次倒也没有着急就一定要先带走贺航。 “王老板，据我所知，你跟武老板在国内应该不存在什么交易往来吧？” 王屿倒也不瞒他。 从贺子翔的话里，不难看出。 他要么简单调查过自己；要么就是详细了解跟掌握武德彪那边的动态。 但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说明贺子翔这个人，绝不是好糊弄的。 所以王屿实话实说，“在国内的时候，我甚至只是听说过武老板的大名，跟他连面都没见过。” “但是很多事，只要涉及到侵害国内利益，那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够等闲视之。不是吗？” 贺子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没想到王老板的觉悟竟然这么高。先前倒是我没想到。” “那你说来听听，你想跟我聊什么？” “首先我要说明，我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家国情怀。你要说我有奶便是娘也没什么问题。但千万不要试图道德绑架我。” “你也看到了，我们贺家，兢兢业业一直恪尽职守，可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贺子翔话说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但王屿觉得他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就冲他在求自己帮他寻找贺航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他如果真的能够随随便便就跟那些人合作，可能贺子翔压根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 贺子翔原本说的认真，但看王屿的表情写满了不信。 登时说不下去。 想想自己前面为了救贺航脱困，跟王屿说的那些话。 加上在这次事件当众，能看出来王屿还算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但说白了，有些人相处一辈子，都未必能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有些人见面不久，却能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所以时间虽然可以验证很多东西，却未必是考验人心的最佳方法。 他有些烦躁再次挠了挠脑袋，“王老板，你究竟想做什么？咱们好歹也算是一起经历过患难的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直说。我虽然未必是绝对靠得住的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卖别人的人。” “你把话说明白，我能做就做、不能做我就当从来没听说这会儿你说的内容。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屿倒不是被他这番话打动。 只是目前实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能够让他共商大计。 所以，看着贺子翔开门见山的问道：“贺老板，就算这次你带贺航离开。你觉得那些人一天不达目的，还会不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合理分配 贺子翔哼了一声，“大不了就把小航送到国外去。我就不相信举全家之力，不能把他后半辈子安顿妥善。” 王屿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他肯配合，也许没问题，可贺老板想过没有，贺航真的愿意被别人安排自己的生活吗？这种事如果当事人并不配合。你就算把他送去天涯海角，他还是可以顺着回家的路，重回漩涡的中心。” 贺子翔似乎对王屿这种说话语气相当不爽，不耐烦的说道：“照你这么说，小航现如今这个模样还是好事了？” 王屿摇头，“不，贺老板，我认为隐患一天不除，你的家里人就永远难得安宁。” 贺子翔嘿嘿干笑了两声，“王老板，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你以为我愿意留在现在的职位上？我只是没办法。你以为那些人没有想过各种能想出来的、想不出来的方法跟手段来收买我？” “我不敢。不敢正直也不敢腐朽。我一直在两者中间寻找一个能够让我继续走下去的平衡点。我希望能有人罢免我，还我一个自由或者给我一个痛快。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既然已经如此不顺，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搏一把？也许就能迎来转机也未可知？”王屿蛊惑道。 贺子翔没说话，但是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 那一瞬间，王屿恍然。 怎么就知道贺子翔没有尝试着这么做呢？ 只不过，贺子翔嘴上说着亲近，其实心里还是提防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王屿决定由自己来找到突破口。 “贺老板，据我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次针对贺航的是边城某位要人？” 他试探着问道。 贺子翔虽然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王屿想了想，决定打蛇随棍上，干脆将自己刚才从丽莎那边得来的消息，跟贺子翔说了一番。 观察着他的表情。 看起来，他的确是掌握着这件事情当中一些散碎的碎片，却缺乏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绳索。 在听王屿说到丽莎应该就是那人豢养的人婢时，贺子翔的表情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 看起来，这个消息让他的震惊程度，实在非比寻常。 看得出来他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心中震撼程度实在强烈，以至于根本就做不到完美隐藏。 说完这些话之后，王屿忍不住好奇的问出一个困扰他的问题，“贺老板，我很好奇，既然你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们为什么还把你留在那个位子上？” 换一个能被他们控制的人岂不是更省力？ 贺子翔跟见鬼一样看着王屿。 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自嘲的摇摇头，“他们肯定是想。只不过一时半会儿做不到罢了。” “我现如今跟他们有相同的想法，但是我也没办法。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次的事。” 贺子翔的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无一不是表明他自己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算了这在整个事件里也算不上是多关键的原因。 只不过单纯是为了满足王屿个人的好奇心。 很快这个问题就被掀了过去。 因为贺子翔表现的坐立难安起来。 “如果事情如王老板所言……不行，我现在就要带贺航赶回国内去！” 这一次贺子翔斩钉截铁的说道。 区别于刚才的态度，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 这让王屿瞬间傻眼了，“贺老板，你这又是为什么？” 贺子翔斩钉截铁的说道：“王老板，当时武老板走的时候，完全是因为找不到丝毫贺航的下落，这才不得以一个人先返回了国内 。如今我也要尽快回去处理一些事。但贺航既然已经找回来了，我自然是要带他一起走。” 他说完，这一次毫不犹豫走出房门。 连询问王屿贺航的所在都已然顾不上。 显然，如果王屿还是不肯直接告诉他，他宁愿选择去问别人，也不会继续在他身上耽误时间。 王屿叹了口气。 但还是连忙追了上去，“贺老板，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有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跟你做到互通有无。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点什么才对？” 贺子翔脚步不停，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我很感谢你为我们贺家所做的一切。还是那句话，那张卡里面有足够那个女人一开始索要的钱。至于她想要换个身份重新开始，这件事就等看我回到边城之后，能不能够活着回来再说吧。如果能度过这个坎，我一定百分百履行我的诺言。如果咩有……就让她拿着钱东躲西藏慢慢花吧。这要是她自己应该承受的苦果。” “王老板，就是因为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所以这件事我现在才不能告诉你。”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能把王屿糊弄过去。 但是现在不行了，王屿已经越来越不喜欢这种说辞。 听上去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着想。 但是自己需要吗？ 就像贺子翔安排贺航一样，从来不管对方需要的、想要的是什么。 一股脑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安排所有的事。 也难怪，贺航在遇到对自己表现出百依百顺的丽莎时，会不能控制的深陷其中。 王屿连忙表态，“你回去没问题，我要跟你一起走。” 这一次，贺子翔惊讶的连脚步都停了下来，“你这个时候回国内去做什么？王老板，不怕告诉你，这段时间边城只怕是要变天了。你知道人垂死挣扎的行为有多可怕吗？” “而且，你要知道，当那些人发现在在国内披着的外衣被掀开，必然会想方设法往骠国这边逃逸。那时候，一旦让他们得逞，骠国这边必须要有靠得住的人盯着，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王屿不太能确定贺子翔是不是忽悠自己。 可能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贺子翔继续说道：“王老板，我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你手上掌握着骠国有的几大势力关系，你觉的还有谁能比你更合适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暴起伤人 王屿不死心，连忙认真说道：“贺老板，让我留在骠国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觉得，你这个时候带贺航回去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贺子翔无奈的摇摇头，“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但让小航继续一个人留在骠国，更不能让人放心。” “之前他折腾出来那些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 王屿也没再坚持。 毕竟贺子翔才是贺航的家人。 如果说这会儿骠国还有人能替贺航做决定，无疑就是贺子翔了。 他想让贺航留在骠国，说白了是担心贺子翔他们回到边城之后，很多信息不会跟自己共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这边这条线抛弃了。 贺航说白了，不过是一条维系双方的纽带。 只要贺航还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不管国内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都能掌握。 但是这会儿，王屿相信，不管自己说什么，贺子翔都不会听。 没事，还有时间。 王屿不相信，如果贺航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这会儿他跟着一起回国，那贺子翔还能不顾贺航死活？ 贺子翔说完这番话，看着王屿说道：“麻烦王老板带我过去看看贺航的情况？” 王屿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带着贺子翔朝地下一层走去。 他本心里希望一路上能够凑巧遇到阿莲。 以这个女人的聪明机智，到时候只需要自己多使几次眼神，她多少也能看出点什么端倪。 然而平常似乎无处不在的阿莲，这会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直到电梯顺利来到负一层，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负一层的电梯门口，今天竟然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守门。 看到王屿出现，其中一个眨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认出他来。 冲自己的同伴点点头，就放行了。 这是王屿第一次体会到特权让人难受。 他倒是更希望对方能将自己拦下来，让自己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后来想到当时阿莲带自己去看贺航的路上，还经历了两道需要验证的门禁。 想来应该也不会轻易同行。 结果，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走过去的时候发现，第一道门竟形同虚设，根本就是敞开着的。 这一趟还真是……畅通无阻。 就在王屿已经不抱希望的带着贺子翔来到最后一道门禁前的时候，却发现这最后一道门，竟然是牢牢的关闭状态。 他伸手晃了晃，正琢磨着怎么跟贺子翔解释的时候，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晃动着的人影。 好几个壮汉正在到处抓一个穿着像是病号服的人。 人影左右晃动，闪躲逃避，很是灵活。 在并不宽阔的走廊上，那些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时间很难奈何于他。 “这人……不会是小航吧？”贺子翔忍不住开口问道。 毕竟关心则乱，他生怕贺航万一被这些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大汉们给折腾出个好歹。 王屿压根就看不清里面的人。 能看清楚里面的状况，还是连猜带蒙的。 光线并不明亮，参与人员又多，能看出来就见鬼了。 贺子翔却像是已经通过肢体动作确定了被抓捕目标就是贺航，立刻着急起来。 伸手拍打着玻璃门，并且试图撼动门禁所在的地方。 但结果肯定是无济于事。 不过，好在外面这番动作，吸引了里面其中一个壮汉的注意力。 他好不容易抽身出来，走过来，端详了一会儿王屿之后，这才将门打开。 贺子翔立刻冲了进去。 王屿忍不住问壮汉，“里面发生什么情况了？” 壮汉摇摇头，“病人发疯病。醒了之后，突然暴起伤人。各种暴躁不说，还打伤了我们的兄弟。甚至还抢夺器械。这会儿手上还持有凶器。” 王屿一听，立刻担心起贺子翔来。 他毫无防备的冲过去，对贺航又是一副保护过剩的关切。 要是贺航认不出来他来，难保不会伤害到他。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扒拉开壮汉，视线追着贺子翔的身影看去。 但是情况实在太过混乱，压根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王屿连忙拔脚往里面冲、 却被身旁的壮汉一把拉住，“王老板，你这小身板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毕竟里面的情况真的让人头疼。打又不能打、杀也不能杀。你是我们老板的贵客，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比较好。” “要不然到时候伤到什么地方，我们也没法交差。” 王屿没功夫跟他解释，抽了几次自己的胳膊都没能得逞，只能无奈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王屿跟壮汉双双愣在当场。 等到王屿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一看。 果不其然，就是贺子翔，用一只手捂着另外一条胳膊，躺在地上动来动去，看上去非常痛苦。 而贺航，双手紧紧握着一支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刀尖朝外，一脸进账又惶恐的神色。 唯独没有愧色，显然神智应该还没恢复正常。 但他这番惊弓之鸟的模样，导致其他那些壮汉，压根不敢欺身上前。 围着他不远不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却没一个人去管贺子翔的状况。 王屿连忙趁着这个空隙，跑到贺子翔身边，将他拖拽到一边。 扶起来靠在墙边，王屿见他脸色都惨白起来，连忙将他的手挪开，检查起伤势来。 还好，只是伤到隔胳膊，其他地方并没有被波及。 不过这么说也不对，毕竟大臂上也有动脉血管。 要是不幸命中，又不能及时得到医治，只怕也是性命危矣。 王屿只知道动脉血是呈喷射状，其他的表现并不了解。 但是这会儿贺子翔的胳膊并没有飞溅出大剂量血液，但却一直源源不断流出血来。 看那个流速，也是有些让人心惊肉跳。 这会儿王屿哪里还能管贺航的状况，紧张的声音都变了，“快！先救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来。 包括贺航。 说时迟那时快，先前跟王屿说话的那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没有行为逻辑的神经病 贺航手中的手术刀应声而落。 紧接着一众壮汉将贺航死死制服。 紧接着，还是刚才那名壮汉，飞快的跟王屿一道，将贺子翔搀扶起来，然后吩咐另外一名同伴，赶紧叫医生。 还好医生以及设备都是现成的，贺子翔很快就被搀扶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在门口王屿被工作人员制止进一步跟入。 关上门后，壮汉对王屿说道：“你就放心吧王老板。咱们身上细菌多，跟进去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可能还会带来不必要的一些麻烦。你放心，我们的大夫都是专业的。上次一个伙计比这伤的更严重都没事。你放心，很快就能出来了。” 王屿点点头。 看着一直跟自己等在一起的壮汉，客气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壮汉摇摇头，“没事，这样的情况我们都习惯了。只不过，今天这个病人之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爆发起来力道这么大。” 说到贺航，王屿这才想起来刚才也没关注他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连忙问壮汉，壮汉想了想，说道：“你跟我来吧王老板，反正这边还要等一会儿。咱们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义。” 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就走，王屿只能连忙跟上。 好在，贺航所在的房间离贺子翔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多远。 不过房门上有一道玻璃窗。 可能是为了方便观察。 这会儿他已经被丢回到房间，身上还被捆上了绳子。 壮汉可能是担心王屿误会，连忙解释道：“这个病人有些暴力倾向，我们担心他会伤到自己。暂时先这样，等专门负责他的大夫来看过之后，再行决定后面的方案。” 王屿点点头。 壮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身边这个壮汉看上去倒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王屿并不能相信阿莲单纯的片面之词，想了想开口问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这样？” 壮汉先是摇了摇头，然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那天大夫跟阿莲小姐说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隐约听到他们说，怀疑这个病人是假装的。” 王屿因为之前有果敢王的前车之鉴，所以上次在听到阿莲说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是有几分相信的。 但是今天看到贺航毫不犹豫把手术刀插进贺子翔的胳膊上，王屿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怀疑错了。 毕竟贺子翔是贺航顶顶亲近的人。 他怎么下得去手。 壮汉还在绞尽脑汁回忆自己上次听到的内容，他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听到大夫说，说什么，别看神经病看上去做事没有任何的行为章法。其实那都是我们不懂的人看上去以为的。精神病分成很多种，每一种病人在自己所属于的那个范围内，都是有行为逻辑的。反正更具体更专业的我记不住，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这个病人，即是完全没有任何逻辑，纯疯。这就不合逻辑。所以怀疑是装的。” 关于这一点之前王屿倒是也略有耳闻。 看样子，壮汉说的话倒不像是诓骗自己的。 他这边还在琢磨，耳边突然听到一串高跟鞋的哒哒声。 顺着声音看去，阿莲那一身鱼鳞般的旗袍，泛着银色光泽从门口款款走来。 其实不用看，光是听这脚步声，王屿也能知道是她。 “什么情况？”阿莲还没走近，不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壮汉赶忙迎上去，又将刚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阿莲询问了一下伤情，确定受伤的不是自己这边的人手，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看到一旁的王屿，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不好意思啊王老板，是我的人失职，没能起到应起的作用。” 王屿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其实心里还在琢磨刚才壮汉说的那番话。 之前，哪怕贺航是装出来，原本也没什么。 为求自保，谁知道自己能信谁，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王屿理解不了的是，如果贺航真的是装出来的，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得去手。 “贺航现在的情况，可以带着他回国吗？”王屿问道。 阿莲在门上的观察口往里面看了看，笑起来，“你觉得呢王老板？你觉得回国这一路上，会有多少机会能让他逃之夭夭，或者是夺取什么有利于他伤人的武器。这一路上，要是伤了自己人倒是还好，要是伤了旁的什么人，按照贵国的责任界定标准，你觉得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何必呢，我们也不想对这样的人负什么责。巴不得他家里人赶紧把人带走呢。要不是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才不会掏心窝子跟你说这么多呢。” 王屿可不觉得她对自己能有这么好心。 但阿莲说的没错，按照今天贺航的行为来看，的确属于危险分子。 带着这么个货出门，只怕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贺老板没事吧？”阿莲又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事。你们的人已经在检查处理伤口了。”王屿如是说。 阿莲冷哼了一声，“他就庆幸我们的人没事吧。要不然光是赔偿也够他受的。我们七号公馆可不是开善堂的。帮他医治病人已经是超乎我们的经营范围了。还给我们惹这么大的麻烦。真讨厌。” 见她说到这里，王屿忍不住问道：“阿莲小姐，你们地下建这么周全的医疗设备是做什么用的？” 阿莲一愣，像是没想到王屿还会追问这个问题。 但很快她神色就恢复如常，露出一个笑容，回答道：“当然就是为了类似在今天这样的情况准备的。毕竟来我们这里的客人，可没几个好脾气的主。有时候一言不合就流血。尤其是那些输了的赌徒，更是隐患的来源。为了我们尊贵的客人着想，七号公馆当然是竭尽所能力求大家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这阿莲，还真是能说会道，没什么是她圆不过来的话题。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一不留神说漏嘴 阿莲才不管王屿是不是相信。 反正说辞她给了，至于信不信，那是王屿的事。 跟她阿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走廊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打开，贺子翔略显虚弱的走了出来。 阿莲见到他，脸上表情不算好看。 贺子翔也像是知道自己这会儿并不怎么招人待见一样，只是冲着王屿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外面走。 王屿连忙闪身来到他身前，“贺老板，刚才我问过阿莲小姐贺航的情形，只怕现在你并不方便带他回国。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贺子翔木然地抬起头，看了看王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随后出乎王屿预料的，他点了点头，“好。后面就有劳王老板代为照看小航。只要能保证他的安全，等王老板回到国内，我们一定倾全家之力，满足王老板任何要求。” 这时候，这句话在王屿听来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空头支票。 还不及他对于贺子翔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快而感到惊讶。 所以并没有听进心里，更没有当回事。 而是飞快地问道：“贺老板，你这是想通了？” 就差直脱口而出，问他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快。 贺子翔意味不明的看着王屿，开口道：“难道不是王老板一直在劝说我，小航跟我回国内并不安全吗？如今这个做法也算是不浪费王老板一番好意，怎么如今看来，王老板却表现的如此难以置信呢？” 王屿：“……” 贺子翔说的虽然没错，可自己前面不是没能把他说服吗？ 这转变的如此突然，总该有个由头吧？ 他这么配合，自己心里也没底啊。 贺子翔却没了继续跟他们闲聊的兴致，冲阿莲点了点头，晃晃悠悠自顾自走了。 王屿原本想要追上去的，但没想到阿莲竟然一把拉住了他，“王老板，你先别走。我有些事想跟你谈一谈。” 王屿一脸狐疑的看着阿莲，“阿莲小姐有话请说。” 阿莲的表情看上去带着几分古怪，“王老板要不还是先随我回一趟办公室，咱们再细说？” 王屿想着阿莲毕竟身份特殊，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或者一些不方便被更多人听到的话，也很正常。 所以抬脚就跟着阿莲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的，才抬脚走了没两步，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过一看，竟然是向远峰打来的。 想到他此番前来神神秘秘的模样，王屿不能让身边的阿莲知道自己接听的电话来自什么人。 阿莲太精明，王屿也不方便当着他的面接听。 所以只能冲阿莲歉意的笑了笑，找了个理由转身离开先去接电话去了。 他走得匆忙，完全没有注意身后阿莲幽怨的表情。 一直到他走出办公室所在的走廊，王屿才卸下心防。 “老向，怎么了？” 电话已经响了第二遍，王屿才成功将电话接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果不其然，自己的慢动作立刻招致向远峰的不爽。 他二话不说接起来就是一通输出。 王屿叹了口气，这阿峰哥的脾气如今是一点不见收敛。 真不知道等后面事情真相大白的那天，他这个性子究竟能不能受得了。 没有解释自己的处境，王屿直奔主题问道：“你现在身上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见面了吗？” 向远峰哼哼了一声，但还是说道：“要不然给你打电话干什么？难不成请你吃饭？”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王屿连忙说道。 没想到向远峰说道：“我这会儿正跟老徐打大哥在一起呢。你来吧。” 王屿：“……” 他能不能说，自己压根还不知道老徐在哪个房间？ 回来的时候人困马乏，那时候那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记谁跟谁再哪个房间…… 还没等他开口问，脑海中突然莫名冒出来一个房间号码。 就好像一直存在于他的潜意识当中一样。 但是王屿很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相关印象。 “行，你们在那等我。我马上敢过来。” 王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朝电梯方向走去。 房间里，向远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笑得一脸得意的老徐，说道：“老徐队长，你不是说王屿肯定不知道你在哪个房间吗？” 老徐一愣，“不可能啊，我连他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记得住我们每个人的房间号？这又不是大罗神仙降临。” 向远峰叹了口气，“还想着借题发挥，找点茬。这下好了，也没能如愿。” 老徐好脾气的笑起来，“差不多得了向老弟。最近这段时间王兄弟可没闲着。为你的事天天愁的，就差睡不着了……” 向远峰眼珠一转，敏锐的察觉到老徐话里面的重点。 “老徐队长，我身上有什么事，让王屿这段时间操心？” 这话一出，老徐才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向老弟。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你要是想知道，还得问王兄弟。” 老徐说完，在心里默默恳请王屿能够原谅自己。 实在不是他想甩锅，主要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圆这茬。 向远峰眼珠转来转去。 他要是这么听话的人，就不叫 向远峰了。 但老徐的身份在那摆着，向远峰对他也不能轻易造次。 虽然大家的确很熟，但老虎不咬人不代表它牙口不好。 自己要是一点该有的本分没有，非要去拔老虎胡子，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所以他尽管不想听老徐的安排，却也不能明着强迫他、 只不过，问王屿的话，他会不会实话实说是个大问题。 就像王屿了解向远峰一样，向远峰又何尝不了解王屿。 要是他真想跟自己探讨这个问题的话，前面见到自己的时候，一早就切入正题了。 但他不但没有，甚至连提都没提一句。 要不是老徐说漏嘴，向远峰当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脑子里正在乱七八糟琢磨着，房间门先是被敲响，紧接着王屿就推门走了进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向云华的婚事 王屿琢磨着自己也没得罪向远峰啊。 这怎么还一上来就这副德行。 老徐那边更是奇怪，今天眨眼睛的频率都快赶上扇扇子了。 这俩人不会也跟贺航一样，犯什么毛病了吧……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向远峰已经站了起来，并朝自己走了两步，“听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向远峰直奔主题，率先强势切入主题。 王屿一愣，下意识说道：“没有啊。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找我的吗？” 向远峰的笑容干脆变成冷笑，“好好想想。” 这副语气莫名把王屿心底的不痛快给勾了起来，“我跟你有没有什么说的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老徐队长逗我玩了？”向远峰咄咄逼人的问道。 王屿这才看向老徐。 老徐揉着已经抽筋的眼皮，无奈的说道：“对不住啊王兄弟，我原本以为向老弟已经知道了。早知道你还没说，我就不多这句嘴了。” 王屿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自己跟夫人之间的那番对话，老徐是不清楚的。 万一他跟向远峰表明夫人就是他的生母，那这个乌龙可就闹大了。 其他的王屿可以不在乎，可他担心向远峰的心情起起落落，到时候难以承受。 真要是跟贺航一样，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这么一想，王屿立刻带入到关心则乱的状态中。 连忙紧走两步，“老向，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夫人真不是你的母亲。这件事我还没闹清楚，所以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定论。但是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帮你查清楚，给你一个说法。” 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向远峰整个人就跟听天书一样看着他。 最后竟然伸手摸了摸王屿的额头，“你……不会是发烧了说胡话呢吧？” “夫人？我？你这脑洞开的可真够天马行空的。” 老徐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件事本来不是这样的，硬生生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实在非他所愿。 向远峰说完这番话之后，王屿立刻意识到自己激进了。 还好，向远峰自己也不信。 “我妈是走得早，可你不至于以为我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吧？荒谬。我妈虽然是骠国人，可跟夫人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你这脑洞实在把我吓的不轻。” 王屿表情僵硬的笑了起来，“所以说是我想多了、误会了。” 然而这个解释很苍白，向远峰过了最开始的震惊，后面就开始狐疑起来。 “不对啊王屿，这里面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家都是聪明人，事情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再强行瞒着向远峰，无异于把他当傻子。 王屿叹了口气，将前面自己遇到的情况大致跟向远峰描述了一遍。 向远峰脸上的表情原本写满不以为然，但后面嘴就长成了O型。 基本上王屿说了多长时间，他摇了多长时间脑袋。 “你觉得你这个猜测，贴近现实吗？” 等王屿说完之后，向远峰开口反问道。 王屿不置可否。 这件事，谁的感觉也没向远峰自己的有用。 他不想给向远峰灌输一些先入为主的意识。 向远峰很是发泄了一通，惹得老徐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这要真是坐实了向远峰跟夫人的关系，从今以后这也是个惹不起的主。 自己还是趁早躲远一点。 对不起了王兄弟，这个杀神就留给你处理了。 老徐一边在心里跟王屿道歉，一边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房间里，王屿看着跟斗鸡一样的向远峰，一句话也没说。 这种时候说多错多，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由着向远峰发泄一通，等他发泄完，后面也就能好好跟自己沟通了。 二十分钟后，向远峰已经没个正形的瘫在沙发上。 “王屿，我妈长什么样我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自己母亲的长相都记不得。” 王屿看着向远峰，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老向，冒你别怪我，我单纯就是想搞清楚这件事。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多大？” 向远峰叹了口气，像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回答道：“小学。绝对已经记事了。” “而且我家里还保存着母亲当年的照片。从即将临盆到我小时候每年的生日合照，无一遗漏。你要是不信，正好这段时间小华回家了，我可以让她找出来，发照片到手机上。” “方便吗？”王屿连忙问道。 向远峰原本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想到王屿会追着问。 如今见他这么说了，便掏出手机开始给向云话打电话。 王屿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跟向云话有关的消息。 上次自己在佤城的新店开张，向云话还专程送了一台油切机。 王屿一直想找机会给她去个电话，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 但一直因为种种原因，加上之前向云话对他的情感，王屿也有些打怵跟向云话私下联系。 一来二去，就无限期拖延了下去。 但是香园风似乎心里憋着一肚子气。 见王屿凑过来，端着手机躲到离他更远一些的地方。 似乎生怕王屿不知道自己对他意见大大的。 王屿见他肢体语言如此抗拒，索性也就不再去招他心烦，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跟向云话小声打完电话。 这才开口问道：“小华怎么突然回边城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向远峰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那倒也算是一件大事吧。小华要结婚了。这次回去是特意跟家里商量婚事的一应事宜。”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王屿。 其实，当时向云话对王屿的心思，向远峰看得分明。 只不过，这个年代，感情这种事，主打还是一个当事人的意愿。 又不是封建社会，还流行什么包办婚姻。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向远峰的执念 王屿一听这话，大感意外，“小华要结婚了？怎么没听你说？”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为了彰显重视，这不是准备亲口告诉你吗？结果见你一面堪比登天。怪我们咯？” 王屿：“……” 还真是怎么说怎么都是他有理。 无理强争三分，说的就是向远峰这样的。 不过王屿这会儿也没功夫跟他论长短，连忙问道：“小华结婚对象是谁？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向远峰这会儿倒是发自内心笑起来，“还能有谁，唐羽呗。孤男寡女朝夕相处，难免生出感情。王屿，你说咱们差一点就成一家人了。” 说完还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 王屿哭笑不得，没影的事也亏向远峰张口就来。 尤其这会儿向云华都要结婚了，他这个当大舅哥的倒是真不怕唐羽多想。 不过，王屿对唐羽的印象不错。 有限的几次接触，唐羽除了为人还算豪爽，想来不会在感情上苛待向云华。 出手大方阔绰，家境应该也是实打实的殷实。 向云华在魔都待的时间也不短，跟唐羽应该做到知根知底了。 如今这个归宿，当真让王屿觉得挺靠谱。 发自内心为向云华感到高兴。 向远峰不爽的看着王屿一脸喜色，“你这是啥态度？小华配不上你是吧？她结婚你美什么？” 王屿笑着说道：“小华是你妹妹，那自然跟我亲妹子没什么两样。如今看她能有这么好的归属，我当然为她感到开心。” 这话一出，向远峰就算找茬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王屿说的也没错。 不过看样子他还真有些耿耿于怀王屿不能跟向云华有点什么。 “日子还没定，哪有这么快。” 最后向远峰还是悻悻的回答道。 王屿点点头，“定了日子，记得告诉我一声。”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放心吧，跑了你也跑不了那个大红包。拿来吧你。” 王屿哭笑不得，“你现在还差我那俩钱？” 向远峰一脸认真，“还真就差你那俩。” 俩人插科打诨的功夫，向云华当真把照片发了过来。 向远峰选出一张，双指放大，递到王屿面前，“你看。这才是我妈！今天给你看证据，以后别听风就是雨。随随便便给我认个妈回来。” 王屿连忙看过去，生怕看不仔细，还将向远峰的手机拿到自己手上。 这要是放在平常，向远峰一定又要忍不住哔哔。 但是一想到让他好好瞧瞧也没什么不好，便生生忍住了。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跟一个几岁小男孩的合照。 虽然王屿一向认为孩子长得基本上都一个模样。 但照片上小男孩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臭屁的表情和，却让王屿一眼就能认出绝对是向远峰无疑。 看样子，阿峰个果然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德行，从来没变过。 女人的确是一个骠国女人。 皮肤较寻常国人的肤色要深邃几分。 除此之外，其实面部的轮廓跟国人多少也有一定的区别。 只不过，那种感觉王屿形容不出来。 只是看到的时候就能很肯定对方绝对不是国人。 但没办法从骨相或者什么地方更详细的表述自己这种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照片上的女人绝对不是夫人，那是确定无疑的。 女人笑得很温柔，手牵着向远峰，目光看着镜头。 打扮得宜，妆容发型俱佳。 只是眼睛里透着一股疲倦。 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疲倦感，更像是透支了精神的那种疲惫。 像是过得很不如意。 可明明不管是女人还是向远峰，穿着都是很讲究的样子。 别的不说，光是女人身上的翡翠行头，也绝对不是小价位就能拿下的。 “你看看，我妈哪里跟夫人想象？ 我觉得不管怎么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两个人。”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伸手继续翻出向云华发来的其他照片，一张张展示给王屿看。 照片上基本上都是跟向远峰母子两人。 既不见向父也不见向云华。 这些照片有的像是在相馆之类的专业摄影场地拍的，也有一些是居家或者室外那种更随意的场景。 但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永远是那副打扮考究的模样。 妆容、发型、配饰、衣着，风格不同款式不同，却永远都不随便。 照片看多了，尤其是生活照多了。 这张明明跟夫人不尽相同的脸上，王屿却看到很多无比神似的神态。 还有这种严谨的穿着打扮，其实跟夫人无比相似。 王屿见过夫人有限的几次，她永远都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王屿冒出一句，“你有姨妈之类的亲戚吗？” 向远峰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王屿会如此执着。 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不找出点什么跟夫人相关的地方，就不死心是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歪着脑袋好好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很小的时候似乎见过一个姨妈。但那会儿太小了，只隐约记得似乎有这么回事。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更不要说对方的长相身份之类的。” “可是，你不觉得有些没什么道理吗？我觉得我妈跟夫人，那是截然不同的人。更何况，要是我妈真有这么一个关系背景强大的娘家人，又怎么会受我家老头子那般欺辱，都只能默默忍受，别无他法。” 对于向远峰这个说法，其实王屿也给不出一个答案。 但有些时候，感情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未必一定要相敬如宾、也未必一定如胶似漆。 有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未必就一定是事实真相。 更何况，这种感觉可能已经在当时向远峰有效的心里根深蒂固。 一个孩子的认知世界有限。 当他单方面认定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家庭当中的弱势存在，那么就必然看不到其他方面。 可能王屿此时此刻的表情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向远峰表现得有些生气。 像是王屿背叛了他一般，非常不满的说道：“家里的情况，我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分别掌握的消息 在向远峰看来，王屿是自己人。 所以在这些自己明明很介意的事情上，向远峰必须要跟自己保持相同的立场跟看法。 对或者错，暂且靠边站。 态度是第一位的。 王屿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还能不清楚他的思维逻辑？ 当下连忙站队，“我觉得你说的都是对的。” 但这话并没有成功糊弄向远峰，他冷哼了一声，仍旧相当不满的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好说好商量的余地。我倒是希望夫人是我妈的什么亲戚，这会儿能……能……” 王屿觉得他肯呢个是想说，能帮她母亲将以前所受的委屈全部清算回来。 可向父如今，又还能坚持多久也是一个未知数。 不管什么仇什么怨，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尤其是父子之间，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即便是向父缺席了向远峰的童年，可至少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至少并没有在生活中委屈向远峰兄妹两个什么。 照片上只看到女人跟向远峰的合照，并没有看到过向云华。 也不知道是向云华只发了跟向远峰有关的部分，还是什么其他隐情。 王屿有心想问，却又担心牵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家庭隐秘。 想想这件事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答案，索性也就将疑惑咽回了肚子里。 尽管没有将刚才的话进行到底，但不妨碍向远峰仍旧表现得愤愤不平。 王屿只能静静听他宣泄着，从小到大十几年来的为母不平。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没有人在意，人们只是想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 而且还要求身边的人跟自己同仇敌忾。 这个道理王屿明白。 所以他只是静静听着向远峰不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诉说着当年。 一直等他说累了说烦了，这才开口，“我记得听说过一句话，你想不想听一听？” 向远峰这会儿口干舌燥，一个字都懒得说。 王屿就单方面认定他想听，继续说道：“有父母，人生就有来路；父母不在，人生就只剩归途。老向，至少向伯父还在你身边。” 向远峰一愣。 并不是因为王屿这句话，而是他说这话时的语气。 说起来，似乎从来没有听王屿提起过他的父母。 自己这光顾着自己的情绪，叭叭一通说，莫不是戳了他的马蜂窝。 这个念头一出，向远峰顿时消停了。 “咳咳，王屿，其实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家老头子年轻那会儿的荒唐事干多了，掏空了身体，这也算是自食恶果。有些事难说得很。咱们不谈这个了，换个话题。” 顿了顿，向远峰又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前面神神秘秘的干了些什么？” 王屿看着他，静等他的下文。 向远峰挠了挠头，“夫人让我跟七号公馆的一个人接头。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给我弄了一套侍应生的衣服……” 王屿下意识问出一个傻问题，“该不会是林叔吧？” 果然，向远峰立刻嗤之以鼻，“别动不动就林叔林叔的。林叔现在是明面上的。我私下跟他接头有什么意义。那个人别人都管他叫坤哥。我这次也是第一次见。” 坤哥这个名字，王屿之前听过。 好像小月就是坤哥的人。 这一次来到七号公馆，王屿并没能也如愿见到小月。 这时候听到坤哥的名字，立刻精神一振，“你见到了吗？” 向远峰点点头，“自然是见到了。有夫人背后指路还有什么人是找不到的。” “那坤哥是什么人？”王屿又问。 向远峰：“他的警惕心很强，虽然我是打着夫人的名号。但他显然还不能完全相信我。对我的态度很是敷衍。我也不能确定他现在对夫人的忠诚度，所以也没敢多说多问，只是将夫人交代的话转述了一遍。” “夫人让我转达，明天晚上找机会去夫人所在的房间见面。” 这下轮到王屿愣了，“意思是夫人这段时间都要留在七号公馆？” 向远峰摇头，“那我不清楚。我只不过是转达夫人的意思。至于她的安排，也不可能随便告诉我。我的想法是明天晚上想方设法参与进去。毕竟咱们现在也算是夫人那边的人不是？” 说完，转了转眼珠子看向王屿，“有没有想法一起？” 王屿当然想，不说夫人，就说坤哥也是目前王屿相接触的人之一。 不过，他们之间见面，肯定涉及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 想掺和进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向远峰像是看穿了王屿的心思，“事在人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就这样，到时候听我指挥。” 王屿无奈，眼下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向远峰身上。 至于其他的，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王屿还是觉得，夫人跟向远峰之间一定有着某些目前还看不明朗的关系。 基于这一点，对于向远峰种种在旁人看来不被接受的要求，说不准夫人还会看在那些过往上，通融一二。 “对了，你这边又是什么情况？那个叫什么固追的，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他是什么人？” 向远峰开始关心起王屿这边的情况。 要是说起这个，那可就更是说来话长。 王屿这会儿脑子乱烘烘的，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固追跟老徐还有释利的关系。 就这已经听的向远峰啧啧称奇。 世界上的事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巧。 谁能知道释利要找的人，竟然就是固追。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贺子翔跟贺航，以及丽莎之间的事。 这件事要说起来才更是麻烦，但向远峰比自己更了解边城的形势，一些事自己可能未必能够串联起来，但向远峰说不定可以。 王屿连忙将这段时间武德彪以及贺家的处境，以及佤城丽莎所在的那家都市展销场子的最新情况，跟向远峰勾兑了一下。 向远峰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丽莎当真那么说？那家赌石场子的幕后老板是边城的某位？”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突破口马家 王屿翻了个白眼，自己还能骗他不成。 向远峰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心里明白王屿不会拿这样的事情跟自己开玩笑。 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他当然明白王屿跟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 但是谁也不会把自己做的隐秘事情写在脸上，一时半会儿他也难以把握目标着落在哪个人身上。 琢磨了好一会儿，向远峰最后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来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知会你。” 王屿却摇了摇头，“不管查到哪一步，咱们都要及时通气。走两条路线进行调查，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一条线上就能有线索。及时交换消息，能避免走弯路，节省时间。” 最怕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潜在的威胁跟风险就会爆发。 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 向远峰立刻反应过来王屿的意思，连连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他虽然有时候有些傲娇，但大事面前从来不作。 跟王屿谈完正经事，向远峰仰面靠在宽大的设法靠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少了很多依仗。” “有时候我也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成了我的主心骨……让我想不明白。”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才是那个头部，怎么走着走着，局势就变了呢。 王屿忍不住笑他钻牛角尖，“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咱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都是携手一起往前走。怎么走对咱们更好，咱们就选哪条路子。” 向远峰叹了口气，“王屿，我觉得这一次，咱们要面临的可能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情况更严峻。” “之前再怎么说，也都是骠国这边的一些势力。虽然有威胁，但大不了咱们拍拍屁股走人回国。可眼下看起来，这些威胁的根源竟然还在国内，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屿看向远峰说的认真，忍不住道：“没什么好怕的。咱们之前来骠国的时候，还不是被形势所迫？在哪边都是一样的。这个世道不吃人就被人吃。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向远峰愣愣的看着王屿。 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王屿之口。 “我还以为你会规劝我，劝我低调行事，不要冲动。” 以前的王屿的确会如向远峰所说，将这样的行事风格贯彻始终。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王屿却突然意识到，很多事并不是一味退让就不会找上门来。 如今事情涵盖到的人跟事已经远远不是一两个人。 可以说，整个边境市场都在被一些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拨弄着。 往小了说，如果单纯只是为赚钱，随着什么风向走都没什么不同。 但往大了说，市场的规则掌握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终究不能让人拥有安全感。 况且，这些人如今这般筹谋布局，野心绝对不仅仅只是满足于眼下明面上看到的这些。 边城作为国内的咽喉城市，一旦被打开一道缺口，以后就是某些人手中的摇钱树，源源不断各种能为他们谋取利益的东西，接连不断从边城流入国内任何一个角落。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回头看看身后骠国如今的现状，王屿的心就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老鼠在啃食。 向远峰看着王屿阴晴不定的面色，有些迟疑的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王屿？” 王屿摇摇头，“只要一想到边城那边的情况，就让我觉得很不安。” 向远峰站起身，坐到王屿身边，“别想这么多，我已经琢磨过了。这件事有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不过我这个猜测还需要进一步印证。” 说完，还晃了晃手机。 刚才王屿晃神的时候，向远峰已经跟马茹发了个信息。 这会儿还在等对方的回信。 只不过王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并没有注意。 “马茹？”王屿有些意外。 向远峰是准备从马家寻找突破口？ 向远峰看着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有些不爽的说道：“怎么？我现在连联系她都不行？”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着将脸贴在王屿眼前，“你们俩在矿场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瞒着我吧？” 王屿不记得自己告诉过向远峰跟马茹在石落卡的那段交集。 因为马茹有言在先，并不想让向远峰知道她当时的情况。 可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王屿自然不敢问。 因为问了铁定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倒是你，上次那个猫女。前面我见她的时候，表现出对你各种怀念跟不舍。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陶秀姐的事？” 向远峰立刻哑火。 伸手就想堵王屿的嘴，像是生怕被谁给听了去。 “这话可不能乱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虚的要命。 见他这德行，王屿立刻就明白，被自己说中要害。 他第一次有些情绪的看着向远峰，“老向，你不是说陶秀姐是你最喜欢最在意的人？这才多长时间，就变节了？” 向远峰尴尬的撇了撇嘴。 这事的确是他不占理。 不过，当时也是环境太迷幻、美女太撩人。 他…… 算了，不为自己找借口。 王屿说的没错，的确是自己变节了。 “你可千万嘴上留个把门的。这事不能让秀秀知道。”向远峰第一次收起阿峰哥的派头，低声下气的央求道。 王屿拍了拍脑门。 出卖向远峰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干。 不管他做的是对还是错，至少立场永远是跟他粘在一起的。 但是作为兄弟，王屿有些话却不能不说。 “老向，你还准备跟陶秀姐结婚吗？”他认真地问道。 向远峰知道今天怎么也避免不了一场灵魂拷问，索性也不再逃避这个问题。 回答道：“秀秀是我唯一想一起走进婚姻的对象。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渣。但有些事不理解不代表就不存在。我以后会把握好这个尺度。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王屿叹了口气，“就怕你有心想中止，却未必能那么轻易如愿以偿。”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来自马茹的感谢 王屿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跟向远峰展开聊。 原因等他有机会见到猫女，自然比谁都清楚。 将话头拉回到正题上，“刚才你联系马茹，是想从马家寻找突破口？” 向远峰点点头，“你不觉得很合适吗？就马明那小子，一点人事不干。这种事他能不知道点什么内情？我反正是不信。” 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 只不过，从马茹入手是不是也太旁敲侧击了。 马明买不买马茹的账还另说。 话说，自从自己离开矿区，跟马茹也差不多失断了连联系，也不知道她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就在王屿胡思乱想之际，向远峰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他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马茹回过来的。 王屿忙屏息凝神支楞着耳朵，贴到向远方的手机旁。 只当没看见向远峰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马茹，最近在哪呢？” 向远峰问出一句社交用语。 手机听筒扩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王屿并没听清马茹现如今身在何处。 只听向远峰又说道：“你最近见过马明吗？” 这单刀直入的开场白，的确很符合向远峰的一贯风格。 “他前阵子在骠国，我见过他。只是不知道现在去没去完佤城。你帮我打听打听？” 夏远峰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王屿。 像是看穿了他的迫切心情，最后索性收起捉弄他的心思，将免提打开。 马茹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出来。 “他又干什么了？” 向远峰看着王屿，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要不要将刚才两人的猜测告诉马茹。 直到看见王屿点点头，向远峰才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情况大致表述了一遍。 只不过将两人不着边际的那些猜测暂时隐去，只说了遇到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最近在打他们生意的鬼点子。 想着请马茹从旁打听一下马明的动向。 尽管向远峰话说的委婉，但马茹是一个很聪明且精明的人。 立刻就意识到他们关心的压根不是马明的行踪。 而是想从马明口里套问有价值的信息。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马茹就表态道：“我可以帮你们打听马明如今的所在，不过，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向远峰立刻说道：“你放心，我们只是想要侧面从他那里了解我们想知道的。对他本人没什么兴趣。只要他自己不作，我们也不会跟他过不去。” 王屿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不作不死才是马明的人生座右铭。 向远峰这话跟没说也没什么两样。 但马茹就吃这一套。 “那你等着我的回信。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向远峰高兴的正准备挂断电话，就听电话里继续传来马茹的声音，“问你个事儿呗？” 向远峰眼珠子滴流一转，目光黏稠的在王屿身上打转。 “你……最近见过王屿吗？” 向远峰立刻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猫，一脸坏笑的侧头看着王屿。 “王屿啊？你找他有什么事？” 向远峰开始循循善诱。 “也没……关你什么事？” 马茹的声音瞬间拔高，“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看得出来马茹在向远峰心里还是留下了一定的阴影，他下意识立刻把王屿卖了，“见过，就在我身边呢。你等着，我让他听电话！” 王屿不满的瞪了一眼甩锅的向远峰。 不过，球已经踢到自己这边，这时候逃避不是男人的所作所为，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马大记者，好久不见，你们的节目进行的怎么样？” 马茹听到王屿的声音后，刚才的强势立刻烟消云散，很配合地回答道：“还好，第一阶段的独素材已经差不多了。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后面你帮我们跟克钦打好招呼，我们的采访也不能那么顺利进行。” 王屿都已经记不得还有这档子事，见马茹说的客气，便随口客套了几句。 “我们三个现在已经来到佤城，不日就返回边城。过一段时间，等第一阶段的节目播出之后看看反响，后面应该大概率还有第二次下骠国的行程。”马茹飞快的说道。 一旁听到她这么说的向远峰，连忙说道：“别啊。你还得帮我联系马明那小子呢。你走了，我上哪找他去？你别光嘴上说感谢，来点实际行动。” 马茹的声音好半天没再传来。 再开口，带上几分不悦，“你们两个在一起听电话？” 向远峰：“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一起听听，省的回头来回传话麻烦。” 这一次马茹没再说话，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向远峰一看急了，除了马茹可再没有更适合接触马明，又不引起他怀疑的合适人选。 连忙又给对方打了过去。 结果马茹直接挂断，连接通的机会都不给他。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然后飞快地拿过电话，手指劈里啪啦在上面按着什么。 显然是不准备就此放过马茹，正在编辑信息做她的思想工作。 然而信息发过去也是犹如泥牛入海，半晌不见一丁点儿的回应。 “人都说红颜祸水。王屿，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向远峰嘟囔。 明明是他自己搞事，把人惹不高兴了，转头怨到旁人身上。 也就王屿脾气好，对向远峰的一应指责或者埋怨，照单全收。 “现在怎么办？要是马茹撂挑子，上哪知道马明的踪影？” 面对他的顾虑，王屿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马明在矿区不好歹还是百山桥的矿主吗？” 向远峰眨巴着眼睛看他，衣服不明就里的模样。 王屿叹了口气，“百山桥不是话有个吴文敦吗？当初你牵线，有了如今，打听这点事他还能不配合你？” 向远峰一拍大腿。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是你脑子转的快。” 王屿摇摇头，“别着急跟他接洽。先等等看马茹这边的情况再说。等到明天，要是马茹还没动静，咱们再着手联系吴文敦也不迟。” 他严重低估了马茹的办事效率。 根本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向远峰的邀请 向远峰的电话立刻追了过去，问马茹有没有打草惊蛇。 马茹尽管很有些不满向远峰对她办事能力的怀疑，但还是配合的将过程在电话里说了一遍。 她找的理由是，自己不日即将回国。 飞机落地后，希望马明能开车前去接人。 实在不行，能到忙市机场也行。 毕竟三个人大包小包带着一堆东西跑来跑去，多有不便。 马明当场表示自己在佤城，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返回国内，让马茹联系别人看看。 实在不行，他可以帮着找人。 挂断电话之后，向远峰的心思却又活泛起来。 马明人在佤城，他跟王屿却暂时被拴在小勐拉，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他的想法是把马明召唤过来。 王屿对此不以为意。 那马明又不是傻子，如今跟他们虽然不说水火不相容，却也没多亲近。 要是他们一招即来，那还是他马明？ 对此，向远峰压根不屑于解释。 用行动实际诠释自己的决策有多正确。 只不过代价有点大。 因为向远峰说请马明来七号公馆消遣一番，基础费用全包。 对于自己跟之所以跟马茹前后脚联系他，也想好了理由。 就说马茹联系马明接人未遂，随后就跟自己取得联系。 这才知道他如今在佤城，便顺势邀请一番。 王屿：“……” 还真是豪爽。 对此，向远峰的解释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自己又没说费用全包。 主要是对马明这个标准二世祖的纨绔，有相当的了解。 花他爹的钱都从来不手软，更何况别人出钱。 真要是一掷千金豪赌起来，向远峰可不够他祸祸的。 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马明二话不说，确定要来。 王屿问向远峰，“来了之后打算怎么达成咱们的目的？” 向远峰毫不在意的回答，“到时候看。现在谁能说的好。” 王屿：“……” 还以为他成竹在胸，想不到竟然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只能寄希望到时候事事顺利，达成所愿。 总不能真如向远峰说的，费用让他一个人出。 倒不是王屿计较这点钱。 再怎么说，现在石落卡已经进入有序经营。 哥丹觉那边也给力，杜远在国内的中介店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 “要不要跟他们几个打声招呼？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需要大家配合的……” 王屿还没问完，向远峰就立刻说道：“当然。群战比单打独斗可强多了。” 行吧，合着所有的人都计算在内了。 说起来，王屿压根还不知道彭佑固追他们身在何处。 被向远峰缠到这会儿，走出门去，唯一的老徐都没了踪影。 这下子，茫茫七号公馆，上哪找人去。 向远峰随后跟出来，看王屿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看，忍不住问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说呢？连老徐都不见了，上哪找他们去？” 向远峰一脸惊诧，“你们都这么不亲密团结的吗？这么分散，要是被人一锅端了都不知道。” 他是无心之言，却自带几分道理。 王屿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毕竟七号公馆的杨根生也不是什么善类。 刚想到这里，向远峰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机再度掏出来，“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这个。我让小华找机会溜进书房去拍的。” 一边说一边将手机递给王屿。 上面赫然是一张向父跟孙有国年轻时候的合影。 上面一共四个人。 虽然向父跟孙有国老了不少，但轮廓还在，王屿一眼就能认出两人。 另外两个，就有些陌生。 向远峰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是秀秀的父亲。” 然后将照片放大，指着最后那个人说道：“你好好看看这个人。” 照片年代有些久远，加上是拍照过来的原因，王屿虽然知道这应该是年轻时候的杨根生，但仍一点都对不上号。 向远峰将手机怼脸上，遂将照片缩小。重新审视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没错，这样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你见过他了？”王屿问道。 向远峰点点头，“你都跟我那么说了，我要还不当回事，岂不是等着处处被动挨打。” 王屿说道：“你先不要表现的太明显，看看他想干什么。不过，你要加倍小心，这人肯定还有其他企图。” 毕竟，这杨根生一开始表现的对向远峰相当礼遇。 要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将向远峰所有费用包下来。 尽管已经知道他们那一辈人的恩怨纠葛，但暂时不表现出来，且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要不是别有目的，只怕上来就不会对向远峰手下留情。 向远峰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明白。他以为咱们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咱们也不能让他看轻了。看看最后究竟谁棋高一着。” 王屿哭笑不得，“有信心是好事，但不可盲目托大。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客场作战，先天不占优势。” 向远峰没回话，只是闷头往外面走去。 王屿连忙跟上，“干什么去？” “找人啊。你那些新结识的小伙伴们，现在不是还下落不明吗？不把他们找出来，怎么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要不，去一楼大厅问问？感觉他们对咱们的关注度有些高。应该了解。” 王屿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咱们去楼上赌石那边看看。我觉得至少固追应该会在那边。” 向远峰点头，“也好。” 两人刚刚等到电梯开门，跟里面的人迎面差点撞上。 “阿莲小姐。”王屿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结果，阿莲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住，“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彭先生跟人打起来了。” 王屿一愣，“彭佑？在这里跟人打起来了？” 不可能吧，彭佑虽然狂放，却也不是不懂的审时度势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又在这种地方跟人起争执。 向远峰也是一脸狐疑，“在你们七号公馆打起来，找人分开就是，干什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闻风而来的魏同辉 这眼神立刻提醒了阿莲。 她的手宛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换成旁的什么人，我们自然可以这么做。但彭先生不是寻常人，我们暴力分离，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诸位老板交代。” 只怕跟他们没什么好交代的，是怕不能跟固追身后的关系交代吧。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最要紧的是先去看看彭佑究竟在搞什么，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人打起来。 “固追大师呢？”王屿连忙问道。 电梯一路上行，阿莲说道：“没见到人。而且我觉得还是跟王老板更熟稔一些。” 向远峰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莲，“你怕不是觉得这王老板好说话好哄，才选他的吧？” 他们七号公馆会有找不到的人？ 向远峰不信。 阿莲笑起来，“向老板可真会开玩笑。” 那眼神又回到当初王屿第一次见他时，看似是在笑，却冰冷无情。 就在王屿琢磨着要不要给固追打个电话的当口，电梯停了下来。 门刚打开，就从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王屿担心是彭佑那边跟人还在闹腾，连忙收起手机大步朝电梯外面走去。 顺着声音来到中心源，将层层围着的吃瓜群众拨开，王屿看到一个勉强算是熟悉的人影。 魏同辉。 他怎么也来小勐拉了？ 难怪能引得彭佑跟他干仗。 这俩人就本来就水火不容。 只不过之前看样子多少还勉强维持着一定得体面。 想不到如今却在外面干脆撕破了脸。 王屿冲到两人中间，试图利用身体将两人分开。 然而打成一团的两人这会儿压根六亲不认，拳头就跟雨点一样，只管往下砸。 王屿甚至还没来得及介入两人中间，身上就先挨了几拳。 就在他满头懵的时候，向远峰紧接着冲进来。 他虽然不知道哪个是王屿的小伙伴，但架不住看得出王屿拉的偏架。 下意识向着的那一方，肯定就是自己人，对面的必然就是对手。 上前二话不说，趁着魏同辉朝王屿身上招呼的时候，向远峰从身后用双臂死命勒住魏同辉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往后扯。 魏同辉再像挥舞着双钳的螃蟹，也架不住被人捏住了壳。 哪怕再不配合，也还是被向远峰拖着整个人朝后面退去。 先秦明显应该是没占上风的彭佑，这会儿逮住机会，对准魏同辉连踢带踹。 “你特码有种别仗着人多。有本事跟我与一对一！”魏同辉气急，不断地嚷嚷。 彭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狠狠冲地上吐出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口水。 “我呸！就凭你也配跟我一对一？” 说完，还又冲上去对准他大腿来了两脚。 魏同辉自从向远峰加入战斗之后，嘴里就没见消停。 骂骂咧咧，把三人的列祖列宗全都问候了一遍。 等到双方战斗结束，激动的魏同辉立刻就被七号公馆的人接手控制起来。 向远峰这才松开手松了口气，“还好人多力量大。”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向远峰成长了很多。 从一个以前随时横的人，变成如今只在窝里耍横。 虽然苦了王屿几人，不过总的来说，比以前省心不少。 三人自动忽略掉魏同辉的背景音，王屿冲着彭佑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跟他在这里遇到？” 彭佑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巧的事。这孙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哦我们的行踪，特意找来的。” 王屿皱眉，“是果敢发生什么事了吗？” 按理说，他们之间什么矛盾都可以在果敢当地解决，没必要矛盾外溢。 更没必要将它们之间的不和睦，暴露到小勐拉这样的另一方势力眼皮子底下。 彭佑又嘿嘿冷夏了两声，冷冰的眼神盯着魏同辉，却没回答王屿这么问题。 向远峰见状，连忙说道：“既然也没吃什么大亏，那咱们就先失陪，他不嫌累让他继续在这演吧。” 他虽然不清楚彭佑的具体身份，但知道这次王屿身边的几人都不是寻常身份。 这样人的对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他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毕竟还有让他牵挂在意的家人。 所以，尽管知道两人不对付，却也绝不轻易跟对方结下死仇。 王屿看着彭佑。 彭佑隔空瞪了魏同辉一眼，跟在王屿向远峰身挤出了人群。 全程，阿莲都只是冷眼旁观，甚至还没有身边那几个打手表情丰富。 没有任何立场。 不过想想也不是很难理解，毕竟这属于果敢内部的事。 他们窝里斗，阿莲当然没必要让七号公馆牵扯其中。 没有当场各打五十大板，已经是很给果敢面子。 况且，作为小勐拉这边来说，有机会看看其他地方势力的热闹，不管是大是小，都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别家越鸡飞狗跳，越能衬托出他们现世安稳 、盛世太平。 走出一截，王屿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冲动？” 彭佑解释道：“我特码哪知道能这么倒霉。就是过来试试手气，谁知道竟然就碰上这个玩意儿。” “就是条疯狗。冲过来跟我说他知道彭茜的下落，让我等着瞧。你说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我今天没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完全是你们来的速度太快。” 说完话不忘冲向远峰说道：“谢了，兄弟。” 王屿却大惊失色，“他怎么会知道彭茜的下落？你跟彭茜联系了吗？” 彭茜现如今可是在抹谷宝石矿。 杨霖也在那！ 这怎么能不让王屿心惊肉跳。 彭佑却完全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十有八九就是在诈我。不用放在心上。现在的问题是，这条疯狗怎么会闻着味道追过来？” 王屿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看着他，静待下文。 “肯定有人在背后点火。看样子魏同辉这小子吃里扒外，已经勾结上外面的人。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一方的人把手伸进了果敢。”彭佑声音冰冷。 王屿下意识想到固追。 政.府军那边最喜欢背后搅混水。 但，固追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人菜瘾大 王屿别的都可以不在乎，但就是抹谷那边不行。 开什么玩笑，杨霖可在那边。 果敢会如何王屿并不关心，在这件事情当中，他只关心杨霖会不会被卷进去。 当然还有彭茜。 虽然王屿跟彭茜并没多少私交，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还有个梁以开。 彭茜那可是他认定的媳妇儿。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梁以开又怎么办？ 更别说他压根就不会对彭茜的事情置之不理。 这件事真要是波及到彭茜，他肯定第一个跳出来。 自己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杨霖涉县。 所以尽管彭佑没当回事，王屿的脑子却全乱了。 也不知道彭佑是真的对彭茜的去向隐秘性有足够的信心，还是因为毫不关心，所以压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不行，还要找机会跟这个魏同辉碰碰面。” 王屿话音刚落，那边彭佑就哼了一声，“不用咱们找他。你以为今天这件事能完？他本来就是奔着咱们来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屁呢！” 这一点王屿倒是毫不怀疑。 之前跟魏同辉那次打照面，就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只不过，他出现在这里，这事终究有些蹊跷。 尽管王屿相信不是固追招来的，但说不定他能有什么自己这边没掌握的信息。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问彭佑，“见过固追大师了吗？” 彭佑想了想，“好像跟释利两个去了赌石台子那边。” 他也正想找机会到固追面前旁敲侧击一番。 毕竟是半路伙计，什么都比不上自己亲自排除。 双方一拍即合，立刻赶去赌石那边寻人。 彭佑的消息倒是精准。 固追正端坐在一张赌桌前与人对赌。 释利站在一边，看上去一脸紧张。 也就是王屿一门心思都放在抹谷那边，才没注意到释利的状态。 彭佑看到固追就准备上前询问，被王屿一把拉住了。 这可不是在他们果敢。 七号公馆有七号公馆的规矩，赌石也有赌石的规矩。 虽然这种对赌的方式多是私下的，但既然上了桌就表示接受这个赌局。 这种时候，不管再怎么着急，也要让他们先完成这局再说。 固追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嚣张。 不过可能也知道往来七号公馆的人非比寻常，才一直压着自己的嚣张狂，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但脸上的不耐还是彻底出卖了他的轻视。 “你怎么这么磨蹭。不就是一块料子吗？又没几个钱。至于反反复复大量这么久？”他催促道。 固追差的那是钱吗？ 他想感受的完全是赌石的过程。 赌石首先需要的就是静下心来，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研究料子皮壳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差异。 唯有这样，才能真正在最后解开的那一刻，体会到酣畅淋漓涨价成功快乐或心服口服的失败经验。 这又不是赌博、不是博彩。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选定一块就买定离手，随它涨垮。 因此，男人的连声催促很是让固追不满。 他钻研皮壳的过程，几次三番被男人的话给打断，重新凝聚精神又差不多要从头开始。 但男人就像一只闻到腥味的苍蝇，固追一刻不下下决定他就没完没了的唠叨。 最后终于使得固追相当不爽的开口问道：“你很赶时间？” 男人一愣，像是没想到自己不得没得到固追的结果，甚至还如此理直气壮地反问自己。 态度更甚一筹的说道：“一块料子几个钱。花钱就要花的痛快随心。你这一块料子看了十几分钟。不管跟谁赌，说你两句也不过分。在这里的人，谁不是日进斗金，时间宝贵着呢。” 固追冷笑一声，干脆更加放慢速度，不紧不慢的用电筒一存一寸在料子上划过。 这个动作看在男人的眼里，充满挑衅的意思。 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是赌不起？你要是赌不起就趁早坦白。我也是倒霉，上来就遇到你这样的穷鬼。” 这话完全没有刺激到固追，他就跟没听到一样，手上不停继续打量料子。 可能在他这样从来没有感受过缺钱滋味的人来说，男人的话就好比对着一个公认的美女，当面说她丑八怪。 完全不会引起对方心里的波动。 因此他知道那人说的内容不成立。 但这话显然激怒了一旁的释利。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边赌局都没规定时间，你在这里一直没完没了的唠叨。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往外送钱？钱多的烧手是不是？” 他这话让对面的男人嘿嘿冷笑，“你说对了。爷爷我就是钱多的口袋都装不下。不但如此，赌石的本事还冠绝一方，我五分钟就能下定论的料子，你们十五分钟都没得出个结论。高下立现。找我说，这料子压根也不用解。你们承认你们输了，我也好说话。跟我客客气气叫声大哥，这钱我出了。” 面对他洋洋自得一番话，原本波澜不惊的固追突然双眼中迸射出一道寒芒，“冠绝一方？好大的口气。”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赌石本事技不如人。 因为这是真的。 男人的话戳到了固追的痛处。 说白了，他的确是人菜瘾大。 可这又如何？他的经验完全可以随着花出去的钱慢慢积累起来。 只不过，这中间有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固追现在就处在这个过程当中。 对面的男人托大的摆了摆手，“咱们也别逞口舌之快。要不然你现在就赶紧的买定离手，咱们切机上见真章。反正赢了输了就那点钱。要么你现在就认怂，这个台子上的钱我出了。哥哥不差这点，不愿意为难你们。” “那还真是谢谢你这番好意了。”固追冷哼了一声。 却存了故意让你那人不爽的心思。 也不说刁难，总之就是绝不让他称心如愿。 男人眼瞅着固追又要从头再看一番料子，顿时拍了桌子，“你还有完没完？” 在他们你来我往打嘴仗的时候，王屿的双眼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红芒。 两块料子上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竟是熟人 固追原本只是想完成感受赌石过程，至于结果如何并不在意。 如今被眼前的男人反复用话拿捏，顿时起了好胜的心思。 可就是这样，男人那边还在不停的叨叨叨。 “我说这位和尚师傅，你这样算不算是违反清规戒律？你们不是讲究清心寡欲吗？你这穿成这样出来赌石，会不会被追究责任啊？” “你们现如今的待遇这么好吗？难怪在国内就听说，现在的和尚都是带编制的。你们骠国这么重视和尚，是不是待遇更优厚啊？” 听男人话语里面的意思，应该是刚从国内来到骠国不长时间。 至少连国内的大乘佛教跟骠国的小乘佛教之间的一些区别，都还没弄明白。 固追强压着自己的不适，“我谨代表我自己……” 话没说完，又找来对方一通冷嘲热讽，“出家人哪还有自己。你们不都说什么四大皆空吗？空都空了，哪来的自己。” 男人可能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声音有些大。 周围听到他这番言论的骠国人，都忍不住皱着眉头朝这边看过来。 佛教是骠国大部分人的信仰，况且僧侣的地位在骠国一向很高，如今被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来调侃，换成谁都不会感到高兴。 但大家也都揣着相同的心思。 能出入七号公馆的没几个省油的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全当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胡言乱语。 所以，虽然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见，却也没人出面加以制止。 看样子固追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但嘴唇动了动，却又将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不与傻子论短长。” 男人双眼一瞪，“你再说一遍！” 固追当真用不紧不慢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最后还加了一句，“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男人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固追叹了口气，“那你知不知道我又是谁？你初来乍到骠国，连情况都搞不分明，就在外乱树敌。你这样的，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 站在一旁的释利冷哼了一声，“三集都多了。开篇回忆录里能露出脸。压根不配活在正剧里。” 这两人一唱一和，好悬没把对面的男人给气死。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就一个人，在人数方面就不占先天优势。 顺手摸出手机像是准备摇人。 王屿不想让事态升级，连忙走过去，“这位老板，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必要为赶这一点时间把事情闹成这样。” 男人虽然张狂跋扈，却也不算歹毒的人。 好歹还曾有言在先，肯帮他以为钱不凑手的固追出了这一桌的赌资。 虽然他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感吧，但总好过那些便宜占尽死不饶人之辈好上一些。 面对王屿的阻拦，男人双眼一瞪，“你是谁？我的事要你来管！” 说完，眼神扫过一旁几人。 看到向远峰的时候，明显一愣。 然后绞尽脑汁思索了很长时间，才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向……阿峰哥？” 王屿的视线随着男人的话，也落在向远峰身上。 然而向远峰一脸茫然，“你是？” 男人说道：“几年前，我跟彪子哥混的时候，咱们见过。” 向远峰神情玩味，“彪子还收过小弟？我怎么完全没印象了？” “小弟”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很清晰。 显然是还在记仇刚才男人对固追的态度。 他性格就是这样，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 但你要是对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态度不好，他才不惯着谁毛病。 然而男人却并不以为意，“阿峰哥贵人多忘事也是正常的。不过，后来听说家里出了点状况？我本来还说想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咳……只不过事情太复杂，超过我的能力范围。” 这前后态度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向远峰更是。 向家出事之后，多少之前的故交亲朋都唯恐避之不及，给自己招惹麻烦上身。 这个他连印象都没有的路人，竟然还存了这份心思。 不论真假，至少现如今的向家，似乎也没什么能力能让人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要放在以前，男人的示好完全进不了向远峰的耳朵。 可今时不同往日，经历了社会毒打的向远峰，早不是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 “有心了。不过现在也开始慢慢好转。多谢好意。”向远峰回应了一句。 男人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还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的固追，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是熟人。这位老板，见谅啊。我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固追翻了个白眼。 最后看了看王屿，这才极为勉强的冲男人点了点，算是过了前面的嫌隙。 这下男人也不再催促固追。 连忙散了一圈烟，跟向远峰攀谈起来。 向远峰如今还没跟眼前的男人对上号，忍不住问道：“这位老板，咱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我实在想不起来。” 男人连忙说道：“阿峰哥，我叫胡立经，你有印象了吗？当时你还说我一个大老爷儿们，怎么叫狐狸精……” 这话一出，向远峰立刻长大了嘴巴，“是你？胡立经！我有印象！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在哪发财呢？” 论有一个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好名字的重要性。 尤其是向远峰这样的，正经事完全不过脑子，给人起外号又是一把好手。 “嗐，还说呢。我后来换了大哥。跟着边城的赵二爷。赵二爷阿峰哥认不认识？” 向远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你们道上的人跟事，我不清楚。” “没事没事，那赵二爷平常低调的很，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跟了他。干的主要就是原石的买卖，这才有了一定的赌石眼力，想着来一趟七号公馆不容易，这才想过来试试手气。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熟人。”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又是新来的 好在固追是一个很给熟人面子的人。 眼见王屿跟向远峰关系非同一般，如今对面那个狐狸精又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更是不好揪着不放。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石头，又看了看其余几人，“那这场赌局，还赌不赌？” 胡立经连忙说道：“这位大师，都是自己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你这料子当真比不过我选出来那块。咱们这局就不作数了吧。” 这话一出，一旁荷官模样的服务生不干了，“两位老板，现在赌局已经开始了，不能毁约。” 胡立经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在琢磨怎么将眼前的局面改善一下。 有刚才那一出，加上向远峰也从旁看着，他怎么好意思从固追手上赢钱。 最后说道：“这局就算我的，就当是给这位大师赔不是。刚才是我狗眼看人低……” 这一来，固追又不答应了。 一码归一码，这是当他没人还是当他没钱？ 两人正准备就谁出钱正准备撕扯一番之际，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伸手将身边那个荷官扯开，冲几人拱手作揖道：“新来的不懂事，几位老板见谅。诸位随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规则随你们定。完全不成问题。” 反正只要出状况，工作人员不是新来的就是临时工。 这番说辞，没人会真的当真。 他这番面子不是冲着固追，因为自始至终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向远峰身上。 大家都是明眼人，看的自然清楚。 这人王屿看着有些眼熟。 上次贺子翔在这里喝酒赌石，这人就出面折腾过一回。 隐约记得当时，小月说他是…… 王屿这边还在琢磨，就听向远峰客气的说道：“那就谢谢坤哥。” 王屿视线看向向远峰的时候，向远峰的目光也正扫向自己。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提示自己，面前此人就是那位坤哥。 脑海中小月的声音跟向远峰的话重叠在一起。 是了，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坤哥不假。 坤哥点点头，“几位老板不怪罪就好。要不然我们没办法向夫人交代。那诸位老板尽兴，我就不过多打扰诸位雅兴。” 说完狠狠的瞪了荷官一眼，转身离开。 王屿抬头朝场地四面看去。 消息收到的这般及时，出现的如此恰到好处，要说这里不是遍布监控的所在，王屿可不相信。 固追的兴致已经被打扰的七七八八，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随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到这吧，改天再说。”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场。 王屿来找他是有正经事，哪会容他就这么走了。 连忙顾不得其余几人，将固追拉到一边，把魏同辉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固追先前被搅扰了兴致，加上又不能发作，原本这会儿心气儿就不顺。 要不是知道不听王屿说完，他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才没性子等到这会儿。 “没事。我跟彭佑的感觉差不多，那个叫魏什么的就是在使诈。不用理会就行了。” 说完甩甩手走出去两步。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补充道：“倒是你们，关心则乱，这段时间最好千万别往那边跑。露出行迹，被人跟上那才是自找麻烦。明白吗？” 说完，看王屿似乎一脸茫然，不耐烦的补充道：“诈你们总要有前因后果吧？诈骗的目的总要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可不觉得那人单纯就是为了逞口舌之利。所以不管是彭佑还是你，不要往那边去，更不要随便暴露行迹。听我的就没错。” 王屿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 但固追就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你放心，我会帮着查清楚的。果敢魏家嘛，跟白家那是穿一条裤子的。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们。他不找事便好。一旦找事，你放心，有我呢。我保证让他付出的代价超越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固追的话却越来越让王屿心里不安。 他连忙扯住固追宽大的僧袍衣袖。 还没开口，固追就嫌弃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传出去，指不定被别人怎么看呢……” 王屿连忙撒手，满头黑线。 他一个骠国高僧，穿的又是僧袍，公然出入风月场所，还现身在赌桌旁就没事。 自己只是拉了他一下，就不行了。 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挑固追的刺，抓紧时间说道：“固追大师，我女朋友跟好彭佑都在那边，可不能拿着他们的安危当诱饵啊。” 固追不满的瞪了骆八九一眼。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啰嗦，还是因为他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总之看得出来极为不爽。 “至于吗？说的就跟他们这些人当诱饵多吸引人似的。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要回去补个觉。困死了。” 说完挥挥手，转身就走。 王屿虽然有心还想要再嘱咐几句，但看固追那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进的气场，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彭佑干脆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模样也不知道是对彭茜的自保能力有充分的信心，还是完全没当回事。 一旁的释利连忙劝道：“你放心吧王老板。别看他这样，只要是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当回事去办的。晚一会儿，我再去提醒提醒他。”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如此了。 王屿点点头，“你现在就跟过去看看。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释利看了一眼已经跟向远峰聊的火热的胡立经，跟着点点头，“那我就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随时喊我。” 说完便追着固追的身影离开了这里。 胡立经眼见就剩下他们四个， 开口提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然咱们去楼下酒吧坐一坐，喝点什么？” 向远峰没回答，转头看着王屿，不着痕迹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刚才王屿一门心思都放在固追身上，完全没注意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如今面对向远峰这番暗示，一时间没领悟其中精髓。 但却也知道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回头不见岸 彭佑却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看上去兴致缺缺。 应酬不熟悉的人的确也着实让人提不起多少兴趣。 王屿要不是想从胡立经处打听一下变成如今的动向，可能也不想凑这个热闹。 于是几人当下就此分头。 王屿跟着向远峰跟胡立经来到位于三楼的酒吧间。 虽然只是一个附属产业，不过这酒吧间里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里面的人不像是来喝酒的，倒更像是在里面谈事的。 环境也相对安静，不过灯光比较幽暗，一进去就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三人选了一个半人高的卡座坐进去，胡立经一番张罗，准备好相应的酒水小食之后，重又坐了回来。 “胡老板，现如今边城那边市场行情怎么样？” 王屿不好上来直奔主题，所以采用迂回战术，用听起来最正常不过的一个话题切入。 胡立经连忙说道：“王老板不用客气，直接喊我小胡或者胡立经都行。我哪是什么老板，以前连给阿峰哥提鞋都没资格。” 他倒是熟人面前一点架子不摆。 向远峰苦笑着摇摇头，“胡老板，好汉不提当年，你也知道我家的事，就不要再拿以前的事情来说当年了。” 胡立经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峰哥，你们这属于真正的翡翠世家，我这算什么？不过就是当别人小弟，干干跑腿的营生。完全是因为赵二爷最近几年风光，这才跟着喝点汤。” 向远峰摇摇头，“胡老板自谦了。喝汤要是能喝到七号公馆来，那吃肉的还不得直接跟骠国的地方势力平起平坐……” 他话没说完，胡立经就一惊一乍的四下环视一圈，似乎生怕被什么人给听了去。 “阿峰哥，你一语中的。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这次来，就是跟小勐拉这边谈合作的。” 说完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王屿心中一动，说不清是什么诱因，潜意识总觉得有根弦被触动了一下。 向远峰有些惊诧地问道：“之前在边城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这赵二爷本名叫什么？” 胡立经回答道：“阿峰哥不应该没听说过吧？这赵二爷可是跟马家走得很近。本名字说实话我是真不清楚，都是随大流喊一声赵二爷。” “马家？马蔚山？马明？”向远峰更惊讶了。 胡立经点点头，“对。只不过赵二爷为人很低调，并不常抛头露面。所以可能你一时没对上号而已。” 反正在王屿的认知当中，只要是跟马明扯上关系的一概没什么好人。 这个赵二爷，有多大的能量，竟能让自己整个人深深藏在看不见的人群之后。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几分惊疑。 “你们跟小勐拉合作什么？难不成是要背后资金支持？”向远峰忍不住问道。 其实话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扯淡。 什么样的资金实力，能当小勐拉这位的金主？ 胡立经立刻摇头，“他不给我们注资都不错了。我们是来合作原石的。” 原石？ 王屿一愣。 向远峰干脆直接问了出来，“原石？没听说小勐拉这边有直接对口的矿场啊？要合作原石为什么不直接跟矿场合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前线介绍几位矿主……” 他话还没说完，胡立经干掉杯中酒水摇摇头，“阿峰哥，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话说的含糊，看样子有诸多隐秘并不方便随宣诸于口。 向远峰立刻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可要是以为他就这样消停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开始跟胡立经聊些有的没的，双方喝酒的频次开始提高。 这种时候，王屿跟向远峰之间的默契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双方没有语言交流，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交换。 就默契的有了分工。 向远峰舍命陪君子，敞开了开始豪饮。 胡立经显然也不含糊，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诚。 这种喝法，很快就最易朦胧。 胡立经说话都开始有些大舌头。 “阿峰哥……你是不知道，虽然现在看上去人模狗样，其实活的还不如以前。以前至少人是属于自己的。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如今，钱是不缺，可有什么用。命都不是自己的。” “彪子哥最近忙什么呢？在边城好长时间没遇着他了……下次看到，一定要聚在一起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那种……嗝……” 向远峰晃了晃脑袋，“干什么等下次见到他。这次咱们弦不醉不归。等以后你去佤城见了他，再补上就是。” “他现在再佤城？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打过照面。阿峰哥，还得是你，就算原来的家业没了，也能靠着人脉东山再起。不像我……只能跟别人捆绑在一起，代价还是自己这条贱命。”胡立经越说越自怨自艾起来。 “人这一辈子，就是个选择。一步选错步步错，像回头是岸，那海岸线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向远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日子这不是越过越好了吗？等你这一次帮你那位赵二爷把这桩买卖谈下来，相比以后也是飞黄腾达。我还要仰仗你以后多多帮衬。” “阿峰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说白了，我就是别人养的一条狗。还有用的时候可以看看们、挡挡枪子儿。没用的时候，就等着当背锅的……我心里明白着呢。自己几斤几两重……嗬……”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王屿找对机会，开始话题往正事上扯，“要是这种营生不好做，就及早给自己准备好一条后路，能抽身而退才是最好的。要不然钱赚的再多，也是别人的。” 胡立经叹了口气，仰躺在沙发靠背上，“我也知道。可是谈何容易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命早就被人拿捏的死死的了。” “这不是遇着我们了吗？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说来听听，说不定聊一聊就茅塞顿开了呢……” 向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罪无可恕 胡立经自嘲的摇摇头。 好一阵子没再吭声。 向远峰也没有继续追问，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实在不行就今早抽身。哥几个现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要是就愿意，就来跟我们一起。加上彪子，大家有钱一起赚。” 狐狸精的眼睛在暗色的灯光下，看上去异常明亮。 “阿峰哥，你说的兄弟可会当真的……” 向远峰带着酒劲摆摆手，“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位王老板就是我最大的合伙人。今天我就当着他的面给你这个承诺。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谢谢阿峰哥，有你这句话兄弟心里暖和。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咱们走一个……” 王屿在一旁眼见向远峰完全进入酒晕子状态，两人说的话，十句里面没有一句涉及正题，急得不行。 在桌子底下踹了向远峰一脚。 结果却是胡立经“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不好意思胡老板，脚麻了……”王屿满头黑线的解释，“胡老板放心，向老板说的话管用。不管什么时候胡老板参与进来，我们随时欢迎。” 胡立经也许是真的感动了，将身子谈探到桌前，压低声音说道：“现如今七号公关的掌权人，叫杨根生。他最初来骠国可不是自愿的。你们知道因为什么吗？” 王屿还真知道。 但怕引起胡立经的警觉，王屿只能摇头，“那倒是不清楚。” 他生怕向远峰一时秃噜嘴。 没想到向远峰虽然喝了不少，却还有残存的理性。 “他在变成拜了师傅，掌握了一门手艺。那就是造假皮。他们的手法跟平常市面上常遇到的那种造假皮完全不一样。据说出神入化，再老道的相玉人都很难从外观看出端倪。因此遭人记恨，被打断腿脚，丢在了边境线上。只是不知道后面遇到了什么机缘，死里逃生，还有了今天……” 胡立经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忍不住打断他，“可是这跟你那位赵二爷有什么关系？他现在都有这般成就了，应该也没那闲工夫去倒腾假皮料子了吧？” 胡立经耸了耸肩，“人家这是门手艺。可以代代相传……” 向远峰：“他有孩子？” 王屿忍不住满头黑线。 向远峰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酒精的影响，这脑子看上去有点不大灵光的样子。 还真是重点吗？难道还是什么独家不传之秘，传男不传女？ 果然，胡立经接下来就立刻说道：“有没有孩子我不知道。不过那人我前面接触过。一个中年人。这要是杨根生生的，那发育的是不是有点早？” 亏他们还有问有答，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王屿着实介入不进话题里去。 “那人是不是也姓杨？”王屿怕他们天马行空往下聊，忍不住出声问道。 胡立经转着眼珠子像是在拼命搜索着那为数不多有限还清醒着的脑细胞。 “对，是姓杨！怎么，王老板见过？” 王屿何止是见过，要说起来，那渊源可深着呢。 但不能跟胡立经明说，要不然谁知道后面会引出来什么麻烦。 想了想回答道：“之前在佤城的时候遇到过。他还到我店里买过一块料子。因为为人说话文质彬彬又客气，所以印象深刻。至于后面知道他是做这一行的，完全是在矿区那会儿一些其他的机缘。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慢慢跟胡老板唠。” 好在胡立经也没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听王屿说完，就点点头，然后看着向远峰说道：“他们那手艺我见识过。怎么说呢，可能也就是以前大家伙儿赌石没这么多讲究，那时候的人好骗。那手段放在现在看，多少还是有迹可循的。要是有人上当，只能说明本事还不到家，没什么好抱怨的。愿赌服输。” 向远峰晃着脑袋，“此言差矣啊。愿赌服输的前提就是公平。自己打了眼，水平不够不能怨天尤人。这造假料子出发点就有问题，怎么能让人咽的下这口气。” 胡立经眨了眨眼睛，“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你们赌石肯定最痛恨这个，我也能理解。不过我们是当成生意来看，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事我也做不得主，只能是赵二爷怎么说，我怎么做。” 虽然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帮凶，但这会儿王屿可不想追究他的问题。 毕竟还要从对方嘴里套话，要是在这个阶段就谈崩了，还怎么往下谈。 这要放在法律上，勉强也算的上一个污点证人吧…… 刚想到这里，向远峰就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这么一说，那姓杨的老板我倒也有几分印象。这个揭过去，继续说后面。” 胡立经点点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也并不清楚，这一次赵二爷派我过来，是要跟杨根生这边谈长期合作的。无外乎就是我们负责销路，他们保证货源。” “至于其他合作……跟赌石这方面关系不大，咱们就略过不表了吧……” 向远峰这会儿脑子迟钝，并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却被王屿拉住了。 “你们还有其他方面的合作？可是七号公馆经营的并没有适合国内的项目了吧？”他狐疑的问道。 胡立经抬眼看了看他，又瞅了瞅向远峰，眼神有些闪躲。 向远峰再迟钝，这点苗头也还是看得出来，不耐烦地问道：“有话就说，这怎么还吞吞吐吐跟个娘儿们似的。” “还有……还有一些精神亢奋类的小玩意儿……” 向远峰抬手就给了胡立经一拳，“你疯了吧？这种生意你也敢碰？被抓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有几条命？这东西去到国内，会怎么样，你想过后果没有？” 胡立经哭丧着脸，带着哭腔说道：“我一开始不知道啊！阿峰哥，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要不是说我就是个背锅的预备役呢！” “怎么就骑虎难下了？你不想干，难不成还有人拿枪逼着你不成？” 向远峰的嗓门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卤水点豆腐 向远峰瞪着眼睛，“你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是吧？你们造假原石，被打一顿最多了。你们竟然还……这是要吃枪子儿的。疯了吧！” “再说了，你去接货，你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胡立经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说道：“阿峰哥，他们石头掏空，把那些东西塞进里面。外面粘合的反正我当时扒拉了一下是真没看出来端倪。也就是后面货送到了，我见他们把料子砸开验货。上手之后才发现重量不对。” 这些人为了赚钱，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压榨所有能派上用场的道具。 王屿忍不住冷笑，“还真是会举一反三。造假皮都满足不了他们了。话要运用在运du上面。” 向远峰：“你真是糊涂啊。当时你就应该反手一个举报。现如今，你去哪找戴罪立功的机会？” 胡立经伸手抹了一把脸，“我是后悔不假。可我也不能当真不管不顾的那么去做。我家里人都在边城，我……唉……” 胡立经今晚做得最多的就是叹气。 “所以你们这一次谈的合作，究竟是假料子还是运du品？”王屿盯着胡立经，一字一句地问道。 胡立经伸出左手三根手指，“我对灯发誓，这一次真的不管其他什么事，就是假料子的合作！” 明明都不是什么好事。 却硬生生被分出来个高下。 “阿峰哥，你说话算话。我先前就在琢磨怎么想个办法能让自己摆脱这样的生活。这次遇到你们，我觉得你们就是我生命当中的一道光！我要活在阳光下！” 看样子胡立经的酒劲过去大半了。 说话都开始顺溜起来。 “我特码真想当你被审讯里那道强光台灯的光！你可真行，二彪子都没胆干的事，你有胆。” 王屿直到现在远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不能让这些东西进入国内，更不能让这些坏人逍遥法外。 不管是假料子还是那些脏东西，都不能如此听之任之。 倒不是王屿有多爆棚的正义感，主要是这件事就发生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觉得不管是谁，只要骨子里还保有一腔血性，遇着这样或可一为的事，就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向远峰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王屿从向远峰眼中，看到心意相通的小火苗。 三个人又闲聊了一番之后，一起歪歪扭扭的离开。 胡立经表示自己要回去躺一会儿，就在酒吧门口跟两人道别。表示几个小时后醒醒酒再来。 王屿其实还有很多事想趁着他这波酒劲追问，但向远峰却挥了挥手，撒手让他走了。 “你是不是真喝多了？我还有好多事想问呢……” 王屿忍不住埋怨向远峰。 “来日方长，你一次性问的太多，容易引起对方怀疑。” 向远峰比王屿还理直气壮。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我觉得这个胡立经未必能知道多少内情，说的话也未必能尽信……” 王屿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翻了个白眼，“你没听他说，那个什么赵二爷跟马明家的关系很不错吗？马明不是马上就到了吗？你急什么？” 一连串的反问，把王屿剩下的话生生给怼了回去。 最后讪讪的说道：“你觉得那马明就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可比这个胡立经狡猾多了。对咱们还有防备心，更难打开突破口……” 向远峰这一次压根连反驳的话都懒得出口，直接掏出手机，当着王屿的面拨了号。 电话那头是马茹。 王屿完全想不明白向远峰又想干什么。 他想一出是一出，天马行空，完全无法用常理揣测心思。 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向远峰拉着王屿重新又走回酒吧坐了下去。 他刚将面体打开，马茹那头就接起了电话。 “你又打算干什么？” 马茹的声音也透着几分没好气。 “嘿嘿，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向远峰有些二皮脸的笑着问道。 “就这两天。怎么了？别说你闲的没事想起来关心我。憋着什么坏屁呢？”马茹的声音充满警惕。 不得不说，这俩人之间还真是你知道我、我知道你。 发小身份坐实。 “咳咳，是这样……你能不能延期回国？” 向远峰话音刚落，马茹没好气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我们一个小组，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形成都是我们商量着制定出来的！” “我又没说不让他们回去……你让他们俩先走，你耽搁几天，行不行？” 马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下了通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我自己斟酌。” “电话里说话真的不方便。我觉得你要是不出面，马明那边的进展会很困难……” “他是他、我是我，我也有我的工作跟生活，不可能从小打到总是围绕着他去做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错觉，他总觉得马茹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疲惫。 向远峰没着急说服马茹，转了转眼珠子开口说道：“那如果我要是跟你说……我这里有个绝佳的热门话题呢？你来，保证掌握第一手资料，回去绝对一战成名。重回电视台一姐的高度。” “滚！” 马茹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你可想好，这件事你们家马明也没跑。你就算不关心自己的事业高度，好歹也要考虑你们马家那唯一带把的。反正话我跟你说清楚了，来不来随你便。” 说完他就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后面马茹打来的电话，向远峰要么当没看见，要么干脆直接挂断。 总之就是死活不接。 王屿有些看不下去，劝道：“你何苦让她着急？长话短说，捡着重要的跟她说开不就是了？本身就是咱们用着对方……” 向远峰晃晃脑袋，“你不了解她。听我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当马茹把电话打到王屿手机上的时候，他还是接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安全通道 虽然是打给王屿的，不过马茹一上来的对话内容全部是冲着向远峰的。 也就是王屿接通之前就有心理准备，所以直接开的免提。 “向远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马明究竟又干什么了？”马茹开口就说道。 向远峰扭过头去，装听不见。 这个举动属实有些幼稚。 王屿只能接过话头，将大致情况跟马茹说了一遍。 马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虽然有些时候比较强势一些，但不是那种只管自己感受的人。 王屿心平气和好好将事情大致陈述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也就妥协了。 “我跟他们两个说一声，然后去跟你们会合。” 她话说完，但并没有着急挂电话，“你说的这个赵二爷，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该不会是你们弄错了吧？” 出于对胡立经的保护，王屿并没有告诉马茹消息来源。 如果她当真没有见过这个赵二爷，有这样的疑问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向远峰这时候就跟会突然还魂了似的，突然冲着手机说道：“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来了，自己来亲自验证，不比问我们更清楚。” 说完伸手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无奈的看了向远峰一眼，“你们俩凑到一起怎么就跟针尖对麦芒一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我觉得马茹还是很好沟通的。把事情说开了也不过就是耽误几分钟的时间……” 话没说完，向远峰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也就是在面对你的时候，她才是那副大度又好说话的模样。你是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变态……” “行了，反正就这样了。她再给你打电话不许接。等她来了再说。” 话是这么说，但王屿打定如意，如果马茹再打来，自己肯定接。 不过，马茹的电话没再打过来。 看样子，也是不想再跟他们电话里叨叨。 向远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别说，好长时间没喝酒，这一来还真是有些头疼。要不……我也去睡一会儿？” 王屿想了想，问道：“那个坤哥，在七号公馆是负责什么的？” 向远峰回答道：“在我的认知里，应该是类似打手头子这种存在。” “手底下还会有姑娘？”王屿又问。 向远峰笑起来，“我跟她可是谈正经事的。别问我这些有的没的，我可不知道。管姑娘的那种人，放在以前叫老鸨，放在现如今叫妈妈桑。这坤哥你看着像？” “你该不会是钓鱼执法吧？准备给我挖个坑，回头好去秀秀那边告我黑状。”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表演，“就你干的那些事，不比这件事的性质更恶劣？我要是有心折腾你，陶秀姐这会儿就已经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还会等你回去？” 向远峰挠了挠头，“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王屿摇摇头，“我就是想找个人，看看他知不知道下落。” “七号公馆还有你认识的人？找谁？要不……咱们趁这个机会，用这个理由跟他接触接触？但是别表现得太热情。他肯定并不想别人知道他跟夫人之间的关系。”向远峰提醒道。 王屿点头，“知道。那咱们去什么地方能找到他？” 向远峰不以为然地说道：“还用特意找吗？顺着七号公馆一楼大厅转一圈我觉得应该就差不多了。” 两人边说边走。 在电梯口等了很长时间，电梯一直停留在七楼，动也不动。 “上面在搞什么？”向远峰忍不住嘟囔。 “要不走下去吧，总共也没几层台阶。”王屿提议道。 两人开始顺着走廊到处到找安全通道。 “这里面都不装灯的吗？” 向远峰走了两步忍不住抱怨。 还好现在手机基本都自带手电筒功能，要不然这黑漆漆的楼梯间还真让人心里打颤。 两人顺着台阶一路摸索到一楼，正准备推开消防门准备出去的时候，王屿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从什么一把扯住了向远峰的衣服。 也就向远峰反应快，要不然，下一秒就直接尖叫出声了。 人吓人往往最吓人。 “你看下面那个地方是不是一道门？”王屿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问道。 向远峰看都没看，就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不废话吗？楼下是有地下室的，灭有出入口，怎么进出？难不成用穿墙术？” 王屿说道：“同一栋楼的消防门应该是上下对应的。可那道门的方向跟这道消防门是垂直的。” 向远峰这才顺着他说的话看过去。 如果不是他们的眼睛适应了湖昏暗的光线，可能还真的很难从幽暗的光线中，看出那边还有一道并不起眼的小门。 能让王屿注意到的，完全是因为那个门四面的门缝中透出来的微弱光线。 向远峰顿时也好奇起来，“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反正找坤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王屿点点头。 两人离开一楼的消防门通道，顺着台阶继续朝下面走。 三两步来到门口。 只是一扇看上去寻常的铁门，甚至连不锈钢都不是。 向远峰伸手摸着门上挂着的老式挂锁，有些奇怪的说道：“这门怎么看怎么跟七号公馆这奢靡的风格完全不搭调啊。倒像是小时候那会儿才会看到的风格。啧，你看这锁，都生锈了。” 王屿伸手晃动了一下铁门。 别看这道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但一场牢固。 包括上面锈迹斑斑的那把铁锁也是一样。 两人尝试了一会儿，王屿最先放弃，“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咱们贸然进去也不好。” 向远峰：“里面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那股味道王屿也闻到了。 的确有些刺激，但微乎其微，似有若无。 像是某种刺鼻的化学试剂。 见王屿这样的反应，向远峰立刻说道：“你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刚才听胡立经说完之后，疑心生暗鬼了呢。这味道有些熟悉。只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他皱着眉头，看样子像是在脑海中拼命搜寻记忆。 王屿趴在楼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七号公馆出现的人 向远峰像尊雕塑站在门口，歪着脑袋拼命回忆。 王屿便自己抬脚朝下面一层走去。 这道门比起负一层的看上去牢固很多，是一道暗红色的防盗门。 没有铁锁也没有铁锈，整个门看上去散发着冷气。 王屿好奇的握住把手晃了晃。 门当然是纹丝不动，他收回手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手上有什么味道。 凑到鼻子前一闻，一股让人心惊的血腥味。 王屿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赶忙贴到门把手处，仔细嗅了嗅。 的确是血腥味。 虽然有时候人手接触铁锈也会有一种奇怪的腥味，但莫名王屿觉得这股味道就是血液的味道。 这个发现让他愣住了。 虽然这一层的确是有医疗方面的设施布置，但应该不至于蔓延到这个地方吧？ 况且，既然是医生，应该有严格的医疗习惯，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这边还在琢磨，冷不丁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王屿的心差点随着这一巴掌跳出来。 回头一看，向远峰一脸兴奋的站在自己身后。 “我可算想起来了，王屿。刚才那股刺鼻的味道我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他兴高采烈地说道。 那模样，就跟自己有了什么伟大的发现一样。 王屿这会儿的心思却已经不在刚才的味道上，心不在焉的顺着他的话问了几句。 “我之前在佤城的时候，不是跟王老板出去看过一次原石吗？就是见到那个造假的杨老板那次。就在那个造假的院子里，我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向远峰非常笃定的说道。 “什么？” 王屿的兴致倒是直接给向远峰说的话给勾了起来。 “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还要我再复述一遍？”向远峰抬高了音量。 王屿正准备跟他说自己的发现时，突然向远峰伸手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楼上似乎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在一边下楼梯一边打电话。 是个男人，但是交谈使用的是骠国话。 向远峰反应快，连忙拉着王屿躲到不起眼的阴影里。 倒不是他们不想跑，主要是听声音对方是从楼上下来的，间隔可能最多也就一两层。 这会儿往一楼跑，大概率要面对面。 好不如搏一搏。 如果男人不是朝负二层来的，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在赌对了，男人下楼的脚步声停在负一层。 听声音不像是进入刚才那间小房间，因为没传来金属钥匙跟锁撞击的声音。 应该时推开消防门去了外面。 王屿松了口气，“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两人鬼鬼祟祟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到一楼。 向远峰先探着着脑袋朝外面一番打量，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拉着王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王屿，刚才我跟你说的你听到了吗？我怀疑负一层那个房间可能跟造假料子有关系。” 脱离危险的环境后，向远峰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 王屿没理会他的说辞，将自己的手伸到向远峰的鼻子前，“你闻闻有什么味道？” 向远峰尽管一脸狐疑加嫌弃，但还是凑上去嗅了嗅，“汗水的味道？” 随机上下打量着王屿，“你该不会那么恶趣味吧？” 那道血腥味那么淡，早就已经从手上消散掉了。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究竟听到没有？负一层那间房间，跟造假料子有关！咱们得想办法摸进去看看。”向远峰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确定那股味道得来源？”王屿这一次倒是真的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不确定的问道：“可是说不通啊。七号公馆家大业大，怎么还会将这点利润看在眼里？” 虽然这“手工活”也不是不能赚到钱。 可毕竟如今有了更一劳永逸的赚钱路子，难道是有钱人的怪癖？ 闲下来就难受，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干干？ 王屿觉得这个可能性很牵强。 “那谁知道呢……到时候想法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觉得谁会有钥匙？” 向远峰挑了挑眉。 都不用想，别的什么人虽然未必会有，但有一个人一定有。 正想着，就看见阿莲款款朝电梯这边走过来。 身后跟着两个男人。 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七号公馆的客人。 那模样看起来跟阿莲也熟悉。 能劳驾她亲自迎接的客人，必然不是寻常人等。 至少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徐跟杨昭都不具备这种待遇。 这一次要不是沾了固追的光，也没机会见到她。 向远峰见王屿直勾勾的盯着阿莲，原本想打趣两句，但应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又盯着阿莲的方向看了几眼之后，突然超旁边侧了一下身子。 好在阿莲这会儿有正事，不方便跟王屿闲聊，远远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身后两个男人走进了电梯。 “我觉得阿莲身上应该有钥匙。”王屿冲向远峰说道。 说完好一会儿没等到向远峰的回应，王屿一看，他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 “干什么呢？见鬼了？”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如见鬼了呢。刚才看到一个人……”向远峰见阿莲一行人已经不见踪影，连忙说道。 王屿并不准备追问，正准备开口将刚才的话再复述一边的时候，就听到向远峰说道：“刚才那人应该是何迎江身边的秘书没错。他怎么会来这里？” 王屿：“你说谁？” 向远峰将自己的发现又重复了一遍。 王屿立刻想起何迎江是什么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向远峰，“你连他秘书都认识？” 向远峰挠了挠头，“这怎么说呢……机缘巧合吧。主要当时这人经手从我手上买走过几块老料子。我就是想不认识也难……” 王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扯着向远峰就朝大厅休闲区走去，“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总感觉这里面的事一环扣着一环。 如今事情看上去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也许差的就是一根将它们串在一起的绳子。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坤哥的人 结果就在王屿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向远峰扯了他一下，“看，坤哥。” 这一打岔，顿时把王屿的思路给打乱了。 一闪而过的念头就像一道突然来又突然消失的闪电，瞬间支离破碎，再也串不起来。 索性收住念头暂时不再去想，顺着向远峰的视线看过去。 大厅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坤哥。 正在给很跟门口两个负责接引的侍应生说着什么。 “现在怎么说？找个什么理由过去？”临了，向远峰突然问道。 王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扯着向远峰往前走，“这会儿退缩，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坤哥就发现了两人，看样子第一反应应该是不想跟两二年直接打照面。 但毕竟面子上还要过得去，也不能直接扭头走人，只能迎着两人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两位老板，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王屿笑着说道：“想跟坤哥打听个人。” 坤哥听完，表现得有些好奇，“王老板但说无妨。如果我认识一定知无不言。” “小月坤哥认识吗？”王屿笑着问道：“上次在七号公馆见过一次，念念不忘，记得听她说过是坤哥带的，所以来问问。” “小月？”坤哥皱起眉头，像是陷入思索。 “哦，对了，她的艺名叫做瑞贝卡。”王屿连忙补充。 “你说她啊……她不在这边做了。”坤哥笑着回答。 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不在七号公馆了？”王屿一愣。 坤哥点点头，“就不久之前的事。走的挺着急。好像听说是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 可能是为了进一步让王屿释怀，坤哥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正常。干她们这一行的流动性很大。毕竟是吃青春饭的。就这么几年光景。如果遇到合适的老板，能为后半生找一个归宿，她们肯定毫不犹豫就走了。要不然，人老珠黄以后，更卖不出去了。” “再不济，还能找个老实人接盘。好歹能有个正经日子过一过。” 小月可不是他嘴里说的这么简单的人。 即便只是腾南魏家的偏支，却也是高门大户明媒正娶的老婆，出没在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是坤哥嘴里这么轻描淡写的原因。 见王屿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坤哥连忙问道：“两位老板，我们这边的陪侍姑娘多着呢。哥哥风情万种，没必要就认准那一个。要不……我帮两位老板挑两个绝色？” 一旁的向远峰就跟瓜地里的猹，无意中吃到了一个想象不到的大瓜。 这王屿看着老实，想不到玩的一点也不比自己逊色啊。 亏他还以为王屿多正经，被他发现自己跟猫女的事之后，还很是心虚了好长时间，生怕回到边城他哪天当着陶秀的面说秃噜嘴。 早知道他也玩的这么花，大家彼此彼此，那不就心照不宣了吗。 想到这里，不免想到猫女那曼妙的身姿，一时间表情有些难以描述。 坤哥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向远峰逐渐升腾起来的念头。 笑起来，“两位老板都是我们的贵客，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不如这会儿我带两位亲自去看看？” 王屿点点头，“也好。” 就这样，再向远峰一言难尽的表情中，坤哥在前面带路，两人跟在身后，撑着电梯朝二楼走去。 下了电梯，趁着坤哥安排吩咐人手的时候，向远峰扯了扯王屿，“你想干什么？难不成真动了凡心？你疯了吗？果敢那边的人还在，这要是要彭茜知道了，你觉得杨霖会不知道？刺激不是这么找的。你就不担心到时候玩出火来？”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向远峰一眼。 正准备阿开口解释的时候，坤哥已经拉开其中一个房间的大门。 “两位老板，请进。” 王屿毫不犹豫率先走了进去。 向远峰只能跟上。 房间里，至少有十几个姑娘，正在百无聊赖地坐着刷手机。 看到坤哥带着人进门，这些姑娘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收起自己的慵懒随意，端正态度齐刷刷站起来，冲着三人稀稀落落的鞠了个躬。 王屿大致看了一眼，没见到之前跟向远峰在一起的那个猫女还有兔女郎。 这里面的姑娘穿着打扮也跟那两人的风格有几分差别。 向远峰还没搞清楚王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见他没做出任何反应，向远峰也不好轻举妄动。 坤哥见两人都没表态，迟疑着问道：“两位老板没有中意的？没事，这些姑娘是我手底下的，但咱们七号公馆，这样的姑娘有很多。两位老板要是这里面挑不出来，我再跟其他管事的联系一下，从他们手上挑保证让两位老板满意……” 话刚说完，他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噪音嘈杂，王屿听不清楚里面说了什么。 但坤哥很快冲两人点点头，可能因为对讲机的声音比较大，一些话不方便当着他们外人的面说，所以坤哥飞快地走出了房间。 向远峰像是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坏笑着冲王屿说道：“你今天不是来钓鱼执法的吧？你要是来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王屿没好气的回了个一记白眼。 他认为，小月但凡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即便她人离开了，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一定也有还记得她的人。 没法见到正主，只能想其他办法。 如今七号公馆的秘密似乎越来越明朗，但魏家人浐掺和里面又起到了什么作用，才是王屿这会儿想找到小月的最根本原因。 也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姑娘中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但曲线玲珑的姑娘。 她绕着向远峰走了一圈，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冲着王屿说道：“这位老板我有印象。之前瑞贝卡跟你在一起。老板，选我，都是坤哥调教出来的人，保证让你难忘今宵。” 一边说一边将手搭上了向远峰的肩头。 但向远峰这次学聪明了，王屿不动他不动。 他可不想自己把柄时刻被王屿拿捏着，提心吊胆。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寻常客人去不到的地方 “你跟小月熟吗？”王屿看着那姑娘问道。 “我叫珍妮。如果瑞贝卡在这里有朋友的话，我想我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姑娘自报家门，歪着脑袋笑嘻嘻的说道。 王屿点头，“就她了。” 向远峰眼见王屿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顿时一愣。 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你什么意思？” 这姑娘不是他的菜啊。 要是可以选，他倒是更希望能跟猫女再续一下露水前缘。 但他搞不清楚王屿究竟想干什么，所以没敢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表现得太明显。 这时候，坤哥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走了回来，“不好意思两位老板，怠慢了……” 话没说完，看着眼前的情况，又是一愣。 “两位老板这……就……就珍妮一个？” 他显然不知道把事情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语气让向远峰有种形容不出来的难受。 就好像他是有什么大病的那种人。 这感觉让他相当不爽，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关键是王屿的态度很是模糊，让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默认下来。 反倒是珍妮，完全不在意。 看着坤哥，说道：“差不多就得了坤哥，两位老板时间宝贵的紧。后面还有什么需要，我会跟你及时反馈的啦。” 客户就是上帝。 尤其出入七号公馆的更是上帝中的上帝。 坤哥只是刚才一时没愣神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经过珍妮提醒，连忙笑着说道：“服务好两位老板，这可是咱们七号公关的贵客。马虎不得。” 珍妮娇笑一声，“我办事坤哥还不放心吗。保证比你的瑞贝卡更能让两位老板满意。” 坤哥随后又交代了几句什么之后，这才匆匆忙忙走了。 向远峰脸上丝毫看不出偷吃的喜悦，反而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无奈。 对于珍妮对他表现出来的热情，多少有几分被迫出卖色相的无力感。 三人走出房间，王屿冲走廊上站着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 “二楼还有没有安静一些不被打扰的房间？” 侍应生连忙会意，引着三人朝前走去，直至把他们送进一间空无一人的硕大房间。 关上房门懂事的及时退了出去。 人才刚走，王屿想说的话甚至都还没开口，珍妮就开始自发的宽衣解带。 王屿下意识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 珍妮犹豫着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这里能有什么老板想想知道的消息？” 声音中不自觉带上几分警惕。 向远峰随手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衣服，给她披在肩膀上。 看样子这珍妮的确不对他的路子，要是换成猫女那款，只怕这会儿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了。 直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王屿眼角余光见她将本就为数不多的衣衫重新穿好，这才将身子转回来。 “珍妮姑娘，小月……也就是瑞贝卡，是我一位故人。我是想问一下，你知道她的去向吗？”王屿极为认真地问道。 珍妮的大眼睛里闪出几分狡黠，随机自如地往宽大的沙发上一坐。 因为身材娇小，大半个人都陷了进去。 “王老板，你喜欢瑞贝卡哪一点？你需要的服务，我不行吗？”她有些挑衅地看着王屿。 王屿有些搞不清楚。 刚才这个珍妮不是还说她算得上是小月为数不多的朋友吗？ 这怎么没说两句话，就又这么强的针对性？ 这是朋友能干出来的事？ 向远峰比起王屿来说，至少明白更了解一些女人。 知道珍妮这是犯了一个女人都会犯的公主病。 但不得不说，有些男人就是吃这一套。 所以说干她们这行的，也不容易。 太听话，客人稀罕一会儿就腻歪了；太作，又招客人烦。 个中尺度，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想到这里，向远峰冲珍妮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开口道：“那你还真是冤枉了我这位朋友。既然他说是故人，你就当故人给他个答案不就得了。” 有什么必要上纲上线。 这又不是捉奸现场。 当然后面半句话，只是在向远峰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有说出口。 珍妮伸手摸着向远峰胸口，在上面一番流连，一举一动很是勾人。 “既然向老板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瑞贝卡，据我所知，应该根本没有离开七号公馆……” 王屿刚想开口，就被向远峰的眼神制止了。 他转头看着珍妮，问道：“可是刚才我这位朋友也问过坤哥，坤哥说的很清楚，瑞贝卡已经离开了七号公馆。这种事总瞒不过他吧？” 珍妮笑起来，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向远峰胸口上画圈圈，“向老板，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要去坤哥面前给我打小报告哦。毕竟背后乱嚼舌头这样的事，坤哥可是最反感了。” 向远峰不知道是为了表态还是受不了珍妮这只不安分的手，一把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说道：“珍妮小姐放心，规矩我们懂。” 一边说，另外一只手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卷漂亮币，塞在了珍妮手里。 珍妮笑的更加灿烂起来，也顾不得向远峰了，把玩着手里的钞票，继续说道：“坤哥也是没办法。毕竟瑞贝卡现在陪的客人可是七号公馆的老关系。他要是跟你们实话实说，两位老板非要瑞贝卡陪伴，他也难做呀。”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然后转着眼珠子说道：“我们难道还不能算是七号公馆的贵客吗？这厚此薄彼的做法，太容易被戳穿了吧。要是大家在什么地方打个照面，不是立刻就露馅了吗？” “两位老板有所不知。你们在公馆内所有明面的项目上，都不会跟他们撞上的。因为那位大老板出没的地方，都是寻常客人去不到的所在。照我说，老板们，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只盯着一个瑞贝卡不放呢？” “你们要是就喜欢她那一种，我可以介绍相似风格的其他小姐妹陪你们。莉莉还有艾娜，都不比她差，保证老板见到她们立刻就忘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分头行动 尽管如此，王屿却不敢轻易试探珍妮。 比起她，王屿更愿意相信小月。 虽然她未必顾念几分旧日情分，但相比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还是老相识更能让人放心一些。 想到这里，王屿打断了珍妮的兴致勃勃，“珍妮小姐，我有些事一定要见瑞贝卡一面，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珍妮撇了撇嘴，“那我可爱莫能助。别说坤哥天天盯着我们，就算没有坤哥，要是搅扰了大老板们的交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连忙不着痕迹的伸手挑逗了一下珍妮的下巴，“我这位朋友，就是想跟那位瑞贝卡见一面，影响不到那些大老板们的正经事。你帮他还愿，我们不会亏待你。” 有了向远峰这番话，珍妮的口风瞬间变了。 “看样子王老板也是个长情的人。我要是这能帮你把这件事做成了，倒也是功德一件。不过，两位老板，不要觉得我话多，我也是好心才提醒你们。瑞贝卡跟我们可不一样，还是多留个下心眼，避免到时候被卷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当中去。” 说完，顺着向远峰的手，一个起身旋转，坐到他大腿上。 向远峰顺口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你只管张罗，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珍妮轻轻啄了一口在向远峰的脸颊上，站起身，双手拉着他，“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陪两位老板出去找个什么场子乐呵乐呵？” 看样子，她们陪伴的客人产生的一应消费，应该都有相应提成。 珍妮这会儿也没多余的心思陪他们在这浪费时间。 客人们将她们当成一件件明码标价的商品，她们又何尝不是把这些流连忘返的男人们当成一个个人形跳板。 大家各取所需，纵情享乐之后回归各自的生活，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后续麻烦，倒也简单。 向远峰看了王屿一眼，显然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但看到他一副管撩不管灭的架势，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将珍妮甩给自己来解决。 心里叫苦不迭。 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打情骂俏，那自然是种无边的享受。 可他又不是什么种马，随随便便个什么人都能撩拨起他的兴致。 他虽然随便起来不是人，但却绝对算不上一个随便的人。 这是向远峰对自我的认知。 面对珍妮的主动，向远峰不但没有半点愉悦，甚至产生一种自己在出卖色相的既视感。 可那个始作俑者的王屿，却完全没有此刻救他于水深火热的觉悟。 坐在相对较远的一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瞎琢磨些什么。 “我不赌博。不好这口。” 向远峰飘忽的神智被珍妮手上加大的力道给出成功唤了回来，连忙表态。 既然王屿这会儿指望不上，自己总不能当任人宰割的牛马。 向远峰虽然不羁，但赌博跟吸du这两样，他是绝对不沾的。 哪怕是为了帮王屿哄这个叫珍妮的，也不能破例。 珍妮眼睛转了转，“不博彩也没关系，我可以陪老板去赌石啊。” 她倒是对自己上班地方，油水最大的两个支柱产业门儿清。 赌石倒是可以。 向远峰招呼了王屿一句，但王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跟他同去的要求。 甚至还不忘给向远峰使了个眼色。 虽然两人已经有了超乎寻常的默契，但这个眼神的含义，向远峰压根没看懂。 听任珍妮将自己拉出门外，向远峰还忍不住琢磨王屿究竟想干什么。 等两人走后，王屿又肚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出门朝电梯走去。 他不是没看出来向远峰的不情愿，但话要借助珍妮牵线，又不能将她甩到一边，只能暂时委屈他一会儿。 只有带着珍妮离开，自己才有落单的机会，下到地下两层去进一步查看情况。 手上淡淡的血腥味早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但是刚才站在门前那清晰分明的味道，王屿很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贺航不是还在那里吗？ 自己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另外一个入口，堂堂正正走进去。 他想知道，那里面能不能找到跟刚才的房间有关的入口。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到王屿走进电梯，他瞄了一眼，旋即收回了视线。 王屿伸手按下负二层的电梯按钮时，看到男人选的楼层是负一。 按照向远峰的说法，负一层那间房间应该是跟原石造假有关的所在。 想到这里，王屿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往男人身上瞄。 但一层的时间很短，男人很快就离开电梯，朝外走去。 王屿看到第一层的电梯门口站着的“安保人员”，在看到男人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第一时间就点头哈腰的给男人引路。 看样子就知道极为眼熟。 王屿不动声色的等电梯门自动关闭，刚才隐约听到他们称呼那个男人“李老板”。 这姓常见，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王屿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电梯停在二楼，门口两个说好听点是安保人员，说真实点就是打手的男人，看上去有些意外。 其中有一个王屿算得上认识。 贺航闹腾那会儿，反应比较迅猛的那个打手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神情带着几分紧张几分警惕，“骆老板，你怎么来了？” 这模样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王屿笑着说道：“我不放心贺航，过来看看他的情况。这是怎么了？如临大敌一样。” 男人咧嘴一笑，“骆老板说笑了，怎么会有不开眼的在七号公馆闹事。只是没想到你来，让我们哥俩有些意外、意外。” 王屿走出电梯，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贺航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还在原来的房间吗？我过去看看。” 说完就准备越过男人往走廊里面走，却被对方反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骆老板，我……带你去。”男人嘴里勉强挤出来一句。 王屿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你这表情，让我觉得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他开口了 男人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骆老板这是说的哪里话。放眼整个小勐拉，再没有比我们七号公馆的医疗资源更丰富的地方了。” “那就带我过去看看。”骆八九直奔主题。 男人尽管看上去不太情愿，但还是领着王屿朝里面走去。 在经过其中一个房间时，冷不丁门口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王屿还没回过神来，女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然撞开挡住去路的王屿两人，飞快地往外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慌不择路，她选择的地方是出口的反方向、走廊的另外一头。 身边的男人立刻丢下王屿，朝着女人逃跑的方向紧紧追了上去。 房间里紧接着冲出来两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紧追其后。 王屿愣了愣，扭头看到敞开着的房间。 里面被布置的宛如一间手术室的模样。 好奇之下，王屿抬脚走了进去。 这么说似乎也不恰当。 只是看起来像手术室，但其实徒有其表。 只不过地上有零散的血迹，结合室内的陈设，能与之对应的似乎也就是手术室之类的存在。 可手术室该有的东西里面全都没有，只有一把造型怪异的像椅子又像床的东西。 最让王屿感到的心惊的是，那上面还拴着一根血迹斑斑的麻绳。 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喊以及脚步声。 王屿这会儿走出去显然也已经来不及，索性就留在里面。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把那根破绳子换了。就是不听。还好这会儿没什么客人。要不然撞到这一幕，你们谁去跟客人解释？阿莲姐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刚才那个保安的声音。 话音落下，他似乎终于想到少了个人。 “咦，刚才的王老板呢？” “我在这。”王屿连忙应声，随后走出到房间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女人惊恐万状地脸，她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男人一把将王屿扯出来，随后十一两个白大褂将女人架了进去。 随着门被重重关起来，门内的一切声音似乎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看得出来，应该是做了相当好的隔音处理。 “不好意思王老板，让你受惊吓了。” 男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王屿的表情。 “这姑娘，脑子有点问题。好好的检查都不配合，跟你那位朋友差不多情况。”他解释道。 说完见王屿不说话，又补充道：“我们也是行善积德做好事。” 王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行善积德这样的事，大约只有鬼才会相信吧。 王屿已经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楞头小子，不会一腔热血上涌的去打抱不平。 想要帮助别人，首先要能确保自己跟身边人的安全。 不动声色是基本。 男人不知道王屿信没信自己的说辞，但是面子上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主动去跟阿莲等人汇报这个意外状况来讨骂。 王屿这边既然翻篇了，也没有理由跑去阿莲那边搬弄是非。 大家面子上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王屿在心里清醒将刚才女人惊恐的眼睛压在心底，跟在男人身后来到贺航所在的房间门口。 这会儿他人已经醒了，原来捆绑在身上的绳子也已经解开，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像是在发呆。 王屿冲男人说道：“我能不能进去跟他说几句话？” 男人有些为难的说道：“王老板，你别看他这会儿挺正常的。但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况且你就算进去，跟他又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脑子里。不是白费工夫？” 王屿：“没事。说不定有熟悉的人多跟他沟通几次还有助于他恢复正常呢。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这人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关着，这毕竟是个人。” 男人很是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便掏钥匙边说道：“王老板，你动作快点，尽量不要让我难做。你是我们的贵宾，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阿莲小姐不会放过我的。” 王屿点头，表示自己一定配合。 男人这才将手中一大串钥匙对准锁孔，将门打开。 王屿看着他手上的钥匙，脑中顿时闪过一道光。 这一大串，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负一层跟负二层那两道门的钥匙…… 当然这个想法只敢在心里琢磨，现实中王屿的眼神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在那串钥匙上流连。 男人江门打开，自觉后退一步，冲王屿说道：“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就喊我。” 说完便退了出去。 王屿慢慢靠近贺航，不过他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整个人很是木讷。 见他不肯抬头，王屿干脆直接蹲在贺航正前方。 “贺航，你家里人很担心你。你外公还有你小叔叔。你还记得他们吗？” 然而，贺航毫无反应。 整个人都是呆呆地。 王屿又自顾自说了好一会儿，见他表情波澜不惊，忍不住问道：“那你还记得丽莎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贺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白眼狼。 放着那么在意他的家里人无感，却对一个欺骗过他的女人如此在意。 但既然起作用，那王屿就只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捋。 只不过对于并不熟悉的两个人来说，能找到的话题相当有限。 就在王屿没想好怎么切入贺航的心扉时，却突然听到贺航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隔壁的女人太可怜了，我们要做点什么……” 王屿一愣，下意识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好，那里并没有其他什么人的身影出现。 就在王屿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时，贺航仍旧保持那副样子，压低声音开口说道：“王老板，感谢你救了我。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没疯。”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学着他压低声音说道：“疯病虽然分成很多种，但人家说了，每一种病症都是有规律的。你就算继续这么装下去，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这……这又是何必呢。” 贺航：“你不懂。你并不了解我的情况。我要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不可理喻的女人 说完，似乎是担心王屿不相信。 贺航又开口说道：“王老板，等后面我会找机会好好跟你解释。你只要记得我是领你这份人情的。不过眼下，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想的是怎么把那个姑娘救出来。” 说实话，对于贺航这态度，王屿有些意外。 一个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未见得有多乐观，还有多余的心思担心别人。 能与之共情，多少有些难能可贵。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什么用。 所以王屿没说话。 救人不是动动嘴就能想出办法来的。 他们拿什么救？ 拿自己一命换一命吗？ “贺航，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王屿问道。 总不能一直这么装疯卖傻吧。 贺航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嘴里却说道：“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我带走。剩下的等我出去之后再告诉你。” 王屿坚持问道：“现在你小叔不在，身边没有一个认识你的人，你完全没必要继续这样。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何必这么糟践自己。” 然而贺航却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大叫起来。 不但如此，他还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让王屿好长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很快，门外的男人就冲了进来。 迅速来到王屿身边，将他一把拉开。 “王老板，都跟你说他间歇性发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咱们出去吧，一会儿让大夫过来给他打一针就好了。” 王屿有些不忍心，连忙说道：“我看他也没有伤人的意思，打针什么的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只要让他自己待着冷静冷静就可以了。” 然而男人却压根没等他说完，就将他推出门去。 关上门之后，男人长长吐出口气，“剩下的事我们会看着处理的。王老板，现在你人也见到了，总可以放心了吧？” 王屿只得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件事也不好一直麻烦你们，我想把人带走……” 话没说完，男人就连连摇头，“王老板，他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是你执意把他带出去，要是伤到其他的客人，我们跟你都没法交代。这里面往来进出的都不是寻常人物，真要是闹出什么事，没法收场。” “这个肯定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实在不相信，可以去找阿莲小姐，你看看她怎么说。” 男人说完，就一副准备送客的架势。 王屿连忙说道：“兄弟，你都什么时候当班？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下次来的时候给我个机会表示一下感谢。” 这话说的很明显，是要投桃报李。 男人立刻咧嘴一笑，“王老板真是客气。我们上一天休一天。你下次来，记得跟今天隔一天就好。” 有了王屿这番话，他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果然有钱好办事。 现如今钱还没出场，就已经起到了改起的作用。 王屿点点头，“我去阿莲小姐办公室看看。” 这会儿已经到了电梯前，阿莲的办公室在电梯的另外一边。 男人短暂纠结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王老板，那就有劳你自己去了。今天就我们两个人，不能离开岗位太长时间。” 王屿连忙表示他忙他的，自己完全可以顺利找到阿莲办公室的所在后就走了。 王屿其实并不能确定阿莲在不在办公室。 但是这会儿他还并不像就此离开。 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王屿也想知道。 哪怕无能为力，好歹也尽力试过之后才不会以后噩梦缠身。 一边想着一边已经来到了阿莲办公室门口。 王屿抬手正准备敲门，办公室大门就跟心有灵犀一般的打开了。 不过站在门里面的人不是阿莲，而是另一个姑娘。 这姑娘王屿并不是面熟，只来得及看到姑娘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见到王屿，伸手擦了擦脸，然后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门开着，王屿站在门口，看到阿莲一脸冰霜的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桌背后。 即便是看到王屿，脸上的怒气也未曾消减半分。 王屿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要不要进去。 “王老板有什么事吗？” 最终，还是阿莲先开口了。 王屿连忙说道：“刚才先去看了看贺航的情况，想过来跟阿莲小姐打个商量。” “那还不进来。是怕我变成老虎吃人吗？”阿莲没好气的说道。 王屿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等于是撞在阿莲心情不好的枪口上。 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这会儿要是逃之夭夭，只怕以后还不一定怎么被她诟病。 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阿莲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王屿随口说了一句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瞎子都能感受到她办公室里此刻超低的气压，更何况自己还不瞎。 阿莲冷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问道：“王老板找我什么事？”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讨论贺航的问题。 表示希望能够带他离开现在所在的房间。 毕竟说白了，他是一个人，不能像动物一样整天被关起来。 这跟囚禁没有什么区别。 阿莲听完，露出一个冒着冷气的笑容，反问道：“王老板，你们国内的精神病难道都是放在路上任意活动吗？这点常识我觉得但凡是个成年人都知道的吧？”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但是没办法，王屿又不能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准备给阿莲小姐添麻烦。只是说在我走的时候要把贺航带走。” 阿莲耸耸肩，“你不带走，难道还要让我们照顾他后半辈子？” 王屿：“……” 这天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往下面聊。 要是按照他的性子，他这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再好的修养也架不住一直被这么拿捏。 但这个念头刚在他脑海中升起，刚才那个女人惊恐的表情就浮现出来。 真是没有享不了的福，倒有操不完的闲心。 “王老板还有别的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阿莲的权限 但是王屿想了好几个切入点，都觉得并不能很完美地从这会儿的阿莲这边套问出什么底细。 决定实话实说。 然而他才刚刚提到刚才那个女人的时候，阿莲的表情就变了。 “你在哪看到的？” 王屿只能实话实说，将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跟阿莲交待了一番。 阿莲瞬间站起来，这个突然的动作把王屿吓了一跳。 阿莲却理都没理他，铁青着脸走出了办公室。 留王屿一个人眨巴着眼睛傻愣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想起追出去。 别看阿莲踩着高跟鞋，却如履平地走路生风。 她不刻意表现出柔媚那一面的时候，整个个人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王屿小跑着才追上她，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拉住。 “阿莲小姐，你要干什么去？”王屿连忙问道。 她这架势一看就带着巨大的火气，王屿担心把事情搞砸。 倒不是怕阿莲搞不定，担心的是把自己跟那个男人的关系闹顶了，后面再有什么事的时候难说话。 阿莲丢给王屿一个犀利的眼神，“你觉得我要去干什么？我当然是去了解一下你说的这个情况。什么女人，我怎么不知道？” 王屿：“……” 说完之后的阿莲眼睛一转，“怎么，王老板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给你捅了什么篓子，让你从中难做？你什么时候跟我手底下的人感情这么好了？” 说完甩开王屿的手，自顾自朝前走去。 还不忘丢下一句话，“我要是你就不会跟过来，把自己掺和进来。” 尽管她这么说，王屿却不能就这么任由她去折腾。 仍旧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电梯口，刚才那两个男人站在电梯口抽烟。 看到阿莲走过来，连忙将手中的香烟掐灭，讪讪的看着阿莲的面色不善。 “就抽了几口……” 刚才跟王屿有过交集的男人开口解释。 另外一个还抓紧时间连忙挥手驱散了一下空气中的烟味。 “阿莲小姐，你怎么来了？”男人说完，还心虚的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王屿。 看样子也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阿莲板着脸说道：“我听王老板说，那位贺老板又不安分，过来看看。” 男人连忙满脸堆笑，“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放心吧阿莲小姐，这点小事我们能处理好。” “带我过去看看，现在这会儿有大夫吧？有的话叫来，我问问看贺老板现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王老板说要是贺老板不具备攻击性，准备将他从这里带出去。” 男人一脸为难的看看阿莲又看看王屿，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阿莲显然已经没有积分耐心，瞪着眼睛，“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你现在是攀上了哪门子高枝？连我说的话都没用了？” 男人连忙开始赌咒发誓表忠心那一套。 表示自己一直以来都对阿莲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阿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峙般站在男人面前。 直到男人妥协，从身上掏出一张身份识别卡，将那道门禁打开。 王屿立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上次她明明是看到阿莲有身份识别，进出所有地方畅通无阻。 可是这一次她却宁愿跟男人废话这么多，等着对方给他开门。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阿莲即便不是被禁足了，也一定是受到了某种限制。 但她不是一直是杨根生身边的红人吗？ 又沾亲带故的，很是受到对方重用，有什么理由会在突然之间被限制权限。 男人很快将门禁打开，冲阿莲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阿莲小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也是没办法，要不是老大一定要这样，我根本不想做这样的事。” 阿莲又是一声冷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我不敢问干爹，难道还不敢问你？我不过就是看你准备什么时候坦白罢了。听姐一句劝，利用完被放弃掉的大有人在。你作为我的手下，处处瞒着我做事，等你的利用价值没了，你觉得还能像以前一样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说完之后趾高气昂抬脚朝里面走去。 王屿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很是不好意思的神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兄弟，我真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给你惹来这么多麻烦。见谅啊……” 男人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冲王屿摇了摇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王老板。有些事你不了解。放心吧，没事，阿莲小姐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阿莲不知道是在借题发挥，还是听到了两人的对白，一边走一边随机在走廊的门前连踢带拍。 那模样十足一副悍妇的模样。 “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把王屿一整个看呆了。 男人满脸苦笑，看样子平常也没少见识这样的情景。 “我跟过去看看……”王屿连忙说道。 人没走几步，就看到刚才女人冲出来的那件房门里探出一个脑袋。 应该是刚才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之一。 阿莲原本已经走过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倒退回来，伸手揪住男人的后脖领，将人整个给拉了出来。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改改干的事都干完了吗？” 阿莲个子高，这会儿站在男人面前，比对方足足高出大半个头，像一堵人墙，压迫感十足。 男人缩了缩脖子，“阿莲小姐，我们实在忙正经事，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呢。这不是老大有吩咐，让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先解决眼前的事嘛。你不要让我们难做，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哦？”阿莲转了转眼珠子，同时脑袋朝房间里面探了探。 反手将男人拨到一边，“那让我看看你们究竟在忙什么正经事。” 说完人就朝房间里走。 白大褂连忙伸手将她拉住，“阿莲小姐，这是老大吩咐的。你……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阿莲相当不满的甩开男人的手，冷笑道：“什么时候我要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们的批准？今天就算是干爹在这里，我也一定要进去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钥匙 阿莲想做的事，就连杨根生也未必能阻拦的住，更何况两个手下。 阿莲说进就进，谁也不敢真的拦。 两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屿像个多余的。 他伸头朝里面看去，白大褂却一下挡在了他面前。 虽然对方没有王屿个头高，但还是成功吸引了王屿的注意力。 “这位老板，这里面是我们公馆内部的情况。客人不便参观，不好意思。” 他言语听起来客气，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一旁的男人听到连忙打圆场，将王屿拉到一边，说道：“不好意思王老板，他们一般情况下都是对内，不太善于跟客人打交道。别见怪。” 这么一来，王屿站的角度算是完全看不到里面了。 他也不好一门心思往里面冲。 他们对阿莲客气可不代表会对自己客气。 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又过了好一会儿，阿莲满脸怒气的走了出来。 看样子像是想要说点什么，结果瞄了一眼王屿之后，硬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带着强大的气流，闷头朝来的方向走回去。 男人竟然还喊了一声，“阿莲小姐，你不是要去看看贺老板的情况吗？” 阿莲怎么可能理他，头都没回一个就走了。 男人说完，似乎还显得有些委屈，“王老板，你刚才也听到的吧？阿莲小姐说是要去看看和老板的情况……” 王屿只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可能今天阿莲小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我先过去看看。对了，贺老板那边，不要给他滥用药物。药物用多了对脑子不好。” 说完王屿就追着阿莲的脚步走了。 留下男人跟白大褂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阿莲掏出了手机，似乎是要打电话。 王屿连忙追上去，“阿莲小姐，你……” 话没说完，阿莲就定定的看着他，“王老板，我倒是也可以帮你把贺老板带出来。不过，作为交换，你也需要帮我一个忙。” 王屿一愣，下意识说道：“你说。” “你想办法把刚才那人身上的钥匙弄到手。”阿莲下一秒就说道。 王屿：“……” 认真的吗？ 这对她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让自己去折腾。 想想现实吗？ 自己总加起来，跟对方见过两面，用什么办法能把对方手上的钥匙搞到手？ 这种事就算不能明说，作为阿莲的身份来讲，也总比自己的办法要多得多。 阿莲却完全不管王屿怎么想，开口说道：“王老板，你不是想让我帮助刚才的女人吗？你总要做点什么吧？难不成现在求人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 你也不要以为是我故意刁难你。我还没那个爱好。只是人跑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们自己人。咱们俩打配合才能天衣无缝。” 王屿不放心地看了看阿莲，开口问道：“阿莲小姐，你这不是在钓鱼吧？” 阿莲没好气的说道：“随你便。反正要是不救她人也不会死。最多就是生不如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屿连忙问道：“阿莲小姐，既然咱们要打配合，你好歹让我知道点内情吧？她究竟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她？” 阿莲看上去有些烦躁。 “为了增加彼此的信任度，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说完，像是怕王屿没完没了，阿莲开口说道：“别没完，差不多得了。我可不是你的百科全书。” 王屿一想，就自己想知道的两个问题而言，肯定还是搞清楚阿莲的立场显得更关键一些。 于是连忙问道：“阿莲小姐为什么会伸出援手？” 阿莲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看着王屿，没头没脑地说道：“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从此再也不能做母亲。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和小女孩失去自己的母亲罢了。” 他的表情很冷漠，声音听上去更是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王屿下意识还想再问点什么，阿莲却已经相当不耐烦，“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回答你了。你还是留点脑子，多想想后面怎么拿到钥匙吧。” 王屿挠了挠头。 至少眼下应该算是以恶个比较好的结果了吧。 虽然偷钥匙不容易，可要是没有阿莲介入，自己岂不是又要想办法偷钥匙还要再想办法救人？ 暗恋已经帮自己省掉了三分之二的麻烦。 可这钥匙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手的。 阿莲重新朝办公室走去，然后开口说道：“王老板，要善于利用身边的资源。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可以找人借力啊。为了避嫌，这件事我就爱莫能助了。等你好消息。” 说完，不等王屿表态，她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补充道：“对了，抓紧时间，过了今晚，明天人可就不再这边了。到时候，你就算想救也没办法了。” 说完一步三摇说走就走了。 王屿：“……” 抱怨归抱怨，这件事要是自己没撞见也就算了。 那个女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正在遭受什么非人的经历。 王屿只能折头往回走，向远峰的鬼点子多，回去跟他碰个面，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回到电梯门口，男人看到他垂头丧气走回来，忍不住一脸同情的问道：“王老板，阿莲小姐怎么样了？” 王屿心想，她什么德行你不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这会儿问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想看热闹寻找自我心理平衡。 当下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姑娘心思难猜的很。” “可不是吗，我们私下都说阿莲小姐是更年期提前了……”男人小声说道。 他身边那位同伴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在提醒男人说话注意分寸。 见男人健谈，王屿想了想，“今晚当值吗？要不要去喝一杯？” 男人先是连连摇头，稍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也许是惦记着先前王屿给他承诺的好处，一厢情愿地认定他是要找机会给自己送好处费，眼前一亮，然后说道：“今晚我可以找个哥们儿替班。王老板有什么吩咐？” 说完还眨了眨眼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灌酒的阵容 男人像是很满意王屿的说法，面露难色的跟自己的同伴耳语了几句之后，冲王屿点点头。 “王老板，我现在还走不开。一会儿晚饭时间交接，我到时候去什么地方找你？”男人问道。 王屿看了下时间，跟男人约定一个时后在三楼的酒吧碰面后，电梯也来到面前。 看样子，今天又还要准备一个千杯不醉才能行啊。 一事不烦二主，王屿给向远峰去电话的时候，看样子他赌石赌的极为欢快。 连接起电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不耐烦。 弄清楚王屿的大致意图后，向远峰沉默了一会儿，“等我十五分钟。” 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了。 王屿不想上楼，索性从一楼大厅走出去，在外面露天的停车场溜达了一圈。 放空了一下脑子。 等果敢跟这边的情况忙的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回边城了？ 当初出来的时候，从没想过会在这边待这么久。 久远到都要忘记在边城的生活是什么模样了。 王屿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手上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可以心无挂碍的说走就走。 杨霖现在在抹谷好吗？ 如今王屿也不敢随便给他去电话。 毕竟魏同辉出现了，现在也说不好打着什么主意。 虽然现在看目标不是杨霖，但彭茜出事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且就彭家跟杨家两家的关系来看，不管再怎么窝里斗，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体的。 所以，针对彭家，杨家也做不到独善其身。 况且还有个梁以开呢。 王屿有些烦躁。 事情凑到一起，让他觉得有些没有头绪。 以前经常觉得人性格里面的善恶是改不掉的。不是好人就是坏人。 但是这段时间却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很多时候，对一个人的评判标准并不是特定的。善恶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有时候，换个角度跟立场结果就跟着产生变化。 就拿最近的阿莲来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屿是绝对相信她绝非善类。 可几天相处下来，她这人也有发光的一面。 可能在广义上来看她不是什么好人，可在一些人眼中，比如今晚那个女人，如果获救，以后一定视阿莲为救命恩人。 在她眼中阿莲是一个毫无瑕疵的大善人。 所以如果有人说阿莲不好，她是绝对不可能认同的。 矛盾这不就出来了吗。 他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着，姓袁凤就匆匆忙忙从大门跑了出来。 亏他眼神好，次啊能一眼看到蹲在角落里的王屿。 “找你半天。差点以为刚才的赌局白输了呢。”一见面向远峰就开口说道。 王屿摇摇头，“就咱俩这水平，今晚不一定能完成任务。要不要再叫个帮手？” 向远峰线也不想的说道：“人太多了会不会引起对方警觉啊？那女的是什么人啊？素不相识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王屿看着他说道：“我虽然自认不算是什么坏人，却也称不上道德多高尚。可那钥匙除了能给阿莲救人用，咱们不是也惦记着吗？” 向远峰反应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意外的低呼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那两道校门的钥匙？” 王屿摇头，“还不确定。但是刚才听他跟阿莲的对话，感觉像是比较受杨根生信任的那种手下。负二层的门禁阿莲都被禁了，他还有。想来地下两层的钥匙，至少应该又负二层的。” 向远峰听完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要是拿到钥匙，今晚咱们就连夜进去一探究竟？” 王屿却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别掺和了。拖家带口的，里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情况，你在外面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话一出，把向远峰气乐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不还有好几个人吗？到时候提前打声招呼，让他们在外面负责接应就是了。我跟你说，别想甩开我。我今晚一定是要跟你一起去的。” 说完，伸手将蹲在地上的王屿拉起来，“把老徐队长带上吧？我觉得他比较善于跟打手这样的人打交道。到时候在老徐队长的淫威下，那哥们儿想不喝趴都不行。”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屿，他连忙问道：“身上还有现金吗？” 向远峰点头，“当然。来之前我特意取的，多着呢。你要多少？” “国币还是漂亮币？”王屿想到刚才向远峰用漂亮币打发那个姑娘的情景，忍不住问道。 “都有。你要什么我有什么。”向远峰得意的挑了挑眉。 “给我一万国币就够了。”王屿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刚才那个姑娘，没带咱们见到小月之前，千万不能放她离开。” 向远峰点点头，“明白。这会儿她正挥霍着我的筹码玩博彩，开心着呢。玛德，要不是不用自己出钱，还真得心疼死。咱们没日没夜，得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 这话相当走心。 王屿欣慰地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大少爷。 “别这个眼神看我，整的跟我家老头子似的。这眼神真瘆人。”向远峰不爽的嘟囔，“回去拿钱，还要找老徐队长。走吧，别在这杵着了。” 两人肩并肩走回七号公馆，刚到所住楼层，迎面就跟老徐打了个照面。 这下倒是省事了，向远峰回房间拿了钱，顺带着背了一个小背包，一切准备就绪。 老徐还没说两句话的就被两人二话不说给架到了二楼。 “喝酒这种事你们应该找固追，他酒量不比我强吗？” 老徐在搞清楚自己的作用之后，连忙说道。 向远峰哪里能让他跑了。 他解脱了这事就得轮到自己头上。 当下连忙安抚道：“老徐队长你放心，我们俩不是也能帮你分担一些吗？你放心，咱们三个一定能妥妥把对方放倒。” 天真的老徐立刻卸下了心防，“早说是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了。说吧，今晚把他喝到什么程度？咱们营地出来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要让他人事不省，see you tomor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老徐的随身物品 老徐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眨了眨眼睛。 一旁正在关注着他表情的向远峰，立刻有所察觉，“怎么了老徐大哥？” 老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没回答这个问题。 只说让两人在这里等自己一会儿，就小跑出去。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从口袋里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小号的透明自封塑料袋。 里面装着一小团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王屿好奇的问道。 老徐往他面前凑了凑，向远峰也跟着凑过去。 就听老徐说道：“这东西比灌酒好使。就算是头大象，喝下去那也得翻。二十四小时深度睡眠绝对没跑！” 向远峰表现得大为惊喜，“还有这等好东西？快让我看看。” 王屿伸手将向远峰的爪子拍开，“别人没放倒，先把自己给放倒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门口。 王屿连忙示意老徐将东西收起来，自己起身冲男人挥了挥手。 “王老板。向老板、老徐队长。”男人一见面就挨个打了遍招呼。 他认人倒是认的全。 对着男人脸上表现出来的惊疑，向远峰自来熟的一把将他拉着坐到身边。 “王老板说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在我们国内，感谢一个人必然要兴师动众的以示诚意。刚才我点了几样小食，要了几杯酒水。算是我们的谢意。” 说完冲王屿挤了挤眼睛。 王屿会意，将那一叠百元大钞从向远峰的背包里掏了出来，从桌子下面递到男人手里。 男人立刻咧嘴笑起来。 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将钱往口袋里塞。 有了这个融洽的开场白，后面的觥筹交错立刻顺理成章起来。 王屿没注意老徐选了个什么样的时机，将粉末撒进了男人的酒水中。 只是后面所有人都还没有醉意的时候，男人已经飘飘然起来。 “今晚是不是空调坏了？怎么感觉这么热……”男人一边说一边扯了扯衣领。 向远峰的嘴立刻张成了O型。 王屿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老徐。 老徐挠了挠头，“难道我拿错了？” 就在三人一脸懵逼的时候，很快男人就歪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王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向远峰尝试着推了两把男人，甚至还丧心病狂的在对方痒肉上挠了两下。 确定对方真的昏睡过去之后，这才冲老徐说道：“老徐队长，看不出来，玩的挺花啊。随身还准备这玩意儿，你是看上谁了？” 老徐被他调侃的老脸一红，很快没好气的回击道：“我还用看的上谁！那些个小姑娘看到我不都得被我这该死的魅力给迷倒？这东西都是营地的常规手段，给那些不听话的猪仔准备的。我有这玩意儿，有什么问题？” 这一解释，向远峰倒也没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辞。 王屿趁机跟两人说道：“老徐队长，有劳你跟向远峰一起机组坐在这，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喝多了。我去去就回。” 老徐刚点头，向远峰就立马说道：“我要个你一起！这里劳烦老徐队长一个人就足够了。” 老徐虽然不知道两人要去干什么，但知道肯定有事。 给向远峰敲帮腔，“王兄弟，你跟向老弟一起去吧。两个人怎么说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见向远峰主意已定，自己说什么都不起不了作用后，王屿为了节省时间，便也不再废话。 伸手再男人身上一同摸索，很快就摸到了那串惦记已久沉甸甸的钥匙串。 向远峰看到就忍不住嘴角疯狂上翘，“这么多钥匙，指不定就有咱们需要的那两把。” 两人将眼前的摊子留给老徐，前后脚摸出了酒吧门。 现在解决了钥匙的问题是不假，但并不能代表就没了所有障碍。 至少楼下电梯门口那边杵着的男人同伴就是绕不开的。 虽然两人可以从消防通道下去，但王屿还没摸清楚下面的布局。 要是他们这边还没等踩完点，就被对方发觉那可就麻烦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两道小门附近没有看到明显的监控。 想来应该是不想里面的情况被监控室的人随时掌握，所以有意避开的。 两人站在消防通道跟电梯之前徘徊。 最后王屿说道：“老向，你坐电梯先下负二层，看看那边的安保情况。尽量把人引开。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说去探望贺航。” 向远峰一脸难色，“王屿，不是我不想去。可我觉得你比我更熟悉那边的情况。临场反应肯定比我灵活。” 王屿也知道这一点。 可是放向远峰自己一个人去小门那边，他又有些不放心。 向远峰眨巴着眼睛，“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王屿要是有主意就不用这么难以抉择了。 最后还是向远峰反应快，扯着王屿走到一边，示意他附耳过来。 “听我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给阿莲打电话。”他信心满满的说道。 “可这么一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充裕了。”王屿仍旧有些顾虑。 向远峰两眼一翻，“要不，你想个更好的法子。我保证不质疑你。” 这话说的已经相当不客气了，王屿也知道向远峰主打的就是一个没耐心。 最后咬咬牙，掏出手机给阿莲打了过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阿莲一上来就问道。 王屿连忙按照向远峰的计划，说道：“阿莲小姐，现在事情进行的不是特别顺利。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帮个忙。” 等王屿将打算和盘托出之后，阿莲有些玩味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将贺老板放出来。利用他的疯病制造混乱，好给你下手创造机会？” 王屿在电话这头嗯了一声。 阿莲笑起来，“王老板，贺老板好歹也算是你的朋友。连个傻子你都不放过，这样真的好吗？” 王屿：“……” 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不忘消遣自己。 紧接着她又甩过来一句，“好了，我知道了。给我十分钟准备时间。还有事吗？没事我可就挂了。” 与此同时，电话那边传来高跟鞋哒哒踩在地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地下两层 挂断电话，向远峰看着王屿，“什么情况？答应了吗？” 王屿没答话，扯着他朝消防通道走去。 这几步路走的向远峰那叫一个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暗处的眼睛盯上。 等到确定没人盯着以后，他飞快地闪身钻进去，然后反手将王屿一把拉了进去。 心里没鬼的时候，能做到大摇大摆，结果一旦心里有了其他心思，就疑神疑鬼起来。 再也做不到泰然自若。 向远峰拉着王屿走到负一层，正准备伸手后问他要钥匙的时候，王屿伸手指了指楼下。 同时压低声音说道：“贺航在负二。我觉得咱们先从负二层开始会比较安全。” 尽管向远峰更想知道负一层的情况，但考虑到王屿说的也不错，便很配合地跟着他一道走了。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二楼，没着急去开门，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下周边的动静。 按照上次贺航折腾出来的动静，如果他被放出来，一定不会一点声响都没有。 可是周围似乎很安静。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拐角，但是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都没有勇气走过去。 人对于未知危险的设想永远超过真实经历的过程。 “那现在怎么办？等？还是？”向远峰已经按耐不住了。 王屿：“再等一会儿，看看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向远峰：“我主要是担心时间来不及。再晚一会儿阿莲万一催起来怎么办？” 王屿表情有些纠结。 这一点向远峰就算不说，王屿也清楚。 还好这时候，外面忽然就传来了呼喝声跟脚步声。 “走。” 王屿带头来到那间狭小的门前。 钥匙太多，逐一验证也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加上向远峰这个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家伙，不间断的在旁边唠唠叨叨的催促。 王屿真是恨不能问问老徐，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吃了短时间内变哑巴的药物。 好在，经过重重麻烦，还是成功的找到了娜那枚对应的钥匙。 当钥匙在锁孔里旋转了半圈，明显感受上手上的阻力一松后，王屿跟向远峰脸上均是一脸狂喜。 向远峰是个急性子，推开门二话不说就往里面冲。 王屿想拉他都来不及。 只能赶紧跟上去。 走进去发现里面其实挺大的，并不是先前以为的一个小房间。 像是被一道小门隔离开的走廊另一端。 而且还是口小肚大的那种。 只不过这部分走廊，有别于外面堂皇富丽的装修，整个就是最原始的“战损”风格。 王屿甚至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头顶上松动的那些建筑碎料砸脑门上。 顺着走廊往里面走了一截之后，随着里面逐渐宽敞，味道也是一波波的涌过来。 那差不多算是王屿有生以来第一次闻到的最难以形容的味道。 走在前面的向远峰忍不住挥了挥手，“什么味儿这是？这总不会是七号公馆的装修超了预算，准备分期装修吧？” 说是这么说，王屿知道这是一句调侃。 便没接话，顺着往里面又走了几步。 拐过前面一道拐弯，眼前的情景让两人大吃一惊。 走廊两边全都是那种几根手指粗的金属栏杆。 或者应该说是钢筋。 因为王屿清晰的看到上面宛如蚯蚓的横纹。 味道就是从这些地方散发出来的。 向远峰也意识到了，连忙紧走两步，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里面就像是一座座牢笼。 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里面并没有人。 向远峰抽动了加下鼻子，“这里面混杂着血腥味。” 王屿连忙顺着往里面一直走，确认两边给钢筋封门的房间里并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脚底下踩着的地面也是原石的水泥色，上面隔几步就是一团黑乎乎的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污渍。 王屿有合理怀疑是血迹，但又有些不敢于求证。 向远峰像是看出了王屿的想法，叹了口气，“走吧。今天没在这里面看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幸运。时间有限，别磨蹭了。” 说完拉着王屿按原路返回。 两人原路返回，向远峰先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飞快的闪身走出去。 王屿紧跟其后，将门锁好。 准备闪人之际，向远峰突然伸手撩起T恤下摆，对着把手一通擦。 “干什么呢？” 王屿真的服了向远峰这个老六。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逗。 “以防万一！”向远峰说完，三两下将把手上的指纹擦干净。 跟在王屿身后朝负一层走去。 他对那里的期待，远胜过刚才进入的地方。 “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 站在门口，向远峰压低声音问身旁的王屿。 王屿正侧着耳朵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 据刚才在负二层的观察，这里面的走廊对面，还有一道门。 那边通出去是这一层的什么位置王屿说不准，但终归说明这里面还有另外一道门可供出入。 要是点背，跟里面或者从对面进出的人撞个正着，那可就好玩了。 然而向远峰就像个魔鬼，时不时蹦出一句干扰王屿听力的话。 王屿原本有心埋汰他两句，但一想向远峰一紧张就容易话多的性格，顿时理解了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确认里面没有情况后，王屿开始逐一用手上的钥匙验证门锁。 还好最终结果没令人失望。 这一次又是向远峰率先一步冲了进去。 王屿突然意识到，他其实并不是按耐不住好奇，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将自己挡在身后。 明明是为别人考虑，却愣是一句好话也没有。 王屿摇摇头，快步跟上。 让他没想塞到的是，一进门看到的跟刚才负二层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里面更像是一个不讲究卫生的实验室。 纯白的房间，里面各种类似加工厂的那些机器。 其中水切机有两台，油切机一台，还有好几台手持砂轮机。 旁边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料子。 有的还是囫囵个儿的，有的已经被解成两半。 还有的横躺在手持砂轮机下，掏了一半的玉肉…… “这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制假窝点 还用问吗？ 想想也知道，眼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 这里的情况跟胡立经的话不就对上了吗？ 王屿的脸色很难看。 向远峰闻出来之后，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愤愤的将那些散落的料子随手扒拉着。 好一会儿一无所获，有些不爽的说道：“特码的，东西呢？怎么光这些不值钱的破石头？” 他说的没错，好料子他们也不舍得这么糟蹋。 这都是些表现再寻常不过的公斤料，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实在是最适合干这样的事了。 向远峰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那些东西如果真被他反找出来就见鬼了。 要真有那些东西在，这里面的人就要忙的飞起来了。 怎么可能让他们顺利钻了这个空子。 随着向远峰的逐渐暴躁，王屿心念一动，来到手持砂轮机下面被掏了一半的一块料子前。 伸手摸了摸周围落上的飞灰。 向远峰看王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停下手上的动作，凑了过来，“怎么了？” 王屿问道：“这些料子被剖开，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塞进去之后，应该需要什么东西黏合吧？” 既然处心积虑用这样的方式运输，必然针对的是那些火眼金睛的边防。 要不然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工夫。 料子切开，必然要想方设法将它们尽可能完美无痕的再“复原”回去。 向远峰停下手上的动作，转着脑袋四下打量起来。 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房间被塑料软帘遮挡着的一道门口。 他想也不想大踏步的朝里面走过去。 伸手将眼前的帘子扒拉开，整个人进去没多长时间，就开始扯着嗓子喊王屿。 王屿被他的动静吓得魂都飞了，连忙快步走过去，伸头往里面一看。 里面一口铁锅，里面散发着极为浓郁的味道。 向远峰指着说道：“我之前闻到过的就是这股味道。那天在门口闻到的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飘出去的。” 那口巨大的锅子里面，一锅都是黏黏糊糊像是沥青一样令人产生不了什么愉悦感受的糊状物。 同时旁边还东倒西歪着很多透明或者茶色的瓶瓶罐罐。 向远峰随手拿起一个，想要判断一下里面的成分或者看看瓶身上有没有有价值的成分单。 但里面是空的，瓶身上光溜溜的，一个字都没有。 他有些丧气的将东瓶子随手丢回原处。 “应该就是用这种东西做的最后黏合。”向远峰推测道。 王屿正准备将手伸进锅里，被向远峰一巴掌拍开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钥匙有腐蚀性怎么办？小时候你化学老师没教过你，很多东西是有毒的吗！” 说完，四下看了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扒拉出一小节条状的翡翠边角料，递给王屿。 王屿将这节翡翠边角料伸进锅里搅了搅。 虽然有一定阻力，但锅里面的不明物体还是可以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并没有凝固？ 王屿将手上的边角料丢掉，冲向远峰说道：“老向，我觉得这里随时可能会来人，咱们还是赶紧先离开这。” 向远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再继续找找看这里有没有那些脏东西？” 王屿摇了摇头，“这里面开着灯倒是还能说得过去，也许他们没有环保意识。但这锅子里的东西要起到黏合的作用，最后应该是凝固状态才对。” 向远峰刚才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王屿的动作上，此刻听完他的话立刻反应过来。 至少说明几个小时前，这里面还是有人的。 当下立刻点头，两人前后脚来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向远峰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王屿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拉着他贴在门后。 如果实在躲不开，那就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还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特妈的，让咱们干这样的活，也没见到手的钱比别人多多少。你真就甘心继续这么下去？”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中年人。 很快有另一道年轻一些的声音传来，“不然呢？咱们又拿不到分成。就只能感谢打杂的活。有什么办法。” 这道声音刚落，就传来叮叮当当的钥匙撞击声。 “别着急进去，里面不让抽烟。先抽两口再进。” 随后门外传来一次性火机的点火声。 “我觉得咱们得为自己想一想。我跟你说，我能找到货源，咱们要不要夹杂在里面走一波咱们自己的东西？赚一笔？你不是有女朋友准备结婚了吗？正是用钱的时候。”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年轻的声音不由发出一声低呼，“疯了吧？这种事要是被上头知道，咱们俩就等着尸沉河底吧！” “这年头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什么时候能发家致富？机会摆在眼前都抓不住！”中年男人不屑的说道。 然后时候好一会儿的沉默，最后年轻人有些迟疑的说道：“就算找到货源，也顺利夹带，可没有下家，咱们怎么赚钱？担着这么大的风险，要是白折腾，那岂不是没一点用？” 中年男人嘿嘿一声笑，“我自然有我的路子。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是你愿意上船，咱们就是好兄弟有钱一起赚；要是你没这个想法，那就当我没说，以后我做什么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次我额外给你五千国币作封口费，行不行？” 年轻男人立刻问道：“侯哥，你之前是不是也干过这样的事？” 中年男人的声音却带上几分不耐烦，“别问那么多。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成的。只不过现如今上头把你派过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给你打个招呼。毕竟大家都是兄弟，要是你不愿意掺和，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年轻男人似乎显得非常犹豫，因为很长时间并没有传来他的回话。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又传来不规矩且仓皇的脚步声。 随后是叽哩哇啦的喊叫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 最高兴的人就属王屿跟向远峰了。 原本以为是被逼进死胡同的老鼠。 没想到因为贺航这个变数，绝处逢生。 门口两个男人听到阿莲的声音，立刻随着楼梯上杂乱的脚步声一起追了出去。 听声音应该是往楼上去了。 王屿跟向远峰连忙趁这个机会，飞快地从门钻出去，照原样复原门口的情况。 楼上虽然危险，但总好过去楼下。 两人顺着楼梯飞快的爬上一楼，自己脱险，王屿立刻开始担心贺航的情况。 带着向远峰从一楼的消防通道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刚才其中一个男人被叫做侯哥，听发音应该是国内来的。” 向远峰脑子里还在惦记着刚才的情况。 王屿当然也听到了。 只不过眼前的情况并不容许他回答向远峰的问题。 因为贺航已经成功被后面的人追上。 还好这会儿是在一楼大厅大庭广众下，没有被过分暴力对待。 但等他被押回去可就难说了。 王屿连忙走过去，挤开众人。 看着贺航凌乱的头发被拉扯的衣服，满心愧疚。 “阿莲小姐，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不会让他出来影响到其他人。”王屿看着阿莲坚定的说道。 他原本以为阿莲会拒绝，继续用原本那些冠冕堂皇的语言来搪塞他。 却没想到阿莲的视线在他身上审视了一圈之后，竟然点了点头，“也好。你先带回去看看能不能起作用。我们也是拿贺老板头疼。毕竟也不属于我们份内的职责。” 他的手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阿莲挥挥手制止了。 “要是王老板也不能看管好贺老板，那就只能在七号公馆期间交给我们来看管。还希望王老板不要有意见。” 王屿连忙点头，表示没问题。 冲向远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将贺航带回房间。 向远峰知道王屿这时又找了个恰当的机会支开自己。 但是眼前的情况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瞪了王屿一眼之后，向远峰还是乖乖的牵着贺航走了。 阿莲将一众手下打发走，确认身边没有继续关注自己的眼睛后，这才看着王屿问道：“事情办妥了？” 王屿点点头，“不负众望。” 阿莲说道：“那你跟我来。” 说完带着王屿乘着电梯直接下了负二层。 “我负责把电梯口的人引开，事情要你去做。后续接应的车子跟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负一层有一个大好的垃圾桶，你到时候将人安置在里面，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短短两层电梯的时间，阿莲飞快的说道。 王屿有很多话想问，但没等到他开口，电梯门先一步打开了。 提前一步回到工作岗位的男人看到阿莲跟王屿一起出现在电梯里，显得有些意外。 阿莲亏啊不走出电梯，然后神色不变的说道：“王老板，麻烦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有些事要跟我的手下交代。一会儿再跟你谈。” 说完挥手将男人召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一点都没打算给王屿质疑的机会。 事已至此，就算王屿有再多想法也注定没机会问出口。 只能等着两人回到办公室关闭了房门之后，王屿便立刻按照记忆中，来到女人所在房间门口。 可能是因为这边有专人把手，所以房门并没有上锁。 王屿轻轻转动把手，房门就打开了。 他快速闪身走进去房间。 入目就是那个女人被铁链牢牢绑在先前那张像是椅子的病床上。 嘴里贴着胶带，除了低低的呜咽声，以及非常有限的挣扎幅度外，什么也做不成。 女人的胳膊上插着一根管子。 只不过不是输血而是在缓慢放血。 王屿顾不得自己观察，连忙来到女人身边，对着女人惊恐万状地眼神。 连忙说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面。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喊叫，我就帮你把嘴巴上的胶带扯下来。” 女人听完，眼角瞬间滴落大颗大颗的泪水，连连点头。 只不过她太虚弱，动作轻微的几乎看不出来。 王屿将她嘴上的胶带撕开，然后才注意到捆绑女人的已经不是最开始看到的绳索，而是一条比指头还粗的金属锁链。 王屿先是用力的撼动了几下，不管是套在一起的床边把手还是锁链都极为坚固，压根不是人力所能挣脱开的。 “这个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女人的声音虚弱又无力。 钥匙？ 自己身上倒是有钥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能锁链的钥匙。 王屿这会儿也顾不得浪费时间，死马当成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毕竟把手电梯口的男人才是长时间逗留在这边的人，王屿觉得身上那串钥匙有的可能性极大。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之神再一次眷顾，这一次仍然被王屿蒙对了。 “一会儿你就躲在负一层平台上的垃圾桶里，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声，尽量保证不要暴露。会有人把你从这里接出去。出了这里你就安全了。记得想方设法找到国内的边防。你知道这边的边境线在哪个方向吗？” 王屿一边开锁一边不忘小声地叮嘱着女人最关键的地方。 女人疯狂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因为熊猫血，被他们当成了血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走不远的……” 说着说着女人忍不住哭起来。 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以让王屿汗毛倒竖。 “小点声，惊动了那些人，咱们一个都跑不掉。” 王屿连忙提醒。 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实在是情况紧急，不容有失。 女人立刻收了声，转成低低的呜咽。 “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能记住我的联系方式，平安之后可以给我来个消息。要是记不住也没关系，活着要紧，记住了吗？” 王屿说完，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连续说了三遍。 剩下的时间女人也不哭了，嘴里低声重复着王屿报出来的那串号码。 仿佛那就是她活着的希望、那就是她的光明。 王屿将女人从床上搀扶下来，确认门口四周没有什么危机之后，将她带到负一层。 一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关门放狗？ 王屿将女人扶进去，在伸手准备盖盖子的时候，女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王屿其实并没有意思被谁记在心里感恩，但这种时候有别于其他任何一种情况。 也许自己一个表情怪都有可能是支撑着女人找到一条生路的可能。 “王屿。”他在仓忙的动作中，回答了女人。 女人点点头，顺从地蹲在蓝色垃圾桶中，任由王屿盖上盖子。 这件事自此算暂时告一段落。 等安顿好女人这边，王屿原路返回，为了能让事情尽量晚一些被发现，他将门关闭。 尽管以前也经历过很多让人惊心动魄的情况，但王屿还是止不住心跳加速。 生怕一个回头就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更关键的是他并没有跟阿莲商量好。 男人多长时间会出来王屿不知道，阿莲后续脱掉她自己身上的嫌疑，如今也已经有了人证。 怎么看都是自己被动。 但毕竟是一条人命，遇到自己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王屿说什么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自己伸手想帮，只不过可能会惹来麻烦。 但放任不管，对方必死无疑。 王屿觉得自己也要做好两手准备，不能坐以待毙。 他先是给固追去了电话，尽量精简语言跟固追交代了前因后果，然后让他负责集合其他的人待在一起，如果后面出现问题，他们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固追一听来了劲，表示剩下的事他来安排，让王屿尽管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王屿的错觉，总觉得固追像是过腻了眼前平静无波的生活，急于给自己找乐子。 如今自己正好送上门来。 见固追丝毫不慌，倒是让王屿心里安定了几分。 收起手机，他也没有继续逗留在负二层，转身回到酒吧所在的三层。 顺利将钥匙放回男人身上，王屿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老徐眨巴着眼睛望着他，“那现在怎么办？” 也是，这人至少也得明天才能醒过来，今晚也不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不管。 王屿想了想，在老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等到对方点头，王屿这才起身离开。 他刚出酒吧大门，老徐就伸手招呼不远处的酒保，“这位朋友喝多了，能不能麻烦你们把他送回住的地方？” 王屿顺着电梯来到所住楼层，找到向远峰跟贺航的时候，向远峰正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 “怎么样？”见到王屿进门，第一句话就按耐不住询问。 王屿点点头，“已经尽可能处理善后了。” 说完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些疑惑地看着向远峰，“固追大师没有联系你？让你们集合？” 向远峰摇头，“没有啊，我没结果他的电话。会不会是没我联系方式？” 这个解释王屿当然不相信。 就算固追没有，释利还没有吗？ 明显是固追又有了什么其他的考量，并不打算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刚想到这里，房间的门就被再一次敲响了。 王屿连忙走上前去打开门一看，是刚刚自己还在想着的释利。 “固追让我过来跟着两位。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相互有个照应。”释利解释道。 “其他人呢？”王屿忙问。 释利表示其他人已经跟固追待在一起，主要考虑王屿这边还有一个精神状态不算良好的贺航。 但是陌生人太多，会给他的精神状况造成更大的影响，这才暂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赶过汇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更何况贺航本来就是装疯卖傻。 王屿想也不想的准备伸手拉着贺航出门去跟大部队汇合。 结果却被贺航一下甩脱开，并且露出一个傻乎乎的表情。 王屿真想拍着脑门直接告诉他别闹了。 但转念一想，贺航也是要面子的人。 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戳穿他，让他如何面对大家伙儿审视的目光。 所以强行按捺下自己的想法，丢给释利一个眼神，让他去解决。 结果释利也是白瞎。 两个情商并不在线的钢铁直男，并不能成功将一心作妖的贺航哄好。 没想到一向最怕麻烦的向远峰，竟然主动申请出战。 跟哄小孩子一样的，将贺航一番糊弄。 也不知道贺航是不是傻眼了，还是面对这样一个神经病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总之他是消停了。 三人趁着贺航这会儿愣神，连忙将他转移到固追那边。 大部队终于成功完成了汇合。 几人中，表情最不友善的当属彭佑。 不光表情不好，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也不怎么好。 嘴角甚至还挂着淤青。 王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魏同辉的嚣张嘴脸，关切地询问彭佑是不是又跟对方碰面。 彭佑没说话，开口的是比王屿几人先一步赶回来的老徐。 “不光碰面了，还大打出手了。赶巧我正好路过，要不然彭老板可就吃大亏了。那孙子也真好意思的，好几个人围着彭老板一个。真不是人玩意儿。” 固追眼睛微闪，“这样的人你也能忍？既然咱们要走，就不能让他过得太逍遥。我要是你，就算我走了，也不让他好过。” 这话说起来就是上下嘴唇一碰一合的事，做起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也就是固追的实力让人无法反驳，要不然彭佑这能急眼。 但固追的话说完并没有结束，他掏出电话，播出一个电话号码。 挂断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魏同辉等人的行迹。 确切的说是拿到了魏同辉所在的房间号。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魏同辉所在的房间也在他们如今所在楼层。 固追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彭佑的肩膀，“明面上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搞得太明显对你们彭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现如今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他出出丑。想不想让心里痛快一些？” 王屿看着固追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贺航身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固追就说道：“你们国内有句话叫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魏同辉 王屿顿时明白固追的意思。 看了看贺航，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管是不是固追不能自如运用国内成语，还是口不择言，知道贺航能听懂的王屿，很清楚他这会儿的心情绝对不会有多美妙。 “这样不好吧？贺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家庭。咱们这样利用贺航，以后传出去，太难听了。”王屿连忙摇头。 固追却并不以为然，“那就只能委屈彭老板白受着了。不过我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保证好贺老板的人身安全，同时借机会给那个魏同辉一点难堪，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举两得。” “最主要是能顺便去摸摸底。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人透露的风声，让他闻着味过来的吗？” 跟魏同辉扯上关系的每个人都想知道。 固追也明白大家对他的一些猜疑。 虽然相处下来大家都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可无妄之灾让固追心里相当不爽。 被实际证明跟相信是两回事。 贺航在众人不察之际，朝王屿飘过来一个眼神。 那眼神写着无所谓。 想想也是，更屈辱的时候都走过来了，更何况现在这点举手之劳。 既然当事人自己不介意，王屿最终也顺势答应了固追的计划。 固追喊过来释利，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释利点点头，走到贺航身边，哄着他出门去了。 向远峰一见这架势，立刻忍不住了。催着几人出去看热闹。 生怕去晚一步就没了机会。 固追摆摆手，“不着急，咱们晚十分钟再出去正好能赶上好戏。出现在的太及时，容易引火上身。” 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彭佑，“彭老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彭佑发出一声冷笑，“当然。不能光让狼挨打，不让狼吃肉。” “那你还算有点血性。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麻木了呢。”固追半真半假地说道。 磨磨唧唧废话了十来分钟，固追终于站起身来。 向远峰一个箭步冲到门边，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间房间门前，有人影被搡着进进出出好几回，不过最后还是消失在门内。 时不时有怒骂声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让王屿没想明白的是，闹出这样的动静，七号公馆的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 侧目看了看一脸老神在在的固追。 骆八九心里有些震惊。 固追的身份真的就是自己所了解到的那些吗？如果是，似乎还有什么事解释不清楚。 如果不是，又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由？ 王屿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展开想象，因为几人的脚步很快就来到了房间门口。 门内不远处，只穿着一条平角裤的魏同辉正被贺航摁在地上暴捶。 一个裹着一条被子的女人，一脸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巧的是，那女人王屿认识。 丽莎。 难怪贺航如此投入。 原本的群众演员，瞬间成了被戴了绿帽的当事人，这样的身份转变是个男人可能都难以接受。 虽然丽莎跟贺航现如今应该不算有什么情感纠葛。 但贺航这个公子哥儿对丽莎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两人要是都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的身份，倒也值得撮合。 成就一段佳话。 只可惜…… 王屿多少有些替贺航不值。 看向丽莎的眼神也如刀子一般冰冷。 “特码的，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被摁在地上的魏同辉，一边招架着来自贺航的疯狂，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的吼叫着。 “有种你们就给我等着！看杨爷来了你们怎么自处。” “嗬，好大的口气。在七号公馆除了杨老板之外，谁还敢自称杨爷。”固追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为魏同辉已经起身，将贺航压在身下，扬起拳头就准备还击。 只不过不等他动作，一群人就涌上前，将他的胳膊死死钳制。 “我们也是路过，原本不想多生事端。但既然魏老板这么不讲究，打了我们的人，那今天这件事还真是难得善了。” 固追说完，走到门口，将房间门关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魏同辉一脸警惕。 他如今落单，面对几个死敌，那是铁定讨不了好的。 但向来在彭佑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秀想让他当着对方的面认怂，那也是不可能的。 固追要的就是他硬气。 要不然还真不好借题发挥。 “七号公馆上上下下都知道贺老板受了点刺激，精神状态不好。你竟然为了打击报复我们，对他下手。你还是个人吗？想过后果吗？”彭佑嘿嘿冷笑着说道。 “放屁！你们看不见刚才他是怎么冲过来打我的？我都还没动他一根手指头。你们有本事撒开我，咱们一对一！” 魏同辉气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彭佑还想说什么，却被固追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本来就是为了不把他扯进来，这才选择让贺航冲锋。 他要是沉不住气，直接自己上，刚才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彭佑瞬间反应过来，冲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那是你们内部的矛盾，跟我们无关。回头你们关起门来想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魏老板，是你跟人说现在在帮我们政.府.军做事？为什么我打电话回去问，并没有听到相关说法？你打着这个旗号准备做什么？”固追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居高临下看着魏同辉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们果敢方面的态度太宽容？有意刷存在感？还是以为彭家为你们果敢挡了枪，你们剩下的几家可以为所欲为？或者说，你们果敢事项联合小勐拉的力量对抗政,府,军？” 魏同辉看样子是知道固追的身份，对于他的强势追问，魏同辉看上去有些不敢正面硬刚。 这也侧面印证了刚才他嘴里的杨爷是谁。 除了杨根生不会还有其他人。 原因不难推测，固追背后的关系的确有骠国的政.府.军不假，但他现在毕竟算是一个超然世外的人，也没有名头在政.府.军挂名。 有什么理 第一千六百章 拿捏 魏同辉的脸色说不上来的难看。 固追说出来的那些罪名，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这样的大帽子他如何敢戴。 瞬间连自己眼前所处的情景都顾不上计较了。 “别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安行不行？我们果敢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你也别说我们果敢，找同盟军有什么不对？难道我们就得等着你们来打？要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们也不用活的这么艰难。” “嗬，杨老板知道你这么说吗？”固追似笑非笑的反问。 他们这边你来我往的热闹，王屿的心却忍不住飞到了外面。 不知道阿莲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自己有没有引火烧身？ 眼前这几方势力争来斗去，说实话跟王屿干系不大。 就是见不得魏同辉小人得志针对彭佑的那副模样。 要不然压根不会掺和。 固追还在那跟魏同辉你来我往的打嘴炮，一旁的彭佑忍不住已经催了几回。 他着急找魏同辉报仇，一雪前耻。 固追再这么磨蹭下去，七号公馆的人不来就怪了。 但固追就跟没听到一样，压根不理会彭佑的说辞。 一个劲煽风点火拿话刺挠魏同辉。 一开始魏同辉还有心情跟他叨叨，到后来干脆置之不理。 但奈何固追这人不但嘴刁，切入的话题也刁钻。 魏同辉自从跟他说话开始，就一直没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小火苗。 恨的牙痒痒，自然忍不住还击。 阿莲风情万种的上门时，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战。 不同的是，固追整个人好整以暇，颇有一种嘴欠使坏绝对不当回事的模样。 而魏同辉则显得就要气急败坏多了。 “两位老板有什么嫌隙，不妨等后面再行清算？大家来七号公馆就是图个乐子，没必要伤了和气。”阿莲笑吟吟的说道。 王屿很想将她拉到一边，问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人送出去没有？ 但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会儿人多眼杂。 而且阿莲愿不愿意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来，直接面对面交流，也是一个未知数。 况且她自自从进门开始就没拿正眼看过王屿。 一副公事公办，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架势。 王屿甚至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过去套近乎，阿莲会不会当场翻脸。 魏同辉自从阿莲来了，整个人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大叫着，“阿莲小姐，有人在你们七号公馆当众绑架殴打公民。建议把他们这些恐.怖.分.子抓起来。” 阿莲看了看一旁坐着巍然不动的固追，并没有接魏同辉的话。 固追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放在嘴巴前对着魏同辉轻轻一吹。 “魏老板，做人要讲道理、说话要用事实。别的不说，就咱们俩这身份，谁是恐.怖.分.子，你心里没数吗？” 固追一边说，一边还掀起眼皮看了看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阿莲。 一直以来，骠国的政.府.军跟这些地方势力就水火不相容，即便一些明面上不好下手的场合下碰面，多半也是心照不宣。 背后怎么掐怎么算。 谁也没有像固追这样，嚣张的如此明目张胆。 而且他刚才言语中羞辱魏同辉的同时，连带着把七号公馆也带上了。 确切的说把老徐也带上了，但老徐完全没当回事，甚至还帮腔固追。 “要说师出有名，那肯定还是你们政.府.军。我们肯定是法外狂徒那一类。” 阿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 “固追大师，杨生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我觉得咱们还是各退一步，息事宁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对大家都好。”阿莲仍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固追冲释利跟老徐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松开魏同辉。 获得自由的魏同辉立刻像根弹簧一样蹦起来，一边朝房间门口跑，一边说道：“仗着人多是吧？咱们走着瞧。有本事你们别跑……哎呦……” 话音没落就狠狠栽倒在地上。 固追撇了撇嘴，“魏老板真是太心急了。做人还是要会看路。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当众出丑。” 只是说像是还不解恨，又抬起另一只脚，踢了踢魏同辉的屁股。 引的老徐忍不住一阵大笑。 等魏同辉爬起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已经五无一不是带着同情跟奚落。 他日飞快的跑了出去。 固追看着他夺门而逃的背影，朝阿莲耸了耸肩，“后面如果他打击报复，希望七号公馆不要坐视不理啊。” 阿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固追大师尽管放心，凡是进我七号公馆大门的人，都是我们的贵客。我们不会让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那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安全保障就靠你们了。要是出了差池，咱们就公事公办？”固追嬉笑着仍旧不肯就此放过阿莲。 也许是为了避开固追的咄咄逼人，阿莲朝王屿看过来，“王老板，你可是向我保证果过，会看好贺老板的。怎么转头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王屿连忙借这个机会，说道：“阿莲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此时不挑脱身，更待何时。 阿莲略一沉吟，“你跟我来。” 说完冲固追几人点了点头，就忙转身走了。 等到王屿跟阿莲走出去，固追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走吧。安全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完还不忘招呼彭佑看管好贺航。 这时候角落里挨缩着的丽莎突然冒了出来，“贺航？你去……还认得我吗？” 一瞬间贺航的眼睛里闪过强烈的情绪。 爱与失落，悲愤跟憎恨交替闪现。 可能旁人都没注意，但逃不过固执的眼睛。 他想也不想走过去，伸手搭在贺航肩膀上，“贺老板，今天多亏你英勇。你放心我们一定想方设法治好你。你听不明白也没事……” 一边说一边推着贺航往外房间外面走去。 压根没理会丽莎。 就跟她压根不存在一样。 老徐跟彭佑以及释利跟着鱼贯而出，最终房间里只剩下丽莎一个人，脸色忽明忽暗。 阿莲并没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抽身而退 最后阿莲扎眨了眨眼，“送出去了。现在是不是安全还不清楚。”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屿，“怎么？王老板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王屿那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 “只是担心会把阿莲小姐扯进来。” 阿莲冷笑一声，“这件事本来也是我自己愿意插手的。不是看你面子。只是……” 说到这里，她的态度缓和了一下，变得有些忧虑，“那女人血型特殊，对应的人应该不难找出来。我觉得就算这件事没被翻出来，背后的人可关系网可能也未必善罢甘休。王老板，如今我们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希望能做到互通有无。” 王屿明白阿莲想表达的意思。 如果没有阿莲出手，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但如今王屿并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所以跟阿莲表面上一番虚与委蛇。 最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阿莲小姐，如今相信我在阿普那边事上……” 阿莲表情暗了暗，“我找到了那位同乡。做木材生意的林老板的太太。” 好久没有听到林老板的名字，如今听阿莲提起恍若隔世。 不过能侧面洗脱自己，也是件好事。 王屿明白阿普的死跟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他知道当初自己无心的行为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梦回当初，他绝对不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如何能够让过往的嫌隙解除，不会成为阻碍王屿跟阿莲合作的绊脚石，这才是眼下该首要考虑的。 “好久没见到林老板他们。现在还好吗？”王屿也有些唏嘘。 阿莲说道：“他们回林老板老家去了。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行迹。” 说完，阿莲又自顾自补充到道：“阿普出事之后，想必他们也是害怕。生意人，赚钱是不假可也惜命。”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没什么好说道的。 加上林老板先前的木器加工厂关门，剩下的生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受限制，倒也的确没必要非在边城的那湾浑水里待着。 无非是个人选择。 只是一想到自己还没等回去，边城那边已经是物是人非，让王屿难免感慨万千。 也许是看他神色复杂，阿莲像是想到了什么，“王老板很久没回去了吧？边城如今的变化比以前可谓天上地下。到时候你保管吓一跳。” 难为她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个。 “阿莲小姐对我们边城的事也有了解？”王屿好奇的问道。 阿莲自觉失言，打了个哈哈就掩饰过去了。 又嘱咐了几句王屿最近这段时间警觉性高一点，自己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也会第一时间跟王屿联系。 临分开之前，阿莲最后说道：“这段时间咱们保持一点距离。避免连锁反应。” 然后才自顾自走了。 跟阿莲交谈完，王屿并没着急返去跟众人会和。 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打给杜远的。 刚才阿莲的话也提醒了王屿。 一旦自己这边真的暴露，连锁反应可不会只局限在骠国这边。 还是要跟杜远提前打个招呼，防患于未然。 杜远听完事情经过，立刻事情经过，快速做出了反应。 表示边城蒙包料中介店一应明面上的所有业务，全部转到吴当温大叔名下，自己立刻脱离出来。 这样一来，不管骠国那边最终发展成什么结果，至少能保住边城这边的生意不受到影响。 王屿认为杜远反应过激，表示现在情况并没有严重好到这个程度。 但杜远很坚持。 等到发展成那个地步，再抽身必然是来不及的。 在看待事物的整体性上，杜远向来比王屿思虑周全。 所以王屿将情况如实转述给杜远之后，对他的安排并无异议。 挂断这通电话，王屿捏着手机来回踱步。 他还有一个人想联系，但有诸多顾虑。 但最后，王屿还是决定先尝试联系，能不能引起对方足够的重视，听天由命。 电话是打给虎哥的。 向远峰那位熟人。 当初在追查阿普死因的时候跟王屿打过照面。 原本这通电话由向远峰来打，会更为合适，但王屿不想他掺和的太深。 所以还是由自己出面。 让他没想到的是，虎哥已竟然还记得自己。 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到虎哥爽朗的声音，“王老板，好久不见。听阿峰说你在骠国发大财。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王屿心中原本的纠结跟忐忑，都在他如沐春风的声态度中化为渣，干脆开门见山将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虎哥。 虎哥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确定是运往国内的吗？” 王屿没有证据支撑这个论点，但胡立经的出现以及他说过的话，无疑是强有力的佐证。 “王老板，这件事的严重性跟复杂性，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这样，你注意安全，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将情况反馈给相关部门。有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请务必保证手机畅通。”虎哥千叮咛万嘱咐。 王屿表示没问题，自己一定配合。 有了虎哥这一重保险，王屿心里倒是稳当了不少。 收起电话，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转头看了看外四周，这才抬脚准备折回房间。 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吵嚷声。 王屿下意识往暗处对躲了躲。 七号公馆里能闹出来的动静，往往都不是小动静。 王屿倒不是怕，只是担心如今这个情形下，太招摇引人注目，未必是好事。 他还要等虎哥那边的消息，如果条件允许，他想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 旁边走过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显得情绪极为激动叫嚷声就是他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王屿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想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这就是何迎江的秘书。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熊猫血 另外一个男人正小声的安抚他，说着什么。 “你今天说什么也不行。人跑了你让我去什么地方找一个这样的人回来？我没法交差，你也别想好过。” 秘书的情绪看上去非常激动。 “不是，你听我解释……” 另外一个男人的话音还没落，就被秘书不客气的打断了，“说什么也没用，现在要么你们抓紧时间找个人出来顶上，要么……后果自负！我绝对不是吓唬你！人马上就要生了，你跟我来这一套？”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 剩下的对话王屿没机会偷听。 但不妨碍他大胆做出推测。 也许就是那个被当作血奴的女人跑了引发出来的连锁反应。 看样子，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可是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这位秘书是熊猫血？ 不、不对。 他说没法交差，显然是帮别人操作的这件事。 能使唤何迎江秘书的人还能有谁。 答案昭然若揭。 如果真是自己以为的那样，那事情也太可怕了。 王屿顿觉遍体生寒。 这可是一方父母官啊，竟然做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这么一看，杜远的未雨绸缪还真不是多此一举。 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什么样的信息不能了解。 这也就合理解释了阿莲对于国内市场动态了如指掌的原因。 自己得抓紧时间跟向远峰碰个头，将所了解到的情况赶紧跟对方沟通一下才好。 才刚想到这里，王屿就接到了向远峰的电话。 “王屿，马明已经在路上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套话？这家伙可不是咱们灌几杯酒就能有效果的。” 王屿想了想，问道：“你跟谁在一起？” 向远峰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大家都在一起呢，彭老板正在声讨固追大师。” “你先别看热闹了，赶紧来找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王屿飞快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是真怕向远峰再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什么话。 虽然如今看来，情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其他几人毕竟是骠国人。 就当是家丑不可外扬吧。 王屿收起电话，琢磨着要不要问问老徐，身上有没有带那种能让人主动招供的药物。 电视上经常那么演，但具体有没有这种东西，王屿还真不清楚。 向远峰来的很快，满心以为王屿是要跟他讨论跟马明有关的事， 没想到开篇就给了他一个重磅炸弹。 “不不不，我觉得你应该是弄错了。”向远峰坚定地摇摇头，“何迎江绝对不可能是熊猫血。” 王屿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不能排除跟何迎江有关系，不然谁能劳动他秘书的大驾，亲临现场来运作这件事？他想绕开何迎江出境，是不可能的。” 王屿点点头，在这方面没必要质疑向远峰。 “放心，我们还有时间调查。”向远峰信心满满，“何迎江跟马家走得很近。等马家姐弟俩一到，指不定能套出什么话来。你先把心放回肚子里。血库跑了，这秘书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离开。” 王屿点点头，“马明说没说什么时候能到？” 向远峰回答，“今晚。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别看这马明油头粉面没什么本事，但滑的就像条泥鳅，难缠得很。咱们的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可不能让我的血汗钱付诸东流！” 王屿也想休息，但这会儿精神高度亢奋，压根就没办法放松。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珍妮已经帮你联系到了那个和瑞贝卡。你准备什么时间见见你的老相好？”向远峰尝试着转移王屿的注意力。 “现在。”王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不容易找到小月的行踪，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那咱们就先去找珍妮。” 向远峰带着王屿乘坐电梯，敲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我可跟你说，这房间是我专门给那个珍妮开的。我可真没来过。”向远峰还不忘跟王屿撇清自己。 “你知道对陶秀姐的责任就好。我还等着回国内喝你们的喜酒呢。”王屿认真地说道。 “那你还把她塞给我？我跟你说，你这件事做的可真是太不地道了……” 向远峰的话随着门打开戛然而止。 “珍妮小宝贝，休息的怎么样？”向远峰顷刻间就变了一副嘴脸。 “要是向老板能陪我一起，那就无可挑剔了。”珍妮撅着嘴说道。 向远峰干笑两声，“珍妮，王老板想现在就去见瑞贝卡。”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 珍妮说完扭动腰肢走回房间，门也没关。 王屿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到臀部的长吊带，行走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风情。 “咳咳……我可真什么都没做。”向远峰不忘再一次重申。 王屿没搭话，他又没准备真的跑去陶秀面前搬弄是非。 来到骠国这段时间经历的多了，对很多事的看法跟以前有所不同。 大是大非的底线不能更改，但是感情这种事，能在一起相守到老也是一种缘分跟造化。 珍妮很快去而复返，“走吧。向老板也来吗？” 向远峰当然要去，这种见证王屿跟老情人会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珍妮微微一笑，“那两位老板请跟我来。” 她直接将两人带去了镀负一层。 这里是七号公馆博彩的所在地。 向远峰有些疑惑，“珍妮，你该不会是骗我们吧？你要想玩，忙完正经事我再给你一些筹码。” 珍妮不高兴的说道：“既然说了是带两位老板来找人的，我又不怎么会骗你们。要不是她陪的那位老板今天有事情处理，咱们还找不到这个机会呢。” 向远峰见她说的认真，顿时没了脾气，好言好语哄了两句。 承诺一会儿再给她换一些筹码让她今晚玩个痛快后，珍妮的表情这才好转起来。 三人走了好长一段路，珍妮最后才在一间门前停了下来。 这道门与别处不同，两扇厚重的宛如金库一般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珍妮冲两人笑了笑，没急着敲门，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门就打开了，门里面站着的人正是小月。 看到三人，小月落落大方的说道：“两位老板请进。” 珍妮站在门口，说道：“我就不进去凑热闹了，向老板，我在博彩场子里等你哟。” 说完，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然后转身扭着腰肢走了。 王屿跟向远峰跟着小月走进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里面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 小月招呼两人落座，然后倒了两杯茶水。 就连那种带盖的瓷杯，都跟办公室常见的那种没有差别。 “小月，你跟我说实话，你在七号公馆是不是跟魏家有关？”王屿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月像是没想到王屿会这么直接，很是愣了一会儿。 最后才笑起来问道：“王老板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就不能是自己沦落风尘？” 王屿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小月。 小月最后笑起来，“行吧，既然你这么问我了，那我就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做的事的确跟魏家有关系，但更具体的，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是为你好，真的。” 王屿心里有些纠结。 他不想跟小月说现如今在七号公馆的发现，但又想知道魏家所图为何。 向远峰见两人都不说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小月姑娘，我觉得现在王屿的处境已经很不妙了。如今他跟杨老板的关系肉眼可见的交恶，我们来找你，也是为了能够掌握更多有利的信息，至少能让王屿多掌握一些主动权。” 从向远峰嘴里面说出来的王屿处境，就差直接被追杀了。 他现在想要利用小月跟王屿的交情套话，虽然他也不知道小月对王屿还有几分感情。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向远峰说的话让小月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干什么了？”她惊疑不定的问道。 向远峰连忙说道：“我们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偶然间得知了那位秘书的一些事……” 刚才珍妮说的话被向远峰准确捕捉了关键词。 他现在是在赌。 赌自己猜得没错。 秘书那边刚刚疑似跑出去张罗熊猫血的事，后脚珍妮就说小月这边陪的老板出去张罗正事。 哪有这么巧的事，谁敢说小月陪的老板就不可能是那位秘书。 向远峰的话音刚落，小月就叫起来，“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话题既然说到这里，小月的反应足以证明向远峰赌对了。 王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开口缓缓吐出三个字，“熊猫血。” 小月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你们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话说到一半，她收了声。 “要不我找可靠的人送你们离开这里吧？你们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屿摇摇头，“七号公馆在小勐拉的势力你还不清楚吗？这件事要是没有能够傍身的免死金牌，根本逃不出小勐拉的地界。” 小月坐到王屿身边，压低声音开口说道：“我只知道边城一位大人物养在外面的情妇怀孕生产在即。因为是罕见的熊猫血，所以需要七号公馆这边提供一名血奴。” 小月在边城待的时间不短，即便后面去了腾南，也始终在边境一带。 王屿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个大人物是谁。 但她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很给面子。 况且秘书都出面了， 那个人是谁还用得着那道明面上来说吗？ 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彼此心里明白就好了。 果然，下一秒小月又补充道：“我只能跟你们说这么多。你知道就算不牵扯别的，单纯只是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他名声扫地。更何况能做出这种事来，背后还有些什么事，想都不敢想。冰山一角而已。你不要犯傻，我是已经抽不了身的人，可是你不一样！” 小月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王屿也有些动容。 时间仿佛回到当初两个年轻人，一起在边城摆摊打拼的那段日子。 王屿点点头，“你放心，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倒是你，一定还有选择的机会。离开这些人跟事，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不好吗？” 但是王屿这番胡却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小月的痛处。 她立刻冷哼了一声，先前忆往昔的温情画面瞬间不见了。 “什么叫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回去？当年我是风华正茂的大姑娘，如今已经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丈夫不争气，身家性命全在别人手上捏着。我有的选吗？如果有得选，我也愿意回到过去。可你告诉我，怎么回去？用什么样的方式、又能回到哪一年的过去？” 面对小月情绪激动的话，王屿瞬间哑火。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 早在王屿认识杨霖之前，小月刚刚嫁人的时候，王屿就曾经无数次想过。 如果一开始自己勇敢一些，跟小月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会不会双方有一个共同的未来。 但往事不可追，未来不可畏。 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或者付出代价，这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面对小月说的种种不如意，王屿除了沉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向远峰见两人僵持，干笑了一声说道：“小月姑娘不要激动。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想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远非绝境，事情也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现在做出新的决定，可能一年以后的境况就跟如今大为不同。不变永远没有出路，但改变或可一搏。” 小月摆了摆手，“都是成年人，大道理大家都明白。两位老板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恕不远送了。”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 王屿最后还是挣扎了一番，“小月，魏家跟七号公馆是什么样的合作关系？” 小月轻笑出声，“王老板，你这是在关心我？” 女人有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你跟她谈正经事的时候她非要跟你扯感情。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坍塌的希望 这要是换成向远峰这样的人，说不定就顺着小月的说法接下去了。 但王屿不是向远峰，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被说成是不解风情。 他摇了摇头，看着小月说道：“我是为你好。不管魏家想从七号公馆得到什么，你在里面都未必能获得你想要的。你又何必要非要为他人作嫁衣裳？” 小月嘿嘿冷笑，“我为什么就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不要动不动摆出一副教育别人的架势。我不需要。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劳驾王老板费心。” 说完，小月就再也不理会他们。 气冲冲的将头扭到一边，一副完全抗拒继续交谈的模样。 向远峰眼见情形不对，连忙冲小月说道：“小月姑娘不要生气，王屿什么为人你肯定比我们都更清楚。他说这番话当然是因为关心你。不过男人嘛，有些时候就是口是心非。这样……你先休息，我们先撤。后面有机会咱们再聊。” 说完就拉着王屿就往外面走。 走出门来，王屿忍不住低声埋怨向远峰，“该问的重点还没问出来，咱们这一走，后面再有这个机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凡事要想好的。魏家的事虽然没有结论，但我们至少掌握了另外一件更要命的事。你想想，几个魏家能比得上一个何迎江？” 这倒也是。 王屿一想，刚才小月的那番话。 心里暗自心惊。 何迎江那样的人，竟然可以如此无法无天。 公然跟小三非婚生子不说，还丧心病狂的在骠国打血奴的主意。 这样的人道德标准水平已低下至此，还能让大家看到什么希望。 可能是感觉王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向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段时间经历的那些事，让我很长时间都接受不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至于别人跟其他那些事，超过我自身能力范围的，管他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有什么办法？管得了谁？还能不活了？” “况且咱们也没闲着。不也在积极的帮助应该帮助的人吗？世界美好有时候只是咱们一厢情愿。我们要做的是接受不完美，并在里面找到平衡点。” 他的一番话，不管起没起到作用，至少让王屿心里感觉到有些温暖。 他看着向远峰，打趣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内涵啊……” “去你的！我可跟你说，后面说不定咱们还会经历更黑暗的。咱们自己的心态要稳住。” 王屿笑着点头，“好，我稳住。那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啊？大军师。” 向远峰没理会王屿的调侃，看了看时间，“今晚不是坤哥跟读夫人约定好的见面时间吗？咱们得去瞧瞧。” 说完就带着王屿上了二楼。 “夫人在房间跟坤哥见面？”王屿有些意外。 那天夫人的反应，无不在表现出房间里应该是有监控设备的。 那天说话都要遮遮掩掩，如今直接在监控的视角下，跟她们处心积虑安插在7号公馆的人碰面，多少有点不合逻辑。 “我不知道啊。那不得先来房间找夫人才能知道后面的事？”向远峰理直气壮的说道。 王屿：“……” 亏他还以为向远峰要说出什么真知灼见。 合着是蒙的。 果然，王屿的想法得到了印证。 夫人房间没有。 然而向远峰的说法是，刚才在小月那边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导致双方擦身而过。 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王屿干脆由着他说。 反正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怎么办？”向远峰不爽的问道。 王屿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打电话问问夫人？” 向远峰却又不愿意。 “说实话我跟夫人也没多熟，这种事骚扰她会不会不好？” 关键时刻向远峰开始作妖。 王屿可不这么觉得。 他甚至觉得只要向远峰愿意，夫人愿意给他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但这种事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又不好明说。 只能一个劲撺掇向远峰打打看。 实在不行，最多也就是被夫人斥骂几句。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说道的轻巧，还最多就是被夫人斥骂，敢情打电话的人不是他。 虽然这么想，但向远峰还是摸出了电话。 见他肯配合，王屿也就不再担心了。 只要他肯将这通电话打过去，不管他问夫人什么问题，夫人肯定都会给他一个结果。 但事情往往出乎人预料。 夫人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压根就没到拒绝跟斥骂的环节啊。 向远峰倒像是松了口气，“这可不能赖我。我可是服从安排了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能想的办法都已经想了，如今联系不到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王屿冲向远峰说道：“那咱们走吧？别在这杵着了。” “去哪？”向远峰连忙问道。 “趁马明马茹来之前，先好好睡一觉。谁知道后面还要发生什么挑战承受极限的事。休息好了才有力气面对。”王屿一边走一边回答。 压根不管向远峰有没有跟上来。 向远峰小跑几步跟上，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王屿就这么打道回府。 直到王屿真的回了房间，向远峰这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不过这件戛然而止的事，并不能真的让他死心。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另一张床上的王屿却突然产生了变化。 周身被一团白蒙蒙的光给笼罩。 向远峰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给生生怼回了嗓子眼里。 要不是之前曾经见过相似的情景，他绝对能跳起来。 这个朝夕相处的人一瞬间有些变得有些让向远峰搞不清楚状况。 他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王屿身上的变化。 那道白光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绕着王屿的身体游走。 一圈又一圈，像是遇到透明的屏障。 前几天向远峰很肯定并没有在王屿身上发现过这个异常。 今天不知道是这么了……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马明到 时间在向远峰的警察中度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围绕在王屿身上的那些白色光芒逐渐变淡。 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向远峰松了口气。 至少这一次不用考虑王屿跑出去发神经之后的擦屁股问题。 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王屿叫醒。 向远峰原本就不困，这会儿更来了精神。 但是看王屿确实睡的死，向远峰难得良心发现，没有由着性子祸害他。 索性靠在床头上，看看自己那些玩游戏的小伙伴们有没有在线的，实在不行随便匹配一下，打发一下漫漫长夜。 向远峰越打越精神，最后被动终止游戏还是因为他的电话响了。 马明到了。 王屿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钟。 想着马明这会儿就算赶到也是人困马乏，没什么精神头折腾有的没的。 自己最多也就是给他个面子，出去迎接满足一下对方的虚荣心。 算了，让王屿再睡一会儿。 这么想着，向远峰便一个人蹑手蹑脚的出门了。 这会儿时间还早，即便是七号公馆，也有人不多的时候。 一楼大厅里除了几个精神不振的工作人员外，就数马明的的精神头十足。 可能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冷遇，马明的表情看上去极为不爽。 不过他还不傻，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在七号公馆的地盘上撒野。 不过，显然也已经没了多少耐心。 这会儿正耐着性子硬撑着等。 向远峰如今有求于他，还指望把这个祖宗伺候好了，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看上去很是亲热的朝马明走去。 这要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在向远峰身上看到的事。 果然经历使人成长。 “我的大哥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我还以为你i后悔了呢。”马明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一次向远峰突然示好，让他很是琢磨了一阵子，向远峰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结果，索性就收起他为数不多的脑子。 先把这个便宜占了再说。 虽然现如今马家也并不差那几个钱，但马蔚山对自己的儿子什么尿性却了如指掌。 为了避免马明玩物丧志，马蔚山也是煞费苦心，马明在骠国用一笔资金申请一笔资金，全都要经马蔚山审核。 小钱好操作，七号公馆这边的费用支出，马明还真不容易算计到自己亲爹。 如今向远峰提出这个说法，切实满足了马明。 他自然是抵御不了这个诱惑。 让向远峰有些意外的是，马茹竟然没跟马明一道前来。 不过听马明言谈之间似乎并不清楚马茹要来这件事，不清楚马茹作何打算的向远峰便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开口问马明。 “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我带你各处转转？”向远峰提议道。 马明是自己来的。 送他的司机把他送到七号公馆大门口之后就走了。 毕竟向远峰可没承诺连他手下的费用一并承担。 马明也不是什么大气豪爽的人，想让他给手下出费用？ 美上天了。 “我倒是不累。晚上七号公馆是不是更有意思？你困吗大哥？” 有了“金钱往来”，马明的嘴也甜起来。 向远峰挠了挠头，“我都行，你想玩什么？我可以先带你过去，你想玩什么就玩你的。明天咱们再碰面就是了。” 马明闻言兴奋的双手搓在一起，他倒是真没想到向远峰对自己这么放心。 “那就谢谢大哥款待了。”马明高兴的说道。 向远峰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你在七号公馆一应基础消费归我。其余的自己买单啊。” 马明似乎这会儿才琢磨过味来，“什么算基础消费？” 向远峰认真的说道：“吃喝拉撒睡所有的都算我的。但你如果在博彩桌上输了或者是赌石局上输了，费用自负。” 马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就管我睡觉呢。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个人手气一向很好，所以你放心，我小赌怡情。另外……” 他突然鬼鬼祟祟的朝向远峰靠过来，“另外，大哥，如果有姑娘的消费，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向远峰看他这副模样就来气。 一想到就他这副德行还敢惦记向云华，向远峰就恨不能掐死他。 但是一想到马明现如今的利用价值，向远峰硬是将这股情绪给压了回去。 “想屁吃！”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料马明却笑了起来，“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哥，你这突然喊我来潇洒，我还真以为你给我白了一场鸿门宴呢。你要真事事顺着我，我还真不敢望你这里头钻。” “你放心，我要是真有这方面想法，我自己买单、自己买单……带我去博彩那边看看？” 看样子马明也知道向云华的近况，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这样也好，趁早断了他的念想。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带着马明朝电梯门口走。 “其实七号公馆我之前来过，不过是有正事，当天来回，压根就没机会消遣。还是大哥记得兄弟，知道我在佤城过的寡淡。” 闲聊间，马明随口说道。 向远峰心里的弦立刻绷了起来。 “你最近不好好在你的矿场待着，去佤城干什么？”向远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其实在向远峰看来马鸣的前半段话，信息量更大。 别说马明这人就没干过什么正事，更别提跟七号公馆扯上关系。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到七号公馆里面不为人知的事，这地方华丽的外表下掩藏着的阴影之多、之暗，令人不敢细想。 要是再加上他马家，更令人头疼。 但是向远峰留了个心眼，为了不让自己套话的行为表现得太明显，刻意绕过了前半段。 “矿区？矿区待着有什么意思？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石头就是砂子。再说了，我不是找了一那个吴管事负责管理吗？要是有了他还需要我自己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收买珍妮 马明的理直气壮，竟让向远峰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果然歪理邪说最容易引起大家共鸣。 向远峰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少跟这个混子多说话，避免话不投机半句多。 撕破脸虽然没什么，但影响了后面的正经事就不好了。 索性也不再跟他废话，“一会把你送过去，我先回去睡一会儿。记住了，赢的输的都算你自己的。这里是七号公馆，不要惹是生非。” 向远峰才不管马明死活，等他跟王屿想了解的情况全都了解到手，他巴不得马明惹祸上身。 “放心吧大哥，要是这点事都看不明白，我白活这么大了。” 站在博彩场门口，马明迫不及待地说道。 要不是因为向远峰出了钱，可能这会儿的马明压根就不想跟他再多浪费一分钟。 “行，你去吧……” 像元丰能刚说完，马明就如一支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向远峰刚才在场子里随意扫了两眼，看到珍妮竟然还奋战在赌桌前。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动，手上立刻一把将马上就要窜没影的马明拉住，“你要是实在需要个姑娘，我倒是知道一个长得绝顶漂亮的萝莉。” 马明立刻奸笑起来，“大哥，你这真的不是在钓鱼执法吧？虽然我是一个专一的人。可是小华要嫁人了，新郎却不是我。这让我很受伤，受伤的心灵需要姑娘的抚慰。” 亏得向远峰家教不错，这才忍着没吐出来。 他知道珍妮绝对是马明的菜。 马明如果不是喜欢娇小可人的萝莉，也不会对向云华死缠烂打。 珍妮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姑娘，不过，自己还是可以用其他方式跟她合作的。 “你去吧，我一会儿带姑娘去找你。”向远峰说完，就准备朝珍妮走去。 结果这一次被马明一把拉住了，“大哥，你先说清楚，找姑娘的费用谁出？” 这笔钱他可没办法找自己老爹报账。 向远峰七窍生烟，强行压下心头的不爽，说道：“我付这总行了吧？” “那行。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哈。”马明喜笑颜开。 “不过先说好，我只管伴玩的费用。要是你们之间有其他交易，你自己买单！” 向远峰说完，就不再理会马明，自顾自走了。 “你这就过分了……光让看不让摸，这是和尚的入门考试呢你？” 马明忍不住嘀咕。 然后转身朝场子中央走去。 向远峰过去的时候，珍妮正好玩玩一局。 扭头看到向远峰，珍妮一愣，旋即娇媚的笑起来，“向老板，你不是说你不爱玩博彩嘛！你看我，一晚上赚的。” 珍妮献宝似的指了指牌桌上的筹码。 向远峰笑起来，伸手挑了挑珍妮的下巴，“跟我来一下，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珍妮一脸狐疑地看着向远峰。 紧接着向远峰便说道：“你放心，你白白让你劳动。钱该怎么付怎么付。” 珍妮一听，立刻笑起来。 伸展胳膊将牌桌上的筹码兜起来，然后冲荷官说道：“帮我存一下。一会儿再继续。” 然后扭着屁股跟向远峰走到一边。 向远峰的视线在场子里一番搜索，顺利锁定马明的身影。 他跟珍妮指了指，然后说道：“你帮我去陪他几天。尽量记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见过的每一个人，然后每天汇报给我。价钱随便你开。” 珍妮听搭配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立刻眼睛一亮，“当真？” 向远峰笑起来，“这段时间我对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失言过？” 珍妮笑得春光灿烂，“向老板你真好。我觉得我都要爱上你了。” 这样的话听听就过去了，穿梭花丛的向远峰深知，什么时候女人说的话可以当真、什么时候说的话不过是在调情。 更何况，眼前的珍妮这会儿连调情也算不上，不过是在为接下来的进账而感到开心。 “开个价来听听。” 向远峰知道七号公馆的姑娘们都是见过世面的。 虽然自己把话说得很满，但珍妮要真是狮子大开口，他也拿着头疼。 还不如大家一开始就明码标价，这样还能留个好印象。 谁能说得好后面会不会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珍妮转了转眼珠子，一脸的狡黠。 对她来说当然是越多越好。 过了这个村，谁知道还能不能遇上这个村长。 可这段时间向远峰对她也还算不错，不但没像以前一些变态一样折磨她，甚至还给钱满足自己的博彩瘾。 虽然没陪却也没少给钱。 这样的主顾，珍妮巴不得自己能天天遇到。 所以也担心自己开价太狠让向远峰打了退堂鼓。 而且，就刚才他指的那个男人，看上去也没什么强悍的武力值。 自己应该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加上向远峰提出的要求也不难做到。 所以最后珍妮只要了五万块。 一天。 没错，是五万块一天。 向远峰也不是不肉疼，不过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没问题。是日结还是预付？”向远峰爽快的答应下来。 珍妮微微一笑，“跟别人嘛，那肯定是预付。但是跟向老板，那是怎么样都可以。事后一起结账也是没问题的。我还可以附送一夜春宵，做为……” 她话没说完，向远峰就飞快地操作着手机。 “先预付十万块。后面陪了几天结算几天。珍妮小姐信得过我，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向老板，你可真是一个绅士。”珍妮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压上自己唇峰，然后在向远峰脸上摁上一枚香吻后，一步三摇的朝着场子里马明的身边走去。 向远峰没着急走，一直看到珍妮走到马明身边，像是一挑没有骨头的鱼，双手搭在马明的肩膀上，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 直到马明伸手揽过珍妮纤细的腰肢，并跟他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之后，向远峰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这马明的口味，果然是万年不变。 向远峰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半左右。 这个时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冤家聚头 联想到王屿刚才那副鬼样子，加上之前在佤城那会儿王屿的所作所为，向远峰只感到后背一片发凉。 这特码要是在七号公馆折腾出什么幺蛾子，那才真是有意思了。 头皮发麻的像元丰压根不敢过多磨蹭，转身就准备出门，第一时间将王屿找回来。 在他折腾出更大的动静之前。 然而从房间里面出来，向远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才真是两眼一抹黑。 他能去什么地方找人？ 每一个房间的门都是紧紧关闭着的，房间背后有可能是任何一种身份的人。 可也不能傻乎乎在这站着什么都不做吧。 向远峰左看右看，试图寻找到王屿的出门痕迹。 然而连王屿的毛都没看到。 不管了，先顺着摸着电梯那边看看情况。 他倒是不担心别的，主要是担心王屿跟在佤城那会儿一样梦游。 要是不被发现倒还好说，一旦在这里被人发现，那绝对是打草惊蛇，前面做的种种全都白费了。 向远峰担心直接从楼上的消防通道下到负一层时间过长，所以准备先乘电梯到一楼或者二楼，然后再找机会溜下去。 结果电梯抵达，打开门的时候，王屿好端端在电梯里站着。 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向远峰再熟悉不过的人。 “马茹？你这么快就到了？”向远峰着实有些意外。 马茹的表情显得有些傲娇，“我又不是陶秀，你紧张什么？就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撞见了，我也不可能去她面前告你状啊。” 马茹一边说一边抬脚走出电梯，“我住哪儿？” 向远峰连忙说道：“谁说是但系你去告黑状了？只是前脚马明才刚到，后脚你紧接着就出现了，我还不能表达一下自己赶到意外的心情吗？你们姐弟俩也是奇怪，都要来为什么不一起呢……” 他不抱怨还好，一抱怨马茹立刻不爽的叫起来，“你怎么好意思说这样话的？要不是因为你们神神秘秘的要从马明嘴里套话，我担心一起来暴露，这才特意躲着他过来的。你倒好，还反问我？” 向远峰只是无心的感慨了一句，哪里知道马茹这么激动，连忙举手做出投降状，“行行行，是我说错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怎么样？” 马茹冷哼了一声，算是作罢。 结果，向远峰跟马茹两人，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 这边马茹才刚刚消停，那边向远峰就忍不住开始犯欠。 “不对啊，马茹，你来了不给我打电话，却直接跟王屿联系……这件事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你们之间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吗？” 马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嘴欠？你是不是以为我没陶秀电话了？你是不是以为你跟那个叫什么的女人勾勾搭搭的我没看见？”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发射过来，向远峰瞬间成了个哑巴。 原因无他，心虚。 王屿摇摇头。 马茹也没说错，向远峰就是嘴欠点。 似乎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见到马茹，向远峰的嘴皮子就跟启动了欠抽模式似的。 向远峰是真以为马茹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面对马茹话里的威胁，唯有受着。 当下狗腿子似的往前小跑了两步，“得嘞，这就到您老去您的房间下榻。” 趁他快步在前面走，王屿好奇的问道：“刚才你是看到向远峰跟马明在一起才没跟他联系？” 马茹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只是猜测罢了。因为马明走得早，必然到的也比我早。我要是跟向远峰联系，说不准就露馅了。岂不是浪费了我这番苦心。” “那你……”王屿想到刚才马茹威胁向远峰的那番话。 说的有鼻子有眼，跟亲眼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马茹发出嘿嘿一声冷笑，“这很难猜吗？七号公馆是什么地方？向远峰又是什么德行？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跟我耍嘴皮子，从来就没讨到过便宜。” 还真是一个黄金圣斗士。 王屿被他们两个引得忍不住笑着摇头。 有这样的发小，其实还是很幸运的。 因为并不是很多人能够拥有青梅竹马般的感情。 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向家遇到几次状况的时候，马茹毫不犹豫的全力相助，就是让王屿这样的事外人都觉得很感动。 尤其最后为了帮助向家，马茹才变成如今。 为了做一档子节目，置身充满负面新闻的异国他乡。 “你们究竟需要我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王屿还在走神，马茹的问题就如约而至。 “想麻烦马大记者帮我们打听一下赵二爷这个人，究竟是何许人也。”王屿文绉绉的说道。 “赵二爷？”马茹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对这个名字有一些印象。但是我不确定我想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是我听到过我父亲打电话。” “还能记得内容吗？”原本在前面走着的向远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马茹两眼一翻，“你还记得你爸半年甚至更久之前，跟一个你并没有印象的人打电话的内容吗？” 向远峰挠了挠头，“不记得就不记得。好好说不就是了。我就是一时有点激动，顺口问了一句。” “我还是等回头找机会帮你们从马明那里旁敲侧击一下吧……你们觉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我也到了小勐拉比较妥当？”马茹冲王屿问道。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不等王屿开口，连忙抢着说道：“先别忙。这小子今天刚到，还有几分戒备。等后面他的警惕心放松下来之后，再出其不意，方能致胜。” 马如斜眼看着他，“哟，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竟然长脑子了。要不要摆一桌道个喜啊。” 向远峰：“……” 这天看样子是真的没法聊下去了。 还好，房间近在眼前。 向远峰在得知马茹要来的第一时间，得空就去给她提前安排好了房间。 要说考虑后全，还是向远峰考虑的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神不知鬼不觉 房间门门打开，马茹闪身走了进去。 临关门前，露出一个笑容，“要进来坐坐吗？” 王屿跟向远峰不约而同摆摆手。 马茹也不客气，下一秒就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向远峰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头看着王屿，“你差点把我吓死。” 王屿一愣，“怎么了？” 向远峰正准备开口跟诉说刚才发生在王屿身上的事，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既然没什么事，自己何必又说出来吓唬他。 将涌到嘴边的话改成，“走的时候你还睡的那么死，结果回来一看人不见了。换成你不害怕啊？” 王屿早就习惯了向远峰狗一阵猫一阵的脾气，也没当回事。 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说呢。接到马茹电话睁开眼你就不见了。要不是猜到你可能是去接马明了，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马明呢？” 向远峰将自己的打算跟王屿说了一下，然后表示马明这会儿应该正情场赌场双双得意中呢。 王屿则是忍不住咋舌，“五万块一天？你也真舍得！” 向远峰不爽的说道：“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成全我们的拳拳济世报国心？” 说完，还不忘拉王屿下水，“这笔钱咱们平摊。谁也别想择出去。” 王屿：“……” 但是一想，也的确不能让向远峰自己出这笔钱。 况且这也是眼下这种情况最省力的解决方案。 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那咱们现在干什么？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向远峰说道。 王屿笑起来，“你猜我刚才出去接马茹的时候，看到谁了？” 向远峰这个时间哪有心情听他卖关子，催促道：“有话快说。” “我看到坤哥了。” 王屿这话才刚说出口，向远峰就立刻来了精神，“在哪？” “停车场。”王屿缓缓推出三个字。 向远峰挑了挑眉，“那咱们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走啊。这让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在停车场碰头啊。” 王屿被向远峰扯着朝电梯走去，“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将会面地点选在车子里。问题是咱们不知道他们会在哪辆车上。” 向远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我认识夫人的车子。走吧，跟过去看看。” 即便两人已经走进电梯，仍旧打消不掉王屿的顾虑，“在房间还好，车子这种私密空间，咱俩跟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向远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先过去看看情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咱们在这里猜一百遍，都不如亲自过去看看来的直观。” 说话间，电梯已经来到一楼大厅。 向远峰推搡着王屿走出大门，顺着停车场转悠起来。 两人奇怪的举动引起外面空地上的接引人员注意。 其中有人凑上来问道：“两位老板，请问是遗失了什么贵重物品吗？需不需要我们帮您一起找？” 向远峰撒谎不打草稿，想也不想的说道：“做噩梦惊醒了，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压压惊。” 工作人员的帮表情立刻跟看傻13一样看着他们。 尽管如此，嘴上还是极为客气地说道：“给两位带来不好的体验，深感抱歉。两位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我们。” 说完便退下了。 不过人虽然走了，不知道跟他的同事们怎么说的。 接下来的时间，时不时就会有那么一两道朝他们这边瞥过来。 王屿低声说道：“这样不行啊老向。咱们俩树大招风，就算真找着夫人的车子，咱们也不能凑近。要不然，岂不是整个停车场的人都知道今晚夫人跟坤哥见面的事了？你觉得要是有暴露的风险，坤哥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夫人那边，还是该旗易帜直接效忠七号公馆？” 向远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回去，发现情况的确如王屿所说。 顿时犹豫起来，“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溜达溜达吧。总不能帮倒忙。”王屿说道。 两人乱转的过程中，还真让向远峰看到了夫人的车子。 他隐蔽的跟王屿示意了一下。 王屿抬头看了看四周，夫人停车的位置，恰好避开了门口那几个监控的覆盖范围。 向远峰说道：“那几个伙计这会儿对咱们俩也没什么兴趣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王屿还没等回答，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大步从七号公馆大门走了出来。 “那是不是那位秘书？”王屿问道。 向远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对方朝两人这边的方向走来。 连忙拉着王屿闪身躲到一辆车后面。 “是他。这个时间他不好好在房间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向远峰有些疑惑的说道。 王屿白了他一眼。 刚才那个秘书走过来的时候，分明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一个人出现在停车场，能拿的除了车钥匙还能是什么？ 看样子他是要开车出去。 大清早的，天都还没亮，就这么着急往外跑，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突然听到脚步声距离他跟向远峰这边越来越近。 该不会这么凑巧，眼前这辆充当掩体的车子，就是这位秘书在骠国的用车吧？ 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他。 有时候，世界上的事就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巧合。 秘书不但来到车子旁边停了下来，随后还打开了车门。 就在他抬脚准备上车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秘书上车的动作被打断了。 王屿悄悄探出脑袋，看到秘书摸出手机，看清楚打电话的人之后，没再急于上车，而是往车头方向走了两步，讲电话接了起来。 王屿全神贯注研究着秘书的动作，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向远峰伸手将车子的后备箱给打开了。 秘书通过什么关系弄到的车子他们不知道，但车子看上去还是很气派的。 随着后备箱无声地打开，向远峰看着空荡荡的后备箱，伸手扯了扯王屿的胳膊。 王屿回头看去的时候，向远峰已经钻了进去，正招手示意自己跟上。 这是一辆商务，后备箱的部分又大又高。 别说两个人，就算再加一个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是他 王屿躲在后备箱，大气也不敢喘。 相比较之下，向远峰表现的倒是淡定不少。 看样子很有相关经验。 他扭头看了看还在车子外面打电话的秘书，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儿。我家老头子年轻那会儿出去约会没那个，我都是这样藏在他车子后面，每一次被发现过。跟着我你尽管放心。” 说完之后，又叮嘱道：“不过你千万记得，脑袋不能越过后排靠背的高度。要不然后视镜里就露马脚了。” 他这个经验丰富看样子还真不是吹的。 “怎么样？跟阿峰哥混刺激吧？”向远峰挑了挑眉。 王屿双眼一翻，压根不想搭理他。 随着向远峰的话音落下，秘书也已经接完了电话，坐上驾驶座，飞快地开着车子朝外驶去。 那些在空地上站着的接引生，不知道是认识这辆车子，还是被提前打好了招呼，很默契的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 王屿跟向远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的极为缓慢。 这位秘书这个时间节点上往外走，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结合七号公馆里发生的事，王屿觉得一定是跟那位走失的熊猫血女人的事有关。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最后停在一条河边。 王屿虽然不敢探出脑袋看外面的情况，但河流的声音很响。 也许是停在河流类似水闸那种能产生水流高低落差的地方。 王屿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有些人为了谈话的隐秘安全性，会在接打电话的时候，躲进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或者花洒，人为制造出一些噪音来干扰可能存在的监听设备。 这么看来的话，这秘书的行为就相当耐人寻味。 不知道要见的究竟是什么人？ 王屿的好奇心膨胀到极点，看着身边的向远峰，用眼神询问他应该怎么办。 两个人进来容易出去难。 后备箱内部可没有供他们进出的开关。 除非越过后排座椅，从车门下车。 但情况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可一直留在车子里面，对外面的情况又不能了如指掌。 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屿见向远峰的经验这会儿派不上用场，顿时也不指望他能想出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自己环顾四周，看到车窗玻璃贴的都是深色的那种玻璃膜，胆子顿时大了几分。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有光源射过来，外面的人应该也不容易发现车子里面的人影。 这么想着，他大胆的直立起上半身，转着脑袋朝秘书所在的方向看去。 接头的人已经来了。 王屿的视力虽然不错，但距离太远，玻璃膜不光能阻挡外部看向里面的视线，同样对里面看向外面的视线也起到一定的阻挡作用。 秘书跟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在交谈着什么。 王屿跟向远峰就像两个吃瓜群众，就差把脸直接铁到车窗上，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距离太远了。这样下去不行。”向远峰说道。 这是一句废话。 不用他说王屿也知道。 “那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王屿反问。 向远峰没好气地说道：“我能想出这个办法，把咱们俩带到这个地方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能指望我料事如神。 河道边有几盏路灯，此刻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所以路灯还是在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哪怕这两个人要是能动一动也好啊。 至少能给他们多一点判断的机会。 可他们选的这个地方，肯定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别说人了，就是猫猫狗狗也没见到一个。 他们不想动，什么外力也借助不上。 王屿心里有些烦躁。 脑子里忍不住想到，哪怕自己手上有个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呢。 电视上不都那么演吗？ 为了能把目标引开，丢个石子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什么的。 就在他心念间，外面发生了一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 原本安安静静在谈话的两个人，像是脚边突然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况一样。 因为王屿看到他们两人像两根弹簧一样，飞快地朝两个相反的方向跳了起来。 这么一来，跟秘书接头的那个男人，顿时被昏黄的灯光笼罩起来。 “这人满头白发……王屿，你有没有想到一个人？”向远峰的声音适时响起。 王屿知道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人选。 因为他也想到了对方可能的身份。 没错，王屿曾经在佤城见过这人。 就在他们第一次去丽莎所在的那家赌石展览场子里。 那天晚上突然冒出来，从达顷手上把他们救下来的那个老者。 一开始没发现任何特征的时候，并不能确定男人的身份。 但是这会儿当脑海中出现这个人的身影之后，跟前这人的模样，跟脑海中那道身份无限重合。 最后交叠成一个人。 “是他！” 王屿跟向远峰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 然而下一秒，这两个人飞快的结束了交谈。 老者回到自己车子上，秘书也快步走了回来。 王屿跟向远峰连忙俯下身子，整个人继续回到一开始绻缩的状态中。 秘书回到驾驶座后第一时间发动了车子，玩命儿的窜了出去。 王屿听到他恨恨地咒骂了一声，“擦，该不会是要地震吧？这特码真是大白天见鬼了，石头竟然自己能从地上蹦起来。” “帮他们做完这一笔生意，以后怕是不能再沾染这些因果了……” “好处都是他们的，我这又是何苦。屁都赚不到一个，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划不来。特妈的，这个老不死的，这把年纪了还能折腾出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就整出这个大阵仗。特妈的。” 秘书骂骂咧咧的，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恐惧跟害怕降到最低。 “不能自己吓自己，估计刚才就是有一点轻微的地震。骠国在地震带上，这样的事是正常的、正常的……” 秘书絮絮叨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一连串劈里啪啦的拨号之后，打开了手机的免提。 紧接着等待接通的电话声响起。 看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城会玩 电话里很快响起一道低沉地男声，“怎么样了？” 秘书连忙说道：“领导，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刚才跟姓赵的联系过了。他说他手上另有一个配型合适的人，这会儿就在小勐拉。只不过……” “那还等什么？这种事还用我教你怎么做？”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悦。 “领导，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个血型合适的人情况有点特殊……”秘书连忙解释。 听他说到这里，向远峰用胳膊肘戳了戳王屿，凑到他耳边问道：“你不是熊猫血吧？” 王屿摇头，示意他不要打岔，继续听前面秘书打电话。 “这人之前的工作性质比较不干净。需要现代去做相关身体检查。万一要是身上染了什么病，这血也要不成了。” 秘书的声音还在继续。 “风险大吗？”电话里的男人继续问道。 秘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确定。不过时间太紧张，这会儿也没有其他渠道有现成的。就这一个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搭上的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那就今天把这件事搞定！我只要听好消息，要是这件事办不好，你就别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落下，电话就陷入了安静。 显然应该是对方将电话挂断了。 这通电话，虽然王屿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对面的男人就是何迎江，但他心里认为八九不离十。 不管是秘书的称呼，还是跟对方打电话的语气，无不侧面印证着这个可能性。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秘书的态度。 按理说在骠国奔波忙碌，为的都是自己领导见不得人光的私事。 这会儿还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通骂，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这会儿电话挂断也该爆国粹或者骂娘了。 可他不但没有，王屿甚至还听到他哼起了小曲。 向远峰撇了撇嘴，冲王屿竖起了大拇指。 意思这能混到得力秘书身份的，个个不是寻常人啊。 又要能忍辱负重又要能给上司擦屁股。 不容易。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彻底让后备箱里的两个人石化了。 过了没一会儿，秘书又拨出去一通电话。 这次他没着急开口说话，而是在等对面先开口。 这次电话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怎么样？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女人酥麻的声音。 “天天都要把人想死了！你要不说这句亲爱的，我还真担心那个老不死的在你身边。”秘书也用一种极为肉麻的语气说道。 “哼，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马上就要有儿子了，哪里还管我的死活。”女人娇声说道。 “这方面你倒是冤枉他了。要没有他打这个掩护，咱们上哪找这种移动血库去。我连国境都出不来。”秘书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这段时间宝宝有没有欺负你？你预产期已经到了，最近这段时间可能随时发动千万要小心，别到处去。” 女人说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去趟商场买点奢侈品之外，还能去什么地方。我担心的是到时候孩子生出来，那个老不死的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把我的卡停了。趁着这个时候能多薅一点是一点。” “亲爱的你这样太辛苦了。你放心吧，就算到时候老不死的做这种事，也肯定假手于我。到时候有很多环节可以掉包。不用担心。你好好养胎。我这边马上就会给你找到生命保障。”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王屿听的头发都开始发麻。 转头看了一眼向远峰，也没好到哪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听着秘书跟电话那头的女人甜言蜜语。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搭乘着秘书的顺风车，重新回到七号公馆。 两人按兵不动，等到秘书下车走人后。 向远峰这才长长的呼出口气，“城会玩。这秘书这一手玩的高明啊。” 王屿：“先别感慨人家了，先想想咱们俩怎么脱身吧。车已经从外面锁了。咱俩现如今这种情况叫瓮中捉鳖。” 向远峰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王屿，“说你聪明吧，有时候就只有一根筋。咱们外面不是还有人吗？老徐队长对这种事肯定有自己的一套。” 说完摸出电话来就跟老徐打了过去。 王屿转念一想，也没毛病。 老徐做的那个行当，应该什么样的情况都遇到过。 锁住车门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 老徐来得很快，还带着释利。 隔着车窗玻璃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 王屿的心才刚刚彻底放下来。 下一秒就看到老徐趁外面的接引人员不注意，先是围着车子转了一圈。 然后靠在墙边打开了一瓶洋酒。 王屿一时摸不着头脑，看没看清什么情况的时候，老徐已经将酒洒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将酒瓶递给释利，释利结果二话不说，顺着墙边就走了。 就在两人愣神的空，老徐捡起脚边的石头，对准车后背箱上半部分的玻璃就砸了下去。 要不是王屿反应快，拉着向远峰抱着脑袋，指不定就要光荣负伤。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往外爬啊。人马上过来了！”老徐低声催促道。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手脚并用往外面爬去。 也就刚刚从车子里面钻出来，人才刚刚顺着墙边溜到隔壁车子处，就听到秘书车旁传来几道声音。 “什么人？敢在七号共管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徐队长？你怎么在这？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听到这个声音，王屿缓缓吐出一口气。 吓死了，就差一点点，真要成瓮中之鳖了。 “嗝……我……我……这是在哪？” 老徐立刻开始洗净上升，醉眼朦胧地看着对面七号公关的接引生。 紧接着传来他们无奈的声音，“先扶老徐队长回去休息。联系一下车主。等回头老徐队长醒了，再商量车子的事。对了，这件事跟阿莲小姐汇报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秀色可餐 亏王屿还以为老徐真有什么好办法。 合着全是自己一厢情愿。 但向远峰就很知足，只要能顺利脱身不引起不暴露，就是好办法。 至于以什么形式，他倒是都无所谓。 两人一路鬼鬼祟祟回到七号公馆房间的所在楼层。 刚才在车上的信息量巨大，按照向远峰的想法，是想跟王屿好好展开讨论一下。 但是王屿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表示自己需要放空一下脑子，好好捋捋刚才的那些信息。 向远峰见他说的认真，便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让王屿回房间休息，说自己去看看老徐。 王屿怎么可能睡得着。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仔细回忆着刚才所有的重点。 首先，那个白发老者是丽莎所依附势力当中的某个重要人物。 具体角色还不清楚。 其次，秘书在打电话的时候，称呼这个白发老者叫“姓赵的”。 这个在赵跟胡立经口中所说的赵二爷，是不是一个赵，还有待考察。 如果接听秘书第一个电话的人是何迎江，那么后面一个电话无疑印证了秘书给何迎江戴了绿帽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和谐一致。 反而是呈相反的一种局面。 想想这个何迎江还挺惨的。 不过并不值得同情，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善类。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你家里已经有一窝蟑螂了。 罪恶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做的太多满溢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被世人看在眼里。 王屿结合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最方便落实的就是找胡立经问一问这个赵二爷的特征。 如果跟那个白发老者能对上号的话，这条线索就算是闭合了。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向远峰从中张罗。 毕竟自己跟胡立经不熟。 捋顺刚才的事之后，王屿站起身来。 有种迷雾已经开始消散的感觉。 也许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有个结果了。 干脆一鼓作气，现在就去找狐狸精求证。 王屿从房间出来，一边走一边给向远峰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让才被他给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来找我，咱们得去找一趟胡立经。”王屿飞快的说道。 向远峰嘿嘿一笑，“你是不是会算，我正在跟胡老板吃共进早餐。” 好家伙，他动作还挺快。 合着刚才说去看老徐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你也没吃吧？要不要来一起？我们在二楼的自助餐厅。”向远峰假模假样的说道。 自己吃没吃早饭他还不知道？ 转念一想，应该是说给胡立经听的。 王屿连忙说道：“等我，马上就来。” 匆匆忙忙下到二楼，王屿来到自助餐厅。 说实话这是王屿来七号公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早饭时间站在这里。 别说他了，就这会儿餐厅里也没几个人。 果然大家都不是爱早起的人。 所以没几个人的自助餐厅里，工作人员比食客都多。 王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向远峰跟胡立经。 连忙走过去。 向远峰将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冲王屿挑了挑眉。 这像是一个信号，不过王屿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决定按部就班，一会儿看看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话题，然后争取无痕切入进去。 “阿峰哥，你现在这精神头可真不一般。要不是你非喊我一起来，我是真不想这么早起床。” 胡立经对着眼前装的满满的饭菜，直皱眉。 看样子的确没什么食欲。 “年轻人不好好吃早饭怎么行呢。看看我给你拿的合不合你胃口。”向远峰笑得活脱脱一只狐狸，“虽然咱们现在在骠国，可也不能随便浪费粮食。” 这方面的教育深入每一个国人的心，所以胡立经几乎是立刻被这句话说服了。 道了声谢后，勉为其难的拿起筷子开动。 “最近你那边的事忙不忙？不忙的话咱们找个地方玩两天去？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沟通沟通感情。” 向远峰开始将话题朝着自己感兴趣的方面拉近。 “过段时间吧阿峰哥，我听说赵二爷来小勐拉了。估计一定是奔着七号公馆这边的事来的。你们还在这边待多长时间？”胡立经随口回答。 “那后面你的行动岂不是没这么自由自在了。” 王屿心里立刻浮现出刚才秘书跟白发老者见面的情景。 他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即便不方便直接问胡立经相关情形，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按照胡立经的说法，自己也的确没必要今天一定要明着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等赵二爷来了七号公馆，还愁碰不到吗？ “吃饭吧。” 向远峰看着王屿说了一句。 王屿知道他跟自己又想一起去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胃口。 但是来都来了，要是什么都不吃似乎也不像那么回事。 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王屿来到自助餐车前。 琳琅满目的肉蔬禽蛋并没有提起他的胃口，最后只是盛了一碗粥就坐回了桌子前。 向远峰嘿嘿干笑了两声，“老王，帮我分担点呗？我好像拿多了……” 他何止是拿多了，简直就是眼大肚小。 王屿连忙摇头，“早上喝碗粥足矣。吃多了中午就吃不下了。” 正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王屿抬头一看，竟然是丽莎。 想到上次在魏同辉房间那尴尬的一幕，王屿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会儿的相逢。 不过，餐厅里的人是在太少，装看不见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冲丽莎点了点头。 没想到丽莎取完餐之后，径直朝着他们走过来。 胡立经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丽莎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儿。 如今他们所在的四人桌，就只有他身边还有一个空置的座位，有这么个大美人儿坐在自己身边，那才真叫一个秀色可餐，胃口都得变大几分。 当下连忙将旁边的椅子往外挪了挪，迎接丽莎的到来。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这点出息 然而令胡立经没想到的是，丽莎走到他们跟前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视线落在王屿跟向远峰身上。 但最后可能是觉得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吃自己这一套的，所以勉为其难的坐在了胡立经为自己准备的椅子上。 “美女，也是来吃早餐的啊？这个习惯可真好，一般人都没这种好习惯。” 胡立经张口就来。 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一扫刚才埋怨向远峰这么早把自己喊起来的怨声载道。 向远峰看了王屿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着丽莎问道：“丽莎小姐，大清早就生气可是会影响美貌的。” 一开始王屿对丽莎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算是偶遇熟人，凑一桌吃一顿也是常有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事。 “王老板，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虽然是疑问句，丽莎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商量的成分。 不等王屿开口表态，向远峰就非常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别拿别人的善良当成必须被你利用的弱点。” 初见丽莎时惊为天人的好感，早已经在后面她的各种骚操作中败光的差不多了。 按照向远峰的想法，他压根就不想再跟丽莎有任何的纠葛。 要不是因为还有些恩怨纠葛没有彻底解决完，他这会儿早就赶人了。 丽莎立刻语塞。 表情中带上一丝愤恨。 她从小就被教育，所有的感情都是拿来利用的。 当然，对于利用的理解对她们来说，跟别人的理解并不相同。 习惯这种相处认知的丽莎，并不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对。 甚至她认为自己对王屿等人表现出来极大的善意。 至少在她考虑到的范围内，还是尽量避免让他们置身险境。 然而，他们非但不领情，甚至还这样对待自己。 在丽莎扭曲的三观里，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所以在面对向远峰明显的敌意时，丽莎显得难以置信又无法接受。 虽然从小被训练的过程是艰苦且非人的。 但丽莎的美貌为成年后的她自如游走在这个世界上奠定了基础。 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豪掷千金就为了见她一面。 众星捧月的生活骄纵了丽莎心底的骄傲。 这会儿向远峰的这副相当不客气的说辞，看在丽莎眼里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她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没有再去看向远峰，而是直直的盯着王屿。 王屿虽然也觉得向远峰说的有些过于直白，但也并没有偏离现实。 尤其他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口，那自己怎么也要跟他统一战线。 丽莎从王屿这边也没有得到一个下台阶的梯子，顿时情绪上头。 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问王屿，“我说错了吗？她还不乐意了。就这个态度，我看她也没有半分悔改的心思。贺航是真可怜，遇到这样一个蛇蝎美人。” 胡立经傻愣愣的看着丽莎远去的背影。眼珠子都直勾了。 这模样立刻招来向远峰一通说教。 内容无外乎就是什么大老爷儿们，别看见个娘儿们就挪不开眼、拔不动腿。 有些人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万万不可深陷其中。 然而在这方面，胡立经跟向远峰有不同的观点。 他认为男人不管是长久的关系还是露水情缘，贪图的不外乎都是各取所需。 最不济也是各自贪图对方的身子。 这样的关系简单直白一目了然，没什么不好。 至于会不会陷进去，胡立经倒是对自己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自信。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万花丛中溜达过无数个来回的人，虽然吧还没接触过像丽莎这么极品的女人，但好歹不至于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年轻一样，一头热的扎进去出不来。 他心里对于向远峰的话完全不以为然。 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丽莎曼妙的身影和千娇百媚的脸庞。 甚至连刚才让他满心为难的小山样的自助餐，这会儿都被他风卷残云的给扒拉进了嘴里。 然后飞快地跟两人道别，急不可耐的走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向远峰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要不然古人就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今天算是看到现实版本的了。” 王屿也就是这会儿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没工夫跟他掰扯。 说的就跟他自己多清白似的。 这会儿似乎完全不记得猫女那档子事了。 王屿回味着刚才胡立经的那番话。 赵二爷已经来到了小勐拉，也许今天白天就能见到对方，印证一下自己此刻的猜测。 所以，想要第一时间能够掌握对方的动向，跟胡立经待在一起无疑是最好最快的选择。 当下，连忙拉着向远峰从桌子前站起来，快步朝外走去。 “哎哎，干嘛呢。我都一口还没吃呢。不是你说的不能浪费粮食吗。”向远峰一边被动的往外面走，一边喊道。 两人的动静多少还是引起了餐厅里工作人员的注意。 本来餐厅里就没几个人，这俩男人手牵手往外走的样子，还真不避嫌。 这会儿看向王屿跟向远峰的眼神早就带上了吃瓜的意味。 哪里还管他们究竟吃没吃完饭菜。 况且，就算看到了还不是只能当没看到。 这些人个个非富即贵，开不是他们轻易能得罪的对象。 为一份工作丢了性命，不至于真不至于。 向远峰被他们的眼神看得心里窜火，但王屿脚步很快，他压根来不及发作。 脚步踉跄被王屿拉着朝电梯口走。 直到视线中出现胡立经的身影，王屿才松了口气。 将自己的打算跟向远峰和盘托出。 这下向远峰也老实了。 说起来，本来天他也不是为了吃饭才来的这里，如今不过是回到任务主线上来。 只不过，电梯口不仅有胡立经，还有丽莎。 这胡立经才不过见了丽莎一面，就已经这么猴急。 这要是丽莎有意对他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这胡立经要没有第一时间缴械投降，打死向远峰他也不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豺狼配虎豹 两人脚步不停走过去的时候，倒是看到胡立经正在拼命向丽莎展示自己的雄性魅力。 当然，展示的不是他自己的肌肉跟灵魂，而是身边什么资源什么关系。 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饥渴。 丽莎原本对胡立经的示好是爱搭不理的。 但自从看到王屿跟向远峰出现，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就差整个人都挂到胡立经身上去了。 男人跟女人的脑回路可能天生不同。 丽莎这样的举动其实并不会让王屿或者向远峰有任何她希望产生的感觉。 并且正是因为她表现出来的这份随便，让不管是王屿还是向远峰都愈发为贺航感到不值。 所以向远峰看到这一幕，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王屿对眼前这一幕多少有些心里膈应。 即便不说贺航为她吃过的那些苦头，就算正常男女，在感情中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忠诚。 想到这些，表情自然就不会太好看。 丽莎抱着胡立经胳膊，像是正准备说什么，这时电梯到了。 胡立经顺势揽着丽莎纤细的腰肢，忙不迭走了进去。 向远峰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走进去。 立刻就看到胡立经已经忍不住开始在丽莎身上上下其手。 电梯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客人。 面对胡立经跟丽莎的组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胡立经其实长得也不算难看，但是身上带着一股子匪气。 这种气质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那种气定神闲、笑里藏刀的老板级别人物。 而丽莎偏偏长得很明显一副金丝雀的模样跟做派。 这样的女人，身边围绕的不是老板就应该是富二代那种，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落到胡立经的怀抱中。 当下，短暂乘坐电梯的功夫，就有人开始自报房间号。 很明显觉得自己比胡立经强，同时也认定丽莎是做那种生意的女人。 跟七号公馆里面其他的莺莺燕燕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们这种行为却明显惹恼了丽莎。 也许为数不多的廉耻感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但她也知道，这会儿的自己跟丧家之犬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因此虽然羞愤，却并没有当面顶撞这些人明目张胆的轻视。 电梯门一开，她甩开胡立经自顾自快步走了出去。 胡立经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连忙跟在后面追上去。 等王屿跟向远峰两人追出来的时候，两人又已经黏到一起去了。 丽莎虽然在有些时候更像一个美丽的草包，但看人下菜碟的本事还是很到位的。 她立刻就意识到，王屿跟向远峰今天的目标就是自己身边这个男人。 丽莎的眼睛转了转，立刻贴到了胡立经的胳膊上。 从后面王屿的角度，只能看到丽莎的红唇凑到胡立经耳边。 上下开合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胡立经就笑起来。 同时还伸手在丽莎的翘臀上狠狠抓了一把。 向远峰歪头冲王屿说道：“这样不行啊。你看他们俩这天雷勾地火的德行，指不定一会儿就滚到床上去了。咱们还能一直跟在一边？难道你还准备看个现场真人秀？” 他虽然不齿丽莎的为人，但要是任务需要也不是不能看点什么少儿不宜的流鼻血画面。 但加上胡立经绝对不行。 那就不是什么香艳的画面了，直接就是噩梦。 向远峰可不想以后每次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都回想起今天这一幕。 王屿看着眼前两人，倒也的确有几分向远峰表达出来的那个意思。 正在琢磨对策的时候，胡立经自己的手机响了。 就在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看看是什么人打来的时候。 丽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撒着娇的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反手给挂断了。 “胡老板，你真的能帮我出国？”丽莎娇滴滴的问道。 胡立经的回答还没说出口，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很着急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打来的电话，但是面对丽莎，胡立经又想继续哄着。 一边点头敷衍着，一边伸手去拿自己手机。 丽莎却似乎很不满意胡立经的态度，将手机晃了晃，拿的更远。 “先让我忙完正经事，然后再来满足你，小宝贝。你放心，不就是出国玩一玩嘛，多大点事。”胡立经口气很豪横。 男人有时候要的就是个面子。 不管为了这面子背后吃了多少苦头。 丽莎见他语气已经开始有些焦躁，可能是担心继续下去会激怒对方，装作很乖巧的样子，将手机递还回去。 胡立经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脸色大变。 甚至连刚才一直在迁就的丽莎也顾不上的，快步走到旁边，边走还不忘飞快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二爷……” 王屿听到他恭敬地冲着电话那边喊了一声。 向远峰立刻第一时间将视线丢过来。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果然，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说不定，种种疑团，即将要揭开那层蒙在上面的纱。 胡立经已经走到相对远的地方，王屿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只看到胡立经不断地点头。 这会儿的丽莎却显得有些草木皆兵。 就仿佛身边藏着无数看不到的危险一样。 她本身就很受关注，即便是正常健身而过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原本很正常且令她无比受用的一个行为，今天却似乎让她格外惊惧。 “你觉不觉得丽莎有点不对劲儿？”王屿问身边的向远峰。 向远峰嗤之以鼻，“背叛过的男人太多了，谁知道还有多少像贺航一样的男人。收到蒙蔽被骗的一无所有。这样的人最容易走极端，就算回来报仇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这女人目的性也太强了。这才刚贴上胡立经，就开始让人家为她办事。真是把自己当女神当习惯了。” “我倒是希望看到恶人有恶报。这样的人让人没法同情。” 向远峰说完，像是一下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也不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不打不相识 不过向远峰都这么明确表示了，王屿也不准备继续给他添堵。 看得出来，他现在是的确不待见丽莎。 王屿也就收回了心神，不再考虑丽莎的不对劲。 将注意力转回到胡立经身上。 “赵二爷打来的电话。”王屿压低声音冲向远峰说道。 向远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猜他是会先去处理自家赵二爷的事，还是先跟丽莎共赴云雨？” 也就是他，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王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向远峰挠了挠头，“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人家当事人都没怎么样，咱们俩犯得着跟俩孙子似的？” 说话间，胡立经那边已经收了电话。 大踏步朝这边走过来。 就在王屿以为他是朝自己这边两人走来的时候，胡立经却在丽莎身边站住了。 “丽莎小姐，只要你满足我的需要，我就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胡立经的声音透着几分奇异。 看在向远峰眼里，完全是荷尔蒙爆表。 他带着几分嫌弃咧了咧嘴。 丽莎立刻配合的挽起他的胳膊，像是找到一根值得托付的救命稻草。 两个人一拍即合，无声的勾搭在一起。 相互搀扶着避开众人视线朝一旁走去。 经过王屿跟向远峰身边时，胡立经冲他们两人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这是挑衅咱们？也就他色心包天才会喜欢这条美女蛇。送我我都不要。”向远峰不爽的说道。 王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对不上，但成年男女，既然两厢情愿，谁也挑不出什么不是。 只是可怜贺航。 真让人替他感到不值。 “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向远峰又问道。 说话间，身后隐约传来老徐的声音。 王屿跟向远峰回头看去。 老徐正跟秘书一道往外走，身边还有阿莲陪伴。 不用想也知道砸车窗的事，找到事主了。 秘书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车子是我来骠国之后租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喝点酒就到处搞破坏？你当七号公馆是你家的啊。” 秘书这身份，可能国内人会礼让三分。 但对老徐可没用。 这会儿王屿跟向远峰已经成功脱身，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听到秘书一番唠叨，两眼一瞪，“屁大点事你有完没完？钱赔给你不就结了？你还想怎么样？命赔给你，你敢不敢要？” 秘书被他一番话说的脸色铁青。 嘴唇都气的开始发抖。 阿莲连忙打圆场，“两位老板，一点小摩擦，解决掉就好了嘛。何必动火气呢。真没这个必要不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必要为这点事伤了和气。” 老徐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秘书转而将火气发到阿莲身上，“这要是我自己的车子我都嫌晦气。现如今车子出了状况，你们还需要我这个受害者出面。怎么办事的？” 阿莲笑着说道：“就是因为车子不是您的。这才需要您出面确认一下损失情况，然后联系一下车行的人，我们才好跟对面接洽，帮您处理后续的事情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阿莲这样的态度，倒是让秘书也说不出什么。 面色阴沉地跟着往外走去。 “老徐队长，干什么去？”向远峰抖了个机灵。 秘书的视线立刻注意到这边。 看着向远峰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认出了他，“向老板？你也在这？” 他显得很意外。 向远峰连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真巧啊。您什么时候来的？” 秘书立刻支吾起来。 像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出现很难用一个能让大家都信服的借口来解释。 向远峰连忙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走到秘书身边，“我这人就是嘴比脑子快。您出来肯定有事在身，也不方便跟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说。怪我怪我。等您正事忙完，我一定自罚三杯。” 这话的确是帮秘书接了围。 他一脸欣赏的看着向远峰，“怎么，这位是向老板朋友？” 秘书指着老徐问道。 向远峰点点头，转了转眼珠子，开始给秘书介绍起老徐的身份。 果然，秘书的眼睛一亮。 再看向老徐的时候，表情已经不复刚才。 向远峰得空转头冲王屿挑了挑眉。 那表情无比得意。 想想也是，老徐的身份，对现如今的秘书来说，那绝对是一大助力。 要是能跟老徐搞好关系，秘书他们干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必然如虎添翼。 更为隐秘更为便捷，更能够随心所欲。 想到这里，秘书立刻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既然是向老板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老徐队长，不就知道晚上有没有安排，我做东，咱们一起喝两倍如何？” 老徐却显然并不准备卖他这个面子。 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真不好意思啊这位老板，我最近这段时间还都挺忙的。我的行程一般都是提前预约。要是想跟我喝酒最快也要几天以后。” 这话明显就是不给对方留面子。 他要是真如他自己说的那么忙，就不会有今天一大早的砸车情况出现了。 更不会这会儿还不紧不慢的在这里跟他扯皮。 但秘书这个人，只要是确定能为他所利用的人，那包容程度令人发指。 即便明知道老徐是在故意说话拿捏自己，但还是务必认真的说道：“贵人事多，完全可以理解。不知道老徐队长的秘书在什么地方，我可以跟对方提前预约、什么时间我都方便，不耽误老徐队长的正经事就好。” 这可真是见人下菜碟的标准示范。 难怪人家能成为某些人身边的红人，这份能屈能伸一本正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老徐本来就是随口为难一下对方。 哪料到对方竟然如此配合。 他上哪给自己找个秘书回来？ 当下有些接不上话茬。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连忙说道：“您太客气了。既然都是自己人，等老徐队长有空的时候，我来攒局。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螳臂挡车 说话间，来到停车场。 秘书站在门口说道：“算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点小事情我自己这边来处理就可以了。” 老徐却不干了，“别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干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这一点我从不假手于人。” 秘书有些无语。 自己一再的示好，都被对方不识好歹的推了回来。 就算他别有目的，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种不给面子的待遇。 象牙u方能的目的还没达到，当然不愿意让他们两人谈崩了。 连忙冲老徐使了个眼色，“老徐大哥，这点小事情也花不了几个钱。要不然，我跟王老板做个中间人。咱们今天这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今晚一起碰一桌，怎么样？” 老徐也不是傻子，见向远峰这么勤快的从中说和，知道里面定然还有别的事。 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今晚本来约好了人的。但既然向老弟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卖你跟王老板这个面子。那就这么说定了。车子的费用我来……” 话还没说完，秘书就立刻说道：“那今晚的费用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怎么样？” 说完大家一起笑起来。 要是不知道的，没准会以为是几个好友在这里闲话家常。 一旁的阿莲看着他们个个戏精附身，只能摆出一副配合的表情看他们演戏。 反正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跟这个演就是跟那个演。 习惯了就好。 等他们商量妥当，达成一致。 阿莲用客气又不失礼貌的语气问道：“几位老板，现在咱们可以去现场看看车子的情况了吗？” 毕竟距离车子就还有一步之遥。 她也不是无所事事的闲人。 老徐说道：“直接让租车公司的人来定损吧。到时候手续完成跟我说一声，多少钱我付款就行了。” 秘书也不再客套，直接出具了租车公司的联系方式。 阿莲招招手，招来一旁的工作人员，负责将这件事接管下来。 这件事处理到这个程度，阿莲基本上就已经很完成了任务。 她原本压根也不想管这些事。 但因为事主双方的身份都不能等闲视之，为了表示重视，这才由她出面协调。 “既然几位老板都是老相识，那我就不打扰几位叙旧了。有什么情况欢迎随时来找我。” 阿莲说完这段属于她这个身份的经典对白，就准备离场。 老徐跟秘书，正因为向远峰的极力撮合，开始被动社交，对阿莲的话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屿正好闲下来，连忙追着阿莲的脚步，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结果，两人刚站定，阿莲就没好气的说道：“王老板，自从你们几位老板大驾光临，七号公馆就一直热闹不断。真是感谢你们为七号公馆带来这么高的人气啊。” 王屿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阿莲话里面的抱怨。 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之后，认真地说道：“阿莲小姐，我是真有事想跟你说。” 阿莲耸了耸肩，“那就请王老板直言相告？” 虽然知道将自己的发现如实告知阿莲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截止到目前为止，阿莲并没有表现出有害的一面。 甚至在救熊猫血女人的时候，阿莲的立场表示的很明确。 如今王屿急于寻找一个助力，目前来看，最合适的人选只有阿莲无疑。 王屿将所掌握的情况大致跟阿莲表述了一番。 略过自己跟向远峰躲进秘书车子里那一段，只是说隐约听从一个熟人那边侧面打听到的。 这个说法很明显经不起推敲。 不过可能内容让阿莲有些意外，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王屿话语里面的漏洞。 “你说的赵二爷，要是我印象中那位的话，应该是跟这种事不沾边才对的。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阿莲显得有些不太能接受王屿的说法，狐疑地说道。 如果赵二爷就是那位白发老者的话，明面上应该是胡立经那边的身份。 但难说会不会还有其他不为这些人所知的另外一重身份呢。 就像知道他是赵二爷的人，未必清楚她白发老者的身份一样。 佤城那边的原石展示场子那边，可能也未必了解他以赵二爷的身份做的事。 这一点并非不能解释。 王屿对于赵二爷多重身份的猜测，倒是让阿莲陷入了沉思。 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王老板，我觉得现在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事情在眼皮子低下发生，我说服不了自己不去管。但如今事情尚有很多不确定性，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参与才能活的更久。” 她没跟王屿说的是，熊猫血女人跑丢后，其实杨根生已经跟她谈过一次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敲打她。 阿莲心知肚明。 发生这样的事，就算表面上把自己择的再干净，也很难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这种事，没有内应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杨根生还愿意含沙射影的跟自己废话，说白了只是还没掌握切实的证据。 一旦自己露出马脚，对比这件事产生的后果，可能自己这条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一个女人，手段再强、再是一个铲除异己的工具人，也敌不过这种有规模又有财力的组织。 对比下来，自己不过是再螳臂挡车。 诚然如她所说，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做不到置之不理。 但如今只是王屿从旁处听来的只言片语，事情的经过跟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还存在太多未知数。 如果只是对方的一种计策呢？ 为了找出上一次事件当中的幕后帮手，所以这一次使出这样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 阿莲早已经习惯了先以恶的眼光来看待事情。 虽然她相信跟自己在一条船上的王屿，但保不齐对方就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锁定他们，才有针对性地使出这样的钓鱼手段。 王屿对于阿莲的揣测哑口无言。 又不好如实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眼瞅着这次想跟阿莲联手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为零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珍妮的发现 “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不管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如今的情况跟当时不同。只是疑似肯呢个有那么回事。照我说，王老板，事情既然还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也没必要太过着急。等后面落实了再说也不迟。你说是吧？”阿莲意兴阑珊的开口了。 王屿正准备再说点什么，阿莲又继续道：“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就先失陪了王老板。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如果七号公馆后面还有这档子事，我上次是什么立场，这次还是什么立场。这总可以了吧？” 她说完，彻底没了继续跟王屿唠叨下去的兴致，挥挥手就闪人了。 王屿也不好没脸没皮的追在她身后没完没了，这个话题到这里算是被动终止。 他只得将注意力放回旁边那三个人身上。 准确来说，是向远峰跟秘书正在热切攀谈，老徐则明显是被架在那，走也走不了的那个。 向远峰想从秘书嘴里套话，王屿是明白的。 不是王屿自轻。 事实如此，他跟向远峰两个就算捆绑在一起，也未必能有秘书一半的七窍玲珑心。 想从这样的人精嘴里套问想要的信息，那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王屿对向远峰这个计划并不怎么看好。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真是猜错了。 不过这是晚上的情况，暂且略过不表。 王屿加入到三人的对话中时，秘书似乎表现得并不怎么欢迎。 对他来说，就连向远峰可能也是可有可无的。 但没有他从中牵线搭桥，老徐还真未必愿意给自己这个面子留下来。 但王屿的存在似乎就显得有些多余且没必要。 可人家是一起的，他也不能出口赶人，但对王屿却也提不起什么热情。 他这副态度，跟老徐对他的态度如出一辙。 老徐一方面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眼前这人应酬，另一方面也压根搞不清楚像向远峰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骠国人本身骨子里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对于繁文缛节本身耐受力就欠缺。 加上向远峰跟秘书两个完全不走心的虚假客套寒暄，他们自己谈也就算了。 还动不动就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 自己不但要受着，还得给出他们想要的反应。 老徐觉得，自己在营地的工作都没这会儿糟心。 最后决定，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开口说道：“既然晚上一起吃饭，那我这会儿先去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一下，把晚上的时间腾出来。几位老板看怎么样？” 虽然看到向远峰冲自己眨眼眨的大约眼皮都要抽筋了，但老徐还是铁了心打算装看不见。 他现在已经开始发愁晚上那一场了。 秘书连忙说道：“既然老徐队长还有正事要做，那只管先去忙。咱们晚上不见不散。” 这么一来，向远峰也不好继续从中阻挠。 眼睁睁看着老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心里知道接下来就该是秘书的道别了。 果然，秘书甚至连一秒钟都没吃一，直接说道：“向老板，那咱们晚上见？” 皮笑肉不笑的送走秘书，向远峰开始从红王屿发牢骚。 大致意思是老徐最听王屿的，刚才王屿怎么不拖住老徐。这样他没准就能从秘书嘴里探听到他们想知道的消息。 王屿刚才一直在走神，压根也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情况。 这会儿见向远峰还不死心，王屿说道：“那秘书是什么样的人物，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论城府、心机，咱们俩加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别说从他嘴里套问信息了，不被他从咱们这里打探到消息就不错了。” 向远峰一愣，“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秘书今天是不是有点热情过头？”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不是本着老徐的身份才会这么给面子。 就也在心里把这个念头翻篇了。 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不管，晚上你跟老徐队长打好招呼。说什么也要配合咱们把想知道的信息从他嘴里套出来。” 典型的窝里横。 也就是王屿脾气好，由着他说。 不过见他絮叨个没完，也终究不清净。 王屿便换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这会儿也不早了。马明跟珍妮那边最少有一方也应该有动静了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向远峰。 掏出手机看看了看时间，最后选择给马明打去了电话。 然而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接听。 可能昨晚博彩玩的太嗨，睡得晚还没起？ 向远峰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却接了起来。 传来的是珍妮的声音，“马老板还在休息。后面会回电话。” 看样子这马明果然不会放过到嘴边的美味。 “那就等马老板醒了之后给我回电话吧。” 向远峰的声音明显让珍妮一愣，“向老板？” 向远峰顿时好奇起来，“珍妮，马老板给我设置的联系人备注是什么？” 珍妮咯咯笑了起来，“向老板，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知道的。什么？你给我买了 一条项链？那可真让向老板破费了。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去找你拿吗？” 听着珍妮开始自导自演的对话，向远峰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像跟自己说，连忙说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也是可以的。” 珍妮嘤咛一声，“人家虽然是做这一行的，但毕竟也是要面子的。我这样的情况被你看到，我还不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还是我去找你吧。你说地方。” 向远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三楼的酒吧，当下立刻将见面地点约在那。 珍妮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向远峰冲王屿挑了挑眉，“东方不亮西方亮也行。走吧，三楼。看看今天我们能收获什么样的真相。” 王屿心里虽然惦记着下一个熊猫血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这会儿一点头绪也没有，当下决定先跟像向远峰去三楼看看珍妮那边能带来什么消息。 两人生怕迟到，脚步匆匆赶到三楼后，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看到了珍妮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间门口。 向远峰连忙招了招手，等珍妮坐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远方的故乡 “看不出来王老板还喜欢追剧。”珍妮笑着打趣了一句。 紧接着一屁股坐到向远峰身边，脑袋贴在他胳膊上。 看得出来珍妮精心化了妆。 这应该就是她迟到的元凶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向远峰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一番操作。 “五万块转你账户了。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珍妮抬头轻轻在向远峰侧脸上啄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马老板接了个电话。一个他称为赵叔的人打来的。具体内容没听清楚，因为他背着我去卫生间打的。只是在进门之前，我听到他称呼对方。” 向远峰跟王屿对视了一眼。 珍妮提供的这条线索，无疑给他们的猜测又增加了一重保险。 看样子，这个白发老者就是贯穿着胡立经、熊猫血、秘书跟丽莎这四颗珠子的那条线。 要是这么巧合都还不是那个人的话，没什么信服力。 然而，珍妮的话还没结束。 “后来，我偷偷跟到卫生间门口，试图能听到一些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向远峰以为珍妮是在自责，连忙说道：“没关系的珍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掌握到这个信息对我们来说，已经有很大的帮助了。” 然而珍妮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可还没说完哦。后面似乎是对面的男人对马老板有不满的地方。马老板有些不高兴，声音大了几分。我听到他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对方今晚会来七号公馆……但是还有一些很奇怪的话，我听的断断续续，这次是实在没听清楚了……” 好家伙，还有意外惊喜。 王屿对珍妮所说的奇怪的话表现得很感兴趣，反复问了几次珍妮，究竟是什么样子奇怪的话。 珍妮歪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照我的理解，马老板既然跟打电话的人认识，那就一定彼此认识吧？他们说的话里面还带着类似接头暗号还是什么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未必准确。” 向远峰则觉得王屿多虑了。 在他看来，不管那个“赵叔”是什么情况，只要他们盯住马明，须臾片刻不离。他跟什么人会见面、接触，那还不都是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他所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在王屿看来，事情还是尽可能掌握的全面一些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再说，他不久之前不是才刚刚攒了一个今晚的晚饭局吗？ 这么快就忘了。 不过很多话，并不方便当着珍妮的面说。 毕竟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再者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今天珍妮能够为他们所用，难说什么时候就可以转成为马明所用。 小心一些终归是不会有错的。 想到这里，王屿冲向远峰暗戳戳使了个眼色。 示意差不多可以找机会让珍妮先行离开了。 向远峰又跟珍妮一番依依惜别之后，才终于将佳人送回改在的位置。 不过说是依依惜别，其实更多的是珍妮表现出对离开向远峰的不舍。 不得不说，在吸引姑娘方面，向远峰似乎有点什么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前脚珍妮刚走，后脚向远峰就往王屿身边挪了挪。 一脸兴奋的说道：“简直就是心想事成啊。这才开始怀疑赵二爷的身份，赵叔就冒出来了。看样子今天晚上会很热闹。” 王屿适时的打断了他的话，提醒道：“先别想得那么美好，今晚你不是约了人吃饭吗？” 向远峰完全没当回事，“这有什么的。只要跟马明交代清楚秘书的身份，我就算不带他，他自己都要主动要求跟我去参加这个饭局。到时候凑一桌，谁的动态也别想逃出咱们的视线范围。” 王屿对这个决定却并不乐观，摇摇头，“一旦这当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那位赵叔只要在同一场合同时看到马明跟秘书都在场，绝对会引起警惕心。这种老狐狸，能平安无事直到现在都还好好的，绝对不是寻常人等。咱们还是尽量考虑的再全面一点。” 向远峰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王屿站起身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考虑这件事。” “那现在你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向远峰问道。 “咱们这两天总是单独行动。再这么下去，只怕很快就要引出内部矛盾来了。还不赶紧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事，求固追大师还有彭老板那边露个脸？”王屿笑着说道。 向远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几个小伙伴。 尤其是还把神经兮兮的贺航，就那么直接丢给他们。 然后两人就跟没事人一样…… 如今想想这事怎么这么不像人干的呢。 想到这里，向远峰连忙跟着王屿起身，“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王屿想都不想回答道：“这个时间保证还在作梦呢。就算没做梦也肯定还在床上，去房间找肯定没跑。” 两人乘着电梯来到所住楼层。 踩在厚重的细密的地毯上，向远峰忽然叹了口气。 这倒是稀奇了。 什么时候向大公子竟然这么多愁善感了。 “王屿，你说咱们还能回得去吗？”他没头没脑地问道。 然而就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王屿竟然听懂了。 一河之隔的远方，是他们的故乡。 原本以为在骠国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永远留在骠国。 然而随着事情一点一点被揭开，矛头所指向的竟然也是河对岸的人。 原本以为的坚实后盾如今变得危机重重。 难道故乡真的要成为回不去的远方？ 王屿伸手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想什么呢。为什么回不去？等我们回到佤城，只需要一张机票。几个小时就能让你投入陶秀姐的怀抱。你还是珍惜在骠国的这段日子吧。等回到边城，可就没有这么逍遥快活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全力以赴才能无愧于心 “去你的！”向远峰果然绷不住笑出声来，“我这可是为了正义献身，你回到国内要是跑去秀秀面前告我黑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王屿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既然要做，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自己，然后无愧于心。”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问题是这无愧于心太难做到了。标准越来越高。但凡有一点不全力以赴，都很难说自己无愧于心。” 这个感觉不光向远峰有，王屿也有。 有时候看当前的情形，觉得可以尽己所能干预一下。但随着越来越了解、越来越深入，事情早已经不是最开始看到的那般模样。 说实话，王屿也觉得很心累。 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收场。 但让他知难而退，选择放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任由那双看不到的手，搅弄着边城的市场。把他们当成自家鱼塘的鱼儿或者菜园里绿油油的韭菜。 总感觉有些心有不甘。 虽然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但既然遇到，相当做无事发生，仍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王屿有时候对于自己这种闲的蛋疼的行为感到窝火，但真正遇到还是控制不住。 脑子乱糟糟的想着这些有的没得的，已经走到了固追的房门口。 向远峰抬手敲了敲门，两人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准备要是没人应门，接下来就打个电话把固追喊醒。 但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固追从里面探出头来，看清楚来人后，脸上原本的不耐烦尽数褪去。 人让到一边，示意两人进门。 王屿正准备抬脚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虎哥打来的。 向远峰眼尖，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狐疑地问道：“虎哥？他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你？” 王屿来不及解释自己之前跟虎哥联系的具体情况，先将电话接了起来。 虎哥的声音随即从电话那头传来，“王老板，事情大致经过我已经跟上级领导报告过。对方表示会进一步联系边境jidu方面的同事继续跟进。但是我们的手续相对繁杂，打这个电话是希望你那边能暂时稳住，等我这边进一步的消息。” 这个消息虽然跟没有紧张相差不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接到虎哥的电话，王屿还是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而且，他想借助的不就是虎哥他们的态度，以及能拿出的行动方案吗。 当下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你放心虎哥，相信我们一定能等到你那边的最新消息。” 虎哥先是高兴的称赞了王屿一番，紧接着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王老板是跟谁在一起？” 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对话的向远峰，这时候忍不住伸手将王屿的电话抢了过去，“虎哥，你跟王屿聊什么呢？” 固追这时候也开口了，“大清早找我什么事？总该不会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面对他明显调侃的话，王屿表情凝重的将能说的部分跟固追简单透露了一下。 因为等到晚上赵叔出场，后面可能会引发什么情况是一个未知数。 要是到时候牵连甚广，将完全不知情的固追彭佑等人牵扯进去就不好了。 王屿说这些的用意，是希望固追能够带着彭佑以及释利先行离开七号公馆。 这样至少他才能后顾无忧的做事。 固追如果能这么听话，那就不是固追了。 想也不想就开口说道：“别说我都不答应。就说彭佑，你现在可是他的心肝宝贝。要不是我们劝着，他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你黏在一起。我可劝不动他，要说你自己跟他说。” 两人说话间，标间的另外一张床上的被子动了动。 紧接着冒出来一个乱如鸡窝的脑袋。 是贺航。 看王屿一脸惊诧的表情，固追耸了耸肩，“没办法，你们忙你们的去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我总不能放他出去祸害别人吧？” 贺航一反常态的没有表现出往常的暴躁，跟个正常人一样从被窝里拱出脑袋后，乖乖的靠在床头上一言不发。 他今天这又是唱的哪出？ 王屿正琢磨着自己当着固追的面用什么态度对待他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我想了想，还是要去跟丽莎谈一谈……” 这话一出，王屿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这要不是个正常人说的话，王屿可不信。 前面他可还在大家伙儿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转变心意回归正常了？ 他说完这话，固追就笑起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向远峰那边刚刚挂断电话，看到这一幕跟见了鬼一样，指着贺航惊叫起来，“什么情况？” 但是贺航却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飞快地钻出被我套好衣服，嘴里重复着，“我真的需要跟丽莎好好谈一谈。当初决定在一起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如今即便分手已成定局，也总要两个人做个了断。” 说完就匆匆往外冲。 还是固追反应快，一把将他拉住。 然而贺航很固执，完全不哦配合固追。 尽管他身体孱弱，身板也不比固追健壮。 但一个人拧巴起来，爆发出来的力气也不是轻易能被制服的。 “你好歹洗漱一下再出去见人吧？你现在这个德行出去，人家就算不把你当精神病，也不会把你当成个好人看待。你是不是装傻装习惯了？” 一句话就让贺航冷静下来，“也是。最后也是要给大家留个体面。” 说完就乖乖的进了卫生间。 王屿正准备开口问问固追用了什么办法，让贺航转变了心意的时候，就看到固追在贺航前脚走进卫生间后，动如疾风的将卫生间的门连关带锁。 很快卫生间就传来咚咚的砸门声。 贺航是装傻又不是真疯，固追这是什么意思，不用想也知道。 固追压根不理会，从门口抽出一条毛巾，缠着门锁把手弄了个双股的麻花，然后从僧袍里抽出一把匕首，固定住麻花，将门给死死卡住。 伸手撼动几下，确定贺航出不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谁怕谁 固追说完，看着瞠目结舌的王屿跟向远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放心吧，七号公馆装修选料很扎实。隔音效果不错，他出不来。让他在里面清醒清醒。” 向远峰竖起大拇指，“固追大师，得亏您不是悍匪。” 如固追所说，贺航的砸门声的确不怎么影响他们之间的交谈。 “贺航怎么恢复正常的？”向远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就他那点演戏的天分……打那个叫魏同辉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不是傻子了。一晚上的时间，什么咋呼不出来？”固追不以为然地说道。 也就是他平常不愿意出手，真要是想干点什么，还真没多少人能阻拦的了他。 固追说完这番话，又跟王屿重申道：“他们谁愿意走谁走，我肯定不走。我有绝对能够自保的实力，留在这里不但不会给你们拖后腿，没准还能帮上你们的忙也不一定。” 说完就开始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编辑信息，“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商量。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去留。都是成年人，谁也做不了谁的主。” 本来找个理由连哄带骗就能达成目的的事，被固追一下掀到明面上来，想捂也捂不住了。 抛开自己跟彭佑那点事，就现在魏同辉还在七号公馆的现实来看，他肯定也不答应离开。 人虽然还没到，但王屿已经知道结果了。 果然，稍后赶到的彭佑跟释利全都拒绝了这个安排。 释利的态度很坚决。 自己来就是为保护王屿的，如今王屿还在这里，自己怎么能走。 彭佑说的则跟王屿想的没差，一会儿克钦一会儿魏同辉。每句话每个字都是一个意思：想这么把打发自己，门儿都没有。 至于潜在的危险，彭佑表示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 实在不行，就有劳释利多保护一个人，要什么条件由着释利开。 这一刻他们三个人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王屿一个人还真说服不了他们。 向远峰早就倒戈了。 固追跟彭佑身后的势力，是多好的助力啊，这样的两块大肥肉放炮了，就剩自己跟王屿两只小鸡仔，那还不等着别人拿捏。 王屿再次将事情的严重性认真严肃的跟几人重申了一遍。 但仍然不能劝退他们的壮志雄心。 彭佑甚至开始舌灿莲花，“王屿，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个关键时候魏同辉那小子来七号公馆，难道真就只是为了远离果敢好膈应我？我可不觉得我在他心目中有这么重要。” “你想想，他的出现会不会跟你们现在发现的情况有什么关系？这小子的尿性我可清楚得很，心里藏不住话，脑子里记不住事。真要有什么事想套话，只要反复刺激他，绝对嘴比脑子快。” “我留在这里，说不定能为你们套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可是赤裸裸的捷径。再者说了，他还惦记着彭茜，真要是让得逞了，对我们彭家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别说对他们而言不是好事，对王屿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真要是让梁以开知道，自己明明原本有机会阻止这件事发生，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任由其发展，还不得当场吃了自己。 这几个主意都大着呢。 以为自己在骠国这样复杂的环境下囫囵个儿的活到现在，有着天大的能耐跟逆天的运势，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折在小勐拉。 每一个地方势力，谁还没个辉煌鼎盛的时期了？ 今天你称王明天我称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大王年年换。 未见得当年果敢的全盛时期就不如如今的小勐拉。 谁怕谁。 见他们执意如此，王屿除了接受也没别的办法。 现在他们的态度跟立场都已经明了，就剩下一个贺航了。 那可是贺家跟武家的一根独苗，真要是在自己手上有个三长两短，王屿也就不用惦记着回边城去了。 所以尽管固追不愿意，但王屿还是执意将他从卫生间放了出来。 然而，贺航出来之后，二话不说照着王屿面门上给了一拳。 又趁着他懵的时候，快速拉开房门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固追没好气地抱着胳膊看热闹，“早就跟你说了先让他冷静好了再打别的商量，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脸还舒服不？” 王屿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这贺航是真的拧巴。 真不知道一会儿真被他看到丽莎跟胡立经…… 算了，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彻底认清现实，也未尝不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都一定要跟贺航把话说清楚。 尽量明天一早就将他送出小勐拉，让他回国。 反正现在人也不装傻了，看上去也是个正常人了。 为了等贺航回来，暂时无所事事的王屿跟向远峰索性暂时留在了固追的房间。 固追对他们两人这几天神神秘秘的经历显得很好奇，三番五次让他们跟自己讲讲经过。 但无奈兹事体大，不管是向来嘴严的王屿还是话多的向远峰，这一次口风出奇一致的紧。 愣是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被他给套了去。 好不容易等到贺航回来，已经是将将近傍晚时分。 睡眠严重不足的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靠在一起，在沙发上早沉沉睡了过去。 “王老板、王老板，快醒醒！” 贺航一脸着急的晃着王屿的身体。 王屿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试图唤醒自己，但困倦疲乏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脑子醒了，身体却压根不配合。 “王老板你快醒醒！丽莎不见了！” 见一直叫不醒王屿，贺航连忙把重点说了出来。 王屿还没当回事。七号公馆那么大，房间那么多。 这会儿丽莎正不知道跟胡立经在哪里缠斗呢，能找着才奇怪了呢。 随着贺航手上力道的加大，王屿终于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艰难的睁开眼睛，“贺公子，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贺航见王屿醒过来，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那模样就像是担心他凭空跑了一样。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断掉的手链 王屿沙哑着声音说道：“贺公子，丽莎是个成年人，就算失踪也要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成立。我几个小时之前还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我们面前。” 贺航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王老板，是我没有说清楚，我很确定她被人抓走了。如果我们不能赶紧找到她，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表述的内容并不容易理解。 这时候向远峰也醒了过来，擦擦嘴边即将流出来的口水，神情不耐，“贺公子，你确定你那个丽莎是被人抓走，不是被人勾搭走的？那样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照我说，能成功甩掉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屿不着痕迹的用胳膊肘戳了向远峰一下。 成功将他后面那些更难听的话给挡了回去。 贺航的表情相当难看，但还是说道：“我觉得做人应该有始有终，既然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是双方一致的决定。那么如今分开也应该有个说法。” 见他这么说，向远峰原本已经收住的情绪瞬间又冒了出来，“贺公子，既然你说做人应该有始有终。那么我问问你，你父母生养你、培养你，花费了多少心血？你要有始有终有交代，是不是应该先从自己父母家人开始？” “你跟这个处处算计你的女人在一起才多久？她为你做了什么？你因为她又遭遇了什么？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这点事衡量不出来？还非要逼着别人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才能醒悟？” 贺航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极为难看。 但是向远峰打开了话匣子并不准备就此罢休。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是你，她还会这么对你吗？” 贺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实力的富二代，不管怎么努力永远都摆脱不掉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光环。 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王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向老板说的是在丽莎眼中的贺公子。跟事实情况无关。毕竟我们跟贺公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关于贺公子的为人处事以及能力并不了解。不具备发言权。” 向远峰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但王屿更正过后，他像是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激，连忙改口道：“是我表述存在问题。但是贺公子，恕我直言，这样的女人不可信、不可相处，更是万万不可娶回家。一个贤内助未必可以帮你家业精进，但一个败家娘儿们，绝对可以毁灭几代人的心血。” 然而他的话说完，贺航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向老板，你说的话我都能够理解，也愿意接受。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下落不明成为失踪人口啊。就算成不了家人，我觉得我跟丽莎应该也不用像仇人一般……” 见他在吃了这么大亏之后，依然不长记性。 向远峰终于也收了声。 有些人是叫不醒的。 说白了，贺航说的那些什么有始有终，有开始有结束，不过是为他自己去找丽莎编织出来的理由。 只要在这个过程中，丽莎但凡有一点挽留或者说两句软话，贺航绝对会沦陷。 或者说，他心里就是在等这个情况发生。 他可以将责任从自己身上择出去。 没有负罪感的跟丽莎继续相处、继续在一起，或者可能很快回到原来的相处模式当中。 当现在有人将这番话直白的戳在贺航脸上，往他心尖上一个劲戳刀子，他立刻变得难以接受起来。 粉饰出来的美好幻象瞬间破灭。 贺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困难。 王屿看着贺航难受的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时候在别人看来不值得的东西，偏偏就是有人当成宝。 不管贺航在丽莎这件事情上怎么不靠谱，但有一句话王屿觉得贺航说的在理。 那就是不管他们结果怎么样，至少丽莎不能这么不明不明的不见了。 如果贺航所说属实的话。 想到这里，王屿不由得打断向远峰跟贺航的对话，插嘴问道：“贺公子，你说看到丽莎被人带走，被什么人、带去什么地方？” 贺航支支吾吾，但还是回答道：“我之前给丽莎送过一件定情信物。那件东西丽莎很喜欢，自从我们在一起就一直佩戴。但是刚才我在安全通道入口处看到了那条手链。有被大力拉扯断的痕迹。你们看……” 贺航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将东西摸了出来。 那是一条翡翠跟钻石镶嵌出来的手链。 王屿的确在第一次跟丽莎见面的时候就在她手腕上看到过。 按理说丽莎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被允许随身佩戴这样的东西的。 但可能是为了表现出丽莎对贺航的一片真心，所以在这次针对贺航的活动中，破例允许。 手链明显是被扯断的。 虽然不能确定是丽莎故意扯断留下自己经过的痕迹，还是在跟什么人撕扯中，导致手链断裂。 但无疑都不是好迹象。 这也难怪贺航会一口咬定丽莎被人抓走了。 王屿琢磨着贺航嘴里的话，一下想到其中某个关键字眼。 立刻问道：“是在几楼的消防通道入口看到的？” 贺航想了想，几乎是立刻回答道：“就在咱们所在楼层。要不是刚才我经过的时候，灯光被钻石的其中一个反射面反射回来，我可也注意不到。” 七号公馆的地毯颜色虽然是五颜六色， 但最突出的颜色还是地毯中间的那团浓烈绿色以及旁边的围绕着的配色白。 而钻石翡翠手链的配色正好又是绿色的主石跟白色的配钻，完美的融入了地毯的颜色当中。 才有机会能等到贺航发现它的存在。 向远峰也凑过来，看了看手链断裂的部分，点点头，“这手链的确是非常规手段弄断的。如果不是丽莎有意故弄玄虚的话，说不定是真有可能……” 他话没说完，原本看向王屿的视线，下意识瞥向贺航。 像是怕刺激到他什么。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替补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贺航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会儿向远峰说什么。 他如今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王屿等人。 可以说，王屿就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救星。 “王老板，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总不能明知道这件事还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啊。” 看着贺航焦急地模样，王屿突然想到发现熊猫血女人的那会儿的时候，贺航也是这般模样。 甚至为了帮助那个女人，他不惜卸掉装疯卖傻的伪装，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来。 贺航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 只是可能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很多时候有些傻有些天真。 才会顺利被丽莎这些人所利用。 注意力转回到眼前这条手链上来。 刚才王屿问完贺航是在几楼发现的之后就发现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如果丽莎真的是被胁迫的，肯定不会通过电梯被带走。 最隐蔽的地方一定会是安全通道这个途径。 想到安全通道，王屿就想到负一层跟负二层那两间单独被隔离出来的见不得光的房间。 一个可怕且过于巧合的念头在王屿脑海中冒了出来。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丽莎就是熊猫血女人的替补？ 不，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但是一想到那个白发老者跟丽莎的关系，王屿又觉得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丽莎的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应该远胜过血奴这点价值吧？ 无数个念头在王屿脑海中盘旋。 想要验证一下这个猜测，似乎还是要去往负二层才能得到印证。 但经过上次熊猫血女人的事，七号公馆必然已经加强了防护。 说不定这个时候，正在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 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这个可能性是万万不敢跟贺航说的，要是让他知道，不等查出来点什么，绝对要被贺航搞砸。 王屿的表情变幻莫测。 向远峰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眼睛刚刚开始放大，就被王屿飞快地踹了一脚。 现在不是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吗？ 找胡立经侧面打听一下。 丽莎出事之前，最后是跟胡立经走的。 加上现在距离刚才他们两人在一起，过去的时间也没多长。 并不能排除丽莎是跟胡立经在一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 贺航不是傻子，看的出来王屿跟向远峰脸上表情的变化。 他执拗的非要一问到底，这个执着劲，真是让人想不服都难。 要说反应快，张嘴就来这方面，王屿还真不能跟向远峰比。 他已经飞快地想好了应对之策，脸不红心不跳的冲贺航说道：“我们知道丽莎最后是跟哪个恩客在一起的。我觉得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比较妥当。贺公子你的情绪比较激动，怕是不方便跟对方接触。要是言语间冲撞到对方，导致他不配合或者有所保留……你也不希望看到丽莎出事吧？” 贺航还想说什么，王屿连忙战队向远峰，“贺公子，如果你想让我们来帮助寻找丽莎的下落，这件事就必须要听向老板的安排！” 他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贺航就算满肚子不满却也不敢真说出来半个不字。 王屿冲向远峰使了个眼色，向远峰就拿着手机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一旁原本一直沉默的固追突然发出一声嘿嘿冷笑，“看看你们现在待处理的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我留下来也没什么安全隐患。就算有，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拥有绝对自保的能力。这些事你们要是处理不了，没准我心情好，还能顺手送个人情给你们。” 王屿一听这话，就是有点意思在里头。 不过当着贺航的面，王屿并没有接固追的话茬。 他生怕到时候贺航病急乱投医，到时候固追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里面掺和一下，指不定到时候把事情引导的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向远峰很快走了回来，冲王屿摇了摇头，“没接电话。” 王屿点点头，“不着急，晚些时候看看情况，再联系一次。” 贺航着急起来，“不能继续等了，王老板。时间过去的越多丽莎的危险就越多。” 向远峰立刻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你被人关在狗笼子里面的时候，她担心过你吗？” 这话一出，贺航立刻卡壳了。 “既然说了我们会管就一定不会敷衍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找，要不然你就别在这里瞎逼逼。”向远峰很不客气的说道。 别说，这个态度用在贺航身上还真好使。 他立刻就闭了嘴。 王屿琢磨了一下，胡立经现在没什么理由拒绝接听向远峰的电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并没有接到。 问题不大，完全可以等一等看看对方是不是会主动回过来 。 如果丽莎真的是被抓走顶替那个逃跑的熊猫血女人，那么一时半刻并不会有性命之忧，说不定还会被好吃好喝伺候着。 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想到这里，心情一松，同时也是担心贺航关心则乱捅出什么篓子，所以王屿冲他说道：“贺公子，你先把心放回肚子里。不管丽莎是被什么人带走，都必然是有利用价值的对象。所以目前来看她应该还是安全无虞的。你要是认可我这个观点，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自己人不能自乱阵脚。” 贺航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表示赞同王屿的看法。 “那就这么说好了，这件事先交给我跟王老板来处理。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发生，千万别跑出来给我们添乱。否则到时候出了问题，你可不要怪我们没有当回事去办。” 向远峰紧接着给贺航上规矩。 贺航这会儿已经完全被两人拿捏在手心里，除了点头完全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不过他现在虽然态度还算配合，但是跟他在一起地方呆着，大眼瞪小眼，感受着贺航那种焦灼又恨不能一分钟问一百八十次的急切劲，还是让两人过的相当煎熬。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手链 就在这个时候，向远峰的手机响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他捏着电话冲王屿晃了晃。 贺航以为是刚才向远峰联系的人打来的，一脸急切地看着他。 “没你什么事，我们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私事了？”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一句话让贺航颓然的垂下了脑袋。 电话是秘书打开的，跟向远峰表示今晚的饭局订在七号公馆的附楼，晚上六点公馆酒店见。 七号公馆里面四通八达，除了主楼外，还有空中连廊连接着一座酒店跟其他的配套。 只不过王屿等人并没有相关需求，所以主要活动范围目前都局限在主楼里。 看样子秘书还是很重视今晚跟老徐的会面。 为了显得郑重，将地点定在专门商务洽谈的公馆酒店。 王屿跟向远峰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跟固追贺航告辞。 贺航送他们到门口，就跟个眼巴巴的小狗一样看着他们两人。 王屿原本想当看不见拉倒，结果向远峰耐不住性子，站在门口继续规劝起贺航来。 “贺公子，世界上最应该被你惦记的人是你的父母亲人。伤害过你的人，一次就应该长记性了。没有人能一直幸运，上次有惊无险的回来，不代表下一次还有机会死里逃生。” 贺航忙不迭点头。 这态度一看就没将向远峰的话听进去。 向远峰怒其不争，对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又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最后还是王屿看着贺航说道：“贺公子，你知道你被绑之后，你家里人接到了什么通知吗？” 贺航一愣。 这个反应让王屿明白，他心里是有数的。 如果他看不清形势，一味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折腾，王屿觉得还勉强能够理解。但如今看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对于自己先前的遭遇，应该已经想过各种可能性。 但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后竟然还是做出这样的选择。 向远峰无语地拍了拍贺航的肩膀，“贺公子，恋爱脑原本用字啊你这样的公子哥儿身上是一个褒义词。你能以一己之力生生扭转呈现如今的局面，也是个人才。” “只希望受到你连累的家人不会怪你，继续一如既往的呵护你。也希望你倾尽家财人脉之后，你铁了心对待的人也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 说完之后，扯着王屿就朝电梯方向走去，“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别白费力气了。” 走了一截之后，向远峰说道：“既然已经确定是秘书那便是血奴的买家，那咱们今晚倒是也不妨从秘书那边套套话。” 王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不用向远峰说，这一点他刚才就想到了。 然而向远峰的话还没说完，“他急于跟老徐攀上关系，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你说像露西……那种情况，会不会……” 没想到他还想着露西的事。 这次的情况虽然没有上次露西那件事那么恶劣，但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敢买血，明天就敢惦记器官。 王屿也曾经在心里进行过联想，但是没敢拿到向远峰眼前讨论。 他们跟露西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那个姑娘浮华背后的恬静淡然，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点王屿都有所感触，更何况一直被露西明恋的向远峰。 就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好歹也曾经是生活在自己眼前的一个鲜活生生的人。 突然就这么走了。 更何况是以那样的方式…… 如今既然向远峰自己提起露西，王屿将自己心里的疑虑问了出来，“老向，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从红灯区找到一本露西的笔记本？” 向远峰点头，“记得。当时你说咱们看不出端倪来的东西，未必丽莎看不出来……所以呢？笔记的内容有进展了？” 王屿叹了口气。 问题就在这里。 那时候在王屿看来，丽莎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才会毫无保留地将露西留下的笔记本交给对方。 可如今看来，丽莎这人至少并不像他曾经以为的那么可靠。 笔记本交给丽莎后，也的确再没了下文。 里面究竟有没有隐藏着他们没能看出来的重要信息，可能只有丽莎才知道。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急于求成、那么未加重视，说不定…… 向远峰不是傻子，从王屿刚才问出那个问题开始，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他对丽莎的感觉比王屿更要糟糕好几倍。 想到这些，向远峰的情绪就有些绷不住了。 “还是要把丽莎找出来。当面问清楚！要不然露西可能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个世界上谁还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经来过。” 相比于向远峰非黑即白的是非观念，王屿有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道德观念在发生转变。 他甚至并没有觉得丽莎有那么可恶。， 纵然她将贺航的感情玩弄于鼓掌，甚至也不是一个清白的人，但对于她生存下来的那个环境，所受到的洗脑教育，她想活下去，想尽办法想要换个环境生活，似乎并不是不可饶恕的事。 只不过她的手段有些激烈，为达目的甚至不惜利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怎么去判断是非判断善恶呢？ 王屿一时间有些傻傻分不清。 但是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敢跟向远峰透露半分的。 要是向远峰知道，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谴责自己思想腐化。 不过想到丽莎这些手段，王屿的心情倒是更平静了几分。 按照她那些骚操作，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束手就擒。 明明之前她找到自己跟向远峰的时候，已经察觉到身边的危险。 想到这里，王屿停住脚步。 向远峰有些不解的催促道：“走啊，干嘛呢？” “咱们还得回去找贺航一趟。”王屿回答。 向远峰现在听到贺航得名字就浑身冒火，立刻说道：“不去不去。还去找他干什么？你看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你就算说破天，也不会救他于水深火热。” 王屿翻了个白眼，“谁说去找他说教了？是去找他把丽莎那条手链拿来一用。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印记 向远峰瞬间反应过来，冲王屿竖起大拇指，“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快去快回。”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王屿摇摇头，向远峰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虽然他平常将这种情绪隐藏的很深，但其实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并不难发现这一点。 露西的死一直在向远峰心里梗着。 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动说起这个话题，可能这辈子王屿都不会再当着他的面提起。 但这件事的严重性终究不是以前那种小打小闹。 搞不好前人的下场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但换一个角度想，也许露西没有认识他们，可能还在过以前的生活。 虽然不能说之前那种生活有多幸福，但至少露西可以活下去。 只要人活着就有无数种可能。 王屿知道对于丽莎或者露西来说，生死根本不在自己手上，但仍然不能说服自己，减轻半分内心的愧疚感。 就在他自我PUA的过程中，向远峰果然做到快去快回。 手上捏着那条断掉的手链，献宝一样拿到那到王屿面前。 还好这会儿走廊上没有人。 王屿环顾四周，一把将手链拿过塞进口袋里，“疯了？不怕别人看见惹出祸端吗！” 向远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一时大意，没想那么多。还好还好……” 说完之后，问道：“那现在咱们去什么地方？” 王屿想了想，“先回房间？” 毕竟外面到处都是眼睛，说不定什么举动就被有心之人看了去。 向远峰忙不迭点头，拉着王屿折头朝房间走回去。 等两人回到房间，向远峰重重将门关闭并且反锁起来。 王屿伸手打开沙发旁边的台灯，细细的打量着手链的每一寸地方。 手链品质的确不低，看得出来贺航是花了血本的。 鸽子蛋大小的一颗椭圆形绿色蛋面，像个表盘一样被众星拱月般镶嵌在手链正中间的位置。 两边，大颗大颗的水滴跟马眼钻组成一条宛如微型星河的造型，在灯光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嗬，够舍得下血本的。这条手链的价值得好几十万了。” 向远峰说完，像是想到贺航得家庭条件，又改口道：“不过对他来说，可能也没几个钱。追个漂亮姑娘，一点钱也不舍得投资那人家肯定也不干。” 他说的王屿认可，只不过这会儿他的观察重点并不在翡翠跟上面钻石得价值上。 丽莎一直戴在身上的东西，按理说最应该是保存某种秘密的载体。 可是这手链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虽然很奢华，造型也很别致，但要是说这样就能隐藏什么信息多少有些牵强。 向远峰见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将手链放在桌子上开始揉眼睛，就知道他没什么收获。 赶忙凑过去，坐到王屿对面，然后拿起手链对着台灯继续第二轮。 良久之后，他也不得不叹了口气，“可能就是一条寻常手链。要么是在跟人撕扯得过程中掉落，要么就是为了让人发现她的遭遇，找机会故意丢在那里的。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王屿点点头，“但是有一点说不通。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如何就能肯定不会有人见财起意，捡到之后藏了起来。那么谁会知道她的下落？” “你说的那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才更能达成她想要的效果？” 向远峰一愣，“也许事发突然，她根本就没机会去整别的呢？” “也不是不能排除这样的情况，但我总觉得这个行为本身可能还有其他的用意……”王屿不确定的说道。 “比如说？”向远峰不死心的追着问。 “比如……这条手链如果承载着什么秘密，不管去向何方，只要不在她身上被人找到，也许她就能有机会活命？”王屿说出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这话让向远峰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王屿，你这脑洞不去写小说真的可惜了。你自己看看，这手链上有啥？除了能表示它很贵之外，还有啥信息？” 王屿没说话。 自己的猜测结合这条手链来看，的确更像是天方夜谭。 向远峰又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听到房间门响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们这一伙人中的某一个，向远峰想也不想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马茹站在门口。 向远峰差点把她给忘了。 “怎么？跟活见鬼一样。你该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马茹一见他这个表情，立刻狐疑地问道。 “哪能啊！马大记者这样的大红人，被人想见一面还没机会呢，我哪敢把你忘了。”向远峰口不对心的说道。 马茹没说话，哼了一声，闪身走进房间。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前苦思冥想的王屿……跟那条璀璨夺目的手链。 “好漂亮啊……” 女人都喜欢金光闪闪银光灿灿的东西，当下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伸手将手链拈了起来。 “可惜……怎么断掉了？”马茹无比惋惜的说道：“怎么？你们出来玩还接单？这条手链是要找师傅修复吗？我认识边城一位镶嵌师父，手艺很不错。我好几件自己设计的首饰，都是找他帮我手工雕刻蜡模做出来的。需不需要把联系方式介绍给你们？” 王屿隐隐抓到一点什么重点，“自己找人镶的？这种价位的东西不是直接买的成品？” 马茹看了看手链，然后放在自己手腕上比划着，“你们看，这条手链明显比市场上常规尺寸要短一些。我手腕相对算细的，但这条手链放在我手腕上还短一些。这一看就是专门按照某人的腕围做的。因为这种不规则的链子并不好裁剪。” 说完，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准确性，马茹将手翻转过来，在镶金的部分仔细看了起来。 然后指着其中一个部位说道：“你看，这还有打金师傅留下的独特标记。” 王屿连忙凑到她旁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两人瞬间挨的极近，彼此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马茹一下脸热心跳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血浓于水的亲情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马茹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每个打金师父的印记都不一样。一般师傅都会选一个标记作为自己的标识。不会轻易更改。” 王屿在马茹的手指指引下，看到在手链扣的部分有一个新月状的小小印记。 马茹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一些出证书的检测机构，对这些镶嵌过后的成品，没有打金师傅的标识不会给出具鉴定证书。不过似乎也不是所有的鉴定机构都有这样的硬性规定。” 向远峰闻言也凑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一般来说，每种印记背后都对应着一个特定的打金师傅？” 马茹点点头，“只要是做了个人标记的，那必然是这样。” 王屿皱着眉头问道：“能确定这个新月标记是打金师傅特意留下的吗？” 马茹没说话，但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对于王屿向远峰来说完全搞不清楚的状况，可难不倒身为女人的马茹。 这么清晰深刻的印记，不是打金师傅特意打上去的，难不成是用袖珍挖耳勺戳出来玩的吗？ 王屿点点头。 不过知道这个信息似乎也没什么用。 丽莎丢下手链，应该也不是为了隐瞒这方面问题才对。 要不然，茫茫大千世界，上哪去找一个打金师傅去？ 再说，要不是正好遇到马茹，就王屿跟向远峰这两个直男压根也不可能了解到这些。 所以不管是七号公馆的人将丽莎抓走、还是其他什么势力将丽莎抓走，那些人更未必能想到这些细节。 所以，马茹提供的这个思路，虽然出乎他们意料，却应该并不是他们现在需要拿出精力考虑的。 这个问题不光王屿想到了，向远峰应该也想到了。 因为王屿抬头看去的时候，正好跟向远峰茫然地眼神对了个正着。 见两人沉默，马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刚刚马明给我打电话了……” 向远峰连忙看向他，“他已经知道你也过来了？” 马茹摇摇头，“不是。他说他私人问我借点钱。” “多少？”王屿跟向远峰异口同声地问道。 马茹脸上挂霜，“开口就是一百万。问他干什么用，也不说。该不会是支付七号公馆的费用吧？” 她的眼神滴溜溜在向远峰身上乱转。 显然是以为向远峰又给马明挖了什么坑。 看样子这马明昨天的手气应该不怎么样。 向远峰连忙说道：“我招谁惹谁了我。这边的基础费用我都说了我来出。他自己博彩输了总不能也赖到我头上吧？” 马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这人没有自控能力。遇到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平白放过？你们究竟想从他身上知道什么？能不能加快步伐？” 向远峰也没好气的回敬道：“要是他肯那么配合，我们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遛他吗？你弟弟精的跟个候一样。不等他警惕心彻底放松，怎么可能这么配合我们？” 马茹说道：“我电话里告诉他了，借钱没有问题。但是我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必须当面把钱给他。他已经告诉我他人在七号公馆。我觉得最迟到今天晚上就可以堂堂正正出现在他面前了。有什么需要我到时候来侧面打听的，你们可以给我一个准话了。” 这个情况倒是把王屿跟向远峰难住了。 原本是想从马明最里打听一下关于那个赵叔的身份。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赵叔跟赵二爷没准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而且珍妮还告诉他们，今晚可能赵二爷就会抵达七号公馆。 也许很多情况在今晚会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答案。 这个时候，还真不方便对马茹说什么，更不方便需要她配合做什么。 但这话可是万万不可说出来的。 要是让马茹知道很有可能让她白跑一趟，不把他们俩当场吃了，向远峰都不信。 所以脑子飞快地运转，想着怎么先暂时将马茹的情绪给安抚下去。 面对两人默契的沉默，马茹果然狐疑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向远峰连忙开始打哈哈，“我们今天还没跟马明碰面，一些i情况还不了解。这样……你等我们一会儿跟马明先碰个面。观察观察他的反应，然后后面咱们再行商量，怎么样？” 马茹对这个说法倒是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 随后开口道：“这些年，我家里的事情基本我也不清楚。这些年咱们两家的关系不算融洽。马明也是被我父亲惯坏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龃龉，我还是希望……希望能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对他……” 马茹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这还是王屿第一次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怎么三观不一致、性格不合，毕竟是流淌着相同血脉的一家人。 砸断骨头连着筋。 马茹就算再不齿自己父亲跟弟弟做的那些勾当，也不可能真的就能做到大义灭亲，不带一丁点儿的亲情人伦。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如果只是涉及到我们家的事，我也许可以代表我家里的人承诺就此罢手，不予追究。可……可要是还涉及其他呢？比如国家法度、比如他人生命财产……你怎么选？” 面对向远峰的灵魂发问，马茹沉默了。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了，或者说其实她心里多少也有概念自己的父亲跟弟弟都在做些什么。 只是她在家里人微言轻，发表什么观点不但不会被重视，甚至动不动还会被当成捆绑联姻的工具人，压根也没有多少人权。 能做的唯有独善其身，不让自己被搅和进去。 但毕竟血浓于水，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惦记着家人的性命。 对于她的顾虑，这一点王屿完全能够理解。 面对马茹的沉默，王屿说道：“我们会力所能及考虑实际情况。至少绝对不会公报私仇。这一点，有向远峰在，你也大可放心。” 向远峰配合的点点头。 虽然马明之前的所作所为对向家有相当大的影响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逆境使人成长 三个人相顾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马茹站起身来告辞。 她原本过来就是想跟两人讨论一下后面见到马明的说辞，如今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确定内容，留在这里也是无益。 加上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与其留在这里大家都不舒服，还不如自己回房间冷静一下。 王屿见她情绪低沉，想开口劝慰几句，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便有些话没有挑明，但心里怎么也不会全无概念。 话说的再好听，终究也是苍白无力的。 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王屿开不了口。 向远峰更是直接沉默。 他对于马家姐弟的为人更了解，对马家的所作所为比起王屿的认知更深刻。 那些浮于表面的客套话，完全没必要说。 送走马茹之后，王屿的心情很沉重。 小时候，以为人非好即坏，事情非黑即白。 但长大之后才明白，事情跟人都是一个复杂的纠缠过程。 就像马家，马蔚山跟马明不管最后落得一个什么结果都不足可惜。 但马茹呢。 她一直在努力生活，竭尽全力向阳而生，心怀正义，不做坏事。 可最后，坏人得到报应的同时，她并不能够全身而退。 事情不管怎么发展，都会波及到她身上。 让她余生永远在痛苦中得不到救赎。 向远峰看着王屿严肃的神情，试图缓解气氛。 “怎么了？事情可能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你这怎么还消沉上了呢？难道真像人家说的，一旦心里松了那根弦，人就会立刻垮塌了？我可跟你说，现在事情可还远不到咱们能够掉以轻心的程度。这才哪到哪，你要是现在就松了这口气，出一个错，没准就是另外一种局面。” 眼前看上去像是繁花似锦烈焰烹油，但也只是因为前面漫长的积累得到的所有零星线索，得到一个暂时串联起来的结果。 或者说，这个结果也仍旧只是冰山一角。 知道赵二爷就是赵叔，知道他经手的几个见不得人的项目。 引出了何迎江的阴暗面。 然后呢？ 他们做所有事的目的都是为了自身的既得利益。 如何将这些行为转化成他们到手的好处？ 在这个过程中，又会牵扯到什么人、涉及到什么环节？ 不知道。 跟武德彪和章禅之间，又有什么纠葛？是一条线上的事还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 不知道。 眼前的曙光，只是暂时的胜利，这个时候就像松一口气，有些言之过早。 王屿看着向远峰，“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向远峰没心没肺的拍了拍王屿的肩膀，“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只是为了以后的生存规则不得已搅到这些事情当中来。没必要想那么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只要是做了坏事，就要做好面对审判的一天。即便这件事情中没有你我的参与，坏人也难逃天理昭彰。” 王屿被向远峰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说的忍不住笑起来，“你现在说话倒是一套套的。向老板这段时间成长的很快啊。” 向远峰露出一个自嘲地微笑，“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长。哪怕是不情愿的，也没办法逃避。如果不是遇到那些事，也许我一辈子都是原来的样子。所以啊，人各有命，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做好眼前的事，对的起自己良心，不枉来世上走着一遭就可以了。没有人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 跟向远峰认识的情景海里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 眼前容颜未变的青年，如今心境已不复当年模样。 “调整一下心情，再过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向远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 他不作体型还好，这一提醒王屿瞬间想到老徐的抗拒。 “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老徐大哥？可别为了逃避应酬连夜跑路了。”他调侃了一句。 “你说的在理，咱们得抓点紧！” 向远峰笑着跟了一句。 老徐倒是没跑，但在房间里各种磨蹭跟拖延。 “两位老弟，那人打的官腔绝对是我平生所见第一人。我就是个粗人，直来直去。跟这样的人面对面，他就算是骂我我都听不出来。” 向远峰一脸无语，“他现在巴不得能跟您老人家攀上关系呢。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这么丧心病狂。你多虑了。就是吃吃喝喝，闲聊打屁，没那么复杂。” 王屿跟着点头，“老徐大哥，我就实话实说了。今晚您就当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往那一坐，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敷衍他一两句即可。剩下的事有我们呢。有点事需要从他那里套一套口风。” 老徐立刻从善如流，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懂了。早说我也就没这么大的思想压力了。那咱们现在就走？” 老徐也是个急性子。 “别介啊，您好歹换个衣服捯饬捯饬。”向远峰指着还穿着浴袍的老徐，提醒道。 “行行行，你们怎么说我怎么配合。” 一听是要给他们两个帮忙，老徐立刻积极主动起来。 等他们三人收拾停当，时间差不多也已经无限趋近晚饭时分。 因为三人都没去过附楼，并不清楚连廊所在位置，因此决定下到一楼大厅，顺着停车场直奔附楼大厅。 反正也没几步远，权当锻炼一下身体。 然而就在三人刚从一楼大厅的电梯走出来，就看到马明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消防通道口一闪而过。 王屿的神经立刻警惕起来，下意识朝着向远峰看了一眼。 向远峰摇摇头，“我看另外那个背影更像是个中年人。跟那个白头发老头对不上号，怕不是咱们神经紧张了。马明本来就没干过几件人事，去负一楼那种地方也没什么理解不了的……走吧，先忙约好的事。” 王屿又看了一眼消防通道，觉得向远峰说的也不无道理，遂点了点头。 朝大厅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恍若隔世的石落卡 三人离开一楼大厅，穿越停车场的时候，老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跟打哑谜似的？” 没等王屿说话，向远峰就抢先说道：“什么事也没有老徐队长，你今晚就负责把这场饭局搞定，我们兄弟俩就相当感谢了。” 说话间，三两步来到附楼前。 门口站着两名身穿旗袍的窈窕女子。 见到两人露面，竟像是提前知道似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异口同声喊道：“王老板、向老板、徐队长晚上好。请跟我们来……” 不得不说，在宾至如归这方面，七号公馆做的的确是不错。 就好像每个客人都被他们记在心里一样。 让人莫名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两位老板请进。” 在两位窈窕淑女的带领下，三人迈步走进一层大厅。 又顺着电梯进入位于三层的一间雅座。 宽大的一整个楼层，夸张的竟然只有一间包间。 这空间利用率低的属实让人瞠目结舌。 连老徐也忍不住啧啧，“乖乖，还是你们会玩啊。这么一大层就只有这么一间房？有意思。” 其中一个旗袍美女捂着嘴笑起来，“不知徐队长听没听说过，王老板向老板国内邮局古话。” 老徐被她说的勾起兴致，“什么古话？说来听听。” 另外一个美女笑着回答道：“一楼脏二楼乱，三楼四楼住高干。所以啊，咱们这公馆酒店里的三楼跟四楼是专门招待贵客用的。除了这两层外，其余楼层就是正常的包房了。” 向远峰看着王屿，问道：“你听说过这个说法吗？我怎么不知道。” 王屿摇头，“就算有这样的说法，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吧。现在的高楼大厦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几层，三楼四楼也就是寻常楼层了。” 向远峰点点头，然后冲两个招待的美女说道：“听到没。可别再曲解我们国内的什么古话了。老祖宗真正流传下来的那些醒世名言才是我们的民族瑰宝。” 两个美女，微微欠了欠身子，“是！向老板说的我们记下了……” 两人性格比较讨喜，倒是在简单几句话当中给王屿三人留下了挺不错的印象。 只是他们作为客人已经抵达晚餐现场，作为发起人的秘书却还没有露面。 两个美女当然也说不出缘由，表示要是他们三位没有忌讳的话，她们倒是可以陪他们先消遣一下。 也不能怪向远峰思想不正经。 主要是七号公馆原本就是他们消遣找乐子的所在。 两个美女又说这样的话， 难保不会让他想入非非。 然而当他一脸坏笑地问两个姑娘准备如何消遣的时候，其中一个姑娘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摸出一副扑克牌。 向远峰瞬间满头黑线，“你是准备跟我们玩牌局，还是给我们变魔术？” 一席话说的两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向老板要是想看魔术的话，我们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你想看的是哪一种？” 向远峰正准备色迷迷的跟她们两人调调情的时候，被王屿这个毫无情调的人给生生打断了。 “不劳两位姑娘照应，我们自己喝喝茶聊聊天等一下就可以。” 两个姑娘立刻明白这是不方便她们在场的说辞，连忙给她们指引了一下泡茶的茶台之后，就一前一后离开了。 “反正秘书还没来，我们跟两个小姑娘玩一会儿怎么了？你说是吧老徐队长？”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王屿将他撵到茶台前，“泡两口茶来喝一喝。前两天不是你一直念叨没带茶具来，快要不行了？今天满足你。抓紧的吧。” 向远峰一屁股坐到茶台后面，一边烧水一边称茶，一边烫杯具一边还不忘抱怨，“泡茶跟聊天也互不耽误啊。我敢打赌刚才那两个姑娘泡茶绝对是一把好手。” 王屿压根不听他胡扯，“这你都能看出来。干脆叫你向半仙得了。你算算秘书干什么去了。” 按理说，他那么想跟老徐盘山关系，应该早早就来了才对。 没理由会让他们等才对。 只能说明可能有更要紧的突发事件需要他处理，一时半会儿才脱不开身。 向远峰立刻意识到王屿想表达的意思。 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但是看了看四周，没有开腔。 只有老徐心宽体胖，在这一层四处溜达转悠。 一会儿看看里面的植物是真是假，一会儿拿着鱼粮喂喂室内鱼池里面的锦鲤。 倒是悠哉游哉看上去心情不错。 直等到向远峰的茶叶泡好，这才凑过来喝了两盏。 “一喝茶，就想起跟王老弟还有八斤矿主在石落卡的日子。” 老徐看上去极为感慨，“当时心浮气躁，不懂得好好感受生活乐趣。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是我度过的最踏实的一段日子。” 说道石落卡，王屿恍若隔世。 明明是自己倾尽心血，一手打造出来的生意管道。 如今经历过这些种种之后，回头再看去的时候，竟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被老徐简短两句话，就勾起了无限回忆。 “也就是在石落卡那段时间，跟八斤矿主学着喝茶。慢慢也开始喜欢上这种东方树叶。没想到等我重新回到营地，一切就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这一口茶，隔着好久……” 说完顿了顿，冲王屿说道：“等这边的事了了，王兄弟，咱们再回石落卡住一阵子吧？” 王屿笑着说道：“石落卡就是老徐大哥的第二个据点。什么时候想回去。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欢迎。就是怕贵人事多，抽不出像以前那么多的休闲时间。” 老徐叹了口气。 知道王屿说的不假。 就算想回去能回去，心境跟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里是一句话这么轻巧的。 两人在石落卡的那段交集时光，对向远峰来说，是比较陌生的。 因此两人的对话他能插嘴的地方并不多。 等他们两人各自开始感慨怅惘，他才说道：“人只要活着，赚钱这条路就走不完。只是想着等什么时候不忙了再去做一件事，可能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有钱一起赚 三人当然不会揪着这一点没完没了的，本来也没准备要处的多好。 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看样子一会儿有人要自罚三杯了。”向远峰伸手拿过一个烫好的茶杯，放在空位前。 明显是给秘书准备好的。 秘书倒是相当配合，今天甚至也没拿捏架子。 一屁股坐在老徐身边，笑着说道：“老徐队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么你久等了。一会儿我一定自罚三杯。只要老徐队长高兴就好。” 老徐是个聪明人，加上王屿跟向远峰前面的铺垫。 知道必然是想从秘书这边得到什么消息，当即笑着回应道：“大家开心就好，我也是喜欢贪杯的人。喝酒嘛就是图个爽快。跟痛快的人喝酒，心情也好。” 这话都可以说是明示了，秘书立刻就明白了老徐的意思。 连忙茶也顾不得喝了，站起身，招呼着三人落座。 两个姑娘就像是有感应一样，在他们就坐的同时，无声的闪现在秘书身边。 “不知几位老板有没有忌口？”秘书笑着问道。 说的就跟谁的注意力是放在吃饭上似的。 当然老徐可能真的是奔着吃饭来的。 只不过，谁还会真的挨着点菜。 都表示没有百无禁忌，随着秘书来就好。 秘书的心思当然也不在饭菜上，冲两个姑娘说道：“按照最高标准上。” 姑娘其中一个掩嘴笑起来，“好的。还有什么吩咐？” 秘书摆手，“除了上菜，不招呼你们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跟几位老板叙旧。” 两位姑娘躬身退了下去。 后面倒是直到饭毕都没再见她们出现过。 王屿忍不住暗自咋舌。 这秘书倒是真舍得下血本。 这里可是七号公馆，最高规格的一桌，即便他们人少，怎么也要几万块，多的话那更是上不封顶。 这笔钱如今的王屿不是拿不出来，但对于他一个从来不讲究吃穿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不舍得的花费。 这也跟他接触的人群有关。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如今的酒桌文化早就已经变了味。 看重的全都是牌面跟阵仗。 等到无关人等退去，向远峰不着痕迹的问道：“原本以为您来小勐拉是度假的。没想到贵人果然到什么地方都忙。” 见他说起这个话题，秘书突然正色说道：“向老板，有桩买卖不知道几位老板有没有兴趣？”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老板。我跟老徐队长都得听他的。您有什么吩咐，正好当着大家的面一起？” 秘书笑起来，显然向远峰自降身份的语气让他很是受用。 他这样的身份，其实说白了在国内那会儿多半都是跟在何迎江身后，别人的恭维跟客气全都是对何迎江的。 压根也没他什么事。 只有在自己出面处理一些事务的时候才能感受一下被人追捧恭维的成就感。 但也相当有限。 毕竟大部分时候，何迎江那排给他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脏事。 提心吊胆的时候更多。 秘书明白，自己掺和进去的事太多，以后一定会被何迎江处理。 所以在意识到苗头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留后路做准备。 但不管怎么做怎么安排，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而且这种事还要做的小心，一旦在何迎江面前露出马脚，那么准备不够万全的后果就是以儆效尤。 所以他既想要加快脚步，又各种顾虑。 也是难熬。 这一次出来，除了处理何迎江交代的事情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远离他眼皮子底下，做一些能够敛财的小动作。 至于老徐这边他之所以如此百般示好，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要是能攀上更强大的地方势力，当然更好。 这无疑是给他自己的退路找了个足够安全的安全方向，但他一个外来人，根也不在当地。 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交换条件跟人家做交易，谁能把他看在眼里。 所以老徐是他能够接触到的人际关系当中，最佳的人选。 而王屿跟向远峰，则可以为他提供赚钱的一条捷径。 听向远峰说完，秘书就笑起来，“向老板都是打过交道的老关系了，知根知底。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这次来小勐拉搞定了一个运送货物回国的渠道。现在我可以跟国内之前打过交道的老板洽谈好收购料子的协议，至于货源，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先想着咱们自己人。” 说完，视线落在王屿身上，像是笃定他一定不会拒绝。 王屿沉吟了一会儿，配合的问道：“不知道您这边准备谈成的数量大约在多少？对料子有什么要求？” 秘书对王屿的问题表现得很满意，笑着回答道：“那肯定是以吨为单位的。至于品质，那肯定上限越高越好。” 老徐嘿嘿笑了两声，插嘴道：“料子找我这位王兄弟，那可真是找对人了。只不过，这上限越高总价自然也不低。不知道收购的老板实力如何？国内做这种生意需不需要验资？” 秘书一愣，可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直接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质疑的话。 毕竟，以他的身份，出面协调牵头这样的事，别人求之不得，还验资…… 这样的话是怎么敢想敢说的？ 但毕竟如今问出这话的人是老徐，可以说秘书的那些忌讳，到了老徐这边完全就什么都算不上。 秘书要是敢当着面呲牙，老徐绝对就敢掀桌子。 王屿跟向远峰有自己的打算要顾及各种关系跟面子，老徐可不怕。 真把他惹急了，秘书也就别想囫囵个儿走出小勐拉了。 “验资倒是没问题……不过过程可能会麻烦一些。要是几位老板信得过我，我从中作保，咱们一起把这笔钱先赚了再说。”秘书表情略带几分尴尬。 王屿下意识搓着下巴陷入沉思。 国内具备这样的资金能力跟分销能力的人，并不少。 但卡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让王屿联想到的对象，却还真不多。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唱双簧 一个人名直窜他脑海。 如果武德彪没有被拉下水，那么都有极大的概率就是章禅了。 想归想，但王屿并不准备说出来。 就让秘书以为自己是个呆头鹅好了。 担心老徐还会继续往下问，王屿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我手上最方便搞定的料子就是石落卡。不知道老板那边是想要确保数量还是确保种类？” 原本王屿这句话就是一句废话。 只是为了打断他们原来进行中的话题。 但让王屿没想到的是，秘书不带丝毫沉吟的说道：“数量。” 这让他有些意外。 毕竟对于商人来说，种类的多样性应该排在数量之前。 毕竟从没听说有人只做哪一个场口的料子，更不会有赌石客一辈子只赌一个场口的原石。 这又不是结婚谈恋爱，还讲究个从一而终。 对于料子来说，只要能切涨能赚钱的就是好料子。 每个场口的料子表现虽然各有不同，但也有很多共通之处。 只要人具备举一反三的脑子，赌什么不是赌。 秘书可能也是想到自己说的话，对王屿等人来说接受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连忙说道：“分销的渠道很丰富。现在只是缺少原石。所以对开采产地来说没有什么要求。主要还是数量问题。” 王屿陷入沉思，主要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跟秘书进行这场交易。 主要是不想跟章禅那边扯上什么关系。 一个不小心后面说不定就要扯出未知的麻烦。 但是这会儿似乎又不方便直接拒绝秘书的提议。 正在琢磨着怎么跟秘书周旋的当口，向远峰那边表态了。 “没问题啊。这件事咱们完全有时间慢慢沟通。不过这件事不着急，咱们今晚好吃好喝只谈风月，不谈生意。有什么都等明天酒水醒了之后再说。” 见他们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秘书显得也有些高兴。 这时候走进来排成一排穿着旗袍的女人。 打头的一个女人手上抱着一瓶酒，后面的每个人手上托着一盘菜。 等到她们将菜安置好，酒水倒好之后，秘书主动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站起身来，豪爽的说道：“今天我迟到，自罚三杯。咱们后面该怎么合作怎么合作，能跟三位老板相识相交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话从他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很是难得。 秘书已经习惯了走到什么地方都被别人追捧恭维。 即便条件不允许，他们也不会自降身价去迎合别人。 更不要说去追捧别人。 但是这一点在王屿跟向远峰看来并没当回事。 一方面他们并不准备跟秘书建立长久合作的关系，一方面这场合作能进行到什么程度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们要做的事就是今晚跟秘书搞好关系，放松他的戒心，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秘书一连干了三杯红酒之后，站在他身后的旗袍女子，笑盈盈的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秘书端着酒杯，冲三人抬了抬，“那咱们先一起走一个，随后进入正式晚餐环节，如何？” 见他这么说了，王屿跟向远峰嗨哟老徐一道站了起来。 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虽然这并不是红酒的喝法，但这种时候大家似乎都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秘书一连四杯酒下肚，情绪已经开始上头。 虽然这会儿还是在打官腔，但比起最开始相处还是要更招人待见一些。 等到四人重新坐回座位上，秘书第一时间用公筷给老徐夹了几道招牌菜。 据说是公馆酒店大厨的独家拿手菜，外面吃不到。 最难得的是，将骠国人的口味跟国人的饮食习惯进行了一定的融合。 不管是骠国人还是国人，都能够接受不排斥。 向远峰看着一直追着老徐聊天的秘书，不着痕迹的又端起一杯酒，“在国内，接下来就是展开的环节。在国内没什么机会一起把酒言欢。今天在骠国一定要补上。我敬您一杯，以后咱们合作愉快。” 秘书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还没等开口，王屿立刻就冲向远峰说道：“咱们这样是不是有失公允？不要耽误了领导的正经事。领导可不像咱们，这么闲。” 向远峰像是后知后觉才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到时我考虑不周了……” 一声领导把秘书喊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他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和气模样，摆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在七号公馆碰到一位国内的熟人。正好对方也在这边有些事要办。见面忍不住交流了一会儿，这才耽误了时间。” 王屿跟向远峰原本就是在唱双簧。 见秘书毫无防备交代经过，王屿的脑子开始飞快的运转。 尽管心里很想知道他嘴里说的熟人究竟是什么人，但这个问题要是问的着急了，难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可要是不问，这个话题翻过去了，后面要是再往这上面拉，也显得生硬。 就在王屿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老徐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破天荒的主动跟秘书说道：“你们都是年轻人，身体本钱是好，可也要悠着点来。要不然等到我们这个岁数，就知道年轻那会儿亏空的精气神，可是找不回来咯。” 这话跟他前面端着的架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以至于秘书那边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后来，还是靠着老徐脸上荡漾的笑容，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男女之间私密空间的交流。 这一点男人之间的荤话，立刻拉近了双方间的距离。 秘书笑起来，“老徐队长，今天这事我可是冤枉的紧。我说的熟人真就是单纯的熟人。还是个男的。我们就算想不正经的交流，也难啊。” 老徐笑而不语。 看的秘书直接满头黑线。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随口跟向远峰扯起来，“对方是边城一家还算有名气的原石公司，名字叫石全石美。不知道向老板之前有没有听说过。那人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控股人。虽然明面上法人是个女人。但我说的这人可地地道道是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被迫营业 石全石美这个名字，向远峰还真是听说过。 来源之处就是马明。 因为这个名字的辨识度很高，所以向远峰只听过一次之后就记住了。 虽然不了解这家公司具体的情况，但并不妨碍向远峰顺着秘书的话往下面说。 “这家公司的法人也是个男人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 秘书面对向远峰对自己说法的质疑，摆了摆手，“看样子向老板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开始法人的确是姓马的男人，但后面更换了法人。变更成了一个叫徐敏的女人……” 徐敏？ 一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王屿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又是姓马又是徐敏，看样子这家石全石美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所谓的赵叔在背后摆布。 要不然，谁还能有这个本事，安排的了马明跟徐敏这两个难缠的角色。 王屿跟向远峰相互对视一眼。 这一点并没有逃过老徐的注意。 也许是见两人脸上泛起掩饰不住的错愕神情，老徐连忙冲秘书说道：“说好不谈生意，这怎么扯着扯着又扯了回来？” 秘书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该罚该罚！看我这嘴，一起头就容易刹不住车。我自罚一杯，老徐队长自便。” 说完就仰头干掉了面前的红酒。 老徐笑起来，“酒量不错，我喜欢。我跟一个。” 说完也仰头干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秘书对老徐今天态度的转变，肉眼可见的欣喜。 注意力完全被老徐吸引过来，并不曾注意到旁边王屿跟向远峰的不对劲。 就这一点时间差，已经为两人赢得了足够的缓冲过程。 等秘书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神态自若，谈笑风生了。 “老徐队长今晚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吗？”秘书终于有了几分醉意，迷蒙着眼睛问道。 老徐摇摇头，“回去倒头就睡。七号公馆看起来乐子不少，但待时间长了，也就那样……年纪大了，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喽。还是再睡早起身体好。” 秘书哈哈笑起来，“跟老徐队长一见如故。不过这种吃饭的地方，喝酒难免不够尽兴。要是老徐队长不嫌弃，一会儿咱们七号公馆三楼的酒吧碰个头，我引荐几个熟人给老徐队长认识？说不定后面有什么合作的机缘呢。” 说完，看王屿跟向远峰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秘书想了想又补充道：“咱们一起？正好也想跟两位老板详细讨论一下料子的情况。” “我们今晚约了人谈事，不如领导今晚就跟老徐大哥一起进行后面的活动。有什么情况，晚些时候咱们再碰？”王屿婉拒了秘书的提议。 原因很简单。 在他看来，秘书今晚要约的人不是马明就是那位赵叔赵二爷。 不管是谁，因为之前的交集，似乎这个时候自己跟向远峰都不宜露面。 但老徐不一样。 他们之前都没见过老徐。 并且以老徐的身份来说，更容易比他们两个的身份接触到一些敏感的话题以及行为。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把老徐推出去，一定会招来他的不爽，但没办法。 有时候人嘛，总要有点大局观…… 老徐满脸悲鸣的瞪着王屿。 那模样就跟受到了某种背叛一样。 王屿就将刚才自己的所思所想表现在脸上，老徐纵然是被强迫营业的，却也不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拆台。 “没事，等我们今晚的事情忙完，会去找你们的。” 向远峰假惺惺的安慰了一句。 通过王屿的表态，向远峰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纯粹就是为了暂且安抚老徐的不满。 只要把鸭子赶到架上去，到时候就算他们失约，也没机会反悔。 秘书巴不得王屿跟向远峰不到场。 要不然，同为国人，很多涉及道德以及法律的红线，还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同时也看出来老徐的勉强，所以决定立刻打蛇随棍上，不给对方逃跑的余地。 “几位老板吃的可还尽兴？咱们移步下一个环节？”秘书笑着提议道。 向远峰扯着王屿站起来，“那我们就先去处理前面越好的事。等后面处理完了再折去三楼找两位？” 秘书点头，“没问题。两位老板有事尽管先去忙。老徐队长交给我尽管放心。我现在就联系一下。要是他知道能亲眼见到老徐队长，一定非常高兴！” 见状，王屿冲老徐使了个眼色之后，冲远处的旗袍美女招了招手。 美女很快走了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王屿表示听说附楼跟主楼之间有连廊，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希望对方能够带路，带他们一程。 旗袍美女非常配合的走在前面引路，带着两人朝电梯方向走去。 王屿跟向远峰见秘书这会儿还在打电话，便跟老徐打了个招呼之后，跟在美女身后就走了。 走出去一段路，王屿还感觉背后一阵一阵冷飕飕的感觉。 回头就看到老徐幽怨的目光。 他冲对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之后，镇定的转回身，跟向远峰并肩走在一起。 “两位老板，连廊再二楼。下一次要从主楼过来的时候，记得先到二层，就能找到了。” 电梯里，旗袍美女用软糯的声音说道。 “难怪我们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找到呢。这设计未免有些跟七号公馆的理念不相符啊。照我说应该每层都建一条。这样才方便也好找。”像元丰能夸张的说道。 旗袍美女不再说话，只是捂着嘴笑。 带着两人来到二楼，径直送到连廊端头，旗袍美女躬身说道：“欢迎两位老板下次光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七号公馆竭诚为您服务。”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你不送我们过去？要是又迷路了怎么办？” 旗袍美女解释道：“不会的，两位老板顺着这条连廊一直走。过去就是二楼的那些商务包房。两位老板一定不会陌生、只不过因为这个连廊的端口不明显，所以容易被忽略掉就是了。” “我还在上班期间，不能随意串岗，抱歉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自由活动 话说到这种程度，自然也不好勉强对方一定要为他们服务。 向远峰见好就收，笑着跟美女调了会儿情，甚至还丢下一句不上班的时候尽管到七号公馆去找他，这才带着王屿走了。 两人走出去一段，王屿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美女，问道：“这是你喜欢的类型？” 向远峰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冲美女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之后，这才回过头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算是吧，差不多。” “可我看她跟陶秀姐并不属于同一种类型吧？”王屿补刀。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又想给我挖坑呢？咱们俩才是一个阵线上的，麻烦你分清楚立场好不好？” 说完，像是担心王屿拿这件事没完没了的拿捏自己，飞快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成功把老徐队长给卖了，咱们去哪？” 王屿想了想，开口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跟马明见一面。吃饭之前看到的那个跟他在一起的人，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可疑。这种关键时刻，不管是什么人跟他接触，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向远峰原本像是并不怎么赞成王屿的看法，但最后却还是转了话题，说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既然你觉得有必要，那咱们就去会一会他们。多大点事。这会儿马明还有求于我呢，不会轻易跟我翻脸，要不然就冲他博彩输个钱还要问马茹要的架势，绝对不敢让他家老头子给他出来七号公馆的费用。” 见向远峰这番沾沾自喜的言论，王屿简直哭笑不得。 多光荣的事似的。 花钱请死对头潇洒，也就他能想的出来做的出来。 不过这一招倒是真的好用。 马明这个平常不服管教约束的人，在金钱面前倒是低头低得又快又彻底。 王屿见向远峰说完之后，就跟没自己什么事了似的，忍不住催促道：“那你倒是问问那个二世祖这会儿在什么地方啊？难不成咱们靠意念去找人啊？” 向远峰似乎这才想起来这茬，摸出手机，问道：“要不……咱们先去博彩那边看看什么情况？反正那个场子也在负一层。实在找不到人，再找个理由跟他联系呗？” 王屿一想，倒也不是不行。 按照马明那赌性，在七号公馆这段时间，要不是有什么绊住脚的事，他肯定不会离开博彩那边。 两人穿过连廊，回到七号公馆二楼。 这才发现，连廊尽头的入口被挡在一个转角后面。 也难怪他们在二楼进进出出那么多次，从来没怎么注意过这个地方。 “一条连廊有必要搞得这么隐秘吗？又不是什么逃生通道……”向远峰低声嘟囔。 其实王屿也有些不太能理解。 不过可能是觉得公馆酒店那边并不是什么主打的经营项目，不重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来到电梯门前，等电梯的时候，感到向远峰一直在朝另外一边看。 “怎么了？”王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刚才余光扫了一眼，好像看到了彭佑。不过再看的时候，就没见踪影了。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对向远峰的话，王屿倒是真没怎么当回事。 他跟彭佑认识的时间又不长，不应该那么熟悉对方的体貌特征才对。 认错了也很正常。 再说，彭佑原本就在七号公馆里面，就算看到，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又没人限制他的自由，他还不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了？ 倒是王屿这两天很是有些不想跟彭佑打照面。 生怕他催着自己跟他回果敢。 毕竟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最近这段时间魏琳那边又跟销声匿迹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这一点倒是也不用怎么特别担心，夫人不是还在七号公馆呢吗？ 真有什么想了解的情况，看在向远峰这个面子上，夫人应该不至于一点口风也不透漏吧。 想到这里，王屿冲向远峰说道：“前段时间夫人跟克钦那边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你有时间多去夫人面前走动走动，也算是表达一下咱们的感谢。” 向远峰先是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随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跟夫人认识的时间不比我长？打交道也是你们的交情更深一些。这种事派我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我觉得你去可能更好一些。”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向远峰这个人有时候机灵的令人发指，有时候榆木脑袋怎么说都化解不开他的牛角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件事，王屿也想明白了，还是当事人自己去解决比较好。 在这件事情当中，不管自己跟向远峰的关系多亲密，都是一个外人。 不能越俎代庖。 所以说道：“人多力量大。你有空你去，我有空我去。不过我感觉夫人跟你很投缘，可能更想见到你也不一定。” 向远峰可能觉得这是王屿对自己人格魅力至高无上的肯定。 答应的很是欢快。 电梯来了之后，两人直奔负一层而去。 然而找遍整个场子，都没看到马明的身影。 向远峰原本还想找一找珍妮的身影，但是没想到珍妮也不在。 这个发现倒是让向远峰有些高兴。 说明马明将珍妮带在身边了。 这对于他们及时掌握马明跟那位赵叔的动态是个好苗头。 这一次没用王屿催促，向远峰就掏出手机来给马明打了个电话。 但是一直到电话最后自动挂断，对方也没接。 显然后面也不好继续打过去，向远峰只得无奈地看着王屿。 王屿想了想，“没事，不着急。既然珍妮跟在他身边，那就等着后面回馈过来的消息。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 说完想了想，又说道：“要不，给胡立经去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毕竟丽莎到现在全无踪影，虽然短时间内可能没什么生命危险，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向远峰点点头，没抱什么希望的给胡立经去了电话。 结果却没想到，电话接通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出师之名 只不过还没等向远峰开口，那边胡立经就先开口了。 “阿峰哥，我这会儿正有些事要忙，要是没什么要紧的情况，咱们后面再沟通，你看如何？” 向远峰张了张嘴，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 满肚子话瞬间憋了回去。 他的确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要跟胡立经见面。 毕竟本来就是想从胡立经那边套套话。 能有什么正经事？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说点什么正经事，能瞬间调动起胡立经的兴趣点。 可能是见好一会儿向远峰没说话，胡立经立刻补充道：“阿峰哥，那我晚些时候回头给你回电话啊。赵二爷正忙着训话呢……我可不敢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啊……” 说完，就匆忙挂断了。 向远峰一脸无奈的看着王屿，“看样子是没错了，赵二爷的确来了。要是没搞错的话，赵叔就是赵二爷。” 王屿看二百五一样看了一眼向远峰。 这个还用他说？ 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不过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不是实打实亲眼见证过结果，还是不要贸然下决定比较好。 但是这会儿算是什么路都走不通了，一时半会儿就剩下王屿跟向远峰大眼瞪小眼。 博彩场子绝对算得上是七号公馆中流砥柱的产业，里面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就连楼上的赌石场子也没见这么热闹。 “那咱们现在去哪？”向远峰又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王屿有些心烦。 因为他也不知道。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看起来，现在似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胡立经电话、等老徐回来。 “那咱们先回房间？”向远峰提议道。 跟他话音一道响起来的，是王屿的手机。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没想到的人打来的。 章禅。 王屿连忙将手机拿到向远峰眼前晃了晃。 “接啊。赶紧接，看看他说什么。”向远峰比王屿还激动。 博彩场子里太嘈杂，王屿反手拉着向远峰走出去，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王老板，最近还在骠国吗？” 电话一接起来，章禅那边就笑着问道。 “章老板已经回国了吗？”王屿没答反问。 “事务繁忙走不开，只能提前回来了。”章禅慢悠悠的回答道。 “不知道章老板打电话什么事？”王屿还是将话题切入了正题。 “唔……”章禅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王老板，你最近在什么地方？” 面对这个问题，王屿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实话是说。 但是电话里，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我在果敢。”王屿临时决定暂时撒个慌，先看看章禅打电话的目的。 “果敢？”章禅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诧，“你怎么去果敢了？最近那边的情况很动荡。你可要注意安全。” 这话有点超出两人之间的交情。 不过，想不到他一个生意人，竟然对骠国的情况掌握的这么清楚。 至少身在骠国的王屿，都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他就已经听到风声了？ 王屿佯装好奇的问道：“章老板，果敢这边有什么情况？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所以正在考虑要不要跟他们合作。要是张老板这边掌握什么情况，能不能透露一二？好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章禅笑起来，“王老板这话客气了。你是我大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章家的朋友。消息互通有无，本身也是应该的。我听说最近果敢那边彭家又重新杀回老街去了。怕是又要闹出一番动静。不知道王老板如今时要选择跟果敢的哪一方合作？” 王屿想了想，最后报出了刘喜的名字。 毕竟刘喜是开矿的，说跟他有合作听起看来最靠谱最逼真。 章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王老板，彭家一旦杀回老街，那么其余四家一定会受到重创。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五家关系不睦，要不然，也不会是如今这种局面。” “可能除了魏家之外，其他的三家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你们之间的合作要是不着急敲定，不如再多等一段时间，看看局势发展如何，对你这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即便刘喜那边安然无恙，关系一变化，可能会给你在谈判过程中带来更多的优势。对你来说有利无害。” 他这话说的倒是中肯。 只不过，彭家怎么就突然杀回老街了？ 他们来小勐拉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么迅猛的势头。 这才几天？ 疯了吧？ 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可能。 彭佑还跟他们在一起呢，也没听他说起啊。 即便因为最近见面不多，没来得及说，也不可能绕过他跟果敢王去做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吧？ 毕竟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出师有名。 现如今果敢王一家都没出面，其他那些彭姓毕竟只能算旁支。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见王屿不说话，章禅又继续说道：“你如今身在果敢，继续了解一下情况。我在国内，很多消息的渠道都会又一定的延迟。不过我的建议就是最近这段时间跟果敢人一切都合作都不要着急。等事情有一个最终的定论之后，再去做决定更有利。” 王屿连忙跟他道谢。 毕竟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肯对自己说，对自己的帮助都是存在的。 但是章禅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所以道谢过后，王屿很识趣的询问章禅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章禅笑着说道：“是这样的，王老板，在内比度公盘的时候，我有一位女伴，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王屿立刻反应过来，章禅说的女伴就是丽莎。 不过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承认，又是一道送命题。 他只能含糊的说道：“说起来，印象不算深刻。不如章老板先说缘由？” 章禅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就是回国之后还是很想念她，但这几天突然联系不到。我就找熟人调查了一下她，发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一无所获 真是一只老狐狸。 都调查完了，还在这里跟自己演聊斋。 王屿仍旧装傻，“实不相瞒章老板，我来骠国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章老板说的究竟是何人？如果我知道下落，一定知无不言。” 反正都是演戏，谁不会。 看样子章禅是真的很急于知道丽莎的下落，竟然没有继续跟王屿打机锋。 电话那端如王屿所料的报出来丽莎的名字。 还好王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答案究竟是不是完美回答，但是至少应该不存在什么破绽。 “是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丽莎姑娘的容貌只要是见过的人，怕是没有一个不记得的。只是不知道竟然是章老板的女伴，倒是失敬了。” 王屿一边回答，一边看了一眼向远峰。 他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满王屿的回答。 但王屿却觉得，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章禅究竟都查到了些什么内容的时候，贸然一口回绝，才更显得可疑。 至少刚才章禅还给自己提供了非常有用的信息。 就算忽悠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你……后面要是见到她，给我来个消息？” 章禅明显一开始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仍然换了个说法。 “好，没问题，我一定可以认出丽莎小姐的。”王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章禅也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简单做了个结束语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果然，王屿这边刚刚收起手机，向远峰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明知道他现在的立场不对劲，你还跟他说这些？你怎么不直接把咱们的发现全都跟她汇报一遍呢？” 王屿这会儿懒得跟向远峰掰扯，所以等他牢骚发完，立刻将刚才章禅说的内容如数跟向远峰做了汇报。 果然成功让他闭上了嘴。 但也只是暂时的。 因为很快他就意识到问题，开口问出跟王屿刚才想的内容基本无二致的问题。 “不会吧？彭家直系现在还有什么人能露面？” 王屿摇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问彭佑，一个是问魏琳。” 按照王屿猜测的最有可能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不在果敢的这段时间里，魏琳那边也没闲着。 指不定干了些什么小动作。 或者就是彭家直系除了果敢王跟彭家兄妹，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第四个人。 至于从哪个方面入手，王屿还没个答案。 说出来，也就是想跟向远峰商量出个结果。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还是问问魏琳吧。我觉得她那边有动作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选择，对王屿来说就是打个电话的事，所以倒也没什么为难的。 毕竟关系的维系也需要时不时产生些交集。 在身边的人倒还好说，像魏琳这样动不动就看不到人影的，维系感情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有事没事打打电话。 所以向远峰的话音刚落，王屿就掏出了手机。 “你要是不想打的话，咱们也不是不能找彭佑了解了解情况……”向远峰说了一句讨嫌的话。 这话还不如不说。 说出来那意思就跟王屿和魏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这个激将法相当管用，下一秒就招来王屿一记白眼。 然后反手拨通的电话。 魏琳这一次倒是没让王屿失望，很快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王老板，今天吹的什么风，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怎么？七号公馆不好玩？” 这语气就跟王屿干了什么见不得的事，被当场抓获一样。 古人果然充满智慧，要不怎么能说的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名句子。 就连魏琳这样的飒爽性子，竟然也会说出这种酸不溜丢的话。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管是公事私事，谁还会在谈判桌上一本正经的公事公办？ 真那样的话，就算原本能成的事，搞不好也得黄。 可这个女人就非要恩威世界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只要是跟娱乐两个字沾边的就是一定是带颜色的。 不过王屿这个时候可不准备跟魏琳理论。 还要事要问人家，要是一上来就把对方惹毛了，魏琳这脾气，还能让自己问出来半点消息，算她今天心情好。 尴尬的听完魏琳的埋汰，王屿终于找到机会切入正题，“魏琳小姐，打电话是有件事想问一下……” 魏琳不带丝毫迟疑的说道：“以后这样的开场白就免了吧。没事你也想不起来给我打电话。有话就说。我这边事还多。” 王屿问道：“魏琳小姐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可能过段时间急需回国一趟。想提前了解一下情况，不然到时候万一影响到你们的进度就不好了。” 他这话难免会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但这会儿为了搞清楚状况，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然而魏琳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王老板计划什么时间回国？” 这个问题就很刁钻。 王屿还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压根就没准备好答案。 但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回国的计划迟早是会被搬上日程。 自己预测了一下就事件进度，如实回答道：“最迟两周左右……” 答案一出，魏琳更没了准备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只是很干脆的开口说道：“保证来得及，放心吧。没事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急等着我去处理。” 说完，毫不犹豫就将电话挂断了。 “别……” 王屿的挣扎还没完，电话已经安静如鸡。 向远峰在旁边看着王屿吃瘪，笑的那叫一个不知收敛。 “好家伙……不是……王屿，我就有一点想不明白。平常说话跟我都能打个平手，甚至隐隐还有超越的迹象。这怎么到了姑娘那里，不管是谁你都拿着没办法呢？” “是该说你怜香惜玉呢，还是该说你丢男人脸呢？” 面对他毫不客气的奚落，王屿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理直气壮的跟他掰头。 难道不觉得跟一个姑娘在言语上争高下，没风度吗？ 算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果敢王直系 “算了，我看咱们也别跟女人打交道了。干脆还是直接去问彭佑得了。”向远峰一脸坏笑的说道。 然后抬脚朝电梯方向走去。 明知道向远峰就是这个德行。 心性像个小孩儿，不存在什么恶意。 但有时候，话赶话事赶事还真容易让人应激。 看着向远峰这会儿嘚瑟的背影，王屿这会儿就上来那股劲儿了，死活不肯信这个邪。 脑子里琢磨了一圈又一圈，想着还有什么人能让自己从侧面打听一下相关情况。 别说，还真让他想到一个切入点。 嘿嘿，靳云。 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 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是跟果敢王形影不离的人。 联系靳云至少能知道果敢王的动向。 想到做到，王屿毫不犹豫反手给靳云打去了电话。 靳云也给力，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王屿这一次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废话。 开篇直奔主题，“靳云大哥，果敢王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 靳云的声音透着莫名其妙，“没有啊。我还纳闷呢，不是说把我们接过来是有行动的吗？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都还么个消息？王老板，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大概时间？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你不知道……” 吧啦吧啦…… 王屿想知道的消息是知道了不假，但足足听了靳云将近半个小时的唠叨。 可见这段时间，跟那个装疯卖傻的果敢王形影不离，绝对不是什么美差。 王屿除了听着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毕竟这个差事可是他亲自委派给靳云的。 靳云没能第一时间从电话屏幕里钻出来对着他耳朵高声质问，王屿真应该衷心感谢现在的科技还没发达到那个地步。 好不容易等到靳云那边喘口气，王屿连忙见缝插针的开口安慰了几句。 再不开口赶紧把靳云的话头打断，难道还等着他继续发作吗？ 等到王屿成功挂断靳云的电话，擦了擦额头的汗。 打探消息一分钟，无关回应半小时。 这还多亏了自己机灵，要不然再有半个小时也未必能打的住。 现在已经排除了果敢王被魏琳他们送回果敢的可能。 那么还真就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还真得问问彭佑果敢那边的情况？ 还有没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兄弟姐妹，或者其他什么果敢王一脉的直系？ 向远峰已经走的没影了。 这家伙，竟然说走就走。 王屿暂时收起心思，追朝电梯方向而去。 顺利来到所住楼层，王屿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彭佑具体住哪个房间。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多长时间，因为很快向远峰就从其中一间客房走了出来。 “王屿，有件事要告诉你，但是你千万先别激动。能不能冷静听我说？” 向远峰的话说的没头没脑，王屿一时间完全理解不了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向远峰的话匣子瞬间打开，“王屿，彭茜带着梁以开回了果敢。果敢王的直系亲属有了。出师有名。” 王屿在脑海中缓慢的串联这件事，跟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向远峰一开口就是先让自己不要激动。 终于触及到了最核心的关联。 杨霖。 向远峰观察王屿的表情，明白他已经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连忙开口补充道：“杨霖应该不知道彭茜回到果敢之后的事，她还留在抹谷，你可以放心。” 眼前杨霖安全，却不能代表以后也安全。 魏同辉就跟个疯狗差不多，逮着谁咬谁。 他真要是不死不休，知道杨霖所在的彭茜就成了一个突破口。 “带我去找彭佑！”王屿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小子既然能毫不犹豫的给向远峰一个答案，说明他早就知道了情况。 居然还能藏着掖着一直到现在，一点口风都不透漏，人才啊。 现在关心则乱的王屿，压根也没多余的精力去管彭佑怎么突然转了性。 由着彭倩出面去这个风头，挑这个大梁。 向远峰扯了扯王屿的胳膊，“王屿，这件事毕竟是果敢的家务事。咱们过问可以，但是态度不能激进。你要是能做到保持理智的对话，我就跟你去。要不然，今天你就算跟我翻脸，我也绝对不能由着你进去。” 今天的向远峰格外让王屿上头。 调整心情跟状态，对这会儿的王屿来说，很难。 但杨霖是王屿在意的人，向远峰同样也是。 他不能因为担心其中某一个而伤害到另外一个。 所以尽管心中不悦，却也仍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向远峰高兴的捶了一下王屿的肩膀，“果然还得是你。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能做到临危不乱。我刚才也只是了解的一知半解，生怕你担心，又更怕你不知道。万一后面有什么其他的……” 他的话没说完，王屿已经知道向远峰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不管他牵扯进什么事情中，如今自己一力搜查所有的线索跟证据，有捷径也不愿意去走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不想把杨霖卷进来。 这一点尽管王屿并没有提及，但向远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都是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兄弟，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彼此信任相互扶持。 想对方所想，忧对方所虑。 这要是向远峰一听说彭茜回了果敢，立刻不管不顾冲出来第一时间找王屿的原因所在。 一旦彭茜口风有失，还在暗处的杨霖可能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有心之人惦记。 到时候，杨霖出现安全危机，第一个冲出去的人一定是王屿无疑。 向远峰当然不想王屿无端陷入危险之中。 得知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王屿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去问问什么情况。” 向远峰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王屿跟在他后面走着，脑子里乱哄哄的。 彭茜？梁以开？ 这两人不好好在抹谷待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果敢了呢？ 而且一点口风都没露，究竟唱的哪一出啊。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彭家兄妹 房间里，彭佑已经换上了白色睡袍。 王屿跟向远峰进门的时候，他正拍着一个妖娆的美女的屁股，像是在示意对方暂时离开。 女人是个外国人，扭动着高挑的身材，用深邃的眼睛挑逗了一下王屿跟向远峰之后， 还是听话地走了。 “两位老板，早不找我晚不找我，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三番五次坏人美事？” 彭佑无奈的问道。 看样子很是介意自己的春宵一刻被两人搞了破坏。 王屿瞪了向远峰一眼。 刚才他明明可以提前告诉自己，有个思想准备。 结果他却死活不说。 王屿有充足的理由认定，他是见不得自己当苦行僧，彭佑在房间里夜夜笙歌。 故意的。 向远峰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王屿也没心情在这件事情上跟他纠缠。 直白的冲彭佑问道：“彭茜什么时候回的果敢？” “回去的时间啊？回去的时间差不多是咱们到七号公馆的第三天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彭佑回答道。 “这么巧？”王屿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被彭佑听到了，他笑了两声，文邹邹的开口说道：“所有看上去的巧合，其实都是人为计算好的。想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王屿听完这话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彭佑叹了口气，“王老板，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的确已经是把你当成自家兄弟看。但之前刚从果敢出来那会儿，咱们得感情还没这会儿深，你说是吧？” 王屿见他这啰里八嗦的开场白，就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彭佑的话还在继续，“其实当初愿意跟你从果敢来小勐拉， 也是因为彭茜要回去。” 通过刚才他话语里面的意思，王屿已经听出来这个意思。 现在想不明白的是，彭茜究竟给彭佑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他这么听话这么配合。 连他一向最重视的东西，竟然也可以暂时放下。 也许是王屿的眼神太过惊讶，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但总之，彭佑继续说道：“人生在世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何况我们还是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一脉同胞呢。哪里有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怨。你说是吧王老板？只要我父亲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果敢王就轮不到我来坐，这个观点你们认同吧？” 其实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果敢王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就像是个商标。 但却只有那位才是大家都公认的果敢王。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果敢王的时代就终结了。 想必果敢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件事，所以除了彭佑之外，那些人做得更多的、更倾向的还是找回果敢王，而不是取而代之。 真正想取而代之的人大约只有彭佑一个。 但是前路漫漫，他自己肯定做不到。 所以才会选择不惜一切代价跟魏琳方面合作。 至于他们合作的具体内容跟细节，王屿不得而知。 以上这些也是他刚才忽然想明白的。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在果敢的事情中，彭茜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原本在王屿的印象中，彭茜跟杨霖的立场跟想法差不多。 被动出生在不受自己选择的家族中，被动的跟着家族荣华富贵或颠沛流离。 是不可选的。 尤其是杨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自始至终贯彻着自己的立场，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妥协过。 所以王屿从来没有怀疑过彭茜的选择。 尤其是彭倩自去到瓦城，到后面跟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以及最后跟梁以开确定关系，整个过程所有人都能明确感觉到她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享受那种生活状态。 但是今晚彭佑却明确的给王屿传递了另外一个信息。 那就是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计划好的阴谋。 彭茜早在他们出发七号公馆之前，就已经制定了回果敢的行程。 而这一切，不管是梁以开还是彭茜，全程没有一个人透过半分口风。 王屿总不至于天真的相信，彭茜这个时候回果敢是为了带梁以开上门见父母，顺带商量婚事吧？ “你们究竟准备做什么？”王屿问道。 彭佑没说话。 仍旧歪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 可能王屿的问题让他觉得有一点难以回答。 “王老板，其实现在跟你们说这些也没什么。还记得那天魏同辉拿彭茜来威胁我，让我抓狂吗？我以为时他已经知道彭茜回果敢的事了。” “我们之前说好的，她回果敢的事尽量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动静越小越好。所以这件事，事先整个果敢应该就我一个人知道。” “我们准备从我叔叔手里拿回对果敢的控制权！” 最后一句话，彭佑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浓重的感情色彩。 王屿还没说话，向远峰就翻了个白眼，“早不晚不，这会儿怎么想起来当大尾巴狼了？” “什么话？什么叫大尾巴狼？因为之前我们彭家就我跟彭茜两个，她还是个女人。能起到什么助力？现如今情况稍稍好一些，有克钦那边的运作，加上彭茜现在那个小男朋友……” “虽然我还没见过，不过倒是打过几次电话。虽然两家的条件算不上匹配，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挑的了，能顶个人用就行了。”彭佑随口说道。 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向远峰不高兴了，“你们家是要拆迁占人头还是怎么的？还没什么好挑得了，顶个人用。咋的，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彭佑竟然回看着他，就差认真的点头了。 向远峰竟然语塞了。 果敢王带个王字，多少也算家里有皇位？ 随口乱用网络段子的现世报，这不是就来了吗。 见向远峰不再说话，彭佑继续说道：“只要他们俩结了婚，以后彭茜的男人就是我们彭加的第二把手。虽然约等于个挂名的，但至少我们这边能掌握话语权的人数 又多了一个。这就是我想要的。彭茜答应我，只要让他们两个人结婚，他们夫妻二人会言听计从。” “我有我想要的，她也有她想要的。我们合作属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当枪头的梁以开 向远峰又是飞了一记白眼过来。 合着梁以开就是个人头。 也就是他们彭家人丁凋零，要不然绝对还不能看上眼。 彭佑身上这股子优越感，看在王屿跟向远峰眼里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梁以开这哪里是娶媳妇，简直就是上门入赘啊。 犯得着吗？ 多强烈的感情，才能让个有手有脚有自尊的大老爷儿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梁以开没有父母，他俩之间不管是谁跟谁过，其实都是一个形式。 但彭佑这态度看在他们眼里，就好像是男女双方父母因为彩礼谈崩了差不多感觉。 只不过双方身份互换。 女方家人强势，导致他们俩这男方代表势微。 不过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的看梁以开自己的意思。 只要他不在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跟变故，都能保持初心，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两人这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被算计进去。 果敢女婿，可真是不好当。 王屿在心里想完，脑海中突然想起章禅说的话，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了想开口问道：“我听说，外面已经有传言说果敢王杀回去了。这个说法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彭佑又是沉默。 向远峰等了一会让还不见他开口，忍不住说道：“原本还觉得能成为朋友。但我今晚怎么看你怎么不爽。真的，彭佑，也就是现在的关系不方便揍你，要不然我管你是谁，先打了再说。” 王屿：“既然你说一句是朋友，你告诉我你究竟让梁以开在果敢做什么了？” 彭佑见他们两人追的急，自己今晚看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过去。挠了挠头，说道：“这要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就算勉强他就能听我的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操作的。王老板又不是没在果敢待过，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处境？我人微言轻的能干什么？还不是我父亲当年出事之前留下过一份遗嘱。不过现在这份遗嘱的内容我就不能随便告诉你们了。两位老板见谅。这毕竟是我们果敢内部的事。涉及到一些内部隐秘……” 要不是涉及到梁以开，王屿跟向远峰也懒得打探他们果敢的秘密。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你究竟让梁以开去果敢干什么了？”向远峰没好气的催促道。 “作为果敢王的接班人回去的。已经开始跟我叔叔正面交锋。利用我父亲原来老部下的民意跟支持，开始进行夺权的斗争。” 彭佑说完，站起身来，问道：“我可以去倒杯酒吗？你们两位咄咄逼人的样子，就跟审讯犯人似的。”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刚才不是还高高在上点评梁以开配不上彭家的身份吗？ 多能耐一人啊，这会儿说的就跟谁限制了他的自由似的。 “你疯了吧！梁以开就算是个孤儿，感受社会的恶意长大，但毕竟也是在安逸的环境中长大的。你让他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政.治斗争的人置身这样的环境，你草菅人命也应该有个尺度吧？” 见到彭佑摇晃着酒杯晃晃悠悠走回来，向远峰就来气。 “我说了，他要是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他。是吧？他们都回去多少天了？跟两位老板打招呼了吗？有吗？” 彭佑像是故意气向远峰一样，甚至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这也是王屿今晚底气不足的原因之一。 当事人是梁以开，如果不是因为章禅的电话，他们压根就不知道i这件事。 除非梁以开是被限制自由了，否则绝对没有道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这么做，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铁了心的要跟彭茜一道往前冲了。 大家彼此熟悉，能说出什么样的话，甚至不用想也知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彭佑的话也就是再提醒他们这一点。 王屿在人际关系方面向来分割的清楚。 哪怕是好兄弟也有外人不能涉足的领域，但向远峰不这么看。 他执着地认为只要是为了对方好，就应该不遗余力让对方清醒过来，做出最适合当事人的选择。 现如今梁以开就是个例子。 彭佑说完这句话，不信邪的向远峰立刻就摸出了手机。 作势就要给梁以开打电话。 王屿伸手摁住他的动作，无声的摇了摇头。 何必当着彭佑的面自取其辱呢。 即便一定要打这个电话，也完全可以等他们从这个房间出去之后再打。 向远峰倒是也挺劝。 见状不管心里有没有转过这道弯，至少动作上没再继续坚持。 彭佑见自己煽的风没能成功点起来火，撇了撇嘴，然后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 “不得不说，七号公馆准备酒水的人品味不错。这酒很对我胃口。两位老板要不要来一杯？” 彭佑听起来像是分享，其实是在变相的赶人。 有事说事，没事该滚犊子了。 向远峰明显听出来了，环抱着胳膊，不但没有要走的架势，甚至还往沙发里面窝了窝。 然而他怎么想的，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因为下一秒王屿就拉着他站了起来，“今晚就不打扰彭老板雅兴了。告辞。” 说完就往外走。 反而是彭佑见他们走的如此干脆，又开始当搅屎棍子，“这就走了？要不再坐会儿？” 回答他的是大门紧闭的声音。 向远峰被王屿扯着往前走，嘴里不断地嘟嘟囔囔。 最后忍不住了，干脆甩开王屿的手，停下来开始掏手机。 王屿没有阻止他，看着他将电话拨了出去。 知道电话那头肯定是梁以开。 心里还存在一点侥幸心理。 说不定梁以开真的是被果敢那边的人给胁迫回去的呢。 尽管知道有彭茜在，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但总还是不死心。 然而，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不说，电话那头还第一时间就传来梁以开带着兴奋的声音，“向哥？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你在哪呢？” 完全没有一点被当了枪头的意识。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杨根生与白发老者的密谈 向远峰没好气的问道：“你在哪？” 这个问题，明显让电话那边的梁以开沉默了。 好家伙，都不用他回答也知道梁以开心里有鬼。 因为电话开了免提，下一秒王屿就开口问道：“听说你跟彭茜的好日子定下来了？什么时候摆酒？” 梁以开立刻回答道：“没有的事。我跟彭茜这次回果敢，还没见到她哥……” 有的人就是你好好问他他跟你玩捉迷藏，但你换个角度问问题，他就立刻回答了你想知道内容。 简单又好使。 有了答案，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然后关掉面体，压低声音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王屿就听到一句开场白，“你是不是缺心眼？你……” 后面向远峰就走远了，声音又低，实在是听不清楚。 梁以开跟向家兄妹俩的关系不错，尤其是跟向云华，简直可以用言听计从来形容。 如今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说，也正常。 王屿站在原地，感觉很是头疼。 现在深刻的感受到一个词语的力量。 万众一心。 现在自己身边才这么仨猫俩狗，就已经是个各有各的主张跟小心眼。 真要是身边有那么一万个人，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还妄想万众一心？ 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不过牢骚归牢骚，后面该怎么做还是要去做。 留给王屿感慨的时间并不多。 原本以为只要面对七号公馆的问题就可以了，现如今势必还要分神担心抹谷那边。 梁以开跟彭茜，两个人都是成年人。 既然选择了如今的路走，自然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这一点也不是王屿需要操心的。 但他不可能不去担心还在抹谷的杨霖。 正琢磨着要不要给杨霖打个电话的时候，手机却率先响了。 把王屿吓了一大跳。 一看来电，是老徐打来的。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应酬完了秘书那边。 王屿当下顾不得眼前的情况，连忙当将电话接了起来。 老徐一如王屿所想的那般，已经成完成王屿安排的任务，现在已经脱离秘书的社交范围，这会儿正往房间走的路上，先给王屿打来了电话。 王屿跟向远峰正在他们住的这一层，连忙跟老徐越好一会儿房间里面见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个电话的耽搁，向远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王屿的视线范围。 顺着走廊，王屿连忙找了出去。 明明没几分钟，向远峰这家伙走的还挺快。 就在王屿一边琢磨一边走，毫无心里准备的时候，向远峰却从旁边的安全通道走了回来。 手上的电话也已经挂断了。 “打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走了，老徐回来了。”王屿说道。 向远峰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这么快？我以为最起码也要到下半夜呢。” “一会儿当他面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当心他跟你急。”王屿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是没有发现向远峰的不对劲儿。 不过在王屿看来，他想说的话早就说了，既然没说，一定又不想说的道理。 自己何必一定要去追着问出来个所以然。 想到这里，王屿率先转身往回走，准备到老徐房间门口等他回来。 就在两个人刚开始走，走廊旁边一道门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男人打开门，正扭头对着身后的人说着什么。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走在他身后的向远峰眼疾手快。 一把将王屿拉住，两人立刻无声无息的隐没在走廊端头的阴影中。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 王屿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声音你就没听着耳熟吗？” 王屿摇头。 刚才那人说话声音又不大，加上他注意力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在那两个人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就算现在向远峰问起来，王屿仍然没有意识到什么地方有问题。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你现在好好听听。” 说完作势要把王屿往外面推。 本来没有中间这个变故的时候，王屿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他前面神神秘秘的折腾了这么一番，然后后面突然又来这一手，瞬间催生出王屿的抗拒。 他连忙抓着向远峰胳膊，抵抗着向远峰突如其来的发神经。 同时竖着耳朵，捕捉着不远处的动静。 声音是两个男人，还在短暂临别交谈，不过明显只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想想也是，多少秘密不能关起门来说，非要打开门以后站在公共场合说。 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个喇叭，去满世界吆喝呢。 不过声音倒的确有些耳熟。 而且是两个人。 其中离开的那个客人是杨根生，站在房间门口的那个是白发老者。 对王屿来说，杨根生的声音不难判断。 白发老者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因为前面有他跟秘书的对话，这会儿也到还算是印象深刻。 这两人凑在一起并没让王屿感到意外。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满以为今天晚上秘书后面的环节至少跟着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有密切关系。 但看样子，从刚才开始这两人就应该在房间里面密谈，不像是出过门的样子。 至少跟老徐这会儿回来的时间点对不上。 身后向远峰低声念叨，“难怪老徐队长这么快就回来了呢。敢情是今晚这场局没能攒成啊。” 王屿点点头，很长时间没有什么动静传来。 就在王屿想探出脑袋看看情况的时候，被身后的向远峰一把给拉住了。 随后又是一段时间的寂静无声后，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这是房间门关闭的声音。 直到这个声音传来，向远峰才松了口气，同时松开了王屿。 “别莽撞，跟这些老狐狸玩心眼，稍有不慎就得露出行迹。”向远峰提醒道：“咱们走吧，有什么话都等跟老徐队长会和之后再说。” 王屿点点头，跟在向远峰身后朝房间走去。 路过白发老者的房间门口时，王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又进化了 “这对咱们来说倒是个利好的发现。一会儿合计合计。” 两人来到老徐房门口，向远峰看上去轻松又高兴。 “你想干什么？”王屿隐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能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想把手上掌握的信息串联起来。创造对咱们更有利的局面罢了，我还能干什么？”向远峰没好气地说道。 王屿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他出发点是好的没错，就是这大少爷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行为又胆大包天。 人家是艺高人胆大，他纯粹是觉得自己命大。 两人说话间，老徐溜溜达达的走回来了。 见到门口站着的这两个不仗义的人，脚下瞬间像是踩着风火轮一般窜了过来。 没等他开口责难，向远峰就先发制人的开始挤鼻子皱眼睛。 老徐瞬间气焰消失了大半，有些犹疑的问道：“怎么了？” 甚至还左顾右盼起来。 “先回房间再说。”向远峰连忙提醒。 为的就是不让老徐折腾出大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老徐无比配合的打开了房间门，跟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究竟怎么了？” 看着向远峰扒在门缝上观察外面动静，身后的老徐忍不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王屿叹了口气。 向远峰是真的想一出是一出。 扒门缝上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真以为能隔墙看到别人房间里面的情景？ 想到这里，王屿翻了个白眼。 正准备走上前把向远峰拉开的时候，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王屿知道这是手玩件进化出来的异能又开始有反应。 随着王屿跟手玩件的进化越来越融合，他在整个过程中能够拥有的自主权也越来越高。 像是以前，都是等王屿彻底分神或者失去意识的时候趁虚而入，但是现在，已经可以在王屿清醒状态下出现反应。 王屿如今也清楚这个情况发生意味着什么。 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这种情况。 很快手玩件就用行动解释了缘由。 下一秒，王屿的视线就穿透了层层墙体的阻隔，亲眼看到了他刚才心心念念想了解情况的白发老者的房间内情。 之前虽然已经知道手玩件的能力在进化，也知道整体的能力越来越强，但这种程度的异能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王屿身上，让他心中充满惊骇。 不过他的视角并不是不受限制各个角度切换不受限制的。 他觉得自己的视角就像是被固定在一个地方上。 那种感觉形容起来，就像是他现在是一个可以三百六十度自由旋转的摄像头。 你说自由吧，却不像阿飘一样什么角度什么方位都能看。 可你要说不自由吧，至少围绕着他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看出去，绝大部分角度都不受限制。 这感觉实在是有些诡异。 更是让第一次经理这个的王屿有些不适应。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忙着去观察周围的环境，而是试图看向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 从自己看出去的角度高度来判断，自己应该是在房间的桌子上。 总不能真是变成了一个摄像头吧？ 就在王屿自己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视线中出现了白发老者的身影。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就朝着“王屿”摸过来。 这个角度在王屿感受起来，就好像有人在摩挲自己脑袋一般。 让他非常不适应，下意识用力甩了甩脑子，试图甩开老者的手。 然而这一切当然是徒劳无功的。 老者摸得起劲，随后竟然哼起了戏曲。 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看上去很是享受。 这时候，一道白色的人影又出现在王屿视野范围内。 是个女人。 不过不同于七号公馆里面陪伴着老板主顾们那些莺莺燕燕的千娇百媚，这个女人看上去很是惶恐跟小心。 就连老者让她坐下，她都只敢远远地坐在另外一边。 大约只有半个屁股贴在了沙发上，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白发老者伸手将“王屿”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脸上是一副和蔼的笑容，“过来，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明显是冲沙发那端的女人说的。 王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自己的“眼睛”只是着落在老者房间的一块原石上。 难道手玩件进化到这么牛逼的程度了？ 王屿心中惊异。 心念一动，视线随着他的想法而变。 这个发现让王屿忍不住有些欢心雀跃。 这手玩件的本事也太逆天了吧？ 也不知道现在是进化到什么程度了。 初期还是中期还是鼎盛期？ 这要还是初期状态的话，后面还会有什么跟更神秘更神奇的事让自己去经历？ 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王屿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手玩件陪伴他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从最开始发生异变开始，到现在所经历的每一个变化，王屿都是一路感受过来的。 最开始手玩件的异能形态仿佛万年不变，但后面这段时间进化速度明显有了很大的提升。 虽然王屿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很多事也不用一定去刨根究底。 选择怎么使用一把利刃，远比学会如何锻造更实用不是吗？ 想到这里，王屿压下心中的种种念头，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 女人收到老者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这个行为让老者相当不满地瞪了女人一眼，“我有毒吗？让你这么害怕？” 没想到下一秒，女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先生，对不起。我……我……” 女人伏低做小的模样让老者很是不爽，原本的好心情肉眼可见的被破坏殆尽。 他抬脚将女人踹倒在地，嘴里说道：“滚！” 就在女人如蒙大赦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让你走了吗？” 说完摸起放在手边的手机，玩味的看着女人打出一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喊了对方的名字，让他来房间找他。 然而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他对面的女人如筛糠般浑身颤抖起来。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王屿还在感受着白发老者房间里面的情形，冷不丁感觉到被人推了一把。 这让他的精神力瞬间从老者房间收了回来。 回过神来，一眼看到向远峰满脸奇怪的看着自己，“怎么了？和你说半天话了，就跟魂魄离体了似的。” 其实这个词用的非常形象。 刚才王屿整个人的感觉就跟魂魄离体没差别。 “你说什么？”王屿收回自己的思绪，开口问道。 “我说咱们得想个办法摸进那个房间……”向远峰语出惊人。 老徐立刻说道：“疯了吧？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由着你胡闹？你知道这要是被七号公馆的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吗？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想一出是一出的？” 王屿的想法跟老徐不谋而合，向远峰这想法，完全可以用想的很美来形容。 更何况，他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掌握对方的动态，更是不着急往别人房里钻。 当下也跟着老徐摇摇头，表示并不看好向远峰的想法。 向远峰对他们的态度嗤之以鼻，“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来到了小勐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老徐队长，王屿这德行是千年不变的，你怎么还跟着他学呢？” 老徐队长正色说道：“这是一回事吗？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骠国那么大，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折腾，你以为别人都是吃素的？跟你们玩过家家呢？”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吓唬你，就算有夫人罩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付出代价是肯定少不了了。做事三思，别惹出无端的麻烦。” 向远峰将房门关起来，然后拉扯出一个笑容，“既然老徐队长都这么说了，我记住就是。你放心，我这人听劝着呢。真做不到的事我一定不会去冒险的。但是你们不觉得要是能掌握那老头的一些秘密，对咱们来说是事半功倍吗？” 王屿承认他说的没毛病，是这么回事。 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向远峰想的那么乐观。 老徐的顾虑没毛病，现在是在人家小勐拉的地盘上，真要是行差踏错，自己面对的危险倒还好说，就怕把身边其他人牵连进来。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看向老徐，“老徐大哥，我们俩走了之后，秘书有跟你说什么了？或者是带你见了什么人？” 老徐回答道：“说是有两个人要带我认识一下，但是好像那两个人今天刚好有事走不开。那秘书看上去似乎好像还很是失落，重新又约定了明天继续攒局。我为了尽快脱身，就随口应付了两句。” 向远峰听完，就摇着脑袋说道：“不对不对，要就这点事，今晚你早应该回来了。怎么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你们还干嘛去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老徐的眼睛立刻瞪成一双牛眼，“你们还好意思说？吃完饭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把我自己留在那。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们是走了，我倒是想溜，我也得好意思的啊我。” 毕竟都是要脸面的人，这种吃干抹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得事，在矿区自己的地盘上，干起来得心应手。 出来外面，还真不好意思。 倒不是他爱惜羽毛，实在是外面世界开罪不起的大人物太多。 自从上次老徐出状况又有惊无险落地之后，他就真正做到了吃一堑长一智。 不管屁股坐在什么位子上，永远都不会去给自己树敌。 即便是现在看上去这个位子坐得很稳，也要永远有忧患意识。 万一哪天又出状况，那些人即便不伸出援手，至少也不要背地拉踩。 这就是经过社会毒打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跟教训。 不过，老徐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秘书是国人面孔，以后能对老徐造成的影响有限，所以老徐不想在他身上浪费精力跟时间。 而且那些交际应酬，又向来是老徐最讨厌的。 准确来说，不是讨厌，是根本无法融入。 骠国人骨子里的性格，本身就是直接奔放的，尤其老徐这种本身也不太用看别人脸色的存在。 酒桌上那些弯弯绕绕的说辞，你来我往的机锋，他完全听不出弦外之音。 但是这些人还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 他们不但要自己说，还需要在场的人的附和。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气氛推向最高潮。 老徐在参加过几次之后，就彻底厌倦了。 发自内心的抵制遮掩多个场合。 被人在那侃侃而谈，自己闷头吃东西，本身就已经很像个智障了。 关键是正吃着东西，突然就有人来问是不是对不对。 那种感觉真的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老徐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场合存在。 都说存在即合理， 就这一点他完全不能苟同。 所以商务应酬的饭局酒局，一向是老徐的噩梦。 还好组织的性质，平常也没什么需要老徐去应酬交际的场合，便也就逐渐淡忘了这份痛苦。 但今晚的情况，成功唤醒了他心底的抗拒。 如今向远峰还好意思主动拿这件事来招惹自己。 老徐恨不能当场打他两拳解解气。 可千万别让他知道眼前这俩人最讨厌什么，要不然以后铁定要公报私仇，让他们难受难受。 向远峰眼看老徐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了，连忙干笑了两声，蹭到他身边，“老徐大哥，你的牺牲跟付出，王屿全都看在眼里。等咱们出了小勐拉，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哥俩一定肝脑涂地报答你。” 这话说的好听，兑现起来却不知道猴年马月。 不过老徐也没真指望能从他俩手里抠搜出来什么好处，没好气的继续说道：“后来那秘书把我约在三楼酒吧。冲我一通倾诉，废话那叫一个多。还好我擅长抓重点。不过，说起这件事……王兄弟，这秘书……这秘书有点不太对劲……” 王屿看着老徐i，一时间有些没搞清楚他嘴里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我能感觉出来，我觉得，他想……从我手里买卖骠国人口。”老徐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缅佣 “什么？”王屿跟向远峰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 “要求，年龄不限，女人最好。但有一个很重要指标，不会说国语，不识字最好。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一个群体特别符合这个要求？”老徐神神叨叨的问道。 “这是买卖还是招聘？”向远峰下意识问道。 老徐琢磨了一下，竟然很认真地回答道：“又没提薪资，怕不是招聘吧？再说了，谁家正经招聘会找上我们？” 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据他自己说，之前曾经跟我们营地有过合作。但应该是我出事那段时间，他跟之前那个副队长进行的交易。我不清楚情况。” 他们两人在一问一答，王屿脑海中想的却是其他的。 要说秘书是要贩卖人口，可也不至于年纪都不挑一挑。而且不会国语梗不会写字，就把人员素质控制在了一个最低点。 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管做什么生意的人，谁不希望自己的东西永远具有超强的竞争力？ 谁会明着说愿意自己的货不用太好，普通寻常就好？ 所以向远峰说的招聘的概念，王屿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但老徐又说不是。 这是王屿觉得前后矛盾的原因。 “那个副队长还在营地吗？”王屿突然问道。 当初那个副队长可没少给老徐背后捅刀子。 老徐出事那会儿，他更是恨不得老徐立刻死绝了。 按照老徐这性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要是不收拾他，王屿都不信。 果然，老徐嘿嘿干笑了两声，甚至有些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 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用他亲口说出结果，王屿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除了那个副队长，总还有知情人在的吧？具体他们交易了什么，总可以打听出来的吧？”向远峰不死心的插嘴问道。 “这倒是能。我有一个手下，从进组织就跟着我。当时我出事的时候，还把他留在营地，想着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还能派上出其不意的用处……” 老徐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没了。 向远峰连忙收住他的话头，“老徐队长，要不现在就问问情况？” 老徐明显一愣，“这么着急？” 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无限接近午时。 他晃了晃手机，征求王屿跟向远峰的意见。 王屿没反应，向远峰点了点头。 老徐便捏着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王屿，你说这个秘书这又是整的哪一出？这个行为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何迎江授意的替他办事？” 向远峰的问一连串的朝着王屿抛过来。 王屿要是知道答案，也就不用跟他两个人在这猜了。 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对何迎江了解有多少？” 向远峰说道：“我们做生意的跟他们入仕的人，即便有交集，那也不会有多深入。所以如果你问我一些明面上的问题，我是有答案的。但如果你想问一些更私人的方面，你觉得我能知道多少？” 说完，奸笑了两声，“不过，咱们眼下不是有现成的顾问吗？” 说完还冲王屿挑了挑眉。 那表情瞬间让王屿反应过来他说的顾问就是马茹。 想想也是，马家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但马蔚山向来愿意挤破脑袋往这些人堆里挤。 经营的各种关系，知道的也许会觉得他是在为生意铺路。但不知道的没一个不觉得他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打通环节，为以后改变家族命运做铺垫呢。 而且马茹之前的身份，经常会因为工作关系，跟边城各种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既然是三教九流，就注定少不了达官贵人。 这件事问她还真说不定会有什么样的意外收获。 想到这里，王屿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德行……”向远峰在一旁嘟囔，“真应该把你这会儿的嘴脸录下来，以后要是再拿七号公馆的事要挟我，我就发给杨霖看。” 这时候老徐走了回来，“手下说上次的要求也是一样。年龄不限，但也别太老。男女不限。这些条件都可以适当放宽。但就有一点，不懂听说国语，同时不能识字。” “那有没有说买了去干什么？”向远峰追问。 老徐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手下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毕竟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经办人。但记得当时好像隐约听他们提过，说什么当缅佣……” “什么玩意儿？缅佣？是我以为的那个缅佣吗？”向远峰惊讶的问道。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就跟菲佣一样的那种缅佣？”王屿跟着问了一句。 老徐点点头，“你们的理解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啧啧，”向远峰忍不住惊叹起来，“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条件啊？这么多要求？是什么人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啊？” 王屿的侧重点跟向远峰不同，问道：“人交易去什么地方了？” 老徐摇摇头，“我不清楚，我那名手下也不清楚。他只是文职，知道的很有限。不过，你们要是想知道，等我回到营地，我的权限可以帮你们查出来。” 向远峰看着王屿，等他的反应。 但王屿没表态。 等老徐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们已经调查出这些浅显的线索了。 “人数知道吗？”王屿又问道。 “倒也不多，上次是五六个。这一次没具体说，要不要钓鱼？”老徐坏笑着问道。 “稳住他，争取套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看看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向远峰连忙说道。 王屿看了看门口方向。 向远峰立刻不怀好意的贴到他身边，“怎么？今晚就迫不及待去见马茹了？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滚犊子。”王屿立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跟我回去睡觉。有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两人告别老徐，顺着走廊回到自己房间。 马茹的房间就在他们的房间隔壁。 向远峰开门的时候，王屿盯着马茹的房间看了好一会儿。 “想好了，今晚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无效沟通 王屿没说话，抬脚将向远峰给踹进了房间。 “瞅瞅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向远峰今天像是打定主意挑战骆八九的底线。 要放往常，王屿这样对他，他早就没完了。 可今天竟然丝毫没当回事。 不过王屿这会儿也没心情跟向远峰较劲。 这个秘书还真是胆大包天。 就现在掌握的他这些情况，真是一般的恶势力小头目都未必干得出来。 所以说现在这个社会，能通过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吗？ 花臂大哥公交车礼让弱小，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也不少有。 现在的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要不然王屿真想一个电话追到虎哥那边去，问问他那边现在究竟什么情况了。 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彻底脱离了王屿等人能够把控的范围。 或者说，现如今就算掌握更多更详尽的细节，单凭王屿跟向远峰也很难持续追踪下去。 “王屿，咱们现在怎么办？我刚刚才看到胡立经给我发了条信息……你要不要看看？”向远峰拿着手机，问道。 这就是一句废话。 王屿朝他伸手接过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信息不长，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看样子像是在仓促间发出来的。 王屿飞快地看完之后，惊讶的问道：“他们要走货？” 向远峰点点头，“胡立经应该是说话不方便，这才选择发的信息。不过上面没说确切的时间，也没说地点。我也不敢贸然给胡立经回信息或者电话，接下来怎么办？” 他不知道，王屿还不是一样不知道。 但到了这个地步，箭都搭上了弦，难不成还能憋回去？ 王屿揉了揉眉心，沙哑着声音说道：“咱们这两天警觉点。我觉得如果有机会，胡立经应该会想办法传递更精准的消息出来。但咱们也不能排除他找不到机会这个可能，所以最近都机灵点。” 向远峰点了点头，伸手无声的拍了拍王屿的肩头，“好好睡一觉。明天还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幺蛾子。唉……还以为来七号公馆是消遣放松来的。结果倒好……” 比平常做生意还劳神劳力。 关键是，做生意是赚钱的。 现如今钱没赚到不说，甚至还倒贴。 想到这个令人沮丧的现实，向远峰睡意全无，颓废的歪坐在沙发上。 王屿洗完脸从卫生间走出来，还看到他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出神还是发呆。 不得不说，七号公馆这条件，的确是王屿来到骠国之后住过最舒适的地方。 要不是刚才向远峰说的那些内容，单就这个条件，本可以让王屿乐在其中，享受一下金钱魔力带来的安逸。 其实他跟向远峰的感受不说一模一样吧，但至少大差不差。 能把生意做到一起，至少说明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一路人。 在处理跟解决问题的事情方面，基本上都是秉持相似的办法。 所以，王屿倒是不担心向远峰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事情比他们原本以为的要严重很多，覆盖面也要更广。 而如今很多迹象都在表明，这些事情都被串在一起。 他们可以不担心骠国这边的忧患，却不能不忌惮边城那边可能存在的情况。 如果秘书身上背负的事不是他的个人行为，那事情真就复杂了。 王屿可以不在乎，反正在边城他就是孤家寡人。 可向远峰不行，有家有口还有店。 真要是一个搞不好，就是大麻烦。 王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他深沟通一下。 想到这里，他没有着急回床睡觉，而是坐在向远峰旁边。 “老向，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你好好聊一聊……” 这个固定的开场白，几乎是每一次王屿要高谈阔论的起点。 所以向远峰一点都不陌生。 王屿还没正式进入正题，就被他挥手打断了。 不仅如此，他还干脆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去洗漱，明天少不了还要早起。” 说完就起身就朝卫生间走去，半天不见出来。 王屿知道他明显是不想跟自己聊这个话题，苦笑着摇摇头。 逃避可不是办法，尤其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愈发让人看不分明。 向远峰一腔热血，有时候胡闹起来不管不顾，王屿却不能由着他性子。 尽管知道讨嫌，王屿还是跟着来到卫生间门口。 斜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鞠水洗脸的向远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还没等张口，向远峰就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这次也不要觉得我是在瞎胡闹。这并不是我们一家的事。你想想孙叔、想想陶叔，再看看我家老头子……除了孙叔还好一些之外，哪个有好下场了？杨根生这个人能让我家老头子跟孙叔三缄其口，足以说明他们那一代人之间的恩怨，不可能是轻易化解的。你说，我就算这个时候抽身而退，以后他们就不会针对我们家跟孙叔进行布局跟筹谋了吗？” “我想得很清楚，如今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独善其身，以后必然会继续被蚕食。前车之鉴如果不能成为警钟，就必然是被敲响的丧钟。” 王屿一个字没说，全程都是向远峰一气呵成的表达完毕自己的想法。 然后用湿漉漉的手将王屿推走，“阿峰哥虽然是很帅，可这样被人盯着，还是会觉得不自在。你要实在崇拜阿峰哥，等我睡着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这会儿别打扰我。” 说完，竟然还将卫生间房门给关了起来。 他自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好。 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想对谁进行说教。 不过这件事不是小事，哪怕向远峰意志坚定，王屿还是顾虑重重。 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自己掰扯，自己就算强行打开话头，得到的答案跟刚才必然别无二致。 虽然王屿很想给孙有国或者向云华知会一声，又觉得这么做了只怕是会惹向远峰不爽。 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还兴动不动告家长那一套。 王屿倒在床上，左思右想不得结果，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出货路径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王屿隐约感到有人在晃自己。 费劲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向远峰正蹲在自己床边。 王屿瞬间被他给吓醒了，“干嘛呢？” 向远峰压低声音说道：“胡立经来消息了……” 一句话立刻把王屿的精神给调动起来了，“说什么了？” 向远峰没有回答，将手机递到王屿面前。 王屿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手机屏幕上只有一个时间。 二十三点。 王屿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早上的六点钟。 信息发来的时间是五点半。 这个晚上的十一点，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今晚他们出货的时间了。 王屿跟向远峰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王屿，你说要不要跟虎哥打个招呼？”向远峰犹豫着问道：“按照胡立经的说法，赵二爷这种人能干出什么好事。十有八九跟负一层那些东西有脱不开的关联。这种脏东西，十有八九是要运去边城那边吧？” 王屿点点头，有些烦躁的说道：“打。这件事已经超出咱们的能力范围。他们那边的流程实在太繁琐了。照这么下去，什么线索都得断。” 向远峰找出虎哥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原本以为这个时间段要过一会儿才会被对方接起来，结果没想到，声音响了不超过五声，虎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向远峰开的是免提，两个人都能听到电话的内容。 虎哥的声音倒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劲，听他打了个招呼，向远峰就忙不迭的将从胡立经那边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 虎哥的声音好一会儿没传来，可能是在消化向远峰说的内容。 又过了一会儿，虎哥才开口说道：“上次王老板跟我联系的时候，我就将情况跟上级作了汇报。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系统很多事都要一层层向上反映。尤其是现在这个跟我们刑侦方面还隔着一层……” 他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忍不住开口说道：“虎哥，要是等你们一层层反映上去，并做好部署，现在掌握的这些信息就屁都不是了。” 虎哥等他牢骚发完，才再度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着急。我已经联系了私人关系。应该很快就会跟你们联系。这样，你们先别急，挂了电话我再跟对方联系一下，务必让他今天跟你们接上头。” 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向远峰继续发牢骚，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 王屿晃了晃脑袋，“能不能指望都是备用途径，咱们还是先指望自己吧。”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贺航呢？”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我这段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的事你觉得我就能知道？我是有天线能接受单独的信号还是怎么的？” 王屿想了一下，贺航这会儿应该还是跟固追在一起才对。 按照固追的本事，贺航应该没机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而且，真出了什么状况，固追也没理由不知会一声。 但贺航要是没出现什么意外状况，那么贺子翔那边就一定还没被他们搞定。 关卡这边还没有搞定，他们又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出货呢？ 不过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这种事他们必然不是第一次做，如今都没拿下贺子翔，之前肯定更没指望。 不是也没耽误他们出货吗。 必然是还有其他的路径，只不过拿下贺子翔会让他们的出货路径要么更保险要么更省力。 如今胡立经已经进入出货前的隔离状态，很多信息也不可能从他嘴里获得。 现如今两人两眼一抹黑，信息不全，了解的不多，贸然跟进会出现什么情况，都是一个未知数。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胡立经时不时真的值得信赖。 也是一个未知数。 巨大的诱惑下，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王屿不得不做各种设想。 好一会儿之后，王屿看着向远峰说道：“不行，这件事咱们现在不能指望虎哥那边的人一定能及时出现。咱们还是要自己想更多的办法。” 向远峰一头雾水的问道：“你说的我没意见。但是咱们想什么办法？找贺航？让他跟他小叔叔说一声严防死守？” 王屿再次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还不到七点钟。 要是让向远峰这个时候就去找夫人，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唐突。 所以说道：“八点钟以后，咱们去拜访一下夫人？” 向远峰虽然不知道他用意，但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时间还宽裕……” 话没说完，王屿就走向卫生间，“一会儿先去固追大师那边看看。” 两人洗漱完毕，顺利敲开固追的房门。 开门的正是贺航，睡眼惺忪。 看到两人微微有些吃惊，“两位老板这么早？丽莎有消息吗？” 王屿还没答话，向远峰伸手将贺航拨开，自顾自进了房间。 王屿看贺航一脸担忧，心里觉得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有线索了，你先别着急。有更进一步的消息时，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贺航的表情明显是不甘心的。 但可能是担心说多了会惹王屿不开心，到时候他们直接甩手不管了更是麻烦事。 所以将一肚子情绪咽了回去。 这会儿有王屿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的神色。 鬼使神差的，没话找话的王屿顺嘴问道：“贺公子，问一下，你送给丽莎的那条手链，是从什么地方镶嵌的？” 贺航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是丽莎自己设计的款式还有细节，然后我找国内的朋友帮忙联系的镶嵌师父。” 王屿点点头，贺航紧接着问道：“手链有什么问题吗？” 王屿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随口一问。还有什么其他的细节或者不同寻常的情况发生吗？” 贺航见王屿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却字字句句说的都跟手链有关系。 自然也就当回事的仔细回想。 这一回忆，还真让他想起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来。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尊重他人命运 眼瞅着贺航的表情，是已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情况。 向远峰连忙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想到什么了？慢慢说不着急。” 说完之后，一脸知心大姐的模样看着贺航。 那模样，但凡他会点催眠，绝对就得派上用场。 贺航被他扯住，脑袋满世界乱转的寻找个王屿的身影，“当时镶嵌的时候，因为需要跟镶嵌师傅勾兑细节，她国语说的也不错，所以有跟师傅直接通话。我隐约记得她当时跟师傅说，要在金镶的位置上刻字……” “什么数字？”向远峰下意识脱口问道。 与此同时，王屿已经从口袋里将手链掏了出来。 这会儿外面的天色还未亮起，一切都靠着房间里的灯光。 王屿连忙来到床头灯前，将手链举在自己眼前。 女人的饰品本来就小巧秀气，在上面刻的字就更是难以辨认。 王屿看的眼睛都快瞎了，这才隐约看到一行区别于其它位置平滑光洁的……数字？ 一旁的向远峰跟贺航，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屿收回视线揉了揉眼睛，“的确有刻字，好像是一串数字。不过这个字体太小了，我还没看清楚。” 向远峰一脸狐疑的将手链从他手上拿过来，有样学样的放在眼前打量。 贺航不以为然的说道：“给首饰上刻字也并不少见吧。有的人刻主人或者恋人的名字；有的刻纪念日。并不少见。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屿点点头。 这方面他倒是的确没什么了解。 以前国内的镶嵌是张玲负责的，想到这里，避免不了想到吴晓。 这两个人名像是隔了一个世纪，再次出现在自己脑海，难免引起王屿对过去时光的回忆。 然而他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听到身边向远峰的嘟囔，“一、零、七、九……零……八……” 王屿顺着声音看过去，向远峰拿着手机对着手链正在瞄。 出于好奇，王屿凑过去，看到向远峰打开了手机镜头的微距功能。 那些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数字，在手机镜头里看上去倒是无比清晰。 这家伙脑子倒是转的快。 可是向远峰报出来的数字，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可绝对不会是什么纪念日或者其他日期。 开头第二个数字就不对劲。 但这一定是一串有意义的数字，只不过具体代表的什么可能只有丽莎本人才能够做出解答。 以为存在的线索如今看上去又断了。 王屿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颓然。 向远峰倒是精神头不错，干劲十足。对着这个发现，拿着手机一通拍。 拍完之后，想起了王屿的存在，问道：“那现在这手链……还有必要留在咱们手上吗？” 王屿摇摇头，“还给贺公子吧。” 这手链如今在王屿看来，大概率就是丽莎为了留下自己的痕迹，才故意扯断留在关键地方的。 本身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信息。 向远峰依照他的说法，将手链还给贺航，看贺航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面对的不像是一条没有生命力的手链，倒更像是心爱之人的柔荑。 “她不会有事的……对吗？”贺航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给自己坚定信心。 这话立刻引来向远峰的看不惯。 他重重的拍了拍贺航的肩膀，“贺公子，别忘了你说过的找丽莎的初衷。不是为了跟她有始有终做个了结吗？我怎么看你这会儿意志力堪忧呢？” 贺航神情有些复杂。 他原本的确是憎恨着玩弄了自己感情的丽莎，可是这段时间丽莎生死未卜，他对丽莎的担忧直接导致了他的想法在忧心忡忡中发生了转变。 如今如果丽莎出现在贺航面前，他能不能开口跟对方说狠话，绝对是一个未知数。 连贺航自己都对自己能做出什么行为没有信心。 作为过来人的向远峰，还能看不明白贺航这个小家巧的心思。 早把他摸透了。 看样子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王屿突然开口道：“收起助人情怀，尊重他人命运。” 向远峰倒的确是听话的闭了嘴。 但是看向贺航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这让贺航畏缩的缩了缩脖子，连眼睛都不敢跟向远峰对在一起。 固追在旁边坐着盯着看他们的种种表现，一言不发就跟个假人似的。 这会儿眼见他们跟贺航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你们过来就是找贺公子的？没我什么事？” 那倒还真不是。 只不过现在贺航的立场是个大问题，要紧的事还真不敢当着他的面透漏。 王屿丢给像向远峰一个眼神。 向远峰立刻会意，伸手拉扯着贺航的衣角，“走，跟我出来，有些话我还要私下跟你好好讨论讨论。” 贺航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写满了抗拒，但力气没有向远峰大，加上心里有鬼，底气不足。 在向远峰手里就跟个被抓住命运后颈皮的小鸡仔一样，无力挣扎。 被他拖拽着朝房间外走去。 固追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任由他们闹腾。 等到两人离开，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问道：“说来听听，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难题难倒了咱们的王老板，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了我。” 这话里满满的怨念。 不过王屿这会儿也没法计较，毕竟后面的事如果没有固追从中协调，他跟向远峰办不到。 虽然王屿跟固追相识的时间的确不能算多长，加上他们每一个人的立场似乎在骠国都各有不同。 要说没有自己的盘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即便遁入空门的固追，其实说白了不管是生活轨迹还是辐射的影响，其实跟他原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要说他做事不会站在骠国政.府军的立场上，谁又能信？ 可除了他，夫人的立场就不坚定吗？ 她年龄跟阅历在那摆着，不管是心志还是立场，较之固追都只会更加尖锐。 一定要让王屿在这两人当中选一个，王屿一定会选择固追。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来电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王屿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固追复述了一遍。 固追听完之后，面无表情。 王屿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也许是出于礼貌，固追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直白。 王屿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件事对固追来说本身毫无关系，现在就因为他跟自己认识，或者说熟悉，张张嘴就要让人出力帮自己办事。 还真是让王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如今他并没有更多选择。 不是在这里求固追，就是转头去求夫人。 性质都是一样的，但产生的结果可能天差地别。 想到这些，王屿鼓起勇气朝固追说出自己的请求。 同时心里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不管固追开口提什么要求，只要是自己能力所及，一定全力以赴。 固追听完，只是不咸不淡的笑着。 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求人这种事本来就难以启齿，尤其是说完之后，对方的态度一点都不明朗，瞬间让王屿不知道后面应该说什么。 如坐针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才听到固追的声音继续传来，“只是知道他们的行动时间是今晚的十一点钟。掌握的信息似乎太少了些。还有其他的吗？” 王屿略一沉吟。 主要是在思考，固追所说的其他的指的是哪方面的信息。 不过，就这一个愣神，倒是立刻让固追笑起来，“王老板，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明言？我觉得事情都已经聊到这种程度，已经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了吧。” 王屿见他误会了自己的自己，摇摇头奉上一记马屁，“固追大师愿意伸出援手，我没什么好顾虑的。主要是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其他的信息究竟是哪些方面？或者是还有一些碎片信息但是我尚且没有串联到一起，因此被忽略的部分。” 见王屿说的认真，固追倒也收起了戏谑的模样，认真的说道：“所有跟这件事相关的人或者事，不管多不起眼都有可能成为这件事情当中的关键环节。虽然可能在王老板看来，这件事我只需要联系人手，到时候保证在他们出货的路上万无一失，不会跟丢了就可以。但我这个人虽然平常吊儿郎当，但也不会轻易拿自己人的命去送人头。希望你能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 王屿点点头。 这会儿的固追才更像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他决定将自己掌握的跟事件有关的情况都告诉固追。 “在七号公馆安全通道走出去的负一层有一个单独的空间。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怀疑那里面就是他们进行藏du加工的所在地。” 王屿下意识想说“我们”，但话说出口的瞬间，改成了自己。 没必要把向远峰扯进来的地方，还是让他独善其身的好。 任何事都存在风险，尤其是跟危险沾边的事，风险更不会低。 这无关对固追本人的信任。 王屿说完之后，固追伸手磋磨着下巴，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见固追表情严肃，王屿一时间也不好出声打扰。 静静的看着固追肚子陷入苦苦思索中。 突然，他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动作之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 面对这一脸错愕的王屿，固追说道：“王老板，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现在需要去卫生间打个电话。” 王屿下意识点点头。 固追下一秒就抬脚朝卫生间走去。 王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伸手揉了揉眉心。 看样子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想想也是，自己这样的生意人，向来远离这些漩涡的中心，压根不知道看起来只是单一的一件事背后会牵扯到什么其他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但是固追不同。 他虽然是一个骠国人，但自小到大耳濡目染所见所看所闻都是这些漩涡中心的行为逻辑。 所以同一件事看在自己眼里跟看在固追眼里，不管是性质还是严重性，得出的结果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王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无限接近八点钟。 想着出门之前跟向远峰的交代，让他八点钟去找夫人的事，王屿连忙给他发了条信息。 意思就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固追这边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之后，再去也不迟。 发完信息后，王屿长长呼出口气。 还好胡立经信息传递的及时，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事。 王屿的心情略微有些紧张。 不知道一会儿固追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王屿之所以求助于固追，只是想会借助他的北京以及人脉资源，能从头到尾地将他们出货的路径跟下来。 如果他们真的越过边境进入边城，王屿也要掌握足够的信息向虎哥提供关键的信息。 至少不能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作恶多端。 去毒害国内的同胞。 想到这里，王屿的心就忍不住揪起来。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王屿摸起来一看，是一串像是网络电话一样的陌生号码。 他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卫生间方向，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之后，将电话接了起来。 往常，这种一看就不像是整经电话的来电，王屿绝对是不会接的。 但这一会儿他越是闲着心情越是紧张，还不如接个电话，跟网络骗子唠唠嗑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电话听筒中很快传来一道声音。 声音有些奇怪。 不但听上去怪异莫名，甚至连男女声都无法辨别。 王屿短暂一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 这声音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才会呈现出这样的听觉效果的。 现在的骗子还真是不走心，就这样的开场方式，还不等说话，接电话的人就知道是骗子打来的了。 王屿开始后悔自己的多事。 但既然已经接了起来，还是有几分不耐烦的开口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怪腔怪调的问道：“请问是王老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线人 “你不是知道吗？”王屿不答反问。 声音干笑了两声，然后开口说道：“是徐虎让我跟王老板联系的。不知道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王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电话里男人说的徐虎是何许人也。 不过王屿倒是隐约知道一点。 有些骗子就是靠胡编乱造出来一些跟受害者说认识不认识的人来快速拉近关系，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趁机骗钱。 王屿印象中，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压根就没有一个叫徐虎的人。 看了看仍旧悄无声息的卫生间房间，王屿准备逗一逗电话对面的人，“认识认识。他让你联系我有什么事？” 可能是王屿吊儿郎当的语气让电话对面的男人感到有些不对劲，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屿的问题，而是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当中。 在等待中，王屿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原本想要逗弄对方的心情逐渐消散。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交谈声。 王屿只听到几个字眼，“虎哥”、“联系人”、“核对一下”。 一瞬间王屿反应过来。 徐虎就是虎哥。 “等等！是虎哥让你跟我联系的？”王屿生怕对面挂断电话，连忙开口问道。 对面的人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不是听筒里有杂音传来，王屿乎以为掉线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边那个男女不辨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虎哥。你现在想起来了？”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是对方一直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跟自己接触，也不至于一开始就让自己有先入为主的看法。 不过这件事，自己也存在问题。 对方在说出徐虎名字的时候，自己就应该联想到虎哥才对。 也就不至于有后面的乌龙出现了。 “我还以为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对方的声音还在传来，“王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 王屿对男人的态度觉得有些不满。 这种时候双方不是应该开诚布公才对吗？ 倒不是王屿不相信虎哥，但虎哥在这件事情当中毕竟不是直接人。 中间还隔着好多步骤。 这件事非同小可，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是生死攸关的事。 他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竟然还主动要求跟自己见面。 虽然对方并没有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但如今的情况紧急，留给王屿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所以他只能铤而走险试一试。 “你在什么地方？”王屿试探着问道。 对方桀桀笑起来，“王老板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 这个答案着实让王屿感到不满。 自己已经愿意先迈出尝试的第一步，结果对方竟然不但没有提高自身信任度的觉悟，反而还在跟自己打机锋。 一瞬间王屿原本的兴奋劲就荡然无存。 就算真迫不得已要合作，还是先问过虎哥具体情况再说。 想到这里，王屿回答道：“那就后面保持联系。” 对方像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王屿的情绪急转直下，但见他这么说，也没有继续坚持。 说道：“时间不等人，王老板要是能跟虎哥那边取得联系，还是尽快做决定的好。” 王屿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道后面怎么联系？” 对面的人陷入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一个小时以后我会再跟你联系。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准信。”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拿着电话就差爆粗口了。 自己这边情况是紧急没错，可虎哥也不至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没有丝毫合作精神的人出来接头吧？ 本着稳妥起见，王屿也顾不得这会儿时间尚早，连忙给虎哥打去电话。 电话照旧接听的很快，虎哥听王屿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清楚以后，有些为难的说道：“王老板，这件事说真的已经超越我的能力范围。所以跟你联系的人，是我找到同行朋友帮忙联系的相关人员。说真的，你说的情况我并不是太了解情况。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我可以从中尽可能多的帮你掌握主动权。” 虎哥说的情真意切，王屿也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个行业分支很多。 但都无一例外，是要跟危险并肩、于邪恶作战。 要求虎哥一个刑侦口的来插手跟缉du相关的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他已经尽可能的帮自己，还如何要求他做的更多更好。 虎哥说完，也许是觉得王屿的兴致不高，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联系的是边境缉du的朋友，按照他们的情况来说，跟你联系的人有一定可能是他们手上离你最近的线人。这些人身份特殊，敢在这样不明朗的局势下跟你取得联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冒险的行为了。” 缉du英雄们的故事一直是在每一个国人心目中牢记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边境线的安宁。 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隐姓埋名，甚至连容颜都不能被世人所记住。 而在他们当中还有一些人，像是一道影子，看似完全没有存在的痕迹，但却传递着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这些线人。 挺虎哥猜测着对方的身份，王屿刚才的小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甚至有些肃然起敬。 连忙说道：“没事，虎哥。我就是不能确定跟我联系这人的身份。既然你也不清楚状况，不如我就先跟他约个时间碰面再说。到时候情况就明朗了。” 虎哥连忙制止道：“王老板，你先别着急。这样你等我一会儿，我最晚十五分钟后给你一个结果。我联系一下我朋友，尽量给你一个结果。” 说完虎哥就挂断了电话。 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性格。 王屿想着刚才虎哥电话里说的话。 那人可能是距离自己最近的线人。 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是在七号公馆，至少也实在小勐拉。 一想到这地方，有这种英勇无畏的人村子，王屿觉得整个人都有了主心骨。 原本以为距离自己很遥远的那些脏东西，现在竟然就出现在身边，无声无息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密码 虎哥的电话还没等来，先等来了从卫生间出来的固追。 “王老板，我这边可以配合你跟踪那些人。但有一个条件。”固追皱着眉头说道。 王屿做出一个愿闻其详的手势，示意固追说来听听。 “必须要在骠国境内将其拦截下来。只要不过边境线，其他什么都好说。” 王屿也不是不能理解固追这么说的意思。 毕竟不管政.府军如何，都是骠国目前为止唯一正统的势力。 顾及骠国颜面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可能也就政.府军才可能顾及到。 这个交换条件对王屿来说，没什么。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将这些害人的东西尽可能的消灭，不让它们的危害影响到国内。 至于这些东西是在国内还是在骠国被缴获，对王屿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在他准备答应下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虎哥打来的。 王屿示意了虎哥一下，然后走到一旁将电话接了起来。 “抱歉王老板，我朋友那边现在也不能确定下面人的线人究竟进行到什么程度。你也知道，他们这个工作灵动性跟自主性很强。有些时候出现情况先斩后奏也是经常有的事。” 虎哥的声音透着很明显的不好意思。 他说的情况王屿也理解，所以当即表示没有问题，自己会根据情况临场发挥，让虎哥把心放在肚子里。 随后以这会儿有事说话不太方便后面保持联系为由，挂断了虎哥的电话。 固追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王老板突然之间好忙。”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屿自嘲地笑了笑，他不想让固追知道自己跟虎哥联系的因由。 “这倒是好事，都说贵人事多，可能我即将要成贵人了吧。” 固追笑笑，倒是的确没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王老板，你还没说，我刚才说的条件，如何？” 刚刚虎哥的电话给了王屿足够缓冲的时间，让他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 du品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真正坏的人是利用这些东西坑人害人的人。 七号公馆的黑手，可以用这些东西赚取不义之财。 政.府军的人未必就不能。 这些东西除非销毁，否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开一个口子。 所以如果王屿跟固追达成一致，那么就等于是将东西换了个人保管。 危害依然存在。 搞不好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但是王屿眼下好不容易寻找到一个助力，自然也不能说放过就放过。 但是跟固追这样的人打交道，没有二心的时候什么都好说。 一旦被他发现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定原本的一切都化为泡沫。 想到这些，王屿下意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固追大师，只要咱们找来的帮手有信心能将事态控制在骠国的范围内，我能有什么意见。” 说完，一脸无辜的看向固追。 其实说白了，固追跟自己说这个，无非就是在跟自己表明立场。 事情发展过程中，谁也不可能控制的了现场的发展。 可固追为什么要跟自己声明这个问题？ 他知道王屿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这些东西流向边城。 但这个理由，王屿能接受，固追没准也能接受，但固追背后的政.府军角度不能接受。 没有好处的事，傻子才会做。 所以现在问题出来了，双方可以有共同的目的也可以没有共同的目的。 关键就在于这些脏东西的归属问题。 在王屿看来，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个可能，况且就线人那边，截止到目前也不过是虎哥单方面的猜测而已。 不管怎么说先稳住一个是一个。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固追皱着眉头开口了，“骆老板，我并不能保证这些东西最后的去向跟你所想一致。到时候如果事情跟所想有差，还希望你……” 他的话没说完，王屿却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多少还是有些感激他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番话。 王屿：“走一步看一步吧。人没有前后眼，事情最终会是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希望最后的结果能让所有人的都满意吧。” 话是这么说。 但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一件事绝无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固追沉默着点了点头，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王屿的手机率先响了起来。 王屿的心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而紧张激动起来。 满心以为是刚才那个男女不辨的线人打来的。 结果摸出来一看，竟然是贺航。 王屿：“……” 这家伙不是应该跟向远峰一起在外面勾肩搭背的哥俩好吗？怎么还有心情给自己打电话？ 还在想着，就听到贺航语无伦次的声音传来，“王老板，你在什么地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必须要当面跟你说。”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向远峰不满的声音，“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跟我说还委屈了你？” 贺航的声音远离话筒，“不是向老板，主要是这件事分开说还要说两遍。当着你们两人的面说，不是说一次就足够了吗？” “什么事？” 王屿见他的反应不像故弄玄虚，开口问道。 “那数字是一串密码！”贺航笃定的说道。 王屿很快反应过来贺航所说的数字就是丽莎留下的手链上的那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 “你怎么知道的？” 尽管知道贺航不会拿这个信口开河，但王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贺航沉默了一下，像是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开口说道：“有一次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丽莎在用我的笔记本……” “登陆的什么网站？”王屿听到向远峰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 “这……我当时没注意……因为丽莎那个侧脸实在是太美了……我……我的注意力全都被她所吸引，我……”贺航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重点！”王屿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引得一旁的固追都忍不住侧目。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接头 贺航知道，现在所有看似不起眼的线索，说不定都是找到丽莎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当然不敢马虎，调整了一下情绪，连忙说道：“当时我觉得丽莎的侧颜很美，就多欣赏了一会儿。后来我看她摘下过手链，在上面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输入了一串数字。你们知道的，笔记本的数字区都在键盘顶部，很好分辨。所以我觉得……” 贺航说的话有理有据，有相当大的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但问题是，那串数字不是常见的六位数，要多好几位。 虽然也不是没有一些地方的密码会长达几十位数字，但多半也有要求比如字母参与或者其他什么的。 很少有这种单纯数字组成的长密码。 看似有了新的线索，其实还是一头雾水。 见王屿没吭声，向远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行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情况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没有的话可以挂电话了，王老板没忙，没那么时间一直耗在你这些事上。” 贺航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几声之后，随之挂断了电话。 王屿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结果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还是一个长串的网络虚拟电话。 王屿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斜眼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固追。 本着安全起见的想法，王屿拿着手机走到稍远的一边。 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王老板，你跟徐虎那边联系过了吗？“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的人就问道。 王屿连忙说道：“联系过了。不过很多情况他都说不清楚。这位同……同志……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声音就笑起来，“王老板，倒也不必这么客套。我只是一个线人。没名没份，不用这么称呼我。大家相处起来会更自在一些。” 王屿见他态度比较放松，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那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先碰个头比较方便？不瞒您说，我们对这样的事并不在行……” 话音没落，那边就说道：“这个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人都有自己擅长做的跟不擅长做的，没什么好惭愧的。今天中午饭时间，咱们在七号共公馆的自助餐厅见一面？” 王屿激动的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会儿是在打电话。 一个劲儿的直点头。 后来反应过来，这才赶忙冲对面说道：“好，没问题。我需要拿什么信物或者标志之类的吗？” 电话对面的人笑起来，“那倒是也不用，其实王老板，我个人认为这个时候我们不见面比较稳妥。但也是为了安你的心，咱们就先碰个头。不过我要跟你提前打招呼，七号公馆人多眼杂，我建议咱们不要面对面讨论内容跟细节，有什么还是电话联系。能做到吗？” “能！”王屿想也不想的说道。 “那就中午见。对了，不需要拿什么接头信物或者标志，我听到你的声音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尽管正常发挥，我到时候会去找你的。” 电话对面的人说完之后就有挂断电话的意思。 王屿连忙制止，“等一下，我想问一个问题。” 那边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王屿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程度。 问道：“这批东西最后会怎么样？在缅国境内被拦截，还是在边城追缴？” 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问，而是侧面敲了敲边鼓。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不管是在缅国还是在边城，这些东西都必须要销毁，才不会继续为祸一方。” 这正是王屿想要的答案。 如今看起来，比起固追，这人的观点倒是跟王屿更为契合。 对面的人说完之后，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只是，王屿有些想不明白。 真要是这么没必要的见面，那又何必见这一面。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不过，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应该跟自己是打过交道、至少也应该是接触过的。 一个陌生人可没理由能辨别出自己的声音。 王屿忍不住又有些期待。 努力回忆着自己所有认识的人，有谁最有可能是电话那头的人。 想了很多，都是有可能又没有可能。 最后摇了摇脑袋，索性不再去想了。 现在还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人手究竟够不够。 如果管够，那倒也不是不能直接绕开固追，单独行动。 但要是不够呢…… 王屿不能确定，所以现在也不敢还没过河就拆了固追这座桥。 想到这些，王屿赶忙走回沙发旁。 固追一脸揶揄的看着他，“什么电话接的这么鬼鬼祟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会情人呢。” 王屿连忙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彭佑还在呢，让他知道了，就等于彭茜知道了；彭茜知道了距离杨霖知道也就不远了。” 固追冷哼了一声，“这个彭家没一个省油的灯。这个彭茜，之前看着没什么存在感，想不到关键时刻憋大招啊。” 其实说到底都是他们彭家自己内部的矛盾，对于王屿这些外人来说，没什么好插手跟插嘴的。 但梁以开不一样。 想到毫无准备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的梁以开，王屿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固追不说的时候，王屿关注的重点都放在胡立经传来的消息上，如今遗忘的记忆在攻击着王屿的心情。 固追说完，看王屿的表情并不轻松。 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明显刚才自己找的话题并不让人感到愉悦。 固追也沉默下来，王屿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固追大师，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心情难免紧张，容我安静一会儿消化一下这种心情。” 固追明显是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王屿说的真切，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拒绝。 想了想最后说道：“也行，不过这件事毕竟有时间限制，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最迟下午一点，咱们必须要碰个头，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要命的好奇心 王屿算了算，不出意外的话，时间完全赶得及。 所以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只要让自己先见到那个线人，有了更多的底气之后，不管再跟固追讨论什么，都不怕。 固追见王屿明显已经心不在焉，倒也没有多想，可能只是以为他现在心情比较复杂，所以又象征性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放人了。 王屿走出房门，并没有着急去找向远峰，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上午的九点多。 距离中午是吃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 自己也不能在吃饭之前一直游荡，王屿只能给向远峰打去了电话，把人召唤回来。 特意在电话中强调了，千万不要把贺航那个家伙召了来。 向远峰来得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出现在王屿视野里。 听王屿将情况大致讲完之后，向远峰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王屿，这件事咱们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听起来怎么都是咱们被动呢。对方是男是女？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不确定。对方现在有没有变节？完全没头绪。你说这件事对劲吗？这虎哥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能做的更严谨一些？” 王屿知道i这件事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眼里，都是难以理解的事。 但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寻常的情况。 俗话还说得好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种事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那些坏人并不可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配哪一方的活动。 更不可能因为谁是正义之师，就给他们的行动让路。 所以王屿静静看着向远峰不说话。 直等到向远峰把话说完，自动住了嘴。 “你这个人就是主意太大了。”他最后无奈的说道。 王屿笑起来，“你主意就小了？你要是主意小，这会儿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向远峰原本想严肃的，他板着脸说道：“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 结果话都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笑场了。 “我知道这种事存在很多变数，但是我觉得……我是怕你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现在本身就在风口浪尖上，盯着你的人可多着呢，你……” 说完最后，向远峰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就算他数落王屿数落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事情不是他主动去招揽的。 信息的来源，甚至还可以说是向远峰的路子传来的。 真要是说谁的事儿多，那向远峰还真未必就比王屿清白多少。 也就这会儿王屿没跟他较真，真要是较起真来，局势可能分分钟逆转。 最后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王屿的肩膀。 随后说道：“中午吃饭我跟你一起。” 王屿却摇了摇头，“老向，你也听到我复述的内容了。在我的概念里，线人这种身份，不会是开朗明媚，站在阳光下的人。相反他们会敏感多疑。这并不说明他们不够坚韧，但是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保持这种警觉性，可能他们早就……” “对方跟我联系的时候，过程中没有提到过其他人。中午的时候，我身边贸然多出一个人来，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最后也许选择不出现，取消这次的见面碰头。或者往更严重的方面想，到时候行动过程中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 向远峰张大了嘴巴，“我觉得你再给我讲故事，但是一时半会儿我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你。” 王屿笑起来，“找不到就暂且默认我的说法是正确的。咱们在七号公馆这段时间，好歹也算的上熟悉。你放心，真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我别的不敢说，至少一定可以做到全身而退。你就等我好消息成了。” 向远峰问道：“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毕竟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说到这个问题，王屿连忙问道：“你有没有尝试着再跟胡立经联系一下？我觉得丽莎失踪的事找他问最直接。” 向远峰摇了摇头，“我担心留下文字信息，所以并没有跟他发过信息。但打电话他都不接。要么挂断、要么自动挂断。” 王屿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估计事情搞定之前，都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向远峰说道：“胡立经这边暂时走不通的话，咱们不妨试试秘书那边的情况。” 这个方案王屿也不是没想过，但秘书一方面精的像个猴，另一方面跟胡立经不同，并没有跟他们交底的意思，这会儿负隅顽抗用在他身上才最恰当不过。 王屿一边想着一边朝前面走去。 向远峰连忙跟上。 看王屿皱着眉头皱眉不展，他问道：“你觉得给你打电话那人说话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征？” 王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想表达的意思，问道：“比如说？” 向远峰开口解释道：“变声器可以改变男女，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声线。但是并不能改变他说话的习惯。比如语速、惯用词语、语言方式等等的……” 他这一说，王屿倒是觉得那人说话的确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 但至于是哪个方面让他产生的这种感觉，他又说不出来。 只觉得好像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跟着感觉走。 不过毕竟几个小时就能见到庐山真面目，所以王屿倒是也没有着急在这一时半刻。 但向远峰不一样。 王屿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带着自己一起去接头，等他收到王屿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了。 他当然更希望王屿能早一点时间推测出对方身份。 可能是因为人本身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抱有相当大的好奇心，所以这会儿向远峰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拉满了。 从头到尾将所有在七号公馆接触过的人，都捋了一遍。 但这东西就像开盲盒，在打开的拿一瞬间之前，永远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就是这种感觉让向远峰好奇的要命。 让他决定，如果不能推断出一个准确的结果，那么他就算乔装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接头午餐 两人先到了三楼的酒吧坐坐了一会儿。 直等到中午十一点钟，王屿站起身跟向远道别，让他安安稳稳的找个地方该干什么干什么。 向远峰答应的好好的。 这么配合的态度，让王屿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但也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最后又叮嘱了几句之后，这才走了。 等他的身影彻底从视野里消失，向远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么好奇的事，怎么能少了他添砖加瓦呢。 想到做到，向远峰立刻站起身来，鬼鬼祟祟跟着走了出去。 王屿乘坐电梯直奔二楼的自助餐厅而去。 虽然这会儿时间还有些早，不过自助餐厅也已经备好餐了才对。 早点出现态度到位，不管一会儿谈什么都有个好态度。 想到这里，王屿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他打心眼里敬佩这样的人。 不管是官方认证的也好，还是民间的私人行为也好，这样的人都是值得为人尊重的。 王屿来到自助餐厅，里面除了操作台里面忙碌的厨师以及工作人员之外，空无一人。 见到客人上门，他们立刻收起原本的散漫，纷纷鞠躬。 不得不说七号公馆在管理这方面的确做得很到位，可圈可点。 如果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这种经营模式还真是值得借鉴。 骆八九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他相信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对方都一定能够找到自己。 为了闲的逼真，尽管他并没有胃口，也还是拿了两盘饭菜摆在面前。 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两口。 慢慢的自助餐厅开始上人，基本上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也有男男女女搭配着的。 不过这里的二人组都不是情侣， 女方明显都是七号公馆的陪侍。 甚至有些还穿着诸如兔女郎、猫女这一类的服饰。 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助餐厅，王屿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来的是女仆馆。 因为想早一点发现来跟自己会面的人，所以王屿对周围出现的所有人都格外关注。 他这边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眼睛不断的扫描周围的人。 一会儿就把一个算是熟人的人给招了过来。 “王老板，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坤哥笑着打了个招呼。 顺便在王屿对面坐了下来。 王屿的心情那叫一个紧张激动加狂跳。 “你……”他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结巴起来。 坤哥一愣，“王老板，你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我是阿坤。”坤哥甚至重新做起了自我介绍。 王屿连忙收起刚才的失态，“坤哥说笑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只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你。你还是这副打扮，一时有些愣神。” 坤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装，笑着解释道：“我今天不当值，休息呢。公关又员工福利，一个月有一天能选两个场子乐呵乐呵。我也没什么相关兴趣爱好，索性就来咱们的自助餐厅打打牙祭。” 王屿点点头。 这说法倒也没毛病。 七号公馆的自助餐还真是外面轻易吃不到的口味。 更难得的是都是国内的菜系。 满足了王屿的口腹之欲。 “那就坐这一起吃。”王屿心里没底的邀请道。 毕竟不知道坤哥是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坤哥连忙摆了摆手，“虽然公馆有这个福利，但我们还是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多待。避免有些客人去投诉。王老板，你慢慢吃，我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我一会儿选完菜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吃饭。” 他说完就站起身告辞了。 原地留王屿一个人坐着凌乱。 所以，坤哥到底是还是不是？ 王屿又不敢问，更不敢追。 眼睁睁看着坤哥走了……走了…… 让他瞬间坐立难安。 本来就没什么心思吃饭，这会让更神不守舍起来。 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坤哥的身影，琢磨着一会儿要不要找个什么由头再接触接触。 就在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时候，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不是王老板吗？” 王屿连忙转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这次的人，让他很长时间没有对上号。 姑娘的确是看着有些眼熟，但也记不得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她像是看出来王屿眼中的茫然，原地转了个圈，伸手摆出一个托着盘子的手势。 王屿瞬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这是公关酒店其中一个穿旗袍的姑娘。 只不过她今天穿着便装不说，还是一身休闲打扮，前后反差太大，王屿一时间没能认出来也正常。 “你今天也休息？”王屿惊讶的问道。 见王屿将自己认出来，姑娘这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我还以为王老板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了呢。” 对于这种送命题，直男如王屿也知道准确答案，“怎么会呢。漂亮的姑娘永远让人过目难忘。不过今天你的风格跟上班的时候差别太大，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 姑娘笑着说道：“旗袍那是工作装。休息时候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也是来补助的？”王屿问道。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内部员工的福利，所以只能用这种不太准确的说法来形容自己的意思。 姑娘点点头，“对呀。内部福利，不是姑娘就是各种赌博的场子，你说能有什么适合我们这种小姑娘嘛。我一般都会选自助餐厅跟酒吧。王老板有心思去酒吧吗？” 她倒是很健谈，至少比起坤哥来，说的能更多一些。 王屿奇怪道：“我为什么没心思去？你是觉得我酒量不好是不是？” 姑娘吃吃的笑起来，“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觉得七号公馆对你们男人来说，好玩的项目那么多。这种清汤寡水的酒吧，只怕你们没空过去浪费时间才对。” 王屿苦笑着摇摇头，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 但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换了个话题，“我刚才也遇到一位你们的同事。他说不方便在这种公开场合逗留时间太长，担心被投诉。你没关系吗？” 姑娘可能以为王屿是在赶人，嘟起嘴巴，“王老板这是在赶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究竟是谁 笑完之后，姑娘问道：“你说的我那个同事是个男的吧？” 王屿点点头，“这有什么关系吗？” 姑娘反问道：“王老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夜场姑娘都是免费的，而男士都要交入场费？” 王屿再次点头，“知道。姑娘多了才能更好的吸引人气。” 姑娘一副你看你这不是都知道吗的表情看着王屿。 瞬间，王屿就醒悟过来。 “你是说，你们姑娘不受这些限制。公馆还希望你们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现在这些公共场合，是不是？” 姑娘笑起来，恭维道：“王老板真是一点就透。” “那……想吃点什么？” 王屿本来想说这顿自己请，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助餐，压根也不是顿顿现结的。 姑娘歪着脑袋，“我跟同伴一起来的。过来跟王老板说两句话就走。你要是想请我吃饭，可以等我下次休息的时候哦。” 王屿点头，“行，没问题。一言为定，到时候还请美女赏脸。” 等他说完，姑娘站起身来冲王屿挥了挥手道别，“我叫美心，下次要记住我的名字哦。” 说完就回到自己女伴身边，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笑着闹着开始选菜。 王屿重新收回视线，揉了揉眉头。 一个坤哥就够让他搞不清楚状况的了，又来一个美心。 这两个人里究竟有没有要接头的那个人？ 可说话的内容都再正常不过了，也没什么秘密啊。 后面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找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屿连忙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慢条斯理的吃着盘子里的菜。 视线不断在周围的人上面来回打量。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情况。 自己身前十点钟方向的餐桌上，有一个身影非常不对劲。 看那肩宽跟身高明明应该是个男人，甚至那毛茸茸的小腿，也不应该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姑娘。 可从背影看，他的确穿着裙子，还一头长发。 该不会是骠国也有人妖吧？ 至少王屿来这么长时间是没见过的。 不过，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追过去一探究竟，只不过特别想知道这道身影的正面是什么样子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王屿一边等着后面可能会出现的人。 然而一直等到将近一点钟，都再没一个人走上前来跟王屿打招呼。 想着自己跟固追还有一点之约，王屿只能悻悻的退场。 心情烦躁的很。 原本还以为今天中午能跟接头人商量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面一点钟跟固追谈判的时候，也就有了方向感。 如今倒好，连人出没出现都不知道。 因为心里有事，加上心浮气躁，王屿恍惚着走出了自助餐厅，连刚才那道身影长什么样都忘在脑后了。 没错，这道身影就像向远峰。 他本来长得就眉清目秀，收拾一下假装个女人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是天遂人愿，当他脑海中冒出来这个想法之后，遇到了来找他汇报情况的珍妮。 原本向远峰只是想让珍妮帮个忙帮自己乔装一下。 没想到珍妮的想法更天马行空，干脆找了公馆里面一个大洋马的衣衫鞋子，连同假发一道给向远峰扮上了。 向远峰本来是拒绝的，但时间见任务重，等到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完成自己的好奇心，他只能委屈自己从了珍妮的心意。 珍妮当时一边给自己捯饬着描眉画眼一边汇报了一个消息。 马明今晚就要离开七号公馆了。 时间对上了。 只不过向远峰有些想不明白，这一趟走货究竟有多重要，让赵二爷安排了一个胡立经还不放心，一定要再上一道双保险？ 胡立经跟马明两方人押一趟货，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情况。 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还被珍妮趁机揩了一把油。 可把向远峰给委屈的不行，想着自己不能白白牺牲，向远峰又给珍妮安排了一个任务。 他觉得既然胡立经跟马明现在已经并成一条线，之前如果丽莎是胡立经那边负责看守的，那么后面一定会有人手的调派。 马明说不定也有机会见到丽莎。 那跟在马明身边的珍妮，说不定也有这个机会。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会算计这个。 没错，向远峰给珍妮安排的最新任务就是看看马鸣最近出入的场所会不会出现一个漂亮女人。 关于丽莎，向远峰觉得无须赘述。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丽莎，就会立刻意识到她是一个漂亮女人。 珍妮表示没问题，只要马明跟这样的人接触自己一定第一时间想方设法跟他取得联系。 向远峰表示就算不能及时取得联系也没关系，一定要记清楚对方所在得位置，想方设法通知自己就成。 说完这些话，向远峰就跟珍妮分开。 然后就是这会儿的情况了。 他眼睁睁看着王屿就这么走了，立刻丢下筷子快步追去。 只是心里慌张，一时间突然忘记自己脚上还穿了双半高不低的女士鞋子。 这一着急不要急，重心不稳，立刻夸张的扑倒在地。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将旁边桌子上的杯盘也扫了大半下来。 这下，本来想静悄悄离开就有些困难的向远峰，立刻成为了焦点。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聚集到向远峰身上。 可惜，王屿已经走远了，背后的动静压根就没听到。 向远峰也算是作茧自缚，被一众好奇的人围观跟看猴一样看着他。 甚至还有一些轻浮的，直接伸手拉扯着向远峰身上的裙子。 “该喊你美女还是喊你帅哥？你这是今年最新的时尚 流行趋势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 向远峰欲哭无泪，心里已经礼貌问候了珍妮全家。 王屿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见到固追怎么打太极。 现在情况跟刚才分开之前，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让他原本的乐观心态烟消云散。 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巴脑的。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画蛇添足 越是不想抵达的彼岸到的越快。 王屿来到固追房间门口的时候，还没想好应对之策。 固追早已经等在房间，看王屿按时出现，表现得很满意。 “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他率先发问。 王屿说道：“你等我通知。我想找机会能再近距离接触一下。” 固追显得有些顾虑，“会不会打草惊蛇？” 王屿摇摇头，“我会尽量小心，现在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是来自一人，总担心有什么差错。” 固追想了想，又问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有的话尽管吩咐。” 王屿答应下来， 表示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不会跟固追客气。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这些亡命之徒刀尖上舔血，越是这种大事临头警惕性越高。 往常安全通道那边都看不到什么人把守，最近一楼那边已经出现了两个明显不属于七号公馆但显然是在看门的人。 王屿尝试了几次贴近，都引起了对方的留意。 最后只得作罢。 往好处想，至少这样的变化说明他们的确是有大动作。 王屿中间试图联系接头线人，但是网络电话根本回不了电话。 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却寻找不到丝毫的突破口。 转机来自晚饭时分，或者说这个时间段是守门的人交班的时间。 可能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接班的人迟迟没到，两个人交头接耳的一番，又再次环顾了一番四周，最后肩并肩进了电梯。 王屿注意到他们去了二楼。 想来应该是去自助餐厅就餐了。 王屿没敢掉以轻心，先乘坐电梯来到三楼，进了酒吧。 要了一杯烈酒，一滴不剩洒在自己上半身。 然后溜达着闪身进了安全通道。 顺着三楼的楼梯一路下到一层，外面没有什么动静。 王屿从头楼梯探头往下看，负一层现在看上去倒是风平浪静。 他知道时间宝贵，不敢耽误，快步来到负一层那个房间门口。 趴在门口侧耳倾听。 房门简陋，隔音效果也一般，里面的确传来时不时的交谈声。 只不过声音不算大，王屿毕竟隔着一道铁门，能听到的内容也相当有限。 就在他准备贴的再近一些，好分辨一下里面谈话的内容时，却听到有脚步声从门里朝外面走来。 尽管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准备佯装一个醉汉不经意间误闯禁地。 但王屿也没把握一定自己的演技一定能成功骗过里面的人。 更没把握对方会不会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下意识想要朝一楼跑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身形才刚动，就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里面的门打开了。 而王屿才只来得及跑到一米开外，连一楼的台阶都还没踩到。 他的心都瞬间凝固了，感觉已经不再跳动。 里面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傻了一般。 四目相接，王屿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 里面出来的人是胡立经。 还好胡立经反应也算快，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扭头冲着里面喊道：“对了，要不要给你们带一份？还有谁要吃饭？报上名来。今晚时间紧任务重，除了吃喝拉撒，都别耽误时间了。” 里面传来一声声戏谑的声音，“老胡，老板都没你这么扒皮。走这一趟老板给你多少提成？说出来让哥几个羡慕羡慕。” “你也不怕知道了晚上睡不着。这提着脑袋拿命赚的钱是咱们能比的吗？” 胡立经转过身，手在身后拼命摆手，示意王屿差不多了就快走。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样的日子不长久。 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炮灰。 如今给王屿等人方便，也是间接的给自己谋个路子。 要是一早知道自己经手的是这些东西，胡立经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退缩。 知道的时候，是已经抽身无望。 他自己没机会接触到更多的人脉。 也总不能跑到相关部门去投案自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捏着。 能做的有限，只能寄希望于王屿向远峰这两个变数身上。 所以，帮助他们就是帮助自己。 也因为此，刚才胡立经说话的内容，已经将王屿想确认的信息都再一次透露了出来。 在他看来，王屿想知道的也都得到了印证，这会儿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了。 王屿也不傻，听完胡立经说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也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太特码吓人了。 立刻脚底抹油溜到了一楼，还担心不保险又往上爬了一层。 才刚到二楼，就听到下面一楼的安全通道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个人的交谈声。 “你们这叫玩忽职守知不知道？我们还没来交班你们怎么敢离岗？” 有人小声的分辩道：“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嘛。这不是没出什么乱子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苍蝇进来还能看见个影呢。就是有股子酒味……” 王屿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早知道就不画蛇添足倒这一杯酒了。 好悬差一点就被堵在门口了。 下面的声音刚落，好像是胡立经出现了。 听到下面又有人开口了，“你看胡总也来了。问问胡总有没有见到人影？” 紧接着胡立经的声音传来，“有个屁，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你们就光顾着你们自己吃吃吃。还不能让我们在下面喝两口啊？” 说完又是大门开合的声音，人声褪去，一切归于安静。 王屿没敢继续逗留下去，连忙爬到三楼，朝来时的安全通道入口摸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是三楼的安全通道门竟然被从里面锁了起来。 这不应该啊。 自己前脚来的时候还是开着的。 总不会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封锁了吧？ 王屿顾不得多想，连忙顺着楼梯下到二楼。 然而，门也被反锁了。 王屿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真特码出师不利，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就先感受挫折了。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让人来搭救自己。 王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同志你好 细碎的声音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听声音像是有人在开锁。 王屿的心再一次吊上嗓子眼。 看了看身边，连个防御的工具也没有，顿时更紧张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要离开这里才是正理。 就在他踩上楼梯准备往上面奔逃的时候，二楼门口的人已经探进脑袋。 “王老板？”一声低低的呼唤。 声音王屿不久之前还听到过，是今天休假的旗袍美女美心。 王屿惊魂未定的从楼梯上转过身，就看到美心冲自己招了招手。 他没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继续看着她，“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美心被他的防备心弄的扑哧一声笑起来，“我要是害你，早就喊人了。你难道想在这里跟我论个长短？” 看王屿还是不肯下楼来，美心没好气地说道：“你被关在这里，还能干点什么？” 这话隐含的意思，王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领会错了。 或者说就是美心侧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对于这个结论的好奇，让王屿一步步走下来，“美心姑娘，你什么意思？” 美心压根不答话，伸手拽住王屿，“我的意思很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屿这才发现她手上的力道很大。 也不知道是端盘子练出来了，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王屿被她除了出去，看着她飞快地将安全通道的门重新锁起来后，领着自己溜着边朝另一侧的公馆酒店方向走去。 王屿突然想起来，唯一的连廊就在二楼。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今天不是休班吗？这怎么又跑回来了。” 美心不答话，反而快走了几步拉开双方的距离，就好像跟王屿是偶尔顺路一般。 一直等到两人前后脚来到七号公馆跟公馆酒店相交接的地方，美心伸手拍开了走廊一边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门。 还不忘顺手将王屿也拽了进去。 这地方狭小，里面也有些凌乱。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一些，以至于一时间王屿也说不好这到底是布草间还是杂物室。 “美心姑娘，你……究竟……” 突然安静下来，也有了暂时能好好说话的地方，王屿却一时间无从问起。 美心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会儿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给你打电话的人就是我。” 说完，看王屿怀疑的眼神，美心笑着说道：“徐虎？虎哥？” 王屿听她说出这个名字，这才放下心来，下意识的双手握住美心的双手，“同志，终于找到你了。” 美心一脸嫌弃的抽回双手甩了甩，“王老板，别这样老土成不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净干些老年人才干的事。” 王屿：“……” 然而美心的杀伤力还没完，“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说你幸运吧，你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锁成瓮中之鳖；说你不幸运吧，你还能顺利脱身。你不知道，他们每次走货之前，都会把安全通道的门给锁了，确保万无一失吗？” 王屿心想自己特码总共来了也就两回，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压根不知道这么多七号公馆的门道，上哪知道这些去。 但没好分辩，想着美心怎么也是个姑娘，由着她数落。 还好美心也不是一个没完没了的人，见王屿三棍子拍不出一个屁来，念叨了一会儿也就收声了。 “晚我今天休假就是为了晚上的事。晚上你等我电话，我已经跟上线接上了头，到时候对方会给我下达最新的安排。到时候咱们一个串一个，听命行事。”美心飞快地跟王屿交代了后面的安排。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连忙将自己之前跟固追寻求过帮助的事一五一十跟美心说了一遍。 也说明白了求助固追的时候，还没有跟虎哥那边取得联系，更没有跟她们搭上线。 让美心想数落都无从数落。 王屿还准备跟美心说一下关于固追身份的事，才刚起了个头，就被美心回收打断了，“我知道。” 她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冲王屿说道：“这件事有些麻烦，就怕到时候跟我们的行动有冲突。王老板，你先回避，等我消息即可。我现在需要跟我的上线取得联系，看看这件事怎么办才算妥当。” 说完看王屿还杵在那没挪窝，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真是净惹麻烦。这条线已经跟了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我人微言轻，能掌握的信息有限，好几次都被他们扑了个空被他们逃过了。这次倒好，又是些麻烦事……”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不是讲究个人赃并获吗？现在有人有赃，什么还不收网？” 美心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大哥，您没事吧？咱们现在是在骠国，这些脏东西不入境查获，用什么名义人赃并获？” 王屿一想是这么回事，是自己相关知识不够全面，想当然了。 美心说完之后，继续说道：“现在掌握的信息还远远不够，我们之前被他们一再逃脱就是因为他们善使金山脱壳之计。还会故布疑阵混淆视听。他们会派出两队甚至是三队人马，真真假假，你根本不会知道哪一队才是真正押货的。甚至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押的货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王屿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马明跟胡立经两方人马都在。 搞不好这次出货就是他们俩负责，一队真一队假。 当然也不排除还有第三队人马的可能性。 想到这些没有头绪跟论断的可能，王屿就满脑子浆糊。 伸手揉了揉脑袋，一脸无奈地看着美心，“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试图摸一摸他们的真伪？” 美心翻了个大白眼，“您老快歇着吧。别一会儿再要我去救你。刚才不都说了，他们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押送的是原石还是那些脏东西，你怎么摸啊？” “还不走？我要打电话，不方便第三人在场。”美心下了逐客令。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王屿只能假装识趣的离开。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 但莫名的，这会儿美心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异性却成了王屿心中的定海神针。 他走到门口还人期期艾艾的表示希望美心忙完了之后，在方便的时间能够去找自己。 美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去找你干嘛？你能出谋划策还是能严密部署？” 王屿：“……” 在方面自己的确不擅长，要不然，怎么也不轮不到她一个姑娘挡在身前冲锋陷阵。 美心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说话重了，清了清嗓子，“今晚之前，事情多着呢。况且王老板身边人员复杂，很多事也不方便去做。所以，我可能未必能如王老板所愿。” 王屿只能点点头，配合的说道：“当然当然，一切还是以大局为重。” 美心伸手将他推出去，关门的时候又说道：“如果事情忙完的早，我会跟你再碰个头当面交代清楚。如果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想象，王老板，我就只能在电话里跟你做交代了。” 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今晚咱们不一起行动吗？” 美心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你今晚不是已经跟固追大师约好了要行动？带上我算怎么回事？” “那他……” 王屿的问题还没问完，美心就彻底不耐烦了，“所以我现在要跟我上线联系，有什么新的安排以及需要配合的我会告诉你，好不好？咱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耽误时间，OK？” 王屿讷讷的点点头，脚步下意识挪出门去。 下一秒，美心就将门给关了起来。 王屿叹了口气。 果然隔行如隔山，不服不行。 这方面自己可能连个小学生都不如，比起美心这个姑娘的果决干练，自己显得有些婆婆妈妈。 摇摇头，算了，这件事本来也比不得。 哪有天生什么都会的神童。 胆量跟勇气也不断在磨练路上练就的。 自己也没本事吃眼前这碗饭，还是安安分分赌自己的石头，做自己的生意。 今晚这件事搞定，以后绝对不闲的没事瞎掺和。 不然，事情发生在眼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良心过不去。 什么都要管，命又扛不住。 又不是九命猫，真玩砸了这辈子就划上句号了。 至少现在这件事有人接手，自己肩上的压力减轻了好多。 王屿晃了晃脖子，迈步准备先回房间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件事后，王屿听到手机铃声响，心里就直打突突。 摸出来一看还好是向远峰打来的。 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慢悠悠的将电话接起来。 还没等开口，向远峰急吼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屿，赶紧回来。要紧的事。” 王屿还没落完全的心瞬间又被他的语气给吊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赶忙问道。 “胡立经溜过来了。不能久留，你快回来！有要紧的事说。”向远峰被压的很低的生意能从电话中传出来。 他一紧张就会这样，声音小的就像是身边有阿飘再偷听他说话似的。 王屿连忙加快脚步朝电梯跑去。 胡立经？ 这个时候他还能找着机会跑出来？ 按照王屿刚才的观察来看，这些人已经进入一定的戒备状态，恨不能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限定的范围内，怎么可能还会被他给钻了空子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王屿马不停蹄赶回了房间。 向远峰大事上果然不瞎胡闹，进门的时候胡立经正跟向远峰总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胡老板，刚才感谢你帮忙解围。” 王屿二话不说先道谢。 不管怎么说，刚才胡立经的确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要不然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胡立经摆了摆手，“王老板不用客气。咱们之间相互帮衬。我来时想问问咱们这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好做好心中有数。” “就是咱们是走私还是走公？” 面对他试探的话语，王屿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美心的模样。 胡立经直到现在都表现得很好，甚至说如果没有他的信息，这件事王屿他们压根也不会知道。 但因为兹事体大不容有失，王屿并不能够对胡立经完完整整的和盘托出一切。 也许他是一个阴谋论者，在事情没有到最后水落石出的一刻，说也说不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万一这要是他们布局中的一环呢？ 万一胡立经也被利用却还不自知呢？ 利用明面上抛出来的两个线索，将胡立经跟马明放在明处转移所有关注者的注意力，然后暗中埋另外的线去运送真正的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么胡立经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就是混淆视听掩人耳目的作用。 平常话不少的向远峰这会儿像个哑巴。 他也不知道事情具体的推进进度，担心自己说多了或者说少了，反而惹麻烦，所以干脆闭口不言。只是看着王屿。 王屿没有回答胡立经的问题，而是直白的问道：“胡老板，你说之前也在被动的情况下出过这样的货。我想问问之前出货，每次都是只有你自己一队人马吗？” 胡立经反应了一会儿像是才反应过来王屿的意思，还没开口就是一愣。 一会儿之后，摇摇头，“实不相瞒王老板，这次情况特殊，才会出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的局面。以前每次出货，我都没有参与过，所以具体几队人马我并不清楚……” 王屿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胡立经却像是突然开了窍，“我明白了！” 向远峰被他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半晌插不上话本来就让他憋得难受。 这会儿逮住机会说道：“有话就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想吓死谁？” 胡立经说道：“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夹带了以此du品。但是你们帮我分析分析。你们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我运输的那几次原石其实都是这种情况？只不过只有那一次，我手上押送的是真的货？”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离心离德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结论。 那可真是太有了。 胡立经大约也是被自己的新发现给刺激到了。坐都坐不住，站起身来像个陀螺一样的瞎转。 “胡老板，你先别乱。你好好回忆回忆之前的几次出货，有没有什么能够断定究竟怎么判断手上是不是真的货？”王屿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地问道。 胡立经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整个脸上写满了颓然。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我给判断出来，那我不就成老大了吗？” 王屿想了想，开口问道：“赵二爷今天在哪呢？” 胡立经仍然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王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胡立经关于丽莎的下落。 又担心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给晚上的事情制造麻烦。 但是最后想着不管怎么说都是个生命，所以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胡老板，想跟你打听个人。” 向远峰最先反应过来，也朝胡立经看了过去。 胡立经点点头，“王老板尽管问，要是我认识的什么人，一定告诉你。” 王屿嘴里说出了丽莎的名字。 胡立经明显一愣，“王老板怎么想起来问她？” 要回答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况且里面还有很多事并不方便让胡立经知道。 王屿一时间有些卡壳。 “帮一个朋友问的。那姑娘他惦记着呢。”向远峰随口说道。 这话也对也不对，所以也不能算是完全欺骗胡立经。 胡立经脸上的表情立刻荡漾起来，“那姑娘倒是的确够味。说实话交给赵二爷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你是说……丽莎在赵二爷手上？”向远峰问道。 随后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们还都以为是被绑架了呢。” 胡立经的表情有些闪烁，，“其实你们要是这么认为，也没什么不对。我觉得赵二爷也并不是对那个小娘儿们有什么那方面的意思……” 话说到一半，像是觉得自己这么表现多少有些刻意跟做作，瞬间闭嘴了。 稍后他喃喃说道：“这短时间精力都放在出货这件事上，倒是把这件事给忽略了……阿峰哥、王老板，你们不要跟那娘儿们走得太近。那朋友关系要是好的话，就跟他也打个招呼，就当没见过这姑娘，彻底忘了对谁都好。” 向远峰佯装不爽的看着他，“这话说得……这感情能像是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胡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瞒着我们呢？” 胡立经就差当场拍大腿了。 “这件事解释起来说来话长。总之我先自证清白，我知道这件事归知道这件事，但从来没有掺和进去过。主要是因为这一次凑巧了，要不然我……唉……” 向远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王屿，然后起身坐到胡立经身旁，“胡老板，你这话跟我们说，咱哥们都信你。可你拿出去跟外面任何一个人说，你老板做的这些事，你要么不知道要么置身事外，你说有人能信吗？” 胡立经显然也是了解这个情况的，要不然也不会唉声叹气这么长时间。 “胡老板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咱们都进行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必要留一手吗？”向远峰不满的说道。 “阿峰哥，我就是跟什么人留一手也不能跟您啊。这件事……这件事它是在是有些骇人听闻。我怕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 胡立经说两句叹三声，要是真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人听了非得急死。 “胡老板，你要是再这么吊人胃口，咱们可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向远峰使出杀手锏。 “你们听说过缅北那些耸人听闻的事情没？”胡立经没有直接说结果，而是问道。 开始进入正题了。 王屿点头，“知道。什么阴暗肮脏的事都在缅北发生了，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胡立经叹了口气，“这种事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小个范围。如果真只是这么简单，这场风波怎么会波及到咱们。他们早已经发展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各个环节都能被他们压榨出油水。单就拆卖零件这件事来说吧，从血液、到皮肤、再到身上每一个零部件，就没有他们用不上的地方。我先声明我真的没掺和这件事，我知道干这样的事是缺大德了。我就是有心也没胆。” 王屿看着胡立经问道：“胡老板，你这种时候说这个话，意思难不成是丽莎也被……” 胡立经的眼神更加躲闪起来，好半天没接王屿的话茬。 向远峰在一旁敲边鼓，”狐狸精，你糊涂啊。别的事说不定还都能死里逃生。可你看看你这沾上的都是些什么事？运du、拆人，哪一条拿出来不是个死？“ 连给胡立经起的外号都拿出来用了。 胡立经就差跳起来赌咒发誓，“阿峰哥，这些事我是真的没干过啊。我前面只是听说，我也是这一次才……才被动的搅和进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只要在这个团伙当中一天，你就属于犯罪集团的一份子？这件事谁管你参与的都是些积极正面的内容还是肮脏龌龊的下作事？逮住就是一个数罪并处。你怎么这么天真呢你？”向远峰说道。 胡立经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可能。 嘴里喃喃的说道：“我能怎么办？一家人都在人家手上捏着，我能怎么办？”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 王屿知道这时候应该自己顶上了，温和的说道：“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明哲保身。在明知道没能力自保的情况下，必然要抱一根足够粗壮的大腿。” 胡立经愣愣看了一眼向远峰。 没错啊，要不然自己何必找上他们俩。 不就是为了找机会能拉自己一把吗？ 向远峰见他这副模样看着自己，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你可别太看得起我。我现在落魄成什么样你没看到啊？胡老板你是真的糊涂啊。”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大脑宕机 胡立经明显还想说点什么的。 但最后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两位老板就直接给我指条明路吧。我究竟该怎么做？我现在已经全乱套了。” 向远峰没说话，看着王屿。 王屿想起刚才美心说的话，再一次试探着问胡立经，让他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甄别自己负责押送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货。 胡立经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摇头。 在他看来，不近距离接触货，根本没机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但等接触到货的时候，已经是在押送的路上了，就算知道也已经是晚了。 或者说已经没机会跟外面通风报信了。 向远峰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出任务难道都不能带手机吗？那怎么联系？岂不是一上路就成了孤岛？” 胡立经说道：“我们说是赵二爷的人，其实可能还不如他养的一条狗。现在想来，放我们上路去押运货物，代表的不一定就是信任，也可能单纯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保护真正运货的那一波人马。” 这赵二爷还真是什么人都不信。 “丽莎最近的待遇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她还在七号公馆吗？”王屿突然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胡立经点点头，“人还在七号公馆，截止到我知道的时间，还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她是供血的，吃喝不好肯定影响身体。” “她跟赵二爷关系怎么样？”王屿又问道。 总是能记起当时在佤城那家原石展示店门前，赵二爷表现出对她表现得很是疼爱的模样。 胡立经不屑的笑起来，“能有多好？要真要是好，还会让她当血奴？” 但王屿觉得胡立经的看法太绝对了。 就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 赵二爷也许是喜欢丽莎的，只不过这个喜欢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在没有更大的利益冲突下他可能会放任自己的喜欢。 但一旦涉及到的利益达到一定的峰值，那么丽莎就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所以，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并不是一成不变，更不是绝对的。 王屿问胡立经，知不知道丽莎被关的准确位置。 胡立经迟疑着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王屿知道他心里还有顾虑。 向远峰保证道：“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连累到你，至少在你完全脱离赵二爷势力范围之前，我们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胡立经叹了口气，“我烂命一条，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的，但我家里人是无辜的。我做不到不管他们的生死。” 王屿点点头，“你放心，只需要给我们一个位置信息，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胡立经说道：“我这次能出来跟两位老板见面，应该是今晚最后一次能见面的机会了。后面可能电话联系都没机会。两位老板还有什么重点要嘱咐的吗？”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 王屿说道：“如果后面你发现什么线索，走之前尽量在负一层给我们做点记号或者什么暗示。”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胡立经约定标记。 唯一能谁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胡立经吞吞吐吐地将丽莎的位置告诉了两人。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如果他没搞错的话，丽莎就在小月所在的负一层。 上次王屿跟向远峰还去过。 那个地方跟目前胡立经所在的小房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通过电梯进出。 但胡立经没有见过小月，更没有跟那个环境里其他人有过接触，所以并不知道什么人跟丽莎待在一起。 说实话，现在对于小月，王屿更希望如非必要能不跟她接触就不跟她接触。 对方明显是在玩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现在已经没有爱情的成分，但看在王屿眼里袖手旁观就很难做到。 他本来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看他最近折腾的这些事就可见一斑了。 更别说是曾经好感满满的人。 眼不见为净用在王屿此时此刻相当恰当。 “两位老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不安全。” 想着该说的该问的已经没什么还没问到位的，向远峰见王屿并没有说什么反对意见，便冲胡立经点了点头，“注意安全。还有机会的时候赶紧去自首，不要越陷越深。” 胡立经苦笑，“阿峰哥，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希望这个机会能够早日降临到我身上。我走了。”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警惕的探头四下环顾一番之后，这才闪身走了出去。 “那咱们怎么办？现在也知道丽莎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就还是把重心先放回今晚的事情上来？”向远峰试探着说道。 王屿是有些发愁，但不代表神经短路， 立刻反应过来向远峰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关心丽莎本来就是因为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都这个时候了你想什么呢？” 向远峰揉了揉脸，一脸正经的说道：“我什么也没想啊。这不就是看你愁眉不展，想让你放松一下吗？你看看你，任务还没开始，神经就紧绷成这样。你这后面还怎么跟人家打配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王屿更是愁上加愁。 美心那个祖宗到现在都没个准信儿，王屿甚至不能相信她那边的上线能不能顺利在十一点之前重新部署完毕。 他现在一脑子浆糊，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向远峰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王屿，你这段时间用脑过度了。我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容易忙中出错。真到了那时候才是无法挽回的麻烦。” “这样，你今晚放心在房间休息。我来跟进后面的情况。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办的明明白白。” 别说王屿压根就不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向远峰去冒险。 所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向远峰的提议。 为此甚至还找了一个相当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就是接头的线人只认识自己，不会买其他人的账。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找外援 向远峰果然哑口无言。 但看上去显然还是不怎么甘心。 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反驳王屿。 向远峰这边还在翻白眼，那边王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王屿条件反射的摸出手机来一看，又是一串网络电话。 现在基本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向远峰伸着脑袋，分明也是看到了。 看了王屿一眼，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转移了视线。 王屿倒也不是怕向远峰偷听，主要是担心他知道的太多到时候脑子又开始活泛。 所以干脆走的离他远远的。 向远峰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小情绪小意见小看法，都是最不重要的。 孰轻孰重向远峰还分的清。 王屿来到窗边，视线没有聚焦的落在楼下停车场的车子上。 夸张的是听筒里传来的还是那个经过处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 王屿满头黑线，搞不清楚美心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面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有心想问问她吧，但是身后向远峰就像个顺风耳一样。 那脖子都堪比长颈鹿了。 王屿索性见怪不怪，好生听着对面的吩咐。 “王老板，你请求援助的朋友那边有多少人？具体的行动安排你清楚吗？” 王屿如实回答自己一无所知。 首先固追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些，其次以自己对缅国情况的了解，即便固追说了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一会儿我发你一个联系方式。等你们出发之后，你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尽可能详细的发到那个号码上面可好？” 王屿先是应了一声好，随后又说道：“深更半夜只怕我也未必能及时掌握他那边的情况。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双保险的事是我能做的或者说要注意的吗？” 那边叹了口气。 虽然明知道是美心，但王屿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很奇异的感觉。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王老板，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出发之后你那边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做到一点。延缓他们抵达边境线的时间。” 王屿：“……”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延缓到什么时间？” 对面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越久越好。” 王屿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怎么不说干脆别出现才好呢？ 可真敢说。 但是抱怨归抱怨，也就那一会儿的事。 比起那些默付出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的无名英雄来说，自己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些麻烦事本来也是自己惹出来的。 所以她还是答应下来。 对面的人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了一句，“王老板保重。” 这才挂断了电话。 不过倒是雷厉风行，不出五秒钟王屿就受到了那个电话号码。 他看了又看，像是想把那个电话号码掰开了揉碎了嵌进脑子里。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跟力量。 身后响起向远峰的脚步声，王屿连忙收起手机。 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四点多了。 越是想抓住时间的时候，时间流逝的越快。 等到向远峰来到身边，王屿没头没脑的问道：“你觉得老徐队长跟我们的关系和跟固追大师的关系，哪方面更亲近一些？” 向远峰一头黑线，“你问我？我问哪个？这个你不应该比我清楚？” 王屿真的有些拿不准。 因为他想用老徐带来的手下去迁至固追那边政.府军的人。 这事一个搞不好，就是鸡飞蛋打。 虽然有固追在，事情不一定会对王屿自身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但今晚的行动必然是以失败告终没跑了。 后果的严重性让王屿很是纠结。 索性将自己仍在沙发上，半躺在上面慢慢合上眼睛。 就在这时候，一道红芒从眼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裤兜里的手玩件也随之发出一阵阵并不明显却能感受到的热量。 王屿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很没有根据的念头。 像是突然坚定了对老徐的信心。 这个念头相当强烈，强烈到甚至毫不怀疑。 王屿一下想起了之前老徐要走的那块挂件。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王屿长长的呼出口气。 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 看样子，自己毕竟是陪着老徐度过最困难的时光，东山再起过的人，分量比起固追看来还是要重几分的。 “哎哎，你又要去哪？这房子是容不下你了是吧？” 向远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屿就没打算带上他呀。 哪怕被他在背后诟病自己丧心病狂、过河拆桥。 脚步飞快的跟踩着风火轮一样，直奔老徐的房间而去。 难为老徐竟然哪都没去，开门的迷茫神情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王屿四下看看，买发现什么人，赶忙伸手将老徐给推进了房间。 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他这急吼吼的模样，把老徐的瞌睡瞬间吓没了。 “王兄弟，你这大白天的是要干嘛？” 王屿没那么多时间跟安抚他的情绪。 几乎是立刻开口问道：“老徐大哥，你带来的那些手下呢？” 老徐一愣，像是完全没料到王屿会问这个。 但还是回答道：“七号公馆的消费太高，人多可养不起。他们在附近的旅店住着呢。我让他们随时待命。只要是小勐拉不是咱们得地盘。真要是有那种不开眼的人整活点什么事，有人就能撕开一道口子。不管怎么说，哥哥一定罩着你，怎么带你来，就怎么送你走。” 王屿连忙又道：“老徐大哥，今晚能不能把兄弟们交给我跟我出去办点事？” 老徐听完就乐起来，“我当什么事呢。这点事你至于这么个架势来跟我说吗？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说吧，需要多少人？” “全部！不过今晚的事说不定要让你难做了。”王屿表情讪讪的说道。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吗？你是要急死个谁？”老徐皱着眉头催促道。 王屿一五一十将情况捡着能说的跟老徐说了个清清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还得求助马大记者 听说是跟固追那边有点冲突。 老徐脸上倒是的确露出了难色。 但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老徐问道：“需要我出面吗？” 王屿想着倒也的确不用非要老徐一起，便摇了摇头。 老徐说：“那就好办了。人手你带走，我不出面。到时候就算固追大师找到我头上来，我也有的说。我就说你问我把人要走了干什么去了我压根没问。怎么样？” 这倒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解决方案。 只要好老徐有心理准备，并且没意见，那就好办多了。 “没问题！感谢老徐大哥！”王屿高兴地说道。 老徐的眼睛盯着王屿，开口说道：“王兄弟，你最近神神秘秘的，怎么这一次还会跟政.府军那边有了重叠？他们的事太复杂， 远没有果敢那么简单。搞不好真的是给自己惹大麻烦。” 因为王屿只跟老徐说了其中一部分，所以老徐算是掐头去尾只知道其中一部分过程。 到如今对于整件事情本身也就只知道王屿今晚要去跟踪什么人。 反正王屿说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好好听，或者是弄清楚了也没什么差别，也就那样吧。 最让老徐担心的不是别的什么，主要是固追背后的势力。 他担心王屿搅和进去，没好事。 但是看王屿神不守舍的模样，老徐也知道自己说得再多这会让也没用。 索性还是等这件事了了，后面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 王屿这会儿已经陷入沉思。 电话里美心说让自己尽力拖延固追抵达边境的时间，越久越好。 可自己跟固追出发，肯定也是要跟着其中一队人马的。 这倒也许是个机会，但前提是要知道究竟谁手上运送的是今晚真正的货。 如果能够拿捏这一点，那么操作的余地可就大多了。 王屿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 美心说延缓抵达边境线的时间，是不是说明，这些货不管是从谁的手上运出去的，最后的目的地都一定是小勐拉这边的边境线？ 但知道这个信息也没什么卵用。 毕竟这条边境线也不短。 就算加上老徐给的这些人手，跟这条边境线比起来仍旧啥也不是。 王屿来回溜达着，想着究竟应该怎么办。 现在已经知道的两方人马一方是胡立经、一方是马明。 还有没有第三方是一个未知数。 单就这两个人来说，哪一个在赵二爷的心目中份量会更重一些呢？ 这件事自己猜测没用、听当事人自己说也悬。 想到这里，一个人出现在王屿脑海中。 匆匆跟老徐道别后，王屿飞快的走出门，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一样，飞快地敲响了马茹的房门。 自从马茹来到小勐拉，就安静的很。 这一次王屿敲了没一会儿，马茹的脸就出现在房门后。 化了淡妆，穿着整齐得体，看起来像是要出去一样。 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笑着冲王屿打了个招呼，“王老板。” “马大记者没在公馆里面四处走走？”王屿问道。 马茹摇了摇头，“你们男人喜欢的地方，我没什么兴趣。你们的事情张罗的怎么样了？” “方不方便进去说？”王屿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 马茹迟疑了很短的时间，点了点头。 闪身让出空间，示意王屿进去。 “马大记者，赵叔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一进门，王屿也顾不得寒暄，直奔主题的问道。 马茹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人。跟我父亲也认识。上次你们不是问过了吗？” “更具体的关系你了解吗？”王屿又问道。 马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他们的事都基本不过问，他们更不会主动跟我提起。我的工作内容跟他们的生意也没有多少交集。所以这些事我i知道的真不多。” 说完看着王屿止不住流露出来的失望神色，马茹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一会儿要跟马明见面。你进门之前我刚跟他打过电话。” 王屿一愣。 想起马明问马茹要钱的事，忙问道：“你们约的什么时间？” “二楼包间。” 马茹说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因为他说最迟不能超过今天要把钱送到。要不然影响他出行。”马茹回答。 看样子就是今天，马明要离开七号公馆。 还会不会回来是另一回事，但今天只要他出七号公馆的门，就必然要把赌桌上输掉的钱给平了。 不然可不就是影响他出行。 “马大记者，可以帮我套套话吗？”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哪方面？” 马茹倒是没有矫情。 “跟赵叔有关的。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有多深。”王屿开口说道。 马茹没有应声，像是陷入了思索。 王屿连忙又说道：“我保证如果以后真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一定会尽力帮马明说话。但现如今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更进一步的保证我也做不到。” 马茹看王屿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信口开河，问道：“这个赵叔是个很关键码的人吗？” 王屿点点头。 马茹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做的这些都能够帮他们将功抵过。” 王屿刚才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的很清楚，马茹想要的更具体的保证，他不确定能做到，所以并不敢胡乱接话。 马茹见王屿迟迟不表态，顿时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不清是不是失望，但她最后露出一个比苦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要是你不着急，可以在这里等我。等我跟马明那边把事情料理完，回来我尽己所能给你一个答案。” 说完也不等王屿回话，追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吗？” 王屿说道：“要是方便的话，尽量在不引起他注意的情况下，问清楚他今晚的行动。” “还有呢？”马茹疑惑的问道。 王屿给出的说法太含糊，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问的主题是什么。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马茹带回来的信息 王屿当然不能跟她说的更详细具体。 要不然，就算他们姐弟俩的关系没那么亲近，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关心则乱适用所有的人。 但这件事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一旦被对方发现端倪，满盘皆输。 但东西在，总会要有一个出货的方式。 但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一次这么幸运，到那个时候，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不，是从负数开始。 因为吃一堑长一智，不光是对好人有教育意义，对坏人也是。 他们会一次比一次有经验，一次比一次更谨慎。 除了听马茹的，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地方去，王屿便答应了马茹的提议。 马茹也没耽搁，雷厉风行的性格半点没变。 跟王屿谈妥，立刻就走了。 周围的环境一下安静下来，王屿嗅着暗香浮动空气，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索性走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 虽然房间里都有空调恒温，但也需要时不时空气流通一下才行。 马茹的房间有些乱。 几件衣服乱七八糟的丢在另外一张床上。 化妆品的瓶瓶罐罐也东倒西歪凌乱的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看样子也是一个不善收拾的女人。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忙起来工作强度高，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跟精力去收拾生活中这些琐碎事。 人在社会上的角色，有一个方面做的优秀已是不容易。不能要求人面面俱到。 王屿一边想着一边站在窗边，漫无目的的朝下面看去。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到一人。 虽然已经是下午时分，但缅国这个时间的太阳依然余威不减。 而杨根生竟然站在太阳窝里一动不动。 这要不是个成年人，王屿几乎都要以为是在罚站了。 想不到啊，他现如今在小勐拉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谁能让他这么听话，乖乖的等在这里？ 这应该是在等人无疑。 反正这会儿马茹也没回来，王屿索性兴致勃勃的观察起来。 看看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物，能让杨根生这么重视。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来了进来。 王屿毕竟有些距离，并不能认清楚车牌号码。 就连判断下面站着的人是杨根生也是跟根据衣服颜色款式加上一部分肢体动作判断出来的。 之前王屿见到过好几次杨根生穿着一条深紫色带着金色花纹的拢基。 因为这个颜色很少出现在男人身上，所以让王屿印象深刻。 车子没有第一时间停到车位上，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司机，打开后排座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老头下了车。 老头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颤颤巍巍就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最让王屿意外的就是杨根生的态度。 看他的肢体动作，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他走到老头没有拄拐棍的一边，伸手搀住了他的胳膊，步态缓慢的朝一楼走去。 王屿一开始以为是身份非同寻常的尊贵客人。 但是转念一想，都这把年纪了，身体状态看上去也没有多好，还能来七号公馆蹦跶？ 这么一排除，王屿差不多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能让杨根生跟亲儿子一样对待的，那必然就是那位小勐拉原来的掌门人林生了吧。 王屿看着他们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见过这位林生露面。 据说人已经差不多完全撤手不管这些事务。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出现。 会对今晚的事起一个促进的作用还是阻断的作用，王屿拿不准。 这也是他目前够不着的人群。 不过，夫人倒是没准能知道一些。 这段时间以来，向远峰并没有有事没事就凑到夫人面前刷存在感。 但夫人并没有着急更没有离开。 说不定这趟过来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公事要处理。 只不过这种事，她不说，谁也不敢过问。 王屿收回视线，转回身磋磨着下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茹去的时间远比王屿以为的要漫长。 就在他几乎待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房间门响了。 “抱歉啊王老板，让你久等了。”马茹像是知道王屿着急，一进门就先是一番道歉。 “好长时间没跟他见面，现在说话都开始打官腔，真是好的不净学一些虚头巴脑的。为了让他说人话，很是费了些功夫。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面对马茹的解释，王屿这会让已经不在意了。 虽然没好直接开口问，但眼神跟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 “不过你放心王老板，我已经基本把那位赵叔跟我们家的渊源摸的差不多了。之前我家接过一个项目，当时我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听他们两人说起过，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推进。今天有针对性的引导了一下马明的话题。他证明了就是这个赵叔起了作用。” “不过，项目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只知道是一个投资很大的项目，将近一个小目标。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交往，应该不是寻常的合作伙伴关系吧？” 面对马茹连珠炮一样的信息回馈，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 马茹的嘴皮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利索，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那今晚的他的行动，有没有找到机会侧面打探过？”王屿又问道。 马茹点点头，“他说今晚要处理的事就是赵叔那边安排的，所以不能出差错。一时半会儿也只能找我借钱，先把这边的事了了。让我不用担心，说快的话明天就能把钱还给我。” 王屿咋舌，要是没记错的话马明可是问马茹借走了七位数。 他有什么能耐，能在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凑齐七位数还给马茹？ ”不过……“马茹有些疑惑的说道：”他说借钱的原因并不是挥霍，说今晚有个机会，他要参股还是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搪塞我。或者是怕我跟我父亲告状。“ 从小弟升级成合伙人？ 这个消息可没从胡立经那边听说，看样子两人在赵二爷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小勐拉的边境线 这个消息对王屿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有价值的消息。 一个不管是什么分量的合伙人，必然都比一个小弟的分量要重很多。 那么作为赵二爷来说，他会更相信谁就不用想了。 马茹的话还在继续，“招数跟我家的业务往来有很多。具体的马明也没说，我担心问的太多，会让他怀疑我的用意。所以这个话题就没能继续。” 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觉得没能很好的完成王屿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但其实就刚才他说的一点就已经给了王屿相当大的帮助。 “马大记者，我得先走了。你这次帮了大忙了！” 王屿说完就准备往外走去。 经过马茹身边的时候，被她给拉住了，“王老板，我想问问你，如果马明他真的……他真的……” 马茹的话没能完整说出来，但是王屿却明白她想说的意思。 “我会像前面跟老向一起跟你承诺的那样，不会追究我们身上被施加的那些问题。至于其他的，我们也会尽力斡旋。” 马茹应该是意识到马明被牵扯的问题，所以这会儿表情看上去很是有些动容。 但王屿并不想骗她。 所以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说道：“但是我们毕竟只是两个平常人，能做的有限。如果事情比咱们预期的严重，那么个人意志永远不可能在国家利益之前，” 马茹只是点头。 王屿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虽然她的情绪一直表现得有些激动，但王屿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耽搁在这里了。 他跟马茹简单道别之后，走出了房间。 现在一切的表现都存在不确定性，这不得不让王屿做两手准备。 谁都未必能指望的上，王屿飞快的返回了自己房间。 向远峰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手机。 看到王屿进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换了个方向，就跟没看到他一样。 都不用猜，一定还是在生气。 王屿也没开腔，无声的向远峰旁边的沙发上。 有意无意的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向远峰了。 这家伙的脾气性格很多时候就跟个孩子一样，这会儿性子更上头呢。 不管跟跟他说什么、商量什么，肯定都会不爱搭不理。 但要是吊他胃口，就不一样了。 果然，王屿装模作样的声音发出没多长时间，向远峰就开始坐不住了。 但他还忍着，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追问王屿发生了什么。 也许心里还在期待王屿会忍不住，主动给自己交底。 要放在平时，没准王屿还真会。 但今天不一样，王屿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如愿以偿。 没出五分钟，向远峰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屿佯装叹了口气，看着他，“今晚你没法闲着了。” 向远峰不明白，“什么意思？说话说全。你这么吞吞吐吐的，猜哑谜呢？” 王屿见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吊了起来，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跟自己置气的事，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老向，跟我走。” “你同意我跟你一起参加今晚的行动了？”向远峰一喜，神色满是激动。 “是也不是。你先别着急问，跟我去一趟老徐队长房间。”王屿飞快地说道。 同时脚步不停飞快地朝门外走去。 向远峰不明就里地跟在他身后，但可能是因为刚才王屿的松口，他表现得相当配合。 老徐见到两人去而复返，站在门口愣了好半天神。 “老徐大哥，你对边境线的情况熟悉吗？”王屿一进门就问道。 老徐笑起来，“这还用问吗？我是干什么的？要是不了解边境，可能吗？” 王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勐拉这边的边境线，你也熟吗？” 老徐没有着急回答，在两人前面来回踱步。 向远峰看他转悠起来像个陀螺一样没完没了，忍不住开口催促道：“我的老徐队长，您就别转了。我的脑子都要被你转晕了。” 老徐倒是听话，站着不再动。 但是掏出了手机，在上面不知道扒拉着什么。 向远峰没有王屿能沉得住气，看老徐站在那又不说话又没动作，忍不住凑过去，看老徐在干什么。 “老徐队长，你这是看的哪里的地图？”向远峰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很快传来。 老徐回答道：“你们不是问我小勐拉吗？有时候我们执行任务，会短时间内强化记忆。毕竟不一定每次都主场作战，难免会到处跑。我记不清小勐拉这边边境线的情况，看看地图能不能记起来什么。” 王屿见他两根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移动，看的很是认真，也不好意思出生打扰。 只能静静的站在身边，看着他操作。 “小勐拉这边的边境线还好。不算长。我还有些印象，亲自带队来这边出过任务。” 老徐说完，王屿好奇的问道：“组织到这边来执行任务，会不会跟林生集团起冲突？” 老徐也没藏着掖着，很快回答道：“这要看什么事了。毕竟很多时候边境线上风声又紧有松。我们如果只是借用这边的边境线过路，小勐拉这边不会跟我们有什么冲突。毕竟没有利益方面的直接冲突。” 王屿点点头。 看样子以前的一些认识不够准确，还以为各方面势力都有相当强烈的地盘意识。 看来，一切都还是要跟利益看齐。 只要不触动对方的奶酪，大家也能做到互不干扰。 王屿想了想又问道：“老徐大哥，我主要想知道一个问题。你觉得以小勐拉的地理优势，任何见不得光的接头或者运货之类的行动，会放在哪个地段？” 老徐恍然，“难怪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你让我想想……” 说完又开始对着手机屏幕一眨眼不眨眼的看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经过老徐横看竖看斜着看的一番打量之后，终于听到他低低的叫了一声。 王屿跟向远峰四只眼睛立刻朝他看过去。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老徐的加入 “我觉得就是这里。这个地方我有印象，我亲自带队走过这里。”老徐手指着手机上一个位置，开口说道。 说完像是担心王屿还有什么顾虑，老徐又开口补充道：“这个地方当初是我们经过层层筛选的。地理环境相对复杂，一旦出现状况，容易隐蔽也容易躲藏。寻找起来很是麻烦，无形中就会为我们的人争取更多的逃生空间。” “你所说的那种不管是见不得光还是见不得人的交易，放在这个地方出境理应是最安全稳妥的。” 这方面王屿绝对相信老徐的判断跟说法。 毕竟他们干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王屿看了看向远峰。 发现向远峰也正热切地看着自己。 有时候王屿真想不明白，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向远峰为什么这么的感兴趣。 “老徐大哥，只怕你也不能百分百置身事外了。”王屿说道。 老徐点点头，“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具体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这个地方放任你们两个在国内被保护的很好的人单枪匹马赶过去，我也着实不放心。你说吧王兄弟。之前你陪我担风险，这次轮到老哥哥我跟你过命了。” 不知道怎么的，老徐这话说的还有些煽情。 王屿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心底汹涌着的感情。 “老徐大哥，你带着老向先行一步，就抵达你所说的位置隐蔽好。晚上十一点我这边出发。如果跟咱们预先的设想没有差异，到时候可能会有需要你们配合的地方。具体的要看到时候的情况。”王屿认真的说道。 向远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那你呢？” 王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然后说道：“老徐大哥，你的人手你安排，在不暴露行踪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带人手。” 没想到对他行动务必配合的老徐这一次却摇头了，“不行。我们当先锋，赶过去又进行隐蔽，压根没有多大的风险。倒是你，情况不明朗，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所以人手尽可能多的留给你。” 王屿知道他的好意，但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说。而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老徐大哥，这些人手并不单纯是保护你们的。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到时候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是需要人的。这些人只是跟你们一道赶过去，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出其不意的。” 老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最后又看了看向远峰。 像是想要从向远峰处得到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但问题是向远峰自己都还懵着，压根给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徐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如王屿所说，那么他的安排无疑是恰当的。 “好。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老徐问道。 “注意安全，保持联络。”王屿双眼看着老徐，无比认真的说道：“我还等着跟你和老向在边城吃烧烤喝啤酒。” 老徐笑着锤了王屿一拳，“小样，整这么煽情干什么？欺负我不看电视还是不刷手机？说这样的话可不是什么祝福语。我可不接着。” 一席话逗得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走就走，老徐立刻换好衣服，在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进入了出行的任务当中。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跟向远峰兵分两路离开七号公馆。 对外宣称自己的营地有点紧急状况需要处理，所以要先赶回去一趟。 而向远峰就更自由了。 本身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承诺过所有费用老板来负责。 不牵扯费用跳墙的问题，所以他的行动压根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特别关注，想要浑水摸鱼离开，只要不过度招摇，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 不得不说，老徐想事情还是很周全的。 跟着两人一道出门的时候，向远峰问道：“释利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彭佑，有折腾出什么动静来吗？” 王屿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向远峰叮嘱道：“我们走了，你身边不能一个人都没有。你把释利带上。我觉得短时间内那个叫魏同辉的也不会对彭佑怎么样。现如今还是你这边的情况要紧。” 王屿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就别跟我们在一起了。人多容易引起关注，我们先行一步，到时候在那边碰头。如果到时候计划有变，你尽可能提前地告诉我们。不管是转换阵地还是做其他配合，也能更迎刃有余。”老徐说道。 王屿笑起来，“你们快走吧。嘴上说着别跟着你们，就你们絮叨的这些，送你们到边境都说不完。” 老徐笑着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们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着就扯着向远峰走了。 走出去很远，向远峰还在频频回头。 王屿最后干脆不去看他们。 忘了从什么地方看到过，说频频回头的人出不了远门。 向远峰这家伙，明明胆子就没那么大。 王屿这会儿最想将掌握到的信息传递给美心。 但是电话不能回拨，让他有些着急。 他也不能确定什么时间美心才会再次将电话打过来。 王屿犹豫纠结了很长时间，要不要通过二楼的连廊去公关酒店寻找美心。 他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不管是自己还是美心都会承担很大的风险。 可是如果不及时进行信息的交互，晚上一旦出现意外状况，可能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性命安危。 王屿不是一个天真的人，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亡命徒也相差不多。 不可能一点防护准备都没有的上路。 王屿不仅仅是不想让那些无名英雄出危险，更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出危险。 而及时跟美心联系，让他们进行这些最新情况进行更加万无一失的部署，这才是对双方，对大家都有利的选择。 尽管心里打定主意，但王屿还是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妥当。 坐车电梯来到二楼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一直还在纠结。 他担心的是，如果因为现在的情况导致美心提前暴露，那么自己找她就变得不但没有一点意义，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联系人 那条不算长的连廊，在今天的王屿看来，像是天堑又像是鸿沟。 他站在这端想象着自己走过去之后可能带来的后果，纠结又有些犹豫。 他心里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吃饭那会儿向远峰这个浪荡子去要旗袍美女们的电话时，自己为什么要去阻止。 要不然，至少还有其他的途径能够尝试着联系美心。 拿不定主意，索性站在原地点起一支烟来。 “王老板，这么巧？” 王屿转头，又是坤哥。 他也有些意外，感觉坤哥今天就跟道影子一样，怎么总能看见。 “你不是休息吗？”王屿下意识问道。 坤哥笑起来，“是啊。不过平常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在这里。所以 对我来说，休息也不过就是不需要在我自己的岗位上待着罢了。” 王屿点点头，递了一支烟给坤哥。 那倒也是。 看这坤哥也不像是当地人。 可能也是个国人？ 王屿拿不准。 有些骠国人跟国内人通婚，后代未必会明显呈现出哪一国的长相特征。 这个坤哥看上去就是。 有些角度看着像国人，有时候却也觉得更像骠国人。总之不好判断。 也许是感受到王屿在打量自己，坤哥点起烟后吐出一口烟雾，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然后开口问道：“王老板是在猜测我是哪国人吗？” 王屿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有些警惕。 这坤哥该不会是会读心术吧？ 坤哥笑着解释道：“因为有很多国内来的老板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我猜王老板也可能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王屿点点头，“的确拿捏不准。” 坤哥自我介绍起来，“其实我是国人。只不过还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家里父母来这边讨生活。可能是生活习惯还有一些言行举止更贴近骠国人的方式，所以才会判断不出来吧。” 难怪如此。 王屿也跟着笑起来，“不过你的国语讲的很不错。” 坤哥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家里父母从小就教导的。加上他们在家里也是说国语，所以我的成长环境其实离不开国语。以前小勐拉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毕竟是骠国的地盘。” 两个并不算熟悉的男人站在一起抽完一支烟。 坤哥问道：“王老板要去哪？” 王屿淡淡一笑，“闲来无事随便走走。坤哥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坤哥指了指连廊对面，“我要去一趟公馆酒店。说起话来 差点忘了正事。那我先走了，王老板再见。”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王屿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这个坤哥，可能不是什么善茬。 总感觉他说话的语气还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意味。 既然他先行一步去了公馆酒店，自己还是不要趁这个时候过去的好。 要不然，一些行为动作被他放大看在眼里，不管对哪方面来说都不是好事。 想了很长时间，王屿叹了口气决定原路折返。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电话铃声就跟和他心有灵犀一样响了起来。 他连忙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那个网络号码。 王屿四下环视，视线所及找到一处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连忙一边朝那边走去一边将电话接了起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担心跟自己设想的有出入。 等对方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来之后，王屿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连忙语无伦次的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遍。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如今他这副模样，像极了下线在跟上线汇报工作。 等到他说完，那边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发出一声赞叹，“王老板，你处理的很好。至少比我们预期的要灵活很多。而且考虑的也很周到。照你的意思，今晚在重点关注马明那边押送的货物就万无一失了是吧？” 王屿可不敢这么托大。 这种事谁敢打包票。 所以他连忙解释，那都是自己的推测，并没有切实的根据。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其他办法，尽量还是稳一点来。 不对面似乎很满意，说了几句情况他们已经掌握了，后面有什么情况会再跟王屿联系。 就在对面挂电话的时候，王屿连忙喊道：“等等。我们可能也需要提前离开，这样才能不引起七号公馆的注意。打电话尽量早一些，不然到时候身边有人说话不方便。” 对面沉吟了一会儿，丢下一句知道了，这才挂断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给王屿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总感觉对面说话的人带了一些打官腔的味道，不像是美心说话的那种感觉。 但要逐字逐句去找破绽，似乎又找不出什么端倪来。 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不过好在是把迫在眉睫的事给解决了。自己也不用着急往公关酒店去找美心了。 王屿活动了一下脖子跟上半身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回房间补个觉。 毕竟看这个样子，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但是又担心临门一脚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状态发生，还是觉得不放心，最终选择乘坐电梯朝一楼大厅走去。 时间还早，现在大厅这边观察观察情况。 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能看到所有人进进出出更好的地方了。 王屿这刚迈出电梯，另一部电梯里向远峰就溜达了出来。 王屿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他却晃悠着走了，就跟没看见王屿似的。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向远峰的背影，搞不清楚他又再折腾什么幺蛾子。 向远峰晃悠着一直走出了七号公馆的大门。 难道这就准备出门了？ 王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时间，晚饭时间都还没到，向远峰这是着的哪门子急？ 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已经把他交给了老徐，那就不轻易干预他们的安排。 站在大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向远峰回来。 看样子估计是真的走了。 大厅里一个人吸引了王屿的注意力。 是阿莲。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阿莲的困扰 有一阵子没看见阿莲了。 现在她正跟一个王屿从没在七号公馆看见过的男人在说话。 不过王屿没见过的人多了去了，生面孔跟熟面孔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男人看上去倒是有些意思。 看他的穿着打扮气场风格就绝对不会是七号公馆的客人，也不可能是工作人员。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形容这个男人的气场，王屿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 “亡命徒”。 但不是那种走投无路的亡命徒，或者有一个人群的身份跟此人更为接近。 雇佣军。 类似的气质，王屿曾经在靳云的身上感受到过。 大力就算了。 有些时候王屿觉得靳云之所以一直带着大力，完全是因为大力提供的情绪价值。 言归正传。 从刚才王屿注意他们的时候，男人的表情就一直保持着一个模样，一直没变。 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甚至后面可能他跟阿莲有什么问题没有谈拢，他的双手都开始频繁的摆动，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变化没有。 很快，男人就发现了王屿的注视目光。 将他阴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一瞬间让王屿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压迫感。 好在很快阿莲似乎就注意到了，冲王屿挥了挥手，然后身形一动，挡住男人的视线。 她本来个子就高，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人分隔开来。 但是这种时候七号公馆出来这样一个人，让王屿认为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就抬脚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就听到阿莲在说，“我不管你们的想法，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多余的条件。要是你们连这点契约精神都不能遵守，那我只能说抱歉，你们也别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想完整的离开我们小勐拉，大可以试一试！” 看样子双方目前的关系并不能算是和睦。 甚至隐隐有谈崩的架势。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阿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脸上带着微笑转身看着王屿，“王老板，有什么事吗？”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看的出来她相当不满这个时候王屿出现在这里，但是又不能直接开口赶人。 所以这会儿正强压着火气跟王屿对话。 “阿莲小姐，我是想问问离开七号公馆需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王屿随机应变，临时扯了个理由说道。 对他这个话题，阿莲倒是一愣，显得很是意外。 “你要走了王老板？” 王屿点点头，“是啊。这里再好也不是家，人嘛出来不管多长时间总归是要回家的。” 阿莲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容，“也是，外面莺莺燕燕再多，也总会有一天想起家里头的。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大概唯一需要的就是准备好钞票吧，哈哈。” 她花的最末尾竟然还开了一句玩笑。 然后问道：”王老板，还有别的事吗？“ 王屿点点头，“其实问这些都是个理由。主要是想着要走了，走之前应该单独跟阿莲小姐打个招呼，才不算失了礼数。” 阿莲对王屿这句话倒是也显得有几分动容。 当然，是不是场面应酬可以做出来的，王屿不得而知。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就听刚才那个男人相当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你们究竟有完没完？想叙旧麻烦靠后站，知不知道讲究个先来后到？” 王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当没听到。 他凑过来原本是想看看阿莲这边能不能侧面打听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就是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对今晚的事情造成威胁。 阿莲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男人，然后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开口说道：“刚才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咱们之间更是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找人请你走？” 男人阴狠的眼神盯着阿莲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七号公馆店大欺客是不是？行，算你们狠。咱们走着瞧。希望你们永远没有走夜路遇到鬼的那一天！阿莲，我原本以为大家都是道上混过的，懂规矩。没想到你现在早就沦落成他们的走狗。祝你好运！” 他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反话，阿莲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见他说完就想走，阿莲后退一步，迈开一双大长腿，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谁不懂规矩？说好的哪一条没给你们兑现？你现在事到临头跟我讲条件，就是懂规矩了？” 男人扯着嘴角看着阿莲，“这些兄弟也是跟你过过命的。他杨根生让他们去当炮灰，你就这么看着……这都算了。难道这些兄弟不用安家？死就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连老婆孩子下一顿饭在什么地方都没着落，你真就忍心？你这不是走狗是什么？是爪牙？还是鹰犬？” “啪！” 结结实实一声脆响。 阿莲高高扬起的手掌落在男人瘦削的脸上。 男人仍旧是连表情都没变过，眉头都没动一下，保持原样看着阿莲，“动手说明你还有愧疚。但是你的愧疚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我愿意再为他们再等你两个小时，我在外面车子上等你给我们一个说法。两个小时后多一分钟我都不会再等你。就算我们干不过七号公馆家大业大，也不能让兄弟们寒了心！” 男人说完，绕开阿莲的阻挡，大踏步走了出去。 王屿听了这些内容跟没听也没差多少。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趁着阿莲还没回过神来抓紧走人。 但他也就才刚刚准备抬脚溜的时候，阿莲的声音传了过来，“王老板，怎么哪哪都有你？只要是有什么让人心情不爽的事发生，旁边就一定少不了你的影子。咱们俩是不是犯冲啊。” 王屿干笑了两声，转回身，“阿莲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是好心想着在这边的时候承蒙你的关照，要走之前应该跟你说一声，这才在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来跟你打个招呼。” “不过你放心，你们刚才说的我也听不懂，你就当我没来过。我看这会儿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第三队人马 阿莲张了张嘴，明显还想说什么。 但恰巧这会儿一个七号公馆服务生打扮的人匆匆走到阿莲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阿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然后也顾不上王屿，跟着此人又匆忙走了。 等到两人离去，王屿这才转过身，看着七号公馆的大门发呆。 男人身上那股子不属于都市社会的狠辣劲，倒像是个狠角色。 可惜现在搞不清楚他跟阿莲以及七号公馆之间的渊源，不敢贸然活动。 要不然，若真是花钱雇佣就能搞定的关系，倒是不用像现在这般为难了。 王屿叹了口气，继续朝着门口张望。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期待着什么。 老徐带走了一半的手下，留下七八个人给骆八九，让他直接跟一个叫阿豹的人联系，说都已经交代妥当。 他是人离开之后，打电话跟骆八九说的。 让他就是想拒绝也没机会。 只能被动接受老徐的安排。 同时让已经跟他会合的向远峰接电话，嘱咐他安排珍妮跟紧了马明，千万不要让他脱离视线范围。 向远峰表示了解，然后说如果有什么情况就让珍妮直接跟王屿联系。 自此王屿的心这才放下大半。 时间一点点朝着十一点迈进，王屿返回房间准备稍事休息以备晚上体力所需之际，遇到了站在门口等自己的彭佑。 看到王屿，上来就是一顿输出，“王老板是不是有点不够仗义？说走就走，要不是我偶遇到了阿莲小姐，只怕就是被丢下的那个了是吧？” 王屿原本跟阿莲就是随口一说，连他自己都没当回事。 如今倒是骑虎难下了。 人家当真了。 自己要是出尔反尔，等后面这边一出事，难免不会被联想到自己身上。 如今看来，七号公馆这里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可即便是解决了今晚的du品贩运问题，还有个血奴丽莎又怎么办？ 算了，顾不得了。 不管做什么，首先都要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连自己都折进去，那还谈什么以后。 王屿不得不在某些时候明白，自己并非神人，做不到面面俱到。 只能是事急从权。 紧着要紧的大事为重。 看样子这次不离开是不行了。 一旦今晚他们的行动出现问题，就算自己这边不暴露行踪，也难免不会因为这个巧合被怀疑。 而关键是自己这边本就经不住查。 加上这些亡命徒万一要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那就更被说。 丽莎这件事只能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眼下要先把眼前这个难关度过。 面对彭佑的声讨，王屿眨了眨眼睛，“梁以开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朋友。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去到了果敢，让人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准备尽早赶过去看看情况。” 在这件事上彭佑多少有些理亏。 果然也就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彭佑说道：“这女大不中留，他们两个人着急商量婚事，见一见家里人也的确应该提上日程了吗。” 可能他们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了说话一套又一套，反正不管怎么说理永远在他们那一方。 对这样的事王屿也没准备继续跟他理论。 反正先借着这个由头公然离开七号公馆再说别的。 后面反正也不是不能找机会卷土重来。 希望丽莎能够有足够好的运气，等到他们前来。 王屿打开房门走进去开始收拾东西，连带着将向远峰的一并收拾利落。 彭佑追在后面说道：“我也跟你们一道走。咱们一起出来的，就得一起回去。” 王屿问道：“那魏同辉的来意你可弄清楚了？现在跟我们走，你愿意？” 彭佑冷笑，“有什么好不愿意的。那小子来这里的意图稍稍留个心眼就打听的不能再清楚了。他能跟什么好事沾边？放心吧， 他今晚也离开。说不定咱们回去就能碰见这个丧门星……” 他的话没说完，王屿就激动的冲到他面前。 “你说什么？” 彭佑完全被王屿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王老板？”他下意识问道。 说完见王屿一眨眼不眨眼的看着自己，说道：“嗐，他这人真的干不出什么好事。今晚估计不是走du就是放火。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王屿的心神俱颤。 特码的，今晚还真有第三队人马？ 他爆了句粗口。 下意识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一旁的彭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王老板，你这又是怎么了？那个姓魏的跟咱们的行程安排又没什么冲突……在意他做什么？” 王屿几乎是立刻调整了原本的打算，稳了稳心神，冲彭佑说道：“那咱们就定在明天动身离开七号公馆。今天剩下的时间大家各自把自己在这边的事情收个尾，怎么样？” 彭佑狐疑地看了王屿一眼。 但最后似乎是没看出什么端倪，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咱们可就一言为定。别折腾些有的没的出来。” 王屿点点头。 彭佑最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放心什么，还是房间里有什么这么值得他留恋的。 人一走，王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不管对方安排多少人，只要目的地不错、只要重要的目标任务没错，那押送的人越多越好浑水里面摸鱼。 其实勉强算是一个对自己有力的行为。 今晚不管又出来多少人马，只要盯死了马明，应该就万无一失。 王屿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重要的过程，会交到其他人手上。 除此之外只能听天由命了。 美心那边就跟有点什么大病一样，明明都见过面，明明都已经知道彼此的身份，打电话、接头还要藏头露尾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必要。 导致自己突然之间掌握的信息完全没有人能够商量。 就这还想要万无一失的部署跟安排，真是痴人说梦。 王屿一肚子牢骚，但也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 关键是这种着急的情况，考验人的心性。 而王屿原本就缺乏相关的经验，更是满头跑虱子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离开公馆 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后，王屿也就不慌了。 剩下的事情，像什么时间出发、路上需要打什么配合，固追那边都会安排好。 自己倒是应该好好想想，找什么理由能拖住固追的脚步。 然而想了一圈，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堂而皇之影响进程，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碎片时间上。 只要固追不能按时抵达，就算手下兵马再强，也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傍晚时分，即将到晚饭时间的时候，王屿接到了固追的电话。 示意王屿准备启程。 王屿有些诧异，因为这个时间看上去实在是早太多了。 但是固追没有多说，只是让王屿赶紧的，电话里多有不便，很多话等见了面再说。 并表示自己已经在一楼大厅等着王屿。 王屿忙不迭提着自己跟向远峰的行李下楼，一眼就看见站在前台处的固追。 王屿连忙朝他走过去，立刻看到前台的姑娘捂着嘴看着自己笑。 “怎么了？”王屿一头雾水。 姑娘花枝乱颤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开口问道：“固追大师说你们出去吃点东西，稍迟便归。可是我看王老板这大包小包的架势，倒不像是很快就能回来的。” 王屿顿时尴尬地看着固追，这整的就跟俩骗子准备跑路似的。 固追倒是神色完全没有丝毫变化，耸了耸肩，“我们近期也确实准备俩开。但这会儿见面之前，我们还没商量妥当是今晚离开还是明天离开……” 王屿想了想，趁机接口道：“要不就这会儿走吧。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也跟阿莲小姐道过别了。我着急回果敢去见梁以开，问问他究竟什么情况。” 固追点头，“也好。” 说完转头看着前台姑娘说道：“结算一下。还有另外跟我们一起来的几位朋友。” 前台姑娘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之后，有些讶然地看着固追。 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固追大师，你……“ 固追点了点头，“划扣吧。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们可不是会跳墙的人。” 姑娘笑起来，“固追大师您说笑了。关于这一点我们七号公馆从上到下都没人这么认为。” 王屿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问道：“怎么了？” 固追没有回答，问清楚前台姑娘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之后，扯着王屿走出了大厅。 “释利还在楼上呢。还有彭佑，今天非要闹着一起离开。怎么办？”王屿问道。 “彭佑啊，这个简单。” 固追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从暗红色的僧袍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外加一瓶矿泉水。 当着王屿的面将纸包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矿泉水瓶中，摇晃均匀。 “这……”王屿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这还是方外之人吗？ 这固追简直颠覆之前王屿对于出家人的所有认知。 虽然之前对和尚也没见得有多好的印象，但至少那些人不管背地里怎么样，至少明面上都是道貌岸然的。 该做的表面功夫那是一点也不马虎。 还真没见过像固追这样，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的……和尚。 “王老板就算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才对。难道你都不看电视吗？这是安眠药。保证彭佑喝了从头睡到尾，就算咱们把他卖了，他都不知道。”固追相当不爽的说道。 王屿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闹得无言以对。 把下药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说的这么不心虚，也是人物。 他说完之后，甚至再一次从袍子里掏出来一瓶，问王屿要不要来一瓶？ 王屿哪敢借着，连连摆手，死活不喝。 要是让固追知道自己今晚的打算，只怕是会捏着自己鼻子给自己往下灌。 固追像是故意的，看着王屿拧开瓶盖，自己灌下去大半瓶。 那模样像是故意喝给王屿看的。 幼稚。 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儿似的。 固追打了一个长长的嗝，这次啊心满意足的拧起瓶盖，完成任务。剩下的就是你的了。一会儿把这个瓶子交给彭佑，让他成功喝了。” 王屿其实是有些不想配合的。 但固追一直拿着瓶子看着自己，嘴里还说道：“现在果敢那边情况不明朗，他们当中还有人掺和到今晚这件事情当中。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旦被彭佑知道这件事咱们在里面的作用……你觉得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可能性？” 王屿觉得他是在拿这个迫使自己做这件事。 但他说的却又在点上，王屿绝对是不能赌彭佑的立场的。 这家伙城府太深，一直将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半个字都不透露。 王屿还真怕他把自己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又等了一会儿，估计是固追提前有安排，释利跟彭佑前后脚从电梯里走出来。 王屿心情有些紧张，远不如刚才固追那么若无其事。 满脑子都是要把矿泉水拿给彭佑这档子事。 等释利跟彭佑走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就将手上的矿泉水塞给了彭佑。 还引得释利不满，说王屿偏心眼儿，矿泉水都只准备一瓶。 彭佑笑着说自己不渴，要是释利需要他完全可以把水给他。 王屿眨眼炸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也不知道释利接收到没有。 不过好在他说自己也不口渴，即使随口打趣了一句。 骠国这让火热的天气，稍稍一动就是一身臭汗。 等他们将行李安顿妥当，个个都喘的不行。 彭佑手边的水顿时派上了用武之地，一口气被他赶了个底朝天。 王屿的心随着水量的减少，完全放回了肚子里。 收拾停当，众人坐上了彭佑当初开来的车子。 固追冲彭佑伸出手，“我来开车吧。我前半程你后半程，这样大家都不累。我觉得咱们也不用着急赶路，我知道附近一家馆子做的菜相当不错，咱们先吃一顿再上路如何？” 说实话，就算是满汉全席，天天吃也得腻歪。 更何况七号公馆里面的自助餐。 所以几乎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成。 彭佑也就干脆将车钥匙隔空抛给了固追。一行人趁车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猝不及防的分别 彭佑果然不出意外的，上车没多长时间就睡了过去。 他跟释利被安排在后排座。 看着昏昏欲睡的不正常的彭佑，聪明的释利像是意识到了刚才那瓶水有问题。 这趟行程中，不管是王屿还是固追，谁给他递水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不渴。 王屿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拖延时间，上车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喊肚子不舒服。 但是固追压根没顺着他，告诉骠国没有发达的公共卫生间，想解决个人问题，得等出了城市之后才行。 王屿本来就是装的，见他说的如果自己无法反驳也就暂时消停下来。 “王老板，今晚他们出动了三队人马，只有一队押送的是那些东西。你知道剩下两队送的是什么吗？”固追突然开口问道。 王屿摇摇头。 这种烟雾弹一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固追淡淡一笑，侧头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你是不是在七号公馆声色犬马时间太久了，都忘记了你原本做应该做的事情了？” 说完没等王屿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说道：“剩下两队，运送的是货真价实的原石。翡翠原石。” 王屿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固追，“固追大师怎么知道？” 固追笑起来，“出来之前，难道我们还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吗？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啊。”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瞄了王屿一眼。 这一眼看的王屿的心脏都漏跳了一个节拍。 出发前他做的小动作有点多。 虽然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但对固追终究是有些不够意思。 固追的话还在继续，“王老板，这两批料子就算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送到边城。你到时候只管等着解货即可。” 王屿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他话里面的意思。 什么叫临别礼物？什么又叫送到边城？ 自己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呢，送到边城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固追像是也知道自己说的内容信息量有点大，很长时间没开口说话，等着王屿慢慢反应。 直等到王屿开始问问题，固追这才又说道：“王老板，果敢那边又要翻天了。你还真准备返回去继续蹚这趟浑水？” 以王屿自己的想法来说，他巴不得不回去那个鬼地方。 但梁以开还在那。 “带着这两拨料子就此回边城！”固追第一次用这么强势的态度说话。 “固追大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你这个说走就走，我们什么准备都还没有呢……”王屿顺着固追的意思往下说。 固追突然笑起来，“你还要准备什么？向老板不是已经在边境线上等你了吗？从这边边境返回国内，位置对应的应该是你们叫做版纳的地方。” 王屿：“……” 固追的准备工作做的的确相当到位，至少有很多王屿没有掌握的信息，他全都知道。 也许是双方沉默的时间太久，固追说道：“王老板，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对du品的厌恶程度绝对超过你。我更能明白你想销毁这些东西的用意。所以你放心，不用你操作，我也不会让这些东西留在骠国。” 不知道为什么，固追说这话的时候，让王屿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而且他们并没有按照一开始说好的去什么地方吃东西，而是直接上路，朝着陌生的前方开去。 “虽然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自认了解你王老板。不让你亲眼见证，你是肯定不会放心离开的。所以我成全你，让你见证过程，放心的走。” 要不是前面固追还在安排自己回边城之后的事，他这番话几乎让王屿差不多以为他要准备送自己升天了。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远，等到固追停下来的时候，王屿看了看时间是晚上的七点钟， 固追从随身的背包里扯出几个面包丢给王屿跟释利。 还没好气的冲释利说道：“别拧巴了，不想饿死就给我吃。” 他今天看上去也有几分焦躁。 王屿跟释利都乖乖的没有去触他的霉头。 加上刚才固追说的话，释利都听在耳朵里。毫无心理准备的分离，让释利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时间在沉闷的气氛中过的很快，很快来到了下半夜。 王屿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等什么，直到看到了那个由三辆车组成的车队。 一辆越野开道一辆轿车殿后，中间有一辆小型货车。 王屿看不清楚车上是什么人、什么情况。 看身边的固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王屿开口问道：“这上面……” 话音没落，耳边听到一声巨响。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了只曾经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场面。 火光冲天，三辆车像三只王八一样先是飞上天然后翻了个个落在地上。 爆炸产生的轰鸣声惊呆了释利，吓傻了王屿。 只有固追看着眼前的情景，平静如常的点起一支烟。 情急之下，王屿伸手抓住固追的僧袍，“疯了吧！那上面有国内的公民！你这是公然挑衅……” 固追将王屿的手拿开，冷冷的说道：“王老板，纠正你一个不恰当的说法。那上面的人只有一个身份，就是du贩。这种罪恶不分国界，得而可诛之。” 虽然马明作恶多端不值得惋惜，可要杀要剐也应该是接受国内的审判，而不是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 况且，事情闹成这个地步，固追又如何收场。 “可惜了，”固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彭佑这小子睡的太死，没法亲眼看着他的死对头魏同辉的最后时刻。” 王屿震惊的指着烈焰中的一切，“你说这里面是谁？” 固追理所当然的回答，“魏同辉啊。你不会这么快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吧？” “这里面不是马明？” 固追笑起来，“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三队人马，只有一队运送的东西才是我们的目标。也就是这些被火焰焚烧的罪恶。剩下那两个国人老板，他们手上押送的是货真价实的料子。他们从今晚走出七号公馆的大门开始，就是你王老板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一切安排妥当 王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些人，脑海中轰然闪过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现实。 不管是胡立经还是马明，都是国人。 哪怕是赵二爷，也都不是七号公馆能完全信任跟拿捏的自己人。 魏同辉是杨根生找来的人，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为的就是今晚押运货物。 所以是自己狭隘了。 不过，王屿对魏同辉并没有什么感情，就算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需要过去看看吗？亲眼验证一下？”固追笑着问道。 其实王屿根本不用去看，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应该崩坏了不少的石皮碎块，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味道。 王屿能想象出来，是什么被焚烧之后留下来的。 所以面对固追的提议他摇了摇头。 固追将王屿跟释利带上车子，然后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果敢了吗？接下来的果敢肯定不太平。你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不管你是放不下什么，你去了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见王屿没说话，固追指了指身后，“等他醒了，我来说服他帮你捞人。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今晚你们就走，从版纳入境回国内。” “但是我是走正常渠道入境的。有出无进这不是给后面找麻烦吗。”王屿随口扯了个理由。 固追笑起来，“我来操办，你放心。你们只需要走远远的，不要掺和进来。我们也不想牵扯国际麻烦。” “既然不验看，我就带你去跟向老板会合。” “我i们佤城那边的店面也不能两个人一道离开啊。”王屿眉头紧锁的抗议。 “现在不是有人在操持吗？过阵子风声过一过再说。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不是给你们准备了一波料子吗？先回去静观其变。”固追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看样子他是把什么都想到了。 说实话离开边城这么久，王屿也着实有些想家。 但在外漂泊久了，所有的经历都不是随随便便能割舍的。 人也越来越不自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走就走的少年。 王屿有印象在果敢，魏家在武装方面为强，魏同辉出了事，只怕今晚有关的所有人都很难置身事外。 就看固追这边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调停。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 固追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到位，他不仅精准定位老徐跟向远峰所在的位置，甚至还带着王屿出现在了美心面前。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美心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坤哥。 固追看王屿一脸错愕，笑着说道：“没想到吧王老板，跟你联系的一直都是两个人。” 王屿顿时恍然大悟。 一切似乎也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明明已经见过面，还是要用变声器进行电话交流。 为什么总感觉电话对面的人前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根本就是两个人。 变声器可以改变声线，却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语气跟说话的习惯。 固追将美心跟坤哥喊到一边，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王屿只是看到固追将什么东西交到了两人手上。 不过王屿心里明白，这些事并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应该牵扯其中的。 就像这一次，明明自以为考虑周详，结果…… 如果固追有心，今晚完全可以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王屿叹了口气。 像缘分给对于固追的安排表示了相当的抗议。 理由跟王屿差不多。 在他看来就算离开小勐拉这个是非之地，也应该是回去佤城。 但固追对他们的去向表现得很坚决。 坚决不同意他们这段时间继续留在骠国的土地上，今晚说什么也要把他们连夜送入版纳。 王屿可以对自己的安慰不当回事，却不能不顾及向远峰。 固追一向随心随性玩世不恭，能让他都如此重视，后面的阵仗必然不会小。 先回国内去避避风头也好。 至于梁以开，有彭茜在，他人身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 但估计少不了要吃一些苦头。 这在王屿看来，也没什么不好。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遭点罪，长长记性。 省的以后别人说什么他都没头脑的往里跳。 等到事情过去，他应该也长点心了。到时候根据情况，想点法子把人捞出来也便是了。 最让王屿放心不下的是还在抹谷那边的杨霖。 但这种时候都已经打定主意逃命去了，难道还能跟固追开口提更多的要求吗？ 固追这个人现在在王屿心里，可是说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王屿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绝对不能有一个这样的敌人。 等把向远峰这边的情绪安抚妥当，老徐看着王屿，“王兄弟，等后面安稳了早点回来。我在矿区等你。” 王屿强笑道：“老徐大哥，咱们不是说好要去边城一起喝啤酒撸串吗？你有时间不如跟我一起回边城待一阵子。” 老徐像是认真考虑王屿这个提议。 走回来的固追开口说道：“老徐队长，我觉得虽然你们组织家大业大没什么好忌惮的。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去散散心走一走也没什么不好的。” 老徐这才开口说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营地那边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再怎么说我也要先回去一趟交代一下。要入境我也要走正常手续入境。王兄弟你们先行一步，等后面我赶过去投奔你。” 他面临的威胁的确比王屿向远峰他们这样的外乡人要小得多。 所以王屿点点头答应下来。 固追说道：“那两队人马现在已经落到美心他们手里，后续问题不用我们操心，他们自会解决。那两车料子，就算是王老板操劳一番的酬劳，你们别耽误时间，尽早回边城。不然到时候料子回去你们人还没回。” 向远峰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立刻也不闹情绪了，财迷的问道：“固追大师，能不能透露一下，这料子究竟有多少吨？”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越过边境返家国 面对向远峰财迷的模样，固追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是比自己亲眼所见更有意思的事呢。没几天你们就能见到了，还是到时候你们自己看吧。” 固追卖了个关子。 王屿跟向远峰都有些难以置信。 令他们食不知味寝不安枕的事，竟然就这样被固追谈笑间就解决了干干净净。 “王老板、向老板，咱们就此别过。等风声平息，尾巴都解决掉之后，随时欢迎你们回来。”固追认真的说道。 王屿的视线不自觉瞟向彭佑的车子方向。 后排座上还躺着那个人事不省的彭家人。 等回头他醒了，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固追像是看穿了王屿的心事，说道：“比他更难缠的我都又办法解决，就更别说他了。至于克钦那边，想必因为向老板的关系，也不会追究什么。果敢这边也好克钦那边也罢，承诺给王老板的天大好处，保证不会因为你们的行程有丝毫的变更。我固追一诺千金， 你们尽管放心。” 这些其实都好说，即便是那些天大的好处，也都是身外之物。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保命要紧。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固追的安排无疑是正确的。 “你们只管在入境，后续手续我会通过官方给你们补齐。护照那些东西，就给你们送去边城。只是你们从版纳到边城这一路小心低调行事。” 向远峰很快咂摸过来味，“不对啊，也就是说我跟王屿入境之后，到回到边城之前，是俩黑户？” 固追撇了撇嘴点点头。 “那不行啊。我们俩这样的情况别说飞机票了，就是汽车火车票，我们也搞不定啊。大师，你总不是打的让我们俩徒步走回去的主意吧？” 固追装模做样的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向远峰的话，“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是个麻烦事……你们能走吗？” 说完，不等向远峰发作就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不过过了边境线就不是我们骠国的地界，很多事做起来掣肘太多。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就提前希望两位老板多多包涵了。” 固追说完这话，认真说了一句“再见”后，就转身上了车，没再回头。 这时候从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男人，冲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王屿转身的瞬间，看到坤哥跟美心更看着自己。 今天的事他们应该都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这些都不用自己操心。 他们默默无闻的在世界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要哪里存在威胁，他们就出现在哪里。是值得尊敬的人。 王屿拉着向远峰给两人鞠了个躬，起身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行注目礼。 王屿拉着向远峰快步跟上前面的男人。 不成想被向远峰狠狠掐了一把。 “你干什么？” 吃痛之下，王屿忍不住叫出声来。 “疼不疼？”向远峰贱兮兮的问道。 “你说呢？掐你你试试？”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向远峰嘿嘿干笑了两声，“这不就是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吗？你说咱们现在真就这么回国了？不觉得像做梦一样吗？” 王屿意外的瞥了向远峰一眼。 之前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想回国回家，王屿甚至一度以为他并不像回去。 结果今天才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向远峰看着王屿一脸审视的看着自己，没个正形的说道：“别崇拜哥。哪里有需要哥就哪里搬。之前怕你想家，这才一直没表现出来。” 那还真是谢谢他想得这么周全。 这时候前面领路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头顶上方。 王屿跟向远峰连忙跟着看去。 男人伸手比比划划打了一连串的手势。 向远峰疑惑的低声叫起来，“他的意思是让咱们顺着绳子爬上去？” 开什么玩笑，顶上看着可差不多有两层楼高。 他们俩怎么可能徒手顺着绳子爬上去。 但男人似乎不会说国语，并且表情也很是冷淡，一点儿多余的表情跟手势都没有。 “王屿，我真的不想。我肯定爬不上去，我对我自己可太了解了。我……” 向远峰的话音没落，眼睁睁看着绳子动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看了看，绳子又动了一下。 上面有人。 看样子固执还真是准备万全。 “你先走。”向远峰开始耍滑头。 王屿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真有事的时候他是真上，就是这种时候开始掉链子。 王屿伸手扯了扯面前一根绳子，确保能够承受自己的体重之后，这才牢牢抓住。 没过一会儿，头顶上就传来力道，王屿的身体腾空，离开了地面。 上面有四个骠国男人，很快就将王屿拉了上来。 然后又齐心协力去拉下面的向远峰。 不过还好他们会说国语，其中一个人可能是为了安王屿的心，笑着说道：“老板放心，送你们的车子都已经安排好了。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边城。” 旁边倒的确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但是向远峰开口了，“我们还想在版纳这边玩一圈再走。你还没来过版纳吧王屿？” 他还真没说错。 见王屿点头，向远峰说道：“版纳还是有点意思的。来都来了，索性边玩边走，两不耽误。大哥你们方便的话就把车给我们留下，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刚才说话的男人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是没什么不方便的，主要是看两位老板怎么方便。” 向远峰问道：“那车子到时候怎么给你们。” 男人笑起来，“老板只管开，剩下的事不用操心。” 说完将车钥匙递给了向远峰。 “谢了。王屿咱们走了。” 王屿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骠国，一言不发跟着向远峰钻进了车子。 周遭的景物随着向远峰脚下油门当深踩而向后退去，王屿有一瞬间恍惚。 现在真的已经脚踩在了祖国的土地上吗？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得见茶园 向远峰看着王屿讷讷的表情，笑着说道：“怎么？在骠国待得久了，不舍地回去了？” 王屿笑着反问他自己觉得信吗？ 同时表示，自己想不明白向远峰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往边城奔，还有什么游玩的兴致。 向远峰抬眼看了看后视镜，像是身后跟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说道：“不觉得今晚的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保险点，看看身后有没有尾巴再做其他打算。” 王屿一想，向远峰这个观点也没什么毛病。 于是收起自己的诸多想法，表示那就这么办。 “只不过咱们现在没有身份证证件，所以住宿方面要委屈一下，得在车上对付一下。” 王屿点点头，在骠国什么样的环境都待过，睡几天车子压根不算什么。 两人先将车子开出去一截，远离边境线，直开到一处像是村落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后面有没有什么异常？”王屿问道。 向远峰摇摇头，“大概率没什么问题，但是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今晚就在这睡了。” 向远峰说完，就放倒了座椅，双手环抱看样子这就准备进入睡眠状态了。 王屿依样画葫芦，也将座椅放倒，仰面朝着车顶。 向远峰却又睁开眼睛，将车顶的天窗打开，夜幕中密集闪亮的星星瞬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还是家里的风景最美。”向远峰喃喃的说道。 王屿看着他笑起来，“没几天就要见到陶秀姐了，心情是不是很激动？” 向远峰没说话，将双手叠放在自己后脑勺下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屿转回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刚刚想到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想不想听听？” 向远峰想都不想的说道：“不想。这段时间严峻的事还少吗？好不容易心情放松一下，不愿意去想这些让人心烦的事……” 王屿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开口问道：“你身上还有钱吗？” 这个问题，让向远峰不屑的哼了一声，像是王屿问了一个很搞笑的问题。 少顷，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下从座椅上弹起来，“我身上的钱要么是骠国币要么在地下钱庄里存着，就是没有国币！你呢？” 王屿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要是我身上有，那还叫严峻的问题吗？” 向远峰爆了句粗口，下意识摸索手机。 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时，又收了手。 “行了，先别着急。明天看看情况再说。传出去丢不丢人，起骠国那么长时间，连个路费都没混出来。”王屿打趣道。 同时伸手从背包里抠抠嗖嗖摸索出来两百块纸钞。 还别说，两百虽然不多，却莫名给了两人一定的底气。 至少不是身无分文，干什么多少都还能有个缓冲。 向远峰挠了挠头，“也是，两个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大不了明天找个地方赌石，分分钟把路费赚回来……” 随着他的嘟囔声，王屿重新闭上眼睛。 心里觉得好笑。 向远峰这家伙是真没过过穷日子，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说的容易赌石赚路费。 买料子不得花钱啊。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屿是被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给吵醒的。 环视周围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的情景，才想起如今身在何处。 那些所谓奇奇怪怪的生意，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人间烟火，鸟啼虫鸣。 王屿伸了个懒腰，看向远峰还没有要醒的迹象，索性也没吵他。 自己蹑手蹑脚下车，围着车身来回溜达着活动筋骨。 期间还引得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姑娘跑到跟前来好奇的打量着他。 随后又跑来一个穿着傣装的小媳妇，看样子像是像姑娘的母亲。 王屿和气的跟她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位置。 又顺带着问了问城市的方向。 其实跟着导航走就完全没有问题，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了解一下沿途经过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不过女人了解的也不多，看样子并没有走出去太远过，所以草草说了几句之后也就没了下文。 王屿所在的位置地势偏高。 从站着的地方朝远处眺望，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绿色作物。 之不过王屿并不怎么熟悉农作物，所以认不出来是些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在车里酣睡的向远峰醒了。 活动这上半身走到王屿身边，看到面前的景象，忍不住乐了，“这可真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管饱啊。” 随后看王屿一脸茫然，向远峰笑着说道：“下面那大片的是茶园。要不要下去看看？” 王屿惊讶的再次看出去。 印象中茶树都是大树级别的，可是眼前这些跟印象中的可没办法重叠。 向远峰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台地茶。人工种植的。跟你印象中那些大树差别很大。那些茶树以前都是天生天养。现在茶叶价格上去了，对这些茶树也就上心了。不过很多都是在难走荒僻人迹罕至的地方生长，想要时时人工浇灌或者施肥上料难度很大。不像这些台地茶，全靠人工。” “所以，你知道这些很多都农残超标。也就加工成一个个品牌，做成流水线产品，会糊弄糊弄那些不懂却又喜欢附庸风雅的外行人。不过，其实分别这些也很简单。农残喝进嘴里有一种类似锁喉的紧促感。只要喝茶喝出这种感觉，基本就是台地茶无疑了。” 不知不觉又被上了一课。 只不过，既然他不稀罕，干什么表现得这么兴奋。 对此向远峰表示，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闻见过茶香了。就像是被拍在岸边的鱼，已经接近濒死干瘪。 现在别说是台地茶，就是给他些茶叶末让他嚼一嚼，他也心满意足。 反正就是说什么也要下去看看，哪怕闻闻味道他也愿意。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赌石换口茶 王屿环视了一下四周，这种绿油油的田园风光倒也着实有些吸引人。 至少对他们这种从矿区转战果敢根据地，见到的大多黄土遍地的人来说，还是觉得赏心悦目的。 两人开着车下到茶园旁。 向远峰率先一步熄火下车，大踏步朝里面走去。 王屿连忙跟着下车，看了看周围没见一个茶农。 这片茶园就像里边随便生长的那些树木一样，连个栅栏或者篱笆隔离都没有。 连想跟人打个招呼都没处找去。 但就这样贸然进入别人的茶园，要是被当成小偷什么的就不好了。 王屿不放心饥渴难耐的向远峰，生怕他茶瘾发作，不管不顾的祸害人家的财产。 向远峰穿梭在小茶树中间，一脸痴汉模样，时不时捧着一支茶苗大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架势。 “闻味儿可以，千万别动手掐人家的茶叶。咱们身上可没钱。”王屿见缝插针的提醒道。 向远峰半眯着眼睛，哼哼道：“不是还有二百吗？买一点点来解解馋。后面等进了城，咱们去赌两块石头回来，不就有钱了吗……” 他的话音没落，旁边冷不丁传来扑哧一声笑。 向远峰立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谁在那？” 虽然人已经回到了国内，但前面养成的那些一惊一乍的下意识反应可还没那么快适应。 随着周围半人多高的茶树一阵晃动，冒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王屿只来得及看到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以及小麦色健康的肤色，就被向远峰挡住了视线。 耳边传来他热切的声音，“姑娘，你是在这片茶园工作吗？能不能卖给我们一点茶芽？” 因为隔着一道肉墙，王屿看不清姑娘的表情，却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这都是鲜茶，没有经过炒制，你买去做什么？” 向远峰没回答，转身朝王屿伸出了手。 这么明显的动作，王屿要是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要钱，就枉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了。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递给了向远峰。 姑娘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们，“你们身上就两百块，还肯拿出来一半买茶叶？” 这其实也是王屿的心里话。 但是他可不敢说。 向远峰只得添油加醋开始给姑娘讲故事， 言语间将自己塑造成茶痴。 不过好歹也不算是胡编乱造，多少有点根据，王屿也就由着他吹。 最后姑娘咯咯笑起来，将自己背后的一个竹篓递了过来，然后开口说道：“喏，里面都是我刚刚采摘的。你要是不嫌苦涩味重，你就嚼吧。” 向远峰刚刚把手伸过去，就听姑娘继续说道：“钱呢，我也不要你们的。你们就两百块，还是留着后面重要的时候用吧。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们会赌石？” 向远峰大约是听到姑娘说不要钱，连忙抓了一把细嫩的茶芽，丢进嘴里开始嚼。 王屿觉得有些没眼看。 向远峰这动作总是让他想到田地间啃草的老牛。 所以将视线看向姑娘，点了点头。 姑娘笑起来，“那你们吃了我的茶叶，是不是可以力所能及帮我个忙？”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嚼的茶叶。 向远峰不知道是嚼出了苦涩的味道还是正视了姑娘说的问题，呸呸两口将口中的茶叶末吐了出来，略带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们可不会采这玩意儿。这东西难采的要命，还要数着芽片。不行不行……” 姑娘见他翻脸不认人，登时没好气的说道：“谁说让你们采摘茶叶了？你们不是说你们会赌石吗？只要你们帮了我这个忙，别说这些茶叶，就是再送你们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拒绝，将手上的一百块钱放在姑娘的竹篓上面，说道：“这是刚才买你茶叶的钱，只多不少，别说我们占你便宜。这样的台地茶，送我们也是浪费，没人喝。还是你们留着卖钱吧。” 姑娘冷哼一声，伸手将那张百元钞票丢到向远峰脚边，“谁稀罕你的钱。台地茶也是我们农人辛辛苦苦养育起来的，卖钱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你不想要台地茶，那我用我们家的大古树换你们帮个忙，这总行了吧？” 一听大古树，向远峰的腿立刻就跟灌了铅一样走不动了，“大古树？多大？多古？” 姑娘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三百年往上的哟。喝上一口，真是绝了。” 说完，还变魔术似的从斜背着的粗布包里摸出来一个玻璃水杯。 金黄带着些许浅褐色的茶汤，像一道明亮的太阳晃瞎了向远峰的眼。 王屿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你想让我们干什么？” “帮我阿哥赌一块石头。茶叶给你们，还可以请你们去我家吃茶。让我阿哥带你们去看大古树。” 向远峰眼睛朝王屿看过来。 王屿笑着摇摇头，向远峰心里早就有了决断，看自己也是白看。 就算自己拒绝，他也不会顺从。 况且，王屿觉得有些好奇。 这样一个偏僻的乡村，竟然也有赌石这行存在？ 不管自己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又原石的模样啊。 反正赌石本来就是自己的老本行，顺手的事。 能从了向远峰的茶瘾，也不失两全其美。 所以王屿冲姑娘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们可以帮忙掌眼，但涨垮我们概不负责。” 向远峰连忙跟着补充，“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看什么样就一定会说什么话，不会忽悠你们。那……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是先去看料子还是先去喝茶？” 姑娘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有没有可能，咱们先去找我阿哥？” 说完重新背上刚才的竹篓，“走吧，跟着我走。别迷路。” 她脚步轻盈的在前面带路，王屿跟向远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时候向远峰的脑洞又开始发挥作用，“王屿，你知不知道滇省的苗族什么的都分布在什么地方？版纳这边有没有？” 王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摇摇头，不明白向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保卫茶树 向远峰开口解释道：“听说苗人擅蛊术……” 王屿翻了个白眼，“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前面的姑娘应该是听到了，王屿听到她又发出一声扑哧的笑声，但是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他们。 走着走着开始一蹦一跳的唱起了山歌。 不过一点也没耽误进度。 带着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从这片茶园走去了另外一片。 喊两人在这里等着，姑娘自顾自的钻进了茶树丛中。 “她也不担心咱们俩跑了？”向远峰愕然的说道。 王屿没说话，从刚才就不难看出这个姑娘或者说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提淳朴的特点。 就在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姑娘带着一个穿着打扮很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年轻男人走了回来。 “你们……现在归我阿哥管了。”姑娘用一种带着小傲娇又带着小欢喜的语气说道。 那模样就好像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是他的财物，如今财物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手上。 不过因为刚才王屿已经大致了解了姑娘的性格，倒也没有十分在意她的语气。 “你们说的赌石在什么地方？”王屿直奔主题的问道。 姑娘看着年轻男子说道：“你们去吧。茶园这边交给我来就行了。保证耽误不了事。” 男子点点头，热情地朝两人走来，“刚才听阿妹说两位老板会赌石？” 向远峰抢先点了点头，然后狐疑的问道：“你也玩赌石？可我看你们这边不是茶园吗？也没看到什么地方能赌石啊？” 男子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说他叫刀磊，刚才的姑娘是他的妹妹。名叫刀丽。 两人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刀辉。 这两片茶园都是他们家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棵大古树。 而事情就是因这两棵古树而起的。 古树生长在村子的地界上，最早是在刀磊刀丽家祖宅的院子里，后来几十上百年的时间过去，村子在发展，人员在变动，就连地基也变了好几次。 原本的祖宅早就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留下的就只有这两棵不断成长的茶树。 原本茶树并没有什么稀奇，所以也没有人去争抢这东西。 但是这些年，随着普洱茶走向全国，导致了茶叶的价格快速攀升，甚至有些已经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就难免有人开始动起了刀家那两棵茶树的主意。 不过打主意归打主意，大家乡里乡亲，有些事也不好做的太难看。 加上刀家也带领着大家伙儿开始种植台地茶，每年也有商人上门来收购，所以茶树的事虽然一直被人惦记，却也从没有真的做过什么。 但是现在却变了。 刀磊跟刀丽的大哥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玩起了赌石。 原本说的是有绝对稳妥的人带着赌，绝对不会输。靠赌石赚波块钱，把察院的规模再扩大一波，这样兄妹三个都能有一片自己的茶园，这样等刀丽嫁人的时候，茶园就是她的嫁妆，也是她的底气。 刀磊不懂赌石，却觉得大哥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也就没当回事，听听就过去了。 一开始刀辉也确实的带回来一些钱，眼看着赌石也不少赚钱，他就更加红了眼，再也无心打理茶园的生意。 后来形势更是急转直下，不但拿不回来前，甚至还动不动就问刀磊跟刀丽拿钱。 后来更是把那两个茶树给抵押了出去。 听到这里，王屿基本上就明白刀磊的大哥这是碰上了杀猪局。 什么都是假的虚的，对方的最终目的只怕就是那两棵茶树。 这两天就是最后时限，如果他们还凑不出足够的钱来赎树，那茶树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今晚他们大哥说再去赌一局，搏一搏。死也要来个痛快。 这可把刀磊跟刀丽急得不行。 兄妹两个约定好，今晚说什么也要跟着刀辉一起去镇上，说什么也不能被人把茶树抢走。 可是他们对赌石一窍不通，去了也是送人头。 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别无他法。 但王屿跟向远峰就像是两个从天而降的神仙，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活神仙。 刀磊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进了一片林子。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在一棵在王屿看来其貌不扬的树前站定。 向远峰立刻会意，连忙抬头向上张望。 “好家伙！好家伙！” 王屿跟着抬眼看去，上面太高，看不清。 他转而将视线放在树干上。 这三百年的茶树看着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粗啊。 他原本还以为要几个人环抱才能围拢的树干，其实目测上去跟成年男人的大腿差不多粗。 “你确定这有三百年？”王屿忍不住问道。 向远峰白了他一眼，说道：“百年肯定是有的。至于是几百年，这又不是做品牌，谁还来给你测测啊？” 三个人围着两棵茶树转了几圈，王屿很快就意兴阑珊起来。 向远峰倒是相当来劲，扯着刀磊问东问西，最后还是刀磊苦笑着说先言归正传，后面专门拿出时间探讨茶树的问题也完全来的及。 说完还为了避免向远峰继续兴奋，刀磊表示回家他泡茶招待贵客，开始往回走。 向远峰一听说马上就有茶水喝，也顾不得茶树了，连忙扯着王屿跟在刀磊身后。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今晚跟你们一道去镇子上赌石？扳本回来保茶树？”‘向远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王屿知道他肯定没想好事。 因为平常时间，只要看到向远峰一双眼睛眼珠疯狂乱转，那绝对是没憋什么好屁。 关键是他敢问，刀磊也敢承认。 王屿忍不住觉得好笑。 真不知道该说这刀磊是天真还是缺心眼。 路边捡回来的人说什么都信。 这也就是他们真的会赌石，这要是是给刀辉下套的那些人安排来下的套，他们一家还真是钻的齐齐整整。 说话间，在刀磊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座吊脚的两层木屋前。 看样子，这里就是刀家三兄妹的居所了。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砖头料 刀磊进门之后就直奔一张竹桌而去。 王屿抬眼看了看，经过之前向远峰的熏陶，现在王屿对喝茶需要用到的那些杯杯盏盏也有一定的了解。 因此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是刀磊他们喝茶的所在。 向远峰更是压根不用刀磊开口邀请，发现这处所在的时候，直接就坐到了桌边。 甚至毫不见外的伸手扒拉装在密封袋里面的散茶。 刀磊笑着说道：“这些散茶是今年的新茶，为了能让它们尽快转化，所以没有压制成饼。这些只是为了尝今年茶叶的口感，喝起来生味还是重了一些，还得等等退火。咱们喝这些。” 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旁边的竹柜上取过被白纸包包裹着的茶饼。 “这捅是我今天一早打回来的山泉水，泡茶喝可甜了。” 刀磊一边说一边开始烧水泡茶，那一套动作，倒是跟向远峰平日里捣鼓的差不多。 自从回了这房间，刀磊反而不着急说正事了。 只是一个劲跟向远峰探讨着茶叶方面的问题。 王屿知道他这不是不着急，而是转变了策略。 从最开始的平铺直叙，改成迂回战术，通过茶叶吸引向远峰心甘情愿的帮他们办这件事。 就在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门外又走回来一个男人。 跟刀磊的匀称不同，这人看上去很是魁梧，个头甚至比一米八的王屿还要高上一些。 他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就像一堵墙，连房间里的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如果不出所料，这人应该就是刀磊跟刀丽的大哥，刀辉了。 刚刚泡好一开茶的刀磊，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连忙站起身来，冲来人喊道：“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刀辉粗暴的打断了，“我已经听刀丽说过了。你总是喜欢多管闲事，随随便便个什么人，你就觉得能当了救世主？我跟你说，现在这年头，求人不如求己。自家兄弟都靠不住，还指望两个外人……” 看样子，刀辉对刀磊的怨气也不小。 这一通牢骚，算是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算进去了。 “大哥，你这话说的。难道真让我跟阿妹眼睁睁看着你把茶树拱手让人吗？我们是不懂赌石，但阿妹说亲口听这两位老板说他们会赌石……” “呸！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这你也信。莫不是那些人派过来的间谍。” 刀辉的警觉性倒是比弟弟妹妹高。 只不过被人这样当面说到脸上，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愉快。 向远峰慢慢喝完茶杯里的茶，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品味什么玉液琼浆。 好一会儿后，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然后清了清嗓子，朗声冲刀辉说道：“说一百句都不如现场实战。你既然在赌石，那不管输赢手上总会有几块翡翠原石吧？拿出来，试试我们。” 刀辉像是原本已经坚决认定王屿跟向远峰就是彻头彻尾的两个骗子，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开这个口，对方就主动提了出来。 看样子这还是两个江湖老手，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被抓个现行，只怕是很难让他们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刀辉冲他们竖起大拇指，“心理素质很强大。给我等着，一会儿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打的你们这些骗子满地找牙！” 说完转身大踏步走向里间。 刀磊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屿跟向远峰，“两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大哥就是这样的脾气。请你们稍坐，我去跟他谈一谈。两位尽管自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说完，刀磊也匆匆走进那间房间。 王屿斜着眼睛看向远峰，“老向，这可不像你。平常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今天转性了啊。” 面对王屿的打趣，向远峰摇头晃脑的回答道：“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今咱们俩身上穷的只能摸出来个两百块，连油钱都还没着落呢。不想点办法抓紧赚点路费，难不成还真要指望这两条腿丈量回去？” 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但王屿一个字都不信。 要说向远峰不是惦记着人家的茶，他敢把姓倒过来写。 “要单纯是这样的话，我还是通知杜远给咱们转账过来吧。不能让你为了五斗米折腰。要不然回头你还不得念叨我一辈子……” “去你的！”向远峰终于绷不住了，笑骂道：“顺手帮个忙，还能得点茶，有什么不好的。” 说话间，刀磊跟刀辉兄弟两个拉拉扯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样子就知道刀磊的劝说并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刀辉手上抱着两块个头并不算大的原石，他啪一声拍在竹桌上，不屑的开口说道：“看吧，好好看！我都不带欺负你们的。这就是两块明料，你们给我说说这是什么种！什么色！” 王屿跟向远峰一人摸了一块。 王屿这边才刚上眼，向远峰那边已经轻笑出声，“这种狗屁的砖头料，也敢说有色？色在哪？就这些豆色？这特码是没墨了吗？见过见光死的春，还真没见过见光死的豆绿！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王屿被他一套一套的说辞吸引了兴趣，朝他手上的料子看去。 那是一块灰色皮壳的原石，一个半巴掌大小，已经被拦腰解成两半。 粗看上去，像是莫湾基的皮壳。 也不怪向远峰说话不中听，这块料子的横切面的表现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说白瓷底吧，还隐隐透着青色。 青色当中还夹杂着灰味。 向远峰说是见光死，说真的其实还是抬举了这块料子。 这种料子放在平常，不管是王屿还是向远峰，那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今天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要让他们看这种狗屎地。 “你口气挺大啊！”刀辉色厉内荏的说道。 其实心里已经开始虚了。 至少刚才向远峰那是真的一套一套都说出来了，虽然话难听点吧，但专业名词一个接一个的蹦。 刀辉也没来由的信了几分。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出发找场子去 但输人不输阵，刀辉也不可能轻易就认怂。 “你们再看看另外那块！”他说道。 想再多观察观察这两个人。 王屿收回视线正准备依言看去，冷不丁被身边的向远峰直接一把给夺了过去，“我们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你手上要是有真材实料的东西你就拿出来；要是没有，别耽误我们品茶！” 王屿觉得好歹自己此刻还在人家家里做客，刀磊还好水好茶的招待了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向远峰说这话着实有些不够客气。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些人可能就不配有好脸色。 向远峰的话说完之后，刀辉刚才的那些抵触情绪瞬间消失。 下一秒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想想也是，要是刀辉手上能留下个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料子，也就不至于去抵押茶树，更不至于输成这样了还要去靠赌石翻本翻身。 “我今晚要是继续输，家里的茶树就彻底成了别人的。我……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刀辉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喃喃自语。 王屿瞥了一眼向远峰，示意人都这样了有话好好说，别整些有的没的。 向远峰笑起来，活脱脱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我们今晚要是帮你翻本，你准备怎么感谢我们？” 刀辉还没说话，一旁的刀磊就连忙说道：“那两位老板就是我们刀家的恩人，需要什么都尽管拿去。” “那要是要你们的茶树呢？”向远峰半真半假的问道。 刀辉跟刀磊面面相觑，然后都不吱声了。 他们求助于两人，为的就是保住那两棵茶树。 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又被惦记上了。 向远峰继续笑着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上面的印鉴。泡的这一开茶是四年的饼，如今已经醇化的相当不错。唇齿留香、口舌生津。我们也不白得你们的茶。我们或者承包、或者咱们可以谈一谈如何合作。总之你们有足够的发言权。而我们也不会买断你们的茶树，所有权还是在你们。甚至管理也可以还是你们，我们只管结果，过程你们来把控。这些都可以商量。” 刀辉跟刀磊的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一丝喜色。 刀磊更是直接说道：“这种事我们之前也想过。但是外面那些老板，总是巧立各种名目。一开始说的好听，到后面签合同的时候就变了模样。好几次我们都差点着了他们的道。要不是村子里供出来一个学法律的大学生，我们的茶树可能早就保不住了。” “那咱们展开谈论一下？我们保证说什么就是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向远峰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刀辉就忍不住打断，“我说……咱们要不还是先琢磨琢磨今晚赌石这档子事？” 向远峰把王屿拉出来挡枪。 一把将他推到刀辉面前，“跟王老板谈。他赌石要说自己是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刀辉才不管跟自己面对面的是谁，只要是两人的当中的任何一个就行。 当下开口，“王老板，事情是这样的……” 吧啦吧啦一大堆，其实跟刚才刀磊说的内容差不多。 王屿看了看旁边重新跟刀磊打成一片一边喝茶一边高谈的向远峰，心里叹了口气。 无奈地看着刀辉说道：“刀大哥，你还是仔细跟我讲讲你们这边的赌石场子究竟是怎么个玩法吧。” 有准备总是好的，不至于晚上一露面还要重新适应。 不过，王屿也是多虑了。 这些赌石场子，能玩的范围有限。 听刀辉描述下来，其实跟边城那边赌石场子的规则玩法大差不差。 或者说都是换汤不换药的玩法。 这倒是让王屿心里更有了几分底气。 在边城跟骠国都没遇到过什么要命的阻力，更何况在这个赌石并不算专业的地方。 分分钟玩他的遍。 中午时分刀丽收工回来，简单做了些米线面条之类的简单午餐，兄妹三人加王屿跟向远峰五个人哧溜哧溜解决了肚子的问题。 下午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昨晚压根就没睡好，饱困翻涌上来的时候，让人压根无力抵抗。 昏昏沉沉不知道谁了多长时间，王屿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 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刀丽的脸庞，“王老板，醒醒，准备吃晚饭了。” 王屿这才发现光线似乎更暗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他稍稍活动了一下。 躺在人家的地席上睡的昏天暗地，多少让王屿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坐好，同时飞快地将身边的向远峰也给晃醒了。 刀丽歉意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两位老板，因为从这边赶到镇子话要一个多小时。我大哥说晚上七点多钟那边的赌石场子就开始了。所以咱们只能早些时候吃晚饭，然后你们上路。” 王屿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跟向远峰这边没问题。客随主便，正事要紧其他事都无所谓。 晚上时间充裕，饭菜的种类较之中午明显丰盛了许多。 刀丽的手很巧，人也勤快，晚上的时候，王屿迟到了很多茶叶做的茶点茶糕茶饭，很是新奇。 看向远峰也是差不多，对于这种神奇的东方树叶还能有这么多的吃法做法，表示赞叹。 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 风卷残云吃完饭，刀丽还贴心的给几人没人跑了一杯随身带的茶汤，这才将他们送上车子。 可能因为今晚的情况比较要紧，所以除了刀丽留下看家之外，刀磊驾车，刀辉坐在副驾驶座，明显两人都要去。 嘱咐好刀丽看好家注意安全之后，刀磊一脚油门踩下去，皮卡车轰隆作响的开了出去。 外面天色略显昏暗，窗外的景色轻易就钻进人的眼底。 大片大片青绿色的台地茶树，构成了这里赏心悦目又令人心生向往的自然环境。 向远峰打开车窗，深深嗅了一大口暗香浮动的空气。 王屿跟着他做了同样的动作，明显的茶香顺着鼻腔传递给大脑一种愉悦的舒爽感。 要是自己能生活在这样的世外田园，只怕早就无心赌石名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两万一局 车子开了不长时间，就将赏心悦目的茶园远远甩在身后。 没有了农作物的加持，黄土地还是黄土地，跟城市的差距一下就显现出来。 向远峰关上车窗，收回视线，开口问刀辉，“今晚到了地方，一切听指挥。不要由着性子来。只要你听话，我跟王老板保证你今晚肯定不会赔。至于能赚多少，就看个人造化。得失心不要那么重。” 刀辉回头看着他，“向老板，不是我贪，实在是如果回不了本，我家这茶树还是要被对方收走。到时候我们拿什么跟两位老板合作。难不成你们还这能看得上眼这些台地茶？” 这话让刀磊有些不满，“大哥，台地茶也是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现在种什么作物不得上药……” 刀辉瞪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 向远峰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把茶树抵押了多少？” 这个问题倒是一下戳中了刀辉难以启齿的心事，他甚至心虚的瞥了一眼刀磊，然后嗫嚅着说道：“八十万……” 刀磊脚下一阵急刹，“多少？我跟刀丽前前后后也给了你一些，怎么还差这么多？” 刀辉冷哼了一声，“就你们给的那点，够干什么……” 刀磊的脸都变绿了，“咱们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种植茶园，雇人买药灌溉都需要花钱，能挤出来那些已经是全部的了。” 刀辉自知理亏，也不再说话。 王屿跟向远峰也不想听他们兄弟俩吵架，向远峰干脆问道：“那你要赌多少场石头才能扳回本钱？你算过这笔账吗？” 刀辉来了兴致，“我想过了，我现在身上的钱还够赌一场基本局。如果赢了，那么翻一倍之后，我们可以升级上晋级场。然后咱们……”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当这是升级打怪呢？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耗，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 刀辉连忙说道：“不怕，只要进展顺利，两位老板不打眼，咱们手上的本金只要够，就直接去地狱级。那些料子个顶个让人心惊肉跳……” “黑皮料子？”王屿好奇的问了一句。 刀辉点头，“对！老板果然是行家，什么都懂。” 这马屁拍的是真牵强。 不过跟刀辉说话是真话不投机，要不是向远峰惦记着人家的茶树，王屿是真不想掺和这档子事。 向远峰在后面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今晚上看你的了。” “那你呢？”王屿没好气的问道。 “我就负责跟他们勾兑茶树的事，尽全力为我们争取更大的权益。”向远峰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是为了那点口腹之欲，王屿还能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 不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临第一线赌石了。这段时间手玩件进化的很快，已经蜕变了好几个阶段，王屿心里多少也有些期待它现如今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不过刀辉参与的这种级别的赌石，手玩件第一形态都完全能够应付。 更别说现在了。 车子走了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才在刀辉的指挥下抵达了目的地。 这个城镇看上去明显繁华，甚至有很多打扮的很华丽的行人。 看的王屿跟向远峰一阵新鲜。 尤其是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回国，更没见过这么多同胞聚集的场面，感到新鲜也很正常。 停好车子的刀磊解释这些行人都是游客。 自从版纳这边的旅游业火了之后，到处都能看到这种租售华丽服装的店面。 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有点像傣族传统服装却又更像大象国那边的服饰风格。 但游客们穿的很开心，拍照拍的也心满意足。 他们还要步行穿过眼前这个游客如梭的小广场，走到对面。 一个门口亮着七彩霓虹的仓库模样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两位老板。”刀辉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兴奋。 在这种时候，王屿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赌石中这个赌字的含义。 刀辉就像是一个赌瘾发作的赌徒，两眼射出精亮的光芒，在暗夜中闪闪发光。 向远峰并没着急进去，一把拉住显得急不可耐的刀辉，“刚才说的你还记得吗？进去之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自作主张，也不能擅自行事。” 刀辉想也不想的点点头，然后闪身率先钻了进去。 向远峰无奈的摇摇头连忙跟上。 王屿跟走在自己身边的刀磊说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就一个任务，看住他。也许这是你们脱离眼前这种生活的唯一机会。等我们走了，由着你大哥这样下去，你们辛辛苦苦赚出来的钱早晚都要填进这个无底洞。” 刀磊知道王屿所言不虚，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放心王老板。今晚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我大哥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王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抬脚跟着走进去。 一进到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声音。 要不是王屿知道这里面是赌石的地方，只怕还以为自己是进了迪厅呢。 灯光分为倒是不错，环境幽暗，极为适合赌石。 就是这些动次打次的音乐声是真的扰人心神，烦的厉害。 刀辉进门之后直奔一旁的服务台。 里面的男人显然认识他，笑着揶揄道：“哟，刀老板，您还真是越挫越勇。还敢来呢？” 刀辉没理会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拍在桌面上，说道：“先给我开一场基本局。” 男人看着眼前的钞票，哼了一声，“真不好意思，刀老板，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老板赌基本局，都觉得太小没意思。要不……您再加点？开场晋级局？” 王屿抬眼看去，刚才刀辉拍出来的少说也有两万块。 竟然只是基本局。 而且听前台这人的说法，来这里的人还都嫌小，不愿意赌？ 还真是见了西洋景了，两万块的基本局，边城都不敢这么玩。 当下忍不住帮刀辉说了两句，结果服务台里面的男人立刻将了他一军。 “这老板脸生的很。要不你跟一局，你们两人赌，这局不就开了吗？反正也不贵，就两万块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验证升级后的异能 男人说完见王屿瞬间哑了火，立刻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 “等着吧。要是拿不出更多钱来，就只能等等看后面会不会有一样穷酸的老板跟你们对赌了。” 男人说完，就好像穷气会传染似的，远远躲到一边去玩手机去了。 刀磊看到自己大哥平白受这样气显得很是不忿，先过去跟男人理论，却被刀辉一把给拉住了。 “算了算了，习惯就好。今晚是来赌石扳本的，不要节外生枝。” 刀磊是一个听劝的人，见大哥发话了，强忍下心头恶气，没再说什么。 四个人等了好一会儿，中间倒是也来过几个人，不过倒也确如男人所说，开局就是晋级局。 王屿甚至都等困了，迷糊中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走过来。 “哟呵，这不是刀辉吗？你又来了？怎么还没上场呢？在这看什么呢？” “朱老板，您看您说的。这不是没能等到对赌的人吗……”刀辉讪讪的说道。 “嗐，我当什么情况呢。来，咱们俩来开一局。去选料子吧……去啊，还愣着干什么？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愿赌服输。今晚这一句不管咱们谁赢谁输，都落子无悔。你也别怨我不留情面。咱们赌桌上面见真章。” 男人说完，就溜达着去一旁的货架上选料子去了。 王屿见他没往服务台前交赌资，好奇的问了一句刀辉。 刀辉解释这人就是这家赌石场子的老板，人送外号“版纳一阳指”。 这下向远峰都好奇起来，“一阳指不是大理段氏吗？跟版纳什么关系？” 刀辉叹了口气，“真是出师不利。这么一来，今晚还有没有机会开第二局还是个未知数。” 刀磊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这人赌石很厉害？” 刀辉说道：“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据说是这么回事。” 向远峰笑起来，“别愁眉苦脸了，你要知道风险跟机遇是并存的。说不定这就是转机呢。” 说完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阳指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刀辉，你今晚看样子是输定了。这样的局你还怎么赌？干脆认输乖乖把钱送出去得了……” 一阳指立刻不乐意了，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自己欺负人吗。 虽然他是欺负人，可也不愿意别人把话当着他的面说到他脸上。 “不愿意赌可以不赌。谁也没求着谁。我也不愿意被人说欺负人，你们要是能赢了我，我出双倍赌资。赌不赌随你们。” 王屿知道向远峰等的就是对方自大，飞快地在心里算了笔账，要是按照一阳指的说法，这一场下来，刀辉就能两万变六万。 即便扣掉一定比例的服务费，也还有五万多。 这才是基本局，继续往晋级局靠一靠，没准今晚还真有概率把茶树赢回来。 当下趁着他们打嘴仗的功夫，站到货架前认真看向那一排排料子。 王屿只感到眼前红芒一闪，紧接着眼前的料子就变了个模样。 只不过可能因为这部分料子的整体品质不怎么样，所以料子身上的白光并不算强烈。 不过这也不耽误王屿矮个子里面拔将军，将白光相对最明亮的那块捡了出来，不着痕迹的示意了一下刀辉。 从刚才王屿站到货架前开始，刀辉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他身上。 虽然是一起来了不假，但他还是担心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的究竟行不行。 这两万块可是他身上最后的资本，真要是输了，茶树就真的回不来了。 眼见王屿并没有怎么赌，甚至连电筒光都没照一个，他心里那根怀疑的弦立刻被拨动。 迟疑的看着王屿，迟迟不动。 反倒是把一旁的刀磊急的不行，直接开口问一阳指，“我是刀辉的弟弟，我选料子行不行？” 一阳指耸了耸肩，“只要刀辉老板没意见，我也无所谓。” 得到这句话，刀磊一步迈到王屿身边，将他选出来的那块料子拿在手里。 一阳指不屑的笑起来，“赌石可不是你这种摸到哪块算哪块。抽空还是让你哥哥好好教教你吧。不过……算了，你们高兴就好。是不是就这块不改了？” 他一边问一边看向刀辉。 毕竟钱是他拍出来的，贸然接受他弟弟的选择，一阳指也担心后面他会赖账。 刀辉还在犹豫，气的刀磊变了脸。 一阳指走到刀家哥俩身边，看着刀磊手上的料子，点点头，“木那的红砂皮，场口是个好场口。要是蒙的也算有些运气在身上。” 这话一说出口，像是给刀辉增添了莫大的信心。 他连忙说道：“我们就选这块了。” 一阳指笑笑，“那就让你们掌握主动权，既然你们已经选好了。那我可就要开始了。” 说完，视线开始流连在货架上。 王屿也很好奇这个被吹的天花乱坠的赌石高手能选出来什么样的料子，所以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 他倒是来了个全套。又是湿水又是打光，折腾半天，足足半个多小事，最后选出来一块莫西砂。 两个料子个头差不多大，差不多有一块半砖头大小。 也都是知名场口，看上去旗鼓相当。 不过，刚才王屿用眼睛辨别过，那块莫西砂的白光相当微弱。 按照他之前对手玩件跟自己之间感应的这个规律来判断，这种程度的光芒，可能种水最多也就能到个细糯种都不错了。 在别人看来，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但是在王屿眼中，这场赌局已经出了胜负。 所以在双方选定料子，交由赌石场子里的人手在一旁的水切机上开始切割开始，王屿就趁这个空挡，去旁边那些赌桌前，进一步了解晋级局的规则去了。 直到这边水切机的声音停了，他才又转了回来。 他想知道，自己眼中不同程度的光芒，对应的料子品质。 自己也不能白来一趟，就把这里当成一个验证场地，总结一下自己的异能究竟对应料子的什么种水、什么色，也不错。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小老板绝不认栽 一阳指的表情很是有些不服。 毫无风度的冲切机旁的手下喊道：“没搞错吧？” 那两个手下只管做事，哪里明白一阳指更具体的意思。 一时间唯唯诺诺完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的模样。 王屿伸头看过去，他帮刀辉选的那块木那红砂皮的皮壳差不多将近半指厚。 这对于一块个头并不算特别大的料子来说，绝对算厚的。 而木那的料子都不用说别的，有一个常规的公式，就是皮壳越厚内化的概率就越大。 而木那就是一个赌里面玉肉内化的场口。 只要里面出现内化迹象，种水至少上升一到两个档次，那就必然是毫无悬念的稳涨不垮。 更关键的是这块木那料，玉肉还爆出了大片的春色打底。 翡翠只要一旦爆色，那价值也必定是打着滚儿的往上翻。 反观一阳指那块莫西砂。 虽然是种水之王不错，但这块莫西砂显然没有传承这个场口的美好传说。 种水比王屿设想的稍微好一点，勉强能攀上一个糯冰吧。 其实就是糯种，但一阳指是老板，面子里子还是要顾及一些。 种水不如刀辉的料子，底色更是没有可比性，就这样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的局面，一阳指竟然还妄图强行圆场子挽尊。 要光是嘴上说说给自己争面子也就算了。 大家也不介意给他这个面子，反正刀家兄弟求的是财，名声这东西爱谁要谁要。 但他竟然试图坏规矩毁约，那可就真没得商量了。 最后眼见今天刀辉硬气，绝不妥协。再加上旁边桌子上的客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的频频侧目，因此一阳指最后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彻底接受自己栽到刀辉等人手上这个事实。 只不过，想让他就这么拱手把钱送出去，他是必然不甘心的。 因此看到刀辉喜滋滋的点钱时，一阳指脸上挂着阴沉的笑容，提议他们再到晋级局上赌一场。 别看刀辉五大三粗不像个有心机的人，但其实说话拿捏别人很是得心应手。 他手上没停下点钱的动作，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刚才都是侥幸赚到的。一会儿要是再赢一局，就太不好意思了。“ 这话的内容本身就够让人生气的，尤其结合上他那无比认真的语气，让一阳指看了格外的生气。 “赢了就想算？咱们赌石场子里就没这个说法！我说赌就赌！要不然你看看除了我之外谁还敢跟你对赌！” 一阳指顾不得自己的风度跟身份，滚刀肉一般的说道。 刀辉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是跟自己玩真的。 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王屿。 见他神态如常镇定自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底气，开始跟一阳指提条件。 从刚才一阳指的德行中，他也看出来了，对方绝对是一个急了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 他之所以还要跟自己赌第二局，完全是因为他咽不下刚才那口气。 现在存的心思都是找回刚才的场子。 要是一会儿再输了，那可真只有鬼才知道他会怎么耍赖。 那现在不得让他先把钱拍出来，难不成还等着一会儿看他赖账啊。 一阳指嘿嘿冷笑着听刀辉跟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马上就总结出来了。 这孙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要赌就得见现钱。 一阳指挥了挥手，把刚才前台的男人召唤过来，“给我拿五万块现金出来！” 前台男人显得有些为难，“老板，这么一来，晚上我就对不上账了……” 一阳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现金！我给你转账！不会让你不好交差的！” 前台男人这才配合的颠颠回去给一阳指数钱去了。 王屿也从这番对话中大致了解了这个赌石场子的经营方式。 一阳指应该是这个场子的老板之一。 而且很显然还只是一个小老板。 因为管钱的一般都是被有话语权的人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 而这个天天跟钱打交道的前台男人，显然不是一阳指的人。 想明白这些，王屿下意识去看向远峰。 却见他脸上荡漾着一个洞察一切的笑容，王屿心里瞬间了然。 这些事向远峰比自己在行多了。 连自己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要是以为向远峰还被蒙在鼓里，那夜未眠太小看他了。 不过看明白这些对他们赌石并没什么直接帮助。 其实这种形式的赌石，简单粗暴是不假，但比起其他的那些方式来说至少还算得上公平公正。 只要你有眼力跟运气，那还真是有一定的机会扳本的。 不像其他那些赌博或者博彩，能出老千、还能有其他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趁着一阳指等着拿钱的空，刀辉跟其他几人科普起晋级局的规则来。 跟刚才那一局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有一点，那就是赌金翻倍了。 两万变六万。 刚才刀辉赢了一阳指，所以一阳指出了一开始拍出来的两万块，还要再拿出相同的本金给刀辉。 同时还要付两块料子的费用。 不过想着一阳指是场子的老板之一，这个本钱他给不给还是两说。 不过这跟王屿刀辉等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是他们内部的问题。 这就使得刀辉的赌资一下从两万块翻到了六万。 当然，给场子里支付百分之十的服务费是没跑的。 但就算去掉六千块服务费，他手上也还有五万多块。 参加晋级局完全没问题。 看样子这也是赌石场子里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只有让这些赌徒们能够顺着等级一桌一桌赌下去，才能有望在最后一笔将他们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掏出来。 向远峰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那也就是说，下一局如果依然赢，你就能得到十五万。是这么理解吧？” 刀辉忙不迭地点头，连声称赞向远峰真是一个懂得举一反三的聪明人。 说实话，被他表扬，让向远峰完全没感受到一丁点儿的高兴，甚至希望他能少说两句。 王屿则是问道：“赌石的规则有没有更具体化的要求？“ 要是要求没有相应提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刀辉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并没玩过几次晋级局。两位老板也看到了，这晋级局至少也要五万块，我哪有那么多钱一掷千金啊。” 刀磊撇了撇嘴，“大哥，不是当弟弟的说你。两万块对咱们家来说，已经是一掷千金了。现在茶园哪哪不需要用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刀辉就带着相当不满的情绪开口道：“等把这次的事了了。欠你们的钱我用茶园抵。只要能把那两棵古树弄回来，解了这次的燃眉之急，以后就好了！” 刀磊嘴唇动了动，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刀辉的样子，最后还是自己咽了回去。 王屿听完刀辉的话，在心里直摇头。 这样的心态就算这次危机能安然度过，后面也得继续折腾出幺蛾子。 看样子这次事情一了结，立刻帮向远峰把茶树的问题解决掉。 至于后面，那就只能看刀辉如何选择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王屿跟向远峰还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做到现如今这样的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 总不能要求他们又管杀又管埋。 刀辉应付完刀磊之后，又继续说道：“玩过那么一两回晋级局，其余时间都是玩的基本局，就这还落得这个下场。这要是经常玩那还了得。所以我实在记不得规则了。只记得的确要求更详细了一些……” 王屿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干脆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旁边的赌桌上。 刚才原本他的注意力就在那边，只是刀辉跟一阳指的料子切好中途又转走了注意力。 这会儿再看回去，人家那边双方的料子都已经上了切机。 不过好在晋级局并不是只有这一桌。 王屿溜达着又走向另一张桌子。 心里盘算着，晋级局都已经玩的这么大，不知道往上还有什么桌。 要是一切顺利，通过晋级局积累下更多的赌资，那么后面再升一个档次，没准还能赶在十二点之前攒够本。 同时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理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赌徒心理。 他这会儿面前的桌子上，站着一男一女在对赌。 说实话王屿也算见了不少类似这样的场景，基本上都是以男人为多，女人似乎还真没怎么见过。 因此不免多看了几眼。 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露出肚脐的短上装，下身穿一条及踝的长筒裙。 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头长到腰际的波浪长发。一时间还真是让王屿很难分辨她究竟是当地的傣族还是外来的游客。 女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很是有些装嫩的嫌疑。 娇滴滴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说道：“抓紧时间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只陪你玩呀。” 王屿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即便是在这喧闹的环境里。 “这一局玩的钱多，总要谨慎一些。”男人说道。 女人轻笑一声，“谨慎？哪个谨慎的好人会来玩这个呀？小哥哥，差不多得了。” 说完还朝男人抛了一个媚眼。 王屿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强忍着不适将视线落在两人手边的料子上。 准确的说是女人手边的料子上，因为男人还没最终选定，此刻视线正在三块料子当中流连。 女人手边是一块墨绿色皮壳的小料子。 个头不大，也就一个成年男人的拳头般大小。 似乎是发现王屿审视的目光，不知道女人是出于显摆考虑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将手边的料子朝王屿这边挪了挪。 虽然个头不大，但从王屿的距离看过去，借着忽明忽暗的摇晃光线，还是可以看到上面时不时闪过的莹亮光泽。 这是一块墨绿色的蜡壳？ 王屿还是有些看不分明，又不能把脸贴到料子上去看。 这时心念动起的瞬间，眼中红芒一闪。 那料子的模样就像是立体成像在自己脑海中一样，就连上面的跳壳裂王屿都看得分明。 这是一块蜡壳后江！ 不但如此，料子上散发着浓郁的白光。 比起刚才自己帮刀辉选出来的那块光芒浓郁的多。 王屿不禁多看了女人几眼。 原本看她那娇滴滴的样子，以为是个青铜。 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王者。 这女人绝对懂赌石，远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 不用看对面男人选什么，王屿都知道他输定了。 首先在气势上他就输了。 女人把他吃的死死的。 更别说他们两人周围那些料子，就没有一块能够超越女人手上的那块后江。 她要是不赢，就见鬼了。 男人开口说道：“这一局赌什么？” 女人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自己纤长的指甲，不耐的说道：“赌爆色啊，这么块就忘了？小哥哥，你这记忆力可是需要加强一下了呢。这才过了几分钟，你都问我好几遍了呢……” 男人嘿嘿一笑，将手边三块料子的其中一块丢到了桌子中央，“就它了！来吧小宝贝，你可要记好我们说的，不许赖账。”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受了女人的传染，还是王屿被女人那矫揉造作的模样整出了心理阴影。 总之听完男人说的话，又是一阵恶寒。 自己就是陪人来赌个石，还要遭这份罪。 看样子，这个男人不但想要钱，还惦记着财色双收。 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也不想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等着他去捡。 男人说完之后，话题一收又说道：“不能只赌爆色，我要添一笔，比市值！” 女人看上去更不耐烦了，“市值？你说值三百我觉得值三万，那听谁的？黄金有价玉无价，现在要是能有个精准定价标准，也就没那么多纠纷了。” 男人胸有成竹的奸笑起来，“此言差矣。这个场子还真有这样的高人在。不说一定能百分百精准定价，但八九不离十，至少不会出现你说的三百跟三万这么大的差距。只要赌客有这个需要，他们场子就会安排人来鉴定价值。”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说一套做一套 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 没过一会儿就相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抓紧时间，我很忙。” 旁边两个场子里的手下将两人的料子分别拿走，准备下刀的时候，男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比市值。 通过那两个操作水切机的男人表情，就不难看出这样的要求她们应该是很少遇到。 但顾客就是上帝，既然上帝开口了，怎么也要试试看能不能满足。 反正他们只是个传话的，能不能做到也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 所以其中一个朝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另外那个就颠颠的走了。 但凡是个懂的就知道这事麻烦，尤其是对于这种赌石场子的人来说，赚的是快钱，简单粗暴把局结了，拿服务费，料子再赚一道吗，完美。 但不知道今天这赌石场子的人心情好，还是男人有什么特别的身份背景。 总之，王屿很快就看到刚才离开的那个手下，带着一个人快步走了回来。 光线昏暗，只看到影影绰绰两道人影。 不过不知道是光影带来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王屿总觉得那道身影看起来……似曾相识。 这时候，刀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贴在王屿耳边说一阳指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的第二局马上就要开了。 王屿虽然很想知道后面的估值部分。 但正事要紧，不能由着性子来。 想到这里，他只能无奈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回到刀辉跟一阳指身上。 两人并没有换桌子，但是挑选石头的货架范围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排更大的、更高、料子更多的货架，上面的原石不管从数量还是种类上，都要更多。 果然不同的价格对应的选择余地也不同。 刀辉这会儿的底气明显已经没有刚才的从容。 一看就是心里没底，虚得很。 一阳指歪嘴一笑，“刚才不是发挥的很好嘛、这一次保持，看看幸运之神还会不会眷顾你。” 刀辉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看了一眼王屿。 虽然是带着两个帮手来的，但刀辉明显感觉还是王屿带给自己的底气更足。 可能是因为他话少的原因。 那个向老板简直就是个话痨，。 所以刀辉想都不想就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王屿身上。 “选吧？还在等什么呢？难不成赌石还要看时辰不成？”一阳指冷嘲热讽起来。 完全没有了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气度。 装的就是装的，在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可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一旦触动了他的利益，那就原形毕露。 “刚才是我先选的。这一次，还是您先请。礼尚往来、礼尚往来……”刀辉笑着说道，一脸真诚。 “算你小子有心。”一阳指理所当然的朝货架走去。 他转过身的时候，刀辉的视线立刻转移到了王屿身上，一脸的焦急。 王屿知道，她是在催促自己赶紧想办法。 赌局开始之前，王屿没能事先踩点。这会儿再插进去掺和一脚，那肯定会引起一阳指那边的不满。 王屿倒是不着急，眼中红光闪过，这一排货架上料子的情况，一目了然。 其中从上往下数第二排左手边第四块料子的白光表现最是强烈。 王屿没走近，看不出出自什么场口。 只能看到个头差不多有一个常规气球那么大。 皮壳颜色不算浅。 因为浅色的皮壳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很好分辨。 向远峰在旁边伸手拉了拉王屿，“要不要给你制造一点机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好像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还有人会偷听他们的对话一样。 王屿正准备回答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阳指伸手将那块料子给抱了起来。 王屿的心忽的一下漏跳了一拍。 好家伙，就这块料子的白光最强，这要是被他选走了，一会儿刀辉还选个锤子啊。 这可是刀辉唯一翻身的机会。 就那么两万块，经过第一轮搏杀才翻到了五万块。 这一句要是输了，就什么都别想了。 什么扳本、什么茶树、什么八十万，都没机会了。 向远峰虽然不知道这会儿王屿的心理活动，但长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还是很快让他意识到有问题。 顺着王屿的视线看出来，一阳指的动作在他眼前八无限放大。 他连忙伸脚踢了刀辉一下，“你还不赶紧的去选！还傻站在这干什么？知不知道今晚时间紧任务重？” 刀辉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但看了看王屿跟向远峰两人的神情，还是将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缩了缩脖子长长吸了口气，也朝着货架那边走了过去。 一阳指原本应该是已经差不多选定的状态，就差抱着料子转身回赌桌了。 结果看到刀辉前面说一套后面做另一套，顿时心生不悦，就想给他来点下马威。 所以将手上的料子重新放了回去。 斜着眼瞪着到刀辉开口说道：“也算是场子里的老人了。懂不懂规矩了？别人还没选好，你怎么就插进来了？这也就是我大气好说话，这要是换个什么其他的客人，冲撞了人家的气场。你就等着好看吧。” 刀辉虽然看石头不怎么样，但审时度势看人看事多少还是有些心眼的。 从刚才王屿跟向远峰的表现来看，他差不多也能才出来一点点相关原因。 如今哪里管一阳指怎么阴阳自己，只是凑过去贱嗖嗖的摸出来一盒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哪能这点规矩不懂。这不是想着给您点个火……” 一阳指一边嫌弃地看着他，一边却又表现出对他这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很受用的样子。 高姿态的拿过刀辉递过来的烟，放在鼻端嗅了一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显然刀辉这烟的档次并不能让他满意。 但欺负老实人也得有个限度，至少不能伸手就打笑脸人。 所以接都接了，也不能当着人面就丢地上。 所以只能勉强的将烟夹在自己耳朵上，哼了一声，“我还没选好。你一边待着去！” “哎，好嘞！您慢慢选，我就在旁边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玩又玩不起 一阳指的白眼就差直接翻上天灵盖了。 刀辉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他喜欢低姿态是吧？那就好好成全成全他，让他在那候着去吧。 一阳指又开始研究起最开始关注的几块料子，像是心里还有些琢磨不定。 王屿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冲向远峰说道：“注意刀辉，选刚才一阳指手上那块就没错。” 关于这一点，向远峰刚才就已经意识到了。 但这个时候，王屿说这个明显是要甩手走人的架势，于是疑惑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王屿当然是还惦记着另外那张桌子上的赌局。 因为那个男人又要估价又要做对比的，没准还会因为对结果的不满意提出诸多质疑，所以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结束不了。 王屿也没准备回应向远峰的问题，学着他的惯用表情，挑了挑眉就走了。 徒留向远峰在身后直翻白眼。 等情绪回落之后，这才突然梵音过来，王屿压根就没朝货架那边走，怎么就得出了论断？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王屿已经走到旁边的背影。 脑海中想起之前王屿类似梦游的种种异常反应，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又被刀辉和一阳指那边给吸引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刀辉也是个人才。 平常在弟弟妹妹面前脾气不小，出来就明白低头做人的道理了。 愣是把一阳指弄的一点脾气没有，却又被他烦的不行。 王屿走回的时候，男人正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发飙，“市值怎么就不能把个头考虑进去了？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这么判断价格准确吗？” 那道背对着王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种赌石场子的规矩，向来都是只对比种水色，不看大小。要不然这些大大小小的料子，是个人都知道奔着大块头的去，这么赌就没意思了……” “你说没意思就没意思？什么都是你们说！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叫嚣起来。 别说， 刚才只是觉得身影的动作有些眼熟，这会儿听到声音，王屿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明显了。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自己在版纳这边压根也没什么熟人啊。 男人叫嚣完之后，原本一直在对面默不作声一会儿摸头发一会儿看指甲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然后，王屿甚至都没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一柄锋利的小刀带着强劲的力道破空而来，直直落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 距离他身体紧贴着的桌子边缘，大约也就五厘米左右的样子。 男人估计吓傻了，一时间竟然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这变故令那道背对着王屿的身影向后跳了起来。 动作幅度之大，直接跳到了王屿脚上。 这看热闹被拉下水的无妄之灾，也是没谁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身影连忙道歉，同时转过身来。 两人同时惊呆了。 王屿大张着嘴巴，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就在王屿准备张开怀抱跟对方来个久别重逢的大大熊抱时，对面的人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淡定的转过身去。 王屿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也许是工作时间，不方便叙旧寒暄。 不过没关系，自己今晚有大把的时间等着他下班畅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很长时间没见过的韩清。 王屿还一直以为他在帝都好好待着，没准婚都结了，却没记得给他们发一张哪怕是电子请柬。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女人的声音传来，“来这里玩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别赢的时候美上天，输了就玩不起。最看不起这样的杂碎！” “你个臭娘儿们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我听听？你今天出门着急没刷牙是不是？嘴这么臭！”男人嘴里开始不干不净骂起来。 女人嘴里发出嗬嗬一声冷笑，单手撑着桌面，要不跟上半身发力，像个陀螺一样，一双匀称的双腿从桌面上扫过，对准男人的胸口就踹了过去。 王屿眼都看直了，不过不是看腿。 女人刚才跟男人废话那一大串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开始为这一刻做准备。 原本到脚踝的筒裙，已经被她翻卷起来。 要不然刚才那一招还真不好施展。 男人吃痛加力道作用下，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下。 看向女人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王屿暗自摇摇头。 很明显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姑娘并不是看上去一推就倒的样子，这男人要是到这里及时认输，后面的场面可能还不会太过于难看。 但王屿同时也并不认为他会懂得及时收手给自己留下颜面。 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了过来，就连刚才一直在拿腔拿势的一阳指这会儿也顾不得寒碜刀辉了。 两人像两只土拨鼠一样，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向远峰更是从刚才热闹的时候就已经蹦了过来。 还好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赌桌上的男女身上，并没有发现一旁的老熟人韩清。 男人无能狂怒了好一会儿，然后抓起手边的料子朝对面的女人砸去。 这点那小儿科的手段，对伸手敏捷的她来说，压根不够看的。 稍稍一个侧头就躲避了过去。 男人看样子是想趁着她躲危险的时候，趁机从桌子上放偷袭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的。 然而，看着不高的桌子、被女人轻松跳跃的桌子，在自己亲身验证的时候却仿佛一道天堑。 他接连尝试了两次，都未能顺利跳上。 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低笑声。 站在王屿身边的向远峰更是在爆了一句经典国粹后，夸张的前仰后合的边笑边拍王屿肩膀。 王屿还没来得及让他矜持一点，避免引火烧身。 就看到男人瞪着一双牛眼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果然是成功将火力给引到自己身上来了啊。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俄罗斯方块？ 向远峰连忙调整了一下状态，倒不是怕对方，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其他事端，耽误正事。 但是很显然，男人并没有打算因为他们的退让而翻篇。 “你们是闲的没事干吗？”他低声吼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干了什么，永远都是找别人的问题。 “抱歉抱歉，你继续……继续……” 向远峰忍着笑说道。 男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以及他身边的王屿，完全不是准备善了的模样。 可能已经确认女人是个不好拿捏的刺儿头，将王屿跟向远峰当成了挽尊的软柿子。 王屿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继续没完没了就跟他手底下见真章。 但那边的韩青当然不可能只是眼睁睁看着。 几乎是随着男人震怒，他立刻开口说道：“现在两位对这两块料子还有什么争议吗？如果不想让我的判断， 还可以换个人过来给你们股估值。不过，恕我直言，就算加上个头这方面的因素，这块后江也是稳赢的。毕竟它的色就现在看也已经到了黄阳绿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粗暴的打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跟这娘儿们有一腿？” 才刚说完，桌子上的女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男人面前，伸手就是两个大嘴巴。 耳光响亮，就连场子咣咣的音乐声都没能完美盖过。 这耳光看着就疼。 但是刚才男人应该是被别女人给吓破了胆，所以这会儿色厉内荏，只敢嘴上哔哔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想找事我奉陪到底。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说什么你是谁谁谁。来这种地方玩的，有几个是素的？敢不敢跟我比一比？你不仅赌石的本事不如我，就连你的关系也不如我。不过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要不然等下闹的更下不来台，可就不好看了。” 女人声音冷冷的，跟刚才娇滴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要不然人家怎么会说，女人心海底针。 这变脸的速度，再没有其他生物能比得过了。 韩青朝切机旁说愣神的男人喊道：“再去找个师傅过来，给这两位老板的料子估个值。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后面的情况就跟我没关系了。” 向远峰刚才也已经看到了他。 但是看王屿跟他两个人都表现的很淡定，就像是之前没什么交集一样，很快就意识到他们的想法，默不作声看观察着他们俩的反应。 这个时候，王屿感到身后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转头就看到刀磊欲言又止的脸。 刚想问怎么了，刀磊就伸手朝着货架那边指了指。 王屿连忙看去，只见刀辉跟一阳指都已经选好了料子。 可能连赌桌都没回，就已经在跟水切机面前的人讨论着解石的事宜了。 王屿连忙朝着两人手上的料子看去，立刻发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事。 先前那块白光浓郁的来哦字此刻正在一阳指手上抱着，而到会手上抱着的料子只散发着极为微弱，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 虽然隔的远，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块深色皮壳的料子。 好家伙，谁给他的胆量？ 难不成以为只要是黑色皮壳就一定是好料子？ 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向远峰。 他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发现端倪，看上去反应倒是还算正常。 但就在王屿挪开视线的时候，就听到向远峰爆了一句粗口。 看样眼神在线。 刀磊明显是听到了向远峰的声音，加上刚才的情况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他焦急的视线反复在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 “怎么办？”向远峰问道。 当然是问身边年的王屿，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要是早点发现没准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两人都准备上切机了，也就说明赌约已经形成，还能怎么办。 王屿心情也有 烦躁。 原本以为刚才的状况刀辉已经看的很明白了。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意外。 也是自己大意了，刚才那一局赢的太顺，完全没有对战该有的戒备。 就在王屿心中升起来懊悔的念头时，刚才眼中闪烁着的红芒，像是在脑海中炸起一道闪电，紧接着之前曾经出现在脑海中的一幕再一次在王屿脑海中重现。 一块块像是砖头的石块出现在他脑海中，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的限制，它们悬浮在王屿脑海的空间中。 上次王屿看到的这番情景的时候就是一头雾水，这一次也没能好多少。 完全搞不懂在这种时候，出现这些奇怪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意。 关键是之前他眼中出现红芒的时候，是能受到他自己控制的，想什么时候退出这种状态就能随时退出。 但是现在不行。 他调动自己的意识想要脱离眼前的情形，但是压根不行。 那一块块像是砖头一样的存在，在他眼前漂浮，然后随机会无序的组合，就像是小时候曾经玩过的俄罗斯方块。 只不过俄罗斯方块又长的有方的，还有不规则的，但眼前这些转砖头看上去都差不多。 不管是个头还是颜色，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王屿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几番尝试退出这个状态无果，最后索性摆烂。 茫然的看着那些砖头飘来飘去。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忽然搭错了地方，王屿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不成这些砖头就是原石的分子结构，如今是在自己的意识当中重新组合排列？ 这个男念头有些荒诞，但出现之后就挥之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他甚至感觉有几块砖头在像是在对着他做出点头的动作。 不过王屿并不知道什么样的分子排列才是好料子的排列。 只是在心里动了这个念头，就看到原本像是慢动作漂浮的那些砖头，突然像是点了倍速播放的画面。 速度快的就差卷起一阵龙卷风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的砖头组合车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体，颜色也由原来的纯白变成了黑乎乎的颜色。 就像刚才刀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随后，刚才的红芒再次从王王屿眼前飞快的闪过。 同时他的意识快速的退出这一方诡异的所在。 随着他的意识回归，那道红芒脱体积而出，直奔刀辉手中的那块料子而去。 像是无声落入湖面的小石子，没有掀起丝毫的风波。 王屿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丝毫跟之前不同的地方。 在她心情开始忐忑的时候，刀辉手上的料子突然像是着起火来，整个就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球。 王屿不禁噔噔噔的后退几步。 很快便被身边的向远峰给搀扶住，“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他关切的问道。 王屿手指着刀辉的方向，正准备提醒向远峰看这场变故时候。 原本像火球的料子，突然由红转白。 一时间，白光大盛，浓郁的光芒瞬间碾压了旁边一阳指手上的料子。 “我靠！” 王屿法师自己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爆粗口了。 他的心情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形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 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自己爆粗口了。 向远峰很是意外的看着王屿，大约是以为他在为到会这场乌龙骂娘。 连忙开口安慰道：“事已至此，不要想那么多了。实在不行就让杜远或者秀秀给咱们打钱。今晚搞不懂，明天继续。就当先借给刀辉的。多大点事！” 在茶树面前，向远峰完全不管原则为何物。 王屿现在还不能确定刚才自己究竟是不是进行了正确的组合，一眨眼不眨眼的看着一阳指志得意满的将料子递到切机面前，“刀辉啊，你也别怨我。毕竟是跟钱占沾边的事。大家用钱的地方都不少，你以后常来，有机会我再从你跟别人的局面上给你找补。” 大约是觉得自己已经稳赢，这会儿一阳指说话又重新恢复到最开始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刀辉这会儿并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跟他掰头，从刚才王屿的表情跟反应上，他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压根来不及了啊。 其实他原本也并不是想选手上这块料子的。 但是只是因为一阳指左看看右看看，他又不好上来就摸刚才他选的那块料子，就随手摸了一块料子当道具来着。 结果是被一阳指给摆了一道。 他就跟个戏精一样，飞快的重新抱起最开始的那块料子，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眼前这副局势。 他原本还寄希望手上的料子，再怎么说也是一块黑皮的料子。 不都说黑皮出高色吗？ 这还是有一点点概率能出好东西的吧？ 可是刚才王屿的表情，就差直接冲上来了。 总不能是激动的迫不及待的想来夸奖自己吧？ 他心里面苦，但不知道怎么解决。 无助的看向王屿跟向远峰，有一瞬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王屿跟向远峰的表情竟然已经淡定了？ 也许是麻木了？ 或者是认命了？ 刀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战战兢兢将手上的料子也递给了水切机旁边站着的男人。 确认王屿跟向远峰并没有其他表情变化之后，他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刀辉这时候急于找到一个人为这个过结果承担责任。 只要能让他把这个锅甩出去就好。 向远峰这会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在心里打定主意。 这句结束之后，就直接给陶秀打电话，让她打钱。 实在不行，八十万就直接全部打给刀辉。 当然这么一来，那两棵茶树的放分配方案就要重新谈了。 想到这里，向远峰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八十万换两棵茶树，哪怕就是几年的所有权，那也稳赚不赔。 向远峰手上出去的茶叶，加上所有的成本之后，最少也要往上翻一到两倍出手。 尤其是跟唐羽合作以后，他在魔都的茶楼现在用的全都是他们自己的茶渠道收回来的茶叶。 但茶楼这样的地方，什么样的茶叶都要有一些，唐青在很长时间之前，就反复跟向远峰提起来过，要拓展一些渠道，寻找更多的有性价比适口性又要好的茶叶。 这事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难度不小。 尤其是现在普洱茶被炒作的那么火热，茶农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着大好的赚钱机会不赚。 而且树龄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年年生长一年年长成，哪有那么多的大树古树给他们捡到。 看刀家这两棵树被惦记成什么样，也就能侧面反应出市场的需求程度了。 向远峰打的是这个主意，所以也就不着急了，由着刀辉去折腾吧。 折腾的越厉害越好，到时候自己还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茶树上跟他好好唠唠。 很快料子就从切机上下来了。 所有人包括向远峰全都第一时间涌了过去。 只有王屿站在原地没动。 他其实比谁都更想知道结果，但同时又不想知道结果。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连他自己也说不好。 抬头的时候，竟然看到隔壁桌刚才那个彪悍的女人，这会儿正看着自己，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王屿的视线，她冲王屿勾起一抹微笑。 那笑容里饱含深意，但王屿一时间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而且知道王屿已经留意到她，她并没有转移视线，甚至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仍旧是那副兴致昂扬的模样。 倒是刚才跟他对赌的那个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片惊呼声，将王屿的思绪强行拽回。 一阳指尖利的声音传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告诉我，这种情况可能吗？可能吗？” 他手上抱着一坨解开成两半的料子，伸在两个切机旁站着的男人面前。 像是有了什么震惊他三观的发现。 最后视线瞥到韩青之后，直接带着料子冲到韩青身边，“你是行家，你看看。这对劲吗？” 韩青离王屿不远，沾他的光，王屿连忙看向他手上的料子。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表里不一的料子 那原本是刀辉选出来的那黑皮料子。 黑皮没假，但料子皮克表现实在一般。 即便是在赌石场子这种地方，这料子约也是平平无奇，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真不知道当时刀辉究竟是为什么会选它。 难道这就是赌石半吊子对黑皮的盲目热衷？ 但现在被解成两半的料子，里面玉肉的表却跟皮壳判若两石。 料子就跟见了鬼一样，要种有种、要色有色。 别说把一阳指那块给比了下去，大约这场子里就没有一块能盖住这块料子的风头。 “这不可能！从晋级场开始，这些料子的情况我不说百分百都了解，但至少也清楚个七七八八。刚才那块料子明显就是这桌表现最好的一块。怎么可能！” 一阳指情急之下，一不留神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关注他们这边动静的赌石客们立刻不高兴了。 这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这要是摊在自己身上，钱不就打水漂了？ 关键是不知道这个场子里究竟还有多少人是托，或者说是演员。 在这里面的老客，有几个没有输过。 顿时开始群情激愤起来。 瞬间连自己手上的赌局也不管了，纷纷围了上来。 看热闹是其次，主要是想看看今天这档子事究竟如何收场。 如果认定是场子不规范透露内幕甚至违规作弊，那么自己之前输掉的钱还能不能找补回来。 这些切实利益才是他们真正在意的。 一阳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嘴瓢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闭了嘴。 但是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同仇敌忾的盯着他，那架势就跟一阳指刨了自家祖坟一样。 他连忙说道：“没用啊，你们输掉的钱又不是归我们场子所有。我刚才就是情绪激动随口一说，我要是真有内幕，我刚才跟他赌的那一局就不会输了！” 身边倒是也有人亲眼见证了刚才的赌局，表现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有人甚至开口问一阳指，“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总不会是随口乱说的吧？托都是你们找人扮演的话，那赢了我们的钱肯定最后也是流向你们的钱包里。赚这样的黑心钱，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是啊，谁知道你们一开始赌输了是不是在作戏。现在的傻子少了，不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些甜头，放松警惕，后面还怎么把我们往沟里面推？”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 一阳指明显耐心不够，立刻生气的说道：“我特码第二局加起来输了十几万，就算再敬业的骗子也不至于一局拿出十几万去博信任度吧？第一局出去四五万，你们哪个不上钩？还用得着用十几万去钓鱼？” 这番话说完，立刻带出一阵沉默。 他们这些人，赌石已经被他们给玩坏了。 现如今名义上是在赌石，其实本质上根本还是在赌博。 这些人的赌徒心理，别说四五万让他们上钩，就算四五千可能都难以抵御。 毕竟比起真正的赌博，赌石这种看上去要更加公平跟透明化。 见他说完这番话人群开始沉默，生怕一阳指一会儿赖账的刀辉连忙开口说道：“钱……还没给……” 一阳指听完立刻没好气的瞪了刀辉一眼，还没等开口，人群中有偶开始小小的骚动起来。 随后王屿就看到人群分开了一条通道。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一阳指见到来人，立刻丢下刀辉，态度相当好的走到男人身边，“杰哥，我……”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男人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刚才还发生在一阳指跟刀辉之间的情况，瞬移到了这两人身上不说，角色还进行了对调。 一阳指缩了缩脖子。 看样子这人应该就是赌石场子的大老板了。 他先是抬手安抚了一下大家伙儿的情绪，然后高声说道：“大家尽管放心，我们场子那是讲究信誉爱惜羽毛的。在此我承诺，只要有人发现我们场子里有托存在或者存在违规的行为，可以随时找到我本人，我一定能够给大家一伙儿一个交代！” 见老板出面，人群中偃旗息鼓的架势更加明显。 本身就是没根据的跟着凑热闹，想的不过就是能不能蹭个热度，得点实惠的好处。 但心里也都知道，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遭老板记恨，毕竟以后还是要来的。 刀辉这人审时度势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在老板话音刚落就开始追着一阳指要钱。 老板铁青着脸看一阳指，那意思不言而喻。 一阳指就算满心不甘，再觉得不可思议，当着一群人的面也不能跟大老板叫板。 最后没办法只能带着刀辉走向服务台。 大老板转头看着其他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大家都散了吧。要真是设局，不会前前后后拿出小二十万来的。希望大家玩得开心，发大财啊！” 人群见已经没热闹可看，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处能沾上，悻悻的逐渐散开。 韩青冲王屿向远峰使了个眼色，走到老板身想将刚才的情况做个大致的讲解。 然而老板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然后伸手拿起刚才刀辉跟一阳指对赌的那块黑皮料子看起来。 不远处的王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伸手入兜，掏出一枚玉石电筒，然后压灯照在皮壳上。 一寸一寸看的十分仔细。 从他打灯的角度还有观察料子的动作，一看就知道绝对是老手。 眼力强弱暂且不表，光随身携带电筒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绝对是个赌石老手。 要知道玉石电筒并不轻便，比手机绝对只重不轻。 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用到的赌石客，没人会愿意揣这么个东西进进出出。 至少不像刚才那个小老板一阳指那样，花拳绣腿全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只见他看完皮壳之后，手掌一翻，将半边料子翻转过来，打灯看着里面的玉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抬头招呼韩青，电筒比划在料子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历练之行 刚才韩青差不多是见证了整个赌石的过程。 但唯独就是没怎么注意料子本身。 这会儿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也乐得见见究竟是什么情况让一阳指语无伦次到刚才那种程度。 该说不该说，王屿看到韩青也沉默了。 他心里痒的难受，想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又不想引人注意。 抓耳挠腮心痒难耐之际，刀辉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刀磊忙不迭问道：“多少了？” “十五万了……”刀辉嘿嘿笑着回答，“现在可以再往上晋级一个局了。结束立马三十万……” “或者咱们直接晋级两个局，这样赢了就是四十五万！一多半了！” 刀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尖利。 只有刀磊在连连点头。 他现在只想能够偿还掉那八十万的欠款，把茶树追回来。 加上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环境，并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热切看的看着向远峰跟王屿。 但前者这会儿同样看向王屿。 王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不行。现在就走。” 刀辉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为什么？不是说好的……” 话没说完，向远峰就没好气的催促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要不你就自己留在这玩！” 刀辉看看那些人声鼎沸的桌子，又看看王屿跟向远峰不像是在开玩笑，看表情似乎是陷入了纠结。 但没过一会儿，被金钱冲昏头脑利欲熏心的刀辉就狠心说到道：“要是两位老板有其他安排就去忙。我今晚要乘胜追击，趁着财运在身一鼓作气翻回本。” 向远峰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你还真敢说。就你，还财运加身？还乘胜追击？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刀辉像是对向远峰的说辞很不满，开口嘀咕，“你们也没帮什么忙啊。刚才那块料子也是我自己蒙的……这不是运气加身是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跟韩青一直在观察料子的老板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快步朝着刀辉走过来。 “这位老板，今晚手气不错。不如再玩几局？后面的i服务费免了，算是为刚才的小插曲表示我们的歉意。” 男人说完，刀辉脸上立刻挂满笑容，“好好好。我正在琢磨是玩十万的局还是十五万的……” “那当然是越大越刺激。你放心，对手你自己挑，我就只在旁边观战。” 老板跟刀辉一边说一边朝旁边走去。 刀磊有些紧张的看着王屿。 他虽然不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是识人方面不错。 知道相信一个人就应该从一而终。 “现在怎么办王老板？” 王屿摇头，“让他感受感受社会的毒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茶树怎么办呢？”刀磊的声音透着焦急。 “出去透口气吧。这里面空气让人喘不过来气。”向远峰没回答刀磊的话题。 王屿也正有此意，径直走了出去。 也没走太远，就在长在门口蹲了下来。 向远峰递给刀磊一支烟，想了想又试探着递给了王屿一支。 虽然他平常并怎么抽，但向远峰觉得没准今晚他会有这个想法。 果然，王屿伸手接了过去，刀磊很有眼力界的递上火。 满脸写着欲言又止。 王屿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装作没看见。 刀辉现在的赌瘾大着呢，今晚就算帮他赌石平了那八十万的事，后面也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这要是向远峰没有意向够狠他们以后长久打交道也就算了。 但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就得让刀辉稳稳当当的。 所以王屿突然改了主意。 该让刀辉走的弯路还是要走的，没办法，捷径不适合所有人。 一支烟抽了一半，就看到韩青也走了出来。 来到外面这才跟两人打起招呼来。 看的刀磊一愣一愣的，可能没想明白这人刚刚明明还不认识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开始自来熟。 “去了哪桌？”向远峰还是没忍住问道。 “十五万的桌。”韩青跟着摸出烟自己给自己点上。 “飘的不轻。全部身家赌上了。成败在此一举。”向远峰摇了摇头。 刀磊着急了，站起身看样子就想折回去。 “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都开局了。刚才我在里面还想着拦一拦呢。结果……雅压根拦不住。”韩青喷出一口烟雾，说道。 “刚才那块黑皮料子什么情况？”王屿这会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奇怪了。那是块会卡。特性你们比我懂的多。皮壳上纹裂也明显。好处就是褶皱感比较强，种质还不错。但是那纹裂还是有些明显的。但凡懂点的一般也不会下手这种。万一出来个帝王裂，那百分百是打水漂。” “可是谁敢信啊。那料子解开后裂居然没吃进去！而且种老的跟皮壳上看上去的表现至少提升了两个登等级。真是活见鬼了。” “你们说，要是那种跳壳裂吃不进去也就算了……可这是有裂必然进的会卡啊。两位老板给我解解惑？我学艺不精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韩青这番话，刀磊的眼睛都直了。 刚才还在里面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韩青是掌眼估值的师傅。 结果，转头在跟自己捡回来的两个老板请教赌石的经验？ 自己没听错吧？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然后小心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没看到实物说不准呐……” 王屿却压根没理会他们正在讨论的话，笑着看向韩青，“韩老板，你这又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应该在帝都准备结婚吗？怎么跑版纳来了？我今晚看见你那会儿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韩青哈哈大笑了两声，不答反问，“两位老板这次见我，有没有觉得我的赌石本事略有精进？” 王屿认真的点点头，“必须有。” 韩青显示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随后落寞的解释道：“跟几位分开回国之后，跟女朋友的婚事最终也没谈拢，还是散了。对我的触动也挺大的。一是出来散散心；二是我也确实对赌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家赌石场子是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四人出五人回 向远峰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道：“合着韩老板这事历练来了。我说我们怎么一直没能等到韩老板的请柬。还以为当初一别，就不识故人了。” 韩青神色落寞。看样子受到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不过有了这个话题的转折，韩青刚才的问题也抛到脑后去了。 他们甚至没等太长时间，大约可能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刀辉就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刀磊紧张地看着他，不死心地凑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了？” 刀辉眼神闪烁，甚至不敢看刀磊的眼睛。 这么明显的肢体动作，都没能让刀磊死心。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拉着刀辉的胳膊，不停的追问。 刀辉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道：“阿弟，你相信我，等我后面攒攒钱，我再来扳本。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能把茶树拿回来的！” 刀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松开刀辉，然后失魂落魄的就地坐到台阶上。 向远峰咧着嘴打趣道：“刚才刀老板不是信心十足吗？这么快就出局了？不应该啊。” 刀辉脸色羞愧。 主要是他现在着实理亏，不管说什么都不占理。 王屿站起身，跟韩青打了个招呼，约好后面等有机会再来找他叙旧之后，便准备跟刀家兄弟往回走。 韩青刚才也已经大致了解他们两个目前的状况，忍不住在后面追着喊道：“你们还走什么？直接留下来玩几天，回头我跟你们一路玩回边城去。” 王屿立马顿住脚步，“喊老板也准备去边城？” 韩青说道：“一直有这个打算，只不过还没定好时间。这次既然大家重新聚到一起，那不是正好一路同行？就跟咱们当初在骠国那样。” 这敢情好。 不经过眼下还不行。 主要是向远峰还惦记着人家的茶树。 韩青见留不下他们，想了想，最后干脆决定当场请辞，立刻就跟他们走。 之前韩青可不是这样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可见经过变故，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变化。 趁着等韩青的功夫，王屿问刀磊多一个人是否方便。 如果不行，他们也可以去住宾馆。 全程刀辉都没发表意见，低着头跟霜打的的茄子一样。 刀磊连连表示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倒是他们不嫌家里住起来没那么舒适即可。 虽然跟王屿向远峰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刀磊莫名觉得他们值得信任，尤其这会儿刀辉已经把局面搞成现如今的状况。 也许他们两位还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办法也说不定…… 虽然怀揣着这样的期望，但其实刀磊自己也不敢相信。 韩青出来的很快，可能他们这样的地方来来去去是常态。 他甚至连自己简单的行囊都收拾好了。 回程刀磊开着车子，刀辉坐在副驾驶座上宛如一只瘟鸡。 后面王屿向远峰跟韩青诉说着分别后发生的情况。 刀辉越听越是懊悔。 刀磊这次是捡到宝了，这样的赌石高手都被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给遇到了。 原本是天不亡我的牌面，怎么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了呢。 早知道自己刚才就不应该走出那样的选择，可是这会儿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同样后悔的还有刀磊。 早知道这两位老板是这样的人物，刚才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在赌石场子里。怎么能由着他们说走就呢。 唉…… 人生没有后悔药，可是这一个错误的选择，损失的是兄妹三人目前赖以生存的茶树。 光指望那些台地茶，想想未来的生活就被愁云笼罩。 五个人赶回刀家的时候，刀丽还坐在堂屋等着他们。 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们、看着刀辉。 手上原本捏着的手机，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早该想到的结果不是吗？ 刀丽弯腰将手机捡起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一个一个就很牵强的笑容，“没事。咱们有手有脚，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没事，我们管理好茶园，也足以生活了。” 她的心态倒是好。 或者说事已至此，就算心态不好也没有其他办法。 向远峰并没有着急今晚跟他们摊牌，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家也都累了，都早早休息呗。今晚我们住哪个屋？好久没见面了，怕是要好好叙旧一场才睡的着了。” 刀丽这才注意到，他们四个人出的门，回来却变成了五个。 连忙将自己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请他们进去，并关切地询问需不需要再帮他们多收拾一间房出来。 毕竟住两个人看上去还挺宽敞，但三个人就有显得有些局促。 韩青连忙表示不用麻烦，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更愿意跟两人挤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见他说的认真，刀丽这才作罢。 向远峰推着王屿跟韩青进了门，然后进紧接着就将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其实不管是刀辉还是刀磊，都有很多话想问。 当然是想问问还有没有转转圜的余地。 但说实话多少有些没脸问。 向远峰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的想法。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至少今晚请免开尊口。 谁还没点脾气了。 刚才刀辉那德行，话说的那么满，就是泥人也得激出几分血性，更何况向远峰这脾气怎么也不怎么好的大活人。 一时间兄妹三人被隔绝在堂屋里，看着紧闭的房门愣神。 房间里，韩青看着向远峰笑道：“没见向老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屿笑答，“那是韩老板认识他晚了一些。之前这家伙的脾气更臭。” 两人这边议论着向远峰，要放在平常他早咋呼开了。 结果今天竟然安静的一句话没说，手指在手机上劈里啪啦的乱飞，像是在打字。 “干什么呢向老板？”韩青佯装不满地喊道。 “我给秀秀发条信息，让她明天准备好八十万转给我。”向远峰压低声音说道。 “这样好吗？不能等几天回去之后把钱庄的钱换好之后给吗？“ 王屿知道向远峰现在剩下的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正义感爆棚的向远峰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韩青被他们看的不好意思，“怎么了？我身上就不能有个大几十万啊？” 他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跟韩清虽然有交情，却也没涉及过金钱。 不过既然他愿意帮这个忙，倒也省的两人再去跟其他人开这个口。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后面等我去了边城，可就要吃大户了。”韩青笑着说道。 向远峰将手机上刚才编辑的信息尽数删除，然后冲王屿说道：“我想过了，刀辉这个人赌性太强，就算今天把茶树保住，明天也难说。” 王屿点点头，这一点上他跟向远峰的看法一致。 他既然开口说这个问题，那就必然有了计较。 “那现在怎么做？”想到可能需要自己配合，王屿主动问道。 向远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把茶树买下来。” 这个想法虽好，但只怕刀家兄妹不会轻易答应。 向远峰却说道：“这要是以前，自然没那么好答应。但等后面追讨茶树的人找上门来，可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王屿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笑起来，“好主意。就是只怕话要在这边多耽搁几天。” 向远峰坏笑着看向韩青，“天上掉下来个韩老板。咱们后面日子的吃穿算是不愁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事情进展比他们预计的可快多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刀家的大门就被人给堵了。 领头的两个汉子像是一对双胞胎，不管是长相还是满身的匪气，都如出一辙。 当时在家里的只有王屿三人跟刀丽。 见到来人，刀丽也是一头雾水，连忙给两个哥哥打了电话。 最后回来的刀辉看到眼前的人，瞬间垂下了头，默不作声的进了门。 看到刀辉，原本就气焰嚣张的双胞胎立刻指着他说道：“你们不信可以问问他。是不是茶树抵押给了我们。如今我们来收回自己的财产有什么不对？” 他们身后还带着七八个带着斧头之类利器的男人。 见到两人开口立刻连声附和。 刀丽跟刀磊都看着刀辉。 哪怕他只要说一句，这些人说的不是真的，他们就算挨打也要把这些人给打出门去。 但是刀辉躲闪的眼神的说明了一切，将他们的幻想无情撕了个粉碎。 最后他像是鼓起勇气，说道：“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你们也太心急了吧？” 其中一个汉子笑起来，“有区别吗？还挣扎什么呢？我们都听说了，你昨晚在赌石场子输了个精光。刀辉，别说两天，就算给你两个月，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机会？” “对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把茶树双手奉上。这样我们没准还能念你个好。每年到季节给你送斤两茶叶过来回味一下。” 另外一个人冷笑着补充。 “你们！谁稀罕你们念的好！”刀丽悲愤的叫起来。 “哟，这还有个小辣椒。别说长得还真水灵。比你这个哥哥可是有血性多了。我喜欢！” 其中一个汉子不善的目光流连在刀丽身上。 说到最后发出一连串讨打的笑声。 “既然我弟弟喜欢你，要不你也别守着这个破家了。等你们的茶树没了，你们还能有什么指望？不如跟着我们哥俩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我怕一三五、他二四六，星期天随你选。保证不亏待你！” 这两个人就像是说单口相声的一样，一个说学一个逗唱。让人相当火大。 刀磊毫无征兆的一拳招呼了上去。 打的就是后面这个一三五二十六。 “哎呦，他还敢打人！给我打！今天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要么还钱要么给树！第一次见欠钱还这么嚣张的！” 后面拿着工具的人也不知道收了这哥俩什么好处，双胞胎哥哥一发话，他们就挥舞着手上的工具准备冲上来。 但被自己弟弟给制止了。 “先别忙，把树的事敲定了再算别的账！” 哥哥揉着流血的鼻子，显得很是不甘心。 但可能觉得自己弟弟说的也没毛病，暂时窝着火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把这个签了！要不然我们就直接打妖妖灵。到时候把你们两个抓了！看你们这个水灵灵的妹子还能不能等到你们回来！” 男人说话恶毒之极。 句句戳着刀家兄弟的心窝子。 刀磊的手握成拳头，看样子在极力克制着打死他们的冲动。 双胞胎哥哥胡乱抹了一把鼻子，然后歪着脑袋指着自己太阳穴，冲到刀磊面前挑衅道：“来来来，有本事往这儿打！看清楚为主，下手别失了准头。来，谁不敢谁是狗！” 刀磊额上青筋暴起。 他不敢不是因为他怂，而是他担心刚才男人说的结果成真。 如果家里真的只留刀丽一个…… 他不敢想。 “今天不给钱就给树，没有第三条路走。看到我带来的伙计们了吗？今天拿不到钱又不肯给树，我就把树砍了！然后你们照样还欠我钱！” 向远峰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溜达着，突然一个闪身冲到刚才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个双胞胎哥哥身边，一脚朝他腰间踹了上去。 对方瞬间倒地，不等反应过来，向远峰又是一脚跺上他胸膛。 “有人生没人养是吧？嘴里不干不净，令堂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总不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说完这番话，对面的人也都反应过来。 不过情绪最激动的也就是那个弟弟。 不过也只是嘴上叫嚣的凶。 向远峰压根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说道：“要钱是吧？简单。这就给你！也别说我们欺负你们没见过世面。我今天这顿打我也不白打，给你们八十万零四千四，算是医药费。” “还有，要打妖妖灵是吧？我已经帮你们打了。看看还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一并说了，今天满足你们！老韩，把钱给他们！” “会写字吧？我看你们跟个法盲差不多，该不会还是个文盲吧？收到条会写吗？知不知道自己的名怎么写？要不会的话，我倒是勉强可以代劳。” 向远峰一番恶心人的话说得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见机行事 “还有，刚才你们嘴里喷出来的粪，也都给你们录下来了。要是想不明白，咱们就多找点父老乡亲来评评理。” 向远峰的话连珠炮一样发射出来，压根不给这对双胞胎反应的机会。 韩青按照向远峰说的，走到这两人面前，开口问道：“你们谁给一下收款账号？” 包括刀家兄妹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毕竟八十万也不能算是一个小数目，很多家庭都未必能说拿就拿得出来。 更何况这偏远边陲的小小乡村。 这对兄弟明显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面面相觑，就连反抗跟争辩都给忘记了。 向远峰不耐烦的问道：“不是来要钱的吗？给钱又不要，难不成还真是惦记着人家的茶树？刀辉，你们在什么地方赌的石头？我现在怀疑你被人算计，咱们真需要打妖妖灵，调查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猫腻……” 这话一出，哪还了得。 双胞胎哥哥从地上爬起来，冲弟弟问道：“怎么办？” 弟弟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道：“还能怎么办？钱都准备好了。查出来咱们事小，要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后果咱们哥俩可吃不消。为今之计，先把钱拿了，后面再说。” 哥哥愤愤地骂了一句，但最后也是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 他们只是乡井小混混，自然不如向远峰唬人的气势。 加上也确实不占理，所以只能在向远峰的注视下，开始写收到条。 写完之后，签了名还担心不保险，刀家没有印尼也不怕，向远峰让刀丽找出她的口红，给这哥俩一人摁了个大拇指的手印，这才算了。 韩青很谨慎，一直到向远峰这边确认无误之后，才将钱转到对方账户上。 不过只转了八十万，至于那四千四的什么损失费，见鬼去吧。 反正看他们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能省一点是一点。 送走这哥俩还有他们带来的人，向远峰看着刀辉说道：“现在是时候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 原本在向远峰的计划中，先要跟刀家兄妹把条件谈妥之后，再平八十万的事。 然而这些人来的太快，压根就没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 所以没办法，现在只能想办法将事情化被动为主动。 就在向远峰带着刀辉朝堂屋里走的时候，王屿故意落后一步，冲刀磊招了招手。 两人没有随着其他人一道进入室内，而是走到一边。 刀磊率先开口，“王老板，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们……你放心，这钱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尽快还……” 王屿不怀疑刀磊还钱的念头，但出于现实一些的考虑，偿还这笔债务对他们来说并不轻松。 所以王屿还是说道：“说点现实的。就算你们不吃不喝，多少年能还清？还要考虑你大哥，终于会不会继续跑去赌石场子……” 这段话像是道尽了刀磊心中的顾虑，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办法，他是成年人，也不能绑着他、关着他。王老板也看到了，家里就这些东西。没有了茶树，我跟刀丽就只能依靠这些台地茶来还债。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赖账。我大哥欠下的就是我们欠下的。实在不行，等后面台地茶的行情稍稍好一些的时候，我们把手上两片茶园卖掉。这样就算凑不到八十万，也不会差太多。我们有手有脚，也能出去打工挣钱还债。” 王屿听了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就因为其中一个人……就彻底转变了轨迹。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的时候，王屿冲刀磊问道：“刀磊，你跟刀丽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现在的情况虽然并不乐观，但还不至于无法挽回。但如果由着你大哥继续放松心里的欲望，那么后面才是万劫不复。”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茶树以承包的形式承包给向老板，他在年限内拥有茶树所产茶的所有权。在这时间内，茶树算是向老板的，你大哥就算还想打茶树的主意，也无从下手。那八十万更可以当作是承包费，这样你也不用惦记还钱这档子事。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刀磊似乎想说什么，王屿看得出他应该有拒绝的意思。 没有给他讲话说出口的机会，继续补充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刀丽想一想。她还是个没有成亲的姑娘家。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在场还能做些什么，下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还钱在刀磊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可以有骨气欠债还钱。 可今天那两个嘴上不干不净的双胞胎，对刀丽说的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委实让刀磊想起来就心惊。 他们这边属于边陲，环境湿热，树木繁茂。 他们兄妹往来进出又多是在那些少有人出没之地。 如果真有人存了邪恶的心思，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平常时间便也罢了，就担心刀辉并不知道及时罢手，将整个家拽入深渊。 到那时，那些人师出有名，而他们兄妹…… 自己跟刀辉还好说，大老爷儿们苦一点无所谓，怎么都能活下去。 可刀丽呢？ 真要是闹出什么沸沸扬扬的传闻，她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面？ 还有没有人愿意下聘娶她？ 王屿观察刀磊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动了他，伸手拍了拍刀磊的肩膀，“你放心，向老板是爱茶之人。这一次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也是因为喜欢你家那口茶汤。茶树交到他手上只是保管。具体的他应该会跟你们详细谈，我不懂。但我觉得你大哥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扳本，未必肯答应。这个时候，就要看你跟刀丽的了。” 毕竟一家三口，就算投票决定，只要刀丽跟刀磊站在一边，那就万无一失。 刀磊像是下了决心，说道：“既然王老板跟向老板看的起我们，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对我们整个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你跟向老板就是我们的恩人。不过，刀丽已经进屋了，现在喊她出来会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刀磊点点头，“那咱们进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有了刀磊的态度，王屿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两人走进堂屋的时候，就听到刀丽的声音，“向老板，你也是为了我家茶树而来的？” 这话也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 毕竟在茶树之前，向远峰跟他们兄妹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加持。 放在现在社会，能因为利益做好事已经算是好人了。 但这种事完全没办法跟刀丽这样单纯到宛如只有一根筋的人摊开来谈。 人情世事不是教出来的，是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了解的规则。 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形。 刀磊连忙小声在王屿耳边说道：“王老板，还请你们千万不要见怪。刀丽也是爱茶的人，那两棵茶树对她来说 ，寄托的感情比较深厚。虽然不能跟血肉亲情相比，但也确实有很深的地位。所以说话那个了一些，还希望王老板别见怪。” 王屿心想，刀丽针对的人是向远峰，自己不管实际叫还是不计较，似乎都没什么卵用。 所以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安抚一下刀丽的情绪。要不然，继续下去，一会儿就跟刀辉统一阵线了。” 刀磊撇了撇嘴。 说好的见机行事，合着是让自己见机行事。 伸手挠了挠脑门，走到刀丽身边，还没等开口，就被刀丽单手蜡拉住，“二哥，你知道刚才向老板……” 话没说完，刀磊就忙将她拉到一边，“你单独慢慢给我说，别耽误老板们谈正经事。” 刀丽大约是觉得刀磊说话有些奇怪，但应该是没多想，就按照刀磊的说法，开始低声窃窃私语。 王屿也就可以放心了，只要这兄妹俩有机会说悄悄话，那就好传递消息了。 刀辉一脸为难地看着向远峰，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也知道向远峰帮他出钱平了事，但他现在还完全沉浸在只要有本钱进赌石场子，就能东山再起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愿意还钱也领向远峰人情，但让他放弃赌石赚大钱，不行！ 刀辉已经打定主意，等回头把茶树再抵押一次，他就不相信了，人还能一直走背字。 但想这么干，向远峰现在就是最大的一个障碍了。 可毕竟人家刚帮了自己那么大一忙，翻脸不认人未免也太快了些。 所以刀丽跳出来的时候，刀辉才会那么高兴。 “向老板，茶树毕竟是我们兄妹仨的。这真要有什么变化，那得仨人投票才行。您看现在那些新闻上，多少因为家产闹得对簿公堂得，多难看啊。” 向远峰被他这番话气得整个人差点冒烟。 他要真是但凡有那么一丁点这样会的觉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档子事了。 刀辉这会儿打的什么主意，向远峰清楚。 他不就是瞅准了刀丽的出发点能跟自己的小算盘重叠，可以加以利用吗？ 向远峰现在就是后悔。 没想到这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 向家现在虽然不及当年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八十万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过不下去。 但这件事本身，让人不太能接受。 自己有限的几次当好人，果然都没落什么好下场，以后还是少干这样的事得了。 晦气。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诚不欺我。 正这么想着，那边刀磊跟打理差不多沟通完了。 刀丽像变了个人似的，装都不装直白的说道：“我刚刚想了想，我觉得向老板说的也没毛病。他为咱们家的事出了大价钱，咱们不能连个说法都没有。这不是报答恩人的做法。” 刀辉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刀丽，“你没事吧刀丽？” 就差当场骂娘了。 刀磊也适时的开口了，“我也没觉得向老板帮了咱么你这么大忙。还能有什么要求不能答应的？要不是向老板咱们茶树都没了……” 刀辉对他明显没有对刀丽那么委婉，“你特码知道个屁。他要咱们茶树十年的所有权！十年！” 刀磊顿时傻眼了，“十年？” 刀辉反问，“你也接受不了是不是？什么时候听说过十年的所有权？现在这年头能签三年就破天荒了，他还想十年！他咋不直接买断呢！” 刀丽：“我能接受！我觉得茶树放在向老板手上，十年之后还是我们的。但是放在咱们手上，可能一年之后就要易主了。” 刀磊没看刀辉，跟着刀丽的话点头，“我也赞成刀丽的说法。要是投票决定，咱们二比一。大哥，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吧。” 向远峰毫不犹豫的从旁边摸出一份文件，“要是几位都无异议，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咱们之间的契约就算成了。合同一式四份，每人一份。你们也可以先看看上面的条款，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咱们也好商量。” 他的话才刚说完，刀丽就走上来，二话没说拿起向远峰准备好的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扔下笔就准备走人的时候，又被向远峰喊住了，“刀丽姑娘，别着急走，这上面需要签名的地方有好几处呢。” 刀丽只得停下脚步，按照向远峰的指示，在他说的每一处位置上都签下自己的名字。 “刀丽姑娘，我觉得你的形象气质特备好，又爱茶。要是你喜欢这个行业，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一下。我的合伙人之一在魔都开了一间茶楼，你要是有想法，我觉得倒是可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刀丽的动作明显一顿，“我没什么文化，也可以出去打工吗？不都说外面是需要学历当敲门砖的吗？” 向远峰说道：“你跟我现在的关系是甲方跟乙方，你现在可绝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别人要这要那，谁敢跟你要啊。想不想去就你一句话。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王屿在旁边都没眼看。 这会儿的向远峰活脱脱一个给人洗脑的传销头目。 这要不是自己知道他是什么人，也绝对不会把他当个好人看。 更何况这会儿本来就对他们相当有意见的刀辉。 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说道：“怎么？你们拿了我们的茶树还不过瘾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前往省会 向远峰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冷笑着说道：“你应该庆幸你手上还有能跟我们进行交换的东西，要不然，自生自灭谁管你。” 刀辉一点也不怂，叫道：“那你们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口口声声说的好听，其实都是一样的。” 向远峰反问道：“区别还不够明显？你跟我们做的是生意。如果不是你自己把事情闹成这个地步，原本你可以有更多话语权。” 刀辉很是不服，但一时没找到反驳向远峰的根据，所以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刀丽再怎么说也跟刀辉是兄妹，见向远峰如此咄咄逼人，有有些不忍心，插嘴将话题拉了回来。 “向老板，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是先留下来。帮你把茶树照看好。两位哥哥平常打理茶园，没有那么多时间照料其他的。” 向远峰 没有勉强，很痛快地说道：“也好。这还是要看刀丽姑娘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想换一个活法，随时联系我。” 随后又单独将刀丽叫到一边，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屿看着身边表情很是复杂的刀磊说道：“钱的问题虽然是解决了，但我看那几个人都不像什么善茬。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 刀磊明白王屿的意思，连忙点头，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老板，我大哥他……唉……请你们不要见怪。你们尽管放心，我跟刀丽一定将茶树帮两位老板照看好。我刚刚建了个群聊，把两位老板跟刀丽都拉进去了，平常有什么吩咐，尽管在群里吩咐。要是着急，就直接打电话。” 王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你大哥，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这件事尘埃落定，三人也该重新上路。 因为有了韩青的加入，现在的王屿跟向远峰这一路上算是傍上了金主，吃喝不愁。 只要别太引人注目，不检查身份完全可以平平安安返回边城了。 跟刀家兄妹道别，向远峰小心收好自己那份合同，装进副驾驶座前面的储物箱，拧动钥匙轰下了油门。 走出去老远，准备转弯的时候，王屿回头还能看到站在原地快变成小黑点的刀磊跟刀丽。 一个家庭不管其他的成员多么勤劳努力，只要有一个动了歪心思，就完全可能会把整个家拖入深渊。 王屿叹了口气。 向远峰打量着郁郁寡欢的王屿，“怎么？咱们的王老板又开始杞人忧天了？” 王屿没好气的驱赶他，“一边去，好好开你的车。” 向远峰笑得一脸不正经，“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世界上这样的事多了去了，管不过来的。这一次也就是有利可图，要不然我何必蹚这档子浑水。” 说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王屿了解他，还真得信了。 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在韩老板超能力的加持下，直奔边城开了？” 向远峰摇着脑袋，“NONONO，就是因为有了韩老板的超能力，咱们才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一路游山玩水赶回去。” 说完立刻补充道：“经过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人是会变的。现在我就想好好看看大好河山，感受我们能活在这种太平盛世的感觉。” 王屿见他说的认真，扭头看了看后排座一直没说话的韩青。 对方立刻表态，“我怎么都行。去边城也是投奔你们的。行程随你们，别把我落下就行。” 向远峰得意的看着王屿，“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屿摇头，“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走吧。” 向远峰一边开车，一边翻了一下固定在仪表台上的手机，“按照时间来看，今晚能抵达昆都。要是两位都没反对意见的话，接下来咱们会在昆都待两三天。感受一下大省会城市的繁华。” 王屿懒得搭理他，抱着胳膊闭上眼睛，嘴里咕哝着，“话是真多。再多唠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向远峰一脚油门踩到底，“我那是不舍得让你感受旅途的颠簸，后面你就等着感受我的狂野吧。” 车子像一头奔跑的猎豹，在乡间小路上飞快地奔跑起来。 王屿也在这没有规律的颠簸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路上隐隐约约感觉到向远峰进过服务区、去过卫生间、似乎还买过零食，总之这一路他大概逢服务区必进，后排座上的韩青似乎还揶揄他肾功能不好。 因为王屿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俩你来我往跟养鸡场的鸭子一样叽喳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自己实在睁不开眼，早就拉开车门把他们两人丢下去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韩青告诉他已经进入昆都周边，今晚的项目也都已经安排妥当。 王屿听闻第一反应就是连连摆手，表示先前在七号公馆待了那么长时间，眼下对这些东西完全提不起一丁点儿的兴趣来。 要是向远峰有这个爱好，别指望拉上自己。 没想到向远峰对自己相互当然的说法嗤之以鼻，“你都腻歪了我还能不腻歪吗？我又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人。昆都这边玩的再花华能有骠国那边花哨？在那边我都安分守己更别说在国内了。” 面对他的自证清白，王屿倒是好奇了，“那你还能安排什么项目？洗脚捏背还是喝酒唱K？”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之前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昆都的鬼事。你们听说过吗？” “什么玩意儿？” 王屿用自己的真实反应诠释了什么叫闻所未闻。 “你没听错，就是鬼市。那种只在晚上出摊的市场。” 这一次韩清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夜市吗？还鬼市……那白天出摊的市场是南天门？” 王屿背韩青的比喻给逗乐了，“那边城德隆夜市就是鬼市了呗？现在的人为了吸引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向远峰一张嘴说不过俩人，一直想解释也没能插上嘴。 最后等他们两人打趣完了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人家这鬼市叫这个名儿也不算过分。那上面全都是古董文玩这一类的东西。据说有些东西见不得天日。”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昆都鬼市 王屿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韩青，“韩老板，我看有必要给咱们的向老板科普一下，什么叫做见不得天日这句话的意思。” 韩青配合的说道：“那上面怕不是有些什么盗墓贼盗出来的什么东西，这才不敢在大白天摆出来。怕不是被人认出来也不好脱身。” 没想到向远峰理直气壮的说道：“没错，我知道。你们不觉得很刺激吗？多少年前古人的东西，在这个年代出现……说不定还有那什么国宝帮鼓吹的那些清代老翡翠呢。去开开眼也好啊。” 他要是这么说，那王屿跟韩青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向远峰存了卖弄的心思，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打听这鬼市有多难吗？这上面的东西它见不得光，也就导致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为了打听这鬼市的动态，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听他说到这，倒是让王屿想起两个人来。 夏婷跟侯黎。 自己刚跟向远峰合作那会儿，跟着陈老华老那两个老顽童到边城进货顺带还过了个泼水节。 便顺嘴问了一句。 没想到向远峰的表情满是欲言又止，“你还记得他们呢？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前阵子那个侯黎出事了。那会儿咱们人在骠国，有些事也鞭长莫及没帮上忙。所以这一次我也没好意思找他们。我找到另外一人。等咱们到了昆都，没准还能见到。” 王屿被他说的勾起好奇心，“侯黎？他出什么事了？” 向远峰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当时夏婷找上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在不在边城，我说没在。她又找我打听了一下马明家的情况。不过我说我们跟他们就差结死敌了。她就也没再说什么。至于侯黎出事，我是从另外的人嘴里得到的消息。” “管他的呢，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何必打听，” 向远峰现在倒是想的透彻。 王屿也不好继续问下去，点点头，继续闭目养神。 看样子多了这一层因果，向远峰这趟昆都之行也不会有没完没了的应酬。这一点目前来看算得上好消息。 韩青的兴趣落在鬼市上，后面的时间兴致勃勃的开始跟向远峰讨论起来那里的情况。 向远峰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到了昆都随便填饱肚子，立马直奔鬼市去。 韩青双手在手机上一阵劈里啪啦的编辑之后，看着手机说道：“向老板，我刚才在我们那个群里问了一下关于昆都鬼市的情况。现在看来，情况怕是没有咱们想的这么乐观……” 向远峰开着车并不方便看内容，只能说道：“你们群里都说什么了？别卖关子了韩老板。” 韩青倒不是卖关子，只是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他们说不仅地点不是固定的，时间也不是固定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没有熟脸的人带着根本进不去。” 向远峰傻眼了，“真的假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呢……” 韩青说道：“倒也不难理解。这种地方的人必然多疑。有熟人带着，新客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会抱团找那人麻烦。这样才没人愿意给自己惹是非。要是没熟人带着，万一要是钓鱼.执.法上门怎么办？” 向远峰的脸抽搐了一下，“想的还真是周到……那看样子今天还真要跟她见一面了。老王，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跟秀秀汇报……” 王屿立刻敏锐的意识到问题所在，“是个姑娘？” 向远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好家伙，该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后排的韩青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罕见的伶牙俐齿的向远峰并没反驳。 “是我初恋女朋友。当年带着回过家，爱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所以马茹秀秀她们也都知道。你们得理解我的苦衷……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这点不好。什么黑历史都明明白白……” “不过我们之间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这一次我本来也是联系的别人。只不过阴差阳错，最后竟然找到她头上……你说我也是踩在瘸点上……” 他自顾自絮叨，王屿跟韩青却笑得一脸奸诈。 哈你请更是揶揄道：“我说向老板怎么非要跑一趟昆都呢。合着就是为了见对方一面吧？” 王屿深以为然的点头，“据说初恋是最令人难忘的。看样子，陶秀姐的情敌还真不少。” 向远峰立刻不爽的瞪了王屿一眼，“这就是你这次几次三番去找小月的原因所在了吧？” 果然，熟人最会捅刀子。 知道你什么地方是软肋。 王屿连忙解释，“我哪次找她不是有正经事？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我这就不是正事了？” 眼瞅着两人要掐起来，后排座上的韩青连忙介入，“不过咱们这次倒是正好赶上了。他们说鬼市半个月开一次。这半个月的就在今晚开市。” 向远峰得意起来，“这都是做好的调查的好不好？阿峰哥什么时候打过没准备的仗？不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可能带你们来。” 王屿还是不准备放过他，“那那位初恋就没告诉你，需要在她的带领下，你才能进得去的事？” 向远峰再一次吃瘪。 要是说了他就不用那么吃惊了。 不但没说，还把除了这件事之外的所有情况都详细的跟自己交代了。 这要不是故意遗漏，向远峰自己都不信。 摆明了等着自己打电话。 想明白这一点，向远峰只能认命的从电话号码里扒拉出一个人名。 副驾驶座上的王屿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连忙转着眼珠看过去。 备注上的名字是乔薇。 王屿知道，今晚算是有好戏看了。 可能是为了自证清白，也可能是开车的习惯，向远峰给乔薇打电话的时候直接开的免提。 响了没超过三声，那边就响起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声，“阿峰，你到昆都了吗？”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说多都是泪 王屿听的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直觉告诉他这几天的昆都之旅一定不会平淡枯燥。 向远峰只当没看见王屿这番表现。 想要甩个脸色吧，一想现如今自己跟对方也没什么关系。 人家帮自己的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 凭什么还要求人家管杀又管埋的。 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前男友，说不定乔薇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老公的还介意着呢。 想到这些，连忙端正自己的态度，好说好商量的冲电话那端说道：“我刚听说鬼市还需要有人带着才能进去？我不确定真假，所以想跟你求证一下。” 那边的女声极为夸张的惊讶了一声，“哎呀，你没去过呀？我还以为你去过呢。是我考虑不周。” 向远峰的表情有些不爽，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你晚上有时间吗？” 女人的表现有些刻意。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总之扭捏了好一会儿之后，给向远峰报出一个位置，说在那边碰头。 向远峰没有一秒钟犹豫，立刻说好便将电话挂断了。 “老向，我觉得你现在看人的水平比以前好多了。这姑娘感觉没有陶秀姐贤惠。”王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你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呢，怎么就知道人家不贤惠。” 向远峰倒不是给乔薇说好话，就是故意不想顺着王屿的话往下说。 后排座的韩青也凑上来，“我觉得王老板说的对。这姑娘一看就是那种不好养活的类型。” 这时候，向远峰的手机响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操作了一下手机，看到跟乔薇的聊天页面上，有一条她发来的定位。 后面还跟着一条信息。 “我怕你路不熟，找不到地方。你按这个位置开导航过去。” 向远峰说道：“看到没，人多体贴。怕我们找不到地方，连定位都给找出来了。” “那你们当初是为啥分手啊？”韩青多少显得有些八卦。 “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总之就我们多少也算是被棒打散的鸳鸯。现在回想起来，倒是觉得也就那样了……” 向远峰的表情明显口不对心。 整个人就差把“意难平”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们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王屿突然开口问道。 可能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向远峰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从分手之后就再没见过了。她在昆都，我一年到头也来不了昆都几次。就算来，也是过路。有时候连几个小时都待不到。哪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问王屿，“怎么了？” 王屿笑着摇头，“根据我的观察，多年不见的下场一般就两种。旧情复燃跟相见不如怀念。” 向远峰：“多新鲜呢。还用你观察？除了这两种，还有第三种？” 王屿知道向远峰的性格特点。 每当心情紧张的时候话就特别多。 所以他这会儿什么心理活动，王屿门儿清。 就这反应，刚才向远峰也没撒谎。 但凡近段时间要是见过，也不会是这个状态。 在两人不间断的磨牙声中，三十几公里的路程被他们一点点缩短。 赶到定位所在点的时候，并没看到任何人， 王屿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环境。 “咱们没走错吧？这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市场的模样啊？” 向远峰再一次核对了一下定位，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定位显示是这个地方没错。咱们再等等吧。要是一会儿还没见到人，再给她打电话。” 王屿跟韩青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三个人又等了十几分钟，才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像是摩托发出的轰鸣声。 向远峰立刻说道：“来了。” 韩青立刻赞叹了一声，“向老板这位楚初恋女友还摩托发烧友吗？” 向远峰挠了挠头，“反正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热衷这些。” 声音从远处开到近前，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看清楚的时候，就连向远峰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帅”。 不过说的不是人，而是那辆双前轮的拉风摩托。 这还是王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摩托车。 让他想起一部不相干的电影，叫做地狱骑士还是无头骑士。 “阿峰，好久不见。” 乔薇单腿撑在地上，摘下头盔，一边甩着长发一边说道。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确懂得如何撩人。 向远峰却完全没按照剧情往下走，看着乔薇的短裙跟恨不能只遮住半个上身的紧身小马甲，说道：“大姐，这把年纪了还敢光腿骑摩托？不怕以后老寒腿啊？” 乔薇明显经过仔细装扮的俏脸立刻变了颜色，“我的确是一直没变。果然男人才是最善变的。” 王屿跟韩青两个人看着他们俩在那你来我往的斗嘴，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最后向远峰的耐性最先被耗尽，“给句痛快话，究竟带不带我们去？去就走，不去就散。别耽误我们时间。” 乔薇丝毫不甘示弱，“鬼市十二点才开市，你这会儿去是真看鬼啊？都多大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永远不知道好好说…… ” “对， 我就这样。哪有你劈腿的那个温柔体贴帅气的小奶狗善解人衣，懂得讨好女人。” “你！” “我怎么了？我那一句说错了？来，你说。”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有意思吗？” “怎么就没意思了？要翻也是你先翻的。我顺着你的话说，怎么了？” 韩青不着痕迹的将王屿扯到一边，“神仙打架，咱们俩还是躲远一点。要不然一会儿战火该波及到咱们了。” 王屿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韩老板，一看你这就经验丰富。” 韩青摇摇头，“说多了都是泪啊。我以前的未婚妻就是这样。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绝对生人勿近。方圆三公里以内，那叫一个寸草不生。这都是练出来的本事啊……” 见他们都有一把辛酸泪，王屿不禁想起杨霖。 认识这么久，她似乎还真没怎么耍过小性子。 这一刻，王屿的思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上辈子的冤家对头 就在王屿琢磨着应该给杨林打了个电话， 说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时，向远峰那边传来了动静。 “走了！” 王屿跟韩青连忙走过去，问什么情况。 向远峰说道：“她说，前面不远处就是鬼市了，咱们把车子放在这里，走过去。” 王屿狐疑的看看向远峰随手指的地方，一点灯光都没看见。 这种黑漆漆的氛围，还真是有些瘆人。 也就是他们这会儿人多，王屿没有害怕的理由。 要不然他真想掉头就走。 “鬼市之所以叫鬼市，除了见不得天日之外，市场上没有一丝灯光，这才叫鬼市。” 向远峰大约是看出了王屿有些打怵，不着痕迹的说道。 这么一解释，王屿倒的确没那么害怕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腔好奇。 向远峰跟乔薇在前面走着，王屿跟韩青懂事的乖乖跟在后面。 看得出来乔薇要么是对向远峰还旧情难忘，要么就是这次见面还有些难以忘怀的小火苗。 总之走着走着就朝向远峰的方向贴。 据王屿观察，向远峰再次见到乔薇的反应应该是属于后者。 相见不如怀念。 乔薇朝他靠，他就往旁边躲。就跟乔薇身上有毒似的。 四人走了没多远，大约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眼前出现一个市场模样的地方。 不过让王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市场像是那种卖菜的市场。 不过并没有固定的摊位，一片空地。 之所以感觉这里应该是个菜市场，完全是因为王屿闻到了菜市场才有的那种腐坏的蔬菜瓜果的臭味。 但是走进这个市场，里面的环境又让王屿感觉到相当的熟悉。 一支支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环境里摇来晃去。 像极了边城德隆夜市的晚上。 王屿伸手入兜，将口袋里的玉石电筒掏了出来，向远峰像是有备而来，身上竟然也带了电筒。 韩青跟乔薇则是打开了手机自带的电筒。 进大门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人的门口，在他们进入的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过来不知道是四个还是五个人，呈包抄之势将他们围在外面。 乔薇将手机电筒反转，照着自己的脸。 要是能配合的把舌头尽量伸长，冷不丁看到没准还真吓出个好歹。 “有病吧？” 面的男人果然有一个忍不住骂了一声。 “怎么说话呢？我你们都认不出来了？” 乔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满。 “小妹妹，你谁啊？我们哥几个就得认识你？” “等会……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是不是那天龙哥带来的那个骑摩托的姑娘……” 似乎有人认出了乔薇。 “没错，就是姑奶奶我！”乔薇没好气的说道。 刚才当着向远峰的面被他们呛，多少让乔薇感觉下不来台。 这会儿心里相当气恼，“你们给我看好了。这几个是我带来的朋友。以后莫要是来，还需要我带吗？” “那肯定不用。来，哥几个，扫一扫这个码……做个电子登记，以后再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王屿三人依照对面人说的，老老实实的扫了码，然后按照上面的项目填写跟关联了相关信息之后，这才被放了进去。 王屿相当有感觉，刚进入就有了以前逛德隆夜市的感觉。 可能是已经养成习惯跟肌肉记忆，一秒代入。 一开始经过了一个卖银大头的地摊。 大概是一条尿素的编织袋，上面堆着一小堆银大头。 看到王屿的灯光扫过来，一个满脸胡子中年男人抬起头，“老板，看看。随便挑随便选。” 王屿志不在此，因此只是笑笑就转走了电筒。 第二个摊位像是卖铜器的。 灯光照过去，只看到黄澄澄的反光。 那种质感感觉像是黄铜。 “老板，看看了哎。你想要的我这都有。别地买不到的我这还有。” 这话说的是真够满的。 就跟他知道自己先要什么似的。 可能是见王屿跟向远峰每经过一个摊位都观察的这么仔细，乔薇终于沉不住气了，“好东西都在后面呢。别瞎打听价更别瞎还价。这里面的水深着呢。真的假的你们估计也看不出来。感受感受前面的这些氛围，转到后面的时候你们也就有点概念了。但是没必要每个摊位都这么看。要不然，天亮都转不完。” 这些东西的确不是王屿的菜，不过因为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新鲜感跟好奇心作祟，就算这会儿有人带着他直奔玉器那边走，他也照样神思不属。 “没事，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慢慢逛。只要你们不累就行。反正我是提前睡足了。”乔薇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合着你早就知道我还得给你打电话是吧？你就不能一气儿把所有的情况都说明白了？要不是韩老板提起，我还不知道有这个规定呢。” 乔薇嗤笑一声，“就算你不打电话，我也会提前来这边堵你们。到时候保证能把你们带进来就是了。你管我说不说呢。” 向远峰：“……” 王屿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谈感情；你跟她谈感情的时候，才是她跟你讲道理的时候。 这一点，情场老手 向远峰没道理不如自己了解。 只能侧面证明，这俩人就是上辈子的冤家死对头。 这辈子才会见面就掐。拉都拉不住。 这样的感情再怎么死去活来，都得散。 压根就不是正八经能把日子过到一起的人。 “王老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王屿还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韩青呼喊自己的声音。 他连忙连视线带电筒光一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 终于在人群中发现韩青的影子。 在他的带领下，王屿挤到一处摊位前，蹲下身来。 一枚鸽子蛋大的绿幽幽的玉石雕件出现在王屿视线中。 他没着急伸手，而是回头张望了一圈，冲还在斗嘴的两人问道：“乔小姐，鬼市上的东西可以上手吗？”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八万块的帝王绿 乔薇听完王屿的话，并没有着急回答， 而是鄙视看着向远峰，说道：“你看人家王老板，多懂规矩。就算有不了解的也知道先问再动。不像某些人……” “你废什么话啊，你直接告诉他会判几年？”向远峰不耐烦地问道。 乔薇这才扭头冲王屿说道：“上手没事。别乱还价。” 王屿这才伸打着电筒将手伸向那个绿色的雕件。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斜剌里就突然冒出一只手，飞快地将那件东西抓走了。 周围黑黢黢的，除了别人的电筒光源外，压根也没有别的光线。 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这时候摊位后面的老板开口了，“真是不巧，这东西另外的缘主也看上了。不过咱们鬼市的规矩就是价高者得。两位缘主，大可叫个价来听听。” 王屿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乐起来。 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己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那块可真是白混了。 笑着摇摇头，拉起身边的韩青就走。 “这位老板，别着急走嘛。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再上眼瞧瞧呐！”摊主忙不迭喊道。 王屿头也没回，拉着韩青继续挤出人群往里走。 “王老板，我倒是看刚才那东西有点意思。要不咱们再看看？”韩青却出乎王屿意料的说道。 “什么意思？” 要不是跟韩清熟，王屿几乎要以为他是老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托了。 只见韩青凑近自己，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看刚才那东西像是下面挖出来的。” 王屿一愣，“韩老板，你不是在故意吓我吧？那种东西，你怎么会认识？” 韩青叹了口气，“我之前跟我师父干那一行，你还不知道吗？帮人净化磁场风水什么的，什么样的人跟事都会遇到……总之，这些东西也没少接触。这东西要是货真价实，我还真有路子能消化掉……” 王屿想也不想的摇摇头，“韩老板，不是我迷信。只是我们赌石本来就是窥大自然神力造福自己，我实在不想沾染这样的因果。” 韩青看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糊弄自己，也只能跟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多出来一个乔薇，向远峰的身边两人也都不好贴，索性王屿跟韩青在前面走走停停，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走了不多会儿，就看到围着一大群人的一个摊子。 王屿虽然好奇，但是看这里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想要挤进去一探究竟着实费劲，便想离开。 结果刚转身，就听到人群最里面有人喊道：“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吧？这是要发啊！老板，你多少钱回收？” 王屿瞬间顿住脚步，跟身后的韩青向远峰面面相觑。 紧接着另外一道声音就传了出来，“唔，大差不差，八万块。怎么样？要不要回收？好好想一想。” 这下子，王屿三人的表情已经不再是愣神，直接是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王屿做原始生意这么多年，不管是在边城的时候还是在骠国佤城，至今还没有解出帝王绿的战绩。 这里究竟是什么卧虎藏龙之地，竟然就这么巧的遇见了。 而且，什么样的帝王绿只值八万块？ 指甲盖大吗？ 这下，谁也不想走了。 三个人开始不约而同朝人群里面挤。 摊位上，摊主正跟一个挽着裤腿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摊主面前摆着一堆各式各样的石头。 光线不好，是不是翡翠原石目前还不好说。 而那个挽着裤腿的中年男人，面前正摆着一块大约一个菠萝那么大的料子。 手边还丢着锉刀手锯之类的原始且简单的工具。 光是想一想帝王绿是被这些东西霍霍出来的，骆八九的脸色那简直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成交！是不是真的给钱啊？” 挽裤腿的男人看上去疑虑重重，“这料子是刚才我花四千块买的。你该不会是逗我开心呢吧？” 摊主也不废话，拽过身上的双肩背包，从里面甩出来八叠红色的钞票。 “真的给我？”挽裤腿的男人像是难以置信。 “你拿拿试试不就知道了！”摊主不以为然地说道。 挽裤腿的男人试探着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扯出来皱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慢慢将袋子展开，然后忙不迭地将那些钱扒拉进去。 飞快地挤开人群跑了。 人群中的人，看着男人就那么走了。 身边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前去阻挠，摊主也依然淡定的在自己的摊子前守着。 人群立刻开始了沸腾。 “这才几分钟？就赚了七万六？要不是亲眼看到真难以置信！” “是啊。老板你这些石头回收都是什么标准啊？” “多少钱一块啊？怎么卖？这是不是就是说的赌石？我似乎听说过……” “你怎么那么老土？你都不看电视剧的吗？” 人群中也有传出质疑的声音，“帝王绿的料子才八万块？是不是有点坑人啊？” 但总有神奇的人，什么样的话都能找补，“大约这个绿也分什么样的绿把？毕竟刚才那块石头个头也不啊。这又不是黄金，那么大一块能买出个八万块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四千变八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别说八万了，换成我，六万我也乐意！” “这倒是。哈哈哈……” 摊主见气氛已经拉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诸位请看我身后的这张海报。上面有详细的回收图示以及语言描述。建议大家拿出三分钟的时间来仔细看看上面的规则。能避免很多不要的麻烦跟口舌。” 王屿顺着摊主的手势一下看到那张“顶天立地”的巨型海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所以即便王屿的灯光没有打过去，也能看得很清楚上面的图文。 一张张不是绿就是紫，甚至还有红黄蓝翡，五颜六色，被他劣质廉价的打印技术印刷的那叫一个面目全非。 骗人都不舍得下点血本，这张海报也不知道花了有没有三百块。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惹麻烦 如此拙劣的骗人技术，竟然在这种地方耍的风生水起。 王屿真不知道向远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神奇”的所在。 向远峰早就已经想明白了，所以嗤笑一声之后，就立刻准备准备要说什么。 但王屿一把将他拉住了。 有道是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他们不过是凑巧碰到的这档子事，没有必要过度掺和。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王屿的像一些想法发生了变化。 世界上很多事都有其发展的规律跟走向。 有时候好或者坏，并不能单单只看从一个方面看。 而且强行破坏，说不定带来的后果是比眼前有更深远因果的。 属实没有什么意义。 向远峰后面的行为虽然是被王屿给制止了，但刚才的声音却已经被摊主捕捉。 他没好气的抬头瞪着向远峰，“你笑什么笑？” 向远峰在王屿拉住自己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想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在这样的地方刷存在感，有些掉价。 所以好脾气的笑笑，张口说道：”刚才有不开眼的小虫子飞进了鼻孔，一时有些痒。“ 但是没想到，他这番举动像是令同来的乔薇相当看不过去。 她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鬼市上玩弄这些不入流的把戏。今天就等着认栽吧。这两位都是边城赫赫有名的赌石行家。今天就拆穿你这坑蒙拐骗的把戏。” 摊主立刻站起来，指着乔薇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会打你。说话讲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乔薇一点也不带怕的，叉着腰瞪着男人说道：“告我诽谤？我还没说诈骗呢。你告的着吗你？” 摊主似乎是气急了，搬起一块石头，二话不说就照乔薇的方向砸了过去。 乔薇像只兔子，毫不犹豫的蹦到向远峰身后。 向远峰压根不准备理她，想让到一边去的，结果看到乔薇身边就是王屿。 他担心自己闪开，搞不好会连累王屿受伤，只能抬脚朝摊主方向乱扫。 摊主顾及下盘，立刻重心不稳，连忙收了手上的神通。 打了个呼哨。 一群人从夜色中围了上来，还有几个是从刚才围着的人群中走出来的。 看样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行骗了，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作案。 等到包抄的人走近了，王屿立刻看到刚才应该带着八万块离场的“买家”，竟然“神奇”的又出现了。 乔薇立刻指着对方说道：“你们看！是不是不攻自破了？骗局就是骗局，永远成不了真！骗子也永远是骗子，更不可能成为财神爷！” 向远峰没好气的看着她，“祖宗，就是长着眼睛还是就你有脑子？你是觉得我们瞎还是觉得我们傻？麻烦你看清楚现在的情况行不行？你能打几个？” 随着向远峰的话音落下，乔薇这才注意到眼前的情形。 好家伙，刚才还围的满满当当的人群，已经鸟兽散去。 还剩下的有限几个，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摊主冷冷一笑，挥了挥手，“哥几个给我上！把他们给我打的满地找牙！还有这个小娘儿们，千万别让她跑了！我今晚就教教她怎么做人！" 一场骚乱眼看就要上演。 周边人的电筒纷纷照着他们的方向。 成为一片黑暗中的光明，这种感觉让人相当没有安全感。 王屿跟向远峰有过肩并肩的经验，所以这一次配合默契的形成了互相倚仗之势。 韩青虽然是第一次跟他们在这种行为上合作，但明显也是一个有丰富相关经验的人。 三个人背靠背面对着逼近的对手。 就在这个时候，圈子外突然传来几道低沉的声音。 “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闹腾什么呢？” “散开、散开！” 听这阵仗，像是市场管理员赶来了。 打头的摊主脸上表情接连变换，很快将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架势强行扭转成生硬的和谐。 “我们在赌石呢……赌石嘛，阵仗的确是有些大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走近的试产管理员说道：“又是你小子！自从你来了，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拿你没办法？还是差你这点租金？干就干，不干就滚？” “可不是吗，自从这土贼来了，咱们就每一天好日子过！以前看门还能刷刷手机、打打电话，现在要从头巡逻到尾！说起来我就来气！” 面对两人的控诉，刚才还很是嚣张的摊主，这会儿也消停了。 赔着笑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赶紧把东西给我放下。要不然你就走。还有你们这么多人围在在这里是要干什么？打群架？散了散了，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他们说话的确好使，摊主立刻驱赶着那些帮手们散开，然后狠狠的瞪了王屿向远峰一眼，最后狠狠的看着乔薇，脸上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伸出手掌比划着脖子，做出一个切割的动作。 乔薇压根就不当回事，抬着脑袋，伸出双手拇指反转朝下，做出一个鄙视加不屑的手势。 然后被向远峰给拽走了。 市场管理人员看失态平熄下来，又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便也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摊主身边又围过来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那个挽着裤脚的中间男人。 只听摊主对他说道：“跟着他们，一会儿我摇人，保证让他们有进无出。” 挽裤脚的男人有些担忧的说道：“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闹大了对咱们没好处。你看刚才那两个管理员也不像是好说话向着咱们的模样。”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就让他们这么折腾咱们的生意？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摊主瞪着眼睛，恨声说道。 “当然不是就这么算了！我是觉得，一会儿让几个弟兄埋伏在市场门口，等他们走了以后跟上去，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这样后面出了什么事，可找不到咱们头上来。”挽裤脚的男人鸡贼又阴狠的说道。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国宝帮 摊主笑起来，“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玩裤腿的男人得到摊主的肯定，立刻蹲在一边开始打电话，安排部署。 向远峰走出去一节之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乔薇一边露出嫌弃的表情，一边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你该不会得流感了吧？可别传染我们……” 向远峰气的牙根痒痒，“以后出门在外能不能少惹是生非？你还当是当年不怕死得横冲直撞？” 乔薇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不能是当年得模样？你才真是老了。” 向远峰还想说点什么，王屿开口说道：“这么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其他的摊位吗？” 转到现在除了坑蒙就是拐骗，也不知道向远峰是怎么会有这个兴致来这里乱转。 反正王屿一整个相当的失望。 话音刚落，乔薇就神秘的笑起来，“当然有了。王老板，刚才已经说过了，前面这些摊位就是给你们熟悉环境，热身的。好东西在后面呢，跟我来。” 说完兴致勃勃的走在队伍前面开始带路。 横穿过整个大片的市场，乔薇最后站在一道仅容一人进出的透景门前站定。 她伸手指着里面，略显浮夸的说道：“进入这道门，带你们揭开鬼市真正的面目。” 向远峰压根没有等她买弄完的耐心，伸手将她拨到一边，带着王屿跟韩青就走了进去。 这道门要是放在平常可能并不难找。 但鬼市里面没有灯光，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要不是轻车熟路或者偶尔撞见，可能还真不一定能顺利摸到这里。 门里也是一片黑暗的世界，王屿将手中的电筒朝着前方照去。 人明显比外面少了很多，但视线所及的摊位前基本上也都有围着三两个人。 因为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东西并不乐观，所以王屿第一反应就是印证乔薇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的视线落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摊位上。 向远峰大约也是存了相同的心思，已经蹲在了摊位前。 王屿的视线还在摊位上流连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面前一个圆润的玉雕。 王屿原本并没有在意。 却被身边的韩青给拉了一下。 “王老板，你看这雕刻件……” 王屿这才重新将视线挪了过去。 那是一支瓷白底子的翡翠，跟现在市面上经常可以见到的俏色巧雕很像。 白底上面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部分被红翡覆盖。 虽然少见，结合红翡的形成，也不是不能做到的成品。 现在市面上常见到的红翡基本是雾层，只要料子大小跟完美度合适，取出这种局部俏色是完全没问题的。 看完之后，王屿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韩青继续提醒道：“你看看那截红色部分……” 王屿只得再次细细打量。 然而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问韩青那截红翡怎么了的时候，向远峰将玉雕件放回摊位上，站起身一言不发一首拉着王屿一手拉着韩青就走。 连乔薇气急败坏的在后面喊，也不理睬。 “什么情况？”一头雾水的王屿问道。 一直到走出去一节，向远峰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是血沁……” 这个词王屿是第一次听闻。 更加疑惑的看着向远峰。 身边的韩青却开口了，“想不到向老板也有这个眼力。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出来了。” 王屿的好奇心史无前例的膨胀，连忙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话，“谁能跟我解答一下？这个血沁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没有人回答，等来的是韩青说道：“不行，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还要回去再确认一下。这种东西，不实打实上手看，难断真伪。”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折头往回走。 向远峰沉吟了一会儿，看样子想跟上去。 王屿连忙一把将他拉住，“先把话说明白。” 向远峰表情凝重的说道：“那东西红色部分不是红翡。应该是地底下挖出来的。以前古人有讲究，说人死后要用玉器封闭七窍，这样死后才能不如轮回。” 王屿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向远峰耸了耸肩，还没等开口，乔薇就发出嘿嘿的笑声。 “实不相瞒，王老板，我家之前就是在昆都花鸟市场做古玩发家的。跟阿峰谈恋爱的时候，他没少往我家钻，耳濡目染也就懂了一些。” 这倒也没毛病。 要不然，以乔薇一个姑娘家，又如何会得知鬼市这样的存在。 并且还能顺利带着他们打入鬼市内部。 合着都是家学渊源啊。 只是，这样的事终究为王屿接受无能，因此让他昧着良心称赞乔薇还真是做不出来。 没过一会儿韩青就走了回来，冲着几人摇摇头，“不是血沁。是人为制作出来的。” 向远峰一愣，“真的假的？我看着可是逼真得很。就连晶体结构之间那些红色丝絮都很分明……” 韩青说道：“鸡鸭牛羊哪个不腐不烂没有血？这东西造假并不难。需要的只是时间。” 说完之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向远峰，“听说过国宝帮吗？” 王屿跟向远峰都忍不住点头。， 这个帮派实在是太出名了，想不知道也难。 尤其他们还在边城那会儿，国宝帮就开始为他们所谓的“清代老翡翠”造势，很是折腾了一些水花出来。 即便是到现在，也有很多人都认可他们说的那些诸如什么：清代老翡翠因为年代久远，是现如今的鉴定仪器所鉴定不出来的。 所以清代老翡翠没有证书。 只能凭他们的肉眼断真假。 可以出具什么收藏证书，加盖他们的印鉴。 声称比鉴定仪器有身份有面儿有权威。 甚至就连一些知名人物，都上当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千百年前的宫廷至宝。 而符合他们说法的那些“老物件”甚至连现如今的干青、花青、铁龙生都不如。 干巴巴的一点水头跟种水都不沾边，唯一的特点就是满色。 但种水是翡翠的灵魂，色是锦上添花之彩。 没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刀疤脸摊主 “刚才那块血沁的料子就是他们的手笔，一般人做不出这么细致入微的假货。看来这边有高人。”韩青撇了撇嘴。 “等等……两位，你们谁能跟我说说这什么血沁的由来？”王屿忍不住打断他们。 后来韩青大致给他科普了一下这东西的形成。 原来古人在西去之后，认为封住七窍会阻断魂魄脱壳离体，能够不受轮回之苦。 而封闭七窍的东西选择也很有讲究。 能够流传下来的见到最多的基本都是玉石一类。 据说也有一些人会选择有金银器，但可能这种东西的价值没有玉石的水深，所以市面上多见、多仿的还是以玉器为多。 这些东西被塞入人体，随着肉体的腐烂，棺椁里面会形成一定的真空状态，而人体的血液跟脂肪液化产生的腐水，会慢慢渗透浸润到玉器的晶体结构中去。 天长日久，这些东西得以永远存在于这些微乎其微的缝隙中。 而那些利欲熏心的土.夫.子，则将它们变成一门发财的法门。 现在很多城市，都有见不得光见不得人的地下交易市场。 只不过大多寻常人并不得而知罢了。 王屿听的浑身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东西听着就恶心，怎么会有人买卖这种东西？” 韩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严格说来这东西属于古董。沾上这俩字就价值不菲。” 韩青点点头说道：“还有些法门中会认为这种东西驱邪避邪；也有些人会觉得这东西能让人死后飞升极乐。所以总有一些老板会花重金求购这种东西。” 王屿虽然也不齿国宝帮的所作所为，但一想到刚才那东西是假的，倒是心里的膈应消散了不少。 向远峰哼了一声，“亏我还以为这鬼市上有什么稀罕东西。没想到净是这些不入流的东西。脏眼睛！” 乔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撅着嘴说道：“赚钱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古董还不是一样？打眼只能说是自己学艺不精。这是交的学费！” 向远峰不耐烦的说道：“有没有正经的东西能看？没有的话我们走了。” 乔薇没好气的说道：“鬼似的规矩，不散市一个都不能离开！” 向远峰立刻不高兴了，“谁定的规矩？我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走。听说过强买强卖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逼着逛街的。” 乔薇还准备说什么，一旁头大的韩青连忙伸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向老板，乔姑娘，你们都冷静一下。向老板，我刚才咨询的时候倒也听说过，鬼市的确有这个规矩。咱们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按照规矩等时间到了，鬼市散市，咱们自然也就能离开了。没必要逞这一时之勇。” 向远峰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就是跟乔薇这人八字不合不对付。 不管她说什么都下意识想要呛她两句。 见韩青也这么说，自然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便表示继续转下去，看看还有什么刷新三观的东西。 重新回到刚才那个摊位前的时候，就发现刚才那个做假的血沁玉器雕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摆着。 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冤大头给买了去。 一想到刚才自己手上捏着的那个东西，是通过那样的方式制作出来的，向远峰就恨不能把自己的手浸到酒精里面消毒杀菌回炉重造。 连眼睛都要小心长鸡眼。 他们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在摊位前闭口不提刚才的讨论。 原本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惹祸上身。 结果谁承想，人倒霉的时候，背着人说的话也会被翻到台前。 四人还没等离开摊位，就感觉身边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人群中挤进来两个男人。 “老板，你这个东西，我们要退货！” 王屿顺着声音看过去。 对方手上拿着的赫然就是刚才那枚玉雕件。 断在摊位前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 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耷拉在脸前。 那架势像颓废的文艺男青年，又像是讲究点精神面貌的乞讨者。 “本摊商品已经售出概不退换。懂不懂规矩老板？” 摊主面无表情的的说道。 “你讲不讲规矩？你竟然卖假货！”两个男人当中其中一个人情绪激动的说道。 摊主抬头冷冷的盯着他们，“说话可要负责任的老板？不要以为这里是市场就可以胡言乱语。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将摊主脸前的头发吹动，露出被遮挡那面脸上一道伤疤。 配合幽暗的环境，乱晃的灯光，那道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两个男人明显也是打了个突突。 其中一个手一抖，手上的玉雕件差点掉在地上。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这东西也就不用退了。 “说是假货，总要给个说法、你们且说来听听，我这东西哪里假了。要不然你们两位也就不用走了。”摊主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立刻语塞。 面面相觑之后，竟然指着一旁的王屿等人说道：“是他们说的。刚才他们说的有理有据，你们是国宝帮的。这东西本来就难以考证来历，我们不能买这种存在争议的东西回去。没法交代！” 男人说完，摊主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王屿这边四人的身上。 不等其他人开口，乔薇就开口说道：“神经病吧？你们退货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是逛个市场，跟你们的交易有什么关系？别在这里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乱攀咬人！” 这两个男人属实也不地道。 偷听了别人的对话也就算了，还要掀到明面上来说，换成谁也不愿意这个屎盆子扣在身上。 乔薇说完，就拉着向远峰准备走人。 摊主嘿嘿笑起来，“几位老板看着眼生，外地来的？” 原本并没有什么的一句话，乔薇听到之后脸色一变。 她将向远峰朝身后抓拽过去，然后站到男人面前说道：“别跟我拽这些黑话，我乔家可不是什么外地人。你要是想闹，我也不介意把事往大里闹。”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明人不说暗话 刀疤脸摊主嘿嘿一笑，“我说怎么胆这么肥呢。感情是背后有人。不过鬼市有鬼市的规矩，就算对上你乔家我们也没不占理。我们一没搅扰你们生意；二没有断你们财路。这件事总不是我们理亏吧？” 乔薇的表情很难看。 显然刀疤脸摊主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但她还是镇定的说道：“解决问题要从源头着手。每次都跟着别人的思路泡，难怪总会遇到这么不讲规矩的客人。” 刀疤脸摊主冷笑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我们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但是你们这种背后妄议他人的人，也该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乔薇俏脸含霜，“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吧？你以后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 “别人是怕你乔家不假，但我们还真没把你们当回事。” 刀疤脸一脸说，视线一边在乔薇跟刚才那两个退货的男人中间流连。 两个男人被他扫视的缩了缩脖子，显得有几分畏缩。 乔薇先是一愣，像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但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这么嚣张，刚才倒是我大意了。你就是国宝帮的分销商吧？难怪说话口气这么猖狂。” 刀疤脸男人露出一个笑容，“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在这件事怎么了结，给个痛快话。” 乔薇的视线转向那两个男人，“你们看着有些脸生。什么人介绍来的？” 两个男人一脸警惕的看着她，“我们凭什么告诉你一个黄毛丫头？你算老几？” 另外一个说道：“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也都有理。这年头买到假货还不能退了？就冲这一点，我们就不带怕的！” 乔薇掏出手机，一边手指翻飞编辑着信息，一边说道：“本来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但你们硬要往我们头上泼这盆脏水，我们也不能由着你们说三道四半点不为自己陈情。” 这番话说完，心思似乎也编辑完成。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其余几人，“识相的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然，十分钟后，想走也来不及了。” 她这话，王屿也不知道是冲着谁讲的。 不过看刀疤脸摊主毫无惧色，显然是没当回事。 那两个退货的男人倒是表现得有些惊疑不定，像是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但一门心思认定，买假包赔这件事走到什么地方都是占理的那一方。 再说，这个摊主还没把钱退给自己呢。 怎么可能仅凭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三言两语就被唬的不成样子。 所以等乔薇说完之后，他们就瞅准刀疤脸摊主开始一门心思要求退款退货。 刀疤脸摊主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 像是有意在拖延时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两个男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乔薇更是杵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 见此情景，王屿当然不好说什么。 看向远峰也是一脸不耐又满是无奈的神色，自然也知道他这会儿的心情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 更不好开口给他心里添堵。 只求尽快出来个结果，怎么也比这会儿强。 好在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长时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声音有些不对。 王屿顺着感觉看过去，立刻看到两束灯光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晃过来。 光束所到之处，即便是在忙着做生意的摊主也都不忘开口打招呼。 看样子来人似乎跟这些摊主很熟悉。 乔薇显然也看到了光束来源，脸色一喜，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谁惹我们小乔了这是？瞧瞧这小嘴撅得到，都快能拴头驴了。” 一道说不清什么感觉的男声传过来。 王屿立刻听到向远峰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难不成他们都认识？ 就自己跟韩青是彻头彻尾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两个。 乔薇的声音随后传来，“这边的情况就交给你了。我先撤了。烦死了，一晚上什么事都没做成，时间全浪费在这种对方。我说你们市场的管理是不是也应该规范一些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男声再次传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要知道做生意可不是你……” 话没说完，乔薇就重新走回向远峰身边，说道：“咱们走。后面的事跟咱们没关系了。我看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要找咱们麻烦。” 说完狠狠的瞪了刀疤脸跟那两个男人一眼。 电筒光强烈，王屿没有看清楚光线后面男人的脸。 但听他继续说道：“你又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好歹总要给点好处吧？哪怕是请客吃顿饭呢……” “行啊，没问题。今晚我就给你点外卖送你家门口。你想想吃什么，我按你要求点。”乔薇一边说一边伸手挽住向远峰的胳膊。 而令王玉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向远峰竟然没有推开她。 光柱后面的男人陷入沉默。 好在乔薇开口催促众人离开。 刀疤脸的摊主的确没再说什么，但那两个退货的不高兴了。 “他们好歹也算是个见证吧？就这么走了，后面你们清官能断家务事吗？别相互包庇勾结，到时候我们有冤无处申……” 光听刚才他们的声音，这俩人也知道来的人应该是鬼市的管理层。 反正至少也是说了能起作用的那种存在。 因此觉得心里有了底气，说话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虽然他们本身是占理的那一方，但是从刚才做事开始就让人无法生出好感。 所以王屿一点也不同情他们的遭遇。 两道光柱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另外一道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不用你教我们怎么从做事！出示你们的入场码！” 声音没什么温度，更没什么耐心。 大约那两个那人也是觉得这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身份，所以倒也没有多想，就将手机上登记的那个页面给翻找了出来。 光柱后面的男人也没有废话，手上一个黑色的仪器在页面前晃了一下。 乔薇已经推着众人离开。 这一幕都是在王屿视线尚且所及的地方看到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有求而来 好奇心使然，王屿还想多看两眼。 但乔薇略显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好不容易把锅甩出去，咱们还不赶紧走，还等什么。” 王屿一想也是。 在这事面前，好奇心也得往后排。 走出去一节之后，向远峰立刻挣脱了乔薇的手，“行了别装了。想不到你这个干哥哥倒是很长情啊。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的……” 向远峰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酸溜溜的。 就连王屿都要忍不住觉得他这事突然之间转了性。 乔薇显然也是以为这一招有了效果，一脸小得意的问道：“怎么，还吃醋呢？”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我现在对他的厌恶的确是来自以前不假。但绝对跟你已经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自作多情。” 乔薇碰了一鼻子灰，没好气的松开向远峰的胳膊。 “随你怎么说。但你总不能不承认我帮你们解了围吧？为此我还要搭上时间陪一个我也不喜欢的人去吃饭。于情于理，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向远峰没说话，但这一次乔薇也没就此罢休。 两个人站在并不宽的道路上开始置气。 王屿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加上觉得刚才的情况要不是乔薇找了人手，只怕这会儿几人也脱身不得。 于情于理似乎也应该有所表示。 当下主动开口道：“乔薇姑娘说的没错。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一定做到。” 乔薇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你看看人家王老板，就不能跟着人家学一学？要是早是这样的态度，何必兜这个圈子费这个劲。” 这话说完， 顿时让王屿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 向远峰更是直接问道：“你什么意思？哪些是你设计的？” 乔薇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继续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王老板，第一次跟你解除，我还不算了解你的为人性格。但是阿峰的脾气我太清楚了。这一次的确是有事需要阿峰帮忙。这件事关系我家生意的未来。还希望王老板能够帮我劝说一下阿峰。” 王屿心中警铃大作。 这要是乔薇看上了向远峰，非要跟他强强联合，试图说服自己帮她说好话， 自己回到边城可没法跟陶秀解释。 当下正准备想也不想的拒绝时，乔薇又开口了，“王老板刚刚可是亲口说的，能力之内一定做到！” 这一局将的让王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正后悔刚才话说得太满之际，就听乔薇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对阿峰来说，我觉得不难。现在我家店里正有一块有些奇怪的料子拿不定主意。希望阿峰能够拿出百分之百的认真态度去帮忙鉴别一二。” 就这？ 王屿有些意外地看着乔薇。 向远峰大概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 不过还是第一时间说道：“你们昆都本地也有很多做都市的老板。完全没必要费劲非要我。我又不是火眼金睛哥哥没有透视眼，你就算找我，也不一定能让你满意。” 乔薇见他推诿，立刻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找？就是因为找了，效果不理想，这才趁这个机会借你本事一用。你还拿捏上了。” 王屿见他俩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斗嘴掐架，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件事我替老向答应下来了。乔薇姑娘有什么事跟我们大可以直来直去，没必要兜圈子。你的确帮我们解了围，所以这件事我就代老向答应下来了。” 乔薇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屿一眼。 但不等她开口说话， 向远峰就说道：“要不说你有眼不识泰山呢。王老板的赌石水平比起我来，那叫有过之无不及。你能找到他，比找十个我都靠谱。” 乔薇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话你倒是说的很中肯。不过从你嘴里能听到对别人的夸奖，倒真是罕见得很。” 说完转头看着王屿，“王老板，那咱们可就说好了。明天请务必推掉一切那排，跟我走一趟。” 王屿一想，本来绕道昆都也没有其他的安排，如今还个人情也就是顺手为之，并不需要付出什么过多的代价。 而且，赌石而已。本来也是自己拿手的。 既然巧合到这种程度，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几人谈妥之后，乔薇转了转眼珠说道：“今晚你们就住我安排的地方。到时候方便明天咱们一起行动。”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你是怕我们连夜跑了吧？” 乔薇毫不留情的反问道：“这事你是干不出来，还是没干过？我不想翻旧账，你可别逼我在你朋友面前掀你老底。” 向远峰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想跟她继续争执还是自知理亏。 其实对王屿跟向远峰来说，有人安排住处可比让他们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强多了。 毕竟没有身份证件，寸步难行。 就连住宿也是个问题。 如今有乔薇一力承担，不挺好的吗。 等到鬼市散场，在乔薇的带领下，几人一辆越野加一辆摩托的组合，急速朝城市中心开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身后夜色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几乎隐形在黑色里，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向远峰原本的不爽，在听完王屿这么做的理由之后，豁然开朗。 “要不说还是你想的周到。刚才我光顾着生气被算计去了，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向远峰拍起马屁来，现在也是得心应手。 王屿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向远峰保持理智的时候比谁都清醒客观。 但就是容易感情用事。 情绪上头的那一刻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向远峰说完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又开口补充道：“王屿，我知道你的赌石本事。但是你相信我，她家的事复杂着呢。我觉得咱们能不掺和尽量别掺和进去。明天这样……你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实在不行咱们就说看不懂。反正赌石这种事，她自己不也说了找了好些人都没得出个结论。”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菜将军 王屿看着开车的向远峰，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咱们更加没有理由去蹚浑水。要不干脆不管明天什么情况，一概不知得了。” 向远峰却听他这么说，却又不开口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道：“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反正你该看的先看，说不说是另外一回事。”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王屿也不戳穿他，在心里笑话了他几百遍。 然后跟向远峰详细了解起乔薇家的情况。 知道能侧面了解跟预判一下明天的大致情况，不至于一无所知太被动。 据向远峰所说，乔薇家在昆都的古玩城里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店面，在他们的恋爱存续期那会儿，乔薇家的古玩店，就是数一数二的规模。 经过后面这些年的发展，向远峰也说不好究竟是耿庄打了还是维持原样，又或者是反而不如从前。 说完这些之后，向远峰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乔薇他爸以前就是个混子。只是运气好，混出了点名堂。后来不知道经过什么人指点，开始倒腾些来历成谜的东西……有了钱就有了发言权。” “不是我背后说她们家坏话，之前我跟乔薇交往的时候，我家老头子就找人调查过她们家的一些背景。你知道但凡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这些东西不经查。” 这话别说是向远峰亲口说出来的，王屿没理由不信。 就算只是道听途说来的，单凭乔薇跟鬼市上那些人的关系，王屿也不可能认为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向远峰说的这些倒是及时给自己提了个醒。 别到时候觉得是熟人就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车子跟着乔薇的三轮摩托车一路飞快的行驶，来到一条指示牌上写着帝都路的一家酒店门口，乔薇的摩托车停了下来。 王屿抬头一看，酒店招牌上写着“菜将军”三个大字。 在他还在纳闷怎么会有住宿的地方叫这种名字的时候，向远峰已经黑着脸跳下了车。 王屿跟韩青原本准备跟着下车的，结果还没等王屿拉开车门，就听到韩青轻声说道：“等等……” 向远峰下车就直奔乔薇而去，在菜将军门口将她的去向给拦住了。 那怒气冲冲的架势，要说是去表扬乔薇地方选的好，王屿是不信的。 也难怪韩青会阻止自己下车。 当着面看俩人吵架也是尴尬，王屿索性跟韩青一起留在了车子上，想等他们的冲动劲儿过去之后再露面。 顺便背地里听点八卦，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拿出来刺挠一下向远峰，想想就带劲。 “你是不是脑回路有点不正常？我们三个大老爷儿们住这里干什么？” 向远峰一开口就满嘴的火药味。 听的韩青直摇头，“向老板在骠国那会儿脾气多好，人也好相处。这怎么一回国就变了感觉。” 王屿趴在车窗上，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可能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他俩说话声音不算小，看热闹不嫌事大，旁若无人的交谈，压根不担心被向远峰跟乔薇听了去。 听他们的风凉话，向远峰没好气的扭头看着两人，“你们知道菜将军是干什么的地方？” 韩青憋着笑回答道：“住宿的啊，难不成还真是做菜的？” 向远峰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情.趣.酒店。” 瞬间，王屿跟韩青就跟哑了火一样面面相觑。 几秒钟之后不约而同看向乔薇。 这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乔薇面色平静的说道：“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我不记得当时我跟你来过这里。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家酒店性质的？” 向远峰：“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我给你好好说话呢，你别扯些有的没的。” 乔薇最后还是 说道：“这段时间我家里不太平，我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被人盯着呢。这家店的老板有背景，轻易不会有人想不开来班门弄斧。就算有人再想在背后做点什么小动作，也不能不忌惮。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最后才选的这个地方。要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心虚理亏。 这么一来，没理的反而变成了向远峰。 正所谓腐眼看人基，用在这会儿的向远峰身上那可真的是太贴切了。 “那……好歹也提前说一声……这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什么好人能来这样的地方？” 向远峰这话颇有些强行挽尊的架势。 乔薇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倒是给我个说话的机会了吗？一下车冲过来就是一通想当然的指责，欠你的啊？” 向远峰的脸抽出了几下，没什么力度的说道：“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啊？” 乔薇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朝着酒店门口走了进去。 王屿跟韩青乐呵呵的看他们俩互掐。 韩青还在一旁拱火，“向老板，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是那种地方的？” 向远峰没好气的回头骂道：“还不是担心你们俩的人身安全，怕被人卖了还不自知。没良心。” 三个人在菜将军外面你来我往的打着哈哈。 完全咩有到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 车子里有两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这会儿正在打电话。 “大哥，他们进了菜将军的门，怎么办？” “不行，拦不住。刚才那个小娘儿们已经进去了，应该是去找人了……” “咱们这边就来了我跟刚子俩人，腾不出人手去找茬啊。他们四个，咱们才俩。这要是被抓住了，那不得被打死啊。” “大哥，我觉得这会让强上，还不如等后面他们出门的时候再找机会……” “啥？我们今晚留在这蹲点？就我俩？” “我觉得都这个点了，他们今晚不可能还出来溜达了……要不咱明天赶早……” “行吧……知道了……” 挂断电话，副驾驶坐上的男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储物箱。 开车的男人没好气的说道：“干嘛呢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三人房 “刚子，咱们俩得为自己打算。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咱们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蛊惑道。 “咱们能干些啥？”刚子憨憨的问道。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眼珠转了几圈，“今晚不是让咱们在这待着吗？咱们就待着。不过也别傻呵呵的什么都说。你别管了，剩下的听我吩咐办事。” 刚子明显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乔薇进了菜将军没有多长时间，就再次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张房卡，没头没脑的甩给向远峰。 向远峰自觉刚才理亏，好耐着性子将房卡捡起来。 看着乔薇手上那一张问道：“什么意思？” 乔薇没好气的晃了晃手上的房卡，“这是我住的房间，怎么，你要跟我住吗？我倒是不介意……” 向远峰连忙将话题岔开，“车停哪？” 返回驾驶座，在乔薇的指引下，绕过店面将车子开进后院。 三个人来到三楼，还没等他们打开房间门，就看到隔壁的乔薇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她晃了晃手上的房卡，径自打开房门。 人彻底走进去之前，还听她说道：“祝你们玩的愉快哦，亲。” “神经病！” 向远峰嘀咕了一声，毫无心理防备的打开了房门。 打开灯的那一瞬间，三个男人齐刷刷的傻眼了。 这菜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至少向远峰说的酒店性质没错。 里面的东西那叫一个刷新人的三观。 韩青看着房间里一张巨大的圆床，好奇的问道：“这怎么睡？” 王屿刚才就看到了，只是不想表现的自己太土鳖所以没开口。 这会儿见韩青问了出来，这才朝向远峰看了过去。 “还能怎么办？咱们当中就只有韩老板身上有身份证件。让他自己再去开一间房，咱俩挤一挤？”向远峰说道。 王屿更想自己睡一间房。 但是韩青跟向远峰谁又愿意跟别的大老爷儿们挤在一张床上？ 更别说这房间里面的四处都是镜子，就连卫生间的隔断也是透明的玻璃。 今晚洗澡都成问题。 三个人站在门口磨磨唧唧迟迟不肯进门，这动静终于把隔壁的乔薇给引了出来，“忘记给你们说了，房间已经满了。就咱们现在住的这两间都还是跳别人墙跳来的。别不知足！门口磨叽的时间越长，越引人注目。小心明天上热搜……晚安哟。” 最后一句话的确起了作用，三个人像是受惊吓的猫，忙不迭的躲进了房间。 原本被视为洪水猛兽的房间，反而成了这会儿的避风港。 “靠！在骠国矿区什么事没碰到过，这点小阴沟就想看大爷的笑话？做梦！” 向远峰知道这是乔薇的恶趣味，发狠般的说道。 “屁大点事，睡觉。明天早起该干什么干什么。王屿，我可跟你说，明天一定要听我的！今晚她把咱们当猴耍，明天一定要找机会还回来！要不然我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王屿点头。 向远峰的性格他知道，真要是让他折了面子，这件事真是一辈子过不去。 三个人在房间里一番搜罗，最后又找出两条毯子，三个人总算是挨过了这个不算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平常早起就跟要命一样的向远峰起的最早。 把王屿跟韩青一整个祸害醒，说要去甩碗臭豆腐米线。 王屿知道他这是背憋着一肚子气，铆足了劲准备找场子。 为了避免他大清早爆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跟韩青两个人飞快的洗漱完毕，跟在想原封屁股后面出了门。 隔壁乔薇的房门紧闭，应该是还没起。 向远峰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现在时间才早上六点半，揆度的清晨才只能算是天边泛起一线白。 王屿心里其实对于向远峰所说的早点压根不抱什么希望。 果不其然，除了菜将军大门，其实路两边很多小食店。 但无一不是大门紧闭，压根连个开门的都咩有。 不过韩青也是懂审时度势的人，一声不吭跟王屿一起跟在向远峰身后。 他去哪他们就跟着往哪走。 “什么破地儿，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向远峰不爽的抱怨。 声音有些大，引身边一个晨练的男人频频侧目。 都已经跑过去一截了，最后又倒退回来，“兄弟，昆都的早餐差不多得等七点半左右才出摊。你们出来的太早了点。” 这股热情的劲头反而让向远峰不好意思起来，“好的，谢谢。” 男人留住一个善意的微笑，又继续上路跑走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是不是王屿？” 王屿除了点头就是点头，反正今天他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都出来了，也不可能再回去。 三个人溜溜达达在前面走了一会儿，韩青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后面那两个人有些奇奇怪怪的……你们感觉到了吗？” 王屿下意识刚想回头看，向远方就连忙说道：“别动！你一回头他们就知道咱们在发现了。” 说完之后，跟韩青说道：“发现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所以准备继续观察观察。” 听他们两人说完，后面王屿就有意识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后面的情况。 这一留神，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刚才没注意的端倪。 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身后，形迹可疑。 这模样，说实话绝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跟踪者。 因为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他们身上的不对劲。 那模样就差把“跟踪”俩字刻在脸上了。 “本来就一肚子火，送上门来两个不开眼的，要不要逗逗他们？” 向远峰坏笑着低声说道。 王屿摇头，“咱们初来乍到昆都，跟人无冤无仇，怎么就会被人盯上？是不是应该小心一些从长计议？” 向远峰冷哼一声，“咱们是初来乍到不假，但是架不住有惹祸精专门惹祸啊！”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狭路相逢 向远峰说完，压根不给王屿拒绝自己的机会。 下一秒立刻就蹲下身，开始佯装系鞋带。 这么一来，王屿跟韩青也不好意思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走，只能停下脚步等他。 这时候身后那两人，如果聪明就应该继续往前走，假装只是同路。 然而那俩人不光跟踪的水平不到家，就连心理素质也不太行。 竟然立刻跟着停住了脚步，假装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路。 向远峰系完鞋带还不满足，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竟然直接冲身后喊道：“嘿，哥们儿，借个火呗。” 两人立刻傻眼了。 一其中一个连忙摆手，“不会抽烟，没火！” 另一个却与此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次性打火机。 “你这哥们儿，咋还这么小气呢。借个火又没什么损失。”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朝两人走过去，同时还抽出两支烟递给两人。 两人尽管略有迟疑，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三个人面对面将烟点起来。 向远峰继续开口问，“哥们儿昆都本地人？” 两人不约而同点头。 “知不知道古玩城在哪？”向远峰突然开口问道。 对面那哥俩当中有一个看上去略微机灵点的，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你们要去古玩城？是距离花鸟市场不远的那个古玩城吗？” 向远峰对于昆都的了解，虽然比王屿肯定是强，但也实在有限。 压根不知道他们说的哪里是哪里，但不妨碍他乐呵呵的点头，“没错，好像是听说附近有个什么花鸟市场。” 那人立刻勤快的指路，“很好找，就顺着这条一直走，到那周围就能看到古玩城三个大字。就知道怎么走了。” 向远峰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又跟对方闲聊了两句之后，告辞走人。 这一次他脚步轻快，没有丝毫流连。 一手勾搭着王屿另一只手勾搭着韩青，三个人晃晃悠悠的继续朝前走。 这一次后面那俩哥们儿没有再跟上来。 “你说什么了？”韩青好奇的问道。 向远峰嘿嘿一乐，“还用的着说什么。只是把咱们的行踪透露了一下。他们知道咱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必要吃苦受罪地盯梢跟着咱们？” 韩青一脸惊讶，“你把咱们的行踪告诉他们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什么事都别急着下结论。敌人的敌人就是咱们的朋友。你看昨晚那娘儿们耍咱们那架势，总不能让咱们白白咽下这个哑巴亏吧？反正我是做不到。你们也别劝我！” 王屿了解他脾气，知道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所以压根没开口。 倒是韩青，可能因为过往的处境跟环境导致的性格相对比较小心谨慎，考虑的方面也比较多，做不到像向远峰这样的率性而为。 所以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向远峰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伸手指着前方，“你们看，早点摊开门了。走走走，甩碗米线。早就听说昆都的粗米线是一绝，今天说什么也要尝尝。” 说完，不管不顾径直朝前走去。 王屿看了看身边的韩青，笑着说道：“放心吧韩老板。老向虽然有些时候喜欢由着性子来，不过，不会胡作非为。既然他这么做，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咱们跟着他的节奏来吧。” 韩青看上去微微有些差异，但很快点了点头，“王老板说的是。” 三人当真甩了三万小锅米线，还没等吃完，向远峰的手机就跟玩命儿似的响了起来。 向远峰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翻转扣在桌子上，继续该吃吃该聊聊。 王屿就算不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谁，光看他这德行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知道说什么也是白瞎，索性当没发生这档子事。 一直等米线吃完，酒足饭饱，向远峰这才不紧不慢的抓过电话，慢条斯理的接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王屿清楚的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咆哮声。 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向远峰是打开了免提。 乔薇在电话里面生气的喊道：“你去哪了！” “我出来吃早饭啊。怎么，这种事都要跟你提前报备？我拉屎放屁也得经过你批准啊？”向远峰不着调的说道。 还好这会儿吃饱了，要不然这么不讲究的话当真影响食欲。 “你还有没有点绅士风度了？吃早饭竟然不叫我？你们在什么位置？我过来找你们。”乔薇说话宛如一个豌豆射手。 “绅士？绅士早就被脑门上的绿帽子给压死了，活下来的就是你如今看到的。一会儿定位发给你，十分钟不来，我们就该干嘛干嘛去。” 向远峰说完，就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随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了一番，再次中心丢回到桌面上。 “真是扫兴。还好已经吃饱了，要不然还真是倒胃口。” 韩青看着他，说道：“你们这样，还好分开了。要不然就是现实版本的怨偶。跟我和我前女友差不多。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既然不合适，就要及早放下，要不然到最后不管对谁都没好处。” 这一次跟韩青的重逢，三人之间的关系不像上次那么公事公办。 反而更亲近了很多。 尤其是向远峰的性格，本来就有些跳脱，这一次更是不拿韩青当外人。 亏他还有心思坏笑着冲韩青说道：“要是能让韩老板有这等感悟，倒也不枉我跟乔薇这场狭路相逢。” 韩青忍不住笑骂道：“向老板这嘴，我是真自叹不如。不过，感情这种事真强求不来。看在对方是个姑娘家的份上，咱们能让一步是一步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点事儿……”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今天的事，听我的。看我眼色行事。” 王屿点头，“没问题。不过别做得太过。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听说过一句话，爱的背面不是恨，而是遗忘。没有忘掉，只能说明还没放下。”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古玩城 向远峰竟然罕见的正经了一下，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二王屿的话，开口说道：“我介意的并不是人，而是当时被戏耍的自己。行了，别上纲上线的了。没那么深奥更没那么复杂。单纯加上昨晚的经历，更生气了而已。” 三人还在说着话，就听到门口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 向远峰冷哼一声收了声。 王屿跟韩青也很识趣的收住话题。 声音停止不超五秒钟乔薇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 落座之前她就点了一份向远峰同款米线，这才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 “一会儿吃完米线你们回蔡将军开车，咱们直奔古玩城。” 乔薇的语气就像是在命令下属。 而罕见的是向远峰竟然没有唱反调。 就在王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迎来了答案。 乔薇的米线刚端上桌，她才低头扒拉了一口。向远峰就站了起来，“你慢慢吃，我们回酒店了。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咱们到时候古玩城碰面。” 说完丢给王屿韩青一个眼神。 两人立刻会意，像两根弹簧一样蹦起来。 乔薇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米线，一脸茫然地看着向远峰。 向远峰压根没理会她，带着王屿韩青飞快地走了。 “对了，老板。刚才的三碗米线，后边来这人一起结账。” 出门还不忘给乔薇找不痛快。 三人飞快地回到蔡将军，从后院将车子开了出来。 按照刚才那不怀好意的哥俩指得方向，来着车就上了高架。 如他们所说，车子还在高架桥上开着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王屿便看到了路边“古玩城”三个灰白色的大字。 倒是醒目又极为好找。 不过向远峰并没有着急往里面走，而是绕着古玩城顺着道路转了一圈。 王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我看看那哥俩就位了吗。要是还没来就等等。古玩城没这么早开门，你就放心吧。她说的话，只要是跟她自己有关系的，十句话里面有两句能是真的就烧高香了。“ 也许他说的没毛病，不过肯定是夸张了的。 车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在第三圈的时候，才终于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现在差不多可以i找地方停车了。“ 向远峰嘟囔了一句，见到一个车位，将车子停了上去。 王屿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是早上的九点半。 就算古玩城开门再晚，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只不过他没想到，向远峰所说的开门时间不早，竟然会晚到中午时分。 他甚至看到有个胖胖的中年女店主，一手拎着红色的暖壶一手提着饭盒从大门走了进去。 那会儿他们三个人正坐在大门的门槛上，无聊的差点就睡了过去。 乔薇一直没露面。 王屿终于也完全相信了向远峰对于她的评价。 从九点半等到十一点的这一个半小时时间，他们三人已经顺着向远峰的记忆，在古玩城里大致的溜达了一圈。 着重看了看向远峰记忆里，乔薇家的那家产业。 看着写着”乔家大院“的牌匾，向远峰就笑得冒冷气，”还真挺能混，到现在都还能经营的下去，看样子是彻底洗白了。一个破店，还乔家大院。真逗……“ 只不过可能那会儿时间还早，店门紧闭。 隔壁店面显然也是刚刚开门，这会儿正把一张桌子费劲的从店里往外面搬。 王屿就站在旁边，就简单伸手搭了把手。 枯瘦如柴戴着副酒瓶底厚的眼镜的男店主道了声谢，然后说道：”这家店早就开分店了。你们看到的这家是老店。人家厉害的很呐，几时停水哦过卖古玩的还能开分店？“ 说完就折回店里继续往外摆放东西。 王屿大致看过，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一些。 大到铜像摆件，小到铜钱银元，应有尽有。 ”他们家新店在哪？“向远峰问道。 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又开始打什么鬼主意。 ”你问的哪一家？“男店主退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问道。 向远峰：”……“ 还挺能折腾。 可能是同样在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这会儿向远峰动了动腿，把王屿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开口问道：”你听说过古玩开连锁店的吗？“ 王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我这辈子进的古玩店都能数的过来。“ ”要不咱们先去吃点午饭随便垫垫？“韩青突然提议道。 北方人的热情无处不在。 他觉得既然自己承包了这一路上是三人的衣食住行，就应该多上点心。 但不管是昨晚还是今天早上，都没用他破费，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这会儿找到机会，立刻就提了出来。 没想到不管是王王屿还是向远峰都摇了摇头，表示才刚刚吃完早饭，这会儿压根就不饿。 好在乔薇还没有彻底丧心病狂的玩消失，当然也有可能是有求于人不方便摆谱。 总之在十二点还差一点的时候，她终于是出现在了古玩城。 ”这家店现在不会是你的吧？“向远峰狐疑地看着轻车熟路掏出钥匙熟练开店门的乔薇，开口问道。 乔薇撇了撇嘴，”谁稀罕呐。就是这家店现在守店那人不敬业。我早就在监控录像中看到过不下好几回。只不过今天被我抓了个现形。“ 她说完，锁也打开了。 四人刚走进店里，王屿就看到地面正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的黑皮料子。 ”嗬，没少出血吧？“ 向远峰围着石头转了两圈，啧啧有声的说道。 乔薇叹了口气，”上眼帮我看看。就是这块料子。能值多少？“ ”哪来的？“ 向远峰没有着急按照她的吩咐办事，而是提问道。 ”抵债抵来的。“ 乔薇回答的也干脆。 ”抵债？那既然你们拿不准价值，就直接拒绝这件事呗。犯得着这么麻烦，又这样又那样？“ ”你懂什么？“乔薇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们就负责好好掌眼就行了。其他的不劳你们费心！“ 第一千七百章 什么情况？ 向远峰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还没卸磨就开始杀驴的。 乔薇也算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他的性格，要是不说点什么给乔薇添堵那是肯定不能翻篇。 但是王屿拉住了他。 向远峰深吸了口气，多少有些不爽的看着王屿。 王屿看着乔薇，问道：“乔薇姑娘想让我们怎么掌眼？” 乔薇因为向远峰今天的做法，表现的多少有些介怀。撇了撇嘴说道：“王老板说笑了。掌眼不外乎就是判断一下料子的种水色，还能怎么掌呢。咱们又不是神仙，也没有透视眼，总不能比这你们说出料子的各项指标吧。” 她说的是气话，大家也都知道她说的是气话。 除了王屿谁也不知道他们当中还真就有人具备这样的本事。 想着前面乔薇说的，昆都很多人曾经上眼过这块料子，都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观点。 王屿不敢马虎大意，伸手探入口袋，握住裤兜里的手玩件。 虽然现在他并不需要再借助手腕间这个媒介。 随着他的心意，就可以直接产生某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应。 但就像是一种安抚作用。 只要双手不是被占用，他还是愿意握着手玩件进入原石的内部世界。 心随意动，眼中红芒一闪。 脑海中的画面像是立刻让他置身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当中。 只不过这一次跟以往不同，料子并不是原本结构分明的排列组合。 而是像中间隔着一层纱、又像是周深缭绕着白色的雾气。 让之前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的王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一时间愣在当场。 脑海中那些原本应该是一块块排列在一起的个体，这会儿像是一个个马赛克，说看不清楚吧，还隐隐约约有些轮廓；说看的清楚吧，王屿定睛看去的时候，又是一团模糊。 “王屿，你没事吧？” 耳边似乎传来了向远峰的声音。 王屿原本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让他不用担心的。结果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是被封闭在脑海中的空间里一样。 能够闻到空气中飘浮着的乔薇身上的香水味，还有脚边这块巨大的黑皮料子上涂的不知道是发胶还是糖水的奇怪混合味道。 也能够听到外界的一切声响。 但就是做不出丝毫的回应。 那种感觉就仿佛…… 像个植物人。 这个设想立刻让王屿恐慌起来。 人最擅长自己吓自己。 越是得不到身体的控制权，越是想要拼命夺回。 王屿的意志力开始较劲。 然而完全起不到作用，他甚至做不到让自己的小拇指跟着自己的心意动弹分毫。 就在他抗拒抵制的时候，眼前那些一个个不规则的个体加快了活动的频率。 让王屿感觉连脑子都在跟着旋转。 他尝试着让自己的舒缓下来，看看脑海中的世界会不会跟着发生相应的变化。 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王屿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经世事的少年。 经历跟见识早已经提升了他的承受力。 神经一放松下来，那些个体的排列顺序也跟着回到最开始的频率。 这说明它们还是跟自己的思维是息息相关的。 只要能够确定这一点，王屿就没有那么恐惧。 毕竟这是在以自己为主导的世界当中。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其实追溯起来，这也并不算是第一次。 在果敢老街，刘喜的原石仓库中见到那块一号巨石的时候，他也曾经有过与此类似的经历。 只不过那个时候，情况没有这会儿这么霸道。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能将赌石的过程完整的进行下来，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可是这雾气腾腾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王屿将胡思乱想的思绪赶出头脑，重新聚焦在眼前的画面上。 浓雾并没有散开，一切都没有变化。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让他难以抑制的焦躁。 这时候，耳边又传来向远峰的声音，“韩老板，搭把手，帮我把王屿扶到那边的椅子上……” 然后王屿就感觉到自己两边的胳膊被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他们这会儿站在乔薇家店面一进门的展柜区，要是王屿没记错。 刚才搭眼似乎看到店面最靠近墙边才是休闲区域。 自己活像个活死人，被两个糙汉子拖了半天，才算是被塞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向老板，王老板这是……没事吧？” 耳边传来韩青惊疑不定的声音，“咱们赶紧打120吧？” 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向远峰的声音响了起来，“等一等……再看看情况……” 乔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还等什么？人都这样了。这要是个什么急症，非得让你给拖死！我来打！” 向远峰跟王屿相处至今，多少也是经历过了几次他身上的异常状况。 尤其是那次在房间里，侧头看到王宇身上笼罩着的一层光芒，让他有诸多猜测。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向远峰信任王屿的为人。 如果他觉得有必要一定会告诉自己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既然他没说，就说明还不到时候。 所以向远峰从来没有主动开口问过。试探过。 也所以在刚刚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有些不耐烦的组织了乔薇的动作，“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判断标准：呼吸正常、表情正常、身体也没什么痉挛之类的表现。再等一会儿观察观察，上一次他就是自己爬起来的。” 乔薇还想说什么，但是起了个头 就被向远峰给摁下去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家那料子吧。一天到晚嘚吧嘚吧，话怎么那么多。” 被他这么一数落，乔薇立刻如他预料般的生气了，“行，有你的。你现在就给我看！王老板下火线了，你可还好端端的。赶紧的吧，本姑娘都饿了。” 向远峰一边念叨“你是不是猪八戒投胎”，一边不放心的嘱咐韩青留神观察王屿的表现，要是一有不对劲，立刻喊他。 韩青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看向远峰竟然真的丢下王屿跟乔薇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树大招风 王屿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要死了。 他把手指头戳在自己鼻子下面才是影响他正常呼吸。 那边向远峰的唠叨声又传了过来，“谁给你们抵押的这个鬼东西？又是发胶又是糖水的。这味儿……服了！” 乔薇有些疑惑，“不都说糖水能更好辨认下面的表现，还不像水那么容易干？” 向远峰没好气的看着她，“你说你长相跟脑子是反着长的吗？你家正经糖水这么大味儿？” 乔薇作势又要发作，但一琢磨刚才向远峰的那话的意思，是不是在夸自己长得好看？ 顿时心里一美，说话都不经意柔和了几分，“这料子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们又不用这些手段赌石……”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里面除了好迪发胶跟糖水味道之外，还有些别的……有些熟悉，不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的味道……”乔薇若有所思的说道。 “得了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电筒没电了，找把电筒给我。” 是向远峰的声音。 王屿头脑自从韩青的手指戳到自己鼻子前面之后，倒是越来越清明起来。 之前那些五迷三道的感觉，瞬间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 慢慢的眼前的画面也不再是先前云雾缭绕的感觉，眼前一片通透。 眼前不规则的个体排成一个奇怪的组合。 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就像是被狗啃过一样。 在王屿的认知里，这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表现。 自从自己的异能升华之后，王屿现如今已经不再受到这些条条框框的制约跟限制。 所有东西在红芒闪现过后，无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种水呈现出来的表现只达到细糯种，带着一点豆绿色。 这样的料子注定价值不会太高，要是拿出来做抵押，多少有点不够看。 乔家看样子在昆都多少在文玩圈子也有些名气，小打小闹的价值似乎也不值当动这个干戈。 又是请人掌眼又是兴师动众估价的。 眼前的世界消失，王屿恢复了神智。 韩青对上王屿睁开的眼睛，语无伦次的喊起来，“向老板、向老板，你快来！” 向远峰大概以为王屿这边出现了什么变故，立刻丢下电筒朝这边跑来。 看到没事人一样的王屿，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差点被你吓死！你这……老毛病，什么时候能祛祛根？” 王屿没回答他。 这种时候转移大家伙儿的注意力才是最明智的。 所以他开口问道：“料子什么情况？” 乔薇表现的有些感动，“王老板，你就别操心这事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过身体要紧。你看看要不要去医院拿点药或者挂挂水？” 王屿顺着刚才向远峰的话往下说：“没事。老毛病。过去就好了。料子究竟什么情况？” 向远峰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说呢，这料子按理说个方面表现倒是不错。不过我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可刚才看了一圈，又没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你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过去看看？” 王屿点点头，站起身来重新朝料子走过去。 他原本还没有丝毫的提防，直到越走越近，脑海中无端冒出一种类似第六感的警觉。 气味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能一直潜伏在认得大脑记忆中。 看过的、听过的、甚至曾经深深记得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消散，慢慢模糊，直到变成隐隐约约仿佛前世的回忆。 但气味不会。 它会一直一直存在大脑的皮层当中不管历经多少年，只要再次闻到相似的味道，大脑会立刻带着人回到那年那月那一天的情景当中。 王玉文到了做毛料的人身上经常会出现的绿瓶好迪发胶的问味道。 因为那个东西喷到还没有经过抛光的毛料上的时候，会产生跟抛光之后一木一样的表现。 里面的碎纹、不明显的晶体结构、棉团杂质，全都无所遁形。 所以他们很喜欢用，几乎不离手。 可以说到了离不开的依赖程度。 而糖水则是近些年才开始兴起的一种所谓的赌石手段。 说是能跟湿水表现一样，通过水分浸润更好的观察皮壳下面的表现。 其实都是假的。 最主要是糖水可以在皮壳表面形成一层封闭层，不但不能将电筒光柱更好的送进原石内部，反而会起到哥觉得作用。 跟皮壳凝固在一起的糖浆同时又具备反光跟亮面的效果，在灯光打下去的时候，自带回光效果，无形中给料子美颜，混淆赌石人的判断。 这才是根本原因。 王屿越是靠近廖子，脑海中刚才的混沌感越是明显。 发胶跟糖水的味道混合， 形成一股全新的味道。 似乎这个味道就是问题所在。 王屿为了验证，起念让红芒出闪现。瞬间头脑中就像被针给扎了一般。 看样子，自带防御机制。经历过一次，着了道之后，立刻总结出了经验。 他连忙收回意识，看着乔薇闻问道：“这料子是什么人送来的？跟你们有过节吗？” 乔薇有些疑惑王屿为什么会这样问自己。 轻咬着下唇不吱声。 向远峰催促道：“有什么就说什么。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们会跟你们家抢生意不成？” 他承认，王屿问的这个问题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其他方面的联想。 但这方面的顾虑完全经不起推敲。 他么么本就是过客，过路昆都。 下次来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 跟乔家完全形不成竞争关系。 况且他们在昆都没着没落无根无源，就算想在当地发展也绝对不会是乔家的对手。 乔薇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向远峰话里的意思。 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他的潜台词，连忙表明立场，“我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件事说起来，里面的关系有些复杂。你们要是不嫌我絮叨，我就跟你们从头捋一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随着乔薇的娓娓道来。 王屿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只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对方想算计的就是家大业大，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乔家。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事实胜于雄辩 原来，之前昆都的古玩市场那个也是群雄割据。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前些年，才逐渐稳定成为两家掌握了整个圈子的话语权。 其中一家当然就是乔薇家。 另外那一家的名字也有些特别，姓尉。 原本这种分庭抗礼的架势也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些日子，尉家遭遇了重大的变故。 具体情况乔薇没说，只说自己也不清楚。 骆八九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单纯为了撇清关系才这么说。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不可得事。 有关的部分在于，眼前这块料子就是尉家的人送来抵债的。 向远峰忍不住咋舌，“什么样的变故，能让一个家大业大的家族说垮就垮的这么彻底？还需要变卖跟抵押东西给自己的死对头？” 这一点上，他是有发言权跟切身体会的， 向家经历变故，被有预谋的针对，尚且还苟延残喘至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更何况那个什么尉家的文玩之家。 这要是死对头送来的东西，那有问题倒是可以说的过去。 王屿发现只要自己不运用异能，看待这块料子就没有什么严重反应。 不过刚才他大致已经搞清楚的料子的真实情况，这会儿就算是逼他用他也不会那么想不开。 看样子这个尉家也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料子抵了多少？”王屿又开口问道。 乔薇想了想，最后还是报出一串刚到七位数的数字。 这块料子的个头不小，真要是品质能达标，七位数并不夸张。 但问题就在于料子的实际价值跟表现出来的并不对等。 王屿没着急表态，而是看向向远峰，“你怎么看？”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就是觉得不对劲，所以一时半会儿才摸不着头绪。这料子皮壳上的表现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王屿又问道：“没有排除人为造假吗？” 向远峰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没有明显痕迹。一般来说，存在矛盾的地方是经不起推敲的。但这料子上面就什么认为痕迹也没留下。如果是造假，那也一定是出自高人之手。” 乔薇并不关心他们现在讨论的这些，只是强调道：“他们家现在正式节骨眼上，就算我们不收，也得有理有据。总不能凭空说他们拿块造假的料子来糊弄我们。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保不齐会被认为是故意棒打落水狗。找谁说理去。” 向远峰一看乔家的事就没一件好难的，顿时有些心烦，“说得轻巧。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办了的事。还用你来打我们的主意？” “这些年下来，你自己应该多少也能看懂一些料子皮壳才对。你自己看看你觉得能看出什么确凿的痕迹或者证据出来？” 乔薇不吱声了。 这件事要是那么简单，当然也不会专门麻烦他们这一程。 一旁原本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青突然开口说道：“我怎么总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你们能闻到吗？” 除了发胶除了甜蜜兮兮的那种糖胶味道之外，的确还有一股有点熟悉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味道。 向远峰又伸着鼻子使劲嗅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有一点像端午那股子艾草的味道？” 乔薇见他们说着说着就跑偏了，不高兴的提醒道：“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咱们还是说回重点。” 向远峰也是无奈。 乔薇给出来的这个说法，完全就是无解。 要了铁定得亏，不要还得给出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刁难人都没表现的这么明显的。 这些弯弯绕绕的是真烦。 乔薇说道：“这料子要不打算要，还不能乱动。要不然更遂了他们的心意。这可如何是好……” 向远峰问道：“既然是死对头，你们家干什么还要去当这个善人？你们就算对他们千般好，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乔薇冷哼了一声，“还不是我那个爹。想当什么商会会长。各种作姿态，树立高风亮节互帮互助的良商典范。” 向远峰难得跟她有意见统一的时候，深以为然地说道：“你爸倒真是一个坚持的人。” 乔薇狐疑的问道：“我没听错吧亲？你竟然会夸他？你不是跟他最不对付了吗？” 向远峰继续说道：“一直以来的坚持沽名钓誉。为此不惜人财两失。” “你！” 眼瞅着两人又要掐起来，王屿连忙打岔，“你们俩就少说两句吧。我想了一下，这块黑皮料子老向，你看出是什么场口了吗？”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说道：“就是这里有些不对劲。我感觉像麻蒙。但是又不能完全确定。看整体，像；看细节又觉得像帕敢。刚才还说问问你，结果被她一打岔，给忘了……” 王屿刚才在自己的意识中看到的，就是麻蒙无疑。 但对方有高手，造假手段高明。 加上黑皮料子本来就容易混淆判断，这才有了如今的情形。 话说到这份上，王屿说道：“就以此为理由拒收吧。” 乔薇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向远峰，“对方要是死不承认呢？这料子……” 向远峰则没有丝毫犹豫的站队王屿，“王屿既然说了是麻蒙，就绝对不会出错。你硬气一点。对方要是说这说那，就一句话，事实胜于雄辩。解料子看他们敢不敢跟。” 乔薇尽管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先给我爸打个招呼。商量一下怎么开这个口……”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大侄女要跟乔老板汇报什么工作？” 最众人随着声音看去。 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络腮胡男人。 五十多岁的模样，头顶发量告急，似乎满头的头发错长到了脸上。 脸颊鼻头微红，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乔薇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但很快克制住，“尉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看样子这位就是乔家的死对头，尉家人。 “哎，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那就是说多了都是泪啊。还能为什么，当然还是为了这不省心的料子来的。”男人开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沽名钓誉之徒 乔薇不动声色。 男人不准确说出来意，她也跟着打马虎眼。 反正钱在谁手上谁是老大。 “大侄女，上回说要找掌眼师傅上眼瞧，找的咋样了？你家难道真没有外面传的那种能人异士？” 男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屿三人。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乔薇未置可否，说道：“尉叔，瞧您这话说的，这又不是以前，哪还有那么多成了精的神话传说？外面还说您不干正事，私生子都接家里去了呢。这话可没法听。” 男人被乔薇说的话刺挠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这次人就是喜欢乱嚼舌根。自己没本事生儿子就羡慕嫉妒恨。无能狂怒！” 这话算是又把乔家绕进来了。 别人不知道，向远峰可清清楚楚。 当年乔薇妈就因为没能生出个儿子，差点被她爸扫地出门。 后来虽然又怀了几次，但查出来都不是儿子就没要。后来也彻底不行了。 因为这乔薇跟她爸的关系并不好。 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很多事没办法。 加上乔薇也逐渐大了，她爸做法也没以前那么夸张。 满心想着找个倒插门的女婿，当个外姓之子养老送终。 这也是乔薇跟向远峰最后没能成的根本原因所在。 向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可能让向远峰倒插门。 更别说向远峰自己那个狗脾气，也肯定不能愿意。 发展到后期乔薇她爸就准备让她及时止损，各方张罗能倒插门的男人，逼着乔薇各种相亲各种约会。 乔薇一旦不去，他就在家对老婆动手。 这才导致乔薇不得不去应付，又被向远峰抓了个现行。 才有了绿帽子之说。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乔薇心如死灰，觉得向远峰太任性自我，加上双方家里也都不会各退一步，累了倦了疲惫了，这才再也没了其他念想。 两人如今再见，往事如烟前尘如梦。回不到当初，更不可能还有未来。 被男人简单的三言两语，戳的乔薇黯然神伤。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一个女婿半个儿，靠谱的女婿没准比不孝子还靠的住。这事看命，不分男女。” 男人瞪了他一眼，“你又是什么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懂不懂规矩？” 大概是把他们当成来帮忙看料子的帮手。 所以被暗怼了相当不爽。 乔薇转了转眼珠子，上前一步挽住向远峰的胳膊，“尉叔，这是我未婚夫啊。过段时间还要给你送请柬呢。” 男人阴阴一笑，“难怪刚刚说话针对性那么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不过，大侄女，你可要擦亮眼睛看仔细了，现在的男人，想法可不少……不过，怎么没听说你有交往对象了？前段时间还说要把我家那小子介绍给你……” 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 还好这时候乔薇的电话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跟向远峰说了一声“我爸”，就捏着手机走到一边讲电话去了。 男人打量着向远峰。 向远峰也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尉叔是吧？您这料子我妈你怕是不能收了……” 这话一出，可捅了马蜂窝。 男人几乎立刻气急败坏起来，“什么？你们是不是耍我呢？搞什么搞？我可跟你们说，要是这样的话，这是可没完！” 向远峰看着他，混不吝的说道：“尉叔，干咱们这一行的，有几个是被吓唬出来的？好好打商量，没准咱们还能在其他方面上找补。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有些没意思。” 男人怒极反笑，“你还真当谁稀罕呢？我还真不怕跟你明说。今天我遭难，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背后使绊子。既然你们把事情做绝了，那也休怪我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 说罢，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乔薇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走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她疑惑的看着向远峰，“你干什么了？” 向远峰撇撇嘴耸了耸肩，“还是说说你爸的最新指示吧。” 乔薇说：“他说就算是个坑，这次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说这次的情况我不了解原委。让我照他说的做。” 向远峰满头黑线，“大概……这次是没他表现的机会了……” 等乔薇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都还没等发作。 电话又一次催命般的响了。 她大约猜出来是谁打来的，心绪的摸出来一看，狠狠瞪了向远峰一眼。气冲冲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了。 王屿跟韩青两人面面相觑。 韩青更是一脸忧心的看着向远峰，“没事吧？” 向远峰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乔薇的方向，“等她打完电话就知道了。” 王屿安抚道：“不用听他说什么，就看他怎么做的就得了。人走了料子却没惦记着带走。这不是口是心非装腔作势，说不通。” 他这么一分析，韩青点了点头。 这一次乔薇电话打完的比上一次还快。 黑着一张脸就回来了。 倒没有说向远峰不是，只是有些不忿的说道：“在家冲我跟我妈能耐的不行。出来生意场上就成了脓包！这都什么事！” 向远峰忍不住笑出声来。 招的乔薇又是恨恨几眼。 “是不是刚刚那老东西给你爸告状去了？”他问道。 “知道还问？” “你爸怎么说？”他又问。 “让我给钱。”乔薇不爽的回答。 “那你准备听，还是……”向远峰一脸不怀好意的问道。 “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乔薇狐疑说看着他。 “这件事做好了，以后就是你们乔家一家独大；但你也要做好准备，要是运作不好，你爸沽名钓誉的美梦算是做到头了。” 向远峰先打预防针。 他是一个喜欢剑走偏锋的人，中庸之道反正到目前还没被他所适应跟完全接受。 乔薇斜眼看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你不说来听听，我怎么知道敢不敢采纳。” “做你自己想做的。谋定而后动。反正你是小辈，你爸又还没介入。这种时候真没处理好，没准后面还能有机会补救。”向远峰老神在在的说道。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退货 乔薇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可真行。这话跟没说有什么两样？你是不是怕我跟你秋后算账呢？这会儿说话模棱两可跟我耍心眼呢？” 向远峰一点也不甘示弱，“我这是让你学会自己动脑子。之前你就只知道让别人去帮你做规划。现在好了吧？遇到的全是雷，你能怪谁？” 乔薇似乎并不接受他这个说法，还想说些什么。 但向远峰已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做决定。要是确定不想蹚这趟浑水，就把这块烫手山芋塞回对方老巢里去。理由就是王屿说的，麻蒙的批料子，谁要是觉得值就让谁给钱买下来。这么点事都干不利落，还不如回家找你妈吃奶去。” 这话说的有些不中听，王屿跟韩青那是相当担心乔薇受不了被他这么奚落。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像是没听到一样。 更没表现得像刚才那么激动。 只是皱着眉头在店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步子。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道：“那就给他们送回去。” 向远峰：“需要我们帮忙吗？” 乔薇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呢？你觉得我自己能盘的动它？你们三个大老爷儿们好意思的？” 王屿问道：“要送到什么地方？距离这边远不远？” 乔薇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其实刚才我犹豫了那么久，并不是在想要不要送回去。我想的是给他们送到什么地方去，造成的影响能最大。” 说完，可能担心王屿向远峰等人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补充道：“这个古玩城一般都是大本营。早些年在这边开店的，基本上发家了。人不缺钱之后，就想要个体面。所以不光是我家，就连尉家，也在成主城中心的商圈开了门面。赚不赚钱另说，主打的就是一个体面。”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东西，往那边送？刚才老尉也走了，十有八九是去那边的店里了。咱们就说担心他不在老店料子送不下，所以干脆给他送眼皮子底下。” 向远峰最喜欢干这样的事。 听到这话之后，看上去极为高兴，“不得不说，这些年你还是长进了些。有我当年的风范。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走？” 乔薇先是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等等，我先给那个懒皮子打个电话。让他来看店。” 话音刚落，门口闪过一道黑影。 乔薇眼疾手快，一下冲出店门，伸手将对方给薅住了，“还想跑？你准备往哪跑？” 是个头发蓬乱，穿着大汗衫宽松短裤的邋遢年轻男人。 被乔薇抓住之后，他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不耐烦的说道：“乔薇姐，瞧你说的。我这不是看你在这里嘛？我寻思今天就不用我了呢……” 乔薇没好气的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怎么？给你的工资是按小时工付费的吗？你一个月能上二十天班都算烧高香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克扣你工资？” 男人挠了挠头，“你都说了，是克扣。乔薇姐你好意思吗？” 乔薇恨恨地把她朝店里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要出去。你在这里给我好好看着！” 男人批了撇嘴，“知道了……” 王屿跟向远峰一人搬着料子一头，费劲的将料子往外面抬。 韩青好几次表示自己要帮忙，但都被两人给拒绝了。 总不能一点觉悟都没有，人韩青不摆架子自己就真拿人不当盘子菜。 这种下力气的活，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两人费劲的将料子抬上车。 乔薇跨上自己的摩托，冲向远峰甩了甩头，“定位已经发给你了。” 向远峰见他她一副不准备同行的架势，问道：“差不多得了。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任性。跟我们坐一辆车还辱没了你？” 乔薇压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将头盔套在脑袋上，拧开油门就走了。 “你们看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王屿跟韩青这几天早就已经习惯换了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 所以压根没人做出任何反应。 看上去似乎乔薇不是向远峰的对手，但其实每次向远峰也都没有讨得了什么好处。 “地方在哪？”王屿自觉地跳上驾驶座，开口问道。 结果最后还是被向远峰给拉了下来，“还是我来开吧。昆都这边的路况你不熟。你不知道多变态，看上去是弯的，没结果导航上就非说是直的。三绕两不绕的，再迷了路，耽误了事，那死丫头还不定怎么的呢。” 王屿也懒得开车，所以他这么说，就很配合的下了车，麻溜上了副驾驶座。 “同德广场。离这边还有一段路。我记得那边以前人气还行，时不时的还有明星去开什么演唱会的……” 向远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 韩青顿时好奇的问道：“看不出来，向老板竟然还是瓦讷伊青年。” 向远峰嘿嘿笑起来，“韩老板，你可别寒碜我了。你看我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哪里有一点文青的样子？以前看演唱会的可不是我，是前面那祖宗。看不出来吧？我现在回想起以前，也跟做了场梦似的。这同一个人，前后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你们说。” 王屿跟韩青才不会轻易接话。 他们两个标准上辈子的冤家死对头。 同德广场位于昆都北市区，算是已经形成规模跟相当人气的老商圈。 等三人开着车赶同德广场的时候，乔薇早就不见踪影了。 这时候导航也已经到了目的地。但三人全都是两眼一抹黑。 向远峰一边让王屿赶紧联系乔薇，一边临时找了个地方把车子暂时停了下来。 然而乔薇的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最后向远峰气恼地掏出自己的电话，目露凶光的再次给乔薇打过去。 这一次倒是接通了。 电话刚被接起来，整个车厢里就回荡着向远峰的咆哮声。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乔薇究竟说了什么，只听向远峰越来越暴躁。 很快，车窗玻璃外出现乔薇提着饮料的身影，慢慢朝他们这边走来。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指鹿为马 随着王屿跟韩青的提醒，向远峰很快就看了乔薇。 降下车窗，一脸难以置信，“干什么呢？磨磨唧唧。不是来办正事的吗？你还有心思买奶茶？” 乔薇一脸理直气壮，“这可不是奶茶，是你以前最爱喝的冰镇酸奶紫米露。你爱喝的那家，现在就只有同德广场这边有卖……” 这话说出口，倒是有些温暖人心。 可能向远峰的心也随着这几句话，回到当初连根美好的那段时光。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接过了乔薇手上的酸奶。 王屿相当有眼力见的拉开车门，来到后排跟韩青挤在一起。 乔薇也没客气的跳上副驾驶座，开始指挥向远峰开车。 车子顺着大路拐了几道弯，最后开进了同德广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尉家的店就开在同德广场的步行街。咱们把车停着便是最近的。”乔薇说道。 向远峰反应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一会儿咱们几个人还要搬着这料子在这人来人往的广场里走？” 乔薇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不这样怎么能狠狠打尉家人的脸？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做事就要做的越招摇越好。越招摇别人越是拿你没办法。” 向远峰：“……” 被人用自己的话当面怼自己这种感觉，还真是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可是这么搬料子也实在是有点傻过头了吧？ 向远峰闷头将车子停好，招呼着王屿下车干活。 还没忘问乔薇路径远不远。 乔薇想都不想就拍着胸脯的保证一点都不远。 不过，她虽然是这么说，王屿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丝带着不怀好意的狡黠。 立刻打心眼里相信，刚才乔薇绝对没有说实话。 今天，她就算是不让自己几个人横穿广场，也绝对不会好多少。 认命的跟向远峰两个人重新搬着料子上了电梯。 还被等电梯的人给嫌弃了一番。 毕竟他们这个料子一进电梯，别人也就别想站里头了。 “你们这边都不禁摩吗？” 向远峰好像是故意给乔薇找不痛快。 乔薇怎么可能不知道，笑得像只狐狸，“禁，怎么不禁。” “那你还敢骑？真是家大业大，罚款都是毛毛雨是吧？进不了乔家大小姐的法眼。” 他刺挠自己，乔薇也不甘示弱。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月也被抓抓不到一回。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 向远峰冷笑，“我们边城压根就不禁止。我有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 乔薇率先一步走出去，然后趾高气昂的说道：“当你的搬运工吧你。干活都封不住你的嘴。” 向远峰跟王屿太这料子走了大概几百米，那老腰就再也受不了了。 怨声载道惨叫连连，最后韩青没办法，强行争取到了替补上位的机会。 “刚才从店里拌出来的路程比这会儿远多了，也没见你教的这么大声。”乔薇翻了个白眼。 掀起的看着身边肩不能挑都不能提的向远峰。 这家伙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虽然现在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但进步空间还很有限。 女人不能说随便，男人不能说不行。 对于乔薇诋毁自己的说辞，向远峰非常不爽的表示道：“这能一样吗？从你们店里搬出来的时候，知道车子在什么地方。有目的地就有方向。现在呢？现在我都怀疑你要让我们从这个广场搬到另外一个广场上去。狗屁目标都没有一个。你让我怎么坚持？” 乔薇翻了个白眼，“搬到隔壁广场倒是有点夸张。你看到最那头那排店面了吗？尉家的店面就在那边。怎么样，对你们还算仗义吧？酸奶紫米露就是为了那会儿给你们准备的。你赶紧的，一会儿去替换韩老板……” 三个人一边磨牙一边终于挪到了尉家的珠宝玉器店铺门口。 出乎王屿意料的是，尉家的店面倒是不算怎么金碧辉煌。 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见朴素不少。 这店面一个也算得上是老字号，因该不会是受到尉家这段时间经济出状况才导致的。 这可是跟刚才那个滑稽的男人给王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凭感觉，那更像是一个喜欢繁华浮夸的人。 不过有一点，乔薇倒是没说错。 刚才那个男人真的从店里面走了出来。 “大侄女，你这是唱的哪一出？”男人阴沉着脸一边走一边问道。 看到料子让他相当震惊，所以这会儿什么态度都顾不上了。 “尉叔，这料子我们实在不能收。这但凡要是好点的料子，我们就算吃点亏也认了。可麻蒙的料子种太嫩，放一段时间又容易变种发黄。属于是越放越亏的那一类。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 乔薇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不但把前面王屿的论断说了出来，还举一反三，说出更多让面前的男人说不出来的论据。 “麻蒙？嗬嗬，大侄女，你这是被什么半吊子给忽悠了吧？这怎么可能是块麻蒙？” 乔薇跟男人说话的功夫，尉家的店面里有走出来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头。 王屿几人并不了解现在眼前的情况，所以并没有贸然插话。 何况现在看起来，乔薇还是稳稳占着上风，没什么需要帮腔助威的。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局势很快就发生了逆转。 里面出来的几个老头立刻加入到面前的扯皮中。 “乔家丫头，你这话说的可就未免有些过分了。这料子现在就在这摆着，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虽然上了岁数，可也不至于眼瞎。你说这料子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麻蒙？” “是啊。这要不是正好我们被老尉喊过来商量对策，还真见不到你们乔家做事这么过分的时候。” “是啊，指鹿为马未免也太把我们当成傻子了吧？还是觉得咱们已经老眼昏花由着他们这些小的随意糊弄？” 老头们七嘴八舌纷纷站队尉家人。 乔薇一个字都没说，也不知道是没机会插上嘴还是尊老爱幼。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乔薇也没着急说话，一直等几个老头七嘴八舌的发表完意见，这才慢悠悠的看了一圈他们。 “诸位叔伯，这么确定这块料子不是麻蒙？要不咱们立字据打个赌？如果解开以后是麻蒙，你们出七位数买下来。如何？如果你们敢写保证书，我就敢跟你们赌这一赌。” 老头们立刻不高兴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好歹你爹看到我们都还客客气气的。怎么到你这里，还敢开口让我们给你立字据？” “是啊。没大没小。真不知道乔镇远怎么教养的。” 乔薇的坏脾气在面对这些老头们的时候，倒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诸位叔伯，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这料子我们不收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品质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话音未落，就有人说到道：“真当自己是什么火眼金睛啊？全蒙头的黑皮也敢这么肯定的说里面表现不好？你们乔家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能耐了。昆都都快要容不下你们了。”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乔薇更不是听不出来的那种。 饶是她再好的定力，这会儿很是有些按耐不住，“那您怎么就能这么肯定，这料子就不是一块麻蒙呢？” 这话说的不算有毛病，但还是用错了一个词。 果然，下一秒就被对方给完美解释了，“这还不简单？你看这个皮壳，你哪怕换个场口说，都不会引起大家这么大的意见。但是，你非说它是麻蒙，是不是就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是啊。乔家不是第一次了。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好名声都让他们占尽了。剩下的坏人坏事都是别人的。就这样，乔镇远还想当商会会长？” “可不是。不拿出点态度来，谁还会上这个当。” 乔薇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通红准备反击之际。被身边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拉住了。 是向远峰。 向远峰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平静的看着对面一群老不羞。 “诸位老板都是昆都有头有脸的文玩大佬。没必要一窝蜂的为难我们几个后辈。我们的确有走眼的可能。但诸位又是如何确定表现一定不俗的？难不成我们没有透视眼，诸位却有x光不成？” 这几个老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向远峰，一时沉默。 但要是以为他们良心发现或者被向远峰呛的哑口无言，那可就错了。 他们应该只是还没搞清楚向远峰跟乔家的关系。 加上向远峰脸生，这些老狐狸一时半会儿还没权衡明白，尉家值不值得他们出这个头。 以及得罪向远峰会不会带来什么意料之外的后果。 很快，就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位老板是哪位？看着眼生。我们商会讨论我们自己的事，外面的人还是不要随便干预的好。” 向远峰笑起来。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他开口，身后的乔薇就冲了出来。 重新挡在向远峰身前。 “他们是局外人，跟他们没关系。今天我也不是来舌战群儒的。你们要是愿意立字据咱们就解石；你们要是不愿意，就不要道德绑架。我爸吃这一套，我不吃。现在这家店归我管，就我说了算。有本事别从我账上划钱。尊敬你们，喊一声叔叔伯伯；不管这些，大家只不过是经常打照面的竞争对手。都给自己留点脸面。你们的钱来的不容易，我们乔家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笑话。” 乔薇说起话来很解气，但也是在为以后埋雷。 向远峰原本明显是不想让她把局面闹的这么难堪。 但既然她话也说了，也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而且现在向远峰也没什么立场帮乔家发言。 帮帮乔薇还能说是看在以前的颜面上，乔家可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 老头们的胡子眉毛都已经气歪了。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平时，乔薇在其父乔镇远的压制下，从来没有当中表达过对这些认得抵触情绪。之前这些人多少也有所收敛，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至少面子上都还算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最近，乔镇远竞争商会会长的意图传出来之后，这些人就像是踩着了乔家的小辫子似的，开始得寸进尺的道德绑架乔家人。 乔薇不止一次跟乔镇远表示，这还没当上会长就开始这样要挟人，真要是当上了，以后也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了。 但乔镇远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说什么也要当这个会长。 所以今天这件事，看似是向远峰在背后给乔薇出谋划策，但其实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乔薇的性格本来也不是什么柔顺的小绵羊，只不过轻易不会在她父亲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但违背性格做出来的事，注定不是发自真心。 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如今也许就是那个节点，也许就是向远峰促进这个节点提前来到。 说实话，这些道德绑架的言论，就是对乔镇远那样别有所图的人管用。 乔薇无欲无求，反而无所畏惧。 话说出口，乔薇也感觉神清气爽。 最惨的是被乔薇称为尉叔的男人。 这会儿不上不下的，原本他是一句话都没开口。 乔薇好歹最开始对他的态度还算尊敬，至少口气还算很客气。 可到这会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些帮手一点好作用也没起到，反而让双方的关系急转直下。 这会儿乔薇看他一天眼神已经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嫌恶。 这些人明面上是来帮自己出谋划策的，可是一个人就八百个心眼子。他原本也不过是想利用乔镇远沽名钓誉的心理，利用舆论胁迫他就犯。 事实证明，原本一切都朝着他理想中的模样在发展。 直到这会儿。 真是成也这些人败也这些人。 可他们不用承担后果，自己要是摆不平这些外债，以后怕是要永远退出昆都的文玩舞台。 即便这些他都不在乎，可现金流断裂，对于他们这一行来说，完全就是慢性自杀。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旧情难再 乔薇表达完自己的中心思想，然后掏出手机，将面前的料子跟人来了个合照。 然耨晃了晃手机，“留存。料子已经送到。后续再怎么处理都跟我乔家没关系。看诸位的实力了。晚辈告辞。” 说完拉着向远峰就走。 王屿跟韩青连忙跟上。 这种是非之地，待久了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搞不好还要惹一身腥。 向远峰出门之后，就冲着乔薇竖了个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有这份魄力。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当你爸的乖乖女呢。” 乔薇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她给调整好了。 没心没肺的说道：“是啊。现在我有了你当初希望我有的样子，时间还能回到过去吗？” 向远峰好像听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笑话，“你这样说我可搞不好要当真了。五年前的面包，你重新找出来，难不成还真准备咽下去不成？” 乔薇顺势改口，“要不说你没有幽默感呢。所有人都会随着时间进步，救你永远别指望有这个觉悟。” 说完之后就转身朝前走去。 向远峰吊儿郎当的跟在后面。 这一幕看的落在后面的王屿跟韩青直摇头。 明显有人还留在过去，有人已经展望全新的未来。 注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心想事成。 “话说，秀秀还不知道我回国了。要不要今天跟她说一声？还是给他来个突然惊喜？” 向远峰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王屿说道。 好家伙。 王屿一身白毛汗的看着他。 他这是故意的在转移话题吧？ 自己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局外人，什么火都没拱。他这是要把自己拖下水的节奏啊。 韩青后知后觉，接话道：“快的话，咱们可能这两天就回边城去了。留个惊喜吧。到时候小别胜新婚，多好。” 向远峰点头，“韩老板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这么办。” 乔薇就像是没听到，一直走在前面，头都没有回。 向远峰看着王屿问道：“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王屿：“这不是看你的吗？当初说来也是你提议的。什么时候走，当然也还的得看你。” 况且来了之后，也是围绕着向远峰的关系在折腾。 王屿跟韩青可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第私事要处理。 向远峰听完之后，想了想，“要不然今天就启程吧？” 乔薇毕竟是他曾经真正爱过的人，再待下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可麻烦。 王表示自己怎么都行，服从安排。 韩青看了看时间说道：“如果准备今天晚上住大丽，咱们就走。吃完午饭上路，时间也不赶，晚饭前肯定能到。” 向远峰笑起来，“大丽，一夜爱情之都。说起来也好多年没去过了。今天走一趟也不错。着会儿正好是在旅游季吧？人多热闹。” 说话间，就将今天后面半截的行程给定了下来。 向远峰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前面乔薇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 “再多逗留一天吧？明天再走。今天给我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向远峰狐疑的看着她，“今天太阳从那边出来的？你确定今天不跟人吵架？” 乔薇笑着说道：“都要走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都是一个未知数。留个好印象，以后没准还有机会回忆一下。” 她说的有些悲伤，不过向远峰并不能够感同身受，笑嘻嘻的说道：“那你今天准备请我们吃什么？说来听听，看看吸引力够不够。” 乔薇反问道：“你想吃什么？你说，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不过中午了，咱们先就近吃一口？你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慢慢想。” 向远峰见她这会儿的确没找茬，说话也没夹枪带棒，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我记得这边附不远有一家新世界米线。现在还开门吗？” 乔薇略一思索，立刻说道：“你说的那家我有印象。还开着呢，前段时间还重新装修了。不过，你真的准备就吃这个？不狠狠的宰我一顿？” 向远峰点头，“中午就吃这个了。好久没吃，还真有些想的紧。先解解馋，晚饭再说宰大户的事。” 乔薇点点头，“那我坐你们的车过去。那边路不好找，我怕你找不到地方。” 向远峰问道：“那你的摩托车怎么办？” 乔薇甩了甩头，“吃完再送我回来开就是。” 一行四人上了车，不管是王屿还是韩青都很有眼力见的做到后排。 把前面的座位留给两人。 车子七拐八拐离开人满为患的同德广场，继续朝北边开去。 在乔薇的指挥下，倒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那家名为新世界的米线店。 跟常规的米线店不同，这家米线店位于一家酒店的一楼，不管是环境还是地理位置都相当不错。 也打破了王屿心目中一直以来对过桥米线店的简陋认知。 四套鲜花过桥米线吃完，总共也不过花了乔薇一百出头。 但是四个人吃的心满意足。 向远峰略显得意的问道：“这家米线汤底味道怎么样？我觉得最正宗的就是他们家了。” 乔薇说道：“你的口味还停留在几年前。这些年昆都的变化也很大，好吃的好玩的更是层出不穷。只要有时间，到处走走，就能发现很多以前没有的。看了洗，你是没这个时间跟机会了。”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没有时间跟机会了？等后面有空了，拿出大把的时间来昆都呆上一段时间，要是喜欢这里，完全可以在这边买一套房子。时不时过来住一阵子。想想就不错。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昆都的气候不如边城舒服。我还是更喜欢边城。” 乔薇笑了笑，有些苦涩的说道：“人都会喜欢自己土生土长的家乡。神地方都比不过家乡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向远峰琢磨了一会儿，笑起来，“可能是吧。到时候看秀秀喜不喜欢这里，要是她喜欢，我就也喜欢。” 乔薇立刻站起来，“既然吃饱了，咱们就走吧。别在这里坐着了闷死个人。外面还能透口气。” 说完就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王屿冲向远峰说道：“你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一路向西去大丽 向远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为了表明我的心志。” 王屿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三个人走出米线店大门，乔薇看着向远峰问道：“想好了吗晚上吃什么？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可千万想好了。” 向远峰没说话，乔薇又催促了几声。 向远峰最后看着乔薇，说道：“我想了想，似乎还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要不，这个机会暂时留着吧。也许以后想起来，再来吃大户。” 乔薇一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向远峰接着说到了：“我们还是这顿散伙饭吃完就上路吧。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亲自去走。” 这句话既像是说他们几个，又像是在说乔薇。 总之他说完之后，乔薇仍然没说话。 “我们把你送回同德广场，然后就直接上路了。以后要是有机会，边城再见。” 向远峰看上去好像真的释怀了。 乔薇沉默着点点头。 来的时候尚且还有几声欢声笑语，走的时候已经是沉默无声。 赶到同德，刚才的广场入口，向远峰就停了车子。 乔薇沉默下车，却站在原地并没有马上离开。 向远峰看着她，最终还是降下车窗，叮嘱道：“今天虽然是把里哦子送回去了，但是尉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肯定还会闹事情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乔薇点点头。 向远峰又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就好……真有什么事的话，电话联系。” 说完，看乔薇站在那里点头，向远峰一脚油门踩下去，开着车子走了。 导航上显示，这个路口右转，就能直接上高速。倒是很方便。 只不过王屿跟韩青完全没有今天还要继续赶路的思想觉悟。 这会儿还跟做梦似的，如坠雾里。 “就这么走了？” 是韩青的声音。 “不然呢？你还想留下来干点什么？”向远峰没好气的反问。 “你们俩能不能安排一个坐到前面跟我唠嗑的？都坐后面干什么呢？我又没有毒。” 王屿连忙往旁边缩了缩，“我喜欢坐车睡觉。坐前面反而影响他，还是韩老板去吧。” 韩清就这么被王屿当仁不让地推了出去。 上高速之前，几倍拎到副驾驶座上。 重新启程，韩青开口说道：“说是要让我表现表现，结果到现在这一路上，都没有这个机会。都是向老板的老伙计们在出钱出力。从现在开始，可得按照说好的，给我这个机会了。” 向远峰完全没跟他客气，直白地说道：“放心吧，一会儿到了服务区就得麻烦韩老板出血了。咱们得加油了。” “小意思。不过向老板，能不能问问清楚，咱们下一站究竟是什么地方？”韩青问道。 他可不想继续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做事情。 自从未婚妻跟他说分就分之后，他就对这种计划外的事有种天然的排斥够狠抗拒。 向远峰很快回答道：“刚才不是就说了吗，咱们下一站是一夜爱情之都的大丽。” “你不是要表明对陶秀姐的忠贞吗？一夜爱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屿忍不住开口打趣。 “怎么？不能干我还不能看？再说了，人家韩老板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人家难道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向远峰嘴上一点也不吃亏。 王屿见他搬出韩青，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哈你请就说道：“算了，我现在真的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一份新的感情。” 向远峰：“那也不可能出家当和尚啊。” 韩青：“以后，等到正缘来了再说吧。” 向远峰偏着脑袋看着他，“你这么被动消极，怎么能遇到正缘？缘分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所以，带你去一夜爱情之都，也是为了你的正缘考虑。” 韩青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说到韩青的事情上来，王屿倒是觉得向远峰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不考虑他们两人，好歹也要考虑一下韩清现如今的情况。 人们常说，一段感情的忘记，需要一段新感情的注入。 既然韩清这一次跟他们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才对。 去大丽不管说哈你请能不能遇到爱情，至少能感受热闹。 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系你请，说不定立刻就能一扫这段时间的郁闷。 也是好事一桩，还是向远峰想得周到。 所以给向远峰帮腔道：“去大丽也合适。距离也差不多。也不至于咱们一路上紧赶慢赶。今晚赶到大丽，住一夜，明天逛逛那边的古城。要是感觉不错，咱们就玩两天再走。要是没心思，咱们第二天就启程也不迟。” 向远峰见王屿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立刻接话道：“是啊。反正大丽距离边城就三百多公里，那就是家门口，随时想走就走。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路向西去大丽！” 说完，竟然还夸张的从手机的歌单里找出那首“去大丽”放了起来。 一时间，车厢里弥漫着这首带着一点点文青的曲调。 “……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丽。 路程有点波折，空气有点细波，景色越辽阔心里越寂寞。 不知道谁在，何处等待，不知道后来的后来……” 还是时分脍炙人口的一首歌，王屿记得是某个电影的主题曲。 名字似乎叫做“心花路放”。 是他很喜欢的演员徐峥跟黄渤主演的。 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桥段，只记得整个过程还算是欢快，最后的结果也是好的。 倒是有些契合这会儿韩青的心事。 韩青像是完全沉浸在旋律当中，连呼吸都变得似有若无。 王屿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窝的更舒服一点。 听着节奏，昏昏有了欲睡的意思。 ”哎，王屿。你去过大丽吗？“向远峰显然不准备放过他。 这会儿不好打扰韩青，可不代表他不好意思打扰王屿。 王屿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没去过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路上的风景 车子一路在高速上行驶着。 王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或者转弯，他的脑袋就一点一点的。 向远峰从后视镜里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歌单一直在循环播放，韩青虽然没睡着，但是也没比王屿好多少。 整个人都像是入定一样，眼睛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远峰有时候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怕破坏了特这会儿平衡的心情，所以还是没说出口。 自己点起一支接一支的香烟。 说实话，开长途车还是会觉得有些累。 尤其是这辆车的车况也不是特别好的那种。 好歹向远峰之前在国内开的车子，都不便宜。 开起来省心省力。所以格外觉得这车开起来没那么趁手。 不过本来就是别人白送的，这要是还挑三拣四，那可真就太不是人了。 他也愿意自己辛苦点累点，换王屿轻松些。 反正总要有人多做些，才能换对方轻松片刻。 在骠国的时候，王屿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 回国内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 向远峰这么想着，伸手又掏了掏烟盒，已经空了。 停车加油那会儿忘记买了，他看了看手机上面的导航。 还好五公里之内就有一个服务区，他加紧了脚下的油门，朝着服务区快速冲过去。 王屿是被向远峰下车关车门的声音给闹醒的。 醒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问道：“这是哪？咱们到了？” 韩青这才转回头说道：“没有，不过已经快了。刚才看向老板导航上似乎显示就还有几十公里了。这是一个服务区。你要不要去趟卫生间？” 他倒是很贴心。 只不过王屿这会儿刚醒，身体所有器官似乎都还在沉睡状态，所以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围着车子开始转圈圈。 韩青也跟着从车上下来，“王老板，你看着点车，我去趟卫生间。” 王屿点点头。 这时候向远峰已经从服务区超市走了出来，来到王屿身边递给他一支烟。 王屿才刚刚摆了摆手，向远峰就塞进了他嘴里，“都到大丽了，就别端着了。放松放松，玩就要有玩的觉悟。” 王屿笑着被他点上火，两个人靠在车边开始吞云吐雾。 “出来这么长时间，都到家门口了，就一点着急回去的意思都没有？”王屿笑着问道。 向远峰笑笑，“在家的日子多着呢。等以后老了，像我家老头子那样，就算想出门都出不去了。你怕什么？还怕家跑了不成？” 王屿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歪理邪说。 笑着摇摇头，“你说的都是对的。” 向远峰得意的笑起来，“那可不。我什么时候说话没道理了。再说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得跟韩老板那边搞好关系。帝都那边的环境可比咱们这种穷乡僻壤强多了。咱们得做大做强！” “你看看昆都那边的人，都是怎么运作的？不再为钱奔波之后，就开始为了名为了利。这是人生的发展方向。” 王屿不知道向远峰说的对还是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仔细琢磨琢磨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地方有毛病。 所以并没有轻易表态。 向远峰又继续说道：“所以，你说人家韩老板来一趟，咱们还能不好好尽一尽东道主之谊？” 王屿迟疑着点了点头。 不管压根向远峰的目的重不重合，至少在对待韩青这件事上，两个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向远峰又继续说道：“所以啊。你说边城有什么好玩的？那就是个石城，除了石头跟遍地的骠国人之外，还有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咱们都不去想，可大丽这在全国都算得上出名吧？人家来都来了，甚至咱们都把人带到大丽来了，结果去去都没去过路就走了，这合适吗？” 王屿就跟被他洗脑了似的，跟着摇头。 “这就对了。别跟个家乡宝似的，动不动就是回家回家的。回家是好不假，但外面的世界也有外面的世界精彩不是？” 向远峰就像个魔鬼，一步步鼓动着王屿的想法。 王屿抽了口手中的烟，朝向远峰喷过去。 引得他朝后跳了一大步，“你好好说话，别动嘴。” 他不爽快的抱怨起来。 “行了，我求求你别再开口了。只知道钓鱼的有水猴子一说，你这怎么也跟中了钓鱼的毒一样，见个人就要把对方拉下水？”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王屿。 “看着车， 我去趟卫生间。” 王屿丢下一句跟韩清一模一样的话之后，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也就走到门口，也就抽完了手上的烟，丢在地上碾灭的时候，韩青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屿指了指向远峰，自己就走了进去。 韩清看着向远峰的脑袋车边缓慢晃动着，便径直走了过去。 向远峰很上道的看递给韩青一支烟，“怎么样韩老板，坐车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韩青摇摇头，“世界上最难挨的从来不是身体上经受的。” 以前，韩青并不是这样的人，至少说话也不是这样的风格。 可见这一次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但是这种事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向远峰也不好直接挑开了说。 想了想换了一个比较现实的话题，“对了韩老板，因为我跟王老板现在的情况，所以这会儿身上并没有带相关证件。所以咱们可能没法住那种星级酒店，还是要多找几家客栈，看看能不能有那种不需要证件可以住宿的。” 韩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操作呢？” 向远峰也不想自己的家乡给韩青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摊了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那边那么多的客栈，未必每一间都那么复杂吧？毕竟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希望有这样的地方。” 韩青不知道向远峰这会儿这些弯弯绕绕的想法，耿直的点了点头，“好。住什么地方没关系，我不讲究这个。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等到王屿从卫生间出来，向远峰跟韩青已经分别坐在驾驶座跟副驾驶座上等着自己了。 “再有个把小时，咱们就到地头了。想想吃什么。我跟你们说大丽的雕梅跟海菜可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还有乳扇，大丽的新鲜乳扇，生吃都是一绝。出了大丽，乳扇就没那么新鲜了……” 向远峰的话音刚落，韩青就说道：“我在帝都的时候吃过雕梅。感觉也就那样吧？又咸又甜的，感觉怪怪的。” 面对韩青的说法，向远峰摆了摆手，“那说明你吃的不正宗。不过，说实话，正宗的雕梅也差不多这种味道。我觉得这口感还是很不错的。” 韩青笑起来，“可能跟我们北方人的饮食习惯有关系。北方讲究甜咸不对味，所以真要是两个味道非要在一顿吃，那也一定是咽下一个味道再去吃另外一个味道。所以大丽的雕梅这种口味，注定不适合我们这种北方人。”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口味这种东西是可以变的嘛。不多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世界有多精彩呢。” 韩青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一笑了之，“你说的对。” 向远峰开足马力冲刺最后的几十公里，车子很快来到下关高速口，汇入车流，排队等待着下高速。 “韩老板，来过大丽吗？” 排队的功夫，向远峰问韩青。 韩青笑着摇了摇头，“原本打算等结婚的时候，蜜月旅行的时候来的。所以就没着急……” 向远峰眼见韩青即将又要开始伤风悲秋那一套，连忙接过话头，“那你听说过大丽的，‘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吗？” 韩青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吸引走了。 “这又是说的什么？” 向远峰却卖了个关子，“想知道，就把心收回来。这一趟行程保管让你深刻体会到这句顺口溜的意境。怎么样？韩老板，出来玩就要有出来玩的样子。要不然岂不是三五了时间浪费了金钱？何况我们俩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花钱那可是如流水的。以后还不还你还是一个未知数。” 韩青双手抱在脑后，靠在座椅上，“出来玩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到别人活腻的地方转转看看，是挺好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看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一毫这种想法。 “好好开你的车吧。韩老板，怕是要准备好下高速的费用了。” 王屿在后面提醒道。 向远峰有时候就是太心急了。 环境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身处其中的人，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在一开始就纠正对方的心态。 反而会让对方心里催生出莫名的压力。 所以才将这个话题给打断了。 向远峰虽然没领会王屿的意思，但却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所以很配合地闭了嘴。 人工通道永远都是这么慢吞吞的，三个人差不多等了得有十五分钟，这才顺利通过了高速口。 向远峰重新设定了一下导航的目的地，直奔古城而去。 大丽古城里面完全可以用应有尽有来形容，里面吃喝玩乐的地方，能想到的以及想不到的，这里面全都有。 三人第一步就是先寻找落脚的所在，但是无奈古城里面这些客栈也好民宿也罢，无一不是严查身份证件。 韩青好说，无所畏惧。 但那两个黑户可就没这么好安排了。 好在三人基本上没什么行囊，但即便这样，向远峰也逐渐开始暴躁起来。 附近的酒吧飘来吉他伴奏的歌声：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再远一些的地方，还飘着朴树的”平凡之路“。 是的，这就是大丽。 这就是大丽的古城。 文艺青年跟小资的调调拉的满满的。 可能王屿是一个太过于务实的人，以至于完全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生活。 这会儿竟然有些听呆了。 向远峰看着他痴痴迷迷流连忘返的模样，原本有些上头的情绪，瞬间也平静下来了。 可能这就是人生。 有一帆风顺，也有坎坷不如意。 但等回头再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在未来都是值得怀念的过去。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被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影响心情。 这样轻松的不夜古城，就算睡在车上，做的梦也是美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不安分的情绪瞬间又燃起了火苗。 他上前一手勾着韩青，另一手勾着王屿肩膀，坏笑着说道：“干脆别睡了。还找什么客栈。今晚随便选一个酒吧进去，咱们喝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韩青扭头看着向远峰，“开了一天的车，你是一点也不累啊？” 向远峰：“所以啊，我都不累，你们俩坐车的有什么好累的。走走走，我看这家就不错，今晚韩老板买单。咱们敞开了造作。” 说完不由分说，就搡着两人进了“南山南”。 这家酒吧的名字就是用那首歌来命名的。 里面现在唱的这首歌，倒也应景。 不大的舞池上，一束灯光打下来，将一个坐在高脚凳上的长发男人笼罩在其中。 男人从头到脚一身的文青味道。 到下颌的卷发，遮着半边脸，一把吉他被他抱在怀里，面前的落地的支架上架着一支麦克风。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男人的歌声还在继续。 向远峰看了看时间，“这才几点，怎么就开始煽情上了？往常这样的不都放在下半夜吗？” 他的声音出现在男人歌声的间隙里，加上这会儿时间还在，就把的人并不多。 所以男人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 他即刻收了吉他，笑着说道：“试试嗓子。今晚驻唱歌手来不了，我试试看自己还能不能顶上。几位老板，准备喝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洱海啊，全是水 外面天色还亮，倒是不多见这个时间上门的客人。 看样子，这位长发男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向远峰似乎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尴尬地挠了挠头，“咱们这边只有酒？有没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男人倒是好脾气的笑起来，“周围全都是吃饭的地方，几位可以去转转。饭饱如果想喝酒，记得过来就好。” 向远峰打量了一下酒吧。 面积不大，不过布置的还挺带劲。 不是那种暗黑色金属朋克风，倒更田园一些，跟眼前男人的脾气性格倒也契合。 “这就是我向往中的人生。开间小店，做自己喜欢的事，还不耽误赚钱。想想就好。” 向远峰实名羡慕。 长发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摇摇头。 不过什么也没说。 不过王屿能猜出来。 如果他开口，说的不外乎也是理想跟现实之间差的十万八千里云和月。 别看向远峰说得起劲，真把他的人生安排成这个样子，他早就觉得乏善可陈，无趣至极了。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韩青礼貌的跟男店主道别。 长发男人点点头，“几位老板是外地来的？” 韩青的帝都口音实在太明显，一听就完全盖过了刚才王屿跟向远峰半土不洋的口音。 韩清刚点了点头，长发男人就说道：“大丽的粑肉饵丝出名，几位老板要是不讲究吃的档次，倒是可以试一试。” 王屿跟长发男人道了声谢，三个人这才一道离开了酒吧。 “两位老板想吃什么？”韩青开口问道. 今天终于轮到他请客，当然要主动一些。 向远峰看着王屿，“你想吃什么？我以前时不时就来，对我来说吃什么都一样。倒是你们两个，来的少。想吃什么先紧着你们。” 王屿想了想，“不如就吃刚才那酒吧店主说的粑肉饵丝？” 韩青为难的看着向远峰，“这粑肉饵丝怕是没多少钱一碗吧？咱们要不再想想，吃点别的？点个菜吃吃什么的也好啊……来一趟就吃碗饵丝，是不是有点……” 向远峰眨巴了一下眼睛，“韩老板说的没毛病。走，跟我走。” 说完风风火火朝古城大门的方向走去。 王屿跟韩青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后。 出门向远峰就招手打了一辆车。 王屿听到他跟司机说去洱海那边环湖路去。 下意识看了看车窗外面的天，虽然天色还没暗，但那日光也已经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了。 想不到这家伙还这么有兴致，要去看洱海。 事实证明，向远峰只不过是想去洱海边上的餐馆吃饭。 附近有村子，那些住在洱海边上的农户，因地制宜，干脆将自家开成了餐馆。 在这些地方能喝到大丽的烤茶，还有雕梅酒。 包括向远峰心心念念的海菜汤。 一顿饭吃下来，价格不算便宜，不过绝对能接受。 老板听到他们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的内容，在他们结账的时候，主动表示他们这里不光是参观，也可以是民宿。 上下两层的房间除了自家人必住的房间外，都装修成了供客人住宿的房间。 他们虽然地理位置还算不错，毕竟距离洱海就几步之遥，但环境、配套设施跟那些专门修建的客栈还差的远。 没几个小年轻千里迢迢跑过来，会选择住这样的地方。 住在这里，就像是回到了农村，不但不能风花雪月，只怕晚上还要爬起来打蟑螂。 所以店主见三人没表态，立刻为自己这边加码。 “我们这边的房费可便宜了。一百五一间。可以大床也可以双床标间，都是一样的价格。还能为你们提供一顿早餐！这样的价格待遇，你们在大丽什么地方都找不到！”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狡黠。 “可是我们只准备来吃顿饭。这身份证件也没带在身上啊……算了算了，太远了。我们还要去古城喝酒，喝完酒还不定还要去撸串。睡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向远峰憋着笑，一本正经的拒绝。 “别介啊老板。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还怎么玩？这样……我给你们提供电三轮。你们可以骑着电三轮去环湖。就不用再去外面排队租了！这总行了吧？”店主连忙说道。 见他促成这单买卖的意向这么强烈，压根连身份证件的事都没提。 王屿就知道这对店主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 当下冲韩青使了个眼色。 金主出资，定了两间房。 王屿可以跟向远峰睡标间，韩青自己一间。 虽然不是花的自己的钱，但还是能省则省。 不管睡不睡，至少有了落脚之处。 三人分别回房，将行囊安置好。轻装上阵，晚上好好放松一下。 店主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领着三人来到自己后院，指着里面一辆粉红色的全封闭电动三轮车，说道：“三位尽管开。电都是充满的。反正今天店里也就只有你们三位。开走吧。晚上记得原样开回来。” 王屿忍不住流露出几丝嫌弃。 这浓艳的粉红色，比向云华那辆骚粉色的牧马人还要招摇。 他才不要坐在上面招摇过市。 然而向远峰就像看到什么宝贝一样，喜笑颜开，“大丽环湖路上最多见的就是这种电三轮了。谢谢老板，我们也省得去排队了。下次来大丽，还住你们家。” 说完接过店主递过来的钥匙，打开车门，二话不说先把王屿塞进了后排。 然后自己跟韩青两个人坐在前排，很快发动了车子，摇摇晃晃的开了出去。 这车说是两排，其实完全是个错觉。 后排座王屿压根连放腿的地方都没有，整个人只能蜷在后排的座椅上。 好歹也是一米八的大高个，这感觉就还没有进了棺材宽敞。 王屿很快就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了。 然而向远峰压根不管他死活，伸手手动打开了电三轮的天窗。 车子立刻变成了半敞篷。 “知道想要租一辆这样的车要排多久的队吗？今天有这个机会，就别挑了。要不你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环海 三个大老爷儿们，开着粉色的电三轮在人来人往的洱海边绕圈圈。 非但如此，那些没租到车子的年轻姑娘大小伙儿，还追着他们朝他们投过来羡慕的目光。 没办法，一到旅游旺季，大丽这种旅游城市所有的配套设施就是一个狼多肉少的状态。 王屿嫌弃的这辆车，是很多人想租还租不到的。 三个人顺着洱海一直绕到天黑。 向远峰得意的模样一点不输在七号公馆那会儿。 有时候王屿觉得向远峰也算是个神人了。 他的开心不因事情大小而定。 大到破坏du贩的运du计划，小到比别人多了一辆代步电动车。都能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受快乐。 “接下来你们是想看看夜晚的洱海，还是感受一下此刻酒吧的氛围？”向远峰开口问道。 说实话，人之所以去旅游，并不单纯是为了看当地的景色，还有就是感受那种人山人海的热情。 尤其是像大丽这种年轻人扎堆的地方，这一点尤为明显。 王屿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看着时不时有骑车而过的年轻人，欢声笑语荡漾着的洱海边上，他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几分。 他算是一个适应环境很快的人，虽然一开始各种不适这种明显跟自己有代沟的车子，但现如今就已经完全适应了。 甚至要不是角度不合适，他还想站站起来，从顶棚上弹出上半身，感受一下这个遍地年轻荷尔蒙的城市。 韩青也一扫先前的阴郁，看着车窗外的人流，笑着摇头，“以前总觉得人多的地方让人烦。现在才发现让人烦的压根不是人多，而是琐碎的生活本身。你看，现在远离了自己活腻的地方，即便人再多也不觉得烦。还适应的挺快。” 向远峰嘿嘿一乐，“你这可不是因为离开了活腻的地方导致的。是因为这里你所看到的都是鲜活热情的人。他们都愿意将自己最好的那一面青春展示出来。这才是你没觉得烦恼的根本原因所在。” 韩青没说话，似乎是在仔细琢磨他说的这番话。 最后点头，“向老板说的有道理。没想到向老板到了大丽这种地方，说话也文艺起来。” 向远峰没理他，摇头晃脑开着电三轮穿梭在人流中。 不知道窜了多长时间，最后路上的人开始明显少了起来。 夜晚的小风经过洱海上空吹过来，竟然带出几丝凉意。 “要不咱们也撤？人这个时间应该是去酒吧Happy去了。咱们要不要跟一个？”向远峰问道。 王屿没等开口，韩青就说道：“咱们来都来了，为的不就是这小氛围吗？” 向远峰嘿嘿一乐，“那韩老板的意思就是去去去了。走着。今晚绝对满足你们的小热情。” 说完车头一转，带着两人就朝另外一个方向拐去。 “你这车能上大马路吗？”王屿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向远峰认真的说道。 韩青各方面的意识跟觉悟都比较高，见他这么说，立刻傻眼了，“那你还开上路？这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 向远峰故意逗他，“抓到了你们就等着给我送饭行了。” 说完继续专抓地开着小电车，进拐进了古城里。 别看古城里面不让车辆进出，却压根拦不住他这小电动。 不过里面人很多，虽然不至于说摩肩擦踵，却也相差无多。 至少放眼看去，哪哪都是人。 他这车拐进古城里之后，比两条腿走起来快不了多少，唯一的好处大约也就是能省点他们走路的力气。 只不过频繁刹车严重影响了两位乘客的感受，尤其后排上的王屿，好几次差点被他给甩到前面。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王屿说道：“咱们来不就是感受环境的吗？人家在走咱们坐车，还能感受什么啊？” 向远峰看了看韩青，“那你的意思？咱么下车汇入人流？” 王屿翻了个白眼，“你不想走也行。把我放下去。我一分钟也不想坐在这。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吧。我在下午那家酒吧门口等你们。” 这时候韩青也开口了，“我觉得王老板说的对。要不咱们这个地方把车停了，咱们走一走？” 向远峰见他们俩如此一致，立刻从善如流的说道：“前面就有停车位，听你们的，把车停那，咱们走过去。” 停车位应该是古城里面商家的停车位。 只不过这是一家服装店，这会儿已经关门了。 所以店旁路上的停车位就空了。 向远峰将车子停好，自己先跟韩青下车， 这才费力将王屿给拽了出来。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向远峰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王屿有些气恼，说道：“明天我开车，你坐后边。” 向远峰头摇得活脱脱一个拨浪鼓。 “这种吃苦受累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你们就好好享受你们的一夜爱情……说起这个，韩老板，你今晚争点气，有机会就一定好好把握。你跟我和王老板不一样，你是单身钻石王老五，外面的彩旗那是朝着你迎风招展呐……” 王屿干脆朝前走，不给向远峰唠唠叨叨的机会。 后面向远峰跟韩青勾肩搭背的跟在他后面，时不时传来向远峰猥琐荡漾的笑声。 引得身边的路人时不时侧目。 王屿脚步越走越快，生怕被人看出来后面这个智商不对劲的人跟自己是一伙的。 走着走着，反而听到身后向远峰大声的喊自己，“哎哎哎……走错了。王屿、王屿、王屿……” 这叫魂一般的声音，倒是起作用，王屿的脚步立刻停住了。 “这里该转完了大兄弟。你脚下踩着风火轮是准备去什么地方啊？”向远峰打趣道。 王屿任命的掉头按照他说的方向走。 古城里面的道路看上去都差不多，就主干道看上去还宽阔一些。其他的那些小道弯弯曲曲拐来拐去，王屿其实早就绕晕了。 顺利来到酒吧门口，三人还没等抬脚进门，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人群给冲出去几米远。 “什么情况？里面闹鬼啊？” 走在最前面的向远峰。生气的冲着四散的人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传家宝 王屿也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那张火红的大脸却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还没等三人回过神来，紧接着从里面又冲出去一个人。 这情况瞬间把王屿三人给闹懵了。 那个文艺的长发男店主一脸颓废的坐在自己舞池中央的高脚板凳上。 店里这会儿还有两人在地上一并翻滚着。 看这店主的架势也没有要上去拉架的意思。 向远峰立刻开始见义勇为，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 见他出手，王屿跟韩青也不可能干看着，连忙上去帮忙。 三个人费了老大的劲，这才将两人勉强分开。 就这样，双方还不依不饶的相互冲着对方吐口水。 “行了，你们丢不丢人？都是大老爷儿们，跟个娘儿们似的还扯头发吐口水，你们可真行。”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老板，你就让他们在你店里这么折腾，管都不管一管？”王屿冲长发男人喊道。 这会儿男人倒像是僵尸还魂，看了一眼几人。 突然开始歇斯底里。 他原本声音倒是没多大，但加上麦克风的加持，声音一下充斥在整个酒吧的空气里。 “你们自己不小心摔坏了东西，干什么要坏别人生意？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几天赚点钱，人全让你们吓跑了！我招谁惹谁了！” 然而始作俑者的两人，完全没有一丝羞愧或者说不好意思。 其中一个人扯着脖子上的什么东西，大叫起来，“这个傻13绊倒了我，把我脖子上祖传的玉牌都摔烂了。我还不能让他赔了？” 另外一个人立刻不甘示弱的叫起来，“你放屁！明明就是你自己不长眼。那么宽的路你不取走，非要走我脚上。我还没说你踩疼我了呢！” 两人你来我往互骂了几句，最后情况又演变成了准备动手。 也就是王屿三个人人高马大，他们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亲密接触。 要不然，又是一场激战。 王屿眼尖，在他们再次情绪激动的时候，通过地面上的反光看到了半截玉质的东西。 他绕过面前的两人，朝那截碎片走过去。 来到近前，看到是半块翡翠。 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说的传家宝挂件。 看雕刻的形状，像是一条龙。 虽然没看到头，但通过上面雕刻的鳞片，不难判断出题材应该是一条盘龙。 现在市面上龙题材的挂件基本上都是以盘龙为主。 不过想知道这挂件是什么年代的产物，主要还是通过龙头判断。 种水看上去应该是冰油青，淡淡的底色，种还算老，水头也不错。 王屿捏着半截挂件转过身去，“这是不是就是你的传家宝？” 其中一个男人立刻收住声音，朝王屿看过来，“对，就是！你们看看这种水。这么好的翡翠，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玻璃种！不说代代流传的价值，就光说现在这种水，那也价值不菲！你给我赔！今天你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我就跟你没完！” “赔？我赔你个锤子！我告你敲诈！就你这全身上下行头不超过五百块的low13，你还传家宝？你还价值连城？我呸！” 另一个不甘示弱的喊起来。 眼瞅着两人立刻又要扭打在一起，韩青撇了撇嘴，“被办法，还是打妖妖灵吧。” 这话一出，两个原本情绪激动的人竟然齐刷刷停手了，“不行！” “为什么？你们俩不是都挺能说的吗？你们在蓝衬衫叔叔面前好好掰扯掰扯。看看你们谁赢谁输。”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 其中那个挂件断成两截的“受害者”说道：“刚刚……我……我把他朋友脑袋打破了……鞋血流了一脸……我……” 他话没说完，向远峰就冷哼，“现在知道怕了？你刚才神勇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呢？我跟你说，你现在就应该主动打妖妖灵，要不然，一会儿对方带着人杀回来，你还能讨得了好？” 男人意识语塞，但看上去很是犹豫。 不知道是真的因为顾虑刚才自己说的原因，还是另有其他。 王屿趁着他们说话的空，看到了男人脖领外露着的半截翡翠挂件。 那个龙头雕刻的倒是当真是惟妙惟肖，一看工费就不便宜。 不过，同时有一点。 那就是只有近些年的审美才造就了这样的雕刻技法。 换言之，这件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几代之前的东西。 除非是面前这人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找师雕刻师傅修了形增加了细节。 这种情况虽然并不少见，却很少会发生在这种所谓的传家宝身上。 这种东西的纪念价值远胜过实际价值，鲜少有人会狗尾续貂做这种事。 所以这东西是传家宝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所以这“受害者”在王屿看来，倒更像是个碰瓷的。 他不找蓝衬衫求助，自然也就说得过去。 看明白这些，突然也就对面前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几分同情。 便说道：“我要是你就打妖妖灵。是不是传家宝也不能单听一家之言。要鉴定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蓝衬衫叔叔一定有办法鉴别。” 男人没好气的说道：“明明就是他踩的我。现在反而说是我把他绊倒。还要我赔钱？这不是祸从天降是什么？” 看样子，他是担心蓝衬衫来了之后要让出钱赔偿，所以这才抵触。 不过“受害者”身上那种镂空雕刻的挂件，虽然是冰种，但价值也不会太高。 首先它虽然是冰种，却仍旧属于油青的范畴，价格上下限就在那摆着，不会有太大起伏。 其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不是受到料子限制，一般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又是雕刻又是掏空。 对于雕刻师来说，最大限度保持一件成品的完整性是排在第一位的。 如非必要，他们一定不会在一块好端端的料子上进行这么多的操作。 有裂要避裂，有瑕要遮瑕。 避不开又遮不掉，同时数量又多怎么办？ 镂空伺候。 尤其是这种盘龙的题材。龙身盘卷，就注定有很多镂空的地方。 龙身上的鳞片密密麻麻，同时也是避裂的不二之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灰姑娘 要说这个男人也是傻，别人说是传家宝，他就开始各种逃避责任。 殊不知，对方就是在利用它这种心态做文章。 所以遇到问题，一定要及时求助于相关部门。 不是需要自己承担的，完全没有必要受对方要挟。 当然也要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 显然眼前的男人还没想到这一点。 “受害者”见男人完全不准备认账，立刻冲上去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你是不是准备赖账？” 男人不甘示弱，反手将他推开，顺带着还踢了他一脚，“赖账？我看你就是敲诈！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嘿，我看刚才我是对你太过于仁慈了！” “怎么着？还准备再打一架？你以为我怕你？” “你以为我怕你！” 眼瞅着这两人又要扭打在一起，刚才还一身颓废的长发男店主，突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冲了过来。 王屿甚至没有看清他究竟用了什么招式，两人就完全分隔开来。 东倒西歪。 “你……打我们？” 最先出声的是“受害者”。 “你这人还有没有点服务意识？怎么能对客人动手呢！”另外一个男人也忍不住开口帮腔。 这一瞬间两人倒是同仇敌忾起来。 长发男店主一点也没有跟他们客气，指着外面，“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跟我店里没有关系。你们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儿，我不追究你们责任。如果现在你们不走，一会儿蓝衬衫来了，你们必须要承担今晚我店里面的损失。” 长发男店主的声音刚落，两个男人就不约而同站在他对面，看样子是还准备说点什么。 但长发男店主压根没给他们机会，伸手掏出手机，立刻摁了三个数字，并将免提给打开了。 一道极具亲和力的女声响起来，“您好，这里是……” 长发男店主甚至等不及对面把话说完，一分钟都不耽误的自报家门，并说有人在店里闹事，将所有客人吓跑了。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对面的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拔脚跑人了。 长发店主将后面的情况实时播报给对面之后，经得对方允许，才挂断电话。 然后一脸麻木的开始收拾起店面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 向远峰跟韩青看了一眼王屿。 那意思大约是在询问他们还有没有必要留在这。 王屿看着男店主的背影，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丢给两人一个眼色，便开始上手帮着收拾起来。 一个男人在外面对社会的时候，会有很多无奈，但轻易不会表现出来。 除非实在是从内心满溢出来。 这种感觉，王屿曾几何时也感受过。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仿若上辈子发生的事。 但心里还是无端生出几分共鸣。 长发男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机械的收拾着东西，然后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面前三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个男人。 他不开口，三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气氛越来越微妙的时候，门口走进来几个男男女女。 他们嘻嘻哈哈的进门，没走几步似乎就发现气氛不对。其中一个男人迟疑着问道：“老板，今晚营不营业？” 长发男人迟钝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一群男女大约七八个月立刻坐在了两张相邻的桌子旁。 “这大丽啊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多了。其他酒吧人那么多，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是黑店吧？” 其中一个姑娘小声的说道。 “你是不是鬼故事看多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就算说这是宰人的店也比黑店听起来靠谱。”另一个嘻嘻哈哈的回应。 “宰人的店不就是黑店？有什么区别？”刚才的姑娘反问道。 不明显他们的话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几个年轻人闲的没事嘻嘻哈哈随口开几句有的没的玩笑话。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的长发男人经历了什么。 要是放在寻常，可能并不会在意的话，在这种心情下，可就不一定怎么解读了。 向远峰耳朵尖，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就已经开始密切关注长发男人的反应。 见他脸色一沉，立刻打着哈哈上前揽住了长发男人的肩膀。 “老板，人生的挫折无处不在。但生活还要继续往前走。除非你能确定这家店面转出去之后，你也能将一家老小照顾得很好，不然就要接受生活的考验、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更没有翻不过去的书。” “老板，有什么酒？” 那边的男女已经开始喊起来。 同时门口又进来另外一拨人。 看样子应该是店里的熟客，一进门就跟长发男人打起招呼。 “老板，来四杯昨晚的特调。我特意带今天刚到的朋友来捧场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开口说道。 看模样应该是大学生，最多二十出个头。 身边还跟着三个男男女女。 他的话刚说完，先前进门的那桌就开始起哄，“嘿，巧不巧。你们也来了？” 看样子他们认识。 于是立刻二合一，发展成一个十几人的队伍。 在刚才那个眼镜男的推荐下，十几个人都要了相同的特调。 这下长发男人也没时间伤感了。 被起哄的向远峰跟风要了三杯相同的特调。 哪还有时间跟心思琢磨别的。 韩青看着男人在吧台后面忙碌的身影，咋舌，“这么多人的酒水，就他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来吗？” 向远峰看了看四周，冲长发男人喊道：“老板，你的调酒师呢？” 长发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向远峰，“请假了。昨天的特调是我做的。” 说完就低下头去，再不肯说一句话。 那边的男女当中，有姑娘开口说道：“别家酒吧都热热闹闹的，怎么这家连个唱歌的都没有……” 一道男声传来，“老板在那调酒呢，哪话有分身来唱歌。对了，我记得学长的吉他不是弹的很不错吗？要不……” “学长了。来一个；学长，来一个……” 很快一个提议就变成了一群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年轻的热爱 随着一串试拨的吉他声响起，原本正在高谈阔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那首经典的灰姑娘，在整个酒吧里飘荡。 眼镜男的嗓音唱这首歌有些违和，但架不住吉他弹的确实不错。 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方面的问题。 长发男人有一瞬间也听愣了，甚至连调酒都忘了。 就那么静静的听着个旋律。 一首歌毕，口哨声跟尖叫声都响了起来。 向远峰在长发男人身边打下手。 两个人一块操作倒是快了不少。 “老板竟然也会调酒？外地的同行？”长发男人问道。 向远峰哈哈大笑起来，“老板看我专不专业？以后要是混不下去，能不能来你这里打工？” 长发男人露出一个笑容，“老板真会开玩笑。这种地方有什么来的必要？想走的人走不掉，外面的人还以为这种生活是天堂……” 听声音颇为惆怅。 看样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向远峰突然想到刚才听韩青说过的话，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文邹邹的说道：“生活中的快乐，很多时候都是离开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去别人活腻了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交叉感染然后就能收获以前从没有感受过的快乐。没准你过了这个假期，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待上几天，就能感受到此刻他们感受到的快乐。” 长发男人顺着向远峰的视线看过去。 这群男女开始伸手打拍子，就还没等上桌，人已经差不多嗨翻了。 这就是年轻的活力。 长发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了个话题。 “老板，你要不是学过，就示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要不我教你怎么做今天这份特调？也算是感谢你们刚才帮我解了围。” “好啊。”向远峰连忙说道：“我一直对调酒特别感兴趣。所以自己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算不上专业，也就自娱自乐。老板要是愿意，我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两人就沉浸在这场“学术研讨”中。 向远峰说自己自娱自乐，难得带了几分谦虚。 他还在昆都的时候，曾经专门学过，虽然最后也没学出什么名堂，但底子是有的，流程也都是熟悉的。 所以这会儿在长发男人手把手的传授下，上手的很快。 两个人通力合作，没用半个小时就上完了全部酒水。 向远峰还意犹未尽，给王屿韩青，甚至还没忘给长发男人也调了一杯酒。 得到王屿跟韩青的肯定，向远峰像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孩子。 有时候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但有些时候又很简单。 “几位老板是边城来的吧？做翡翠的老板？”长发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向远峰现在跟他关系不错，说话也比较随意，“老板怎么知道的？” 他自觉他们三个人口音都没有明显边城腔才对。尤其是韩青，那一口帝都腔更是扎耳朵。 长发男人笑起来。 这个话题倒是让他彻底一扫刚才的阴霾，露出一个老神在在的表情，“我当然能看出来。不过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谁还没有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今晚三位老板的酒，我请了。” 王屿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问道：“老板之前不会也在边城讨生活吧？” 长发男人略带腼腆的笑起来，“我像吗？别猜了。那些事太久远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当初，觉得大丽的生活美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结果发现，所有美好都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表象。如果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选。” 向远峰眨着眼睛看着他，“市场永远在。想回去随时都可以。这又不是什么天涯海角，何必这让自己永远生活在对过去的缅怀中。” 说完，见长发男人没说话，向远峰欠兮兮的凑上去，“要不……跟我们一道？回去看看老朋友？” 令他没想到的是，长发男人竟然第一时间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间动身？” 向远峰看着王屿。 王屿冲韩青抬了抬下巴，“我们时间比较充裕，早一天晚一天都没什么大不同。如果老板真有这个计划，我们倒是可以迁就一下你的时间。” 长发男人思索了一下，“让我想想。我觉得刚才这位老板说的对，我应该离开自己活腻的地方，换个环境，重新思考一下接下来的人生规划。”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向远峰像个魔鬼一样。 酒吧很快就满了，调整好状态的长发男人很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状态中。 舞池里没间断的有客人上台献艺。 这感觉倒是有些像酒吧自助，就差给客人个机会自己调酒自己喝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蠢蠢欲动的客人，只不过长发男人似乎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略显冷漠。 向远峰在旁边给他支招。 说现在有很多年轻人自己在家也能简单调几款酒水，让长发男人不如就直接将自助进行到底。 只要客人愿意尝试，就让他自己来。 反正只要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就算再难喝，也能坚持咽下去，反而比他这个老板一晚不得闲忙着做出来的东西更深入人心。 长发男人不知道是觉得向远峰说的有道理，还是受到面前氛围的感染，竟然跟着他胡闹起来。 姑娘们开始尝试着上手调酒，还起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名字。 什么粉色幻境、一封情书、金色理想、睫毛精…… 什么奇奇怪怪，甚至有些中二的名字都冒了出来。 没有了这些我姑娘们当观众，男孩子们更加的放飞自我。 唱歌也逐渐从文艺范进化到嘶吼野兽派。 “这环境你还喜欢吗？” 向远峰问出这话的时候，背景里正在声嘶力竭死了都要爱。 王屿对这里已经不也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他完全就是想不明白。 一群连社会都还没踏上的年轻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忧愁吗？ 拿着家里给的钱，衣食无忧的在校园里生活，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死吗？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新生活的开始 韩青倒是很无所谓，他说道：“中二才是年轻人的特点。要是都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一板一眼，我们根本不能从他们身上体会到曾经的年少轻狂。”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还没等他们开口。 就听到身边一个姑娘突然扑哧笑了一声。 “说话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七老八十了呢……”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姑娘，正歪着脑袋看他们。 跟身边那几个叽叽喳喳忙着让长发男人手把手教调酒的姑娘们不一样。 向远峰很感兴趣的问道：“人家都在认真的学，你怎么不学呢？” 姑娘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正好身边一个姑娘正端着一杯意式浓缩跟一奶缸奶泡。 这会儿正微微发抖，不知道要不要开始传说中的拉花。 尽管大家都知道，没有天才第一次拉花就会成功。 所有人也知道这一缸奶泡下去会一塌糊涂，但年轻人的心中总怀揣着各种美好的想象。 也许奇迹就发生在这一刻也未可知。 先前说话的姑娘，将头发拨到肩膀后面，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从她手上将咖啡跟奶泡拿到自己手里。 没出几分钟，一只洁白的天鹅出现在咖啡液面上。 “手艺不错。”长发男人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水平都可以开店了。” 姑娘微微一笑，“小意思。你们继续……” 说完转头看着向远峰，“你的手艺如何？” 向远峰倒也坦荡，耸耸肩，“这个真不行。我完全不会。想不到高人就在身边。” 姑娘淡淡一笑，“我可不是什么高人。我是勤工俭学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打工，被逼着学会的。” 说的云淡风轻，却没想到让人愉悦的项目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历程。 “真的假的？” 处出于和气氛的目的，向远峰笑着问道。 姑娘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大四了。马上毕业。这一趟就是我的毕业旅行。从此以后过去所有的都是为更好地未来打下的基础。所以我当然既高兴又放松。以后我就能好好赚钱，好好展开职业规划了。” 向远峰高兴的说道：“要不是今晚的情况有些混乱，冲这一点，真就应该请你喝一杯。” “不过，你这酒吧怎么还有咖啡啊？” 这话是冲着身边的长发男人问的。 店主眨了眨眼睛，“诗酒茶咖不分家。他们感兴趣的我这里都有。有酒有歌，有茶也有咖、大家想要的，我这里都有。” “茶叶也有？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在哪？” 向远峰一听来了精神。 立刻顾不得其他人，开始缠着长发男人找茶叶。 而韩青借着这个时候，开始跟那个打死的姑娘聊起来。 两人大有越聊越投机的架势。 王屿立刻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应该可能降低自己存在的痕迹，连忙接替了刚才向远峰打下手的空缺。 一边帮着长发男递东西，一边拿眼睛偷瞄韩青跟大四姑娘。 难不成还真让向远峰给说中了？ 一夜爱情之都。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在王屿脑海中升起一瞬间，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姑娘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清晰的规划跟期许。 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行为的人。 不过至少有一点向远峰说对了。 一段感情的遗忘首先是要开始新的生活。 看样子，这会儿开始韩青已经在跟过去告别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现象。 这时候，身边的长发男人开口了，“王老板，明天你们什么安排？” 这可把王屿给问住了。 作为一个第一次专门拿出时间来玩的人，哪里知道大丽有什么好玩的。 所以笑着摇了摇头。 长发男人想了想，“白天的时候我店里生意不忙。明天喊那个学徒白天过来守店。我带你们就近转转？” 王屿一听立刻高兴起来，“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老板的生意。” 毕竟刚才就听说了，一年生意能做成什么样子，全都看那几个节假日。 王屿也不想耽误别人赚钱。 长发男人摇摇头，“没事。都安排好了。几位老板要是方便的话，那就这么安排。对了你们晚上住在什么地方？” 王屿将住的地方跟对方一说，他就立刻反应过来。 “明天一早我去找你们。不过，大丽说实话，环境看久了也就是那样。真正让人念念不忘心生向往的，永远都是来到这里的不同的人。每一次都能带给人不同的记忆点。所以，大丽其实是一个承载别人记忆的城市。这一点可能才是它最独特的。” 面对长发男人说的话，让王屿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店主的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至少不是一个平凡庸碌生活麻木生活着的人。 但对待这样的地方，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 就像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的道理。 但王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只是一个旅人，在某个时间出现在这个美丽的地方，对这个地方留下的所有记忆，就跟自己重叠在这个时间段的其他旅人。 所以对于长发男人的观点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所以面对男人的说法，王屿只是耸了耸肩膀，“只能说，大丽是一座年轻的城市。而且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 长发男人摇摇头，“也许吧。正是因为活力满满，可能大部分时间才需要更多时间放空。” 王屿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哲学家辩论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观点。 这场年轻人的狂欢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多，才终于在他们的意犹未尽中偃旗息鼓。 走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喝多了。 他们脚步虚浮，走到门口还不忘跟长发男人延续着明天的约定。 只有跟韩青在一起谈天说地的那个大四姑娘人是清醒着的。 送走这些洋溢着活力的人，向远峰不怀好意地走到韩清身边，问道：“怎么样？拿到联系方式了吗？” 韩青晃了晃手上的手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古城的凌晨 “可以啊。动作挺快。亏我还担心你搞不定。”向远峰笑着捶了韩清一圈。 “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想的那样。”韩青连忙摇头加摆手，“她现在面临人生的一个重要节点。两份工作早摆在她面前，需要她做一个选择。其中一份就在帝都。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向远峰笑着后退一步，“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这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也不想知道。就是希望你能尽快让我们喝上你的喜酒。” 韩青自嘲地摇摇头，“大概这一次是你们排在我前面了。先喝你们的，后面再说我吧。” 王屿连忙趁这个机会，冲向远峰说道：“说起来，你跟陶秀姐的事是不是也该提上议程了？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越早越好。趁着韩老板也在，这一次就把事情给办了吧。” 向远峰略显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我是无所谓。但结婚应该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吧？时间会不会仓促了一些？我现在就电话里求了个婚，东西都还没补上呢……这次回去就说要结婚，你确定秀秀不会不高兴？” 王屿毫不犹豫点头，“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陶秀姐不会。” 向远峰叹了口气，“回去最先要做的应该是做我家老头子的思想工作……他们那个岁数的人，你是不知道有多固执。” 韩青在一旁帮腔，“那就先回去做思想工作。一天做不通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四天、五天、一个月。总有做通的那一天。老人家看你坚持，后面也就i不会怎么反对了。这点你就放心吧，这方面我有经验。”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那要不你们帮我一起？人多好办事。到时候他一张嘴说不过咱们仨。”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是让你去做思想工作，又不是让你舌战群儒。想什么呢？真把你家老头子辩论赢了，你也就离败北不远了。” 向远峰眨巴着眼睛，一副完全没有头绪的模样。 王屿想了想又说道：“我觉得这样，你应该先做好孙叔的思想工作。只要他肯帮你说话，你事半功倍了就。” 向远峰冲王屿竖起大拇指，“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给孙叔去电话。” 韩青立刻说道：“疯了吧，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个电话打过去，脾气暴躁点的估计能直接开车杀过来今晚连夜把你K.O。” 向远峰大约设想了一下孙有国的脾气，连忙偃旗息鼓。表示明天再说。 从长发男人的店门口出来，就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飘来的烧烤肉香味。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跟韩青，“是直接回去睡觉还是去撸两串？” 韩青没说话，看着王屿，等他定夺。 王屿琢磨了一会儿，倒也不是很饿。 但主要是现在压根不困。 完全没有睡意，就算回去也是玩手机，还不如几个人凑在一起侃大山呢。 当下边说道：“走，撸串去。” 原本想说今晚这顿自己请了。 但是一想自己跟向远峰穷成那个13样，瞬间改口了，“今晚算韩老板的。” 韩青好脾气的笑笑，“行，只要你们高兴，咱不差钱！” “那我把店主也喊上。相逢即是有缘。”向远峰说道。 人多热闹。 谁也不会介意多一双筷子多一张嘴，当下连忙催促的向远峰抓紧的。 看样子，原本长发男人还准备再多守一会儿店的，但架不住向远峰的巧舌如簧，最后还是妥协了。 不过这一次王屿心里可没有丝毫愧疚。 都凌晨两夺三点了，虽然不能保证绝对一个客人也不会上门了，但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多。 卖不出去个三五十块的。 真不至于再守这好几个小时。 三个人晃晃悠悠在长发男人的带领下朝古城深处走去。 “这里面其实烧烤摊挺多的。但大部分都不好吃量又少。我带你们去一家，本地人都在那边吃。分量足，口味好。保证吃了这一次，下次还想吃。”长发男人说道。 “没问题。有没有本地正宗的雕梅酒？”向远峰问道。 “当然有。这东西基本上大丽家家户户都会有。”长发男人说道。 “你是哪里人啊老板？”韩清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祖籍是鲁省人。大学毕业就来了滇省。去过很多城市。昆都、版纳、边城、最后留在了大丽。” “看样子，你最喜欢的就是大丽这个城市了？”向远峰不走心的问道。 长发男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有跟你一样，是个情痴。”向远峰看着韩青打趣。 韩青撇了撇嘴，没能说出一句话。 然后长发男人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的是什么人、甚至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说话间，来到一个院子前。 长发男人抬手指了指，“就是这里了。” 其实不用他说，王屿也已经闻到了弄弄的肉串香味。 还有一种带腥不臭说不清什么的味道。 其实就是烤乳扇的腥膻味跟发酵豆腐掺和在一起的复合型味道。 “我肚子都开始叫了。” 向远峰也顾不得跟长发男人讨论那些虚无缥缈的噶你请，忙不迭打头钻进了院子里。 里面的一方小院摆着五六张矮桌，这个时间段还又三桌人在高谈阔论或嘻嘻哈哈。 那一桌年纪大的，听口音就是本地人。 应该是晚上睡不着，招呼几个亲朋近邻出来小酌闲聊。 就连烤肉的店主，也时不时加入到他们的话题当中。 只不过口音完全像是外国来的，压根就听不懂在说什么。 长发男人随后走进来，解释道：“他们大多是当地的白族，方言跟咱们差异很大。” 向远峰好奇的问道：“你能听懂吗？” 长发男人笑着摇头，“大部分听不懂。就能听出那些骂人的话……” 吧三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板看客人上门，连忙招呼起来，引着他们落座之后，开始招呼自家婆娘出来点菜，上烤茶。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下酒的八卦 四个人随便点了点小菜，其实主要是长发男人点的。 吃的东西其实差不多，也没什么忌口，长发男人更清楚这家做的什么东西好吃。 点完菜老板娘退下，三四个人开谈天说地聊起来。 主要是王屿对长发男人之前在边城的那段经历很好奇，所以问的比较多。 向远峰跟韩青就在一旁听着他们聊。 老板娘先给私人上了一盘炒黄豆，还打了雕梅酒。 长发男人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满上，然后就着炒黄豆开始诉说当年。 这一说也不要紧，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长发男人名字叫做陈末。 之前到边城是奔着舅舅去的。 他舅舅在边城做的就是翡翠成品的生意，只不过陈末想的很好，去了以后却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舅甥之间虽然有这层血缘关系，却因为并不时常相见更谈不上相处，所以关系并不亲厚。 其次，陈末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翡翠相关的知识，对于这个行业或者对于这些成品的价值，完全没有丝毫概念。 就算他舅舅想要给他安排点什么，他确实也未必能做得很好。 就这样，最后阴差阳错，他成了一顺丰快递小哥。 在边城，顺丰是跟他们每一个商家都息息相关也离不开的快递。 首先比起其他快递，顺丰的时效是最快的。 其次，顺丰的安全系数相对更高。 因为他们内部有要求所有快件都需要手手相传。不允许抛、丢、掷，不管是人发现还是监控拍到，全部都要进行相应罚款。 这对于一些易碎品的行业来说，无疑更有保障。 陈末能够得到这份快递小哥的工作，也是托了舅舅的福气。 同时他收件的区域也安排在了他舅舅店面所在的片区。 他舅舅将店里所有寄件的东西，全都换成了顺丰。 就这样，陈末慢慢在边城待了下来。 后来还在那边交往了一个做翡翠生意刚刚起步的姑娘。 陈末回忆着那段过去，脸上洋溢着一种沉浸式的笑容。 他说别看他走南闯北去的地方不少，但只有在边城待的时间是最久的，也是唯一一个他想停下来的地方。 说完这话，抬起酒杯招呼其他三人走一个。 喝酒的间隙，向远峰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跟陈末打听，他舅舅的店名叫什么。 因为据他所说那么大规模的成品店面，向远峰没理由不熟。 搞不好还真是什么关系不错的同行老板。 陈末也没有藏着掖着，张口吐出一个四字店名，“程太珠宝”。 向远峰果然流露出一个惊讶且以外的表情，“原来你是程太珠宝孙老板的外甥？” 陈末先是有些意外，后来很快反应过来，“你们都是在边城做翡翠生意的老板，倒也的确应该认识……没错，那是我舅舅开的店。” 王屿倒是对这个程太珠宝没什么印象，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向远峰，等着他给自己解释一下。 向远峰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陈末的表情却有几分欲语还休的架势。 陈末笑起来，“没关系向老板，你但说无妨。是事实咱们就接受。就算不是，你也不会故意歪曲抹黑我舅舅。必然是坊间传言。所以不管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 有他这话，加上前面他自己也说舅甥之间关系不算亲厚，所以向远峰沉吟了一会儿后就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程太珠宝做的就是成品的生意，他们几乎不涉足任何的原石跟半成品，只做成品，并且只做中高档的成品 。所以你接触不多，也很正常。” 最后这句话是冲着王屿说的。 王屿点点头，变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加上王屿也不算是一个喜欢到处乱窜的人，所以有不了解的店面商家，那可是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为什么刚才不管是向远峰还是陈末，都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呢？ 再看向向远峰，又是一副还没说完的模样，所以喝掉一口自己的杯中酒，等着他们继续往下说。 向远峰放下自己的酒杯，咂摸了咂摸嘴开口说道：“说真的，其实程太珠宝一直跟我们家也算是竞争关系。小华看管的水石市场那边的成品店面生意一直干不过程太珠宝。程太珠宝现在的店面在珠宝街上，一家店面跟上我那店面五家有剩。你想想这规模，几人能及。” 二话不说，对自己家的竞争对手上来就是一顿夸。 而且还不是当着当事人，只是当着那位孙老板的以为并不看重的亲戚。 陈末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一丝沾光的得色。 这也正常，是个人就会有的心情。 不过，韩青似乎听出来这里面有一个不合乎逻辑的地方，借着几分酒意，开口问道：“这孙老板姓孙，为何这家店的店名却叫程太珠宝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说道？” 向远峰看了一眼陈末。 王屿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感觉陈末的神色黯淡几分。便知道重要的八卦部分来了，连忙竖起耳朵，听向远峰继续往下说。 见陈末不说话，哈你请又好奇的紧，向远峰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说起来，就是孙老板的老婆，之前有过一次婚姻，前夫姓程。据说这个程太珠宝的店名就是这么来的。” 韩青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好奇的问道：“现在这年头结婚离婚都再正常不过。外人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只不过既然离婚了又重新组建了家庭，这个店名换一个便是，其他的名字如果一直沿用倒也无妨。只不过程太这个名字倒是怕会有些让人介意……” 向远峰点点头。 正常都会是这样的想法，但现在的情况没改就是没改。 所以传言就是围绕着这些八卦的信息而来的。 就算陈末不说话，向远峰也不好继续把那些听来的传闻一字不落的说给其他人听。 倒是陈末，见向远峰收了声音，冷笑一声，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说白了，还是我舅舅自己没本事……”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趁虚而入的合伙人 这一点其实就算他不说，明眼人也都能看的出来。 陈末起了个头，就开始拈着炒黄豆一个接一个的吃起来。 看样子，似乎也很想知道向远峰嘴里说出来的版本就是样子。 向远峰只能接着讲述起他所听到的传言。 其实也没有陈末说的那么极端。 主要是当初他的舅舅陈老板跟老婆结婚那会儿，程太珠宝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加上女方并不属于离婚，而是对方因病离世。 所以跟前夫之间所有的产业自然而然属于她。 因为担心改名字会对生意造成影响，加上他们店里的一些款式还注册了商标，改名字的事便一拖再拖。延误到最后，干脆就没有人再想这档子事。 而孙老板之所以会被那么多人明里暗里嘲讽诟病，完全是因为很多人都觉得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靠着傍上有钱有产业的富婆，才有了今天人人称呼一声孙老板的日子。 大约就是这个才是陈末介意的根源。 或者说他人在边城那会儿可能还有其他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一些龃龉，最后造成了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王屿点点头，果然八卦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倒是这个程太珠宝之前自己还真是没怎么注意过。 一会有机会倒是可以去瞻仰一下高大的门楣，看看别人家的生意做得是如何的风生水起。 吃完瓜，骆八九立刻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陈末身上。 既然相互对稳定的站住了脚，又在边城有了准备携手一生的女朋友，那怎么最后他又来到了大丽，酒吧里压根也没见到有姑娘存在的影子。 不过这话还得气氛烘托到位，当事人自己说。 所以王屿主动抬起酒杯，招呼其他三人一起走一个。 泡过雕梅的酒液，带着一股独特的咸甜酸的符合香气。 让一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王屿也觉得口感甚佳。 前前后后一整杯酒下肚，陈末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送了一段时间快读，因为有舅舅的帮衬，同时还有自己女朋友在朋友圈里时不时加价卖出去的那些成品，陈末的生活虽然有些累压力却并不大。 因为对他们来说，收件能拿到的好处远比派件要多的多。 比起很多还在每天东奔西跑为了多收那么一两个件的同事来说，陈末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光是舅舅店里面的件就足够他完成自己的份额。 所以到手的钱也不少，在那个时候每个月就差不多就六七八千，最少的时候也不会掉下来四千。 后来女朋友就跟他说，不可能干一辈子快递小哥，当一辈子送快递的营生，还是要学一学翡翠相关的知识。 先让自己变成一个行内人，然后再深钻。 女朋友让陈末自己选，究竟是朝着成品方面发展，还是朝着原始方面发展。 虽然这两项都是跟翡翠相关，但发展方向其实完全不同。 陈末那个时候哪里懂得自己对什么感兴趣。 想着孙老板毕竟也是自己舅舅，沾亲带故，比起外面的人怎么也是多几分真情实意。 所以出于这一点考虑，他想都不想第一时间选了成品。 女朋友便开始的爱带着他，在空闲的时间泡在市场上，看各种更多是女人戴的首饰。 慢慢的陈末就觉得有些腻歪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但是不好意思跟女朋友说，便偷偷自己去找了孙老板，希望能在孙老板的树荫下乘丝清凉。 然而…… 后面的事陈末含糊的一语带过，并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王屿跟向远峰韩青都不是傻子，知道陈末必然是碰了壁。 一气之下，陈末开始朝原石钻营。 女朋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陈末眼高手低。 像小猫钓鱼，今天这个位置不喜欢就换地方，没有长性。 对他有相当大的意见。 就这样开始逐渐产生矛盾。 不过陈末不在乎。 他本来也有主业，之所以开始研究这些，完全是被动接受了女朋友的安排。 所以并没有非要做到什么程度的要求。 两人之间的矛盾逐渐开始萌生。 后来女朋友开始专攻其中成品当中的手镯这一项，并跟一个朋友开始合伙。 合伙进货合伙租摊位出摊卖货。 白天陈末忙着送快递收快递，女朋友跟合伙人一道出摊收摊，生意追歼稳定。 后来合伙人觉得两个人各自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尤其是遇到边城一下就是几个月的雨季，很是不方便。 于是拿出四万块买了一辆BYD的轿车，作为代步工具。 时间久了，女朋友便开始跟合伙人同进同出。 两人一方进货一方守摊，生意上有商有量，生活上互帮互助。 慢慢的，感情的天平就无限倾斜。 终于在某一天，合伙人找上了陈末，请他体面的退出。 陈末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少年时期父母就离异，谁都不肯再管他。 他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 这也是他会选择到边城投奔舅舅的原因之一。 谈女朋友的时候，有几次想过确定这段关系，希望父母能够到一趟边城，或者自己带着女朋友去拜见他们。 结果每一次都被各种理由搪塞。 所以养成了陈末安全感缺失人又嫉妒敏感自卑且玻璃心。 所以陈末并没有去找女朋友求证，更不存在挽留也没有争取，而是第一时间选择主动消失。 他一路走一路看，颓废了三百多公里，最后不知道怎么来到了美丽的大丽。 在进入古城的时候，他感到了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觉得也许这里就是自己穷极一生在追寻的终点。 这里才是他人生应该在的地方。 他最开始找了一家小资的餐馆打工，有了收入的同时慢慢也熟悉了环境。 一段时间之后，加上他之前的积蓄。那些原本为举行婚礼所需而准备的费用，最后成就了他那一间面积不大的酒吧。 成为了他的落脚处，也成为了他的腰杆子。 “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在边城，赌石一赌几万块的料子，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什么样的意外才算惊喜 韩青惊奇地看着陈末，“陈老板胆量很大嘛。” 陈末笑着说道：“也不是无把握之仗。主要好还是艺高人胆大。”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 “陈老板的意思是，还在边城那会儿你就已经有相当的赌石眼力了？” 开口的是向远峰。 说真的，虽然陈末这么说，他这么问，心里却一点都不相信。 真的具备这样能力的人，很难会放下对赌石的赚钱的执念。 那种生活方式跟陈末现如今的差异太大了。 陈末的表情有几分扭捏，叹了口气，但最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可能是有难言之隐。 但在座的也许除了韩青之外，没有一个人会相信陈末这番说辞。 向远峰带头几人又喝了一杯酒，他笑着说道：“边城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回去之后，陈老板又可以赌个痛快了。其实大丽跟边城离的并不远，陈老板也不必一定要过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们来的时候韩老板说过一句话，我觉得特别对。美好的生活就是离开自己活腻的地方，到别人活腻的地方走走看看感受感受。你完全可以大丽待腻了就去边城回味回味。边城待腻了再回来经营你的酒吧。你也说了，反正大丽的酒吧生意一年到头就是那几个节假日……” 陈末没说话，仰头又自己干掉一杯雕梅酒，然后挥手喊老板娘再上一壶。 然后晃了晃明显开始不清醒的脑子。 叹了口气，“其实说了也不怕几位笑话。我本人的赌石水平其实上不了什么台面。主要是……” 他说到这里卡壳了，似乎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过今晚的瓜已经吃饱了，其他几人也没准备继续摁着一个人八卦。 所以便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环境的加持，酒水跟肉串都格外的好吃。 就连原本觉得烤乳扇有些腥膻味的王屿，到这会儿也只觉得好吃。 四个人吃吃喝喝到了凌晨好几点，原本以为外面的世界应该已经寂静无声了。 结果晃晃悠悠四个人走出院子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的人压根没少。 照样有人来来去去，穿梭在古城的各条小巷子里。 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勾肩搭背的边走边嚎。 像是纪念此刻正感受着的青葱岁月。 这一刻王屿还真有些庆幸。 庆幸他们没选在这地方过夜。 这要是睡下去，被对方几嗓子就得嚎叫起来。 “陈老板，你住哪呢？”向远峰问陈末。 陈末回答自己就住在古城外面的一家当地的出租屋里。 离古城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走到三人的骚粉色电动车前时，陈末跟三人约好明天早上在古城碰头之后，便晃晃悠悠自己一个人走了。 王屿再一次被向远峰塞进后排座位，向远峰开着车载着两人往住的地方走。 经过洱海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对一对的情侣面朝洱海窃窃私语。 韩青却像是压根没看到外面的情况，抱着手机一停不停的发着信息。 就连向远峰跟他说话，他也是心不在焉的敷衍。 王屿冷不丁凑后面探出脑袋。 朝韩青的手机上一看。 他果然正在跟一个头像一看就是小姑娘的人在聊天。 王屿嘿嘿笑了两声，“韩老板，刚才吃饭就看你心不在焉的，老是看手机。这会儿还聊呢？” 韩青触电般把手机屏幕藏起来，然后说道：“想什么呢你们。人家姑娘是在跟我打听帝都那家公司的情况……” 向远峰立刻揪着他的小辫子，“韩老板，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主业应该跟这些什么公司没什么直接关系吧？这些公司的情况你还了解呢？” 韩青听完一个劲翻白眼，“看不起人是不是？虽然我们搞的那些在很多人看来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但是说句良心话，地球本身就自带磁场。我们在做的也不过就是把个体的磁场跟大环境的磁场呼应起来。然后人才能做事情顺风顺水。这也没什么问题吧？” 王屿点头，“没问题。” 韩青又说道：“你们以为那些大公司的老总，就不是我们的客户了？” 向远峰咋舌，“你的意思是说，那公司……” 韩青老神在在的笑起来，“还真是巧了。电影都不敢这么拍。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向远峰跟王屿连忙点头。 王屿难得的开口打趣道：“那就预祝咱们的韩老板顺利梅开二度。” 韩青大约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说不过两张嘴，索性不再理会他们两个。 在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忙不迭又去发他的消息去了。 外面迎面走过来一对搂搂抱抱的情侣，向远峰看的一脸扭曲。 等到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之后，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说姑娘们想要的浪漫是什么？意外惊喜吗？王屿，你说我要不要趁着这次突然杀回去，给秀秀来个意料之外的惊喜。然后一句攻城略地，把生米煮成熟饭？” 王屿哪知道这些。 只不过向远峰说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 便附和道：“我觉得行。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怎么配合？” 向远峰却又不开口了。 刚才说的那些就是个概念，至于怎么实施，他也是一头雾水，两眼一抹黑。 一旁的韩青说道：“要说什么人最了解女人，那肯定是身为女人的女人。我觉得咱们这几个大老爷儿们在这里揣测压根没有意义。照我说，咱们得早该和军师。” 向远峰一听来了精神，“怎么说？” 韩青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从向老板喜欢的姑娘身边入手。比如闺蜜啊好朋友啊什么的。了解她的喜好，并且还能吹耳边风的……” 话没说完就被向远峰否定了。 “秀秀这个人原本就没什么朋友。加上后来的老公又有毛病，恨不能把她拴在就家里，她现在哪还有什么闺蜜好朋友。” 韩青嘿嘿乐起来，“那就更简单了！向老板，身边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那咱们就只能逮着个姑娘就拿来当军师了。眼下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满肚子狗粮 “谁啊？”向远峰狐疑的问道。 总感觉韩青正在这等着自己呢。 果然韩青下一秒就晃了晃手机。 “你是说你刚刚勾搭上的那个……” 向远峰的话还没落，韩青就义正言辞的说道：“请注意你的措辞向老板。什么叫勾搭，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王屿忙说道：“行行行，韩老板。那你准备跟你这位……朋友，怎么帮向老板制造意外惊喜呢？” 韩青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得问人姑娘。我哪知道？” “这倒也不是行不通。反正眼下，死马当成活马医呗。”王屿说道：“韩老板，你跟你……朋友约一下，看看明天人有没有时间跟咱们碰个头？或者直接跟咱们一道玩算了。反正都是玩，跟谁一起不是玩。” “好！” 韩青想也不想答应下来，手指立刻开始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向远峰看他们两人自说自话就将事态走向确定下来，表现得相当不满，“这怎么能死马呢！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幸福！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种！这件事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要不然哥们儿下半辈子就赖上你们！” 韩青一本正经地看着向远峰，开口说道：“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男人只要是有钱的，跟谁都是有缘的！向老板，我相信你可以的。” 向远峰冷哼一声，“现在我跟王屿两个加在一起全身上下都掏不出来一百块。这也能叫有钱？得了吧，我就稀罕秀秀一个人，其他的给我七仙女我也不要。” 这话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王屿知道向远峰在七号公馆跟那个猫女勾肩搭背亲亲热热宛如一家人的模样，还真要把他这会儿说的话当真了。 可怜不知道这一切的韩青无比震惊跟感慨地看着向远峰，表示他是自己见过最痴情的男人。 可你要说向远峰是装出来的吧，王屿也不这么认为。 向远峰这会儿说的应该就是真的，七号公馆那会儿也是真的。 人有时候就是一个多面体，面对什么样的环境，会变幻出相应的那一面去接纳跟融入。 回到现实社会的时候，向远峰就找回了初心。 不管怎么说，那段经历王屿会帮他保守秘密，并且烂在肚子里。 只希望以后向远峰能够跟陶秀踏实安稳的过日子。 不管韩青这个主意靠不靠谱，至少不会有坏处。 大不了不采纳便是。 但同时能为韩青提供一个跟对方再一次相处的机会。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韩青只怕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这才有了这次提议。 三个人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回了房间。 王屿跟向远峰住一间，韩青自己一间，不过就在隔壁。 韩青在房间里有没有继续跟姑娘聊天，王屿不知道。 不过明显今向远峰的情绪很亢奋。 他一直在发消息。 对面的人应该是陶秀。 可能环境的确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在大丽这样的爱情城市，向远峰对陶秀的思念空前的强烈。 当这种感情浓烈到一定的程度，似乎他跟陶秀结婚的事情便顺理成章起来。 王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觉得可能这一趟回去自己真的有希望能喝上向远峰的喜酒。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向远峰的闹铃声吵醒的。 这伙计是真行，自己的闹铃震天响，他却完全听不到。 倒是成功把王屿给闹醒了。 看看时间是早上七点钟。 王屿觉得自己似乎凌晨四点左右才躺下来。 睡了三个小时？ 翻个身喊了好几声向远峰，都没能让他动一动。 王屿只能没好气的爬起来，带着情绪将向远峰的闹钟关闭。 听了听外面，似乎也没听到韩清有任何动静。 想都没想再一次扑倒在床上，准备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在佤城的时候，王屿也跟韩青近距离住过，知道他也不是闻鸡起舞的主。 尤其昨晚大家那么晚才回来，更没有早期的可能性。 所以放心大胆的躺下去，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眼看就要重新进入梦乡。 然而，就在这个美好的时刻，门呗捶响了。 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古代开战前的鼓点。 睡眠不足的王屿简直要抓狂了。 带着强烈的情绪，跳下床一把拉开门。 看到韩青精神奕奕的站在门口。 “韩老板？你不困吗？大清早你这是唱哪出呢？” 韩青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刚明明听到你们这边的闹钟响了，还特意给你们留出了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这怎么还又睡着了呢？该起来了，这都几点了！” 王屿：“……” 心里面其实已经问候了韩清无数遍，嘴上还是尽量平静地问道：“起那么早干什么？外面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呢！” 韩青理直气壮地说道：“就是为了看日出啊！我跟你说，要不是为了等你们，我早就跟琪琪去看日出了。现在时间都有些来不及了！赶紧的，还能赶上个尾巴。” 王屿：“大哥，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拉上我们两个电灯泡这是给何必呢？要不你就自己去吧……” 韩青：“我等都等到现在了……再说了，琪琪身边还有她那些同学们呢。我自己去也有些不大好。咱们一道能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不往那方面瞎想……” 敢情是拿自己跟向远峰这两个可怜的苦命人当挡箭牌啊。 王屿在心里连连叫苦。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昨晚狂吃向远峰跟陶秀的狗粮，今早就要被逼着去狂炫韩青的。 这不是一个牌子的狗粮吃一肚子里，会不会消化不良啊？ 算了，自己睡不好向远峰也别想好过。 王屿索性退倒一边，“我五分钟就能洗漱完，这段时间你负责把他弄醒。要是完不成任务，这可不能赖我！” 说完，自己麻溜的钻进了房间自带的卫生间。 向远峰的呼噜声还在继续，压根没有一丁点儿要醒的迹象。 韩青先是温和的呼唤了他几声，见没有丝毫的作用，顿时明白这样下去想达成目的那是白日做梦。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旅拍的故人 王屿在卫生间动作麻利的洗漱着，冷不丁听到房间里传来向远峰的惊声尖叫。 连忙从探出头去，看到打成一团的两人。 “什么情况？” 顾不得自己满嘴泡沫，王屿含糊不清的喊起来。 韩青已经成功被向远峰反杀，摁在床上没头没脑一通捶。 王屿看了看，动作看似凶猛，实则轻重还在。 所以便站在一旁边刷牙边看热闹。 通过向远峰断断续续的叙述，得知刚才韩青用被子将向远峰整个人缠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冲他脚底板一通输出。 向远峰怕痒怕的厉害，这一来，立刻彻底清醒过来。 等两人闹腾完，王屿也已经洗漱完毕。 韩青跟赶鸭子一般将向远峰塞进卫生间，“向老板，抓紧时间。你只要你今天配合，后面回边城，需要哥们儿干什么，都绝无怨言！” 向远峰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怀好意的转着眼珠子，“此话当真？” 韩青一本正经开始发誓，“绝无戏言！请王老板做个见证。” 向远峰这才高高兴兴的去洗漱。 韩青对向远峰的洗漱时间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概念，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他出来，已经隐隐有了不耐烦的趋势。 王屿虽然知道自己幸灾乐祸不地道，但架不住看到多韩青一个受害者。 提醒道：“我建议你去卫生间把他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扫出来。要不然，你就别指望看日出了，看日上三竿还差不多。” 韩青先是一愣，紧接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影子一晃人已经消失在了卫生间。 随着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向远峰的惊叫声。 但是没用，不出一分钟韩青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冲到了窗边。 “你要是继续磨蹭，我就给你丢下去！” “行行行，你给我一瓶防晒，我擦个脸咱们就出门行不行？”向远峰皱着眉头商量。 王屿憋着坏笑，“我要是你，就不答应。” 向远峰无奈，简单套了件衣服，跟在两人身后出了门。 说实话这家农户的主人还是比较上心的。 三人刚一房门，他们已经开始张罗他们的早餐。 只不过韩青就跟身后着火一样，压根一分钟都静不下来。 跟主人打了个招呼，并续了一天的房费，然后三个人开着主人提供的充好电的小三轮，歪歪扭扭地朝着洱海开去。 “这是不是那种老年代步车？” 王屿看驾驶座上，向远峰像一个交际花一样冲着外面的姑娘抛媚眼，忍不住打趣他。 “要是让个熟人看见咱们的向公子开着老年代步车勾搭妹子。都能做场直播了。” 话音刚落，副驾驶座上的韩青就喊道：“到了到了。找地方停车。” 等向远峰将车子停好，王屿费劲的从狭小的后排座上爬出来。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韩青眼里的姑娘，是一对可能是在旅拍婚纱照的一对年轻人。 可能是为了借日出东方的背景，他们大清早穿着整齐隆重的站在洱海边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 跟一般的新人不同的是，这一对身边除了摄影师以及摄影助理之外，还有两个全程端着云台设备进行现场直播的男女。 “怎么？是什么明星婚纱照直播？还是婚纱照的广告？咱们过去看看？”向远峰也看到了，问王屿。 韩青自从到了目的地，就直奔那一群大学生去了。 不用说，那个马上大四毕业的姑娘就在里面。 剩下他们两个无人问津的大老爷儿们，是扎年轻人的堆也不好，不扎也不好。 向远峰因为这两天脑子里装的全都是跟陶秀结婚的事，所以看见婚纱照，自然就萌生了看起来不错，自己也可以尝试这种拍摄方式的念头。 不过，王屿感觉并不太像向远峰以为的那种婚纱店宣传片。 总感觉面前两个模糊的人影有点眼熟，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思虑间，向远峰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王屿只能连忙跟上，越走越近，这下就连向远峰的脚步也有些迟疑了。 “这……” 他话只起了个头，就看向王屿。 王屿当然也看清了。 面前正在拍婚纱照的男女，自己很熟悉。 尤其是那个圆滚滚的准新郎，不是吴晓又是谁。 旁边的姑娘就是张玲。 这下才真是进退两难。 进，见面说什么？ 退，已经晚了，对面的人也已经看到了自己跟向远峰。 张玲这会儿正被摄影师安排背对着他们的方向，看样子大约是想让她逆着光线来个回眸一笑百媚生。 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王屿跟向远峰两人。 而一旁刚刚退下场的工具人吴晓显然已经看见了。 脸上露出短暂的惊愕，然后跟身边的摄影助理飞快地打了个招呼，朝两人走了过来。 王屿跟向远峰的脚步早就停下了，等着吴晓圆润的身体朝自己这边挪过来。 “吴老板可以啊，拍个婚纱照都这么有派头。”最先开口的是向远峰。 他跟吴晓有交情，但都是围绕着王屿来的。 所以这会儿并不存在什么心理包袱，不想王屿那样顾虑重重。 他一边说一边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跟着做直播的那两个主播。 “嗐，”吴晓伸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那些个粉丝天天跟着起哄，非要我们全程直播。反正就是各种提要求，一会儿嘴一个一会儿袭个胸什么的，就开单。没办法，现在直播间的风气就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很自然的分给王屿跟向远峰。 分开时间其实也没有那么久，久远到让他忘记了王屿不是一个轻易会抽烟的人。 “不抽。”王屿摆了摆手。 “看我这记性！今天大清早被他们弄起来，又是抹脸又是糊粉的，给弄蒙圈了，到现在魂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游荡呢。” 吴晓连忙将手抽了回去，换成火机，给向远峰和自己点上。 “这身西装高定的吧？看样子这段时间吴老板没少赚。” 向远峰笑着说道。 “算不上吧……也就几万块钱。跟向老板肯定不能比。照我说，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大丽石寨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啊？”向远峰问道。 “下个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写请柬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你们发电子版。我以为你们还在骠国呢……前几天来之前，见杜远跟振哥，也没听他们说起你们要回来……” 吴晓说起来就没完。 不知道是不是做主播养成的习惯。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这是从昆都开车下来，刚路过大丽，准备歇两天放松放松。” 这次说话的人是王屿。 “难怪！那我就不多嘴了，你们自己给他们惊喜吧。对了这次着急走吗？赶得上下个月的喜酒不？回去我给你们送请柬去。”吴晓笑呵呵的问道。 “行，那就等你好消息。这次回来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了。也不能总是漂在外面，大本营还是不能放。”向远峰说道。 “你这是把大部队都拉出来吗？卖货直播这几天就暂停了？” 吴晓回头看了看，然后说道：“这次出来旅拍是一方面。大丽这边有个寨子叫石寨，你们听说过吗？” 王屿跟向远峰一起摇头。 吴晓又说道：“其实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有那个寨子里的年轻人联系到我，希望我能给他们做做直播买卖货。我从照片华友视频上看到的的确是翡翠原石不假。不过都是那种切口料或者是小个头的明料。” “问他们寨子是什么情况，大致说的那个意思就是跟腾南那边差不多。应该是以前有一段时间，那便是加工作坊聚集。后来慢慢没落，早些年那些无人问津不值钱的边角料开始被翻出来。” 他倒是没藏着掖着，但关于那个寨子的信息绝口不提。 似乎是生怕王屿跟向远峰分一杯羹一样。 曾几何时，两万块的莫湾基四个人合作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返。 如今眼前看到的这个容貌一样、声音一样、一举一动都一模一样的吴晓，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一个。 这时候，摄影师那边开始招呼新郎就位。 吴晓连忙将手中的烟蒂灭掉，冲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晚上联系，咱们好好聚一聚。好久没一起吃饭喝酒了。我先去拍照，晚上一定接我电话啊！” 说完，人又圆滚滚的奔回了洱海边。 王屿已经彻底没了看风景的心思，折头往回走。 向远峰知道他这会儿心里不好受，边闷头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韩青拉着琪琪凑了过来。 他也是见过吴晓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 只是刚才大约是没看到那久别重逢并不让人欢喜的一幕。 “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了？刚才路上不是精神头还挺足的吗？” 韩青一叠声的问道。 自从他跟琪琪这年轻人混在一起，他整个人身上原本的老成持重感全没了， 剩下的……大约就是以前被藏起来的本我了吧。 “就你话多。你跟琪琪的日出看完了吗？” 向远峰没好气的瞪了韩青一眼。 自从两人有了今早一个被窝里挠痒痒的经历，两人的关系倒是一日千里，比韩青跟琪琪的进展还神速。 琪琪捂着嘴笑起来，“没事，太阳每天都会东升西落。今天没看完整下一个晴天照样可以看到。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远峰就这一点招姑娘喜欢，嘴甜。 他立刻说道：“今天影响你们看日出没关系，咱们明天选个山头，看得更全。让我研究研究这附近地形……” 琪琪笑着说道：“不用麻烦。我同学里面有一个是大丽本地人。有什么问他，一定没毛病。我们都叫他活地图呢，这次来大丽玩，他就是我们的导游兼导航。” 说完伸着脖子冲自己那堆同学里瞧，直等到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看过来，琪琪这才拼命招手，示意他过来。 男孩子连半刻犹豫都没有就朝这边快步走来。 向远峰挪腾到韩青身边，啧啧有声的说道：“你看看，年轻的身体，啧啧……清秀的容貌……啧啧，全身上下写满了青春洋溢。老韩，你可要当心了。竞争对手实力太强。光是年轻这一点，就是你永远无法回到的过去。” 韩青没好气的瞪着他，“想什么呢？我还不能有个异性朋友了吗？不要想的那么功利。我现在已经佛系了。随遇而安。” 向远峰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直到琪琪带着同学走了回来。 几个人开始热络地聊起天来。 不知道怎么的，向远峰就把话题扯到了刚才吴晓说的石寨身上。 琪琪的这名男同学名叫邱值。 是大丽本地的白族人。 被向远峰这么一问，他还真表示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不是很确定，需要打电话回家问问自己的父母。 等着他打电话的空，王屿问向远峰想干什么。 其实他知道，向远峰本来就是一个不吃亏的。 后来经历那些变故之后，虽然变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改变。 今天吴晓给的软钉子要是针对他本人的还好，但偏偏吴晓跟王屿的交情才是最深的。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从王屿的表情跟反应就不难看出他心里的难受。 这可比吴晓直接伤害向远峰来的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要是不去使个绊子，就不是向远峰了。 王屿之所以这么直接的问他，就是为了引出向远峰后面的话，好跟他说说心里话。 人不是草木，都会有七情六欲。 会幸福喜悦就会感受难过悲伤。 所以吴晓如今的变化的确会触动王屿的心绪，回忆起从前自然更难过如今。 但并不代表王屿愿意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跟吴晓证明什么。 更不会以此纾解心中的难过。 尤其是在骠国经历了那么多，王屿整个人的思想在无形中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勉强举一个不算恰当的例子，就是人永远不会跟一只蚂蚁计较得失。 所以，在王屿看来向远峰置气置的完全没有意义。 但向远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不能好奇了吗？世人都知道大丽，可谁知道大丽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存在？我来都来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向导带路 向远峰想争的那个理，别人是别想跟他争出来个长短。 王屿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索性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倒是韩青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跟陈末老板会合了？” 这倒是提醒了两人。 只不过这会儿琪琪的男同学邱值还没打完毕电话。 好歹人家也是奔着自己这边的问题去打的电话，就这么把人撇下似乎有些不道德。 所以王屿表示先等一等，等邱值打完电话打个招呼之后再走也来得及。 众人又等了大约五分钟，这才看到邱值快步走回来。 “没错，是有一个石寨。据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几位老板是怎么听说的？”邱值笑着说道。 向远峰表现的热切，逮着邱值问个没完没完。 其实主要是在打听怎么能到，距离多远。 邱值也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笑着表示也不算远，要是他们确实感兴趣今天自己可以陪他们走一趟。 这一点还真有些意外之喜，向远峰大概也没想到。 很是惊喜的看着邱值问道这样合适吗。 邱值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反正今天也是玩，在哪都是一样的。风景永远都是一样的，区别是跟谁一起。”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琪琪。 哦嚯…… 不过韩青也不是全无机会，因为琪琪的态度看上去很明显是对邱值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那辆骚粉色的老年代步车，完全是坐不下五个人的节奏。 向远峰怂恿了一下王屿，然后两人找了个理由拉着邱值步行溜达。 代步车让韩青载着琪琪先走了。 邱值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不愿意也没办法。 他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怎么跟拥有两个僚机的韩青比拼。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车屁股越来越远。 “小邱，年轻人就应该多活动活动，才能活到九十九。这不比你们保温杯里泡枸杞强多了。” 向远峰站着说话不腰疼，跟邱值插科打诨。 然后拉着邱值打听关于石寨的更多事。 在他看来，邱值那通电话打了那么长时间，不会就只是问了问有没有石寨这么个地方吧？ 但邱值可不是这么干的。 他也有好几天时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趁着这个电话听听父母的唠叨不也很正常吗？ 更何况这次都到自己家门口了，结果因为一行人同行的关系，过家门而不入，还不能跟家里多说两句了？ 不过关于这个石寨，邱值这个当地人之前就听说过一些。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没能对上号。 因为石寨以前并不叫石寨，原来的名字似乎是叫垒堡村。 后来慢慢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叫成了石寨。 不过当地人还是叫垒堡村的多。 说起垒堡村当地人知道得更多一些。 像邱值，知道有石寨这个地方，但并不知道石寨就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垒堡村。 刚才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在长辈们的提醒下，这才一下关联到了一起。 “那地方原本就是一片村子。后来的时候，村子跟村子融合变大，达到了寨子的规模。可能就成了现在的石寨。那个地方其实并不算远，但是路不好走。向山里延伸……”邱值说道。 向远峰听闻这话，一脸担忧的看了看年轻的邱值。 看起来，自己选的这个向导，有些不大靠谱的样子。 邱值别看人年轻，洞察力却很到位。 看向远峰的表情变化，跟刚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说石寨怎么走，我可能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但垒堡村我是知道的。那附近我去过，那时候还不是这会儿的石寨。应该是能找到的。这就是懂的多不如懂的巧。” 向远峰冲邱值伸出大拇指，“小邱，今天的行程就看你的了。进展顺利，晚上请你吃鸡。” 邱值一听来了兴趣，“向哥，你说的吃鸡是哪个鸡？走地鸡还是加油吧特种兵？” 向远峰眨了眨眼，“你希望是哪个就是哪个。或者两者兼具也可以。随你高兴！” 相同的游戏爱好瞬间更进一步拉近了向远峰跟邱值之间的关系。 剩下的路程在他们两人的说笑声中，似乎都没那么漫长了。 等三人赶到陈末的酒吧时，里面的三人已经相谈甚欢。 甚至琪琪手里还握着一杯热咖啡。 见三人进门，明显已经知道今天行程安排的陈末，开口说道：“那咱们启程吧？” 向远峰：“现在的问题是车子不够坐，我们得先回住的地方开车……” 话音没落，陈末就笑起来，“不是才六个吗？不用那么麻烦，跟我走。” 说话间就从吧台里面走了出来，将身上的粗布围裙摘了下来。 王屿这才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正在擦桌子的年轻男人。 “看好店。白天人没那么多，就收拾收拾店里卫生。” 陈末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带头朝店外走去。 带着其他几人很快走到一辆商务车旁边。 “好家伙，有先见之明啊陈老板。”向远峰高兴的打了个呼哨。 标准的七座，他们六个人还能多一个空位。 “二手的。” 陈末说完自顾自跳上驾驶座。 韩青跟琪琪被有意安排在了最后排，。 虽然邱值很明显不愿意，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有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那就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带路。 这个理由让他无法反比，只能认命坐上去。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像两个保镖，坐在中间位子上，彻底绝了邱值想要从中作梗的念想。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朝古城外面开去。 “几位老板，咱们时间也不赶。根据这位邱小哥说，距离也不远。我慢慢开，你们可以打开车窗看看外面的风景。其实那些环山小路上的景色，一点也不比苍山脚洱海畔逊色。”陈末提醒道。 所有人都将身边的车窗打开。 后面的琪琪将脑袋凑到车窗边上，感受着微风拂面，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旅行真让人快乐！”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见过即拥有 “你马上就毕业了。以后的路还长，会有更多机会感受人生。”韩青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两人在后面聊起来，聊了很多。 总之是他们不会觉得尴尬，但是别人会的那种对话。 王屿干脆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凑近向远峰，“一会儿去了石寨，你准备怎么做？” 向远峰吊儿郎当的笑起来，“王屿，干嘛呢你这是？你没赌过石？去了就是逛呗。有感兴趣的就谈谈价，没感兴趣的就算。就这么简单，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当然知道王屿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就是故意的。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知道指望他能说点什么正经话是没戏了。 所以干脆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反正昨晚也没睡好，这会儿车子颠簸在路上，那节奏还真适合补觉。 向远峰也有一会儿没说话，还真让王屿不知不觉给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剧烈的颠簸给颠醒的。 陈末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王屿醒来，笑着说道：“太颠了，忍一忍王老板。没办法，这条小路太难走，下雨过路车将这些泥土路面压的凹凸不平，车辙痕迹太明显，完全没办法。” 听他说完，王屿伸出脑袋朝外面一看。 好家伙，这路要是换成自己还真不一定敢走。 车辙痕迹哪是深啊，足足有三分之一个车轮那种深度。 亏了陈末的方向盘扭来扭去，这才算是勉强让车子行驶在路面上。 而且商务车长，开起来本就比普通五座费劲。 陈末对王屿的恭维表现出几分自得，“别的不敢说，这驾驶技术还勉强算不错。” “咱们还有多长时间？”王屿转而问邱值。 “快了。距离不算远，但是这个路况拖慢了咱们行进的速度。所以可能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邱值飞快地回答道。 王屿点点头，看着身边睡成一个死猪的向远峰。 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决定放过他，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又过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王屿被颠的苦胆都要翻出来的时候，才终于听到邱值说道：“前面就是了。咱们现在已经看到寨子的牌坊了。” 边说还边伸手指着前方。 王屿把脑袋从两人中间尽可能的探出去，眯缝着眼睛看了好长时间。 终于看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石头色轮廓。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牌坊看上去……还很遥远？”王屿问陈末。 “放心吧，很快了。” 反正沉默永远都是这么一句话。 王屿叹了口气，相信他说的远近那才真是自己天真。 山里信号还不好，想刷个视频都打不开，真不知道这些村民是如何生活在这里世世代代数十年如一日的。 等到他们终于石寨，王屿的屁股都颠麻了。 按照邱值的说法，他们并没有将车子开进村寨，而是在村口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将车子停了下来，步行朝里走。 “我们白族居住的比较密集。家家户户之间留的道路并不宽。寻常车子可能还能勉强进穿行，但这个车太长了，我担心开进去会不方便。”邱值解释道。 不过，想必对所有人来说，走一走可能还更舒服些。 所以大家想也没想就采纳了邱值的意见。 经过了最开始的一段路之后，就越往里面走，越能感觉建筑的密集。 就这样，家家户户门口还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石头。 这一幕当真让王屿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感觉像是回到了边城，又像是在佤城周边那些村落里。 世人都说只有家才是港湾，除了家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是漂泊。 可像王屿这样的人，哪里有算是他的家。 如果说有归属感的地方就是。 那眼前这似曾相识熟悉的一幕，也能催生出一种归属感。 他还在晃神，眼前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看样子六十多岁的男人。 包着一块头巾，看到眼前的六人先是一愣。 就在邱值准备上前打招呼说明来意的时候，老头像是反应过来，飞快地缩回院子，从墙边取下来一面铜锣。 然后叮叮当当一边敲着一边朝村子里面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紧接着院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笑着招呼道：“老板们，随便看随便选。我们家的料子多有又好，你想要的这里都有！” 几人走上去，邱值好奇的问道：“刚才那大爹是怎么回事？吓我们一跳。” 中年男人笑起来，“那是我阿爹。这是村民们之间的通讯方式。就是有老板们来看料子了。这样一会儿你们越往后面走，看到的好东西就多了。家家户户平常不摆出来的，也就都拿出来了。” 这……想的还挺周到。 关键是寨子里的人很团结一致。 王屿上手翻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些小明料。 说是明料，其实倒不如说是边角料更合适一些。 什么形状的都有，个头也都不大。 东西倒也有品质的确不算低的，比如冰种、高冰种的东西，也不乏一些黄色紫色之类有底色的小料子。 不过可能是因为个头偏小，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那种让王屿一眼相中的心动感。他只是觉得惊奇，并没有其他念头。 琪琪到时看什么都新鲜，接连问了几块小料子的价格，倒是都不贵。 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小随形料子，甚至直接打个孔穿上绳就能戴。 倒是也有几分意思。 韩青挠头冲琪琪说道：“看中什么就买一块回去留作纪念。好不容易来一趟，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再来第二次。” 他不说这话还好，琪琪原本正迎着日光看一块状入柳叶的冰透小料子。 听韩青这么说，连忙跟烫手一样将东西放回了桌子上。 “不不不，有些东西看过即拥有。不奢望留在手里。” 说完为了避嫌，甚至都不敢再看桌子上的东西，一个人朝着一边溜达，佯装是在看白族人墙面上的雕刻纹饰。 向远峰冲韩青翻了个白眼，“榆木脑袋！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猪油蒙心 韩青看着向远峰，“你确定说的是我？” 向远峰摇头晃脑，“怎么会呢。我说的是老乡家的门框。” “这家既然没有，那咱们就往下面转转看看。” 韩青显然也没多想，招呼众人继续深入。 琪琪已经朝寨子后面走去，向远峰一把拉住了韩青。 “一会儿看好是一会儿的，这个先买下来。” 他手上拿着刚才琪琪看的那个柳叶形的小片料。 男人见他们表现出购买的意思，连忙点头，“是啊。我这里有简单的工具。可以把边缘修圆润。也能打孔，还能帮着绑根绳，直接戴。售后可好了呢。” “这个什么价？”向远峰问道。 男人想了想，“开张生意，就给我两千好了。” 价格倒也还算公道。 要不然这会儿的情况，还真不方便讨价还价。 在向远峰的催促下，韩青很快付了账。 向远峰叮嘱男人后面的时间将边缘修理好，一会儿来取的时候要直接能戴的那种。 男人答应的很痛快。 对于他们来说两千块虽然不至于是什么大数字，但想赚到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如今两千块钱到账，要是还不赶紧麻溜的服务，难不成等着金主反悔吗。 男人一刻也不耽误的张罗后面的事去了。 向远峰跟韩青走在最后面，韩青说道：“我跟琪琪是朋友，我觉得这么做反而让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向远峰瞥了一眼韩青，“我的韩老板，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迂腐呢？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两千块对你来说很多吗？” 韩青一愣，然后说道：“你说说你是不是小瞧人。我虽然赚的没有你们多，可还是攒下一些家底的。别说两千，就是两万，也不算什么。” 向远峰摊了摊手，“既然算不上什么，你也不会因为跟琪琪以后是什么状态而去讨要。两千块酬谢这几天对方给你带来的快乐，不是很好吗？” 韩青正色道：“别说是两千，就算是两万、二十万，如果是承诺赠与，也没有理由反悔要回来的道理。我是担心琪琪会有心理压力。” 向远峰笑道：“她会不会有心理压力，完全取决于你传递给她的感觉。” 韩青没接话。 王屿只是领先两人几步，听他们两人说完，停下脚步来到两人中间，冲韩青说道：“刚才你们两个人说话的时间，我可是看到邱值跟琪琪聊的很开心。韩老板，你要是再不去干预一下，后面想起来可有你难受的时候。” 前面，邱值跟琪琪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走在最前面。 白族农家的院子里栽种着各种植物，越过灰白色的院墙，很多枝杈探了出来。 时不时会有叶片飘落。 其中就有那么一两片落到了琪琪的头发上、肩膀上。 邱值很自然的伸手帮她取了下来。 琪琪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见他是帮自己，也就没多说什么。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串串的笑声像个锤子一样反复敲打着韩青的心。 韩青顾不得分度，直接冲了上去。 向远峰在后面嘿嘿直乐。 王屿看他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跟陶秀在一起时制造的酸臭气。 人果然是健忘的生物啊。 “这个东西有点意思啊。王屿，你来看。” 向远峰站在一户农家前，招呼王屿。 王屿连忙朝他看去，向远峰手上捏着两块三角形的小料子。 王屿走过去细看，料子种水一般，形状也一般，但是颜色有点意思。 色浓且多重。 上面分别有红雾、黄肉、墨绿跟春紫。 关键是两个三角形，除了着色部分不太一样之外，颜色数量倒是差不多。 而且一看就是同属一块料子。 “有点意思啊这个，不过东西小，也薄，取不成什么东西，要来干什么？” 之前一连串的经历，早已经让王屿懂得封心锁爱，一切不能创造利润的料子，俱灭有买回来的必要。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露出一个笑容，然后问摊位后的农户，“这两片料子多少钱？” 男人想了想，“一万二。” 王屿看了一眼向远峰。 他只是皱着眉头，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料子放下走人。 骆八九不信他没看出来那两片料子最多就只值个两三千块。 一万二，还不如直接去抢。 果然也不是所有老乡都是实在人。 “说个实价。” 向远峰竟然开口讨价还价。 “哎呀老板，您看看您说的，我们都是小本卖卖，这东西稀罕着呢。一万二真的不贵了！不过……您既然开一次口，一点也不给您让，有点说不过去……要不，给您让五百吧。您再看看我摊位上这些东西，要是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我给你们个打包价！” 这老板倒是会做生意，这嘴叭叭的。 “放下。这东西买回去干什么？再往前面转转，前面还有好多呢，你着什么急。”王屿规劝道。 对付这种已经鬼迷心窍就想花钱的主，就得用这一招。 把他骗走了，走了也就走了。 但继续待下去就很难说会不会真的买下来。 向远峰看上去还有些犹豫，王屿从后面踢了他一脚。 果然引得向远峰不高兴了，注意力立刻从料子上转移到王屿身上。 那模样像是要把他摁在当场当街暴打。 那老板一看主动送上门来的鸭子隐隐有要飞的趋势，连忙喊起来，“老板老板，价格好谈价格好谈！您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王屿也不给向远峰开口的机会，想也不想的说道：“高于三千免谈！” 老板立刻一脸苦相，“三千都不够我本钱呐！再加点吧老板！再加点、加点就卖了！” 虽然他说的言辞恳切，但面对这三只市场上混迹厮杀出来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向远峰也就是那一会儿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想斥巨资买这东西回去。 王屿都觉得，自己要是让他如了愿，那简直就是对自己本职行业的侮辱。 所以除非老板愿意三千之内成交，否则一定不能让他们好买好卖。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手玩件对矿精的感应 老板对钱的渴望注定他抵御不了三千块的诱惑。 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从自家院子里刨出来的，算是无本买卖。 不管卖成多少，跟白赚的也差不多了。 向远峰捏着两片料子，一路上像个傻子一样嘿嘿直乐。 “至于吗？什么时候，这么两块小边角料也能哄的咱们向老板这么开心。真是世风日下。” 王屿其实想知道向远峰究竟想干什么用。 但是知道向远峰的尿性，要是自己直接问他，他一定是各种卖关子吊胃口。 索性采取迂回路线，套他话。 关键是向远峰就是吃这一套，回回上当。 “你不觉得这东西要是做成两个指环，会很好看？”向远峰显摆一样将两块片料一手一个，举到王屿眼前。 王屿认真端详了一下，“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是吧？”向远峰声音得意洋洋起来，“这种怪装的东西还是有些意思的。只要利用得当，绝对比那种寻常的普通货色更耐人寻味。” 这一点王屿倒是百分百赞成的。 “你准备做一对婚戒？”王屿问道。 向远峰点点头，“没错。那些寻常的东西早就已经看腻了。这东西倒是合我眼缘。刚才一看就喜欢上了，这才准备不计代价也要把它们买下来。” 看样子也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王屿伸手拿过其中一片，放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倒是可以适当的雕刻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向远峰就连连摇头，“你这话说的就外行了。这料子完整度这么高，雕岂不是浪费。” 王屿反问，“这对指环你会卖吗？” 向远峰一脸震惊，“疯了吧，谁会卖自己结婚的对戒！” 王屿耸了耸肩，“既然不卖何必担心影响价值？你不觉得这上面颜色的分布形状，雕一对龙凤会很出彩很应景吗？” 向远峰嘿嘿乐起来，“你跟我想一块去了，刚才我这有这个想法。不过就是觉得料子完美都高，雕了可惜。不过，你说得对。反正也不会卖，自己喜欢最重要。哎，你说，我是跟秀秀商量以后再去做，还是直接做好了拿给她看？” 王屿叹了口气。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果然没错。 刚刚向远峰说韩青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这会儿到自己身上了又拿不定主意了。 王屿摊了摊手，“我现在跟个光棍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你问我，是想打光棍还是怎么的？” 见他自己说到这个话题，向远峰脸色一正，“说到这个话题，王屿，你跟杨霖，究竟是打算怎么着啊？” 王屿没说话。 有些时候，平平淡淡的幸福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 向远峰见他抗拒这个话题，却还是继续说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要是你们两个之间实在无望，倒是不如好聚好散，各自追求幸福。其实我觉得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硬是要捆绑在一起，也未见得幸福。” “王屿，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但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既然说到这里。就别怪兄弟说话不中听……” 王屿淡淡一笑，“知道你还说。” 这句话看上去轻飘飘的，但听在向远峰的耳朵里，却宛如警钟长鸣。 虽然王屿表现得永远都是一副好好好是是是的模样，尤其是在他们这些朋友兄弟们中间，更像是一个完全没有脾气的人。 但并不代表他就完全没有逆鳞。 向远峰知道，自己跟杜远也是王屿身上的一片逆鳞，但杨霖也是。 他叹了口气，伸手从王屿手上将那片取回。 “我可得放好。要不然一会儿你再给我摔坏了。对了，回去记得把任师傅联系方式给我。我这对婚戒就指望任师傅的手艺了。” 王屿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一言为定。保证给你弄的漂漂亮亮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看似揭了过去。 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看上去的模样。 又往前走了两步，一脸郁闷的邱值走了过来，“那位韩老板是真能说啊。怕不是个话痨吧……” 向远峰又开始嘻嘻哈哈的显摆自己的那两块料子。 两个人的话题逐渐扯远了。 王屿罗在最后面，掏出手机翻出杨霖的联系方式，一时间心情复杂。 向远峰说的，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 但是只要一想到两人为此做出的努力，就觉得这种时候的放弃是对自己跟对方敢情的一种背叛。 他是个男人，不管是因为什么选择放手，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虽然现在杨霖跟自己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 但她认定自己，自己就不应该因为这些原生家庭的事背弃他。 倒是彭佑跟释利，这几天时间了，竟然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追问他们的行踪。 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难不成是在七号公馆遇到什么其他的问题？ 之前没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好，如今想到这里，王屿顿时觉得有些担心。 情急之下，眼中闪过一道红芒，紧接着脑海中出现一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一开始王屿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种感觉之前出现过。 来自于王屿给老徐还有彭佑的那两块矿精做成的挂件。 它们跟手玩件之间，存在某种王屿还没搞清楚的关系。 所以王屿能够感应到佩戴的人的一些感觉跟想法。 这倒是让王屿更加摸不着头脑。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老徐回去之后跟彭佑他们打过招呼了呢……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但王屿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毕竟彭佑那个脾气，可绝对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谁说句什么都能把他给唬住的。 自己先是玩神秘，然后不告而别，他要是不打电话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那绝对是被鬼怪附身了。 不过知道他们没有危险，好歹王屿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还是等自己赶回边城，安顿好之后，再跟他们联系，看看他们如今的境况吧。 至于现在嘛，就好好感受当下吧。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风花雪月下的现实 向远峰看着邱值，笑着打趣道：“怎么？你喜欢人家啊？” 邱值果然还是年轻，听到向远峰这么直白露骨的话，第一反应竟然是否认。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话太多了，影响别人游玩的心情。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邱值后悔不迭。 自己一个穷大学生，跟这些社会老油条来这种地方，那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比拼财力，自己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事已至此，只能认栽。 他气鼓鼓的跟在韩青和琪琪身后，听着他们两人欢声笑语不断，那模样就跟个河豚没什么区别。 一旁略显得有几分不合群的陈末开口了，“既然你嫌人吵，你还跟那么紧。你这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 这死鸭子嘴硬的本事，也就这些个年轻人表现的最明显了。 邱值跟陈末相对还算熟悉，这会儿见他这么说，想了想开口道：“其他几位老板看过苍山雪跟洱海月了吗？” 陈末摇摇头，“他们昨晚才到。今天就来了这个石寨。洱海月今晚可以安排，苍山雪就看他们具体的行程了。” 邱值了然的点点头，“苍山还是值得一去的。经年白雪覆盖，上去之后有一种语言难以描述的感觉。” 原本王屿对于爬山这种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管爬什么山，他都只有一种且是唯一的感受。 那就是累。 所以刚到大丽的时候，听说什么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的，王屿最是觉得挺诗情画意，却并没有想要身临其境的想法。 陈末见他兴趣缺缺，开口道：“要是实在觉得累，不想爬的话，也简单。坐缆车上去。直达山顶，也能直观感受直达山巅的畅快。” 一听可以不用自己爬，王屿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跟看上去兴致勃勃的向远峰说道：“要是想去的话就去，大家不都说那句话吗？来都来了。现在苍山雪洱海月，都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下关风跟上关花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虽然是外来的，但对这些乱七八糟不赚钱的东西倒是极有研究，当仁不让地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下高速的地方叫什么吗？” 王屿当然记得，指示牌上写着“下关”。 向远峰点头，“没错，就是那里，据说下关那个地方就很奇怪，怀疑是整个大丽的风口。其他地方平静浪静的，也不耽误下关妖风阵阵。时间长了都说那边的风就像是凭空刮来的。下关的风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王屿点点头，倒也知道有些地方的确是会有这样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却的的确确存在。 “上关花就更简单了。大丽有花海。不光是为了观赏。你知道滇省有一种叫做鲜花饼的点心，那是相当出名。但凡是来旅游的人就一定会带回去送人的伴手礼。” “上关那边就是玫瑰种植区所在。那些花朵很多都是用来烤制鲜花饼用的。” 照这么看的话，风花雪月倒也不算是牵强附会。 笑着说道：“那还真是要把风花雪月看个遍才不枉费走这一趟了。” 邱值点点头，“我也是大力推荐去走走。可比看这些东西强多了……” 他要的就是王玉他们答应。 存的心思虽然不是要让他们一秒下山，但可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充分感受什么愉快的大丽之行。 邱值是觉得，自己在财力上比拼不过他们是不假，但自己年轻啊！体力好！ 甩这些未老先衰的朽木十八条街都不止。 在琪琪面前也算扳回一局。 想到这里，邱值简直高兴的恨不能立刻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到苍山脚下。 但这石寨里面实在太大了，即便是很多农户家门前的摊位上摆的玉石不多，但架不住家家户户不管多少都有。 这一路光是走下来，也让平常活动没那么多的几人觉得腿脚发软。 走在最前面的韩青跟琪琪突然停了下来。 在一个摊位前面摆弄着什么，王屿跟向远峰只当是琪琪又看到什么稀罕好玩的东西一时兴起，所以也没怎么当回事。 两个人找了一个屋檐投射下来的阴凉里，索性蹲了下来。 向远峰掏出烟，看了一眼王屿，还是选择自己抽。准备点火的时候，看着邱值问道：“会抽烟吗？” 邱值短暂一愣，然后点点头，“会……” 向远峰抛了一支给他。 邱值立刻跟着蹲了过来，两个人开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闲聊起来。 王屿发现，向远峰不管是跟什么人，都能说上两句。 哪怕是邱值这样的象牙塔里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他也能。 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也没有差多少岁，但没有真正走上过社会的人，心智上的不成熟，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他们是半大孩子的错觉。 “你跟琪琪是一个班的？”向远峰问道。 好歹也是韩青的潜在情敌，哪怕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性。但还是起了套话的念头。 邱值摇摇头，“我们都是学生会的。不过我跟他同届，不同院系。” “哟，还是学生会的呢？难怪看你们说话谈吐，跟那些天真烂漫的学生们不一样。” 邱值咧嘴笑起来，“几位老板，看你们岁数应该也不大吧？有三十了吗？是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看我们，觉得我们这些人太理想化、太自以为是？” 王屿觉得邱值这话说的就挺逗的，忍不住插话道：“我们虽然没有你们这么高的学历。却也知道那句话：莫欺少少年穷、少年强则国强。我们只是羡慕你们，人生有那么多种可能。” 见他不装13，邱值倒是显得有些意外。 开口说道：“年轻是好，却也不好。像我这样的，做不到琪琪那么洒脱，说去帝都就能去帝都实现自己更广阔的未来。我是家里的独子。他们不会放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努力争取，也跑不出这十万大山。” 邱值的视线落在一旁，正跟韩青谈笑风生的琪琪身上。 满脸怅惘。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意外发现 可能在邱值眼中，现在这件事就已经是人生中重大的坎坷。 其实这一点可能在以后回头看，会淡淡一笑觉得什么也不是。 但是明显这会儿的邱值，还没有这份人生沉淀下来的从容。 觉得自己跟心爱的姑娘已经开始拉开距离，以后他可能永远也不能跟对方站在同样的高度。 向远峰看了一眼王屿，那架势一看就是准备说点什么大道理，但是被那边韩青的喊声给打断了。 “王老板、向老板，你们过来看这个。” 向远峰蹲着往一旁挪了挪，“我腿麻了，动不了。要看你让王屿看去。” 王屿好脾气的站起身，朝韩青跟琪琪走过去。 还没走近，琪琪就用手托着一块黑乎乎的、鸡蛋大小的料子，展示在王屿眼前。 “王老板你快看。韩哥说这种地方有这样完整的原石很少见。” 难不成是块全蒙头的料子？ 王屿的好奇心瞬间冒了出来。 正常来说，这边能出现的料子至少也是开过窗的才对。 但是从琪琪手上拿过来的这块料子，的确是囫囵个的。 别说开窗了，就连个明显的断口都没有。 “这是个漏网之鱼？”韩青玩味的看着王屿问道。 王屿耸了耸肩，“这大约真的要到下面去问古人才知道了。” 不过这种料子要是不贵，倒是可以玩一玩。 老料子的皮壳，现在的确是不怎么见了。 至少手里这块黑皮小料子，到这会儿王屿还没分出来是什么场口。 虽然可以运用异能，不管是李逵还是李贵一目了然。 但王屿这会儿并不想这么做。 只是让自己一时兴起的小玩意儿，没必要整的半分乐趣都没有。 王屿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不再像以前，有事没事就回去摸自己的手玩件。似乎只有那一行次啊能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一次骠国回来，王屿才突然意识到，生活就是因为有各种人力所不能把控的意外，才让人充满期待。 “王老板，你看像是什么场口出来的？”韩青问道。 这种看到料子却判断不出场口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那感觉就好比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明明很确信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的滋味。 所以韩青才会喊王屿，指望对方能能自己一个答案。 但这一次，王屿可能还真要让他失望。 自古黑皮就最难判断场口，更别说这种老矿层的黑皮。 即便是同一个场口的料子，不同的矿层都会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异。 “这是块后江。后江场口的。” 这家的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个不高很胖。 以至于脸型都变了。 像个发福的葫芦上面长了五官。 这会儿他眯着一双小眼睛，朝王屿几人露出一个看上去非常非常和善的笑容。 “这料子什么价？”王屿随口问道。 “哎呦，这……您看看您这眼光。刚才您也说了这东西能完整的保存下来可不容易。加上都说黑皮出高色……所以这价格嘛，就……就……” 摊主一边笑一边开始做铺垫。 “痛快一点老板，直接开个价来听听，能接受我们就买，不能接受就散。”不远处还跟邱值蹲在一起的向远峰开口了。 别看他没凑近，操心的倒还真不少。 “跟老板也是有缘。这样吧，五万块，您拿走……” 这一回，摊主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像还是被拍在岸边奋力一搏的鱼一样蹦了起来。 “多少？来，让我看看。多金贵的料子，在这种地方竟然能要价五万！” 他直奔王屿而去。 那莽撞的模样，王屿生怕他把料子给撞落。 连忙将料子放到摊位上，示意他自己去拿。 五万块不算什么大事，但势必会破坏这会儿的好系你请。 韩青手上捏着的电筒，还开着光源。 随手乱晃的时候，王屿眼角余光发现料子的皮壳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这么想着，又伸手赶在向远峰动作之前，将料子给抄了起来。 “什么情况？”一旁的韩青凑上来。 王屿将他手上的电筒拿过来，压在料子的皮壳上照起来。 摊主一脸紧张的看着王屿。 他也知道五万块是自己在漫天要价。 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 ”这料子该不会是假的吧？“韩青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这可是深入敌后，要是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自己这边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寨子里的人塞牙缝的。 料子不是假的。 王屿刚才之所以觉得有地方不对劲，是因为有一小片，大概比小拇指甲盖还要小的一小片皮壳的反光表现不太对。 这会儿打灯看上去，那部分像是有个缺口。 虽然不排除是人为造成的，但是那个痕迹绝对不会是近几年造成的。 王屿原本以为这地方会是一个突破口，灯光能穿透这个地方，方便他进一步窥视里面玉肉的情况。 但似乎有些事与愿违。 灯光照射下去仍旧是皮壳上的那些标下怒。 王屿不死心，一抬头看到摊主手边的用来喝水的罐头瓶。 想也没想伸手拿过来，对准这部分皮壳浇了些水上去。 水能够很好的穿透皮壳，帮助灯光更好的穿透晶体。 摊主茫然的看着王屿这番在他看来是蜜汁操作的行为。 向远峰见王屿认真起来，也连忙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凑到王屿脑袋旁，伸着脖子仔细端详起来。 别看料子不大，但皮壳很厚，唯有这一点缺口的位置，在水媒介的参与下，顺着灯光反射回来的光圈隐带几分墨绿色的迹象。 ”难不成还有点辣色？“王屿自言自语咕哝了一声。 随后感觉自己后腰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掐了一下。 就在他下意识嚎叫出声的时候，猛然意识到，能这个角度掐自己的，似乎只有那个杀千刀的向远峰。 不过他虽然爱闹，也绝对不会这么不分场合跟情况。 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所以王屿生生将没喊出口的叫声给憋了回去，没好气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收入囊中 向远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竟然平静无比。 别说不像是刚才“行凶”的歹人，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变化。 这让王屿一肚子牢骚想发都发不出来。 很快他就意识到，向远峰如今这副模样应该是做给那摊主看的。 难道是这料子身上有什么玄机？ 王屿心念一动，眼中紧跟着红芒一闪。 随即整个人像是潜入了一滩碧波之中。 这个情况是第一次出现。 自从手玩件的异能为王屿所用之后，基本上进入这种状态的时，看到的都是一些分子结构状的东西。 像这会儿眼前这种带有颜色的情况，当真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王屿并不着急。 他知道这一定是某种提示。 只是自己一时还没有搞明白代表了什么意思。 王屿静下心神，慢慢感受着自己的意识海。 很快从这浓郁的绿色当中，看到了熟悉的不规则物体像是在失去地心引力的太空中漫无目的的漂浮。 那些个体上全都是这种颜色。 难道…… 王屿心中闪过一个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念头。 万千赌石客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遇到一次的帝王绿，难道就这么如此草率的在这样一个更草率的地方被自己给遇到了吗？ 等到王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韩青等人正看着自己跟向远峰，一脸的问号。 “王老板，这是什么情况。这料子表现是有多好，连你都失神了。”韩青笑着打趣。 摊主正看着他们，王屿当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看样子琪琪，你跟这块石头有缘。”韩青笑着说道：“刚才就是琪琪说这块料子好玩。你看，还真是被她给说着了。” 大约是刚才被向远峰一番话说的开了窍，韩青可能想要博美人一笑。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 这韩青榆木脑袋起来，比起王屿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小几千块的东西，琪琪都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推开，别说这种开价几万块的东西。 就不知道举一反三动动脑子。 “喜欢吗？” 韩青果然开始做起了铺垫。 琪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韩哥，你要是这样的话， 以后还是不要一起出来玩了。” 果然吧。 向远峰背地里翻了个白眼。 料子虽好，王屿却并不想占朋友的便宜。 所以认真的冲琪琪说道：“琪琪姑娘，这料子的表现的确还不错。你要是当真喜欢，就让老板给个实价。你买下来留作纪念也好，转手卖出去我们也可以代劳，不至于亏本。” 他说得很含蓄。 因为那个摊主还在一旁看着。 做生意的人最会看麻衣相。 要是自己把话说的太露骨，五万块他必然是一份都不肯少。 甚至可能还会凭空折腾出很多没有必要的幺蛾子。 向远峰了解王屿，见他这么说，自然知道他已经看出料子的情况。 更知道王屿之所以这么说的出发点。 然而琪琪头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快，“几位老板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就算毕业，第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五万块，更别说现在工作的事还没十拿九稳呢。这种东西不属于我。” 说完甚至从王屿手里将那块料子拿过，转手给摊主放回了原处。 这摊主当场就傻眼了。 刚才不是还在说自己的料子不错吗？这怎么还谦让上了呢。 谦让就算了，这么多人有一个愿意出钱的也行啊。 可现在非但没有，甚至大有煮熟的鸭子要飞走的架势是为哪般。 他当即着急起来，“别啊老板们，千金难买心头爱。遇到就是缘分啊。今天错过这个村可就不一定还有下个店了。” 琪琪放下料子之后，就忙不迭朝前面走。 韩青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剩下不明情况的陈末跟邱值，还有面面相觑的王屿跟向远峰。 “老板，这料子最低什么价？” 王屿先是迈出去几步，然后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三万！三万就卖！”摊主像是下了狠心，皱着眉头报价。 王屿虽然已经知晓料子的价值，但并没有那么不过关的心理素质。 在这种地方，要真是五万块买下面前这块料子，才让人生疑。 虽然这块料子可能只取一个蛋面就能回本。 邱值不明所以，在后面看到琪琪跟韩青越走越远，忍不住出声催促道：“咱们走吧。别磨蹭了。这么小个料子竟然要三万块！这还用想吗？老师都跟我们说过，不要在景区里买东西，会使人变得不幸。” 说完还忍不住推了面前挡着路的王屿跟向远峰一把。 随着他们的动作，摊主一下绷不住了，“两万！两万最低了！合适你们就拿走。”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两万块这个价格是真的可以了。 王屿的脚步终于彻底停下来。 见他有了松动，摊主立刻说道：“老板，你慢慢看好好看。这了i是不是个好东西！两万块绝对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邱值不耐烦的说道：“这都要到中午饭点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里一点一点的拉价。” 摊主立刻说道：“饭点好啊。我知道我们这边有一家饭店今天杀猪。几位贵客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可以尝尝我们白族的生皮。”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有邱值立刻站住了。 “生皮？自己家喂起来的猪吗？”他问摊主。 “小哥也是白族？”摊主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邱值问道。 邱值点点头，“好些时候没吃过自家宰杀做的生皮了。” 摊主哈哈笑起来，“能吃上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个人生重大时刻。高考录取、娶妻、生子……小哥，你上次吃自家生皮，还是你高考那年吧？” 邱值点点头。 摊主大笑起来，“等你走上社会，第一次带姑娘回家。你阿妈就差不多开始养猪等你们结婚宰喽。” 说完，看着王屿问道：“老板，两万块，真的是最低价格。一分都不能再少了。不过看在这小哥儿的份上，中午我可以带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摊主高高兴兴的从摊位下扯出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随手将料子丢了进去。 然后一眨不眨眼地看着王屿。 王屿一拍脑门儿。 财神爷刚刚追着姑娘走了。 连忙招呼向远峰去把韩青喊回来。 等到韩青跟琪琪走回来，王屿又重新认真跟琪琪说道：“琪琪姑娘，这料子我已经跟老板讲到了两万块。我个人还是比较看好这块料子的。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但是琪琪还是坚决摇了摇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旦拥有了一次，以后就会惦记更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是人的心魔。谢谢你的好意王老板，不管这料子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有任何想法。” 韩青自觉地帮忙垫付了料子的货款。 摊主很高兴。 从院子里吆喝着自家婆娘留意着门口的摊子，转身就带着他们几个人往寨子深处走去。 邱值这会儿最积极了，跟在摊主身后追问，“要不要提前打个招呼，给我们留内脏？” 琪琪一脸疑惑的问身边的韩青，“什么是生皮？” 她还真是没有问对人。 因为韩青压根也不知道。 问其他人，都是一脸讳莫如深，只说一会他们去了就知道了。 邱值更是已经开始咽口水，“保管是外面吃不到的。” 听他这么说，韩青跟琪琪一脸希冀又满怀期待的坐到了饭桌前。 看到了饭店老板端上来的生猪肉。 其实如果不是说这些被切成薄片的猪肉是生的，琪琪原本还发现不了。 毕竟因为猪皮需要用火烧掉毛发，所以其实算得上是五分熟。 加上切的极薄，压根看不出来生熟。 碟子下面铺着白萝卜丝，蘸着碗里酸酸辣辣的蘸水，邱值吃的很欢快。 琪琪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 摊主跟他们一道入席，看在他的面子上，饭店老板端过来一盘红色的内脏，“放心吃。这猪都是自己喂粮食长大的。放心。” 其他人都还好，大老爷儿们没那么矫情，吃两口生肉也算是入乡随俗。 只不过难为坏了琪琪。 看着邱值大口大口的吃着生皮，她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 韩青帮她要了几道常规的饭菜，这才算相安无事的将这顿午饭吃完。 王玉坐在琪琪身边，看着她有些难受的模样，找了个话题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琪琪姑娘不是滇省人吧？” 琪琪点了点头，“我是北方人，豫省人。” 王屿连忙点头，“听说那边胡辣汤好喝。你们是吃面食多吧？” 琪琪点点头，说起自己的故乡，神色也开始飞扬起来，“是的，各种面食。刚来这边的时候非常不习惯，胃疼了好几个月，后来才慢慢适应过来。” 王屿点点头，“好像女孩子家里一般不舍得放出来这么远。” 琪琪笑了，“可能我比较独立吧。家里就算不放心，以后也总是要自己在社会上闯荡的。这一点谁也代替不了。” 果然人的性格离不开原生家庭的培养。 韩青从旁边说道：“这要是去帝都工作的话，倒是离家近了。饮食方面也更相似一些。” 琪琪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人的适应性很强。这些年在滇省，竟然已经适应了这边的口味。回到家乡吃饭，没有辣椒觉得没有滋味，吃什么都觉得有些咸。我爸妈都已经没法跟我一个锅里面吃饭了。他们觉得合适的口味，我吃起来都觉得有些咸。” 韩青原本是想套近乎的，这么一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这时候，王屿身边的那个摊主开口问道：“老板，刚才你买的那块料子，要不要解开？” 王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们寨子里还有解石头的机器？” 摊主点了点头，“原本是没有的。但是后面寨子里又年轻人不知道怎么跟边城那边一个很有名气的主播搭上了话。人家说可以来看看，但是提了一堆条件，其中一件就是要有切割机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都说那些个明星耍大牌。我看可不止，你看看这样勉强算是个网红的人，都这么多条件……村长让我们集资，买那些机器的费用平摊到每家每户头上。真不知道我们买回来那些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都还是个未知数。劳民伤财的……”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 都知道摊主说的这个人就是吴晓无疑。 他要切割机或者牙机，王屿倒也能理解。 毕竟想要确保直播间的气氛，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可石寨里多是小料子，更多的是明料，这些机器弄回来就显得有些多余。 吴晓压根还没有来过这里，就想当然的按照自己常规的思维模式去讲条件。 这些村民想来平常应该没有太多经济来源。 刚才来的路上，王屿注意到这边的农田基本上都在围绕着山，形成一层一层的梯田。 虽然看上去很美也很壮观，但种植跟浇灌起来的难度以及人工成本却大大增加了。 现在可能是幸运，有了这么一层意料之外的机遇。 所以他们心疼钱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与虎谋皮早就在一开始注定了结局。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办法。 “你们就那么确信主播能帮你们把东西卖出去？”问话的是向远峰。 摊主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村子虽然在山里，但我们也不是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现在还有那么主播卖不出去的东西吗？就是空气他们都能卖出去，更别说我们还有实打实的东西了。他给我们打了保票，说一定帮我们把料子卖了。” 向远峰好笑的看着摊主，问道：“你们许诺了什么好处给他们？” 摊主想了想，回答道：“帮我们做这场直播收了五万块，叫什么出场费……”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直播抽成 出场费是另外单独结算的。 除此之外，还有成交额百分之四十的佣金。 “这价格，说是打了折的，要不然得收到百分之五十呢。” 摊主一边说一边摇头。 王屿跟向远峰面面相觑。 不过百分之四十也就是正常行情，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邱值直接傻眼了，“来做一次直播五万块，那要是这一场直播卖出去十万块，他还能再抽走四万？” 简单粗暴来算的话，是这么个道理。 “一场直播能卖多少钱？”邱值饶有兴致的问。 向远峰皱眉想了想，中肯的回答道：“这寨子的货物情况不得而知，但是在边城的话一场直播下来六位数的成交额很轻松。” 他没说的是，这个数字还是他之前在边城那会儿的业绩。 看吴晓现在这个苗头，比起以前只多不少。 不过一场直播七位数是个很大的坎，他现如今的规模应该还不至于如此之大。 邱值看着琪琪，脸上震惊的神色愈发明显，“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供养出来，可能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人家一天的收入高。这……” 这个在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如今开始了走上社会的第一堂课。 那就是面对悬殊的贫富不均，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心理回应。 琪琪的表情跟邱值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喝了一口碗里的汤，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做好自己，走好自己的路便可以了。何必对别人的人生评头论足。” 说实话，琪琪这个姑娘给人相当好的一种感觉。 平常心，是自己的拼力争取，不是自己的也绝不惦记。 就这一点泾渭分明的分寸感，很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时刻搞清楚，但琪琪做到了。 这样的姑娘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王屿原本并没想给她和韩青的关系煽风点火，但这会儿居然很希望他们两人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邱值却显得有些心理失衡，他完全听不进去琪琪的说法。 后半部分开始显得心猿意马。 王屿觉得好歹应该念及邱值带他们来石寨的情分，要不然也不会遇到那块帝王绿的后江小料子。 他甚至已经为了这块料子片刻时间也不想耽搁，马不停蹄返回边城，看看这块料子能为自己创造什么样的利润。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 他跟向远峰之所以一直在外面流连，没有着急一路杀回去，其实是有心照不宣的原因的。 他们这次回国的途径属于非正常，出出入境记录上应该只有他们的出境记录，并没有入境记录。 即便那边表示会给他们把手续做好，相关的护照跟白得的料子也会使送到边城。 但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 而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避不开的一个地方就在大丽继续往西，宝山的潞江坝边防检查点。 虽然不出意外状况，可以通行，但毕竟两人心里提着口气。 本心里还是希望赶到潞江坝检查点的时间能长一点，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更稳妥一些。 基本到时候有什么地方出现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 琪琪像是有些看不惯邱值那副模样，皱着眉头说道：“什么行业也不是一上手就能赚大钱的。没有时间跟经验的累积，不可能成为行业的佼佼者。不要只看到狼吃肉看不到狼挨打。” 向远峰则像是故意的，坏笑着问邱值，要不要他从中说和说和，让吴晓收了他这个徒弟。 到时候，一样可以在直播行业里赚到钱。 邱值的表情竟然当真显得有些意动。 琪琪轻轻叹了口气，却没再说话。 难怪琪琪一直对邱值不感冒，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管是价值观还是心理承受能力，琪琪明显要更胜一筹。 这样的姑娘是看不上邱值那样的愣头青的。 不管韩青还有几个潜在对手，至少邱值是早就出局的人。 这顿饭吃完，摊主原地跟几人告辞，匆匆忙忙回了家。 据他说，下午晚些时候，那个当红主播就要到了。 他还要着急赶回去把手上的东西集中一下，要先给那主播的助手过目，能不能上直播间，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想抢占先机，排名靠前给直播间的人看看，胜算能更大一些。 后面喝汤还是吃肉，就看今晚这一哆嗦。 摊主匆匆忙忙走了，韩青主动结完账，问众人还要不要继续转转。 王屿已经是心满意足，转不转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向远峰主要是不想动弹。 全看琪琪跟韩青。 韩青倒是无所谓，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觉悟。 不过琪琪明显是不想继续转下去。 于是一行人便顺着原路往回走。 经过进寨子的第一家农户时，摊主看到韩青就很上道的将那个柳叶状的挂件给拿了出来。 韩青递给琪琪的时候，见她又要推辞，便说道：“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也入不了你的眼睛。既然一起出来，开心才是最主要的。如果一味因为这东西的价值而推来让去，在我看来反而落了下乘，也坏了咱们出行的好心情。” 琪琪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最后落落大方的将挂件接了过去，“谢谢韩哥。” “这就对了嘛。” 韩青看上去很高兴。 陈末自从进了寨子话就不多，更像是个专门负责开车带他们出行的司机。 王屿这会儿闲下来，主动过去跟他聊起来。 毕竟认识他们招呼来的，过分冷落似乎也不好。 “王老板，刚才买到的料子感觉怎么样？”陈末问道。 王屿笑起来，“我肯定是看好才会下手。陈老板怎么看？” 陈末其实本人看料子是个半吊子，之前能够据他所说从赌石一道上赚到钱，说白全都是靠女朋友的那个合伙人。 但陈末自视甚高，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如今也不愿在王屿面前露怯，所以附和道：“我觉得王老板的眼光很不错。能让你看好的料子，必然不是凡品。”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礼尚往来 如果不是此处人多眼杂，王屿倒是真想借寨子里面的机器把手上这块小料子解开一探究竟。 虽然已经明知道里面的表现，但就是在亲眼看到之前就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尘埃落定。 就像是有一只猫爪子，一直在勾着自己一样。 不过，大家伙儿都在，还因为料子跟琪琪和韩青都有些渊源，王屿局的自己要是当着他们的面解开大涨，多少有些不地道。 所以决定这件事还是等后面自己私下去处理。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面前摆着一枚糖果，就完全不能过夜。 走出寨子，几人才刚刚在车上坐稳。 就看到一辆奔驰的保姆车开了进来。 车牌挂的是边城的。 想着刚才那摊主的话，十有八九应该是吴晓的助手来了。 向远峰显然也想到了，扭头看着车子经过，咋舌，“他到底赚了多少钱？连助手都开上了奔驰？” 前面开车的陈末接话道：“向老板这话说的……这保姆车不就是下面人走在路上的格子间，上面人随时随地的行宫吗？” 向远峰先是一愣，后来像是被陈末的这番比喻折服。 竖着大拇指说道：“果然还得是陈老板。” “三位老板准备什么时候返回边城？”陈末又问道。 王屿看着向远峰。 向远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陈老板决定好了吗？这趟跟我们一起走。” 陈末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不过需要等我两天，还有一点私事需要处理，不知道两位老板能不能等得。” 向远峰大手一挥，“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多了不敢说，两天时间还是能等的。尽管放心去处理你的事，心无旁骛才能感受旅途的快乐。” 说完还冲王屿眨了眨眼睛。 王屿跟着点头，“大丽的风花雪月都还只见识了下关风，是还不能走。” 这时候跟韩青坐在最后面的琪琪扑哧一声笑起来，“这话不简单吗？今晚我带诸位老板去看洱海月如何？” 韩青第一时间表示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 随后琪琪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几位老板不嫌弃，明天我带你们上苍山。我前面刚刚去过，熟悉情况。” 韩青又是无脑附和。 反正只要是能跟琪琪在一起，不管干什么他都高兴。 琪琪紧接着说道：“那先说好，费用我来出。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礼尚往来。” 韩青短暂的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琪琪说的礼尚往来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收了自己的那枚柳叶挂件，所以想要回报自己。 只是，诚如韩青所说，买挂件的钱对他来说什么也算不上。但让琪琪一个经济并不宽裕的大学毕业生来负担他们一大群老爷儿们出游的费用，别说韩青不能泰然处之，就是王屿跟向远峰也做不到。 当下向远峰便说道：“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是你们自己的。别把我跟王屿扯进去。你要请就请韩老板自己一个人，我们俩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可没买挂件。” 琪琪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韩青似乎也想说什么，但是被琪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道：“做人可不能双标哦韩哥。” 一句话韩青就没了脾气。 但想了想，明天自己还要负担王屿跟向远峰这两个落魄穷鬼的费用，到时候难免还会跟琪琪争来抢去。 连忙换了个折中的方案。 今晚看完洱海月以后，有劳琪琪请他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去撸串吃烧烤。 琪琪可能觉得这样的回礼有些轻，但一个人可说不过那么多张嘴。 最后只能选择妥协。 于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好了晚上的行程。 车子一路上蹦跶着回到了大丽，王屿整个人都七荤八素了。 韩青跟琪琪几个人性质昂扬说要去哪哪哪看看，王屿完全没有想去的意思，所以连听都没好好听，表示自己要去陈末的酒吧里坐一会儿，要不然晚上的活动可能都参加不了。 韩青琢磨了一下孰轻孰重，决定还是保住晚上的活动一致性，便招呼着其他人走了。 陈末在这边时日久了，什么景点都跟自家后花园一样，自然也不感兴趣。 便由着他们几个人去，自己带着王屿回了店里。 白天的酒吧除了给陈末看店面的那个小年轻外，空无一人。 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打瞌睡。 陈末走到吧台前，伸出手指扣了扣台面，“来杯玛格丽特！” 青年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一看是陈末，瞌睡瞬间跑了大半，“幼不幼稚。” 说完伸了个懒腰。 看了看时间，说道：“那我走了。” 陈末连忙喊住他，“不行。今晚我有事要出去。晚上你得看店。还有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你要把店面看好了。” 这些话都没能让青年有什么反应，随后却语出惊人地问道：“你走了，晚上谁驻唱？” 陈末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一通操作，然后说道：“这几个都是在这边跑场子的，你看着联系一下。哪一家有时间能过来，就先找来顶上。” 青年皱着眉头，“之前在咱们这边唱歌那个乐队不是挺好吗？那主唱姑娘的音域也宽，什么歌都能hold的住……” 结果这句话一下让陈末发了脾气，“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青年挠了挠头，然后闷声说道：“行，我知道了。那要是这些都谈不拢，只剩那一个选择怎么说？” 陈末脸色不好看的说道：“只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就你说了算。但是跟他们说清楚，短期合作。” 青年点点头，“行，知道了。人家能不能答应还不一定呢。整的跟人家姑娘上赶着稀罕似的……” 说到一半看陈末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收住了话头。 自顾自走向酒吧的最后面，“要是想我晚上有精神，就让我睡一会儿。要不然，晚上摸鱼别怪我。” 陈末没理会他，自己走进吧台，问王屿，“要不要来一杯？” 王屿摆了摆手。 从陈末跟青年刚才的话里面，听到了浓浓的八卦意味。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越来越逆天了 不过很明显陈末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所以王屿也没打算去做那个恶人。 转而岔开话题，问陈末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能解料子的设备。 不一定是切机，哪怕是一台小牙机也可以。 因为料子小，总共也才跟个鸡蛋差不多大，一台功率寻常的小牙机就足以解决开窗的问题。 王屿觉得，这料子只开个窗可能更引人遐想。 比起那种一目了然的一剖为二，可能效果会更好。 陈末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什么地方能有王屿说的机器。 最后还是那歪在椅子上冲瞌睡的青年，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道：“古城里面有一家卖蜜蜡绿松南红的饰品店。老板娘给那些挂件什么的打孔用的那个小机器，好像就是叫牙机吧？” 牙机的确可以打孔！ 打磨跟打孔之间就是换个磨头的事。 因此王屿忙不迭问那青年，那家店的位置。 结果青年换了个姿势，挥了挥手，“你让陈末带你去呗，他熟门熟路的，跟那老板娘好着呢。” 好家伙。 自己这是认识了一个海王吗？ 这么想着，王屿再看向陈末的时候，那表情可就相当精彩了。 “什么跟什么啊！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她。”陈末义正言辞的自证清白。 王屿这会儿才不管他们之间有几条腿，他只想知道给手上那块后江开窗看表现。 当下连声催促陈末赶紧带自己去。 陈末见王屿说的认真，也不再矫情，交代青年看好店，然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带着王屿就出了门。 跟着陈末走了一截，王屿才发现，其实古城挺大的。 从陈末的酒吧走出去，经过一座小拱桥，别有一番天地。 见王屿满脸惊奇，陈末介绍道：“桥那边是一些吃的住的店。桥这边是一些娱乐休闲的地方。想买什么特产或者伴手礼，这片区域最合适了。” 王屿点点头。 看样子古城也是有规划的。 之前自己只是局限在其中一个区域中，以为看到的感受的就是古城全貌，结果不过是管中窥豹。 如青年所说，陈末的确轻车熟路，两人拐来拐去走了十五分钟不到，就站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门前。 上面写着“蜜宝阁”。 王屿站定还没看等看清楚，店里就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袄绿裤的女人。 长长的头发，在脑后半扎着。 看着陈末露出一个甜笑，“陈老板，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陈末伸手指了指王屿，“这位是我一个朋友，想借用一下你店里的牙机一用。不知道方不方便。” 姑娘一双大眼睛狡黠的转了转，笑起来，“当然没问题。跟我进来吧。” 说完转身朝店里走。 王屿连忙推了陈末一把，让他赶紧的跟上。 自己走在最后。 一进店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不是那种香水味道的香气，而是有一种寺庙的淡淡烟熏火燎的香火气。 王屿算是一个对味道比较敏感的人，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姑娘笑起来，“老板怎么称呼？觉得我这店里的味道如何？” 王屿正准备开口，陈末就不耐烦的打断道：“要不是知道你年龄，还真要以为你七老八十，准备青灯古佛了。” 姑娘不高兴的蹙起眉头，下巴皱的像个核桃。 其实想想也是，陈末开酒吧的，店里的歌除了吉他清唱的那种抒情曲目，剩下音响播放的都是带有几分重金属气息的摇滚。 喜好跟风格，与面前这个姑娘截然相反。 当然对她的审美喜好不能感同身受。 王屿倒是并不怎么反感这家小店给人的感觉。 可能因为他从事的赌石这个古老的行当，多半就是跟茶与香不分家。 都是古色古香的。 见姑娘生气，主要是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拿牙机的迹象，王屿连忙插嘴道：“我姓王，老板娘可以喊我王屿。我倒觉得姑娘的品味很好，这店里用的东西也都很讲究。” 不管他这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场面上的恭维话。 总之姑娘看上去表情缓和了很多。 她走回柜台前，弯腰从下面一通扒拉，拿出一个纸箱。 “我的牙机是那种小型便携的。不知道王老板想要干什么用？功率不大，要是很坚硬的那种东西，可能不一定能起作用。” 见她这么说，王屿连忙将那块后江的小料子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电筒打开光，在料子皮壳上一寸寸的照起来。 他在找最合适开窗的位置。 虽然这块料子的皮壳很厚，想看下面的表现不容易。 但地毯式搜索，一点点认真观察皮壳的细微变化，还是能做到的。 现在王屿就试图在皮壳上找出蛛丝马迹。 姑娘看王屿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欢喜雀跃的问陈末，“王老板这是不是在赌石？” 陈末一脸奇怪的看着显得无比激动的她，问道：“怎么？你对赌石感兴趣？” 姑娘一个劲的点头，“之前忘了在哪个电视节目上，看介绍说赌石多惊险刺激，就一直充满好奇。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能在这里看到。这王老板是做赌石的吗？” 陈末点点头，“没错。王老板是边城来的赌石老板。这是刚从骠国回来，途径大丽……” 姑娘双眼冒着星星，问道：“那这块就是翡翠原石了吧？是骠国带回来的？” 陈末简单讲了讲王屿手上这块料子的来历，姑娘惊叹不已。 直呼王屿敬业，出来玩还不忘赌石，真是工作中生活，生活中也不忘工作诸如此类的。 引得陈末频频看她，甚至还妄自揣测，从来没见她这副样子，是不是在打什么小算盘。 王屿完全无视他们的对话，一门心思沉浸在这块料子的世界中。 刚才无意中调动了意识，导致眼中闪过红芒。 那红芒像是具备感知力，明白王屿此刻在为什么所困扰。 因此在王屿的识海中出现那碧绿色的不规则方块，组成鸡蛋的形态时，在鸡蛋屁股那一头的侧面，出现了一个缺口。 王屿心念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古城遇熟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屿想也没想收了神通。 因为身旁的陈末跟老板娘似乎已经发现自己不太对劲。 “赌石都要这么全神贯注的去赌吗？”姑娘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陈末有意逗她，“可不是吗。不但要全神贯注，还要人魂合一。但凡有一点没做到位，这石头都赌不了。” 姑娘也不是个傻子，听陈末越说越离谱，翻了个白眼。 从脚下拉了一个插排过来，将牙机接通电源。 随后又将那些装在透明盒子里的磨头一字排开，放在王屿面前。 王屿决定按照自己看到的下手，打开牙机，小心的将磨头压在鸡蛋大头的侧面，开始细细打磨。 陈末冲老板娘招了招手，示意她不要去打扰王屿。 两个人走到一边。 姑娘开口问道：“想喝点什么？我去隔壁奶茶店买点回来。” 陈末摆摆手，“不用，我们不渴。对了，跟你说件事……” 姑娘抬头看着他。 陈末继续道：“我过两天要陪王老板去一趟边城。途经宝山，需不需要拐过去帮你带货回来？” 姑娘脸上一喜，“当真？我还真有些南红的配件。你要是方便的话，还是上次那个地方，你帮我取一趟？” 陈末点头，“简单。就是顺路的事。不过上次的定位我找不到了。你再重新给我发一个。” 姑娘看上去很高兴，“没问题。又要蹭你的顺风车，今天这顿奶茶不喝都不行了。你跟王老板在这等一会儿，我现在去买。” 说完，也不顾陈末的阻拦，飞快跑出店外。 陈末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屿身上。 只见他像是在雕琢一件工艺品，动作轻柔又精准的一下下将牙机的磨头压在料子的皮壳上。 吱吱啦啦的声音在整个店里回荡环绕。 陈末闲来无事，溜达到展示柜前面，打量着里面的手工饰品。 “这玩意儿能赚钱吗？我都没看到过店里来过几次客人……” 他刚自言自语完，就听到身后的王屿传来一声惊呼。 陈末连忙转过头去。 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放在王屿手上的后江料子。 在电筒光柱的照射下，指甲盖大小的开窗处，发出浓绿色的幽光。 “这是……” 陈末瞪大了眼睛。 “陈老板，你在边城的时候，亲手解出来过帝王绿吗？” 王屿笑吟吟的问道。 虽然心中一早就有答案，但是亲眼看到的一刻，还是不禁心情一片大好。 陈末像是着了魔，愣愣怔怔的摇头。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屿手上的料子。 王屿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将料子放到他手上。 每一个赌石的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梦想。 就好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样的道理。 谁不想自己能够亲手解一块传说中到顶的帝王绿翡翠。 陈末拿在手上，像是捧着自己曾经的信仰，一脸虔诚。 他的手在料子上反复摩挲，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良久之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后江还给王屿。 “王老板，你在这一行里也算是成神正道了。” 一句话包含了无尽的失落与艳羡。 王屿谦虚的摇头，“陈老板又不是不知道这料子是怎么买回来的。说起来，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琪琪姑娘。” 陈末跟着笑起来，“说起来，我也觉得琪琪是个好姑娘。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已经不多见了。希望她能跟韩老板有一个好的结局。到时候真传来喜讯的话，王老板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两人说话间，老板娘提着三杯奶茶走了回来。 “说什么呢，那么高兴？王老板赌石赌好了吗？” 看样子，她的确是个外行，连问的问题都透着可爱。 陈末接过她递过来的奶茶，然后纠正她的说法，“赌石从买下料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现在这个过程可不属于赌石。” 姑娘好脾气的笑笑，“我又不准备成为内行，也没必要了解的那么仔细。倒是你，跟王老板去边城，该不会是去赌石的吧？我可听说那东西，虽然能赚钱，可赔钱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别想不开，一时冲动就……” 陈末开始伸手拉王屿，“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再待下去，后面她还不知道要怎么不盼我好呢。” 姑娘一听着急了，嘴里说着“别呀”，手上眼疾手快地将桌子上王屿的料子拿在手里。 “你走吧。我看王老板会不会跟你一起。” 王屿这会儿心情好，不管他们怎么闹腾都不会当回事。 所以在一旁笑着看他们两个闹。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会被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情况给打破。 王屿眼角不经意看到店门外面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当然，如果是他没有看错的话。 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大丽古城这样的地方？ 感觉那人的气场并不相识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没错，那人就是章禅。 王屿连忙收回心神，开始琢磨，自己的行踪究竟有没有被传扬出去。 后来觉得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他这一路跟向远峰边玩边赶路，连杜远跟陶秀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什么人知道。 那也就是说，章禅跟自己一同出现在这里，纯属巧合。 王屿的脸色不对劲，被陈末跟老板娘看在眼里。 姑娘瞬间以为是自己的玩笑没有边界感，所以连忙将手上的后江放回了桌子上。 “都说这种石头蕴含天精地灵。今天能摸到，往后余生我也一定会顺顺利利。”姑娘笑着说道。 王屿这才回过神来，“老板娘人美心善，一定善有善报。就算没见过这块翡翠原石，也一定是顺风顺水。” 说完站起身来。 顺嘴邀请老板娘今晚一起去赏月。 陈末就差当场跳起来捂住王屿的嘴了。 倒是老板娘显得很高兴，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今晚人家琪琪姑娘请客。你这样不经过主人同意，就随便加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陈末还在争取。 “放心，今晚感谢琪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闻风而来的章禅 从老板娘的房间里走出来，王屿顾不得追在后面跟陈末说话的姑娘。 走到一旁给向远峰打起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听，很快传来向远峰意兴阑珊的声音，“干嘛？自己不来，还不让我们尽兴的玩？” 王屿才没他想得那么腹黑，也没时间跟胡扯，忙着将刚才发现章禅的事情跟他一说。 立刻从声音当中感受到他的着急。 “他怎么会在这？” 这个问题王屿还想知道呢。 当即问向远峰什么时候回来。 向远峰不爽的说道：“都这样了，我哪还有什么心情玩。你在古城里等我，这就往回走……对了，知道章禅去了什么地方吗？” 要不是他这会儿不在自己眼前，王屿真想给他一拳。 当自己是寻巡回猎犬吗？ 发现个什么活物，就能追踪到底。 当下没好气的说道自己又不是半仙，更不可能限制对方的行踪，怎么可能知道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向远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陈末也已经跟老板娘说完了话，走到王屿身边。 两人前后脚往回走的路上，陈末兴致勃勃的问道：“王老板，你那块后江料子准备怎么处理？” 王屿心里有事，嘴上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干的就是原石买卖。自然是等回到边城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买家，就出手了。” 陈末转了转眼珠子，“王老板，既然总是要出手，那能不能让我也碰碰运气？” 王屿知道他是想要赚点中介费，笑着表示当然没问题。 这种价位的东西，也不是随便个什么人就能吃得下的。 多一个渠道，总有希望能快上几分。 虽然王屿现如今也不差钱，但生意就是生意。 料子就是用来买卖的。 留在手里无用。 王屿将料子从口袋里摸出来，递到陈末手上。 “王老板，你觉得这料子现在市场价值能值多少？”陈末兴奋地把玩着手上的料子，开口问道。 王屿想了想，摇头说道：“这东西现在有市无价。五位数是它、六位数还是它。不过，受个头限制，想破七位数，难。” 陈末想了想，开口说道：“王老板，你给我个参考价。我好能做到心中有数。” 王屿这会儿哪有心情琢磨定价，想也没想的说道：“你先拍。等一会儿向老板回来，商量一下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陈末高兴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先回店里？这东西的价值毕竟在那摆着。我担心有个什么闪失……” 王屿点点头。 不去他店里也别无他处。 还要等向远峰赶过来跟自己会和。 两人走了一截，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向远峰打回来的。 王屿还没接起就能确定，他这通电话一定是跟章禅的事有关。 别的不说，就他心里藏不住事的狗德行，王屿就敢打这个保票。 果然，向远峰的声音透着浓郁的得意，“你知道章禅来大丽干什么了？” 王屿：“……” 向远峰卖关子的水平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要不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王屿口是心非的说道。 他心里虽然也想第一时间掌握情况，但对付向远峰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 “要不说你就没有我反应快。虽然我也不在边城，但是架不住我聪明。我给杜远打了个电话。你知道他怎么说？” 向远峰得意洋洋的话音刚落，王屿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让他一连串的反问，这种着急知道答案的事，跟他聊起来格外费劲。 所以王屿挂断电话，毫不犹豫反手就给杜远打了过去。 今天王屿打定主意要气死向远峰。 杜远接起来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老向也太有默契了，他刚挂电话没几分钟，你的就追过来了。” 王屿直奔主题，“章禅来大丽干什么了？你从什么地方打听出来的消息？” 杜远吃吃笑起来，“因为前阵子他来找过咱们。只不过看你没在，我又不开。这才作罢。所以你说这件事问我，是不是问对人了。” 说完只是稍稍顿了顿，就补充道：“这段时间大丽附近有一个寨子挖出来一些东西。风头很盛。具体情况我虽然不知道，但既然章家都能惊动，那看样子是有点意思。” “奔着石寨来的？”王屿惊讶地问道。 今天刚从石寨回来。 手上这块后江也的确是从石寨得来的。 但王屿并没觉得那里面有什么能吸引章家的存在。 这一点有让他感到疑惑。 “对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这都到大丽了，你们竟然口风这么严！” 难得看到杜远如此不爽的模样。 王屿干笑了两声。 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王屿的呼叫等待一直提示他向远峰在不间断的往他手机上打电话。 所以他连忙以此为借口，说有个重要电话打进来，一会儿再跟杜远聊。 反手就把电话给挂了。 向远峰的电话无缝衔接的打进来。 王屿担心，自己要是再不接，只怕向远峰连开车都开不安稳。 只得硬着头皮打开免提。 “王屿！你是不是给杜远打电话了你！过河拆桥啊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说啊！” 向远峰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从手机里飘出来。 “我是……” 嘴上说着要王屿解释，然而他刚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向远峰就说道：“你不要试图解释。解释也没用。王屿，这件事咱俩没完！” 说完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人当真是双标的很。 他挂别人电话就行，别人挂他的可就惹祸了。 都这样了，陈末还在一旁羡慕的说道：“你们的感情真好。” 王屿想问他，这样的福气给他要不要。 但转念一想，自己跟向远峰的感情，还真不舍得就这么半道上把他给甩了。 苦笑道：“等会向老板回来，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回到酒吧。 陈末二话不说进入状态，开始疯狂地给后江料拍起照片来。 王屿的手机上，有杜远发来的信息。 他知道杜远不是向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竞争对手 杜远发来的信息上只有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个摆在黑檀木底座上的一块原石。 差不多两块砖头大小，深色的皮克上面隐隐有浓绿色的花纹。 有些像瓜皮的纹路。 只不过黑绿部分对调。 照片上像是一个摆件。 王屿一时没弄明白，这摆件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引得杜远挂了电话还要特意再给自己发来信息。 虽然看上去能感觉出来皮壳的表现不错，但…… 就在王屿愣神的功夫，杜远又发来一条信息。 “当时章禅让我看过这张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感觉跟他去的那地方有关。可能就是为这个料子去的。” 王屿看完文字，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图片。 正准备放大仔细钻研一下，随后就被酒吧门口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王屿，你给我出来！” 是向远峰回来了。 王屿连忙先发制人，在向远峰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连忙将手机上的照片怼到他眼前。 向远峰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这是干什么呢？想给我整个摆件贿.赂我？想都别想……” 王屿将从杜远那边听来的信息说了一遍。 得知章禅是为了这料子来的，向远峰立刻扭头看着邱值，“小子，那个寨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咱们没去到的关键地方？” 邱值瞠目结舌，“向哥，我这也不是那个寨子里的人，就算有什么地方，我……你觉得我能知道？” 这话一出，轮到向远峰哑火了。 是啊，这件事怎么着也怨不到邱值身上去。 他能带自己几个人找去那个寨子，已经是因缘巧合了，怎么还能要求他什么都了如指掌。 向远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着韩青，“你今天不是加了卖给你那块后江料子的摊主联系方式吗？找他打听打听？” 经过他提醒，王屿才瞬间想起来。 当时因为转账的时候方便，所以韩青跟摊主顺手加了好友。 连他自己都没当回事，甚至可以说已经忘记了。 没想到向远峰倒是看得清楚。 韩青连忙将手机拿出来，从上面找出那个石寨的摊主，“问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把王屿跟向远峰问住了。 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贸然去问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见两人不说话，韩青干脆说道：“这样，我先把这个老板的名片推给王老板。稍晚你们想好怎么联系，直接跟对方沟通即可。” 王屿点点头，眼下似乎也就只有这样了。 几人刚说完话，就听到琪琪发出的一声惊呼。 “好漂亮啊！” 众人的视线顺着声音看去。 就看到她站在店门口，手上捏着那枚后江原石，迎着光眼睛亮闪闪的。 韩青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那块原石。 连忙走过去，跟着一道看起来。 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听他说道：“当时小几万块你不买，这会儿后悔了不是？” 琪琪眨了眨眼睛，“见过即拥有。我很知足。” 韩青感慨道：“王老板，你的眼光当真是非同一般。这样的料子都能被你给慧眼识珠。” 王屿当然不能就这么受着，连忙说道：“都是琪琪的运气好，。我不过就是乘着琪琪姑娘的东风，搭了个顺风车罢了。” 韩青拿出手机对准手上的原石拍了起来。 看的陈末心里直抽抽，“韩老板，你这是？手上也有合适的客户？” 韩青想都没想就说道：“看样子陈老板还不知道我的老本行。我不用去外面找客户。我发给我师父就行了。” 琪琪可能是担心陈末一直追问，影响他的工作状态。 连忙将话题接过来，然后将韩青从事的行业跟陈末交代了个清楚。 听的陈末一愣一愣的。 大约是没想到海恩那个有这种变现的行业。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现如今就连收拾东西都能成为一种职业，更被说韩青这种在大部分人眼里看来的江湖骗子行径。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说。 毕竟西方现在还有个什么塔罗牌的东西很有市场。 怎么就不能让人净化一下磁场了。 想到这里，陈末也逐渐接受了韩青的职业。 不过心才刚刚放下来，就立刻又提了起来。 这要是韩青发给他师父，那是不是就是意味着两人竞争对手的身份坐实了？ 这怎么能行呢？ 陈末立刻紧张起来。 也顾不得拍照了，更顾不得吊胃口。 直接就将电话给自己舅舅打了过去。 这可是他手上最有可能也最有实力的买家。 想赚这个差价，就不能由着韩青去折腾。 还是要自己出说快准狠才行。 陈末的舅舅接起电话来的时候，并没有主意到陈末前面发来的信息。 跟陈末一通寒暄，最后还是陈末忍不住了让他先抓紧时间看自己发给他的信息，其他的事等后面再说。 等他挂了电话，韩青那边也已经给料子拍好了照片。 然后不紧不慢的发送了出去。 随后就开始跟琪琪闲聊起来。 只有陈末一个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左等右等都不见自己舅舅回电话。 最后十分钟过去了，沉默实在是按耐不住，主动又给对方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对方却正在通话中。 陈末打了两个电话都没能排上号。 那边韩青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陈末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起来，欢天喜地的喊了一声“师父”。 可把陈末给急躁坏了。 反手继续给自己舅舅打电话，结果还是正在通话中。 人比人真是没法比啊！ 就在陈末觉得这次可能没命赚这笔钱的时候，自己的电话终于姗姗来迟的响起来。 “不好意思啊陈末，这两天店里的事比较多。刚才是一个骠国的矿主打来的电话。生意难做。上面货源没着落，下面分销渠道不稳定。你舅舅我当真是操碎了心呐！” 陈末舅舅电话刚一接通就开始一通倾诉自己的不容易。 那架势仿佛陈末就是深山里走出来的穷亲戚，来就是想从他身上赚点什么好处似的。 当然这都是陈末一直以来的认知。 客观来说，这是不是事实真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诗和远方 孙老板的声音还没落下，陈末终于忍不住了。 “舅舅，你看信息了吗？” 孙老板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先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什么，然后一下卡壳了。 接下来声音都变了，“陈末，这东西多少钱？” 陈末连忙实话实说，价格还没开始谈。 但是一手货源，保证性价比，让孙老板看看有没有一项。 如果有，就要把握住眼下的机会。 现在好几批人马都在盯着这东西，被人先下手为强就得不偿失了。 孙老板想也没想就说道：“谈！陈末你现在就跟货主谈，确保主动权。我安排安排，现在就往大丽走。” 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动。 陈末像是拿到了圣旨，二话不说朝王屿高声喊道：“王老板，这块后江我舅舅有意向。” 那边已经打完电话的韩青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末的声音落下他立刻高声说道：“帝都那这边正好也有客户就想要这种平常难得一见的东西……” 陈末的听筒中传出孙老板的声音，“陈末，事情交给你，一定等我赶到。我现在去安排。” 说完，一分钟也没耽搁的挂断了电话。 陈末第一次被自己的舅舅委以重任，当下准备去跟韩青友好的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这块料子上放放水。 结果没成想，韩青反倒先笑着冲自己眨了眨眼睛，“陈老板，机会已经给你创造好了，不用感谢我。到时候记得请客吃饭。” 陈末这才反应过来，合着刚才韩青是在演戏。 为的一方面是给王屿的料子营造一个狼多肉少的先入印象，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能更好的报价牟利。 一举两得。 除了孙老板那边，其他两方面可以说皆大欢喜。 不过，孙老板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韩青也好，陈末也罢，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剩下的还是要看孙老板，究竟能从料子本身，看到价值几何。 陈末心情瞬间大好，“中午大家想吃什么？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向远峰想了想说道：“边城距离大丽三百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开车差不多四五个小时就能抵达。看样子，咱们今晚的晚饭是没法好好吃了。不如干脆提到中午来。等晚上应酬完孙老板之后，咱们看看时间，再决定要不要去看洱海月。大家意下如何？” 琪琪见他这么说，马上懂事的接口道：“正事要紧。既然如此，今天中午这一顿还是我来请。按照咱们前面说好的。” 王屿笑起来，“琪琪姑娘这话说得不对。为了感谢你给我带来好运气，我正准备好好表示一番感谢……” 这话还没说完，琪琪果然就连连摆起了手。 王屿丢给韩青一个眼色，示意他有点眼力见。 毕竟琪琪目前的身份还是个大学生。 他们一群大老爷儿们吃一个尚且不能自力更生的姑娘，算怎么回事。 韩青很快反应过来王屿的意思。 连忙开口帮腔，“琪琪，你可能有所不知。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赌石这一行更是出了名的讲究多。要是坏了规矩，这些赌石的老板们会觉得被破了运势。所以咱们还是听王老板的意思比较好。” 琪琪被韩青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不了解赌石，但是却没少通过影视节目了解过演绎出来的赌圣、赌神之类。 知道凡是沾了赌的，都有很多不为外界所指的讲究。 尤其周润发演的那些赌桌上稀奇古怪的讲究，什么米粒、什么戒指……乱七八糟的琪琪搞不懂，却的确被韩青猜中心事。 担心给王屿他们坏了规矩。 立刻看着韩青，瑟缩的表示，那就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 她自己没那么多讲究，怎么都好。 不过折腾这么半天，其实大丽古城里面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酒店。 多是一些以地方特色为主的小吃。 毕竟发部分的消费者都是不讲究排场的年轻人。 那种古板单一的饮食环境，的确不太适合大丽这种年轻化的城市。 几人就有劳陈末飞悉尼，选一个他觉得各方面都不错的吃饭地，到时候一行人就直接凑合吃点。 不过晚上那顿看样子也没什么机会能吃好喝好，还是把希望寄托在晚上的撸串时光。 也就那个时候，王屿才能觉得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 年轻的气息会传染，让人焕发活力。 来大丽时间不长，骆八九已经能开始理解陈末为什么最后会在你这个城市停下来。 也许图的就是此时此刻自己这种感受吧。 每一年的每一季，都能遇到不同的人，感受不同的人生旅程，从中提炼成属于自己的人生感悟。 真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光是想想，就令王屿觉得人生值得。 甚至萌生了在古城里面开一家店面的想法。 只是想法虽好，想要落实到行动中，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现在资金虽然已经不是王屿考虑问题的首要因素，但汇报率却不能不去考虑。 毕竟现在生意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要考虑大家共同用的利益。 等到钱赚到一定程度，只是一串数字之后，人考虑的跟在意的就是其他更高层次的东西。 这大约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那句：生活比生存更广阔吧。 其次还有人手。 原本王屿觉得自己身边围绕的，不管是合作伙伴也好，还是交情匪浅的同行，算是不少。 结果去了这一趟骠国，人手立刻开始捉襟见肘。 不过，说实话，如果适应力强，这大丽也确实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吴当温大叔苦了一辈子，至今还在为敏敏操心。 说实话，大丽这地方倒着实适合他们爷孙。 虽然教育资源略显薄弱，但边城也未见得比大丽要好上多少。 两者比较下来，可能大丽比边城还好一些。 就是距离边城有一定距离，照应起来多有不便。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王屿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又被他给打压了下去。 慢慢来吧，先把今天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不管是诗还是远方，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舅甥情深 王屿自顾自地走神，很快就听耳边有人在呼唤自己。 连忙收回心神，看到陈末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王屿连忙问道。 “咱们中午就近吃点？大家都在等你发话呢。”陈末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一旦逆转，那身份跟从前立刻天差地别。 尽管王屿一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陈末这会儿自己心里发生了变化。 连带着跟王屿说话都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王屿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吃什么都没问题。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准备关店走人一行人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赶巧店里竟然走进来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 来者是客，没有把人往外撵的道理。 可即便陈末是老板，也不能这么不把人当回事。 更何况那伙计看上去比他这个当老板的脾气还大。 就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就见那伙计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你们去吧。这店里离了谁都不能离开了我。能者多劳。记得给我打包饭菜。” 说完就走进了吧台。 这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一下把所有人都给意外坏了。 陈末咧嘴笑起来，“知道了。放心好了，你爱吃的滑蛋今天高低让你吃个心满意足。” 说完就招呼着众人走了。 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真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光适用于夫妻亲人，同样适用于其他一些关系。 向远峰不管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勾搭着陈末的肩膀，“陈老板，御下有方，着实让人钦佩。” 陈末看他的表情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向老板，你就别寒碜了我行不行？他怎么对我的你可能会没见到，但王老板可是看得清楚。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是我雇的伙计。” 说起来这件事，陈末也是一肚子苦水。 但很快又正色道：“不过人无完人，我们这个行业本身就有些不务正业的感觉。他能一直跟着我坚持到今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觉得很不错了。做人嘛，知足常乐。” 向远峰意味不明的嘿嘿笑了几声。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样被他们消磨的差不多。 等到孙老板赶来的时候，就跟掐着饭店似的。 陈末可能是第一次在自己舅舅面前如此扬眉吐气。 给人的感觉不是从容自若，看上去倒有些不知所措。 王屿作为首当其冲的货主，自然不好明显的表现出自己跟陈末的交情。 但不妨碍向远峰跟韩青他们几人充当僚机。 琪琪知道自己跟邱值这样的人，没办法在生意方面给他们帮上忙，甚至可能因为他们涉世未深，起到反作用，因为很自觉地拉着邱值离开了旋涡，自由活动去了。 傍晚时分，陈末酒吧的生意已经明显呈现出热闹的气氛。 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店里那个年轻伙计，大约是见陈末最近这段时间心思都不放在店里，所以速度相当利索的接洽了赶场走穴的乐队。 孙老板很明显原本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谈正事，但看货主王屿表现得很是感兴趣，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跟着坐了下来。 但是明显能看的出来，他并不喜欢这个环境。 或者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并不能全然地放松下来。 像是随时在提防着外面有什么人会进来一般。 陈末亲自给没人都调了一杯酒。 等到上齐之后，他才笑着问孙老板，“舅舅怎么自己来了？还以为能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带舅妈一起出来散散心呢。” 孙老板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最近店里面事情比较多。你长时间不在边城，不了解那边的情况。现在的销售模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往传统的那种经营模式逐渐吃不消了。我跟你舅妈这段时间正在拼命跟直播间接洽，看看能不能找到长期合作的那种直播间。” 陈末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指望能跟孙老板沟通出什么感兴趣的内容。 所以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他都是点头微笑。 孙老板说完这番话，转了转眼珠子，倒是并没有着急直接将话题扯到正事上。 而是跟陈末上演一场舅甥情深。 “陈哦，舅舅现在的年岁越开始大了。之前经营店面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困难，但现在这种什么直播间。什么供货链，我当真是有些整不明白。你年轻，岁数在那摆着，人也聪明，体力也好。在这里经营这个酒吧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这一次干脆跟我回边城，帮我打理店面的生意。你看如何？” 陈末的脸色当场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王屿只当不关系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大丽这地方好。我也想麻烦陈老板能帮我在这里物色一亩三分地，能助我扎根。” 有了王屿的接入，孙老板顺理成章将注意力放到王屿身上。 “王老板年轻有为，实在是出人意料。敢问几位老板是在哪里发财？” 王屿笑起来，“我跟向老板也是在边城谋生。这位韩老板做的是帝都的生意。大家也算是五湖四海来相聚了。” 孙老板连忙又说了几声年轻有为之后，这才开口道：“不知道几位老板，哪位是货主？” 对于他这番明知故问的问题，王屿等人只当没看出来。 王屿笑起来，“孙老板说话太客气。既然都是陈老板的熟人，咱们就是自己人。有话好商量……” 话音刚落，韩青就说道：“咱们也还是先礼后兵吧。孙老板，实不相瞒，我跟我师父在帝都做的是帮人处理风水净化磁场，说白了就是跟清道夫差不多。如今那边正好有位不差钱的贵人需要这样一件东西当媒介，处理面临的问题。所以，后面咱们之间只怕要各凭本事公平竞争了。” 顿老板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口是心非的说道：“那是自然。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在市场上混，这点事还是懂的。”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洱海月 听孙老板这么说，韩青紧接着一笑，“孙老板说的是。既然都讲规矩，陈老板排在我前面，价格你们先谈。后面我再来。” 孙老板的脸色这才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也顾不得嫌弃周围环境的不合心意，转头看着王屿，“王老板，大家都是痛快人，就省去其他环节，直接开价吧。” 这会儿近距离看，其实陈末长得跟孙老板真的有几分相像。 俗话说的外甥像舅一点也不假。 就算不知道这这俩人有这层亲缘关系，看见人也不免会产生相关联想。 也难怪曾经的程太会喜欢他。 人已经五十岁出头，看上去却跟三十来岁的人不相上下。 也不知道是保养得当还是天生属于那种抗衰老的长相。 关键身材保持的还很好，就很让人心里产生不平衡。 长相看上去有些像年轻那会儿的郑少秋，自带迷人光环。 王屿沉吟了一下，这报价看上去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可报的过高，显然驳了陈末的面子。 即便不考虑这，王屿也简单了解了一下程太珠宝的背景。 甚至都不用格外去找人问，只需要打开度娘输入程太珠宝四个字，就会蹦出来相关情况。 这可不是一般小打小闹的那种珠宝店面能分出精力做到的。 王屿存了结交的心思。 他并不是看规模下菜碟，但自身发展到一定程度，也不会跟外面那些末流有太多交集。 高度不同，所思所想所谋所虑都不尽相同，很难走得长远。 但王屿也没必要放低自己的利润去迎合孙老板，所以经过短暂的犹豫，报价八十八万。 为了对方心里接受程度能高一些，王屿笑着说道：“八十八，大家一起发。孙老板不用着急回答，毕竟也不是太小的数字，考虑个把两天是完全没问题的。” 韩青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但被孙老板无缝衔接了王屿的话，“既然王老板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还顺道冲韩青拱了拱手。 不管孙老板这人平常什么样，至少在王屿他们这一行众后辈面前倒是没摆什么架子，相处起来还算融洽。 孙老板在程太珠宝的处境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尴尬。 这一点虽然没有人跟王屿明说，但并不难想象。 所以才会给孙老板留出时间，主要就是让他回去跟老婆商量一下的时间。 后面的时间孙老板还想说点什么，但陈末不知道出于什么方面的原因考虑，几次将他跟王屿的话头给打断了。 见他这样，后面孙老板避开陈末跟王屿还有向远峰说话的时候，王屿笑着举起手上的酒杯，“孙老板，既然出来玩，就不谈生意上的事可，。咱们还是感受当下、享受当下。” 向远峰立刻跟着表态。 一群年轻人人举杯敬了孙老板一个。 调过的酒因为口感好，很容易在不经意间上头。 等到孙老板有这个意识的时候，思维已经开始凌乱起来。 向远峰跟韩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轮流开始灌酒。 这还是王屿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调酒喝出拼白酒的气势。 等到孙老板终于不胜酒力，在陈末陪同下入住酒店的时候，韩青第一时间急吼吼地拉着王屿朝外面走，“琪琪她们已经在洱海边上等我们了。这大半夜的，她跟邱值那小子单独相处，还真让人有些不放心……” 合着是因为这个。 王屿乐得成全他们，所以顺着哈你请的意思往外走。 只不过今晚大家都喝了酒，不管是开车还是开电动车肯定都不行。 韩青甚至一分钟都不能多等，站在路边就准备拦出租。 向远峰一下制止了他，“韩老板，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别急……你不觉得咱们的阵容里面少了一个？” 韩青这会儿一门心思都在琪琪身上，哪还有心情考虑别的。 向远峰看他着急的模样，干脆的说道：“都提前说好的，咱们就这么走了也不合适。韩老板你先行一步，等后面我们去找你们。” 韩青没有一会儿的犹豫，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拦住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见色忘友说的就是韩老板这种。” 向远峰嘘声一阵，转头看着王屿，提醒他跟陈末联系一下，告诉对方他们在古城门口等着，防止到时候陈哦回去看到他们不在，引发不必要的一些误会。 这方面王屿向来唯像元丰马首是瞻，所以想也没想，就照搬了。 又等了大约板哥小时左右，陈末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不好意思两位老板。我跟舅舅平常往来不多，也不好意思就那么把他送回房间就走。耽搁了些时间，两位不要见怪。” 陈末一见面就开口就是连声道歉。 向远峰坏笑着说道：“孙老板难道就没有嘱咐陈老板千万跟王老板搞好关系？争取价格方面再松动松动？” 陈末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向远峰，“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家当然心照不宣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相视一笑。 王屿伸手打了个辆车，坐上去之后，尝试着跟韩青联系，但这家伙就像是失联了一样，不管王屿怎么打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我来。” 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王屿压根不信，自己打没人接他打就能有人接了似的。 结果很快就听到向远峰说道：“琪琪，你们在什么地方呢？韩老板在干什么？不接电话。你看看他有没有看着你流哈喇子。” 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免提。 听筒里传来琪琪吃吃的笑声，以及韩青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是不是以为我听不见呢？” 向远峰一脸坏笑，“你要是听不见我还不说了呢。你自己看看王屿打了多少遍电话给你。你要不是看着琪琪在流哈喇子，难不成是赏月赏馋了？” 韩青顿时语塞。 向远峰冲琪琪说道：“琪琪，把定位发给我们，我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琪琪立刻答应下来，电话都还没挂断，韩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知王者向也 王屿将定位拿给出租车司机看，司机立刻笑起来，“几位老板是去看洱海月啊？早说是去干这个，我就知道怎么走了。” 说完踩了一脚油门，朝目的地开去。 虽然赏的就是洱海边的月亮，却并不是所有地方都算。 只有其中一个叫做情人桥的地方，看到的洱海月据说是当天晚上最出彩的。 这些东西第一次来大丽深度游的王屿跟向远峰当然都不了解，这些都是司机告诉他们的。 下车之后，向远峰勾搭着陈末的肩膀，“陈老板，我们不知道，但是你肯定应该是知道的吧？刚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想什么呢？” 陈末笑起来，“为了还原一场彻头彻尾的旅行，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破坏你们的雅兴比较好。” 王屿打开手机上导航的位置，顺着上面的指引将剩下的最后一段路程走完。 眼前看到很多影影绰绰的身影。 多半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 王屿正准备打电话，就被向远峰将手机给抽走了，“这种地方影响人家谈情说爱岂不是煞风景。” 王屿跟陈末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王屿更是直接反问，“不打电话怎么找？凭意念啊？”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哼了一声，“跟我走就知道了……” 说完越过两人径直朝前走去。 陈末看着王屿，“走吧王老板，就当散散步也不错。” 王屿一想也是，就算没找到韩青琪琪他们，但已经离的不远，看到的也都是同一个月亮。 等后面能聚到一起就行了。 这么想着便跟在向远峰身后往前走。 然而向远峰今晚就像个狗鼻子一样，闻着味就追去到了韩青身边。 他正站在琪琪身边笑的像朵狗尾巴花。 邱值就站在后面显得有些多余。 看到王屿几人出现，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激动，“王老板，你们总算来了。要是再不来，这某些人啊都快长别人身上去了。” 邱值的话才刚说完，向远峰就狠狠地拍了一下韩青的后背，“一把年纪了，别让年轻人看了笑话。” 韩青扭了扭腰，头都没转一个，“今晚的月亮不错，你们还是好好看看洱海月吧。据说这个满月跟新月观赏起来，各有韵味各不相同。” 王屿这才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抬头看去，天空半悬着一个比半圆稍丰盈一些的红月。 “咦，月亮怎么会是红色的？”王屿大感好奇的问道。 韩青不知道是不想理他还是也不知道，没说话。 回答王屿的是陈末，“这也是洱海月的特色之一。其实并不是月亮变成了红色，而是这边的气候环境造成对眼睛的一种欺骗。让月亮看上去好似是红色的而已。” 王屿点点头，也许吧。 反正当下看上去月亮红红的很漂亮也就是了。 正准备学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风雅一番，好好赏一赏这悬空之月。 向远峰刚才还在说王屿是不解风情之人，这会儿自己却大煞风景的凑过来，“那块后江，你心里底价是多少？” 王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陈老板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当说客？” 向远峰发出一声嘘声，“跟你说正经的。你是不是对这个孙老板打着什么主意呢？” 王屿叹了口气，“咱们回去边城，现在对那边的情况尚不了解。程太珠宝根深蒂固，我觉得咱们不妨跟他们强强合作。” 向远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找机会问问你的打算。到时候咱们打配合事半功倍。” 王屿笑起来，“知我者老向也。” 向远峰看了看不远处的陈末跟邱值，说道：“我觉得你的报价还是偏高，要是想跟孙老板示好，就不要再这点钱上折腾。照我说不如一次九江这个好人姿态做足了。” 王屿也想，但不可能刚刚接触就处处捧孙老板。 人最容易犯的错就是得寸进尺。 王屿沉默的时候，向远峰拿出手机开始对着月亮拍照，“让秀秀也看看这血色的月亮。” 然而他拍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并不满意。 最后干脆江手机举到王屿面前，“王屿你看看，手机拍出来月亮就是白色的。” 王屿伸头一看，想着刚才陈末说的话，笑起来，“人的眼睛容易被蒙蔽，但电子设备永远只负责忠实记录。说明刚才陈老板说的没错，咱们的眼睛都被这里的自然条件给骗了。” 向远峰嘟囔起来，“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一定要把秀秀本人带过来才行了……” 王屿想了想，说道：“明天直接把价格给孙老板报到六十八万。这么一来，这价格绝对在他预料之外。明天就能回款。” 向远峰一愣，叹了口气，“这洱海月，完全是被这些情侣炒起来的。我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影响了赏月的心情……” 王屿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孙老板应该不是那么说了完全就算的人。我们现在只能先通过陈末跟他接上头。然后通过他跟前程太有关系。具体情况到时候边走边看。” 向远峰点点头，“家庭地位这方面，从那晚跟陈老板一起喝酒就感受出来了。不过我觉得，也不是只有你现在想的这一条路走。” 王屿没说话，看着向远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向远峰说道：“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生意做的也确实很大。难道你以为这个孙老板就没有一些什么蠢蠢欲动的小苗头？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永远压在自己头上？而且还是半路夫妻……就算孙老板自己原本不在意，难道真能不在意外界的看法？除非不是个男人，否则绝对不可能。” “我觉得，要是想跟程太珠宝保持长期良好的合作，倒是不如直接从这个程老板下手。比起搞定他老婆，说不定更简单直接。”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北上南下 王屿想都没想的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话一说出口，立刻招来向远峰的一记白眼，“大哥，你这料子跟我可没关系。能帮你出主意已经是看在旧情的份上，别没完没了啊。” 王屿忍不住笑起来，“德行。咱们两个现在还能分出来你跟我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这料子卖了老规矩一人一半。” 向远峰玩味地看着王屿，“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王屿跟着笑起来，“你自己听听你这话合适吗？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说完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是用的人韩老板的本金。虽然说的是借，不过等回到边城，咱们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表示。要不然以后朋友都没办法做。” 向远峰想都没想说出一句“不至于”，后来想想王屿想表达的意思，又点了点头，“没问题。反正不管多少对我来说都是白捡的。我无所谓。” 他倒是不挑。 大半个红色的月亮被无数人拍来拍去，留在他们的手机里同时也留在他们的心里。 不过说实话，可能王屿天生没有浪漫细胞，新奇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也就那样了。 向远峰似乎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但韩青意兴阑珊，或者说有情人饮水饱。 这会儿别说是赏月，就算琪琪让他上九天揽月，韩青大约也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几个男人只好陪着他们一起赏月亮。 就这样一直赏到下半夜，洱海边上的这些游人都开始少了，韩青跟琪琪才有了打道回府的意思。 原本按照向远峰的意思，邱值差不多就可以走人了。 但是没想到他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跟在他们几个人身后，开始压马路。 向远峰知道他对琪琪有想法， 明里暗里说了好几遍，结果对方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觉悟，反而说，他们几个同学都是住在一起的。 都知道自己跟琪琪一起出来，所以自己必须要肩负起保护琪琪的重任。 不能被一些居心叵测的老男人给骗了去。 最后这句话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意有所指。 不过韩青这会儿不知道正在跟琪琪说着什么，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王屿笑着邀请邱值跟他们一道去撸串吃烧烤。 邱值自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向远峰原本觉得王屿有些多事，等后面韩青要是 知道了，一定要嫌他多事。 但王屿却有自己的想法。 主动跟邱值聊起天来，话题有意无意朝石寨那边扯。 只不过，让人失望的是邱值知道的情况确实不多。他没有藏着掖着，本来就是村外人，只不过仗着本地人的便利，这才得以知道具体的方位。 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内情，无疑是强人所难。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王屿也就收起了这个心思。 毕竟邱值也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从他嘴里别有目的的套话，总让王屿觉得有些别扭。 只不过关于章禅去石寨的目的，让王屿总觉得i下农历有块石头压着。 不知道这件事吴晓那边会不会知道一些内情？ 毕竟他是寨子里专门请去的人，肯定比自己更好了解内情。 但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王屿并不想跟吴晓联系过多。 这并不是小肚鸡肠，也不是在记恨什么。 只是大家各自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要走。当初是吴晓要求跟自己这边拆伙，想必已经是做好充分的人生规划。 自己却还要跟对方纠缠不清，未必是吴晓心中愿意的。 王屿不想让人为难，能自己做到的事情就还是自己去做吧。 况且，自己既然前面已经有一次成交的经历，后面也不是不能从那个摊主那边寻找突破口，反正只要有想法，就总会有办法。 王屿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听到身边的向远峰喊道：“要不咱们在这边吃怎么样？我看这边的环境不错。” 王屿顺着向远峰手指着的地方看过去，那边是一家可以颠覆传统概念的烧烤店。 没有那漫天的油烟也没有油腻的桌子跟四散的竹签。 一张张原木色的桌子干干净净地摆在空地前。 而且桌子也不是常规的尺寸，小号方桌，也就只能容纳一对情侣面对面开撸。 琪琪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烧烤店，疑惑的说道：“这里不方便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坐吧？其实前两天我也看到过这里，但是因为我们一道来的人多，所以就没进去。” 话音刚落，邱值也开始帮腔。 “对对，上次还是我说的这地方不适合我们人多着这种游客。” 韩青见他们两人口风一致，便也跟着帮腔，“没有地沟油的烧烤摊不是正宗的烧烤摊。这边烧烤店那么多，咱们换一家呗。” 向远峰的白眼珠子差点翻出来。 这人真是不值得同情，好赖话是完全分不出来。 要不是为了他能跟琪琪好好单独相处，自己至于要在这种一看就不好吃的烧烤店里撸串？ 陈末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着痕迹的介入他们的话题当中，“我来这边很长时间，还真没来这家吃过，应该是新开的。要不然咱们进去尝尝？” 已经赶过来跟他们会合的首饰店老板娘，也说道：“好啊好啊。我觉得这个地方就很不错。要不然……咱们试试？” 最后一群人的撺掇下，还是走了进去。 虽然老板表示他们店里面的桌子可以随意拼桌，但最后还是韩青跟琪琪脸对脸坐在一起，陈末跟老板娘。 剩下的王屿向远峰跟邱值三个人拼了两张桌子坐在一起。 邱值心不在焉，眼神总是朝琪琪跟韩青那桌飘忽。 向远峰有意挡住他的视线，“邱值，你找好单位了吗？” 原本好好的游玩心情，瞬间随着向远峰的话回归现实。 邱值脸色一暗，“擦不多吧。” 向远峰继续扎刀，“琪琪姑娘似乎是要北上。你呢？” 邱值半天从嘴巴里挤出来两个字，“南下。” “那你们以后注定天各一方。何必想些没有可能实现的事。”向远峰意味深长的感慨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要事相商 都知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 可当四方跟家里年迈父母出现对立的时候，显然不够看。 向远峰这番话果然管用，邱值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王屿从桌子下面踢了向远峰一脚。 却不想这家伙，直接把自己给出卖了，“你踢我干嘛？我说的不是实情吗？他们这个岁数的孩子，有几个能经受的起异地恋？最后还不是惨淡收场。我这是让他们少走弯路……” 王屿立刻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炙烤的鱼，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成功缓解尴尬。 还好，电话懂事的响了起来。 王与心里刚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疑惑起来。 现在都凌晨了，什么人会这么不懂事的在这个时间段联系自己？ 担心错过什么要紧的情况，王屿连忙掏出手机。 看到打电话的人时，又是一愣。 向远峰看王屿迟迟不接电话，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一看。 “吴晓？他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王屿摇摇头，自己要是连这个都能掐算出来，还用得着辛苦赌石？ 干脆支个摊子帮那些赌石的老板算运势，可能更不比现在赚的少，甚至还能名利双收。 但心中隐隐有种感觉。 觉得吴晓打电话的用意只怕也是跟今晚的石寨之行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跟惦记啊。 王屿将电话接起来，吴晓的声音立刻第一时间传过来。 “王屿，你记得我今天白天跟你说的那个寨子的事吗？” 王屿可完全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反而有些猝不及防。 想了想，决定混过去，”现在可是凌晨，今天才刚刚开始。这可是咱们俩今天第一次通话。“ 吴晓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王屿的意思。 笑骂了一句。 随后问道：”我听你那边热闹，你是不是还没睡呢？你在哪？我晚一会儿过去找你！“ 王屿听他那边的声音也有些嘈杂，感觉像是还在路上。 尤其是吴晓的声音，还伴随着车子剧烈颠簸时候造成的那种拖长的声腔。 便表示自己一会儿将撸串的定位发给他，让他一会儿直奔这边来。 挂断电话，向远峰一脸担忧地看着王屿，”你就这么把他招了来，指不定在村子里听到关于咱们行踪的事。再觉得咱们是去抢生意的，好事变坏事。“ 他是担心这会儿人多嘴杂，一会儿说漏嘴了，惹出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屿笑着摇摇头，”放心吧，问题不大。我看他应该是刚下播。这会儿正忙着跟我们说要进的事呢……“ 向远峰冷哼了一声。 不过当着邱值的面，也没再多说。 因为这家烧烤店的生意一般，人也不多，所以上菜很快。 没用等多长时间，三张桌子点的串就到位了。 老板还贴心的表示，如果一会儿串不热了就喊他，随时为他们提供加热服务。 不过有一说一，这家店的口味倒是比预期的要好不少。 至少所有人都表示这的确是他们想吃的那一口。 因为没有人喝酒，所以今晚这顿宵夜的时间并不长。 临近尾声的时候，王屿收到了韩青转过来的一千块。 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男人，虽然吹下了豪言壮语，要请大家伙儿吃饭，但这钱还得从韩老板身上借。 看上去颇有种大众脸充胖子的既视感。 不过，这家店面的要价倒不像是景区惯有的宰客。 甚至比很多外面的烧烤店都实惠，三桌人吃了才六百不到一点。 当然，也是因为另外那两桌人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吃饭这回事上。 韩青跟琪琪就不用说了。 陈末跟那老板娘也是。 不过是反过来的。 陈末明显并不喜欢这老板娘，整个撸串的过程压根就是各种回避老板娘火辣的眼神。 老板娘大约也是为了在陈末面前好好表现出一番淑女模样，吃的更是各种矜持。 这么一来，今晚这顿的主力军还是着落在王屿他们三人身上。 韩青他们吃饱之后，王屿就表示自己还要在这边等一个朋友，时间不早让韩青跟陈末分别送琪琪跟老板娘回去。 见状，邱值自然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表示自己跟韩青一道送琪琪回去。 虽然今晚被向远峰伤害的不轻，但他觉得既然自己是个男人，不管其他因素，都应该保护好琪琪的安全。 比起他们同窗的身份来说，韩青毕竟还是一个认识时间不长的陌生人。 虽然表现出来的各个方面都相对还算靠谱，可坏人又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 一瞬间原来热热闹闹的环境里就剩下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 ”你看，陪你到最后的人，只有我吧？“ 向远峰笑着自我标榜。 这时候老板走过来，贴心地将他们桌子上的冷炙拿起，表示去炭火上再加热一会儿，要不然影响口感。 这次加热都还没结束，吴晓就急匆匆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够辛苦的啊大主播。这个点了才下播？你这出来旅拍婚纱照，结果却跑去赚钱，新娘子没意见？“向远峰坏笑着问道。 王屿也笑起来，”怎么就你自己？张玲呢？“ 吴晓倒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桌子前面，开口说道：”玲玲今晚没跟我一道去。我从石寨回来直奔这里来了。“ 向远峰好奇的看了看外面，”你那些工作助手呢？总不至于是你自己去搞得这场直播吧？“ 吴晓甩甩脑袋，”有要事相商，带着他们不方便。我让他们把我丢在这边就回去休息去了。王屿，你知道吗，那个石寨的村长手上，有个稀罕物儿！“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了一眼。 正好老板这会儿来送热好的串，吴晓伸手就抓起来两串开始狼吞虎咽。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边城市场的转型 王屿跟向远峰没着急说话，等着吴晓撸串撸的差不多主动开口提供更多的信息。 不能不承认的是，人在社会上的关系，如果不是己方的合作伙伴，就很有可能是其他方面的竞争对手。 在这一点上，即使王屿不想承认也不行。 吴晓看样子晚上没能来得及吃饭，狼吞虎咽的架势就差直接连竹签都一起吃了。 总不好让他吃这点残羹冷炙，向远峰招招手，又点了一些吴晓爱吃的。 看的吴晓倒是大为感动。 毕竟分开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能记得自己的饮食喜好，是真感情了。 王屿走进店里给吴晓拿了一瓶饮料，他的体型跟他的爱好密不可分，肥宅快乐水就是他的动力源泉。 如果没有冰块就选冰镇的，这种天气，一口干下去，相当哇塞。 吴晓吨吨吨喝下去大半瓶，随后打出一个响亮的嗝，然后冲王屿跟向远峰继续说道：“我刚才说到哪了？” “村长手上有个稀罕物！” 王屿跟向远峰异口同声的说道。 “哦哦哦，对，看我这记性。你们见谅，我现在脑子完全不够用，你们也知道，我本来也不算是什么聪明人。现如今每天更是超负荷运转，根本就不行。” 吴晓说的跟真的一样。 个中感受大约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切实感受到吧。 王屿问道：“你今天去石寨，是村长接待的吗？” 吴晓摇摇头，“别看只是一些山里的寨子，但是这些人对外面还是有相当的警惕跟排斥。至少没有外面社会那么高的开放度。所以村长这种村子最高领导，自持身份，怎么可能跟我当面直接接触。” 向远峰好奇的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今晚你还去趴村长墙根了不成？” 吴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好歹我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样被人诟病的事。” 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我在寨子里遇到谁了？” 王屿几乎立刻想到了章禅。 还没说出口，就被向远峰先一步打断了，“你遇到谁了？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吴晓神神秘秘的说道：“章禅！吉茂的章禅。” 向远峰装作不知道，“他？这种小地方怎么会把这种大人物给招了来？” 吴晓没好气地说道：“所以跟我前面说的内容有关联。村长手上有好东西。我是从今晚找我去做直播那哥们嘴里套问出来的。据他说是一块代代相传的原石，做成了摆件的模样，他形容能力有限，更详细的表现他说不出来。到那时据说那料子相当牛……” “你们说奇不奇怪，我都还没开始给石寨打广告呢，热度就开始起来了。你说边城那些人都是狗鼻子吗？这么远是怎么知道这里情况的？想不明白。我听村子里的人说，今天上午那会儿有一帮游客还过去买了些东西，花了好几万呢！你说现在这些人还是太有钱了。到景区都敢这么花，难怪现在都都在投诉景区逼着买东西呢。我要是有这水平我也干……” 吴晓以前就爱碎碎念，现在当那做了主播，嘴皮子更溜。 就算其他人都不说话，光吴晓自己一个人，只要他想，也绝对不会让气氛冷场。 “你准备从章禅手里截胡？”向远峰突然玩味的问道。 吴晓顿了顿，像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倒凑巧这会儿烧烤店老板过来怂烤好的肉串，将几人的话题暂时给打断了。 等他走后，吴晓才继续说道：“也不能说是截胡吧。只是现在边城的销售重心正在往网络上倾斜。他们那种传统模式明显已经是越走越窄了。就这么说吧。现在虽然不能说一定完全被直播取代，但你现在去市场上问问，那些货主手上的货，是不是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都是通过直播间售卖出去的？” “你们可能长时间在骠国，不了解现如今国内的情况。等会去熟悉一下国内的市场大环境，就能明白我所言非虚了。” 吴晓丝毫不掩饰对于传统销售模式逐渐没落的看法。 这让王屿想起，那次自己跟任师傅隔着境河的对话。 他倒是也说过，现如今变成市场发生了逆天的转变。 大约就是说的这方面吧。 在这方面，不管是王屿还是向远峰，甚至两人加在一起都没深恶么发言权。 他们的确离开边城太久了。 日新月异的市场可能光是适应就需要他们适应一段时间。 所以，吴晓是想跟章家传统的销售模式抗衡？ 王屿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可见这段时间，无效的确是飘的不成样子。 纵然站在直播的风口上，将那些传统的东西比了下去，可人无百样好花无百日红。 更何况变成那些老牌家族，哪个不是根深蒂固。 吴晓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亲手毁了他辛苦搏杀下来的直播事业。 王屿张了张口，正准备提醒吴晓谨言慎行，稳扎稳打赚好自己领域内的利润即可，没有必要去求那个名声。 但刚准备说，就听吴晓继续说道：“之前有几次直播纠纷，其中有个人穷老板，不知道跟章家沾亲带故还是怎么回事。就因为觉得直播间抽成高了，不想出这笔钱，竟然不惜找了章家的人出面。我也是醉了。你们说说，这算怎么回事？就因为我不如那章家家大业大，他们就给我施加压力。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米。要是不争口气，可能后面人家就要踩自己脑袋上拉屎了！” “我算是看透了！那次的提成我一分没收。那老板还有脸后面舔着脸道直播间来送货。我每次看到他那副嘴脸，我就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五小说玩，吨吨吨将剩下的半瓶饮料喝了个干净。 打了一个畅快淋漓的嗝，然后扭头冲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瓶快乐水！” 王屿看着他，将没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虎口夺食 有些人一旦习惯了众星捧月，时间久了也就距离曾经的自己越来越远。 他自己都没有要改变的意思，自己何必要去给对方添堵。 向远峰没那么好的耐心，看着吴晓叨叨半天有的没的，没好气的说道：“说重点。你是不是直播做时间长了？习惯了卖关子？” 吴晓这回额显得有些好脾气，面对向远峰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不爽之类的表情，而是很快说道：“我现在直播间的人气已经上来了。这方便面不用担心。但就是还少一些能突破眼下这种消费水平的大单子。我觉得如果那村长手上的东西真的是他们说的那种品质，那无疑很适合我在直播间引导风向。”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是在找遮羞布掩盖他挟私报复的真相。 但他说的这种情况，在生意当中也确实是存在着的。 可以把直播间比作是一个商家。 每个商家手上的货对那个的消费群体都是有限制额，即便是直播间也是泾渭分明的。 有些直播间就只能卖一些便宜的货，有的却能卖很多价值不菲的高货，其实原因就在于此。 大家都知道高货来钱快，挣钱多，省时省力。 卖出去一件高货的利润可能是很多商家说破了嘴皮卖出去十件通货都没法比的。 吴晓肯定也算过这笔账了。 他自己也说了，他现在手上有人。 什么都有了，就想要的更多。 一场直播下来，如果卖出去的货都上几个等级，那利润当真是翻着番的赚。 所以吴晓的胃口越来越大，不满足于现状，想要虎口夺食。 向远峰拿起面前免费的茶水，隔空跟吴晓碰了一个，说道：“那就预祝吴老板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吴晓连忙说道：“别啊向哥。这不是有钱一起赚吗。要不然我累一晚上了，不回去好好睡觉，来跟你们讨论个什么劲。” 向远峰说道：“你这一晚上说的都是些废话。你做直播间，我们能是货主。咱们之间能扯上关系的，我能想到也就只是等后面我们回到边城，指望大主播能帮我们多卖点原石。你放心，我们绝对按规矩办事。保证确保你们的抽成。” 吴晓张了张嘴，像是没想到怎么就把气氛顶到这个程度了。 虽然向远峰说话不怎么中听，但这一次王屿跟他站一起。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吴晓以前的确是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可现在回头看，也的确已经不再是一路人。 今晚他说的这件事，往坏了想，与他这是要把自己拉下水，等后面真的跟章家撕破脸，万一要是落了下风，没准章家还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或者说，自己这边可以无形中分散章家的火力。总之这件事怎么算对自己都没什么好处。 “我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吃不下。听说那料子的价值上千万呢……” 吴晓这话刚说完，就招来向远峰的奚落，“你可别跟我说，你现在千万身家都没有。你们应该也是几个股东合伙的吧？背后可能还有大老板注资。这要是千万都拿不出来，还进军什么直播界。”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就像打开了吴晓心中苦水的闸门。 “我也不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一块料子上不是？我主要是想请……想请两位哥哥，帮我掌掌眼……不过你们放心，我算你们技术入股。到时候利润咱们分！” 吴晓说的斩钉截铁，“好歹也是一起患难与共的铁哥们，怎么也比外面那些人让人放心。分出利润也不心疼……” 他这话说得倒是直白。 也成功让王屿回忆起原来相处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真的是动不动就会遇到资金不足的考验。 不过那个时候虽然没那么多钱，却感情融洽相处和谐。 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感觉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有能力效仿上古之神重新将天地分开。 可现如今，让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钞票，他们每一个人都赚到了。 可却失去了更多。 这难道就是成长代价，亦或者是有得必有失？ 见王屿不说话，吴晓试探着继续说道：“我听说那块料子的来历成谜，已经在村长家流传五代有余了。王屿，你就不好奇想知道那料子究竟什么表现吗？这样的东西可绝对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了。光是拿出去吹牛，都足够让人羡慕的了。” 吴晓孜孜不倦的试图说服王屿。 说实话，他对王屿的认知还停在多久之前，完全不知道王屿经历过的事情，已经让他彻底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钱是赚不完的，有些钱明知道不属于自己，就不要去点击，否则付出的代价，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起的。 显然这会儿已经无限膨胀的吴晓并不理解这个真理。 王玉虽然对料子没什么好奇心，但看吴晓这会儿看向自己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杠跟向远峰认识不长时间的时候，他们接待帝都梅家人，梅青的时候，住到了向远峰哪派的温泉别墅。 其中一个早晨，吴晓将一张存了一百万的银行卡递给自己那会儿的模样。 当时，王屿心中的感情无比汹涌澎湃。但他强忍着。 因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管是感动还是其他什么。 那时候，他心里发誓，一定要跟其他三人一起，将生意越做越大，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现在回想起来从前就好像是上辈子那么远。 可当时吴晓对自己的那份信任跟坚定的认可，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深埋进了王屿心底的角落。 在像今晚这样的一个时刻，无端就冒了出来。 左右他的理智，让他摇摆。 “王屿，我就只有你跟向哥能依赖了！要不然这块料子要是赌输了，我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我承担不起。你也知道玲玲这个人，多少有点看重那些物质条件。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多赚点，把前面买的房子给换了……玲玲怀孕了。养娃娃也是费钱又头疼，两脚吞金兽也不是闹着玩的……” 吴晓开始大吐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亲民互动的章家人 他这话说的就跟鄙人都欠他似的。 向远峰倒是还好，可怜王屿混到如今连套房子都没混上。 却还要被他PUA。 向远峰显然是准备说点什么的，但是被王屿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他撇了撇嘴，知道王屿已经心软了。 很多时候在向远峰看来，王屿成也心好败也心好。 但是既然他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向远峰也不会跟他对着干。 所以向远峰很是不爽地看了一眼吴晓。 这人说话也真是有意思，老婆孩子是他的，跟王屿有什么关系。路还不是都是他自己选的。 怨别人怨的着吗？ 现如今转头就开始卖惨式道德绑架，真有他的。 王屿当然看到了向远峰的不满意，不过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跟吴晓几人一起同甘共苦的时候，向远峰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很多事，没有亲身经历，哪怕只是旁观，也不能完全感受当事人的心境。 王屿笑起来，“好家伙，你这动作够可以的啊。这么快就熬当爸爸了。是不是盘算着三年抱俩呢。” 吴晓苦笑着摇摇头，“可拉倒吧。现在养娃娃太费钱了。你是不知道。都给我整出来心理阴影了。” 如果一味攀比，那肯定是没有止境的。 不过，看吴晓跟张玲现在的做派，只怕是不肯屈居人后，让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差。 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王屿觉得卖卖不成仁义在，自己又不是非要在这块料子上赚钱。就当是吴晓来寻求帮助，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刚一开口表示自己自己答应了，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向远峰第一时间给打断了。 ”眼力入股怎么分配？“ 向远峰的视线落在吴晓脸上。 吴晓也是一愣，不知道是没想到向远峰会有这么一问，还是压根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跟自己这么算账。 看着他一脸意外加茫然，向远峰心中恶趣味带来的快乐简直达到了顶峰。 “怎么？这个问题是不是问的有些唐突了？”向远峰笑嘻嘻的往吴晓心口上扎刀子。 “没有没有，我的想法是，随便王屿开。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吴晓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 “别介。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谁先起意，谁带诚意。规矩不能乱。” 打马虎眼，吴晓还真未必是向远峰的对手。 毕竟他从小时候，就开始跟自己亲爹打马虎眼。 二十多年的经验，吴晓这都是向远峰玩剩下的。远不够看。 吴晓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求助似的看向王屿。 但王屿并没开口说话。 他是好说话，却也不是傻子。 在这个社会上，不管是什么关系相处，都要真心换真心。 吴晓这确实算计的有些明显，也难怪向远峰都表示看不下去。 即便他不贪图吴晓许诺给自己的诸多好处，却也不能由着他耍这些小聪明。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吴晓接下来的话，多少带上了些情绪，“那就一家一半，各占百分之五十。” 向远峰笑起来，“果然是边城第一大主播。就是大气！” 吴晓嘿嘿冷笑了两声，“多句嘴，别嫌我话多哈。我想问，现在向哥跟王屿的生意是彻底伙到一起了？“ 王屿没说话，但是想也不想点了点头。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 这些新人跟支持，当初吴晓也是感同身受的。 他有些嫉妒。 嫉妒那种曾经有伙伴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从不担心面对明天。 现在钱赚的多了，看上去过的也比以前好了。可吴晓心里却并不觉得快乐。 甚至很多时候会因为张玲施加个他的压力，让他觉得身心俱疲。 本身每天的直播就是在透支吴晓的精神力，下播之后还要被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给折磨。 有些厌倦，却又觉得自己不够知足。 经常会不由自主想起当年单身生活的快乐。 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未免有些不知足。 张玲是他的女神。 如今女神都被自己追到了手，肚子里还怀了自己的崽，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每每想到这些，吴晓的心情就相当复杂。 每天在外人眼中扮演着那个有钱又有能耐的大主播，感受着他们或羡慕或嫉妒或者恨不能取而代之的心情。 那时候的吴晓是满足又得意的。 可当喧嚣归于寂静，一个人的时候，他又开始疯狂怀念从前。 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有点那个什么大病，所以还曾经偷偷在网上联系过心理方面的专业人士。 但最后人家只是问他，是不是日子过的太安逸，没有生活压力导致的空虚寂寞冷。 就差说他是有钱烧的了。 几次之后，吴晓也就放弃了。 像一只随波逐流的蓝鱼。 如今见王屿对自己也不再是从前的模样，跟向远峰走的那么近，堪比当年跟自己。吴晓心里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向远峰看吴晓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立刻大致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伸手锤了一拳王屿的肩膀，“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吴晓，你现在也只是知道有那么块料子，那村长有没有跟章禅达做成交易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要是他们已经麦苗完成，咱们在这里讨论的这些是不是也没意义了？” 吴晓一听，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可能，我都打听好了。那村长现在狮子大开口，章禅都要气死了，两人谈崩过一次了。” 王屿忍不住好奇起来，“章老板为什么会对这料子这么感兴趣？他们家应该不缺料子才对吧？” 吴晓撇了撇嘴，“缺不缺料子咱不知道，但肯定是缺热度的。他现在的处境急缺一块有足够热度、品质又足够牛的料子来营造话题。你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多拼。今年泼水节，他们一家人全上了。那阵容，啧啧……” 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一眼，“章逊也上去了？” 吴晓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好多人就是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章逊向来说的是自己不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如今竟然自己自打嘴巴？ 更为关键的是，这件事传递出来的信号。 在骠国的时候，王屿就不止一次的猜测过，章逊是不是了解章禅的所作所为。 不过猜测归猜测，还是要以事实说话。 没有任何明确的事指出章禅跟这些事有任何的关系，让王屿心里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边城的泼水节是举城欢庆的一项节目，但吉茂珠宝是打着什么名义怀着什么目的参与的，大家都知道。 章逊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这跟先前他表现出来跟原石生意一刀两断的那种割裂，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个人的行为会存在前后矛盾吗？ 王屿说不好。 但之前章逊给王屿的感觉是一个相当有原则性的人，说一不二。 所以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带给王屿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吴晓见自己说完之后，王屿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怎么了？” 向远峰笑道：“还能怎么了，必然是听到章四哥的消息有些走神就是了。” 吴晓这才释然，说道：“倒也是。你们应该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吧？” 王屿点了点头，“是啊。回到边城怕是要去上门道谢。” 向远峰将话题往回扯，“先别说那么长远，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其他的后面再说。” 吴晓说道：“既然两位哥哥答应了。那我明天来接你们？咱们到时候去一趟石寨。怎么样？” 向远峰跟王屿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吴晓继续撸了几串肉串，意犹未尽的晃了晃已经空掉的肥宅快乐水，然后说道：“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等我电话。没什么事，今晚就先这样？” 目送他离开，王屿冲向远峰说道：“你也是。闲的没事逗他干什么。他本来就是那样，你何必……”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忍不住。咱们也往回走吧。都在这里待了一宿了。累都累死了。” 王屿这才想起来，韩青跟琪琪走了好一会儿了，而也不知道这会儿去什么地方了。 毕竟三个人住在一起，那边距离古城还有一段距离。 总不至于是自己先打车回去了吧？ 王屿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向远峰已经将电话打了过去。 没说几句话，就被对方给撂了。 向远峰说道：“咱们俩直接回去吧，说不用管他。” 王屿惊诧的问道：“这……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 向远峰不以为然的说道：“年轻人的世界，主打的就是一个及时行乐。想那么多干什么。” 王屿一想，向远峰说的也不无道理。 主要是琪琪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是真不错，完全不像现在那些飞扬跋扈的年轻姑娘。 王屿也觉得如果韩青能跟对方修成正果倒是不错。但就是怕他们进展的太快，到时候反而长久不了。 要是错过，也着实有些可惜。 两人回到停车的地方，向远峰跳上那辆粉红色的电动车。 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这辆车，王屿这一次也终于不用委屈自己，挤在后排座上。 两个人开车出去绕着洱海边慢慢行驶。 风从开着的车窗里吹进来，其后很是宜人舒畅。 “等回到边城，我要去趟魔都。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向远峰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王屿一愣，之前也枚听到他说有这个星城。 前面不是还说要张罗着跟陶秀的婚事吗，这怎么还有功夫分出经历来去干这事。 “怎么？这是惦记唐羽还是惦记他的好茶呢？”王屿笑揶揄道。 向远峰嘿嘿笑了两声，“双喜临门。小华跟唐羽那事，已经定好日子了。等咱们一边玩着一边回去，差不多也就可以去和喜酒了。” 王屿一下想起前面向远峰的确是说过这档子事，只不过那会儿自己心不在焉，忙着其他的事，转头就忘了。 这可不好。 当时自己在骠国开店，向云华还特意送过一台切机以示祝贺。 那还是隔着一条边境线。 如今自己回国了，要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去参加她的婚礼，以后怕是也无颜面再见她了。 想到这里，王屿连忙点头，“那怎么能少得了我！我还没去过魔都呢，正好借这个机会，去长长见识。” 向远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瞧你这出息。要我说，咱们跟老杜也很长时间没凑一起了。不行咱们就带上他一起，自驾游一趟魔都你看如何？” 王屿眨了眨眼睛，“这一路上玩的已经够过分了。后面再出去玩，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向远峰咧嘴笑起来，“你看看你这人，说你什么好呢。唐羽跟小华现在魔都做的就是翡翠珠宝的营生，你说咱们怎么就不能顺带着考察一下市场了？而且唐羽那间茶楼现在也不少赚。咱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只知道闷头干。你这一趟七号公馆，还没看出来吗？钱不是靠拼死拼活赚回来的！” 王屿见他说话逐渐有了不对劲的苗头，连忙说道：“你想什么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可不能像那些人一样，做事没有底线。” 向远峰把一只手伸出窗外，发出一声畅快的重重呼吸，然后说道：“你说你好歹也是新时代的人，怎么这个脑筋不是极左就是极右？咱们就不能取其精华取其糟粕？非要照着葫芦画个瓢才行啊？” 王屿点头，“反正只要不违法乱纪，你怎么说怎么算。” 向远峰认真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咱们就算拼死拼活得这么干，能赚到的也有限。可是你看那些真正有钱的人，他们建起一个管道之后，以后就算躺在家里睡大觉，都照样有钱进账。” 说完，看王屿点头，向远峰又继续说道：“咱们现在虽然勉强能沾边。但是就像刚才你说的。出来玩几天你就产生负罪感。这是为什么？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人不在产生的效益被压缩的太厉害。”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妻管严 王屿承认向远峰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这战线拉的也太远了点。 一下干到遥远的魔都，压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能为继。 不过，王屿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向远峰都有理由回敬自己，还是省点口舌。 看看他怎么折腾。 等到他发现折腾不动了，以后再说。 自己倒是可以好好想想，小华结婚，自己应该怎么表示一下。 刚认识那会儿，大家都还都是生瓜蛋子，全部都是单身狗。 这会儿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不过，能找到自己的归宿，王屿为她高兴。 至少没有被马明那种别以后用心之心得逞。 想到马明这人，王屿的心沉了下去。 他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没机会出来兴风作浪了，但背后的人，还有他那个不省油的爹。 只怕是注定自己回边城以后，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想到这些糟心事，原本出来游玩的开心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 回到住的地方，老板竟然还没睡。 搬着个小板凳，手里还摇着一个蒲扇赶蚊虫。 让王屿跟向远峰没想到的是，韩青竟然已经回来了。 看到两人，他竟然还开口抱怨，“你们怎么才回来？我跟老板都快睡着了。” 向远峰意外的问道：“你不是跟琪琪那个啥去了吗？” 韩青一脸嫌弃，“你都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我是，人家琪琪也不是那样随便的姑娘。慢慢来吧。” 两人跟男主人打了个招呼。 男主人问清楚他们是不是继续住，然后主动去给粉色电动车充电去了。 王屿三人各回房间，轮流冲了个澡，躺回床上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是被打了鸡血的韩青给闹醒的。 说今天跟琪琪约好了要去爬苍山。 听到这个噩耗王屿还没等表态，向远峰就死活不肯从床上爬起来。 在他看来，爬山简直就是人间苦酷刑之一。 让他去爬山，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韩青表示上山有缆车，要是实在不愿意爬的话，花点钱坐缆车上去照样能看苍山雪。 向远峰最后妥协了。 不是因为缆车，完全是因为韩青活像个念紧箍咒的唐僧，一刻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来念叨去。 向远峰虽然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但不是一个自我的人。 集体活动，要是因为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这样那样的原因，坏了大家的兴致，可就罪过大了。 虽然心里不情愿，还是爬了起来。磨磨蹭蹭去卫生间洗漱。 虽然向远峰多少有些看不惯吴晓，但今天不得不说他是向远峰的救星。 就在他们出门，准备驱车赶去苍山的时候，王屿的电话像是长了眼一样响起来。 向远峰立刻敏锐的意识到转机来了，支楞着耳朵听王屿这边的动静。 王屿嗯嗯啊啊了一会儿之后，挂断电话冲韩青说道：”不好意思啊韩老板，我们今天有些其他事缠身，苍山雪怕是没法去看了。“ 韩青嘴都还没张开，向远峰就推着他朝一边走，”韩老板，你看看这事整的，实在是不凑巧。这样，你们小两口去甜甜蜜蜜。上面冷，到时候你还有机会一亲芳泽。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韩青挥手打断他的话，想开口，却被向远峰更大嗓门盖住了，”我们也是为你好啊韩老板。我们这么多电灯泡一起出现，那个虎视眈眈的邱值就一定如影随形。虽然你可能觉得他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不能太大意，毕竟人家年轻。千金难换的黄金年龄。你还得好好加把劲才行……“ 韩青还是想说什么，向远峰像个推土机一样疯狂的推着他。 最后韩青实在是没办法，大吼道：”那你们好歹把我带到古城吧？难不成明明同路都要让我自己打车走吗？“ 向远峰这才发现这个问题，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两声，然后弯腰做了以一个毕恭毕敬的邀请手势。 试图弥补刚才自己的行为。 王屿只得又缩到后座上，等着这俩祖宗各就各位。 不过说实话，这几天围着洱海转来转去，可能是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过大丽这个地方的确是慢节奏，可能是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有一种逃离现实的惬意，所以没有柴米油盐，没有苟且跟不堪。 来到古城，在韩青的指路下，来到一家名字叫做”留白“的客栈。 大大的落地玻璃加上宽大的露台，以及上面白色的这样伞跟桌椅。 处处透着生活美好未来可期。 韩青没着急上去，站在其中一间阳台下面，开始学猫叫。 王屿差点以后自己听错了。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酸臭味吗？ 之前韩青多正经的一个人啊，现如今竟然开始喵喵叫。 很快，露台上就蹦蹦跳跳出来一道身影。 探着上半身，看到韩青之后，开心的挥起了手。 随后拿着手机开始摆弄。 不是琪琪又是谁。 很快，韩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从他脸上的甜蜜表情就不难猜出是谁发来的。 看完手机之后，韩青转头像是才发现王屿跟向远峰竟然还没离开。 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你干嘛不上去？”向远峰开始八卦。 韩青说道：“琪琪跟朋友一起住的标间。两个姑娘家，我这么贸然进去多不好。” 向远峰摇摇头，“那你继续在这里等吧。我们忙去了。祝你们吃好喝好玩好，感情一日千里，晚上就能传来喜讯。” 说完一溜烟开走了。 这家客栈距不在古城里面，但是距离很近。 向远峰才刚开到古城门口，就看到了眺望着的吴晓。 等向远峰将车子停在他身边的时候，吴晓那表情接别提多精彩了。 脸上的墨镜都快滑到嘴上去了，“你这又是出啥洋相呢。” 这话是跟向远峰说的。 “王屿呢？怎么就你自己？” 刚问出口，就看到眼前突然冒出来一条胳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毫无防备的吴晓一下叫出了声。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一道女声传来。 王屿这才发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再探石寨 声音就是从保姆车里传出来的。 虽然王屿能听出来是谁，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张玲无疑。 吴晓听到声音之后，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声音戛然而止。 比什么都好使。 王屿隔着玻璃看到张玲扶着腰朝这边走来。 明明那肚子一马平川，但她夸张的动作就像是大腹便便的临盆产妇。 向远峰立刻忍不住开始跟王屿小声念叨起来，“之前跟张玲相处的时候，没觉得她是这样的人。怎么跟了吴晓以后，就跟转了性一样？” 王屿不想背后议论曾经的伙伴，所以只是摇头，没有开腔。 向远峰这会儿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压根没指望从王屿嘴里寻找认同。 张玲很快就发现了向远峰的存在。 视线开始顺着向远峰所在的地方蔓延开来。 吴晓则是在看到张玲之后，就连忙走了过去。 他本来就胖，加上这段时间应该生活水平较好，看上去比以前更要圆润几分。 这会儿快速活动起来，就像一个在地上滚动着的皮球。 ”不是让你好好在车上待着吗？怎么下来了？今天还难不难受了？想不想吐？“ 吴晓一叠声的问道。 张玲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心烦意乱的直冲他挥手。 ”向老板他们来了，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向老板，好久不见。你是自己来的吗？“ 张玲先是数落了吴晓几声之后，视线开始在车子周遭流连起来。 想想也知道，向远峰都出现了，那王屿肯定在附近。 后座上的王屿只能艰难的探出身子跟张玲打了个招呼。 看到王屿张玲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说一声。这要不是碰到，还不知道呢。” 吴晓的手已经搀上张玲的臂弯，“他们刚回来途径大丽，正好就被咱们给遇到了。你今天确定要跟我去石寨吗？那边的路可不是一般的难走。你孕吐又厉害，我看要不你还是不要跟我们去了。回酒店好好休息吧。” 张玲瞪了吴晓一眼，像是嫌他话多。 王屿跟向远峰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今日久别重逢，当然要聚在一起好好说说话。那接风宴就择日不如撞日，选在今天吧？” 虽然其他人都觉得没这么必要。 更何况，朋友熟人那么多，等回到边城办更好。 但既然她话都说出来了，拒绝就显得有些不给人面子。 见王屿跟向远峰都没说什么，吴晓连忙非常有眼力见的说道：“多大点事，不就是一顿饭吗？咱们想吃什么吃什么。咱们边走边商量？” 说完，看着向远峰，“要不，您二位先从这辆玩具车上下来？” 看的出来是很嫌弃了。 向远峰找了个公共车位将电动车停好，然后跟着吴晓上了他的车。 “嚯，这保姆车就是宽敞。” 向远峰倒是毫不避讳对车的赞美。 吴晓嘿嘿一笑，“干这行没办法，只要是出门不是团队就是器材。寻常的车子放不下。买了辆二手，所以价格到也不贵……“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张玲一声咳嗽个打断了。 ”你还好意思说。当时就告诉你了，不要图省钱。现在好了吧，还得再折腾。“ 吴晓干笑了两声，连忙恭维了两句，类似夫人有先见之明之类的马屁。 看的一旁的王屿跟向远峰两人尴尬癌都犯了。 要不是不能半路跳车，他们倒是像分头走。 等他们的腻歪劲过去一阵，向远峰将话题扯回到正题上，”那村长你接触过了吗？“ 吴晓摇了摇头，”我还没跟他本人接触过。但当时俩你想我来的那人是村长的侄子。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先去跟村长做心理建设了。“ 王屿虽然点了点头，但心里并不觉得有多靠得住。 只不过既然吴晓这么说了，加上又当着张玲的面，王屿便没表现出来。 讨人嫌这样的事，王屿干不出来。 车子一路颠簸，不过比上次坐陈末车的确是要师舒服一些。 后座的空间也更大，甚至没准还能睡一觉。 向远峰勾着脑袋冲王屿说道：“老王，你说回去边城之后，咱们也整一辆怎么样？你看着车多宽敞，做的人也多。要不然，我现在那辆车，咱们出去一趟都不够坐的。” 王屿觉得他就是想花钱。 总共加起来，他们这边才几个人？这就坐不下了。 所以白了他一眼并没开口说话。 张玲却对这个话题很敏感，瞥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对的吴晓，然后明知故问的问道：“王屿，你们那边现在还剩几个合伙人？” 王屿好脾气的回答道：“三个。我、老向跟老杜。” 向远峰立刻补充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吴当温大叔跟敏敏不算人呢？还是冯洋曲鹏不算人？” 他说的也没毛病，王屿在这方面反正从来也不是向远峰对手。 所以也就没有反驳。 他知道向远峰是想表达，没有无效他们发展得更好了。 团队也更加壮大了。 但，其实王屿觉得没什么必要。 与其在这些口舌上争高下，倒是不如琢磨琢磨一会儿进了寨子要是被人认出来可就有意思了。 瞬间就得变仇人。 不过转念一想，昨天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没去太多地方，只要确保不会遇到那两个摊主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略带几分忐忑，车子终于还是开到了寨子口。 开车的是一个跟他们岁数差不多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专职司机还是助手客串的。下车之后，就开始跟吴晓一起倒腾直播设备。 面对王屿向远峰满脸的疑惑，张玲笑着解释道：“我们现在不光做直播，还经营短视频。一些直播过程中的花絮或者是日常采风的一些素材都会剪辑成短视频。现在的人喜欢看这些。” 王屿点点头。 琢磨着大概就相当于集团那种性质吧，做大做强之后，就开始多元化发展。 向远峰好奇的说道：“现在是要做直播还是要录像？” 张玲说道：“只是录像。做直播的话，咱们这几个人可差的远着呢。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石寨村长 王屿点点头。 这种无时无刻不耽误赚的行为让王屿还真有些羡慕。 看着他们搬运器材的一幕，跟王屿印象中的情景一下重合在一起。 当初马茹在矿场做采访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些器材，王屿叫不出名字，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在意。 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连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丁刚，这会让回忆起来，也觉得有些亲切。 也不知道他们回边城了没有。 还有马茹，尽管老徐说自己会负责把后面的情况安排妥当，让王屿向远峰两人放心离开，但毕竟人是自己喊去的，如今却不辞而别。怎么看也是自己这边理亏。 但马明也确实是因为自己才有那个结果。 如今具体情况也不知晓，不知道马茹会不会怪自己失信于她。 王屿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没有主动联系马茹，对方也没有联系自己。 这要是说她没生自己的气，王屿自己也不信。 “想什么呢？”向远峰一边递给她一个背包，一边说道。 这个背包应该是吴晓他们拍摄会用到的一些东西，需要携带，如今人手又不够。 总不能让张玲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去干这种体力活吧。 王屿便跟向远峰说出了马茹的名字。 那段时间两个就差穿一条裤子，自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王屿一提，向远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说起来，我还在版纳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没接，给挂断了。” 他想的的确比自己周到。 马茹现在对他们的态度，也在i情理之中。 说实话，马明不管什么结局，王屿都不会觉得有一丁点的可惜。 但马茹不一样。 “回去走一步看一步，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思无益。”向远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 说完话见吴晓开始跟刚才的司机交代工作任务，两人避嫌一般的走到一边。 只有一边的张玲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 刚才他们本来及说的没头没脑，张玲又听的掐头去尾，这会儿自然不知道他们讨论的究竟是什么，甚至已经隐隐有了跑偏迹象。 在张玲看来，王屿可能坐实出轨了。 出轨对象还是马茹。 这个设定让她相当难以接受。 吴晓那边已经安排好今天的工作分工，因为今天人手少，所以只能每个人都多承担一些工作量。 其实拍摄素材倒比做系统的直播要省力气。 前面王屿跟向远峰已经飞快地走进了寨子。 原因无他，就是为了避开大头第一家的那个摊主。 能不节外生枝就不节外生枝。 等后面三人追上来的时候，已经完美避开。 “咱们是边走边逛，还是直奔主题？”向远峰问道。 吴晓说道：“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你们要是想逛，等后面有机会咱们再来。我现在先跟那伙子联系一下……别走了，再走一会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碰头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他们的所在地。 没出十分钟，就有一个年轻人快步走来。 ”这是小陈。“吴晓笑着介绍起来。 “吴一哥，真是不好意思，我那大伯实在不好说话。我已经尽力了，但他就说带价再谈……”小陈人还没走近，就急着开口说道。 看样子的确很是不好意思。 他看上去跟琪琪和邱值差不多岁数，看样子的确就是吴晓所说的大学生联络人了。 “没事，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到时候我去跟他谈。没事，只要东西有卖点，咱们要钱有钱，要诚意有诚意。” 小陈的表情松快了一些，看着其余几人，目光露出探究之色。 吴晓简单介绍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提及王屿向远峰是来帮自己掌眼的这回事。 几人在小陈带领下，来到一处院子前。 就算不完全不知情，也知道这一家一定是村长家。 连院墙都比旁边的要高出一截。 这要不是村长，说出去也没人信。 小陈带着大家走进去，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面色威严的男人。 不用他介绍，吴晓就自来熟的男人走去。 他还没开口，村长就率先开口说道：“怎么，吴主播今天这是找了帮手？” 吴晓笑起来，倒也枚绕来绕去，“村长，我今天是带着慢慢的诚意来的。咱们就不玩虚的了。方不方便把料子拿出来一观？” 村长点点头，起身回屋，没出几分钟怀里就抱着一块深色皮壳的原石走了出来。 他小心的将料子放在矮桌上，然后吩咐小陈去屋子里将那块放石头的底座出来。 小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没有必要了吧大伯？吴一个不是看过了吗？既然都见过，就不用……” 话没说完，就被村长狠狠瞪了一眼，“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 小陈只得按照他说的去了。 等底座就位之后，村长很快将那块原石板板正正的摆了上去。 挑了一个表现最好的角度冲着众人，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看吧。好好看清楚。要不然下次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开车的司机带着摄录装备，很专业又相当负责的对着原石一通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拍摄着。 吴晓检查了几下他的内容，大约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开口问道：“村长，您刚才这话什么意思？” 村长挥了挥手，“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吗？还有大老板在跟我谈这块料子。前面我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他说回去考虑一晚，今天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所以我才劝你们好好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吴晓一愣，“你们谈成多少？” 村长哈哈大笑起来，“我虽然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自己手里的底牌不能被人知道。吴主播，咱们谈咱们得，莫要扯上其他。” 还真是个老狐狸。 吴晓还没开口，张玲就说道：“问这个问题是为了省你的麻烦，也省我们的时间。反正价高者得，你卖给谁也没影响。这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又见矿精 村长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固执的守着自己以为是的观点。 最后更是干脆直接说道：“你们究竟看不看？不看我就收起来了。反正那老板出的价格也还凑合。” 就在刚才他们你来我往磨牙的时候，王屿已经开始起了念头感应眼前这块料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意识海中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出现一些不规则的物体自发的进行排列，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出现颜色。 而是在他脑海中升起一种沧桑的感觉，紧接着意识海洋中那道红芒，像是见到什么让他欢喜雀跃的东西。 疯狂的闪烁起来，那架势就跟报警器似的。 带给王屿一不妙的感觉。 紧接着桌子上那块料子，发出白色的光芒。 随着光芒炽盛，王屿感受到裤子口袋里，手玩件传来一阵明显的灼热感。 自从王屿跟手玩件之间的感应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化之后，手玩件就像是进入了沉寂状态。 很多时候，王屿都感觉它已经废了。 但今天看起来，没有反应只是因为刺激不够。 今天这不是就复活了。 原石的白光逐渐被红芒覆盖，然后侵蚀，然后逐渐衰弱。 直到最一丝微光也无。 王屿立刻明白，这块原石并不是选厂原石，而是一块矿精。 只不过，会在这种距离矿区十万八千里的地方遇到矿精，还真是超乎王屿的意料之外。 只是，可惜了吴晓跟章禅的一番苦心。 等到手玩件吸收完矿精的全部能量之后，王屿才得以收回自己的意识支配权。 耳边立刻传来吴晓的呼喊声。 他连忙收回心神，朝吴晓看去。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走神走的厉害？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吴晓忍不住抱怨了几声，然后说道：“你觉得这料子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的好。 原本是挺好，现在嘛，就……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王屿装装模作样地掏出电筒，压灯对这料子研究起来。 村长在一旁捏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小茶壶，一边往自己倒水，一边自大的说道：“这料子你们就放心吧。前面跟我谈的那位老板，可是个大人物。他们家不但在边城有专门的珠宝市场，还有其他资产。都是大买卖。人家还能走眼？再说了，我这料子也带出去找别人看过，那个顶个就灭一个人说不好的。” 王屿枚理会村长的说法，看了几分钟之后，冲吴晓i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借一步说话。 吴晓知道这会儿说的内容字字句句都是重点，连忙屁颠屁颠的跟着五王屿走到一边，“怎么样王屿？” 王屿冲他摇了摇头，“料子粗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我觉得内里的表现……” 他没直白的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吴晓的眉头皱起来，“真的假的，王屿？可是我之前看这料子感觉还不错……当然，我眼力肯定是不如你……可是……这……这……” 两人说话间，突然院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 “村长，我跟你说，村口那……” 男人话没说完，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况，连忙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家里有客人，玩一会儿再来……” 王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这个人就是他买那块后江的摊主。 下一秒，对方就将自己给认了出来，“这不是王老板吗？怎么，今天又是来看料子的？昨天买走的那块，涨没涨？今天要不要再去我那边看看？我跟你说我手上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不信。你们问问村长……” 摊主上来就开始给自家拉买卖、 咩办法，量变才能产生质变。 进来村子里转的人数量上不去的话，何谈质量。 只能建一个逮一个。 更何况王屿昨天还在自己那边消费了几万呢。 吴晓跟张玲的表情瞬间就难看起来。 他们这一路寻来，路上有无数机会表明他们之前来过这里。 但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均是三缄其口，这要不是因为心里有鬼，还会因为什么？ 吴晓更是立刻联想到之前他在洱海边上跟他们几人的那番对话。 表情越来越难看，“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啊想不到……” 吴晓一边摇着头，一边错身从王屿身边走开。 没好气地冲着旁边还在兢兢业业拍摄着的司机说道：“拍什么拍！不拍了、不拍了！” 然后转头冲着村长说到：“开个价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情绕弯子。你开个心理底价。合适咱们立刻成交！不合适一拍两散，我不跟你兜圈子。” 这话一出，反应最大的就是张玲。 “你疯了吗？这是一笔小钱吗？你着是发什么神经？这笔钱一出去，要是不能快速回本，咱连直播间的运转都受影响，更别说换房换车了！” 然而这一次吴晓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狠狠的瞪了张玲一眼。 大约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副样子，导致张玲没来由的有些畏惧。 瞬间也收了声。 村长先是眼珠子乱转，看着他们内讧，最后像是终于确定吴晓这番话不是胡乱说的。 带着几分喜色，冲吴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如咱们入内详聊如何？吴主播？” 吴晓想都不想，抬脚就率先走了进去。 进来的那个摊主，刚打完招呼就出现眼前这样的局面，一头污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向远峰跟他应付了几句，然后表示这会儿确实有点状况，就不跟他客气了。 摊主也又眼力见，寒暄几句之后，也就离开了。 向远峰走到王屿身边，“什么情况？就因为咱们自己偷偷来了一次这石寨，就不得了？” 王屿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不全是。其实我觉得最主要的是我告诉他这料子不值得下手……” 这话没出，连向远峰都愣了。 “不会吧？你看仔细了吗？那块料子的表现我看起来，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怎么……你确定吗？”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赌气对赌 王屿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能将事情起源以及经过原原本本跟向远峰说清楚，但表明自己的看法还是可以的。 向远峰看了看旁边的张玲小陈等人，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这会儿原石也被村长给重新抱回了房间，向远峰就算想确认也找不到机会。 张玲这时候走到王屿身边，刚才他跟向远峰的对话，张玲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刚才吴晓那模样看着可不像是要偃旗息鼓的。 “王屿，那料子真的不行吗？” 张玲也没掩饰自己听到的内容，开口直接的问道。 王屿点了点头。 张玲有些着急的说道：“那他这是在发什么神经呢？”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该问的人也不该是我们吧？” 王屿拉住了向远峰，示意他不要再说。 毕竟先前来那一通，的确是他们理亏在先。 所以吴晓生气也不是不能理解。 要是张玲能够劝住他，倒也达成了目的。 王屿有人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嫌隙，导致吴晓最后吃大亏。 而且还是手玩件折腾出来的烂摊子。 所以认真的冲张玲说道：“没错，这块料子的确不建议下手。我个人并不看好这块料子。” 张玲神情复杂的看着王屿。 王屿赌石的水平张玲是知道的。比起吴晓那个半吊子来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所以今天看到王屿跟他们一起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放下了一大半。 可这会儿吴晓突然开始发神经，这怎么能行。 张玲下一秒就准备冲屋子里，把吴晓给揪出来。 凑巧这时候吴晓跟村长走了出来。 村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连带着看吴晓的表情有那么点一言难尽。 张玲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吴晓，你干什么了？” 这一次吴晓倒是硬气的很，“这话问的。咱们这次来是干什么来了。你说我能干什么？” 村长倒是一番刚才的神态，笑眯眯的主动回答道：“吴直播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答应帮我们在直播当中做广告……” 话音刚落，小陈就一脸惊喜的问道：“真的吗吴一哥？” 这种好事真是想都不敢想。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必然只是附加条件之一。 只小陈这样涉世未深的学生，还有张玲在刨根究底。 “就只有这个？”张玲开始问道。 显然也知道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个问题显然让村长产生可误会，连忙将自己怀里的料子塞进吴晓怀里，“这料子马上就属于吴主播所有了。看我这人……” 张玲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吴晓的电话响了起来。 吴晓看了一眼身边的村长，将手机免提打开。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账已经转到指定账户。让对方核查一下。” 村长自然明白这是在说自己，连忙摸索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看起来。 没一会儿就喜形于色的说道：“收到了收到了。谢谢吴主播，谢谢吴主播！您看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们存在在直播间打广告？我们村子不光有这些一千留下来的石头，还是很多酸角跟刺梨，都是富含VC的好东西。美容又养颜……” 吴晓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将司机招呼了过来，对村长说道：“这是我助手，这些细节的东西跟他说就行。回去以后我们会根据直播的效果进行相关的广告植入。” 村长眨巴着眼睛，显然是不太能听明白这些话绕来绕去是什么意思。 连忙将小陈招呼过来，让他听听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张玲终于也顾不得体面，抓狂般问吴晓，“你究竟干了什么？” 吴晓笑而不语，那模样在一个已经生气的人看来，就很有讨打的嫌疑。 “你什么意思？问你话呢！”张玲生气的喊起来。 吴晓见他真的动了火气，可能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忙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正色解释道：“你别紧张，这料子咱们出的钱，其实跟先前预计的没多多少。我找了一个投资人。对方出了大头。” 张玲虽然现在有些功利，但是并不愚蠢。 立刻狐疑的问道：“除了钱，你还需要付出什么？” 吴晓撇了撇嘴，“对赌。切涨的话，咱们在这块料子上占的比例就能到百分之五十。” “输了呢？”张玲并不是傻子，追问道。 “输了的话，咱们后面就得稍稍节俭一下了……” 张玲立刻花容失色，“你说什么？这料子咱们不要股份！你赶紧问问能不能改！” 吴晓皱着眉头，“别闹玲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货款都给了，还能改条款的？别闹，让人看笑话。” 张玲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王屿跟向远峰，但心中的气愤显然无法尽数克制压抑，生气的指着吴晓的鼻子，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干脆扭头跑了出去。 这一下把吴晓急的不行。 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司机见状，像是生怕两人掐起来，连忙撇下小陈跟村长也追了出去。 这下子，留下其他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好轻举妄动。 尤其是刚刚王屿向远峰跟吴晓那边闹得不算愉快，这会儿当然更不好追上去。 两人面面相觑，倒是为怎么离开这里发起愁来。 “要不，还是让陈末或者韩青跑一趟来接咱们吧？” 王屿提出自己想到的解决方案。 没想到向远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理由是还不够丢人的。 这还真像向远峰能说出来的话。 王屿没好气的表示，要是他们这会儿追着吴晓出去才更丢人。 向远峰露出一个冒着冷气的笑容，“我就是走回去也不可能求他带咱们走。笑话。” 一旁的小陈说道：“两位老板要是需要单独离开村子，要不就等一会儿搭村子里的便车？只不过……” 向远峰立刻笑起来，连小陈的话都没听完就得意的冲王屿显摆，“怎么样？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行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徒步之旅 一路上向远峰没少受王屿的白眼。 不过他自知理亏，所以强忍着。 两人在拖拉机上受的罪，就别提了。 那路上本来就难走，更何况这个比蹦蹦车好不了多少的拖拉机。 也就是两个人中还没吃东西，要不然绝对走一路吐一路。 但就算是这样，向远峰一路上嘴也没闲着。 可能是为了寻求心理平衡，向远峰说道：“幸亏你跟吴晓拆伙了。你看他现在飘的。又飘又霸道。继续这么下去，只会把身边的人拖入深渊。” 王屿叹了口气，虽然没说话，不过在向远峰看来，那意思就是跟自己的看法一模一样。 不过说真的王屿倒是真的有些担心吴晓。 一方面是担心吴晓现在的状态，一方面是担心那块料子买回去之后的问题。 要不是因为手玩件吸收了那块矿晶料子的能量，可能也不会现在的模样。 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是自己想操心，只怕也没什么好机会介入了。 王屿一方面忍受着心里的亏欠感，一当面又觉得每个人都有的路要走，因此路上话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向远峰一个人在碎碎念。 “王屿，你有没有觉得这车上有股臭味？” 向远峰狗鼻子一样闻来闻去。 王屿摇摇头。 见他实在是没有意思，向远峰干脆将注意力放在前面的“驾驶员”身上。 但是没办法，拖拉机的噪音实在太大，向远峰的声音完完全全没有机会传到前面的人耳朵里。 一路颠簸走到相对平坦一些的路上，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两位老板，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越往后面走就距离你们的目的地越远了。你们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应该可以遇到顺路的车子。” 两人谢过这位老乡之后，就跟对方分道扬镳了。 一开始向远峰还活蹦乱跳，表现得对什么都新鲜。 但后继乏力，很快就差整个个人挂在王屿身上了。 之前说要靠着两条腿走回去的豪言壮语，也不见了。 仿佛说这话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 不过，王屿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很长时间没机会这么走走停停，看看路沿途的风光，不一样的景色。 身体虽然是疲惫的，但精神却是轻松的。 况且就算像向远峰一样抱怨了，也没什么卵用不是。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好好享受生活带来的惊喜。 不过走回去也确实不现实。 这么长的路，真要是走回去，非得废了这一双腿不行。 不过来这鸡汤，王屿音乐记得前面应该有个小庄子。 那里就算遇不到顺风车，好歹也能雇辆车吧。 打定主意所以心情很是悠闲。 可怜的向远峰可就不一样了，他还真以为两人要活生生走回去。所以这会儿处于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看到王屿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更是不爽。 处处伺机给王屿使绊子。 不过这么一来，都是没觉得那么累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闹着走到眼前的庄子，向远峰别提有多开心了。 也不觉得累了，也能跑能跳了。 其实眼前这地方也不能算是什么村庄，也没有多大，甚至就是临街的几排房子。 向远峰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并没看到人来人往，顿时有些泄气。 一直到王屿从后面慢慢悠悠的走过来，向远峰也没从这个庄子里看到一个活物。 “王屿，你说这里该不会是废弃了吧？”向远峰忍不住念叨。 王屿也是第一次来，当然不可能比他更熟。 “是不是等等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屿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庄头上。 反正要么就是等等的事，要么就是迈着两条腿走回去，二选一。 王屿都不用看，就知道向远峰会怎么选。 果然，下一秒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动也不肯再动一下。 两人站了很长时间，终于看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金国。 向远峰像是一头敏捷的羚羊，飞快地朝着对方扑过去。 可因为动作夸张速度过快，导致对方可能以为是遇到了碰瓷的。 反而油门拧到底，直接一溜烟跑的影子都不见了。 向远峰在后面又是跳又是叫，也没能把人给呼唤回来。 “你说说这人，给他个赚外快的机会都不赚。” 向远峰回来还在嘀咕。 王屿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那模样，换成我我也马不停蹄的跑。谁知道你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万一不好好意居心叵测……” 话没说完，就被向远峰给打断了，“行了，别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了。又不是要高考。” 两个人斗了半天嘴，才好不容易又发现第二个目标。 一个骑着三轮出庄的男人。 向远峰嘿嘿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撵不上耗油的，难不成还撵不上这人力车？ 虽然车主已经在奋力蹬车，但架不住向远峰跑的实在太快。 没骑出去几十米就被向远峰给顺利拦截了。 王屿毫不怀疑，要是向远峰能保持这个速度，就算跑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向远峰说完，还生怕对方跑了，连忙说道：“我们出钱，五百块！帮我们从庄子里找找有没有能送我们去大丽古城那边的人呗？” 三轮车上的男人眼睛都直了，“五百？上车，我现在就送你们去！” 这下两人的地位瞬间发生逆转，变成向远峰一脸惊恐的连连拒绝。 这要真上了他的车，今晚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去大丽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未知数。 他是想一路向西去大丽，又不是要去西天。 但是老乡很热情，天天下地干活力气也大，抓住向远峰的胳膊让他压根逃不掉。 根本逃不掉。 王屿看着两人拉扯了半天，一个都没能顺利逃脱，另一个也没讷讷感顺利把人拉上车，最后只能无奈地站起身走过去，“大哥，我们着急赶路，能不能帮我们找个油车？” 三轮车上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可是这会儿村子里青壮年都出去了。最快也要中午才能回来。你们在这等到那个时间，我都把你们送到了。” 向远峰那白眼翻得都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诸事不顺的一天 “老乡，不是我们哥俩信不过你，这距离实在是不近，等你送我们赶过去，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向远峰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立刻激发了男人的不服输。 说什么也要让两人感受一下自己的体力。 向远峰好说歹说才算是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最后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他去找人，让两人在这里等着。一定别跟着别的什么人跑了。 看样子是很想赚这五百块钱了。 等他蹬着三轮车走了，向远峰才夸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这都什么人跟什么事啊？”向远峰重新坐回王屿身边，念叨着。 前面千等万等都等不到一个能带他们走的人，这一会儿，人却全都开始冒了出来。 甚至还有一辆面包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来，问要不要走。 这种时候，犹豫一分钟都是对自己双腿的不尊重。 向远峰几乎是立刻变节，拉着王屿就往车上冲、 价格倒是不算贵，一百块就能送到。 两人刚上车坐下，驾驶座上就伸过来一只手。 向远峰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风了，竟然以为对方是要跟自己握手，心想这人还挺讲究，竟然还要握手。 结果没想到，手还没伸过去，对方就跟遇到神经病一样缩回了手，“给钱吧老板。” 王屿差点笑出声来。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向远峰还真是个人才。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拿不出现金，也转不出账，被当成两个穷鬼给赶下了车。 这会儿也不嫌车子远去扬起来的灰尘呛人，站在后面开始不顾形象的骂街。 “到了地方再给你们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说完，转头看见王屿竟然没有跟自己同仇敌忾，转而开始数落王屿。 王屿看着他极其败坏的样子，倒是没有生气。 想起之前网上流传的一个段子。 说的是一对闺蜜开车出去玩，开车的那个有怒路症，开着开着就iu开始骂人。 骂完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闺蜜没有跟她一起同仇敌忾，于是转头开始骂闺蜜。 当时王屿还觉得不能理解，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 这回算是理解了。 真是看一百遍都不如亲身感受一次。 王屿等到向远峰发泄的差不多，这才开口说道：“再多等一会儿看看吧。刚才不是有个说好要送咱们走的吗？实在不行，最多就是多等一会儿，不比最开始甩着腿走回去强？” 向远峰眨巴着眼睛，像是被王屿给说服了。 闷头开始刷手机。 倒是没等太长时间，那辆人力三轮车就又奋力骑了回来。 “两位老板，我就只给你们找到一辆空车，你们要是赶时间就跟我走。要是不赶时间，就等等。”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只要不是拖拉机、只要不是人力三轮车一切都好说。 所以两人又坐上了一辆油三轮。 暗红色漆面斑驳的三轮车，一看就没少风里来雨里去。 王屿无所谓，所以征求向远峰的意见。 向远峰看得出来多少是有些嫌弃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 不经这都是过程，目的达到就好了。 就这样，两人又上了三轮车的后斗。 本以为这下终于可以顺利返回大丽古城了。 结果没成想，半路上，车竟然坏了！ 竟然坏了！ 向之前在庄口的时候，好歹还有上别的车的可能性，这会儿…… 向远峰看了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盘山道，瞬间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能不能修好？”向远峰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 “能能能！老毛病了，一会儿就能好！” 开车的那位还没说说很好，人力的三轮车那位就开口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商量的分配利润，这三轮车的老乡像是生怕两人跑了，敬业跟了过来。 只不过，那三轮车驾驶位置，勉强能坐两个人。 所以不用跟王屿向远峰两个人挤在一起。 这会儿表现得比司机还要积极主动，服务态度也好。 向远峰忍不住问道：“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又是三轮车开口回答道：“这要说起来的话，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呢。” 说完，不等向远峰开口，连忙又说道：“要是走路的话，最少也要一个半小时呢。这条路上车少，两位老板要是自己上路的话，只怕是进入大丽城区才能打上车了。”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外地人，当然不知道他这会儿是在扯谎。 他那里是担心两个人打不到车，他是担心自己即将到手的票子飞了。 要是被这两人知道了，那怎么行。 香园风能一听一个半小时，那是一点自己走的想法都没有了，连忙摆手说道：“抓紧时间修好，抓紧时间上路。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能浪费。” 三轮车男人连忙去给自己的同伴帮忙去了。 向远峰看着王屿苦笑，“你说咱们今天就是是造了什么孽？” 尤其是吴晓，是真的没有风度，竟然真就自己的人马拔营了。 压根也没管他们两人死活。 其实这一点倒是有些愿望冤枉了吴晓。 虽然他的确是跟王屿这边产生了一些误会跟矛盾，但也不至做这种事。 其实主要是他们追逐着出了寨子之后，张玲那边就闹着要自己走，坚决死活不肯上车。 吴晓当然不能由着她，就那么子啊后面一直追。 两人拉拉扯扯和越走越远。 等到司机追出去的时候，看到这个情况，就自作主张将车子开了出去慢慢跟在后面。 张玲这一闹，吴晓头都大了，一时半会儿也就把别的事给忘了。 等后面想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车子都已经在回程的半道上了。 因为跟王屿的嫌隙，吴晓也没拉下脸来给王屿打电话。 于是最后形成了这会儿的情况。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心满意足的孙老板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也没能逍遥多长时间，就被人力三轮那男人喊去帮忙。 忙活了半天，甚至向远峰都开始接受步行返回古城的想法时，才终于在最后关头又看到那个三轮车又冒起了黑烟。 说实话，这三轮车是真没见得比那手扶拖拉机好上多少。 不过好在这一次倒是的确成功进了大丽城。 只不过，大丽城中心是不是允许这种车子随意进出影响市容的， 也因此，在城市边缘，前面两个老乡开始准备收费折头。 王屿跟向远峰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没能逃脱给韩青打电话的命运。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何必如此辗转。 于是，在等韩青赶到的时候，两人就成了人质。 还要承受另外两人的奚落。 大意无外就是看着像模像样的两个老板，没想到竟然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 这还是次要的。 主要是被人像看贼一样的盯着，那感觉让人浑身难受如芒在背。 只求韩青能早点赶过来。 向远峰一开始还跟对方分辩两句。 但钱是男人的腰杆子，如今杆子不在，自然说话也就没那么硬气，因此很快就败下阵来。 最后干脆也就不说了。 还好韩青倒是来的不慢。 可要说有多靠谱，也还真跟他无缘。 因为他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其他人。 好在车子容量有限，要不然，还真能不好说他要带多少人来。 见面之后，韩青二话不说，“你们也是能折腾，那孙老板找你们找你们都快跳起来了。” 王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光想着好人好事，差点把自己的正经事给忘了。 韩青数落完两人就给他们付了账，同来的琪琪一直捂着嘴笑，没说什么。邱值可就没有这么本分。 看看三轮车再看看略显狼狈的王屿以及脸色铁青的向远峰，心里的八卦之魂早就开始熊熊燃烧了。 这会儿甚至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八卦起来。 “王老板、向老板，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还沦落到这种地步？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向远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模样恨不能直接掐死邱值。 邱值也不是个傻子，眼见这会儿的向远峰就像个魔鬼，大有一会儿一一言不合就吃人的架势，连忙转收了声。 等到韩青跟那两个司机交接完，当然主要是把车费付了之后，人次啊终于是拜摆脱了那种背时刻被叮嘱的感觉。 韩青开车，副驾驶坐着琪琪，其余三人坐在后排。 王屿跟向远峰中间坐着浑身难受的邱值。 毕竟向远峰那目光带着一副随时准备找茬的模样。 一行人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陈末的电话。 问他们是什么情况，一群人玩消失。 难不成是什么地方招待不周，他们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离开了。 这话当然是故意说的，看样子是有些不爽今天这种清醒。 等一行人赶回古城，来到陈末的酒吧时，孙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 众人进门时，孙老板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显现出不耐。 只不过看的出来是在极力压制着罢了。 毕竟根据现在的供需关系，孙老板算是属于求的那一方。 两人回来自然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赔不是。 孙老板的脸色在得知王屿主动将价格打到六十八万的时候瞬间生动起来。 他昨晚跟自己老婆汇报完情况之后，根据他传递回去的描述，老婆给了他七十五万的上限。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价格就比他们的预期还低出一大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别说只是让他多等了一会儿，就是让他多等一天也完全没问题。 孙老板是个聪明人，并没有顺着梯子往上爬，没完没了的要求王玉那边一而再地腿做让步。 很痛快地就表示成交。 王屿跟向远峰当然也趁这个机会明里暗里跟孙老板表示出他们想要寻求更多合作的机会。 孙老板一开始表现的还有些顾虑，但很快就被陈末拉到一边，舅甥之间开始窃窃私语，说起了私房话。 很快，孙老板就喜笑颜开的朝两人走了过来。 他如果不是一个聪明人，也不会有今天。 只不过年纪开始上升，脑子反应不比当年。加上跟王屿向远峰的女工人并不熟悉，之前在边城的情况更谈不上了解。 不管是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出于其他方面的一些顾虑，都河南轻易卸下心防。 但陈末懂得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说服他。 确定两人跟程太珠宝并没有什么往来合作之后，孙老板的心思也终于开始活泛起来。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在家里过憋屈日子。 更何况他们做生意的生活或跟工作不分家。 处处低对方一等的感觉，并不美好。 孙老板不是没想过做点什么。 但边城就那么大，商家合作交叉，说起这家就能带出那家。 孙老板要是真有什么小动作，可能不出半天就穿传回家去。、 真到那个是皇后，被过分解读，自己生出异心，后果有可能会相当严重。 所以，可以理解成孙老板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作案的条件。 如今有这个一个机会主动送给自己，只要不是被钓鱼执法，那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王屿他是不熟，但是边城，有几个不知道向氏珠宝的。 虽说现在的处境不如从前，可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前积攒下来的那些人脉关系什么的，随便拎出来一点能赚到手的利润就足够吃多长时间的。 王屿看到孙老板的样子，心也放下来。 大家各取所需，只要现如今能蹦上同一条船，可不就比他们之前强多了吗？ 这还真是心想事成，事事如意啊。 王屿现在已经开始对返回边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孙老板转账转的很痛快，王屿拿到货款，第一时间按就给韩青转了十万块。 韩青连连表示多的有些过分，说只留下当初帮忙代付料子的货款，其余的支出算是他的一番心意。 王屿跟向远峰当然不答应。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归程 送走孙老板，陈末再看向王屿跟向远峰两人的时候，表情很是热切。 这火热的眼神，让向远峰下没好气的反问道：“干什么呢？有话就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陈末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真没想到，两位老板这么给面子。我陈末最讲义气，既然你们把我当朋友，我一定投桃报李。” 向远峰连忙说道：“陈老板不必客气，我是觉得既然有缘相识一场，说不定是老天爷送给咱们彼此的一场造化。无愧于心就好了。” 不知道陈末听进去多少，但他还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两位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启程？我好安排我这边的时间。”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说道：“既然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那咱们不如就将时间定在今明两天？” 王屿自然是没问题，就算这会儿上路他也完全没问题。 陈末听完之后，就冲店里那个年轻的伙计喊道：“听到没？剩下的时间店里就靠你了！” 小伙像是还准备说嗲死你很么，然而这一次陈末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说道：“工资翻倍。我不在店里的这段时间，工资给你翻一倍！” 这话一出，比什么情怀啊、鸡汤啊都管用，小伙立刻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 向远峰一脸惊奇的看着陈末。 相处以来，虽然这陈末不能算是一只标准意义上的铁公鸡吧，在本质上却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这会儿竟突然就说转性就转性了。 从他的酒吧里出来，两人才算是弄清楚了原委。 陈末之所以那么好说话，完全是因为心情好。 而之所以心情好，则完全是因为孙老板走之前，一次性给他转了七万块！ 虽然王屿跟向远峰不知道孙老板两口子那边的心理底价，但要是按照最高百分之十的中介费提成给陈末，也差不多这么多。 这孙老板在这事上，倒是不亏欠自己这外甥什么。 不算是一个太过于自私狭隘的人。 倒是的确可以尝试着交往下的商业伙伴。 陈末给地哪里的小伙涨的工资，撑死也超不过一万，怎么算都是大赚。 想到自己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又多动了动脑子，短短几天时间，就有小十万块入账。 要说陈末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所以这一次他回去边城，也是为了看看自己还有几分回头的可能性。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生活平淡的时候，向往外面的繁华；可真到过尽千帆的时候，又会开始怀念过去日子的可贵。 启程的日子在即，王屿已经没了继续玩的心思。 心已经迫不及待飞回了边城。 虽然不像向远峰那样，边城有等着自己的女人，但故土难离不是随便说说的。 行程一定向远峰就立刻通知了韩青。 一听分别在即，琪琪的火气倒是消了大半，很快就被韩青给哄回来了。 邱值假惺惺的跟几人惜别，说认识王屿几人很高兴什么的，不过估计这话他自己也不信。 韩青回来之后，很认真的跟王屿沟通了一番，将十万块转回了五万。 表示自己跟琪琪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之后，做出的最终决定。 留下的五万块，唐青只留那块后江原石的货款，多出来的部分，当是王屿跟向远峰的心意，好说歹说，才算是说服琪琪让步。 王屿眼见好事变坏事，因为十万块反而让他们两人之间产生矛盾，这次什么话也不敢说，韩青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听。 简单吃过午饭，下午的时候，韩青跟琪琪就去了苍山。 向远峰死活不去，王屿本来是可去可不去的想法，见他不配合，想了想自己一个电灯泡在韩青跟琪琪旁边亮着也不合适，索性也就表示自己不去了。 邱值倒是相当想去，但是被向远峰给反手摁住了。 谁去都没问题，就是他不行。 这就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 等韩青走了，他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不过，这两人之前就是同学，同窗四载，真要是能擦出火花来，早就擦出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下午的时候，王屿跟向远峰在古城周围转了转，主要是向远峰，在大丽的古城里看到好几家建水的紫陶茶具店。 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拉着王屿在古城里面爱着转。 在他看来这是在淘宝，在王屿看来就纯粹是的受罪。 不过，找不出其他什么理由拒绝向远峰，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两人不知道转了多长时间，总之结果就是，不光向远峰自己手上提满了，联网与也没能幸免遇难。 按照向远峰的性子，那肯定是还要好好转一转的。但王屿死活不肯再多走一步不说，还有一点就是两人实在再也拿不了哪怕多一件东西了。 向远峰这才已有意犹未尽的跟在王屿身后回到了沉默的酒吧。 韩青已经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店里了。 那模样就跟没了魂一样。 向远峰这一通买下来，心情大好，此时看到韩青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这是？人生自古伤离别？要是她时间宽裕，邀请人家去边城玩几天不就行了？” 韩青的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下来，“只怕人家也未必肯去。” 一旁原本一直没说话的王屿忍不住开口说道：“去不去是她的事，问不问是你的事。你要是愿意邀请，只管问。后面去还是不去再说。” 但是韩青显得很是犹豫。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你要是开不了这个口，要不我帮你问？反正琪琪也不光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朋友。说实话，我还真是挺喜欢琪琪的……” 陷入感情中的人容易患得患失，最是经不起逗。 就像是这会儿，韩青压根就听不出来向远峰明明就是再跟他开玩笑，紧张的甚至下意识站了起来，“不行，要问我自己问！” “那你赶紧抓点紧。我们可不想跟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上路，还不得被他磨磨唧唧烦死！” 直到晚上吃完饭，韩青都还是一脸神不守舍。 不用问也知道琪琪肯定还没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重返边城 根据陈末提供的地址，几个人找到了老板娘提供的取货地址。 竟然是一个看上去规模还不算小的交易市场。 原本以为里面最多也就是南红或者再有一些黄龙玉诸如此类的石头，结果让王屿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还有翡翠原石。 并且占的比例并不小。 这个发现让王屿还有向远峰惊讶之外又带着强烈的惊喜。 王屿更是顾不得跟其他人寒暄，干脆溜达着逛起来。 韩青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么大好的学习机会，表示要跟着王屿一道去看看。 陈末便跟他们分头行动，表示等自己这边的事情忙完，到时候去跟他们会合。 所以一行人便分头行动。 向远峰则像个解说员一样，跟在王屿屁股后面感慨，“没想到宝山这边竟然也有这样的市场。我看边城的地理优势岌岌可危。” 王屿原本不想跟他扯闲篇，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不由跟着问了一句，“边城的周边市场可是从来没少过。要是那么容易被顶替，市场早就是别家的市场了。” 向远峰却老神在在的反问道：“边境线那么长，有什么理由边城一个城市坐拥所有的福利？你觉得边城不能被替代的优势在哪？” 这一点王屿当然回答不出来。 他只是一个随着市场漂流的小人物，市场在哪他就去哪。 至于市场为什么在那，王屿觉得这似乎并不是需要自己考虑的事。 但向远峰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他开始高谈阔论，中心思想是他认为做生意很多时候应该预判市场走向。 永远比市场快一步，才能及时的调整经营策略跟方针，这样才能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在他看来，边城市场完全可以被任何一个有口岸的边境城市复制。 其他城市可能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眼前的市场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王屿原本是存了认认真真逛市场看料子的心思的。 结果接连转了好几个摊位都没什么能提起他兴趣的原石，加上向远峰又在耳边不停的叨叨。 也不知道今天是看到什么受了刺激。 王屿最后干脆收起了这方面的心思。 不过韩青显得很感兴趣。 他到边城的次数本来就不多，可以说连边城的市场都还没有完全摸索清楚，更别说周边这些诸如宝山、盈县还有腾市这地方的情况。 所以到后面转变成其他人陪着韩青在市场上到处转。 好不容易等来了陈末，王屿正准备招呼大家离开的时候，陈末却感慨起来。 说他很久之前在这边曾经买到过一块让他赚了五万多块的料子。 五万多原本在原石当中也不算多大的利润，可跟王屿刚才看到的表现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好奇心作祟，难免就多问了两句。 陈末也没卖关子，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主要的中心思想就是，逛这样的地方就像淘宝。 能不能遇到自己对装的原石，看运气也考验耐性。 真要是有那种看好的，价格没准比边城要便宜一大截。 顺势还建议反获赠时间不忙，大家也可以多转转，反正来都来了，万一呢…… 王屿看了看越走越远，并且完全没有回头迹象的韩青，也就被陈末这句话给说服了。 亲身感受了王屿在石寨那块料子的赚钱经过，要说韩青心里面没有触动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这就像是亲眼看到身边的人，机打了一注彩票，然后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 尤其是现在的韩青心态发生了一定的转变。 未婚妻离开之后，韩青原本对钱没有的概念也变得具象起来。 他甚至一度钻了牛角尖，觉得如果自己有很多很多钱的话，那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前世一切痛苦的根源。 尤其现在韩青自己也算是半个混迹原石圈子的人，别人可以用石头赚钱，凭什么自己不能。 他是视王屿向远峰为朋友，可也不耽误他心理仍旧存有攀比心。 帝都人的优越感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的占据了韩青的全部心思。 但赌石不是速成班，需要的专业眼光还有经验积累，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 韩青之前虽然也没少接触原石，甚至也没少独自深入各个地方的市场寻找原石，但身后最终拿主意掌眼的人却还是他的师父。 这种心理上的依赖，大大的限制了韩青自己能力的成长。 就像是一个人，只要知道身后有退路，就很难真正做到破釜沉舟。 而别无选择的人，却更能孤注一掷。 这就是韩青跟王屿的区别；也是向远峰跟王屿的区别。 他的确坚持认为那块料子的利润是属于王屿，这会儿的情绪也是千真万确的。 其实更多的是他对于自己不争气以及错失良机的一种执念表现。 看着韩青认真的转着，王屿也不好坚持说要离开的话，干等着也是无聊，便干脆随便跟着转起来。 韩青的声音很快从前方传来，“王老板，帮我看看这块原石怎么样？” 王屿朝他走过去，看到他面前的摊位上摆着一块看上去油润无比的青绿色原石。 那湿漉漉的皮壳，就像是刚从液状的沥青里捞出来的一样。 王屿顿时也来了兴趣，伸手朝石头上摸过去。 结果手才刚刚摸到原石，就被上面黏黏糊糊的东西粘了一手。 “什么鬼！”他下意识皱起眉头。 守摊的老板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王屿，“糖水啊。连这都不知道，还学人赌石呢？” 估计是把王屿他们当成凑热闹的游客，不但不热情，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一些不耐烦。 “糖水？什么糖水？“”向远峰好奇的刨根究底。 这么多年，他们家都在边城做原石生意，怎么就没听说过往原石上抹糖的说法？ 见老板一脸不准备做答的模样，韩青帮腔道：“买东西多问问没什么毛病吧？我们也是怕踩坑。老板知道就说两句，说不出来倒也无妨。你这料子什么价？” 老板见状，虽然也没觉得他们一定会买，但既然都问价了，好歹也算是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麻烦不断 车子刚进入珠宝街，向远峰就开始各种小动作不断。 一会儿照照后视镜，一会儿理理头发，活像个多动症。 王屿给杜远打电话竟然无人接听，他只能将电话打给吴当温大叔。 吴当温大叔听到王屿的声音显得很激动，告诉他自己在小院。 王屿正好决定不打扰向远峰跟陶秀的久别重逢。 车子刚在店门口停稳，王屿就冲韩青跟陈末使眼色，示意他们先行告辞。 陈末顺势表示自己要去舅舅那边看看，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于是韩青便识趣地跟着王屿走了。 从珠宝街走到小院，步行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经过两个路口，连弯曲都不需要转，就能走回去。 王屿刚回边城，正好也想感受感受这边熟悉中夹杂着的那一丝陌生感，征求过韩青的意见之后，两人溜达着往回走。 小院倒是万年不变的模样，可以说王屿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带着韩青顺利莫回小院，吴当温大叔正跟敏敏坐在院子里准备吃午饭。 看到王屿，敏敏先一步蹦了过来，抱着王屿的大腿开始撒娇。 孩子的心灵是最纯粹的，完全没有丝毫的做作跟掩饰。 喜欢跟讨厌，都表现的清楚可见。 吴当温大叔连说三声“好”，然后就张罗着两人快坐，自己再回厨房做两个菜。 “最近学习学的怎么样？”王屿笑着敏敏。 问完才想起来敏敏的国语现在还说不好到了什么程度，自己说的话能听懂几分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让王屿没想到的是，敏敏不但能听懂了，甚至还能磕磕绊绊做出回答。 “很好。学校、老师、同学……都很好……” 这时候，恰逢吴当温老人来院子里薅小配菜，笑着说道：“国内的语言环境好，加上敏敏这丫头的学历能力也不错。现在越来越好了。” 对于他们来说，不管现在什么样子，都比以前的那种生活要好上很多。 所以这会儿他们已然很是满足。 吴当温老人也并没指望敏敏将来要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她生活的开心快乐，能在这太平盛世当中生活生存下去，吴当温大叔就心无所憾了。 “对了，当温大叔，杜远今天干什么去了？”王屿问道。 吴当温大叔摇了摇头，“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挺忙的。” 也是，要是杜远不说，当温老人肯定也不能主动去问。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他这边正想着呢，那边杜远的电话打了回来。 电话接通第一句话就是，“你回来了？” 王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杜远笑起来，“这还用问吗？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跟向远峰。” 王屿哑然失笑，“你在哪呢？刚刚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杜远声音里原本的欢欣却瞬间消失无踪，“等我回去再说吧。” 王屿应了声好，然后催促杜远抓紧时间回来。 没一会儿吴当温老人就新鲜出炉了几道家常菜，招呼着王屿跟韩青落座。 小院里，吴晓已经搬走，冉静也因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将房间也腾空了出来。 现在只有当温老人带和敏敏跟杜远生活在里面。 想到小院里曾经的欢声笑语人声鼎沸，王屿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着时候敏敏夹了一筷子炒蛋放在了王屿的碗里，“爷爷说……多吃才能长的快长得壮。” 一番话把桌子上的人给说乐了。 王屿摸了摸敏敏的脑袋，笑起来。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固守着原本的快乐才能称之为幸福，现在这种平静踏实的灯火可亲也很不错。 韩青犹豫着询问要不要再等一等杜远。 当温老人表示，已经提前给杜远留好了饭菜，客人只管吃。 现在四间房只住了两间的人，王屿便索性挽留韩青住在小院。 韩青自然是求之不得，倒不是因为小院条件有多好。 主要是距离王屿近一些，不管是去市场还是赌石都近水楼台。 所以想都不想就表示求之不得。 敏敏快速扒拉了几口碗里的饭，含糊不清的说道：“爷爷……我吃完饭……去铺床。” 韩青连忙表示自己来就可以。 他可做不出来让个孩子照顾自己。 吴当温老人没见吃几口菜，酒倒是喝了不少。 王屿原本倒是想问问蒙包料中介店的生意状况，又担心吴当温老人 觉得自己这是在查帐。 索性还是按捺住好奇心，等后面杜远回来再问也不迟。 最后还是吴当温老人自己主动开口了，“我还是觉得开店只开半天有些浪费。要不然……还是按照我那个想法，下午也开起来。这件事我已经跟杜老板商量好几次了，他每次都说没必要……” 王屿刚回来，对这边的经营情况完全一头雾水，所以还是决定采纳杜远的意见。 吴当温老板见他也这么说，又开始吧嗒吧嗒抽起他的水烟袋来。 一顿饭还没吃完，杜远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韩青，意外又高兴的打了个招呼，寒暄客套姿势不能免俗。 等到众人该说的该表示的都完成，吴当温老人也将厨房里提前留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结果杜远摆了摆手，看上去并没什么胃口。 而是冲王屿说道：“你跟我来，有事跟你商量。” 也许是他一脸认真，所以当温老人什么也没说由着他们安排。 杜远将王屿拉到房间。 王屿看着熟悉的房间，这么长久没有住在里面，不但里面干干净净，甚至连丝霉味也没闻到。 可见平常没少麻烦他们洒扫整理。 正准备开口道谢的时候，就听杜远说道：“王屿，咱们可能遇到点麻烦……” 这要是放在以前，王屿可能还会紧张，现在已经心静如水。 笑了笑，王屿反问道：“从开始到现在，咱们遇到的麻烦还少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杜远点点头，“已经接连差不多一个礼拜了，咱们中介店门口都有一些不三不四形迹可疑的人。我找人打听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大别野 按理说只要知道源头，就能有应对之策。 只不过，王屿现如今跟马家结的那是解不开的死结。 不死不休。 只不过让王屿想不明白的是，马蔚山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不过，想要弄清楚这些，不用着急。 马蔚山自然会给出一个答案。 眼下杜远的顾虑，更多的是来自对未知情形的最坏设想。 王屿言简意赅将自己跟马明在七号公馆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事已至此，杜远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见到了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尤其是伸手就能规避的时候。 所以杜远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并且开始围绕着这个不可改变的现实想策略。 王屿心里其实是觉得杜远把事情想复杂了。 在他看来，国内是法治社会，他不相信会有人敢在这种环境下为所欲为。 吃完饭，杜远问王屿要不要去姐告看看店面。 毕竟那家店开起来的时候，王屿人都已经不在国内了。他的资产之一，杜远觉得应该第一时间交棒。 王屿完全相信杜远的为人，更相信他的管理，只不过刚回国内的确没什么事做，去看看哪怕是打发一下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吴当温老人表示自己还要去送敏敏上学，所以今天就不奉陪了。 让他们快去快回，晚上那里也别去，他下午在家好好做一顿，爷几个好好吃喝一顿。 众人答应下来，这才跟着杜远出了门。 三个人溜达着走到大路上去打车，王屿才突然发现，他们似乎也该有辆属于自己的车子。 不管好坏，至少能代步。车进车出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还要等车。 将想法跟杜远沟通了一下，表示不行下午就去看看买一辆车子。 毕竟后面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待在国内，浪费的时间一点也不比一辆车子便宜。 杜远表示自己怎么都行，一切看王屿的安排。 不过他觉得对比车子，倒是让王屿更多的考虑一下，是时候给吴当温老人跟敏敏置办一个家才是当务之急。 毕竟他们转折的那个阶段，当温老人那些珍藏的原石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但当温老人从来没有把这些当成是自己的功劳或者自己的财产，自从来了之后，没有提过半个字。 虽然杜远等人也一直没有亏待过他们爷孙两个，但不是一码事。 当初王屿把人从达马坎矿场的也木西聚集地带出来时，就说过，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当温老人跟敏敏饿肚子。 言犹在耳，即便王屿不在眼前，杜远也绝不敢忘。 在他们看来是应该旅行的承诺，在当温老人看来，却是应该用那些压箱底的宝贝做交换的。 老人被穷苦跟压榨困扰了一辈子，除了敏敏，从来没有感受过人间真情，所以自然觉得不管什么东西都应该付出相应代价。 杜远说自己想明白这一点后，也没跟他让来让去。 干脆就直接给他记着账。当时当温老人带过来的那些料子，只有好事卖掉的就在他的账本上记着，并且钱也是单独存在了一张卡上。 其实杜远这边的只是小头，大头是在王玉佤城店面的账上。 毕竟当初大部分料子都是从那边出去的。 经过杜远这么一提醒，王屿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敏敏一天天长大，爷孙俩也不能一直跟他们这么浪荡着。 见王屿有了答应下来的迹象，杜远继续说道：“这段时间边城的房价也话不错。我自己也有想置办一套的打算，正好借这个机会问问你们的意思。要不就……一起？” 这敢情好。 王屿更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说实话，不舍得伴奏，可不是舍不得这个院子，而是舍不得院子里面朝夕相处的那些人。 要是以后还能住在一起，那可真么i什么好顾虑的。 当下王屿就忍不住问杜远看的什么地方的房子。 杜远嘿嘿笑了两声，“有老板想抵押一套别墅。要是你当真也有这个打算的话，要不然咱们……” 王屿这边还没答话，那边旱情就开始感慨起来，“好家伙，果然老板就是老板，连别墅都提上日程了。” 杜远翻了个白眼，“边城的别墅还没有帝都一套商品房值钱。韩老板，你可别寒碜我们了。” 说完话题一转，冲王屿说道：“那老板也有点意思。早些年很是折腾下来了一些家产，所以买的别墅是那种双拼别墅。他把双拼的两间全都买了下来。当初可能是打算以后跟小辈们分家不分屋，相互也能有个照应。不过后来，人算不如天算，离婚的时候，进行财产分割，公婆两个一人一半，低头不见抬头生厌，所以干脆两间全部都挂出来卖了省麻烦。” 话说到这里，王屿立刻明白了杜远的意思。 现在他们这一大群人，还有什么是比这样的住宅环境更适合的。 既独立又方便。怎么看怎么不错。 “还等什么？什么时候方便能去实地看看？”王屿听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远笑着说道：“随时可以。房东那边也想找机会抓紧处理干净。离婚的没几个是和平分手，大都希望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最开始那边是希望我能帮忙找几个有意向又有实力的老板，没想到身边这就有一个现成的。” 韩青忍不住打断两人的商业互吹，“那两位老板，咱们现在是去姐告看店还是去看大别野？” 王屿毫不犹豫更改了行程，“先去看看大别野。店面有老杜，去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来。” 杜远笑起来，“连偷懒都说得让人无话可说，果然还得是你。既然如此，咱么先去看看别墅也行，别墅离咱们更近一些。” 韩青明显也是对别墅更感兴趣，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让人惦记的。 像是生怕王屿反悔，连声催促着他赶紧走，先去看了别墅再说别的。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三人身边，杜远率先坐上副驾驶座，报出地址，朝别墅出发。 那地方距离贺闷村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复杂的关系 虽然是不久之前的事，可这会儿再回头去看，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一个恍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虎哥的问题。 可能是没得到王屿的回答，虎哥在电话里面又喊了几声。 王屿这才连忙回答道：“我什么时间都方便，在什么地方？需要我现在就到场吗？” 虎哥笑起来，“拿到也没那么着急。我就是先跟你打个招呼。这样，你等我后面的通知，快则明天，迟则两三日，你看怎么样？” 王屿当然表示没问题。 虎哥还是进一步解释道：“料子都已经来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清点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老板这次帮了大忙，于情于理我都要认真帮你清点好了再交接给你。” 虽然王屿觉得虎哥言重了，但他当真是对这次的料子一无所知。 真要是交给自己都不一定能点出什么结果，所以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又跟虎哥寒暄了几句，虎哥表示后面等忙过这段时间，让王屿赏脸，他做动，喊上向远峰一起好好喝一场。 王屿敬谢不敏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听到话音的杜远忙问是什么情况。 王屿笑着表示，让杜远等着，后面将会有大波料子填充他们的货源。 原本应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丝乌云笼罩在杜远的心头。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不过多思无益，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做。 解决完眼前的事再说。 所以继续带着王屿韩青朝前走。 走到近前，已经有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人等在那里。 杜远看上去有些意外，快走了两步，“程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 被叫做程老板的男人笑着说道：“刚好我就在附近办事。你来的突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比我更方便，就干脆自己过来了。” 看样子，这就是这双拼别墅的主人之一。 只不过，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并不像什么大富大贵的人物。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王屿给强行摁了下去。 边城这种地方，暴发户多，大多数人都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所以恨不能头顶着暴发户三个人就出门。 但也不代表这里就没有那种懂得韬光养晦的人物。 所以并不能以貌取人。 男人打开别墅的院门，“具体情况杜老板都知道。要是还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也行。” 王屿连忙问道：“不知道程老板准备什么价位出手？” 程老板看了一眼杜远。 就听到他说：“程老板但说无妨，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不存在其他问题。” 见他这么说，程老板才继续说道：“双拼一边的价格是三百八十平，出手单价是五千五。两边一起的话，一平方还可以让个五百，也就不到四百万。价格还是很划算的。” 但看这个价格的确还不错，不过结合这个位置来看，并不能算便宜。 王屿没着急表态，在经过程老板的首肯之后，在别墅院子里面随意溜达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杜远说的没错。 作为现在他们的状况来说，在没有比现在这个别墅更合适的所在了。 闹中取静，虽然距离主城区稍有些远，不过边城本来就不大，远也只是相对的。 只要有个代步工具，像是距离这样的问题立刻便迎刃而解。 所以问题不大。 别墅是三层的楼，二楼跟三楼可以住人，一楼是公共会客区域。 院子被分割成两边，但王屿研究了一下，可以开个门，也可以直接将隔断拆除，这样两家就完全可以边城一户。 当温老人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一老一小，真要是单独生活，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也有违王屿当初带他们出来的初衷。 生存环境变好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能让当温老人安度晚年，并让敏敏在享受到更好的教育条件同时，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 而不是把他们带出来就丢在一边，任由其自生自灭。 但是毕竟没有相同的生活环境，真要是住在一个套内一百平左右的狭小空间，难免要面临文化差异带来的摩擦。 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王屿当初带他们远离故土的初衷。 这个院子其实就很不错，亲近中又带着几分独立。 可以互不打扰也可以亲密无间。 因为这一点，倒也值得为此多付出点金钱的代价。 三百八十万。 王屿转身将杜远招了过来，“这边当温大叔的账上有多少钱？” 杜远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差不多五百万左右。” 那倒是够了。 佤城市场那边的情况，虽然本身并不复杂，可结合王屿现如今的情况，却多多少少有些错综复杂。 王屿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出面，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到佤城那边。 哪怕是资金的流向也尽量不要有交集。 所以想了想，最后跟杜远说道：“这边可以。如果那笔钱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先行垫付这边的费用。回头方便的时候，我再从佤城那边调剂。” 杜远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表示这方面完全没问题。 原本当温老人那些钱，杜远单独存起来就是担心有朝一日出现什么变故的时候，不至于连这笔钱都搭进去。 如今既然是王屿的安排，自然是没问题。 这只是初步意向，杜远知道。 究竟能不能最终拍板，还是要王屿的最终决定。 后面，王屿就已经不满足在院子里瞎转悠了。 程老板大约也是看王屿确实有了购买意向，主动邀请进去别墅里面看看。 说当初是打算要自己家住的，所以水电方面都已经完全做好了。 虽然硬装并没全部做完，但也就剩一些最表层的工序。 刷墙铺砖装门打柜子也就是了。 王屿进去像模像样的转起来。 程老板又适时表示，楼下还有一层地下室，就算是送的，只要痛快成交，这些都好说。 从房间里面出来，王屿就冲杜远表示就这里了，克可以着手安排相关事宜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边唯一的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说买就买 于是王屿示意杜远稍后再说，先将此间事情处理好，后面回去大把的机会讨论这个问题。 杜远头点的飞快，转头就去跟程老板讨论相关事宜去了。 韩青瞠目结舌的看着王屿这一番操作。 虽说边城的房价的确不高，但总价好歹也是几百万的东西，这说买就买的气势，跟在菜市场买白菜没多大区别。 他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劝说一下王屿三思。 杜远跟程老板没沟通太长时间，就冲王屿点了点头示意搞定。 其实也看得出来，这程老板的日子大概率过的也没那么滋润。 如今不动产变现，手上捏着将近四百万，不管怎么分配都比跟前妻住到一起的房子强多了。 大家各取所需就好。 甚至还主动跟王屿商量，说自己现在就在干装修，要是王屿他们有相关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打听过后才知道，这程老板自从哥哥去世之后，就心灰意冷，远离了赌石的圈子，转头开始经营起了装修公司。 王屿现在的诉求就是尽快入住，找谁也是找，看眼前这程老板倒也算得上是个实在人。 要是真能做到一条龙，倒也省了自己的麻烦。 于是当场拍板，就这么定了。 房款留个尾巴，等后面装修结束之后，一起付清。 这样也算能起到一个制约作用。 程老板在这方面倒也比较好说话，可能是感念王屿真将装修事宜交给自己，所以并没计较这个付款方式，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并且表示因前期那些改造项目已经完成，剩下的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就能竣工。 王屿点点头，对这个时效也表示相当满意。 比起那些别墅的装修时间以年为单位，这两三个月属实算不上什么。 杜远甚至还联系了一个房产中介，带着正式的合同赶了过来。 在中介跟程老板那边讲解合同的时候，杜远走到王屿身边问过户问题。 王屿想也没想，表示既然是全款不存在首付以及利息比例的问题，所以直接全部过户到杜远的名下即可。 他现在跟骠国以及边城一些人之间的矛盾有日益加剧的风险，在本地的资产过多，一旦被盯上，说不定要惹出些什么麻烦。 房子有人就是家，家就是用来居住的避风港，要是因为自己掺和进去的这些事闹出动静，有违王屿买下这套房子的初衷。 杜远短暂错愕过后，也不矫情的点了点头。 王屿就一个要求，除了当温老人跟敏敏住的那边之外，另外半边别墅，直接装修成商住两用的场所。 三楼住人绰绰有余，一楼二楼干脆整成现在流行的那种工作室。 他们现在在姐告那边的中介店是以原石为主，想要追求利润最大化，还是要抓牢从原石到成品的每一个步骤。 工作室就用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杜远表示自己怎么都行，一切全凭王屿安排。 事情一切都进行的顺理成章。 至少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几人还在就别墅问题展开讨论的时候，王屿的电话响了，粘不住寂寞的向远峰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王屿在哪呢。 回来之后就跟撒了欢的兔子一样，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王屿刚刚表明他们这会让在干的事，向远峰就撂下一句“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原本都已经进行到卫尾声的买房行动，瞬间又因为他的参与而不得不继续下去。 程老板便趁着这个机会，跟王屿了解了一下他装修风格的诉求。 王屿其实没什么要求，总结出来一句话就是轻装修重装饰。 所以程老板那边的装修队完全不存在什么设计压力，水电都已经搞定，门窗以及厨卫的墙砖也都铺好了。就连地面找平都做完了。 剩下的无外乎就是吊顶、墙面以及地面这些了。 这么想想这个单价也不觉得有多高了，毕竟节省下来的时间成本，也是钱。 向远峰听闻他们在买房子，脚底下就跟踩着风火轮一样急吼吼窜了过来。 得知已经尘埃落定，他的惊诧并不比韩青少。 “你们这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吧？之前我可是一点都没听王屿说过有这方面打算。” 别说他了，就连王屿自己也没想过这方面需求。 要不是杜远提醒，加上当温老人那边的确也应该落实安排，王屿还能在那个小院子里住上几年。 顺着一圈转下来，就连一向挑剔的向远峰也忍不住频频点头，“这地方的确不错，你们这个规划也能大大提高利用率。这里虽然距离市区不算近，但好处是靠近高速路口，对于外来的商来说，反而更加便捷。” 杜远熊哲打趣，“你当我们是你们向氏翡翠呢，我们哪有那么多的外地客商……” 话没说完，就被向远峰勾住脖子，“你是不是不准备带我玩？我告诉你，咱们可是一个Team！你还有没有第一丁点儿的团队概念了？分什么你的我的？以后我搬过来办公。咱们的成品就放在一起运作，打击各站一份儿，省人力成本。” 他说的是云淡风轻，听上去就好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菜一样稀松平常。 但王屿却知道，如果这么操作的话，自己跟杜远这边沾了他多大的光。 向家的翡翠生意向来分原石跟成品两个方面，两手一起抓并且抓的很好。 两方面都相当成熟。 源头方面，有他们向家的原石打底，性价比方面不存在一丁点儿的争议。 出货方面，向云华经手打理的这些年，也经营的很好。 积攒了一大批实力不俗的各地分销老板。 如今向云华结婚在即，人未来又远在魔都，向家那些生意势必是要交还给向远峰的。 这些都是拿来就直接能用的。 怎么不必他们几个慢慢摸索，绕着弯路发展客源强多了。 怎么看怎么都是他们几个沾光。 王屿还想说点什么，杜远却第一时间坏笑着答应下来，就差跟向远峰勾勾小手，反悔是小狗。 见他们两个畅想的热火朝天，王屿索性也就不再给他们添堵。 毕竟大家一路走到现在，已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有钱任性 一旁的韩青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什么情况王老板？看上去倒像是不熟似的。” 他说的还真是没什么大毛病。 王屿笑起来，“还真是被韩老板给说中了。太长时间没回来，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又说不上多熟。” 韩青忍不住笑起来，还不忘顺势又打趣了几句。 “到了。”杜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笑闹。 店面的位置当初是王屿亲自选出来的，所以位置并不陌生，只是对着杜远开门的动作，里面满满当当的货冲击着王屿的视觉神经。 “好家伙，你可真行。属仓鼠的吗？攒了这么多货？” 王屿忍不住惊叹起来。 杜远笑起来，“这件事我怕还真不敢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都是你安排小哥那边一趟趟运送过来的。” 王屿知道杜远说的是哥丹觉。 点点头问道：“他最近怎么样？效率可还行？” 杜远的笑容有些难以形容，“那可是太行了。导致我火烧眉毛一样的拼了老命的往外推销。还好你介绍的那些老板们给力……”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店里面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几大本账本，摊开来摆在桌子上，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板请过目。” 王屿笑着捶了他一下，“差不多行了。这些东西你让我看我也看不明白。你就别为难我了。” 即便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在这样的时候，也应该注意避嫌。 王屿心里有数，红线绝对不能碰。 即便杜远不介意，他也绝对不会去触碰。 杜远显然很快也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张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摇摇头，“那就等你想看的时候再说吧。” 韩青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着满屋子的原石，不停的感慨，“两位老板， 你们都这么多存活了，干什么还要跟奔波在一？我要是你们，打死我也不会出去遭那份罪……” 随着他的话音，王屿走马观花浏览了一下店里的铺货量。 数量看上去的确可圈可点。 杜远的确也是费心了。 几人就开门这么一会儿，门口就探进来一个脑袋，“今天怎么下午也开门了？下午到新货？都是老客户了，老板通融通融呗？先给我看一眼？” 杜远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今天只是过来店里拿点东西。凑巧罢了。” 然而来人根本不信，探头探脑的在店里左顾右盼， 不管杜远说什么他就是不走。 看样子，也应该的确是个老客户，杜远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赶人。 只能让开身子，示意自己所言非虚。 “老板，都在边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该不会是给这位老板来开小灶的吧？我跟你说，我……” 男人絮絮叨叨起来，中心思想就一个，不给他看料子就别打打发他走人。 杜远被这男人的执着给弄得有些心烦，指着王屿正准备介绍他的身份时，却看到王屿微不可察的冲自己摇了摇头。 他瞬间醒悟过来。 当初自己将店面对外的一应名头明面上全部转给当温老人位的就是将他们这些边缘人物全部分割出去，这会儿要是又把王屿扯进来，前面做的岂不是成了无用功。 想到这里，杜远只想给自己脑门上来一巴掌。 但是男人一时半会儿完全没有走的意思，杜远无奈，为了免得多生事端，只能将之前一些没有放出来过的料子给男人过目。 这才算是暂时拜托了纠缠。 只是没想到，男人自己看还不过瘾，更是眼疾手快地打出去一通电话。 又喊了几个朋友过来。 这下一时半会儿三个人谁也没想走了。 趁着韩青跟杜远在店门口抽烟的空， 王屿嘱咐杜远，这段时间密切关注一下吴晓或者章禅那边的动静。 杜远有些好奇地问缘由。 还好韩青将情况大致复述了一遍，听的杜远直皱眉。 “现在吴晓也是飘了。这种事也要上赶着去凑热闹。章家的墙角岂是那么好撬的。” 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道：“我让周振多留意一下。真要是有什么情况，咱们也能及时知道。好歹相识一场……” 王屿见杜远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没再继续多说。 倒是杜远，看起来并不是立刻中止这个话题，他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吃完饭，我带你们去市场上溜达溜达，你就知道市场这段时间的变化有多大。” 王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不过心里并没多当回事。 杜远跟韩青抽完一支烟的时间，王屿无意中听到店里面那几个看原石的老板的交谈声。 “实在不行别勉强。料子这种东西，勉强拿回去十切九垮。” “不行，晚上咱们去‘白色鸟’看看。那里面也有不少好东西。价格商量的余地也大……” “那些个主播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看见就烦。”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杜老板这边都没有符合他要求的原石，别的老板那边就更悬了。也就是那白色鸟里面还有点希望。你觉得呢？” 最开始来的那个老板终于像是被说服了一般，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先过去碰碰运气再说别的吧。” 说完，还不忘抬起头来问杜远，“杜老板，你这什么时候还能来料子？我这有老板找料子找的着急。” 杜远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王屿率先说道：“刚才我听杜老板打电话，好像明后天会有大批量的料子到边城。几位老板要是其他地方没有收获的话，倒是不妨到时候再过来看看。” 几人脸上均是一喜，“好！那咱们可就说好了。明天我们再来！” 说完这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目送几人走后，杜远说道：“你也是。这些人每个都想走后门。 你今天成全了一个，明天就有大把的来问你。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王屿没怎么当回事，挥了挥手，“咱们开店做生意位的是赚钱。蒙包料这种模式，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饥饿营销伴随着人们的捡漏心理。这些都是手段，咱们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二手车 他要是这么说的话，王屿也不介意能蹭一蹭他的越野。 向远峰说完之后，立刻补充道，“我觉得上次吴晓开的那辆商务就不错。你们意下如何？要是觉得可以的话，要不咱们干脆就一步到位得了。” 说完，像是担心不能顺利说服他们，又开始了循循善诱，“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最开始图省钱，买的那些便宜货，是不是最后都是白白花了钱？尤其是像车这种东西，落地就贬值。更是没必要去走那些弯路。” 他这话的本意当然就是撺掇王屿直接上保姆车。 但听在王屿耳朵里却产生了完全不一样的感悟。 “我觉得老向说的没什么不对。买新车落地就贬值，要不然咱们去二手车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二手保姆车？” 这么一来，既不用担心落地就贬值的问题，也不用担心超预算。 简直怎么看怎么划算。 向远峰满头都是黑线。 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这又不是找老婆，新车跟二手还不是一样开。 况且找什么二手车，看不起谁。 谁身边还扒拉不出来一个卖二手车的伙计了。 到时候找个成色新一些的，到手再稍稍处理一下，谁能看出来是几手。 想到这里，向远峰立刻主动请缨，“我现在打个电话，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就能把边城的二手车库存查个底儿掉。” 说完，就走到一边开始打起了电话。 几人说话的功夫，展厅里走出来一个穿着修身正装短裙的美女。 这要不是在车行看到，在路上遇到只怕是会以为是空姐。 “几位老板，想看看什么车？我可以全程为几位做最权威的介绍。” 她不光人长得好看，说话也极为动听。 虽然在场的没有好色之徒，但男人天生的保护欲还是让他们无法轻易开口拒绝这种姑娘的啊ing求。 所以，等一旁的向远峰打完电话，就发现原地已经不见其余众人。 都被那卖车的中介姑娘给带进去展厅里面看车去了。 这要是放在平常，向远峰也不介意给这姑娘完成一下到店的人数任务。 可惜，刚才买二手车那个伙计，说还真能给联系到一辆各方面都不错的奔驰保姆。 要是他们确定这会儿能赶过去看，他就当场联系。 向远峰这种一会儿等不了一会儿的性子，当然是巴不得越快越好，所以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下来。 结果金主被别人拉走了。 向远峰连忙冲进去，准备将王屿等人 抢出来。 结果就连他这样的情场浪子，都险些折进这温言软语中。 那姑娘跟平常见到的那些做销售的姑娘有很大的区别，话不算多， 但每一句都说在点子上。 他们展厅里卖的车算不上豪车，也就是寻常十几万的代步工具。 但不管是气质还是谈吐，以及专业程度，都无可挑剔。 向远峰偷偷问王屿，是不是也觉得这姑娘不错。 还被王屿误会，以为他吃着万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向远峰最后没好气的说道：“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能不能暂时抛开男女之别来看待问题？我是说……你不觉得咱们的成品工作室，就缺一个像这样的人才吗？” 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 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就像两个色狼，盯着人家姑娘不错眼的瞧。 很快就被对方给发现了，这要不是不能得罪客户，估计当场就落跑了。 最后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连杜远都看不下去了，“你们看车就看车，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 然而非但没人回答他，向远峰甚至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将将姑娘请到一边，不知道小声说什么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姑娘的神态已经从容了许多。 “那我们就先走了。后面保持联系，” 向远峰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出门之后，杜远表示相当好奇，毫不避讳的问向远峰刚才跟姑娘说什么了。 向远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故意说道：“我是觉得你看我们都成双成对，担心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所以帮你物色了这么一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你觉得还满意吗？” 话音刚落，就差点被杜远给收拾了。 一天天的没有个正形。 几个人跟着向远峰钻进车子，跟着他往目的地赶去。 说实话那地方距离中午那会儿看别墅的地方不远，合着今天一整天都在围绕着这一亩三分地打转。 二手车市场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里面看上去虽然不能说破烂，却也着实算不上堂皇。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黑瘦小的中年男人。 看到向远峰的车子就飞快地迎了上来，伸手指挥着将几人引到他ing车的地方。 然后在 驾驶座那边等着向远峰下车之后，热情的跟他寒暄着。 之前向远峰一直称呼此人伙计，所以王屿想当然的以为岁数跟他们差不多。 结果这会儿见面了发现叫叔叔都不为过，顿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叫人也不是不叫人更不是。 显得有些尴尬。 向远峰很快解释道：“我们属于是忘年交。就跟杜远跟孙叔的交情差不多，大家都是我朋友，那自然是跟我称呼一致。” 要不然岂不是差了辈分。 于是连忙跟着向远峰喊了一声“春雷哥”，这才算是走了那个过场。 在春雷哥的带领下，几人朝着停车场深处走去。 “这车子前主人也是做原石的一个老板。现在生意红火的很，所以酒吧车子给换了。这车子之前一直都有专门的司机，不管是开车还是保养，都做得很到位。那司机也是一个老实人。你们知道给别人开车这种事，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车子没暗病，就连整车的车漆都是原装的。” 春雷哥一边走，一边跟他们交待着这辆车子的情况。 场地很大，加上他们边走边说边抽烟，所以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车子面前。 一辆黑色的巨无霸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路上看的时候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久别归来市场已变 虽然这很大可能是韩青的错觉，但王屿没说。 毕竟要是把自己放到这样一个环境当中去，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落差。 王屿觉得两人只不过是闲聊了很短一会儿，结果就被告知那边向远峰跟杜远已经将车子的事给敲定了。 王屿：“……” 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感觉就好像原本一无所有的人，突然之间有了车有了房。 就是做梦都没这会儿这么迅速。 情绪一时间有些激动，甚至都忘记问杜远跟向远峰多少钱搞定的。 剩下的手续春雷哥说给他一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全权搞定。 甚至还贴心的询问杜远，要是这两天需要代步工具，可以先从他手上那些代售二手车里随便选一辆。 他这当然是看在向远峰的面子上跟其余几人客气，王屿杜远也当然不会拿着他的客气当随便。 何况真要是有什么用，向远峰的车子也完全可以抽调。 推来让去几个来回，也就过去了。 折腾完这一大通，时间已经无限趋近晚饭时间。 最早开始叫嚣的又是向远峰，口口声声长时间都没吃好，今天好不容易回了边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边城口味家常菜。 王屿虽然不想扫了他兴致，却还是不得不提醒他，今晚这顿饭是当温大叔下厨。 想想当温大叔的来历出处，就不难预见他做出来的菜是什么口味。 向远峰的脸垮了短暂的瞬间，很快就再次生龙活虎精神头十足，“酒不醉人人自醉。饭不合胃也无妨。今天对咱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大喜日子。管他的呢，吃什么都好。对了，我知道一个寨子酿的米酒挺不错。现在就去打酒，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杜远就说道：“要不然，你告诉我地方我们去打酒，你把车子开回家停，然后打车过来。这样喝的才痛快。” 边城再怎么看似繁荣，终究是边陲之地，很多配套的设施跟行业都不算健全。 像代驾这种行业，至少那会儿边城就没有。 所以向远峰想了想之后，也没找出反驳杜远的立足点。 不过他的行为更直接，干脆直接将车子丢在了春雷哥这边的二手车市场。 表示等明天自己酒醒了再来开车 。 还不忘给陶秀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今晚在小院吃家常饭。 一旁的春雷哥感慨道：“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关系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对了，你们看直播吗？” 面对他没头没脑的话，向远峰疑惑的点了点头，“怎么春雷哥现在对赌石也开始感兴趣了？” 春雷哥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今晚这场直播据说声势相当浩大。还挣了什么镇店之宝。也是刚才听你们说起来，我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来。既然你们做的就是这一行，看看总归没坏处。毕竟风声都吹到我们这些外行人这了。应该算的上你们这一行的盛事了吧……” 面对他的好意，向远峰连忙表示了感谢。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吴晓妥妥的是要显摆自己从石寨村长那边得到的那块老料子。 为此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要是不赶紧将这些噱头变现或者转换成能够变现的生产力，只怕他后面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不过，既然知道了，今晚看看倒也无妨。 用向远峰的话来说，就当是酒后助兴的小节目。 说到吴晓，还真让王屿响起来不能忽视的一个问题 。 杜远不是说好了今晚吃过晚饭之后，要带自己看看如今的市场行情吗？ 还要去看什么百灵鸟？ 王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百色鸟供应链的名字都记错了。 不过他很识趣的没说话。 都不用想，自己一开口都能想到向远峰会说出什么话来。 “什么事情去看不行？市场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了。” “明天去看也是一样的，一晚上时间能有什么大的变化。” 诸如此类。 算了，其实这么想想夜市这么个道理。 今晚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明天也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今天一天花出去这么多钱， 跟王屿一直以来的低物欲理念相违背，要是不能抓紧时间考察完市场，然后快读进入状态，开启赚钱模式，总让王屿觉得有些没有安全感。 跟春雷哥道别，几人分头行动。 杜远带着韩青先行一步返回小院，看看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地方。 王屿则是跟着向远峰打了个车去附近寨子打米酒。 当温老人也没什么爱好，唯二的爱好就是抽水烟筒加喝两口。 所以听向远峰说在这寨子的酒水好喝，王屿想也没想打了二十公斤回去放着慢慢喝。 虽然很多人都会说抽烟喝酒有害健康，但在王屿的认知中，人在还能蹦还能跳还能呼吸以及微笑的时候，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就去做。 人生就那几十年的光景，生活中已经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住，要是连吃吃喝喝都要预判会不会造成几十年后的痛楚 ，那人活得未免也太过痛苦。 所以在这些方面，王屿主打的就是一个遵从本心。 两人提着米酒费劲的赶回小院，成功的堵住了当温老人准备数落他们的嘴。 毕竟大家都各就各位，就差他们俩就能开席了。 不过，看在他们带回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酒水，当温老人立刻没有原则的决定原谅他们。 今晚的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 这还是在当温老人有意拦着的情况下，要不然估计今晚这酒都剩不下多少。 一群人都是动不动就要求他少喝两口，好不容易回来一个支持他习惯的，把酒都给准备好了。 这要是一鼓作气就被喝光了，下次王屿会不会变节还是个未知数。 要是被同化了，以后喝酒真就只能偷着喝了。 就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屿精神清醒的掏出了手机。 时间现实现在即将晚上九点。 这正是直播间开始活跃的时候， 王屿准备准备看看吴晓今晚准备怎么造势。 结果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张玲一个人，播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一片狼藉的直播间 很快手机屏幕的画面就开始凌乱起来。 任凭王屿几人想钻进去，都看不分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出事了。 王屿有些着急，甚至忘了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劈手夺过韩青手上的手机，目不转睛的看起来。 倒不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主要是眼前这情况事发突然，对吴晓的担心下意识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直播间的音响出了问题，直播间的画面变成了无声的，直播的手机应该也掉到了地上，这会儿只能看到时不时有脚走来走去。 “我知道吴晓他们直播间的位置。咱们……要不要赶过去看看？” 杜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开口问道。 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王屿长时间思考， 他点点头连忙说道：“走。咱们赶过去看看。” 事发突然，他心里全是担心。 加上酒后脑筋反应迟钝，早就把先前跟吴晓之间的不愉快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在杜远的带领下，众人飞快地朝着周边走去。 据杜远所说，吴晓的直播间还好就在不远处。 距离直播基地步行大约只有十分钟左右脚程。 他们心里担心，一路小跑，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抵达了现场。 人还没进门，就先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声， 等到他们破门而入，还没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就被里面冲出来的人立刻给撞懵了。 毕竟是刚刚喝了不少酒的人，不管是行动力还是反应能力都较之寻常要弱不少。 等反应过来，那几个人早已经跑没影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追，重点还是要放在直播间的人身上。 入目所及第一眼就看到张玲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痛苦。 王屿一下想起她现在怀着身孕，顾不得别人，连忙冲张玲冲过去。 “怎么样？没事吧？吴晓呢？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王屿一连串的问题问过去。 然而张玲一个问题都顾不上回答，额头上冒着黄豆大的汗珠，一把抓住王屿，“快送我去医院……” 事态紧急，王屿压根也顾不上说其他的，连忙将张玲公主抱起。 好家伙，差点没把老腰给折在当场。 电视上看着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实际做起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王屿心里有数，自己这样的臂力压根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张玲现如今的情况，要是被自己丢下去那绝对当场晕死过去不行。 这可把王屿给为难坏了。 就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韩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大约是看穿了王屿的为难之处，伸手将张玲接了过来。“你快去打车，我来照应她。” 王屿看他一脸从容，连忙按照他说的去做。 还好很快就开过来一辆空车。 然而看到后面的张玲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即将停在王屿身边的车子连忙又马不停蹄一脚油门开走了。 这让毫无心理准备的王屿当即傻眼了。 完全看不明白司机这是什么擦欧总。 韩青连忙冲王屿喊道：“别打车了，下一次看到空车直接去拦。” 王屿竟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拦车跟打车的区别。 后面看到有空的出租车开过来，先是招手将司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看到对方朝这边开过来，整个人站在车头位置将去路彻底挡住之后，韩青这才敢抱着张玲走过来。 在司机哀怨的目光中，坐进了车子。 甚至不用王屿开口问，司机直接开口问他们要去哪家医院。 这方面王玉也不懂，就说距离最近的。 于是司机将他们送到了中心医院。 韩青很是勇猛，下车这段路全靠他一双手臂将人稳稳当当的送上了抢救室。 虽然情况并不明朗，但想想也知道必然是跟张令肚子里面的宝宝有关。 王屿跟韩青磕磕巴巴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个差不多。 剩下的就只能依靠医生的本事还有张玲的造化了。 在外面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焦躁难安。 亏韩青提醒，向远峰才想起来跟吴晓打电话，将张玲的情况跟他汇报一番。 然而没想到的是，吴晓的电压根打不通。 也不知道是看自己打过去的不肯接，还是真的没有听到。 刚才兵荒马乱的，直播间里究竟有没有无效的身影，王屿也压根没来得及注意。 、想到这些，王屿也才想起来，自己跟吴晓之前的嫌隙。 又让韩青用他的手机给吴晓拨了过去。 这一次倒是的确打通了。 韩青挂断电话跟王屿表示五小说他马上赶过来。 据韩青感觉，好像吴晓还不清楚直播间里发生的事。 不过直到他马上就来就好，王屿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顿时轻松了不少。 酒意已经消散了大半，这会儿业务有闲心跟韩青唠起嗑来。 “韩老板，你这臂力不错，是不是练过？” 韩青如实点了点头，“不错，之前在帝都的时候一直有去健身房的习惯。” 难怪，这练过的人跟没有锻炼过的人，在这种时候就看出来差距了。 王屿才刚刚点了点头，就听韩青说道：“王老板，我看你刚才就虚的很，要不是发现你刚才走路直打摆子，我还发现不了。” 王屿被韩青这番话说的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 被当众看穿自己体力不济的事实真相，还被当面说脸上，王屿就算是喝了酒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干笑了两声，说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去找健身房有针对性的锻炼一下。 说到这个话题，韩青可就当真来了精神。 开始当场给王屿科普，健身的必要性，以及如何选择健身房。 这是王屿等人等的最尴尬的一次，还很好吴晓来的够快，要不然他可真就无地自容了。 吴晓匆匆冲进来的时候，正好跟医生差不多同一时间。 看到医生，他也顾不得关心王屿跟韩青，连忙问医生究竟是什么情况。 好在医生说只是动了胎气，没什么大问题。 刚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见世面 王屿一想，这个时候倒似乎是没有比周振更合适的人选。 这次回来唯一没见到的人也就是周振一个。 便催着杜远先赶紧跟周振取得联系，让他赶过来看看情况。 以现在的关系，他们是不方便继续留下，但周振没问题。 杜远第一时间安排完这件事，并且跟周振约了找个时间给王屿向远峰接风洗尘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跟王屿表示周振马上就会赶过来。 到时候真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事，会及时跟他们通气的，让王屿不要担心。 对于杜远的说法，向远峰表示嗤之以鼻。 说王屿就是烂好人当多了，才会这样。杜远不但不帮他摆脱这个“恶习”，还处处惯着顺着他。 杜远就开始跟向远峰摆事实讲道理，说这种不能算是烂好人，而是看在曾经感情的份上。 人跟动物的区别之一，就是会被一些往事牵绊。 向远峰是完全不理解这种。 在他的的概念里，其他的什么事都好说，吴晓这种行为说白了在某些意义上就是一种背叛。 对于这样的人，谈什么往日情分，都是荒诞可笑的。 虽然感觉已经是清醒了，但其实身体内残留的那些酒精含量，还是让他们每一个都变得很是健谈，并且都坚持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最正确的。 他们两个人自己辩论还不算，还强烈要求王屿跟韩青站队。 王屿刚才就被向远峰划分到跟韩青一个阵营当中去了，这会儿就算为了照顾情绪站向远峰，只怕也会被他揶揄虚伪。 索性就遂了他的心意，跟杜远成了队友。 至于韩青，这会让他心里怎么看这件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持两方人数对等，所以自动成了向远峰那方的人马。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走在路上一边高谈阔论，一边试图说服对方。 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这要是清醒的时候看到一定会觉得丢尽了老脸，不过这会儿倒是一副沉浸式的投入状态。 几人晃晃悠悠很快就走回了直播基地。 杜远站在大门处朝里面探头探脑观察了一会人，说道：“这会儿应该里面还有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没等王屿回答，韩青就回答道：’咱们来的目的不i就是为这吗？既然还有人，那当然要进去看看了。“ 见他这么说，杜远就一马当先率先朝里面走去。 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进门的时候，王屿看到这家直播基地的名字叫做”样样好“。 这三个字，在滇省的酒文化中必不可少。 基本上不知道说什么祝酒词的时候，带上这三个字保证不会出毛病。 用来给一个直播基地取名字，倒也新鲜有趣。 走过一条并不长的露天通道，直接进到直播基地的大棚里。 里面很大，跟市场的布局差不多。 只不过在这里的不是摆摊也不是货主，而是一个个以柜台为单位的直播间。 这个时间段还有很多直播间在运作。 那些个主播大约是觉得距离头顶的灯光太远，以至于不方便他们在直播间展现出成品最好的一面表现，所以干脆伴着一个小桌子跟凳子，坐在柜台上面进行直播。 头顶上就是市场的灯光，直晃晃的打在那些经营水润的挂件上，平白多添了几分灵动的韵味。 与此同时，不光是主播高高耸立，跟她一道的还有不少于三名“气氛组”成员。 他们或站或坐，围在主播身边，每每成交一单，有人欢呼也有人鼓掌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专人负责放礼花。 就是那种细长筒状，双手扭握能够喷射出彩色纸条的那种礼花。 直接将气氛拉满。 开口闭口就是“尊贵的直播间粉丝”。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避免尴尬的。 每个摊位前的头顶上还贴着纸，上面用鸡肠子一般的骠国文字还有汉字写的双语提词。 诸如，“不行不行，太低了。再加点！”、“这个价格不能卖！” …… 还有很多摊位前张贴着招聘启事。 这里招聘的可不是主播也不是气氛组，招聘的是骠国演员。 酬劳分的很详细，会说国语的一天五百，不会说国语的一天二三百。 据说直播间的招聘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雇佣骠国人的行情。 以前那种工地上的小工，一个骠国人一天大约一百国币左右就有大把的人抢着干。 现在涨到二百都招不到人。 毕竟只需要在直播间演演戏，照着台词剧本说几句话，就有大把的钞票入袋。 傻子才会愿意去头顶烈日在工地上当小工。 直播基地多舒服，虽然没有空调，可至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进门之后的韩青，基本上嘴里就只会念叨一句话，“好家伙！” 走不几步路就会感慨一句，显得很是震惊。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向远峰也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走的时候市场明明还不是眼前的光景，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有这么翻天覆地的改变，也实在是让王屿感慨万千。 仿佛自己坐上了时空穿梭机，飞到了多少年之后的边城。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现如今边城这边的市场变化是真的太大了。整个销售模式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之前都是直播间来求爷爷告奶奶，央求货主借货给他们拿回去播。现在也变了，已经是货主们求爷爷告奶奶，求着让直播间把自己的货拿进去卖。” 杜远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一下变成市场现如今的种种变化。 “那像咱们这种做原石的，有专门的原石直播间吗？我看这边这些还在直播的基本上都是以成品为主？”向远峰问出自己的疑惑。 杜远点点头，“做原石直播的那种氛围就更劲爆了。他们一般不会在这种基地上播。因为会互相干扰，他们多半都是有自己的场地，直接主场作战，怎么折腾也没人管。” 王屿点点头，问道：“你有相熟的原石直播间吗？” 杜远咧嘴一笑，“看不起谁？咱们做原石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股东有三 杜远回答道：”一开始他家老太太说的是挺吓人的。那意思就跟他家老爷子马上就要不行了似的。冯洋下的当天就订了机票赶回去。结果后来跟我打电话说是他家老太太给他安排了相亲。担心他不肯回去，这才出此下策。“ 王屿哭笑不得。 为了相亲真是使出浑身解数。 不过只要家里没事，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杜远紧接着说道：“不过这冯洋也是个人才，人会了鲁省，直播倒是一点也没耽搁。手边没货卖，就直播探店老家那边的玉器店。也能很受欢迎。据说现在很多老板们都在排着队跟他约时间。现在直播宣传的效果也很迅速，是其他渠道比不了的。”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他知道你们今天回来，还说要跟你们视频通话来着……” 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从上面找到直播间入口点进去。 果然发现冯洋正在激情四射的做直播。 “难怪没动静，还在播着呢……” 杜远冲王屿晃了晃手机。 这工作热情可以说相当可以了。 半夜三更还在直播。 王屿探头看了看直播间的人数，观看人数六位数。 算得上头部直播间了。 难怪现在那些老板们排队邀请。 点点头，王屿问杜远，“这种观看量现在在边城属于什么段位？” 杜远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中肯的说道：“算比较靠前的。主要是咱们的原石直播跟他们那些人路数不同。所以在直播间蹲着看门道的不少，冲销量的话，跟他们那种没法比。” 冯洋跟曲鹏的直播，王屿没少见识。 跟眼前这个院子里撕心裂肺的直播风格的确有很大差异。 所以结果有差异也属正常。 当一个新兴行业进入全盛时期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抱着赚一波快钱就抽身而退的想法，所以行业里鱼龙混杂的情况数不胜数。 这张行为不能说错，但有限的时间里将利润放在第一位， 必然是以牺牲其他一些东西为代价的。 既然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线，就不能这山看着那山高。 王屿收回注意力，看着眼前的直播间，问杜远，“冯洋自己一个直播间不能支撑咱们的货吗？” 杜远说道：“倒也不是。但每个直播间的受众群体都是不一样的。送过来的原石都是直播间里卖不出去的那种。这边卖的倒还不错……” 向远峰在一旁起哄，“你们就没想着帮我清清仓？” 杜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店里哪些老货都是行家货，市面上抢破头，还用得着清仓？也就是陶秀姐看的紧，定价定的死。要不然，早卖光了。” 说完又补充道：“陶秀姐当真是一把好手。现在老向店里的原石比以前数量方面多了很多。陶秀姐运作得当，现如今基本上那些新料子就足够周转。很不错了。” 向远峰听了这话，比夸他自己表现的还要得意几分。 杜远说完，继续说道：“对了老向，明天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过来一趟。想跟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向远峰表现得有些奇怪，“咱们不是已经在合作吗？你这话说的多见外。” 杜远摇摇头，“不是，我要跟你说的是关于你店里那些老料子。”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像是大约猜到了杜远的用意。 没再追问，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眼前这个场合，也不是适合好好说话的地。 “杜老板，手上还有没有要送过来的料子？最近出货太快，直播间里面的原石都是老演员了，再出场也没市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嗓子沙哑的男人，那嗓子就跟两只鸭子在掐架似的。 “哟，大主播今天怎么有空下线？”杜远略带几分夸张的打招呼，“这位是王老板，刚从骠国那边回来。我带他过来看看有没有双方能合作的机会。” 男人听杜远这么说，热情的冲王屿点了点头。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沙哑着嗓音说道：“抱歉啊几位老板，这嗓子又严重了。尽管看，我们也希望诸位老板能多多送料子来。大家合作共赢。” 看样子眼前这位就是直播间其中一位主播。 杜远看了看王屿，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巧了。这位王老板这次从骠国带回来不少原石。不日就能抵达边城。要是两位都有意向，不如进去抽出时间来碰个头好好谈一谈合作事宜。” 男主播点点头，“我这边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王老板明天有没有时间？” 王屿知道杜远肯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于是点头答应下来，表示具体时间可以明天再约，自己刚回边城并没有其他什么安排。 众人在直播间这边又待了一会儿，主要实在受不了这边激昂的噪音。 又跟那位下场休息的男主播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出来院子，杜远就主动说道：“你带回来的那些原石，我们自己笑话不掉。倒是不如一开始就寻求一个靠谱的合作渠道。这样变现的速度也能快一些。” 这方面王屿没有意见，杜远比自己更了解边城这边的情况，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向远峰说道：“那我明天也抽空过来一趟？你不是也有事要跟我谈吗？” 王屿想到那些料子，冲杜远表示那些原石里面有一半是向远峰的。 毕竟是两人冒着危险换回来的，不能全进他一个人的腰包。 杜远才刚点了点头，没想到向远峰就挥了挥手，”既然咱们三个人现在是合作关系，那就分成三份，一人占一份。“ 杜远连忙说自己当时并不在场，所以这一次没理由这么分。 但是向远峰不听，表示如果杜远坚持不要的话，那自己也不要，让王屿自己独吞得了。 见双方僵持不下，王屿只好做主，将还没见到面的那批料子分成三份。 三位股东各占一份。 这么一来，总归是谁也没话说了。 既然如此，明天三个人就无一漏网都要到场，既讨论一下料子的销售方式，又可以商量一下后面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货到了 到了路口，各人打车各回各家。 还在出租车上，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凤阳打来的视频通话。 说实话，王屿这会儿已经开始觉得疲乏，不过不接显然有些不尊重人，担心寒了对方心的王屿活脱脱像个被迫营业的演员。 视频刚一接通，冯洋的脸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王老板，回到边城的感觉如何？”冯洋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嘶哑。 虽然他们不像刚才那种直播强度，也不需要声嘶力竭的直播，但一直说话对嗓子来说也是过劳。 “下播晚了就明天再联系也是一样的吗。怎么样？家里都还好吧？”王屿笑着问道。 冯洋点头，“放心吧。老太太吓唬我呢。他们两个身体都好着呢。” 说到这里，一旁的杜远凑过来，“你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冯洋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人太帅，一眼就被人相中了。不过我暂时还不准备把接下来的重心放在感情上。所以……随缘吧……” 王屿笑起来，“既然回去了，就好好在家里多陪陪父母。直播什么时候都可以做，钱也是赚不完的。这都几点了。” 冯洋没接话， 转而说道：“既然王屿都回边城了，我准备准备明天在家里待一天，然后后天启程回去。” 杜远说道：“好歹也是千里之外，既然回去了就多待一阵子吧。变成那么多直播间，你不在我们会送货去别的直播间的。” 冯洋摇了摇头，“也不光是咱们货的问题。主要是现在直播间太多，竞争激烈。一天不播就掉粉掉的厉害。要不然我能这么敬业，回老家还不敢断直播？不过就算是这样，最近这段时间的观看量都不好……” 观看量上不去，平台给的推荐位就靠后。 就会恶性循环。 无解。 既然冯洋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表示一切冯洋看着安排，只要把家里安排好，没有后顾之忧，随他折腾。 又闲聊了一会儿，冯洋最后实在是不想说话了，这才跟两人打了个招呼挂断了电话。 王屿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感慨道：“干什么都不容易。都看到这些主播赚的多，谁知道这些钱也不是凭空来的。” 杜远笑起来，“这年头干什么容易？哪有躺在床上就把钱给赚了的好事。要想过的好，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王屿点点头，“现在这个时代，至少是付出就会有收获的时代。相信咱们会越来越好的。” 杜远没说话，仰头靠在座椅后背上，看上去像是在闭目养神。 剩下的路程气氛相对安静，两人回到小院的时候，敏敏已经睡下了，当温老人还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抽着水烟筒等他们。 进门杜远就将今天买房子的事给当温老人交待了一番。 这让当温老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房子这种贵重物品，可不是几千几万就能搞定的，在当温老人先前的认知中，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如今，不但离开了原来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顺利让敏敏参加了教育不说，甚至还安了家，这一切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王屿连忙安抚道：“当温大叔，买房子的钱本来就你带出来那些料子变现所得买的。是你应得的，我们都还是沾了你的光，才能一并买下旁边的双拼。” 当温老人摆摆手，“当初出来的时候就说好了，那些都是你们的，只要能让我们有口饭吃，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可以了。” 杜远见他们又开始谦让起来，连忙说道：“既然是让我们做主，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就不用再提了。反正我们去什么地方，您老肯定是不能跟我们分开的。” 当温老人点点头。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边城的生活，但王屿杜远几个小伙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好。 做事踏实，言出必践。 说实话，周振吴晓对敏敏也很不错，即便是后面他们拆伙了，有空的时候也还是会私下探望敏敏。 不过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温老人尽管有些时候也会觉得可惜，但并不是一个喜欢多嘴多舌指手画脚的人。 并不是所有的好人就一定能够永远和谐的相处在一起。 人生有聚就有散。 王屿又跟当温老人聊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告辞回房间。 今天这一天是一点也没闲着，从原石直播间那边出来，其实就已经感觉疲惫了。 如今终于可以躺回自己的床上，别提多幸福了。 阔别已久的床，还是原来的样子，薄毯上还带着阳光的味道，看样子就这两天应该是全部洗过晾晒过。 王屿心底升起一股温暖。 被人照顾跟牵挂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自己说什么明天也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反手将手机闹铃关闭，王屿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梦乡。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早晨八点不到，王屿的手机就玩命的响起来。 这可把他烦的不行，有心不接，又担心耽误正事。 压抑着心头的起床气，讲电话抓过来一看。 是虎哥打来的。 告知他那批料子已经抵达姐告国门附近，问王屿放不方便过去接货。 王屿还没彻底清醒的脑子有些混沌。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七号公馆那批原石到了。 之前虎哥跟自己打过招呼。 王屿连忙多问了一句，要带什么样的车子。 虎哥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人过来就行。毕竟要过关卡，我这边不是特别方便。” 他说的隐晦，王屿很聪明并没多问。 连忙踢踏着拖鞋去敲杜远的房门。 还别说，这一幕在脑海中根深蒂固，时间仿佛一下回到从前。 那时候，吴晓还住在楼上，周振还在加工厂做大锅饭。四人组合没心没肺的过着市场上淘货卖货的日子。 原本稀松平常的一切，这会儿回忆起来都是遥不可及的旧时光。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久违的贺子翔 敲了很长时间，才算是把杜远给敲了起来。 “怎么了？” 杜远知道王屿没那么无聊，要不是有事绝对不会这个时间来敲自己的门。 王屿将事情跟杜远说了一番。 他立刻笑起来，“想什么来什么。这虎哥效率还挺高。我原本还以为怎么也要个把礼拜呢。等我，现在就去洗漱。” 王屿跟他一起洗漱，速度却慢了不知道多少。 杜远洗漱完连衣服都换好了，王屿却才刚刚刷完牙。 收拾停当，两人匆匆出门打了辆车，朝着姐告国门去了。 路上杜远看上去却有些愁眉不展。 王屿问他这是怎么了。 杜远这才说道：“你们走后这段时间，姐告那边的海.关检查站逐渐严起来。你有没有问过虎哥，那边的关系有没有疏通好？我是担心咱们这么过检查站，会……” 他话没说完，王屿却明白了他想表的意思。 不过虎哥已经帮了很多忙，这点小事要是话要麻烦他未免显得有些自己没用。 想想也知道，他们跟海.关分属不同的系统。没那么容易能打上招呼。 要是等他去走流程，事情就有的等了。 不过，这件事难的住别人，难不住王屿。 在骠国那段时间也不是白待的。 贺航现如今所在虽然还不清楚，但贺子翔却是已经回来了的。 这件事，找谁都不如找贺子翔有效率。 只不过，这会儿时间尚早。 这个时间段打电话过去，会不会上来就被骂个狗血淋头啊。 王屿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些礼节放到一边，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如果贺子翔没在边城，或者还有其他意外状况，自己也还能有时间再做其他打算。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贺子翔的电话接的很快。 就好像手机就在他手边一样，响了不出三声就被接了起来。 “贺老板……” 王屿担心贺子翔不知道是自己，率先出声打招呼。 贺子翔微微一顿，“王老板？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他开门见山，王屿便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连忙跟他交待了一遍。 贺子翔那边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才说道：“九点之前能通关吗？” 这要是平常，加上验看货物的时间还真不一定能。 但今天有虎哥提前已经核对好了，这会儿时间也才八点一刻左右。之u要不磨蹭，九点之前过关没有一点难度。 当即表示完全没问题。 贺子翔立刻说道：“那我现在就往那边赶，九点关卡上班之前你们早点通关。我也少些解释的麻烦。” 王屿表示没问题，顺带着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 贺子翔倒是没有托大，直言王屿跟自己不需要客气。 举手之劳，就算自己不帮这个忙，最多也就是王屿他们麻烦一点，蚂蚁搬家多跑两趟的事，不算什么大事。 说完撂下一句“待会儿见”就挂断了电话。 杜远见王屿气定神闲，知道这件事顺利解决。 两人赶到国门附近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辆小型货车停在平常人满为患的广场上。 只不过这会儿时间尚早，广场上不但空无一人，就连车子也屈指可数。 虎哥正站在一边抽烟，看到两人出现在视野中，连忙快步朝两人走来。 顺带着朝杜远抛出烟盒。 “这事货单，你们回去再核对一下。我这边核验过后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我是个粗人，可能难免会有遗漏。” 虎哥认真地说道。 杜远看了看时间，现在八点半不到，抽一支烟的时间还是充足的。 自顾自点起一支烟后，将烟盒还给虎哥，“这次给虎哥添麻烦了。后面有时间咱们好好喝一个。” 虎哥笑起来，“行，没问题。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王屿将自己过关的情况跟胡戈隐晦提了一句。 他不知道他们这些系统里面的道道，担心自己说多了有给贺子翔添麻烦的顾虑。 又担心自己着急忙慌的走，让虎哥觉得不爽。 所以还是象征性的提了一句。 主虎哥的确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见他这么说，连忙将两人引到小货车旁边。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虎哥介绍道：“一会听这两位老板的安排做事。” 说完冲两人说道：“自己人，放心。我正好也好有其他事忙，你们也赶紧先忙正事。咱们就此别过，后面找时间再聚。” 王屿跟杜远连声答应，目送虎哥离开之后，两人这才跳到驾驶座上，招呼着司机往检查站走。 早上的检查站静悄悄的，就像是还没苏醒的猛兽。 往常每一排起落杆前都会站定的工作人员，今天不但一个没有，甚至就连那些起落杆都是竖起的状态。 “什么情况？出故障了？”司机小声自言自语的嘀咕。 来到近前，才看到其中一条通道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贺子翔还有谁。 王屿连忙指挥司机朝站人的那条通道开过去。 经过贺子翔身边的时候，王屿原本想降下车窗跟对方大哥招呼的。 结果就看到贺子翔招呼他们赶紧走的摆手手势。 想了想还是没有多此一举。 一会儿打个电话表示感谢算了，这种开放性环境，人多眼杂的。 顺利通过检查站，司机笑着说道：“之前每次过这个检查站，就跟买彩票似的。运气好就能顺利通过；运气不好就得扒层皮。刚才我还忐忑着呢，没想到这早上时间过检查站，还挺简单……” 杜远散给司机一支烟，两人攀谈起来。 反正就是顺着对方的话说。 王屿想了半天，决定将料子卸到向远峰店里。 只不过这会儿这个祖宗肯定还在床上睡着呢。 拿出夺命连环的气势，做好了至少要打十个电话的准备。 却不想第一个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只不过传来的不是向远峰的声音。 “陶秀姐？”王屿的声音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连杜远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这俩人，这是…… 陶秀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好意思，“阿峰还在睡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盯梢的尾巴 王屿顾不得八卦，先将这会儿的情形跟陶秀说起来，毕竟还等着他们当中能有一个先来把店门开了。 陶秀表示自己马上赶过去，如果王屿等人先行一步赶到，就等她片刻。 这才挂断了电话。 杜远一脸坏笑地看着王屿，“怎么？他们俩昨天晚上？” 他这么八卦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见。 王屿跟着坏笑起来，“一会儿见了正主，一定不能让他们蒙混过去。” 刚才的紧张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不过好在杜远还有残存的理性，短暂吃了一会儿瓜之后，就想起来什么似的，摸出电话打了几个电话。 看到王屿探究的眼神，杜远解释道：“卸货的。这么多料子总不能让咱们几个往下搬吧。” 王屿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还是杜远想得周全。 自己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赶到珠宝街的碎玉斋门前，陶秀果然还没到，跟司机表示不好意思之后，三个人就闲聊起来。 “两位老板是做原石生意的？”司机问道。 杜远笑着递给他一支烟，说道：“是啊。老哥跟虎哥他们是什么关系？” 感觉不像是同事。 司机笑道：“我算是他们的御用司火车司机。有些需要用车运输的东西，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来找我。帮衬我很多年了。” 杜远点点头，“难怪看您开车技术这么好，原来是老司机。” 毕竟耽误了人家的时间，要是嘴再不甜一点，也实在说不过去。 司机笑起来，“我开车的技术就像你们赌石的眼力，都是必备技能。” 这司机有点意思，这一番话把王屿跟杜远都说乐了。 “你们知道吗？咱们边城一个大的原石成品直播间，昨晚被人砸了。”司机突然津津乐道起来。 王屿跟杜远对视一眼，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这个世道乱着呢。两位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可要多注意别被眼红的人给盯上。” 司机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王屿有些纳闷，怎么突然感觉这司机说话有些怪怪的。 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司机继续说道：“后面有辆车，从刚才咱们还在姐告，就跟在咱们后面。现在还是。” 王屿跟杜远连忙朝后面看去。 后面每家店门前的停车位上停着三三两两的车子。 压根不知道司机说的是哪一辆。 司机盯着后视镜看了一阵，开口爆出一串车牌号，并提示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在他的提醒下，王屿终于找到了他口中的那辆车。 看上去灰扑扑的，要不是有人特意提醒，只怕还真是注意不到。 杜远皱眉，“咱们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啊，按理说没理由会这样才对啊……” 司机可能以为他再怀疑自己的观察力，说道：“这一点我肯定不会看错。跟虎子他们打交道时间长了，别的方面不好说有没有长进，这反侦察能力还真是不赖。” 杜远连忙解释，“老哥，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司机笑着说道：“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可能遇到。有些人表面上好得很，背地里可就难说的很。” 这句话还真不假。 王屿扯出一个笑容，“看来不管是国内还是骠国看，都一样不太平。” 杜远轻轻说道：“大风大浪咱们都过来了，这点事还不至于难倒咱们。不过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王屿当然有。 原本以为这趟货从虎哥手里接回来，没进自己店门，直接拉到珠宝街，一定能漫天过海。 想不到棋差一着。 看样子从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些尾巴给盯上了。 这下倒是平白把向远峰也给拉了进来。 正想着，店门口匆匆走来一道人影。 不是向远峰也不是陶秀，是老李。 王屿也跟他很长时间没见了，这会儿看到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事已至此，索性下了车。 老李看到王屿，竟然直接张开怀抱快步走过来。 两个大老爷儿们拥抱在一起的感觉……多少有那么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王老板，听说你们回来了，我今早紧赶慢赶先过来开门。没耽误你们事吧？” 老李看上去状态倒是好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鲜活了不少。 王屿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耽误什么事。才刚回来清闲得很。” 说话间，老李松开王屿，伸手掏出钥匙将店门打开。 这会儿，杜远招呼的装修工人也已到场。 王屿却有些犹豫，真要是把这些料子卸在这里，会不会导致以后向远峰麻烦不断。 拉着杜远走到一边，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结果杜远直接说他多虑了。 倒不是说向远峰不会受到什么牵连，而是王屿跟向远峰两人厮混在骠国的事，有心之人一查便知。 这些人既然能大清早的从他们住的地方跟到姐告，就说明下了功夫的。 想知道这些易如反掌。 就算王屿有心将向远峰撇开，只怕也是白日做梦。 这么一想，似乎还也是这么回事。 王屿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始卸车了。 杜远去张罗卸货的事，王屿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辆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回去给他们的主子报信去了。 他心里有杆秤，知道这些人大致是什么来路。 马明那边的情况一定是从什么渠道走漏了消息，马蔚山那边只怕是已经察觉到自己深涉其中。 也许是还不能肯定，也许是另有其他忌惮。 所以他没着急进行下一步，而是进行进一步核实。 这也就是他派人来的作用。 如今大宗料子运抵边城，这么巧合的事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马蔚山。 他等的大约就是这波料子的下落。 最终是谁渔翁得利，那马明出事自然跟这个人脱不开干系。 这个弯弯绕绕的老狐狸，当真是比马明那个不足为惧的二世祖麻烦的多。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好事将近 事情显然越来越麻烦了。 向远峰跟陶秀赶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王屿站在路边抽烟。 他下车的时候就忍不住打趣，“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架势。这会儿自己了就开始原形毕露。早点融入我们多好，非要标新立异。” 话音刚落，看到王屿拧成麻花一样的眉头。 向远峰神色一正，“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王屿将刚才的发现跟向远峰说了一遍，没想到他却笑起来，“你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昨天回来就发现店面周围有尾巴了。想想也知道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就行了。” 他还真是心宽体胖。 王屿心思比较重，或者说他喜欢把事情先往坏的方面想。 这样虽然能有效避免很多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却也很很容易显得他不够豁达。 向远峰在这方面跟他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王屿自知两人就这个问题谈不拢，所以只是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商量。” “这段时间咱们两个都在一起，不管是好事坏事，有你就有我，谁也没跑。放心，哥们儿坚强着呢！咱们怎么收拾的小的，就照样怎么收拾老的。怕球！” 向远峰说完，冲王屿挑了挑眉，然后朝店里走去。 杜远正站在门口招呼着装卸工人往店里搬料子。 他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屁抵达了，“好家伙，这么多？” 声音带着三分夸张、七分讥诮。 杜远没好气地看着神清气爽的向远峰，“来了就少说点多干点。这料子数量多，怎么安置才让人头疼。这方面还得看你的。” 向远峰挠了挠下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刚才来的路上联系了几个直播间。不行咱们把料子送到直播间去得了。反正现在大家都这么干，这么一来，咱们也能轻松些。” 杜远对这个提议倒是不反对，但还是说道：“那也不能全都交给直播间，咱们自己得先筛选一遍。要不然还怎么赚钱。那些直播间压榨货主压榨得很厉害。不但赚差价还赚抽成，两头吃。表现好价值高的那些咱们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卖吧。” 向远峰掏出烟，发给杜远一根，然后点点头，“也行。只要你跟王屿没意见，我怎么都行。” 王屿刚走近就听到这句话。 现如今，自从手玩件的感应能力升级之后，王屿对于这些石头的感应，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他可以在一定的空间内，只需要一眼就将所有的原石一网打尽。 这会儿既然还没卸货完毕，那么就再等一等也无妨。 转而看向向远峰，“什么时候喝你跟陶秀姐的喜酒？” 今早晨那通电话可出卖了这两个小别胜新婚的人。 杜远跟着笑起来，看着向远峰。 陶秀原本就跟在向远峰身后，这会儿见他们拿这个话题开始打趣，脸立刻红了。 向远峰在她想跑的时候，伸手捉住她的手。 不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甚至当着两人的面跟陶秀十指相扣，“我今天就抽空去订酒店。就看酒店最近哪天有空闲。哪天有咱们就哪天办。你们都把空包给我准备好了。这可是你们招我的。” 陶秀见他越说越没正形，奋力甩开他的手，小跑着进店里去了。 杜远见向远峰说的不像是开玩笑，认真说到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草率。该找人看看日子就找人看看。这种事就是图个喜庆好彩头。就是那个什么仪式感。” 王屿跟着点头，“对。别让陶秀姐觉得太随便。需要我们做什么就吱一声。人多力量大， 这些事做起来也快。” 往常向远峰是最信这些什么神神鬼鬼的，没想到到这种人生大事上，竟然这么草率，这可真不怎么像他一贯的风格。 向远峰像是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服了。点点头，“你们说得也对。现在网上这些鸡汤洗脑洗的太厉害了。要是让秀秀有不好的体验感就得不偿失了。还是问问她的意见。” 杜远揶揄道：“咱们号称最懂女人心的向大公子，今天怎么也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你去问陶秀姐，那她肯定什么都行什么都好。这种事你要自己去预判她的喜好，给她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才能出奇制胜。” 王屿觉得杜远是在给向远峰挖坑，但他没有证据。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冲两人说道：“一会儿陪我去看看钻戒？” 王屿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在石寨买了一块小料子，说要回来做对戒吗？怎么还要买？” 向远峰一脸看土老帽的表情看着王屿，“要不怎么说单身老光棍最不懂风情呢。现在说法多着呢。什么求婚戒指、结婚戒指一套一套的说法。一会儿去看的钻戒，就是求婚用的。虽然求婚那会儿咱们还在骠国，但别人有的咱们也不能少了。买！” 王屿跟杜远两个人跟两个复读机一样，跟着喊买买买。 插科打诨这一会儿，料子卸完，杜远过去结账。 王屿跟向远峰走进店里，料子壮观的铺了满地。 趁着向远峰跟陶秀交接店里事务的当口哦，王屿心念一动，眼中红芒一闪。 紧接着整个人就沉入意识海。 遍地的料子在王屿眼中变了样子。 出乎他意料的数量都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这倒是的确出乎王屿的预料。 原本以为这些料子表现也就是中间值，最多往上一点点。 没想到，这些差不多有四五吨重的原石，大大小小差不多上百块的数量中，竟然有几十块的白光都相当强烈。 这比例倒是着实不少。 王屿摸过记号笔，在每一块表现不俗的料子上做好记号。 自从手玩件上次在石寨吸收了那块矿精的能量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表现。 王屿也说不好是好还是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这块矿精年代久的缘故，所以能量强；还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手玩件都没有吸收到能量的原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两头吃的直播卖货 这一次进入自己的意识中，里面的世界不像是之前那样稳定，给王屿的直观感受是很安全坚固的。 但是这一次进入，整个人的意识像是飘摇在水上的。 像是幻影又像是水中世界，王屿在里面甚至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生怕自己一个粗鲁，这方世界就消失无踪了一般。 不过对于原石的感应倒是一如既往，甚至那些白光都更清晰明显。 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中，也能让王屿准确看清楚表现。 当着其他人的面，王屿没机会深究这其中的缘由。 标记完最后一块料子之后，王屿收了神通。 却发现杜远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看。 王屿心虚的揉了揉鼻子，然后才突然想起。 要说自己这些伙伴当中，哪一个是了解自己这个情况的，那必然就只有杜远无疑。 他当时对于手腕间的了解程度，犹在自己之上。 如今自己这会儿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怎么了？”见杜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王屿主动开口问道。 杜远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刚才身上在冒白烟……当然也有可能是雾气？我分不出来。不过这要是被人看到，未免也太吓人了。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那可真是说来话长。 王屿摇摇头，示意这件事后面再说。 ”放心吧，刚才没人注意这边。“杜远安慰道。 王屿默默点了点头。 要真是持续这样的话，以后自己使用异能也着实要小心谨慎一些。 要不然，绝对是给以后埋雷。 杜远看着地上的料子，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向远峰的惊呼声，”什么情况？这些记号是你们俩标出来的？效率这么高的吗？我才跟秀秀说了没多大会儿的话啊……你们俩不是应付公事吧？“ 他想象力倒是丰富。 杜远笑着说道：”那就拿出你的专业能力，验证一下看看。究竟是货真价实，还是应付交差。“ 向远峰说道：”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杜远，该不会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找了什么隐世高人给你传授了什么赌石秘技吧？就算你们俩一起……这效率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他夸张的言论，很快将一边的陶秀吸引了过来。 ”不干活不行，干活还不行？你怎么这么多事呢……先把原石分一分，今天就要去直播间一些，要不然店里都没办法进人了。“陶秀提醒道。 这倒是提醒了向远峰。眼下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先紧着。 管他的，这些原石即便只是粗筛，也还是按这个结论来。 时间不等人，今天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向远峰连忙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过了好一阵子才重新走了回来，”好家伙，你们直到现在的直播间多变态吗？竟然还有业务员……“ ”业务员干什么的？“王屿随口问道。 ”就是在外面找货的。谁负责找回去的货，成交之后，都能拿到相应的提成。“向远峰解释。 王屿也觉得新鲜，还真是第一次知道直播间还配备这些东西。 杜远笑起来，像是被他们两个人这番话给逗乐了。 ”这才哪到哪。现在的直播间可与时俱进了。飞行组，你们听说过吗？“ 王屿跟杜远两个人土包子一样不约而同的摇着头。 杜远说道：”就是专门负责异地调货的。我记得好像是隔一天飞一次。全国各地，什么地方有他们的直播间分间，他们就会来回飞来回串货。这个直播间卖不掉，就换个直播间。毕竟换个直播间可比增加货源要省钱多了。“ 这么一听，那个业务员就不觉得多稀奇了。 果然，市场是在持续变化当中的。 要是身处其中，可能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明显的感受。 但因为王屿跟向远峰长时间待在骠国，突然回国感受现如今的市场风向，就会有一种全新的感受。 如果说以前那种经营模式还能关上门来闭门造车，那么现在就逼着货主们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去适应更多的交易环节。 但不管怎么算，直播间都是最大的赢家。 就像他们说的，直播间两头吃。 一方面吃货主的抽成，另一方面还赚客户那边的差价。 怎么算吃亏的都不是他们。 要不然，也养活不起那么庞大的团队跟空中飞人等岗位的开支。 ”那现在需要咱们做什么？“王屿开口问道。 向远峰大咧咧的挥了挥手，”等着就行了。这些业务员为了赚提成，会上门提货的。不过，咱们倒是可以趁这会儿他们还没来，把刚才你们俩选出来的那些表现不俗的料子先筛出来。省的到时候还要解释，麻烦。“ 这么说也不如道理。 就在三人热火朝天听从提高修安排，在向远峰店里归置原石的时候，韩青的电话打来了，”你们去哪了？“ 一觉醒来，真个院子里连个人没了。 韩青承认自己是睡了个懒觉，可也不至于连个喊自己的人也没有吧。 王屿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一个韩青。 早上那会儿走得太急，完全把他的存在给忘干净了。 连忙说了一大串不好意思之后，王屿挂断电话，将定位给韩青发了过去。 已经开始气喘如牛的向远峰，都这个时候还在幸灾乐祸。 ”韩老板还以为咱们出来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正好抓个壮丁过来，提高效率。“ 这话说完，人就开始懈怠起来。 像是巴不得下一秒韩青就能接替自己的位置。 就在他们的行为接近尾声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两个岁数跟他们相仿的男女。 王屿手上正抱着一块百山桥的黄砂皮准备放到陶秀收拾出来的货架上时，就听到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惊呼，”等等！“ 这一声有些突然，加上女人的声音尖锐高昂，让毫无心理准备的王屿吓了一跳，手上的料子都差点脱手摔在地上。 这让他有些不满地朝门口的女人看去。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同行是冤家 女人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摸那块百山桥。 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王屿向来并不喜欢，所以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但是碍于向远峰的面子，他并没多说话，就那么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目标明显，直奔王屿手里的原石，然后冲向远峰说道：“向老板，这块原石不如就由我们直播间代卖吧。” 向远峰还没来得及表态，跟她一道进门的男人就立刻不高兴起来，“听说过买断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命令式代卖的。” 女人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不过也对，你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直播间，怎么可能有机会见什么大世面。” 看样子他们这行之中也有鄙视链。 不过这个女人咄咄逼人的模样，并不讨喜。 至少王屿很不喜欢这样的人。 其他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向远峰更是直接面露不爽的目光，连带着陶秀都被他瞪了一眼。 陶秀显然是认识面前这个女人的，走过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大家都是熟人，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女人显然因为自己背靠的直播间实力雄厚，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甚至可以说，在她看来，就连像元丰这样的货主，也是仰仗他们直播间过活的。 她高兴了称呼对方一声“老板”，不高兴了完全可以目中无人。 这就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特权。 然而今天这个和行为注定要碰软钉子。 王屿都还没开口，就听向远峰说道：“你看的那块料子还真不能给你们直播间，这些料子是好几个人合伙的结果，已经商量好了那些料子是我们留着自己卖的。” 他这话内容听起来没什么，但语气已经带上了相当的不耐烦。 他这话说完，刚刚那个跟女人一起进来的业务员就奚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客客气气的冲向远峰说道：“向老板，哪些是准备交给我们直播间的？我带了表格，您过目。”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表格是空白的。 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把向远峰的注意力拉回来，绕开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跟自己谈。 向远峰看着空白的表格，一时没有梵音过来，“什么意思？这又不是支票，还准被让我们自己填写啊？” 男人笑起来，“向老板，瞧您说的。主要是我看咱们这边的料子数量比较多。我想着您比较熟悉这些货物的情况，所以想着还是您这边填写能比较快一些。” 向远峰看王屿正准备开口问怎么分配。 没想到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先行一步开口了，“这两位就是向老板的合伙人吧？既然大家都在，咱们重新讨论一下料子的分配情况也很方便的嘛。自我接受一下，我是……” 她自我介绍的话还没说完，向远峰就干脆的双眼一翻，“谁说这两位就是我的合伙人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这么仨猫俩狗可盘不动这么多料子。” 这话明明显就是故意说给那女人听的，只不过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 甚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倒也是。那向老板方不方便联系一下您的合伙人？毕竟我们直播间的销量那在整个边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向远峰说道：“那只怕是你要等一会儿了。我先跟这个小兄弟把他要带走的料子个料理清楚了……” 这一次轮到他话没说完，女人就打断了他，“我们都是一起进门的。凭什么要先跟他办理？向老板，做人做事可不是这么个做法。”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好笑。 说的就好像她做人做事多到位一样。 向远峰晃了晃手里面的表格，“刚才他不是当着你的面把这个表格交到我手里的吗？” 女人一时语塞。 看的另外那个男业务员相当扬眉吐气，“要不怎么说现在那么多人本末倒置呢。知道的知道是在个大直播间里当业务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板娘呢。” 这人说起话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们！你们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合作的态度！浪费我的时间就等于是在浪费你们自己的时间！”女人跺了跺脚。 向远峰没再理会她，看着男业务员说道：“最短的时间内回款的话，带走多少料子你把握最大？” 男人看样子很是感激向远峰这个朝自己抛出橄榄枝。 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向老板，不是我跟你打马虎眼。这个主要看跟直播间客户群体的对装程度。因为直播间也是根据客户的购买意向有针对性的推货的。” “那你们现在的主流客户群体，消费的原石主要都是以什么价位为主的呢？”向远峰又问。 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涉及到直播间的隐私，所以男业务员就算不说，简单解释一下向远峰也不会继续为难他。 但可能真的是投桃报李，他想了想还是回答道：“笼统来说的话，共滚价格在三千以内问题不大。不过也要看具体的i情况，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数字。” 话音刚落，刚才那个女业务员就冷笑起来，“还真是吹牛不上税。三千块的公斤价……向老板，友情提醒，你要是详细他说的，你就等着耽误时间行了。” 男业务员立刻反唇相讥，“怎么着？合着整个边城就你们一家牛气冲天呗？别家都不行，就你们行，你们也不怕撑死！” 女人冷笑，“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尺寸小鱼，小鱼吃虾米。怎么着？你不服你也鱼跃龙门啊，换个活法啊。” “我爱换不换，关你屁事。向老板，您尽管放心把料子交给我们，我保证三天之内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男业务员明显已经被女人气的够呛，说话完全不客气了。 “照我说，根本不要听外面那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小道消息。他们是皇亲国戚，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呢……” 男业务员这番话，差点让向远峰笑场。 连带着刚才被女人弄得不爽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玉皇大帝的外甥不是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未完成的事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们自己知道是不是就行了。向老板，我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多一分钟我就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既然你要先跟他谈，那你们继续。我和没你忙，不耽误我的时间。” 女人说完这番话，踩着小高跟噔噔噔的走了。 等人走远了，向远峰掏出一支烟递给男业务员，“刚才听你话里那意思……她们直播间有背景？” 男业务员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像是非常不屑刚才那女人。 不过还是小心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开口说道：“听说是何系的产业。” 这话说的遮遮掩掩，但王屿听明白了。 又是何迎江呗。 只不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直播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北京，倒的确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说这件事真假尚不可辨。 但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就算不是直系，只怕多少也沾点亲带点故的。 想到这里，王屿看了一眼旁边的向远峰。 看样子，有时候命是逃不开的。 七号公馆没能彻底解决完的问题，回国内之后，还是逃不开。 不过这会儿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征求过王屿的意思之后，向远峰跟陶秀带着男业务员去一边详谈去了。 这时候韩青也来了，店里面积虽然不算小，可杵这么多人在里面也是压抑。 王屿索性带着杜远跟韩青站在店门外面。 杜远跟韩青两个人吞云吐雾，王屿则蹲在地上思索问题。 说实话，七号公馆那时候走的很匆忙很仓促。 王屿讨厌做事情虎头蛇尾，但在别人的地盘上却不得不被动妥协。 要说心里没想法，那肯定也是不现实的。 如今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总之现在在那边遇到的人跟事，再一次送到自己面前。 王屿像是打定了主意，伸手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向远峰。 杜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完之后问道：“刚才那女业务员可不像是你会包容的那种人。怎么还让老向留料子送她们那边？难道咱们真的要乘她们的东风？” 王屿没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相信杜远，而是这件事他不知道才反而是安全的。 想想开什么玩笑，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要跟何迎江那样的人对抗。 尤其还是这种天高皇帝远的边境城市。 稍有不慎，那真的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想到这里，王屿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回国内之后反而觉得处处掣肘。 不过骠国那种自由的代价，却也不是王屿想要的。 他的想法是从那个那个那个女业务员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跟那人近距离交个手。 毕竟这人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活在别人的嘴里。 想要知道对手有多强悍，还是要亲自过招才行。 杜远并不清楚王屿他们在骠国发生的事，所以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向远峰知道自己的意图，能配合就行了。 过了不长时间，门口开来一辆小货车。 紧接着男业务员跟向远峰两个人，前后脚走了出来。 小火车上跳下来两个精壮的男人。 在男业务员的招呼下进店里去搬运料子。 向远峰还忍不住补刀，“知道吗？他们的直播间就在姐告……” 等于是再告诉王屿，白白麻烦一上午。 欠下的人情也好、浪费的时间也好，都产生任何作用。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信息看到了吗？” 向远峰点点头，“机灵着呢，放心吧。送走他这边，我那不停蹄跟那边联系，这总行了吧？” 王屿显得有些担心，“到时候要是对方有情绪，稍稍忍让一下。” 避免节外生枝。 只不过这话没直接说出口。 向远峰笑起来，“有些人可远没有你想的那么有骨气。你别看刚才她冲咱们吆五喝六的，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看咱们手上的原石呢。她又不傻，放着到嘴边的肉不吃，自己再出去餐风露宿找下一个有放心把身家交给他的货主？” 王屿只是听着，这些都不重要，只是过程。 “他们直播间叫什么名字？”王屿突然问道。 向远峰笑着范文，“一会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就算是知道了他们直播间的名字又能怎么样？咱们才回来几天？” 王屿说道：“我是想看看名字的风格，判断一下后面的老板是男是女。这对咱们来说总没什么坏处吧？” 向远峰说道：“名字叫‘实力派’。” 王屿：“什么？” 向远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没好气的说道：“年纪轻轻的就耳背，以后可怎么得了。” 这个名字还真是高调。 感觉不太像是何迎江那种人的做事风格。 搞不好这老板还真就是那个“熊猫血”。 要真是如此，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能跟对方交锋了。 一个随时可能发动的足月产妇，要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精力打理直播间，王屿倒敬她是条汉子。 不过这样的贪图安逸享乐的女人，只怕不会有那种进取心。 就算自己经营点什么，只怕多半也是做给何迎江看的。 王屿冲向远峰说道：“别给他们太多货。控制一下总价值。要是问起来，就说合伙人觉得第一次合作不太放心。所以循序渐进。只要卖手好，后面一定长期合作。” 尽管这些料子是凭空得来的，可也不能就随随便便打了水漂。 真要是那个闻着味不撒口的马蔚山折腾起来，后面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这料子要再打失了，那才真是人财两空得不偿失呢。 怎么回到和国内了还一样是乱七八的事情一大堆呢。 王屿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向远峰就很有眼力见的递过来一支烟，“一支解千愁。照我说，你想那么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杜远今天看上去好像有些魂不守的样子？” 王屿朝杜远跟韩青的位置看了一眼。 并没觉得杜远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向远峰故意这么说。 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正在琢磨事，让他别闹。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不讨喜的女业务员 向远峰见王屿这个态度，顿时觉得无趣。 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他往下扯。 赶巧这个时候男业务员过来跟向远峰打招呼，表示给她们直播间的原石都已经装好车了。 因为是陶秀看着的，所以向远峰就只是点了点头。 男业务员认真的将一式两份的表格拿给向远峰过目，然后取走他的那一份，将另外一份留给向远峰。 “向老板，虽然是老生常谈，不过我们直播间也是有流程的。还是跟您说一声，送到直播间的原石为期一周。一周后卖掉的结款，没卖掉的就再给您送回来。您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这样？” 男业务员的标准话术说完，向远峰就点点头，“没问题。你们尽管卖。价格刚才秀秀都给你标注好了是吧？我们价格卡的不死，还有一定的浮动空间，到时候好商量。” 男业务员笑起来，“就喜欢跟向老板这样好说话的老板打交道。向老板放心，这样的手笔在我们直播间也算头一份，这个礼拜我们主要就播这些料子，争取大家都满意，以后好继续合作。” 一旁的王屿看到男业务员即将带走的小货车后面，已经鼓起小山一样的料子堆。 可不就是大手笔呢。 不过王屿既然已经全权交给向远峰去做这件事，那就不会在他处理的过程中随便插嘴或者干预。 一直等到男业务员跟车走了，他才问道：“不是说这家直播间规模不算大吗？一次性给这么多料子，没问题吗？” 向远峰还没等开口，一旁的陶秀就点了点头，“没问题，王老板放心，这家的股东之一，是我娘家的亲戚。我感觉他们的安全系数可能比那个‘实力派’还要高一些。” 王屿倒是来了兴趣，问陶秀安全系数这个难道不是像那些老字号或者知名品牌一样，时间越长规模越大越有保障吗？ 陶秀摇摇头，“这个怎么说呢……这一行的门槛太低，什么样的人想进入就能进入。有些人并不是抱着做事的想法来的。手上有点钱，三五个人凑一起说开公司就开公司。做出一点起色就开始融资。到后面根本就不是在做事，完全就是在圈钱了。” 这种心态，到后面等到手的资本达到一定的峰值，就差不多是抽身而退的跑路的时候了。 王屿觉得自己大致明白了陶秀想要表达的意思。 一旁的杜远跟着点了点头，“这家直播间还不错。我也觉得像是正经做事的。我跟陶秀姐的看法差不多。” 他们都这么说，那说明这家直播间的确有过人之处。 王屿冲杜远说道：“回头记得把直播间推给我，我进去观摩观摩。” 他们说话的空当，向远峰捏着电话从稍远一点的地方走过来，“已经给刚才那个女人打了电话。虽然说这说那她怎么怎么不方便，但我觉得她很快就能来。” 杜远叹了口气，“要不然我跟韩老板先撤吧。你们这边忙完了，去姐告中介店会合还是怎么说？” 王屿想着一会儿那女人回来还不一定怎么闹腾，杜远跟韩青也不了解情况，留下来也是受折磨，还不如还他们个清净。 自己回来之后，也还没了解过中介店那边的经营状况，于情于理也的确应该是过去看看。 想到这，王屿答应下来，“就在中介店碰头。” 杜远带着韩青走了。 尽管韩青看到这么多料子表现得有些激动。 如向远峰所说，实力派直播间的女人来得很快。 甚至可以说跟杜远韩青差不多前后脚。 那边两人应该都还没到姐告店里，这边女人就去而复返。 “我特意放下手上的事赶过来的。向老板，你可以不要犯糊涂啊。这年头，可从来不缺勤奋上进又肯做事的人，可有几个人熬出头了？有能力不如有背景有门路。你说是不是？” 这个女人一进门就开始将自己的人生见解灌输给旁人。 语气狂妄又自大。 “哪些货是向老板能让我带走的？” 女人说完之后，见没有人反驳自己，脸色看上去很高兴，主动切入正题。 向远峰拣出大约七八块料子放到女人脚边，“就先这些吧。卖卖看，大家都满意后面就加大货量。” 女人原本看着数量表现出强烈的不满，但向远峰说完后面的话，她不情不愿地收起满脸的牢骚，“也行吧。只不过我今天没带表格出来。我用手机拍个照发给你，大家到时候好核对就行，你看怎么样？” 向远峰知道王屿让自己把这个女人找回来，是要套话的。 可现在交易都快谈完了，也没见王屿开口，顿时心里有些没底。 所以女人问这话的时候，向远峰情不自禁的偷瞥了王屿一眼，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没想到这一眼不但没有接收到王屿的态度，反而被女人看了个正着。 立刻开始眼珠子乱转。 她这会儿已经完全相信，王屿是向远峰这些料子里占比重最大的那个人。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不愿意表露身份。 现在越是有钱的人越低调。 她立刻将矛头对准王屿，“刚才还没来得及问，这位老板是？” 女人开始主动跟王屿建立关系。 王屿淡淡一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两位老板尽管谈你们的生意，不用管我。” 他原本还在想怎么无痕介入两人的对话，现如今见女人率先来打招呼，倒是不着急了。 在社会上，谁按兵不动谁往往能笑到最后。 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往往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女人果然上套。 见王屿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反而加紧了攻势，缠着王屿开始说个不停。 王屿表现出被她说动的架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之前倒是好像听说过你们直播间。老板娘是不是快生了？” 女人一听王屿这么说，显得很惊讶，“老板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老板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们直播间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事。”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温泉医院 王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道：“那你既然知道，在直播间肯定也不是寻常身份。” 女人显然是把这句话当成一种恭维，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相当精彩。 就是那种明明很得意，却因为这会儿要跟王屿等人搞好关系，而进行了人为压抑。 心情舒泰过后，还是说道：“我算是老板娘的远房亲戚。她怀孕以后想从老家找一个知根知底人又老实本分的保姆，这才找到我，让我帮她留意……这才知道的。” 可能是被王屿刻意表现出来的分寸给闹的没底气，女人倒是收敛了一下刚才的盛气凌人，“老板跟我们老板娘很熟？” 王屿点头，模棱两可的说道：“还不错。我记得好像快生了吧？我到时候得包个大红包以表心意。” 女人笑起来，“那估计话要等一段时间。我们家老板娘身体不算好。即便出了月子估计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王屿冷不丁问道：“她现在在边城？” 女人点点头，“对啊。月份大了可不敢到处去，就在温泉医院将养着呢。” 这这番话完全就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思考。 说完之后狐疑的看着王屿。 想想也是，一个快要生孩子的女人，王屿打听得这么清楚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快生了，她人又在边城。 如果真的是何迎江在外面的女人，那熊猫血无疑就是她。 也就是说，作为移动血库的丽莎，肯定是要在边城候着的。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发现。 虽然丽莎这个人，没什么国内的道德观念，很多时候的行为做法都跟国内的三观有冲突。 但她本来也没有被灌输过正常人的礼义廉耻。 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某些人更快、更方便的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一件件工具。 这种情况下，最怕的就是她们具备自己的善恶观念、有自己的思想。 没有人教导更没有人让她们识别善恶，能长成如今的模样，只能说丽莎这个人已经在很努力的融入人群了。 况且，身处骠国那种环境下的时候，王屿的确是不怎么喜欢丽莎这种反复且靠不住的人。 但最后俩开七号公馆的时候，王屿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这些讨厌或者不喜欢，都不能构成自己见死不救的理由。 即便是一个坏人，也应该被法律判定是否有罪，而不是私刑，更不是丽莎现如今遭遇的这种情况。 王屿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说了那么多，其实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担心今天见死不救，以后会让自己噩梦连连良心难安。 女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知道了“熊猫血”的下落，后面就容易多了。 不过，以何迎江的能量，只怕就算知道所在医院，想要顺利找到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更别说找到丽莎了。 他们前面丢过一个移动血库，这一次一定更加小心谨慎。 王屿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女人见王屿突然之间真情流露，甚至开始长吁短叹，女人天生的联想力瞬间开始扩散，甚至已经开始脑补出一部三个人中间的爱恨情仇。 后面开始用一种极为同情的眼光看着王屿。 向远峰跟陶秀很快意识到这个苗头，然而王屿并没意识到。 女人说道：“老板既然跟我们老板娘是旧相识。更应该相互帮衬，合作共赢才是。怎么能让外人赚了这个便宜。” 向远峰一肚子的坏水翻上来，笑着说道：“感情这种事吧有时候说不好，阴差阳错由爱生恨的也不少。你明白我意思吧？” 女人看了看向远峰又看了看王屿，可能当真以为这件事涉及到老板娘的私生活。 加上现如今的情况，立刻噤声了。 后面的态度倒也好了不少，最后用手机拍了照，发到向远峰的聊天记录上，带着那七块料子走人了。 人前脚刚走后脚向远峰就走到王屿身边，“怎么着？现在是去中介店还是去温泉医院？” 毕竟生孩子这种事，说发动就发动。没准什么时候丽莎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种事要么就从头到尾不要管，如果一定要管，那就得尽早。 王屿说道：“咱们就算去了温泉医院也未必能找到人。这种事还得提前找相关人打听好才能行。要不然，咱们去了还能一间一间病房找吗？” 就算能一间一间让他们找，人家住的地方说不定压根就不是她们能进得去的。 照样是无用功。 向远峰知道这件事得严重性，最后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找找关系尝试着打听打听，但凡是做过的事必然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什么端倪都查不到的。你等我消息，我尽量搞定。” 王屿只能点头。 别看向远峰说的简单，这件事真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尽力了再说吧。 两人跟陶秀和老李打了个招呼，让他们看好店之后，朝姐告赶去。 路上，接到了二手车那边的电话，说手续都已经搞定了，随时可以去开车。 挂断电话之后，向远峰问道：“店里除了你筛选出来单独慢慢卖的那些表现不俗的原石之外，剩下的就让冯洋放在直播间卖吧。咱们自己的直播间不存在抽成这一说，别小看百分之三十，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王屿点头，能自己卖当然最好。 只不过冯洋这边人手有限，要是一味让他自己没日没夜的卖货，也不现实。 钱是好东西，却也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随随便便就赚到手的。 冯洋应该这两天也就返回边城了。 看如今边城市场直播行业这么如火如荼，是时候帮冯洋招兵买马找些左膀右臂回来，跟他一道把直播间的做大做强。 规模达到那样的程度，光靠自己人是很难做到的。 也是时候吸纳外界的人才进来了。 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看慢慢说，想到这里王屿伸手揉着眉心。 回来也真是一点没闲着。 感觉比在骠国那会儿还要劳心劳力。 不过好在是在自己的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似曾相识的操作 王屿跟向远峰两人赶到中介店的时候，没想到这会儿里面的人还挺多。 跟王屿原本概念中，蒙包料中介店多半都是在早晨忙碌的刻板印象有很大偏差。 “现在中介店的生意都这么忙了吗？” 站在店门口，王屿问向远峰。 得到的是向远峰的一记白眼，“大哥，你刚回来是不假。可我不也是跟你一起回来的？你不知道的情况，是怎么以为我就能知道的？” 这么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这会儿中介店里人来人往，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王屿就算有心想进去帮忙，也难进去。 更何况这么长时间没在国内待着，这边的情况并不算多了解，贸然插一脚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所以干脆收起这个想法，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忙碌。 待了一会儿终于看出些门道。 里面这些人不像是来开蒙包料的，倒更像是来进货的。 首先料子并没有像常规的蒙包料一样层层包裹；其次，这些人每个人身边单独区分出来的料子数量到这会儿起码也是十几块。 这要说是开蒙包料开到这个份上，王屿只会觉得市场疯了。 很快，韩青率先走出来了。 “我有种被抓壮丁的既视感。”一出来他就皱着眉头抱怨起来。 向远峰毫不避讳地笑起来，“韩老板，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是来感受市场熟悉市场并且深入了解这一行的，我没说错吧？这就是市场啊。市场就是由这些人跟这些琐事构成的。你不接触怎么能做到真正的了解呢？” 他这番言论成功把韩青给绕了进去。 越琢磨越觉得向远峰说的相当有道理。 “何况这些人也不是散客，都是些懂行的老板来进货的。招呼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王屿笑着补刀。 买卖原石，跟懂行的人打交道省下的力气科比外行多多了。 客商最好招呼。 大家都是生意人，买卖原石也是为了赚取利润。 更明白有钱大家一起赚的道理，价格高点低点，只要有得赚，他们不会在那点钱上锱铢必较。 今天吃点亏，明天再找补，皆大欢喜。 其实，刚才韩青他们在里面更多的是搭把手搬搬料子，记记编码这种工作。 价格方面，就连杜远都没当温老人的账本子记得清楚明白。 而且他那个账本，别人完全看不懂。搞不好是自创的一种标记方式。 杜远一开始还尝试了解学习来着，后来发现不行，干脆也就摆烂了。 门口向远峰跟韩青也就抽了一支烟的功夫，就被人给认了出来。 “王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先跟王屿打招呼的老板，看着有点眼熟。 听口音就是川渝的老板。 只不过王屿记不清谁是谁了。 主要是他们人多，王屿当时在骠国跟他们接触的时间又短，所以一时半会儿想要对上号有相当的难度。 为了避免冷场，王屿还是不露痕迹的将话题扯到了正经事上。 只要问到生意，保证不会出岔子。 那老板看上去很高兴，“多谢王老板跟杜老板。我们现在的生意可是简单多了。你们这边拿到的原石，比我亲自去佤城买料子还要便宜划算。” 虽然大家都是为了赚钱，但被人这样当面感谢，还是觉得有些成就感。 有什么比一边赚钱一边赚名声更让人高兴的呢。 等到客人散的差不多，杜远也终于可以抽身出来。 王屿笑着说道：“不错，看样子国内的生意被咱们杜老板打理的相当好。” 杜远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吧，这高帽子就别戴了。今天这样的情况，差不多一星期就会有一次。这些都是你之前打下的客源江山。目前就是川渝那边的老板，还有鄂省的老板为多。” 王屿问道：“哥丹觉那边送回来的料子数量够不够国内这边合作的同行消耗？” 杜远点头，“管够。” 向远峰跟着问道：“那有没有必要继续发展一下进货的同行数量？” 杜远挠了挠头，“那你得问问小哥那边货源方面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要是能自然最好，因为转介绍的老板比较多，国内的客源也是在逐步增加的。” 王屿点头，“好，这件事交给我，后面有最新进展跟你说。” 人虽然回来了，不过石落卡那边的情况还不能松懈。 杨八斤还在那，要是自己人走就什么都不管不顾，难免杨八斤那边会有想法。 这么一想，才发觉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杨八斤那边联系了。 今晚说什么也要打个电话。 三个人正聊着，店面有走出来两个老板，站在店门口开始抽烟。 还不忘给王屿几人递了几支。 这两个人王屿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便也放下心来，不用担心认不出来让气氛变得尴尬。 “拉货的车子还没到？”杜远笑着开口打招呼。 其中一个老板点点头，“是啊。最近我们两个这次进货不多，拼了一辆小货车，这会儿还没来。我们多等一会儿。” 杜远显得有些好奇，“之前两位老板的进货量不算小……怎么？最近生意不好吗？” 两个老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摇头，“倒也不是。前面一段时间莫名出现财大气粗出手阔绰的老板，大手笔收购了一批原石。所以那段时间出货快的很。最近这段时间又莫名消失。所以这段时间出货情况才惨淡一些。不过都是对比下的结果。去掉前阵子莫名冒出来那个大手笔的老板，其实出货情况跟平时差别不大。那属于意外因素。”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身边的同伴说道：“那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来路，关键是不仅仅只从一家收料子。至少我们两家的料子对方都有出手。真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老板，这样咱们的日子好过些。” 先前说话的那个老板撇了撇嘴，“有什么好过的，价格压得那么低。也就是现在能从杜老板这边拿货，不计成本。要不然这样的客户可不过好搞……” 原本就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闲聊。 王屿心里却涌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买钻戒 当年向家出事之前，就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去收购原石。 未遂之后又做了诸多的骚操作，其中还直接或间接的导致了阿普之死。 想到这，王屿叹了口气。 很多事原本看上去像是没有关联的，但后面就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关联。 比如阿莲…… 王屿将这些扰乱自己情绪的念头强行赶出脑海。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决。 不管现在是如何的一团乱麻在，只要找出一个头绪，可能就能理顺所有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向远峰。 见他也是一脸若有所思地模样。 应该也是有差不多的想法。 没多长时间，两个老板等来了拉货的车子，招呼着司机，三个人一道将大约二三十块原石搬上车斗，打了个招呼这才走了。 向远峰的精神头肉眼可见的在消沉。 王屿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回避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问题，强笑着对杜远韩青说道：“来的路上，二手车那边说手续都已经走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提车？” 杜远立刻看着向远峰，“这可不想你，你竟然能忍住？我还以为你们会第一时间先去开车呢……” 向远峰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哥们儿以前可不一样了。现在的哥们儿已经升华了。区区身外之物，压根不会撼动哥们儿钢铁一般的心志。” 杜远见他豪言壮语说的一套一套的，笑着提醒道：“既然这样，那像是买钻戒这样的身外俗事，应该也撼动不了向大公子如铁的心志了……” 这个提醒一出，向远峰立刻差点蹦起来，“坏了坏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这边店里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咱们要抓紧时间了。我今晚还安排了节目呢。” 王屿想起之前看的电视上面的那些桥段。 一人求婚一群僚机帮忙鞍前马后。 然而向远峰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不不，这件事我得自己亲自来。你们都帮不上忙。也别瞎打听。” 杜远坏笑起来，“该不会是准备晚上钻一个被窝的时候干这件事吧？” 向远峰竟然罕见的老脸一红，憋了半天说出来一句，“你们……粗鲁……怪不得到现在都还是单身狗。” 杜远不甘示弱，“我们单身狗可不是没人要，我们只是还不想走进婚姻的坟墓。” 这话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韩青那边的脸色就不对劲起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韩青也开始对琪琪有了好感。 可是心里的伤疤，并不会那么块因为这些客观的原因而立刻痊愈。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 打断了韩青的伤风悲秋。 电话是琪琪打来的，不用听也知道应该已经差不多抵达了边城。 韩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生动起来。 看样子，今天想不去开车都不行了。 就算王屿他们不用，后面琪琪她们一行人进进出出，光靠打车也不方便。 所以等韩青接完电话，王屿就主动表示，将车子开回来，后面这段时间由着韩青调用。 韩青笑着表示没想到自己多种车辆的驾驶经验，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王屿一时好奇追问缘由，这才知道自己又差点着了向远峰的道。 原来这开保姆车还是有很多要求的。 九座之下还勉强可以用C1驾照，九座之上就只能A1驾照才有驾驶资格。 好在他们买的那辆刚刚好就是九座。 要不然还要专门请个有大证的司机，才好玩了。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驾驶九座保姆车的驾驶经验也有很多要求，首先就要是经验丰富·。 韩青这会儿开始催促起来。 表示他们现在赶紧去开车。 他还得找个合适的场地好好适应一下，要不然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敢随随便便上路。 而向远峰那边还惦记着早点去商场买钻戒。 双方面临你得情况都显得有些刻不容缓。 最后王屿只能安排杜远先跟韩青去提车，自己则跟向远峰先去看钻戒。 那里说应该是杜远跟韩青那边先行结束，到时候电话联系，再去他们所在的地点会合即可。 杜远跟当温老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带着韩青先行一步。 王屿跟向远峰随后走人的时候，当温老人就开始没什么好气。 “都走都走吧。整的这店跟我的似的。” 其实他这话还真没说错，当初杜远意识到风声不对劲，立刻就将边城这边的产业能转移的全部转移到当温老人名下去了。 他跟敏敏是办好了马邦丁走正规手续离开骠国入境的。 所以一营手续都全。 手续虽然麻烦一些，名下却也不是不能有。 因此，说当温老人就是这家蒙包料中介店的所有人，一点问题没有。 向远峰带着没去商场，直接到了一家金典。 两个大老爷儿们出现在这种地方，那跟两只待宰的小肥羊出现在路边没什么区别。 金店里的营业员几乎是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在听说他们是来看钻戒的时候，立刻表现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王屿向远峰才两个人，可热情服务的营业员足足有四五个。 两个人被引到专门的钻石展示区，看到柜台里面摆放的亮晶晶的那些小石头，两个人面面相觑。 向远峰更是问出了一句肥羊才会问的问题，“你们这边什么样的钻戒卖的好？”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那当然是越大的越好了。老板，结婚一辈子就一回。像钻戒这种东西i，按肯定是能力范围之内买最大的。买的越大以后的感情才会越和谐幸福美满。买大不买小，买大不后悔。” 王屿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明显是推销的话术，但向远峰吃这一套。 当下表示，让营业员拿出店里最大的钻戒出来看看。 营业员也不含糊，直接将柜台C位上的一枚蚕豆大小的钻戒拿了出来。 向远峰的眼睛瞬间直了。 王屿瞬间傻眼了，这哥是真敢啊。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医院寻人 虽然现在的确不能算差钱，不过钻戒这东西在王屿的认知里上限几乎等于无限。 要不然那些女明星为什么会动不动就秀什么鸽子蛋。 看向远峰这会儿看的这一枚钻戒，大小也很是可圈可点了。 王屿是真担心向远峰连价格都不看，就直接说包起来。 还好，向远峰还没丧失理智，尽管满眼满脸都写着满意俩字，但还是开口问店员什么价位。 “多少？” 王屿只听到向远峰惊叫了一声。 转头就看到店员拿了一个价格标牌递到向远峰眼前。 王屿这会儿离的稍远，看不清楚。 只能隐约看到后面一长串零。 电源联航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职业微笑。 “算了，看个便宜点的意思意思得了。” 向远峰回归理性。 店员倒也没有捧高踩低戴有色眼镜招呼向远峰，仍旧耐心的推荐着。 向远峰头也不回的吆喝道：“过来帮忙选一选款式。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又没毒。” 王屿是觉得，他们两个大老爷儿们，能看的出来什么跟什么。 向远峰倒是不如多听听人家营业员的意见。 毕竟都是女人，款式方面肯定比他们两个要懂。 但向远峰显然是想要全程参与的仪式感。 所以即便营业员认真介绍，也一定要让王屿跟自己一道选。 想着他好不容易结一次婚，也不能让他留下遗憾。 王屿只能按照他说的，跟他一起认认真真选了半天。 心里期待着杜远跟韩青赶紧出现。 然而事与愿违，一直等到向远峰最终听取了营业员的推荐，买了那个两万多块的钻戒，那两人都没出现。 “那咱们现在去哪？” 站在金店门口，王屿问道。 向远峰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王屿，不是哥儿们不讲义气。实在是今天也算是我的一个大日子，我还得准备准备。你看这……” 就算他不说，王屿也不可能浪费他时间。 想也不想点点头，“你去帮你的吧。 反正今天剩下也没什么非今天处理得事不可。” 向远峰高兴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等我好消息。争取尽快让你们喝上喜酒。” 说完就兴冲冲的走了。 王屿被这个没良心的瞬间丢下，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同样单身狗的杜远那边的进展如何。 电话才刚拨出去，就被他给挂断了。 紧接着没出两三分钟，人就出现在王屿眼前。 “怎么才回来？韩老板呢？” 只有杜远自己。 “估计是心上人来了，一刻也不能等的开车走了。”杜远笑着回答。 王屿点点头，琪琪来了，韩青要是能沉住气就怪了。 “咱们走一趟温泉医院吧。”王屿说道。 杜远欲言又止的看着王屿，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走。” 尽管不知道王屿这个时候去 能做点什么，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过去看看也没什么。 两人赶到温泉医院，出租车司机把它们放在门口就走了。 王屿站在医院大楼下，仰头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 什么行业都有可能不景气，只有医院不会。 杜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咱们这个时候来能干什么？” 王屿也说不上来，只是这会儿没事，不如过来碰碰运气。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屿说完就迈开了步子 。 杜远只能跟上。 两人前后脚走进医院的大厅。 不得不说现在医院的服务倒是真不错，进医院都有一种进银行存款的感觉， 人才刚进去，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姑娘，笑着问道：“请问两位是来看病还是探望病患的？” 杜远看着王屿。 王屿连忙回答道：“是听说一个亲戚在这住院，凑巧刚才在附近办事，所以过来看看。” 姑娘闻言笑起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屿礼貌道谢，然后表示有什么需要的话会来麻烦她。 过了这一关，两人像个没头苍蝇似的 开始乱转。 王屿觉得这么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医院这么大，总不能真的一间一间去找。 杜远见他一时想不出办法，提议先下楼让他抽支烟。 他们可以一边抽烟一边想，两不耽误。 杜远抽烟的时候，王屿开始绞尽脑汁琢磨着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在这里上班的护士或者医生。 不过之前从来也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索性找了个阴凉地方，蹲着慢慢想。 “你看这人是不是有有些眼熟啊……”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杜远不确定的声音。 王屿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还真让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李。 就是从骠国回来后去向远峰店里帮忙的老李。 王屿眨了眨眼睛，说不定这就是转机啊。 连忙打起精神头，朝老李走去。 医院空地上，车来车往不少，但行走的人还真是没几个。 所以老李很快也看到了王屿。 “王老板，你们怎么在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隔着老远，老李就开口问道。 王屿走过去，没答反问，“老李大哥，你怎么来了？我们身体好着呢。倒是你，身体不舒服吗？” 老李笑着摇头，顺便提了提手上拎着的东西 ，说道：“今天向老板神神秘秘的。刚才回去就打发我今天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安排。我就想着，趁这会儿时间还早，过来感谢一下以前帮过我们的以为大夫。你们也知道，我老老婆之前……多亏了这个大夫，人好又有医德……Y” 说到最后，声音就带上了几分悲怆。 有些伤疤，虽然过去的时间久了，以为已经愈合。 但当正面直视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难过悲伤。 见他说到这里，王屿跟 像缘分也跟着叹了口气。 杜远反应快，立刻问道：“老李大哥，你要去什么科室？” 老李回答道：“临床。” 王屿笑起来，“正好也是无事，老李大哥不会觉得我们俩烦吧？” 老李连忙说道：“怎么会呢。要是两位老板没别的安排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丽莎的情况 不知道该不该说巧。 这温泉医院临床跟妇产科竟然同在一层。 这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运气来的时候，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啊。 杜远冲 王屿竖起大拇指，“还真让你说中了。你这嘴是开过光吗？” 可能机会的确是给有准备的人吧。 不过就算这两个科室同在一层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又不是缩小了范围就一定能有戏。 两人跟着老李进了一间办公室。 里面有对头的两张办公桌，不过这会儿只有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 看到老李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意外的打起招呼，“老李？你怎么来了？” 老李连忙将刚才跟王屿杜远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今天下班早，一直想表现一下心里的感谢。上次来送的红包被婉拒之后，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这次特意准备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礼轻情意重，还希望答大夫能给他这个表达心意的机会。 白大褂看上去很无奈，将三人安排坐下之后，走到门口看了看，饭后江门关起来。 正色冲老李说道：“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当时我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分内的事。你当真不用如此……” 老李讷讷的笑起来，“我明白。可您也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东西真的不值钱，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原则。就是略表一下心意，真的没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吧啦吧啦一大腿，。 到最后医生可能实在推辞不过，只能勉为其难将东西留下。 同时嘱咐老李，人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机会回头或者后悔，能重新来过，就千万不要再走回头路。 那段惨痛的教训已经无法更改，但只要人回头就永远不晚。 老李将自己后面的一些精力挑选了一部分跟大夫描述了一番。 大夫也很为他感到高兴。 等到闲话家常叙完，大夫这才笑着跟王屿和杜远打招呼，顺口问他们是不是老李的朋友，这才一起前来。 王屿已经想好说辞，面对问题从容的回答道：“今天正来探望一个远房亲戚。怀孕快生了。因为是少见的血型，所以担心到时候会有什么麻烦。提前过来看看。” 大夫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走廊尽头VIP病房那位熊猫血的产妇吧？” 杜远颇感意外，“您知道？” 大夫笑着说道：“这样的血型可难。加上这个血型的特性，生产过程难度有些大。这会儿这层的护士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加上那产妇可能激素的问题，情绪很不好。动不动就冲跟在身边的一个女护工发脾气。太出名了，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说到最后开始摇头，“两位既然跟产妇是亲戚，还是要多开导一下。母体心情好，生出来的胎儿各方面指标才会优异。” 王屿跟杜远自然是连连称是。 表示自己一定会找机会劝说。 跟着老李同这名大夫又寒暄了一会儿，王屿借口去卫生间，自己一个人从办公室里抽身出来。 顺着医生说的方向，朝着一层走廊的尽头摸过去。 虽然说起来好像只是咫尺之间，不过王屿实际上还是走了很长时间。 看到走廊两边的颜色从淡蓝色变成粉红色，王屿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妇产科室的区域。 顺着走廊一直走，果然就来到了病房区。 只不过走过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各种或大或小的喊叫声。 很多待产的孕妇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有的身边有老公或者母亲搀扶，也有的只是自己一个人走来走去。 但每一个人脸上都不见笑容，看上去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母亲是伟大的，每一个迎接新生命的母亲都是值得被尊敬的。 王屿心无旁骛的朝前走着，还没到尽头，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两道身影。 其中有一道身影王屿很熟悉。 丽莎。 她伸手搀着身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她就是这名产妇请来的护工。 也难怪刚才的大夫会那么说。 虽然走廊上的人不算少，但是混在其中的男人还是比较醒目的。 尤其是王屿这种光棍一个的男人，身边又没有孕妇需要照顾。 一下就凸显出来。 丽莎很明显是看到并且认出了王屿。 身形明显一僵，脚步也有些慌乱。 明显影响到身边的孕妇。 就见那孕妇非常不满的皱起眉头，侧头问道：“又怎么了？走路都不会走了吗？笨手笨脚的，要是摔了我，你担的起吗你？” 丽莎没说话，只是缩了缩脖子，更好的搀扶着女人朝前面走。 也就是王屿的方向。 从丽莎被掳到刚才之前，王屿一直以为丽莎是被迫的。 然而就在刚才，他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丽莎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儿被迫的迹象。 且不说，她如今身边只有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跑又跑不快的足月产妇，她有不止一千一万个机会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可她没有。 就像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散步。哪怕她只要喊一嗓子，也完全能够顺利摆脱移动血库的命运。 可她没有。 要说被用什么药物或者其他的东西控制，王屿更不相信。 她的血液己在之后不远的某一天，是有可能注入到身边这女人身上的，她们怎么可能用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来留住丽莎。 所以眼前奇异的状况，让王屿并没有轻举妄动。 如今知道丽莎的下落，并且她到这会儿还活蹦乱跳的，这就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 只是可惜被她发现自己，要不然王屿的局面还能更主动一些。 在丽莎搀扶着孕妇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王屿还有些天真的以为说不定丽莎会找机会跟自己偷偷说点什么，或者至少也是找机会暗示些什么。 电视上都那么演。 然而丽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跟他擦身而过，连口都没开。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请客 两人擦肩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屿皱着眉头看着丽莎跟孕妇远去的背影，一脸想不明白。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王屿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看看什么情况。 想明白之后，王屿不动声色转身返回了医生办公室。 里面，老李跟杜远还在陪着医生闲聊。 看到王屿回来，杜远丢过来一个探究的眼神， 王屿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老李不傻，知道两人一定有事。 这会儿看这架势，应该已经差不多到尾声了。所以站起身来跟医生道别。 医生站在门口，又跟老李唠了一会儿，正好有同事喊他，便跟几人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去了。 出了医院，王屿跟杜远准备先回小院。 老李表示自己要回家，还有一些琐事要趁着今天下班早回去处理一下。 于是三人分道扬镳，等老李打车走了之后，杜远才开口问王屿什么情况。 王屿将自己i刚才的发现一股脑的汇报给杜远。 杜远也觉得有些想不明白。 这种事放到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身上，首要想到的就是如何脱身。 一个孕妇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的住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要想跑，十个丽莎也跑没影了。 王屿刚说完自己准备晚上再走一遭医院的时候，杜远就表示自己同往。 今天剩下的时间，王屿明显心不在焉起来。 向远峰那边因为晚上的重要安排，所以估计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出现。 倒是韩青，王屿杜远才刚回到小院，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约晚上一起吃饭。 对于琪琪他们那群年轻人的热情跟精力，王屿算是深有体会。 那个年龄段，本身也是爱玩爱闹爱折腾的年纪。 要不是因为地主的关系，王屿可能就推辞了。 但想着他们一行人来到边城，作为自己来说，怎么也应该有所表示才行。 于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让韩青问问大家伙儿想吃什么。 今晚这顿算他的。 韩青倒也没跟他客气，表示一会儿问过大家之后，再跟王屿通气。 有了韩青这个电话，王屿的情绪倒是稍稍高涨了一些。 虽然是说让他们拿主意，但作为地主也不能不当回事。 跟杜远商量了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吃孔雀宴。 反正王屿自己也很长时间没吃过，这会儿想起来还真有些惦记。 到五点多钟的时候，韩青那边还没消息，王屿干脆主动电话打了过去。 韩青本人倒是没忘这回事，但那群年轻人讨论的过程中嘻嘻哈哈，插科打诨， 后来直接就把这件事给忽略过去了。 后面他们话题不断，韩青原本就有些插不上话，更不好一直追着问这个问题。 所以不知不觉就拖到了现在这个时间。 看样子指望他们相出来吃什么是指望不上的。王屿便干脆下通知今晚碰头的地点。 将定位发送到韩青手机上之后，王屿才发现当温老人还没回来。 杜远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当温老人表示今天店里的人多，他干脆在店里等到敏敏放学的时间。然后直奔学校，这会儿已经接到了敏敏，正在回小院的路上。 王屿跟杜远一合计，干脆在小院等当温老人跟敏敏回来，一起去。 反正也都是熟人，没什么忌讳。 没出十分钟，敏敏就蹦跳着回来了。 看到王屿跟杜远都在，先是一愣，然后飞快地冲到王屿怀里。 自从他们来边城，敏敏还很少白天看到院子里这么热闹。 小孩子心性，自然高兴。’ 尤其听到今晚要出去吃饭，更是直接蹦了起来。 于是四人锁锁院门，出去打了车就朝姐告方向赶去。 路上杜远赶忙给饭店打了个电话，他们人多，按理说这样的孔雀宴至少也要提前一个小时备菜。 今天时间紧任务重，杜远甚至已经打定主意，要是时间来不及，就干脆要两份小孔雀。 不过饭店那边倒是给力，表示只要他们不着急的话，多等一会儿就能给他们上菜。 杜远忙不得答应下来，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等他们这边赶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因为短暂的耽搁，韩青他们那边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等着。 一群年轻人叽叽喳喳，衬托的韩青像个带旅游团的导游。 琪琪站在旁边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都洋溢着开心。 只有邱值，翻着白眼跟在琪琪身边。 显得跟眼前的和谐画面格格不入。 王屿走过去的时候，不着痕迹站在邱值跟琪琪两人中间，伸手搭上邱值的肩膀，”边城怎么样？好不好玩？“ 邱值下意识摇摇头，随后像是意识到这样说不合适，连忙笑着改口道：”好玩肯定是好玩的。什么一寨两国、独木成林、莫里瀑布，都是成名的景区。只不过我们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去。“ 其实王屿也觉得边城没有什么好玩的。 尤其是在经过了大丽那边的风景之后，边城这边的就明显有些不够看。 但是邱值显然觉得直接这么说，有些不礼貌。 除了王屿熟悉的琪琪跟邱值之外，另外还有五六个年轻人，一看就是他们的同龄人。 几个年轻人正嘻嘻哈哈不知道说什么，对于王屿跟都元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王屿也不在乎这些虚礼，等他稍稍安静一些的时候，就招呼着众人进店。 酒店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单独的包房，对上号之后，就将他们领进最大的那间独立包房中。 酒店的包房不是完全封闭的房间。像是一个大型的凉亭。 四面全是池水，酒店还在里面养了荷花。 一个短窄的通道供食客经过，里面是一张巨大的容纳是个人不成问题的圆形餐桌。 一行年轻人开始叽叽喳喳，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 动作快的已经开始发起朋友圈来。 跟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王屿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客串导游 事实证明，酒店方面完全就是多虑了。 因为等这些精神旺盛的年轻人折腾完，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有一说一，这种环境还是挺有氛围感的。 边城旅游的大环境不如大丽，不过想要体验不一样的异域风情，还是能从边城深刻直观感受到的。 饭店很快端上来直径足有一米半的竹篾篮子，代表孔雀开屏的尾巴。 人工扎出来的孔雀脖子跟脑袋，倒也算得上栩栩如生。 一群人又是拍照又是合影，热热闹闹把这顿饭给吃完了。 席间，韩青小声问王屿，晚上边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王屿想了一圈，除了德隆夜市之外，好像还真没什么娱乐消遣的地方。 主要是他本人也是一个相对比较单调的人，对那些娱乐场所也并不了解。 还是杜远说，要不然就带他们去泡一泡温泉。 多少也算是边城晚上的一个去处。 毕竟都还是些没毕业的大学生，其他一些有争议的场所，还是能不去就不去。 有了这个兜底的地方，韩青心里也就安定下来。 至少自己不至于一问三不知，能说出来个候选选项。 至于他们去不去，那可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吃完饭，天边光线还很明亮。 几人看到不远处的检查站，开始好奇的问东问西。 一个韩青已经不够用，杜远也被他们拉下水，可是客串导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屿话少看起来不好相处的缘故，所以他们似乎更喜欢跟韩青还有杜远交流。 一时间，王屿跟邱值一对一。 他是完全彻底介入不了韩青跟琪琪之间了。 ”王哥，我想去德隆夜市看看。“邱值突然说道。 王屿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又不会赌石去德隆干什么？“ 邱值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边城的特色不就是德隆的夜市跟姐告的早市吗？这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总觉得有些可惜。“ 是倒是这么回事。 但是王屿看了看其他几人，觉得他们未必这么想。 其实，邱值也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 石寨的事他是亲历者之一，眼看着王屿将一块他也能买的下来的石头卖出天价，对这个年轻人的心灵形成了不小的冲击。 这才是她说什么也要去德隆夜市看看的原因。 ”王哥，只要你这边方便。他们那边我来做工作。“邱值说道。 见他表现得相当坚决，王屿看了看时间。 现在八点不到，去医院的话时间也太早。 去一趟德隆回来倒是可能时间刚刚好。 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邱值表现得很高兴，冲到自己的同学群中，开始做思想工作。 杜远这才得以脱身。 走到王屿身边，”赌石都没刚才那么紧张。出了一身的汗。“ 当温老人表示要带敏敏回去写作业，晚上的夜市之行就不一起去了。 看着一老一少，也确实没必要跟他们去夜市上感受人挤人的市场热度。 杜远看了看邱值那边，跟王屿说自己送当温老人跟敏敏回家，一会儿等邱值他们讨论出来个结果，就说一声，自己到时候去也是门口跟他们会合。 王屿点头表示没问题。 杜远这才带着爷孙两个走了。 邱值有明确的西安一个目标，对付其余几个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的同学，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杜远走了不出五分钟，他就转身冲王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不过即便是九人座，也已经坐满了。邱值表示自己可以跟王屿一起打车，大家在夜市门口碰头。 韩青可能也觉得让王屿自己一个人打车赶过去有些不合适，可自己还要当司机不能离开。 便答应了邱值的提议， i清点好人数，招呼着大家上车之后，对着王屿点了点头，这才驱车走了。 邱值跟在王屿身后，朝马路上走。 听到邱值说道：”王哥，在你们眼里，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就是书呆子？“ 王屿一怔，”怎么这么问？“ 邱值说道：”我们可能一年都赚不到你们一块石头赚到的钱。你说我们花费这么多时间，读书有什么意义？“ 王屿突然意识到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邱值，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到的只是我们千万块石头当中赚钱的那一块。还有更多赔钱的原石你根本无从得知。这一行赚钱快，赔钱更快。没有好的赌石知识、强大的心理素质，多少人走上了不归路。“ 王屿跟他把老李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本意是想让他认清楚，世界上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捷径可以走。 很多时候，看上去的捷径，只不过是魔鬼包装好的潘多拉魔盒。 有可能下一秒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是这个时候的邱值，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出来的美妙世界当中，哪里能够听得进去王屿的苦口婆心。 王屿见状，索性也就闭嘴了。 邱值这会儿的状态，他可太了解了。 忠言逆耳不但不会让他觉醒，甚至还会认为是别人在妨碍他一夜暴富，走上功成名就的道路。 走着瞧，先去夜市看看再说。 两人说话间，路边开过来一辆空出租。 王屿沉默着率先坐上副驾驶座，等邱值跟着坐好之后，冲司机说去德隆夜市。 两人赶去的时候，韩青还在找停车位。 最后反而比王屿杜远他们都晚。 德隆夜市门口两边的道路密密麻麻全是车，连一个空车位都没有。 韩青最后在一条街之外，才算是找到一个空着的车位。 将车子停好，带着一群叽叽喳喳满脸期待的人走了回来。 杜远见状连忙走过去跟嘱咐他们，一定要记住市场的忌讳。 问价可以，上手也没大问题。但是千万记住一定不要随便还价。 拿别人摊位上的货一定要轻拿轻放，小心谨慎。 很多看上去越是不起眼的石头越不便宜。 没必要为他们愉快的旅行横生不必要的枝节。 他们的好处就是听话，说什么就听什么。 虽然接触这行不多，但多少也听说过这些东西很贵。 王屿见他们答应的认真，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迷失的心智 这会儿时间还早，边城的天色也才刚刚开始昏暗。 夜市上的人还不多，基本上都是正在出摊的摊主。 不过，夜市上的客人说来就是一股脑扎堆涌现，所以还真是应该好好珍惜这会儿人不多的好时光。 虽然知道自己是来当导游的，但王屿还是免不了赌石客的通病，见猎心喜。 这就好比把一只老鼠放在米缸里，却警告它不许偷吃一一个道理。 控制不住，压根控制不住。 加上这些学生们，看到货主比买家还多的原石市场，心里多少有些看不上。 很快其中就有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说道：“不都说边城的原石交易市场很火爆吗？现在看来传言多半不能相信。这要都能算火爆的话，那说这话的人一定是对火爆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女生开口之后，通信过的人当中有个男生应该是对她有好感，很快说道：“是啊。要不是邱值提议来这一趟，我还真以为这个市场跟昆都的斗南花市似的人满为患呢……” “别说风凉话了。这些东西的价值，怎么可能是斗南花市那些鲜切花能比的。三五块钱的东西花出去，谁也不会觉得心疼。但这个时候参观里面等系，三五千都不止吧？” 同行的人中，有一个男生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不管是王屿还是杜远都没开口解释，由着他们议论。 反正事实胜于雄辩，一会儿亲眼看到的总比这会儿忙着解释有力度多了。 韩青从旁打圆场，“大家都是高学历的人才，肯定知道很多事不能只看表象。边城的夜市的确是这里独有的一种市场。既然来了，好歹感受一下。不管今天人多不多，至少还有这么多货主跟石头不是？” 这话说的有些牵强，但还是成功让其他的人都闭上了嘴。 来边城就车接车送，吃饭有人请、逛街有人带，要是还挑三拣四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刚才说话的几人应该是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马上住了嘴，并立刻转移了话题。 一会儿说这块石头有意思，长得奇形怪状，像个少了爪子的海星。 一会儿说那块原石上面切割的纹路，像蚯蚓，弯弯曲曲趴在原石皮壳上面，怎么看怎么恶心。 王屿好奇的渗透看了一眼，那个所谓像蚯蚓的纹路，其实是货主在皮壳上面开的流氓窗， 不过这么说的话，恶心一词用的极为恰当。 这些开流氓窗的货主，开流氓窗的出发点固然能理解，却依旧为行业内的人所不齿。 韩青倒是好脾气，一边给怒火中烧的货主道歉，一边拉着这群小姐少爷们往旁边绕。 不但解释了流氓床的情况，还又脸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像不要当着卖家的面说他的东西不好，更不能直接说人家的东西恶心。这已经不是不懂行的问题了，属于是不会做人的范畴。 原本以为这么说，会让他们不高兴，但没想到对方只是吐了吐舌头表示记住了，保证不会再犯。 求职跟在王屿身边从进入市场之后，就见王屿一直心不在焉的走着。 对两边摊位上的原石没表现出丝毫的的兴趣，更别说上手赌石了。 一开始他还强行忍着，但后面很快就败下阵来。 找了个机会期期艾艾的摸到王屿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王哥，刚才过去的那些翡翠原石的表现都不好吗？没有一块能让你停下来多看两眼的？” 邱值自己都不信。 就王屿走路这速度，别说赌石了，连原石长的扁的还是方的圆的都看不出来吧？ 王屿知道他想说什么， 笑着问道：“今天是来带你们感受一下边城市场的，当然是以你们为先。后面我回头再来就可以了。距离近就这点好处。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邱值一听这话急了，“别啊王哥。我真的想感受一下都市的过程。你就带带我呗？” 王屿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邱值，你还是一个学生。虽然很快就要踏上社会，开始下一段人生。但毕竟算不上一个社会阅历丰富的大人。我在心智还不成熟的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接触这些容易让人心态发生一定扭曲的事物比较妥当。” 但是邱值哪里能听得进去王屿的话，见他说的没有令自己反驳的余地，他最后咬着牙说道：“既然王哥不愿意带我玩，那我就自己去博一个概率。我不信，别人能做到的，我就做不到。” 说完就大步朝前走去。 刚才说的话带上了几分赌气的成分。 王屿总觉得促使邱值有这种念头的根源，见证自己赌涨受到一定的冲击可能只是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韩青跟琪琪进展飞速的关系。 各方面的因素掺杂在一起，终于还是让摧毁了邱值的理智。 王屿当然知道自己说什么，是邱值愿意听的i想听的。 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市场上尔虞我诈算计了这么多年，邱值这种未经世事象牙塔里直到现在的学生，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王屿。 就在王屿准备追上去继续劝阻的时候，感觉有人从身后拉住了自己。 回头一看是杜远，“你现在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吃，他也觉得腥。你又何必自己去碰钉子。” 王屿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更知道杜远说的话不假。 叹了口气，王屿说道：“不然呢？眼睁睁看着他把身上所有的钱搭进去？甚至可能还不够，还要去借去东拼西凑。人生还没真正开始，就先背负债务。以后可能一两年的时间都要为今天这场冲动买单。” 年轻的确很值钱，可年轻的时候走错一步路，人生都有可能改写。 王屿动了恻隐之心。 杜远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这会儿不管你说什么不但不会起作用，甚至还会起反作用。想要帮他，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用你这种方式。别着急，今晚才刚刚开始，看我的。” 面对杜远的胸有成竹，王屿向来不会怀疑。 这会儿天色开始暗下来，德隆夜市也迎来了一天当中最人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挖坑下套 王屿问杜远怎么打算，毕竟看邱值的表现，绝对不只是一时意气用事随口说说。 没想到杜远却突然皮了一下，卖起了关子。 表示走着看。 这要不是了解杜远的为人，王屿绝对会以为自己被忽悠了。 杜远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丝毫端倪，王屿担心他不了解邱值的秉性，反而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其实想想，自己跟邱值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也谈不上了解。 不过对比杜远，肯定还是自己这边算得上更熟悉一些。 杜远像是知道王屿会像十万个为什么，索性追着邱值的脚步去了。 压根不给王屿纠缠自己的机会。 王屿眼睁睁看着杜远走到邱值身边说着什么，然后两人的关系迅速破冰，没一会儿就勾肩搭背哥俩好起来。 王屿摇摇头，这会儿不管自己想干什么都来不及了，看看杜远准备去干什么好了。 反正自己是黔驴技穷，倒不如看看杜远还有什么招能用得上。 韩青跟琪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王老板，怎么落单了？” 这话是琪琪问的。 跟王屿逐渐熟悉起来，她也表现得越来越活泼。 琪琪问完，视线顺着王屿的看出来，看到前面跟杜远打的热火朝天的邱值，像是想起了什么。 下意识瞄了一眼韩青之后，琪琪犹豫再三还是说道：“王老板，我只能感觉到最近邱值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除了问题。你能帮忙多加留意一下吗？邱值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其他有的没的。但他之前对我也很照顾。所以我觉得……” 琪琪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韩青就点了点头，“没错。王老板，要是方便的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很乐意出一把子力气。” 这番话明显出乎琪琪的意料。 因为她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韩青。 也许以为站在韩青跟邱值的关系上，找不出理由让韩青说出这样的的话。 王屿耸了耸肩，“现在主动权不在我手上。就看杜远那边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吧。” 琪琪点了点头，“谢谢你啊王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又被毫无防备的发了好人卡。 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没走多长时间，就看到杜远跟邱值站定在一个摊位前。 热络地开始就一块原石发表着高谈阔论。 王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他们在探讨的内容。 “杜老板，你角儿这块原石真的不错？你们赌石不是有很多讲究吗？什么打灯、湿水、看光圈……什么的？” 看样子邱值也研究过。 虽然说的不精准，但多少还像那么回事。 但姜永远是老的辣，就听杜远说道：“我就是告诉你，类似我手上的这种皮壳是好表现。我着是看在你跟王老板是熟人的份上，才倾囊相授给你这些不传之秘。” 邱值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杜老板，你人真好。比王老板好多了……” 王屿：“……” 这个孩子是真实心眼啊。 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他单纯还是说他傻。 邱值说完之后，顿了顿，问道：“杜老板，那你觉得这块石头可以赌吗？” 杜远故作深沉的回答道：“这个可不好说啊。你知道的赌石这种事，就好比观棋不语真君子一个道理。你让我说我也不好说啊。” 邱值像是窥到了什么行业秘密，连忙开口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杜老板。你们这行有你们的诸多忌讳。我知道赌石有赌性，你也是为我好怕误了我。你不用想那么多，就给弟弟我稍稍透露那么一点点你的看法就可以了。我感激不尽，要是真的切涨了，我愿意拿出利润的三分之一来回报你！” 他说的务必认真，王屿在后面听的频频摇头。 这个傻孩子。 连原始的卖价都还没问的就开始惦记着分配利润。 虽然王屿离的较远，看不清楚原石细微的表现，但大致的表现的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木那场口的红色砂皮皮壳。 上面遍布细密的沙砾，能看的到凸起，却似有若无。 大小差不多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这种尺寸跟皮壳的表现，再加上开采场口的加持，就算不到六位数， 也得是大五的价。 不是王屿小瞧邱值，这会儿把他全身上下搜个遍，也搜不出一万块。 看样子杜远是准备麻痹他之后，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就看邱值这小子上不上道，懂不懂得及时回头是岸了。 果然下一秒，杜远就反问道：“看料子首先要知道是哪个场口出来的，其次要看的出来大致的价格范围。咱们现在说的这块原石，价格肯定不便宜。你要是有想法，可以自己跟摊主谈谈价。” 杜远这番话，果然让邱值踟蹰起来。 最后小声问道：“杜哥，那依你看，这块原石什么价格拿下来才不会挨宰？” 杜远装模作样沉吟了好一会儿，期间还不断得伸手翻弄着原石，最后嘴里吐出一个数字，“七万以内吧。只不过这个价格你未必能谈下来。七万五之内拿下来，利润都很客观。你要是有想法，现在就去跟摊主谈吧。” 这个数字明显把邱值跟砸懵了。 不过他没着急说话，视线落在摊位上的一块块料子上问道：“那这块呢？” 他手下指着得是一块黑皮麻蒙料。 个头不比这块红皮木那小，甚至看上去个头还更大一些。 “这块嘛……大约应该是在八千块上下吧……”杜远撇着嘴说道。 “那这块呢？” 去邱值又指着另外一块原石开口问道。 “唔……百山桥吧？这料子大概万把块的样子。” 杜远算是有问必答，好脾气的接受着邱值的各种问题。 “杜哥，你看哈。这些石头价格有高有低 ，我也是第一次赌石。我觉得是不是应该从小价位的开始试水比较合适啊？”邱值死乞白赖的说道。 杜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赌石这一行，赚多少完全看你投入多少。你就像几千块的料子，撑死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筹钱赌石 邱值的表情明显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 谁不知道巨资砸下去，投入大产出就大。 可他一个学生，能有多少资本。 就算杜远说八千块的那块原石，也差不多是他半个学期的生活费。 也是要咬着牙才能拿出来。 杜远的意思，邱值明白。 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钱包的厚度跟人的想法可未必同步。 第一次涉足赌石行业的邱值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跟警惕。 赌石行业的高风险性，还没有蒙蔽他的理智。 几千块，对有些人来说就是一顿饭的钱。可对邱值来说，已经是他所能拿得出手的所有。 “杜哥。就那块八千的你看值不值得赌一赌？” 杜远撇了撇嘴，“麻蒙，你赌来干什么？” 虽然不能以整个场论成败，但麻蒙这个场口的原石，的确是口碑一般。 缺点一大堆，优点又不明显。 唯一就是皮壳的表现跟其他一些场口的表现极为接近。 经常会被用来混淆视听，或者稍微进行一些“人为干预”，让它们看起来更像那几个知名场口。 这邱值还真是一上来就选了一个冷门。 见杜远拒绝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拖泥带水，这让邱值原本下定的决心立刻动摇起来。 那块大几万的是邱值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但那块杜远说万把块的百山桥，还是可以勉强试一试的。 所以短暂的犹豫过后，邱值又问道：“杜哥，那你看那块万把块的怎么样？” 杜远看了邱值一眼，叹了口气，“小邱，这一行费钱着呢。你要是没有那么多资金，勉强赌一块回来，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你这是何必呢？” 邱值这会儿已经在心里面完全预设了自己赌石成功赚的盆满钵满的想象，就像是已经坐上了牌桌的赌客。 这时候让他下场，怎么可能。 杜远开口劝自己不打紧，自己完全可以选择无视。 邱值这时候还带着很明显的孩子气。 他没敢拿那块被杜远判了死刑的麻蒙。 所以伸手拿起那块百山桥，冲摊主问道：“老板，这块料子卖多少钱？” 摊主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看上去面无表情的杜远，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是聋子……刚才你们不是都已经差不多把我的底价给估算出来了吗？大差不差的都是同行，那就一万二吧。” 一万二的确属于万把块的范畴。 不过却完全超过了邱值的预算。 邱值已经完全忘记了进夜市那会儿王屿跟杜远的嘱咐，冲摊主问道：“还能不能便宜点？” 这话一听就是外行问法啊。 摊主情不自禁流露出一脸遇到肥羊的愉快表情，下一秒就在杜远的注视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既然是杜老板带来的朋友，友情价肯定是要给的……”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远打断了，“别急。他是要还是不要都还没想清楚。你给了价反而难办。” 说完又看着邱值，问道：“你今晚是不是真的非赌不可？” 邱值毫不犹豫的点头。 杜远回头看了一眼王屿。 见他没有特别的反应，这才说道：“好。那我今晚就看在王老板跟韩老板的面子上，帮你一次。” 邱值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那模样倒是真跟赌徒有几分相似。 杜远没着急出手，而是很认真的说道：“那咱们先说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们是商人，这种出力不讨好还要担着风险的事，是没里有做的。” 这会儿不管杜远说什么，邱值都点头。 杜远伸手从摊位的角落上拿起一块浅色皮壳的原石，丢到邱值怀里，“看看这块感觉怎么样。” 邱值是个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也知道杜远的意思。 王屿对杜远拣出来的这个场口的原始太熟悉，以至于不需要凑到脸前也能分辨的出来是石落卡的原石。 邱值脸上短暂地表现出几分犹豫，但对上杜远的眼神，立刻马不停蹄的冲摊主问起价格。 摊主看了看杜远，开口道：“这块原石重量将近十公斤。皮克上已经能看出来表现。不过今晚特殊情况，这原石就算还杜老板个人情，给我九千六百块，你就拿走。” 邱值听完报价就看着杜远，像是在等他拿主意。 杜远没好气的看着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临出口的时候，还是换成较为温和的语气，“这老板跟我关系不错。他的成本价我也大致清楚。这个价位可以下手。” 邱值连声说好，然后对着摊主说道：“老板，你稍稍多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摊主好说话的点点头，让他走了。 王屿看着邱值走到一边，真的开始打电话。叹了口气。 杜远趁这个空挡，笑着开始给王屿做起了介绍，“王屿，这位是咱们原石的分销商之一。王老板。” 说完，又对着摊主说道：“老王，这位就是你一直想认识一直没机会遇到的王屿王老板。也就是我们的大老板。” 毫无征兆开始营业，王屿连忙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还没等开口，就见对方热情的冲自己伸出双手，“咱们可是本家啊王老板。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王老板的热情，王屿连忙伸手跟他握在一起，“承蒙王老板关照。刚回边城 。有空来店里喝茶。” 王老板自然连连应是。 又聊了好一会儿，邱值还没打完电话。 王屿看来可看时间，已经打了将近二十分钟，忍不住说道：“要不要催一下？” 他是担心其他同来的人逛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腻歪了。 到时候闹着要走，这边邱值一时半会儿又结束不了。 王老板笑起来，“这种事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这老板一定是筹钱区去了……” 说完看着杜远，“这老板看着年轻，杜老板哪来这么年轻的小兄弟？” 杜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说道：“今天这人情记下了。以后咱们常来常往。别的料子上找补。” 王老板显得很高兴，“有杜老板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童言无忌 这时候凑巧摊位上来了客人，王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去忙去了。 王屿看着还没有要回来意思的邱值，问杜远，“不是说给他拔草吗？你这操作我反而看不明白了。” 对百山桥这个场口原石的了解，让王屿知道刚才杜远挑出来的是一块各方面表现俱佳的原石。 摊主王老板开价九千六应该差不多就是他买回来的本钱。 所以杜远才会说领他这份人情。 王屿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压根没以为杜远会真的帮着邱值赌石。 杜远反问道：“你觉得赌徒心理一旦出现，是今天把他摁住就一定能彻底杜绝的吗？” 王屿不得不摇摇头。 这就像抽烟，一旦升起抽烟的念头，就如燎原之势。 杜远说道：“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计较。” 这话也就说完，邱值就打完电话匆匆朝这边走过来。 “老板，扫码转账！”邱值兴冲冲的喊道。 “刚才筹钱去了？”杜远似笑非笑的问道。 邱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身上的钱差一点点。跟家里打电话凑了一点……” 杜远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老板上眼。要是没问题，咱们就钱货两讫。”摊主王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邱值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原石之后，冲摊主点了点头，扫码转账以后，兴冲冲的问杜远，“那后面，需要干什么？” 杜远冲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说道：“当然是去解石了。要不然你放在手上一块石头准备干什么？” 这个说法当然甚合邱值的心意，他屁颠屁颠的围在杜远身边。 那模样就差当场捶腿捏肩了。 这时候摊主王老板喊起来，“老板，我这摊位也回收原石。要是那块百山桥切涨了，记得来找我！” 他当然知道杜远等人的本事。 就算王屿他是第一次见面，但关于王屿赌石的传说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样两个人加在一起，不说所向披靡，也绝对轻易不会走眼。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得赚就行。 邱值对摊主这句话表现的很感动，好像眼前的摊主就是个嘴开过光的吉祥物，说的好听的都一定能成真一样。 忙不迭回答道：“老板放心。一会儿我解完石头，一定第一时间回来麻烦你。” 夜市里有加工厂，就在向远峰家老店的后面。 杜远轻车熟路带着邱值跟王屿朝加工厂走去。 一路上邱值都紧紧抱着那块白善桥，就像是抱着一大袋钞票一样小心翼翼又满脸期待。 杜远不失时机的重复道：“咱们可是说好了小邱值。我就帮你这一次，权当是跟你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如果你这块原石切垮了，我尽量帮你成本价卖出去。你把跟父母借来的钱还回去；如果切涨了，是你今天命中有这笔横财，希望你能懂的见好就收。不要被贪婪蒙蔽了眼睛。” 邱值点头的频率跟鸡吃米差不多。 尽管看上去态度很好，王屿却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杜远这番话说了也是白说。 邱值绝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会儿他绝对是杜远说什么是什么，毕竟全部身家甚至借了外债买回来的原石，表现还是一个未知数。 杜远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希望。 加工厂里面的人不算多，却还是有几个人正在排队。 不过都是给料子改口这样的小工作量，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可就这点等待的时间，邱值都表现的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一晚上王屿都没说几句话，这会儿似乎不说点什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所以开口道：“赌石的乐趣就在于这些不确定性。最后的结果是生意，过程是乐趣。” 不过很明显，邱值并不太能感同身受王屿这番话。 他心里压根没有什么乐趣，只有压力。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并不像体验过程中，只想验证结果。 可老天爷就像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区区一个加工厂竟然还要等 这么久。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排队的老板们手上的原石终于解的差不多，邱值连忙将自己的百山桥递给了切机旁的加工师傅。 他刚才就在观察了，这些站在机器旁边的人一直在操作机器。 所以把石头给他们肯定没问题。 加工厂师傅接过原石，在手上反转了几圈之后，开口问道：“怎么切？” 加工厂不管是师傅还是老板，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老板怎么说他们怎么干。 毕竟切割就像赌石，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以货主的意志为先。 所以这个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问题。 可就是这样也仍然让邱值回答不上来。 他求助的看着杜远，意图明显。 杜远佯装叹了口气，“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再帮你这一回。” 冲刚才问话的师傅说道：“顺着端头的贯穿裂直接下刀。” 师傅没着急答应，视线落在邱值身上。 看到邱值点头，这才答应了一声。 转头就将原石固定到油切机的夹具上。 在师傅盖上机器的盖子，伸手去摸开关的时候，杜远笑着问邱值，“确定想好了吗？以我跟刚才那位摊主的关系，只要料子还没切，还有机会退。但要是切过动过，那是大罗神仙都没办法商量。你可想好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去吓唬一个还没踏上社会的学生，易如反掌。 却没想到邱值在某些方面，也带着几分决绝。 他连一丝卡壳跟犹豫都没有，“切！必须切！” 这时候师傅的手指也已经按上机器的按钮，轰隆隆的机器运转声响了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小邱值，你觉得是涨还是垮？”杜远笑着打趣。 这句话却让邱值看上去格外紧张，“杜哥，你小点声。我可听说这一行邪性着呢。一些话可不敢说出来。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杜远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王屿。 那眼神似乎在说，屁大点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是不是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讨价还价 那块百山桥的原石在王屿看来，根本没多少赌性。 很明显杜远也看出来了，所以看上去也很轻松。 整个加工厂里最紧张的人就属邱值了。 他那种紧张，已经超过了正常人会有的平均值。 路过的狗都能看的出来。 这模样很快就把后面赶过来解石的老板们给逗乐了。 闲着也是闲着，这些人平常个顶个也都是能说会道的主。 ”小哥，刚开始接触赌石啊？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我看着像。这模样跟我当年第一次解石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这不是诚心占人便宜吗？“ ”哈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会儿切完就就知道结果，快得很。“ ”小哥，别担心。本着帮扶后辈的想法，你要是切涨了，你这料子我就收了。“ ”听听咱们的许老板，多了解说话艺术。里子面子都让他赚足了。“ 随后，一连串的笑声在加工厂里响起。 邱值这会儿的心思全都放在料子的涨垮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没什么恶意的调侃。 就算那个表示可以收料子的老板，也是有前提的。 邱值第一次经历这个过程，加上搭进去的又是自己身上全部的钱财，所以这会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说实话，王屿看他这副模样都觉得相当受罪。 不管是牌桌上还是赌石，玩得起跟玩不起的人，体验感完全两样。 解石的过程虽然在邱值看来相当漫长，但其实只用了二十分钟都不到，切机下方的横档就发出咣当一声响。 切割完成，其中i版原石掉落在金属横档上发出来的撞击声。 加工师傅伸手关闭了切机的开关，邱值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要开盖子。 当然被加工师傅第一时间给拍开了。 不过师傅什么也没说，他也没什么理由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当什么引路人。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抽根烟呢。 师傅一边说，一边抽出一根烟来自顾自点上，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倒也不能说他目中无人，毕竟加工行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人，加工师傅的烟也不是花钱买回来的。 除了紧排在邱值身后的老板忙着递自己带来的石头之外，其他老板们也开始在相熟的几人中分发起来。 等到加工厂师傅伸手将切机的盖子打开，邱值扑上去，那模样就像是有人在跟自己抢似的。 拿到料子，明知道自己看不懂，也还是伸手擦了又擦，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起来。 杜远好整以暇地继续抽着烟，观察着邱值的反应。 那块百山桥，在王屿看来，跟开卷考试没什么区别。 但邱值不一样，他看原始就好比看天书，明明看的一清二楚，却完全不明白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他双手捧着那半块原石，走到杜远身边，”杜哥，你看这块表现怎么样？“ 杜远接过来像模像样的看起来，”唔……刚才是哪个老板说，切涨了就收来着？“ 邱值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杜远这话意味着什么。 ”杜哥，你……你是说？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邱值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问道。 杜远佯装不悦的说道：”小邱值，你要是不相信我，何必找我帮忙呢？“ 邱值这才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杜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怀疑你的眼光呢！我只是……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罢了……杜哥，你看这块原石现在能值多少钱？“ 他还是忍不住赶紧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杜远没回答。 刚才扬言收料子的那个老板，已经伸手接了过来。 他们从来不吝啬下手那些切涨的原石。 虽然嘴上说是帮邱值排忧解难，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谁才是真正受益的人。 ”一万五，合适现在就转账。“ 那老板也不含糊，很快给出了价格。 按理说，他们收购原石，尤其是从邱值这种刚进入行业的人手里收料子，一般开第一口价都会开的比较低。 但今天情况特殊。 首先是因为狼多肉少，旁边那些同行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自己不过是刚才嘴快，抢占了先机，拥有了优先谈价的权力。 这要是自己给价不到位，货主分分钟换个人谈，自己照样傻眼。 而且这老板虽然跟王屿杜远私下不熟，但看着却眼熟。 尤其是杜远，这老板知道是什么身份。 所以想糊弄邱值简单，想糊弄那两个老狐狸那是门都没有。 索性便直接开出了实价。 这个报价没多少水分，也就是他自己说的邱值答应直接就能成交。 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所以杜远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地告诉邱值这个价格可以了。 然而没想到下一秒，邱值却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冲那老板说道：“这价格多少有些低了。老板要是真有意向，不如好好开个实在价来听听？咱们好好谈。” 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还是从什么地方看的，总之他这番自作聪明自以为老道的言论，把那老板乐得不行。 可能是觉得邱值有点意思，他反问道：“那依你看，多少合适？” 邱值看了看杜远，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不过他们的心态完全不一样，所以杜远并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 生意人做生意，虽然都在追求利润最大化，却也知道有钱大家一起赚才能长长久久合作的道理，所以一块原石只要买家出价进入自己的价格区间范围，就不会咬的太死。 像眼前邱值这块料子，就算继续磨下去，拿出再多时间，价格上浮也不会在一万五的基础上上浮出多少。 有这个时间没准都能再赌一块原石回来了。 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但邱值不一样，现在他经手的每一块原石对他来说，都有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之一。 对他来说，哪怕只是多卖出五百块呢，那也是好几天的生活费了。 所以他当然要斤斤计较。 邱值当然不知道多少合适，既然杜远不帮忙出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初尝甜头 那老板听完邱值的报价之后，笑而不语，将手上半块原石重新塞回邱值的怀里。 旁边其他几个老板也露出一言难尽的哂笑，纷纷摇头。 邱值立刻明白自己贪心了，连忙降低要求，“一万八呢？这个价格怎么样？老板，价格好商量。” 那老板看了看邱值怀里的料子，又看了看杜远，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邱值见状继续道：“老板，做生意有开价就有还价很正常对吧？总不能你说一万五，咱们就一点儿商量的空间也没有是吧？” 那老板像是被说服，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说道：“那我就最后再给你加一口价。一万五千六，能成就成。不能成，小哥你就一边慢慢卖去。别拿我寻开心。” 邱值的心理素质也还是不行，见这个苗头，也不敢继续往下纠缠，连忙说道：“行，成交。” 交易的时候，邱值还多留了个心眼，加了那个老板的联系方式。 杜远全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看着他蹦跶。 趁着邱值跟那老板热络聊天的时候，王屿走到杜远身边，“现在尝到甜头了……你可别玩脱了，这说不定可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事。” 杜远笑起来，“王屿，你还不知道我吗？放心吧，我保证等他们离开边城的时候，邱值会得到应得的教训。说不定这还会为他以后的人生有一个很好的警醒作用。” 他做事，王屿当然心里有数。 见他胸有成竹，王屿也就不再担心，开始拿着杜远打趣，“老杜，我怎么觉得你对邱值的事还挺上心的。我开始还担心你会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杜远叹了口气，“做这一行时间长了，你说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总有些人会让你产生遗憾。以后再遇到的时候，就试图是弥补当初……” 这话说的云山雾罩，不过应该是杜远之前遇到过跟如今的邱值某些方面极为相像的情况。 所以才会起了恻隐之心。 具体原因过多的探究也是无益，所以王屿也没有刨根问底。 这时候，跟邱值说话的那个老板，径自朝两人的方向走过来。 “杜老板，早就久仰大名，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合作。想不到今晚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我姓许，许仙的许。” 那老板走过来一边跟杜远套近乎，一边做了自我介绍。 杜远连忙跟对方握了个手。 边城市场就这么大， 低头不见抬头见，当然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许老板好，我也是久仰大名。今晚当真是巧。” 杜远笑着寒暄完。然后话题一转，“许老板，虽然一见如故，不过还是套唐突的麻烦您一件事……” 许老板对杜远的请求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爽，甚至很殷切的询问他是什么事。 杜远将许老板引到一边去详谈。 王屿看着兴高采烈冲过来的邱值。 他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说道：“王哥，一会儿逛完夜市，喊上大家伙儿一起去吃宵夜吧？今晚我请客，算是感谢杜哥帮忙掌眼。” 王屿淡淡一笑，“算了。这点钱你还是留着吧。今晚实在想吃，让杜老板请客。” 邱值转了转眼珠子，一边嘴上说那可不行，一边又旁敲侧击问王屿一会儿还要不要去市场继续转转。 王屿知道他这会儿在兴头上，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乐在其中。 但不知道杜远后面的计划，所以王屿只是说到时候服从杜远的安排。 没过多长时间，杜远跟许老板就走了回来。 许老板笑呵呵的冲王屿跟邱值点了点头，“邱老板，后面有什么切涨的料子，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保证开出的价格比别人高。那你们先忙，我就继续排我的队去了。” 说完之后，许老板就立刻走了。 杜远笑着看向邱值，“走吧小邱值。钱都赚到手了，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邱值连忙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问杜远话要不要继续逛夜市。 杜远想也不想的说道：“咋恁这会儿人就在市场里，不看原石还能看什么？看美女啊？” 这可真是太合邱值的意了。 要是自己会钻营，没准一会儿还能有机会赌到手第二块原石。 他觉得通过感概那块原石，他已经具备了总结出来的经验。 赌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况且，虽然一口一个杜哥的喊着，可刚才定价的时候，杜远不照样走眼了？ 前后差出来六百块呢。 六百块什么概念。 都能给游戏里的角色买身皮肤了！ 所以这六百块，让邱值多多少少有些介意。 其实这种心情也不算难理解。 一个身家千万的人，看六百块可能还不如六毛钱；而像邱值这样，虽然不能说穷困潦倒，可毕竟现在花费的每一分都来自家里人的穷学生，六百块算得上一小笔巨款。 所以出现认知偏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三个人一身轻松走出加工厂。 邱值在前面急吼吼的走，一门心思为今晚寻找第二块目标。 杜远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我可还高估他了，没准这个进程今晚上就能画上个句号。” 王屿看着邱值的背影。 他心里的迫切跟急躁完全体现在他的举手投足中，真要是任由这种情绪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折腾出多大的麻烦。 杜远跟着快走了两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嘱咐王屿，“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只管配合。切记，不管这小子赌到什么石头，你都不要干预。能做到吗？”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 王屿点头，“剩下的时间我就是个哑巴。你放心吧。” 杜远这才放心跟了上去，继续跟邱值勾肩搭背逛起来。 走了一段之后，王屿发现，邱值还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 这一次他的关注点，全都放在跟刚才那块百山桥有相似之处的原石上。 只不过这小子还是嫩了些。 更谈不上对翡翠原石的场口有必要的了解。 这个傻孩子哪里知道，有那么多场口出来的原石表现，看上去跟百山桥几乎一模一样。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欲擒故纵 自己都能看的出来，那么杜远也一定能看的出来。 邱值可能以为，尽可能多的总结出来其中一块料子的表现，后面只需要照着葫芦画个瓢就行了。 殊不知，这些原石千变万化，根本不是他想象当中那么简单的总结行为。 不过，王屿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邱值任何的忠告。 看看杜远还为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竖着耳朵听前面两人的对话。 邱值正在问杜远，他这会儿看中的这块料子表现怎么样？ 杜远看着他说道：“小邱值，刚才咱们是不是说好的，就那一次下不为例？” 邱值看样子是想耍赖皮，但无奈杜远并不准备吃他这一套，所以任由他说，不为所动。 邱值的视线随之朝王屿瞟过来。 王屿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完全不准备给自己揽这个营生。， 视线落到别地方，佯装没有看到。 邱值一时间没了办法。 不过这个结果应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看上去并没有太激动。 只是掏出手机，从上面找出一条视频认真观看起来。 视频上就是刚刚让邱值反手赚了几千块的百山桥。 他大约是生怕自己记的不准确，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录了视频。 这会儿像在上课一样，认真观看起来。 可能上课都没他这会儿这么认真。 王屿看了一眼杜远。 没想到杜远很直接的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这边有个老板还有几块料子没跟我交接清楚。王屿，正好你也回来了，一起过去上门看看。小邱值，你自己先转一会儿，我们很快回来。” 说完竟然真的拉着王屿就走了。 走出去一段路，王屿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搞什么呢？把他自己撂那儿，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他当然知道读研为什么会把自己拉走。 杜远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敢跟你打赌，他绝对会回去找刚才的摊主王老板。” 王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杜远说道：“刚才我跟邱值在一起可不是在漫无目的的闲聊。我i觉得他这个人，性格当中有些矛盾。谨慎小心又冲活动莽撞。我觉得……算了，你跟我一起看就行了。答案太早揭晓就没意思了。” 说完，拉着王屿汇入人流，密切关注着前面邱值的动向。 邱值一开始显得有些无措，等到王屿跟杜远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他先是无所适从的原地转了几圈。 后面就开始逐渐放松跟融入起来。 他甚至还在路过卖电筒的流动摊位时，顺手花一百多买了一支强光电筒。 然后邱值像是正式加入了赌石的大军，随着人流，在一个个摊位前驻足观察起来。 期间也有几块表现跟那块百山桥相仿的原石诱使他开口问价。 但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成交。 这也正常，毕竟是一个新人，不久之前还是一个外行人，所以这会儿犹豫不决很正常。 钱到手还没热乎过来，赚钱不容易，都那是散财却又太过于简单。 邱值转了几家摊位之后，最后终于停下脚步，站着想了想之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转身就走。 最后竟然真如杜远所料回到了王老板的摊位上。 王屿冲杜远竖了一个大拇指，尽可能凑到他们附近，听到王老板有些惊讶的打招呼，“哎，邱老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杜老板呢？” 邱值支支吾吾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然后冲王老板说道：“王老板，还有没有什么表现不错的料子给我看看？” 王老板连忙摆手，“赌石这行可不兴这样。一个人一个看法。你要是听了我的推荐到时候切垮了来找我，我可承担不起这个结果。我们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口碑。邱老板，料子都在这摆着，你自己看嘛。看好哪块，我一定看在杜老板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最低价。” 邱值听完王老板的话，犹豫起来。 这会儿的他可能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他张嘴想跟王老板再说点什么，就看到对方正在看手机。 邱值担心打扰到他的正经事，一直等到王老板看完手机并且像是进行了回复之后，这才敢开口继续磨，“王老板，这些料子太多。我时间有点紧，你帮我缩小一些范围。” 王老板像是被邱值这番话说动，点点头，“缩小范围，这倒是可以的。不过，表现好的原石，价格可都不便宜。你……” 邱值明白王老板之所以有这个顾虑，应该完全是因为最开始自己表现出来的资金窘迫。 连忙表态道：“王老板放心，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 王老板伸手扒拉出来三块料子，“邱老板，你可以看看这几块原石。我觉得表现都不错。” 邱值装模作样地看着王老板摊位上的三块原石，颜色两深一浅。 他下意识第一时间拿过那块浅色的原石认真看起来。 这块原石的表现跟刚才自己买走的那块百山桥表现并不接近。 甚至可以说表现差异很大。 邱值看不懂什么沙砾表现，但这块原石拿在手上，一手的渣子。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吧？ 邱值一脸疑惑地看着王老板。 这就算是不懂赌石的人，就算只是路边遇到一块普通石头，这种上手一摸就掉渣子的……是不是也没那么好？ 王老板见邱值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想都不想脸色一变，生气的说道：“邱老板，我卖那块石头不是卖？何苦用不好的东西糊弄你？有必要吗？” 邱值也觉得没必要。 他又朝另外两块深色皮壳的原石看去。 其中一块比那个浅色皮壳稍微好点，伸手摸虽然也会掉渣，却没那么严重。 只不过看上去灰扑扑的，别说光泽了，那皮壳粗糙程度比起砂纸也没强了多少。 最后那块深色的料子则比其他两块都要好一些。 至少看上去还有一些光泽感，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 可是这种料子，邱值没接触过。不像刚才的浅色原石，多少还有一点判断标准在里头。 他看上去相当纠结。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眼前亏 王老板不失时机的说道：“邱老板可是好眼力。不瞒你说，我个人也是最看好这块料子。不过我也就是小本生意，要不然我是真想亲自上手切开看看里面什么样。” 这话他说的状若无意，随便脱口而出的样子。 只有在邱值关注料子的间隙，王老板的眼神才显得有些闪烁。 他是一个久经买卖厮杀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能精准的狙击买家的心。 越是面对面的交涉有时候越是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但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意图，才最打动人心。 正好这个时候，摊位上有客人驻足。 王老板连忙去招呼。 上赶的不是买卖，对他们生意人来说也是。 有时候适当的晾一晾买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越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们可能越上头。 想到这里，王老板全情投入到其他客人的交易当中，并且还成功卖出去了一块。 这个时候，传来邱值问价的声音。 王老板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这老料子有些贵。要八万块……” 话音没落，邱值就叫起来，“多少？八……八万？” 王老板点点头，“要是价格便宜，我早就自己切了。怎么会放到现在。” 八万块。 对有些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但是对邱值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别说是他，就算他家里也未必能说那就拿出八万块来。 这料子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就在他心中萌生退意的时候，王老板像个魔鬼一样继续开口了，“说实话，这里哦子表现我真是一眼看好，前面都没舍得拿出来给客人看。邱老板你刚才也看到了，这料子我可是千真万确一直都藏在角落里。但凡我这段时间手上资金凑手，哪天喝了酒我也敢对它下手……” 王老板边说边叹气，伸手摩挲着料子，那模样仿佛在摸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他的情人。 “太贵了……超我而预算太多了……”邱值喃喃。 等他说完，王老板伸手抄起料子，将它们继续放回原来的地方，嘴里像是说给邱值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高风险伴随高收益。就送去加工厂切割那么一刀，几十分钟就能见证奇迹，反手连本带利就赚回来。这年头，上哪去找这样的赚钱机会……” 这话说的漏洞百出，可偏偏是猪肉蒙了心的邱值最想听的、最愿意设想的一个结局。 他短暂的犹豫了片刻之后，问道：“王老板，你对这块原石把握大吗？” 王老板点头，“我个人是很看好的。不过赌石你也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所有猜测都只是猜测。” “王老板你等我一下……” 邱值说完，拿着电话又走向一边。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打电话，而是一直在手机上面翻找着什么。 王屿在一旁目睹了整个经过，然后看着杜远，话里有话的说道：“这个王老板，看样子也是个奸商啊。这么一块没人要的垃圾砖头料，敢卖八万块？” 杜远耸了耸肩，“可别忘了，刚才你答应我的。剩下的时间你就是个哑巴。” 也就是了解杜远，王屿也才敢说刚才那句话。 可看这会儿这架势，明显越来越不对劲。 两人说话的功夫，邱值倒是很快就重新走回了摊位。 并且这一次，很迅速的付清了八万块的料子款。 这下王屿更加瞠目结舌。 看样子刚才邱值也没给家里打电话，更没见他联络什么人。这怎么就…… 杜远在耳边说道：“他绝对去刚才的加工厂了。咱们跟过去看看？” 王屿是被他拉着走的。 快道加工厂门口的时候，杜远又是抽烟又是肚子疼的。 总之磨磨唧唧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 等两人赶到加工厂找到邱值的时候，他那块乌漆嘛黑的料子已经在轰隆的切机声中切割着了。 王屿也终于知道杜远一直磨蹭的原因。 就是为了这一刻、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阻止邱值。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从来没有一种说法，原石都切割了打磨了还能去退换货的。 虽然这一行是钱货两讫，买定离手。 但真没动过的原石，保不齐话会有峰回路转的可能性。 王屿看向邱值的眼神带上几分同情。 只是很可惜，这会儿邱值根本就没心思管这些。 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切机上的料子上，像是一个虔诚的赌徒。 然而很可惜，很多时候赌局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输赢。 这场对赌中，邱值毫无胜算。 他以为自己那些精准的直觉，所谓的小聪明，能够帮他走一些捷径。 很快，切机传来锯片空转的声音，加工厂师傅很快关闭了开关，然后邱值完全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 压根不管油雾有没有沉淀，打开盖子的瞬间，油雾逸散，把邱值呛得连连咳嗽。 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他的动作，他试图徒手将料子从夹具上掰下来。 加工厂师傅皱着眉头说道：“去去去，不松动夹具怎么可能拿得下来。不会整就别捣乱。一边去。” 说完开始松夹具。 一边松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这么猴急干什么……这料子不是我说丧气话，十有八九是……” 他话没说完就一个劲摇头。 要不是邱值这会儿一门心思都在石头的表现上，保准得跟他打起来。 倒不是加工厂师傅诅咒邱值，他们天天干这些活，一天不知道经手多少块料子，即便是油切机操作，通过锯片的声音还有原石大小跟切割时间的对比，并不难判断出据盘切割的种质表现。 邱值带来的这块料子，虽然不能说是豆腐渣吧，却也没好到哪去。 “多钱买的啊？”加工厂师傅开口问道。 邱值没答反问，“师傅您看能值多少？” 加工厂师傅冷哼一声，“不用看，有人出价一千就抓紧卖吧。可惜刚才收你料子那个老板走了，要不然，你还能原地转手……” 邱值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说完还不信邪的将料子塞给杜远，“杜哥，你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切垮退货 杜远看了看，很认真的说道：“一千块多少有点低……两千左右，差不多赶紧卖。” 邱值不敢置信地看着杜远，“杜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杜远摇摇头，“还真不是。不过这种成色的料子，小邱值，你上线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五百块吧？涨是别惦记了，垮也垮不到哪去。那种做批发的或者配货的老板应该会喜欢……” 邱值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他看向王屿，仿佛王屿的态度就是他最后的、全部的希望。 王屿确实说到做到，一句话也没说，但点了点头。 邱值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邱值你这是怎么了？”杜远夸张的问道。 王屿原本也有些紧张，但听到杜远的声音之后，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 总觉得杜远有些怪怪的。 杜远一边伸手拉邱值，一边问道：“什么情况？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邱值已经完全顾不得丢人这档子事，抓着杜远的胳膊，“杜哥，我被人骗了……我这料子是找刚才那个王老板买的……”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重点一句没有表现出来。 杜远伸手拍了拍他，“小邱值，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赌石这一行，全凭眼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买的时候没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这会儿切垮了，好像也不能说人家是骗你……不是，你先说说到底多少钱买的？” 邱值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嘴里机械的说道：“八万……” “多少？” 王屿跟杜远异口同声的问道。 邱值慌张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杜远低声哀求起来。 加工厂里断断续续并不少人来。 杜远像是有些担心影响人家做生意，连忙招呼王屿一起，将邱值先架出去再说。 等三人来到加工厂外面，寻找一个相对人少的安静地方。 邱值立刻一左一右拉住王屿跟杜远，继续低声哀求起来，“杜哥、王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钱拿回来的？” 杜远说道：“你可真是疯了！这东西你都敢花八万块买？你问问王老板，这种公斤料什么价！” 王屿摇头，他可没忘记今晚自己要当哑巴的约定。 邱值也不管这些，连忙说道：“能追回来六万也行！我从借钱平台借了六万……” 杜远没有理会他的哀求，自顾自说道：“现在交易成了，原石没钥匙没动，咱们还能去找摊主。你都把石头切成这样了，到什么地方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公道！” 邱值像是被抽了骨头的鱼，瞬间瘫在地上。 过了没一会儿，像是回光返照，从地上一跃而起，从还没反应过来的王屿怀里劈手夺过两半料子，踉踉跄跄的往远处跑了。 “他这是去找王老板去了吧？”王屿下意识问道。 杜远丢给他一个废话就不用说了的表情，然后说道：“咱们得抓紧了，别一会儿让王老板遭受无妄之灾。” 王屿皱着眉头，“让他王老板受点罪也是应该的。这种公斤料敢卖出去八万块，这种行为都构成诈骗了。” 杜远等他说完，没好气的翻了个表演，“得了吧，还诈骗。你是没看见卖给煤老板那种几千、一个小目标的危料，都没构成诈骗。就他这八万块？放在服赌石行业里，你自己说算是什么大数吗？” “不管怎么说，这个王老板都算不上什么好人。更不能用无妄之灾来形容。邱值要是能要回来，也算他本事。你不要从中作梗。” 这话才刚说完，就被杜远反手拉住，拽着他就快步朝王老板的摊位走去。 “去晚了，才真是要出不可挽回的状况。你走快点！” 王屿走的慢吞吞的，看着杜远似乎越来越着急。 也是这会儿开始，今晚的杜远才开始恢复正常。 前面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实在让王屿感觉太违和了。 “老杜，今晚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可以说了吧？” 杜远头也不回，“就知道瞒不过你，你都知道了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一会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很快冲到王老板的摊位前。 邱值正在那闹。 嚷嚷着王老板是奸商，他要退货。 王老板跟邱值比起来，现在可以用淡定来形容。 好像只是一个看客，邱值来闹的完全不是自己的生意一样。 旁边的摊主不知道是被邱值的叫声给闹得心烦，还是觉得他影响了自己生意，不耐烦的说道：“大哥，你从事的这个行为叫赌石。你买的这是翡翠原石。你这都解开了，又回来说退。你问问在场的老少爷儿们，有没这样的先例。你还是回家赶紧洗洗睡。要不，我们帮你报警。你看看怎么跟警察说。” 说完还真的顺势拿出了手机。 邱值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完全想不通作为不占理的一方，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主动要求报警。 王屿跟杜远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冲杜远小声说道：“差不多就得了。再发展下去才是没法收场了。你还等什么？” 杜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以为这王老板是吃素的？我就是担心邱值冲动之下不管不顾的砸摊子。到时候才真是要赔偿损失。八万块可不够他赔的。现在看来，这邱值没那么血性。” “这个时候你看他像是长记性的样子吗？这会儿帮他解了围，他以后还敢。这种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次做到位，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连碰都不敢再碰赌石这行。” 王屿觉得杜远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 只不过，眼前他跟摊主们剑拔弩张的架势，还真有些让人担心后面的发展。 邱值听完隔壁摊主说的话，气焰立刻软下来。 他走近王老板，低声哀求起来，“王老板，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就是个穷学生，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您就做个好人，您就还我六万块就行，剩下的都是您的。您也不亏，放我一条活路行吗？” 他声音听上去极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虎头蛇尾 只听王老板发出一声不屑地冷笑，“怎么，你是学生你高贵？我不但应该给你退，还得倒贴你二百是吧？社会不是你爹你妈，没理由惯着你。大学生是吧？成年了吧？既然是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咱们之间的交易，不管你闹到什么地方，我都奉陪。退钱？想都别想！” 邱值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摊位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摊主，嘴里像是中邪一般说道：“老板求求你发发慈悲，我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也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我不占你便宜，只求你退给我六万……不，五万也行！剩下的，包括这块料子，都是你的！” 王老板像是丧失了全部的耐心，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一边待着去。要是继续妨碍我做生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邱值眼见他绝对不会退钱给自己的架势，脸上露出一股决绝。 他站起身来，将手上的原石高高举过头顶，高声嘶吼着，“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坑蒙拐骗的奸商！你让我活不成，我就拉你当垫背的！” 说完就要将手上的原石朝着王老板的摊位上砸去。 就在王屿正准备冲出去制止的时候，就看到摊位周围的阴影中飞快地窜出几条人影，死死的将邱值控制住。 王老板冷笑着绕过摊位，朝拼命扭动，却仍然无法挣脱的邱值走过去。 “小哥，今天再教你点社会阅历。你都说了，我是个没人性的奸商。那我问你，奸商怎么可能没有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的打手呢？就你这样的，卖去缅北分分钟还能再赚几万块。一反一正，我今晚从你手上空手提高白狼白得六位数。” 他说完，控制着邱值的几人跟着发出嘿嘿的瘆人笑声。 仿佛野兽看到了肥美的羚羊。 等王老板把想说的说完，那几个人中走出一个人来到王老板身边，塞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这些够不够？如果没问题，人我们可就带走了。” 邱值瞬间像是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你们……” 不等他说完，感觉脑后还有脖颈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然后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王屿看着杜远，“这也是你跟那王老板提前串通好的？可别出什么乱子。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远叹了口气，“这一段还真是不是。这王老板也是，让他模仿没让他超越……没事，反正人也已经失去意识了，咱们过去看看。” 看样子，杜远也是担心王老板那边玩脱了。 看到杜远的时候，王老板看上去很高兴，“杜老板，怎么样？不负所托，事情圆满办成。现在你看是怎么个收尾？” 杜远撇了撇嘴，“王老板，我这会儿把人带回去你确定他醒了之后没问题？” 王老板这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也是……那后面怎么办？咱们也没有这样的路子啊……” 杜远没好气的把眼睛一瞪，“有路子你还真准备送啊？” 王老板连忙摆手，“那哪能啊。咱们都是本分生意人。不干这种丧良心的事。要不是今天杜老板委托，我也不会平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 王屿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放心吧王老板，咱们合作的日子还长。后面有的是时间找补。有空去店里喝茶。” 王老板是个聪明人，明白这是杜远要给自己开小灶。 连忙高兴的连声应下来。 心情一好，积极主动性也跟着高涨起来，“杜老板，您看后面还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咱们做事讲究着呢。管杀管埋。” 光听这出口成章的形容词，也知道这王老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杜远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王屿却率先开口了，“差不多可以了。他毕竟是个还没踏上社会的半大孩子。再闹下去不好收场。” 既然王屿发话了，杜远便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意思。 不过这么虎头蛇尾肯定也不行，想了想杜远说道：“再帮我个忙，把人送到木器街那边。” 王老板很清楚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很配合的说道：“没问题。这几个兄弟都是刚才收到杜老板的信息之后，专门找来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对了，杜老板，明天你在不在中介店？要是在的话，咱们碰个头？还有那八万块钱？” 杜远跟王屿打了个招呼，表示先把八万块收下，回头等邱值醒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他。同时让他留下照应着韩青琪琪那边的行程，自己则先把邱值带去仓库。 王屿觉得两人都不声不响的走了有些不合适，所以接受了杜远的安排。 嘱咐他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之后，这才让他带着人走了。 等到杜远他们走了，王老板率先跟王屿套起近乎来。 他说话很周全人也不托大，这要是放在以前，王屿绝对会觉得他是一个老实人。 但骠国的时间跟经历不是白混的，这王老板说话语气当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狠厉，绝对不是一个现世安稳的老板能够呈现出来的精神面貌。 不过在骠国的经历，教会王屿一个道理。 别人没有表现出恶意，自己就不要闲的没事去恶意揣测。 所以王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位王老板扯闲话。 一直等到韩青的电话打过来。 那些小年轻终于是把个市场转的差不多了。 王屿干脆约他们在王老板的摊位前集合。 没出十分钟，韩青就带队出现在自己视线中。 “王老板，我这边人数都是齐的。邱值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韩青问道。 王屿找了个理由，说杜远跟韩青去别的地方转了，不用等他们两人。 韩青跟琪琪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几个人都买了一些纪念品，王屿看了看，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也不贵。 回去送送人或者做个纪念品，都是不错的选择。 只要不是像邱值那样一头热的扎进去，出来玩花点小钱，王屿觉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韩青进展神速 九座保姆车因为邱值的不在，正好空出一个座位。 王屿这个金主，今天也总算坐上了自己斥巨资购买的保姆车。 跟旱情一起将其余几人送到韩青事先开好的房间。 前台又是登记几人的身份信息，又是分配房间，折腾到最后，所有人都回房间之后，酒店大厅里琪琪跟韩青表示今晚收了房费，晚些时候或者明天转给韩青。 韩青张嘴刚要拒绝，琪琪提前说道：“如果每次都要这样推来让去，会让我有很大的心理压力。这样以后你要请我或者我们去做什么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面临欠你人情的心理负担。可能就会选择拒绝。” 最后还补充道：“我希望你能够把我当作一个成年人看待。这样我才能在跟你相处的时候保持一个平等的状态。也只有这样才能正确的审视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因为新鲜感带来的一时冲动，还是我真正想要的。” 琪琪的性格的确是会这样思考问题，所以韩青知道她不是在随口一说。 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一码归一码。 得到韩青这番承诺之后，琪琪显得很高兴。 摆手跟王屿韩青两人道别之后，转身跑回楼上。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王屿笑着问韩青，是不是他跟琪琪表白了。 韩青略微扭捏了一下，然后才坦言道并没有表白，但是今晚在逛夜市的时候，因为一些客观原因，他跟琪琪成功牵手了倒是真的。 而且琪琪除了最开始有些不适之外，后面的时间也没再拒绝。 这让韩青觉得是个很好的苗头。 王屿也这么觉得。 叮嘱韩青记住刚才琪琪表达的意思，既然对方并不喜欢这样的关照，那就应该选择尊重，这才是能长久发展下去的基础。 韩青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牢记，然后驱车准备载着王屿回小院的时候，王屿先给杜远去了个电话。 问的内容当然是跟邱值那个不省心的有关。 他担心杜远那边处理起来会有些极端。毕竟邱值这这样的学生心理跟生理的承受能力还不能完全算是一个成年人。 杜远电话中表示自己已经在赶回小院的路上，有什么情况等见面再说。 王屿便跟着韩青一道返回小院。 路上韩青像是有问题想问，偷瞄了王屿好几次，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王屿看出来了，也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左右都是围绕着邱值，不如等杜远回来，省的一直重复。 杜远会来得很快，十分钟就出现在院门口。 当温老人坐在院子中间的矮桌上一边抽烟一边喝茶等他们，所以王屿跟韩青进门以后，就立刻加入进阵营中。 托向远峰的福，他们 现在就算不买茶叶，也不愁没得喝。 杜远进门的时候只有自己，出于担心王屿还是问道：“邱值安顿好了吗？” 杜远点点头，“放心吧，没事。但肯定要让他长长记性。他这种性格，很危险。最容易受到外籍的诱惑。要是没插手管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就顺路做一回好人。” 他说完人也走到桌边。 当温老人知道他们几人还有话要说磕了磕自己的水烟筒，然后打了个招呼回房间睡觉去了。 韩青这会儿才开口问道：“王老板、杜老板，邱值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又不是傻子，虽然跟邱值的关系也算不上怎么样。 但如今琪琪既然明确表示出对自己有意思，他跟邱值之间的轻度关系也就不复存在。 怎么找也是跟琪琪一道出来的小伙伴，于情于理，似乎都不能不管不问。 王屿没说话，只是看着杜远。 前半段经过，他虽然是亲历者，但这段经历对于邱值来说是宝贵的经历，却未必愿意闹得人尽皆知。 毕竟一个男人，不管是在内还是对外，都是要脸面的。 杜远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只是笑着说道：“今晚让邱值体验了一把赌石的紧张跟刺激。这会儿估计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呢。放心吧，明天一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杜远说完，就转移了话题。 韩青也识趣的不再追问。 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韩青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然后跟两人道晚安，上楼睡觉去了。 “谁跟邱值在一起呢？”等韩青走后，王屿开口问道。 杜远说道：“放心吧，今晚那些人一个没用。我找了几个生面孔，今晚吓吓他……” 说完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现在快要十二点了，抓紧回去睡一觉。凌晨四点之前咱们赶过去。就说打点关系打点了一宿才找到人。保证以后他绝对连边境都不敢涉足了。” 王屿原本只是想让邱值长长记性，省的以后耍这些小聪明。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扩大到这种程度。 也不知道邱值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当场暴起。 杜远对此完全不在意，“他就是想知道，也得有机会。就是他这样的，那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这样要是真遇到坏人，那绝对没跑。没收他学费已经是看在矫情的面子上了。” 尽管这么说，但杜远真正的依仗其实是拿回了八万块钱。 对于这种时候的邱值来说，什么颜面什么尊严，都敌不过八万块的损失。 谁能帮他拿回八万块，谁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讨论完邱值，杜远笑着问道：“老向有没有跟你汇报今晚的进度？” 王屿没好气的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说的就跟你这种时候能想起来我来似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明天天亮了估计咱们就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了。”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各自洗漱各回各屋。 王屿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恢复意识，是被杜远执着的敲门声吵醒的。 “三点半了，咱们该出发了。” 杜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屿应了一声，表示自己马上起床之后，又闭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想着自己磨蹭的每一秒钟对邱值来说，都是多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自导自演自救 杜远坚持不开车，带着王屿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走了很长时间，才遇到一辆黑车，停在两人身边，问要不要搭车。 平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王屿绝对是想都不想的拒绝，但今天不一样。 他走累了。 反正都是大老爷儿们，就算天还没亮也没什么好怕的。 真要是担心，没准这落单的黑车司机更有理由害怕。 两人拉开车门坐上车，赶到木器街入口，不算长的一段路，被司机要了二十块。 杜远付完钱，继续带着王屿往里面走。 为了转移注意力，王屿开始跟杜远没话找话，“这边仓库谁的？” 杜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肯定是咱们自己。要不然谁的原石仓库能让咱们这么嚯嚯？” 王屿一想也对，那么多料子，总有哪一个中介店容纳不下的时候，有个仓库的确是要方便不少。 杜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找个特殊的时候来给你看看咱们的家底子。没想到因为邱值这小子，进度提前了。” 说话间，来到仓库门口。 杜远冲王屿眨了眨眼睛，伸手敲了敲仓库拉下的卷帘门。 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去老远，甚至引来几声狗吠。 很快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别说， 这氛围感还真拿捏的挺到位。 自己都这么觉得，更别说未经多少世事的邱值了。 估计这会儿差不多快吓死了。 卷帘门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又久违的面孔。 周振。 要不是这会儿的情况特殊，王屿差点就张开双臂跟他来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了。 里面除了邱值跟周振之外，还有两个男人。 纵然这间十几个平方的仓库不算小，可加上原石跟人以后，看上去满满当当显得有些拥挤。 要不是今天亲临现场，王屿还真不知道他们手上现如今有这么多数量的原石。 邱值看到两人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就被身边的大汉一把给摁回了地上。 他身上捆着绳子，看上去像极了中秋前后的大闸蟹。 胳膊跟腿没一处能自由活动。 周振一副没好气的表情说道：“我要先打个电话，确认过了你们才能把人带走。” 说完，率先走出仓库门。 杜远冲王屿使了个眼神，然后跟着周振走到一边。 确认仓库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之后，周振这才捶了王屿一拳，“你小子，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王屿正准备开口解释，周振就继续说道：“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必须要请一顿大餐，要不然这件事绝对不能完。” 王屿笑道：“没问题。” 然后询问起来周震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振看了一眼杜远，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用问吗？事发突然，杜远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生面孔。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吧？所以我就赶鸭子上架帮他演了这场戏。” “你们记住，你们是托了关系，找了有关系的蛇头，这才能把人带走。至于剩下其他的，你们回去随便胡编乱造。反正里面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愣头青。” “里面那两个帮手，也都是自己小兄弟，虽然看上去块头是大了点，不过放心，都是自己人。今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吓唬吓唬人，算不上什么大事，尽管放心。” “一会儿你们当中其中一个带着人离开，另外一个负责锁好仓库门。我们也得回去睡觉了。” 王屿知道，周振这是怕他们不放心。才有意避嫌的。 交代完，烟抽完，三人一起返回仓库。 周振冲着那两个他嘴里面的小兄弟说道：“已经确认过了，人给他们带走。” 后面的经过顺理成章，邱值跟王屿先行一步，杜远留下善后。 劫后余生的邱值明显有些话痨。 就像人打了麻醉，起作用的时候会疯狂想表达自己差不多情形。 他拉着王屿胳膊，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王哥，咱们既然知道他们的窝点，应该报警啊！” 王屿差点就当场拍脑门了。 怎么忘了这茬。 邱值这小子是有些不同寻常在身上的。 王屿只能继续忽悠他，“你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吗？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跟杜老板的家可都安在这。你小子是真不怕我们被人填了河啊。” 这话一出，邱值倒是安静下来。 很多时候当英.雄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这个代价不是自己出，可能就是身边其他人来背负。 王屿伸手拍了拍邱值的肩膀，然后说道：“那八万块，杜老板已经去摊主王老板帮你索要回来了。一会儿等他回来，记得问他要。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记住，不管做什么，动用的资金都不要超过你全副身家的百分之四十。这样不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你都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邱值惭愧的点了点头。 他这何止只是动用了百分之四十，甚至透支了未来的钱。 今晚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 这会儿邱值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儿想想，后背一阵发凉，一身冷汗。 自己觉得杜远是个好说话的好人，比起没法通融的王屿来说，杜远明显好太多了。 但也正是这个“好人”，在关键时刻说抽身而退就抽身而退。 自己相信那个摊主是个有良知的良商好人，卸下心防，还以为踏上了一步登天的梯子。 岂不知那是下地狱的电梯。 王屿并没有将真相说给邱值知道，如果他这能从中得到教训，也不枉费他们浪费了一整个夜晚的时间， “明天准备去什么地方转转？边城还有早市，要不要去感受一下？”王屿问道。 邱值想都不想的连连摆手，“他们谁要去让他们去。我是不去了。今晚提心吊胆的连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 王屿其实很想跟他说，如果真正遇到今晚这种情况，他是连写遗书的机会都没有的。 但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断头 只能说，邱值命好。 今天这件事也算是有惊无险，有办法解决。 他比绝大多数的赌石客都幸运了不知道千百万倍。 多少人倾家荡产，根本没有丝毫回头的机会。 甚至也不乏有很多人，就像邱值今天这般，被人为设计，掉进别人苦心设计好的圈套里。 却没有邱值这么好的命，最后能够全身而退。 那么多人成了赌石这条路上给别人垫脚的白骨，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比起那些人来，邱值当然是幸运的。 虽然他如果知道全部真相，未必能领杜远的情，但王屿觉得杜远这么做也谈不上错。 至少前面邱值那种疯狂的状态，真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王哥、王哥？你怎么了？” 王屿因为想的太入神，连邱值跟自己说话都没听到进耳朵里，以至于邱值开始连声呼喊自己。 “没事。刚才想起一件事。怎么了？”王屿连忙收回思绪，笑着问道。 “我说我有点饿了……”邱值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说道。 王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路边一家摸着黑出摊的早点摊。 “走。庆祝你劫后余生，请你吃一顿便餐。” 王屿笑着率先朝那个早餐摊走去。 这会儿的时间对于边城这种边陲小镇来说，为时尚早。 这个时间点能遇到出摊的早点，绝对算得上运气不错。 邱值兴冲冲得跟在王屿身后，朝对面走去。 王屿给杜远发去了定位，顺便问他要不要一起来或者自己给他打包回去。 没出几秒钟就收到杜远回复的信息，表示自己马上就来。 走到早餐摊位前，王屿才发现，这是一家卖烤饵块的早餐摊位。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这会儿正在拢火。 炉子就在她的脚蹬三轮车后斗上，上面跟车都一样大的烤网。 见这么早就有人出现在自己的流动摊位前，女人显得有些慌乱，“老板，我这火还没弄好。” 王屿连忙表示，他们不着急，让摊主慢慢弄，什么时候弄好了，给他们烤三个咸饵块就行了。 倒也不是他们非吃这个饵块，主要是这也没看到其他人出摊，压根没得选。 女人见没办法打发他们走人，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 可是看的出来，他应该是一个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因为面前多了几双眼睛盯着，女人浑身不自在。 尽管王屿已经尽量弱化自己跟邱值的存在感，可女人仍然是一会儿差点打翻装配料的搪瓷缸、一会儿又差点碰翻了正在烧火的炉子。 主打一个手忙脚乱。 王屿最后看不下去了，邱值又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学生。 所以在发现那女摊主电动三轮车的手刹没有卡死开始缓慢朝斜坡下移动的时候，连忙冲过去拉住车头。 可能是他动作有些着急迅速，以至于女摊主产生了什么其他不好的联想。 在王屿冲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将手上正版在拨弄的火炭朝王屿那边给丢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邱值看傻了眼，整个人仿佛石化在原地。 等到杜远赶来的时候，入目一片狼藉。 早餐三轮车歪倒在斜坡下面，后斗上的火炭在微风中忽明忽暗，像是搁浅在岸边的鱼，奋力呼吸争取一个返回水中的可能。 女摊主瘫坐在路边，伸手揉着脚。她只穿着一只鞋，看样子像是在发现车子下滑的时候，试图追赶制止，但是没能来得及。 邱值蹲着，正在摇晃着什么人。 王屿！ 杜远连忙跑过去，推开邱值，就看到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王屿。 “什么情况？”他连忙蹲下身，伸手将王屿拉起来。 王屿伸手揉着后脑勺。 该怎么说这倒霉的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杜远对邱值做的事天理难容，这才遭到这样的报应。 女摊主的火炭不小心丢在了自己胳膊上，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之下，原本抢救车子滑坡的行为，反而因为力道的变化，导致车子加速朝坡下滑去。 女摊主反应过来之后，加快脚步去追，试图将车子拉回来、固定住。 但她这个车子自重大，加上斜坡的坡度不小，加速度的作用下，她不但没有拉住车子，甩掉了一只鞋子不说，还被车轮碾压了脚面。 这会儿正疼着呢。 王屿则完全是一个受害者，前面被火炭烫到，后面又被横冲直撞的女摊主撞翻在地。 后脑勺磕在地上，疼的王屿直抽抽。 杜远听王屿说完，忍不住直咧嘴。后脑勺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磕着碰着，轻则失明重则失忆。 电视上都那么演戏。 不过事实证明影视作品存在一定的虚假性，至少这会儿看上去王屿不但能认人，延伸也没问题。 杜远才刚刚准备调侃一下今天只怕是诸事不宜，只能回家睡大觉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让他头发都要竖起来的东西。 王屿那枚绝不离身的手玩件，这会儿正静静躺在地上。 这不是让杜远头皮发麻的原因。 真正让他头皮发麻的原因在于，那枚雕刻成人物的手玩件，这会儿正 被分成头尾两截。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知道王屿的秘密，那就只有杜远。 他当然知道这个手玩件的重要性，这会儿连王屿也顾不上了，他直接朝地上的手玩件扑过去。 没错。 不存在侥幸，手玩件已经被摔成了两节。 断裂的地方好巧不巧，就在人物的脖子处。 身首异处大大不吉。 虽然坊间都说，这种情况是说明通灵的玉器帮主、人挡了灾。 算是好事。 但行业里的人每一个都知道，遇到这样的事算不上吉利。 这是实打实的断头。 所有人都忌讳的。 就算这些都不在乎，这手玩件可不是个寻常玩意儿。 王屿顺着杜远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秒立刻扑了上去。 手玩件真真切切是断头了，毫无疑问，没人看错、也没奇迹发生。 实打实裂成两段。 王屿颤抖着手试图将两节的手玩件拼凑回去。， 但是在怎么可能如愿呢。 他是有异能不假，可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碎了就是碎了 王屿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枚漂浮在水面上的枯叶。 顺着晃晃悠悠的水波纹，一摇三晃。 他有些舒服的闭上眼睛，整个人的四肢百骸都像是舒展开了，周围也像是暖洋洋的，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自己出生之前。 当然，出生之前是什么样的感受，王屿并不记得。 只是感觉这种相当舒服放松的感觉，应该就是婴儿被母亲孕育时候的感觉才对。 他想就这么一直睡一直睡，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动脑子，希望能够一直这么放空自己。 舒服。 王屿在意识当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多久，久到王屿终于从惬意变成无聊，他开始尝试着睁开眼睛。 但突然发现，不知道是没有睁开，还是什么也没看到。眼前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王屿很快从奇怪变成慌张。 尝试了好几次，仍然是眼前这个情况。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王屿才想起来开始调动自己的识海。 似乎隐隐感受到有一道红芒一闪，紧接着眼前开始出现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 耳边传来杜远的一声声呼唤。 王屿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清晰，眼前浮现出杜远跟邱值两人的脸。 而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琢磨，邱值的头好大，一个差不多顶上杜远俩。 见他睁开眼睛，杜远连忙说道：“你感觉怎么样？刚才差点吓死我！” 王屿转动眼珠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自己住的房间。 杜远的解释声也传来，“你昏过去了，我们俩把你先扶回来了。想说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就准备把你送医院去了。” 王屿挣扎着奋力从床上撑起身体。 脑袋很痛，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往常宿醉的感觉。 先前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他连忙问杜远，“手玩件呢？” 杜远没说话，伸手从他的枕头下面将变成两半截的手玩件给摸了出来。 邱值看王屿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大约也是想安慰安慰他，开口说道：“王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已经这样了……要不，今天你去市场上转转，看上哪个我送你。算是感谢你跟杜哥帮我把钱要回来的谢意。我这个人不太会表达，我是发自真心的……” 王屿轻轻摇了摇头。 别说翡翠之所以令人着迷，就是因为每件东西的独一无二性。 就像永远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样，世界上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翡翠成品。 它们可能很相似，看起来很接近，但绝对做不到像流水线上的产品那样，各方面都完全一模一样。 再者，很多做翡翠的商家或者赌石客，不少人身上会有那么一两件翡翠把玩，那些东西也许价值连城，但也许并没有那么高的市场价值，但就是莫名对主人的喜好，才有了日日陪伴时时把玩的情况。 最后更重要的一点，这块手玩件不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寻常翡翠。 更不是一个寻常的手玩件。 对于王屿来说，世界上永远不会出现另一个跟手上的手玩件一模一样的手玩件。 就算有，也不是自己的这一个。 这话有些绕口。 杜远见王屿不说话，说道：“昨晚那个女摊主一直说不好意思。她说看到你们两个大老爷儿们，又是在那种时间、那种情况，她以为你们是不怀好意的人，心里很紧张。岁所以在看到你突然冲过去的时候，以为你要抢钱，这才……” “她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表示后面你醒了，有什么需要她做的，只管开口。你要是有个好歹需要检查或者住院，他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还有就是她问这个手玩件什么价格，她愿意先赔偿这个手玩件的费用……” 杜远说完，王屿仍旧是摇头。 就好比一只猫，在陌生人眼里它不值一文；但在养它的主人眼里，它是伙伴是家人，是千金万两都不换的存在。 价值或者价格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的确是明码标价，却也有很多时候没办法定价。 要说起来，手玩件这也算有灵。 跟着王屿经历过无数次比今晚这种情况更险峻千百万的状况。 也没见它玉碎。 要说它今晚着这是阴沟里翻船，还真没什么不恰当的。 又或者是它觉得自己完成了使命，这才以这样的方式跟自己道别？ 毕竟王屿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用手玩件的异能。 很多时候有些状况没办法用科学去解释。 就好像在心里升腾起一个念头，想要换掉某样东西时，基本上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东西就会莫名其妙坏掉。 难不成手玩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现这状况的？ 王屿伸手将两半挂挂件托在手上打量。 人物的头像那边，原本眉间的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迹，如今半分痕迹也没有了。 王屿仔细打量了很多遍，那部分并没有丝毫的磕碰。 没理由里面的血液会析出来， “还有什么其他人动过这个手玩件吗？”王屿问道。 杜远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他说得也有些含糊。 毕竟刚才他慌乱之下，也没注意这些细节。 虽然知道手玩件有异能，但觉得既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还会对这样一个挂件有什么非分之想。 加上刚才还喊了一位熟人中医过来给王屿诊脉。 中间，杜远还出去抓了些中药回来，又进进出出厨房熬药。 刚才喊王屿就是尝试喊他起来喝药的。 想到这里，杜远连忙将药碗递到王屿嘴边。 王屿：“……” 尽管这会儿心情挺不好，但还是不得不感慨自己身边有杜远这样的“人才”。 自己磕着后脑勺这种外伤，不送自己去医院，还给自己看中医。 尤其还能耐着性子把药熬出来，这不是人才是什么。 邱值见王屿的表情没见丝毫好转，只是明确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想了想还是决定补充一句，“王哥，要是你愿意，你去赌块原石，我买单。今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再说，我的确是打心眼里感谢你跟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醒来之后 王屿摇了摇头婉拒了邱值的好意。 别说他跟杜远不是这种占便宜的人，这场意外也不能算在邱值头上意外。 再有就是现在这也并不是一个寻常手玩件的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杜远关切地问王屿。 王屿摇摇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那种感觉比较奇异，让突然感受这些的王屿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杜远又问。 王屿没回答， 摸到手机看了看这会儿的时间。 下午三点钟。 也就是说从自己早上出现状况，到现在睡了应该在十个小时左右。 他晃了晃脑袋，仍旧感觉头脑有些晕眩。 不过症状不算明显，稍稍克服就没什么影响。 杜远见状，冲旁边的邱值说道：“小邱值，你去我房间睡一会儿吧。王老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你去 睡一会儿，别他好了你再倒下了。” 邱值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王屿也劝他去休息一会儿。 毕竟昨晚那种状况，想也知道他一定没睡好。 邱值大约也是真心力交瘁，没硬撑着。 在杜远的带领下，去了他房间。 等杜远安顿好邱值再返回王屿床前的时候，稍微显得有些鬼祟，“你怎么样？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杜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好像在讨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屿说道：“似乎大脑出现了什么问题。眼睛有些时候感觉看不清晰……” 杜远朝着门窗处看了几眼，然后压低声音问道：“那方面的能力受影响吗？” 尽管说的隐晦，但两人都明白含义。 王屿晃了晃脑袋回答道：“不好说……感觉好像没什么……但是我发现手玩件眉心的那丝红色不见了……” 杜远自从王屿昏倒就一直忙的马不停蹄，所以这些细节并没有过多留意。 如今听王屿一说，也大感不可思议的将手玩件拿过来，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寿黄色的水润底子，原本的血色虽小却醒目。 如今并不难发觉异常。 “这……这是什么情况？”杜远小声惊叫起来。 王屿摇摇头，“我觉得就算这手玩件神奇，却也不能像人一样自愈。原本存在的东西总不能自己变不见。一定有外力推动。你觉得呢？” 杜远点点头，“但是今早发生的事是一场意外，加上事发到现在，你身边就没出现过几个人，满打满算也就我跟邱值，还有当温大叔跟敏敏……对了，还有我帮你找的那个找来的那个中医……” 说到这里，王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帮我找中医？” 杜远：“……” 有一说一，他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 当时好巧不巧，吴晓给自己打电话。 杜远原本还以为他是听周振说了昨晚的事，打电话过来关心事态发展的。 结果杜远比较着急，说话就带着挂电话的架势。 吴晓听说之后，就说杜远跟周振以前共同的一个熟人，现在是坐镇名医，专治疑难杂症。 表示自己帮忙联系一下，一会儿让人到院子里把把脉。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 要是他说不行，就干脆送医院。 当时王屿的状况，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虽然不醒却也像什么急症。 杜远这才答应下来。 后来中医也来了，说了一些云山雾罩的话，总之杜远就的出来一个结论。 王屿这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喝点药休息好了晚些时候自己就醒了。 杜远不放心还是跟着出去抓了几副中药，想着就算没什么大事，巩固巩固也没什么不好。 王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吴晓电话来的倒是及时……” 杜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王玉摇摇头，“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本身现在就已经是这种关系，没有证据的事也不好说。无凭无据，反而会被人说三道四。” 杜远点点头，明白王屿的顾虑。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道。 “静观其变，我觉得会有人比我们更沉不住气。对了……老杜，我想问你个问题，要是现在还不是跟我说出实情的时机，你可以不告诉我。” 王屿认真的看着杜远。 自从很久之前，杜远跟王屿坦白自己是受人指使来到他身边以后，王屿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追问过那人是谁。 虽然想知道，但是在杜远表示他不知道最好以后，王屿为了表示出自己对杜远的绝对信任，所以再没有主动追问过。 后来去了骠国，就更是没有必要去追究这些事。 但如今，人重新回到边城。 王屿觉得，就算自己仍然装聋作哑，只怕那些人也不会继续任由自己野蛮生长。 借着这个机会，问了也就问了。 杜远先是沉默，但没过多长时间，他还是开口了，“这个人姓亓。名字叫亓元。” 说完就看着王屿，像是在等待王屿的反应。 王屿搜肠刮肚，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这个名字并不是那种一抓一大把容易混淆的名字。王屿很确定，如果自己曾经跟这个人接触过，一定会印象深刻才对。 但是这会儿，他的记忆当中，并没有这个人。 但是杜远下一句话，却让王屿立刻瞪大了眼睛。 杜远说：“这个人单说名字你可能没有概念。但要是跟你说他就是何迎江的秘书，你就能对上号了吧？” 边城一把.手的何迎江，如今的王屿可是太熟了。 虽然还不没见过人，也谈不上认识。 但这个名字王屿听到的次数还真不算少。 远的不说，就温泉医院里不是还住着他外室跟即将到世上来的私生子吗。 “竟然是他……”王屿喃喃。 这个曾经近在咫尺的人，竟然就是试图操控杜远的人。 可在七号公馆的时候，自己曾经跟他打过照面。 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这一点又该怎么解释？ 杜远说道：“他对你的印象停留在以前。后来不光是我，他还跟边城其他势力有一定的纠葛，我觉得也不能拍哦出把这件事还委派给其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何来净土 不管是在骠国，还是回到边城，事情围绕的中心似乎一直都是这个人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 “他这段时间没再找你麻烦吧？”王屿问道。 杜远摇摇头，“很长时间没有找过我。我甚至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把我这个人跟这件事给忘了。” 王屿发出一声冷笑。 那人当然不会是把杜远给忘了。 只不过因为何迎江那些破烂事在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吧。 不过，看今天这样子，不管吴晓是误打误撞凑巧遇上的，还是狗脸了中医别有所图。想必那个人都已经坐不住了。 向远峰是一个完全经不住念叨的人，前脚王屿跟杜远才提到他，后脚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王屿接起电话，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儿们成了！希望你们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跟钱包准备，等这哥儿们的红色罚款单吧。” “我们陶秀姐好端端一颗白菜被你这头猹给拱了。”王屿笑着打趣。 这个消息他当真是喜闻乐见，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该不会是见哥儿们马上步入结婚的殿堂羡慕嫉妒恨导致心理扭曲了吧？”向远峰坏笑着揶揄。 王屿还没等回敬他，杜远就一把抢过手机，“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跟他说。” 说罢打开免提。 向远峰的声音立刻从听筒中溢出来，“什么情况？都几点了还睡？我这起的就算晚了。今天着是太阳从哪边出来的？劳模都下火线了……” “少说两句吧你……” 随后杜远就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跟向远峰说了一遍。 他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向远峰就嚷嚷自己马上赶过来，有什么事等他到了再说。 然后分分钟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杜远无奈地看着躺回床上的王屿，“趁这个祖宗还没到，赶紧养养神吧。要不然一会儿想睡怕是也睡不成了。” 王屿这会儿虽然并不能睡得着，但也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还是听从杜远的意见，开始闭目养神。 他一方面感慨这个世道的不公，像今早那个为了生计出来摆摊的早点摊女摊主。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怎么会如此辛劳。 可对比这样的生活，何迎江之流却骄奢淫逸，视人命如草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个吃人的世道。 王屿越想越是心潮澎湃，无法平静就更加睡不着。 索性睁开眼睛准备跟杜远说说话。 然而奇异的情况又发生了。 睁开眼睛的王屿发现自己又出现刚才那种看不见的情况。 这个发现差点让王屿这个不怎么说脏话的人爆粗口。 自己不会是特么的瞎了吧？ 不过可能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王屿深呼吸了一口气，意识一动。 感觉眼中闪过一道红芒，紧接着眼前的事物从不存在变出模糊的轮廓，然后逐渐清晰。 这个发现让王屿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重新躺回床上，然后闭目养神，再睁眼起床…… 看在杜远眼中，王屿就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坐起。 神情诡异且嘴里念念有词。 杜远心里开始犯嘀咕。 向远峰匆匆进门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杜远冲自己做的噤声手势。 吓得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杜远身边。 用连鬼都听不到的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杜远竟然像是听明白了，伸手指了指房间里王屿所在的方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这个地方怕是出问题了。 向远峰也终于看到了跟杜远同样的一幕。 他扯着杜远走到院子里，小声说道：“那还耽搁什么呢？赶紧送医院去。晚了怕不是要真成个神经病啊。” 杜远疑惑道：“刚才他还跟我讨论问题，讨论得头头是道，比正常人都正常……” 向远峰撇了撇嘴，“精神病是分很多种的。有些看上去可正常了，结果就是精神病。我觉得咱们还是别瞎猜了。先送医院去，医生的结论最权威。” 杜远还在犹豫。 向远峰着急的说道：“你下不了决心，那我来。你别起妨碍作用就行了。” 说完就冲进房间。 进去正对上坐起来的王屿睁开眼睛，冲自己问道：“你跟陶秀姐定日子了吗？” 向远峰稀里糊涂的回答道：“今天秀秀去找人看日子了。今天就能定下来。” 王屿点点头，“实力派直播间那边有消息吗？” 说到这个话题，向远峰来了精神，“实力派那边倒是还没什么消息，另外那家你知道现在什么样吗？” 王屿摇头，看着向远峰等待他的下文。 “咱们现在是他们直播间的头号供货商。全力以赴帮咱们出货。当天带走的那些原石，已经成交出去三分之一。我觉得再过几天差不多该来进第二批货了……” 不同于向远峰喜滋滋地表情，王屿正色说道：“直播间客人对装的原石应该很快就能成交。那些没成交出去的，到后面只会出的越来越慢。用前期的出货速度评估后面的不精准。当断则断，三天时间成交不了的就收回来，换一批再去直播间播。” 向远峰点头如捣蒜，“你说得对。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又有些舍不得这个机会。所以准备拿出一星期的时间，一星期还没成交出去的再送回来……” 杜远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冲进去目的的向远峰，摇了摇头。 这王屿也不知道是有事还是没事。 思路比谁都清晰，就是刚才跟中邪似的行为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 “对了，老向，你跟王屿在七号公馆遇到的秘书，是不是亓元？”杜远见缝插针的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向远峰摇摇头，“亓元早就不是何迎江的贴身秘书了。他都失势多长时间了……我们见到的是另一个，之前跟亓元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个……你应该知道是谁。”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大郎，喝药了 王屿一脸茫然听着杜远跟向远峰的对话。 反正不管是谁，他都一个也不认识。 只知道一点，自己在七号公馆见到的那人，不是杜远那个神通广大的“上线”。 想想也是可悲可叹，一个秘书就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是很让人忌惮的。 虽然知道是狐假虎威的结果，但能量跟实权，但凡小一点、受制约多一点，也同样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而且这样的人，听杜远跟向远峰的意思，还不止一个。 可是在七号公馆那个，就已经搅弄的多少人鸡犬不宁了。 这要是好几个联合起来，那边城这一池水，只怕是也别想天下太平了。 那边杜远跟向远峰的对话声还在传来。 “你说的那人该不会是吴江吧？”杜远的声音。 “对，就是他。跟亓元不合，闹得满城风雨的据我所知也就是他了吧？他们那种人，别人不对付都是藏着掖着，就他们闹到明面上来。也是独一份了。”向远峰啧啧有声的说道。 这算不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狼和狈竟然也有分崩离析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 王屿心里琢磨着。 “不是，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他来了？”向远峰突然狐疑的问道。 杜远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向远峰能深信不疑。 嘱咐杜远这样的事情少掺和为妙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王玉床边，“马茹回来了。” 王屿一愣，下意识说了个“哦”。 向远峰跟看渣男一样看着他，“好歹在七号公馆那会儿，马茹也算是帮了咱们不少。你怎么想的？” 王屿奇怪的看着向远峰，“什么叫我怎么想的？我能怎么想？不是，你想让我想什么？” 向远峰一脸奸诈的看着他，“王屿，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过几次你这种德行。现在我还真有点怀疑你跟马茹之间是不是真有点什么了……” “滚犊子！”王屿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一大早就倒霉，果然是要倒一天的霉。 “恼羞成怒是心里有鬼的开始。” 向远峰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王屿。 这么好的机会，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只不过乐极生悲，下一秒王玉就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老向，别怪我没提醒你。七号公馆的猫女，你说我要是跑去跟陶秀姐聊一聊，你还有没有机会继续撒狗粮？” 向远峰满头黑线，“你什么意思？这怎么还有翻旧账的？过去的事让他过去不好吗？” 站在门边的杜远看不下去了，“你说你可真是欠。把柄还咋别人手上捏着，你就敢这那的。要说翻旧账还是你先起的头。你这人咋这么双标呢？” 向远峰语塞，这话他还真接不上。 但承认自己落了下风可绝对不是阿峰哥的行事作风。 向远峰立刻叫起来，“就因为你们俩认识的时间长，你们就一致对外啊？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王屿被向远峰吵得脑子疼，“大哥，你不是来探望病号的吗？就你这嗓门，都能上达天听，立刻把我送走。你这不是来探视的，你这是怕我还有一口气没死透的吧？” 说到这里，向远峰似乎才想起正事，“我来之前跟马茹还有丁刚在一起来着。他们也知道你身体出状况，我估计没准明天上午能来看你。” 说完，像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严谨，又补充道：“就算马茹不来，定岗应该也会来！” 王屿想了想，自己在骠国的时候，后面的确是跟丁刚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这些内情向远峰应该不知道才对。 在他的认知中，自己跟丁刚可应该绝对没到这种相互探视的程度。 所以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向远峰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因为他自己说的啊。听说你莫名昏倒之后，他当时就说要跟我一起来。马茹提醒他说看病人没有下午的说法，他才说明上午再来。还嘱咐我，要是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开口。他让他家老头子给你安排……” 还真是差点忘了丁刚二代的身份。 倒是得谢谢他有心了。 只不过住院这件事是没什么好考虑的了。但其他的方面，说不定这丁刚的身份还真能起到一定的助益。 不过这些也就是在王屿脑海中一闪而过。 七号公馆那段经历，让他养成了充分利用手上所有人脉或资源的习惯。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人变得更加精明了还是成为了一个无时无刻不算计的市侩商人。 向远峰见王屿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以为是他的身体不舒服，连忙试图将他摁到回床上继续休息。 只不过手上的力道没掌握好，王屿几乎是被他掐着脖子给放倒的。 “怎么？你这是准备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吗？”王屿翻着白眼问道。 向远峰自己都笑疯了，“狗屁的众目睽睽。现场的目击证人就老杜一个。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协助他瓜分你的家产。连个给你伸冤昭雪的人都没有。快好好歇着吧你。我今天得去趟店里，跟直播间交接一下货。虽然秀秀也能办的很漂亮。可谁让我是老板呢。重视跟不重视的区别，就是看我出不出面。哎，真是甜蜜的负担……” 王屿没好气的把枕头抽出来朝着向远峰丢过去，“滚犊子！” “那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忙正事。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看你啊。”向远峰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去。 “你不来我好的还能快一些。” 面对王屿的牢骚，向远峰在门口边做鬼脸边说道：“那你好慢一些，等我跟老杜把资产转移的差不多了，你再下床。时候才有体力白手起家，再创辉煌。” 说完就一溜小跑地跑没影了。 王屿是拿着向远峰没办法，但对杜远还是勉强可以试一试。 “下午你要是再放他进来，我就给刘美风打电话。” 说完还示意杜远把枕头给自己拿回来。 “真是欠你们的……” 杜远一边把枕头塞到王屿脑袋底下，一边说道： 第一千八百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点小事倒是真难不倒杜远。 再怎么说以前也是混边城的，名号虽然没混出多少，但找出这么个把人手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下表示这件事包在他身上。 说完就走出房间，该打电话打电话，该熬药熬药。 平常做饭都没看杜远这么积极。 王屿还是觉得民以食为天，若非急症，食补大过一切。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给自己好好做顿好吃的。 吃饱了心情好，什么事也没了。 但杜远压根没给他发言的时间。 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听到似乎都元的手机响了。 然后没过几分钟，他就站在房间门口说道：“中介店那边有点事，我要过去处理一下。你要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就大声喊，把邱值喊起来给我打电话。” 杜远说完就走了。 王屿真是谢谢他。 还好自己没什么毛病，要不然还真是无处话凄凉。 不过自己反正也不需要他从此后，去忙也好，自己可以真的好好迷糊一会儿。 顺便沉入意识当中，看看这些变故究竟是什么情况。 结不知道是不是太疲惫还是精神还没得到彻底的休息，在自己的意识当中沉沦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不过在这种清醒跟模糊的交界时，五感倒是变得敏锐起来。 感觉到似乎自己的门口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王屿连忙下意识睁开眼睛，人也跟着坐了起来。 然而，看不见，眼前的景象跟刚才自己闭着眼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太着急了，根本就忘记了现在自己想要视物，需要先过一下脑子，然后才能跟个正常人似的。 同时心里一阵冰凉，看样子自己正常的视力是真的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影响。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虽然现在好像是没什么大的影响。 可这异能终究不是自己身上本来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这异能没了，那自己是不是就成了阿炳？ 不，还不如阿炳。 阿炳还有一拿手的二泉映月，自己可没有那么好的艺术细菌。 就在他着急的准备运转心神，然后调动异能看清楚眼前状况的时候，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这一动静立刻让王屿忘记了刚才想做的事。 这声音来自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他熟悉的女人。 马茹？ 她怎么来了？ 王屿下意识喊了对方的名字。 人在看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时候，对事物走出的反应是有本能的不同的。 所以也应该是这个原因，导致马茹察觉到王屿的异常。 “你怎么了？” 马茹的声音飞快的朝自己贴近。 王屿摆摆手，“没事。就是今天摔了一下，磕到了脑袋。休息休息就好了。” 说完连忙集中注意力，调动自己的精神力。 感觉自己眼中闪过一道红芒，然后视力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当视力终于跟正常人无异的时候，王屿看到自己脸面前贴着一张带有几分紧张的侨脸。 马茹的脸距离自己不足几厘米。 尤其鼻子几乎都要跟自己贴在一起了。 可能因为紧张，王屿甚至没能感受到马茹明显的呼吸。 “啊！”毫无防备的王屿叫了起来。 把马茹也给吓了一大跳。 毫无防备之下，踩着高跟鞋的她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坐在王屿床边。 记忆一下冲破了时间跟空间的禁锢，带着王屿回到了骠国的矿区。 在石落卡那些简陋的活动板房里，那天也是类似的场景。 他跟马茹独处一室。 那天房间里浮动的暗香，都还被王屿清楚的刻画在脑子里。 他赶紧收回心神。 发乎情止乎礼，做人不能做那种任由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那一次王屿没有越过雷池，如今更不会。 他连忙伸手扶正马茹，“没事吧？” 马茹先是没好气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还不都是被你给害的。” 王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自己连动都没动，怎么就害她了。 马茹更加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你明明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连我都被你给骗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向远峰混久了，果然没一个好人。” 王屿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种时候，就算自己实话实说，这位姑奶奶也不会信。 算了，还不如由着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去。 “你怎么来了？”王屿问道。 马茹脸一红，“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这话说的的确不算客气，可她在这种时候能出现，还是让王屿有些始料未及。 虽然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马明也的确是在自己的努力下才栽了。 人之常情不都是株连吗？ 只要自己参与了这个过程，那就有脱不开的干系。 就是值得被一起诅咒下地狱的存在。 马茹竟然还能来看自己，王屿是领这份人情的。 见王屿不说话，马茹大约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找补道：“来的着急，只买到一些寻常水果。你别嫌弃。” 王屿连忙说道：“怎么会呢。能见到你来让我没想到罢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们了。” 马茹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怎么说呢……这要是放在以前，可能我的确会迁怒你怨你恨你。可是在骠国经历了那么多，让我的很多想法发生了改变。人只有在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才能知道什么是生命的真正意义。王屿，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跟心情。” “这件事，站在我的立场上看来，的确不算好消息。但我却恨不起任何一个人。我只恨马明自己不争气、恨我父亲没有给他塑造一个正确的三观。如今这个结果，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马明要是继续被骄纵下来，后面可能会遇到比现在更严重千百倍的后果也不一定。现在至少人活着，还有命在。” 王屿听到后面，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你们已经知道马明现如今的状况了？” 消息够灵通的啊。 都这样了，这马明还能活？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 马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王屿有心想问，但下一秒马茹说道：“我是偷听父亲打电话知道的。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王屿不知道这是不是马茹的托词，但现在他的确是没办法继续追问下去了。 说实话，王屿也不忍心继续从马茹这边套问跟马明有关的消息。 要是马蔚山知道了，只怕是不会顾念父女情份，绝对不会对马茹手下留情。 而马茹这样跟自己纠缠，又能图什么。 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她，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连累她受苦。 所以在马茹说完这番话之后，王屿就点点头，“人能活着的确是个好消息。还有机会改作自新。” 马茹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过她没说出来。 两人这次相处，气氛明显已经没有当初在骠国矿区那会儿融洽。 那时候人在国外，涉及不到国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跟事，可以由着性子随着心意，为所欲为。 但是回到国内，仿佛原本那些被社会赋予的枷锁，立刻又回到了身上。 马茹虽然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美女主持，现在却仍然是一个美女记者。 王屿的变化则要大一些。 走的时候只是一个小有所成的商人，现在真要算下来，在边城应该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富甲一方的大老板了。 但王屿跟马茹之间，却有着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马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他知道自己跟王屿不可能。 抛开王屿对自己有没有想法这一点另说，就是自己家里的情况们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跟王屿走到一起。 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在家里的地位永远且坚决是排在马明之后的。 就冲着王屿在马明这件事当中起到的作用，她就永远不可能跟王屿走到一起。 想到这里，马茹像是想起来什么，冲王屿说道：“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爸爸……现在应该有i京知道你在小明的事情当中，起的作用了……我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你要多加小心。” 王屿一愣。 意外的不是马茹说的内容。 意外的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件事。 上次从国门把原石拉到向远峰店里的时候，就在那斯基的提醒下知道有人盯梢了。 当时杜远也曾经问过自己，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王屿当时想的就是马蔚山。 那时候马蔚山应该还在求证阶段，通过求证自己是不是马明事件最后的受益人，来推断自己有没有从中推波助澜。 现如今应该是已经有了结论。 “王屿，你好好休养，我要先走了。你这边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联系。” 马茹说完轻咬着下唇站起身来，“还有你的眼睛，我觉得等你身体好一些，还是去医院看看。” 王屿点点头。 要不然是记者呢，这观察力就是牛。 想下床送客，却被马茹给拦住了，“你要是把我当成朋友，就不要这么见外。” 王屿本来想说，自己没事。 但对上马茹认真的表情，还是决定不跟她争。 笑着说道：“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等我好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马茹露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院子。 房间里，她身上的而味道还在。 说实话，对于马茹，王屿也曾经动过心。 把她从木那矿场抢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惊慌以及完全信任以来自己的那种神态表情，让王屿记忆深刻。 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永远会对视自己为英雄的女人记忆深刻。 不过，喜欢是一回事，拥有是另外一回事。 不管这份感情算什么，在王屿这里都只能算是一段小插曲。 他希望马茹也是一样，将这段感情当作一段还算美好的记忆，或者放在心里，或者让它们随风消逝。 让王玉没想到的是，前脚马茹才走，后脚杜远就回来了。 这个巧合让王屿不得不怀疑杜远是故意找理由理由离开的。 见王屿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一脸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杜远连忙撇清关系，“这可不能怪我，实在是我在这里当电灯泡也不合适。人家姑娘也是要面子的。总不能当着我的面被你拒绝， 这样让人下不来台。” 不得不说这杜远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为人。 不过王屿这会儿没心思跟他讨论这个，将话题转到最关键的部分，“马蔚山应该很快会采取行动的。咱们得做好准备才行。马茹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 杜远说的对，自己也应该顾及马茹的面子。 杜远沉声道：“看来果然猜对了。上次就感觉是马蔚山在从中捣鬼。这下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王屿笑起来，“从马明卷进七号公馆那档子事开始，这个梁子就没跑了。不过我不后悔。” 杜远皱着眉偶说道：“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小心马蔚山要拿到国内的这批料子做文章。” 其实这一点王屿也想到了。 他做事向来还算光明磊落，能被人诟病的地方不多。 其中这次料子流入自己手里绝对是一个切入点。 杜远见王屿不说话，问道：“要不要跟虎哥那边打个招呼？” 至少得留个后手，一旦马蔚山开始发难，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舆论调整过来，绝对不能给这件事任何一丁点儿发酵的时间。 要不然，白的都能被他们说成黑的。 王屿觉得都元的提议不错，看看时间这会儿差一点到下午五点。 刚巧独子也适时的叫了起来。王屿说道：“要不然，问问虎哥要是今晚没有安排，约着一起吃个饭？” 杜远还没说话，邱值揉着眼睛出现在房间门口，“吃饭？吃什么？” 王屿跟杜远灭一个人搭理他。 杜远点头，“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我这边也没问题。” 王屿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没那么金贵。那我现在问问。” 虎哥的电话接的很快，“我正想着说这两天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你跟阿峰的护照到我手里了。什么时候有时间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要不要合作 虎哥欣然赴约，时间约在七点钟。 不过人还没去，就说今晚这顿得他请。 王屿不想在电话里跟他拉扯，随便应付了两句。 他印象当中，虎哥这样的身份，讲究的很。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违反他们的纪律之类的。 挂断电话，没想到是邱值第一个冲过来，“我还真有些饿了。咱们几万年还跟他们一起吃饭吗？” 这个“他们”说的是韩青琪琪他们。 王屿摇摇头，“今晚有正经事要谈，不方便跟他们一起。” 邱值倒是变得懂事起来，“那……那你们去吧。我随便点个外面什么的吃吃，一样的、一样的。” 王屿看着他像戏精上身似的，笑着说道：“别演了。带上你还是没问题的。” “那咱们还等什么？抓紧走呗？”邱值催促道。 手机上收到虎哥发来的定位，那地方距离小院的距离不算太远，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 王屿想了想，冲杜远说道：“这会儿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先去老向的碎玉斋看看。” 杜远表示没问题。 锁好门，带上唧唧歪歪的邱值，三人打车去了珠宝街。 求职自从昨晚经历那段刻骨铭心的变故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话比个碎嘴老太太还要多。 杜远被他烦的不行，“你还有完没完？早知道就帮你去要钱了。让你多着急两天。” 邱值：“那怎么行啊杜哥。你知道那些贷款都是按天计算利息的。老贵了。” “老贵你还借？我采访采访你，你是怎么想的？”杜远调侃道。 邱值叹了口气，“我刚才睡觉之前其实深刻的反思了一下。每个人都对自己抵御诱惑的能力有过高的估计。总觉得别人不能抵御，是别人太菜了。换成自己肯定没问题。” “赌徒，输掉的那些人完全是因为没有自制力，不懂得见好就收。要是换成自己就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其实，根本没有例外。在贪婪面前，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这番话邱值说得很诚恳，看样子确实是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杜远对这个结果表示很满意。 “以后还赌不赌了？” 邱值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赌了不赌了。不光不会碰赌博，赌石也不碰了。” 杜远欣慰的点点头，“我跟王玉靓噶人没有你学历高。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你现在青春大好，未来一片坦途。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还债上。今天透支的不光是未来的钱，还有希望跟前程。” 邱值点头如捣蒜。 整个路程如坐针毡。 好在到珠宝街的路程不算太远，要不然王屿真担心他的脚会把车租车的彻底给抠穿。 碎玉斋里，向远峰正瘫坐在自己的茶桌前慢悠悠的泡茶。 看见王屿杜远进门，第一反应是翻白眼，“你们倒是早点来也行啊，还能帮我分担分担工作量。你们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次啊把直播间那帮人给伺候好了……现在人也走了，料子也分配完了，你们来了……” 面对他的抱怨，杜远微微一笑，”能者多劳。这事离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离了阿峰哥。“ 向远峰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笑容，”那是。谁让我……“ 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杜远在给自己挖坑，脸色一垮，”滚犊子！“ ”现在的料子情况什么样？“王屿没加入他们的嘴仗中间，直奔主题的问道。 向远峰哀叹了一声，然后像是知道自己没办法绕开王屿的问题，只能认命的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纸。 ”这是直播间这次带走的原石目录。还有这几张，这是上次拿走的目录，上面标注了成交出去的，还有退回来的。“ 要不是王屿说没成交的部分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直播间浪费时间，向远峰还准备继续让这些原石在直播间待足一个礼拜再说。 不过货能流动运转起来，对直播间来说是相当有利的局面。 所以听向远峰说换一批料子的时候，他们的动作跟做了火箭似的。 就好像生怕一耽搁，向远峰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实力派直播间怎么样？“王屿一边看目录一边问道。 上面的成交记录，能看出来直播间的确是在全力以赴出货。 但这个直播间的规模在那摆着，出货速度比起王屿他们手上现有的这批原始数量来说，还是显得太慢。 王屿想要在短时间内尽快把这些原石脱手卖出去，势必要寻找更多的分销途径。 ”那边还没什么动静。你不是不喜欢他们那种盛气凌人的德行吗？“向远峰奇怪的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 这些料子要是持续留在手上的时间过长，目标太大，很容易会被马蔚山拿来做文章。 光是制造舆论还好说，就担心背后还有些什么小动作大动作。 向远峰从王屿的反应当中意识到情况不对，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件事一会儿再说。要不联系一下实力派。今晚吃完饭，咱们去他们直播间现场看看。“王屿说道。 不是有心要跟向远峰卖关子。 而是因为一会儿少不了还要跟虎哥说明情况，索性留着一起。 ”这个倒是没问题。货主去直播间现场考察综合实力，应该也是常有的事。我现在联系一下。“向远峰迟疑着说道。 紧接着拿过电话，找出电话拨了号，随后将手机丢在茶桌上打开了免提。 铃声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通。 女人装腔作势的声音传来，”向老板，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该不会是那块原石着急了吧？你放心，我们已经排上日程了，大约后天就能出现在直播间里了……“ 向远峰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按照他们这个效率，也就是说，自己送去料子得差不多一个礼拜才能播。 这态度让向远峰立刻准备回敬对方几句不中听的。 恶心人这方面，他还没输给过什么人。 但王屿比他更快，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从旁边给他打了个手势。 让他暂时忍耐，不要这个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拿回护照 向远峰没好气的瞪了王屿一眼，但嘴上还是配合的说道：“后天会不会有一丢丢的慢？美女，能不能帮我们提提速？” 电话那边的女人咯咯笑起来。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那边花枝乱颤的模样。 “既然向老板发话了，那我当然得想办法。这样，明天我就跟主播商量加塞一个。向老板看怎么样？”女人罕见好说话的说道。 向远峰想了想，说道：“这次的明天后天倒是没什么区别。主要是后面。美女，后面合作的料子能不能提提速度？这样光在直播间就是一周，再去掉其他环节，对我们来说周期有点长……” 女人想了想，“既然向老板开一次口……那就等我们这边商量一下，今天稍晚一些给你答复好吧？” 向远峰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把今晚过去一趟，拿出我们的诚意，正好跟你们直播间谈一谈接下来咱们之间的合作事宜。” 女人很快回道：“好的，没问题。向老板知道我们直播间的位置吗？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定位。” 向远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还真打算跟他们长长久久往下合作啊？”向远峰问道。 王屿未置可否，没说话。 向远峰竟然懂事的没多问什么。 这趟过来店里，一直没看到陶秀， 问了才知道，陶秀去找人算日子去了。 “看样子还真是好事接近了。”杜远笑着说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向远峰，“过几天忙完这波料子的事，陪我的去一趟魔都？” 王屿一愣，“小华的日子定了？” 向远峰笑着点头，“一点就透。咱们娘家人离的远，到时候提前几天过去，省的失了礼数。” 这件事那是必须要去，王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杜远表示条件允许的话，自己也去。 要是实在脱不开身，就只能委托两人捎去祝福了。 四个人在店里待到差不多时间，坐上向远峰的车去赴虎哥的约去了。 路上向远峰还念叨，“你们怎么能让虎哥选地方呢。你不知道，他选的地方除了便宜之外一无是处。我把你们送过去，我能不出席吗？” 没人回答他。 今晚是为了吃饭才来的吗？ 向远峰发出一声认命的叹息，“而且，十有八九虎哥要没法准时露面。咱们还有时间换地方。” 要不是他正在在开车，杜远真想把他的嘴堵上。 到了地方一看，向远峰倒也没冤枉虎哥。 这吃饭的地方看着就像个单位食堂。 不过人倒是不少。 一家炒菜店，里面倒是满满当当的。就连围着餐厅外面一圈的桌子也都坐满了人。 看样子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 向远峰嫌弃的应该主要是环境。 他们四个加上虎哥，五个大老爷儿们，要是一起出现在西餐厅里面才奇怪呢。 更何况，在骠国那段时间，吃西餐都快吃吐了。 在国内当然是要好好享受国内的美食。 向远峰见无法说服他们，只能被动选择妥协。 闹着去点菜了。 尽可能的点一些他觉得好吃的菜。 王屿跟杜远都无所谓吃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估计虎哥也不会介意。 中间虎果然打来一个电话，表示自己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会尽快赶来。 让王屿他们先吃。 虽然虎哥这么说了，但王屿他们也不好意思真就不拿自己当外人。 所以尽管中间餐馆老板遣服务员来问过好几次，什么时候上菜。 王屿等人还是表示话有人没到，请老板多担待，晚一会儿再说。 一直等到八点四十几分，虎哥才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人都快要出门了，临时又接到一点事……哎，不是让你们先吃吗？你这是怎么回事……” 邱值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见人全了，连忙积极主动的跑去找餐馆老板抓紧时间上菜去了。 虎哥屁股才刚刚沾到凳子上，第一时间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两本护照，递给王屿跟向远峰，“这件事完成，我才算是彻底完成任务。” 王屿接过看了一眼，自己的护照还有身份证，都在里面没错。 心也终于安稳下来。 这东西不在手里面，虽然也可以补办，但总觉得像个黑户。 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顾虑了。 心终于踏实下来。 向远峰更是夸张的跟自己的护照来了个热吻，“想死我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跟你们分开了。虎哥，你不知道，没带这东西过边防检查站的时候，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虎哥笑起来，“说明你们都不是作奸犯科的材料。” 说到这个话题，王屿跟杜远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这个时候跟虎哥讨论主题。 然而，虎哥是什么人， 他专门就是跟安歇狡猾的犯罪分子较量的，对于王屿跟杜远瞬间的表情变化，立刻就知道两人肯定有什么事。 胡歌也没跟他们兜圈子，主动开口问道：“咱们之间这关系，有什么话话不能直接说？有事就开口。” 既然他这么说，王屿要是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索性将料子跟马蔚山之间的牵扯大致跟虎透露了一些。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涉及他们的保密内容，所以在马明涉案的部分，他说得很隐晦。 不过虎哥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原本的确是涉及保密的一些条款。但咱们也都算是涉事人员，加上当时那种情况特殊，我知道的相对也还算清楚。当时马明的一些社会关系情况，还是由我们这边提供的。所以咱们之间说话倒是可以开诚布公。”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杜远跟邱值两眼。 其实杜远可能还好，主要是邱值。 年纪小社会经验少，很多事他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不管是对他自己而言还是对其他几个人而言。 王屿也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昨晚邱值那个精神头，让他也觉得心有余悸。 只是不好特意支开邱值，显得有些不地道。 没想到邱值在经历了昨晚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良好市民 “这年轻人可以啊。”虎哥笑着调侃了一句。 然后正色看着其余三人，“这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都尽管开口。” 向远峰涉及其中，从刚才王屿透露的那部分内容中已经了解到了事情大致的经过。 他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话可能自己来跟虎哥说更方便，于是开口道：“虎哥，我们有些担心这个叫马蔚山的后面会拿这些料子的情况来对我们的名誉进行攻击。我们的意思就是，咱们能不能官方出具一些有证可考的一些证明文件啊之类的？” 虎哥跟看傻缺一样看着向远峰。 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之后，虎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的问道：“按照你的想法，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官方证明文件？” 向远峰还没意识到虎哥这是故意反问的，竟然还真的想了想，甚至还试图征求王屿的意见。 不过，王屿可不像他那么神经大条短路。 不过这会儿当着虎哥的面，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点破。 就听向远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出一个他自觉可行性很高的方案。 “虎哥，您给我们手写一份或者打印一份文件，上面盖个章的那种。内容就是我们获得这些料子的途径都是正常合法的。这样，等后面那个马蔚山发难，我们就可以在最后的高潮部分甩出这个东西证明我们的清白。看那个老小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虎哥似笑非笑的问道：“那咳哟啊不要写你们是帮助过我们的良好市民？这样估计以后轻易也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你们麻烦……” 他的话音还没落，向远峰的眼睛就亮了，“这样真得行吗虎哥？要是行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王屿实在是做不到继续听他往下说，找准机会从餐桌底下踢了向远峰一脚。 还好向远峰并没有彻底降智，立刻闭了嘴。 虎哥下一秒就暴露出直男的一面，“想法挺多啊。怎么的？还要不要给你颁发一个好市民荣誉证书啊？再上个专访露个脸。保证边城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你们。这样效果次啊能拉曼，你觉得怎么样？” 向远峰嘴里嘟囔，“我觉得不怎么样……” 被虎哥笑骂道：“什么都没有。别想些有的没的。别说盖个戳，就不盖戳儿的也没有。这件事我只能说我个人力所能及的部分帮你们解决。官方这种肯定是不可能的。别忘了我们还要后人卧底在里面，不能随便i轻举妄动。一旦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那么后果不是咱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能负担的起的。” 向远峰点点头，“我们就那么随口一说，能不能行还是要看您这边的具体情况。不勉强、不勉强……” 他之所以从善如流这么好说话，倒并不是因为怕了虎哥。 之前在七号公馆的时候，因为那些最可爱的人给他留下了相当强烈且正向的印象。 他们在太平盛世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想想办法总能度过。 但是他们隐姓埋名，将真实的自己藏匿，为了更多人能够更好的生活，为了给所有人更美好安定的生活，他们放弃自己的人生。 这样恶人，但凡有良知的人，又怎么会继续给他们增加麻烦呢。 向远峰也就是有时候嘴快了点，没能第一时间想到那么深层的一些关联。 但一点就透。 虎哥的意思，王屿也听明白了。 这件事已经是完全被抹煞的， 至于虎哥那些另外部门的“同事”们是怎么运作的这件事，王屿不清楚。 但原石虽然给他们了，却是不能见光的。 至少是不能被官方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同时也意味着，马蔚山要是真拿来做文章，那么势必一做一个准。 现在的状况，比起那些大义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放在现如今来看，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不过，总归是有办法的。只是需要从长计议罢了。 邱值一直等到服务员上菜这才跟着回来。 态度那叫一个端正。 虎哥也没好继续多说什么，含糊的说了一句，“个人方面要是有什么难处，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做的我一定不含糊。” 向远峰笑了，“等的就是虎哥您这句话呢。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局面我们问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要是什么都被你处理了，我们反而还不习惯了呢。” “吃菜。这一看就是你点的。”虎哥转移了话题，“你们那这次回来，跟之前我见你们那时候的感觉，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向远峰像是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什么区别？我怎么没觉得？” 虎哥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以前要是用羊来比喻的话，现在要更像是狼。要是你们能够持正守心，市场上很难有能跟你们一较高下的人。占有市场对你们来说是早晚的事。” 向远峰笑起来，“我说虎哥，您就算是给我们画饼，好歹也画点我们吃的下能摸到的。你这个饼又大又圆又飘渺。我怕还真未必能吃进嘴里。” 五个人一边聊一边吃，饭局才刚刚过半，虎哥的手机i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之后，冲几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选了个相对安静又安全些的地方，开始讲电话。 “咱们打个赌，一会儿虎哥回来就得跟咱们说对不起。然后饭也吃不成赶回他们单位上去加班。” 说话的是向远峰。 杜远随口说道：“边城这边的治安感觉还不错啊。虎哥怎么看上去这段时间这么忙呢……” 向远峰摇头晃脑的说道：“谁知道呢。他们有他们的纪律。咱们别好奇更别打听就对了。” 王屿笑道：“管好你自己的嘴跟旺盛的好奇心就行了。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数你最八卦。” 向远峰听完这句玩笑话，反而将手上的筷子放下，一脸愁容的说道：“比起其他的，我其实更觉得咱们后面的处境才是水深火热。王屿，想想办法。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对方冲咱们开火吧？”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实力派 如向远方能所预料的那般，虎哥风风火火走回来，满脸歉意。 不等他开口，向远峰就抢先说道：“我们都理解。虎哥你去忙你的。等哪天时间宽裕了咱们在聚。” 虎哥脸上写满了感谢，“工作性质没办法。等后面我腾出时间咱们再一起吃饭。刚才我已经把账结了，你们慢慢吃。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众人连声说好，目送着虎哥离开之后，才又重新进入吃饭状态。 向远峰的花叶开始多起来。 他大约是吃饱了，看着王屿慢条斯理的夹菜，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想了很长时间，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之前咱们被逼去骠国，走了这一大圈，回来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被人追着打。这些日子岂不是白过了！” 这件事向远峰心里最是意难平。 王屿也理解。 毕竟当初他选择去骠国，说白了也是因为向家。 要不然可能以自己的性格，真正下定决心能走这一趟都还是个未知数。 这一路都被人追在后面，别说生意，似乎连命都不能完全算是自己的。 这些事不能细想，因为一旦投入进情绪思索这些问题，连王屿自己都觉得无趣。 他也想放手跟那些看不见的手搏一搏。 但一想到，这样的决定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还有那么多人牵扯其中。 稍有不慎，出需要承担后果的人就不仅仅只是自己。 一想到这些，王屿心中的勇气就荡然无存。 “杜远，你什么看法？你倒是说两句啊。”远峰催促道。 杜远并没如他所愿。 他虽然未必能全部猜测出王屿的顾虑，却也七七八八八九不离十。 像很多人都愿意做一个洒脱的人，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身上背负着的那无数责任感并不能由着他们没为所欲为。 不过，向远峰的话还是像根钉子一样敲进王屿心里。 “这件事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别急，日子还长。” 王屿这话立刻让颓然地向远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等你态度呢。只要你们也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放心了。” 全程只有邱值一个认认真真吃饭的人。 昨晚一次就长记性了。 有些事的确赚钱快，却不一定是自己能染指的。 四个人吃完晚饭，向远峰看了看时间，“是现在就去直播间，还是再等一会儿？” 八点多钟直播间倒是也开始直播了。 再过一会儿直播间也应该逐渐开始热闹了。 这会儿去倒也算是个时候。 “那就现在去吧。”王屿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事情一件一件去做，解决完一件再面对下一件事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全心无旁骛。 出门上车前，邱值显得有些畏惧。 向远峰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又不是要把你送去上战场。这是怎么了？“ 邱值嗫嚅的说道：“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我随便找个地方等你们，或者看看韩老板他们在什么地方，去跟他们会合……” 他看起来是真长记性了。 杜远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认真的说道：“韩老板他们今晚在夜市呢。要不然……我们把你送过去？反正也要从那边路过。” 邱值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去不去，坚决不去。那……那……” 向远峰从驾驶座上走下来，“那个屁。我们去是去直播间看人家卖货，又不是带你去噶腰子，你怕什么？就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浑身榨不出二两油，谁西汉惦记你。” 邱值被向远峰一番话说的脸红脖子粗。 杜远也忍不住帮腔，“男子汉大丈夫，要做的不是逃避诱惑和心魔，而是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够用成熟的心智去拒绝。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走吧，一起去看看这个花花世界。” 邱值见他们的意见如此统一，无奈之下只能被向远峰拽上车。 实力派直播间这个名字的确没有起错，且不说他们背后靠着的那棵大树，就说他们直播间的规模也确实很强。 别的直播间最很多都是一个房间，规模大一些的可能五六个房间甚至也有一些是一整层。 而实力派整整一栋小楼。 单层面积加起来应该在三百平以上。 一间私人会客室或者说茶室，一间被隔成办公区域。 另外一楼还有两间直播间，一间播原石或者明料、一间播成品以及镶嵌件。 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一间集雕刻跟加工于一体的加工区域。 小楼一共三层，王屿第一次来也不好往上面走，就在一楼随便转起来。 听直播间的人说，二楼也是隔成一间一间的直播间。 不过这阵子没那么多货要播，两班主播轮班足以应付，所以就咱们关停了楼上那几间。 那个跟向远方接洽的女业务员还没赶到，其他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在直播间大致转了一圈之后，给他们每人拿了一瓶矿泉水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办公室都是用玻璃隔断分割开的区域。 有两间拉着窗帘，能听到其中一间传来慷慨激昂中气十足的喊叫声。 要是王屿所料没错，那一间应该就是原石的直播间。 出于好奇，他走到玻璃隔断前，从窗帘接缝处没拉死的缝隙中往里面看。 里面除了头顶上的射灯之外，还有各种他能叫的出名字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灯源。 这还是在曲鹏的教导下才掌握的一些知识。 那些光交汇在男主播身前。 将他展示的原石打光打的宛如一个耀眼的太阳。 里面除了男主播，还有一个副手，另外还有两名打下手的助播。 一个直播间就需要四个人。 这么一想，真不知道当初吴晓是怎么熬过开始直播的那段时光的。 自己甩手去了骠国，国内的大摊子留给他们，说实话，自己也有些不负责任。 想到这里，王屿的心情并不好受。 眼前的画面仿佛也变成了吴晓没日没夜做直播的情景，这一瞬间他心中曾经升腾起来的对吴晓的一些怨言，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不夜楼 人总是容易看到自己付出的部分，而对别人做出的置若罔闻。 虽然王屿不会因为这些有感而发的感受，就真的以为很多事能够回到从前。 但这会儿的想法也是千真万确的。 尤其看着那个主播隔一会儿就塞往嘴里炫一颗蜈蚣丹，也知道他这个嗓子多少有些承受不住。 这还是两个人相互搭配和轮着来。 一个人的话只怕是要加倍煎熬。 王屿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裤子，这发现让他吃了一惊。 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只到他腿弯的狗子。 王屿分不清楚二哈跟阿拉斯加的区别，加上眼前这只狗子应该还没成年，用一种清澈跟愚蠢组合出来的眼神看着王屿。 鲜红的舌头还歪在嘴边，歪着脑袋打量王屿。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这么可爱的哈吉米主动送上门来扯走自己裤脚，那王屿可就不客气了。 怒搓了一通狗头。 说实话，他一直很喜欢小动物，不管是狗还是猫。 但是这么长时间在各个地方漂泊，并不具备实现这个心愿。 也不知道特莉带走的那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老板们，真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今晚老板娘那边临时安排我去送点东西，我这才……” 门口传来一个女人大嗓门的声音。 王屿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并不讨喜的女业务员。 毛茸茸的哈吉米瞬间丢下王屿，朝女人跑去。 “别碰我，老六！”女业务员赶紧护住自己双腿上薄如蝉翼的袜子。 “你是说它叫老六？还别说，还挺贴切。是个好名字。”向远峰笑着问道。 老六的舌头已经缩回去了，歪着脑袋看嘻嘻哈哈的向远峰。 “那咱们就言归正传，老板们，你们要不要看看我们的直播过程？感受一下我们的直播氛围？”女人毫不拖泥带水的问道。 向远峰最先摆了摆手，“刚才我们隔着玻璃看过了。” 这要是进去，就里面那个那打架砸场子似的动静，今晚回去非得语音三日绕梁不可。 向远峰可不想进去找这个刺激。 跟直播间合作为的就是卖货，要不然谁愿意拱手让出三成的利润去。 “可以进去看现场的。只要不出镜不乱发言，进去多少人呢都没关系的。你们真的不进去感受一下吗？很多刚入行的同行排着队想进去学习呢。我们的直播氛围是很好的。”女人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们的原石都在这直播间？”杜远换了话题。 刚才他也没闲着，顺着一楼一圈转下来，并没有看到大宗货物。 原石直播间倒是有，但应该是在开播之前准备好的本场要播的货才对。 女人听到杜远这个问题，立刻笑起来，“所以我才说，让诸位老板进去现场感受一下。这感受的不仅仅是气氛，还有是我们的实力啊。几位还是随我来吧。” 女人说着，扭着屁股dialup伸手推开了直播间的玻璃门。 她今天穿上了一条包臀短裙，脚踩着一双黑色的细高跟。整个人透着一股刻意营造出来的妩媚感。 个子虽然不高，不过曲线还算清晰。 不过，就算对方长成天仙，也绝对掀不起丝毫波澜。 因为王屿向来对性格的看重远大于外貌。 不过会儿不能跟女人闹得太僵。 王屿感概听到她说去过温泉医院。 一会儿还得好好套套话才行，看看那边今晚有什么动态。 不过显然这会儿不行，因为女人伸手推开那栋道玻璃门的同时，转身冲击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打开，直播间的叫声更清晰了。 或者说更加刺耳了。 现在这些交易原石的直播间，好像就不能好好说话，不用吼的就没气氛，就卖不出石头。 实力派在播的原石被他们伪装成蒙包料。 一块块石头上缠裹着缅文报纸以及黄胶带。 每一块都说是刚从骠国带来的一手货源。就差直接说是自己在翠矿里亲手挖出来的。 王屿注意力还放在两个主播身上，结果下一秒感觉有人在拉自己上衣。 回头又一看，是那个女业务员。 他身边的墙边摆放着一排一人多高的保险柜。 保险柜是上下两个摞起来的，更像是公共浴室存放个人用品的柜子。 只不过在这里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保险柜。 女业务员身前的四个保险柜柜门打开，里面放的就是王屿他们的那些原石。 送到他们直播间来的原石数量并不多，但还是占据了他们直播间四个保险柜。 王屿顺着墙边看过去，保险柜呈L形顺着墙边摆放，大致数了数足有二十几个。 王屿有些心惊。 这些保险柜除了那几个敞开着门的之外，其余那些紧闭着的应该都那些货主们送来的货。 这还是只是一个直播间，其余那些直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 女营业员似乎很高兴看到王屿脸上表情的变化。 答应他们来直播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要不是直播间里说话不方便，她一定要好好让他们几个懂得感恩。 要不是他们直播间好说话，他们怎么有机会搭上他们直播间的顺风车。 女人显摆完，带着几人鱼贯走出。 当那扇玻璃门关闭的时候，王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静。 然而没就清净多大一会儿，女业务员高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几位老板，我们直播间的实力足以当你们的合作伙伴吧？也就是这段时间老板娘的中心不在直播间，要不然生意比现在你们看到的还要红火好几倍。鼎盛时期，二楼也是灯火通明。知道同行管我们叫什么吗？” 没人接话，都知道女人的德行，就算他们不问，她自己也憋不住。 果然，女业务员继续说道：“管我们这里叫‘不夜楼’。是说我们的直播场次安排的满。即便是晚上也总有直播间亮着灯在开播。” “牛啊，真人不露相啊。你要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向远峰说道。 这话一出口，立刻招来女业务员好一阵白眼。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是合作也是退路 女业务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向远峰话语里面的讥讽。 要不是眼看双方合作在即，她早就怼上了。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的念头，好不容易才没让她当场发作。 这要是在直播间全盛时期，这些什么大老板小商家的，哪个不是求着跟她们合作的。 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等老板娘生完孩子，母凭子贵，看他们这些人到时候怎么求爷爷告奶奶求上门。 这么一想，心情瞬间好了。 再看向向远峰的时候，表情也没刚才那么僵硬了。 “今晚让你专程跑一趟真不好意思。”王屿笑着说道。 这话停让女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没事没事，能者多劳。我也就是帮老板娘做点跑腿的事，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也还好啦。” 女人顺着王屿的话说起来。 “既然以后大家免不了常来常往的合作。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很乐意效劳。”杜远看出了王屿想跟对方套近乎的意图，开口帮腔。 “有几位老板这番话，我这心里都热乎了。来，老板们请坐。老鬼帮忙泡茶。” 女业务员的态度好起来，甚至开始吩咐同事茶水伺候。 但是明显那个叫老鬼的也看不惯女人素来的德行，懒洋洋地并不打算配合。 向远峰看直播间的会客茶室里，茶具还算一应俱全，便主动表示不用麻烦，要是不介意的话他可以亲自上手。 女业务员自然是满口答应，说了几句寒暄客套的话之后，就将向远峰让到主人位上去了。 向远峰熟练的开始烧水烫茶具。 王屿几人围绕茶桌坐下，女兵业务员坐到向远峰身边，开始切入正题，“几位老板，你们手上的料子，上次我都是看过的。不知道你们准备跟我们直播间怎么合作？投放多少数量的原石过来？” “剩下的全部。” 女人话音刚落，王屿就跟着说道。 “啊？多少？”女人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以为自己听岔了，下意识问道。 “我们现在跟其他直播间也再合作，除了送到他们直播间的那部分外，剩下的全部，我们都准备送到这边来。不知道方不方便。”王屿重复道。 这个答复把杜远跟向远峰都给听愣了。 尤其是向远峰，原本正捏着竹夹烫茶杯。 听到王屿的话手一抖，少许热水泼到手上，吃痛之下差点就把手上的手绘茶杯给扔出去。 还好多年养成的忍耐力，让他硬生生忍下来了。 对于一名资深茶客来说，手可以烫，茶具不能碎。 这王屿也是，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让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那边的杜远也好不到哪里去，脸到这会儿还是瞠目结舌的。 向远峰逗逼的开始在心里庆幸，要不是被烫的回过神来，自己还真看不到杜远这么精彩的表情。 女人脸上的表情很快精彩起来，“王老板说的是真的？你们商量过了吗？” 可别是空欢喜一场。 王屿没说话，只是用点头作为回答。 向远峰洗完茶，将干净清亮的茶汤分到每个人面前的茶碗中时，杜远才回过神来。 “王老板就能全权代表我们的意思。不需要商量。”他冲女人说道。 女业务员的视线划过向远峰的脸。 对方只是耸了耸肩，她也没弄懂向远峰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带人去接货？”她试探着开口问道。 王屿笑起来，“什么时间解惑全看你们方便。不过我个人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应该当面跟老板好好谈一谈更细节的一些地方。比如直播间抽成……我们这样投放数量过来，本身也是承担了巨大的风险。时间成本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在咱们这一行里面却是占了大头。 除抽成比例之外，还有就是安排上播的周期，我们也需要一个更清晰具象的数字，最好能体现在合同上。” 最后这句话彻底堵死了面前女人推脱。 涉及到合同条款这种白纸黑字有证可考的东西，别说她一个远房亲戚加业务员，就算中层也未必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不出事大家都好好好，一旦出现问题，这么大宗的交易就不会是小问题。 王屿料定她们直播间没有那么现成的岗位处理这方面问题。 直播在变成大战的很快，但是时间并不算长。 很多环节还在摸索阶段。 加上大部分都是靠着知名度跟人脉关系在运作，并没有那么正式的流程。 事实证明王屿猜对了。 女业务员一听到合同两个字，就陷入了纠结。 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壳是，我们老板娘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这种时候谈这些，对一个产妇来说，是不是有些太操劳了？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王屿对她这种说法并不以为然。 人道？她们抓活人当备用血库就人道了吗？ “要不……稍等几天，等我们老板娘生完稍事休息，我再引荐你们见面如何？”女人试探着问道。 王屿刚摇了摇头。 向远峰就开口了，“美女，不是我们不好说话。你自己想想，生孩子耽搁这几天倒是没什么，但生完孩子不出月子，我们这几个大老爷儿们，也不方便出面，你说是不是？” 女人大约是想象了一下那种情形，不自觉跟着向远峰的话点头。 “对啊。我们也不可能等那么长时间。要是你们这边实在不方便，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别的直播间去合作了。最近接触我们的直播间还不少……”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女人所有的想法。 到嘴边的肥肉要是就这么飞了，她得哭三天三夜。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们问一下。” 女人说完就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向远峰瞪了王屿一眼，“以后有什么想法能不能提前说？总这么搞突然袭击，心脏承受不住。” 王屿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也是刚才下了这个决定。我觉得有何迎江的关系在，马蔚山不可能不忌惮。”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盈县 向远峰跟着点头。 杜远却有显得有些忧虑，“就怕才出虎口又进狼窝。” 王屿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些料子的数量在那摆着，他们没有凭空变没的本事。 只要东西还在边城，以马蔚山的本事，一定能翻找出来，并拿出来做文章。 与其这样，为什么不放在一个他就算能知道，却没办法加以利用的地方呢。 在这一点优势面前，其他的利弊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们是正经商人，要论歪门邪道比不过马蔚山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好人往往拿坏人没办法，因为好人做事有道德标准的限制。 做不到不择手段。 向远峰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王屿，我觉得要不然我回去跟我家老头子打个招呼，看看有没有能派得上用场的关系？实在不行，就找孙叔看看……” 话没说完，就被王屿摇头制止了，“现在暂时还不用。等实在不行，咱们顶不住的时候再去麻烦他们吧。” 向父现如今的状况并不算好。 不管是身体还是处境。 上次发生的状况让向家元气大伤，也让向父的身体雪上加霜。 孙叔算是勉强得以保存自己的实力，才没有受到更多波及。 这种时候，要是寻求他们的帮助，必然需要他们抛头露面。 一旦他们出面，被那些不择手段的人再次盯上，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所以王屿决定，如非必要，绝不把他们拉下水。 况且，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吗？ 他们现在最多也就算是未雨绸缪，还远不到向远峰以为的程度。 向远峰也明白王屿的顾虑，没继续坚持，只是说道：“我就是提一嘴，让你记得咱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孤魂野鬼。” 杜远对向远峰的比喻表现得有些没好气，“你不看电视的吗？孤魂野鬼都是厉鬼，一般人打不过。” 向远峰被他无厘头的抠字眼给震惊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那么当真干什么？” 这时候杜远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冲两人说道：“今晚大概有事干了。” 电话是冯洋打来的。 他说已经在昆都的长水机场，马上就要登机。 四十分钟后就能抵达忙市机场，打电话是召唤杜远安排接驾。 因为忙市距离边城还有个把小时的车程，杜远看看了看时间表示他们不能过多耽搁。 那边女业务员的电话还没打完。 向远峰叹了口气，“女人打电话总是说一堆有的没的。半天进入不了主题。你们信不信，没准这会儿他们还没开始说正事。” 杜远挂了电话说道：“咱们分头行事吧？” 这话说完，向远峰就将车钥匙丢了过去，“那你让小邱值陪你去接人吧。反正我看他这会儿在这里待着也是无聊。” 杜远看向邱值，见他表示没意见，两人便出了门。 等到女业务员打完电话，已经又过去了十五分钟。 “不好意思啊两位老板，老板娘这两天身体反应比较大。我多开解了两句。”女业务员笑着解释道。 她似乎很愿意表现自己自己跟老板娘与众不同的关系，以及老板娘有多倚重她。 说实话要不是没办法，王屿也不想看她矫揉造作。 “老板娘怎么说？什么时候跟我们面谈？”向远峰干脆直接的问道。 女业务员合理阿一口茶，然后笑着说道：“经过我再三地劝说，老板娘才终于答应明天跟你们见一面。两位老板方便的话，今晚把明天需要讨论的一些细节整理出来，避免到时候有所遗漏。毕竟现在情况特殊……还望理解。” 这会儿女人说话也变的客气起来。 大约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向远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女业务员说道：“那就只能劳驾两位老板明天走一趟温泉医院了。” “没问题。” 王屿之所以要求跟对方见面，为的就是这个结果。 所以立刻答应下来。 女人跟他们交代好病房号，约定明天上午十点钟碰面之后，又从办公区拽出来几张表格，交到了向远峰手上。 “两位老板要是有时间，可以先填一填这些表格，到时候咱们交接起来柠檬省些时间。” 她倒是懂得见缝插针，也会给自己减少工作量。 什么都让别人干完了，她自己就光等着收钱就行了。 这桩买卖做的倒是省时省力省麻烦。 将两人送到直播间大门口，女人最后说道：“明天我会早点赶过去，保证不会迟到。” 两人走出去好长一截，向远峰都没开口说话。 这倒不像他平常的性格，王屿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 向远峰回答道：“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途径可以炫，没必要一定跟他们直播间合作这一条稳妥的路。” 王屿示意他继续。 向远峰继续说道：“马蔚山再能耐，也不过是在边城。盈县、腾市，这两个地方他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直播这种事，也不一定非要在边城搞。我觉得盈县这段时间发展的也不错，都开始搞公盘了。” 王屿对这个消息表现得倒是有些感兴趣。 之前他也去过盈县，但对那边的情况算不上熟悉。 既然向远峰主动说起这个话题，王屿也顺势打听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盈县别看只是一个县城，但它拥有自己的口岸。 那边其实跟边城比起来，并没有太多劣势。 只不过边城这边借着地理优势乘着翡翠的东风发展起来，盈县那边则要略微逊色一筹。 各方面风头都被边城盖过。 导致那边明明发展的最早，却还反而不如后起之秀的边城。 但那边具备完备的市场体系，也有很多配套设施。 虽然没有边城这个红火，但一直也在慢慢发展，在边城跟腾市两方市场的夹缝中谋求发展。 但是这次向远峰回边城之后，就发现盈县这段时间的发展有了明显起色。 最标志性的一件事就是那边出现了私人标场。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遍地开花 王屿听懂了向远峰的意思，却还是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做。 盈县这个地方距离边城倒也不算远，两个地方距离也就是一百公里出个头。 但毕竟分属两个地方，王屿对盈县的具体情况也摸不透彻。 “你在盈县认识人？”王屿问道。 向远峰就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多新鲜呢。阿峰哥认识的人遍布世界各地。但问题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大部分人都不是干事的。这样的人，咱们也不能放心把半副身家教导这样的人手上。” 他倒是有心里有数。 向远峰继续说道：“盈县那边我倒是认识一个伙计。做原石的，认识很多年了。不过，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王屿有些好奇的问是什么情况。 毕竟都是同行，关系要是不错的话，应该多多合作抱团发展。 赌石这一行的人，虽然会同行相轻，但同样也会知根知底关系不错的伙计抱团发展。 虽然向家是那种不需要同行帮衬的老牌世家，但真要是关系不错，以向远峰这德行，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帮扶一下才对。 完全没道理，自己认识向远峰这么长时间，到今天才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 向远峰苦笑，“这件事说来话长。倒不是我不愿意跟他多走动。实在是他这人的性格，我i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要是咱们真有一天要做这个打算的话，盈县那边也能找出靠谱的帮手。” 王屿点点头。 既然向远峰这么说，那这个人跟他的关系倒是可以放心。 但这件事要是一旦掺和进来，多少要承担一些风险。 王屿觉得要不是实在没有其它的办法想，那就还是尽量不要去随便骂凡人。 况且，现在跟实力派合作也未尝不是个机会。 处心积虑的老板娘这会儿无暇他顾，应该一时半会儿对他们这些料子的情况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掺和。 就凭今晚在实力派直播间看到的这些虾兵蟹将，有一个算一个心里惦记的都是自己的那仨瓜俩枣。 只要属于他们的那部分蛋糕没有影响，他们才不会管直播间的利益如何。 所以，自己只要利用好这个时间差，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富贵险中求。 虽然王屿现在并不一味只是求财，但得到这方面的好处无疑也是其中一个部分。 谁不愿意在解决自己遇到的麻烦时，能顺便把钱给赚了。 不管是杜远的上线亓元，还是向远峰说的吴江，都是围绕在何迎江身边的人。 如今这个实力派的老板娘，更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 现在还能堂而皇之地给他生孩子，充分说明有多得势。 而反观马蔚山，虽然单独拿出王屿来跟他比，那当然是没有可比性。 王屿只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年轻后辈，马蔚山的关系却早已根深蒂固，绝对不是王屿他们所能撼动的。 但时间差打得好，谁说就不能狐假虎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既然自己回来了，就要知道威胁自己的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然这种头顶上宛如悬着一把随时会掉下来利刃的感觉，实在让人如鲠在喉，难以忍受。 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这些看不见的手摆布，但现如今王屿这边的状况，已经比起当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既然这个时候，马蔚山跳出来要跟王屿划出个道来。 那就以他做切入点，打响自己回到边城的第一枪吧。 向远峰见王屿打定主意，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只是问王屿后面需要自己怎么配合，有什么动作尽量还是早些打招呼协商，避免出现像是今晚这种局面。 王屿从善如流态度非常好的表示没问题。 向远峰表情这才好看起来，“这边的事最快什么时候能解决完？” 王屿马上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着急去魔都？小华那边的日子差不多了？” 向远峰摇摇头，“那倒也不是。本身就是想着早点赶过去，作为娘家人帮衬点什么。其实最主要的是，咱们跟唐羽那边承包的茶树，今天说好要一起过去实地看看。这段时间普洱茶突然成了热度起来成了抢手货。唐羽担心要是长时间不露面，那些茶农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他越说头摇得越像个拨浪鼓，“现在的人，不涉及利益的时候，你看他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旦涉及利益关系，你才能知道人心有多坏。” 要不是他说，王屿压根不记得还有茶树这回事。 其实，也是自己白捡了向远峰天大的便宜。 不出人不出力甚至也没出钱，就拥有了他们劳心劳力折腾回来茶树产量的三分之一。 虽然王屿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的价值。 但向远峰既然说好，那肯定不会差、 “当初，你在骠国，我跟唐羽顺着把滇省那几大茶叶产区都摸了一遍。那会儿普洱茶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但是价格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变态。所以我跟唐羽一合计，就承包了一座山头，同时还包了几棵树。不过不算正山头。但我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喝的出来……你知道就这段时间，咱们光包茶树跟山头，就省了多收钱吗？”向远峰神神秘秘的问道。 王屿摇摇头。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茶树还分什么正山头的。 这又不是翡翠，不同的场口出来的原石有那么大的差别。 向远峰没说话，伸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王屿稍稍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说，省了八位数吧？” 向远峰认认真真的点头，“当初我跟唐羽去包树的时候，出的价在当初不算低，他们那些人当然也想不到后面是这样的行情，拿我们当冤大头，恨不能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签的时间越长越好。所以当时白纸黑字写的年期是十年。” “也就是说，这十年间，那几棵树的所有产量，还有承包的那座山头上所有茶树的产量，全都是咱们的。那可是一座山啊王屿。怎么就不值八位数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夜色惊魂 也许是消费观念不同，王屿觉得向远峰给出的这个数字很惊人也很夸张。 向远峰像是看穿了王屿的心思，直接开口问道：“八位数的翡翠原石，你觉得是天价吗？” 不能算便宜，但这个价格的原石也算不上非常夸张。 所以王屿摇了摇头。 向远峰继续说道：“因为你知道八位数的原石能为我们创造多大的利润。所以从生意的角度上来看，并不离谱。茶叶这种东西，虽然算是食品类吧，但你完全可以把它看成是跟翡翠原石相同的货物。都是用来赚钱的。这样是不是就能好理解了？” 别说，被向远峰这么一分析，王屿的确是豁然开朗。 之前只把茶叶看作是向远峰的爱好，后来他跟唐羽折腾茶楼也好、考察茶园也罢，王屿都看作是向远峰兴趣的延伸。 压根没将茶叶跟生意、跟赚钱联系在一起。 “那现在唐羽在魔都的茶楼能保证销量吗？”王屿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向远峰摇摇头，“那么大的产量，怎么可能是一间发展中的茶楼能够消耗的。唐羽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小华打理魔都珠宝店的生意，唐羽的重心就放在发展分销商上去了。” “不说这个了，等后面去了魔都你慢慢了解，很快就知道了。没什么深奥的东西，就像做期货。” 王屿也说实话也没想了解那么多，只是说到这里了，就多问了两句。 “时间不需要很长。我觉得明天见过他们老板娘之后，咱们应该就没什么挂碍了。实在不行，还有老杜呢。”王屿想了想给向远峰吃了一颗定心丸。 “也好。明天看看情况，要是顺利的话，咱们就近动身。” 王屿点了点头，说走就走也挺好。 总胜过说来说去却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绊住了脚的好。 今晚向远峰的兴趣看上去格外的高，往常走不了多远的路就要叽歪的人，今天硬是走的精神头十足。 王屿都觉得有些累了，他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朝前。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被爱情滋润的状态。 王屿心里又一次想起杨霖。 这段时间，他刻意回避两人之间的问题，同时也回避让自己想起杨霖。 并不是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更多的是横在两人之间的生活背景的差异。 自从彭茜带着梁以开回了果敢，杨霖对王屿的态度就变得有些模棱两可。 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杨霖都表现出置身事外的冷淡。 王屿神经不算大条，一开始也没想太多，加上七号公馆那段时间，过的并不轻松惬意，王屿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琢磨这里面的情况。 他一直以为杨霖那段时间没有主动跟自己联系，是听了自己的话，不能暴露自己如今身在何处，避免被拿出来做文章。 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杨霖至今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一次。 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王屿归国之后，跟杨霖报平安。 她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苗头不对，更何况王屿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只是他不像向远峰，爱恨情仇都表现在脸上，要不然也不会有当时小月的那段遗憾。 如今看着沉浸在爱河中的向远峰，王屿难免触景生情。 这种事要说不牵扯精力那肯定是假的，但现在的王屿没那么多时间用来儿女情长。 很多事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处理完，才能让影响消弥无形，或者降到最低。 所以王屿甩了甩头，将杨霖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两人今晚一路溜达着走了回去，走到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王屿往左，想元丰往右。 各自大约再走最多十分钟，一个就能回到小院一个就能回到碎玉斋。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段路，还真就出了岔子。 向远峰听到动静回头看的时候，正看到两个人扯着王屿往一辆面包车上拉。 向远峰傻眼了，喊都不记得直接就转身冲了回来。 眼看着王屿即将撑不住，要被人拉上车去的时候，向远峰这才终于想方设法引起路人的注意。 因为面包车旁边就正好有几个结伴走过的男人。 只不过夜色昏暗，并没有人往这种方面想，这才没被发现。 “救人啊！抢劫了！”向远峰大声喊道。 那几个路人一开始下意识想往前跑，但很快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朝着向远峰这边看来。 那一瞬间，向远峰连担心都忘记了。 王屿听到向远峰的喊声，也立刻明白自己这会儿之所以不能被路人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完全是因为面包车隔绝了路人的视线。 急中生智，他开始用腿死死的卡住车门，避免自己被顺利拉上车的同时，另一只脚开始狂踹面包车身。 这异常的动静，立刻让那几个行凶的歹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向远峰还有那几个结伴的路人，都开始往王屿这边冲过来。 面包车上的人见一时之间并不能将人带上车，立刻反手将王屿往车外面推。 然后在众人赶到之前，车门都来不及关闭就不要命一样的开了出去。 向远峰冲过去，第一时间搀扶着王屿站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什么情况？”他问道。 王屿苦笑，“你看我像是比你知道的更多的样吗？要不是刚才我反应快，麻袋直接就套我脑袋上，然后被抓走了。” “什么人这么嚣张！还有没有王法了！”向远峰是生气加后怕。 这要是自己再迟钝那么一点，没及时注意到王屿这边的情况，那今晚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王屿觉得，根本不需要去猜对方的身份。 不管是什么人出面对自己做这种事，幕后的主使人只可能有那一个。 只是王屿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未免有些过于巧合。 前脚刚刚敲定要跟实力派合作，后脚那边就按耐不住派人行凶。 这要说是巧合，是不是多少有些牵强？ 看样子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冯汉三回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知道是什么人开始沉不住气，却不知道是什么人通风报信。 这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王屿，你觉得马蔚山跟实力派……会不会是一伙的？”向远峰皱着眉头问出自己的顾虑。 这一种可能性，王屿不是没想过。 也知道向远峰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想说会不会马蔚山也是何迎江的人。 其实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甚至可能性还很大。 边城是一个边陲小镇，这里委实实在是实在是太小了。 国内又是一个人情社会，人情连人情，沾亲又带故的。 这些高位跟社会上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认识是肯定认识的，主要是看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光靠猜是没用的。 想破头也不如知道底细的人一句话。 王屿心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要跟他重新接上头，可能还需要费点心思。 “要是释利在就好了。这些宵小之徒可不是他对手。”向远峰随口感慨道。 时隔这些时日，再次听到释利的名字，让王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从自己离开之后，就像是跟缅国那段经历彻底切断了联系。 杨八斤、魏琳、老徐、哥丹觉、释利、彭茜、元苑、山娃…… 那些人就像是只存在过自己的梦里一样。 无数人生生死死的曾经，到现在竟然只在心里留下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影子。 王屿有些唏嘘。 出国门之前，只把边城当成归宿。 可走出去之后，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生活久了，就会在哪里留下羁绊。 就再也做不到置身事外去看待人跟事。 怕自己开始多愁善感，王屿连忙调整了一下思绪。 “今晚要不你憋回去了。就住我这吧。我担心你回去路上不安全。” 向远峰瞪大眼睛，“别闹了。睡你这儿？睡哪？哪还有我能睡的地。” 王屿表示i自己可以睡沙发，把床留给向远峰。 而且一会儿杜远就把冯洋接回来了，难道向远峰能就只惦记着温柔乡里的陶秀姐，不把这些好久不见的兄弟们当回事了吗？ 别说，向远峰就吃激将法这一套。 很快缴械投降，跟在王屿屁股后面颠颠的往小院的方向走。 路上还不放心杜远那边的情况，打电话问人接到了没有。 杜远表示一切顺利，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大约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赶回去。 向远峰千叮咛万嘱咐让杜远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毕竟不好说那些人会丧心病狂到哪种程度。 到那为了防止杜远关心则乱，向远峰并没有说王屿刚才遇险的事。 然而杜远是什么人，向远峰那点心思想瞒着他，那几乎是什么可能性的。 杜远下一秒就 追问向远峰，是不是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向远峰一开始还矢口否认，但架不住杜远一个劲追问。 最后只得说回来再说，目前所有人一切安好，就忙不迭挂断了电话。 王屿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不是纯粹自己给自己找事是什么。 该。 两人晃晃悠悠走回小院。 当温老人跟敏敏已经习惯他们这群夜猫子至晚方归，见怪不怪已经睡下了。 王屿这才敢坐在院子的板凳上，翻卷裤腿。 刚才情绪激动没觉得出来，这会儿放松下来， 只觉得浑身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 腿因为刚才抵死撑住车门，所以有几处破皮，还有几处淤青红肿。 看的向远峰立刻进入一惊一乍的状态。 好在王屿有心理准备，连忙制止了他。 这要是被当温老人知道，自己今晚就有的受了。 “我去给你买点药膏回来擦一擦，能好的快一些。” 向远峰说完就准备出门。 被王屿一把拉住了，“疯了吧，这点皮外伤。你这个时候还往外面跑，要是那些人还不死心。你就等着被卖去骠国享清福吧你。” 向远峰被王屿的形容给逗乐了，“骠国人能娶仨老婆呢。去了可不是享清福。” 王屿干脆不理会他，回房间翻找出一瓶白药气雾剂，忍着疼喷到伤口上。 “明天跟你那位盈县的朋友打个招呼，看看方不方便接收冯洋过去待一阵子。就跟他说去那边做直播，顺带可以让冯洋带一部分料子过去。”王屿突然开口说道。 向远峰一愣，张口像是想说什么，突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你是担心冯洋的安全？我觉得你多虑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咱们几个，尤其是你。冯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王屿却说道：“这种事赌不起，一旦出现问题，咱们没有人能承担这个后果。反正凤阳在什么地方做直播都差不多。就跟他说先让他过去熟悉熟悉情况。以后还要发展那边的市场。早做准备没什么不好。” 向远峰嗯了一声，没再跟王屿唱反调。 掏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的编辑起信息来。 王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盈县那边的人联系 ，还是在跟陶秀报备今晚到现在还没回去的原因。 安静的时间感觉还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王屿跟向远峰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冯洋跟杜远前后脚出现在院门口。 “当当当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怎么样？想没想哥儿们？”冯洋出场就是一顿骚话。 这个主播真是没白当。 自从他回来，院子就再别想消停了。 要不是王屿再三提醒敏敏明天还要上学，估计他的嗓门能把屋顶都掀了。 “我听说这次你们带回来不少料子？可到了我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咱们明天就开始播？你们觉得是在中介店播的效果好，还是在向老板的原石店里效果好？”冯洋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工作状态。 关于这个问题，向远峰觉得还是明天再说比较好。 但没想到下一秒王屿就直接说道：“我觉得要换场地就得换个新鲜的、不重样的、以前没用过的场地。” 冯洋并不清楚王屿的意思，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第一场就要来点不一样、新鲜感十足的！” 趁着他兴冲冲的还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逐渐失控 冯洋大概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道：啥？“ 王屿便重复了一遍。 冯洋傻乎乎的看着杜远。 结果杜远的表情卡看上去比他还意外。 ”盈县，距离边城不远。今晚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安排你去蹚一蹚路。“王屿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么一来，冯洋就断然没了拒绝的理由。 这是个人就知道应该以大局为重。都是一个团队的，凭什么别人可以孤身走天涯，而自己在国内换个舒适圈，就推三阻四的。 站不住脚。 虽然这样一来，大家就四分五裂，但冯洋还是答应下来。 “邱值呢？”王屿这才注意到只有两人回来，一同出去的邱值却没见踪影。 杜远隐晦的说道：“我让他去找他那几个同学去了。老跟着我们也不太方便。” 王屿明白，杜远是担心他跟自己几人走的太近无妄遭殃。 便点了点头。 刚说到这，韩青就不经念叨的出现在小院门口。 “放心吧，邱值我都安顿好了。不过他们今晚商量说在边城玩的也差不多了。准备明天启程换个地方一路玩着往回返了。” 杜远问道：”他们下一站准备去哪？“ 韩青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腾市。说那边的温泉不错，他们准备趁这个机会过去感受感受。” 腾市那边的温泉资源倒是的确丰富。 看样子他们还是做足了攻略。 王屿笑着打趣冯洋，要不是九座保姆车坐满了，还能让韩青送小女朋友的路上，顺带捎他一程。 韩青连忙表示算了。 通往腾市那边的车子相对比较便利，他们又正当年，明天俺怕他们坐大巴赶过去也是一样的。 自从王屿他们买了这车，就真成为了保姆车。 天天用来拉着这些学生们满瑞丽的溜达，还配备一个全天候的司机。 虽然王屿几人一再表示他们买这部车子也不过是为了以后不时之需准备的，平常根本用不到。 但韩青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王屿一向不擅长甚至有些惧怕这种推来让去的环节。韩青又一直坚持，最后王屿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方便或者不方便都是相对的。 只要大家觉得开心舒服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几个人又闲聊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困意袭来，这才是终于各自回了房间。 向远峰觉得王屿有些小题大做，要是自己今晚不回去，陶秀一定会担心诸如此类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但是没架住王屿心里后怕，说什么也不让走。 杜远又跟王屿一个阵营。 最关键是王屿的激将法，“你都惦记上骠国的三个老婆了，你还怕个锤子的陶秀姐？” 向远峰最后这才委屈自己睡在了王屿的单人床上。 王屿还没觉得自己委屈呢。被他挤到睡沙发，他还这不行那不行的。 和衣躺在沙发上，王屿闭上眼睛。 黑夜中能听到向远峰辗转反侧的声音，看样子他也没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屿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王屿的眼前仍然是那种无法视物的状态，调动精神等到眼前红芒闪过，王屿的视力这才恢复。 这让他曾经心里的侥幸心理瞬间幻灭。 自己坐在沙发上，琢磨着要不要今天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去看看眼睛。 别的不担心，就是怕万一眼睛出现什么问题，耽误了最佳治疗的时间，岂不可惜。 然而自己一转头，就看到向远峰也在床上坐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干嘛呢？”王屿没好气地问道。 大早上的差点让他把自己吓回娘胎里。 然而向远峰连衣服都来不及套，光着膀子就窜到王屿身边，“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这个问题倒是让王屿一愣，但转念一想，自己看不见这个情况刚才他应该发现不了才对。 所以没好气的问道：“你一惊一乍的又想说什么？能不能不要兜圈子？” 向远峰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刚才全身都在发光。你自己看不见呐？那光芒强烈的都快赶上一个小太阳了！” 因为他说话向来喜欢夸张，所以王屿压根不相信向远峰说的。 科幻片看多了吗？还小太阳。 就算边城的冬天都用不上小太阳，更何况现在这才几月份。 向远峰见怎么跟他说都无济于事，回到床边伸手一通摸索，将自己手机摸出来，找出相册，递到王屿面前。 照片上，一个宛如红色的茧，静静漂浮在沙发上方。 光芒耀眼，看不清里面。 但这沙发上除了自己也没别人。 这让王屿不相信向远峰说的也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王屿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自己这份异能，似乎隐隐有不受控的迹象。 不仅仅是视觉的问题。 向远峰见王屿满脸惊诧，连忙将之前发现异常的地方和盘托出。 好几次他看到王屿身上出现类似状况，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向远峰激情澎湃的说完，看王屿就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顿时满头问号。 自己这么激动的说了半天，他就给自己一个“嗯”？ 这对劲吗？ 这说得过去吗？ 向远峰翻着白眼问王屿，“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嗯？” 王屿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这件事告诉向远峰也没什么。 不过王屿觉得没什么必要特意去说。 尤其眼见现在开始出现一切为后遗症问题，王屿更不想跟他说。 向远峰看王屿这副模样，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你知道吗？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不管是恋人还是朋友，知情权很多时候胜过所谓的为谁好。” 王屿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不同的人看同一件事情会因为立场不同，而得出不同的结论。 眼下就是分歧。 都是为对方好，却也都不是对方愿意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供应链 “还是不准备说是吗？”向远峰最后开口问道。 王屿无声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老向，这件事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说来话长。像从头到尾说清楚要解释的内容太多。等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后面我专门拿出时间来跟你从头到尾捋一遍行不行？”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跟交瘁。 让向远峰嘴里不由自主挤出来一句，“好。” 其实他不想这么痛快就顺了他的意的。 早上他看到发生在王屿身上这一幕的时候，他整个人经历了惊慌失措、震惊、慌乱、紧张、担心……种种一系列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潮起伏。 也打定主意，今天不管王屿怎么跟自己打马虎眼，自己都一定要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不管怎么着，自己今天都一定要知道全部真相。 但当他看到王屿脸上的无奈跟难以准确用语言形容的状态时候，向远峰完全是下意识被被动答应的。 “随你吧。” 尽管担心王屿，但向远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情绪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朝房间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收住脚步，但是人没转回身来。 “杜远知道吗？” 他这句话问的有些没头脑没脑，王屿不知道他问的是异能这件事，还是异能产生异变这件事。 又不好在他情绪上头的时候发问，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就是这一个小小的迟疑，向远峰却像是得知了什么答案一样。 直接迈开长腿走了。 王屿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在这里惆怅感慨思绪万千，毕竟跟实力派老板娘约定的见面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王屿爬起来去院子里洗漱。 想着向远峰是知道做这件事的，既然走了应该今天也不会去医院了。 所以在杜远爬起来问起向远峰的时候，王屿也只是说泰安走了，没说的很详细。 杜远的心思没在这上面，所以也没怎么当回事，问王屿想好怎么跟对方谈了没有。 王屿根本不擅长这些要价还价的细节，药品说起来，可能连杜远都不如。 真不知道谁给杜远的底气来问自己这个问题。 王屿想了想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我觉得实力派老板娘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咱们既然要跟她面谈，她肯定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分配比例区间，到时候咱们根据她提出的内容进行有利于咱们自己这边的修改，我觉得问题不大。” 独院：“……” 他想问问王屿这句话是不是认真的。 王屿假装看不见他满头的黑线。 最后杜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好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靠不住。我昨晚拟定了关于今天见面要谈的内容的一些条款，一会儿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 王屿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再说杜远指定的也只会比自己更详细，所以笑着说道：“你办事我放心。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杜远说道：“你可别给我扣大帽子。我可不是什么专业人才，我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被逼出来的。” 王屿今天说什么错什么，决定干脆当个闷葫芦。 两人收拾利索准备出门的时候，冯洋从房间里探出头了，“今天就动身吗？什么时间出发？” 王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向远峰盈县那边那老板的情况还有联系方式。 得，今天还得送上门去挨收拾。 不过，倒是可以等他们从温泉医院回来再说。 于是跟冯洋表示等他们办完事后回来再给他最新消息，让他等着即可。 冯洋好说话脾气也不错。反正王屿他们怎么说冯洋就无条件照做。 于是紧接着缩回房间继续补觉去了。 走的时候韩青还没起，王屿杜远两人却也没开那辆保姆车，出门打了个车就朝温泉医院去了。 半路上，杜远将几张纸递给王屿，“你先看看一会儿这么跟对方谈行不行？还有就是敲定一下能放给他们多少吨原石。现在边城这边做供货链的也不少。要是不考虑如今手上这批货的话，咱们手上原石的数量多，我觉得倒是可以不妨走一走这个路子。咱们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着急出手受别人诸多掣肘。” 王屿好奇的问道：“什么是供货链？” 杜远飞快的说道：“现在直播间越来越多，不可能所有货都靠跟市场上的货主借。成品还好说一些，借来借去倒也无妨。但是原石这东西，不是很熟的关系，不好操作。而且最近传出来很多直播间卷货跑路的情况，所以衍生出来供货链这么一种存在，就是专门给直播间供原石货源的。” 王屿继续问道：“那具体以合作的流程是什么样的？还有这供应链的货都是他们自己的？” 杜远还没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前面出租车司机说道：“温泉医院到了。” 杜远示意王屿下车之后再说。 等两人下车之后，隔着马路远远就看到那个业务员站在医院门口的身影。 杜远抓紧这个时间，跟王屿说道：“供应链跟直播间的关系，就是直播间先把货带走，等成交之后再去结账。直播间现在都有自己投放到市场上的买手，专门就是负责找货的。供应链有自己的货，同时也会联合市场上的原石货主。从他们手上送去直播间的货就等于做了担保，真要是出现直播间卷货跑路的情况，他们会承担相应的赔偿。对货主来说等于是多加了道保险。” 王屿点点头，自己要是货主肯定也更愿意跟供应链吗合作。 毕竟这样自己就不用担惊受怕，害怕直播间卷货跑路。 只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供应链肯定还要再吃一波货主那边的抽成，或者是跟直播间一样，在货主价格的基础上，再提高一定的价格。 问过杜远之后，果然是差不多的流程。 只能说国人聪明。总能想出很多方法来合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反杀 说话间，两人穿过马路。 女业务员立刻迎了上来，“两位老板来的真早，我还以为自己要多等一会儿呢。” 杜远如今也算锻炼出来，跟什么样的人都能聊上两句。 没几句话就把女业务员逗的花枝乱颤。 就在她准备带着两人往楼上走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道紧急的刹车声把三个人的吸引力都有吸引了过去。 顺着声音看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向远峰车子。 这家伙嘴硬心软，早上气冲冲走了这会儿还是赶回来了。 看着三个大老爷儿们出现在自己身后，女业务员大约是觉得这么声势浩大的阵容，去看一个不方便见外人的孕妇多少有些不合适，所以一路上都一再跟几人交代，一会儿进去病房千万要压低声音不喧闹。说话声音跟态度尽量温和，不要惊扰到孕妇，更不要引起更多人注意，诸如此类的。 王屿跟杜远都还比较好说话，能配合，但向远峰能可就没那么听话了。 本身就是带着情绪来的，而且也并不是特别赞成i顶非要跟实力派这边合作。所以并不算客气的回敬道：“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我们是来找孕妇吵架的。” 女业务员还说什么，但被杜远毫无痕迹地将话题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王屿低声跟向远峰说道：“老向，咱们的事属于内部矛盾，这个等回去再解决。但是现在是咱们一致对外的时候，情绪化只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向远峰没说话，不过后面也没再故意跟女业务员对着干。 电梯很快到了所在楼层，女人引着几人朝走廊端头的那间病房走去。 几天的功夫，房间门口连保镖都配上了。 一个穿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保镖的西装男，坐在门口的一把椅子上。 远远的杜远笑道：“你们老板娘看样子赚了不少，生孩子都要保镖站岗。” 女业务员小声说道：“这也不能说我们老板娘排场大。主要是找的那个女护工不靠谱。就光那个脸跟身材好，结果心思根本不在照顾孕妇身上，我听说她还勾搭男人。勾搭外面的也就算了，还把注意打到我们老板娘的男人身上。你说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这保镖就是用来制约那个狐狸精的。你说说，一个干护工的，还长着有几分姿色去迷惑男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王屿听的瞠目结舌，只能说这个丽莎实在是个人才。 逮着机会就不顾一切的精神还真是被她给领会到家了。 原本还气鼓鼓的向远峰，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八卦精上身。 拉着王屿悄声说道：“这下可有意思了。真要是让丽莎得手了。你说这老何究竟会选哪个？” 王屿没好奇他这当口还有心思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所以压根没搭理他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随后向远峰继续自言自语，“我觉得没人能抵御得了丽莎的攻势。丽莎这招狠啊，直接釜底抽薪。这么一来自己安全了不说，还能反杀。” 王屿也没想到丽莎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种死里逃生的方法。 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像上次那样，能容许他们再找一个备用血库。 那么现在有意思的地方就来了。 四个人刚站在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但是门口的保镖显得很淡定。 女业务员指着里面小声问道：“你不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保镖说道：“一天得砸七八回呢。我要是因为这这个时候进去，连我都得骂一顿。我就是来看着那个护工好好做事的，没必要给自己找这些糟心事不是。” 女兵业务员叹了口气，“这几位老板是来跟老板娘谈合作的。” 保镖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个时候进去的好，要不然绝对得倒霉。” 女业务员迟疑了一下。 这一会儿功夫里面又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响，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好一个鸡飞狗跳。 女业务员大约是觉得站在门口也是给他们三人看了热闹，所以还是冲保镖说道：“马上就要生了，一直这样也不行，我还是进去看看能不能劝上两句吧。” 保镖随便的挥了挥手，“随你。” 女业务员伸手打开房门，先自己进去跟老板娘通报去了。 通过打开的病房门，王屿看到丽莎跌坐在地板上，长长的头发顺着她的肩膀倾泻下来，原本就美丽的脸庞因为这会儿的梨花带雨，显得更加楚楚可人。 这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女人生孩子之前是最脆弱的，形象也肯定不能跟之前相比。这种时候就是情比金坚的爱人都不一定能靠得住，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见色起意养在外面的外室。 反正没一个好人，只有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是最无辜的。 女业务员很快走了出来，邀请他们三人进去。 经过丽莎身边的时候，王屿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搀扶一下。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男人，遇到这种事什么都不管不问，显得有些没品。 向远峰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伸手将丽莎搀扶起来。 这个动作引得躺在床上的女人冷哼了一声。 王屿朝她看去。 单看女人其实很漂亮，身上还有一种书卷气。 跟丽莎妖娆的美不同，她更文雅含蓄柔美。 但是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扭曲，因为气愤导致她的五官都变了形状。 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的确让人生气。 但是王屿却一点也不同情她。 别的不说，谁家好人能看出来用别人的肉体凡胎当自己的备用血库啊。 这样的人王屿只能送她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自作自受又作茧自缚。 要不是她，丽莎怎么可能有机会来到越过边境来到边城。 “三位老板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不知道老板们能往我们直播间投放多少原石？” 在女业务员给双方做完介绍之后，老板娘开口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讳疾忌医 说实话到现在这会儿，王屿已经不剩下多少想跟对方合作的想法。 他们后院都不安稳，让人很难产生信任感。 这种合作伙伴的风险太高，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暴雷。 但既然是提前说好的，杜远还是客气地将拟定出来的那份计划书递了过去。 女人倒也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件事既然杜远出面了，那自己就可以少操几分心了。 王屿听到身后传来向远峰跟丽莎压低的交谈声。 “你这又是何苦……” 然而丽莎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向远峰哑口无言，“这也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有选择权吗？” “难不成只可以我被动接受别人的恶意，却半分不能为自己谋一条活路吗？” 同一件事，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王屿向远峰也只能站在大众的立场上看待这些是非，得出的结论自然是跟公序良俗息息相关。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大约就是这种了吧。 “你们给我们直播间抽成的比例太低了。我们平常都是抽百分之四十个点。大客户能适调低到三十个点。但你这上面只给我们二十五个点。少了点……” 病床上的女人缓缓开口了。 杜远淡淡一笑，“抛开数量只看利润点都是扯淡。十万块的料子直播间撑死能赚到多少？现在供应链那么火，我们要不是看重咱们直播间的金字招牌，干脆直接就跟供应链合作，或者直接自己做供应链去了。何必这么麻烦。” 女人叹了口气，“可你们给到我们的这些原石价值，也就是七位数。不足以让我们让利这么多。我们直播间你们也去了。那么大的场地每天的费用在那摆着。还有那么多人养活……我们直播间还有咱们边城的头部主播……这些地方哪里不需要用到钱？” 面对女人的话，王屿抢在杜远前面问了一句，“我们给你们的这些数量，你们能吃得下吗？销售周期是多少？” 女人笑起来，“别说这些，就是再多一些我们也吃得下。至于销售周期嘛……这要看客户跟我们的合作级别 ……” 王屿不太喜欢跟人打马虎眼。 想了想说道：“我想知道你们直播间的实力。” “一星期。只要货对我们志波家的路数，成交率能保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女人突然开始变得干脆起来。 “那也不能你说三十就三十吧，老板娘？”说话的是向远峰。 他跟丽莎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会儿注意力放回正经事上来了。 “其实……咱们这合租条件现在还达不到三十的标准。应该是四十……但是，诸位老板的实力我也略有耳闻，愿意破个例……” 这女人倒是善于自抬身价。 不过眼下没人跟他计较这些，王屿在乎的更是只要有人能吃下这些料子。 “百分之二十八。大家一起发。”女人说道：“以后咱们再合作的时候，根据情况酌情增减。诸位老板放心，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做生意从来讲信义。” 说完自己补充道：“跟我做生意绝对放心。交到我手上的料子，保证不会出任何岔子。” 她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看到女人点了点头，“我是来接人的。” 女人突然变得愤怒起来，“接人？接什么人？我现在这种情况身边离不开人！不许！” 王屿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很快就看到一旁的丽莎冲男人走过去。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您多理解。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电话沟通。” 说完冲着丽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前后脚走了。 也许是因为王屿几人在场，那人说话很隐晦。 “老何的私人司机。”向远峰凑到王屿耳边小声说道：“反正现在事情差不多也敲定了。咱们赶紧走吧。别掺和了。” 看样子继续往下谈也谈不出什么内容了，杜远开口跟女人告辞。 刚从房间出来，向远峰就拉着王屿往电梯方向走去。 “干嘛呢你们？”杜远疑惑的问道。 “带王屿去看看眼睛……或者是大脑。”向远峰闷头回答道。 杜远一头雾水，“眼睛倒是可以检查一下……查脑子是为什么？” 原本是来谈生意的，硬生生被摁住查了个体。 ‘这一套流程没走完，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王屿满头黑线地看着上面需要检查的事项，“眼睛问题为什么还要查心电图？肝功能？” 杜远跟着问道：“这些也就算了……你能解释解释这个前列腺跟胃镜又是为什么？你这不是带王屿来查体，你这比人家婚前检查查的都全……”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你是站哪头的？反正有时间全部查一查有什么不好？骠国那种地方……又乱……查查就查查。” 杜远看着他，“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相当有必要，要不然你也一起。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好拉个团购项目……” 向远峰丢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瞒着我的那些事……你就不担心他……身体万一是什么辐射、变异之类的？” 这下轮到杜远吃惊加意外的看着向远峰，然后又瞅了瞅王屿。 “刚才那几项我觉得足够了，等三天后来拿结果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谁爱做谁做，我不做。趁我这会儿还有倾诉的欲望，赶紧回去我跟你原原本本交代清楚。过时不候。”王屿一边说一边脚底抹油。 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从安全通道下楼去了。 “你这是讳疾忌医……”向远峰追着跑了过去。 杜远一边摇头一边自己去乘坐电梯。 看样子王屿的秘密今天是瞒不过去了。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里面两个小护士在低声交谈，“二十六号床的孕妇天天发脾气摔东西，这么下去班都不想上了。” “小点声。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个嚣张了。我听说……”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打个时间差 “听说，好像要做亲子鉴定……” 另一个护士一脸惊讶，“为什么呀？” 这时候护士抬起头，看到杜远，瞬间收了声音。 杜远目不斜视地哦祖国，就好像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看样子，这一家子还真是内忧外患不断。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跟实力派合作究竟是不是明智的决定。 不行，还得再跟王屿商量商量，多做一做思想工作。 这老板娘要是没做出格的事还好，真要是做了，他们免不了要受到波及。 风险系数太高，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杜远想着连忙摁下电梯的按钮。 中午三个人在医院就近随便找了家餐馆解决肚子的问题。 菜还没上，王屿就直接将话题切入了手玩件身上，算是详细的讲述了发生了自己身上的一切。 向远峰全程嘴都张成了O型，好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王屿压根不管他的接受能力，直接填鸭式往他脑子里塞知识点。 反正自己是说了，至于他怎么看怎么理解，就不是王屿能左右的了。 等王屿说完，过了良久，向远峰才想起来跟杜远求证，“真的吗？” 杜远没好气的说道：“假的。” 然后将刚才从护士站听到的话给王屿说了一遍。 关于这个问题王屿倒是没觉得意外。 在七号公馆那次，他跟向远峰躲在吴江的车子里，就听到过他打电话。 十有八九没跑是打给老板娘的，也就是说可能这个孩子还真不一定叫谁爹。 杜远愕然，“那咱们还跟实力派搞什么合作？到时候她自身难保，怎么可能管的好直播间？怎么能管得好咱们的料子？你这是图什么？” 王屿说道：”因为现在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要不然也不用这么去打时间差了。 杜远陷入沉默，那模样像是在做一个比较冒险的决定。 连向远峰也看出来了，所以难得安静的等着杜远的下文。 ”我觉得其实还有一个人选……只是有点冒险。“杜远开口说道。 向远峰忍不住了，”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干脆一点，直接说是谁。“ ”亓元。“杜远说道。 关于杜远身上这段，向远峰也不知道，所以这会儿见他们俩说到何迎江的秘书亓元，有些意外，”你们跟他熟？这个先不说，可现在的问题是，亓元现在失势啊。他自己都没什么权限，又怎可能顾及到咱们？“ 杜远看着两人，”咱们现在手上有亓元最需要的东西。扳倒吴江一定是他最愿意干的事。“ 王屿明白杜远的意思。 向远峰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咱们太……“ 杜远说道：”这件事亓元早晚会知道。我们能利用的只是一个时间差。何迎江已经有了这方面怀疑，那这鉴定就一定会去做。我觉得可以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 王屿想了想问道：”手玩件的事你跟他打招呼了吗？“ 杜远摇摇头，”事态不明朗我不敢乱说。而且这段时间他似乎很忙。没空管我我这边。“ 王屿想了想，最后表示不着急，再看看再说。 但杜远明显不这么看。 因为他想利用的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差。 可以说，生孩子这种事本身就可能说发动的事。一旦到时候孩子生了，也就没什么时间差可以利用了。 杜远知道王屿担心自己又牵扯进去太深，到时候不好摆脱亓元那边的钳制。 要想不受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调虎离山。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魔都？“杜远突然转变风向问向远峰。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不过也不是我们结婚，所以时间方面没太大限制。怎么了？“向远峰回答道。 杜远摇摇头，”没事。“ 向远峰一向聪明着称，竟然没看出来刚才杜远给他使的眼色。也的确是个人才。 等王屿起身去拿饮料的时候，杜远才没好气地看着向远峰，”你想跟实力派合作吗？“ 向远峰摇头。 ”看不出来我想把他支开吗？你找个理由这两天就把他带去魔都。要不然他在这边我不好运作。“ 向远峰：”那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找个什么理由呢……“ 向远峰想忽悠王屿那简直手到擒来。 两个王屿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顿午饭还没吃完，向远峰就接到了向云华的电话，表示那边急需娘家人帮着张罗，让向远峰他们尽快赶到，最好今天就动身，实在不行就明天一大早。 挂了电话向远峰摊了摊手，”这你可听到了。叫咱们今天就动身呢……“ 王屿先前的确说好了这件事，可这会儿边城这边多少又有些让他放心不下。 ”我留下，你们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及早联系。互通有无。反正现在各方面都便捷，也没什么值得顾虑的。“ 王屿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不过老杜，怎么处理这些料子不是最棘手的。重点是不要被人拿来做文章。不然到时候会牵扯出来很多其他的事，我们会很被动。“ 这才是他想借何迎江东风的根本原因。 不等杜远发话，向远峰就开口了，”你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杜远。你这话说的，你在骠国那会儿我看杜远把生意打点的一点也不错嘛。一回来你这就给他上眼药，小心他跟你拆伙。“ 杜远没好气的说道：”吃饭堵不住你的嘴！有这功夫好好想想需要准备点什么，该带的带着，别到时候让我给你们寄。“ 王屿笑着说道：”我们就是去给小华撑个门面搭把手，说的跟我们要在那边待多长时间回不来似的……“ 杜远打趣，”当初去骠国的时候，也是觉得很快就能回来了。结果谁能想到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万一你们到是要跟那边合作呢？唐老板那种大型珠宝店面，铺货量又大，现在直播最喜欢的……“ 向远峰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觉得还真有东西非得带上不行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启程魔都 说完看王屿跟杜远都看着自己，向远峰笑起来，“冯洋。” “反正把他放去盈县也就那样，还不如带去魔都看看什么情况。你们觉得呢？” 面对向远峰的问题，王屿跟杜远面面相觑。 好在曲鹏还在等通知，不过就是不知道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向远峰却相当乐观，“放心吧，冯洋要是知道能去魔都玩一圈，绝对比让他去盈县开心多了。” 这个王屿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这么贸贸然将人给带去，唐羽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王屿知道自己就算是问，向远峰也一定会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有问题。 不过看看杜远，自己走了他那边更棘手。 这么一比较起来，似乎冯洋的事就什么也不算了。 一顿饭吃完，杜远跟他们兵分两路走了。 他说还要赶去中介店处理一下前面遗留下来的问题，后面好腾出手来专门处理解决这批原石。 向远峰反复交代杜远，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店里的情况还有陶秀就拜托杜远多费心。 杜远表示向远峰说的都是废话。 这种事他就算不说，自己也会去做。 况且后面的生意重心也都是在这方面，所以向远峰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向远峰先将王屿送回小院，收拾东西加通知冯洋。 然后自己也会去收拾东西，后面慢慢等他开车来接就行了。 王屿人刚回到院子里面，就收到韩青发来的信息。表示自己带队已经带着那些学生们坐上赶去腾市的车子，请他们放心。 王屿这才想起来，还没跟韩青交代自己的去向。 连忙回拨了电话回去。 韩青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说这个简单，自己大约还会在腾市待上一段时间，等后面琪琪他们走了之后，自己返回边城会主动跟王屿联系。 后面看情况决定他的行程。 反正实在不行还可以跟着杜远混。 王屿答应下来，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挂。 回到小院的时候，冯洋竟然还在睡。 这也是让王屿万万没想到的。 王屿收拾东西很简单，所以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搞定了。 向远峰连个影子都没有，王屿只能去骚扰冯洋。 不过冯洋其实已经醒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看往期视频回顾复盘。 如向远峰所料，冯洋听说要去魔都表现的可比去盈县激动多了。 都不等王屿把话说完就蹦起来开始收拾自己东西。 主要是那些直播需要用到的东西。 王屿本来想就魔都那边的情况给冯洋打打预防针的，但看他精神头这么高涨，觉得也是好现象，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 只是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冯洋收拾出来的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 王屿满头黑线地看着他，“你确定这些东西咱们都得带着？没有能继续精简一下的？” 冯洋说：“这些已经是精简又精简过的。” 王屿拍了拍脑门，决定还是等向远峰来了跟冯洋好说好商量。 向远峰没等来，先等来了冯洋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可能是想着自己即将离开边城一段时间，所以抓紧这段时间点了两份撒撇。 他自己说在老家最惦记的就是这口。 但是没办法，鲁省没这种。 本以为回来就能随时吃，结果谁知道立刻就又要上路了呢。 王屿已经吃过原本并不饿，但是一想到后面要去魔都，还不知道魔都那边的饮食习惯什么样。 万一要是不合口味…… 所以最后还是分走了冯洋的半份撒撇。 向远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端着碗坐在院子里大快朵颐。 “你没吃饱？”向远峰惊讶的问道。 王屿没回答这个问题，冲着地上冯洋折腾出来的东西抬了抬下巴。 向远峰围着冯洋那些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设备转了一圈之后，转了转眼珠子，“我把自己的车钥匙留给杜远，咱们你直接开你们那那辆保姆车走吧？” 这些事情王屿都无所谓，所以表示随便向远峰。 怎么方便怎么来。 向远峰就开始在院门口折腾起来。 将自己车上的东西转移到保姆车上。 别说这还是王屿第一次看向远峰收拾东西。 冯洋跟他的那些行李，被按照大小收拾进车子井井有条的排列起来。 他想干的事情能干得很好，但不想干的时候就就开始胡搞。 吃完撒撇，王屿给杜远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情况并且把向远峰放车钥匙的地方跟他说了一遍之后，就跟着向远峰说走就走了。 以前什么都没经历的时候，觉得说走就走是人生一种有钱有闲的境界。 但等到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王屿觉得还是有个安稳的窝才最能让人觉得踏实。 外面的世界好或者不好，都有一个能让自己缩起来的地方。 向远峰看上去心情很好，他哼着小曲摇头晃脑。 后面的冯洋好奇的问道：“向哥，人家不都说娶媳妇跟嫁女儿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吗？你这看上去不像是送妹妹出嫁，倒像是男方家的。” 向远峰竟然罕见的没跟他顶嘴，说道：“给你举个例子啊，你妹妹要是嫁给了曲鹏，你什么心情？” 冯洋眨了眨眼睛，“那不行。曲鹏那小子的德行我太清楚了，绝对保护不了我妹妹。他想得美！” 向远峰：“……” 亏他还是个主播，要是在直播间里这么聊天，有多少粉丝多少话题，都不够他聊死的。 ”跟唐老板打过招呼了吗？“王屿问道。 向远峰点头，”放心吧，一早就打过招呼了。现在就等着咱们了。距离有些远，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 冯洋倒是心大，”反正半夜也就到了。我正好了准备一些而路上的苏素材，等明天做一期短视频，看看反响。现在这些观众可难伺候了。同样的货不行、同样的场景不行。这会儿正好满足他们。换到魔都去。看看效果怎么样。接受度高的话，这噱头还能用一阵子。“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兄妹相见 王屿还是有些庆幸的，开车一点都不带打怵的。 原本王屿跟冯洋以为只有千把公里的路程，等后面看了向远峰的导航，两人才算傻了眼。 足足三千多公里，不停歇的跑也要三十多个小时。 这方面倒是还好，车上三个都是司机能搞得定。 就是不知道这车子能不能撑得住。 对这个问题，向远峰倒是相当有信心。 能让他介绍的人轻易不会掉链子。 冯洋一开始几个小时还有些兴趣拿着手机各种拍拍。 一会儿拍拍高黎贡山、一会儿摄录一段隧道群，看上去就像个在拍摄沿路风景的旅行主播。 然而后面整个人就疲惫了。 等王屿想起来看看他状态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仰面朝天睡着了。 ”你也睡一会儿。等我熬不住了换你们。“向远峰说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咱们也没有多着急，实在不行就物色出口，边玩边走？“ 王屿摇了摇头。 杜远这边的情况还说不好，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王屿还是希望能够早去早回。 见王屿不说话，向远峰又说道：”那你现在就补觉，一会儿我熬不住了换你们。“ 王屿嗯了一声，但并没照做。 生物钟这种东西有些人规律有些人不规律。 王屿跟冯洋就是两个代表。 还好向远峰有先见之明，因为保姆车，让路上的行程变得舒适了很多。 第三天三个人精神头还算充足的下了高速。 唐羽的车子已经等在那。 人倚在车旁吞云吐雾。 向远峰高兴的直摁喇叭，唐羽第一时间就靠了过来。 跟三人逐一打完招呼后，第一句话就是，”千万别跟小华说我抽烟的事。“ 向远峰能奇道：’为什么？她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没少抽烟。这怎么还突然不让了？” 唐羽嘿嘿干笑了两声，“怎么说呢？这不是要结婚了嘛……结完婚就得考虑下一代的问题。小华说要戒烟三个月以后才能考虑。我这要是抽烟喝酒她就得继续往后拖延……” 向远峰胳膊搭在车窗上，“瞅你这怂样。以后可别连累我。你跟她说你跟我们在一起不抽烟，倒抽二手烟的危害更大。你放心，今天我们这不是来了吗？今晚就让你破戒，我看看她怎么当着我得面不让你喝酒。” 这话听的王屿在一旁直咧嘴。 这唐羽认识兄妹俩的时间短，不知道向远峰当初看见向云华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的德行。 唐羽抽完烟，开着车在前面带路。 原本以为下高速就等于到家的王屿，也在一个小时后接受了大城市某些不便捷的地方。 人多车多路况复杂，三五步一个红绿灯，错综复杂的高架桥。 让人向往又让人望而却步。 这也就是有人引领着，要不然王屿绝对相信，光是在这个高架桥上他们还能再转个两天。 车子刚下高速，向远峰的电话就响了，是唐羽打来的。 “哥，咱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店里？”唐羽问道。 向远峰想也不想说道：“小华在哪？她在哪咱们就直奔哪去呗。” “得嘞，那你跟好了。” 唐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车子在前面路口打着右转灯，拐了过去。 从下高速到赶到唐羽的店里，用了足足差不多两个小时。 王屿也算是理解了网上经常有人说，上班通勤就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说法，原来自己不能理解的生活，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寻常日子中的家常便饭。 车子停在停车场，唐羽表示自己店面在商业街里，车子不能行走。他们需要步行走过去。 三千公里都来了，这区区几里地当然起不到什么阻挡。 向远峰出现在店门口的时候，唐羽位于商业区步行街边的珠宝店里面人不少。 也许因为周末的缘故，店里的店员包括向云华都忙着招呼上门的消费者，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几人的到来。 王屿有那么一瞬间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向云华。 很久不见，现在的向云华整个人已经不再是王屿从前心目中的打扮。 原本的暗黑萝莉气质，这会儿全都不见了，脸上化着淡妆，立案上挂着浅笑，正在帮一名女客试戴一条种水料的手镯。 晶莹剔透的手镯在向云华手里看上去流光溢彩，一套招呼客人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当客人戴好手镯身在眼前翻来覆去打量的时候，伸手挽耳边短发的向云华这才看到了门口几人。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一开始是愣怔然后是欣喜再然后是克制，最后柔声跟客人打了个招呼，换成身边营业员去招呼。 自己抽身亏啊不走了过来。 向云华直奔向远峰面前，伸手吹捶了向远峰胸口一下，“来的够快啊你。我还以为你们会边走边玩，怎么也得明后天才能到呢。想不到你们现在也会制造惊喜了啊。” 说完眼睛还朝王屿跟唐羽身上瞟着。 王屿这才知道原来向远峰跟唐羽还瞒着她今天他们赶到的事。 唐羽好脾气的嘿嘿一乐，“担心你一直记挂着，所以干脆等人来了带给你看。省的你老想着这么回事。” 向云华白了他一眼，走到王屿面前，笑得有些傲娇又有些开心，“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这次你不一定能来呢。见到你们很开心。” 向远峰笑起来，你说你矫情不矫情，你要是见到我们不开心我们现在扭头就走行了吧？帮手给你带来了，还不好好感谢你大哥我……“ 向云华翻了个白眼，”钱留下人走呗。我看看你舍不舍得唐羽的茶叶。我听说他准备了醇化十四年的老班章。要是你不喜欢，那还不如让我做茶叶蛋用了。“ 向远峰差点当场吐血，看着唐羽，”你就这么惯着她？“ 唐羽摊了摊手，”哥。你可少说两句吧，万一一会儿她让我帮着她收拾你，我可就只能得罪了。“ 向远峰啧啧指着向云华跟唐羽，”合着我出力出钱送上门来让你们小两口虐的是吧？“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嫁妆 大家伙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向家出事之后，向远峰跟向云华的关系却好了一些。 原本看上去四分五裂的家庭关系，却因为那场风雨飘摇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王屿很高兴看到他们兄妹关系和睦亲厚。 这让没机会感受这些的自己也跟着觉得温暖。 只是，有时候人跟人的关系坚不可摧，有时候却又岌岌可危。 在所有人都以为向远峰跟向云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时，他们俩天天掐架。 等现如今知道向远峰母亲其实是个骠国女人以后，还是夫人的姐姐时，王屿再看他们如今的和睦融洽，心中无比感慨。 虽然感情深厚未必一定跟血缘有直接关系，但心里多少还是会生出一些波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向远峰才更懂得了珍惜。 不过，好在现在向家终于是把那道难关给扛过去了。 “咱们去茶楼喝茶吧？见也见了、抱也抱了。”唐羽开口说道。 向远峰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我妹妹我抱一下怎么了？连大舅哥的醋你都吃？你是不是也太丧心病狂了。” 然而唐羽一出口就稳准的拿捏了向远峰的三寸，“你要是不喜欢那病班章，我就拿回去给我家老爷子了……” “小华，你忙着，我们去茶楼转转。”向远峰倒是一贯的从善如流。 向云华当然明白自己哥哥的德行，笑着点点头冲唐羽说道：“把我哥他们照顾好，要不然唯你是问。” 唐羽夸张的敬了个礼，“保证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 冯洋却开口说道：“两位老板，要不然你们跟唐老板先过去？我在店里拍点素材，做一个直播预热。看看反响好决定明天的直播内容跟侧重点？” 王屿看着唐羽，“不知道方不方便？” 唐羽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等于是免费帮我们做宣传，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整。冯主播，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咱们人跟货都管够。还有你看看要不要搞个抽奖啊送福利之类的，咱们也有。到时候你直接问小华就行，店里现在都是她在操持。” 冯洋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高兴的眼睛直发光。 转头催促几人赶紧走人，自己忙不迭找向云华商量去了。 唐羽带着几人朝着外面走去，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唐羽的茶楼就在附近。 王屿虽然是第一次来魔都，却也知道这地方寸土寸金，那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房价。 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房租一年得多少钱。 得到了向远峰的实名白眼。 “大胆展开想想，有没有可能这能这些本来就是咱们唐老板的。” 尽管现在的王屿已经今非昔比，也知道唐羽不差钱，但还是为这个答案感到震惊。 向远峰笑着冲唐羽说道：“这次我来还有就是来跟你谈谈嫁妆的事。原本应该是我家老头子跟孙叔来的，不过最近老头子的身体有点不太好。我要跟孙叔错峰赶过来。既然我先来，那就只能我先来跟你谈。” 唐羽一脸认真地说道：“哥你至于吗？咱们这情况还分什么你我？以后生意里常来常往的地方过了，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去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虚礼。” 向远峰还还是摇了摇头，难得正经的说道：“我跟你说真的，我本来都写好了一份清单，但是我在路上这两天孙叔那边又更改了一些。里哦子编码要跟照片一起给你过目。略微需要点时间……” 王屿见向远峰说着说着就开始掏手机，大有准备在路上就要开始讨论这件大事的架势。 连忙说道：“咱们不是要去唐老板的茶楼吗？进去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整理不是更方便？” 向远峰笑着说道：“你当我傻啊。那肯定是这么回事啊。你不知道孙叔给小华准备了多少东西……我这边的清单简单，先拿给唐羽看看。” 没想到唐羽还是摇头。 表示自己这边跟向云华说好的，双方没有彩礼也不谈嫁妆。 他当真了去办的，要是向远峰他们这么弄，自己没办法跟向云华交代。 向远峰说道：“要不你去跟孙叔和老爷子商量。这件事主要是对这边父母有个交代。不能说我们边城来的失了礼数。” 也不知道这是向远峰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向父或者孙叔的教导。 王屿一下明白向远峰的意思。 虽然都说人生来没有三六九等，可大城市跟边境小镇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至少现在很多人都不敢轻易踏足边城那种地方，生怕有去无回。 唐羽不单是魔都土着，更是家境相当殷实的那一种。 作为向云华娘家的人来说，担心以后向云华因为这些问题在唐羽家收到冷落之类的是不可避免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只能说。 虽然向远峰平常不着调，今天倒是让王屿刮目相看。 唐羽招呼着两人走进跟珠宝店隔着几百米的茶楼。一进门就从里面迎出来两个穿着萨淡青色衣衫的女人，笑着冲唐羽打招呼，“老板，房间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直接就能用。” 话音刚落向远峰就忍不住问道：“重中之重，茶叶有没有问题？” 唐羽故意卖关子，“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问这个时间水都烧好了。” 说完率先朝二楼上走去。 进入茶室，向远峰就朝着茶桌看过去。 上面的茶则上放着撬好的一块茶叶。 “饼呢？”向远峰问唐羽。 “醒茶了呀。你这问题问的。”唐羽翻了个白眼，伸手冲向远峰做了个请的动作，“劳驾大舅哥亲自给我们泡一下这饼十四年的老茶，看看醇化的效果如何？” 向远峰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道：“算了，一种茶有一种茶的冲泡方法。我不太了解这茶的茶性，别暴殄天物，还是你来吧。” 唐羽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我还是招呼一个茶艺师过来代劳吧。其实我在这方面也是个半吊子。还想着藏一藏拙，没想到还是没能得逞。” 说完伸手招呼刚才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个茶艺师进门。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昏倒 淡青色衣服的茶艺师进门之后就直奔主座位而去，一套行云流水的冲泡流程下来之后，终于是喝到了这口十四年前的茶汤。 为了给向远峰还有唐羽充足谈正事的时间跟空间，王屿安安静静的喝着茶，一声不吭。 泡茶的茶艺师，大约是怕他自己一个人受冷落，开口跟他攀谈起来，“老板觉得这茶汤口感怎么样？” 王屿其实并不能喝出茶叶的好坏，但既然人家纹裂，什么也不说似乎不礼貌。 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刚才没好意思问，这茶叶的是生茶吗？怎么我喝起来感觉有熟茶的那种仓味？” 茶艺师笑起来，“老板，你是不是喝茶不多？” 王屿点点头，茶艺师便笑着科普起来，“存放年头时间长的茶叶是这个样子的。生茶转化的年份久了，就会有这种口感。是不是入口感觉有一股醇厚感？” 王屿点了点头，茶艺师露出一个笑容。 继续给他斟了一杯茶。 “老板跟我们老板是朋友？”她问道。 王屿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一目了然的。 不过反正他们本来也是没话找话打发时间，所以点了点头。 两个人这边正常的聊着天，结果向远方忙完之后就开始不着调。 “王屿，你不是想了解茶叶的知识吗？今天有专业老师在，你还不赶紧跟老师加个好友……” 王屿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学习茶叶知识了？ 不过这时候茶艺师已经从身上掏出自己手机。 王屿立刻也不好意思推辞起来，连忙主动的跟着掏出手机，“你这是正事忙完了是吧？” 向远峰嘿嘿一乐，“这话说说……” 话没说完，就看到王屿突然一头朝椅子旁边外栽了下去。 “王屿！你怎么了！”向远峰连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然而王屿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征兆。 唐羽反应稍慢一步，见状第一时间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上前跟着向远峰一道试探了一下王屿目前的状况。 鼻息跟颈边的脉搏倒是一切正常。 唐羽见向远峰关心则乱，连忙说道：“大哥别着急，救护车马上就到。王老板现在看上去似乎还好。你放心，等医院先做一个初步诊断，咱们在医院有关系，知名教授咱们也都熟。” 尽管王屿这会儿看上去只是像睡熟了一般，但两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随便搬动他。 在王屿倒下的第一时间，淡青色衣裙的茶艺师就吓的惊叫起来并仓皇倒退。 刚才和谐融洽的画面瞬间不复存在。 不过这姑娘后面到也还算镇定，看向远峰跟唐羽两个大老爷儿们束手无策干等着救护车的到来，找了一件外套多多少少的给王屿盖了盖。 后面也是第一时间引着救护人员赶到王屿身边。 向远峰跟着王屿一道上了救护车的车厢。 他看上去紧张又慌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陪坐救护车，之前好几次他也曾经跟着出状况的向父坐上过。 尽管嘴上一直吊儿郎当，看上去跟他家老头子的关系也怎么样，但他心里还是怕的。 那种恐惧感，可能只有真正在失去边缘上徘徊过的人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他在心里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看着救护车上忙忙碌碌的医护工作者，好几次没忍住问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这情况让向远峰更紧张。 赶到医院的时候，因为他们走的特殊通道，所以单独驱车的唐羽还没到。 向远峰看着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竟然下车跟白大褂说话，王玉竟然没有被第一时间推进急救室，还发了好一顿脾气。 不过这些医疗工作者像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没有过多的怪罪。 等到王屿被推走，向远峰的情绪逐渐开始正常下来的时候，才有人跟他说，不是他们不第一时间进行救治，但病患的情况实在让他们有些不知道不知道如歌有针对性的做点什么。 那位病人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其他身体的问题根本就是一个没有问题。 向远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情绪隐隐在失控发作的边缘。 还好唐羽及时赶到，阻止了向远峰继续折腾。 要不然妥妥得发展成医闹。 唐羽跟医生很快沟通了一下，最后走到向远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医生说王老板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我知道你很急，不过你先别急。我们要相信医生，给他们更多一点的时间，好好检查一下。” “睡着了？睡着了不可能叫不醒吧？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着话得就睡着了？”向远峰情绪激动得叫起来。 然而他也就话说完，脑海中也就像是想起了什么。 唐羽原本还打算再劝，但看到向远峰像是霜打的茄子颓然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还是先忙着去找医生去了。 向远峰突然之间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跟王屿得异能有关。 这个症状来的看似很凶险，但实际情况又好像没有那么得…… 向远峰捏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给杜远去个电话。 最后决定还是再等等，看看以上最后怎么说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在唐羽那边给力，很快联系到了在医院工作的熟人。 有了熟人好办事，很快他们就得到一些非官方得说法。 病人更像是突然晕倒。 但是昏倒的原因他们一时间还不能准确定论。 不过他们可以放心的是，人目前来看是没有大问题的。 但如果一直昏迷不醒的话，就比较棘手。 唐羽是带着向远峰一起听这熟人转述的情况， 最后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向远峰的肩膀，又去映出了一下这熟人。 毕竟是人情社会，也不能把人用完就挂墙头上。 一通折腾下来，王屿被送进了观察室。 向远峰知道这是还没有最后出来一个准确的结果。隔着观察室的玻璃窗，那心情别提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补充能量 向远峰还是给杜远打去了电话。 不过只字没提王屿住院的事，只是问他把王屿的体检报告拿回来了没有。 杜远对这件事也相当上心。 毕竟发生的王屿身上的一些事，多少还是有些骇人。 所以时间一到，特意赶去医院，用条形码在医院的自助机器上将报告取了不说，还专门找了相关方面的医生，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结论就是人倍棒，什么毛病没有。 通报完这个好消息之后，杜远立刻问向远峰发生了什么。 向远峰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反正天高皇帝远，杜远在边城还有要紧的事，不可能因为这一点没来由的怀疑跑过来。 再三确认过后之后，杜远表示自己最近在接触供应链平台，问向远峰问怎么看。同时还嘱咐他不要告诉王屿知道。 向远峰其实并不在乎以什么途径变现，但他认为多一个变现的渠道总胜过单一依靠某一种来的要稳妥。 所以表示只要杜远觉得有必要尝试，自己无所谓。 至于王屿，自己就算想告诉他也得等他醒了才行。 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跟杜远提都没提。 两个人各自心里揣着事打完这通有所保留的电话，继续几家欢乐几家愁去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醒来迹象的王屿，向远峰心里这个愁啊。 第一次觉得真要是查出来点什么倒是还好，怕就怕杜远说的这种无病无灾，却又莫名晕厥。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魔都这边的医疗水平能检查出点什么来。 唐羽回来，冲向远峰摊了摊手，“医生说查不出来。根本查不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向远峰喃喃问道。 “医生说只能先观察观察，看看后面会不会出现什么情况，然后再有根据性的进行治疗。”唐羽飞快地说道。 这不就是束手无策吗？ 向远峰看着王屿，生怕他直接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王屿其实一直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就像是被一个梦魇给困住了一般。 五感神识都在，但就是控操控不了的身体。 他甚至不需要用到眼睛，就能感知到身边发生的事。 向远峰惊叫着朝他扑过来，女茶艺师帮他盖东西、唐羽一直在打电话联系大夫帮自己问诊…… 但是他说不出一个字，也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最开始他全身心都在抗拒这种禁锢，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跟识海的联系还被切断了，这让他很是惊慌。 以前不管出现什么异常，只要他意念一动就总会跟自己的识海产生感应。 但这一次，他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透明容器当中，不光跟外界失去所有联系，跟内在也是一样。 这才是让王屿最慌张的。 后来反复的努力跟撞击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让一个没有形体的思想感受到累，倒是王屿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受。 后来被迫无奈王屿只能接受目前的现状，放逐自己的漂流。 反而逐渐能够感受到跟识海似有若无的联系，这让王屿感受到一丝转机。 但是他一调动自己的注意力，那种微弱的联系又开始快速消失。 没办法，他只能放空自己。 尽量让自己放松到极点。 这一放松不要紧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次有感觉的时候，王屿才终于恢复了跟识海的联系。 他连忙运转精神，让自己进去那个地方。 然而曾经生机勃勃的识海，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又或者是起了一层薄雾。 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高悬在上方那一抹红光此刻也变成了暗淡的深红色。 更像一滴血了。 王屿调动所有的精神，将那些四处飘散的不规则块状物组合成可供垫脚的阶梯，朝着那抹红色接近。 伸手接触到的时候，仿佛感觉到它发出一声叹息。 王屿脑海中闪过一个仿佛别人传输过来的意念。 告诉王屿它需要吸收矿精才能恢复往日的雄风。 这是在国内，王屿上哪给它找矿精去。 至少要是能恢复正常人的活动，也好让他能联系联系远在石落卡的呼克巴也好啊。 随后脑海中传来一道提示，如果持续入不敷出的话，它坚持不了多久。 而它跟王屿是息息相关连在一起的。 它枯竭，王屿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终点。 但有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它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吸收一下其他种够老的原石能力，勉强支撑到王屿找到矿精。 但这种就只能勉强维持它不继续枯竭，想补充还是需要矿精才行。 王屿也不知道怎么自己脑子就抽了，问如果有一天找不到矿精怎么办？ 毕竟呼克巴都在矿区那么长时间了，也没听到他找到矿精的好消息。 但没再得到回应。 等王屿能够睁开眼睛，距离向远峰跟唐羽把他送来医院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了。 外面连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魔都不比骠国跟边城，是标准的帝都时区。 所以让习惯了骠国时区的王屿感觉似乎白天要短很多。 但其实天亮起来的时间也早。 向远峰看见王屿，激动得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王屿没在梦里睡过去，差点被他晃得死过去。 “老子特码都差点想着怎么把你横着带回去了。” 向远峰的真情流露虽然让王屿觉得有些感动，但他这个行为还真不怎么提倡。 向远峰没了对王屿的担心之后，立刻开始撵唐羽走人。 唐羽摸着脑袋疑惑地说道：“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还是在这里陪陪你们。不然万一后面王老板这边再有什么状况，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但向远峰跟王屿两人都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向远峰表示即将结婚的人有很多事要准备，所以让他尽管放心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们两人这边完全不用担心，真要是有什么状况，一定会第一时间知会唐羽。 这才算是把人给打发走了。 打发走他的原因很简单，向远峰觉得王屿出现这个状况的原因跟他的异能有分不开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还债 当然事实证明他的猜测的确没毛病。 但是很多事王屿并没实言相告。 比如矿精这种。 还有眼下需要极品料子续命这种事。 眼看着王屿从病床上爬起来，向远峰连忙将他重新摁了回去，“干什么呢？在医院观察个把礼拜再说。” 别说个把礼拜了，现在王屿一天都不敢多浪费。 补充能量这件事，就像一把高悬在头顶的利刃。 让王屿片刻喘息也不敢。 不过外面天色都黑了，自己如今又身在千里之外的面魔都…… “问问唐老板，魔都什么地方可以赌石。” 面对王屿的问题，向远峰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问道：“你想干什么？” 问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王屿有些话没跟自己说。 不过已经跟王屿杜远共享了那个最隐秘的事之后，向远峰明白很多超越常识的事，很多时候理解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有很多不方便启齿的事，未必是对方瞒着自己，而是解释起来很麻烦。 他立刻非常有觉悟的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唐羽店里就有原石。而且马上过几天孙叔给小华准备的嫁妆也就到了……” 说完，看王屿一脸意外地看着自己。 向远峰继续解释道：“你别忘了孙叔是干什么的。给小华的嫁妆当然就是他一辈子攒下来的那些石头们啊……” 说完立刻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这边有需要，我去跟他们小两口说。” 王屿点了点头，“到时候根据市场价值走。要不然这件事就当没提过。” 向远峰点了点头没说多余的。 这都是小事，要紧的是先解决王屿的需要，别让事情更严重。 想了想竟然比王屿还着急起来，“魔都是不夜城。这个点唐羽店里应该也还没关门。你身体现在怎么样？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走一趟？” 王屿觉得倒也不必急在今晚这一时，既然唐羽店里就有现成的，不用出去找地方物色，明天去也来得及。 要不然今晚前面还在昏迷，后面就蹦起来去赌石，是个正常人都得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晚上向远峰当仁不让地陪床。尽管王玉觉得没必要但为宽慰向远峰的心表示自己找个护工，他也不干。 身娇体贵一不痛快就喊累的阿峰哥今晚也消停了，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那感觉就像是什么宝贝失而复得了一样。 其实一路走来，王屿回过头想想，自己得到最多最珍贵的不是赚到了多少钱、也不是取得了什么成就，而是收获了无数的至交好友良师益友。 这才是人生路上一路走来最大的收获。 第二天一大早，向远峰还给王屿准备了清淡的早点。 不过好消息是，王屿的眼睛倒是不存在前面那种情况。 在向远峰的坚持下， 王屿的出院手续也没能办，两人偷偷摸出了医院，打了个车直奔唐羽的珠宝店。 赶到的时候，唐羽还没来，但向云华已经在了。 听完向远峰的诉求之后，向云华尽管疑惑，但还是带着他们走进了店面后面的仓储间。 里面有一个有一点像是银行那种保险大门的设计。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只不过是一个房间。 向云华没有输密码直接用指纹打开。 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货架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翡翠原石。 王屿现在不敢运转身上的异能，担心一动用就会立刻宕机。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上手挨个看。 不过在这方面，还是向远峰更擅长。 所以没多长时间之后，两个人开始相互配合起来。 向远峰进行第一波预筛选。 王屿再进行后面更进一步的筛选。 这莫名让向远峰看上去有些激动，“王屿，我有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咱们刚认识那会儿。就是这样打配合。时间真快，一晃眼，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是啊，时间催人老、时间不经混。 一眨眼，就经历了那么多。 “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不是还有个矿吗？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在矿区跺一跺脚就能抖三抖的夫人吗？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就算豁出一切，我跟杜远也不会放弃你。” 向远峰说的就跟王屿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似的。 王屿反倒不怕了。 倒不是因为向远峰的承诺，是一种忽然心中有了力量，身后有了依靠的那种踏实感。 “这块怎么样？莫西砂水泥皮。标本级别的皮壳。应该能凑合凑合？” 向远峰手上捏着一块灰白色皮壳的原石问道。 魏晋之际，用这种保险一些的原石先探探路倒也不错。 王屿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块原石上，然后调动了精神力。 眼中闪过一道暗淡的红芒，但是并没有吸收这块原石的能量。 好在王屿在红芒亮起来的瞬间，发现地面上一个方向堆着的原石当中闪着白光。 他丢下手上的莫西砂，朝白光亮起的方向走过去。 地上躺着一块个头跟西瓜差不多的红色的原石。 王屿将石头抱起来。 向远峰连忙跟过来看，疑惑的问道：“街堆角？你确定？” 王屿当然也不能确定，但这是异能的选择。 在料子被王屿抱在手里的瞬间，红芒就开始了一如往常的吸收。 只不过这次的速度明显比以前慢了很多。 吸收的过程显得有些长，这让第一次经历这个时刻的向远峰觉得有些紧张。 王屿不动不说话，看上去像是随时进入昨天那种说昏迷就昏迷的状态中，让向远峰心里不免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王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的神采似乎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成了？”向远峰惊喜交加的问道。 王屿点点头，能感觉自己精神力开始变得强盛起来。 想不到有一天，曾经让自己欣喜若狂的异能，会成为一把双刃剑。 向远峰甚至压低声音开口问道：“能把这种异能从身体上剥离出去吗？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用像以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矿区那人那事 向远峰也就是问问，他再天真也没真敢有这样的奢望。 所以王屿表示没戏的时候，向远峰也没多失望。 眼前的危机是暂时解决了，但只怕难以长期为继。 王屿拿着原石朝门口的向云华走去，笑着开口说道：“老板娘，打个折啊？” 向云华笑着说了一句，“贫吧你就。” 然后认真伸手取过门边悬挂着的底单核对着原石上的编码。 王屿一直很欣赏向云华，这一点在今天感受尤为明显。 向云华是一个很聪明得体的女人，虽然之前有些小傲娇。但性格比向远峰那货可靠谱多了。 这种时候，王屿最怕的就是她跟自己推来让去，会让他觉得难受。 向云华看完之后，将账本亮给王屿，说道：“八万块成本价，承惠哦。” 王屿笑着掏出手机十万块，“多出来的是份子钱。” 向云华笑起来，还没等开口。 向远峰就叫起来，“你也太抠了吧。” 三人笑起来。 两万块份子钱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这么多原石压在手上，不说别的也有时间成本。怎么能成本出。 事情一码归一码。 这要是没有这救命的料子，后面保不齐还要发生什么事。 况且被手玩件吸收了能力之后，料子价值也还是有的，回去切一切卖一卖，有多少算多少，就当赚的了。 走出仓库的时候，向云华还是嘱咐道：“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在我心里，大家都是一家人。” 王屿点头，“放心吧。我跟老向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什么时候跟你们客气过。” “行了你去忙吧小华。我们两下随便转转去。” 等向云华才刚把仓库门关好，向远峰就开始赶人。 向云华冲王屿笑了笑，听话地走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的向云华身上，不跟向远峰当面刚起来都不可能。 可见爱情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成家立业也会改变人对家庭成员的态度。 等到走出店门，向远峰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现在能有什么更好的解决途径吗？有没有什么那种它吸收一次就一劳永逸的？” 其实这个问题王屿也在思索。 刚才的意识太短暂让他根本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如果一直不使用异能，是不是就像一块电池，永远处于满电的状态？ 这段时间自己之所以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完全是因为眼睛出现问题之后，每天频频使用能力，所以造成了过度的损耗。 但有一件事又有些说不通。眼睛出现问题也是异能波动造成的结果，就像是某种后遗症。 所以可能大概率异能这块电池，会自己跑电。 那岂不是自己一辈子都要承受着高悬于顶的无形利刃，随时都有翘辫子的危险？ 不过这些都可以容后再谈，眼下还是应该尽快跟呼克巴联系一下，看看矿精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么一算下来，自己离开矿区真的也有好一阵子了。 只是这矿精能不能得到靠的更多是运气跟命数，没办法根据时间来推定、也没办法能总结出什么规律。 更关键是呼克巴没有音讯。 他在矿上唯一的任务就是帮助自己寻找矿精，要是有消息，没有理由不知会自己知道。 向远峰见王屿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阴晴不定，就是没有一个好脸色，顿时心里像是多了一个猫爪子般，想开口问究竟怎么了的时候，王屿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呼克巴的电话倒是顺利响了，就是很长时间没人接。 王屿知道也木西们没有那么多电话接来打去，所以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也正常。 指望呼克巴回电话更是有些天方夜谭，所以他执着的多打了几个。 好在第三通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呼克巴迟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老板？真的是你吗？” 王屿才刚嗯了一声， 呼克巴就激动的说道：“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我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 王屿闻言连忙问道：“是矿精有什么发现吗？” 呼克巴说道：“那倒是没有。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忘了。” 王屿哭笑不得，“你放心，矿精的事永远有效。你只管放心找，不管有事没事都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呼克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不过这几天山娃都是有些发现……但我现在还说不好，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 王屿顺势问了几句山娃的情况，然后才挂断电话。 “总感觉像是冥冥之中召唤回矿区一样。”王屿冲向远峰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向远峰雄心壮志的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就去。反正有石落卡在那摆着，你也不可能以后不回去了。当初那么难，对缅国一无所知你都去了，现如今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也给阿春阿雷阿牛去个电话，让他们也盯着点好料子。一旦发现不管市场什么行情，都务必留下来。” 王屿其实想跟他实话实说的。 矿精这种东西要是经验老道就能辨别出来的话，自己就不会只安排给呼克巴一个人了。 但看向远峰兴冲冲的开始投入到帮自己续命这件事的热情中，王屿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由着他去吧。 矿精难寻，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不能遇到。 真要是能找到一块其天表现不俗的原石，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外之喜。 正想着，电话响了，王屿摸出手机一看。是韩青打来的。 是啊，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 连忙接起来，韩青的声音就从电话中传了过来，“王老板，发个定位给我。我明天就准备动身出发去魔都了。” 王屿连忙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韩青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不过腾市这边的温泉也不能一直泡。她们打算明天结束行程打道回府了，我就直接赶去跟你们会合。” 王屿连忙答应下来，想着韩青既然要来，那就干脆等人来了之后再谈。 到时候拣着能说的部分，问问韩青跟他师父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六六大顺 挂断电话，向远峰还在打。 王屿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跟向远峰边走边聊，顺着店面来到了步行商业街的深处。 几个风格像是老式店面那种的门面房店，古朴沉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连个招牌都没有。 王屿觉得很是好奇。 可能是跟前面的气派和金碧辉煌形成巨大的反差。 在魔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恨不能一家店挂上八百个噱头称呼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王屿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是前面风光的那气派大店面的仓库之类的地方，结果走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不是。 里面有个老头，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打算盘。 另外一个手还拿着一张单子，看得出来是在算账。 只不过现在这年头还有人用算盘倒是不算多见。 王屿怕打扰老者，便看向店面里面，想看看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售卖。 店里榆木的柜台里摆着的，赫然是一些翡翠成品。 挂件、手玩件、手串……以男人佩戴为主的翡翠成品种类，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台里。 王屿走到展柜前，近距离打量里面那些东西的时候，整个人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里面清一色假货。 虽然每一件看上去都很漂亮，但明显的酸蚀纹还有浮在电脑关系表面明显染色的那样不对劲的感觉，还是让王屿一眼就能看出来。 都不用更近距离的看、也不用借助什么放大镜之类的东西。 天天过手 的数量在那摆着，一双眼睛早在这方面早就比火眼金睛还要厉害了。 不过这种事并不少见，王屿也没天真到去砸别人的招牌。 这个世界上，只有有市场才会催生出从中牟利的人。 要不是因为这个，谁又会闲的没事去从冷门上下手赚钱。 只是这制作假货的人，未免也太不尊重人，好几件成品上甚至有三四种颜色。 什么紫、黄、红、绿这种，只要是翡翠可能有的，他们就往上做。 这也太不含蓄了。 王屿摇摇头，转身准备往外面走。 这时候，桌子边上算账的老头开口了，“老板看看喜欢什么，不妨请回去。玉这种东西保平安呢。” 王屿只是礼貌的停下脚步，点点头，“我随便看看。” 说完就准备继续往朝外走，这时候打完电话的向远峰顺着王屿的踪迹进门来了。 跟他前后脚进门的还有一个打扮的清爽休闲戴着棒球帽的男人。 可能是因为着急，男人进门之后，不小心撞到了晃晃悠悠得得瑟瑟的向远峰，这让他相当不爽。 但可能是想到这只是一件什么也算不上的小事，所以将不爽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棒球帽一进门，老头的脸上表现出热情欢迎的神色，“老板，好久没来了。今天买点什么？” 棒球帽说道：“上次从你这里买回去的手串不错，我准岳丈很喜欢。再给我介绍一对儿手把件，我准备下聘礼去了。” “好好好。老板上眼看，我这里的手把件那是个顶个拿得出手。最适合你们这样隆重的日子里压阵用了。” 老头一边说，一边脚步飞快地走到柜台里面。 顺手拿起胸前挂着的老花镜戴上，然后开始跟棒球帽沟通起来。 王屿拉着向远峰准备出门。 然而这个好事精一眼看到老头从柜台里面拿出来的那些货有问题。他不但不跟王屿往外走，甚至还反手拉住了王屿的胳膊，嘴里说道：“等会等会。咱们看看什么情况……” 王屿拗不过他，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棒球帽跟老头那边还在继续，“掌柜的，这一对龙凤的手玩件什么价？” 老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一对手玩件，那可有说道了。你看这龙的一块，左乌云压顶，右晴天碧空。这龙从乌云中探出龙头，身盘清风朗月，栩栩如生。是不可多得的玉与器相辅相成啊……” 这龙的手玩件还没介绍完，棒球帽就疑惑的开口了，“掌柜的，我要结婚这个乌云压顶是不是有些不应景啊？” 向远峰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扑哧笑出了声。 动静立刻引来老头跟棒球帽两人的不满，他们不约而同瞪了向远峰一眼。 向远峰笑着说道：“抱歉抱歉，我刚才是想到了其他的事……纯属巧合。两位继续。” 大约是担心这两人是自己的潜在客户，老头也就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同时也意识到自己食言，连忙转移了话题。 他连忙开始介绍另外一个凤凰的手把件。 “老板您看，这凤的一边就更为难得了。这两个手玩件是同一块玉料雕刻而成，但左尊龙为双色球，右次凤却足足同时具备福禄寿三个颜色。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玉料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东西。这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祥瑞啊！” 王屿敏锐地发觉身边的向远峰大有即将爆笑得可能性，立刻先一步踢了他一脚。 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 王屿一个过客是不怕什么，就怕闲的没事给唐羽向云华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老头的路数，王屿算是看出来了。 妥妥的国宝帮风格。 这要说他不是王屿都不信。 鬼市上的经历王屿印象深刻。 只是他原本以为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没想到是自己小看了他们。 这还开上了实体店。 他们也不怕有人找上门来砸摊子？ 王屿也开始好奇起来，所以还想看看后面的情况。 向远峰咳嗽了一声堪堪忍住自己的笑意，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在店里胡乱转悠起来。 这时候棒球帽开口了，“是这么回事哈。这东西倒是的确有点意思。什么价？” 老头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是熟人，小店也多亏您市场照顾生意。既然是老板大喜……那就六十六万。六六大顺。” 棒球帽像是对这个数字完全没有意见，而是开口说道：“不过我这有大用处，不知道证书一类的东西，是不是全的？”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碰瓷 这国宝帮有一点做的特别好。 那就是演戏逼真又全套。 那话术张嘴就来、那证书当然也少不了。 不过人家不是那种鉴定机构出具的证书，人家觉得配不上。 配的是收藏大某某某的私人鉴定证书。 王屿没听清楚名字。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个挺牛的人名就是了。 正常鉴定机构的证书就是一张塑封的卡片，两个尺寸，巴掌大的跟半个巴掌大的。 但老头拿出来一个跟荣誉证书一样大的，红彤彤毛茸茸的封面，打开里面有照片有文字。 就差在上面挂个大红花了。 棒球帽看上去还有些不确定，“掌柜的，你确定这个什么沈老的确那么出名吗？能拿得出手吗？可别到时候我未婚妻找我麻烦……” 老头立刻说道：“上次你从我这里买走的手串，你不是说很喜欢吗？有那个在前面摆着，老板尽管放心，” “不过六十六万有点贵……”棒球帽说道：“要不然八十八怎么样？” 这个还价，把店里所有人都听傻眼了。 向远峰更是咋舌，冲王屿说道：“王屿，我不是听错了吧？这还有还价往上还的？” 那边老头也有些懵，“老板要是执意如此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搞了半天，是棒球帽理解错了。 他以为老头说一个六十六万。 向远峰连连咋舌，“这种东西都能卖得上六十六万的价。咱们那些货真价实得真东西，就更不愁卖了。” 这话一出，老头跟棒球帽一起斜着眼睛瞅着他，“说什么呢？” 尤其是老头，更是相当不爽地看着向远峰，“小友，你这样说话那可是会被当场教做人的。你别看我年纪大了。我这店周围可是有不少关系好的同行！” 棒球帽也不爽的说道：“你这意思是我是个傻13？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说完之后，依然很生气的样子，冲老头说道：“算了，这东西现在我看见就添堵。改天再说了。” 说完转身竟然走了。 老头在后面追着喊都没能把人给喊回来。 转头气鼓鼓的看着王屿跟向远峰，“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你们就别想出我这个门！” 向远峰好整以暇的看着老头，“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你自己说，你这个东西是不是假的？” 老头怒道：“假个屁！你能耐，能耐的你比沈老的证书还权威了是吧？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诋毁他人清誉。你这是要被判刑的你知道吗！” 向远峰被老头说的笑起来 ，“那我谢谢您老关心我。不过你这东西是真是假简单的很，过一遍检测机器就能见分晓。” 老头把眼一瞪，脸上的老花镜都跟着掉了下来。 还好上面栓这个绳，在他胸前止住了。 “过机器？你说的简单！我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老物件……你知道过机器，那个x光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吗？你知道那些文物都不能过机器的原因而只能是业内权威肉眼鉴定的原因吗你！” 老头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喷着唾沫星子。 向远峰伸手抹了把脸，说道：“咱们说不清楚。你也没有什么实质性损失，放我们走。你这店跟我们也没关系。” 老头不依不饶，“怎么没关系？什么叫没实质性损失？我六十多万的生意黄了，怎么没有损失？” 向远峰乐了，“那你想怎么样？” “赔钱！你们把那对手玩件买下来！”老头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冲旁边一间像是办公室的房间喊道：“老婆子快来！有人砸场子！” 立刻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太太。 二话不说，往向远峰脚下这个一躺，哭天撼地的“哎哟哎哟”叫起来。 这下俩人实打实傻眼了。 这还不算， 紧接着门口涌进来三四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谁给你们胆子，敢来这里闹事！你信不信我们报警！” 看这配合的熟练度，应该平常也没少演练。 向远峰掏出手机，“不用你们来。我们自己报！” 然而老头他们当然不肯，立刻开始上前抢夺手机。 就这还振振有词，“你们还想恶人先告状！我告诉你们，今天不赔钱，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别想走！” “赔钱！” “赔钱！” 后来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开始跟着喊起来。 向远峰还要跟他们理论，然而下一秒王屿将他拉住。 递了个眼神，示意刚才自己已经偷偷给唐羽打通了电话。 “诸位，钱我们是不会给的。而且你们这种明目张胆的卖假货，夜路走多了，不怕遇到硬茬子吗？” 然而后面进来的男人当中，有一个嘿嘿笑出声来，“操心操心你们自己吧！还关心别人呢。” 双方你来我往骂骂咧咧的过程中，王屿也算是在电话里把自己跟向远峰所在的位置说了清楚。 唐羽很快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因为不明白情况，他没敢贸然报警，但还知道多叫上了几个人。 “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唐老板安排来砸场子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些年，怎么？这是准备要撕破脸？”老头一改先前老学究的模样，一脸江湖气冷哼哼的说道。 唐羽笑了笑，“我当是谁在为难我大舅哥呢。果然又是你们。要说先过界的，也应该是你们吧？” 老头嘴上一点也不吃亏，立刻喊道：“你问问你的人，这行的规矩是什么？人家老板都换了价了，他在那里横插一脚。究竟是谁犯谁？” 唐羽的脸色变了变，将向远峰拉到一边去详细问了问事情的经过。 最后走到老头面前，拱了拱手，“我大舅哥初来乍到，不知道诸位的规矩。这这里我代他们跟诸位赔个不是。六万六现金马上找人送上门来。” 向远峰立刻不干了，“唐羽……你……” 唐羽连忙拉住了他，“回去再说。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那态度就好像是向远峰在给他擦屁股似的。 王屿看出来了。 能在这种地方卖假货，要是没点实力跟根基，怕是没机会干到现在。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大师 向远峰人是跟着出来了，不过能看得出来，非常不情愿。 连带着看唐羽的表情都有些怨言，“唐羽，真的我也不是想说你，更不是想跟你对着干。但你知道他们是卖假货的吧？你这……怎么还能纵容这种事呢？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小华交给你照顾啊？” 唐羽一语不发先将王屿跟向远峰带离是非之地，等到确认安全了，这才说道：“哥，你说的都对。但已给放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这边当地的很多人不一定相信那些鉴定证书。但是相信那些个所谓的大师。那个沈老就是一个……” 王屿问道：“你也知道沈老？” 向远峰点了点头，“知道。刚才那些店就是他罩着的。他们卖出去货款的十分之一归沈老。刚才的了六万六也是平这个事的。这些所谓的收藏大师，是一个组织，他们很团结。一旦被他们给针对，以后可能在当地根本站不住脚。” 向远峰有些咋舌，“这些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唐羽点了点头，“没错哥，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咱们也没必要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人能一直存在，说到底还是想捡漏的心理。” 王屿倒是不这么觉得。 六十六万一对的手玩件，放在真货里面也很炸裂。 毕竟三十多万一个。 手玩件对尺寸的要求又大，有这个条件，还不如多雕几个挂件什么的，一点不少赚还能转手就出货。 不比弄个什么手玩件强多了。 所以唐羽的说法也不是绝对的。 不过既然唐羽都说了，自己跟向远峰两个外来的就更没什么理由拧着这股劲了。 所以跟唐羽说道：“不好意思啊唐老板，一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唐羽摆了摆手，“至于吗，都是自家人。以后就别提这档子事了。” 向远峰摇头，“这件事你们都别说了，是我的。钱也是我的。就这么定了， 再说这件事回去小华应该担心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 虽然如此，但向远峰想要骗骗唐羽还行，王屿可是太了解他的尿性了。 他要是肯就这么善罢甘休才真是活见了鬼。 等到把唐羽“拯救”他们的这档子事给圆完了之后，果然向远峰就开始找事。 “王屿，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心里憋屈？咱们明明没错，反而赔礼道歉还送钱的……” 说实话，王屿也觉得有些别扭。 但世界上的事看不过去恶多了，难道还能除尽天下恶吗？ 而且对方还有两个法宝。 那俩往地上一躺，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向远峰听王屿说完，翻了个白眼，“有时候你就是一根筋。谁说就一定只能从他们身上找场子？咱们难道就不能去摸摸那个沈老的底吗？” 王屿：“……” 看向远峰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应该刚才就在心里盘算好了。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咱们连人家的下游都搞不定。去上游能讨的了什么好。” 向远峰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可不一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看看呗……没什么也算是开开眼界，看看这些卖假货的都什么套路。说不定咱们也能学学 ……” 两人正聊着，冯洋凑了过来，“什么套路？说给我听听。” 被向远峰一把推开了，“好好做你的直播去吧……” 冯洋笑着说道：“为了饥饿营销，一天就开一场直播。华姐赞助直播间整点抽奖。开多了送的太多他们也没那么珍惜。这样才能调动积极性。” 向远峰点点头，“销量怎么样？” 冯洋说道：“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咱们直播间现在这几天卖的都是唐老板他们这边的成品。后面利润分配比例，咱们自己是不是先商量一下？” 向远峰看着王屿。 毕竟这件事跟他自己的妹妹妹夫有关，有些话不好说。 王屿干脆说道：“冯洋保证自己那部分比例就行了。剩下的都是唐老板跟小华的。也算咱们送的新婚贺礼了。” 向远峰捶了王屿一全，“可以啊……要是这么看的话，到时候我结婚那你岂不是还得给个大礼包？” 冯洋跟着说道：“要还的向哥，你激动哪门子劲？” 王屿这番话不光是给向云华送礼，连带着也给冯洋了好处，他心里面也不是不清楚。 所以这会儿心情好着呢。 跟王屿向远峰两人又聊了几句，颠颠的去找向云华去了。 向远峰问道：“刚才说到哪了？” 王屿反问道：“你知道那个沈老什么的在哪呢？” 向远峰嘿嘿一乐，“你可太小看这些人沽名钓誉的心了。网上一搜就能搜出来。我觉得既在魔都、又姓沈、还是干这个的收藏大师，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吧？十有八九就是了。你跟我走就行了……不过，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王屿笑了笑，“没事，现在好得很，活蹦乱跳还能跟你再去吵一架。” 向远峰这次来也不是完全就是为了玩的。 主要是唐羽的家长那边，既然来了还是要第一时间尽可能早的上门拜访。 所以，就算她很想出去找场子，但还是不得不先干正事。 王屿觉得这种家务事，自己跟冯洋两个外人就没什么必要掺合了，所以就自由活动。 不过，对比冯洋的精神头高涨，王屿就显得对出去玩这种事兴趣小了很多。 加上冯洋也约了几个自己在魔都的朋友，说是玩其实也是出去聚会。 王屿就更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了。 等到他们各就各位，王屿就率先回了唐羽跟向云华提前帮他们预定好的酒店。 原本按照他们的想法，是希望两人能住在他们的新房。 但向远峰觉得王屿的性格肯定不愿意这样拘束，所以还是坚持住酒店。 这也倒的确合了王屿的心意。 早早就赶回了酒店，准备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跟识海取得联系。 把一些困扰自己的事搞个清楚。 好在酒店很近，步行也就最多十分钟。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城隍庙 顺利找到房间，王屿进入房间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撂倒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放空意识开始试图跟识海取得联系。 今天吸收了一块原石的能量，应该很容易就能跟识海取得联系才对。 联系虽然是有了，但进去之后，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 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跟没什么精神头一样，原本焕发的盎然生机也依旧没见有恢复的迹象。 王屿的意识在里面溜达了一圈，这次更是连能踏脚的那些方块都没有了。 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那道黯淡的红芒。 没来由让王屿觉得这是它拒绝跟自己沟通的一种方式。 之前都说生命力是生物才有的，如今王屿看这个说法，倒也不一定是百分百绝对的。 至少这东西看着就像个活的似的，都成精了。 王屿绕了两圈，确认并没有踏脚之处，尝试着跟这东西交流，也全无反应。 他点点头，行，算你狠。 紧接着意识就被响起来的电话给唤了回来。 电话是向远峰打来的。 忙完之后找不到王屿，怕他丢了。问他在哪。 王屿将自己回酒店的事跟向远峰一说，他就忙不迭来了一句，“别到处走，留在房间里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就算他不说，王屿也没其他地方去。 除了老老实实待在房间，跟冯洋对魔都表现出来的热情比，王屿更倾向哪也不去。 繁华大都市当然是好的。 车多人多热闹非凡。 出个门走路都比开车快。 上了高架就下不来，一旦错过一个出口，得转上大半天。 这些都让习惯了边陲的王屿觉得不自在。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一个过客，没有那种归属感。 年纪跟样貌虽然依然还是从前的样子，年轻帅气。但心智已经跟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现在的心理可能更像一个垂暮老头吧。 王屿站在酒店的落地玻璃窗边，看着外面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以及远处的万家灯火。 感慨万千。 每一盏灯光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那种灯火可亲现世安稳的感觉突然让王屿很想有个家。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向云华跟唐羽结婚这件事的影响。 还有向远峰最近一直吵吵嚷嚷要筹备婚礼的意思，都牵动着王屿的神经。 他掏出手机，找出杨霖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过去。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骠国有没有下雨…… 自己打过去说什么呢？ 说想结婚了？问能不能给她一个家？ 她会怎么回答自己？ 羞涩的答应还是残忍的拒绝？ 王屿还没想明白，酒店的门就被砸响了。 这要不是向远峰的出场架势，王屿都不信。 心里多少有些气恼这人，每次出现不是扰人清梦就是坏人好事。 收起手机，走过去把房门打开，门口站着一脸兴奋的向远峰。 看到自己，二话不说就掐着王屿手脖子往外走。 “干什么？你刚回来又要去哪？”王屿实名抗拒。 这倒是提醒了向远峰，他倒退了两步，将房间门口墙上的房卡给拔了出来，揣进口袋。 “我带你去看那个沈老啊，还能去哪！”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远不远？”王屿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问道。 “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也别开车了。就干脆打车过去。远不远的，反正有人开车，你操那些闲心呢……” 王屿反手关上房门，被向远峰就逃命似的拖着跑进电梯，出门上车一气呵成。 “师傅，去城隍庙。”向远方上车就冲出租车司机说道。 “好嘞。两位坐好，咱们马上启程。”师傅一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 吴侬软语的魔都普通话，很是好听。 符合王屿心目当中对于南方人声线的印象。 城隍庙？ 王屿皱起眉头。 这是个庙？ 那个什么沈老什么大师的，是个和尚？ 那还真是挺出人意料的。 面对他的疑问，向远峰直咂摸嘴。 前面开车的出自车司机笑了，“城隍庙是庙也不是庙的啦。那里面有个城隍庙是不假的啦，但现在更多的是个商业街的啦。很多游客都必须要去打卡的景点的啦。”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 师傅很健谈，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这些本地人已经不怎么去的啦。那边现在游客太多的啦。人山人海，挤不进去的啦。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小吃。两位老板过去，记得看管好自己随身的贵重物品的啦。” 王屿道了声谢，看着向远峰问道：“你说的那个沈老就在商业区里？” 大隐隐于市？ 向远峰说道：“你看我也没用啊。我查到的是那个地方。至于是不是小吃街我没去怎么知道。咱们过去看看，就算没找到人，就当是在景点转了转。也不枉来一趟。” 司机师傅跟着说道：“外滩也是一定要去的啦。既然来一趟，就应该把那些好玩的地方都转一转。” 向远峰连忙说是是是，给出租车司机发了一根烟。大约是希望对方能少说两句。 没想到对方摆了摆手，“我们有要求的啦，车上有乘客的时候不允许吸烟。谢谢你哦老板，你自己抽吧。” “哦，对了，老板，城隍庙晚上九点熄灯。你们这个时间去，要走快点哦。要不然晚了那些店面就关门的啦。” 还好一路上有向远峰顶着，跟出出租车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王屿才得以不用被迫营业。 他也不算是个社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向远峰对比显得，总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 能者多劳，王屿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也没注意车子开了多少时间，下车的时候，向远峰已经付清了车费，催着王屿就往城隍庙里面钻。 明明王屿还想站在门口多看两眼良边高大的那些建筑。 也不知道是不是建筑物太高，导致看上去显得那些巷道狭窄无比。 但是里面人头攒动，看得出来是极为热闹了。 向远峰拉着王屿边走边说道：“咱们先去瞅瞅看看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沈老 向远峰自以为做好了充分的调研。 但是人一进入城隍庙，照样两眼一抹黑。 别说他根本看不见什么门牌号，就算是能看见，他根本也挤不进去。 以前王屿总觉的“人山人海”这个词是形容词，今天才知道是写实的。 那些乌泱泱的人头，即便是在这种时间段，也依然是精神头不减。 以年轻人为多。 王屿跟向远峰所经过的每一个店里面都是人，那些饭馆更是排队排成一条长龙。 最高兴的是那些小吃商贩。 等着排队吃饭的客人们，饿的等不及， 只能先从他们摊子上买些吃食垫一垫胃。 左吃一个右吃一个，真等排到他们就餐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饱了。 但大家都是这样，越多人多的地方越是喜欢扎进去。 在路边只要是看到排队的长龙，哪怕不知道是卖什么的，都要赶过去排个队凑合热闹。 毕竟好吃才会引万人空巷。 还好向远峰抓王屿抓的紧，要不然两人一旦分开，就会被人流冲出去更远。 “怎么办？”王屿问道。 这么找下去，别说是九点了，就是明天九点那也悬。 “嘿，我还不信了我……”向远峰一边抓着王屿，一边反手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上的导航。 “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难倒有心人。这个什么沈老怕不是故意把窝安在这种地方当缩头乌龟哦……” 向远峰一边絮叨一边跟着手机导航上面那个小蓝点来回转圈。 “这个方向，跟我走。” 向远峰其实根本不用说话。 王屿被他捏的死死的， 就差融为一体了。 好在挤出去一截之后，人有了减少的迹象。 看样子刚才他们误打误撞，进了人数最多的小吃街。民以食为天，不管什么行业不景气，小吃饭店这种都向来是不愁生意的。 今天也算是侧面见证了这一点。 “就在这附近了……我看看究竟是在哪……”向远峰念叨起来。 王屿环视了一下四周，两边的铺面全都是为了应景仿旧的古色古香那种的感觉。 就连门口都是为了统一性大小尺寸一模一样。 要是不好好看看字，还真不知道那家店是哪家。 看着看着，突然一家店名叫做“百宝斋”的引起了王屿的注意。 莫名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契合国宝帮那些人的风格。 喊了一声向远峰，示意他看过去。 别说，还真被王屿给猜中了。 “真有你的！一会儿别露馅啊。听我指挥。” 向远峰说完，一马当先走了过去。 王屿在后面摇头，就他那沉不住的德行，还真不是自己吹。 他自己能忍住心头那股火，不当场发作就烧高香了。 连忙跟了上去。 百宝斋的玻璃门上挂了一个黄铜质地的铃铛，有客人进门，铃铛叮零当啷响起来。 很快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提笼架鸟的老头。 身上还穿着一套的白色暗纹印花的百福中式衣服。 有点像早晨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穿着打扮。 当然王屿是不敢说。 虽然这会儿他没提鸟笼也没有斗蛐蛐，但王屿还是想用这个词形容他。 因为给王屿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魔都，倒更契合帝都潘家园的气质。 王屿虽然没去过，但之前也没少从梅青梅灵那边听闻一二。 毕竟潘家园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文化市场，又地处帝都。 那种早先的王公贵族们遗老遗少应该也不少，氛围在那摆着。 他倒是一直有兴趣想去走一趟的，只不过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看到王屿跟向远峰两人上门，精神矍铄的老头声如洪钟的开口了，“两位老板，想要请给什么样的宝贝，不妨说来听听，老朽也好帮忙推荐一二。” 向远峰扯了扯王屿，“看见没，相似度极高的话术。这要不是一家的，我能把他店里的东西给吃了。” 王屿说道：“我们就是随便看看。不用招呼。” 老头点点头，“也好也好，两位先自己转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随时问我即可。” 说完，就坐到一边的一人桌上，捏着一个袖珍的小茶壶，对着往嘴里倒起茶水来。 王屿这才开始转起来。 逛街的时候有人跟着，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反而会让人想赶紧离开，根本沉不下心来好好看东西。 首先大致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沈老倒是比那些下游的环节含蓄。 至少王屿转了这一圈粗略看下来，还真没发现一件假货。 且不说上面标的价格水分。价格这种东西见仁见智。 要不然也不会有黄金有价玉无价的说法了。 就说真假这方面，柜台里摆着的这些是货真价实的真货，这一点王屿不会走眼。 更何况还有身边的向远峰呢。 这要是有假货，他肯定得第一时间掀摊子了。 但是他安安静静的，顺着走过一个个柜台，就像在认真观摩里面陈列的商品似的。 明显就是也没找到有猫腻的地方。 等他终于看完，抬起头来看着王屿摇了摇头。 不等王屿说话，老头不失时机的开口了，“怎么？这些凡俗之物是不是进不了两位老板法眼？” 这话一听就带有强烈的暗示性，向远峰立刻来劲了，“是啊。还是老爷子慧眼如炬啊。就是不知道保险柜里是不是还有轻易不示人的镇店之宝啊？” 老头嘿嘿一乐，“那两位好歹也给我说个大致类别吧？或者材质？我这店里什么材质的宝贝可都有，天下奇珍异宝，那都是应有尽有啊……” 这口气之大，连王屿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笑意。 “翡翠有没有？好一点的。我想买来送人……”向远峰开始下套。 开老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方，像是摸了个空，连忙将手放在下巴上。 看样子不久之前应该还有一把胡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常坏事做多了，怕被人认出来才定时或者不定时的变个造型。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棺上加棺 “那两位可是找对地方了。别的不敢说，关于翡翠我还真是有一定的发言权。” 老头一边说，一边起身，从柜台旁拿过一张宣传彩页，递到两人面前。 “看看……” 他看上去很是得意。 向远峰配合的接过，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道：“您就是沈老？鼎鼎有名的翡翠收藏大师？我听说过！没想到今天见着活的了……大师能不能给签个名？合个影什么的？” 王屿的脸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 向远峰这个戏精，还真是……本色出演。 沈老呵呵笑了两声，“签名没问题。但是合影嘛……就算了。低调低调嘛……” 王屿索性找了把椅子暂时坐下来。 看他们两个这商业胡吹的架势，还得个一阵子呢，站着怪累的。 等他们差不多了再说吧。 坐着看他们演，没准还能当个称职的观众。 “我这出来瞎逛，也没想着能遇上您这样的人物，这也没准备啊……您看看签我衣服上行不行？”向远峰扯着自己上半身的白色T恤，冲沈老问道。 “这……会不会太不矜持了？”沈老显得有些为难。 大约也是没遇到这么激进跟热情的粉丝。 “没事没事。这件衣服回去我就裱起来挂起来。这就是它的高光时刻啊。” 沈老盛情难却，提笔在向远峰的衣服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不过那签字怎么看怎么像是鬼画符。 “哎哟，您看我这没文化的样……您这是沈……沈妇孺？”向远峰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沈坦儒！”沈老面色有些愠怒。 王屿好悬没当场笑场。 “抱歉抱歉，沈老，您看我这没文化的样。我就是个九漏鱼，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向远峰连忙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表现得唯恐沈老会因为自己是个文盲就看不起自己似的。 沈老一脸疑惑，“什么是九漏鱼？” “嗐，就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向远峰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他这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倒是很快就打消了沈老先前的不悦。 立刻切入正题，问道：“小友说要请翡翠送人，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这翡翠有诸多讲究。比如男戴观音女戴佛、做生意的重风水、走仕途的讲寓意。你这不说清楚一点，我也不好推荐啊。” 向远峰是什么样的人，要论对翡翠的了解，就这个道貌岸然的沈骗子，还真不是他对手。 只见向远峰神神秘秘的凑向沈老，嘴里小声说道：“低调低调。是送礼的，人家是……” 声音越小越能显得神秘又重视。 王屿也没听清他编排了个什么人物出场。 就看见沈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可是值得好好选一选……不知小友对预算有没有要求？” 向远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预算这东西那不都是用来突破跟超越的吗。” 沈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友与我很是有缘。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物色几件。” 说完起身就朝着店面里面走去。 靠最里面的墙边放着几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保险柜。 看上去倒是一副实力雄厚的样子。 向远峰扭头看向王屿，挑了挑眉。 那模样分明就是等着王屿夸奖自己。 王屿只得配合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等了一会儿，沈老还在他的保险柜前捣鼓，向远峰终于忍不住凑到王屿身边，“你说一会儿他会拿出什么东西来给我？” 王屿问道：“你跟他说的是送礼打点关系的，那肯定是给你拿什么马上封侯、一鸣惊人、节节高升这一类的东西。还能有什么……” 向远峰说道：“谁跟你讨论这个了。我是说会拿什么样的假货。福禄寿三彩还是一锅大杂烩？” 王屿奇道：“你这不像是来摸底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来取经的。” 向远峰说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不是。要想干掉深渊，首先要成为深渊。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啊。行了，先不跟你说了，老头回来了。” 说话间沈老已经端着一个木制的长方形托盘走了出来。 王屿往上瞥了一眼，只看到一阵流光溢彩。 那种质感一看就不像是翡翠材质折射出来的光感。 硬要形容倒更像是染了色的玻璃制品。 王屿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省的坏了向远方的大事。 看看后面向远峰还准备干点什么。 沈老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柜台上，伸手冲向远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上眼看。 向远峰问道：“我看电视上，看这些物件儿都得戴手套呢。沈老，咱们要不要？” 沈老哈哈一笑，“小友就是见多识广。你说的没错，这些高昂价值得东西，按理来说的确是应该佩戴手套，才能上手。但是我跟小友一见如故，你只管放心看，没那么多忌讳。” 向远峰这才开始抓起盘子里的东西，放在灯光下打量起来。 “沈老，恕我孤陋寡闻，这东西的造型，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向远峰话音刚落，沈老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信小友没看出来。你只管说，咱们百无禁忌。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探讨嘛。” 向远峰像是受到了顾虑，犹豫着说道：“我怎么看着这雕刻的像个棺材呢？说错勿怪啊沈老。” 沈老不但没有怪他，反而点点头道：“没错。小友说的很对。你仔细看，是不是棺材上面又摞棺材？” 向远峰点点头。 沈老继续卖弄道：“这个寓意就是棺上加棺啊！最适合送给你要送的人。” 王屿忍不住撇了撇嘴。 棺上加棺，的确盛行过很短的一段时间，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他说的这个寓意虽然是不错，但在大家的印象里棺材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不吉利的。 一口棺材都让人忌讳，更别说两口了。 这东西，知道的是知道祝自己升官发财，不知道的还以为诅咒自己去死呢。 如今这沈老拿出来的棺上加棺，不知道是手里多少年之前的存货，准备清库存了吧。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权威 王屿一直想不明白，什么样的脑残才会设计出这种东西。 没想到更脑残的今天被自己给撞见了。 竟然还有人给推荐送礼的人这种题材。 这要是真有人自己不忌讳，买个回去玩玩也无所谓了。 这真要是拿来送人的，收礼的人指不定什么想法呢。 刚想完，那边向远峰就开口了，“沈老，这种东西拿出去送人……会不会不合适啊？” 沈老脖子一梗，眼睛一瞪，“谁说的。我可跟你说，就上个月……有人送我这里请了相似的一款。不过他不是送礼，他自己本身就是入仕的，放在家里镇着。你猜怎么着？” 向远峰连忙问道：“怎么着？” “升了！连跳啊！跟我说让我再给他好事凑成双，还要再请一个放在办公室里。这个就是给他准备的……我跟你说，今天要不是跟你投缘，我还真不舍得拿出来给你看。你且看看，要是看不好，我再给你换别的。正好啊，他那边我也就有交代了……” 沈老说的煞有介事。 连王屿几乎都要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了。 向远峰更是说道：“您老让我好好看看。毕竟这新生事物接受起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这东西贵不贵？什么价？” 沈老装模作样想了想，面色为难地说道：“你先看看，等确定要请，咱们再谈。毕竟前面有比着的。他身份特殊，一些东西咱们还是避讳点比较好。万一给人惹来麻烦，咱们也是增加身上业果不是？” 向远峰不死心，“那您给我说个大致的价格范围区间呗？不然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拿得下呀。” 沈老说道：“这东西全看能量。能量越大啊，价值越贵。这东西灵验，这个价格嘛……给你的话……这个数……”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向远峰傻傻的问道。 “小友莫要开玩笑。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性的。让它们听到你这么说，可是会不高兴的。”沈老开始往玄学上面扯。 这种一般到后面就是开始讲故事了。 不过前面这个也算是一个故事了。 好像不讲故事就不能卖出去翡翠一样。 沈老更是个中老手，他手上这个甚至都不是翡翠 王屿倒是想看看一会儿向远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总不能是五千吧？”向远峰惊诧的问道。 沈老面色已经开始不好看，“小友觉得呢。五千块的凡品，至于被我锁在保险柜里吗？” 向远峰开始卖惨，“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五十万的确是超出我的预算太多……” 沈老脸色一变，“那你的预算是多少？” 向远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问道：“沈老，这东西有证书吗？” 沈老也不说话，反手从自己柜台里面抽出来两一摞荣誉证书大小模样的证书，一本本翻看起来。 等到后面，将其中一本抽出来，“就是它了……你看看……” 向远峰看了半晌，问道：“沈老，这个是省检还是国检？我这也不懂，就是看也看不出个花来啊……” 沈老把脸一沉，“那些都是狗屁。我可比你说的那些东西权威多了。你问问这个圈子里的人，是认我还是认那冷冰冰的破机器出来的检测结果！” 向远峰说道：“那我知道肯定是您老，就是不知道收礼物那人是不是知道啊。我这不是才多嘴这么一问……” 沈老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小友，请玉这种事讲究个眼缘。你这样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怕是很难得偿所愿啊。” 向远峰：“有您老把关，肯定能帮我物色到一个最靠谱的。我还能不信您的吗？只不过这个价格确实超出我也算太多。我实在也是……” 沈老深吸了口气，“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想买个多少钱的。加你又加不上去，又不肯说你的预算。我这也都是带着成本来的，总不可能赔钱赚吆喝。” 向远峰想了想，艰难的从嘴里报出个价来，“两万……” “多少？”沈总瞠目结舌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老，您别看我现在预算是两万啊。等我这件事成了，以后我发达了，就能找你买更贵的翡翠了啊。我这就是妥妥的回头客啊。我还能给你转介绍优质客源……你说是不是？”向远峰继续说道。 王屿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了是真的。 沈老的脸抽搐了几下。 看人下菜碟这次看错了。 那个什么棺上加棺，别说两万，就是两千他也有的赚。 可能一开始把向远峰当成了一条大鱼。 开价喊太高，故事的起点也整的有点高。 如今就算他想往下降价，五十万变两万，也有点拉不下脸。 过了好一会儿，沈老的脸色才算是平静了一些，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冲向远峰说道：“既然小友这么说了，我这里倒是的确也还有一件跟你预算差不多的物件。你等着，我给你拿来看。” 说完又用他那个木制托盘托着那个所谓的棺上加棺走回了保险柜那边。 等向远峰凑到自己身边时，王屿问他，“你究竟想干什么？一会儿他拿出来个两万的你还真买啊？” 向远峰嘿嘿一乐，“我正好今天给冯洋找点素材。你就请好吧。我看上去像是花两万块买亏吃的人？” 王屿点头，“像！”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你不懂。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别捣乱就行了。” 王屿打趣，“我是怕你一会儿抽不开身。我可看这个沈老的耐心差不多快没了。先前还一口一个小友，刚才就差直接骂人了。” 向远峰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这是他的地盘，真要是在自己店里动手，他这生意也就别想做了。哎，不是，你是站哪头的啊。你还帮他说话？你怎么不说我刚才被他当成个傻13一样耍，替我出口恶气呢。” 王屿说道：“差不多得了，我又没招你没惹你。”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国宝帮组织 然而这一次，沈老才去了保险柜边没几分钟，人都还没回来，就突然表示自己要歇业了，有什么事都要等明天再说。 向远峰不干了，“我们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然您再给我们看看呗。反正晚上也没什么。” 但沈老很坚持，他说：“这是规矩，不能改。我们这行里面的规矩很多，不能随便打破忌讳。现在已经九点了，城隍庙整个气场就变了……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要不然强行犯忌讳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不落好。小友不要难为我。有缘明天相见。” 说完就一副非常坚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连保险柜都关了。 那架势要是向远峰还不走，下一秒他等都得关。 不过向远峰没有像王屿以为的死赖着不走。 见沈老模样坚持，不像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之后，向远峰立刻就变了副嘴脸，拱手跟沈老告辞，说改日再来。 跟沈老告辞，带着王屿走了出去。 外面绝大多数灯光都已经熄灭了，刚才进门的时候城隍庙还灯火通明，人头涌动。 这会儿就像是经过了一个时光隧道之后，出来就换了一个世界的时空扭曲感。 虽然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但刚才人太多了，是这会儿绝对没法比的。 走出去一截之后，王屿问道：“什么情况？那个沈老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向远峰从自己歪歪扭扭背着的包里，费劲的将手机抠了出来。 确切的说不是从包里，是包的斜挎带上有一个历史用来装手机、有一定弹性的小袋子。 他从里面把处在摄像模式中的手机取出来，放在王屿眼前晃了晃。 “冯洋要是看到了绝对得疯狂。刚才那个五十万的棺上加棺，全在里面了，那个沈妇孺这次是要真成名了。” 王屿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目标性太大了。而且前面还跟他的下游在之前闹出过不愉快。当时唐羽也是出面了的……如果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拍拍屁股走了，唐羽跟小华那边……” 向远峰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些因素我也会考虑的。这段视频到时候会处理一下。而且现在也不是拿出手的时候。毕竟还没有实打实抓住对方的小辫子。要是到时候对方一口咬定这种地方开价虚水分大，成交的时候价格就磨下去了，谁知道真假。” 王屿咋舌，“你还准备真金白银出钱买？你怕不是……” 脑子进水了…… 但这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向远峰说道：“小几万块看场戏，不划算吗？只不过刚才看那个沈妇孺手上的荣誉证书……” 他像是有什么发现，但没说，而是说道：“我要是真拿着今晚的事让冯洋发到网上，也一定会提前安排几个人来混淆视听的，放心吧。” 王屿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向远峰皱着眉头不说话。 等到王屿又追问了一遍之后，他才说道：“他这里的收藏证书，跟那天在下游的店面里看到的还有些不一样。他这边的荣誉证书上署名不光他自己，还有一个什么什么协会……我没看清楚……我怀疑……” 王屿想了想，“你怀疑沈老后面还有组织是不是？” 这很正常。 这种事不可能就是他们看到的这么一个人就能办了的。 就算真的只是看到一个人，也说明这个人是被推到明面上来的一个傀儡。 所以王屿对向远峰这个结论根本就不觉得好意外的。 “你说……是揪出一个沈妇孺为民除害就算了……还是再往下摸摸？”向远峰问出一个很危险的问题。 王屿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不过单纯就你这个问题来说……我个人的理解是为民除害如果只是除掉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但不是为民甚至可能还是害人。因为这些害虫背后的那些人跟事会疯狂反扑。会加大力度，这样以后才不会有人以后继续试图挑战他们权威。” 向远峰眨巴着眼睛，“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得往下面摸。” 王屿说：“我说了单纯就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的字面意思而言……” 向远峰：“这都不重要。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说完就自顾自走了，王屿在后面看着向远峰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他自己明明就有答案了，还非要从自己这里再过一道嘴。 这件事肯定不容易，但如果向远峰想试试…… 那就试试。 骠国七号公馆他们都闯过来了，更何况在法制健全的国内。 就冲着当时向远峰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王屿这次也不能掉链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王屿闻向远峰。 虽然看上去环境跟对手都没有在缅国那会儿的穷凶极恶，但王屿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人怎么说呢，可能的确没有七号公馆里面出现跟遇到的那些人丧心病狂不择手段，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 在国内有句话说得好。 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 更何况国宝帮这个“民间组织”它规模庞大、人数众多。 这么多人被断了财路，他们会形成多大的反扑力，可以预见。 甚至能够预见的不及万分之一。 如果能够做好坦然接受的准备，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向远峰想一出是一出，是不是真的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王屿不太能确定。 所以才有此一问。 向远峰歪着脑袋想了很长时间，这才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想太多也没什么作用。我目前没什么想法，就想睡觉。咱们抓点紧，回去还得洗澡……” 王屿：“……” 向远峰自己快步走出去一截，看身后王屿没追上来。 忍不住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觉得累啊。走一步看一步，后面还得再接触接触，才好制定接下来的方案。咱们去七号公馆还要投资个入住费呢。到他们这里就算花了钱，那也是钓鱼执法。以后他们被掀了，还得吐出来的那种。”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推心置腹夜谈时间 两人打车匆匆回了酒店。 路上的出租车司机，大约是听到两人在谈论城隍庙，就笑着问道：“两位老板没顺便去外滩转一转？” 向远峰点了支烟，顺手给司机发了一支，然后才说道：“时间没赶趟。后面再来呗。” 对方说了声谢谢，将烟夹在耳朵上，然后说道：“外滩还是可以去看看的。不错。” 他似乎很有兴致，想给两人介绍一下外滩的情况，不过看两人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赶回房间门口的时候，向远峰跑到隔壁去敲门。 王屿差点以为他哪根神经没搭对。 但向远峰表示隔壁房间是冯洋，他想看看冯洋回来了没有。把今晚的视频拿给冯洋看。 毕竟在他们三个当中，冯洋算专业人士。 王屿这才恍然大悟。 还以为今晚向远峰受什么刺激还是被沈老给下了蛊，撺掇的失心疯了呢。 不过明显冯洋还没回来。 想想也是，好久没见的朋友们久别重逢，说实话今晚能回来都算不错的了。 回了房间向远峰第一时间就钻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王屿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轻易没这个时间跟闲暇，今天时间也不算晚，心情也不算差，干脆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内容。 结果换台的时候还真让他看到一个节目，在播捣毁假文.物像是纪录片的电视节目。 他立刻津津有味看起来。 向远峰洗完澡出来，他都没注意。 最后还是被向远峰撵着去洗的澡。 等出来的时候，他看的比自己还津津有味。 甚至还冲王屿说他点了外卖一会儿就来，让他可千万别睡了。 洗完澡出来之后，王屿也正好觉得饿了，两人索性就一人窝着一个沙发开始看起来电视来。 向远峰问道：“你说，这些国宝帮，咱们到时候能不能把他们交给相关部门啊？” 王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缅国待的时间太久了吗？竟然还想动用私刑？咱们可以看看什么情况，掌握详实的证据，但最后还是得移交相关部门处理。不然你想怎么处置？” 向远峰也没说话。 一直等到外卖小哥敲门，他不死心的又是砸了一会儿冯洋的房门，确认人还是没回来之后，这才重新走回了房间。 “没这个口福。咱俩吃吧。” 向远峰还想调侃他，人家冯洋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怎么看都好过他们俩这吃外卖的，有什么好没口福的。 但还没开口，就对上向远峰色眯眯的目光。 王屿满头黑线，“死远点……” 向远峰：“老王，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看啊，咱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远超过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间啊？” 王屿警惕的看着没憋好屁的向远峰，“说人话。” “我的意思就是你看啊，咱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跟秀秀腻歪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也跟你和老杜在一起的时间都长……我觉得……” 王屿：“你先发打住。为什么用你和秀秀的关系来对比我跟杜远的关系？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个问题。” 向远峰嘿嘿笑道：“口误口误。这实在是太长时间没有看见杨霖了，都快忘了这么个人了……” 说完转了转眼珠，“王屿，你俩怎么回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给我们个准信呗？还是说你俩人当中哪一个的性取向有点那个啥？” 王屿没好气的看着向远峰，“我看袁爷爷就是让你吃得太饱了。骠国的时候你不在吗？你让我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催婚？” 面对王屿的问题，向远峰尬笑了两声，“那你可真是想多了。我巴不得你们各个都是单身汉，老光棍，以后我要是跟秀秀吵架了，还能更好的找落脚点。我就是心里有一个疑问哈，你……你喜欢杨霖吗？” 王屿说：“喜欢。” 向远峰捏着根烤串又朝他凑了凑，“你再想想……” 王屿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奈的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喜不喜欢她，你比我还了解啊？” 向远峰说道：“我只是觉得，人跟人吧有时候缘分多少是没办法更改的。有些人呢你很喜欢，但就是不能走到一起。有些人吧，你一开始没那么喜欢，但很可能陪你到最后。我是担心你一直这样，耽误了一辈子的事。” “你想想咱们这一路走过来。你、老杜，一开始跟吴晓那个关系，是个人就以为你们是要携手合作走过不说一辈子吧，多少个年头是有的吧？至少不会像是后来那种方式的拆伙对吧？你再看看我，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当初第一次打照面，要是说以后咱们能一个被窝喝啤酒吃烤串，推心置腹……你信吗？” 王屿：“滚犊子，谁跟你一个被窝……” 向远峰：“我就打个比方，那么个意思。” 王屿好半晌没说完，等到两人一人一易拉罐啤酒下肚，才又说道：“有些事不管最后有没有结果，都要去试过才知道。如果不试一试，不坚持到最后，以后万一回想起来，可能会因为如今的不坚持而背上一辈子的心里枷锁。” 向远峰说道：“可你也不能为了坚持一直这么耗着啊？我跟你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吧？你们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见面更是没影的事。她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干了些啥她不关心。你们这样的关系……那还叫谈恋爱吗？” 王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躲向远峰远远的。 但这会儿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无处可逃。 “你别试图回避这个问题我跟你说。今天这件事不能继续逃避，我可不想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在医院里，我拿着电话都不知道应该打给谁……王屿你知道吗，我那会儿害怕极了……我就怕你醒不过来。我就怕他么这辈子你就壮.烈在我脑子里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介绍个姑娘给你认识 王屿不知道，但是能够想象。 换位思考，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向远峰身上，至少自己还可以给陶秀孙叔或者向云华打电话。 而放在自己身上，向远峰还要想方设法瞒着抽不开身的杜远。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人。 “我会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的。”王屿说道。 “是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时间过不去。人家不是说吗，人生就那么短短的三万多天……你想想多可怕的数字。一辈子才三万多天……”向远峰喝了一口啤酒，语重心长的规劝道。 说完瞟了一眼王屿，然后清了清嗓子，“下面我就跟你说件要紧的正经事……” 王屿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静静等他下文。 端起手边的啤酒，仰口灌了一大口。 向远峰说的这个问题，他觉得多少有些沉重。 “我准备给你介绍一姑娘……” 向远峰的话还没说完，王屿还没来及咽下去的啤酒就喷了他一头一脸。 这让向远峰极为不爽，“我刚洗完澡……哎，你这……什么意思？前面答应的好好的，转头你就这么感谢我？”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就没这么办事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好歹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向远峰：“……” 见他瞪着自己，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王屿就来气。 索性自己喝酒自己撸串，不再搭理他。 “合着我在你心里就不是个好人呗？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就给我安排罪名……”向远峰还委屈起来。 “你都要安排相亲了，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王屿反问。 “相亲？相什么亲？” 向远峰惊愕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王屿：“你刚才说介绍姑娘……不是相亲？” 这下子向远峰可来劲了，“这可说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一丁点儿这个意思！” “我是准备给你介绍一姑娘。她对咱们这行感兴趣想跳槽。其实我一开始想让她去我店里工作。但是后来我琢磨着你那边可能比我这边更需要。毕竟你们店里没有姑娘，全是大老爷儿们……我跟你说所有生意，男人掌控全局，女人把握细节。真的不是鸡汤。合作伙伴里没有女人，总差点什么。” 面对向远峰的话，王屿问道：”之前不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突然你今天这么多感慨？“ 向远峰却没说话，站起身来去卫生间冲头发去了。 不多时里面传来他的声音，”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说一声……“ 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继续，正进行到销毁假货的活动，王屿不知道这是节目效果，还是真的。 不过场面看上去倒是挺有意思。 向远峰的话他也不是一点没当回事。 这件事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不过王屿之前一直觉得身边都是男的，突然出现个姑娘有诸多不便，而且现在这样也没有明显的短板。 再加上，骠国那边的中介店里姑娘也不少，大家还都熟。 真要是这边有需要，到时候协调一下调一个回来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因此这件事就一直没提上议程。 不过今天向远峰既然说到这了，王屿倒是觉得有个女性角色在里面协调一下，要是能让他们大家都放心的话，也不是什么不能商量的事。 毕竟又不是身边出现个异性，就一定要发生点什么。 只不过他跟向远峰两个人现在身处千里之外的魔都，他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问题，总觉得有些别扭。 所以等向远峰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王屿问他，”你要介绍的这个人是谁？“ 向远峰反倒是意外了，”你这是答应了？“ 王屿：”你要是没合适人选就是随口一说，就翻篇。“ ”别啊。谁说我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哎，你对唐羽茶楼那个茶艺师有印象吗？“向远峰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到王屿身边问道。 王屿皱了皱眉。 记得有那么个人，但没什么更深刻的印象。 所以摇了摇头。 ”就那个姑娘。我有她联系方式……她还特意问我你的情况，说有什么她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她上学学的专业是珠宝鉴定，你说是不是很巧？也不知道唐羽为什么不把她放在珠宝店，要让她来茶楼……“向远峰说道。 ”没准是珠宝店满员了……也没准是她泡茶的水准更高过珠宝鉴定……再说了，卖珠宝首饰又不需要做什么鉴定，鉴定这东西，什么都比不过机器的权威高。你看那个沈老，要不是知道这里面这些道道，谁能看出来……“ 向远峰点点头，”所以她说想换个行业，专业对口，不然总觉得之前几年大学白读了的感觉……“ 王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她在魔都？跟咱们回边城？你确定？“ 向远峰说道：”她是那么说的。想去一线市场上亲身接触一下了解一下。“ 王屿觉得这件事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边城多少同行能给介绍一个不管是文员还是从事其他什么职位的人，知根知底。 退一万步说到时候真有什么情况，也能寻根溯源。 ”你答应她了？“王屿连忙问道。 ”那倒是还没有，“向远峰摇了摇头，”我还没跟你商量，就拍板你还不得吃了我？所以我说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说完，大约自己也是觉得有些突然，又开口冲王屿说道：”反正咱们还要在魔都呆一阵子，处着看呗。要是合适就试一试，要是不合适就算了。明确回绝，省的跟吊着人家似的。等回去再找熟人介绍一个合适的。“ 都这么说了，王屿也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向远峰又说道：”那明天咱们过去茶楼那边喝茶。上次的茶都还没喝几口的，就被你搅和了。你身体这回没事了吧？“ 王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应该是没事了。真要是有事，一定记得找最好的料子给我治病。比去医院靠谱。“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割韭菜 晚上躺在床上，王屿翻来覆去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向远峰说的姑娘，而是他说的关于自己跟杨霖之间存在的问题。 旁观者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放在两个当事人身上却没有一丁点的儿的觉悟。 或者说，不是没有觉悟，而是明明意识到问题，却不知道如何改变目前的局面。 以前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对方。 可现在拿起电话，想到对方，最后却是将电话收起来。 这种感觉王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可又说不好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也是怕对方担心、怕给对方增加心理压力。 但似乎少了情人间应该有的那种一起分享快乐的双倍快乐，共同分担悲伤的那种半份悲伤。 好像他们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直在履行着自己在人间的使命。 这种使命曾经在某个时间段交集在一起，但很快分开，各自为战。 他跟杨霖为了那一段交集一直试图让双方更加的靠近，但命运的齿轮却将他们分的越来越远。 慢慢的对方成为了自己的责任。 感情似乎得到了升华，可爱情却没有更加浓厚。 这个问题早就出现了，王屿意识到了，也许杨霖也意识到了。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像是不愿碰触，更像是一旦碰触可能接下来就不可避免要面对分离。 王屿翻了个身，隔壁床上向远峰已经开始打呼。 这家伙把自己的烦恼像是剥洋葱一样层层剥开，然后自己倒是心宽体胖没事人一样睡得正香。 不过对于个人的感情问题，不管提不提杨霖，王屿都有些意兴阑珊。 人随着岁数还有阅历的增长，似乎会对生活产生一种习惯性。 每天接触最多的原石、见的最多的是合作伙伴，似乎个人生活也没那么至关重要。 可能自己不算是一个适合家庭的人。 看杜远过的不也挺好的。 不过，有些时候看到一些特定的画面跟场景，还是会觉得那样生活也挺好，是另外一种全新的生活体验。 只有能够扛起家庭责任的男人，才是男人真正的成熟。 王屿又叹了口气。 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觉得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一直辗转反侧到外面天光开始放亮，王屿才开始迷糊。 只不过迷糊了不长时间，又被向远峰起床的声音给吵醒了。 就这样，他还问王屿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屿忍着像是要裂开的脑袋，说生物钟形成习惯了，懒觉就是想睡也睡不成。 向远峰点了点头，转身去隔壁房间生生把冯洋给祸害醒了。 非要吵着说要开个晨会。 冯洋昨晚不知道几点回来的，被他扯到房间的时候眼睛都还没睁开。 “你们睡不着你们开，我真的还得睡一会儿。开什么晨会啊，咱们又不是有业绩要完成……”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向远峰就开始瞪眼睛，“就是因为咱们没有业绩指标，所以干不过那些大的直播间。你看看吴晓现在……后来者居上，咱们不能没有忧患意识……” 冯洋打了个哈欠，说道：“这跟忧患意识还有业绩指标没关系。咱们是走的正经原石直播的路子。经手的每一块原石不说涨垮，至少买回去是能加工出东西来的。他们那种卖出去一块公斤料的利润抵咱们十块都不止。怎么比啊？” “两三百块一公斤的原石，他们能卖到好几千的公斤价……配货的人现在都上门服务，根据他们给客户解出来的原石配成品。这能有什么可比性？” 自从拆伙之后，王屿就没有特意关注过吴晓直播间的情况。 毕竟这一行不是合伙人就是同行，老是盯着人家，难免会让人有些想法。 所以听到冯洋这么说的时候，王屿很意外。 毕竟之前一起合伙的时候，他以为大家是达成共识，不搞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向远峰拼命冲冯洋使眼色，那眼睛估计再眨就要抽筋了。 可惜今天冯洋实在是太困，人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脑子能反应过来向远峰的意思了。 不但没领会向远峰让他别说了的精髓，甚至还继续说道：“他们直播间被砸，我觉得是早晚的事。做事太张扬了。赚点钱人就飘，惹大家都看他们不爽，可不就得出事了。就算没有章老板这事，别的对家也得整他。看着吧，估计后面的日子难熬着呢……墙倒众人推，这个局面也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见他越说越来劲，向远峰干脆踢了他一脚，“你看看我昨晚录得这段视频，有没有价值。” 说完把冯洋招呼到一边看手机去了。 吴晓是一个脑子挺灵活的人，当初赌石的水准跟运势都差了点，不过凭借着灵活的脑子，也还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王屿相信曾经那段同甘共苦的日子里，吴晓的真诚都是真的。 只是这个社会上，面对的诱惑太多了。 即便是再坚定的心志都有可能被浸染，更何况原本大家都是为了求财。 虽然意外，但其实很多时候想想，有些结果在性格形成的那天可能就已经注定了。 吴晓他们现在运作的那种模式，已经不是最开始或者说已经跟王屿他们现在走的路不一样了，他们现在已经进入资本运作时期。 也即是说他们已经不是再卖货卖石头做直播，而是一切出发点跟动机都是为圈钱服务。 就是割韭菜。 韭菜一茬一茬长，他们就一茬一茬收割。 等到什么时候推进不下去了，就换一个直播账号。 同时养无数个账号，养人气养数据，就等需要的时候直接拿过来用。 连时间成本都大大缩短了。 王屿觉得感慨倒不是因为眼馋。 因为资本这种东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共同利益的时候，资本跟人是好朋友。 但当资本只能为其中一方服务的时候，处在劣势的那一方，就是另外一方的养料。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就你长了个嘴 王屿还在想着，那边传来冯洋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声音，“劲爆啊向哥，这东西要是做成短视频，绝对的爆款！” 一扫刚才半死不活的模样。 紧接着向远峰吊儿郎当的声音跟着传来，“爆款？你确定？怎么个爆法？” 冯洋：“怎么个爆法，发出去不就知道了吗？我有人，可以帮咱们剪辑。活快事儿少，要是不满意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好着呢。” 说完看向远峰还是没动，冯洋忍不住催道：“咱们现在手上就缺热点呢。你传给我，我现在就联系人。” 说完更是开始准备打电话。 然而向远峰第一时间伸手摁住了他，“不着急……” 冯洋：“你不急我急啊。现在那些个竞争对手花样多着呢。我都寻思要在直播间出卖才艺了。有你这东西，我距离卖身这条路又远了一点。” 向远峰大约也是看出来自己这回完全把冯洋的火给勾出来了。 要是现在跟他说还不是时候，他肯定得跟自己没完。 想了想，说道：“不着急。我准备的是个系列。这才第一集。你现在就发出去容易打草惊蛇，后面不好钓鱼执法。” 冯洋一脸不信，“真的？” 向远峰：“真的，不信你问问王屿。是吧？王屿。”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向远峰有时候就是狗不咬人用棒戳。 闲的没事拿个不能发的东西去招惹冯洋。 这会儿脱不了身了，想起自己来了。 “那也不耽误啊。你先传送给我，我先找人剪辑好了准备着。什么时候后面的部分弄完了，然后再发出去就是了。”冯洋很执着。 开玩笑，这种直播间当场促单的选手，那可不是一般人。 都这么说了，向远峰还有话说：“这可是咱们的商业机密，概不外传。你忘了当年的那个什么门，那些照片是怎么传出去的了？” 说完，还拍着冯洋的肩膀，“放心吧，要是快的话，就这两天后面的素材就搞定了。到时候有你乐的时候。等着吧。” 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 冯洋还是被向远峰给糊弄过去了。 向远峰忽悠完冯洋，然后冲两人说道：“走吧。咱们去唐老板的茶楼喝会儿茶。今天晚些时候孙叔准备的嫁妆就要到了。到时候还有的忙。” 王屿有些意外，“这么快？” 向远峰说道：“怎么说呢……也还好吧。孙叔想一出是一出的。年轻时候就是个老顽童。干出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稀奇。” 王屿点点头，反正这会儿冯洋也清醒了，三个人出了酒店朝着茶楼去了。 要说他们来这一趟，向远峰没提前跟人打招呼，王屿是不信的。 因为那个茶艺师，不但准备好了房间等着，连早点小笼包都准备了不多不少的三人份。 自己人中出了个叛徒。 这向远峰要是放在以前妥妥的就是汉奸。 虽然知道了不是相亲，但王屿面对眼前这个茶艺师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向远峰那拙劣的表现痕迹。 什么“你叫什么？”、“多大了？”……诸如此类像是查户口似的问题。 让听到的人尴尬的都能在地上抠出来一个三室一厅。 不过倒是知道了茶艺师的名字叫苏莉。 今年二十四岁，花一样的年纪。 气质也很好，不管是做茶艺师还是珠宝行业，外在条件都很出类拔萃。 王屿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待异性已经是选择员工的标准了。 这是不是个好苗头，他自己也说不准。 “当茶艺师也挺好的。每天都跟这些修身养性的器具打交道。还有高收入，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等后面自己开发一些相关的产品。就是主理人。”王屿中肯地说道。 引来向远峰一阵的白眼。 苏莉却很高兴，“王老板说的其实也是我想的……” 这话引来王屿的好奇，“那你为什么还要转行呢？虽然你专业是珠宝鉴定，但要是进入这个圈子，还要从头学的东西很多。” 苏莉认真的说道：“我想的是，翡翠跟茶器其实在气质上是相通的。如果能把这两者结合到一起，那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王屿觉得她说的话有点意思，这个想法倒是很特别。 便让她继续说说看自己的设想。 向远峰见王屿来了点兴致，连忙说道：“对对，说说你的看法，我们俩也能帮你参谋参谋看看可行性。” 苏莉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班门弄斧，但在向远峰的鼓励下，还是开口了，“我觉得现在市面上很多茶器，种类花样都很多。但维度没有翡翠材质的。要是能将翡翠这个材质运用到茶器上面来，我觉得会很独特，也很有市场……” 向远峰点头，“你这个思路很特别，值得好好想想。” 然而王屿毫不留情的泼冷水，“翡翠成品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煮蜡。这不是造假，而是对石质纹理的一种封闭。导致外界的灰尘还有油污不会顺着浸入晶体结构中。这就注定这东西不能入口，也不能作为入口的器具使用。” 向远峰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煮蜡不就行了？又不是不能用。我之前还想过给自己整一个翡翠的主人杯来着……” 王屿反问，“那为什么没整？” 向远峰气结的说道：“不隔热！但根本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汝窑还讲究开片呢。也没见人家说不好看。” 他这根本就是气急败坏不讲理。 王屿虽然对茶研究不深，但好歹也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懂得一些。 汝窑瓷器那种开片的纹理走向，跟翡翠晶体结构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好歹汝窑开片了好看，翡翠晶体结构进脏之后，根本就是又丑又显脏显旧。压根不好看。 他这么不给面子，倒是让苏莉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哪怕向远峰说别管王屿，他们继续往下讨论，苏莉也没话说了。 王屿这又成功把天给聊死了。 气的向远峰直骂他，”就你长了个嘴。“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老板娘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向远峰踹了一脚冯洋。 平常直播间里嘴皮子跟摸了开塞露一样的冯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 被向远峰一脚踢过来的时候，很是迷茫了好一会儿。 不过他反应快，倒是没有说暴露向远峰的小动作。 只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话题进行到什么程度，所以救不了场。 向远峰值得试图转移话题，“你干嘛呢？一直盯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看什么？” 冯洋颓然地叹了口气，“我妈呗……上回回去相亲那个不太合适，好不容易推了。这会儿又开始给我张罗……还一介绍一介绍了五个！” 向远峰说道：“量变才能引起质变，你家老太太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冯洋依然苦着脸，“我知道。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我不能理解的是，这五个人里面，有三个人是互相认识的。这会儿在群里骂我广撒网捕鱼呢……” 这事确实有点儿出人意料。 也让所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向远峰道：“你家老太太这是跟你有仇呢吧？” 冯洋点头，“她说我要是再不结婚，她就不停的祸害我。看我能坚持到哪一天……” 苏莉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冯老板令堂倒是可爱。三位老板都还没结婚吗？” 向远峰指着王屿，“我们都是半只脚进婚姻大门的人。就他还……” 王屿不满的瞪了向远峰一眼。 这人想当媒婆的心，昭然若揭啊。 说实话王屿不排斥喝茶的氛围，在边城的时候，因为向远峰，对跟茶有关的事还挺感兴趣。 也是这培养过自己喝茶的兴趣爱好。 不过因为王屿本身就不是那种容易拥有单纯兴趣爱好的性格，所以没培养起来。 但完全不介意跟着向远峰一起喝茶，或者偶尔想起来自己自发泡上一壶。 但那种都是在很舒展很放松的环境中进行的。 今天这个环境，有些拿捏还有些刻意，让王屿第一次生出不喜欢的感觉。 茶艺师这种存在，在他看来还是更应该出现在类似比赛或者展示的环节中，那时候需要她们利用自己掌握的这些动作跟姿势，不紧不慢的展示一整套的行云流水般的泡茶技艺。 而不是贴近生活中。 试想一下，每天喝茶，不管是自己还是看着别人，摆出那么一大堆的配件，然后又是伸胳膊又是转手腕的…… 这要是没个足够大的场地，都不够施展的。 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理负担太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较真了。 看向远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很乐在其中的感觉。 王屿忍不住转移话题，“孙叔的东西几点到？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小华那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吧？” 向远峰实名震惊，“咱们才刚来……茶都没喝几开的……” 王屿说道：“大早上喝茶心跳加快，有些不舒服。我这会儿胸闷的难受……” 这话一出，向远峰果然不敢让他继续坚持了。 生怕一会儿他又像那天一样说晕倒就晕倒。 那可就麻烦了。 连忙跟苏莉打了个招呼，然后拽着浑浑噩噩的冯洋走人了。 出门之后，看王屿健步如飞，一点也没有身体不适的样子。 向远峰立刻知明白自己是被王屿给忽悠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狗咬吕洞宾啊？”他气呼呼的问道。 王屿说道：“我觉得那个苏莉跟冯洋挺配的。要不然你给他俩撮合撮合。他们年龄也相仿、估计志趣也相投。别老盯着我这一亩三分地了。那姑娘不适合我。” 向远峰追问道：“哪方面不适合？” 王屿回答道：“哪方面都不适合！太理想化，空有想法没有切实可行的计划，就头脑一热的改行往陌生领域里面钻。这样的人还是适合留在理想世界里。” 向远峰还在努力，“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要想，咱们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要是没有机会，怎么可能成长呢？至少人家外形条件在那摆着……” 王屿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迈开脚步自顾自朝前走。 今天这场所谓的喝茶，更像是个相亲现场。 让王屿浑身从内到外都感觉不舒服。 要不是碍着向远峰的面子他一早就走了。 而且也知道向远峰是好心。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越是这样反而让王屿越抗拒。 原本经过昨晚对话之后，对自己给向远峰造成的一些困扰，感到愧疚的一些念头，这会儿反而烟消云散了。 不管向远峰在后面怎么喊，王屿就是不停脚。 顺着记忆找到唐羽的珠宝店，一眼就看见里面的向云华，正在忙忙碌碌的指挥着店里的员工忙活着什么。 王屿连忙走过去问不需要帮忙。 向云华摇头表示不用，店里人手管够。 今天主要是挪腾一下仓库里面的原石摆设，等晚些时候才好把孙有国送过来的原石归置进去。 然后看到在店门口叉着腰的向远峰，笑盈盈的问道：“跟我哥吵架了？” 王屿哼了一声，“跟他吵架那不得把自己气死。我才没那么无聊。” 向云华嘿嘿一乐，凑近王屿问道：“我哥是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让我猜猜是谁？” 不久她就恍然说道：“苏莉？是不是她？” 王屿倒是真的有些意外。 见他这模样，向云华就算不问也知道了答案，笑着摇头，“就属她最不安分。所以我才把她打发到茶楼那边好好静静心。没想到，向远峰这家伙还真是……没事，回头我说他。你放心。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在这年头，小姑娘的想法多着呢。” 王屿笑着看向她，“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像老板娘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向云华撇了撇嘴，“这些人，每一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一个不小心就得折腾出事来。头疼的很。要是能选我还真想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去……”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押运公司 这种话听听也就过去了。 看向云华跟唐羽之间相处，就知道两人好的蜜里调油。 要真给她个机会重新选，别说她不干，就唐羽那一关也过不去。 孙有国送嫁妆的场面挺大。 倒不是有多铺张，而是第一次见有人包押运公司送嫁妆的场面。 也许是王屿孤陋寡闻，之前这种阵势只在运钞车上见过。 也是这一次，王屿才知道那种运钞车其实算是第三方押运公司。 但他们基本上只承接银行的委托，不会接外界的私活。 这次孙有国委托押送的人跟车，应该是类似这种，但又不完全是这种。 王屿虽然很好奇，但却没多嘴去问。 世界上有很多距离自己很遥远的行业，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就算自己搞清楚了也没什么意义。 至少现在看下来，没有能派上用场的地方。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向远峰，王屿问道：“你不过去搭把手啊？就这么看着小两口自己忙？” 向远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屿，“嫁妆。他们俩的事我去捣什么乱……你没看唐羽家里也没人出面吗？摆明了就是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整。我也就没必要去插一脚。” 这方面他倒是拎得清。 王屿点点头，就听向远峰继续说道：“看这阵仗，以后孙叔的生意重心也要往魔都这边移了……” “生意摊子那么大，也不是那么容易说转移就转移的吧？”王屿跟了一句。 向远峰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肯定是跟着小华走的。岁数在那摆着，孙叔一辈子没结婚，没有一儿半女。两家老的有默契，以后养老送终常伴膝下这事，就是小华跟唐羽的。别看唐羽家是不差，不过老头子跟孙叔也没亏了小华。算下来咱们实打实的把东西拿出来、诚意摆出来了，对吧？唐羽家那些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唐羽的。算下来，势均力敌，算不得高攀。只希望以后小华不会在唐羽家受委屈。” 王屿只是点了点头，这种事毕竟不好多说什么。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是两大家子的事。 女方家里有这种顾虑也很正常。 孙有国给向云华准备的假装清一色的全蒙头原石。 那厚实紧密的皮壳，让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个顶个上年头的老东西。 王屿看着唐羽站在旁边过一块往本子上记一块，向云华再安排人搬到指定的放置位置上。 倒也有条不紊。 旁边的向远峰这时候戳了戳王屿，“这里面很多东西，我只在小时候见到过。后面我还以为卖了呢……没想到孙叔还挺能藏。王屿，这些东西里头，有没有你需要的？” 王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亲妹妹的嫁妆，你这么跟一个外人密谋惦记合适吗？” 向远峰无所谓的说道：“原石如果不用来交易，那就是一文不名的破石头。有合适的咱们可以买啊。现在又不是买不起。大家各取所需，你也能……何乐而不为啊？” 这话倒也没毛病。 这些原石一看就不是近些年的矿层能开出来的皮壳表现。 有一些王屿刚开始入行的时候，还零星见过，后面慢慢在市场上变成凤毛麟角的存在。 还有一些，他也都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一直无缘得见。 今天才知道，除了被市场正常消耗掉的，还有就成了像孙有国这种实力商家的藏品。 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面世。 这才成为了自己当初见过的那些零星的存在。 这些东西对每一个赌石的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跟机缘。 现在回过头再想想，当初向家老店二楼上那些原石，也不乏这种好东西。 要不是遭遇那场变故，现在也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一个大家族发展起来不容易，可倾覆却可能只在顷刻间。 好在向家跟孙家相互扶持，也提前有所警觉，虽然大伤元气，却也比陶秀他们家好太多了。 至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后面也没有被继续瓜分蚕食。 想着向远峰说的话也不错，王屿调动精神力，等到眼前闪过一丝红芒，朝那些原石看去。 这一次原本半死不活的识海，倒是像重新焕发了生机。 不但不虚弱了，甚至比之前还亢奋。 仓库门口正在被向云华指挥着往里搬的一块原石上，散发出浓郁的红光。 这跟之前王屿看到的都是白光的情况有明显不同。 这让王屿连忙多看了一眼。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原石已经被负责运送的人搬进了仓库。 王屿下意识追过去，走了两步还没忘一把扯上了向远峰。 大约是猜到王屿有所发现，向远峰倒也配合，不但没废话，走到仓库门口的时候，还把王屿一把给推了进去。 “开开眼界就差不多得了。要是有看进眼里拔不出来的，可得掏钱。” 向云华笑起来，“那我先谢谢两位老板帮我开门红。尽管看尽管选。反正只要唐羽入了账，咱们的嫁妆就过了门，他想不认都不行。” 向远峰说道：“你这话要是让孙叔听到，真的。伤老心了……” 向云华反问道：“你这是嫉妒的不行了吧？放心吧， 等你结婚，我们肯定亏待不了你。不过，你跟咱爸说你跟陶秀的事了吗？” 趁着兄妹俩开始唠家常，王屿的注意力继续落在仓库里的原石上面。 很快那块散发着红芒的原石就出现在他眼底。 王屿想弄清楚造成这块原石跟其他原石上的白光差异，就走过去，伸手想抱起来看看。 结果不成想，手才刚刚伸到原石皮壳的上方，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吸力给吸的贴了上去。 这种情况刚出现，王屿就在心里说了一声不好。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感觉也出现过。 根本不经过自己意志，它就像个无底洞一样开始自顾自吸收起原石上的能量。 这种感觉，在它吸收矿精的时候才会出现。 但这会儿王屿根本没有矿精从天而降带来的喜悦。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性命之忧 自己又不是个禽兽。 能干的出这种让别人蒙受损失，自己偷摸的便宜的事。 这根本不是他做人做事的风格。 就算他想这么做，也要先跟向云华把价格谈好之后，才能下手。 要不然，这跟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但王屿根本控制不了那种力量。 像是正负极的强烈吸引力，而他只是落入旋涡的一只蚂蚁。 而他只来得及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冲向远峰喊道：“老向！这块料子……” 就彻底失去了后面的记忆。 等到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宾馆房间的床上。 旁边床上，向远峰上半身靠在床头上，在看手机。 相比上一次，这次他看上去倒是成长了不少。 至少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定的处变不惊。 王屿活动了一下脑袋，倒是很快就被向远峰发现了。 “你醒了？”他问道。 王屿试着感应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倒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好。 连忙试着调动精神力跟识海取得联系。 这一次倒是毫无难度的联系上了。 看着红芒闪耀的那道血痕，王屿也知道它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 不过一想也是，它本来就不是人。 本来就干不出人事。 这么一想，倒是没脾气了。 但是这种随时被莫名支配的情况，让王屿相当不喜欢。 总有一种自己是提线木偶的既视感。 但那道红芒以前还会跟王玉好说好商量，如今却根本不给他与自己交流的机会。 好像能让他跟自己取得联系，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让王屿隐隐有种情形不妙的预感。 这种感觉要是形容，那就是原本的尾大不掉，现在发展成尾巴随时准备独立了。 这会儿王屿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慢慢顺着脉络往前面捋。 之前一切好好的，虽然也没少了像今天这种失控脱轨的情况， 但总的来说，自己都还能让它服服帖帖的听命行事。 但自从手玩件本身断成两截之后，这种存在自己身体上的异能，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耐人寻味起来。 断联、胁迫、如今更是像个黑山老妖一样，压根不听自己命令直接把自己跟干晕过去，然后达成所愿…… 这要是想弄死自己，岂不是随随便便一念之间的事？ “王屿，喊你呢。给个反应行不行？”向远峰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可是才刚帮你铲完事，你这就过河拆桥，连理都不理人不合适吧？” 王屿只能先收回自己的意识，看着向远峰，“铲事？什么事？” 向远峰瞪大眼睛，“好家伙，你说晕就晕，晕倒之前说什么你忘了？” 王屿当然知道，自己跟他说那块料子。 向远峰朝两人中间的床头桌上抬了抬下巴。 王屿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是刚才那块散发着红光的黑皮原石。 这块料子距离王屿的眼睛就只有几十厘米，皮壳上的纹理还有风华纹清晰可见。 厚重的黑色皮壳纹理宛如经年裸露在地表遭受风沙侵蚀，上面不但没什么明显的沙砾，甚至还隐隐有细小的、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风蚀小孔洞。 王屿再次调动意识看去，上面已经不见了红光。 看样子是被异能给吸收过了。 “猜猜花了我多少……”向远峰说道。 “让杜远帮我转给你。”王屿心思这会儿还在别的地方，随口说道。 “这是钱的是吗？你就不觉得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向远峰气结。 王屿不是不能说，但是他不想说是真的。 要是以前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但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情况之后，向远峰就跟个着急完成业绩的媒婆一样。 王屿不想今天自己的主动猜测跟他一说，他又继续来劲。 他可是真怕了这个样子的向远峰。 虽然说自己上次说昏迷就昏迷，的确是吓到了他，可后面他干的那些事也把自己给吓的差不多了。 一来一去，大家勉强算是扯平了，他吃点亏。 “可能是刚才遇到矿精太激动了。加上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所以就突然这样了……”王屿随便扯了个谎。 向远峰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愣了一会，问道：“你说……这……这……这……” 他有些激动的伸手指着桌子上的原石。 王屿知道他想问什么，点了点头，示意他猜得没错。 倒是立刻就把向远峰的注意力给引走了。 伸手抱起料子来反复看个不停，“这也没见多个什么东西啊……怎么它就能成矿精呢？哎，王屿，之前我家那些料子你也都见过……有没有这东西？” 王屿摇摇头，在向远峰眼中流露出失望神色的时候说道：“那时候我还没这个本事，看不出来。” 向远峰一愣，“你这个还带进化的？” 要是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那……进化到最后什么样？”他又问道。 要之前他问，王屿还真回答不出来。 但这会儿王屿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 最后……怕只怕就是自己这条命了吧。 “想什么呢你？怎么回事啊今天，老走神……”向远峰不满的嘟囔着。 “我也不知道。问你下半辈子会发生什么？谁能说的出来。”王屿叹了口气。 “这倒也是……”向远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现在吸收了这个东西，后面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吧？” 目前是，以后还是个未知数。 “看来，这有异能也不是什么好事……世界上的事有利就有弊，亘古不变的真理……原本我还羡慕你走狗屎运……现在啊，我也说不上我现在的心情，我还是觉得你身上这东西……要是有机会还是想办法剥离出去。我刚才就在琢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后怕……王屿，你说咱们现在还用搞这个吗？咱们赌石的眼力，那也绝对数得着……再过几年，咱们也差不多到了拿钱买命的年纪了……你……” 这些不用向远峰说，王屿自己也心里有数。 说的跟想的都挺好，就是实现起来难于上青天。 王屿现在依然担心自己这条命，只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一脑门子官司 向远峰当然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别说他，就算王屿也看不出端倪。 矿精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矿脉上的什么东西。 外表看上去分明跟原石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差异。 之前王屿也不是没解过矿精，那东西解开之后也没有特别的痕迹。 这东西，大约也就只有这份异能能够准确识别出来。 要是自己也能具备这个能力，知道矿精究竟是种什么存在，说不定还能琢磨出对付这异能的办法…… 只是这难度未免有些太大。 想到这里，王屿冲向远峰说道：“老向，你家学渊源这方面懂得比我多，你好好看看这块料子，究竟跟咱们平常赌的那些料子有什么不一样。尽可能挑选出它的独特之处。我有用。” 可能是王屿这话说的认真，也可能是向远峰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总之他不但没说话没捣乱，反而认认真真开始打量起来。 但是明显也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因为就算是向远峰他也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跟差异。 最后他不得不颓然的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将料子放回桌子上，“看不出来，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点王屿有心理准备，倒是还好。 但是向远峰表现出来的强烈愧疚感，让王屿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就是自己硬塞给他的艰巨任务，连自己都做不到。 他这凭空长出来的亏欠感，完全是没有必要存在的存在。 “没事。你要是真看出来什么，倒是显得我没本事了。这些年的赌石白赌了。”王屿慢慢说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不对劲？你是不是也觉得应该赶紧把这玩意儿从身上剥离掉才安全？”向远峰认真地问道。 王屿摇头，“其实，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确定不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然而向远峰却说道：“就算是猜测，你至少跟这东西共生共存多长时间了。懂得肯定我们随随便便一个外人要多得多！能让你产生这种猜疑，肯定不会是没来由的。能让你产生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现在就跟我把你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我们才好一起琢磨琢磨你这个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咱们俩？” 说完，见王屿没有被他说动的迹象，继续开口说道：“王屿，合作伙伴，不是只在生意上合作、在赚钱的时候合伙，你知道吗？” 王屿这会儿心里想着别的，所以对向远峰的话，只是顺着他说的问道：“什么？” 向远峰继续说道：“伙伴是能放心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人。就像当初你下骠国，你帮我承担了我的责任，我感激你。我也真的相信你，我比相信自己还要更加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做到连我自己也做不到的、我相信你能比我自己还要拼命。” “可是你现在对我总是有所保留。让我感觉像是隔着一层白雾看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更喜欢大家开诚布公。只要你需要，只要我有，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王屿见他越说越激动，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越说越离谱了你。这都哪跟哪？老向，自从咱们成为朋友，我对你就只有感激。只是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人，所以这些话我一般并不喜欢放在嘴上说。” “但你要是因为觉得我有事瞒着你，是因为不信任、是因为不能放心交托后背，那你真的小看了我更小看了你自己。现在的情况发生的事件并不长，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你让我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跟描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远峰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要是被他的阵势唬住了，他就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 王屿刚才那番话是出自真心的。 现在真的让他形容，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向远峰关心则乱，怎么说都想要一个结果。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很多时候结果都是需要苦苦找寻才能够浮现出水面的。 他们两个人现如今连摆在眼前的这些一成不变的石头，都看不出端倪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王屿从一团乱麻中寻找线头。 他自己根本无从下手，更不要说对一个对此过程全然一无所知的人去描述自己的心路历程。 更是满头虱子无处抓起。 这才是让王屿给向远峰留下总有事瞒着他这种感觉的原因。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就索性趁着这会儿跟向远峰把这件事说透彻。 省的他有那么多的不安全感，总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 其实向远峰的性格别看嘴硬，心最软。 就像那煮熟的鸭子。 嘴上越凶，心里越难受。 而且没什么安全感，这些王屿都知道。 只是原本想等着向远峰过去这个劲，就能忘了这回事。 但是显然这次王屿小看了他的执着。 这才让这件事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最后不知道怎么地上升到了这样的高度。 “现在舒服了不？还有什么想问的要问的？一并问出来，等我自己理顺了，再给你写一份报告递过去，你到时候好批阅，一目了然。”王屿笑着说道。 向远峰被他说的一个劲翻白眼，“你也够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你知道我几宿没睡好了吗？” 这句话可有点夸张，王屿昨晚可是见他睡得比猪还香。 但这会儿肯定不能揭穿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近黄昏了。 王屿拿过手机一看，马上就六点了。 这时候向远峰的声音传来，“饿不饿？” 王屿以为他关心自己的肚子，便诚实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饿。” “那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他又问。 王屿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下床走了两步，“没事了，完全恢复，一如往常。” “那咱们走啊？”下一秒，向远峰就坏笑着说道。 王屿一愣，“去哪？”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为祸一方 向远峰一脸奸笑，“还能去哪？当然是城隍庙啊。” 王屿：“……” 这还真是吹响了不死不休的号角。 然而向远峰看着王屿说道：“我可答应了冯洋的，要是不去的话， 上哪整什么连续剧去？当然是要继续深入虎穴了。人家沈大师估计等咱一天了。不去多不好意思。” 王屿：“都这个点了，要不然明天再去吧？” 向远峰已经从床上站起来，就差直接伸手拉王屿了，“这你说的就不对了。去的早了，到时候他要是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咱们不好应付，又没借口跑。他不是讲究吗？晚上九点钟就得关门歇业，有话第二天再说？咱们就卡着点过去，给他一个小时的发挥时间。多接触几次。要不然买回来一堆没用的破烂，我还不是拿着头疼？” 敢情他还知道。 可这会儿去也有些早吧？ 向远峰表示等出门差不多六点，赶到城隍庙差不多得七点多了。 他们可以趁着时间在城隍庙转一转，吃点什么东西啊什么的。 随便晃一晃，差不多也就八点左右。 时间刚刚好，他都算计好的。 王屿见他都这么说了，看样子是发动大脑已经盘算好了。 便点点头，“我去洗把脸，然后咱们出发。” 卫生间里，王屿捧着水冲了冲脸。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呼克巴。 要说世界上对矿精这东西，能谈得上了解的，除了自己这个傀儡之外，认识的人里面可能就是呼克巴了。 不如给呼克巴去个电话问问情况？ 搞清楚矿精是个什么东西，至少知道异能为什么喜欢吸收矿精的能力。 弄清楚这一层关系，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解决目前这种问题的办法。 不过这电话也不是非要这个时候打，等明天找个时间充裕说话方便的时候再说。 打定主意，又冲了两把脸，拿毛巾擦了这才从卫生间走出来。 向远峰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见王屿搞定立刻拉开门，把人给推了出去。 好在酒店楼下就有空车，倒是不用等。 就是今天这个时间可能赶上了晚高峰，路上堵得那叫一个让人心急如焚。 当然是针对向远峰来说的。 不过这种车流量在边城是肯定看不到的，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倒也正常。 向远峰着急又不好一个劲催促司机师傅，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司机驾驶技术好就能解决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向远峰开始跟王屿瞎聊起来。 一会儿让王屿猜一猜今天沈老会准备什么样的宝贝让他看。 一会儿又窃喜沈老今天白天不定怎么等着自己上门。 聊着聊着最后把话题扯到了国宝帮身上。 王屿还没等开腔，司机师傅慢悠悠地开口了，“两位老板也只是国宝帮哇？” 向远峰立刻调转矛头，开始跟司机师傅攀谈起来。 “师傅也知道国宝帮？”他问道。 司机师傅撇了撇嘴，“这个国宝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门坑人害人的啦。卖假货，猖獗着呢。” 说完看了一眼向远峰问道：“老板，这国宝帮可不是什么好团伙。多少人被他们坑的那叫一个惨。我有一个亲戚……就不小心找了国宝帮的道。晋升也没指望了不说，还得罪了人。现在一家子过的可难了……” 向远峰马上来了兴趣，发给司机师傅一根烟，让他赶紧讲来听听。 其实也就是这会儿堵车，他穷极无聊。 要不然，这种连王屿都能猜出个大概的故事走向，他没理由猜不出来。 随着两人展开的聊天，果然是一个很老套的剧情。 大概就是有人去给上司送礼，结果不慎遇到了国宝帮的人。 然后眼力又不济，最后就成功钻进了别人的圈套。 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鸡飞蛋打，要办的事自然是办不成。 钱也没国宝帮的人给赚了，想往回讨那肯定也没指望。 后续还一直反而遭受那个上司一直的打压。 成功的起了反作用。 后来就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后什么也干不成。 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归咎于他遇到了杀千刀卖假货的国宝帮。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有些人幸运可能就真把事办成了。 可这件事说穿了，也跟那人想走捷径有分不开的关系。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意识，也就不会给国宝帮的人有可乘之机。 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后面遇到这些负面遭遇。 当然王屿也就是在心里这么想了想。 人是受大环境影响的。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要不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谁也不会闲的没事，舍得真金白银的去巴巴为别人花钱。 只能说有时候就是人的际遇吧。 耳边听向远峰继续说道：“可是我听说城隍庙里有个收藏大师，在行业里相当有权威。他开出来的证书比上了机器检测的还要有可信度……” 司机师傅哼了一声，“既然是国宝帮的，那就肯定没什么好人。两位老板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那些人的花言巧语，不管你觉得你有多不会被骗的信心，见到那些人就跟中了邪一样。根本招架不住。” “那这些人这么嚣张就没个收拾他们的啊？”向远峰咋舌。 开启了套话模式。 “他们诡计多端着呢。当时的时候，我那亲戚就想着，这要是买东西买贵了也就算了，可买东西买到了假的，总得给个说法吧？就算不能全额退款，好歹也可以退个大部分吧？” 向远峰点头。 这倒是。 要不然也不会有12315了。 然而司机师傅继续说道：“在他们那就没有吃进去又吐出来的道理。他们当时不但没退一分钱，还把我那亲戚给打了一顿。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我还找我开出租车的一群兄弟找上门去来着……” “然后呢？”向远峰来了兴趣，追问道。 不过王屿觉得，这些出租车师傅们应该是没讨了乖。 果然，下一秒就听出租车师傅继续说道：“然后？然后我们就上新闻了！成了欺负良善老弱病残的恶人！” 他的声音隐隐透着一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现成的帮手 国宝帮的手段大同小异，无外乎就是用那些老弱病残来混淆视听。 只不过车租车师傅他们这一次正面遭遇的，比王屿跟向远峰那次更复杂。 这一次他们还遇到了孕妇。 光是碰瓷的老头老太太就已经够让人头疼加难缠的了，更何况怀孕的孕妇。 这件事就算出租车师傅不继续往下说，王屿也能想象出来有多难缠。 然而向远峰喜欢刨根问底，加上这会儿车也堵在路上，半天挪动不了一米，闲着也是闲着。 更加激发了他的探索欲望。 “电视台都来了，还能怎么办。最后只能送人去医院各种检查各种赔钱呗……”出租车师傅愤愤的说道。 向远峰继续问道：“你们可也跟电视台反映真相。让他们为你们发声主持公道啊！” 出租车师傅摇摇头，“小哥儿，你这还是有些过于理想化啊。 别说电视台咱们没关系。就算有关系，那国宝帮你以为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查到他们？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怎么可能让雁啄了眼。” 向远峰没接出租车师傅的话茬，而是老神在在的说道：“这些你别管，你就告诉我，要是给你个机会，这口气你是出还是不出？” 出租车师傅冷哼了一声，好一会儿没说话。 向远峰也不着急，等不到他口风也不说话。 最后甚至玩起了手机。 出租车师傅不知道是等的无聊，还是被向远峰说服，竟然主动开口说道：“要是真有这么个为民除害的机会的话，倒是应该把握。这些人良心太坏了。咱们知道的只是一个，不知道的不知道有多少上当受骗被骗的血本无归的呢。” 向远峰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冲出租车师傅说道：“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呗师傅。” 出租车师傅倒也痛快，趁着车子不动的当口，就跟向远峰交换了电话号码，还添加了好友。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才相信向远峰不是随口一说，一边收手机一边问道：“老板，你是动真格的？你们这是什么节目组暗访？” 向远峰嘿嘿一乐，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后面你就知道了。” 出租车师傅倒开始激动起来，“这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为别的，就光说当初帮忙的那些出租车司机兄弟们，蒙受的委屈，让我心里想起来就不好受。我自己无所谓，要是能帮他们讨回公道，也算了却这桩心愿了。” 向远峰嘿嘿一乐，“此话当真？我还真有一个小忙，需要给帮个手……” 出租车师傅说道：“那你说来听听。” 向远峰道：“不急。你放心保证都是好解决的小事。我今晚琢磨琢磨，明天告诉你。” 想了想又补充道：“保管你们一分钱也不用破费。也不用承担什么罪名，最多就是跑一趟腿的事。” 出租车师傅见他这么说，最后一点顾虑也放了下来，“咱们本地人，别的不敢说。但就是这个熟人多。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那些混账。” 向远峰点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个外地人，还真就是欠缺了点本地的人脉关系。” “明天等我电话。” 等车子终于赶到目的地，向远峰下车之后，冲出租车师傅说道。 “行。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你尽管放心。”出租车师傅拍着胸脯说道：“虽然我们时间方面可能不是特别充裕。但大空没有小空却不少。” 向远峰点点头，目送走了出租车师傅，转身带着王屿朝城隍庙里面走。 “你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呢？”王屿问道。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王屿，你什么都好，唯一一点就是没有想象力。” 王屿笑道：“那你告诉我不就得了？还在这里卖什么关子。” 但向远峰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显摆了，压根不理会王屿，自顾自往城隍庙里面走。 王屿只能跟在他后面。 但很快，这家伙就跟翻书一样变了脸，“王屿，这个你吃不吃？我看那个也不错，要不要尝尝？” 王屿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上去了。 但最后看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真有了要大吃一顿的意思。 这才赶紧说道：“你不是还要去见那个沈老吗？这堵车堵的咱们到的本来就比预计的晚。你要是再磨蹭磨蹭，一会儿干脆等着帮沈老关心去得了。” 向远峰这才笑起来，“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委屈委屈我的肚子。先忙正经事。” 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冲王屿说道：“这可是在你的强烈要求下。今晚万一要是不能顺利脱身，不管花多少，你出一半。” 王屿刚想问凭什么？ 还没张开嘴，就被向远峰抢了先，“既然是咱们两个一起出来干的事，那就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是吧？不能吃亏的事只让我自己一个人干。” 王屿没好气的反问道：“谁逼你了？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巴不得你能赶紧收手。咱们立刻原路返回，今晚你吃烧烤撸肉串，我买单。怎么样？” 向远峰鼻孔朝天，“做人怎么能见容易就上，见困难就让呢？不行不行。我这个人做事那叫一个有始有终。你不答应也没事，反正你不出去我就去找杜远。” 他说完甚至开始掏手机。 王屿不想吃他这一套，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套的确管用。 “都是些产生不了价值的假货。预算不能超过两万块。就当提前送你跟陶秀姐的新婚贺礼了。” 王屿一边说，一边朝着记忆中沈老的店面方向走去。 “你说了可不算。再说了，凭啥给我的还不如给小华的多？你跟她的感情还能超越跟我的？” 向远峰才不吃王屿那一套。 虽然跟在王屿身后走着，但嘴一点也不闲着，“你想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得考虑冯洋那边的播出效果。你知道有人为了短视频的效果，到处找那些卖假原石的。最后反被雁啄了眼，真买回去的。人家那叫投资，为什么咱们就不能为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沈老的准备 向远峰竟然嘿嘿笑起来，“还第一次见到你情绪这么激动。怎么？跟那个人有过节？” 王屿摇头。 他只是对用这种手段哗众取宠的人没好感罢了。 那人王屿也知道，都是在边城做翡翠生意的商家，自己赌石同时也转卖原石。 要说偶尔入手一块假原石，这个无可厚非，谁也不能避免。 但得是什么样的逆天运气，才能在他买到假原石的那条视频火了之后，买一块就是假的、买一块就是假的？ 而且每段短视频里，全都说的很夸张。 动不动就是几万、十几万。 虽然目前从他嘴里，单块假原石 的价值还没超过七位数。但看那膨胀的样子，应该也快了。 网上从来不缺少这种哗众取宠的东西，但是这件事还是给行业当中带来相当不良好的影响。 造假贩假的人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像是都得到某种默许，成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但其实，在赌石行业中，只要能找到卖给你假料子的人，是完全可以讨回损失跟公道的。 不知道那个哗众取宠另辟蹊径的博主，究竟是跟卖假料子的人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或者是等他把假料子吃干抹净，最后一丝剩余价值也被压榨干净之后，又追回了损失。 或者就是单纯家里有矿，就愿意烧钱。 不过首先排除家里有矿，要是真有矿压根不用这么折腾了。 短视频上晒的早就是香车美女了。 造假料子的人，不但没有因为这件事得到应该得到的结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造假这件事史无前例的多跟繁盛起来。 一时间，邪门歪道得到了某种鼓励。 所以王屿对这件事并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比起向远峰来，王屿的性格倒是显得更要清晰分明一些。 向远峰在很多时候，都是一副世界上的人跟事都有存在的意义，要么是好的、要么是坏的。 就像世界上有阳光就存在阴影，有花朵就存在蚊虫，一样。 不会因为没有存在的价值，就应该不存在。 要学会跟黑暗或者自己看不惯的东西和谐共处。 反正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思想而发生转移。 向远峰耸了耸肩膀，指着前面不远处，站在沈老店门前的一道身影，转移了话筒。 “你说那是不是沈老在迎接咱们？” 虽然距离已经不远，但因为跟沈老算不上多熟悉，所以在夜晚，王屿还是不太能精准地将沈老给辨认出来。 不过倒是成功的让向远峰把话题给转移走了是真的。 “两位老板，我还以为今天等不到你i们了呢……” 随着两人的脚步来到文玩店前，那道身影对着他们两人，发出打招呼的声音。 不是沈老还有谁。 “白天有点事情耽搁了。还以为您老早把我们两个忘了，没想到还能有这待遇。”向远峰说道。 沈老哈哈一笑，“小友可是妄自菲薄了。对你的需求我可是相当当回事去做的。你知道今天为了帮你无色难得一见的东西，我找了多少人、转了几道手，才千挑万选出来一样奇珍异宝……” 向远峰一愣，不着痕迹的在身后戳了戳王屿，然后笑着说道：“您这一说，倒是把我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什么样的宝贝能得到您这么高的评价。” 沈老冲两人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说道：“不过……就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前跟小友把话说在前头……” 向远峰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您老尽管说。” 沈老道：“那就是这件事东西，当真是超了小友的预算。但我着实是已经尽心尽力。除了这东西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它更有性价比、更有吸引力的好东西……”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 大约是上次有了那个五十万的棺上加棺打底，倒是不敢豪言壮志的对沈老说尽管放马过来。 而是一副很不聪明的样子问道：“敢问您老，那东西……价值几何？” 沈老摸了摸下巴，开口道：“虽然是不俗，但毕竟材质没有那么难得一见。加上也不算是有名的能工巧匠亲手制作出来的，所以价格也不算是特别的贵……小友莫急，你先看看合不合眼缘，咱们再往下谈……请……” 听沈老这模棱两可的模样，王屿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或者说，还没想好要从向远峰这只傻狍子身上获得多大的好处。 他还要进一步试探向远峰的底跟承受能力。 这种钻研的精神头，要是放在正经事上面，倒是好品质。 只可惜，走歪了路。 王屿跟在向远峰身后，对着沈老抬脚走进店里。 趁着沈老又去保险柜那东西的空，向远峰压低声音说道：“一会你别乱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拿不准说什么，你就别开口只摇头。” 王屿才不想掺和他神神叨叨的计划当中。 要不是人才刚来，就远远坐到一边显得有些过于矫情之外，他还真想跟昨晚一样，让自己旁观两个戏精之间的博弈。 今天沈老没在保险柜前浪费太多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目标明确，还是关门的时间近在眼前，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总之，王屿跟向远峰没说几句话的，他就端着手上的木制托盘走了回来。 王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给吸引了过去。 这次倒不是因为他的故弄玄虚，也不是因为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行头跟前奏。 而是因为托盘上静静躺着一个球状物。 说是球状物，是因为那个东西是个圆的。 并且在沈老的走动间，那个球还在托盘上微微晃动。 它顶端有个同材质的子母连环，让这个球状物看着更像市场上常见的那种带绳子的弹力球。 而吸引王屿注意力的，是那个球精湛的雕刻工艺。 倒并不是因为表面有什么图案或者纹饰，而是因为那个球整个镂空。 这要不是为了避开瑕疵之类的， 要么就是显摆工艺的精工要么就是时间多烧的。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屿突然想到了之前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的一个类似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九转玲珑球 王屿心念一动，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觉得沈老能有这样的本事跟好心，给向远峰弄个类似的玩意儿出来。 随着沈老的身影走回柜台里，手上的托盘放到台面上时，向远峰伸手提着那根子母连环，将圆球提了起来。 “沈老，这东西是？”他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确定。 向远峰再怎么说也是家学渊源的石二代，这东西连王屿都知道，他似乎更没理由不知道。 但沈老肯定不知道。 这会儿他讲故事卖弄的意思正盛。 “怎么样，小友看出端倪来了吗？”他老神在在的问道。 王屿没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有几分挪不开眼睛。 球体不大，向远峰一个巴掌堪堪能够握住。 除了表面上细密的镂空外，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随着摆动跟着转来转去的球心。 “这是……仿的古代那个九转玲珑球？” 惊讶之下，王屿没忍住脱口而出。 沈老得意地笑出声来，“难怪小友每次来都带着这位老板，是来掌眼的？” 面对沈老的问题，王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因为向远峰不爽的目光追了过来。 明显是对王屿过早的露底实名不满。 不过还好沈老对这样的组合像是见怪不怪，注意力还是紧追着出钱的金主身上。 这才是重点。 其他那些不管是来掌眼的、还是当军师的，他只要认定钱是从谁的手里拿出来的，这就够了。 “九转玲珑球，小友可知道？”沈老开口问向远峰。 向远峰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干脆。 沈老笑起来，“这九转玲珑球可是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好东西。小友看到的这枚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一转。因为只有最外面一层是这种精细镂空雕刻出来的。而真正的原版一共有九层。据说是当年清朝时期，精工巧匠历时数十年，三代人呕心沥血的旷世佳作。” 他话音才落，向远峰就笑起来，“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三代人……这得是什么概念……” 沈老正色解释道：“在清朝那时候，这一点也不夸张，这种东西相当费眼睛，而且还要小心又专注。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对人的身体素质还有精神专注力都是相当大的考验。而且，越往内部一层，越是困难重重。工匠最后双目失明，只得交给自己的接班人，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当然，这放在现在基本上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时候真是提头来干。做不到就是个死。你搁现在，谁敢这么草菅人命。” “所以啊，这虽然只有一层，但贵在里面这个石心，却是能够独立能转动的。放在现在已经十分难得。毕竟要一点点将内外连接的玉肉剥离开，这可相当费功夫。”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那这东西不便宜吧？我可就两万块的预算……这沈老您是知道的啊。” 沈老嘿嘿一乐，“所以我一开始就跟小友交了底。要超出预算那么一点点……” 向远峰问道：“多大一点？” 沈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小友，这东西的价值在于工费，抛开材质不谈，这东西耗费的时间都不短呐。你觉得他可符合你的需求？” 向远峰当真敢咂摸着嘴，大言不惭地说道：“要是原版的九转玲珑球，我觉得是无可挑剔。” 沈老差点被他这番话气的翻着白眼晕死过去，“小友可知道那东西现在都是馆藏级别的重器？你这是要准备走后门升仙吗？要用原版是送礼？” “所以您老给我个数。能行就凑合凑合……我这个人，出了名的好说话。”向远峰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沈老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四万！” “啊？比我预算整整贵出去一倍啊？沈老，您这……您这……”向远峰面露难色，活脱脱一个戏精。 “就这工艺都不止两万块。别说还有这材质……”沈老心里也窝着火气哦。 他原本做的好好的心理建设，有一定能够把握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让向远峰接受八万块的报价。 结果一上来，就被对方搞砸了心态。 八万报价最后硬生生只敢报出来四万块。 就这，他还敢惦记着原版的九转玲珑球。 当真是快要把他活生生给气到吐血。 王屿刚才也看了一眼材质，这回倒是翡翠不假，但就是没什么价值的白瓷底细糯种的翡翠。 隐隐透出点鸭蛋青的底色。 但没什么用，价值不高。 这沈老倒是没说错，这东西最有意思的地方，就着落在这雕刻的工时上头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雕刻师傅也不是闲的没事干的人。 价值越高的翡翠，他们越是愿意舍得投入大把的时间跟精力去精雕细琢。 不光是因为能卖上价，还因为雕刻师也是跟作品相互成就的。 搞不好因为一件作品成名，扬名立万，从此水涨船高，跃升一代名匠。 谁会愿意拿出这么多时间，在这种微末的原石上头展现自己的手艺。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合理的东西，还就是真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虽然匪夷所思却是千真万确。 “沈老，你看咱们也算是投缘。这东西，再让点？”向远峰说道。 看得出来应该跟王屿差不多，被这东西勾起了点兴趣。 他也不是二百五，知道这东西本身的价值几何，所以四万肯定是不会如数支付的。 要是便宜点，没准他还真就冲动一回了。 “不是，小友，预算就是用来突破的，这话也是你自己说的。我顾念跟你聊的不错，所以愿意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你看看我这店面的档次、位置，像是买卖这种低端价位东西的地方吗？我这还不都是替你考虑？” “但人跟人打交道，不能只是一方迁就另一方。我开门做生意，抬着各种各样的成本、这东西你还看不到四万，那我……我是没办法了！”沈老隐隐动了怒火。 要不是还惦记着向远峰兜里的钱，估计就直接开口撵人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修复 只不过，沈老要是换个对象说这样的话，可能还能起到点作用。 对向远峰来说，却几乎起不到什么卵用。 他要是能被这三言两语说的心思摇摆脸皮上挂不住，那他就不是向远峰了。 不过沈老也确实拿他没办法。 这要是遇到个懂行情的，还能理论理论什么是可遇不可求的价值。 但是遇到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就是闹着说仿的不如原版的，还不肯第听你说原版的至高价值，就很让人头疼。 关键是，向远峰既能折腾，句句戳沈老软刀子，还不给他跟自己撕破脸的机会。 让沈老刀刀暗伤，可就像是粘在皮肤上的膏药。 下不了死手往下揭。 手重了自己就得疼，轻了就别想扯下来。 快准狠倒是起作用，可沈老不舍得让眼前的虾米溜走。 这年头国宝帮的生意也不好做，苍蝇好歹也是口肉。 再说，自己都钓了他两天了，也煞费了些苦心。 就这么啥也没落下，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那你想多少？”沈老最后问道。 “两……万？”向远峰一脸为难又真诚地看着沈老，说道。 两万块买回去当个工艺品摆着看，也不错。 权当是为雕刻师傅贡献点动力。 沈老的视线开始在王屿身上打转。 王屿知道他既然把自己当成了跟过来掌眼的，后面保不齐要让自己从专业角度规劝向远峰。 他觉得自己扮演不好这个角色，索性借口出去抽支烟透透气，溜之大吉。 站在门口看着分别站在柜台内外的两个人继续磨牙。 鬼使神差的想起任师傅。 好久没跟他联系，自己回国之后也一直没跟他联系。 这会儿也是没事，还不如跟老朋友叙个旧来的让人开心。 于是他掏出电话，给任师傅去了电话。 任师傅的电话接的很快，声音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王老板，好久没有你的消息。这回怎么想起我来了？” 语气还是能听的出来比较愉悦。 王屿笑着说道：“我回国几天了，想起来还没问问任师傅最近在忙什么。刚好这会儿无事，就干脆打个电话。” 任师傅说道：“我还能做什么。每天都是在加工各种各样的成品。前几天有老板送来一块料子，也没指定题材……你来电话倒是提醒了我，雕刻一个手玩件倒也不错……” 见他说到这个话题，王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道：“任师傅，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我的手玩件不小心摔成两半，还有点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能补救一二？” 任师傅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这要是外行问，那肯定是要说玉帮你挡了灾祸，功德圆满，应该找个红布或者红纸包起来，埋于地下。但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说这些了……能是肯定能的。在原来的题材基础上，重新调整，换一个题材……也不是没遇到过。只不过未必有原来那么契合就是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自然是没问题。” 那个手玩件上面固然存在很多王屿还没解开的谜团，但也是跟了自己漫长时光的老物件。 就这么玉碎了，他心里多少也有些放不下。 如今听任师傅这么一说，王屿当即就下定决心，要让任师傅再出把子力气。 只不过如今身在魔都，不方便亲自登门送货。 便在电话里问清楚了任师傅现在店面的地址，表示自己这两天正好在外面办事，将东西用快递寄过去，等后面任师傅收到之后，有什么想法再电话沟通。 任师傅表示没有问题。 邀请王屿等返回边城的时候，有时间去找自己叙旧，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碎掉的玉，带在身上会不吉利。 不过王屿从来没当回事过，手玩件一如既往的被他装在裤兜里。 往裤兜里塞手机的时候，王屿顺手将手玩件掏出来。 静静看着从人像脖子处断开的裂截面。 这种情况当真是忌讳中的忌讳。 斩首？ 断头？ 分尸？ 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似乎也是手玩件摔坏之后，存在自己身上的异能就开始了不受控制的现象。 不过也许是巧合，异能在人体身上的情况谁也说不好。 九三有后遗症，也需要一个累积的过程。 等累积到一定程度，再缓慢爆发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管后续事态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都不是他一个凡人能够左右的。 想到这里，王屿尝试着跟自己的识海建立联系。 但不出所料地，那里拒绝沟通。 王屿叹了口气，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真是不到最后不知道。 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五分，店里面的向远峰还在跟沈老打太极。 王屿看到沈老又从柜台里摸出那一叠红色绒面的收藏证书，对着向远峰表情激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在追逐利润。 利润这东西就像是晚上天空中的繁星，从来没有人嫌多。 利欲熏心的可怕之处，会蒙蔽人的眼睛跟良知，忘记了举头三尺有神灵，也忘记了这种精力如果发生在自己或者自己身边人的身上，又会如何。 国宝帮不会是第一个骗子集团，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它们代表的是人为了欲望，能做出的最大尺度几乎于无的下限。 只要世界上存在金钱魔法，这种罪恶就不会消失。 向远峰不应该看不出来，却还是乐此不疲的要掺和进去。 好像跟自己最开始认识的他，也不一样了。 作为他们，可能总还是应该做点什么的。就算明知道是无用功，至少做了多少也有微弱的能量。 像今晚的沈老，心情只怕就很难愉快起来。 当然，只是说现在。 如果向远峰真的两万块买下那个九转玲珑球的仿品，他含泪怒赚一万多以后，今晚肯定是场美梦。 也不知道这么一来，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正想着，店里面突然异样顿生。 沈老情绪激动之下，手中的那叠证书被他随手往柜台台面上放的时候失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残次品 王屿眼睁睁看着那个球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毫无悬念的掉了下来。 先是落到了向远峰的鞋面上，然后反弹蹦跳着摔在了地上。 店里两个人石化在当场。 他也目瞪口呆在店门口，甚至都没想起来第一时间走进店里看看情况。 很快沈老最先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从柜台里走出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球。 王屿只看到他两个手上都拿着一部分，面对着向远峰在说着什么。 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是进入了扯皮的环节，连忙打开门走进店里。 刚进门就听到向远峰惋惜的声音，“好端端一件艺术品……可惜了……” 沈老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小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远峰摊了摊手，“沈老，你可是看到了的。我可是一动没动。这件事总不能赖到我身上吧？” 沈老脸颊上的肉狠狠抖了一下，“小友，现场可就咱们两个人。证书也是拿给你看的。要说责任，好歹也是见者有份。你说是不是？” 向远峰：“我觉得不是……” 王屿正准备开口帮腔的时候，突然看到向远峰冲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这一下把王屿给整不会了。没看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刚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沈老手上的球倒是没遭到过分严重的损毁。但是上面拖着的那条环环相扣的链条却断成了两截。 只能说有损失，但是这个损失不是不可修复的。 将链条断裂的环拆下来，原本一扎长的链条，也就还剩五六个环连在一起。 肯定没有原来那个长度好看，但总比球体本身四分五裂要强得多。 毕竟球要是毁了，那价值就成了零。 现在这情况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沈老说道：“小友，我是看在跟你投缘的份上，才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话明显带有威胁的意味。 向远峰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你跟他动之以情，他还会跟你好说好商量。 你要是跟他耍横的，他绝对暴起。 但今天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很吃沈老这一套，竟然好脾气的问道：“那沈老觉得怎么处理方不失公道？” 沈老明显也有些意外。 正常人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无一例外是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都是先百般推诿。 狠话放不放其实差别也不大，因为所有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说得再狠，没有实打实的感受到武力的威胁，根本起不到作用。 然而今天向远峰就来了个不按常理出牌。 “我……我觉得既然双方都有责任，小友就应该承担自己那部分责任跟义务。”沈老表情扭曲的说道。 “比如说？”向远峰看上去比他还淡定。 “我自砍一刀。两万块的价格卖给你。算是彼此成全。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沈老提供了一个对他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两万肯定是贵了。毕竟都是残次品了。”向远峰像是妥协般说道。 “那你想多少？”沈老追问。 “一万块。”向远峰伸出一根手指。 沈老的脑袋就像是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不行不行。一万块我的成本都不到……” 不等他的话说完，向远峰就说道：“都这样了，您还指望着回本呢？我可是连残次品都照单全收了，您还指望着不赔本，沈老，您这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沈老被向远峰的话揪住小辫子，大约是没准备好下面的应对之策，立刻卡了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但如此，我觉得你可能还要找师傅帮我重新打磨一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看都有豁口了……” 向远峰得寸进尺的指了指小球上的几个地方，让沈老看。 沈老虽然继续沉默，但是看得出来表情有些挣扎。 一万块肯定算不上赔钱。 毕竟向远峰说的也不错，这东西被摔过。 虽然不知道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这东西可是他专门为向远峰准备的。 跑了这条鱼，下一条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卖出去，更是一个未知数。 过了半晌，他像是无奈又像是送向远峰顺水推舟的人情，开口道：“行吧行吧。既然小友这么说了。一万就一万吧……算是交个朋友，以后有这方面的需要，第一时间记得来找我……” 这话刚落，抬眼观察着向远峰的表情说道：“不过小友说的这几个地方，其实也不算是刚才摔出来的暗病。毕竟天然的东西，又进行镂空雕刻，本身也是为了避裂避瑕。这是原来成品上就有的痕迹……” 向远峰表示自己不能接受，就算之前有，但之前没摔，所以无所谓。 但现在摔了，自己心理方面就总觉得是个事。 毕竟至少要重新打磨一下，才能做到心里舒坦。 这么说，也算是人之常情。沈老就算不高兴，也说不出向远峰什么来。 最后点头答应下来，说道：“那今天小友可就带不走了。这东西精雕细琢金贵的很。这些细密的镂空连接处，都是不能进震机抛光的。需要手上力道拿捏得准的老师傅，重新手工一点点重新打磨……” 向远峰没听他啰嗦，开口问道：“需要几天时间？” 沈老沉吟了一下，大约是担心向远峰回去夜长梦多，开口道：“小友今晚留下一半的定金。明晚这个时间你再来，我尽量让师傅搞定。你看这样可以吧？” 向远峰答应的很痛快，“没问题。付款码呢？我扫码转账。” 沈老很配合地将收款码亮出来，然后大约是担心向远峰今天拿不到东西，事后又找麻烦，主动从那一沓证书当中将九转玲珑球的证书找出来，交到向远峰手上，“证书你先带走。也算是个凭证。明晚直接过来取货加付尾款即可。” 向远峰表示没有问题，扯过证书冲沈老扬了扬，丢下一句“明天见”，就拉着王屿走人了。 亏王屿还以为他有什么后手，结果一直到被他拉出门去，都没见他有什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鬼见愁 “这又是唱的哪出啊？”走在路上，王屿看着甚至已经开始哼起小曲的向远峰问道。 向远峰又扬了扬手上的收藏证书，“你不觉得刚才那个仿品还有点意思吗？” 王屿：“……” 这就是你花一万块钱的理由？ 向远峰嘿嘿一乐，“一人一半，最后我只花五千块搞定。我觉得买个开心还是划算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到手。加上今晚的录像，后面冯洋做短视频的时候，才能证据确凿。” 王屿跟颇为惊讶，“实打实花钱当正义的使者啊？” 向远峰说道：“其实到现在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了。剩下那个球可要可不要。还能省五千块。反正我也是为了这本写了他名字的收藏证书……” 现在向远峰是满足了，王屿却觉得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在五千块钱买证书，跟一万块还能得到个艺术品之间，他有些摇摆不定。 变相的等于只花费五千块得到个精工细琢的球。 那个球五千块怎么也还是要的。 总比花五千块就得到个破证书强多了吧。 向远峰像是窥探到了王屿的心思，笑得一脸奸诈。 他现在把王屿摸得透透的。 知道王屿肯定不舍得自己这么造作。 王屿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可是刚才那个仿版的九转玲珑球，我看应该是翡翠白瓷底无疑，那东西品质本来就不高，没必要进行酸洗。更没有染色的迹象。你这收藏证书也成不了什么铁证能钉死那个沈老。” 本来就是黄金有价玉无价。 就算是卖的价格高了些，买卖双方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王老子来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向远峰老神在在的打开那本收藏证书，指着上面一行字说道：“念出来。” 王屿看过去，借着两边通明的灯火，上面一行小字赫然写着“清代老翡翠”几个小字。 “这……刚才他也没说啊？”王屿一愣。 “所以你说你不敬业。你刚才没在，他拿出收藏证书的时候，可是跟我说为了让送礼的人觉得有面儿，收礼的人觉得有身份。他这里出去的东西，个顶个都是清代老翡翠级别。” 王屿咋舌，这也太明目张胆毫不掩饰了吧。 要么就是夜路走多了，根本不怕鬼。 要么就是利欲熏心，成了鬼见愁。 “这总可以证明这些所谓的大师，出具的收藏证书根本什么也算不上。这一点你就没什么异议吧？”向远峰问道。 王屿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问出后面的问题，就听向远峰继续说道：“剩下的就需要新加入的人手帮忙了。我打个电话……” 说完就开始扒拉手机。 王屿听到他应该是跟刚才的出租车打的电话，司机是在安排明天开始，让出租车自己尽量多找几个关系不错的熟人，到沈老的店里看货。 越多越好，重点还提到了棺上加棺以及九转玲珑球仿制品。 王屿明白他这是在打烟雾弹。 人越多，等后面短视频流出来的时候，就越是不知道是哪个人身上出了问题。 贴心的提醒让向远峰注意时间。 最好能确保是晚上十分。 不然到时候白天跟晚上的光线，就算是在视频里也还是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差别。 等向远峰安排好一切，挂断电话之后得意样子就像是尾巴隐形的狡猾狐狸。 “回去再让冯洋多找几个同行同时间发布短视频，就算这些恶霸手眼通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出来始作俑者。而且这些个收藏大师，忽悠个人可能还能行，但要是搞这些新生事物，只怕还没那么上道。” 虽然觉得向远峰说的没什么大毛病，但王屿还是认真提醒道：“不轻视每一个对手，才是对咱们自己的必要保护。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向远峰点点头，“你说得对。咱们现在回去找冯洋一起合计合计。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尽可能多的查漏补缺。不把火烧到咱们自己身上来。” 说完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连走路的速度都加快起来。 等两人赶回酒店，向远峰更是二话不说就去砸冯洋的房门。 好长时间之后，冯洋才走出来开门。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睡下了，整个人都有一种像是才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 “我怎么感觉你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冯洋，你这年纪轻轻的身体就这么虚弱，可不行啊。”向远峰一开口就说道。 这话差点把冯洋气的原地背过气去，“我下午播了一下午呢。你俩去哪了？待着一个老实人可劲儿磋磨。我还没找你们俩呢。我……我这身体好着呢……” 向远峰大约是没想到冯洋今天来了个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时间眨巴着眼睛，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太聪明的样子。 王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下午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不过冯洋，你今天下午的直播内容是什么？” 他记得向云华今天的主场是整理嫁妆跟库存，按理说冯洋没那么好的条件进行直播才对。 冯洋回答道：“今天直播的主题就是华姐那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老料子。这不正好是帮咱们展示实力的绝佳机会吗？现在直播都得会讲故事。不但要会讲故事，还要炫实力。没人管真的假的，但你有实力他就觉得你卖得东西高端、牛。” 这话说完，立刻引来向远峰的不满，怎么？咱们自己的货不能满足你对实力的需求还是怎么的？还要找外援？你需要什么撑场面的料子，你尽管开口。我满足你。“ 冯洋见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正好遇到了。我就想着大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咱们自己的随时拍随时入境都没问题。华姐这边既然让咱们遇上了，也没理由放过不是。“ 胡搅蛮缠向来是向远峰的拿手强项。 要是由着他折腾，冯洋今天算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傻眼了不是 冯洋说完立刻意识到苗头不对。 他跟向远峰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基本上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 要是被向远峰起了一个不想往下聊的头，那就不能由着他带节奏。 否则越到后面越难缠。 冯洋连忙转移了话题，“不是……看样子，你们俩也不知道我今天直播了啊？那你你们来扰人清梦干什么？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就是为了了解我的工作进度？” 面对他狐疑审视的目光，向远峰像是才想起来找他的正经事。 连忙开始对冯洋动手动脚i，“走走走，跟我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然而冯洋已经是对他彻底打怵，看见向远峰都恨不能绕道走的架势。 “向哥，你是我亲哥。求求你就把我放个屁一样放了吧……我这直播一场也挺累的，又是喊又是叫。你问问小华姐，今天我连才艺都展示了。到现在这老腰还抻的疼着呢……”冯洋开始卖惨。 向远峰这会儿却活脱脱一个魔鬼，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心。 冯洋越是往后缩，他越是来劲。 宛如古代社会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一样。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向远峰一边说一边开掏兜。 也放弃了准备把冯洋拉到他们房间去的念想。开始往冯洋房间里冲。 然而冯洋见状就跟见了鬼一样，双手死死扒住门框，死活说什么都不让想元丰往里进。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包括之前向远峰也没少往冯洋这边钻。 都是大老爷儿们，能有什么怕看的。 冯洋越是这样，反而激发起了向远峰的捉弄他的心思。 扒着门框这样的事哪能难倒向远峰。 伸手往冯洋咯吱窝一挠，冯洋立刻就跟含羞草一样松开了手。 向远峰噌一下冲了进去。 王屿看着两人闹的这一幕，果然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伸手拍了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冯洋肩膀，跟着抬脚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说道：“老向是真的有东西要拿给你看……” 话没说完，就看到挡在通道石化状态的向远峰。 “怎么了？”王屿终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起来。 顺着向远峰的目光，朝床上看过去…… 上面还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会儿紧紧裹着被子，只有头发露在外面。 地上还左一件右一件丢着一些凌乱的衣衫…… 王屿瞬间跟着石化。 好在这时候向远峰已经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推着王屿往外走。 就跟见了鬼一样，两个人前后脚逃之夭夭，飞奔回隔壁的房间。 “好小子……好小子……真他娘的……我……” 随着房门关闭，向远峰就差直接跳起来骂娘了，“他也不怕的病啊。这小子……这……” 王屿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件事他也着实没想到。 虽然……也能理解吧。不过就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刚好撞破还真是大家都尴尬。 “不对！”向远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叫起来。 王屿被他的一惊一乍叫的有些神经过敏，没好气的问道：“不是什么？” “我他么知道冯洋床上躺着的人是谁了！”向远峰笃定的说完这句话，然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然后满脸愧疚的看着王屿，“差点把你害了啊……果然自动送上门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货……” 王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向远峰这话的意思。 后来稍稍一琢磨，立刻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怕不是说的那个人是茶艺师，苏莉。 毕竟能跟自己扯上关系，最近向远峰又一脑门子热度的唯一异性，王屿也就只能想到苏莉了。 原本他还想说让向远峰不要妄加揣测，避免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但转头就想到刚才地上散落的衣衫。 别说，还真有些眼熟。 连自己都能看出来，向远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看样子，向云华先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也不是随口说的。 只怕是早就露了端倪。 毕竟苏莉跟冯洋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打照面也没几回。 两人什么时候看对眼的，还真是瞒过了所有人。 “感情这种事原本也不是一定要日久生情。一见钟情这种缘分也不是不会发生。祝福就行了。”王屿说道。 但向远峰显然不这么想，“屁！一见钟情钟的是情？要么是色要么是钱。想不到……差点阴沟里翻船！” 两人正说着话，房间门被敲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冯洋。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王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起身把门打开。 冯洋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的出来想进来，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害怕向远峰收拾自己，站在那看上去一脸局促。 王屿笑着捶了个一拳，“你这又不是未成年。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进来说。” 说完伸手将冯洋拉了进来。 “向哥，这事我也不是有意不告诉你们……只是我们俩进度比较快。这……就白天发生的……这……我到刚才这也一直没见你啊……” 冯洋还以为是向远峰生气自己瞒着他谈恋爱这件事。 向远峰叹了口气，“咱们又没限制恋爱。我至于为这点事……数落你？” 冯洋一愣，“那是为什么？” 向远峰下意识看了王屿一眼，张了张嘴像是像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最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改口道：“你们这对待感情的态度，是不是也太草率了点？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就……啊？合适吗？有几个好人家的姑娘会这样？” 俨然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自己是什么德行。 冯洋听向远峰说完，如释重负，“我还当为什么事呢……向哥，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快餐年代。感情也是。觉得合适就先处着，能继续就交往，不能继续大家也就是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的事。真没必要上纲上线。” 这下轮到向远峰说不出话来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投产 看见向远峰吃瘪倒是一件让人大快人心的事。 冯洋这个主播也不是白当的，嘴皮子顺溜，脑瓜子活络。 “向哥，我这算是相当洁身自好的了。人嘛，都有七情六欲。总不能守着青山没柴烧。大家你情我愿的……你放心，要是谈婚论嫁，我肯定慎之又慎。对了……你跟王哥究竟找我什么事？” 面对这个原本让像向远峰相当兴奋的话题，这会儿看上去也没什么心思讨论了。 王屿只得客串解说员，跟冯洋将今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还把向远峰带回来的收藏证书扒拉出来，拿给冯洋过目。 冯洋切换主题行云流水自然的很，伸出手指弹了弹证书，吹了声口哨，“有这些就足够了。向哥，什么时候下手开整？” 向远峰摇摇头，“这件事还急不得。等两天我安排的人就位把尾收尾之后再来操作。” 冯洋点头表示没问题。 顺手问向远峰要来今晚的视频，从头到尾大致浏览了一遍。 向远峰问他，“你觉得这个球还有必要买回来吗？” 冯洋摇头，“有没有都无所谓。不过这个证书最好不要拿出来，不然对方还不是照样知道是谁干的。” 向远峰扯了扯嘴角，“还用你提醒。我都想好了。开始引火的视频，兜用第一天的。后面的桥段，等事态发展起来，舆论热度高了，受害者频频现身的时候，我再作为一个后知后觉的受害者，拱一把火用的。那会儿估计他们焦头烂额着呢，哪有功夫一个个的受害者都去打击报复。” 冯洋冲向远峰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啊向哥。狡猾又周全。” 向远峰：“你这是夸我？我怎么一点喜悦感都没有？” 刚才一点小小的不快，随着三个人的有说有笑立刻成了过眼云烟。 本来也没有多大点事，只不过向远峰大约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把关不严，差点把王屿推进火坑。 其实倒也不是针对冯洋，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一些情绪的外溢。 到这会儿，王屿也算是能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有这个前车之鉴，保证向远峰能老实很长一段时间。 以后就算是有人上赶着让他帮着张罗，只怕他也得留下心理阴影。 向远峰像是想起什么，问冯洋道：“你联系的剪辑短视频的人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展开工作？” 冯洋哭笑不得，“向哥，你这活可真是说来就来个急的。前面闹着不着急的也是你，这会儿催着到岗的还是你……” 话音没落，就看到向远峰不善的目光，连忙说道：“你放心。随时可以。这种事只要钱花到位，就没有不行这一说。” 向远峰点点头，“那就现在开始吧。先把第一段送过去剪辑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只怕一遍两遍都不一定能让人满意。钱不是问题，但是效果必须要让人满意。这第一段视频，一定要足够抓人眼球。要是一炮打不响，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了……” 冯洋点点头，“明白。我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同行，还有同行们介绍的一些大V，只要咱们这边剪辑出来的短视频到位，我们会同一时间一起发布出去。让他们就算找源头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向远峰想了想，最后又问道：“你找的这个剪辑视频的，是哪儿人？不是魔都本地的吧？国宝帮这些人的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好跟什么样的人扯上关系，还是不得不防备一下。” 冯洋嘿嘿一乐，“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向哥。我找的那个剪辑的哥们儿是鲁省人，本人也不从事文玩古董玉石这个行业，保证八竿子都打不着一丁点儿的关系。” 向远峰这才算是彻底放心，将第一天晚上的视频发到冯洋手机上。 然后问道：“第一版几天能出？” 冯洋看了看时间，说道：“后天或者大后天吧……他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只能业余帮咱们处理。” 王屿提醒道：“既然是吃这一碗饭的，就按照市价来。也不差这几个钱，没必要去榨别人的劳动成果。” 向远峰补充道：“对，别仗着跟别人熟，就不讲究。” 冯洋说道：“放心吧，咱办事讲究着呢。” 说完，就开始 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操作起来。 向远峰看着王屿说道：“赶紧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咱们忽略掉的细节。及时查漏补缺。省的给唐羽和小华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王屿摊了摊手，“这种事上我是真没你想得周全。你把我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我没想到的你也兜想了。” 向远峰傲娇的翻了个白眼。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冯洋身上，像是对方身上存在很多他无比好奇的地方。 王屿不禁为冯洋捏了把汗。 这会儿才是向远峰八卦的本性冒出来了。 刚才那还在劲头上，没来及的好奇的那些好奇心，这会儿才开始发挥真正的实力。 只求冯洋能够自求多福了。 反正这会儿自己算是彻底从向远峰搅和出来的漩涡里脱身了，冯洋是妥妥的别想跑。 不过剪辑短视频，说起来简单容易，真正沟通起来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了。 首先要准确表达出他们的诉求，还得要求对方把效果做的尽可能趋于完美。后面可能还要改几次版，这钱赚的也的确不算容易。 都是辛辛苦苦一点点时间跟精力堆叠出来的。 所以冯洋这次沟通得时间并不短。 加上信息沟通以及电话直接交流，足足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才听到冯洋说道：“搞定！剩下的咱们就等着就可以了。看看第一版距离咱们想要的效果还差多少，后面一点点有针对性的去更改的时候，就比现在靠谱多了。” 说完，就看到向远峰像猫头鹰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冯洋心里开始发毛，“向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你还有什么诉求，要不就一道说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人生区区三万多天 向远峰幽幽说道：“想不到啊冯洋，你竟然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我之前还以为只有王屿会喜欢呢……” 这一句话，让王屿跟冯洋两个人头上都开始冒黑线。 冯洋最先不干了，“向哥，你啥意思啊？” 向远峰还真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喜欢的是那种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比较鲜明的。没想到你跟王屿的喜好竟然是一样的……” 王屿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我的喜好？那是你贴过来的标签。” 再说了，陶秀姐也不是那种火热奔放的。 只不过这话王屿没敢说。 太熟了，不好拿来开玩笑。 向远峰反问，“杨琳不不就是那种清汤寡水的长相跟性格吗？这要是换个女人，两地分隔这么远、这么久，早就耐不住来视察了。哪像你们这种……” 冯洋：“其实吧……向哥，你看到的未必是你真相。” 向远峰斜棱了他一眼，“瞧你小子这没见识的德行……该不会没什么经验吧？” 冯洋尴尬的挠了挠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王哥、向哥，我就先走了？” 一边说人一边往房间门口挪。 生怕晚一会儿又会被向远峰给惦记上。 向远峰没表态，王屿冲冯洋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马不停蹄的走。 等人走了，王屿笑着看向远峰，“怎么？被冯洋拱出火来了？要不，你放纵一回，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陶秀姐面前给你打小报告啊。” 向远峰叹了口气，“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 王屿：“……” 这人不但脾气不好，记性也不咋地。 距离七号公馆发生的事这才过去多久啊，他跟个没事人似的，整的多良家似的。 不过怕向远峰今天表现不错，没真打主意放纵，王屿也就不准备跟他计较那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不过经过这一遭，倒是让王屿的心里也有一些触动。 看向远峰也比较消停，没有闹幺的迹象，从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 找出杨霖的联系方式，开始发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拨不出去。 怎么经历这么多以后，单独面对对方却越来越难了。 包括上次王屿自己在酒店房间想起杨霖的时候，都没这会儿的心理负担重。 似乎在这一刻，王屿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越往后，会是什么走向。 两个人都有心理包袱，都不肯轻易跟对方联系。 然后越走越背离，最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也许有一天，自己娶妻生子某个晚间饭后散步，跟同样状况的杨霖迎面相遇。 大家笑着礼貌的打声招呼。然后回到各自的轨迹。 这种假设，如果放在以前，会让王屿难以接受。 但今天，他却仿佛突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收起手机，跟向远峰在各自的沉默中，王屿飞快的冲了个澡洗漱完毕，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今晚不想讨论任何话题，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能睡就睡，睡不着也不让向远峰看出端倪。 向远峰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 后面王屿听到了外卖员的敲门声，也听到他自己撸串撸的吧唧嘴。 但就是没开口喊睡你麻痹，起来嗨。 后来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睡得竟然很沉，第二天顺着生物钟，准时睁开眼睛。 旁边床上，向远峰还在睡。 王屿蹑手蹑脚洗漱完毕，打开门溜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隔壁房间门也开了。 随后苏莉出现在门口，跟王屿大眼瞪小眼。 气氛一时间多少带着几分尴尬。 “上班去啊？”最后还是王屿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毕竟傻站着更显得尴尬。 苏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红了。 慌乱的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小跑着走了。 王屿别看起得早，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去。 就是想着来一趟魔都，好歹要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生活节奏。 不然岂不是白来一遭。 他跟向远峰冯洋的旅行想法不一样。 王屿并不喜欢去那种网红或者热闹的景点凑热闹。 不管到什么地方，他更喜欢那种能原汁原味体现当地生活的地方。 他觉得出门或者旅行的意义，不是换个地方见证繁华，而是融入当地感受市井烟火。 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性格。 像魔都。 其实有很多古色古香沉淀了时间跟岁月的建筑物或者人文。 这才是王屿眼中这个城市令人着迷的所在。 早上上班时间，看着那些穿着得体讲究的人们步履匆匆，有很多手上还提着笔记本。有的脚踩着八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步伐轻快的踩在地上，哒哒哒走了。 这都是在边城还有骠国见不到的风景线。 生活有很多种形态，每个人都在时代的波涛中向前走。 跟他们一比，王屿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相当单调。 每天见的人就那些，每天做的事也就那些。 以前想要的房子车子，现在也都有了。 可是人并没有觉得有多满足跟快乐。 反而想要的越来越多，心也跟着空缺。 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拖着半大孩子上学的年轻妈妈。 小孩儿一直在闹腾，说自己不要去上学。 年轻妈妈相当不爽的警告他，他这个年纪上学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等他过了这个年纪，想回去上学也没这个机会跟条件。 勒令他赶紧调整好状态，要不然就做好挨揍的准备。 小孩儿瘪着嘴妥协了。 母子俩走远了，王屿还傻站在原地。 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社会已经给每个人画好了条框。 十几岁上学。 二十几岁踏上社会工作，或者先成家或者先立业。 三十岁之前有一个或者两个孩子。 然后开始上有老下有小的幸福或者重压的生活。 四十岁晋升。 五十岁孩子半脱离出去过集体生活。生活跟着恢复以前的宁静，心却再也没有从前超然。 六十岁差不多就可以帮孩子照看孩子。 再后面，可能就是家跟医院两头住住。 最后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与世长辞。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包子不就蒜，香味少一半 王屿掏出手机，没有给杨霖打电话。 而是发了一条信息。 “我觉得有些累了。” 打完这几个字，他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大拇指一按就发了出去。 分开的太久了，他甚至已经不记得杨霖是不是看得懂汉字。 原来，了解这东西，没有逐步加深，就会逐步消散。 他相信杨霖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表达，他想有个家，不想继续这么漂下去。 身边的人似乎都在成家的路上，总会牵动旁观者的心绪。 钱这种东西，赚不完的。 人在不同阶段有不一样的需要。 曾经为了钱可以暂时放下的东西，总有那么一刻是想重新拿起来的。 王屿等了一会儿，手机安安静静。 可能杨霖这个时候还在睡梦当中吧。 王屿刚刚准备把手机揣回兜里，电话就响了。 他竟然感觉到有些紧张，连忙着急往外掏，还差点掉在地上。 结果看到来电显示，是向远峰。 这家伙还真是凑热闹的一把好手。 王屿叹了口气，刚接起来，向远峰的声音就顺着电话听筒往外钻。 “大早晨你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昨晚那话是你的心声吧？” 王屿表示自己正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乱转。 问他要不要加入到晨练的队伍中来。 按照往常，他肯定不干。 但今天就跟吃错药了一样，竟然破天荒的表示让王屿发个定位过来，他洗漱一下马上抵达现场。 王屿看了看路边，有一家卖包子的早点摊。 门口还摆着两张方形的矮桌。 也有不少人在那时停留买早点，不过都是买完就拎着走了。 索性挂了电话，将此处的定位发给了向远峰。 自己坐下来要了一杯豆汁，跟那中年女店主说等一会儿朋友来了再上包子。 魔都没有边城跟骠国的湿热气候，东西凉的快。 向远峰那家伙毛病又多。 女店主好脾气的表示没问题。 说早上难得有几个能坐下来慢慢吃完早餐再赶路的年轻人，让他只管放心坐。 向远峰今天倒是很赶趟。 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冯洋也拖上了。 “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出来吃东西？咱们住的那家酒店早餐也是比较出名的……” 向远峰一来，就问道。 冯洋这次倒是跟他只能在一条战线上，跟着嘟囔，“还能送到房间，多方便。跑出来这么远，就吃一笼包子，有点亏……” 酒店的东西千篇一律，哪有外面的小吃能让人食欲大振。 老板娘很快端上来三笼包子。 三人一看到是傻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饭量大，那小笼包的个头也就只比个龙眼大不到哪去。 “这得吃多少才能饱啊？”冯洋小声嘀咕了一句。还鬼鬼祟祟偷瞟了一眼四周。 正好有个上班族来买包子，也是个男的，打包了一笼就那么走了。 “我觉得我吃五笼也不一定能吃饱……王哥、向哥，你们俩呢？”冯洋开口了。 这要是一人五笼，三个人加一起就是十五笼。 想想得多壮观的场面。 “怕什么？反正没人认识。冯洋，看不出来你这偶像包袱还挺重啊。放心吧，你又不是外面那种带货主播，直播间里还有那么厚得滤镜，没那么多人能认出你来。”向远峰满不在乎的说道。 王屿点点头，转头冲老板娘喊道：“先上十笼，不够再要。” 老板娘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三人，还是很快将余下的七笼给端了上来。 “老板娘，有大蒜吗？”冯洋得寸进尺。 老板娘跟着笑起来，“北方人吧？难怪饭量大。有，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说完颠颠的回店里，一会儿就摸出来半头蒜放在冯洋手边，“不够再跟我说。我给你拿。” “魔都人民真热情。都说排外，我也没发现。我觉得还挺好的。”冯洋一边剥蒜一边感慨。 还不忘扬了扬手上白白的蒜瓣，问王屿跟向远峰要不要试试。 向远峰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行。这东西生的我是真吃不来。” 王屿倒是顺手接了过来。 冯洋开始好奇，“王哥，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是哪儿人啊？” 这话一出，向远峰也好奇的看着他，“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也不知道王屿是哪儿人。” 说完没等王屿开口，他伸手示意王屿先别说话，然后说道：“首先排除你是南方人，你普通话口音标准，更像北方人。” 冯洋跟着点头，活脱脱像个气氛组，“对。南方人大部分吃不了生蒜的味道。你看王哥刚才那喀嚓一口，比我还北。” “比你还北？三省那边的？”向远峰脱口而出。 冯洋摇头，“不可能。三省那边的口音标志性着呢。就算普通话说得再标准，那个味道还是很明显能听出来的。并且还具备相当明显的传染性。王哥要是三省那边的，咱们这些人，现在早一个没跑都有内味了。” 向远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有道理。冯洋现在这思路，可以出师了哈。”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完，像两只猫头鹰炯炯有神的盯着王屿，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个话题，其实王屿并不想过多谈起。 哪里人要看自己的父母在哪，那才能叫作家乡。 如今家乡没有家人，身边没有伴侣，就眼前这两只猫头鹰最近这段时间陪伴自己的时间最长。 “没错 ，算是北方人。不过没三省那么北。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王屿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向远峰跟冯洋倒是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向远峰拍了拍王屿的肩膀，“这有什么……你看看我……你比我幸福多了。放心，我家就是你家。咱们没有小家有一大家子呢。” 冯洋跟着点头，“向哥这话说得倒是在点子上。先吃包子吧，凉了一会儿就不好吃了。向哥，你真的不试试？吃包子不吃蒜，那香味可少一半。真的，吃一口你就再也忘不了了。” 向远峰看上去有几分被冯洋说动。 主要是看着王屿吃的挺自然，没什么奇怪的表情。 让他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前任 在冯洋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向远峰还是没忍住对着白胖的大蒜来了一口。 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辣成一只狗。 他狂吐口水的模样，让冯洋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原本不是他的本意，但看在向远峰眼里，他就是故意的。 于是，立刻就被向远峰给记恨上了。 “冯洋你小子行。今晚睡觉睁着眼，小心我半夜摸进你房间……”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冯洋房间里还有女人这件事。 立刻收了声。 “向哥，你这就……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看王哥吃的不是也很开心。” 三个人吵吵闹闹一顿早饭吃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结束。 要不是向云华打来电话，他们还能继续吃。 向远峰接起电话，越往后眉头皱的越深。 连不知道内容的王屿跟冯洋也知道一定有事发生。 立刻收了声，竖着耳朵听。 只不过向远峰这边就只有“嗯嗯”的答应声，最多再多一句“知道了”。 让人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他才算是把这通电话打完。 不等王屿冯洋开口问，他主动说道：“今天有事干了。唐羽跟小华决定高i酬宾活动，组织了一波老客户专场。刚刚唐羽才告诉小华，前女友要来……” 冯洋最先开口了，“前任这种物种不是应该联系都没有吗？唐老板这是搞什么？” 他不太知道唐羽跟前女友的那段经历，所以不太能理解。 但王屿是知道的，最开始这边珠宝店基本上都是唐羽的前女友在打理。 虽然唐羽一直不怎么喜欢那个姑娘，但是他家老爷子跟老太太相当中意。 后来唐羽也是为了躲避见面，这才搞了个茶楼避难。 乃至后面跑到边城也是带着逃婚的意思 。 但王屿记得，唐羽的前女友还是相当了解赌石以及翡翠成品的。 虽然不知道比小华的赌石水平如何，但可以说比唐羽高出不知道多少段位。 “这是砸场子来了？”王屿没怎么当回事，笑着问道。 向远峰却皱着眉头，“他们搞这个老客户专场酬宾，为的就是结婚这件事，沾沾喜气。顺便回一波款。他们想再开一家分店。但是开连锁这种，需要的资金不是一个小数字。” 王屿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们现在这个位置也不错。我看客源也没问题。怎么忽然想要再开一家？不光需要资金还得铺货，而且还需要人手。他们手上有现成的资源吗？” 向远峰撇了撇嘴，说道：“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小华也就是跟我提了那么一嘴。我总结出来的意思就是，首先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属于老城区。城市在发展，城市的中心自然也会随着城市的发展不断转移。光现在这一家利润是没问题。但客户会流失，如果不尽量抢占市场，客户只会越来越少。” 王屿点点头，听向远峰继续往下说。 “他们现在这家店的客户群体都是中年以上，款式还有价格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后面规划是在新城那边再开一家店。针对年轻阶层的客户群体。款式更年轻化，价格方面可能也会有相应调整。毕竟现在年轻人是消费主力军。不过他们对于翡翠饰品的认知跟前面一代人有分层。” “老一辈的人会买那种很有隆重感的款式，但是买的数量不会多。基本上意念买个一两件算是顶天了。但是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翡翠饰品对他们来说跟其他的饰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更喜欢年轻新潮的款式，只要款式各方面合心意，可能几天就买一件。但同时对每一件的预算不会太高。” “这样正好能做到互补。以后不管哪一种方案没落，都能有另外一种兜底。”王屿点点头，插了一句。 向远峰常常呼出口气，“对。对我来说，我也更希望他们能开一家全新的分店。小华好歹是我妹妹，现在那家珠宝店，不管是员工还是运作的一些模式，都带着唐羽前女友的影子。我觉得对她不公平。她在边城那会儿 本来就是独立运作柜台店面，这方面经验丰富。只要能充分掌握魔都市场还有客户喜好，运作一家店面完全没有问题。” “小华说，他们现在这家珠宝店的其实已经在开始尝试双线并进。但怎么说呢，老店就跟老城一样，给人有固定的认知。就像现在的年轻人提到黄金首饰，第一反应就是妈妈款、老土。然后连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其实现在的黄金款式已经相当年轻化了。这就是固有认知达带来的影响力。” “她觉得不如干脆新城开新店，迎接新客户来的更容易。也不会对以前那些老客户形成影响。所以这个老客户酬宾，也是为了给新店造个势。价格会很有优惠，除了成品更重要的是会直接往外卖原石。” 冯洋转了转眼珠子，适时插嘴道：“今天就开始吗？华姐这口风够紧的，昨天愣是一个字都没透露。那我今天直播的内容可以直接针对他们的原石活动，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拉点人头。” 向远峰叹了口气，“她也就是跟我提了那么一次。要不是刚才她来电话让咱们去撑场子，我还不知道他们都已经开始实施了。只当现在还在筹划阶段。不过她一直主意大，自己打定主意的事，根本也不会跟别的什么人商量。” 王屿没发表看法。 他觉得向云华这个决定没什么不好。 这种事只要想想就知道长远来看是有利无害的。 只是对于资金的考验会比较大。 抛开这个因素看这件事，差不多及时可以放手一搏验证结果。 既然她开始运作就说明已经考虑好这些因素，也没什么好去泼冷水的。 “这个性子，在家里怎么都好说。以后结了婚，跟唐羽爸妈相处要是也是这个脾气，以后有得气受。唐羽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算了，不说了。差不多咱们走吧？过去看看今天能闹成什么样。” 向远峰边说边站了起来。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情敌上门 王屿起身去结账，三个人一共吃了十八笼小笼包。 路上往来的行人，全都是用一种很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们。 也的确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只不过，原本想得好好的，吃完包子回酒店重新洗漱，这下也来不及了。 干脆在隔壁的小超市里买了盒漱口水加口香糖凑合一下。 三个人赶到珠宝店的时候，正好向云华也刚到。 “华姐，你这可不够意思。这么大件事提都没提。”冯洋见面就开始嚷嚷。 向云华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我店里面的人还都不知道。我准备考察一下看看后面怎么分配。被她们过早知道，我还考察什么？” 冯洋挠了挠头，“可今天过去之后，她们不也就知道了吗？” 向云华笑起来，“我心里现在已经有初步的打算了，不碍事。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你们知道唐羽这个人耳根子软。我是担心后面又有人跑到他面前求情。到时候他又要使绊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 见她这么说，冯洋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知道了华姐。你放心，你不说我们也为你保密。” 向远峰看只有向云华自己，就问道：“唐羽呢？今天你们又活动，他没跟你一起来？” 向云华笑了，“是我没让他来的。今天这种情况，他露面还不如不露面。活动三天呢，一般第一天都不会又很多人。重头戏多半在最后一天。今天怕是只有那些心里揣着鬼的人才会积极踊跃的出现。” 这话不用猜也知道说的是唐羽那位前女友。 这么一想也是，唐羽还不如不露面。 他不出现，今天大家各凭本事争面子。他来了，到时候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来。 向云华说完之后，笑着说道：“走吧。咱们也别杵在门口了。进去坐着你们喝茶就行了。” 珠宝店的一角有一个茶桌，一应用具倒是都全。 不过能看出来应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使用了。 虽然一直有人在收拾整理卫生，没见上面有灰尘，但是常用过的那些茶器都是莹润扶富有光泽的，绝对不是现在看上去这般干干巴巴缺乏滋养。 不过这也难不倒向远峰。 对他来说，只要茶叶的品质没问题，就是给他个搪瓷缸子他也能泡。 向云华说完就准备走，又被向远峰给喊了回来。 “你倒是说说，一会儿要是人来了，我们应该怎么打配合。你这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他埋怨道。 向云华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化了比平常更精致的妆容。 不过跟这次刚见面的淡妆不同，她今天化的又是以前还在边城那会儿的暗黑萝莉妆。 向云华没有回答向远峰的问题，而是说道：“这个不需要安排。咱们就做自己。赌石我相信单挑她我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她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很有可能会找帮手。这才是我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到时候如果真是这样，她交给我。你们负责她找来的帮手即可。” 向远峰叹了口气。 女人之间的争强好胜果然麻烦。 到时候自己结婚还是静悄悄的，别折腾太大的动静出来。 要不然，唐羽这才一个前女友，就已经这样了。 自己到时候那些前任们，一张桌都坐不下，万一要是联合起来，那才叫一个鸡飞狗跳呢。 向云华说完就自顾自走了，向远峰带着王屿跟冯洋分坐在茶桌两边。 开始心事重重的烧水温杯洁具起来。 冯洋一会儿看看王屿，一会儿又看看向远峰。 被店里这低气压整的好像说什么也不合适。 王屿看了看时间，现在这会儿差不多已经九点半，如果说十点左右人没来的话，应该最快也是下午的事了。 冲向远峰说道：“别想了。我觉得刚才小华说的也没毛病。你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人家来就是为了添堵的。你现在反而着了对方的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向远峰刚洗完茶，顺手泼到门口。 结果这一泼水不要紧，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穿着相当讲究的年轻女人，一脸不爽的看着向远峰。 开始向远峰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刚才自己走神，差点把茶渣水泼道对方身上。 连忙开口道谦。表示如果自己不小心溅水到她身上，可可以帮她洗衣服或者出钱买一件。 结果女人只是趾高气昂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搀着一个上了岁数的了老头，抬脚朝店里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的一看就很讲究的年轻男人。 向远峰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 就这架势，要说这女人不是唐羽前女友，他都不信。 王屿跟冯洋就坐在门口不远的茶桌前，自然也看的分明。 当下立刻站在男人的角度上，给两人打分。 平心而论，不掺杂私人感情在里面的话，唐羽这个前女友的外在更胜一筹。 身高退场盘顺条靓。符合大多男人的审美。 向云华整个人的风格更偏萝莉一些的话，那这个女人就是御姐。 冯洋在旁边也开始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不是我叛变。主要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就算华姐是咱们阵营的，也不得不说，先天方面差一截……” 这话被走回来的向远峰听了个正着。 难得他竟然没发飙，看着进店的三个人一脸若有所思。 王屿看他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向远回答道：“我看他们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屿便顺着向远峰的视线看过去，帮他一起想。 这时候三个人已经走到了柜台前。 不过向云华没在，大约是在仓库里整理昨天才入库的那些原石。 女人刚进店，就立刻有营业员跑过来热络地打招呼。 看上去亲热又亲近。 难怪向云华要单独开新店，这些人心外向管理起来想必也有诸多不如意。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大肠包小肠 不过，然是王屿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几个人。 女人的长相不说过目难忘，至少要是见过，自己一定会留下一定记忆才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年轻男人更是，一副新贵打扮，处处透着一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其他人不一样的用力感。 至于那个老头，王屿倒是有些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见过。 毕竟有很多老头看起来外在标志都差不多。 他用口型问向远峰，现在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然而向远峰却摇了摇头，意思不着急再等等看。 这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按耐不住的。 但现在竟然能忍住，可见也是担心一时冲动处理不妥，给向云华惹不必要的麻烦。 女人一行三人进入房间，没等多长时间，就有好事之人走去里面把向云华给请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见面，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温情脉脉的场面。 不过对方三个人，向云华就自己一个人。未免在气势上看起来就逊色几分。 这才是王屿刚才询问向远峰的原因。 倒不是不相信向云华的能力，而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其他店里那些员工，或是躲到一边或是不怀好意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向云华其实是孤立无援的。 向远峰重新开始烧水沏茶，压低声音冲王屿说道：“管理人是一种艺术。人心不是打服的，而是让他心悦诚服以后次才能老实本分。这件事咱们在气势上帮不上什么忙。就负责看着点那个老头……” 说完这话他就专心致志开始继续泡起茶来。 王屿顺着向远峰的说法，朝那个看上去最不起眼的老头看去。 这会儿他正倒背着双手，顺着柜台在店里转起来。 向云华出来之后，看着面前的女人只是露出一个职业性微笑，“需要什么可以随便看。” 女人才刚来得及回敬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都还没等开口，就听到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铃铛，我看这店里跟你当时在那会儿没什么区别吗……” 这话让女人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娇滴滴的冲老头说道：“孟爷爷，您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要是让阿羽听到，又要不高兴了。” 老头还没等开口，跟在她身后的年轻男人就率先开口了，“他都始乱终弃，你也就别一口一个阿羽阿羽的。你失去的，我会还给你更好的。你可以想想选在什么地方……” 被叫做铃铛的女人，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向云华，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不过向云华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很淡定很职业化的问道：“请问几位是想看成品还是原石？成品的话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店里的员工根据您的需求进行相应推荐；要是原石的话……” 铃铛见她说到原石的时候吞吞吐吐，忍不住开口问道：“原石又如何？这店里别说每一件成品，就是每一块原石，我都清清楚楚。那可是集结了我跟阿羽无数的精力才换回来的……” 向云华没给她留出过多能够用来回忆往昔感怀曾经的机会，笑了笑说道：“原石的话……因为店里的原石数量多、价值高，所以想在我们店里赌石，需要验资之后才能进入后面仓库。” 听到这话，王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向云华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虽然在翡翠行业，验资并不是什么闻所未闻的事，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小规模赌石需要进行资金验证的。 这摆明了就是给这个铃铛软刀子吃。 听到这话的对面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最直白的就是那个年轻男人，他几乎是随着向云华的话音落下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声。 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怎么验？什么标准？你尽管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仓库里能藏下什么价值连城的好原石。” 其次是老头。 他闻言倒是有些把向云华的话当真，更是问出一句，“哦？想不到现在魔都也有这个规矩了？” 反应最强烈的当然是铃铛。 她是最明白向云华说出这句话的原因的。 她相当不友善的瞪了向云华一眼，冷笑着说道：“真逗。别说我没听说过店里现在有验资这一说。就算是有，我的本事跟实力，阿羽也会让我成为一个例外。” 向云华淡淡一笑，“原石是我的，规矩自然是我说了算。就算唐老板也不能坏了我的规矩。几位，究竟是看成品你还是原石？” 铃铛可美哟u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贴着柜台步态妖娆的挪了个位置，然后说道：“这怎么要结婚的两个人，听起来还不怎么熟的样子啊？该不会也是步我后尘了吧？” 向云华没说话，见她不切入正题反而开始胡搅蛮缠，干脆冲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营业员说道：“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上午客人不多，就准备好，下午可能会上客人。” 所有人立刻做鸟兽散，都知道这是催着他们少在这里看热闹。 毕竟不管怎么跟现如今的管理者向云华不对付，但说白了他们来上班工作是为了钱跟生活，而不是为了某个人。 就算再跟铃铛亲近，再给向云华难堪，除非找好了下家，否则谁也不会跟自己的生活去较劲。 老偷已经粗略转完一圈，正在朝两个女人所在的位置走来。 铃铛抓紧这个空挡，欺身趴在玻璃柜台上，小声又恶毒的冲向云华说道：“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实话告诉你，让我不好过的人，自己也别想好过。这是我做人一贯的宗旨。你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当凤凰，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说完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朝着孟老走过去。 向云华佯装一脸惊诧，“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了解唐羽。飞上枝头做凤凰这件事呢，我本身也不怎么介意。毕竟我对他的感情也是真的，就算让他占点便宜，这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事。”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鬼迷心窍 铃铛的眼睛都瞪大了。 像是听到向云华说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内容。 孟老走过来，正好听到向云华这番不加隐藏的对话内容，短暂愣怔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丫头倒是让人有些意外。没想到没想到啊。还有点意思……也不像传闻当中说的那么……”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铃铛给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孟爷爷。” 看着她轻咬着下唇，一脸小姑娘耍小性子的表情，还真是让个人看见就忍不住在意起她的感受来。 孟老很快就收了声音，像是这才想起他们此番赶来的目的。 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们想看看贵店的原石。不知道需要验证多少资金。姑娘你开个价吧。” 向云华听完，笑了，“既然是唐老板熟人，倒也没必要上纲上线。既然长辈发话了，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唐老板留出来的。不知道三位都看，还是只有老爷子您一位？” 话音刚落，铃铛就不高兴的说道：“我们一起来的，当然是一起看。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来是闲的没事啊？”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王屿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叫铃铛的，根本就不是向云华的对手。 在两人这场交锋中，被碾压的死死的。 不管是自己还是向远峰，属实是没什么好为她担心的。 也就理解了刚才向远峰那些话的意思。 只要盯着点，在赌石这件事上，向云华别被人给比了下去，其他的她自己都足以应付。 毕竟其他的都是在逞口舌之快，只有赌石这件事，对向云华来说是真的关系到她的颜面跟尊严吧。 王屿这么想着，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不知道向远峰泡的什么茶，入口微微的苦涩，然后回甘悠远绵长。 眼角余光看见向云华带着三人朝店面后面的仓库走去，王屿还是没忍住问向远峰，“现在人走了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跟过去？要是不过去，一会儿要是在仓库里面开始赌石，咱们可不方便控场。” 向远峰伸头看了看仓库的方向，然后陷入沉思。 过了没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太了解小华气人的本事了。你不知道，从小她就能把人气的恨不能掐死她，却又没一丁点儿办法、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就没能从她身上讨了什么好处。一会儿在仓库里，就算那些人想赌，灭有十足的把握，小华也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地。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王屿也没理由继续瞎操心。 何况向远峰说的也都跟目前的情况对上了，向云华明显段位更高一筹。 索性便继续稳坐着喝起茶来。 只不过向远峰虽然看上去表现无比淡定，心里应该多少都还是担心的。 话很少，注意力也都随着仓库那边的动静而保持支棱的状态。 只不过，四个人进仓库没多长时间之后，向远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过之后，就冲王屿说道：“是小华打来的。走，咱们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话刚说完，冯洋就疑惑的问道：“那你现在接起来问问什么情况，不马上就能知道了吗？” 向远峰跟看傻13一样看着冯洋。 王屿笑了笑，“那就走吧，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向远峰一边站起来，一边冲准备站起身来的冯洋说道：“你留在这里继续喝你的茶。别跟过去添乱。” 冯洋：“……” 一脸委屈地看向王屿，结果王屿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跟着向远峰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仓库门口，人还没进去，就听到刚才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生意可不是你们这么个做法。你有货我有钱，我想怎么买就买怎么买。还从来没听说过卖家给买家划道道的。这算什么道理？” 向云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您这话说的就有些没有道理。我刚刚就说过了，现在这一部分不能交易不能赌石，是因为昨天才刚刚入库，只做了最基本的记录，账面上还没整理清楚，所以是特殊情况。” “这不是谁给谁划道，而是大家相互理解的事。即便是去别的店面赌石，也没可能是客户想怎么买就怎么买。也是要遵循商家的货源情况……” 然而她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就被年轻男人给打断了。 “大姐，你这不是店大欺客是什么？我就是以我专业的眼光看，觉得这块原石合眼缘，怎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买？” 向云华大约也明白男人就是来找事的。开口道：“你只喜欢这块原石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就得委屈过几天再来了。等我们把店里这些新货都核验完毕……不行留个联系方式？等后面我们核验完毕之后，再行通知？” 然而男人又不乐意了，“做生意要懂得融会贯通。哪有这压根把客人拒之门外的？我今天前进难买美人一笑。既然是铃铛喜欢的，说什么也要满足她。你现在就看这料子什么价。” 王屿忍不住觉得有些搞笑。 还有这样买东西的。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只肥羊，就等着挨宰了？ 自己要是向云华，转手翻一倍价格卖给他。 不过转念一想，有实体店在这，有些事还真不是能毫无后顾之忧就做到的。 毕竟口碑的积累可能是多少年的漫长积累，但真要是祸害起来，没准一次就搞砸了。 随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王屿跟向远峰很快出现在仓库。 看到两人露面，铃铛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这点里能盈利的部分没变化多少。想不到这个打手跟保镖倒是与时俱进。只不过未免有些掉价。看看外面人家的安档次。一拳都不知道能打趴下几个他们这样的货色。这个阿羽……真是……鬼迷心窍。” 向远峰开口了，“我倒是觉得唐老板是一个又聪明又有福气的人。知道娶妻要娶贤良。不然万贯家财也是等着被亏空出去。”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咄咄逼人 向远峰这话说完，铃铛似乎还准备说什么。 但是却被孟老给制止了，“铃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你到现在怎么还记不住呢？况且，感情这种事，分亲疏远近。既然唐羽最后选择的不是你，那就更应该好聚好散。你如今越是说这种伤人的话，越是让关系恶化。最后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又是何必呢……” 铃铛明显并不想听孟老的话，但却不能当面拂了对方面子，强忍着没有顶嘴。 说实话，今天来的这三个不速之客当中，也就是这个铃铛说话过于难听。 其他包括那个穿着讲究的男人，也就是说话有点轻狂，更多时候是在被铃铛当枪使。 是个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他是喜欢铃铛的。 至少也是想在铃铛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倒也算不上太过分。 尤其是孟老这会儿把这话一说，让人更不好意思针对性太强。 向云华生意做了这些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估计也是憋着一口气，才跟铃铛上纲上线寸步不让的。 女人嘛，很多时候都会在意一些有的没的。 他们在意的一些东西，跟男人不一样。 王屿这时候已经看到那块引起他们争执的那块料子。 料子个头不算很大，最多也就是一个半柚子大小。 皮壳黑灰色，整体偏深。 因为距离王屿还有些远，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究竟是哪个场口开采出来的。 不过前前后后经手这么多数量的原石，王屿现在也不是以前那只菜鸡。 即便不使用异能，他光凭感觉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出黑色皮壳的场口不少，但黑灰色的掰着手指头数也能数出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块料子究竟有什么表现，让这个铃铛产生了兴趣，然后导致这个男人说什么也要买下来博美人一笑。 不过这会儿他也不好直接走过去抱起原石就看。打定主意还是继续观察观察看看他们的发展苗头再说。 不过向远峰根本不管这些。 冲放着原石的桌子就径直走了过去。 “莫湾基？我怎么看不出这块料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向远峰故意说道。 男人果然立刻哼了一声，“要是什么人都能看懂赌石，那这个行业也就烂了。” 向云华像是开口想帮向远峰说什么，但却被向远峰不着痕迹的制止了。 “那虚心请教一下。请问这块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向远峰好脾气的问道。 男人却卡壳了，下意识看向铃铛。 看样子今天铃铛带来的人都是有选择地。 孟老怕才是那个掌眼的，这男人大约就是来当冤大头的。 果然，下一秒孟老就开口了，“这块原石粗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但这料子有一处蟒。表现有些让人看不分明。一般的蟒，要么是隆起的种蟒，要么是缠色的色蟒。唯独这料子上面一条，非但未见隆起，反而下陷。说缠色吧，也让人有些拿不准……” 见他说的玄乎，向远峰伸手开始翻转那块原石。 王屿也没忍住好奇心跟着走过去。 向远峰像是已经找到了端倪。亮给王屿看原石的其中一个部位。 王屿伸手过去比划了一下。 料子靠近中心部分有一道凹陷。 下陷处宽度大约有他两根手指的宽度，深度差不多有一枚一元硬币那么厚。 就像是给料子拦腰系了一条腰带似的。 王屿之前也遇到过类似料子。 蟒的确是好东西，但这种凹陷有时候跟蟒相差不多。 所以也算是好表现。 倒是梦老说的那个缠色倒是有些意思。 凹陷的地方一分色花也没缠上，但是围绕着这条凹陷的两边，密集聚满了两排色花。 说聚满也不能算恰当，但基本上围绕着这条凹陷，两边的色花没断过。 倒也的确是有些意思。 一般来说，赌石赌莫湾基的人，多半都是赌的色。 这么一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拿捏不准里面究竟有没有颜色，是什么表现。倒也有几分意思。 这要是换成往常，王屿就是意念一闪即刻解决的料子。 但自从异能失控之后，他现在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只能说，感谢从前的自己并没有过度依赖异能的力量。 如今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过往的赌石经历才能够成为积累下来的经验，成全如今的自己。 想到这里，想起自己差点忘记给任师傅发快递。 似乎异能出现问题之后，脑子都开始变得记性不好了。 这时候孟老走过来，从向远峰手上接过料子。 还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放大镜，开始在石皮上面一点点看起来。 别说这镇阵仗放在赌石界还真是不算多见。 但这种装备王屿还是见过的。 只不过是在收宝石的客商们见的更多。 因为宝石这种东西，不管是包裹体还是内裂都相当多。 所以像赌石的人会人手一只电筒一样，收购宝石的客商基本人手一支这种放大镜。 放大镜多半是跟紫光灯二合一的。 这样可以在观察宝石内裂的同时，还能用紫光灯观察宝石的火彩。 但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赌石的人身上看到用这种工具。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怕是个人爱好，也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毕竟王屿自己还曾经用手玩件赌石呢，找谁说理去。 不过向远峰倒是显得有些好奇，不过今天他的情商相当在线，所以尽管看上去相当不以为然，但嘴上什么也没打听。 “这料子……怎么说呢。虽然没有起蟒，但这凹陷处的皮壳纹理还是很紧密有序的。是表现不错的好料子。不过颜色这方面嘛……要是不解开，只怕是不能知道里面的表现了……”孟老一边观察，一边喃喃说道。 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铃铛跟那个男人听。 他说得倒是也没错。 但明显，向远峰并不太夫服气。 大约也是刚才铃铛面对向云华时候的咄咄逼人，让他心里窝着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