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悲喜剧》 第一章 惊变01 腊月二十三小年,一场雪让西京城,格外寒冷。街上的人,瑟瑟发抖。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彷佛预告着,来年的丰收与喜悦。 梁家牌楼一处大院,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过往的人们,不停驻足观看,议论纷纷。这是于长顺家,西京城里,有名的古董商人。双休善舞,左右逢源,一个人借着岳父家的资助,白手起家,闯出一片天地。 今天对于于长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日子。儿子于洋由打京城捎信,今天回家。儿子长大了,这一去就是,三年未归,想儿子了。更有今天大女儿一家,也会来为父亲庆祝生日。还有一喜,二女儿于嫣然,佳期将近,这个女婿也是,门当户对。乃是同行好有周朝天的儿子,一个俊朗小伙子。 于长顺今天刻意打扮一新,早就翘首以盼,希望儿子早些归来。来来回回,已经看了几次,没有影踪,让于长顺颇为不快,不停埋怨,是不是火车晚点。夫人萧芸不住口的安慰;老爷不要心急,孩子很快就会会来的。 于长顺口里答应,心里就像是长了草,怎么也不能够放心。二娘淑娘也看不下去,在一旁说道;“老爷不要着急,就是偏心眼,疼爱儿子。二姑娘佳期将近,也没有见你着急。于长顺尴尬的笑笑,心里暗想;”妇道人家,你那里知道,于洋是男丁,将来这生意,还要指望于洋。” 时钟指向上午十一点,于洋终于回来了。于长顺一个箭步,冲到儿子面前,仔细打量,良久有些哽咽,说道;”瘦了,这孩子一定是舍不得吃。于洋看着父亲,见他容颜显得苍老,似乎比自己,出门前更见苍老,眼睛一下子湿润了,颤声说道;”爹你老可老了许多。“ 于洋说着扑上去,一把抱住父亲。两个男人紧紧依偎,瞬间一股暖流,让两个人,百感交集,无从说起。 于洋的娘萧芸,走了过来,说道:“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要哭,多不吉利。今天是你爹的大寿,不可以哭哭啼啼,不吉利的。于洋这才破涕为笑。 于长顺抹去泪水,问道;这些年在京城,可还习惯?于洋说道;”爹孩儿长大了,见识了不少新奇玩意,回头咱们细聊。于长顺看着已经比自己,好要高大的儿子,满心满足感,冲着儿子,点点头说道;“好吧。“ 于洋扭过头问母亲;”娘我二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萧芸说道;“在她房间,忙着准备东西。话还没有说完,于洋早就飞奔而去。几个人微笑不语,说道;这孩子还跟以前一样,没有长大。语气之中,带着责备。 于嫣然正在伏案写字,一笔瘦金体,娟秀端正。于洋推门进来之时,于嫣然正好写完最后一笔。于洋凑近一看,写的是:因何而得偶,有幸无须梅。 于洋看着二姐,一脸红晕,显得明艳不可方物。问道;”二姐未来姐夫是谁?我认不认识?于嫣然俏脸一红,说道;“就是周天成。你们还打过架。于洋侧头细想,果然依稀记得。笑道;真没想到,原来会是他。 姐弟二人正在说话,就听有人过来叫;少爷大小姐一家来啦,老爷吩咐让你大厅相见。于洋一乐,说道;”大姐一家来了,可有段时间没见,咱们一起吧。说着也不等于嫣然同意,一把拉起二姐,一块跑向大厅。 人还没有进的大厅,就听见父亲谈笑风生。还有孩子的吵闹声,推门进去。迎面就看见,大姐一家团团围坐。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见于洋,立刻扑了过来,口里喊道;"舅舅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于洋一把抱住外甥,高高举起,说道:“舅舅也想你,小豆子。” 一旁的大姐于娇立刻呵斥:”快下来见到舅舅没大没小,一点家教也没有。小豆子做个鬼脸,跳了下来。于洋说道;“没事大姐小豆子喜欢我。姐夫你也来了。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姐夫说的。 于洋的姐夫,是个文化人,带着金色眼睛,斯斯文文。家里书香门第,说话低声细语:”于洋回来了,学业有成。岳父可就放心啦。“ 于长顺喝着茶,点点头说道;”嗯加成的话中听,我爱听。小豆子说道;“外公偏心眼,就喜欢舅舅。于长顺哈哈大笑。全家人都笑了,孩子话童言无忌。可是于娇还是神色尴尬,训斥小豆子:‘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跟着掺和。” 管家站在一旁,低声询问;“老爷人差不多齐了,您看是不是开席?于长顺大手一挥,说道;嗯,我也饿了,开始吧。“ 管家答应一声,立刻去办。不消一刻功夫,菜肴上齐。淑娘说道;”这回大伙可是托了于洋的福气,老爷请了德云楼的大厨做菜。于洋慌忙问道;“真的吗?爹你有何必如此破费?于长顺一捋胡须,笑道;”难得高兴,今儿又是小年,大伙一定要尽兴。“ 于是全家团圆,围坐一起。大女婿加成,举起酒杯,说道;”爹我们为大,祝福您老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于长顺喜滋滋接过,一饮而尽。于娇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于长顺,说道;“不值钱是我自个绣的,爹佩在身上,就像是女儿陪在身边。” 第一章 惊变02 于长顺心里闪过一丝压抑,看着儿子于洋的高大身影,面上有些稚嫩。这个孩子长相颇似乃父,就像是新闻纸,二次印刷。这也是于长顺引以为豪的地方。遗传基因强大,于洋身上可是流淌着自己的血液。于长顺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发扬光大。 西京城里做古玩生意的人,屈指可数。于长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自己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经历磨练,怎么会日渐成熟。于长顺明白,这是没有捷径可走。 欢声和笑语,于长顺似乎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尽是幻想着,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做的风生水起。一旁的萧芸和淑娘,在推着于长顺,于长顺就看见两个人,嘴里在说话。却又一句也没有听见,谢天谢地,至少此刻那个灵魂总算是回来了。 于长顺看着一家人,一个个笑容满面。心里一喜,暗想;”自己这是犯什么毛病,一家人高高兴兴,给自己过生日,自己这是何苦找个不痛快。想着于长顺脸上,笑容璀璨。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尽兴。于长顺比平常,多喝几杯。掌灯时分,众人掺扶着于长顺,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萧芸跟了进来,服侍着于长顺睡下。于长顺感激的看看夫人,说道;“夫人孩儿回来了,我有意把生意交给他,你是什么意见?” 萧芸正中下怀,一脸笑意,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老爷已经六十,是时候该享享福了。于长顺一脸满足,伸了伸腿,说道;”是啊我也老了,这一份家业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了。“ 萧芸一脸责怪,说道;”老爷正当天命之年,怎么言老?才不过虚岁六十。于长顺知道妻子的用意,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两个人暂时不说话,看着天花板,各自默默想着心事。 萧芸最疼儿子,于长顺这么做,萧芸自然心里乐开花。于长顺觉得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想让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那还是去年“轮子会”在大古董商白辑五的瑞庐聚会之时,看见人家子承父业,一时动了心事。 于长顺自问儿子不比别人家的差,说不上强爷胜祖,可是比起其他人,也不遑多让。于长顺的思绪,彷佛又回到了去年。 也是隆冬,西京城里的雪特别厚。白辑五的瑞庐,是大伙聚会之所。当时云集了李博学,李月溪,段仲嘉,陈树藩,胡景翼,高智怡等等,可谓汇集了当时***,社会名流。于长顺感触良多,见到这些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看到人家,或是子侄相伴,或是儿女随行。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孤,颇感寂寞。于长顺最为沮丧的一年,没有说几句话,就告病离开。众人见他,没有兴致,也不强求,拱手告别。于长顺回到家里,一整天都没有笑意。 女儿于嫣然看出问题,只是自己是女儿之身,不便多言。心里心疼父亲,只是父亲思想守旧,男尊女卑,于嫣然也就无法子,只能默默,看着父亲坐卧不宁。心里酸楚,又不可以,以身替代。 这几年父亲的生意,蒸蒸日上。由于古玩这一行,比较冷门。父亲煞费苦心,把生意做到了京城。听说还和于右任老先生,颇有渊源。说道书法,于老可算是此中翘楚。执西京书法之牛耳。一手魏碑冠绝当世。 于长顺就像他的名字,生意做的顺风顺水。他有时候,天真的想,爹是不是,有个先见之明,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真好老天爷果然眷顾。于长顺比较满意,妻妾和睦,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于长顺当然不知道,淑娘和萧芸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不过阖府上下,只就瞒着于长顺。两个女人,为了争宠费尽心机,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萧芸娘家实力雄厚,于长顺起家全靠,岳父鼎力支持。淑娘善于交际,能说会道,于长顺事业,全凭淑娘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说两个人,旗鼓相当。只是一山不能容二虎,都想获得于长顺欢心。淑娘吃亏在,一无所出。 那个年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淑娘实在有些,有苦难言。自己肚子不争气,偏偏萧芸一连生了两女一男,一下子把淑娘逼到了死角。淑娘本事再大,也无力回天。后来一病不起,在床上缠绵挣扎了几个月,差一点就死了。 熬过来就又不想死了,淑娘一心青灯古佛,希望可以忘记。但是命运偏偏和她过意不去。越想忘记,越是不能,欲罢不能。淑娘只得假意闭关,另作打算。 这一天,就是腊月二十三。淑娘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好戏上演。 于嫣然此刻,在自己的闺房,写着书法。心头一阵狂喜,周天成的来信,让她心奋不已。原来周天成,已经跟随冯玉祥将军回到了西京。看来自己于周天成的婚事不远矣。于嫣然等了周天成三年。日盼夜盼,尤其是看见姐姐的儿子,于嫣然就满心不是滋味。 于嫣然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现在还在家里,虽然爹妈不说什么,可是下人们的窃窃私语,足以用唾沫淹死人。于嫣然暗自着急,姑娘家的矜持,她又不敢催促周天成。这种事情,女孩子家说不出口。可是一等就是 第一章 惊变03 那人离开现场,没够多久。就有下人过来送热水,见到这个鲜血淋漓的场面,大惊失色,高声呼救。静夜当中,立刻惊动众人。所有人立刻围拢过来,纷纷议论,接头接耳。 于长顺惊闻噩耗,几乎都迈不动步。在众人搀扶之下,踉踉跄跄,来到房中。只看一眼,立刻晕倒。萧芸更是涕不成声,要不是于娇眼疾手快,早就昏死过去。大女婿文弱书生,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早就吓得面无人色,搂着孩子小豆子,抖作一团。 于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于洋赶到之时,警察厅已经来人了。于洋因为去找老同学,没有在家,所以最后才来到现场。于洋和二姐于嫣然,关系最好。两个人年龄相仿,自然是比较投机。目睹惨状,于洋哭成一个泪人。 警察简单问过话,然后就准备离开。于长顺伤心欲绝,没有相送。由于事发突然,所以暂时将于嫣然的尸体,安置在后院。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宜下葬。 众人乱了好一阵子,这才安顿好于长顺。萧芸哭成泪人,淑娘有些幸灾乐祸,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被于洋看在眼里。于洋心里闪过一丝怀疑,不过人多,不好过问。 二姐死的突然,于洋疑云丛生。下人们一个个诚惶诚恐,窃窃私语。于洋这个时候,头脑还是比较冷静。尽管心里悲痛欲绝,可是冷眼旁观,仍然发现不少一点。 于洋跟在父母身后,安顿好父亲。于洋实在不忍再看,于长顺老泪纵横,寸断肝肠。于洋悄悄拉过母亲,小声说道;”娘你要照顾好爹,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萧芸红着双眼点了点头,说道;“娘知道你没事,多陪陪你爹。” 于洋点头答应,和母亲一同回到床边。淑娘正在替于长顺捶腿,一面柔声劝慰;“老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于家不幸。于长顺心里难过,听到这里,泪水更胜,悲从中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悉心劝解。 于长顺看见一家人,围着自己,悲痛不已。勉强收住眼泪,于长顺知道,自己是一家之主,众人为自己马首是瞻。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挺住,不然于家可就散了。于长顺强打精神,抹了抹眼泪,说道;我没事了,大伙不要难过。希望警视厅,可以及早破案,还嫣然一个公道。 所有人沉默不语,想法相同。于洋说道;”爹你老保重身体,一切由我呢。于长顺听到儿子这句话,深感欣慰。冲着于洋说道;辛苦你了。咱们于家今后还要你撑下去,不要让爹失望。说着用力一拍于洋的肩膀。于洋感到,千斤般的沉重,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让于洋喘不过气来。 于洋明白爹的意思,虽然自己不喜欢生意。可是如今这个情况,自己也不敢说出来,惹爹生气,只得应承着,说道;爹我知道,不劳你老操心。 于长顺疲惫的闭起双眼,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没事啦,大家伙辛苦了。都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等着处理。众人闻言,依依不舍,离开房间。最后只剩下于洋,和母亲萧芸。淑娘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于长顺疑惑的看着于洋,说道;”怎么还不放心?爹没事,好着呢。说着一拍自己胸脯,示意自己好着呢。于洋四下警惕的望望,悄声说道;爹我怀疑二姐的死,于二娘有关。 于洋的话,犹如前天霹雳,于长顺手里的茶杯,受到惊吓,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于长顺和萧芸,同时为之色变,问道;“可有证据?无凭无据,不可诬陷好人。兹事体大,不是儿戏。” 于洋眉头凝结,说道;“平日里二娘争风吃醋,早些年以前,就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加深仇恨。爹你应该知道,二娘和我娘一直不和,怎么会甘心认输。于长顺心里一惊,听到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入情入理。于长顺也是开始怀疑,只不过淑娘和萧芸不和,自己实难相信。平日里两个人,相处融洽,不曾红过脸,要说不和,实在无从谈起。 萧芸本来不想说,争风吃醋,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现在提及此事,也有失身份。但是想到女儿惨死,把牙一咬,心一横,将这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和盘托出。于长顺脸色铁青,浑身栗抖,指着萧芸鼻子,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如果早说了,何至于如此。现在闹出人命了,你说出来还有什么用。唉,冤孽冤孽。 于长顺顿足捶胸,气的脸色铁青,不住口叹息。于洋问道;”爹你也信了吧。于长顺头脑一冷静,说道;“怀疑是有的,可是我不明白,淑娘这么做,对她有何好处?更何况人命关天,非同小可。我就不信淑娘如此冷酷无情。 萧芸微微摇头,说道;”自古最毒不过妇人心,一个女人疯狂起来,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杀人放火,有什么事情不敢。于长顺还是觉得,淑娘没有那么坏,说道;抓贼抓脏,你们可有真凭实据?于洋萧芸母子俩,一时语塞。 此刻窗外有一个人正好听见,这个人正是淑娘。她含冤莫白,欲哭无泪。本来就想冲进去,当面对质。仔细一想,这个时候,正是风口 第一章 惊变04 淑娘被人弄得昏迷,那人将淑娘放在窗户底下。安排好这一切,那人这才轻轻地走远,然后故意将一个花盆弄到,发出巨大声响,那人迅速消失在黑暗当中。 屋里的人被惊动了,于长顺萧芸吃了一惊,惊恐的看着对方。于洋一个箭步,跑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淑娘摔倒在窗户底下,于洋出乎意料,大声说道;爹你快来看看。屋里的两个人,大吃一惊,闻言走了出来。看见眼前情形,也是茫然不解。 于长顺心头的震惊,不可言状。萧芸也是一脸愕然,于洋半蹲着身子,伸手去摸淑娘的鼻息,见到还有气息,心里一松,说道;”人没有事,只是晕倒了“。 于长顺紧张的说道;先抱到屋里,然后再说。几个人情绪紧张,好好一个家,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于长顺一阵余悸,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于洋回到屋里。 萧芸打了一盆水,用凉水给淑娘清洗一下。淑娘好半天,这才幽幽转醒。一眼看见于长顺,大为紧张,慌忙坐起身子,说道;”老爷。声音颤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于长顺虎着脸,半天才问到;”你怎么在这里?“淑娘先是大哭,于长顺不耐烦,问道;”别哭了快说。淑娘的情绪,逐渐平息,说道;“吃过晚饭,我不放心老爷的身子。就想要过来看看,谁知道刚刚走到这里,就有人把我迷晕了。 于长顺三个人,仔细审视淑娘的面部表情,不似在说谎。于长顺心里更是糊涂,萧芸于洋面面相觑。几个人茫然不解。 于洋心想;如果说有人存心陷害,为什么不杀死二娘。要是真的诚如二娘所说,那么就可以暂时排除二娘的嫌疑。人心隔肚皮,难保不是二娘自编自导,欺骗大家,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想到这里,于洋不由自主,再次看去。顺娘脸上的水滴仍在,双手抱膝,神色紧张,显然内心极为害怕。于洋不知道淑娘是真的害怕,还是演技太好。 于长顺看到淑娘的样子,心肠一软,抱着淑娘,低声安慰。萧芸脸色颇为难堪,不过眼下,不敢发作。 于洋不好意思再问,拉过母亲,冲着母亲使个眼色。说道;”爹你陪着二娘,我们去弄些热汤。说完不待父亲答应,就拉着母亲快步离开。 母亲萧芸不解于洋的意思,刚刚走出房间,就立刻问道;“搞什么鬼?不是说淑娘有嫌疑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她?面对母亲一连串的提问,于洋无奈的说道;娘不要再说了,你没有看见爹的态度。多说无益,现在没有证据,我们还是暂时作罢。我答应你,一定查一个水落石出。 萧芸疑惑的看着儿子,忽然间觉得,一切太过诡异。睁大一双眼睛,心理的谜团,越来越不解。两个人好半天不再说话,就站在原地,静静的发呆。周围一片寂静,两个人似乎感到自己的心跳声。 母子二人迟疑的站在那里,稍微安静片刻,这才走向厨房。两个人的身影,在拐角消失。在黑暗的花园,之中隐藏着一个黑影子。身形高大,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一个男子。 母子二人去而复返,回到屋子里。淑娘已经恢复了,现在她的脸上,仍然留有一丝害怕。不过表情上余悸犹存。于长顺在一旁,长吁短叹。不耐烦的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萧芸母子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淑娘一把端起,仰起脖子,顾不得烫手,大口喝了下去。热汤入肚,发出一身的大汗,这才略感舒适。脸上的红晕,随之出现。 于洋一直在冷眼观看,心里猜测;二娘的样子,惊魂初定,不似作伪。脸上的惊慌失措,双手的微微颤抖,一切那么的真实。萧芸趁人不备,微微一捅于洋,眼神里好像在问;”怎么样,可有何发现?于洋脸上一脸失望,轻轻的摇了头,示意一无所获。 萧芸一阵子落寞,显然失落之极。两个人势成水火,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够加以利用,白白的坐失良机,萧芸当然不甘心。内心深处的,一个毒蛇,再一次撕咬着。萧芸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快。 于长顺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反应,自顾自走着。淑娘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萧芸的反应。鼻子里冷哼一声,心里想;“大姐好狠的心,这个时候,不管我的安慰。还在思索,痛打落水狗。 淑娘又想;”幸亏的老爷,没有糊涂油蒙了心。不然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总算老天爷保佑,自己还活着。淑娘原本就是,出来交际之人,见过世面。害怕归害怕,理智还在。 此刻淑娘在回忆,那个人卡住自己脖子,力大无比,显然是一个男人所为。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和自己为难。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要致自己于死地?淑娘百思不得其解。 淑娘把自己认识的男人,逐个过电影似的,一个个帅选一遍,毫无线索。于长顺此刻也停下脚步,双眼盯着淑娘,声音严厉的问道;淑娘你我夫妻多年,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淑娘一愣,认识丈夫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二次这样严肃, 第二章 线索01 于家的人,还在猜疑。于嫣然的死尸,仍然还在。几个警察,手掩鼻息,微微邹眉,听着一个法医说话。所说已经是冬天,几个人骨子里还是不愿意来。他们害怕见到死人,毕竟年关已近,这也太过晦气。 法医也是趋于应付,草草了事。于洋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明白,二姐的死,另有蹊跷。不过相凭警视厅破案,只怕没有指望。这些人见钱眼开,人浮于事,没有心事,好好破案。尤其是新年将近,人心惶惶的。 送走了警视厅的人,于洋一个人回到于嫣然的尸体旁。仔细打量,于嫣然脸色白皙,明显可以看到,脸上的指印。这是和凶手挣扎之时,被凶手用手捂住嘴巴所致。于洋尝试着弯曲手臂,已经僵硬。白皙的脖子下,已经出现尸斑。 于洋双手颤抖,摸索着于嫣然的脸,说道;”二姐你在天有灵,告诉我谁是凶手。我一定为你鸣冤昭雪。于嫣然仍然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纹丝未动。于洋大颗的泪珠落在,于嫣然的脸颊上。于洋一阵心酸,两姐弟关系不错,现在姐姐的死,让于洋不能接受。 于洋的手在摸索之际,忽然感到,于嫣然的口袋里有东西。慌忙打开,真是周天成写给于嫣然的书信。于洋更是难过,这是两个人约定婚期的信件。周天成准备年初三,迎娶于嫣然。本来是好事一件,谁知道横生枝节。 于洋心里忽然怀念起周天成。这个儿时的玩伴,周天成自幼和于洋在一起玩耍。由于两家都是做古玩生意,过从甚密。自然两个孩子,也就熟识。 后来于嫣然和周天成因为弟弟于洋的关系,也逐渐成了朋友。于嫣然是个女孩子,那时候洋务运动。西京城也有了女子学校,不像过去那么封建。依次于长顺和周朝天,对于子女约束,也就相对开明。所以几个孩子,天天厮混在一起。 只是后来年龄大了,这才有所改变。周天成为人性格直率,比较激进。于洋和他没少打架,男孩子比较顽皮。只是周天成入伍当兵,于洋去京城学洋务,二人这才疏于来往。 于洋暗想;“这么多年了,没有见面。如果周天成知道,姐姐死去的噩耗,会怎么样?于洋心里略过一丝阴郁,深深为两个人的不幸,而感到难过。 于洋一个人坐在于嫣然的尸首旁边,心里如同五味杂陈,伤心欲绝。一对素烛,忽明忽暗。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偷偷的窥视于洋。迷糊之际,于洋彷佛看见,于嫣然一脸血迹,述说着;“弟弟我死的冤屈,你一定要替我找出凶手。” 于洋一个激灵,突然惊醒。眼前情景依旧。原来是一个梦,于洋浑身已经湿透。索性站起身子,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走出房间。 一弯明月,皎洁的挂在天空。由于是冬天,下人们也早早安歇。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洋洋洒洒,下起了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于洋握着周天成的信,心潮起伏。 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站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于洋回头一看,真是老管家。两个人同时一愣,不约而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还不睡?“ 管家神色慌张,说道;”少爷周天成回来了,听到噩耗连夜来访。我赶着去回禀老爷。于洋吃了一惊,暗想;“怎么这么快周天成就来了?莫非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随着管家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走了进来。身材高大,魁伟有力。一身戎装,相貌堂堂。虽然是在夜晚,于洋还是一眼认出周天成。立刻走上去,一把拉住周天成的手,声音激动;“天成真的是你?” 周天成一愣,差点没有认出于洋。紧接着认出了于洋,带着哭腔;“你也回来了,嫣然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于洋一阵子感动,看来两个人感情深厚。周天成涕不成声,好半天才止住哭声,说道;”岳父岳母还好吧?于洋泪眼婆娑,说道;“嗯,还好。走吧咱们这就去见见他们。” 周天成摇头,说道;“于洋我想先看看嫣然。于洋鼻子一酸,眼泪再一此模糊了双眼,点头答应。一面领着周天成回到停着于嫣然尸体的房间。 周天成一个箭步,抱住于嫣然的尸体,放声痛苦。嘴里喃喃自语;”嫣然我回来啦,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是谁这么恨心,这么恨心杀死你?” 周天成字字血声声泪,于洋听得,也是痛断肝肠。一面搀扶着周天成,小声安慰:“姐姐已经死了,你要节哀顺变。不要哭坏了身子,咱们还要从长计议,找出真凶。 说话之间,于长顺夫妇已经跟着管家来到门前。周天成一把抱住于长顺,两个人一言未发,现实嚎啕大哭声泪俱下。萧芸于洋好不容易,这才劝住二人。简单述说离别的情形,周天成说道:”岳父岳母,一定要保重身子骨。嫣然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于洋。“ 于长顺双眼通红,萧芸也是哀声连连。周天成红着双眼,问道:”可有什么线索?于洋三个人一脸悲色,茫然摇了摇头。周天 第二章 线索02 周天成固然是悲痛欲绝,于洋尽力劝解。于长顺夫妇,也是不忍再看,实在忍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于长顺心里难过至极,和萧芸简单的和周天成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于洋和周天成一直送到了门口,这才挥手告别。目送着两个人苍老的身影,周天成一声叹息。随即转过脸,看着于洋,开口说道;”有没有兴趣聊几句。于洋点头,说道:”你不累吗?“ 周天成一脸风尘,说道;“累是累不过,没有心情。我一听到嫣然的事情,就连夜赶了过来。现在也没有睡意,你怎么样?于洋僵硬的笑,说实话于洋也是毫无睡意。于洋说道:”我也不困,到我屋里。周天成固执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多陪陪嫣然。” 于洋见周天成固执,也就随他。于是两个人,一同走进房间。烛光惨淡,照着屋子里,显得诡异万分。两个人,坐在一角。好半天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周天成打破沉默,问道;“于洋你有什么线索没有?于洋微微沉吟,有些迟疑说道;”我们怀疑二娘。可是你也知道,证据不足。周天成一脸诧异,不明白,又再一次问道;“二娘?怎么会呢?二娘待你们可不错,视为己出。” 于洋感到为难,说道;“我也不想,可是那一晚我和爹娘议论这件事情。二娘的确不偏不倚,晕倒在窗户外面。这一点的确让人怀疑,更何况我听爹话里话外,似乎也不相信二娘的话。 周天成看着于洋,欲言又止。半天似乎这才鼓足勇气,说道:“于洋有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讲。于洋一拍周天成,笑说什么时候学的婆婆妈妈,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周天成脸色扭捏,看着于洋,有些迟疑,说道;”你真的要听?不后悔?“ 于洋对于周天成的态度,不禁起疑,暗想;”瞧周天成的样子,这件事只怕有些不对劲。周天成言辞闪烁,支支吾吾,难道是有难言之隐?不过事情终归是要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听听什么事情。 于洋主意拿定,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不用顾忌。周天成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正色说道;“二娘外边有人。于洋脑袋轰的一声,差一点喊出声来,睁大眼睛,惊讶万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于洋严肃问:“此事当真?周天成说道:”我在西大街亲眼所见。半个月前,二娘和一个中年男子,出双入对。两个人神态亲密,我敢对天赌誓。那绝对不是一般朋友关系。于洋脸色不对了,追问;“你可有证据? 周天成煞有介事,说道;”于洋他们出双入对,肆无忌惮。应该没有不露风的墙,我一个军人,怎么可能跟踪他们。于洋想想也是,周天成说的话不无道理。 于洋沉默一会儿,心想;“难怪二娘有些古怪,看来背后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洋脸上,阴晴不定,双眼有些迟疑。周天成知道,这个事情出乎于洋意料,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走过去轻轻安抚,于洋双眼血红,差一点一跃而起。 周天成一把按住于洋,说道;”捉贼捉赃,自古奸情出人命。没有十足证据,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打草惊蛇,就功败垂成。于洋强按住内心的冲动,把头深深埋在双膝当中。心里不停问自己;“怎么办?于洋你该怎么办? 周天成默默不语,坐在一边,不停的握紧于洋的双手。周天成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闪即逝。于洋努力平静心神,梳理一下,最后决定,自己先查一下。家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两个人坐了一夜,一直到天光大亮,周天成这才告辞。于洋送到大门口,临了周天成又说道;”对啦于洋,嫣然出殡一定要告诉我,我怎么也要送她最后一程,否则寝食难安。 于洋感激的看看周天成,努力点头,一直目送周天成离去。雪花没有停,依然在飘落。于洋洗了一把脸,独自来到了西大街。 年关渐近,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各色年货不一而足,叫卖之声不绝于耳。于洋无心欣赏,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脑子里想到;“二娘要是有奸情,一定会到花园旅社。听说那里藏污纳垢,自己何不去碰碰运气。” 于洋想到这里,脚下加紧。七拐八转,终于来到了花园旅舍。这里门头昏暗,极是僻静。一个门头獐头鼠目,警惕的看着于洋,不怀好意。 于洋向着他走过来,那人把身一横,挡住去路,问道:“怎么着你老也不想找乐子的?莫非是来找不痛快?于洋无意和他纠缠不清,说道:”你可猜对啦,我有事情详询。“ 那人拧眉立目,正待发作,于洋一把元大洋递到眼前。那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眉花眼笑,恭恭敬敬,说道:”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你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于洋由打内心厌恶此人,从怀里拿出二娘的照片,问道;”你可曾见过这个女人?那人接过照片,仔细一看,立刻面带笑容,说道;”认识,认识。这不是和常老爷一起来的,好像是……“那人努力回忆,一 第二章 线索03 于洋开始心事重重,神不守舍的走着。由于心不在焉,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于洋和那个人,同时在说;”对不起。抬眼一看,居然还认识。只是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差一点没认出来。于洋反应比较快,立刻认出,这个人叫常山奇。 常山奇家里也是干古玩这一行,比于洋可大了很多。常山奇眼力稍差,没认出来于洋。可能是于洋离开三年,打扮穿着,有所改变的缘故。于洋说道;“你是常山奇?常山奇一愣,仔细打量对面的年轻人,狐疑的问;“你是?” 于洋说道;”于洋。常山奇这才如梦初醒,一拍于洋,说道;“哎呀于洋你的变化好大。怎么样你二娘还好吧?” 于洋心里一怔,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随口问道;“你和我二娘很熟吗?常山奇好奇的打量于洋,就好像是从来不认识似的。好半天才说道;我们当然熟了,你二娘和我自小就认识。再说了你二娘嫁给你爹,咱们还是同行,好些生意都在前面的花园旅舍成交的。 于洋听到这里,心下释然,对呀常山奇没有说错。二娘家的确是和他们家熟识。再说了这一行生意,有的时候比较避讳,在这里做生意,也是正常。自己怎么可以单凭周天成片面之词,就误会二娘。 于洋的心情复杂,不好意思对着常山奇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想请问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之外,二娘还有别的生意伙伴? 常山奇一脸疑惑,说道;”这个倒没有听说,难道你怀疑你二娘不成?说着常山奇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于洋给说中心事,脸一红,急忙辩解;不是的你误会了,是牵扯一桩生意。 常山奇半信半疑,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样是不是这次回来,决定帮助你爹打理生意?如果是以后可要多亲多近。于洋笑道;一定,一定。 常山奇见于洋,变毛变色,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也就识趣,告辞而去。留下于洋一个人发呆。 雪花依旧,行人逐渐少了。 于洋的内心很乱,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导演这一切。周天成和姐姐青梅竹马,应该不会故意散布流言。但是爹问二娘之时,二娘言辞闪烁,神不守舍,可以肯定,二娘有问题。 于洋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一片混乱。募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于洋仔细看时,正是周天成。于洋一阵纳闷;这么晚了,大雪满天。周天成行色匆匆,要去哪里。于洋正欲喊周天成,转念一想,算了自己也没什么要紧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女人短发齐耳,撑着一把纸伞,飞快的和周天成走到一起。看样子两个人,神态亲密,关系不一般。 于洋心里一动,立刻怀疑周天成。姐姐尸骨未寒,周天成就另有新欢。这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于洋努力控制自己,悄悄尾随。 两个人手挽着手,一起走出西门。城外荒芜的城墙下,积雪很厚。行人稀疏,于洋也不敢靠近。在一处拐角,于洋藏身在背后,仔细聆听。 就听那女的问道;天成我听说于嫣然死了?怎么会这么巧?你不是和于嫣然定亲了吗?周天成说道;”是呀于嫣然的死,的确让人意外。我猜想是不是,她二娘在外边与人有染,事有不密,被于嫣然看见,这才起了杀心,杀人灭口。 于洋肚里暗骂;“周天成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当面扯谎。正欲发作,就听那女的又说;”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她二娘所为。 周天成嘿嘿一笑,说道;“我亲眼所见。于嫣然她二娘,于常山奇过从甚密。两个人经常出双入对,还经常出入花园旅舍。西京城里藏污纳垢之所,花园旅舍无出其右。那女的微微一笑,说道;”有的时候,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的。 于洋暗暗佩服,心里说道;“这个女人见识的确不凡。眼睛所见的确不实,要不是自己刚才见过常山奇的话,自己也会相信周天成的片面之词。 周天成呵呵一笑,说道;"对啦我们不要再提这些扫兴之事,你爹对于咱们的事,什么意见?这一句话,于洋差一点摔倒,周天成果然是另有新欢。那女的一声冷笑,说道;"咱们的事情,暂时不着急。我要考验考验,我可不想步于嫣然的后尘。 此言一出,周天成立刻变色,双手急忙捂住那女的嘴巴。那女子一把推开周天成,说道;"你害怕什么,莫非你做贼心虚。还是于嫣然的死与你有关?周天成指天赌誓,说道;"好依萍皇天在上,我周天成可没有胆子杀人。 周天成跪在地上,冲着依萍说道;"再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依萍一脸笑意,说道;我知道你想借着我爹的势力,一飞冲天吗?"周天成面带哭腔,说道;"依萍,我周天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依萍一脸无所谓,说道;"但愿吧。不过我还是想在等等,因为于嫣然的事情,始终都是一根刺。周天成默然不语。于洋这个时候,也听明白了。这个依萍是周天成的新欢,看来依萍的父亲,应该是西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第二章 线索04 于洋打了招呼,坐下来吃饭。于长顺左右就是萧芸淑娘。大姐于娇,大姐夫加成,全部都是面带愁容。也难怪二姐于嫣然尸骨未寒,死不瞑目,父母的心情,可想而知。于洋强颜欢笑,肚子里一肚子官司,说道;"爹保重身体。你这样子,二姐九泉之下,也会不安心。" 于长顺神色木然,机械的点头。就是不举筷子,泪水缓缓落下。于娇说道;"爹你就听于洋一句,身体重要。为了咱们家,为了于洋。萧芸淑娘也在劝,于长顺好半天,这才收住眼泪。勉强吃了几口,推说身体不适,有淑娘萧芸陪着,到房间休息。 于洋和大姐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面面相觑。大姐问道;"于洋今天一天,也不见你人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留下来,多陪陪爹妈"。姐夫一拉姐姐,说道;"于洋还小,那里经过这种事情。让他散散心,不要憋坏了。" 于娇嗔怪的白了一眼加成,自知加成说的有道理。咽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害怕,还有大姐姐夫。收着用手,摁住于洋肩头。一阵暖流迅速传遍于洋全身,于洋强忍住,没有说今天的所见所闻。 于洋明白,大姐虽然知书达理。不过要是知道这一切,只怕会忍不住,跑去质问二娘周天成,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于洋决心自己,一个人去追查事情的始末原由。很明显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办。 晚饭不欢而散,于洋独自回到房间。面对着一盏走马灯,于洋陷入了沉思当中。于洋仔细捋着思绪,二娘如果是幕后黑手,目的何在?争夺家产,不应该呀。二娘一无所出,把自己当作亲生一样。这些年为了爹的生意,全心全意,丝毫没有抱怨。 再说了如果二娘真的有一个奸夫,机会有的是,没有必要非得杀人不可。她大可以,收拾金银细软,一走了之。就算是全城缉拿,天大地大,谁有知道去了何处。 如果不是二娘,周天成就值得怀疑了。难保不是周天成,为了追求依萍,不惜杀人灭口。姐姐于嫣然,和周天成有婚约在先,没有什么过错。周天成无法悔婚,没有借口。周天成急了,不惜杀人,追求权贵。 于洋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周天成他爹的生意,眼见得日薄西山。全赖自己家照应。听说他爹被人设局陷害,欠人家不少钱。周家早就中空,表面风光,入不敷出。会不会因为这些,周天成为了金钱,才出此下策。 于洋越想越觉得周天成处处透着古怪,似乎深夜来访,不过是前来试探。难道是周天成,做贼心虚。害怕警视厅有所发现,过来一看究竟。于洋仔细回忆,周天成的一举一动,越想越不对劲。 于洋觉得忽然之间,周天成变得好陌生。周天成自幼和自己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兵法,最有心计。几个人当中,周天成一直是充当军师角色。 照推想应该是,周天成变心了。因为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婚事一推再推。后来偶遇依萍,周天成开始坠入爱河,或者是想攀龙附凤,改变周家的颓废命运。灵机一动,展开攻势。美女怕缠夫,一来二去,周天成得偿所愿。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于嫣然,周天成就比较为难。因为于嫣然对他一片痴心,这些年一直没有改变。自己以各种理由,不断推迟婚姻。一方面于嫣然步步紧逼,一方面自己又舍不得依萍。周天成左右为难,时间长了,逐渐心生毒计。 为了摆脱于嫣然的纠缠,不惜买凶杀人。嫁祸于人,周天成特别留意二娘,抓住一朝之错,李代桃僵。于洋想到这里,一跃而起,额头上冷汗直流。不敢再往下去想,不住的喘息。于洋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揣测,没有任何证据。不过隐约觉得,事情的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于洋感到,口干舌燥。一阵难受,心里不停叫着自己名字,暗暗叫道;"于洋你要冷静,不可以露出马脚。必须要有证据,才可以为二姐鸣冤昭雪。思绪杂乱,于洋无心睡眠,走到院子。 于洋的院子,有一棵梅花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树干粗大,扭曲着,延伸远方。稀疏的梅花,迎着寒冷,飘出淡淡花香,让人精神一振。于洋伸伸胳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不知道怎么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又再次回到房中。找了一把银针,匆忙走向于嫣然的房间。于洋这种想法,只是灵机一动,冥冥中自有天意。于洋来到于嫣然的尸体旁,双手颤抖,一针刺下去。闭起眼睛,好半天才敢仔细看。果然银针呈现黑色,二姐于嫣然中毒了。 于洋一愣,这就是说。除了周天成,还有人要置二姐于嫣然于死地。所不同的是,一个施毒,一个动武力。于洋待在原地,忽然灵机一动,匆忙走向二姐的闺房。 果然在于嫣然平时写字的桌子上,发现了几个蜜饯。于洋触手细抹,有些温软。桌子一角,还有吃了一半的蜜饯。一只死老鼠,停在不远处。于洋糊涂了,这一切是有预谋的。那么除了周天成,还有谁希望毒杀二姐呢? 家里的人,就那么几个,二娘的嫌疑仍然最大。可是自己还 第二章 线索05 于洋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索半天,仍然想不出来,谁会是第二个,想要二姐性命之人。二娘的嫌疑最大,可是于洋自问,如果自己是二娘,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于洋自己也回答不出。 于洋的猜想到此嘎然而止,不是二娘。就只有是外人所为,不外乎是买通下人,饮食里下毒。可是于洋,把伺候的下人,挨个过了一遍。大多数人,都是从小就在于家。各个安守本分,老实巴交。于洋心里一凉,决定试探一下。 次日早晨,于洋故意安排,几个下人,去购买年货。于洋安排的是西大街城隍庙。他昨天刚刚路过,顺便打问了价钱。因此于洋有意让他们前去,看看几个人的报价。试探一下,谁最爱贪财。因为只有贪心的人,才有可能,为了钱财,做出一些出格之事。 结果很快出来,每个人都是原价不二。于洋这下子犯难了,看来这些人,应该还没有杀人的胆量。于洋站在门口,傻傻发呆。这个时候,家里日常的营生已经开始,按部就班。 有出去买菜的,有送东西的。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于洋冷漠的看着大伙儿忙碌,心里又在猜想;会不会是外人?或者以送东西为名,暗中下毒。于洋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人挑着担子,跟着小红走了进来。 路过于洋身边,小红低头叫了一声;"大少爷早"。就直接走进厨房,那挑担之人,随后跟了进去。于洋心头一亮,对呀可以查出,出事那一天,是谁送的东西。或者可以寻着一些线索。 于洋连忙跟了过去,进到厨房里面,找见小红,问道;小红每天都是一个固定的人,送菜过来吗"?小红一面干活,一面说道;"正是"。于洋又问;出事那一天也是刚才那人吗?小红略一迟疑,沉吟说道;不是那天是刚才吴波的亲亲。好像是吴波病了。 于洋一阵狂喜,立刻问道;"吴波人呢?小红一指里间屋,说道;正在卸菜。于洋一个箭步,冲进屋里,一把拉住吴波,问道;"二十三小年,是谁帮你送的菜?双眼逼视着吴波,吴波一脸诧异,不知道于洋的用意。 于洋笑着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随便问问。吴波惊魂稍定,说道;"是我侄子。那孩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少爷问他什么事?" 于洋一听,心里明白八九。说道;"那天你可病了?吴波摇头说道;"没有只是那一天,不知道那孩子抽什么风,忽然就要帮我。都是亲亲,我也没有办法,就随他了。 于洋又问;"那这几天你可见过侄子?吴波邹眉想想,说道;"这可有好几天没见到人影。这孩子不学好,我哥哥也没有办法。三五天不回家,也是常事。要是回家,也是输光了。 于洋心里明白八九,看来这个孩子,嫌疑最大。一定是输急了,债务缠身,被人要挟。这才做出投毒之事。于洋问道;"那在哪里可以找见你侄儿,我有事情,要他帮忙。吴波用手挠挠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小东门的铭记,那里是个赌博场所"。 于洋说道;"吴波你侄儿大号是?吴波腼腆一笑,说道;"少爷关照可就,阿弥陀佛。这孩子叫做吴强。你去了一打听,全都知道。 于洋冲着吴波一笑,说道;"嗯我这就去找他。于洋没有告诉,吴波自己真实的目的。一来害怕打草惊蛇,而来自己还不敢肯定吴强,是不是投毒之人。 于洋出门之后,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一声;小东门铭记。车夫说了一声;"好来,你坐好了,别摔着。一个起身,拉着车子飞奔起来。 这些人身手了得,身体轻盈。一路上跑的飞快,半个小时功夫,就来到了铭记。于洋看去,果然是隐秘所在。门里面有几个人,审视着路人。里面传来押宝的声音,乱哄哄一团。 于洋下了车,付了车钱。迈步就向铭记而来。于洋懂得规矩,冲着门口的扔了几个银元。冲着几个人,一抱拳,说道;"各位幸会,打问一个人,相烦各位引路。 有钱好办事,众人呲牙一笑,说道;"找谁?"于洋说道;"吴强。众人立刻冲着屋里大喊;"吴强有人找。" 好半天一个人,骂骂咧咧,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咒骂;"真他妈的晦气,又输了。谁找我。于洋抬眼一看,这个人歪瓜裂枣,敞着衣衫,走路歪斜,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于洋心里一有计较,说道;"是我,有事相求。" 吴强看到于洋,身穿的衣衫,光线明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立刻一脸笑容,搓着双手,说道;"什么事情,你老尽管吩咐。 于洋有心诈他一下,说道;二十三的事情,你可是没有尽力。所以嘛我想请你再去一趟。吴强一听,嘴巴一撇,说道;什么没有尽力,人不是已经死了。吴强说了一半,意识到失言了,下意识的捂住嘴巴。两眼紧张的看着于洋。 于洋嘿嘿一笑,说道;"你不用怕,我只是问你一个准信。是谁托你干的此事。吴强到底是个混混出身,把嘴一撇,说道;就凭你想要套我,哼哼算了吧。转身要走。 于洋也是急 第二章 线索06 岳桦的住处,位于糖坊街十六号。于洋押着吴强,被黄包车送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这里住的多数是老西京人。到处是深宅大院,门前还保留着,晚清时候的看门石狮子。左右各一个,威风凌厉。 由于这里有药王庙在附近,所以这里的人烟比较稠密。虽然各色建筑不一而足,可是确是西京城少有的人口集中地。岳桦打开门时,见到于洋大吃一惊,看着五花大绑的吴强,茫然不解。于洋没有理会,老同学的疑问,先是把吴强抱了进去。 岳桦不安的跟在后面,于洋说了一声;"关门进去再说。岳桦依言关好门,随着于洋走到堂屋。于洋累得气喘吁吁,半天才说道;岳桦不好意思,借你家一用。这个人有可能是于我姐姐的命案有关。说着于洋一直地上,昏迷不醒的吴强。 岳桦有些不安,两个人关系不同一般,说道;"于洋你为什么不报官?于洋摸了一把汗水,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可能是我未来姐夫的主谋,我实在是无法子,只好在你这里先审一下。岳桦听得稀里糊涂,于洋看他犹豫,急忙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岳桦有些为难,看看于洋,说道;"这好吗?我们这么做合适吗?于洋气的一跺脚,说道;岳桦人命关天,你帮不帮忙?岳桦看见于洋愤怒了,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样。只得妥协,走进里屋,换上一身戎装,坐在椅子上,面陈似水。 于洋看见岳桦的模样,冲着岳桦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同学全靠你了,果然似模似样。拜托拜托老同学。岳桦一脸严肃,冲着于洋,用力点头,示意于洋可以啦。 于洋这才由打后院,找了一些清水。没头没脑,浇了下去。因为是寒冬腊月,吴强立刻一个激灵。虽然仍然捆着,脸上一脸愤怒。嘴唇微微上扬,眼睛里面凶光大盛。岳桦走了过来,用脚踢了一脚吴强,大声喝问;"吴强还不如实招来,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吴强显然心里害怕,不过此人,也是一个混混。牙关一咬,来了一个不理不睬。岳桦久在衙门,知道这类人物,是出了名的滚刀肉。最是难以对付,不见棺材,不落泪。 岳桦知道只能够智取,不然吴强这类人,最是能够抗揍。任凭你铁棍无情,依旧是肉烂最不烂。岳桦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吴强我劝你,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知不知道周天成已经全部都说了,你何必替他人卖命。为了那几个小钱,搭上自己性命,你自己觉得值不值得。 吴强果然上当,半信半疑,看着岳桦。只见岳桦,脸沉似水,喜怒不形于色。也看不出来,心里怎么想的。吴强也弄不清,岳桦是真是假。毕竟吴强做贼心虚,虽然已是动心,仍然不开口。 岳桦最清楚吴强的心里,他这么做,只是明白左右都是一个死,没有希望,索性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只字不提,无凭无据,你能奈我何。吴强明白,岳桦的话不能够尽信。难保不是岳桦虚言诈自己。 吴强心里清楚,这么久没有看见周天成。自然是官府,惯用的伎俩。一痛哄吓,敲山震虎。于是吴强把心一横,不理不睬。岳桦沉吟半天,双眼死死盯着吴强,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两个人,斗心斗力,互相猜疑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岳桦心里清楚,现在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吴强内心一样,也是经历着一场斗争。 这个时候,就是心理战。谁的心里脆弱,谁就会输的一败涂地。吴强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岳桦依旧面色如常,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吴强的心理防线逐渐减退。僵持了很长时间,岳桦这才说道;怎么样吴强,机会已经给你。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们动手。 岳桦再一次沉吟,然后一字一顿,说道;"你真的不顾自己性命。说着眼神里,露出一丝怜悯。吴强听出来一线生机,说道;那我说了,有何好处?岳桦一拍胸脯,说道;"我担保了留你一命,毕竟你只是个从犯,不是主谋。 吴强听到自己还可以活命,眼睛里闪出,一丝兴奋的光芒。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也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爷怪不得吴强了。 吴强这才说了事情的始末原由。原来于洋的猜测果然不错,周天成为了达成个人目的,不惜买凶杀人。当提及毒物是什么之时,吴强说道;"是八宝饭。于洋一听,大跌眼镜,颤声问道;不是蜜饯吗?吴强一脸疑惑,十分肯定,说道;"是八宝饭"。 于洋惊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潮涌动,怎么不是蜜饯,而是八宝饭。这么看来,应该还有人不利二姐。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于洋怅然若失,不知道家里还有谁,要对二姐不利。 岳桦帮助于洋查出元凶,可是两个人,谁也高兴不起来。毕竟现在的周天成,今时不同往日。周天成和省上首府的女儿,谈情说爱,正是一时无两。谁也不敢轻视,也没有人胆敢,老虎头上打苍蝇。两个人深深知道,周天成可不好惹。 岳桦拍拍于洋,说道;知道了真相,也是 第三章 管家01 于洋回到家里,有一种失落感。于洋和岳桦的一出好戏,终于知道了周天成是幕后真凶。由于周天成现在实力强大,无可奈何。只好暂时把吴强,关押在岳桦家里的地窖当中。 一切拜托了岳桦,于洋这才略感安慰。于洋回来之后,脑子里昏昏沉沉。刚进大门,正好遇上管家。于洋看见之时,管家正行色匆匆,看见于洋吃了一惊,结结巴巴,说道;"你怎么这么晚,少爷天晚了。不要让大家伙担心。 对于管家的殷勤备至,于洋忽然有些不适感。以前管家,虽然也和自己打招呼。不过没有那么热情,于洋似乎觉得不妥,可又说不出来。于洋应付着管家,没有停留,径直回到房间。 于洋刚刚坐定,管家如影随形,端了一碗热汤,说道;"天气冷了,少爷喝口热汤。于洋大感意外,怎么管家如此关心自己。 就听管家说道;老爷心情不好,少爷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保重身体。于洋有些感激,冲着管家说道;"谢谢你福伯,今儿个晚了,你也早些歇着。" 管家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少爷你也早点休息。我走了不要太晚了"。说完恭恭敬敬,转过身子,细心地带好门,迈着细碎的脚步离开。 于洋没有心思喝汤,鼻子里闻到熟悉的味道。听着管家远去的脚步声,于洋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下人们当中,最有可能接近二姐的人,管家也是其中之一。那么管家会不会,牵连其中。 在于洋心中,管家几十年如一日,始终兢兢业业,从未有过,过分之事。于洋很快就否决了,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于洋一声叹息,重新躺下来。内心里一个声音,似乎在不断提醒于洋,管家今天的行为的确古怪。 于洋心里翻江倒海,坐卧不宁。一夜无眠,于洋次日起床,跟着管家忙前忙后。于洋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父亲于长顺,身体不适,自己必须及早熟悉家里的事物,以便早日接手生意。 管家一脸,皮笑肉不笑,有些紧张,说道;"好吧少爷只要你不嫌辛苦,我无所谓。于洋看的出来,管家有些言不由衷。显然是口不对心,另有打算。 管家的这个细微变化,没有逃过于洋的眼睛。于洋心里更加确定了,心理的猜疑。管家有问题,一定有所隐瞒。 管家懒洋洋的一挥手,说道;走吧少爷,咱们这就去铺子看看。于洋佯装笑脸,跟在管家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家门。 大街之上,早起的人们,早就忙碌着。两个人走了十几分钟,沿路之上,管家的熟人不少,不停的打招呼。于洋跟在后面,也不说话。管家颇为局促,有点难堪。 好不容易,来到了梁家牌楼的铺子。这梁家牌楼,自打康熙年间,就和盐店街成了西京城的金融街。只有于家的秀古斋,一家古玩铺子。和南院门的古玩集散地,遥相呼应。 由于一家独秀,于家的生意,似乎还要比集散地好一些。在这一行里的人,也都佩服于长顺,眼光独到,别出心裁。 于长顺开始准备之时,所有人都不看好这里,认为是于长顺,头脑发热,往火坑里扔钱。谁知道短短三年,于长顺就由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做的风生水起。让人们刮目相看,这也印证了当初萧芸的眼光。 原来萧芸初识于长顺,于长顺还是一个学徒。在人家铺子里帮闲,由于聪明好学,在铺子里,深受欢迎。 当时的东家,就是友石斋大老板薛振平。薛振平当时也看好这个学徒,曾经说过;"这个孩子有出息,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当有一番作为。因为喜欢,也就格外用心,所以几乎是毫无保留。于长顺短短几年,跟着老板,没少学习,对于日后的发展,起了决定性作用。 后来学满出徒,萧芸一眼就看中了于长顺。尽管当时萧芸家里,极力反对。认为于长顺,没有事业,害怕女儿受苦。不过萧芸一心喜欢,执意非于长顺不嫁,寻死腻活,最后父亲无奈,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萧芸赏识于长顺,知道于长顺心高。于是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了出来,交给于长顺。于长顺感激不尽,几年努力,不负所望,居然也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萧芸惊喜之余,也有了谈资。这才衣锦还香,父母这才佩服女儿,眼光独到,懂得识人之道。果然不可以,以貌取人,深深后悔当日的态度。萧芸娘家,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女婿。 随着时间逐渐逝去,于长顺逐渐富甲一方。于长顺做事大胆,心细不拘泥于形势,别出心裁。颇具经商的头脑,几年下来,客户遍及全国。这也让哪些不看好于长顺的人,大跌眼镜。不服气归不服气,可是成绩有目共睹,众人也就接受了现实。 于长顺也从一个无名小卒,挤身古玩界。显赫一时,传为佳话。也就是这个时候,管家福伯,跟随了于长顺。 因为管家福伯忠厚老实,深的于长顺信赖。也就插手生意的事情。后来于长顺,进入半退 第三章 管家02 这么以来,管家福伯夹缝里生存。那几个有限的薪水,实在不足以应对,高额的利息。一群人没日没夜,不停的骚扰,搞得家里永无宁日。福伯不堪其扰,最后狠心向东家于长顺,坦白一切,希望可以得到于长顺的赞助,渡过难关。 于长顺一时怜悯,没有多加考虑。答应帮助福伯,渡过难关。给了一百个大洋,让福伯还给高利贷。福伯感激涕零,儿子也得到教训,安分了几天时间。 本来事情到此,也就完美。可是福伯的儿子,虽然收了心。架不住狐朋狗友,说东道西。一番引诱,又再一次,犯了毛病。福伯气的差一点没命,可是一个人赌输了,急了眼,就失去了人性。福伯儿子,隔三差五,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一空。 好景不长,就又债台高筑。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变卖,他娘气的一病不起,没有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他娘弥留之际,拉着福伯的手,一再叮嘱;"自己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虽然不可救药。但那毕竟是亲生的,骨肉至情,实在难以割舍。希望丈夫,不计前嫌,无论如何,要帮助儿子。浪子回头金不换,自己是没有那个福气,看到儿子改邪归正的那一天。 他娘眼神逐渐涣散,说道;"疏不间亲,希望你可以尽心竭力,那是咱们唯一的骨肉。我就偷一下懒,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天。说完散手人寰,气绝身亡"。 福伯怎么忍心拒绝老伴临死嘱托,虽然恨铁不成钢。也还时不时的救济儿子。一个人学坏以后,变本加利。对待福伯非打即骂,因为钱的事情,没少了打架骂仗。这让一向忠厚老实的福伯,无地自容。 面对街坊邻里的嘲笑,福伯恨不得有一个地缝钻进去。实在羞于见人,心里不住在想;"自己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讨债鬼。逼死老婆,折磨自己。福伯在自责与懊恼当中,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 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想回避,越是避无可避。儿子居然不知悔改,再借高利贷。这让福伯惶惶不可终日,自己杯水车薪,实在无能为力。 老伴临终的话语,历历在目,犹在耳边。催债的人,如狼似虎。整天上门,儿子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打在儿自身,痛在父亲身。福伯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有心去求于长顺吧,上一回的钱还没有还。实在开不了口。 最为要命的是,现在老爷半退休。所有事情都是,于嫣然二小姐,一个人主持大局。二小姐为人刻薄,一定会追查到底。自己本来还可以,雁过拔毛,上下其手,有那么一点外财,来接济一下,窘迫的生活。 随着于嫣然的上任,一切重新开始。大举改革,打破了原有的格局。做起事来,更为严厉,一刻不离店铺。事事必须亲力亲为。更为要命的是,于嫣然亲自查账。几年前的账目,也不放过。如此一来,对于福伯无异于雪上加霜。 一天于嫣然发现账目不对,立刻就找福伯对正。福伯一看正是,自己经手的。本来想着糊弄过去就算了。谁知道于嫣然抓住不放,非要福伯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福伯看看抵赖不过,只好一五一十,如实相告。 于嫣然冷笑说道;"福伯你可真行,枉我爹对你信任有加。你居然监守自盗,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福伯我看你还是,另寻高明吧。咱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大菩萨。 福伯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面说道;"自己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二姑娘,我还要养家糊口。不看僧面看佛面,给自己一此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赶尽杀绝"。 于嫣然人虽然不大,可是心肠如铁。福伯眼见哀求无果,只好去求于长顺。于长顺菩萨心肠,比较重感情。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于是答应在女儿面前说好话。 于长顺对于嫣然说道;"嫣然,福伯在咱们家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放他一马。免得外面的人,说我们于家忘恩负义,卸磨杀驴"。 于嫣然俏脸一沉,争辩道;"爹你不要姑息养奸,是福伯有错在先。他可是粮仓里的硕鼠,姑息养奸,后患无穷。就像是身染恶疾,必须壮士断腕,才能保全性命"。 于长顺说道;我知道大道理我懂,看在爹的面子,就这一回。于嫣然冷冷说道;"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老既然把生意全权交给我打理,就不应该敢于此事"。 于长顺面红耳赤,对于女儿的顶撞,大为光火,说道;"难道我连保住一个人,的权利也没有吗?于嫣然神色坦然,说道;"对不可以。"于长顺气的浑身栗抖,好半天以手指着于嫣然,说不出话来。气的一跺脚,说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于长顺又气又怒,冲着福伯说道;"福伯她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府,替我管家。我一个子,也不会少你的。就这样父女翻了脸,福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害的人家父女不和,于心不忍。 福伯就向于长顺告辞,准备一走了之。于长顺执意不肯。好说歹说,总算暂时平息。于嫣然也和 第三章 管家03 福伯仔细查看这昨天的帐目,一丝不苟。他那深深佝偻得腰肢,显得头部极为下垂。全神贯注,不容人打扰。于洋看着,心里不免失望。 于洋甚至开始怀疑,这么一个尽忠职守的人。一辈子在自己家里,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正当于洋脑海里,胡思乱想之时,就看见福伯从袖子,拿出一个盒子。熟练的打开盒子,取出蜜饯,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于洋记得,福伯这个习惯,好多年了。福伯习惯早起,每天早上,这个时候才算是吃早饭。简单对付一口,一直到中午才吃饭。于洋走过去,无意当中,拿起蜜饯盒子。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个盒子,和姐姐于嫣然房中的,一模一样。 于洋双手微微颤抖,双眼死死盯着福伯。福伯没有抬头,不过不自然的,一阵发冷。后脊背冒凉气,不由自主,抬头看向于洋。两个人短暂的目光交汇,同时迅速低下头去。 于洋说道;"福伯你这个蜜饯盒子,好生眼熟。在哪里见过。奥对啦好像是二姐房中,蜜饯还有毒呢。毒死了一只老鼠。"于洋说完,目不转睛,看着管家福伯的反应。 福伯闻言,双手一颤,丢下了账本。尽量掩饰慌张的样子,结结巴巴,说道;"是吗?怎么会这么巧"。脸上的笑意僵硬,十分不自然。 于洋冷不丁说道;"福伯二姐的死,该不会和你有关吧"。福伯脸色,霎时之间,变得煞白。说道;"怎么会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起了杀人的念头。二小姐死的冤屈,大伙也盼望着,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二小姐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福伯说的尽量轻松,可是仍然有些磕巴。大概是由于心理紧张的缘故,于洋微微一笑,说道;"是呀福伯。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千万不要欺心,否则就会良心不安。 福伯脸上潮红,形容惨淡,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再一次坐下。口里喃喃自语;"良心不安,良心不安。忽然之间,福伯仰天长笑,浑浑噩噩,说道;"少爷你原谅我,一时糊涂油蒙了心。一时酒后没有控制住自己。这才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 福伯的情绪,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满脸泪珠,说道;"少爷事情是这样的。老爷退休之后,生意就由二小姐打理。你也知道你二姐,为人性格刚毅,不懂得拐弯。凡事不让分毫,逼的人没有退路。 福伯停下来思索着。于洋仔细回忆,福伯所说的话,正是二姐的致命弱点。不由得点头,认同福伯的观点。就听福伯又说;我儿子不争气,爱好赌博。搞得家徒四壁,债台高筑。我老了实在不堪其扰,本来想过几天清静日子。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息。 福伯搽搽眼泪,说道;"我儿子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无力尝还。老头子有心不管不顾,奈何亲生骨弱,实在无法袖手旁观。毕竟是血浓于水。于是开始小偷小摸,勉强糊口。后来经手的生意,也从中拿出一些,应个急什么的。 久而久之,养成手脚不干净的毛病。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欲罢不能。我尽量把损失压得很低,以免良心不安。因为从始至终,老爷一直宽容。其实老爷早就知道了,我的事情。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出来。 我知道老爷一片好心,不忍心我们父子流浪街头,孤苦无依。所以佯装不知道此事。午夜梦回,我也寝食不安。可是老伴临死,一再叮嘱。我又不能不顾那个畜生的死活,就这样泥足深陷。 后来二小姐于嫣然,查账发现蹊跷,一再逼问。我实话实说,二小姐执意要我离开。天大地大,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别的本事,离开于家,就再无安身立命之所。 于是苦苦哀求,二小姐高抬贵手,给一条生路。可是二小姐性情刚烈,执意不肯。我实在没有办法,厚起脸皮,求老爷帮忙。这才留在家里,伺候老爷。不再染指生意,也就没了来源。生活捉襟见肘左支右绌。 我是不甘心,父子二人,以泪洗面。不免迁怒于二小姐,断人生计。本来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可是二小姐为了以儆效尤,杀鸡给猴看,将此事广告同行。这样一来,我在西京城里,就无立足之地。 少爷你也知道,行业里操守最为重要。二小姐赶尽杀绝,我再也无面目,在行业里立足。我们父子离开于家,就必死无疑。虽然说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但是我们毕竟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我儿子就要*拼命,我虽然也恨二小姐,太过毒辣。不过念在老爷收留,赏我们父子一碗饭吃,也就认了。 可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二小姐时常冷言冷语,含沙射影,冷嘲热讽的。时间长了,我自然心里充满怨恨。 我和儿子一商议,觉得要远走高飞,是为上策。可是囊中羞涩无一钱,怎摸办呢?于是决定故技重施,弄个银钱,离开于家。免得整天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谁知道也是活该有事,我儿子偷窃之时,又被二小姐撞见。 当场扭送 第三章 管家04 管家福伯说完,凄然回头,审视一番,苦笑着看看,哪些熟识的伙计。心里一阵酸楚,感触世事无常。一个人既然是生无可恋,那一份心情,又岂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 于洋心里也是一般的难过,不敢再看福伯。虽然福伯,有了害人之心,可是并没有得逞。而且内心里面,一直在自责,忏悔之心,一直从未停歇。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洋由打内心世界,已经原谅了福伯。 只是福伯自己却不可以,原谅自己的过错。毕竟是杀人的大罪,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胡涂。福伯在深深的悔恨自责当中,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福伯已经厌倦了。或许不是为了儿子,他不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福伯最后的心愿,仍然还是让于洋善待儿子。在福伯心目之中,儿子再坏,在怎么不是东西。福伯仍然,希望可以留给他,一条改过自新之路。可怜天下父母心。 福伯也知道,于洋将会是,于家生意的唯一继承人。所以最后的愿望,只有于洋可以帮助自己完成。福伯颤巍巍的走进于洋,双膝跪地,哀求于洋。 于洋内心一阵剧烈的思想斗争,欲言又止。于洋内心纠结,答应了福伯,后患无穷。关于福伯的儿子,于洋早就知道,那可真是一个,执迷不悟的登徒浪子。恐怕观音菩萨在世,也难以教化。 每一次信誓旦旦,改过自新。一次次自食其言,再度犯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依旧是我行我素。不改初衷,就好像一出生,就是一个坏人,谁也无法度化。或许他天生就是来讨债的,搅得父母不得安生。四邻不得安宁,吃喝嫖赌,样样占尽,无所不能。 好像在这方面,福伯的儿子,的确是一个天才。所有的坏习惯,全部都是无师自通。也许这就是让于洋不敢答应的原因。福伯满面泪水,老眼昏花,抱住于洋的双腿,说道;"少爷求求你,给我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少爷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你就答应我吧。 福伯伤心欲绝,发自内心的说话,足以感天动地。于洋的内心,开始融化,开始动摇。人生最难的情面,怎么办?怎么做?于洋的内心斗争,异常惨烈。差一点点,忍俊不住,就答应福伯。可是一想到福伯的儿子,于洋就实在没有勇气答应。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伙看着福伯,老泪纵横,我见犹怜。实在不忍心,一齐代福伯向着于洋求情。 于洋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心里一软,终于答应,说道;"福伯起来吧。我答应你,有生之年,一定照顾令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食言而肥"。 福伯冲着于洋,磕了一个响头。毅然站了起来,心愿已了,再无牵挂。福伯决心投案自首,于洋没有阻挡。一个人但求心之所安,也就死的其所。 福伯走出来,心情忽然变得轻松。尽管天上的雪花,依旧在飘落。外面的世界,一片洁白。远处的寒梅,独自在寒风当中,迎风怒放。 福伯忽然脑海里,出现一句诗歌;"唯有暗香来。他读书不多,也记不住是谁的诗句。就觉得人生,就好像诗句一样,可以留住暗香在人间,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那在寒风当中,舞动的红梅,格外醒目。 福伯终于走到了,政府大门口。犹豫片刻,大踏步走了进去。守卫急忙拦住他,问道;"你干什么?怎么擅闯政府机关? 福伯简单说明,自己是来投案自首的。守卫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衣冠楚楚,不疯不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守卫急忙汇报情况,立刻有人接待。当来人听明白福伯的话,吩咐一个侍卫把福伯带到了警视厅。 警视厅的人知道这个案子,于嫣然的死亡,已经记录在案。证实了属于他杀,不是中毒而死。因此也不深究,把福伯给判了一个监禁一年,以儆效尤。福伯坦然领刑,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警视厅的人,立刻将福伯,羁押在拘留所。而后辗转到了新民监狱。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三天之后。福伯心里坦然,人反倒比在于家,精神许多。 福伯单人一个,囚禁在一个斗室。监狱的人,没有为难与他。因为于洋代表于家,表明态度,不予追究。所以格外宽大处理,福伯知道后,更是感激不禁。昰夜福伯,一时想不开,觉得始终,良心难安,悬梁自尽。 于洋得到消息,深感意外。怎么也没有想到,福伯居然如此耿直。或许他始终,没有能够放下。希望自己的死,可以弥补对于于嫣然的补偿。 于洋代替家属,领了福伯的尸体。找了个风水先生,寻了一出好穴。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因此于洋一点没有马虎,尽心尽力。 葬礼那一天,于长顺勉强拖着生病的身子,冒着风雪。亲自送了福伯,最后一程。于长顺和福伯,名为主仆,实在亦友亦朋。两个人共同商议,共同打江山。想不到福伯,居然会如此惨淡收场,实在令人,扼腕叹 第四章 生病01 于长顺的身体,日渐一日不如一日。先是女儿的死亡,于长顺已经有些受不了。现在最好的朋友,亦仆亦友的福伯,也已经横死。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一向身体健壮的于长顺,承受不住。 由于身体不好,于长顺已经开始,很少应酬。多数时间,留在家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越是着急,越是没有成果。 萧芸更是以泪洗面,深深担忧。淑娘也暂时,放下成见,两个人难得,和睦相处。于洋可就一刻不得清闲,生意要照顾,家里要顾及。还要替姐姐安排后事,福伯儿子的事情,也迫在眉睫。千头万绪,让于洋差一点,就要崩溃。 于洋专门到卧龙寺庙,延请高僧,设了水陆道场。家里的院子,腾出地方。七七四十九的僧人,日夜念着经文。于洋前后招呼,心里明白;这是二姐最后一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亲力亲为。姐弟关系不错,最为难过的莫过于于洋。 下人们也是面带悲色,虽然于嫣然在世的时候,对待他们,比较苛刻。不过死者为大,大家伙也能够体谅,于嫣然也是为了于家的生意。只是于嫣然处事过于偏激,因而得罪不少人。所以尽管表面上,悲戚之极。 仍然在内心里,感到高兴。于嫣然待人太过严厉,于洋就不同。于洋的性格,比较柔顺。处理事情,不是那么激进。为人处事,说话也是斯斯文文。深得下人们的喜爱。 由于于洋事事亲力亲为,下人们也感同身受。所以帮助于洋,也就多了几分真诚。有几个胆大的,替于嫣然换上寿衣寿裤,入殓装棺。稍微花点心思,给死者化了妆。让于嫣然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由于现在是冬天,尸体还没有发臭。于洋比较满意,这些人帮忙,于嫣然总算变得好看。这也是于洋的意思,二姐生前最爱美了,死后可以保持,自己的美貌容颜,也算是无有遗憾。于洋最后看了一眼,这才去请父亲。 于洋边走边想;"这是二姐最后一程,希望爹不要再伤心了,不然二姐走的也不安心。娘虽然表面之上,比爹要显得坚强一些,可是于洋看得出来,娘的内心,备受煎熬。只是不敢,显山露水罢了。那自然是因为,娘不想勾起爹的伤心。 爹的身体,最近每况越下。爹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不能有什么闪失。娘的担忧,不无道理,于洋也深深的为之担忧。 淑娘也来了,不过一身素装。人要俏一身素,显得格外美丽动人。于洋颇感意料之外,转念又想;"二娘和二姐生前关系不错。二人经常一起,商议生意上的问题。淑娘本身,善意交际,颇谙生意之道"。 二姐生前最和二娘谈得来,于家的生意,能够继续壮大发展,一定程度上,淑娘起了一定作用。淑娘的聪慧,在生意经上,十分有建树。 好像八尺昂藏,也是自愧不如。淑娘自幼家贫,流浪江湖。她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比较接受。或者是因为,淑娘自小没有受过传统的教育。淑娘比较接受,新鲜事物。头脑灵通,善于接受别人的长处,以弥补自己的不足。 当年于长顺的生意,波及到南方,也是全赖淑娘,全力周旋。南北方的个体差异,欣赏水准不一样。福建人比较喜欢观音。当时淑娘,旁敲侧击,侧面打听出来,福建人喜欢菩萨像。自己家里正好,有一尊康熙年间的造像。 淑娘知道,那是一尊鎏金造像,神态安然。还有几分曹衣出水的工艺,堪称上品。无论观音大士的脸部,衣裳,底座。全部都是上上之作。 淑娘揣摩福建人的心里,拿捏恰到好处。一番长谈,甚为投机,相见恨晚。福建人大为豪爽,也没有还价,直接收了。后来还答应,今后共同开拓福建市场。 淑娘和于长顺,尽力挽留福建人。淑娘懂得感情投资,尽量带着福建人,游历西京城的古迹名胜。大雁塔,回民街,流连忘返。 于长顺夫妻二人,这么做让福建人大为感动。几个月之后,福建人果然不负二人期望。回到福建之后,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带来不少生意。福建人一来二去,也和于长顺夫妻,成了莫逆之交。 福建人帮着于长顺打开南方市场,于长顺的古玩生意,在南方也得到认可。打开南方大门之后,于长顺生意也随之蒸蒸日上。 淑娘的功劳不一而足,福建市场只是冰山一角。于洋当然不知道淑娘的功劳。因为那个时候,于洋已经在外面求学。身在千里之外,当然一无所知。 现在哭声一片,灵堂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萧瑟。和尚们的年仅声音,沉闷异常。一对素烛,两旁的纸人纸马,童男童女。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于洋眼前一花,要不是于长顺走了过来。于洋还以为自己在幻境当中,耳朵里声音很真切。于长顺咳舒一阵,说道;"于洋这次你做的好,你二姐九泉有知,一定会含笑九泉"。 于洋木纳的笑笑,好像一个木偶。整个人彷佛灵魂已经离开,变得十分迟钝。于长顺安慰似的,用力拍了拍于洋的肩膀。萧芸淑娘两个人,用 第四章 生病02 本来于长顺的身体一向挺好,谁知道这一次,居然缠绵不去。把一向硬朗的于长顺,折磨得骨瘦如柴,形容消瘦。不禁萧芸淑娘,看见害怕。就连于洋,也始料未及。 萧芸和淑娘挨个求神拜佛。先是在兴善寺,后来卧龙时。都不见效果,两个人心急如焚。后来又听人传言,说是秦岭的香积寺,比较灵验。于是两个人,不辞辛苦,一路步行,希望用诚心感动上苍。于洋一个人,寸步不离,日夜守在爹的身边。 于长顺大概是觉得,自己药石无灵,大限已到。于是就交代后事,于洋伤心欲绝,不忍再听。于长顺一声长叹,有气无力,说道;于洋你爹看来,是过不去了。于洋一脸泪水,使劲摇动于长顺的手,说道;"爹你老不要胡思乱想。只是简单的感冒,不碍事。心情愉悦,自然百病不侵"。 于洋偷偷抹着眼泪,不敢让爹看见。于长顺虽然躺在床上,眼睛的余光,还是看见儿子的表情,柔声安慰;傻孩子,不要哭。人生自古谁无死,这一关谁也逃不掉的。 于长顺略微停顿,又说道;"爹最放不下的是你。你的任务艰巨,于家的将来,全靠你了。爹知道你不喜欢经商,不过你也不希望,爹亲手打下的江山,就此消失吧。那可是你爹一辈子的心血。你大姐已经出嫁,二姐有经商的头脑,不幸身亡。咱们家唯一可以托付的人,就只剩下你一个人"。 于长顺精神不济,休息一会儿,这才说道;"你娘和二娘不和,你一定要想办法,从中周旋,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应该学会包容,不要让人家看笑话。于洋泪流满面,连连点头。于长顺又说道;"爹实在不甘心,不过病在自己身上,爹也明白,一个人不可能逆天改命。 于洋使劲摇头,说道;"爹你老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二娘和我娘,已经前往香积寺,拜佛求香,希望你老可以好起来。爹你老自己要有信心。不可以自暴自弃,听之任之。你老长命百岁,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于长顺凄然一笑,知道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开始懂得开导自己。眼见儿子日渐成熟,于长顺心里感到高兴。双手拉着于洋,喜中带悲,说道;"好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就是人的命运。爹也舍不得你们"。 于洋一头扎在父亲怀里,一阵温暖,说道;"爹孩儿不要离开你老。你老答应孩儿,不可以轻言放弃。孩儿这就遍请名医,为你施医诊治。相信老天有好生之德,你老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于长顺一阵感动,不知不觉孩子已经长大成人。看来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老怀弥慰,一阵笑意。于长顺的脸上,逐渐露出难得笑容。虽然枯瘦的脸颊,显得极为怪异。不过这也是,近半个月,第一次笑了。 父子二人,一番促膝长谈。彼此交心,一番沟通之后。于长顺似乎也看开了,终于懂得放下。你还别说,人一旦放下,心情大好。反而病情逐渐减请,人似乎也开始变得精神起来。 于长顺第一感到肚子饥饿,于洋大喜过望。吩咐厨房,熬了小米粥。加了人参红枣,香气扑鼻。于长顺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长顺吃过饭,精神百倍。红光满面,额头上微微透出汗珠。一个起立,下了床。居然走的步履安然。于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好了起来。莫非是爹故意为之,目的只是让自己答应接手,家族生意。 于洋想错了,于长顺并非装病。于长顺之所以一病不起,与自己的心情有关系。女儿的死亡,对于于长顺的打击,的确让于长顺受不了。心情郁结,十分抑郁。 整天的郁郁寡欢,于长顺这才产生了厌世之感。心情堵塞,一天到晚,都是提不起精神。本来就不舒服,福伯的事情,又在雪上加霜。于长顺几乎,就想要自杀。 各种各样不安的情绪,纷杳踏来。于长顺更是一蹶不振。加上妻妾二人的不和睦,更是让于长顺,如同身在铜炉当中,遭受烈火焚身,备受煎熬。于是在于长顺的脑海当中,产生了一系列幻觉。加上医生开的中药,里面有安神的药物。 这些药物,让人嗜睡。整天昏昏沉沉。大多时间,谁在病榻之上。心情郁结,胡思乱想。于长顺也就,病情日渐沉重。 虽然萧芸和淑娘,也是不断开导于长顺。奈何于长顺,念兹在兹的事情,就是放不下生意。后继无人,这个事情,最让于长顺,耿耿于怀。现在于洋答应于长顺,接手生意。于长顺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当然没有了心结,于长顺也就像是一个苦力,放下身上的沉重包袱。无事一身轻,当然也就恢复正常。 于长顺的恢复,让儿子于洋大喜过望。立刻打发人,前往秦岭香积寺,禀报母亲。 家人连夜骑了快马,不敢耽误。一路打马如飞,半天功夫。就来到了香积寺。见到萧芸二人,把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萧芸淑娘,高兴以及。一连声的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天 第五章 过年01 大年初二大伙儿,终于团聚。于长顺得病之后,第一次感到,全家人在一起,虽然少了二女儿。不过也是难得的大团圆。往年于洋一直缺席,这在传统观念极强的于长顺,心里是极难接受的。不过儿大不由娘,那也是心里不快,无法可施。 今年好不容易,大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子,一家三口都来了。加成父母,比较开明,没有计较。在他们夫妻,看来在谁家过年都一样。不管是初一,还是初二,加成父母至少表面上,还是接受的。尤其今年,于家有了丧女之痛。 人之常情,这一点挺能够理解的。于长顺由打心里,感激亲家的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因而决定,三十晚上,吃过团圆饭,就让于娇一家,回去过年。 将心比心,人家也是一个儿子。中国人最是重视过年,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强人所难。有了这个想法,于长顺心里也就释然。 临出房间,于长顺还特意叮嘱萧芸;"于娇三口,毕竟是另一家人。咱们应该见好就收,不然到要让亲家耻笑,咱们于家没有规矩。萧芸一面应承,一面埋怨于长顺,说道;"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会,你怎么那么恨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实在难以启齿"。 于长顺一脸责怪,说道;"你看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大好。孩子们也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我们两个是父母,加成的爹娘,也是父母,将心比心,你愿意过年,冷冷清清吗"? 于长顺这一番话,在情在理。萧芸也并非,糊涂之人。大道理也懂得不少,只是内心舍不得。原来于娇小的时候,自己要照顾于嫣然和于洋,精力有限,没有多余时间,照顾于娇。难免心里有所愧疚。 尽管时间转眼即逝,于娇已经成为人妻,贵为人母。但是始终在萧芸心目中的,那一份愧疚,反而越来越沉重。萧芸每每念及,少不得红了双眼,欲哭无泪。 看到外孙子小豆子,已经到了胸口。萧芸就越来越感到,是时候弥补这一切了。偏偏今年,自己准备好弥补,就出事了。 于嫣然的意外死亡,一下子打乱了萧芸的计划。事情来得突然,遂不及防。萧芸整个人,都沉浸在,悲哀当中。家里也乱作一锅粥,没有了那个心思,事情也就一拖再拖。 淑娘虽然这一段时间,也和萧芸,暂时罢兵。不过萧芸仍然,提不起兴致。现在所有的乌云散去,于长顺的身子骨好转,令到全家人,感到兴奋无比。 在这个西京城里,小小的于家,也许不算甚么。可是于长顺的家里,于长顺却绝对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毕竟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于长顺可是于家的主心骨,那可是绝对的权威。 于长顺的生病与否,关系重大。这关乎到,于家的生意,关乎到两个女人的未来。所以于长顺生病期间,淑娘和萧芸,就可以放下,几十年的敌对情绪,共同前往,秦岭香积寺,拜佛还原。 华灯初上,整个于家,张灯结彩。下人们一个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每当这个时候,他们是最开心的人。忙碌一年,花红自然是人人最为关心的。 好不容易,过了一年。每个人都期盼着,心里不停的猜测,今年的花红是多少。于长顺在大厅坐定,所有的人,齐齐站在外面,脸色兴奋,带着期盼。包括店里的伙计,一个个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大伙目不转睛,看着于洋领着人,不停的进出忙活。不大工夫,于长顺身边的桌子,堆积起一个小山,也似的钱山。 人们眼神里开始出现亢奋的光芒,这是一年的辛苦钱。那层层红布包裹下的是每一个人的希望。人们狂热而又躁动,不安的注视着。 于洋伸手示意大家伙安静,说道;"各位稍安勿躁,一年的辛苦。都盼望这一刻,心情我都理解。现在各位的薪俸已经算好了,可以告诉大家,只多不少,希望大伙儿,来年继续努力。我代表于家,谢谢大家。 于洋说完,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再此直起身子,说道;"现在就有请我爹,于家的一把手,为大家发薪俸。话音刚落,立刻掌声雷动。群情激动,大家伙的手掌拍的山响。 于长顺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站起身子,大声宣布;"各位现在我宣布,今年的薪俸发放现在开始"。随着叫好之声,立刻就有人,拿起花名册,一个个叫起号来。 人们这个时候,很自然的排起了长龙。一个个神情激动。等待着叫到自己的名字,领取金钱。 于长顺和一妻一妾,站在大厅,含着笑意,看着大伙儿,不禁点头微笑。于洋帮着店里的会计,一个个叫着。顺手拿起叫到的人的金钱,满含笑意,交到对方手里。 那些人颤抖着打开,一个个仔细数着,生怕弄错了。脸上随即,开始泛起笑意,逐渐浓郁。由打内心深处,开始感到高兴。原来于长顺有意退居二线,所以给每一个人,加了两个银元。一方面邀买人心,一方面,为了于洋能够上任打好基础。 于长顺这一举动,对于辛苦一年的人们,无疑是锦上 第五章 过年02 于长顺宣布以后,立刻一片叫好之声。所有的人,虽然和于洋不是多熟悉,不过也是久有耳闻。知道这个少爷,喝过洋墨水,也是于家唯一的男丁,子承父业,在正常不过。自然是欣然接受。 在这一片祥和,热闹的气氛当中。只有于娇脸上,出现一丝,失望的表情。细心地丈夫加成,早就注意到了,妻子的不同寻常表情。小豆子依偎在母亲身边,仰望着人群。 加成使劲握住于娇的双手,于娇回头看时。加成一脸含情默默,似乎在慰藉于娇那可受到刺激的心灵。于娇肚子里,不停的在埋怨,责怪父亲的偏心。自己也是于家的血脉,父亲为什么,只看到了弟弟于洋。 于娇眼中含着热泪,思绪又回到了十余年前。 依然是在这个大院,院子里的梅树,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大。院子最角的修竹,已经开始长出绿芽。草长莺飞,春天的气息,万物复苏。一切充满了,勃勃生机。 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百花灿烂,欣欣向荣。于娇那时候已经有十岁了,一个充满幻想的年纪。整天里,在自家的后院,无忧无虑的,尽情嬉戏。 妹妹于嫣然也有七八岁,弟弟于洋最小。三个孩子,在这后院里,尽情玩耍。这里就是天堂,一个孩子的世界。 二十余个平方,有树木有花草。没有人打扰,几个孩子,可以尽情释放。那是一天下午,彩霞开始落下。高大的香椿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个鸟窝。 顽皮的弟弟于洋,非要上树,拿下鸟窝里面的鸟蛋。妹妹于嫣然胆却的,不敢上去。弟弟年纪太小,性格固执。于娇虽然比较大,毕竟是个女孩子。 几个孩子,愣在当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弟弟于洋一个劲哭啼,于娇实在没有办法。为了弟弟,只好冒险一试。 于娇胆却的开始爬树,起初十分艰难。两腿摩擦的生疼,看着弟弟于洋渴望的眼神,于娇咬牙忍住。一点点向上攀援。终于离目标越来越近,于娇心里一阵狂喜,不自觉的向下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心里骤然害怕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高了。于娇心里害怕,一个没有抓牢,摔了下来。一下子摔成了骨折,疼的不停惨叫。 弟弟妹妹慌了神,急忙去叫父母。当母亲萧芸,吁吁带喘,来到后院时,于娇已经,痛晕过去。这个时候爹也由打铺子回来了,见到这个情形,不停埋怨母亲,埋怨她不该让孩子们,任意妄为。 爹匆匆看过伤势,没有停留,吩咐母亲尽快找大夫。自己就又忙活生意去了。于娇那个时候,就觉得父亲,心目当中,就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于娇的心理不平衡,至今她还清楚的记得。弟弟于洋生病,爹连自己的生意也不顾,日以继夜,守候在于洋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于娇对于爹的重男轻女,颇有微词。 只是那个时候,于娇才学过几天私塾。还不懂得洋务运动,给中国带来的翻天覆地变化。再后来就认识加成,两个人一见钟情,甚谈得来。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婚姻殿堂。于娇似乎在父母家里的,记忆并没有多少。 随着自己出嫁,也很少回家了。于娇对于父母的爱意,没有太深的印象。自打自己懂事开始,父母就把有限的爱,全部给了弟弟妹妹。于娇哪一种失落感,一直潜伏在心里。就像是一条毒蛇,不停的撕咬着自己。 时刻提醒着自己,于娇内心一种强烈的叛逆,心里的积怨日深。尤其是妹妹于嫣然,长大以后,处处压着自己。于嫣然性格好强,强烈不服输。 于娇平时少言寡语,哪里是于嫣然的对手。何况于嫣然,事事持宠生骄。就连爹也让她三分。于嫣然的果断,以及泼辣性格,在一定程度上,给爹的生意添光不少。 于娇自然是不服气,可是自己也没有那魄力。更何况在爹眼里,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像什么都与于娇无关。 好几次于嫣然当家做主,加成家里一时周转不灵,需要帮助。于娇不惜低头恳求于嫣然,希望可以暂借一些,以解燃眉之急。都被于嫣然断然拒绝,于娇打落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来。 不过内心的怨毒愤恨,有增无减。于娇深深明白,于嫣然有持无恐。爹现在偏听偏信,许多时候,于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姊妹之间,一度形同陌路。因此对于于嫣然的意外,于娇还有几分窃喜。并不是于娇铁石心肠,实在是因为于嫣然,不顾及于娇的感受,做事太过激进。不给于娇面子,加上父母一味的迁就默许,让于娇怀恨在心。 现在于娇单纯的以为,没有了于嫣然,自己就可以分的一些财产。谁知道这个时候,爹的眼里,仍然只有弟弟于洋。这让于娇的心里,如坠冰窟。 于娇此刻虽然仍然置身大厅,早就听不见任何声音。内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再问;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在爹娘的眼中,永远是个外人。 于娇竭斯底里 第五章 过年03 腊月二十九的夜晚,就在下人们兴高采烈的,领薪俸之夜完结。于娇的也在,一度失落的当中,糊里糊涂的过去。 于长顺泪水模糊的,看着下人们,一个个的欢天喜地。心里闪过一丝,从有过的满足感。萧芸也有自豪感,当初家里的人,极力反对。只有自己一个人,不顾家人的全力反对,一意孤行。现在历史终于证明,自己没有所托非人。 萧芸更为自豪的是,于长顺不负所托。以自己独特的眼光,不负所望,力排众议,达到了巅峰。当然这中间,淑娘也没少出力气。不管怎摸样,这些年风风雨雨,大家伙共同努力,现在曙光乍现。作为一个女人,萧芸知足了。 于洋经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也就是年三十。于洋起了一个绝早,第一件事情,就来到了店铺里。站在店铺当前,仰首看着牌匾上的字迹。苍劲古朴,典雅当中,隐藏一丝丝霸气。这是父亲的好友,一代巨匠,于右任先生的墨宝。 于洋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肩头的担子不轻,由打这一刻,他于洋就要执掌于家的生意。于洋心里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于洋心里明白,这也是父亲一辈子最大的希望。 伙计东升,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少东家站在门外。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少爷你怎么这么早?于洋脸色红润,说道;"睡不着,来店里看看"。 东升手脚麻利,为于洋倒了一杯水,说道;"今儿个是三十,不会有人。往年这个时候,就是留我一个人看店。于洋看着不停擦抹桌椅的东升,说道;我的压力很大,东升以后,还要你们这些老员工帮我"。 东升笑笑,说道;"放心吧少爷,东升义不容辞。我们一起加油"。 于洋被东升的率真打动,双眼湿润,说道;"谢谢你东升"。 主仆二人,就这样开始谈论着。关于古玩行,于洋可以说,就是一个白丁。他凝神仔细听着,东升在这一行,历练数十年,经验丰富。谈起来古玩,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于洋深深被东升的学问所折服,真没有想到。古玩这一行,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于洋兴奋之余,不免又增添,几分惆怅。隔行如隔山,于洋开始一阵紧张,自己还要面临,更多的问题。 于洋知道,这是一个头疼的事情。自己当初在京城,进修的是医学,根本就没有涉猎过古玩。现在现学现卖,让于洋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所幸的是,今天果然就像东升说的,没有客户。两个人不知不觉,谈了整整一个上午。一个说的头头是道,一个听的津津有味。 于洋一拍东升的肩膀,说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以后可要仰仗你了东升师傅。东升闻言,一阵子扭捏,不好意思的笑;"少爷你这么称呼,小人实在担当不起"。 于洋坦然说道;"东升你我的年纪,差不了太多。不用拘谨,说实话古玩,我可是门外汉。接手我爹的生意,也是不得已为之。希望你可以帮我"。 于洋说的极为至诚,一脸期盼的看着东升。东升受宠若惊,干了十几年,一路走来。就像是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东升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开始学徒伊始,十分不顺畅。 起五更的功夫,东升比别人付出的更多。每一件事,都力求完美。师傅一开始,并不喜欢东升。东升为人木衲,不善言辞。师傅一开始不喜欢,因为觉得做生意,人要懂得变通。能言善辩,最为重要。 偏偏这一点,东升一点也不行。差强人意,师傅虽然没有当面说出来,可是也没少在背后议论。为了这件事,不止一次,在于长顺耳边,不厌其烦的唠叨。 师傅的目的单纯,就是希望老板,可以换人。于长顺独具慧眼,觉得东升虽然木纳本分,可是心地善良,肯吃苦善钻研,极力挽留。苦苦为东升求情,师傅碍于老板的情面,最后只得妥协。 不过妥协归妥协,师傅依然见不得这个徒弟。东升迫于生计,自己苦苦求学。自己买了书籍,一个字一句话,苦苦揣摩。耳听眼见,仔细记录。整理笔记。 每一次和同行交流,东升如饥似渴。他脑子好使,什么事情,基本上过目不忘。日积月累,不止一日,东升终于开始,崭露头角。 在瑞庐的交流大会上,东升终于,显示出了他的不平凡。当他镇静自如,口若悬河的坚定出一件,青铜器为赝品之时,全场哗然。虽然不少名家,质疑东升。 东升拿出依据,分析的入情入理。众人惊讶之余,羞愧难当。一个名不经转的,毛头小伙,居然把大专家,一个个问的,哑口无言。 也就从那一天开始,东升声名鹊起。一飞冲天。令到许多人,刮目相看。于长顺真的是一个伯乐,发现了东升这匹千里马。西京城里,传为一时的佳话。 东升为了报答于长顺的知遇之恩,也是一直留在于家。其实这么多年了,东升早就今非昔比,想要过来,挖墙脚的人,不在少数。要说跳槽的话,根 第五章 过年04 东升和于洋,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是大年三十。两个人在此打开店门,热闹的西大街,已经看不到人影。只有店铺门前的,大红色丝带,迎着西北风飘舞,似乎告诉人们,新年的到来。 东升伸了一个懒腰,冲着站在一旁的于洋,说道;"少爷你回去吧,店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没有必要咱们都留在这里。快去和老爷,一家团圆吧"。 于洋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把过年看的很重要。东升家据说是在,蓝田县城。虽说距离不远,初一可以赶回去。往年都是福伯替代,今年福伯已经作古。于洋心里盘算着,干脆让东升过个好年,自己今年坐守店里。 反正于家离这里,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自己年轻力壮,两头兼顾,应该没有问题。再说了左右,自己也没心思呆在家里,爹的身体,已经不需要操心了,注意拿定。于洋就笑着说道;"东升师傅,你看这样好不好"。 东升神情专注的看着于洋,静听他说什么。于洋一脸严肃,说道;"往年都是辛苦你一个,是在过意不去。今年我在这里,你就回家团聚一年,来年我们还要多多仰仗"。 东胜一听,立刻把头摇的如同不浪鼓。说道;"这怎么行得通,少爷万万不可以。你也知道,行有行规,这个规矩不可以破。要不然会影响生意的"。说着一脸诚惶诚恐。 于洋一拍他,笑着说道;"都是民国了,你还这么的迷信。就这么决定了,你既然承认我是少东家,就得听我的。另外我这里有些银元,你拿去过个好年"。说话间于洋由打怀里,拿出几个银元,强行塞在东升手里。 东升推脱再三,说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二十九已经领过了花红。于洋面色一沉,说道;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了,不愿意接受我的银元,我可不高兴了"。说完仰怒于行,一脸不快。 东升知道这是,少东家有意抬举自己,一时感动的哽咽,说不出话。双眼模糊,于洋替他塞好银元,说道;"想要报答我,你就要好好教我。东升师傅,于家的生意,是兴盛是衰败,日后看就要看你我的了,任重而道远"。 东升感动之余,也觉得于洋,是一个诚实可靠之人。于洋接受的是新教育,敢于接受新鲜的事物。做事胆大,不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墨守陈规。 这一点东升也比较赞同。东升也是一个,敢于接受,随着社会发展而变通的人。一切新鲜事物,就像是蜜蜂被花蜜所吸引一样。东升那一颗不安分的心,也会随之被深深吸引。 两个人就在这短暂的接触当中,忽然之间,都被对方的魅力,所折服所吸引。同时看着对方,会心的笑了出来,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于洋走上前,一把推着东升,说道;"快走吧再玩一会儿,可就赶不上吃饺子了。话里话外都替东升着急。 东升迟疑半晌,又觉得少东家出自一片至诚,自己要是再推脱,就显得过分,于是道了一声;"珍重"。转过头洒着泪水,迎着西北风大踏步,向着城东而去。 东升虽然眼睛是泪水,可是心里高兴。自己也真是幸运,一连两任东家,俱是赏识自己。东升有一种快意,这可以说是一种幸运。自己学徒之时,要不是于长顺的赏识,只怕早就无缘古玩一行。之所以坚持下来,于于长顺密不可分。 东升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一直默默地做事,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现在于洋的诚意,再一次打动了东升。 于嫣然当政之时,东升一度想要离开。于嫣然为人处事,果断狠辣。外松内紧,每一个细小之处,斤斤计较,分毫不让。这让好些人,无所适从。也许这就是女人与男人的不同。 男人注重成果,不会看你的过程,只要结果。女人注重细节,没有看到结果。只是看到,仅有的烧饼,你吃得多了。没有在意,你吃的多,创造的价值,却也高于那一块烧饼。 东升心里暗暗起了变化,几次想要离开。碍于于长顺的面子,没有张开嘴。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不过东升做事的那股子劲,却也是消耗殆尽,提不起兴趣。 反正是于嫣然说什么,自己做什么。虽然偶尔也觉得,对不起于长顺。可是那也是于嫣然,刚腹自用的结果。自己已经尽力了,于嫣然一意孤行。他东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打工者。不可能过分干预,只好打算离开。 东升最后一此,下定决心,也就是腊月二十前后。机缘凑巧,几件事情一打扰,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于嫣然就遭遇不测,忽然亡故。这个消息一出,东升也是大感意外。 东升本来就是一个善良人,这个时候越发不忍心提出离开。他明白于长顺这个打击不轻,自己要是提出离开,无疑雪上加霜。善良的东升,在以选择留下来,帮助于长顺渡过难关。这也就是,于洋还在店里见到东升的原因。 东升的意思,等到于家的生意走上正轨,自己就准备,离开于家,另起一家,单干古玩。现在遇见于洋,就打消了这个念 第五章 过年05 年关难过年年过,于洋送走了东升。一个人站在空落落的店里,目光在青花瓷,秦砖汉瓦,名人字画,一一扫过。 束置高阁的青铜鼎,上面的铭文。一切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正面的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茶几上的,景德镇瓷器。无一不透出,一种迷幻。于洋痴迷其中,双手摩挲着。忽然柜台内的,大红朝珠,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于洋触手温润,似乎可以感受到之前主人的气息。也许这就是古玩,耐人寻味的地方。每一件物事,都有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背后都有让人,为之疯狂的真相。 于家的生意,做的比较大。身后堆积如山的,瓶瓶罐罐。在上面沾染上一层层灰土,好像在静静诉说。店面不算大,错落有序的摆满屋子。 墙上各色书画,挂满角落。高大的汉罐,栩栩如生的唐三彩。造型各异的灯具,无一不在诉说着,中华民族的不平凡。 于洋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为何二目。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惬意。于洋鼻子里忽然闻到了茶香,青花的盖碗,飘出茉莉的花香。这是东升为自己泡的茶水,临走之前泡的。 虽然谈不上好茶叶,不过馀香犹在。于洋端起茶来,学者满清遗老的样子,用盖碗拨弄着茶叶,呷了一口。果然入口生津,回味悠长。 好像东升说过,这是城东茶城老板,刻意留给于家的。本来用于招待客人的,自己也还没有顾得,喝上一口。正好少爷给个建议。因为两个人相谈甚欢,忘乎所以。都把这件事,忘了一个,一干二净。现在想起来,于洋不禁深深佩服东升。 要知道古玩行的顾客,非富则贵。身份地位,不同凡响。对于饮茶之道,都是行家里手,不可怠慢。于洋不谙此道,当然不当其中玄机。 国人饮茶习惯久远。早在唐代陆羽,就着有【茶经】,是一部影响深远的着作。里面详细的,叙述了茶的起源,功用等等。于洋学的是西洋东西,没有涉猎国学。脑子里仅存的记忆,恐怕还是启蒙教育的私塾文化。 于洋此刻静静的,一个人独享着属于自己的空间。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古玩,深深为中华的文化,博大精深,所折服。于洋逐渐为之倾倒。 小时候不喜欢,因为觉得爹的生意,太过时赶不上时代,索然无味。因此有意无意,都在逃避。几个孩子当中,兴趣浓厚的,只有二姐于嫣然。 也正因为如此,父亲格外喜欢二姐。父女二人经常谈论古玩,已经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母亲没有少了啰嗦。 也许这也是二娘二姐走的比较近的缘故。可能是有着共同的爱好,所以两个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于长顺眼看自己的嗜好,后继有人,乐的心花怒放。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于洋终始识趣的走开。反正也是在听天书,虽然无味。与其听的不厌其烦,还不如到处走一走。 于洋现在后悔了,早知道今日。还不如当初用一点功夫,涉猎一点。现在学到用时方嫌少。只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于洋募地想起来,走到柜台里面,拿起一根檀香。就着古朴的香炉,点燃起来。一瞬之间,店铺里面,立刻青烟袅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檀香可以让人,达到安静平缓凝神作用。 于洋再一次归坐,闭目任由,思海起起伏伏。想到了二姐,于洋心头一痛。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隔了三年,回家过年,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让人伤心欲绝的结果。 二姐的音容笑貌,宛似徘徊在眼眼前,久久的挥之不去。耳旁似乎又在响起二姐的话语;"于洋你还知道回家,知不知道,爹娘已经,期盼了三年时光了"。 二姐说这话的时候,总会杨起眉头,嘴角下坠。两个酒窝,似乎在笑。于洋最爱看二姐这般模样,因为二姐这个样子,像足了母亲。 母亲年轻那会儿,也是这个样子。于洋还记得,在外公家里,看见过母亲的黑白照。简直就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就连外公,也时常赞扬二姐。说是像足了母亲,待字闺中的模样。 或许正因为如此,外公最疼爱二姐。因为母亲的固执,私自做主,嫁给了父亲。外公很少给母亲好脸色。在外公的内心,始终没有接受父亲,尽管父亲做了许多的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外公的盖棺定论,源于门当户对的成见。尽管于长顺最终也跻身上流社会,可是外公的崛强,却似乎超出了常人。就是刻意回避,无论是同行交流,或者是偶尔碰面,老人家由始至终,始终没有认可。 就连整日相濡以沫的,外婆只要提及女婿,就立刻翻脸。大骂外婆,没有教育好闺女。随着年龄增长,外公越来越顽固。谁也不敢提及,都害怕外公大发雷霆。 于洋也不敢接近外公。世上事真是一物降一物,外公却独独最爱二姐。二姐在外公面前,说一不二。或者是隔辈人,或者是外公在回忆母亲,总之二姐,就是折腾出大天来,外公都会 第五章 过年06 大年初一,大雪还是没有停。鹅毛大雪,飘舞着。院里院外,到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于家大门口的红色灯笼,显示着大年的不同。与周围的几间低矮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于家的高宅大院,在这里特别突出,惹人注目。 于长顺身披着羊毛大氅,不停的搓着手。口里哈气成冰,今年的冬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那么冷。房檐底下,冰柱子就像是狼牙,择人而噬。于长顺抬头看去,心里感到一阵子寒冷。萧芸也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门口,问道;"于洋还没有回来?" 于长顺点头说道;"嗯,已经派人去叫了。再等等很快就有消息了。萧芸不无嗔怪,说道;"于洋这孩子,大年初一,留在铺子里,有什么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生意的。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样。 于长顺白了一眼萧芸,说道;"你怎么不明白,孩子这是为了及早熟悉业务"。于洋是着急,想做出一番成绩。萧芸不服气,争辩说道;"哪也不用急在一时,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于长顺不在理会,双眼注视着街口,伸长脖子,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可是于洋迟迟不见人影。这让于长顺,不禁有些担心。 此刻大街上,已经人迹稀疏。不见有人经过,于长顺一颗心,悬了起来。萧芸絮絮叨叨,一个劲的唠叨。于长顺大瞪两眼,呵斥道;"不愿意等你就回去,不要在这里,唧唧歪歪的烦不烦"。 见到于长顺勃然大怒,萧芸不敢再说话。夫妻几十年,萧芸知道,于长顺轻易不发火,最好早一点收敛,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萧芸不再罗嗦,一起看去。终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萧芸大喜过望,冲着人影,一招手,说道;"于洋"。 于洋看见父母都在门口等候自己,怪不好意思,一脸紧张,说道;"爹妈你们怎么不顾寒冷,站在门口?" 于长顺故意阴沉脸色,说道;"还不是为了等你"。于洋心里一阵感动,急忙走了过来,左右各一个,挽住父母的双手,说道;"不好意思,让爹妈等我,实在罪不可恕。快快快,不要让你们二老着了凉"。 于长顺萧芸,全部都是,一脸笑容。心里感到拥有儿子的快乐,三个人快步回到了大厅。 于家的客厅,都是红木家具,各色古香。尤其是门口的,一对鹤庐。什么断代,已经无从可考。里面的檀香,时有时无。于长顺坐在太师椅上,一抖身上的雪花,吩咐下人们,把火炉弄得再旺一些。 本来就是一个炭炉子,里面的钢碳,正烧的旺。一阵温暖,瞬间遍布全身。萧芸问道;于洋你怎么这么晚,你爹都等了你,小半个时辰。 于洋的屁股,刚刚坐定,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说道;"还不是想早一点熟悉生意,爹你还别说。咱们这古玩行,学问还真不简单。里面的学问,深的很了"。 于长顺面带微笑,一面听儿子说着,一面颇为自傲的看着萧芸。似乎再说;"怎么样,我可没有说谎"。萧芸也佩服于长顺的眼光,还有远见卓识。果然知子莫若父,一点不错。 萧芸正在感慨万千,心里一种,莫可名状。这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懂事了。这么多年了,没有白辛苦。泪水忽然就模糊了双眼,这让萧芸心情极为复杂。欣慰之余,又不禁担心,于洋年纪轻轻的,忽然承担起这个重担,于洋会不会承受不住。 这也难怪,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个孩子。哪怕就是八十岁,依然都是父母最大的惦记。难为天下父母心,萧芸的苦楚,于洋自然明白。 于洋走近,萧芸一把拉住母亲,摇晃着萧芸的双手;"娘你是不是,担心儿子?放心吧我长大成人了,你看看三年时间,我已经比你高了。别当我还是方当年的小孩子。人总会长大的,有很多问题,一定要学会自己面对。 萧芸泪水满面,用拳头捶打着于洋,嗔怪的说道;"娘知道了,孩子终于长大了。于长顺也是感触颇深,脑海里不自然的想起,于洋的童年。 彷佛昨天的事情,一切都历历在目。于长顺的思绪,仍然还停留在那一刻的记忆。于长顺眼前的,于洋忽然间,还是哪一个,流着鼻涕。说话不清的,顽皮男孩。 那时候于洋,还是到自己胸口的半大孩子。于长顺感慨万千,双手有些哆嗦。当于长顺的双手,触及到于洋高大的身躯之时,这才回到了现实当中。于长顺使劲咬了咬下嘴唇,努力平静心神,说道;"于洋你长大了,爹很欣慰"。 于洋看到了爹的表情,说不出来话语。一脸无奈,说道;"爹你放心,于洋一定会帮你把咱们家的生意,搞得蒸蒸日上"。 于长顺咽了一口气,说道;”爹知道的,你能够懂得替咱们家操心,爹很欣慰。于洋爹没有看错你,是个男子汉。好小子不愧是于家的人“。 于洋感到爹的气息不定,大概是太过激动。于洋明白,爹的身体虚弱。从西医的角度来说,一定是高血压。只是爹这个人比较固执, 第六章 生意01 时间飞逝,岁月嬗递。不知不觉就已经初五了,西京城的破五。人们逐渐开始,陆陆续续,开门营业。 几天功夫,于洋虽然每一天,都会来到店里看上一看。 今天不同,因为东升今天就回来啦。于洋有些兴奋,也有些期待。虽然只是分别了几天,在于洋来说,就好像是度日如年。没有了东升的存在,店铺里显得格外冷清。 于洋的心情可以理解,就是着急。初次接受生意,难免紧张。更何况于洋,没有一点点经验。所以期盼东升归来也是人之常情。 于洋早早打扫好店铺,刚刚坐定。一旁的茶几上的茉莉花茶,还没有沏开。还闷在盖碗里,就有人登门。 这是于洋的第一单生意。不过过客,不是一般人。开路的士兵,一个个腰杆笔直,肃立两边。临时封锁了街道。于洋心里狐疑,这阵仗可见来人的势头不小。 果然等候不多时,一辆黑色伏尔加,缓缓停在于记门口。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打开车门。下来一个,相貌英俊,气势逼人的少年军官。 两旁的士兵,大声喊道;”立正“。众人立刻,行着注目礼。肃立不动,少年军官,面带微笑,挥手示意。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昂首步入于记。上下打量一下于洋,问道;”你就是于记掌柜的?“话里话外,充满冷冷的冰意。 于洋面对突如其来的阵仗,不知如何以对。脸上陪着笑意,尽量谦恭的站在门口,点头哈腰。那少年斜着眼,不说话看着于洋,好半天才说道;”岳桦是你同学吗?“ 于洋谦虚的笑着,说道;”正是“。那少年军官,点点头,说道;”岳桦极力推荐,我们大帅,让我过来看看。不瞒你说,这可是大帅送给老丈人的生辰礼物。如果你们做得好,以后可就常来常往“。 “不过,少年军官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冷冰冰的看着于洋,继续说道;”事情要是搞砸了,你们可就在难在西京城里立足了。是福是祸,你可要掂量着办“。 那少年军官说完,大咧咧的走进里面,坐在于洋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冷眼看着于洋,于洋一连声答应,说道;”一定让大帅满意。不知道大帅需要什么?“ 正在这时候,门外一阵骚乱。少年军官,眉头一邹,问道;”什么事吵吵闹闹的?岂有此理“。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跑步进来,一个立正,大声说道;”报告副官,有个人说是这家的伙计,非要进来“。 那少年军官,看着于洋,充满疑问。于洋心里猜测,应该是东升回来了。冲着少年军官,笑着说道;”让他进来吧,是我们的伙计“。 少年军官,”嗯”。了一声,摆手同意,果然来人正是东升。大冷的天,东升一头大汗。可见东升心里起急,自然是担心于洋,应付不来。 看到东升,于洋一颗心方始落地。冲着东升点头示意,一面眨眨眼。东升冲于洋微微点头,一指自己,意思是;“放心吧,一切由我。 东升冲着少年军官,一抱拳说道;”军爷失敬,失敬。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老尽管吩咐,包你老满意。小人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东升这一开口,就八面玲珑。少年军官颇为满意,说道;“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你们掌柜的,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我还有公务在身,三天后我来取东西”。说完大踏步走出于家,两个人跟在后面,毕恭毕敬,送到了门口。 少年军官,一挥手说道;“不用送啦,好好办事。不要让我失望”。说完大踏步上了汽车,扬尘而去。大队人马,立刻撤了。 于洋东升目送着,众人消失在拐弯处。两个人不约而同,长长舒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走回到了于记。 刚刚坐定,于洋就迫不及待问道;“怎么做?”东升看着于洋,说道;“少东家稍安勿躁”。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没有说清,来龙去脉。 于洋一拍大腿,说道;“你瞧我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焦头烂额。到忘了给你说说怎么一回事。东升含笑鼓励,于洋看了一眼东升,这才说道;是这么回事,他们大帅,要给老丈人祝寿,要个礼物。 东升微微沉吟,来回渡步。说道;”正好店里还有一对寿桃,红铜做的。上面还有八仙人物,寓意吉祥。做工精细,还是乾隆年间的。造型栩栩如生,八仙是描金的。 于洋有些迟疑,说道;东升此事非同小可,你就那么确定,大帅的丈人会喜欢?东升听到于洋的话,笑道;少东家这你就外行了。你不知道,大帅的老丈人,是一个土财主。最爱金银之物,寿桃寓意长命百岁。人老了最害怕一个死字,你祝他长命百岁。那就是说道他心眼里,怎么会不高兴? 东升喝了一口茶水,再说下去;“这对寿桃是开过光的,你也知道,老人家比较迷信。自然对于神佛之事,格外在意。我们讲明原委,自然是事半功倍”。 于洋听着东升分析的入情 第六章 生意02 东升的话语,意味深长。于洋若有所思,心里对于古玩的认知,似乎又加深了一层。两个人坐在大厅里面,互相喝着茶。彼此看着对方,心底里涌出一股激动的心情。于洋大是感动,对着东升说道;“多谢你了东升师傅’。 东升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少东家我也是尽了本分,你也知道老爷与我有知遇之恩,东升无以报答“。说着东升的声音有些哽咽,忽然停住,不在言语。于洋走上前去,握住东升的手,两个人忽然之间,突然笑了起来。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并肩作战。第一次配合的比较默契。两个人十分兴奋,彼此似乎停留在刚刚的高兴当中。好久这才平静了下来,屋内熊熊的炉火,照耀的一片温暖。 厚厚的棉布门帘,遮挡住外面的寒冷。屋内开始温暖如春,两个人身上暖洋洋的。中午于洋破例,点了两份羊肉泡馍。东升有些不好意思,推诿着说道;”少爷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工作,何必这么破费。无功不受禄,八字还没有见一瞥,是不是太着急了“。 于洋一脸高兴之色,大手连挥,说道;”不急不急,应该的东升师傅。我这是提前庆祝,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合作,就又希望,这也是好事一件。就为了这,也值得庆祝不是?“ 东升无可奈何,笑着说道:“少东家你也太过心急,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还不能言之过早,还有变数。我们也要稳中求胜,不要太乐观”。 东升的话语,一针见血。言辞恳切,于洋颇受感动。心里暗想;“难怪东升这些年,做的风生水起。看来这与东升的谋定后动,做事备足功夫,也有关系。一个人能够获胜,绝非侥幸。背后付出都少功夫,又岂是外人所能知道的。 于洋思绪飞舞,一直到泡馍馆的伙计,挑动门帘,快步而入。于洋这才回归正常,对着东升说道;”东升师傅,赶快趁热吃,凉了就没有味道了"。 东升一番客气,两个人这才就这桌子,一起吃了起来。热气腾腾的泡馍入肚,两个人额头上大汗淋漓。屋里的火炉正旺,和外面形成了两个世界。 东升吃饭速度很快,吃完之后,喝着茶水。悠然之得,说道;"少东家把那一对寿桃,搽洗一下,定做一个好盒子。你要明白,好的包装,是会增加商品的价值。也会让商品,本身的价值,提升不少。 于洋和东升异口同声,说道;"达到最高的商品价值"。两个人忽然再一次,大笑起来。那是一种英雄相惜,所见相同的快意。 就这样大年初五,不知不觉过完了。于洋依着东升的意思,来到了竹笆市,仔细挑选了,一个竹制盒子。那是一个纯手工的竹制品。编制的十分细密,盒子边上,还有花朵点缀。可见编制的人,花了不少的心思。 于洋颇为满意,觉得一定合用。喜滋滋的,回到了店铺。一见面就高兴的让东升看。谁知道东升看完,立刻就给了于洋一瓢凉水。 东升说道;"少东家你这就外行了。古玩讲究,里外遥相呼应。外面的盒子,应该是古旧的木盒儿。如果用了竹制盒子,就会让古玩失去,本身的高贵。算啦怪我,让你一个没有经验的外行,去办这件事"。 东升说完,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忽然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什么。一个箭步,绕道店铺后面,一阵翻箱倒柜。最后喜笑颜开,说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就是它了"。 于洋闻言,跟着走了过去。只见东升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一看便知,是一个好东西。东升仔细,磨檫着上面的灰尘。 虽然于洋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不过那股子光芒万丈,依然掩饰不住。还想是红木,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木质纹路清晰,入手沉重。瑕不掩瑜,这个锦盒,配上那一对红铜的寿桃,相得益彰。 于洋开始佩服东升的眼光,这比自己的竹制盒子,显然要高贵许多。于洋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一阵子羞愧。差一点耽误大事,还是东升,力挽狂澜。要是这一桩的生意,做成功了。爹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于洋心里高兴,说道;"佩服佩服,东升师傅。你真是心细如发,要不是你,我可见贻笑大方"。 于洋欣奋的说着,不停的搓着双手。说道;"如果成功了,东升师傅首功一件"。东升笑了,摇头说道;"少东家不用谦虚“。 当晚回到家里,于洋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于长顺一眼就看出来于洋的快意。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爹也高兴高兴“。于洋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故作神秘,说道;”保密爹相信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两天以后,自见分晓“。 于长顺乐呵呵的,说道;”好我儿子就是有出息,爹就拭目以待“。来来来,陪爹喝两盅。于洋一脸严肃,说道;”爹你老血压高,不要喝酒,会有危险“。 于长顺一脸不悦,说道;”不会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两盅小酒,没事的“。于洋勉为其难,只得答应。难得爹高兴,自己要是固执己见,只怕会惹怒爹。 第六章 生意03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那个少年军官如约而至。岳桦已经告诉于洋,他是冯玉祥将军的副官。名字叫郑继栋,是黄埔军校的学生。 于洋迎上一步,说道;”郑副官早就久候多时了,里面奉茶“。东升早就安排好一切,名贵的雨前龙井,早就沏好了茶,冒着淡淡的香气。于洋两个人,也刻意吩咐人,好好打扫一番。此刻其他人,也颇为识趣,早早避开。 郑继栋一脸倨傲,神态冷漠,似乎不屑和商人打交道。径直走到太师椅子上坐下,然后押了一口茶,顿时感到,口里生津。心里暗道;”这些人无奸不商,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大帅的意思,自己断然不会来这里"。 还有这个于洋,居然拉拢同学,游说大帅。自己实在看不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因为成见在心,郑继栋自然也没一个好脸色。于洋不明原委,又不便直言,问明原因。所以只好陪笑应酬。 东升看出其中玄机,凑过去把精心准备的礼物,双手奉上。郑继栋接过去,冷冰冰的说道;"礼物我收下了。至于费用,稍后奉上。另外大帅是否满意,现在还言之过早。你们静候消息"。说完加起礼物,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于洋本来准备再说些什么,被东升手疾眼快,一把拦住,眼睛里面示意于洋,任其自便,不要多说。于洋虽然不解,还是强行忍住。 耳畔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然后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常。于洋一脸不解,东升冲着他一笑,说道;"少东家是不是为了银元的事?"于洋点了点头。 东升说道;"少东家你缺乏经验,这年头谁敢问当地军阀要钱。他们就是王法,伸手五只令,握手就要命。算了吧,这也就是一个良心债,不要着急。冯大帅还是声名不错,好事多磨,静观其变"。 东升苦笑着说道;"少东家你信不信,有因果的?命里有的终须有,命理无的莫强求。听我的福兮祸所依,有的时候坏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于洋是学西洋学问的,当然明白辩证的道理。一经提点,立刻会意。两个人就在店里,日常忙活。暂时忘记这一件事。一直到了傍晚,也没有消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次日一早,大雪初晴。树上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于洋的左眼皮,狂跳不已。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于洋的第六感,认为今天会有喜事。 沿途的风光无限,于洋觉得心情愉悦,步履轻快。看到每一个建筑物,都格外好看。雪白的墙裙,由于雪后,干净异常。院落后面的梅花,伸出枝头,暗香浮动。于洋隔着墙,看到有红有白,那些花朵,让人感到,春天已经不远了。 西大街已经近在咫尺,于记熟悉的店铺,已经近在眼前。于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还没有走进去,东升已经迎了出来。于洋老远就看见,东升面带喜色,红光满面。 东升一把抱住,冲着于洋激动的说道;"大喜大喜,少东家冯大帅送来了一百个大洋,非常满意。还说咱们于记有眼光,岳父老泰山,更是爱不释手。东西比较满意,自己公务繁忙,分身无术。你们可帮了我的大忙,特别感谢"。 于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确认无误之后,这才乐不可支,一跃而起。就地一个筋斗,慌得东升差点伸手去扶,口里低声说道;"少东家注意自己的身份,要老成持重。免得外人耻笑"。 于洋强自按住心头的狂喜,迈着脚步,走进铺子。东升也是一脸喜色,两个人终于赶到成功的喜悦。两个人第一次合作,果然双剑合壁,无敌天下。 中午的时分,于洋实在忍不住。嘱咐东升一个人,留下看店铺,让下人们打扫一下门前的卫生。连蹦带跳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路小跑回到了,梁家牌楼家里。 刚一进门,就忍俊不住,大声叫着;"爹大喜,爹大喜了。我们成功了“。一边说着,一边跑着。一口气跑进后院,和爹撞了一个满怀。 于长顺早就听在耳里,佯装发怒,说道;”这么大的人,还疯疯癫癫的。太也不成话,稍安勿躁“。于洋兴奋的说道;”爹孩儿成功了,第一桩生意,冯玉祥的大生意“。 于长顺颇感意外,诧异的说道;冯玉祥冯大帅?于洋拼命点头,说道;”就是冯大帅“。于长顺大瞪两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几十年生涯,可没有搭上这路子。他几乎不敢相信,用力一掐自己大腿,感到一阵疼痛,说明不是做梦。 于长顺立刻说道;”嗯好小子,有一套比你老爹强多了。我果然没有看错,几个孩子里,你最有做生意的头脑“。 于洋有些飘忽,说道;”谢谢爹的信任。孩儿一定会努力,不让爹失望“。于长顺手捻着胡须,心满意足。于洋又插口说道;”爹这次生意,东升功不可没。一定要好好奖励“。 于长顺说道;”东升是我一手提拔,这个人踏实肯干。为人聪明,善于应酬各类人。他可是一个宝,你能够知人善任,不要辜负东升。有道是千军易得 第六章 生意04 于洋和东升,两个人合力做成了冯玉祥大帅的生意,一时传为佳话。在业内掀起不小的波澜。李博学李月溪等人,深感意外,一个雏儿,涉世不深,居然会如此厉害。两个人颇为不服气,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也不止二李,还有段仲嘉,也是一脸不服气。认为于洋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碰巧儿而已。他就不信,于洋连古玩入门都不算,哪有这个能耐。西京城里,白辑五那才是行业翘楚。西京城里的古玩行会长,执这一行的牛耳。 不过对于此事,白辑五的看法,不同于其他人。白辑五认为,一个行业的兴盛,是需要新鲜的血液。于洋短短几天,可以做出成绩,自然值得表扬。长江后浪推前浪,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进程。 白辑五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他比较开明。经常阅读新闻纸,对于外界的变化,还是把握的很好。虽说现在是民国,白辑五可比其他人进步不少。 传言满天飞,各种说法,不一而足。白辑五还是力排众议,不顾众人的极力反对。接纳了于洋,当然一半是出于对徒弟于长顺的照顾,另一半也是对于年轻人的支持。白辑五明白,这些人是妒忌心作怪,只顾眼前的利益,鼠目寸光。 白辑五目光如炬,他已经看出于洋,日后大有作为。绝非池中之物,久候必然会一飞冲天。这一个念头,不是一时兴起而为之。而是白辑五,经过仔细分析,揣摩良久,才得出的答案。 白辑五遍观年轻一代,思想守旧者有之,贪图享乐者有之,固步自封者有之,没有一个让人满意。可见后辈当中,能够接受新鲜事物的人不多。这也就限制了,这些人的发展。白辑五看好于洋,主要原因也在于此。 白辑五为此,专门在家里,接待了于长顺。两个人简单寒暄几句,白辑五这才说道;“长顺你我师徒,也有几十年了。不知不觉,数十春秋。我们老了,于洋是后起之秀,我看好这孩子。你可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于长顺站起来,面带微笑。心里头甜蜜蜜的,能够得到自己师傅的嘉奖。于长顺由打心里高兴,这说明师傅和自己的见解相同。同时师傅的认可,也说明于洋是个可造之才。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于长顺真比自己受到表扬还高兴。 师徒二人,围炉夜话。话题始终没有离开自己儿子。越谈越兴趣浓厚,就连茶水已经沏成了白开水。两个人沉迷其中,居然都不知道。 白辑五家里的摆钟,已经来到了午夜十一点。于长顺这才惊觉,起身告辞。白辑五此刻兴致正浓,一把拉住徒弟,说道;“天色晚了,今夜毫无睡意。长顺不如咱们师徒,连床夜话。我兴致正浓,你看如何? 对于师傅的直白,于长顺早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点头说道;”我无所谓,只是担心师傅的身子骨受不了“。白辑五一摸自己花白的头发,说道;”这么多年了,大家各忙各的。虽然同在一个城市,聚少离多“。 白辑五有些感慨,顿了顿说道;”长顺老实说,自打你单干,咱们师徒,就没有多少机会,在一起聊天了。我是真的怀念,咱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就好像还在昨天“。白辑五神色激动,说话都有些声音颤抖。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内心极为激动。 于长顺一阵感动,说道;”师傅。声音哽咽,说道;“徒弟舍命陪君子。只是师傅你老身子骨,当真受得了吗?徒儿实在有些担心”。 白辑五回头看了看于长顺,说道;"没问题,你师傅还没有老。身子骨比之从前,不遑多让"。说着一拍胸口,哈哈大笑。于长顺知道师傅,个性爽朗,最爱玩笑。有点老顽童的味道,这也许就是。这么多年保持,心态不老的缘故。 于是白辑五,重新沏了茶。围在客厅,两个人一边烤火,一边吃起德懋功糕点。这也是这么多年,白辑五的习惯。每当兴致来时,经常是彻夜不眠。 德懋恭的糕点,在西京城,远近闻名。白砂糖加上黑芝麻,一口咬下去,香酥可口,回味无穷。两个人吃下点心,就觉得精神一震,浑身上下,立刻暖洋洋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彷佛又回到从前。 白辑五说道;"长顺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在这里吃点心?于长顺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记得记得,师傅多亏你老,不然不会有今日的于长顺"。白辑五伸手拦住于长顺的话头,说道;"长顺我知道你重感情,感恩图报"。 白辑五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哪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翻来覆去的说,也没意思。长顺这么多徒弟当中,你最让我露脸。白辑五此生无憾了。老人家说到这里,似乎颇为感慨。 白辑五情绪激动,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趟,背负双手,抬头看向,乌沉沉的夜空。说道;”如今你师傅已经是,风烛残年,雄心不在。长顺一个人,最为痛苦的是,自己的玩意,后继无人。现在好了,自你之后,于洋又可以发扬光大。师傅深感欣慰’。 于长顺站在师傅背后,感触颇深。说 第六章 生意05 白辑五作为前辈,能够看好于洋,实在难得。于长顺和自己的师傅,一番连床夜话,于长顺心里感到,一阵子窃喜。知道儿子在一大堆的后辈当中,能够脱颖而出,实在让于长顺乐开了花。 于长顺回到家里,笑容满面。冲着萧芸和淑娘,说道;"大喜了,咱们于洋收到了,师傅的赏识。赞不绝口,你们说是不是,可喜可贺"。于长顺一妻一妾,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笑颜逐开。说道;"那可就要恭喜老爷了,于家的生意,后继有人"。 于长顺笑的灿烂,走路也步履轻盈。好不容易,做到了大厅的太师椅上。仆人们送上,一杯好茶。于长顺喝了一夜,根本不渴,轻轻推开茶杯。说道;"去请少爷回来,就说我有要事"。仆人们答应一声,撒脚如飞,前去叫于洋回家。 于洋一大早出门,早早就去了店里。因为受到鼓舞,所以于洋格外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随意于洋大受鼓励,做起事情,也就格外卖力。 东升早早催促伙计们,早早开门。自己卖力的搽拭者每一件东西。东升细心地,把玩着一个个汉罐。对于这些古董,东升有着特殊感情。就好像是,一个个有了生命的罐子。东升有时候,对着一大堆的罐子,喃喃自语。 东升的痴迷,让然咋舌。有些伙计,都在偷笑,认为东升做火入魔了。其实他们不了解,东升不是走火入魔,只是把每一件古董,当作自己的子女一般。 东升在这一行,侵淫数十年,凭着敏锐的直觉,没有失误过。这就是东升,投入的结果。一个人只有爱一行,才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废寝忘食,一有时间,就会孜孜不倦,认真研究。 东升的执着,孜孜不倦,这才日积月累。有了今天的成就。东升光芒四射的背后,付诸了多少心血,又有多少人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绝对不是侥幸。 此刻东升,把玩着一个青铜鼎。那青铜鼎上面的,乳丁纹工艺锻造,极为细腻。每一个突起,匠心独特。古朴典雅的,大篆字迹,龙飞凤舞,铁钩银划。有点相似大清朝郑板桥的,乱石铺街。错落有致,又不失古法。 东升沉醉的,用手触摸着,一个个字迹。彷佛回到了遥远的古代。工匠们赤身裸体,大汗淋漓,就着昏暗的灯光,站在熔炉旁边。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为了达到铜的熔点,他们拼命添加着柴火。 斗室不大,烈焰沸腾。火蛇飞舞,工匠们的汗水,落在青铜上,噗嗤一声,化为丝丝白气。一个面容苍老的,老者仔细的在起居当中,小心翼翼,纂刻着字迹。每一个字,都要花费,很长时间。需要全神贯注,不敢分神。 一旁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手持马鞭,不紧不慢,虎视着众人。稍有怠慢,立刻就遭到毒打。因此人人自危,各个谨小慎微。不敢胡乱偷看,神情专注。 东升仔细聆听,没有人开口说话。这些人都是纯手工制作。所有人都是被奴役而来,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为了活命,又不得不遵从。 东升不禁有些同情这些人们,可是眼睛可以看见,耳朵可以听见。自己却又无法,改变现状。东升几乎快要,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境。 东升的手在不断地摸索着,开始还是冰冷的铜鼎,逐渐随着东升的摩挲开始变热。东升的脑海,也开始有些意识模糊。可能是长时间的把玩古玩,东升产生了幻觉。 就在东升半梦半醒之间,于洋来到了铺子。走过去拍拍东升,说道;东升师傅,在忙什么?蹲在这里发愣,有什么发现,给我说说。 东升这才被于洋,拉回了现实环境。说道;"少东家你来了。我脑子里产生了幻觉,不好意思"。于洋开玩笑说道;"怎么回到古代了?" 东升不好意思,说道;"是呀少东家,我对这些东西有感情。有的时候,就好像和那些工匠们,一起制造。所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假,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于洋吃了一惊,瞪大眼睛,说道;"还有如此一说,我可是大开眼界了。东升师傅你可不可以,传授给我?" 东升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少爷我也说不清楚,你不是我,我一时半会儿,也给你说不清楚"。 于洋站起来,回头看看东升,说道;“明白东升师傅,这也许就是天意。老天爷注定让你吃着一行饭,逃不掉的"。 东升笑了,说道;"少东家我也这么认为。你说得对,这就是我的宿命。东升很庆幸,自己可以踏入这一行。同样东升也很幸运,可以得到你和老爷的赏识"。 于洋说道;"别这么说,我还是要你多加帮忙。你是我于洋的福星,咱们是焦不离孟。你说你不是?"东升笑道;"承蒙少东家看得起,东升感激不尽"。 于洋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东升师傅,我可是那你当作兄弟,不要再少东家长,少东家短。这么叫太过生分,我看不如咱们学学古人,来个桃园结义如何?" 第七章 神秘01 于洋的于记声名鹊起,连锁反应。这一天黄昏时分,来了一个人。礼帽压的很低,长袍马褂,行色匆匆。来到了于家,四处打量,见到没有人注意,这才迈步进入。 伙计慌忙迎上来,笑着问道;你老找哪位?那人说道;"我是北京城来的,特来相询于洋先生"。伙计一听,是来找少东家,不敢怠慢,让那人坐在店铺,喝茶水等候。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后宅,禀报于洋。 于洋正和东升切磋研究古玩,听到伙计的话,眉头一沉,心里暗想;"自己离开北京,小半年天气,会不会是同学呢?转念又想,不可能因为,同学不可能玩着一招。老同学见面,应该不会神神秘秘的。于洋看着东升,说道;"来人是谁,我们不必猜测。咱们两去会会来人"。 东升对于于洋的坦诚,心怀感激,说道;"找你的于洋,我去怕是不合适。是不是回避一下?"于洋说道;"东升你我一体,没有那个必要。走吧一起"。说着拉起东升的衣袖,一同走到店铺。 两个人来到了铺子里面,一看之下,并不认识来人,于洋有些迟疑,说道;"你是哪位,恕在下眼拙,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摘下帽子,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吴佩孚"。于洋东升同时一愣,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两个人同时打量来人,瘦高挑的身材,眼神犀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 吴佩孚突如其来的造访,令到两个人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吴佩孚哈哈一笑,说道;"焕章兄,一直夸赞。西京城里于记,古玩首屈一指。怎么开店的,还害怕吃饭的?" 东升于洋这才明白,吴佩孚此来的目的。原来是挑选古玩,两个人一颗心这才放下。冲着吴佩孚笑道;不还意思,我们还以为……" 吴佩孚大手一挥,说道;"不知者不罪。我也是掩人耳目,情非得已。现在这可是在冯焕章的地方,不得不小心"。 于洋说道;"那么吴将军,还另有公干?"吴佩孚嘿嘿一笑,并不接口。东升一碰于洋,意思是吴佩孚,有难言之隐,不必刻意强求。且先听听再作打算。 吴佩孚喝过茶水,说道;"不瞒你们,我个人也是一个土夫子,酷爱古董。虽然有着附庸风雅之嫌,不过你们也知道,人各有志,也就无可奈何。听闻陕西八百里秦川,黄土埋皇上。人杰地灵,好东西自然比比皆是,心里实在是痒痒,浮生偷得半日闲,前来拜访。不请自来,二位不要见怪"。 吴佩孚说明来意,于洋东升二人颇感意外。于洋怯生生问道;"吴将军恕我直言,北京城古玩行业林立,怎么偏偏选中于记?"这个疑问,东升也有,看着吴佩孚,听他如何解释。 吴佩孚哈哈大笑;”那里没有心头好。这些年我也是如数家珍,收集了不少东西。不瞒你们,北京城的玩艺,实在难入我眼,所以这一次,路过西京城,公干之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东升笑颜,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吴将军也深谙此道,失敬失敬“。说着冲着吴佩孚一拱手。吴佩孚说道;”好啦废话说完了,你们也不必心存顾忌。我也是一个爽快之人,让我见识一下贵店宝物吧“。眼神里露出渴望,迫不及待。 于洋看看东升,东升明白于洋的意思。由打柜台之上,取过一副董其昌的书画。吴佩孚欣喜至极,慌忙打开,仔细看时,眼里露出欣喜。 看着看着,吴佩孚忽然变色,说道;”董其昌书画俱佳,书中蕴含画意。行书如意流畅,动如弹兔,收放自如。果然是个中高手,不过可惜“。东升见他目光闪烁,欲语还休,耐人寻味。就问道;”吴将军有话不妨名言“。 吴佩孚一直落款,说道;”素闻董其昌书不玄宰,画不其昌。这一幅书法,虽然俱是上上之作,可是这尾款,似乎不妥“。 东升看了一眼,低头沉吟不语,暗思;”吴佩孚果然厉害,独具慧眼。这一幅后人,临摹的董其昌的书法,果然登峰造极,可惜唯一败笔,就是在款式。吴佩孚一眼,就看出不妥,不失是一个业内人士“。东升哈哈一笑,说道;”书画一道,我们的确是井底之蛙,到教吴将军见笑了"。 于洋说道;"既然是赝品一件,我就当家作主,送与吴将军“。吴佩孚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随即隐没,说道;”不好吧初次见面,素味平生。如此大礼,受之有愧"。 于洋正色说道;"已经打了眼,收了一副赝品。传言出去,如何在古玩界立足,吴将军慧眼识破,免得我们贻笑大方,感激不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吴佩孚一生当中,阅人无数。商人唯利是图,于洋如此潇洒不羁,果断处置,到还是生平第一次遇见,等是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刮目相看,说道;"你不后悔?商人唯利是图,这样做你可没有利润了"。 于洋爽朗的笑道;"吴将军,生意圈讲究诚信二字,我要保的是于记这块金字招牌。小小利润,岂不是自毁长城?" 第七章 神秘02 吴佩孚的突然造访,显得既神秘有突兀。于洋和东升对于这个客人,深深感到,忐忑不安。心里猜测着,难道真的诚如他所说,公干之余,前来淘宝?这一点似乎,不足以采信。但是又无从说起。 两个人猜测不出一个头绪,只好回到店铺。坐下之后,谈论最多的仍然是,这个古怪客人。东升对于洋说道;于洋你白送那副字,是不是意欲打开北京市场?于洋见东升识破,自己的玄机,说道;"不错正有此意"。 东升邹起眉头,说道;"这有些唐突。你不了解吴佩孚的为人,就轻易相送。对方会不会,投桃报李,尚是未知之数"。于洋嘻嘻一笑,说道;"放心好啦,君子相交贵在知心。我观此人,是个汉子,姑且冒险一试,上当受骗,也只一会儿,不必在意"。 于洋说道;"就算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我也不会后悔的。有些事情,不可以墨守陈规,何不放手一搏,或者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东升摇头,说道;"于洋你呀,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装能南墙不回头。随你了,但愿真的如你所愿“。说着东升,自顾自忙活去了。 于洋对着东升的背影,说道;”既然撞到了南墙,回头也枉然不是“。东升回了于洋一句;”愣头青"。于洋笑了起来,自言自语;"愣头青,这个名字适合我。不错不错“。 店铺里的伙计,听着暗自好笑。均觉得少东家,低调平易近人。比之于长顺那时候,不苟言笑,做生意的气氛宽松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盈盈。 时近中午,天空阴郁。西北风开始,吹动旗子,猎猎作响。郑继栋一挑门帘,不期而至。于洋东升深感意外,一脸不解,看着郑继栋。 打过了两回交道,已经是熟人了。郑继栋比以前,有了笑容,说道;”怎么生意上门不欢迎?于洋急忙笑着,说道;“那里那里"。东升说道;”不知道郑副官,这一次是为了谁而来?" 郑继栋说道;"不瞒二位,兄弟大婚将近,想在你们这里,挑选一些金银首饰"。于洋立刻喜笑颜开,一连声说道;"恭喜恭喜。好事一件,能够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郑继栋微微一笑,说道;"兄弟行伍出身,对于这些是在外行,因此特来相求。上一次大帅的事,你们做的很好,我比较满意,所以一客不烦二主,再此让你们帮忙"。 东升一挽袖子,说道;“郑副官把心放在肚子里面,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郑继栋正准备坐下,详谈此事。忽然一眼瞥见,那一对茶盅,问道;”怎么有客人?“ 于洋说道;‘已经走了"。郑继栋半信半疑,说道;"咱们是自己人,可不要耽误你们正事"。于洋说道;"郑副官见外了不是,什么事情可以大过咱们副官的事情"。 于洋的话,让郑继栋眉开眼笑,一脸子的。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每一个人也都是,喜欢听人奉承,如沐春风。郑继栋也不例外,毕竟也是一个人。 东升最为乖巧,立刻在后面,搜寻物事。东升找了一对,龙凤镯。那是晚晴的贵族,因为家道中落。迫于无奈,这才变卖的。那些人不学无术,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只有变卖祖宗家产,据说此物,还是宫里的匠人所制。 龙凤镯的錾花工艺,显示着高贵。那微微翘起的龙头,还有眼睛上的小珠子,更让添光不少。凤凰的造诣,更为复杂。扇形的尾巴,都是由一个个,极为小小的花朵凑成,果然独具匠心。 东升一拿出来,郑继栋立刻,心花怒放,站了起来,冲着于洋,一竖大拇指,喜悦的表情,溢于言表。东升见微知着,心里有底;看来东西让对方满意。单看笑容,已经知道十之八九。东升说道;"不知道郑副官可还满意?” 郑继栋当然满意,单单这做工,已经足以打动自己。虽说自己没有在古玩行干过,可是一一个外行的身份,也是入得法眼。于洋也看出来,说道;“郑副官可还喜欢?" 郑继栋由于激动,叉着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说道;"不错不错,好东西。兄弟感激不尽"。于洋说道;"郑副官大喜,我们能够锦上添花,乐意至极"。郑继栋一拍于洋,说道;”多谢多谢“。说着又怀里,拿出银元。 于洋急忙推脱,东升不明白于洋又在做顺水人情。这可是真金白银,买了过来的。白白送人,实在心有不甘。于洋早间看出来东升的心事,佯装看不见。嘴里说道;”郑副官大喜,权当是小店的心意。我们也是借花献佛,希望郑副官笑纳"。 冯玉祥治下甚严,郑副官久在其中,怎么会不明白。不敢怠慢,一定要留下银元,说道;"你们做买卖,我不可以白白收礼,一定要拿着。不然兄弟无法做人了"。 就这样推搡一番,郑继栋留下银元,扬长而去。留下于洋和东升,站在原地。东升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于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洋一推东升,说道;"东升大哥,你呀真是一个诚实之人。三十六计有欲擒故纵。郑副官是个要脸面的人 第八章 婚礼01 郑继栋的婚礼,选在农历二月初八。并且在西京城里的,最为着名的饭店,止园饭店,举行婚礼。冯玉祥于右任,各界社会贤达,齐聚一堂。 出乎意料的是,郑副官居然,为了感谢于洋,给于洋也发了帖子。大红烫金的喜帖,放在于记的桌子上,充满喜气洋洋。东升心里更加佩服于洋。于洋的眼光果然不同,但是这一局,欲擒故纵。就让一向,迭骜不驯的,郑继栋引为知己。实在是让东升大跌眼镜,看来人情世故方面,自己在于洋面前,还真是一个,无知孩童。 东升对于洋说道;"于洋你放心去吧,这也许是一个机会。婚礼上的人,都是西京城,首屈一指的人物。说不定这一个免费宣传,会让于记,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于洋说道;"这就对了,东升大哥,你能够看到这一步,你的进步,就不少了。做生意眼光要放长远,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去我一定会去,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于洋一脸兴奋,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东升大哥,烦劳你在哪些洋印务,给我印发一些名帖。到时候可以留给那些人,记得要高档一些,不然会给人丢弃,不当一回事。再说了好看一些,于记也会倍有面子”。 东升一一点头答应,说道;“你呀精灵古怪,脑子够用。待人处事,精明之处,比之老爷,不遑多让。有过之无不及。我是深深折服了”。 于洋腼腆一笑,说道;“东升大哥,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东升憨厚的笑了,说道;“于洋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不说了你打算,怎么做?” 于洋看着远处,思考着说道;要想一鸣惊人,当然要有好的噱头。我想这几天铺子里,搞一些有新意的活动。过完正月,万象更新。结婚办喜事的人,开始增多了。我们在增加一些业务,你去和老凤祥的老板谈谈,是不是可以共利共惠,达到一个共赢的局面。 东升的心事,开始被于洋的思路,弄得活泛。心里暗想;“于洋这个办法,百花齐放,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洋准备多元化的发展于记,只是第一步。其实于洋还有一个想法,不为人知。可能是于洋觉得,不够成熟,一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凡是在于记做满三年的伙计,挑选可靠的,自己投资,让其经营,二八分账。 这样的话,伙计有了自己的股份,做事更加卖力。不花费一分钱,就可以做老板,何乐不为。没有风险意识,只会磨洋工。如果与自己的身家性命,休戚相关,那自然另当别论。 于洋是想充分调动,伙计的积极性。在于洋心里,那是要做头脑,只会手臂,只会双手。于洋要用实际,证明一个道理,事在人为。 因为没有完善许多细节,所以没有和东升说。于洋知道,说给东升,可能一时半会儿,东升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方案,是一个大的托拉斯,东升顾忌是不敢想象。 于洋吃过晚饭,安步当车。准备回家,出的店门。路边的迎春花,已经开放。淡黄色的花蕊,迎风摇曳。于洋心里一惊,不知不觉,已经是农历二月天。于洋不由感怀,时间飞逝,不由人不信。 于洋脑子里筹划着,开分店必然要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也不知道爹是否同意。于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二娘。二娘这个人,比较接受新鲜事物,自己为什么不先问问二娘的意思。主意拿定,于洋脚下生风。 回到了梁家牌楼,于洋径直来找二娘。推门进去,淑娘正在一个人,独自发呆。这些日子,于洋打理生意,自己也没怎么走动。人也慵懒不少,腿脚乏力,就好像是大病一场。 于洋的忽然闯入,淑娘即感意外,由心头窃喜。一个人百无聊懒,没人可以说话解闷,本就痛苦难当。现在瞌睡有人送枕头,那自然高兴。 淑娘问道;“于洋你这些天忙于生意,疏于走动。今天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淑娘精于世故,一眼便看出于洋有事。于洋也是佩服二娘的眼光,果然是目光如炬。 于洋笑着说道;"二娘就是有事和你商量,求你给个意见“。淑娘一愣,说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快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够,略尽绵薄之力“。 于洋坐下来,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给淑娘一口气讲完。然后神情专注的,看看这淑娘。淑娘仔细玩味这于洋的话语,心里思索;”于洋这孩子,想法新颖。大胆打破旧的格局,创意是好的。只是实施起来,颇为不易“。 对于老爷是否接受,仍然是个未知之数。毕竟需要大批量前期的投入,不是一个小数子。于家就算是富甲一方,那也只是冰山一角。杯水车薪,顾忌九牛一毛。依着自己,那是绝对支持于洋。可是牵扯到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这个决定实在不好决断。 于洋看到二娘,沉吟不语。心里就凉了半截,知道二娘如果犯难,那爹哪一关吗,只怕就没有结果。淑娘审视于洋,见他一脸急切,按耐不住的焦急,心里明白,于洋 第八章 婚礼02 于洋终于等到了二月初八,这一天是六祖诞。可能是郑继栋家里笃信佛陀,所以选了这一天,作为大喜的日子。贺客盈门,郑继栋长袍马褂,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少年得意的他,此刻正是小登科,当然欣喜若狂。 郑继栋所娶的妻子,是当地名门。书香门第,听说在北京,也上过几天的洋学堂。这在当时,那自然是,凤毛麟角,不常见的。郑继栋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与虚荣心作怪,也是大有关联。当然了这种政治婚姻,也有借着妻子家的实力,再上一层楼之意。 于洋来的绝早,不是以为,想要参观这排场。实在是另有打算,借着寒暄之际,于洋四处派发名帖,搞得新郎的亲属,差一点误会。好在事情,很快平息。 不过于洋,也意识到了,这种广告推销,收效甚微。甚至于不少人,随手仍在一旁。让止园饭店的人,唠叨不已,充满责怪之意。于洋没法子,只好亲自,一一捡起来,这才缓和下来。 于洋来回穿梭,尽量和谈得来的人,多说一会话,简明扼要,说明于记。那些人出自于礼貌,听完于洋的唠叨。脾气不好的,转身离开。把于洋一个人两在原地,当真尴尬万分。 于洋安慰自己,不要气妥。万事开头难,只要自己坚持,哪怕是成功一个,也算是没有白来。心情平复,于洋再接再厉。 最后对他感兴趣的是,一个留洋的官家小姐。这个人善于交际,美人如画,属于见面自来熟。薄施粉黛,妩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一大群男人绅士,围着她拜倒在石榴裙下。 于洋开始不敢接近她,她为了躲避,那一群无聊的人。主动来到于洋身边,开始攀谈起来。从攀谈当中,于洋得知,她叫李婉容,在英国才回来。 李婉容问及于洋的职业,于洋说出来之后。李婉容大跌眼镜,有些不敢相信,说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做的是古玩行当。不可思议,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这也太过意外了“。 于是于洋讲述了,家族生意。自己子承父业,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李婉容秀眉微蹙,问道;”你不可惜,学的西洋医学,没有造福于人,岂不遗憾?“ 于洋感慨一番,说道;"没有办法,我二姐死了。我不继承,我爹一定会伤心的"。李婉容眉毛一挑,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孝子。值得尊重,为了我们认识干一杯"。说着李婉容,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于洋学着李婉容的样子,也喝了一口。入口辛辣,后味绵长。李婉容冲着于洋说道;"这是法兰西的酒,不用喝那么急。要仔细品味,否则就浪费了"。 于洋脸上一红,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懂得这些"。李婉容莞尔一笑,说道;"那你说说,将来有什么打算?该不会一生守着古玩铺子?"于洋忽然之间,在李婉容面前变得,拙嘴笨舌,不善言辞。结结巴巴,说道;"我想把爹的事业,做大做强,仅此而已"。 李婉容回过头,像是在看一个老学究一样,好半天说了一句;"我的天哪,你是一个接受洋教育的人,怎么会从事一个毫不相干的职业,并且还准备付诸一生的心血。让人不可理解"。于洋被她说的无言以对,随着婚礼的开始,两个人不欢而散,结束了这一次谈话。 不过出自礼貌,还有一些好感,李婉容还是接过于洋的名帖,中途因为有事,李婉容说了一声;后会有期,改天我有时间,一定会登门拜访。于洋出于礼貌,互道珍重。 于洋很快就沉浸在,婚礼当中。看着一对新人,甜甜蜜蜜,频频举杯。穿梭在贺客当中,面带笑容。幸福而甜蜜。于洋也被深深感动。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一两点钟。众人这才陆续告辞。于洋夹杂其间,顺着大门鱼贯而出。令人大出意外的是,于洋刚刚走出来,一辆黑色伏尔加,突然停在于洋身边。强烈的刹车声,着实把于洋吓得不轻,正欲大声指责。 车后门伸出一个脑袋,声音清脆悦耳,说道;"于洋上车,去你店里参观一下"。于洋立刻听出来,这不正是李婉容吗?这个人神出鬼没,不是有事情先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于洋正在猜疑,李婉容已经开口解释;"我回家爹已经走了,一个人没有意思。忽然想起你说的古玩行,一时兴起,就过来找你,不请自来,不要见怪"。 于洋这才了然于心,说道;"你不嫌闷,面对哪些古董,你一会儿就会失去兴致。你可要想好了,去了不要后悔"。于洋的话说中李婉容心事,俏脸一沉,都囊说道;"也是我一个人好无聊。怎么办,怎么办? 李婉容的神态,就像是一个小女孩,软玉相求。这让于洋手足无措,不太相熟,有一种隔阂感,却又不忍不理不睬。于洋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 李婉容见于洋迟疑不开口,说道;"这样吧,咱们去兴庆宫玩玩"。于洋有些木纳的点点头,伺机很乖巧,一脚油门,汽车缓缓驶离止园饭店。 刚到二月,行人稀少。汽车一路缓缓行驶,穿过长长的东大街,一 第九章 认识01 于洋的思绪还在感慨,李婉容却说;到了于洋,下车吧。说着李婉容转过头去,对着司机说道;"你先回去,晚上过来接我们"。伺机颇为识趣,顺从的点头答应。拐了一个弯,点过车头,一脚油门,加速离去。 汽车走后,就剩下于洋和李婉容,俩个人孤独站在原地。这里虽然过去是皇家宫苑,现在仍然显得有些破败。荒草淹没了道路,周围的房屋低矮,零零散散。看得出来,这里居住的人,并不富裕。属于社会地下层,到处充斥着腌咸菜的味道。 于洋有感于人们冰火两重天的生活,不禁邹起眉头。李婉容拉着于洋的手,说道;"走吧进里面看看"。于洋顺从跟着李婉容,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径,终于看见一片水域。没有栏杆,只有一条小路,环绕在湖心周围。 两个人看见水边有几个人,身着棉衣。蜷缩着双手,在闲逛着。没有人在意他们,只是偶尔有人,吃惊的驻足打量一番,心里纳闷;"怎么这大冷天,会有这么一对,衣着光鲜亮丽,的有钱人,在这里游玩"。 这个腊月刚过的季节,没有花草,一片破败之相。湖面上的浮冰,仍然存在。岸边的枯草,依旧没有春天的气息。偶尔西北风吹过,卷起一阵黄土,欲渐迷人双眼。两个人任凭风儿吹过,衣决猎猎作响。 湖畔的柳树枝,飘荡起伏。李婉容坐在一个土丘上,眼望着湖面,说道;"于洋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里吗?" 于洋在她身边坐下,说道;"愿闻其详,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洗耳恭听就是”。李婉容沉默半晌,语音幽怨,彷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婉容低声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十年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我爹忽然来到私塾,来接我放学。你知道吗,一直以来,都是我妈妈接我放学,可是今天妈妈没来”。 我本能的感觉有事,我爹只是红着眼睛,说妈妈有事,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还天真的以为,那是真的。其实妈妈在哪一年,得了不治之症,那天就在医院走了。走的很安详,这也是后来我听爹说的。 于洋认真看着李婉容,说道;“对不起让你勾起伤心往事。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经历”。 李婉容勉强的笑笑,说道;“没关系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面对。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爹说过,这里是他和我妈妈,认识的地方。我希望可以找回,妈妈的感觉。我是不是很傻?” 于洋无法理解李婉容的心里,或者这是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怀念。于洋说道;“你不傻,你只是在内心,仍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李婉容笑了,说道;"或许你说得对。我长大了,我爹的事情越来越多,根本无从顾及我。所以爹把我送到了国外,这一去就是好多年。我以为我可以放心,可以重新开始"。 李婉容望着湖水,幽怨说道;"谁知道我越是想要放下,越是记忆犹新,不可磨灭。爹的生意,事业已经到达巅峰"。 现在我爹也有了新的女人,可是我却一辈子也不会接受那个女人。尽管那个女人,也称得上,贤良淑德。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妈妈在我心目当中的地位。 于洋对于这一点,比较认同。说道;"那当然了,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重感情的人,思想最丰富。所以时间越久,记忆越深"。 李婉容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瞪大眼睛,说道;"于洋你知道吗?这些年的国外生活,让我无法适应国内的生活。我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讲出心里的话,谢谢你于洋"。 于洋望着湖面,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疾驰而过。瞬间消失不见。于洋一阵感慨,说道;"婉容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尽管找我。我能够理解你,表面上你过的很风光,可是内心的确很痛苦"。 于洋说着,站了起来,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湖里。落水霎那,惊起几只飞鸟。李婉容也学着于洋的样子,用力扔出。两个人忽然哈哈大笑,这种最原始的,排压方法,简单有效。李婉容似乎讲出来之后,人也变得轻松不少。 于洋看她恢复不少,问道;"怎么样说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这里风大,我们走一走,要不然会受凉的"。 李婉容站起来,说道;"于洋你是不是烦我?我埋怨我爹,你是不是也不为然?因为你也是一个男人"。 于洋笑了,说道;"李大小姐,你不要一棍子打尽天下人。你爹是你爹,他也不算错,一个人老了,就要找一个伴。不然以后,你嫁人了,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可怎末办?" 李婉容大怒,杏眼圆睁,发飙说道;"借口借口,全都是借口。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于洋没有想到,李婉容翻脸比翻书快,刚才还和风细雨,一转眼就成了,狂风暴雨。唬得于洋呆立当场,后悔刚才,实话实说,惹得李婉容勃然大怒。 于洋心里暗思;"我这是何苦来的,没来由陪她出来散心 第九章 认识02 两个人在兴庆宫,一直谈到了很晚。天色逐渐昏暗,李婉容这才站起身子,拉起于洋,两人一前一后,迈向下来的地方,等候李婉容的汽车来接。 可能是时间还早,司机还没有把车开来。两个人站好百无聊赖,站在大道中间,不停的翘首仰望。于洋焦急万分,心里实在,不放心店铺。李婉容看出于洋,心不在焉,脸上不悦,说道;“于洋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 于洋说道;“你误会了,我是不放心店铺。你也知道,我爹把生意交给我,我不敢不尽心”。李婉容斜着眼睛看着于洋说道;“难道你就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于洋自我解嘲;“那倒不是,我只是习惯了,每天都要亲自看看”。李婉容嘴巴一撇,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劳碌命”。说话的口气,充满讥讽之意。 于洋没有理会,李婉容的冷嘲热讽,说道;“李大小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个人如果当家做主,你就会明白,许多事情,都有事事关心。就像是中药,少一味不行,减一分不行”。 李婉容不耐烦说道;“于洋我叫你来,是来陪我,不是听你来教训我的”。李婉容有些气急败坏,用脚在地上,狠命跺了几下。于洋见李婉容忽然再一次,莫名其妙的发飙。只得不言语,胡乱看向四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李婉容见于洋服软不再说话,白了一眼,说道;“还是好朋友,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讨厌我,哼我就就知道’。 于洋让李婉容折腾的,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如何应对。静了好一会儿,于洋才说道;"婉容你可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拿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于洋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婉容说道;"言不由衷,你就是不说,我也明白"。 两个人说话之间,黑色伏尔加已经出现在二人视线当中。于洋心里一喜,耳朵里再也听不见,李婉容的絮絮叨叨。当车子停稳之后,于洋迫不及待,拉开车门,坐在里面。 李婉容撅着嘴巴,气哄哄的坐了进来,说道;"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于洋心里想念东升,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听见。李婉容见于洋,不理不睬,索然无味。索性闭起双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司机谦恭的问道;"去哪里?"于洋说道;"西大街"。李婉容却说道;"西关正街"。司机有些为难,看着两个人,转念之间,就又明白过味,这不是顺路嘛。自己过于紧张,怎么会烦如此低级错误。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司机自己,也被自己给逗乐了。 李婉容在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的模样,迁怒于他,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李婉容面色不善,急忙立刻收住笑容,说道;"收到小姐"。 司机的无奈,于洋一一看在眼里。心里感叹;"吃人饭看人脸色,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生存,只好委曲求全"。于洋不禁开始同情司机,这个李婉容变脸比之变书还快,可够这个司机受的。于洋感慨之余,不禁摇头。 汽车发动了,沿着土路,颠颠簸簸,向着城里行进。由于冬天,天黑得早。司机打开大灯,瞬间两道光芒,照射在前方。 沿路偶尔可以看见,几个匆匆赶路之人。过去的西京城,还没有路灯。汽车一片惨淡的灯光,随着车辆的前行,一个个人影后移。变化之间,就像鬼魅。于洋不由自主,激灵灵打个冷战。 李婉容心里生气,调转过头去,眼望车窗之外。默默地向着心事,不再言语。于洋的眼光,刚刚望向窗外,已经到了标志性建筑钟楼。 于洋知道很快就会到达自己的店铺,心里一松,长长出了口气。当于洋看见,那熟悉的店铺之时,立刻大声说道;"到了到了,快停车"。 司机左右观察,见到没有人影,这才拨打方向盘,将汽车稳稳地停在于记大门口。此刻东升正在,大洋关店门。 于洋冲着李婉容道了谢,飞快下了车。一溜烟跑到东升身边,转过身对着李婉容摇手道别。李婉容的车,并没有立刻离开。 李婉容下了车,看看于洋,说道;"怎么到了你的大门口,也不请我参观一下"。于洋一听,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东升"。说着于洋一指东升。 于洋又指向李婉容,对着东升说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李婉容李大小姐"。李婉容恢复了,善于社交的本色,落落大方的冲着,东升说道;"幸会东升先生"。 东升看到李婉容美艳不可方物,有些紧张,说道;"你好李大小姐”。于洋说道;“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说话之所,李大小姐里边请”。 几个人说话之间,都走进于记。东升麻利的点亮蜡烛,几个蜡烛点亮之后,立刻亮堂不少。李婉容仔细打量一番,见这里处处透着古朴典雅的味道。 于洋赶忙替李婉容起了一杯茶水。说道;“李大小姐不要光顾着说话,过来 第九章 认识03 东升对于美艳不可方物的李婉容,大有好感。他一面和于洋,详细的介绍古玩。李婉容心不在焉,听着两个人的话语,似笑非笑的,看着于洋。 两个人说的天花沦坠,但是李婉容对于这些古玩,没有丝毫兴趣。她之所以,要进来看看,不过是趋于好奇,时间一长,就索然无味。 这个时候,门外的司机,也等的不耐烦了,按了两声车喇叭,催促李婉容。李婉容站了起来,对着东升于洋,说道;时间不早了,司机都在催促。咱们改天再聊,我爹恐怕会担心我,再见东升先生,谢谢你的介绍。 于洋和东升,带着笑意,送李婉容来到门口,李婉容回过头来,说道;“于洋你和东升先生,不用送了,改天你们来我家做客。我家就在西关正街二十六号”。 于洋和东升站在门口,目送着李婉容迈着细碎的脚步,回到了汽车上。李婉容莞尔一笑,伏尔加汽车,开始缓缓驶离。 于洋东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东升大哥,咱们回去吧”。东升好奇李婉容的来历,于洋简单说了一下。东升说道;“于洋我看这个李婉容,对你有好感。你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于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双手一摊,说道;"她还是算了吧。东升大哥,这人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我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招惹她。东升大哥,你不知道,李婉容是单亲家庭长大,心里有阴影,不太健全”。 东升笑笑说道;“于洋你不要忘了,生意场上,李婉容可绝对是一个人好手。你不看看,她的能言善辩。我看李婉容,就像是三国的女诸葛亮”。 于洋嘴角一撇,心里暗想;“东升大哥,把李婉容夸成一朵花。你可是没见她发飙,那可真是让人受不了。更何况自己和李婉容,仅仅认识一天,不够了解。再说了自己的个性,和李婉容可是格格不入,最好是敬而远之”。 东升也不知道,于洋心情如此复杂。还当于洋还在想着李婉容,于是笑着看于洋。于洋回过神来,这才同东升谈起今天婚礼上的失败。 东升说道;“也不奇怪,你想他们都是参加婚礼的,对于咱们的生意不感兴趣,也不足为奇。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知道了于记。这也算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于洋你也不用失望是不是?” 话是开心锁,于洋也觉得东升说的有道理,这才愁眉舒展。东升麻利的收拾起茶具,说道;“于洋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晚了老爷他们,可能会担心你”。 于洋这才发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对着东升说道;“好吧我回去了,东升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于洋说完,快步离开。 现在是民国,但是仍然鲜有路灯。两边漆黑一片,好在这一段时间,于洋经常走夜路,早就烂熟于胸。顺着低矮的围墙,安步当车,不徐不疾,慢慢向着家的方向走着。 十几分钟之后,于家高大的门楼已经出现在眼前。于洋的耳畔,传来几声犬吠。这里有几家养着狗,看家护院。于洋家里今年也才养了一只看门狗,于洋来到门口。那只狗儿,就围着于洋,来回直溜。鼻子不停的嗅着,尾巴一个劲摇着。 于洋看见它,心里一高兴,弯下腰来,半蹲着身子,双手抚摸着它。那狗儿极具灵性,温柔的趴下,任凭于洋抚摸。因为于洋每天都喜欢,和这只狗儿玩一会儿。所以这只狗儿,对于于洋颇为熟悉。 于洋玩了一会儿,这才兴致尽了。站起身朝着院里走着,下人早就看见,一边问候着,一边各司其职。于洋含着笑意,一个个打着招呼。 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坐定,门就被推开了。于长顺披着棉衣,手持着旱烟袋,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眼充满慈爱,看着儿子。这些天于长顺已经养成了习惯,每一天都要和儿子,聊聊天才睡觉。 于长顺吸了一口烟,说道;“怎么样?今天的婚礼顺利吧?发了名帖,效果怎么样?父亲的关怀,让于洋感到一阵温暖,说道;’爹不满你老,效果不怎么理想。他们不怎么热心,司空见惯了,一个个心不在焉"。 于长顺用手摸了摸,于洋的双手,安慰说道;"儿子不要着急,凡事缓则圆。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你要给人家一个时间,不着急慢慢来"。 于洋点头,于长顺又说道;"于记能有今日的局面,不是侥幸所致。于洋一个品牌的形成,是要用诚信铸就。你记住凡事不可以偷工减料,一定事事勤工,不要假手于人。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东升是个人才,你要虚心受教"。 我们这一行,最忌讳心浮气躁。古玩虽然千变万化,但是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认真二字。你要好好学习,才能有所成就。爹当年也是一点一点,积累沉淀,没有什么捷径。 于洋非常认真听着,看到爹说的语重心长。心里非常感动,说道;爹孩儿知道了,你老不用担心。我知道身上的担子不轻,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咱们于家的男子汉,不会轻易言 第十章 土匪01 于洋的生意逐渐在西京城里,声名鹊起。引起同行的妒忌,人们认为,于洋黄毛小子,乳臭未干,突然之间,平地一声雷,比之哪些苦心经营了数十年如一日的人,的确幸运太多了。所以有些人,心里难免会失去平衡。甚至于怀恨在心。 因为好些人,都喜欢凑热闹。看见于记,生意火爆,门庭若市。人嘛就是喜欢热闹,不管人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反正东升和于洋,就是忙的不亦乐乎。让好些老前辈,汗颜不已。 也许真是这样,有人觉得于洋锋芒毕露,坏人衣食。就三五成群,纷纷议论,以泄心里的不平衡。背后说一说,本来也没有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从心理学来说,人是需要发泄一下情绪,以求得到心里平衡的。 人们都会有有快乐,何不快乐。于洋的出人头地,很自然的把别人的生意,揽了过来。这样一来,心里阴暗的人,恨得牙根痒痒。他们不去向自己的不足之处,只是觉得于洋,施展了卑鄙的手段,拉拢了自己,几十年培养出来,得之不易的客户。 积怨之下,就有人提议,雇佣绑匪,让于洋东升彻底消失。虽然说话的人,面目狰狞,发着狠。余人还是,面露不忍之色。说道;"是不是从长计议,这可是有碍良心的事情缺德呀"。 带头的人就是,愚墨斋的章华。章华眼睛一瞪,说道;"各位我们不是开善堂的,生意场就是一个战场。你们自己说,于记这几个月,是不是蚕食我们大部分生意?"此言一出,众人均有同感,低头不语。有的唉声叹气,心里埋怨,于洋太过欺人。 章华冷笑着看着众人,冷冷说道;"各位如果不痛下决心,于洋羽翼丰满,再开上几家分店。我们各位,还可以高枕无用吗?你们谁还有更好的办法,在下愿闻其详"。 这话一出,一片接头接耳。议论纷纷,就像是苍蝇,吵杂声让人心烦意乱。几个长辈,默默不语,手里的拐棍,微微颤抖,显然内心的斗争剧烈。 愚墨斋的大厅,乱哄哄的。七嘴八舌,各有说辞。章华面带冷笑,双手抱着手腕,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一群人。心里暗思;一个个能言善辩的,这会子哑巴了。窝囊废就会,夸夸其谈。真的遇见事了,就一个个的怂了。 章华是一个,富二代出身。顺风顺水,一路走来,可以说左右逢源。没有什么阻碍。加上在北京城有后台,不把大火放在眼里,一万个瞧不起这些人。 这些人明白,这是杀人的重罪,谁也不干出面。你推我让,畏畏缩缩。好些老人们,静观其变,心里暗想,有人牵头,自然再好不过,靠着大树好乘凉。 年轻的人,那里经过这种事情,吓得瑟瑟发抖。章华鄙夷的看着众人,沉吟半天,大手一挥,说道;各位我看这样吧,你们既然害怕担责任,我看就只是雇佣绑匪,吓唬吓唬他们,给他们一个教训,你们以为如何? 章华这样一说,众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子最好,章华可是一个狠角色,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最好不过。他们哪里知道,章华心里明白,这些人胆小怕事,先糊弄过去。自己暗中嘱咐,让绑匪杀人灭口就是。 章华心里另有打算,心想;"你们既然想要,明哲保身。我就偏偏拉你们下水"。主意打定,章华嘿嘿一笑,说道;”各位我这么做,的确是有损阴德。所以各位不能把所有事情,全部退给我。我看你们各位,出些钱签个名,咱们可不能三心二意“。 章华冷眼看众人,接下去说道;”不是章某人在乎那几个钱,你们也知道这一件事,是为了大家伙。你们签了名,出了钱,就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就不会用人告密。这样子章华也会放心的做事,不要光想着,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坐享其成坐收渔利“。 章华的眼睛,就像是要杀人一般。再次说道;”各位以为如何?我可是设身处地,为了你们着想。谁要是不喜欢,那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了“。 章华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冷气森森,让众人后脊背发凉。众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面色如土。只好听之任之,好些人由打心里后悔不迭。好端端的在家里,放着自在不自在,凑什么热闹。这回可好,羊肉没有吃着,反惹一身骚。 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会子不答应,恐怕是无法脱身。得罪了章华,以后也无法在这个行当立足。这些人心绪不宁,脸上笑的极为牵强。简直比哭还要难堪。章华心里明白;这些人就是山里的核桃砸着吃,你踢一脚,他动一下。现在逼他们就范,收效不错。 章华冷冷说道;各位还有什么别的意见?章华一连问了三遍,无人应答。章华说道;”既然没有异议,各位就是赞同在下的意见了。来人笔墨伺候”。说着早就有伙计,铺开宣纸。 章华走到正中,第一个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朗声说道;“请吧各位"。说罢大瞪两眼,站在一旁。众人推搡一阵,没有人肯领头。章华见众人,一个个耍肉头阵,就大声说道;"周老爷子,你老是前辈,带个头吧"。 第十章 土匪02 于记门口来了一个人,头戴礼帽,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由打开门那一刻,就在对面,徘徊不定。这个人似乎在等人,手里的香烟,就没断过。时不时的抬头望向,西边心事重重。 这个人就是王三春,一个陕西的巨匪。这时候他亲自出马,可见章华花费的银元不少。王三春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此时为了生意,亲自出马踩盘子。本来这些小事,不需要他亲自出马的。只是王三春,生性小心谨慎,所以亲力亲为。 王三春并不急于动手,此刻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于记。出来进去的客人并不多,东升站在门口,享受着难得的阳光。因为暂时没有生意,东升百无聊赖,看着稀疏的行人。东升心里泛起一丝凉意,他在为了生意感到着急。 于洋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喝着茶水。时不时看向门口,不听来回踱步的东升,说道;"东升大哥,你少勿躁。坐下来喝点水"。东升焦急的看看天空,说道;"于洋天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一单生意,难为你还坐得住"。 于洋笑了,说道;"东升大哥,你也太性急了。要是每天都络绎不绝,咱们两个人,恐怕早就应接不暇。生意嘛慢慢来,急也没有用"。东升让然固执的站在门口,四处打量着每一个人。虽然东升的眼光,炙热异常,仍然没有人光顾。 东升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着双手一摊,懒洋洋的走进于记。两个人对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的行人。 东升指着王三春说道;"于洋你看见那个人没有?在哪里站了好长时间,真奇怪好像在等什么人。都站了一早上了"。于洋也注意到了,说道;"也许约的人失约了,他可够执着的,依然还在等待"。 东升颇有同感,说道;"这个人可真有耐性,一点也不着急"。两个人有一说,没一搭的闲话。这一天就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渡过。 于洋回家之时,隐约感到有人跟踪。或许是出自本能,回头看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于洋不禁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瞎猜疑什么,这可是民国了。青天白日的,谁那么大胆子。于洋自我安慰,微笑摇头。 一路回到了家里,什么异常也没有。于洋这才嗔怪自己,心里胡思乱想。一头倒在床上,于洋感到浑身舒泰,闭起双眼,暂时忘记了烦恼,回家的感觉真好。 其实于洋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有人跟踪。不过于洋遭遇的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王三春能够声名在外,不是侥幸所致,确有其过人之处。说道跟踪,在王三春自然是小儿科,不在话下。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颇感好奇。 王三春不知道章华费心费力,要抓这个小伙子,是为了什么。这引起王三春的好奇心,王三春决定弄清楚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这也是王三春的好奇心作怪,所以于洋暂时安全。 不管怎么样,王三春知道此行的目的。他仔细观察于洋家的位置,以及于洋走回来,用的时间。每一个细节,王三春都记录在案。 王三春做事,有自己一套。每当有大买卖,他都会花费大量时间,做足功夫。每一个细节,他都会力求完美。 此刻王三春拿出西洋的怀表,看了看时间。指针已经来到晚上十一点,已经是子时了。王三春咽了一口唾沫,转过身子,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件旅社,不大不小。随行的众人,装作互不相识,零零散散,住在一个旅社。人们早就等急了,见到半夜时分,王三春才姗姗来迟,立刻凑在一起,问道;"大哥你回来了?怎么样?" 王三春看看自己的亲随,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说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到里面谈"。说着推门而入,坐在太师椅上。仍然不忘记,叫人守在门口。 众人兴冲冲的围拢过来。王三春看看众人,说道;"各位这一趟买卖,有些奇怪。章华要的人,是个毛头小子。家里虽然富裕,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有人说道;“大哥我们只是收钱做事,管他特别不特别”。王三春嘿嘿一笑,说道;“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可以两头收钱。一方面抓住肉票,勒索于家。一方面可以收到章华的银元,所以嘛就要了解肉票的身世明白吗?” 有人提出异议;“大哥章华可是要死口,咱们私自改变主意,有违江湖道义”。王三春一阵冷笑,一巴掌打在那人头上,说道;“笨蛋做事要圆滑,你不说我不说,章华那里知道?’ 那人恍然大悟,冲着王三春一竖大拇指,说道;"大哥不愧是大哥,见识果然不凡。兄弟佩服之极,这么一说,兄弟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王三春笑骂;"太妈的你小子大字不识一个,居然还学人家掉文拽字"。众人哄堂大笑,那人摸着后脑勺,说道;"大哥你不是说过,要与时俱进嘛?"王三春笑的更加欢愉,说道;"有意思,你小子有出息。王三春没看错你"。 众人都笑了,王三春说道;"于洋这小子,生活比较规律。基本上是 第十章 土匪03 陈奇李茂两个人起了一个绝早,来到了西大街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个人一商量。留下一个人,观察于洋的一举一动。另外一个人,在半路接应,跟踪于洋回家。这样做不会引起怀疑。 陈奇的打扮,再平常不过了。就像一个普通人,只是远离于记,遥遥相望。陈奇是一个老江湖,知道如果接近目标,可能会引起怀疑。距离比较远的话,可以利于观察。 果然于洋的举动诚如王三春的说法,如出一辙。于洋由打早晨来到店铺,就很少出入。有什么事情,东升出去办理。陈奇开始佩服自己的老大,只一天时间,就可以观察入微。王三春果然是一个,精明之人。做起事来,滴水不露。 陈奇走到一个小吃摊前,要了一个油糕,边吃边问;"老板生意兴隆。打问一下,于记的老板,是不是经常光顾?"老板颇为好奇,说道;"不是于记的老板,从来不吃路边摊。就是有也派伙计,前往回民街"。陈奇不好意思笑了,说道;"奥原来如此,我还想着你在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真是没有想到,满不是那么会事"。 小吃摊老板,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你老打听这些事,难道是也准备干些小买卖?"陈奇就坡下驴,说道;"正有此意,不过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小吃摊老板心里有私心,多一个对手,自己的生意也就难以分,当然故意说一些反话。陈奇知道小吃摊老板的心事,心知肚明,也不说破,道了一声谢谢,径自走开。 小吃摊老板,看着陈奇离开,心里一阵,沾沾自喜,心说;"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哼哼,我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发了"。想到这里,小吃摊老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陈奇走到偏僻之处,四下看看,没有人注意。立刻将衣服反过来,穿在身上。这一换之下,立刻就变成破棉袄,陈奇又在怀里,拿出东西,粗略化妆,立刻变成一个,乡下之人。 一切准备停当,这才再一次回到小吃摊边。小吃摊老板根本认不出来,热情招呼。陈奇没有说话,害怕一开口暴露身份。小吃摊老板见他,傻傻呆呆。不理不睬,嘴里嘟囔说道;乡下人就是死抠门,连一个油糕也舍不得吃。 陈奇也不辩解,就这阳光,靠着墙根,蹲在地上。两只眼睛,扫视着远处的于记。小吃摊的生意,逐渐稀少。小吃摊主,意兴阑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 陈奇见他准备离去,就可以向外挪了挪。生怕待的时间长了,引起于洋他们的注意。这个时候,又有俩个人走了过来,蹲在墙角。陈奇故意和他们搭讪,说道;”二位回来啦?“那两个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用眼睛扫视一下陈奇,说道;”这位眼生得紧,在哪里发财呀?“语气里含着几分敌意,显然对于陈奇的,不期而至,充满敌意。 陈奇心里明白,这是害怕自己驻扎不走,抢了饭碗,于是笑着说道;‘二位大哥不要误会,我只是暂时歇身,今晚就离开。走累了歇歇脚"。 二人这才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原来如此,不好意思兄弟你请自便"。说完自顾自说起话来,再也不理会陈奇。陈奇一个人,索然无味,蹲了一会儿,起身离开。走在西大街上,偶然一阵冷风,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陈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少穿了衣服。虽然已经是春天,独自在这大街上,仍然感到寒冷,陈奇不停走动,身体活动着,才有些许的暖意。时不时陈奇回头看看于记,于洋依旧没有出门。 陈奇一直守到下午,天气转冷。陈奇瑟瑟发抖,一天时间难熬,度日如年。陈奇索性暂时离开,找到了李茂。说道;"老李你去定一会儿,天太冷了,我招架不住了"。 李茂一笑,说道;"叫你平时不锻炼,看看受不了了吧?"陈奇苦笑,说道;"好了老李,不要废话。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小心耽误了大事,王寨主唯你是问"。李茂闻言,立刻收起笑容,浑身不由自主一个激灵。 李茂心里立刻想起王三春,那一张冷峻而又泛着含义的脸,连忙说道;"好啦好啦,我走了不要胡说八道。要是一个不慎,传到王寨主那里,还有咱们的小命在?” 李茂的话,让陈奇也不由自主收起笑意。两个人不约而同,四下看去,生怕王三春忽然出现在眼前。好在没有出现,两个人低低耳语几句,就此分开。 李茂东游西逛,来到了于记大门口。却没有见到于洋,原来李婉容来找于洋出去游玩。陈奇和李茂,交接的时间,于洋就已经离开了。李茂暗自后悔不迭,却又不敢张扬。只得回到饭馆,去找陈奇,商量应对之策。 陈奇正在优哉游哉,喝着茶水。就看见李茂满头大汗,一头闯了进来。一见面就气急败坏的说道;“不好啦跟丢了。我过去的时候,于洋已经不见踪影了”。 陈奇大吃一惊,略加冷静,说道;"没有关系,于洋一定会回来。大寨主不是说于洋两点一线嘛,咱们不要自乱阵脚。慢慢等他,到时候在跟踪不就完了。你看你慌慌张 第十章 土匪04 陈奇李茂二人,喝了半个小时的茶水。外面忽然开始下起了雨夹雪,呼呼的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两个人的眉头微微邹起,心里隐约赶到,一丝寒意。 两个人正在百无聊赖,饭店的小门,忽然打开。进来几个身穿军装的士兵,大声喊道;"老板快弄些吃的,真倒霉,刚刚出来,就遇到雨夹雪。老板殷勤的招待这些人"。 陈奇李茂不自觉的紧张,毕竟做贼心虚。两个人互看一眼,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哪些士兵,一眼看见二人,走到跟前,大声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眼光里面充满疑问。陈奇操着地道西京话,说道;"军爷我们是做小买卖的,在这歇歇脚"。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不是黑风寨的土匪?"说完死死盯住两个人。陈奇李茂心里一蹦,差一点就要掏出家伙。陈奇平静一下,说道";军爷你误会了。你看我像是土匪吗?" 众人哈哈大笑,说道;"老贺别吓唬他们了,找个乐子得了。咱们虽然奉命稽查,可是黑风寨的人,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那老贺哈哈一笑,指着陈奇,说道;"这小子真像一个土匪,你一年我在路上见过。对啦,就是在临潼的豁口。没错真像"。说着老贺走了过去,不再理会陈奇李茂二人。 陈奇李茂吓得心跳成一个,陈奇脑子里飞快转动,心里也有些印象。只是眼前的老贺,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陈奇却知道,老贺说的没有错。自己的确在豁口做过买卖。陈奇心里害怕,听到这些人出来,是为了黑风寨而来,一阵紧张,难道有人告密? 李茂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一碰陈奇,悄声说道;"咱们回去吧,大冷的天,明天还要见王老板,要一批纱锭"。陈奇会意,说道;"嗯嗯你不说,我都忘了咱们走吧"。说话声音虽小,士兵们却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饭店。 背后就听的那老贺的声音;"天下还真有一模一样的人,那人真和土匪一般无二“。有人说道;”老贺你没喝酒,就已经醉了。胡说八道,要是真有土匪,第一个你先遭殃“。 陈奇李茂不敢怠慢,撒脚如飞,直奔店里。两个人的想法,是第一时间,将这个突发情况,告诉大哥王三春。事情变化的突兀,两个人心急如焚。 当两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回到王三春住所。如风似火,直奔正房。就连守卫的弟兄,打招呼二人也视不见。 王三春正在悠然自得,喝着茉莉花茶。见到两个人贸然闯入,慌慌张张。立刻心里不悦,变色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啦?慌慌张张的,镇定一定要镇定。几十岁的人了,还叫人不省心。 陈奇嘴巴伶俐,赶紧走近王三春,说道;大哥大事不好了,是不是有人泄密。好多当兵的,满西京城,搜查咱们黑风寨。 王三春大吃一惊,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惊慌失措,慌忙问道;”此话当真?你没有看错?“陈奇一擦冷汗,一指李茂,说道;”大哥千真万确,不信你问他“。李茂闻言,随声附和。 王三春一屁股坐下,口里喃喃自语;”不会吧难道章华两面三刀不成?不会他的事情还没办,怎么会中途反悔?难道事有不密,或者有人告密?“一两串的疑问,王三春都有些懵了。 冷静下来,王三春决定,今晚提前动手,贼不走空。既然已经出来了,不能无功而返。抓住于洋,最糟的情况,也可以弄些银元。至于章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问一个清楚。估计整件事,章华也是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王三春说道;”不要慌咱们分头行事。陈奇李茂你们两个,负责今晚抓于洋,我和其他弟兄,接应你们。咱们在梁家牌楼汇合,得手之后,立刻赶着马车回归山寨。记住不要节外生枝,黄玉兄弟你负责善后“。 王三春一番安排,众人立刻分头行事。陈奇李茂准备好,拍花药和绳子。提前众人出发,不紧不慢,来到于家附近。隐身黑暗之中,坐下来仔细观察。街上行人稀少,没有见到于洋。两个人不敢大意,瞪大眼睛,死死盯住路口。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两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巷口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抬头一看,正是于洋。于洋今天和李婉容玩了一个痛快,还喝了一点伏特加酒。现在冷风一吹,有些上头。步履蹒跚,踉踉跄跄。陈奇李茂一左一右,快步走了过来。 两个人扶住于洋,说道;”于少爷借步说话“。于洋醉眼朦胧,说道;”你们干嘛,我不认识你们"。陈奇为了防备于洋喊叫,就顺口说道;"我们东家认识你,想找你谈谈"。于洋极力反抗,说道;"天色太晚了,改天再说"。 陈奇急眼了,一手拿出药来,一手托住于洋。冲着李茂说道;"动手"。两个人配合默契,动作娴熟。于洋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来,就已经着了道。两个人一声口哨,王三春等人,立刻赶到。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于洋装上车。 随着伙计的挥鞭声,马车立刻奔跑起 第十一章 黑风寨01 天色大亮之时,一行人疲惫的回到了黑风寨。其实黑风寨不是一个山寨,只是一个比较破败的小村庄。这里道路崎岖,阡陌纵横。远近树木比较多,分布在四周。错落有致,掩住了村庄,不仔细寻找,你不会看见这个小村庄。 也不知道,哪朝哪代,谁在这里修葺了这个小村庄。道路暗合八卦,流水围绕当中,成了一个分水岭。平原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鲜有人来,王三春也正是,看到这个便利之处。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王三春颇有头脑,觉得这里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任意化整为零。待到安全之时,又在啸聚山林。就凭借王三春的脑袋智慧,这些年也混的风生水起,有模有样。 四周围前来相投的人,络绎不绝。随着羽翼渐丰,王三春也开始恶补文化。他已经深深认识到,没有文化有多可怕。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没有识文断字,到了西京城,就连通缉令,也看不懂。险一险就成了,人家官军的阶下囚。 自那以后,王三春发誓,自己也要识文断字。不再做一个,睁眼瞎子。有感于此,王三春也有一个粗鲁汉子,演变的知书达理。加上王三春羡慕人家读书人,经常把自己打扮成读书人的样子。所以第一眼见到玩三春的人,很难把他同土匪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王三春一夜没有休息,回到黑风寨,第一个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吩咐一声,不要打扰,回到房间,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简单吃了几口饭,洗漱一番。吩咐人把于洋带上来。 于洋被困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分毫。加上没有吃饭,神情倦怠,委顿不堪。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进来后仔细打量对面的人。见他斯斯文文,白净面皮。不由得一愣,说道;“这位先生有些眼熟,你是?” 王三春说道;“于洋于老板,别来无恙。我就是那个在你们铺子门口等人的人,怎么不认识了?‘于洋仔细回忆,说道;"奥想起来了,就是你。不过我不明白,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王三春微微一笑,用手摸着光光的额头,说道;”于老板说说不错,不过有人花钱要你的命,你可就愿不得我了。不妨老实告诉你,章华想要你的命“。 于洋一愣说道;”章华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于洋半信半疑。王三春哈哈笑道;”我王三春明人不做暗事,你于洋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给同行生路。章华联合大家,与你为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王三春手里把玩着一个鼻烟壶,说道;“于洋虽然章华想要你的命,我可不那么想。这样吧我是一个爽快之人,你给我一千个大洋,买你一条命。我呢就放你一马如何?" 于洋心里盘算;"听人说王三春出尔反尔,不按常规出牌,只怕不怎摸样?自己给何去何从。正在为难之际。王三春嘻嘻笑了,说道;"怎么还在为难,于洋你没有选择。王三春可不是一个善茬,我给你两天时间"。 王三春眼神犀利,说道;"两天之后,你还没有答案。就休怪王三春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了。做生意你比我在行,好好想想吧”。 于洋还没弄清楚,就被人强行架了出去。于洋心里飞快盘算着,王三春固然不可信。可是就这样,被人一刀了账,实在不甘心。王三春是个悍匪,即要钱又要命,可怎么办? 于洋脑子里乱作一团,现在的环境,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浑身上下,被困的久了,又酸又痛。几个人将于洋就是一扔,摔倒在地。地上的柴草,又湿又潮。几只老鼠,好奇的看着于洋。这里的老鼠,居然不怕人。 于洋心里一阵凄苦,心里骂道;”章华好狠的心,自己有没有和他,起过冲突。为什么就要找人,欲致自己于死地。爹和娘这一会儿,肯定急疯了“。为自己所担心,于洋心情复杂。感慨万千,这个房间的窗户,高高在上,又小又窄。 一阵阵令人作呕欲吐,于洋鼻子里闻到了,腐臭夹杂者大便的气息。这里有多久没人打扫,于洋也说不清楚。周围的环境模糊,视线看不清。黄昏到来,里面漆黑昏暗。 于洋身子被困,扔在地上,拼命翻了一个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虫子爬在脸上,又痒又难受,于洋使劲摇头,企图摆脱虫子。可是那虫子,颇有经验,没有成功。于洋又气又急,一面恶狠狠的,撞向地面,这才将那只虫子撞死。 于洋看着虫子的尸体,又气又恨,心里暗想;”人倒霉了,可真是没法子。就连虫子也欺负你,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王三春只是求财,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起杀心。可是让爹那一千个大洋,是不是过分了。不拿王三春匪性大发,一激动杀人灭口,自己可就万劫不复。 于洋想到这里,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转念又想;“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于洋的命可就只有一条。有道是千金散尽还复来,自己一定不可以死在这里”。于洋想着,最后决定,先答应王三春,徐图后计。 第二天于洋主动要求见见王三 第十一章 黑风寨02 于洋被囚禁在黑风寨,音空信杳,急坏了于长顺夫妇。王三春的人,送信来到时,于长顺差一点就休克过去。萧芸更是泪眼朦胧,肝肠撕裂。心里已经诅咒了,一万遍王三春。 于长顺知道了儿子的下落,反而比较平静。王三春的书信,说的比较清楚,就是要银元。也就是说,只要给钱,人应该没有事。于长顺早就,看淡金钱,对着送信的人说道;我知道了,回复你们大寨主,银元如数奉上。不过我需要时间,这么一大笔钱,不是一个小数,你们要容期缓限。另外要保证,我儿子的人身安全。 负责接头的是陈奇,老于世故,说道;”于老爷尽管放心,我们只是求财,令公子秋毫无犯"。萧芸悄悄一拉于长顺,低声说道;"老爷土匪的话,不可尽信。万一心生后悔,撕票可怎么办?还是报官吧"。 陈奇冷眼旁观,萧芸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中,说道;“于夫人我劝你三思后行,不要鱼死网破,一拍两散”。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们不识抬举,我们就杀人灭口。 于长顺狠狠瞪了一眼萧芸,心里说话;“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有人当着土匪面说报官的。这还不是一句催命符吗?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于长顺气的直跺脚,双眼喷火,眼里闪过血丝。用力一捏萧芸的胳膊,萧芸疼的失声大喊;“老爷你疯了么?这可疼死我了”。 于长顺说道;“夫人救儿子要紧,不要舍不得银元"。说着冲着萧芸,又是眨眼,又是挪嘴巴。萧芸云山雾罩,不明所以,说道;“老爷你这是何意?”于长顺气的,差一点昏死过去。一个人愚钝不可怕,就害怕身在居中,头脑不灵光。 萧芸关心则乱,根本就犯了大忌。也不好好想想,土匪正在眼前,万一激怒于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于长顺脸上带笑,说道;“你放心好啦,于某人一定不会报官。解决这件事,就是一个钱字。于长顺一定照办就是"。 陈奇哈哈一笑,说道;”于老板够爽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是这么办。在下告辞了,三日后我来取银元,可不要爽约"。 于长顺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道;"好三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陈奇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待陈奇走远,于长顺狠狠指着萧芸,说道;"你真是个糊涂蛋,儿子在人家手里,居然还要报官。你是不是亲生的娘,你是嫌于洋死的不够快吧?"萧芸当局者迷,这时候一听,身子一软,委顿在地。心中一万个后悔。脸色煞白,说道;"哎吆你瞧我,居然忘了土匪还在身边。这这这,可怎办?“ 于长顺一推萧芸,说道;”好啦不要再自责了,快些想办法筹钱。一定是于洋做生意,锋芒太露,得罪了人。这才招惹了这一场祸事“。 于长顺不愧是个生意人,人情练达。见微知着,立刻想到,事情的始末原由。只是对手是谁,一时半刻,却没有猜出来。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也还是知道了。这是后话,于长顺立刻调集头寸,算在一起,也就九百大洋。淑娘见自己丈夫,急的额头上青筋直蹦,心里不忍,在当铺里,变卖了首饰细软。勉强凑够一千之数。 一家人也无心吃饭,独坐大厅。于娇还没有回去,过来帮忙。看到父母,无心饮食。于娇只好劝慰;爹娘身子骨要紧,你们要是跨了,于洋今后可指望谁呀?事有事在,你们不吃饭,也于事无补。听话吃一点。 萧芸泪眼婆娑,说道;”于娇你弟弟,身在土匪之地,纵是龙肝凤胆,我们也食之无味“。于长顺说道;”不要哭了,要是哭能解决问题,咱们一起哭。好啦多少吃一点,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说完强自按耐住,心里的翻江倒海,举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淑娘也陪着萧芸,落了几滴眼泪。两个人和着泪水,勉强吃过晚饭。家里的气氛沉闷异常。于娇心情烦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掌灯时分,东升来了。语气焦急,神态慌张,一见面就问;”怎么样了,于洋可有消息?“于娇简单说了一个大概,东升急的坐立不安,责怪自己,没有陪同于洋。于娇说道;”东升不必自责,你也不是神仙,怎么会有先见之明。总之是于洋不幸,于家不幸。没法躲过此劫“。 东升安慰几句;”于洋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过去的。有用的着我的地方,知会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于娇颇为感动,说道;‘谢谢东升"。东升笑笑,说道;"不用客气,我和于洋如同兄弟。只可惜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 东升真情流露,眼圈微红,看得出来,东升是动了真情。也难怪东升于洋的友情,早就突飞猛进,异于常人。两个人既是生意伙伴,又是一块打天下的好朋友。现在于洋出了事,东升就像离群孤雁,感到万分孤独。 于娇送走东升,伤心的哭起来。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当然舍不得。她恼恨土匪,丧尽天良,绑谁的票不好,偏偏选中自己弟弟于洋。恼怒之余,于娇又恨起来,警视厅的无所作为。遇到这一种闹心事,还得受害人自己出面 第十一章 黑风寨03 于洋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强烈的头痛让他无法无睡。加上那一股,中人欲呕的气味,简直就是十八层地狱。于洋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待遇,人早就萎靡不振,差不多只剩下半条人命,奄奄一息。 王三春亲自来看之时,也差一点不认识。一惊之下,立刻吩咐松绑,好好给调理一下。这倒不是王三春忽发善心,而是于洋就是银元,王三春舍不得银元的缘故。因为陈奇回来说的明白,于长顺就是要儿子,毫发无损,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王三春也并非是害怕于长顺,而是银元的魅力实在太大了。他王三春不可以,让到手的银元付之东流。王三春心里明白,自己虽然恶名在外,可是江湖上,一个人的信誉还是重要的。如果信誉扫地,会被同行看不起,在江湖上很难做人的。 于洋的极度虚弱,只是环境不适应。再有就是饮食过分清淡,没有营养。王三春这一吩咐,自然是另当别论。吃的伙食,住的地方,立刻判若云泥。 于洋饥不择食,见到好吃的。如饥似渴,吃了一个,风卷残云。这一通狼吞虎咽,把个小土匪,瞧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思;”这个少爷羔子,别是饿死鬼投胎吧,怎么这么能吃。所有东西,看也不看,全部塞入嘴里“。 于洋正当年纪轻轻,如日中天的年纪,如何不能吃。更何况几天当中,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这会子再也顾不得什么斯文,大口吃起来。心里琢磨,反正凶多吉少,还不如做一个饱死鬼。 当然于洋试图说服过王三春,可是王三春未置可否。没有最后表态,于洋也就断了求生的念头。于洋这一放下,心情反而不那么压抑,心情好了,自然吃得下去饭菜。 王三春暗中观察,见到于洋没有大碍,一颗心方始放下。日子易过,转眼到了约定的日子。王三春一再叮嘱,让陈奇小心在意,不可莽撞。 陈奇是一个老江湖,自然不劳王三春嘱咐。可是王三春还是,不厌其烦的叮嘱。作为一个头领,他必须比别人,更多花费心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许多事情,都要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哪有临渴挖井的? 王三春的处世哲学,就是先早准备,不要打无准备之仗。手下弟兄,耳听目染,自然大受影响。陈奇也是王三春得力干将,视为左右手。 陈奇为人精明干练,懂得随机应变。因而王三春还是,比较放心的。陈奇走后,王三春开始坐卧不宁,这一次王三春忽然,就觉得不太吉利。只不过是什么,自己却又说不清楚。 王三春在自己的房间,来来回回,留了几个弯。八爪挠心,实在坐不下去,索性走出屋外。右眼皮子,莫名其妙的,狂跳不止。一阵阵心悸,王三春肚里暗骂;真他妈的见鬼,老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心绪不宁,难道要出什么事情不成? 王三春心情乱作一团,招呼李茂留下来,守住黑风寨。自己追赶陈奇。王三春隐约觉得,陈奇此去,要出事一样,所以忍不住追赶陈奇。 沿途一片荒凉,王三春不停催马疾行。树木不停倒退,马的鼻子喷出丝丝白气。人和马都是一样,着急万分。越急越看不见,陈奇的人影。王三春心里暗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前后脚陈奇难道会飞不成?怎么会无影无踪,真他妈怪了? 王三春问着自己,一人一骑,冒着猎猎寒风,追赶着。陈奇犹如人间消失一般。这让王三春,一颗不安分的心,更是波澜大作。额头上的汗珠子,开始不停滚落。 募地前面似乎,有一个人影,王三春心下大喜,不住催促胯下骏马。一溜烟追赶过去,大喝;陈奇留步。追过去一霎间,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那人也在好奇的看着王三春,一脸惊奇不解。 王三春大失所望,急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蹦。一催坐下的骏马,扬尘而去。那人看到王三春的背影,口里喃喃说了一句;”神经病闹了半天是一个疯子“。说吧摇头叹息,自顾自继续赶路。 积雪初晴,喜鹊声声。一株株白杨树,还没有枝叶。大西北特有的苍凉,无限延伸的白皑皑的雪地,彷佛通向无尽的天际。王三春心里着急,不料想忙中出错,胯下骏马,居然马失前蹄。把王三春摔下马来,那匹马也因为雪地路滑,前蹄骨折,站立不稳,摔了下去,无法行走。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气的王三春暴跳如雷,在雪地上,高声咒骂。但是在这一个冷清的大早上,本就没有人,发脾气有什么用,王三春急的,在雪地上辨不清楚方向。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了,没有人接应。就算本领再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是无法可施。 正当王三春万分为难之际,有个人影缓步而来。待到走近看时,真是陈奇。王三春大喜,说道;”陈奇怎么是你?“陈奇见到王三春,也是大惊失色,一愣之下,问道;”大寨主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放心,也要上西京城里?“ 面对陈奇一连串的问话,王三春没有逐个回答,只是不耐烦说道;”回去再说。我觉得不太平,一个 第十二章 埋伏01 王三春的怀疑,和多疑一点也没有错。陈奇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一个人,严密监视,这个人就是章华。章华早就怀疑王三春,因为章华暗中通知官府,准备在西京城一石二鸟。可是没有结果,最终以失败告终。 章华仔细分析过,他认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有人泄密,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身边人。章华是个心细之人,仔细观察,自己身边的人之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所有人没有丝毫异常,还和平常一样。作为一个生意人,章华对身边的人很了解。他们没有那么城府极深,深藏不露的本事。 既然可以排除内奸,那就剩下官府的人。这些人纪律松散,做事张扬。没准就是他们,暴露行踪,打草惊蛇,让王三春受到惊吓,及早行动,逃离西京城。章华的消息,也是比较灵通,他也收到了风声,于洋被人抓走了。 章华也佩服王三春有勇有谋,临危不乱。这个时候,还可以全身而退。百忙当中,还能够顺手牵羊,抓走于洋。虽然自己一石二鸟之计,没能得逞。章华还是没有失望,因为除掉了于洋这个眼中钉,也算是好事一件。 与此同时,章华也准备了第二套方案。打人家一拳,须防人家一腿。章华还是忌讳,王三春的。毕竟王三春是个悍匪,久经江湖,什么事情,也瞒不过王三春的眼睛。既然王三春神秘消失,也就证明王三春,已经知道了八九,自己不得不防。 于是章华也开始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于家。陈奇每一次出现,都没有逃过章华的眼线。章华开始布置,让人暗中通知官府,分散在于家周围。密切注意,准备随时动手。 王三春作为一个有名的土匪,当然有着敏锐的直觉。所以不惜亲自出马,阻挡陈奇。可是陈奇不信邪,无论王三春怎么劝解,就是听不进去。王三春百般无奈,只得说道;”陈兄弟,你我不是外人。你执意要去,一切小心在意。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立刻放弃,逃命要紧“。 陈奇哈哈笑着,说道;"大寨主你今天好生奇怪,怎么像个女人,畏首畏尾。我就是不信邪,看看于长顺,一个糟老头子,能奈我何?难道他真的不要自己儿子了?他儿子的性命,真的不值钱?我瞧着于长顺,也不像一个狠心之人"。 王三春见他执迷不悟,说道;"陈兄弟恐怕,这一件事情另有隐情。我担心的是另有其人,例如章华。不要忘了,咱们西京城逃脱之事,可是历历在目,彷佛昨日"’。王三春说的极为煽情,可见在他心目当中,还是看重这位手下的。 陈奇好像是被鬼迷心窍一样,就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王三春苦口婆心,毫无作用。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好吧陈奇一切小心,总而言之,我实在觉得不安全。你好自为之,我在黑风寨静候佳音"。说着王三春一抱拳,在不多说,一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陈奇呆立良久,看着王三春的背影,一阵感动。觉得王三春,不惜冒着寒冷,追赶自己,实在用心良苦。兄弟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王三春越是如此,陈奇越觉得,一定要做出一个名堂,这样才可以对得起大寨主。 陈奇主意拿定,大有分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陈奇心头暖洋洋的,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迈着步子向着西京城而来。 中午陈奇来到了安定门,简单吃了一些东西。陈奇这才迈步来到于记,四处观察一番。陈奇蹲在一处僻静所在,看着于记。人来人往,一切如常,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陈奇的心,逐渐放松警惕。准备走过去,找到于记的东升收钱。这是约好的,料于长顺不敢耍什么花样。有持无恐,陈奇压低帽子,来到于记。 伙计殷勤备至,热情招呼。大概以为陈奇是顾客上门,没有多想。陈奇笑道;"劳驾哪位事东升先生,我有事相商”。伙计一指东升,说道;‘这位就是"。 东升闻言,开始打量来人,见他形容里透着精明,双眼闪烁,立刻明白。这个人就是土匪,立刻强颜欢笑,说道;“你是陈先生,来来来里边请”。说着牵着陈奇的手,走向里间。陈奇警惕心起,一推东升说道;"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有事,不能耽误"。 东升看出陈奇的顾虑,说道;"陈先生不必多虑,我敢担保,没有危险。这里人来人往诸多不便,你看……“陈奇看东升一脸平静,没有什么不妥。心想;"也是,于长顺的儿子还在自己手里,料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自己也是过分小心了"。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跟着东升走进里间屋。 一打眼什么也没有,陈奇这才放心。东升走到桌子一旁,取出银元包裹,沉甸甸的,递给陈奇。陈奇迅速拿过,揭开一角,果然不假,心花怒放。准备离去,东升挡在眼前,说道;"银元你也看到了,我们少东家呢?" 陈奇说道;"放心吧银元我收了,人今天下午一准回来。我们虽然是土匪,可是也讲究一个信字。否则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东升略加犹豫,心里盘算,也是这么一个理。现在土匪人质在手,自己说多了,一定会适得其反,也就不敢多言。目送着陈奇,屁颠屁颠,乐滋滋的拿着银元走出房间。 第十二章 埋伏02 陈奇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眼看时近旁晚,还是音空信杳。王三春心里,立刻越来越不安。在大厅里来回直溜,不时抬头,看着挂钟。口里哀声叹气,表情凝重,心里暗想;“陈奇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深深的自责,让王三春心绪不宁。李茂见状,慌忙问道;“大寨主是不是担心,陈奇的安危?”王三春停住脚步,说道;“李茂我曾经劝过陈奇兄弟,可是他执迷不悟。你看看天已经这般时候,还不见他回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他已经遭了暗算”。 李茂一挽衣袖,大声说道;"他妈的于长顺不知死活,居然胆敢和我们黑风寨为仇作对。我这就去宰了于洋这小子,来个一拍两散"。王三春一把拉住李茂,说道;"稍安勿躁,这件事情,另有隐情,不是于长顺所为"’。 李茂一脸不解,看着王三春,有些迟疑,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于长顺那老小子?还会有谁吃了熊心豹胆,胆敢和黑风寨为仇,简直是不知死活"。 王三春眉头一邹,说道;"应该是章华"。李茂大瞪两眼,一脸狐疑,说道;"章华?他不是恨于洋入骨,买通我们杀人灭口,怎么回连陈奇也不放过?" 王三春冷笑一声,说道;"李茂咱们在西京城里,就已经差一点丢了性命。你还记得不,你和陈奇在饭店,听到官府士兵的消息“。李茂点点头,说道;"’嗯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王三春继续说道;”官府无缘无故,怎么会知道,我们进了西京城?当然是有人,不愿意付钱给我们“。 李茂看着王三春,眼睛大瞪,几乎不敢相信,问道;”大哥章华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王三春嘿嘿一笑,说道;”什么好处?嘿嘿,第一除掉对手于洋,第二借刀杀人。让官府的人,插手此事,我们固然插翅难逃,官府剿匪有功,皆大欢喜。官府赢得民心,章华可以省下银"。 王三春脸上神色不定,说道;"一石三鸟,章华的如意算盘,可打的挺好。你想想如果,章华派人告密。陈奇还能够全身而退吗?陈奇拿了于长顺,一千大洋,还不全部纳入章华怀中"。 官府的人,也可以得到些许银元。自然一拍即合,为公为私,合作一把。何乐不为呢?李茂兄弟,这个章华,真的好阴险。 李茂听到王三春分析的头头是道,惊恐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连串的说法,让一向单纯的李茂,想也不敢想。这也太可怕了,一个人居然,有如此心思缜密的系列计划。原来咱们黑风寨,只是人家章华的一枚棋子而已。 李茂额头上的冷汗如注,几十年的江湖生涯,完全被颠覆了。王三春也大是佩服这一个对手。这也是王三春,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手。一个敌人,可以让对手敬畏,章华也的确具有枭雄的特质。 王三春开始让有兴趣了,他背着双手,来回渡步。心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是章华,该怎么消灭黑风寨?“ 西京城里,章华坐在自己的大厅。双眼逼视着,绑在柱子上的陈奇。陈奇的双眼,蒙着一块黑布。早就有人,将陈奇怀里的银元,送到章华面前。 章华接过来,拿出一半,递给一个近随,低声耳语几句。近随一脸严肃,仔细听着,然后点头,说道;”小人知道了,老爷放心吧。“ 说完近随,拿起银元,将之包裹好,转身离开。章华眼送着近随,长长出了一口气。章华由始至终,没有说话,这让绑着的陈奇不知所措。 陈奇惊慌的,摇动头颅。由于眼睛不能视物,嘴里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人回答陈奇,只有一片静寂。章华冷着脸,饶有兴趣打量着陈奇。就像是猫儿抓住了老鼠,只是在戏弄对方,并不急于杀掉对手。 陈奇喊道嗓子沙哑,不住的挣扎身体,胸口剧烈起伏。章华的嘴角上扬,冷冷看着,忽然开口;”陈奇听说你是王三春的顶梁柱,我看也不过如此,稀松平常“。 陈奇冷不防,听到有人说话,急忙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快告诉我,这究竟是哪里?“ 面对一连串的发问,章华并不回答,只是说道;”陈奇我不杀你,你只要答应我,设法把王三春引到西京城,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陈奇激动的大骂;”放屁放屁,我是不会背叛黑风寨的。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陈奇说的理直气壮,壮怀激烈。章华不疾不徐,说道;”不用着急,陈奇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不用那么早拒绝我,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我可不想动武,怎么样不妨考虑一下?“ 陈奇胸口剧烈起伏,口里大声咒骂;"你不要浪费时间了,我陈奇绝对不会背叛黑风寨的"。章华嘿嘿一笑,说道;”嗯够豪气,是一条汉子‘。说着拿起皮鞭,恶狠狠打了下来。 这一条皮鞭,在冷水里侵泡着。每一鞭子,陈奇就是一道血槽,奇痛入骨。陈奇紧咬牙关,一声不亢。章华一口气打了十几鞭 第十二章 埋伏03 事情变得复杂了,王三春头痛不已。已经是第二天了,在这冰雪覆盖的二月,仍然看不出丝毫的暖意。王三春焦虑不安的等待消息,他已经可以肯定,陈奇可能已经死了。只不过没有人报丧而已。 这一次的不安,让一向自负的王三春,大受打击。他有些开始怀疑,章华是不是自己的克星。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了,生平第一次感到,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不过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王三春隐约感到,自己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可能就是自己江湖生涯的终结。 李茂看出来王三春的不安,说道;“大寨主你不必心神不安,咱们大风大浪多少回了。一定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的。这么多年,黑风寨也不是浪得虚名”。 王三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心里才略微感到,一丝安慰。自从西京城回来,王三春就剃了一个光头,那不是因为他酷爱光头,而是上火没有办法。可能是西京城之行,王三春做下病了,每一次念及此事,就觉得窝囊至极,心烦意乱。 王三春的感觉,没有错。西京城之行之后,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陈奇,有生死为卜,实在让王三春心里像是长了刺一样,坐立不安。目下钟点已经过了中午,天空的铅云低垂,西北风无端再起。给这个小小的村庄,带来一阵阵寒意。 王三春感到自己衣衫有些单薄,不由自主,瑟瑟发斗。他吩咐众人,在自己的房间,生气一对熊熊烈火。尽管烈火劈啪作响,火焰冒得老高。王三春仍然感觉不到暖意,或者是他心不在焉吧。 李茂寸步不离,一直守候在王三春身边。此刻李茂已经是汗流浃背,热浪滚滚,直逼脸颊。和李茂的炙热形成鲜明对比,王三春紧紧裹着衣服,似乎还是觉得寒意扑面。王三春和陈奇分别之时,一路走回来的。可能是路上受到风寒,感冒了有些发烧。 只是王三春一向自认为,自己的身子骨,坚如铁石,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小病小灾,他自己也没有放在眼里。可是再坚强的汉子,也经不住病痛的折磨。王三春此刻高烧不退,尽管大厅火焰熊熊,他似乎仍然抵受不住寒意。 李茂早就叫来了,黑风寨的活神仙,几副药下去,无济于事。当然这也于王三春心里有事,有关系。一个人闷闷不乐,加上二月天,乍暖还寒,一个不注意,就此身染风寒,挥之不去。这让王三春,心里更不是一个滋味。 李茂更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犹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后半晌有人送来一封信,李茂展开一看,真是章华的劝降书。言辞激进,丝毫不容一丝情意。李茂气的就要发飙,可是终于强行忍住。因为王三春,卧病在床。害怕让王三春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忍住不说。 纸包不火,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将事情告诉王三春。王三春大发雷霆,冲着李茂大声说道;你当我死了,这莫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寨主?你是不是想要取而代之? 这话可就严重了,李茂满脸委屈,一番好意,适得其反。只是王三春身在病中,不忍心反唇相讥。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王三春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陈奇生死为卜,再伤了李茂的心,难道真是天亡黑风寨吗? 王三春双手颤抖这看完书信,心里总算平静下来。至少知道陈奇还活着,活着就可以想办法。活着就还有一线希望,王三春对着李茂说道;"不好听意思,刚才态度不好。李茂兄弟,不要见怪。我身在病中,又挂念陈奇的安危,所以情绪激动,这才有失检点"。 李茂含泪带笑,说道;"不要说了,我不会计较的。大寨主身染重病,不忘兄弟的安危,实在让人,大受感动。大寨主保重身体,大伙可都眼巴巴的看着你,你是一寨之主,大旗不可倒,否则弟兄们的心可就散了。要是弟兄们的心散了,咱们黑风寨可就万劫不复了"。 王三春见李茂情真意切,言辞出自肺腑,一阵感动,说道;“多谢李茂兄弟。患难见真情,大哥不会忘了你的,咱们还要共同富贵。好兄弟”。说着王三春重重拍在李茂肩头,一脸感激,似乎还带一点歉意。这个时候王三春的心情复杂而又沉重。 头脑冷静下来的王三春,逐渐恢复常态。坐下来心里盘算;章华这是要我,投鼠忌器,有所顾忌。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消灭黑风寨。因为章华想要立功,讨好政府。再有章华不想,有把柄授人以柄。因而更坚定了,消灭黑风寨的决心。 王三春肚里已经问候章华十八代祖宗,可是一万个他妈的,也是无济于事。章华为人歹毒,城府极深。看来这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需要大量时间金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有联合于长顺,一起对付章华。 言念及此,王三春幡然悔悟,立刻吩咐;“快请于洋过来,有要事相商,不可怠慢"’。手下立刻答应,撒脚如飞,前往去请于洋。不大工夫,于洋被人搀扶着,来到了聚义大厅。目光当中一片迷茫,对于王三春这,前倨后恭的态度,满肚子狐疑。 王三春一见面,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第十二章 埋伏04 王三春的态度转变,于洋也猜出八九,估计是事情,起了变化。可是详情,于洋无法获知。但是隐约觉得,可能与自己有关系,是什么说不清楚。 王三春恭恭敬敬的,递给于洋一杯茶,未曾开口,先是笑容可掬,说道;"于洋于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了"。于洋看着他,微笑不语,没有弄清楚,王三春的打算,于洋不打算开口。 王三春看到事情,有些僵就直截了当,说道;”目前黑风寨,遇到了麻烦。实不相瞒,章华两面三刀,摆了我们一道。受害人是你,也是我们。我的意思,是我们两边联手,一起对付章华。我王三春,虽然是一个人土匪,不过喜欢直来直去,你看如何?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老实说黑风寨,没有你未必不行。有了你的鼎力相助,锦上添花“。 王三春病急乱投医,说话也是欠考虑,没有想过,如果于洋,一口回绝,自己当着,一众弟兄,如何下台。于洋有意逗弄于他,故意迟疑不说话。王三春急的,用手摸了摸光头,不停的走动,最后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于洋于公子,快说吧急死人。我最恨闷葫芦之人,不像一个男子汉"。 于洋看看王三春,急的摸脑袋,拍屁股,也够呛了,火候差不多了,说道;”王寨主你此话当真?不会中途反悔吧。说实在的,我们素味平生,我可有点信不过。毕竟我于洋,可是你们绑架过来的,换了你是我,你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吧?" 王三春急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蹦,一跺脚,说道;"’于公子我是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你看。王三春虽然失身为土匪,可是顶天立地,于公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于洋说道;”口说无凭,私凭文书,官平印。王寨主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不是于洋信不过你,你以为如何?“王三春说道;”如此最好,彼此有个约束,免得互不信任,做起事来,也会尽心竭力。王三春一言九鼎,就这么办了“。 立刻有那识文断字的,写下一纸文约。于洋看也不看,站了起来,不假思索,直接写上自己的名字。 王三春做梦也没有想到,于洋一个公子哥,做事居然如此雷厉风行。果断不拖泥带水,深的王三春的脾气秉性。 王三春失身为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年月食不果腹,经年累月的,没有收成,只有投笔从戎,或是失身为匪,两条出路。吃粮当兵,那是要有关系的,没有人情后门,自然落选了。 王三春也就只剩下一条路,落草为寇。尽管名声,不怎么好。为了糊口,也顾不得许多。后来随着时间逐渐过去,王三春逐渐,闯出一片天地。在当时的陕西,也有了一个字号。这一份家业,来之不易。王三春煞费心血,大小劫难,历经无数,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于洋还是有所顾虑,因为毕竟自己和王三春所走的路不同。这一笔签下去,如果日后,官府追究起来,如何措辞,颇费周折。弄不好身败名裂,还会祸及家人。现在自己,是毡板上的肉,任人鱼肉,也实在别无他法。 于洋下了很大决心,才做了这个决定。目下只有虚与委蛇,先保全性命,徐图后计。说到底王三春毕竟还是土匪,土匪当然有其匪性,万一翻脸无情,自己可就是凶多吉少。想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于洋这才心理释然。 既然签过字,也就是同路人。众土匪虽然不买于洋的帐,不过大寨主的话,可是如同圣旨,谁也不敢有违。因此对待于洋的态度,也变得十分微妙。一个个笑的,言不由衷。皮笑肉不笑,皮里阳秋的。 于洋是一个精明人,如何看不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强颜欢笑。众人和于洋,是铁拐李把眼挤,你糊弄我,我糊弄你。这种微妙关系,让王三春的许多想法,无形当中架空。成了令行不止,闹出不少的笑话。 于洋第一件事,就是就目前的情形,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自己一切安好,勿以为念。只是目前分身乏术,无法回家。不过一再强调自己安全,勿以为念。信中比较晦涩的,表达出自己的无奈。为有希望父亲,可以看出,当中玄机。 王三春自然也不放心,早就反复推敲了于洋的家书。希望可以,看出蛛丝马迹。所幸这些人,只是粗通文墨,看不出其中玄机。于洋一颗心,也就落在肚里。王三春逐渐打消了对于于洋的顾虑,两个人开始了第一次谈话。 王三春说道;"于洋咱么打开天窗说亮话。章华这个人城府比较深,不易对付。你看咱们如何开始?‘"这个问题,缠绕王三春多时,实在没有一个好的计划。 于洋沉吟半天,说道;"’章华是一个聪明人,不会留下把柄。不过以他的个性,必然比较自负。自负的人,就容易轻敌。我想还是要从他身边的人开刀。看看有没有,贪财的人。黄金黑了世人心,我想如果有人贪财,就可以找到突破点‘"。 王三春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不过不好接近。咱们都会过面。只要出面,就会暴露行藏,章华不会不防备 第十三章 华01 章华是一个贵族,大小的时候,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章家祖上,乃是大清朝的遗老,颇有些积蓄。当年在北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红极一时的人物。后来民国成立,章华的祖上,无意政治,为了躲避清闲,举家迁居西京城。 章华的哥哥一个人,留在了北京城。故土难离,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章华他爹,见长子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反对。只是叮嘱儿子,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洒泪而别。 章华的哥哥,章意命好,留下来没几年,居然混的风生水起。加上和当时的黎元洪政府,有些交情。在京城里,有了立足之地。由于和上层相识,自然谋得一份好差事,一夜之间,成了政府的要员。章华在西京城里,飞扬跋扈,有持无恐,原因便在于此。 章华的父亲,早就看透世事。无心争雄,早晚佛前一炷香,清心寡欲。没有事的情况下,抄写金刚经,打发时日。除此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因此章华的后院,开辟好大一块土地。里面种植着,各色植物。每年春季,姹紫嫣红,蔚为奇观,煞是壮观。 章华虽然耳听目染,可是一点向佛之心也没有。尽管他父亲,没有少说他,可是事与愿违,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章华反而由打内心身处,厌恶这一切。不过从小受到的家教,不敢反驳。背过其父亲,做了不少坏事情。 章华在西京城最接近钟楼的,北院门开了一家古玩城。繁华之地,生意却不见起色。或许章华不善经营。或者章华没有独特的眼力价,生意逐渐没落。章华心里莫名其妙的,恨上了风生水起的于洋。 于洋接手父亲的生意,子承父业。一开始也没吸引章华,在章华看来,于洋不过是,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不值一提。可是于洋的头几庄生意,干的极为漂亮。引起业界的轰动,传为一段佳话。这让章华,大跌眼镜,妒火中烧。 章华的古玩城,和于记离得比较近。可以说是近邻,也不为过。本来同行就是冤家,几次失败,费尽心思,仍然逃脱不过失败的命运。章华的怒火,越来越旺,心里极端不平衡。 这才祸根早种,章华那个时候,就已经对于洋,坏很在意。一直留意于洋的消息,伺机报复。只不过一直未得其变,一拖再拖。章华本来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了,偏偏这个时候,好几家的客户,开始喜新厌旧,讨好于洋。 这一下子,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满的情绪,瞬间遍布。有人起头,登高一呼,从者如云。章华那颗不安分的心,再此活泛起来。他积极地响应,奔波在几个同行之间,游说大伙,一致对外。陈说厉害,极力说明,如果在无所作用,听之任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于洋,回一点一点蚕食,大家伙的市场份额。 众人开始还觉得,章华危言耸听。于洋一人之力,毕竟有限。再说了这么大的市场,百花齐放,才是正道。于洋一家独秀,怎么可能做大。事实给了众人,狠狠一记耳光。于洋居然连吴佩孚都来拜会,生意一下子,辐射到了北京。 众人这一下子,再也坐不住了。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饭碗算是完了。大伙急眼了,章华突然之间,就成了众人的救星。一个个接头接耳,毫无头绪,于是就不约而同,来到了章华店铺。希望可以得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章华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故意不理不睬。章华为人心眼狭隘,故意刁难众人。众人有病乱投医,少不得好话说了一箩筐。章华无动于衷,再三推脱。众人见他故意拿捏,心下恚怒,准备离去。这个时候,有人出面,说道;"章老板,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伙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就此算了,咱们求大同去小益,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立刻点头同意,全部推请章华支持。章华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再推辞下去,就成了不识抬举的混蛋。章华冷冷一笑,说道;"承蒙各位抬爱,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各位既然推举在下,还是希望各位能够听在下的"。 众人齐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章华心里高兴,脸上仍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向前几步,团团一揖,说道;"各位我的意思,你们也知道。那就是杀掉于洋,可是你们不肯落下杀人的名声。这样吧我们顾土匪绑架于洋”。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章华冷眼旁观,知道这些人胆小怕事,深恐惹祸上身,心里好笑;"这样子谈论到明天,也不会有一个结果。自己必须,快刀暂乱麻,速战速决“。 章华大手一挥,说道;‘各位不用再作无谓讨论。就是一个办法,各人拿出钱来,凑钱顾土匪,解决此事。要是各位还有异议,那就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另请高明吧"。 章华以退为进,众人冷漠一阵。谁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得就范。章华嘴角一撇,一万个不愿意和这些人为伍。喝了一口茶水,放眼四顾,说道;"那我就善自做主了。一人五十个大洋,多退少补。其他事情,就交给章华我一个人,你们就静候佳音吧"。 第十三章 华02 章华不是一个善男信女,做事雷厉风行。当夜就派出自己的,忠实朋友兼下人吴彪,出面联络王三春。几天功夫,就已经水到渠成。 不过事情发张到现在这样,章华也是始料未及。此刻章华手里,抓住了陈奇。他没有立刻把陈奇,交给官府。因为在章华看来,时机还不成熟。章华还没有,一个完整计划,所以他还不确定,陈奇有没有用处。暂时留在自己这里,或许还有用。 吴彪回来了,是从北京回来的。章意有些礼物。托吴彪带给自己父亲。还有家书一封。章华没有细问,他知道哥哥,如今公务繁忙,不似自己闲人一个。章华心里正在思考,如何对付王三春于洋。挥挥手让吴彪去后院,直接去见老爷子。 吴彪到达后院,章华他爹,正在练太极拳。身上穿着宽大的,杭州丝绸。挥拳之际,衣衫发出风声。舒展筋骨,让章华他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章焕之已经,年约六旬,依旧神情矍铄。说话声若洪钟,这几年两个儿子,混的风生水起。 章焕之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格外硬朗。红光满面,半黑半白的头发,熠熠生辉。吴彪走过去,看着章焕之练者太极拳,不敢打扰。 章焕之打完最后一式,气定神闲的收住招式。一睁眼看见吴彪,脸上一喜,说道;”是你呀吴彪。什么时候会来的?章意怎么样?还好吧?是不是还是那样忙?“ 吴彪脸上笑着,说道;"托老爷子的洪福,大少爷官运亨通,就是公务繁忙。无暇分身,托小人带上家书一封"。说着由打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章焕之。 章焕之脸带笑意,章意是事业比较成功的,章焕之觉得这个儿子,没有让自己失望,为章家出人头地,光大门楣。所以一提到章意,立刻就眉飞色舞,兴奋不已。章意颇有乃父之风,精于世故,处事比较圆滑。章意这一点,像足了年轻时期的章焕之。 章焕之在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然喜欢的不得了。二儿子章华,自幼娇生惯养,心眼狭小,做事情急功近利。素来章焕之不喜欢。不过念在亡妻的面子,不予计较。 真是由于章焕之的听之任之,疏于管教。子不教父之过,这才让章华,逐渐形成了,现在的狼性。可以说章焕之难辞其咎。 章焕之心情激动,展开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信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让自己注意身体,带回几样北京特产。其他也没有什么。章焕之微微失望,拿着书信,呆愣于原地。吴彪看着章焕之,不敢说话,不敢离开。 中午一丝太阳照耀下来。虽然不炙热,仍然给人们阴郁的心里,闪过一丝希望。地上的积雪,已经开始逐渐消融。一丛嫩绿,勉强挤了出来。显示出来春天的气息。章焕之眼里看到这绿芽,心里暗想;"又是春天了,严冬终于淡去”。 猛一回头,发现吴彪肥胖的身躯,立在一旁,脸上还挂着一抹媚笑,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感。章焕之不耐烦的说道;“你走吧没有什么事了。奥对啦,中午让人给禅房送些水果来。佛堂里的水果已经三天了,没有水分了"。 吴彪低头答应,说道;"老爷子没有什么事,我可就告辞了’。章焕之闭起双眼,不再说话。吴彪媚笑着,缓慢倒退。待到有一段就离,这才转身离开。百忙当中,还不忘记,随手带门。 当他回到了大厅,章华问道;"老爷子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吩咐"。吴彪一五一十,说给章华。章华点点头,说道;"你照办就是,我大哥还好吧?" 吴彪于是坐了下来,将北京的情形,简略说了一遍。章华得知大哥,身居要位,心里高兴。因为大哥的官位越高,自己的生意之路,才会左右逢源,畅通无阻。高兴之余,又想起于洋,就像是一根肉刺,让人感到一阵难受。 这根刺令到章华十分不舒服,就对着吴彪说道;老吴你也知道,我这人心里搁不住事。于洋那小子,虽然已经被王三春抓住,可是生死为卜,没有了下文。再有我抓了王三春的手下陈奇,我担心激怒王三春。会不会让王三春狗急跳墙,和于洋这小子一起对付咱们”。 吴彪摸了摸头,说道;"少爷的意思,是王三春可能已经识破我们的事情?已经知道报官之事?"章华沉吟一下,说道;"我审问过陈奇,虽然他没有说。不过我隐约感觉,王三春已经知道了“。 吴彪说道;”就算知道了,无凭无据,他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于洋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足为惧“。章华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吴彪,说道;”老吴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是不是我没有睡好?“ 吴彪说道;”少爷你多心了,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咱们章家,也不是吃素的。少爷你也经历多年,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不足为惧“。 章华还是阴郁着脸,说道;”老吴这次感觉不同以往“。吴彪说道;”这样吧少爷不放心,就先把陈奇交给官府。用于长顺拿一笔钱,行贿官府,利用官府,平山灭寨,永绝后患“。 章华问道; 第十三章 华03 章华依照吴彪的建议,将事情告诉了,好朋友官府的警视厅厅长冯宇。冯宇对此感到十分震惊。没有想到,土匪这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的,居然胆敢,勒索于长顺。 冯宇身为警视厅长,打个愣神,心里暗想;“于长顺儿子被人绑了票,为什么不选择报官呢?这一个疑问,让冯宇反而怀疑自己的朋友章华。为什么这么私密的事情,章华会知道?莫非此事章华,也有份参与?” 冯宇对这个朋友,可是了解的。这个人心眼小,报复心强。于洋生意上,做的相当不错,会不会让章华,妒火中烧,顿起杀心呢?冯宇不动声色,只是答应章华,自己会好好调查的。然后就自顾自,告辞回到警视厅。 坐下之后,冯宇冷静一下头脑。抬头看看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章华的嘴脸。心里猜度;“这次章华告诉我,这一件事,目的何在?莫非真的是,如他所说,为了让自己立功?或者借刀杀人?以章华的个性,无利不起早,一定是有可能得罪了土匪,自己应付不了了,这才出此下策"。 冯宇心神飘忽,心里揣摩着章华的目的。最是冯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三春和章华,按说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为什么,冯宇总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事。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一时之间,脑子里混肴一片,思绪万千,头痛欲裂。 人来人往的警视厅,开始忙碌起来。冯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眼看着,外面的部下,忙忙碌碌。冯宇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迷茫的望着大伙。细想想如果,自己去斗王三春,也不会占上风。因为警视厅的人力有限,除非王三春自投罗网。 可是那不是,自取灭亡吗?王三春有那么傻吗?自动送上门来,等待自己捉拿他,这不是痴人说梦。冯宇陷入了,沉思当中。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还带有一丝亢奋。 一个下午,冯宇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停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房间里的空气,浑浊不堪。冯宇坐在里面,就彷佛一个财神爷一般,享受着香火的供奉。冯宇侧身之际,腰间的枪套,忽然隔住了腰肢。冯宇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杀机。 冯宇也知道,章华利用自己。不过如果可以,拿获巨匪王三春。自己这一趟差事,仕途就可以,平步青云。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立上一大功。自己在这个位置,坐了许久。还是一成不变,早就希望升迁。无奈时运不济,这到的确是一个机会。 冯宇此时犹如老虎吃天,无从下嘴。为今之计,只有等候机会。听章华的口气,似乎王三春。最近好像就会来,西京城一行。难道章华和他有约吗?冯宇被自己这一大胆的猜想,吓了一跳。这也太过大胆,冯宇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时钟在六点钟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西洋的吊钟,在西京城也算是一个稀罕玩意。 王三春和于洋,今天也已经偷偷的回到了西京城。因为害怕章华有所防范。所以两个人,比较隐秘。这里正是于洋的于记,两个人进入房间。东升被突然闯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准备发问。于洋冲上前去,说道;”东升大哥是我于洋,不要害怕"。 东升大喜过望,说道;"于洋真的是你,你回来可就太好了。你知不知道,老爷为了你的事,几天不思饮食。整个人也变得消瘦不少。我这就去告诉老爷,让他可以放心了"。 于洋急忙拉住东升,说道;东升大哥,不要着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来来来我给你引见,这位是王三春王寨主。 东升大吃一惊,脸色变得难堪。神情紧张的,说道;"王三春是哪个巨匪王三春?"于洋冲着东升点点头。东升刚才见到于洋,惊喜过往,没有注意旁边的王三春。现在听说巨匪王三春,亲自到来,怎能让东升不害怕。 东升身不由己,退后几步。睁大眼睛,看着王三春。王三春微微一笑,摘下礼帽,冲着东升说道;"幸会了东升先生。在下正是你口里的巨匪王三春。你不用害怕,我可没有恶意,此来只是和于洋,有事情要办“。 东升半信半疑,回头看着于洋。于洋点点头,说道;"东升大哥,王寨主所说非虚。我们这一次,的确是联手,共同对付章华。长话短说,一切都是章华干的"。 东升眼睛里全是迷茫,一脸不解。于洋说道;”东升大哥,是这样的。章华妒忌你我的生意,风生水起。影响了章华的生意。后来他处心积虑,准备伺机报复。这时候咱们的生意,越来越大,影响到别人的生意。于是这些人联手,准备将咱俩除之而后快’。 东升听得惊恐万分,支支吾吾,说道;"除之而后快?难道他们不怕法律的制裁吗?杀人可是大罪呀。从古至今,没有人但敢越雷池一步"。 王三春插话说道;"不错于洋所说的不错。东升先生章华派他的,吴彪联络我的。起初他们,只是为了绑架你们,给你们一个下马威。有个教训,也就算了。后来背过众人,章华亲自找我,给加了银元,希望我们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东升脸色狐疑,不敢相信这是事 第十三章 华04 于洋一番话,顺带讲叙了事情的完整经过,东升这才接受了王三春。误会尽除,三个人这才从新归坐。于洋说道;"东升大哥,希望你暂时保密,包要告诉我爹。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我们不能让章华知道,防范我们"。 东升点头称是,热烈的看着二人。兴奋地搓着双手,说道;"我晓得了,于洋你说说咱们,今后应该怎么做"。王三春见东升,有些冲动,不够沉稳,不由得邹起眉头,说道;"东升你稍安勿躁。你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情,不可以唐突"。 东升也觉得失态,急忙收起刚才的表情,谦恭受教。王三春这才稍有喜色,摸了摸光头,说道;“此事还要来日方长,寻找一个契机。我们才好下一步计划”。东升和于洋,同意王三春的意见,同时点头。 于洋说道;“东升大哥,今后还要麻烦你。我们两个就留在店铺,吃喝二字,还要有劳你”。东升说道;"没有问题,这个好办。王三春见他痛快答应,脸上的笑容逐渐展开。心里觉得,这一趟来西京城,总算没有白来,就冲东升的爽快劲,也不往自己来一趟"。 谈笑之际,不知不觉,已经渐渐晚了,东升出去卖吃食。王三春有些疑虑,说道;"于洋于公子,这里不会有生命危险?这里可是铺面,人来人往,人多事杂,该不会走漏消息,那可就大大不妙“。于洋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好啦。于洋以人头担保,绝对的安全"。 王三春多年的习惯,猜疑心大,害怕出事,这也是逼出来的。于洋也佩服王三春,心细如发,警觉性极高。这也可能与他的职业习惯有关,能够从那么多的人里,脱颖而出,也不是侥幸的事。 约莫一个小时,东升乐颠颠的回来了。拎着一个食盒,于洋眼尖,一眼辨认出事葫芦头。德发长的葫芦头,远近闻名。隔着食盒,就已经香气扑鼻。令到人一闻之下,食指大开。口里的唾液已经不由自己。三个人一起就坐,边吃边谈。 由于避讳章华的事情,话题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三个人这才吃的好饱。打个盹的功夫,困意袭来,各自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睡下来。于记是一个里外套间,里面即是仓库,又是住所。 王三春东升二人,均是穷苦人出身,随遇而安。于洋可就不同,因为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个罪。因此虽然睡了东升日常睡觉的床上,仍然给硌的难受。 由于于洋睡不惯,耳畔又传来两个人打鼾之声,就更加受罪。辗转难眠,披起衣衫,坐了起来,眼巴巴望着二人,只希望快一些天亮,这也太难受了。可是你越着急,时间就越慢。好像时钟停止不动一样,于洋急的额头冒汗,又不敢惊动二人,直挺挺躺在床上,就如同死尸一样,于洋感到骨头僵硬,没有丝毫舒适感。 好不容易,一丝曙光,鸡鸣五更。于洋早早做起,心里一个计划,逐渐成熟。待到二人起床,于洋立刻就激动的,对着二人说道;”我有办法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满脸之上,掩饰不住满心欢喜。王三春东升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见于洋,眼圈乌黑,显然没有休息好。 不过脸上,确是一脸的欣喜。王三春问道;‘"你没事吧于公子?“东升也随声附和,说道;”于洋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没有睡好,发癔症吧?“ 于洋一推二人,站立起来,说道;”咱们铺子的小六子,精明善变。人情熟透,不是正好可以,前往章华铺子卧底。我们不就可以掌握章华的一举一动?’于洋眼里充满兴奋。东升立刻反对,说道;"于洋你也不想想,西京城里有几个古玩店铺。哪一个掌柜的,不了如指掌"。 东升一顿说道;‘’再说了小六子在咱们这里,那是尽人皆知。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离开我们,投诚章华。说出去我也不信,更何况你们不是说章华,生性多疑,狡猾无比。章华又不是傻瓜,如何不起疑心?我看这事情行不通,不妥不妥呀’。 王三春也有同感,说道;"嗯嗯,东升所言极是。于洋于公子,你也太唐突了。这一件事,东升说得对,行不通”。 于洋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不想想。章华目前正愁自己的生意没有着落,病急乱投医。咱们可以演一场苦肉计,让小六子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我们借此,开除了小六子不就行了。我想章华,还不知道咱们二人回到西京城里。应该不会怀疑,再说了之前小六子不是说过,章华早有此意吗?“ 于洋洋洋自得,说道;”咱们顺水推舟,章华自然接纳。在他认为,咱们于记是自毁长城。省的章华出钱出力,来挖墙角。何乐而不为“。 东升微微点头,于洋说的有理有据。好像也可以这么做。王三春摸着光头,笑哈哈说道;”于洋于公子,你真是深藏不露。可比三国的诸葛亮。果然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于洋给他一通高帽子,捧得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嘴角的笑意更浓。东升冲着于洋,一竖大拇指,说道;"厉害了于洋,认识你这么久,没有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 第十三章 华05 于洋尽管不怎么认同,王三春设计的剧情。可是架不住,东升王三春二人,联手反对。二比一,于洋只好妥协了。虽说于洋,忧心忡忡,可是王三春和东升,确是热情高涨,沉醉于自己的情境当中。 就这样小六子打入章华内部的计划,悄然完成。事不宜迟,一大早铺子里的人,刚能够开始进入工作。东升就迫不及待,拉着小六子来到里间屋里,开始述说计划,征询小六子的意见。 小六子有些紧张,双眼看着屋里的三个人,支支吾吾,说道;‘家你们这是为什么?"洋见小六子,疑云丛生,还带有几分胆却,眼神里全是惊恐。于洋心里,先是有了失望之感,开始怀疑,这么一个人,恐怕难以担当大任。 于洋想到了这里,不由抬眼,看着王三春和东升二人,三个人目光交汇,几乎是同时,感到了失望的情绪。东升只得再此,耐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隐瞒,一五一十,讲给了小六子。之所以东升,掰开揉碎,说的那么仔细,无非就是博取同情,希望小六子,可以大受感动,发自内心去帮忙。 临了东升说道;"小六子杀人灭口,丧尽天良。若果这个人,继续害人,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其破坏。你作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怎么可以视而不见,于心何忍?"升说的极是动情,眼神里充满希望,热情如火。 王三春由于紧张,也已经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盯着小六子。于洋还比较镇静,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小六子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小六子听完东升的话语,脸色沉重,半晌不语。眉宇之间,拧成一个旮瘩,显然是在内心斗争。 小六子家里只有妻子一个人,因为同哥哥分了家。老人跟着哥哥过,所以只是逢年过节才过去探望,平时没有什么负担。虽然已经结婚几年了,膝下犹虚。这也是小六子两口子的一块心病。没有办法,提及此事,就觉得一阵难过。 于洋走过去,说道;"六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或者我们还可以帮上什么忙?"六子说道;"东家是这样的。我如果去了,最大的担忧,就是怕坏了名声,以后难在咱们这行立足。人言可畏,我也是一个普通人,还要活下去不是?" 于洋边听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于洋担保事情完成之后,一定还你一个清白。小六子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辜负你。这样吧我先支给你,一百个现大洋,你看如何?" 黄金动人心,果然一听,一百个现大洋。小六子立刻笑颜如花,打消顾虑。说道;"’有了你老这一句话,小六子可就放心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小六子答应你了。“ 王三春摸了摸光头,哈哈一笑,说道;“妈的还是银元好使,你小子装了半天,就是为了钱呀。早说嘛绕了半天的弯子,让人白白着急”小六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好意思。看样子也是,难为情。 东升一推王三春,说道;"王寨主你不要再说了。小六子为了咱们,有所牺牲,要一点银元,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嘛“。东升一出来打圆场,小六子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不敢再看众人,就准备出去。 于洋立刻拦住,说道;”小六子此事绝无勉强之意,你可要想好了。还有一旦答应,绝无反悔。我们可是,和盘托出,没有隐瞒。一定要严守秘密。你可要做到,这一件事,就我们四个知道,我的意思,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意思?“着逼视着小六子。 小六子也是场面上的人,自然明白,说道;‘东家你放心好啦,我答应了,自然不会心生反悔。不过我要银元,也是为了安家,你们不要见怪。小六子明白兹事体大,不同儿戏,各位放心,如果我小六子,泄露此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个重誓,在场三个人,立刻脸上有了笑容,说道;’好好就等你这一句话。" 几个人同时笑了,再此议论细节。说到了细节,小六子刚刚舒展的眉头,再一次凝成了一块儿。小六子眼神空洞,说道;"少东家你也知道,章华这个人,生性多疑,老实说我真的没什么把握。听书三国里也说,黄盖苦肉计,还有一个庞统先生游说曹操吗?" 于洋明白小六子,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人引荐,恐怕章华不会信任自己。东升于洋对望一眼,这也是一个实情。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王三春摸着光光的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妈的章华狡猾众所周知,真的不好对付." 小六子一脸无辜,看着三个人,突然之间,一个个沉默不语。自己也是无良策,愁眉不展。气氛忽然就沉静下来。 青铜香炉,里面袅袅升起的青烟,似有似无。淡淡的檀香,本来是凝神静气的。可是由于几个人,情绪不安,不见作用。于洋目光一撇,说道;这可怎没办,急死人了。东升也是愁眉不展,只有王三春一个人,表现的焦虑不安,不停的走来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个人困坐愁城。于洋看看时间,说道;东升大哥你们两个,出去应酬吧。店铺里没有人可不行。我和王三春再想想办法。 东升点头 第十三章 华06 李婉容的突然造访,让东升有些手足无措,慌忙问道;“李小姐怎么这么清闲,来我们这里?“李婉容一脸严肃,说道;‘东升你们少爷怎么不见我?是不是另有新欢,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东升连忙说道;"李小姐你误会了,少东家有事,去了北京城办事去了,所以一时没有回来,没有找你,不要见怪"。李婉容一脸鄙夷,冷笑着说道;”东升你继续编,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于洋是不是让王三春给抓了? 东升一听,李婉容这么说,唬得半天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变毛变色。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一时半会儿,给你说不清楚,一言难尽"。李婉容立刻勃然大怒,说道;"东升这个时候,你还瞒着我。你也知道,我爹在军界也有不少好朋友,消息灵通。什么事能够瞒得住我?" 东升呲牙一笑,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李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呀。少东家可有一阵子没有来店铺,老爷说少东家去了北京城,我们糊里糊涂,也就信以为真。所以一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李婉容气的一跺脚,指着东升的鼻子,说道;"少废话东升,不要瞒我。有人大前天已经看见于洋回来啦,还要瞒我,到底是不是朋友?我也是一番好意,担心于洋的安危。你怎么还拿我当外人,遮遮掩掩的"。 东升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凑近李婉容,说道;"李小姐你可真是一个高人,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佩服佩服。少东家近在咫尺,只是暂时还要保密。牵连的人,手眼通天,一旦泄露行踪,恐有性命之虞"。 李婉容大感好奇,脸上透着一丝兴奋的神色,说道;"是真的吗?东升你快告诉我,于洋现在在哪里?让我见见他,也好放心"。东升颇感为难,沉吟不语。李婉容见他不说话,就要发飙。 于洋王三春在里屋,听得清清楚楚。二人大惊失色,不知道李婉容这个时候,忽然来访,是吉是凶。两个人相互看看,同时一点头,看来隐瞒不住,还不如见上一见李婉容,看看她所为何事。 于洋想到这里,故意大声咳舒一声。李婉容耳朵灵敏,立刻问道;"东升里面是什么人?是不是于洋?让我进去,我一定要见见于洋"。李婉容说着,立刻向着里屋冲了进来。 东升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李婉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箭步,闯进屋里。李婉容闯进去,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一抬头眼前是一个光头。细看之下,此人面目文雅,粗中带细。一股子彪悍之气,隐藏在文雅之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江湖之气。 李婉容大吃一惊,退后一步,尖声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洋人呢?’一连串连珠炮的发问,让王三春不及反应,支吾半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于洋急忙挡在王三春身前,说道;"李婉容我在这里"。 李婉容这才注意到于洋,说道;"于洋你可回来啦,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听我爹的朋友,说你被挨千刀的土匪王三春给抓了,急死我了。谢天谢地,你回来就好了。那个该死的王三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婉容说的大为爽快,痛快淋漓。于洋急忙使劲挤眼睛,一边努着嘴巴。李婉容毫不理会,说道;"于洋你怎么了,干嘛挤眼睛,有什么话还要回避不成?"眼睛瞪大,满脸好奇。于洋急的一跺脚,说道;"李婉容我来介绍,这位就是王三春"。 王三春脸上开了染料坊,不是一个滋味。给人骂的狗血喷头,还是一个漂亮姑娘,实在无地自容。笑的比哭还难看,说道;"李姑娘你好,在下就是那个天打雷劈的土匪王三春"。 李婉容惊得一捂嘴巴,杏眼圆睁,看着王三春,尴尬的笑着,一指王三春,说道;"你就是王三春?王寨主?" 王三春微微点头,李婉容说道;“哎呀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不认识你呀。不知者莫怪”。说着露出一丝笑意。于洋打圆场,说道;“好啦不要再说了,王寨主我朋友无心冒犯,实在是关心则乱,担心我的安危,口不择言。 王三春表情古怪,好像是没有听见于洋的话语。王三春此刻早就被李婉容的绝世容颜,迷惑的不知身在何处。正在仔细打量李婉容。东升跟了进来,见到误会已经发生,只得苦笑,看向于洋。 于洋无可奈何,只得拉着两个人共同坐下。说道;”好啦一家人不认是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于是简单把事情的始末原由,讲给李婉容。李婉容这才略有所悟,说道;”王三春这么做,这才是顺应天意。于洋也是你小子命大,菩萨感动,王三春临时改变主意,可见冥冥当中自有天意"。 于洋听李婉容一番话,也感叹不已。王三春说道;"哪里哪里,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原本就是一家人嘛"。说着自我解嘲的笑了起来。 于洋说道;"李婉容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被人捉拿的事情,并没有报官,你可真是消息灵通“。李婉容说道;”其实也不是,那一天我爹的一个朋友吴彪说的。这才知 第十三章 华07 于洋的一番好意,在李婉容听来就好像一个讽刺。不由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说道;“于洋你以为,章华有什么了不起?要搬到他好不是轻而易举”。 于洋原本无意得罪于她,只是一番好意。东升见到李婉容怒不可竭,连忙说道;“算啦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李小姐有没有那个本事,我们拭目以待。于洋你也不要说了,或者你真的小看李小姐,也未可知?对不对?” 东升的话,让李婉容稍稍平复。冲着东升,微笑示意,怒气稍减。王三春饶有兴趣的看着,心里觉得;“这个李婉容来头不小,没准还真的可以帮助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姑且就让她一试又何妨。王三春主意拿定,微笑不语。 于洋一看,知道局势一面倒,自己多说无益,只得闭口不言,李婉容见到于洋服软,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只管让小六子,演好这场戏。我这就想办法,接近吴彪,让他想办法照顾小六子怎么样?" 东升说道;"如此最好。我们静候佳音"。李婉容说道;"今明两天时间,你们做好准备。小六子就是要犯错,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不是?让他明天行动。最好是人赃俱获,你们就好大做文章,满城风雨,才好行事"。 几个人对于李婉容开始刮目相看了,没有想到,这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小姐,还可以这么厉害。于洋几乎都怀疑,这还是不是,以前自己认识的李婉容。 几个人说了个大概,例如如果出现意外,怎么善后。一番谈话,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大致定下来,明天小六子偷东西,故意让东升发现,关天化日,上演一出好戏,顺理成章,开除小六子。 东升在故意满城散布流言,以便于章华收到风声,消除戒备之心。时针指向下午两点,几个人已经制定好方案。李婉容踩着胜利者的步伐,走出于记。李婉容出的于记,上了黄包车,扬长而去。 老远一个人,探头探脑,观察者于记。这个人就是,章华的耳目。目的再遇观察,于洋是否已经回来。这个人两天左右,不曾远离。自信观察于记的一举一动。东升买东西,出来进去,都没有逃过此人的法眼。 于记虽然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没有见到于洋的身影。昨日晚间,此人早就报告了章华。章华不置可否,嘱咐仍然盯梢,不可以马虎大意。估摸着这几天,于洋一定会偷偷,潜回西京城。此人受命,不敢马虎,稍事休息,再一次回到于记附近,密切注意这于记。 李婉容此人倒也认识,不敢造次。李婉容她爹,在西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主,跺一脚西京城都得颤上三颤,那可绝对称得上,位高权重,手眼通天的主儿。此人本来还不在乎于记,今天见到,于记的二掌柜,东升和李婉容相当熟识,心里大惊,再也不敢轻视于记。 此人暗道;"难怪老爷,这么重视于洋这小子。看来于记,由于洋接手之后,所来往的人物,一个个非同小可。吴佩孚冯玉祥,哪一个提起来,不是人物。这个于洋,活动量可是够大的。谁要是不长眼,和他对着干,只怕是捞不着什么好处"。 此人转念一想;我们老爷真是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好端端的和于洋叫什么劲。这一场角逐,我们老爷章华只怕讨不着什么便宜。自己一个下人,上指下派,没有办法。看来也不可以出尽全力,只是一个打工的,何必那末拼命。 这个念头一起,此人不免气妥。精神上打了折扣。自然糊里糊涂混日子,也不怎么上心。很快今天又到了打烊关店时间。此人伸个懒腰,疲惫的离开于记。 此人第二天,来到于记附近。早就人山人海,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凑上去一打听,原来伙计监守自盗,被人抓了一个现行。正在争吵,二掌柜的东升,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手揪住小六子的胸襟,一面大声说道;”小六子于记待你不薄,为什么这么做?“ 小六子一脸委屈,争辩说道;”二掌柜的,我媳妇有病在床。我实在无法可施,只得出此下策。求求你原谅我这一遭,我还要养家糊口“。 东升游目四顾,见到围观的人不少,达到了目的。就大声说道;"小六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非是东升心狠,实在是身担重任,今天的事情,没有法子。倘若我一念之仁放过你,今后可就无法约束别人,说不得只好公事公办了。由打今天起,小六子你与于记,一刀两断,各不相欠。你走吧”。 小六子涕泪横流,说道;“东升你好狠的心。我小六子这么多年了,在于记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止于犯一个错,就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就算是于老爷亲自来了,也不会如此赶尽杀绝“。 小六子言语激愤,强忍住泪水。恶狠狠地一跺脚,说道;”也罢求人不如求自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就凭我的本事,西京城寻不来一碗饭吃“。哼哼东升,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完小六子,分开人群,大踏步扬长而去。 东升望着小六子远去的背影,说道;”死不悔改,真是顽固不化, 第十三章 华08 小六子气愤愤的边走边骂,虽说现在已经落魄。嘴里的咒骂不断;”东升他妈的,狗仗人势,拿我开刀“。嘴里虽然骂骂咧咧,心里还是有些后悔。不过已经答应了,少东家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小六子心里害怕,回去怎么跟妻子交代。 小六子答应了于洋,可是一直没有敢和自己妻子说过。因为自己的妻子,出了名的快嘴。如果她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满城皆知。哪答应于洋的事情,可就功败垂成。小六子此刻心情复杂,愁眉苦脸,缓步走在,西京城的街道上。 好不容易,走到了钟鼓楼。抬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脸凄苦,唉声叹气。正在小六子,万般难受之际。忽然感觉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微微发胖的人,满脸胡子茬。小六子立刻认出来,这人真是吴彪。 小六子有些迟疑,问道;”吴爷怎么是你?“吴彪四下看看,说道;”小六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里不是谈话所在,随我来“。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着。小六子跟在背后,拐弯抹角,来到了德发长饺子馆。 两个人找了一个僻静所在,点了两份羊肉饺子。吴彪这才说道;”小六子我受朋友所托,特来寻你。最近你的生活拮据,只是一直没有得暇。今天这才抽出时间,准备寻你。谁知道刚刚,走到于记,就看见刚才哪一出"。 吴彪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小六子老实说,本来我也不愿意,染指你的事情。不过我欠人家一个人情,不得不还。我问你有何打算?"小六子一脸凄苦,颇为为难,说道;"我也不知道,天大地大,已无我小六子容身之所“。说道这里,小六子眼睛里出现泪迹。 小六子知道,男儿有泪不轻流,强自忍住,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吴爷你看看,如今我还怎么在古玩行里厮混"。说着不住摇头。 吴彪看着小六子发着感慨,说道;"小六子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小六子大喜过望,说道;"吴爷小六子求之不得,只是章华章掌柜,那里可怎么办?"小六子满脸愁容,迟迟不决。吴彪嘿嘿一笑,说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你是什么心事?" 小六子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吴爷如此,可是小六子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吴爷在上,请受小六子一拜"。说着小六子弯腰,跪在地上。吴彪伸手相掺,说道;"小六子你也不用行如此大礼,我只是受人所托。要谢你就谢托我之人"。 吴彪顿了顿,说道;"吃过饺子,你就随我前往,记住一切听我吩咐,不要随便说话。章老板不好接触,我去说服于他"。小六子眼中充满感激之情,连连点头。 德发长的饺子,远近闻名。味道鲜美,一口咬下去,浓浓的羊肉香,立刻令人食指大动。两个人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浑身感到丝丝暖意。吃过饭喝了一点饺子汤,舒坦极了。吴彪摸了摸嘴巴,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章老板”。 吴彪说完,站了起来,径直走出门。小六子跟在后面,不敢停留。出了门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川流不息。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阳光从灰蒙蒙的天空,透了出来。二月天乍暖还寒,没有丝毫暖意。 章华的古玩店,在北院门,可是首屈一指。北院门的最大一家,门楼高大,气派异常。大红色的大门,门窗上有了时兴的玻璃。看上去既时髦又典雅,别具一格。 吴彪刚到门口,立刻就有人说道;吴爷你回来了。吴彪微微点头,问道;“章老板可在?”那人冲着吴彪说道;“掌柜的在里边”。吴彪没在答话,径直走了进去。小六子寸步不离,跟了进去。 章华的古玩铺子,宽大明亮。里面更是金碧辉煌,一拉溜全是红木的家俱。给人舒适之感,高大的货柜,一一陈列着各色瓷器,另外一面,全是名人字画。小六子目不暇接,看朱成碧。吴彪一推小六子,跟了进来,到了套间屋门口,吴彪停下来,转过头来,说道;“你先等了一下,我去见我们掌柜的”。 小六子识趣,说道;’吴爷有劳你了,拜托拜托"。说着一脸拱手,脸上极为谦恭。 吴彪比较满意,点点头推门进去,就听里边有人说道;"吴彪回来啦“。就听吴彪说道;”是的掌柜的“。又听章华说道;”你不是说给我挖一个人才,人呢怎么没有看见?“吴彪说道;”掌柜的人我带来了,只是没得你老吩咐,不敢擅自闯入"。 章华哈哈大笑,说道;"嗯吴彪我就欣赏你的办事能力,叫他进来吧"。吴彪有些迟疑,说道;"掌柜的还有下情回禀"。章华心情似乎,比较好和颜悦色说道;"吴彪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 吴彪说道;"掌柜的这个人,你老也知道“。章华嗷了一声,看着吴彪说道;”是谁?“吴彪说道;”就是于记的小六子“。 “小六子。章华嘴里念叨着,端起茶几上,带有余温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吴彪你怕是收了好处,这才推荐小六子吧?"吴彪心里一惊,没有想到章华已经洞悉自己的内心。说道;" 第十三章 华09 小六子没有费多大力气,顺利进入章华的古玩铺子。吴彪虽然介绍了小六子,可是仍然留了一手,生怕城池失火殃及鱼池。小六子留是留下了,可是尽是一些杂活。根本就接近不了章华。 吴彪说道;”小六子你新来乍到,熟悉熟悉环境。掌柜的的意思,你先熟练一下,以后再另行安排。一个月给你三个大洋,不要嫌少,我也尽力了。你也知道,咱们都是打工的,相互理解“。小六子表面上,千恩万谢,肚子里不停埋怨;”章华真是欺人太甚,在怎么着我小六子也是一个熟练人“。 小六子想着;’一个熟练人,按照行规怎么也得五个银元。章华居然这么小气,这给三个银元。相差两个银元”。小六子不由得一阵心疼,暗自后悔,自己一时兴起,答应了于洋。现在无端端的,一个月少收入两个银元。 不甘心归不甘心,小六子现在最为难的是,现实和设想,根本就是两回事。章华的防范意识,相当厉害。疑心病很重,自己别说,接近章华了。就是在店里,一举一动,也受到人监视。弄的小六子,屁股都得长眼睛,唯恐行差踏错,让人抓住把柄。 小六子过得犹如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实在有些,心力憔悴。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有期盼这一件事,早些完结,自己可以从回于记。人就是这样,每到一个新的环境,就会怀念以前。尽管以前,未必如意。当你换过之后,感到还不如以前,就有后悔不跌。 小六子度日如年,每一天重复着。打扫卫生,跑腿送货。风雨无阻,出乎意外的是,小六子以前,身子骨不好。经常的感冒,这一跑动,居然无药自愈。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小六子心里居然感激吴彪,这可是好事,以后可以省去看大夫的钱。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已经是桃花初开的季节。事情仍没有什么进展,章华的确是,有耐心防范之心,丝毫未减。小六子老虎吃天,无从下抓。 东升暗中约他见面,也只是干着急。小六子说道;“二掌柜我看,章华不会相信我的。毕竟我是从于记过去的,手艺上没得挑。可是架不住人家不信任,来一个投闲置散,装作没看见。我就是想做事,也没个机会不是”。 东升眉头紧蹙,心里八爪揉搓,急的没着没落。两个人为了掩人耳目,不敢接触太多。后来也就不见面,只是通过李婉容传话。 小六子身在曹营心在汉,当然做事打折扣。吴彪没有看出来,章华却有所发觉。章华为人城府极深,不动声色。并非是他善良,而是暗中网络证据。如果一早暴露出自己生出疑心,只会打草惊蛇。所以章华没有出手。 吴彪在他面前,夸奖小六子,精明能干,业务熟练。可以委以重任,章华也只是一笑了之,就是不给一个肯定。把个吴彪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猜不透章华是何用意。 几次提及,章华不予理睬。吴彪也觉得意兴索然,不好意思在说下去。章华也是讳莫如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故意岔开话题,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章华每一次,过来巡视。从来都是突然袭击,不打招呼。让一众伙计,措手不及。章华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掌握第一手的情况。这样伙计们没有精心准备,才是最标准的表现。自己的用人之道,就是需要看见,最真实的情况。 当然章华这么做,也与他的生性多疑有关。多疑的性格,让他对于每一个人,都不放心。这也是他童年,遗留下的阴影。 原来章华童年时,与自己的哥哥,经常不和。为了能够力争好吃的东西,章华时常是,机关算尽。可是每一次,都是失败告终。由于屡战屡败,难免心理失衡。开始怀疑一切,疑神疑鬼,久而久之,形成了多疑不信任,这也是一种病态心理。 成年之后,章华的疑心病,不仅没有见好,反而变本加利,逐渐沉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章华变得,保护自我,刻意和大家伙,保持一定的距离。养成了内向的性格,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一天到晚也没有几句话,形同陌路。就连他爹,也没有话说。儿子的孤僻,让他爹甚为着急,遍请名医,均是未果。章华只是心理障碍,不是身体有病。那些所谓的名医,自然束手无策。 章华知道父亲用心良苦,就主动安慰;“爹我没有事,只是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心事。你老不用担心,我健健康康的。虽然如此,作为父亲,仍然不放心孩子”。 章华很感动,父亲伟大的父爱,让已经进入而立之年的章华,心里充满甜蜜。孩子无论多大,在父母面前,只是一个孩子。章华也不例外,当然父亲年事渐高,章华不希望操劳了一辈子的父亲,在为自己操心。 章华虽然对待外人,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可是在父亲面前,却绝对是一个孝子。父亲说一不二,从来不敢有违。章华长大成人,和哥哥章意,开始慢慢和好如初。 哥俩和好,让父亲老怀弥慰。口里念叨;“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总算待我不薄,有生之年,看见你们兄弟两个,守望 第十三章 华10 章华并没有让父亲失望,自从来到了西京城,他发愤图强,自强不息。一年的时间,利用银元开路,打开了大西北的市场。正当章华做的,顺风顺水之时,于长顺的生意,也开始崭露头角。 本来章华有哥哥在北京的关系,根本就压着于长顺一头。于记的崛起,对于章华,也没有构成什么威胁。章华仍然在行业里,有一席之地。章华自己,也没看得起于长顺。在章华看来,于长顺不过是穷人乍富,不足为惧。 章华了解过,知道于长顺是个白丁,虽然成功了,几桩生意。不过章华认为,那全是瞎猫逮着死耗子,碰巧而已。于长顺有些小聪明,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一时侥幸,章华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心里明白,于长顺凭着小聪明,根本就憾不动自己,在古玩行业的地位。 偏偏老天爷既生瑜何生亮,这个时候于长顺,急流勇退。把事业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于洋上任伊始,就显示出了不平凡,几桩买卖,做的是相当漂亮。毫不费力,就打入上层社会。就连党政要员,都是于洋的主顾。这一下子,章华有点坐不住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开始太过轻敌,没有把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当一回事情。这一下狠狠打脸了,章华肚里暗骂;自己怎么就糊涂油蒙了心,大意失荆州。所幸于洋没有成气候,现在亡羊补牢,还不晚。 章华急忙召开会意,让自己的伙计们,赶紧想对策。看看还有什么,好主意可以挽回败局。底下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了半天,无非是一些,降价之类的常规办法。章华没有一个满意的,低头阴沉着脸,两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章华心里不悦,这些人一个个,就是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看来,这些人百无是处。章华的目光,停留在吴彪身上。 吴彪跟随章华许多年,比较冷静。轻易不发言,可是一旦考虑成熟,每言必中。章华素来依为智囊,颇受重用。吴彪坐在那里,神情冷漠,也不言语。耳朵里听着众人的话,眉头紧锁。显然正在思考,章华也不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章华已经开始,喝第三杯茶水了。章华很是沉得住气,两眼不时观察着吴彪。吴彪翘起二郎腿,左手在茶几上,有规律的亲情弹奏。章华和他目光相对,同时微微一笑。章华知道吴彪,已经有了想法,就大手一挥,说道;“好啦好啦,今天到此为止,大伙这就各忙各的。散了吧我累了,你们在好好想想”。 众人知道这是章华的个性,这是下了逐客令。一个个怏怏离去。出得大厅,三三两两,各自忙活起来。吴彪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章华急忙拦住,说道;“吴彪你怎末也要走?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彪有些迟疑,说道;"东家我还没有考虑成熟,你容我再想想成吗?"吴彪带着商量的口吻。章华脸上一变,没有想到吴彪会说出这样的结果。 吴彪也看出章华的心事,说道;"东家事缓则圆,难道几天也等不得?"章华尴尬一笑,说道;"吴彪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你好好想想不着急,慢慢来"。章华带点失望,说的言不由衷。 吴彪看看章华,那一张脸,极为难看。吴彪心里暗想;"东家这一次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吴彪根本没有明白,这依次章华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于洋的生意,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章华的生意。 于长顺的时候,那还只是萌芽状态。章华没有在意,是因为没有,触及章华的生意。当然章华也就无所谓了。可是于洋上来,虽然时间比较短暂。可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震动了整个西京城里的生意。 不可否认,于洋几个漂亮仗,打的所有西京城古玩行,刮目相看。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遭到了,其所为有的影响。很明显于洋一夜之间,成了古玩行的明星。有了荣誉的同时,也遭到了一少部分人,妒忌之情。 有了妒忌这个恶魔,这些人立刻,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章华很自然的,就成为这些人的主心骨。章华财大气粗,比较有头脑。加上受到冲击的,也包括章华的生意。这些人一商量,最后就不约而同,想到了章华。 这些人或是三两相约,或是一个人独往。中午的时候,居然齐聚一趟。每一个人见面之后,相互一抱拳,互道寒暄。各自落座,章华的古玩店铺,立刻人头攒动,热闹不凡。 这些人同时出现,倒让章华,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于洋一个黄毛小子,居然会在西京城里的,古玩行党,激起轩然大波。章华大感意外,问道;各位不约而同的来到我这里,究竟是为什么?不要说出来,让我猜上一猜?是为了于记的于洋吗? 众人齐声说道;”正是“。章老板你可有名的小诸葛,可不能够袖手旁观。这一次可是关乎大家伙的,前途命运呀。都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讨生活。怎能让于洋一个人,一花独秀。 章华踱了几步,说道;”百花齐放才是春,一枝独秀,似乎太过霸道。难道真的是我们大家,如同无物吗?“ 章华的话语, 第十三章 华11 章华如愿以偿,终于当上了众人的头领。心里掩饰不住的狂喜,踌躇满志。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这让章华更加的充满了斗志。 吴彪也锦上添花,给章华引荐了巨匪王三春。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利益,一拍即合。起初章华,也只是希望给于洋一个教训,就此作罢。可是随着于洋的生意,越来越如日中天。章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中途章华终于反悔,起了杀机。就在几个不眠之夜之后,下定决心,杀了于洋。后来变故迭生,王三春抓走于洋,章华忽然又舍不得银元,决定一石二鸟,借刀杀人。章华暗中告诉,官府的人王三春,来到了西京城,住在西关外的,高升客栈。 官府这才调集人马,浩浩荡荡,开往高升客栈。只是巡逻的士兵,嘴巴不严。在饭店里,胡说八道,偏巧陈奇李茂,二人在哪里吃饭。听了一个清清楚楚,这才走漏消息,王三春侥幸逃脱。 官府责怪章华,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害的自己,白跑一趟。章华百口莫辩,指天赌誓,消息绝对可靠。只是你们是不是有内奸,走漏了消息。官府当然不会承认,推说章华,耸人听闻,唯恐天下不乱。 章华吃了一个哑巴亏,心里不服气。据理力争,并且把事情的,始末原由,给副官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大帅冯玉祥,仍然是将信将疑。神情冷漠,看着额头上冷汗直流的章华。好半天不说话,坐在大厅里,眼光犀利的看着章华。那眼神犀利到,可以杀人一般。 冯玉祥军人出身,当然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杀气。章华给他看的,心里发毛,浑身发怵。不敢和他对视,只是一个劲,对天赌誓,自己绝对没有撒谎。 冯玉祥当然明白,章华只是一个商人,绝对不会,没事找事,信口雌黄。一定是警备厅的人,行事不密,走漏了消息。可是心里明镜似的,不便明说。一心袒护自己的部下。 章华的哥哥,在北京城,也有一号。冯玉祥也不便太过分,只得适可而止。训斥几句,说道;"好啦事情就此而至。今后不要捕风捉影,没有证据,信口胡说。让老子的人,白白辛苦一番。本大帅既往不咎,宽宏大量,放你一条生路,这就去吧"。 冯玉祥说完,有些厌恶的看看章华,端起盖碗茶,轻轻地吹了一下茶叶。身后的侍卫,立刻明白大帅的用意,大声喊道;"送客"。章华没有讨到便宜,差一点丢了性命,当然是不服气。撅着嘴一肚子,不情愿迈步,走出大帅办公之地。 冯玉祥望着章华,远去的身影,脸色一变,说道;"一群废物。警视厅的人,是谁负责。肯定是他们处事不密走漏风声,才让土匪王三春逃脱。当着外人,给你们留个面子,不愿意说你们。你们可不要,以为老冯是个糊涂蛋,可以蒙混过关"。 冯玉祥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一点不含糊。所有的事情,都不曾瞒得过去。身旁的副官立刻明白,大帅这是内紧外松。看来警视厅的人,这一次办事不利,受罚是不可避免。 冯玉祥冲着副官说道;去吧警视厅的人叫来,他妈的我有话说。副官打个立正,立刻去办。警视厅长闻言,吓得面如土色,体似嗮康。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大帅府。 进门一霎那,一颗跳成了一个。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地方让他心里发怵。冷汗很快就寝湿了,他的全身。他一个立正,大声喊了一声;"报告卑职高崇德求见大帅"。 里面的人好半天不开口,高崇德心里没底,腿肚子转筋。惴惴不安等候召见。大约等了一刻钟,就听副官的声音说道;高崇德进来吧,大帅久候多时了。高崇德站立的笔直,脚后跟一碰,说道;"是卑职告进"。 高崇德低头进来,迎面一副巨大的上山虎国画。那一只老虎,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神态奕奕。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崇德。 高崇德心里一蹦,惊得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冯玉祥坐在高大的沙发里,比之别人还高出一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看不出来,是喜是悲。高崇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低声说道;"大帅卑职来了"。 冯玉祥一转脸,看着高崇德。半天不语,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这一分钟对于高崇德来说,就好像是一年之久。汗水不住留下,也不敢用手擦汗。一点一滴,落在地上。冯玉祥说道;"高崇德你办事不力,为什么放跑了巨匪王三春"。 高崇德如临大敌,结结巴巴,说道;"卑职知错了。是卑职约束不利,走漏消息,还望大帅再给一次机会"。冯玉祥说道;"嗯你的态度不错。好吧就在给你一次机会,十天时间,十天之内我要有个结果"。 高崇德双脚一碰,说道;"多谢大帅。卑职感激不尽"。冯玉祥说道;”你先不要谢得太早。丑话说到前面,这一次在出错,别怪我翻脸无情。你要是还不争气,就杀你一个二罪归一,你没有意见吧?“ 高崇德说道;”没有卑职谨遵大帅吩咐,竭尽所能“。冯玉祥不耐烦听他说下去,挥挥手说道;”你走吧时间紧, 第十四章 高崇德01 警视厅的高达门楼,近在眼前。汽车的速度,开始减慢。周围的人流,变得逐渐清晰。随着一声,汽车喇叭鸣笛,终于进入了警备厅院子。 司机动作娴熟的下车,打开车门,恭敬的抬起一只手,害怕高崇德头碰撞。一只手扶住高崇德一只手,面带笑容,说道;"厅长到了,你老小心"。高崇德耳朵里没有听到,这个下属的关切话语,只是闷着头,快步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沿途许多下属,每当见到高崇德,立刻向他问好,行者注目礼。高崇德居然把他们,看成了透明。一言不发,不不理不睬。沉重而又复杂的心情,压得高崇德喘不过气。心里有事,让这个年近六旬的人,一瞬之间,好像老了十岁。 作为冯玉祥的老部下,他深知冯玉祥的脾气秉性。翻起脸来,绝对不是开玩笑。一张脸面陈似水,带着襂人之气,想想都害怕。 回到陈设简单的办公室,桌子上的文件凌乱堆积。高崇德瞟了一眼,一屁股坐进沙发当中。神情困倦的,用双手按住太阳穴,闭合双眼,收敛心神。好半天那可狂跳的心脏,总算平静下来。偌大的办公室,自己一个人显得有一点孤单。 突然叮咚一声响,高崇德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原来是西洋挂钟再报时,他沮丧的低下头,揉搓一会儿,冰冷的双手,心里盘算着,如何布局,抓拿王三春。一想到王三春三个字,高崇德感到一阵不适,血压彷佛也高了不少,一阵眩晕。 高崇德喝了一口热水,坐到办公桌后边,大声喊道;"来人"。门外的人听到,立刻推门进来,双脚一碰,一个立正,说道;"局座有何吩咐"。 高崇德说道;让你们队长,何玉涛进来,我有话说。那人点头答应,说道;知道了局座。返身出去,带好房门。 不大工夫,门外一个人,声音似洪钟,说道;“报告何玉涛求见”。高崇德说道;“进来吧”。随着话音,进来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清瘦的大个子。何玉涛一米八的大个子,要不是有些清瘦,样子还蛮唬人的。 高崇德心情不好,连个坐也没有让给何玉涛,冷眼看着,说道;"玉涛你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吗?"何玉涛双腿一并,说道;"请局座训示“。 高崇德好半天,颇为为难,说道;”为了一个人“。何玉涛不解的看着高崇德,心里暗思;‘什么人居然劳动局座亲自过问,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没有立刻回话,警惕的看着上级。高崇德为人和蔼,没有架子。在警视厅有个外号笑面虎。 高崇德一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过问。如果亲自动问,事情可就严重了,不惊动上头,高崇德通常的做法,袒护部下。但是如果,隐瞒不住,也会尽力保全。今天冷不一定,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看来这里面有事,想到这里,何玉涛试探着问道;"王三春?" 高崇德很满意何玉涛的揣摩能力,一拍桌子,说道;”就是他,冯玉祥限期十天,一定要抓获此人“。玉涛咱们的担子不轻呀。 何玉涛心里凉了半截,说道;”怎么会惊动大帅?这可不好办了,就凭咱们警视厅这点人马,很难见效。听说王三春手里可有些家伙,不是一般的土匪。局座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帅想起这个人来?" 高崇德口打嗨声,说道;"玉涛还不是章华的事情。我听人说,是章华在大帅面前提及此事,这才让大帅觉得没有面子,大发雷霆之怒"。 何玉涛说道;"他妈的原来始作俑者,还是章华这混蛋。局座的意思?‘高崇德一摇头,说道;"大帅的命令,不可不顾。章华的哥哥,在北京城里关系挺硬,咱们惹不起。没有办法,玉涛谁让人家头大,咱们官小职微,认命吧"。 何玉涛有些不甘心,说道;"局座这也太过窝囊。卑职实在替你不值"。高崇德不耐烦,说道;"那也没法子,玉涛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何玉涛沉吟说道;"硬拼显然不行,只有智取。我有耳闻,章华好像是抓了王三春的一个左右手,叫什么陈奇。估计这会子,王三春也是如坐针毡。陈奇跟随王三春多年,熟悉王三春的一切。陈奇被捉,王三春如同失去一手,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寻找突破口"。 高崇德点头同意,说道;“有道理玉涛,老夫的仕途身家全靠你了”。高崇德说的有点小激动,深情的按在部下的肩头。何玉涛受宠若惊,慌忙说道;“局座言重了,属下愧不敢当”。 高崇德嘿嘿一笑,说道;“客气话不多说。玉涛大恩不言谢,总之这件事,就全权委托你了。事情成功了,老夫一定会知恩图报的。我年纪大了,退休之前,一定推荐你是下一任”。 何玉涛立刻一脸欢笑,说道;“多谢局座”。肚里暗骂;老油条你舍得吗?你把官位看的比命还重,你会舍得退位让贤。那不是没影子的事。空口许愿,那一会还过愿。每一次都玩这一招,也没个新鲜的。高崇德看着一脸笑意的何玉涛,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老弟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好好干’。 第十四章 高崇德02 李大志听到顶头上司话里有话,瞪视着高崇德,听他说下去。高崇德看看四下无人,顺手把门带上。靠近李大志身边,说道;”实不相瞒,大志今天我被冯玉祥冯大帅,给狠狠训斥一番,差一点性命不保“。 李大志吃了一惊,慌忙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还请局座明示"。高崇德有些迟疑,看着李大志,说道;"大志你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起来可不是外人。我就有话直说了‘。李大志说道;”局座有话直说,李大志一定竭尽所能“。 高崇德说道;”大志冯大帅给我十天限期,要我捉拿王三春。我实在作难,还是要仰仗你鼎力相助。一个好汉三个帮,可是何玉涛,毕竟不是我一手提拔。很难做到齐心协力,我着实有些担心,信不过呀。大志你可不一样,咱们不外“。 高崇德一番表达,眼睛湿润,极尽感人。李大志头脑一热,说道;"局座卑职一定倾尽全力"。高崇德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大志这一次,完不成的话,冯大帅可不会轻饶了我,军法从事。大志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说道这里,高崇德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双手扶住李大志,痛哭流涕。真情流露,李大志鼻子里一酸,一把抱住高崇德,说道;"局座不用难过,卑职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什么事,局座只管吩咐就是,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高崇德擦了擦眼泪,这个结果相当满意。他也暗自佩服自己,眼泪说来就来。这么多年了,摸爬滚打,他早就已经学会一套本事,那就是驾驭属下,因人而为之。高崇德百试不爽,每一次都是大获全胜。 李大志有感于高崇德的知遇之恩,肯定会效犬马之力。这也是高崇德高明之处,一个篮子不放所有的鸡蛋,有道是狡兔三窟,不得不防。 高崇德说道;"何玉涛已经打听到。章华捉了陈奇。这个陈奇是王三春左右手,知道的不少。我们只需要,顺藤摸瓜,伺机行动。王三春不会不顾陈奇,一定会想办法营救陈奇。大志你只要密切注意章华动静,不难捉获王三春。只是一定要提防,何玉涛为了立功,不择手段"。 高崇德顿了顿说道;”何玉涛这个人,比较聪明。大志你太老实,没有心机,我看只好尾随,暗中下手。动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何玉涛。你只要记住,牢牢咬住何玉涛,不愁不立大功。还是那句话,我年纪大了,无心权利,这个位子,我一定会推荐你的大志。好好的放手去干,我最看好你“。 高崇德的话让李大志,感动的涕泪横流。声音哽咽,说道;”局座你老用心良苦,卑职实在是无以为报“。 高崇德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肚里暗喜,对付李大志,比较简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李大志头脑简单,没有何玉涛的狡诈,算是一个,忠厚老实之人。可能李大志出身农村,自幼身处的,环境单纯,不勾心斗角。 一个人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何玉涛自幼就是西京城的,花花太岁。自小周旋于,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当中。自然见到的,听到的,全是教科书。何玉涛和李大志,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高崇德之所以,要这么两个人做左右手,就是要自己可以省心。 一个遇到事情可以随机应变,一个可以终于职守,百毒不侵。不受任何外界影响,效忠于自己。高崇德为了能够驾驭两个人,也是煞费苦心。在高崇德看来,一个人高明,不是你多么有本事。而是你会知人善任,让天下英雄臣服与自己。 汉刘邦就是如此,懂得利用张良萧何。刘备也是用哭,感动诸葛亮,终于打动诸葛亮,让其为了自己的王图霸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知人善任,懂得变通。高崇德的人生哲学,居然大获成功。这也是他摸索了一辈子的经验。 高崇德心满意足的走出警视厅,坐上自己的小车,准备回家。司机不失时机的跑步上前,为自己的老领导打开车门。高崇德很感激,觉得这个人,很有一些眼力价。冲着司机微笑点点头,坐到车上,说道;”回家“。 司机在反光镜当中,看到高崇德的脸色和缓,似乎问题得到解决。凑趣说道;”局座问题解决了,我看你老气色不错“。高崇德饶有兴趣,打趣问道;”老王没看出来,你还会看相。居然知道察言观色,干司机委屈你了’。 司机老王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说道;"局座你老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就会开车"。高崇德说道;"不要小看你自己,每一个人都有长处。说不定有一天,你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高崇德说的很认真。 司机老王,咽了一口吐沫,说道;"多谢局座,承你贵言"。高崇德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老王你儿子今年多大了?‘老王说道;“局座十八了。“高崇德沉思说道;”都十八了,老王让你儿子来咱们警视厅吧“。老王一听,立刻乐开了花,一连声的说道;”多谢局座。多谢局座’。 老王心里欣喜莫名,这说了好多回,也没有见高崇德点头,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忽然心情大好,就跟办了此事。这件事在老王来说,一 第十四章 高崇德03 高崇德的家位于莲湖路,比邻莲湖公园。这条路在大唐朝,就叫做天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韩愈的这一句名句,让这一条路,远近闻名。 高崇德的大宅,灰白色的墙裙,天人合一的四合院。影壁墙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鱼塘。现在还是二月底的天气。里面的睡莲,还是枯萎的。高崇德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一邹,穿肠而过。眼睛望向堂屋,里面的景物,一目了然。 中堂巨幅的山水画,两旁还有一副对联。写着;万卷藏书宜子弟,十年种木长风烟。落款是高崇德自己。作为书香门第,高崇德平时也喜欢舞文弄墨,有幸还和书法泰斗,于右任过从甚密。因此高崇德的书法,还是有一定的造诣。 走到里间屋,看见夫人徐梅,正在为祖宗上香。高崇德颇为满意,夫妻几十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高崇德夫妇的感情,还是比较深厚的。 高崇德说道;夫人谢谢你。徐梅吃了一惊,回头看见高崇德,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老爷你今天可是会来的格外早,没有应酬吗?”高崇德说道;“今天没有什么事儿,就早早回家”。徐梅脸上挂着笑意,说道;“难得今天回来早,我这就吩咐,厨房备几个菜,吃点东西”。 高崇德没有胃口,却又不忍徐梅难堪,只得说道;"简单一点,晚上吃多了睡不着"。徐梅微笑着,说了一声;"知道了"。快步离去,安排吃食。 高崇德坐在椅子上,目光望向外面。手里也不闲着,一把拿起一对钢弹,盘了起来,盘了几下,微微闭起,双眼沉醉于思绪当中。没有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来到了自己面前。高崇德不用看,高崇德也知道是徐梅,开口问道;"安排好了?" 徐梅嗯了一声,说道;"老爷我怎么看你有心事,眉间脸上,都带满愁云"。高崇德有感于妻子的,心细如发,说道;"夫人果然是目光如炬,的确是有一点事"。 徐梅问道;"那解决了吗?"高崇德眉头凝聚,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徐梅见丈夫,心情不佳,愁眉不展,问道;’老爷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者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高崇德知道夫人徐梅,系出名门。从小耳听目染,很有一些见识,说道;"章华这小子,夫人可曾听闻?“徐梅凝神思考片刻,说道;‘是不是那个古玩行的?这个人好像有些来头,传言他哥哥好像在北京城中,当着了一个什么官"。 高崇德深吸一口气,不禁佩服夫人徐梅的博闻强记。果然是秀才不出门,遍知天下事。高崇德冲着徐梅一竖大拇指,说道;"夫人果然厉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徐梅懒洋洋的说道;"嗨老爷西京城弹丸之地,什么事情可以让人不知道?再说了你我身处其中,什么事情都须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点社会人脉,不可不知"。 徐梅说了一会儿,侧头看向高崇德,再次开口,说道;”老爷难道不知道,【红楼梦】里的门子,还有一本护官符?“高崇德嘻嘻一笑,说道;”夫人你还真是女中诸葛"。徐梅瞥了一眼高崇德,说道;"好啦不多说了,老爷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高崇德唉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今天冯玉祥冯大帅,找我过府议事。狠狠把我训斥一顿。说我们警视厅办事不利,放跑了巨匪王三春。大帅极为动怒,就是这个章华搞的鬼。无事起风波,兴风作浪。不知道为什么和于记,有了生意上的冲突,还是妒忌于洋"。 高崇德顿了顿,说道;“后来也只怎么,王三春也卷了进来。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惊动了冯大帅。姓章的仗着有后台,居然当面顶撞了冯大帅。我估计是说的崩了,冯大帅这才训斥于我。不然冯大帅向来护短,怎么会突然反常”。 徐梅仔细听着,时不时邹起眉头。没有插言最后说道;“老爷这件事的关键,就是章华。依我看这个章华,实在是一个滑头。我猜想应该是,于洋的生意,影响到了章华。章华这才出此下策,让王三春绑票。但是章华舍不得银元,中途变卦”。 徐梅凝神说道;“如果章华一计不成,肯定在告官府,希望可以借刀杀人。谁知道老爷手下的人,处事不密,走漏风声,王三春侥幸逃脱。心有不甘,极有可能,和于洋联手对付章华”。 徐梅的分析,让高崇德大是佩服。整件事情,就犹如亲眼所见。高崇德说道;“夫人当务之急,就是大帅限期捉拿王三春”。徐梅说道;“老爷不是有哼哈二将吗?何愁捉拿不住王三春"。 高崇德笑了,说道;"夫人那两个人有什么本事,夫人你可是一清二楚。我也信不过,可是也没有办法"。 徐梅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要想捉拿王三春,需要借助章华的实力"。高崇德不解其意,问道;"夫人的意思是?"徐梅说道;"章华这个人工于心计,老爷你的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恐怕难以成事。所以老爷稳妥起见,你还是留上一手"。 高崇德说道;"夫人你不是说,章华为人极为阴险。如果和他合作,无异 第十四章 高崇德04 徐梅的话语,让高崇德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心里一颗石头,方始落地。心情大好了,刚好饭菜也好了。高崇德大块朵颐,饭菜也显得格外香甜。徐梅打坐相配,简单吃了几口。 高崇德边吃边计划,明天天亮了,自己一定要拜会一下这个章华。主意拿定,高崇德喝了一口西凤酒。这可是西京城的好酒,颜色清透,味道纯正。入口辛辣,回味悠长。就是好酒,一杯下肚,顿时感到,浑身一阵子舒泰。 一夜无话,高崇德次日起床,还是被徐梅推醒的。徐梅有些不放心,说道;“老爷章华那个人,广有计谋,要不要我陪你去?”高崇德深深感谢妻子,可是一个男人,一个堂堂的警视厅厅长,怎么可以让老婆为自己壮胆,传言出去,今后怎么见人? 高崇德断然拒绝了徐梅,说道;“夫人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徐梅给他说话的样子,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老爷好面子,我能够理解。可是在男子气,也不该让人看出来,心里害怕"。高崇德给夫人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掩饰说道;"夫人我是酒喝的多了"。 徐梅不怀好意的看看,说道;"好老爷酒喝的太多了"。声音拉的老长。高崇德不敢再停留,快步走出去。身后徐梅笑声,让高崇德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里感到不安。 好在一出门,司机老王来的够及时。高崇德拉开车门,急忙钻了进去。吩咐;"老王快开车"。老王答应一声,脚下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走出一段距离,老王讨好的问道;"局座我们去哪里?"高崇德想想时间还早,就说道;"去北院门章华的古玩店。"老王答应,并不多问。这是老王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是非只因多开口,老王当然明白这中间的厉害。 汽车很快就来到了,北院门章华的古玩店。当老王把车,缓缓停稳之后。高崇德这会儿,开始摆谱了。没有立即下车,等候老王开车门。高崇德要让章华的伙计们,高看一眼。 高崇德的用心,果然没有白费。伙计们眼睛果然被他吸引,一溜烟跑了过来,拉开车门,恭敬的说道;"你老来了,里边奉茶“。 高崇德趾高气扬,缓缓下车。他要尽量在精神上,压制章华一头。所以谱摆得十足,迈着四方步,走进章华的店铺。 里面的布局,中西合璧。高大的玻璃橱柜,陈列着各色古玩。墙上名人字画,如数家珍。高崇德目光每到一处,伙计立刻笑着介绍。伙计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高崇德不动声色,认真的听着,是不是插上一句。 伙计还以为真的是一个大客户,心里欢喜,加倍奉承。高崇德听了半天,说道;”你们就是这些?有没有什么上档次的?“ 伙计一吐舌头,暗想;‘看这个人非富则贵,光是这身穿着打扮,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当然是个大客户了,伙计心里窃喜。连忙说道;有当然有了。你老里边请。说着作势请他,高崇德进了里边,暗道;"这个章华果然厉害。还是要想办法,勒索一点东西"。 高崇德的如意算盘打得山响,这个时候,章华正好来了。一见面感到,来人依稀有些面善,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问道;"这位先生,有些面善。我们在哪里见过?" 老王肃立在高崇德身旁,见他冲着自己使眼色,立刻会意,说道;"这位就是警视厅厅长,高崇德高厅长"。章华先是一愣,立刻满脸欢笑,说道;"高厅长百忙当中,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欢迎欢迎"。说着热情洋溢的握住高崇德的双手。 高崇德呵呵笑着,说道;"章老板,高某不请自来,不要见怪?”章华笑颜说道;’哪里哪里,高厅长是贵客。八抬大轿请都请不来,怎么能够不欢迎"。高崇德说道;“章老板果然是生意人,巧舌如簧,能说会道,佩服佩服"。 章华立刻拉着高崇德进入办公室。高崇德仔细打量,里面陈设简单,就是一张办公桌,背后是巨幅山水。对面是一长沙发,颜色暗红。章华和高崇德一起坐下,高崇德说道;"章老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商,还望章老板不要,驳了我的面子"。 章华立刻一脸严肃,说道;”高厅长有话直说。章某洗耳恭听“。高崇德收起笑容,说道;”章老板相信你也知道,为了王三春的事情,大帅震怒。我也是左右为难,不过上指下派,没有办法。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高崇德不再说下去,看看章华的反应。只见章华脸色拘谨,诚惶诚恐,仔细听着。高崇德见他这个态度,心里先有几分把握,说道;”章老板我是求你帮我“。章华说道;”章某何德何能,可以帮高厅长?你们堂堂警视厅,都没有办法“。 高崇德说道;”话不能这么说,章老板你神通广大,就不用自谦。老实说我们警视厅,没有你章老板,未必不成,可是问题是,章老板也对王三春恨之入骨。我想互惠互利,双赢的事情,章老板因该不会拒绝吧“。 章华眉头舒展,半晌哈哈大笑,说道;”高厅长果然是快人快语,事事都替章华想到 第十四章 高崇德05 高崇德章华两个人,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说的话也是不尽不实,互相猜测揣度,对方的心事。这一种情形,让两个人极端不适应。最难受的是,两个人第一次接触,彼此不熟悉。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境,小小的办公室里,就犹如大石压胸口,郁闷异常。有人推门进来,看到这个气氛,放下热水,转身就走,不再停留。章华目不转睛,盯着墙上的书画。心里暗想;无利不起早,高崇德来意在明显不过,除了趁火打劫之外,还想利用自己。 章华肚里暗骂;"老狐狸既想马儿好还想马儿不吃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可是不答应吧,以后还要在西京城里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好意思。实在是让人进退两难"。 高崇德肚里也在想;"章华你个害人精,老子不会便宜你。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在捉获王三春的事情上,你必须出一把子力气。推根寻源,你章华可是罪魁祸首"。 两个人暗中做劲,还是章华最先妥协,说道;"高厅长不辞辛苦,章某人义不容辞。咱们合作愉快,今早了结此事,以后还要仰仗高厅长,多多关照"。 高崇德没有立即答复,只是一动不动,未置可否。章华暗骂;"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不出一点血,这老狐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呲牙一笑,说道;"高厅长兄弟们辛苦,谢谢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高崇德接过来一看,正是一张银票。汇丰银行一千个大洋,心里暗想;"算你识相,我这么辛苦,还平白无故,让大帅给臭骂一顿,全拜你章华所赐,不让你出一点血,实在难平胸中这口恶气"。 章华又不是高崇德肚里的蛔虫,焉能知道,高崇德现在的心事。还以为高崇德,贪心不足,所以才赶来,敲自己的竹杠。章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报复受骂之故。 有了银元,自然万事好商量。高崇德这才笑容可掬,说道;"章老板懂得投桃报李,我也就不会让你失望。章老板你还要提供线索,这个王三春既然是巨匪,我们可不能大意了"。 章华说道;"这个自然,我就抓了一个土匪,听说是王三春的左右手。破案子你比我在行,不如你把人带走,我静候佳音"。 高崇德一脸摆手,说道;"不着急,不着急。这个人先留在府上,我一定加派人手,咱们全力配合,争取一举歼灭土匪们。再有土匪王三春,一定不甘心。他的左右手,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王三春即失去银元,又痛失兄弟,如何咽得下这一口气?‘’ 高崇德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想他一定会登门造访,你我好好演好这一场戏。来一个关门打狗,共同为国为民,除掉心腹之患“。 章华心里暗骂;”老狐狸就知道捡现成的,冒险的事,全部推给我。哼哼你以为,章华是傻子不成,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不动规。章华想到这里,说道;"高厅长高瞻远瞩,决胜千里,章华佩服万分"。 高崇德嘿嘿一笑,说道;"章老板果然聪明,咱们双剑合璧,无敌天下"。两个人微微一笑,说道;"为了合作,为了将来,咱们干一杯“。章华早已经,打开一瓶红酒。 章华说道;"高厅长这可是法兰西的红葡萄酒,咱们喝上一杯"。高崇德目的达到,还敲了章华的竹杠,心满意足,说道;"那就叨扰了,我也开开洋荤’。两个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喝罢了酒,高崇德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章华起身相送,一直送到了大门口。直到高崇德上了汽车,这才挥手告别。 高崇德摇下车窗,冲着章华说道;再见了章老板,不要忘了咱们的合作。章华微笑,说道;"强强联手,天下无敌"。 汽车转过弯,一脚油门,疾驰而去。高崇德脸上,挂着微笑。老王不失时机,说道;”局座是不是,先回警视厅“。高崇德说道;”你做主好了,对了一会记得买上一份新闻纸,我要看看“。说完高崇德伸了一个懒腰,微合二目。闭目养神,身子随着车子,左右摇晃。 一路东倒西歪,不知不觉,一睁眼睛,已经来到了警视厅。老王殷勤的为他打开车门,高崇德缓缓下来。说道;”老王你去买上一份新闻纸,我自己到办公室等你“。 老王答应一声,飞跑出门。高崇德忽然来到,门卫立刻脸带笑容,说道;”高厅长你来了“。高崇德心情大好,冲着门卫微笑致意。沿途熟人,一个个殷勤打招呼。高崇德一一回应。 高崇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眼看自己手里的银票,心花怒放。没有人不喜欢钱的,高崇德也不例外。千里为官只为财,当然高崇德对于这个意外之财,令到高崇德多少有些兴奋。倒不是高崇德,没有见过一千个银元,而是因为降服了章华。 章华是一个人物,所以高崇德才有这一感觉。因为老婆格外高看章华,高崇德有一种成就感,自我觉得,赢了章华,是一种荣誉。殊不知章华,只是迫于形势,故意相让。因为哥哥,鞭长莫及。北京毕竟不是西京 第十四章 高崇德06 章华心里有事,低头走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忽然感到,一阵孤独感。章华这个时候,忽然有些怀念,自己的童年时光。那时候哥哥和自己,形影不离,尽管两个人,有些不太和睦。 可是在那个时候,章华却是无忧无虑。至少没有现在的世俗,人和人之间,没有那么复杂。那个时候,章华还是比较内向,常常一整天不说话。那是自他母亲过世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父亲比较喜欢哥哥,章意脑子灵活,善于讨好。父亲被他哄得团团转,常常和哥哥,一聊就是一整天。父子二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章华既羡慕又嫉妒,自己整天的,沉默寡言。父亲素来不怎么喜欢,总觉得这孩子,过于内向,恐怕将来,长大了在社会上行不开。 可是章华虽然内向,可是并不傻。聪明伶俐,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所以做起事来,总是谋定而后动。往往做事,出人意表。让父亲刮目相看。其实章华是在和自己哥哥较劲,意思是你虽然可以讨好父亲,我也不来。 父亲是纨绔子弟,本事不怎么地。可是由于祖上,福泽深厚。因此染上不少坏毛病,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这才有所收敛。有一次父亲欠下赌债,母亲气得要死。寻死腻活的,父亲虽然摆平了此事。可是母亲不依不饶,搞得父亲心绪烦乱。 章华虽然年纪小,可是颇有心计。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母亲最为钟爱的首饰。借着父亲之名,送给母亲。一场风波,消于无形。事后告诉父亲,父亲这才觉得章华聪明伶俐,这才改变了看法。 自那以后,就把章华送到了私塾开始启蒙教育。章华也没有让爹失望,学习比哥哥好了许多。父亲颇为高兴,觉得这孩子,是个学习的料。刻意栽培,再大一些,又让他进了洋学堂。就这样章华学了不少,西洋的玩意。 那个时候,中国还是刚刚脱离封建社会。百废待兴,大量的需要新型的人才。章华适逢其会,初露锋芒。左右逢源,居然也干出来一番成就。 只是后来几任贪官,让章华失去兴趣,决心放弃仕途,改作商业。章华就像哪些土夫子一样,酷爱古玩,一来二去,入了古玩行。 不是说章华不贪污,是一个好人。只是章华和那些人,政见不合,又认死理,不懂的变通。最后人人都认为,章华挡住了公车,影响了大伙发财,一力排挤。章华心灰意冷,众叛亲离,走投无路,这才放弃这一切,从打鼓另开张,做起了古玩行。 章华并非顽固不化,而已觉得,花花轿子众人抬。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章华做人的原则,可是那些人,可是雁过拔毛的主。哪有少要一分钱的道理,横竖不答应。认为章华就是一个搅屎棍。 章华的心里阴影,在这时候形成了。他开始有些愤世嫉俗。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朋友,刻意的把自己保护起来。但是章华是一个具有,双重人格的人。做起事来比较偏激,不是黑就是白,没有黑白相间。 就这样章华开始了自己的奋斗史。第一年就在古玩行里,侵淫学习。没有什么,比自己爱好学得快的。章华善于钻研,加上自己对古玩独特癖好。因而与日俱进,学得极快。 忽然远处飘来,一阵子烤红薯的味道。章华肚子里,一阵饥饿感。循着香味,一路寻来。果然有个老头子,站在街边,叫卖着红薯。章华走过去,说道;老板来一个烤红薯。 老头子颤巍巍的,揭起盖子。立刻一股子浓郁的烤红薯香气,扑到了鼻子当中。章华接过红薯,揭掉皮张口就要。有些滚烫吗,可是已经咽了下去。热乎乎的红薯,进到肚子里。浑身舒泰,香甜之极。 老头子连忙说道;”客人你慢一点,没有人和你争嘴。唉年轻人,就是性子急"。章华给他说的不好意思,抹了抹嘴,说道;"多少年不吃,还真是怪想的"。 老头子说道;"我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你是贵人事忙,早就把我忘了。怎么样味道没变吧?"章华有些奇怪,问道;"你认识我?满脸好奇“。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道;”你是章华,章老板,对不对?“章华大感奇怪,茫然的点点头,说道;”你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老头子说道;”章老板你是贵人事忙,怎么会记得,我们这种人’。章华也没在意,脑海里拼命思想,一点印象没有。 忽然之间,章华觉得头脑一阵子迷糊。有点站立不稳,心里一惊,暗想了;"自己这是怎么了?"章华瞪大眼睛,看着老头子,身子一软,一头栽倒下去。 那老头子,嘿嘿冷笑,一面拉下面皮子。立刻一张清瘦而又带点胡子茬的脸,露了出来。章华晕倒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正是王三春。章华有些僵硬的说道;"你是巨匪王三春所假扮的?“ 王三春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就是我王三春。章老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三春可注意你多时了,能够逮到你,实在不容易。不过现在你知道也晚了,你已经是我黑风寨的阶下之囚了。哼哼,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第十四章 高崇德07 王三春大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注意章华的同时,还有高崇德的两个队长,何玉涛李大志,早就暗中埋伏,伺机而动。于记也是怀疑地点之一,当然不会放过。 两个人都安排了,不少暗哨,密切监视者于记。王三春虽然乔装改变,仍然有人偷偷跟踪,寸步不离。刚才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们还不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想在章华忽然拔出枪来,与之站立对峙,几个人立刻明白过味。 何玉涛李大志带领人马,立刻蜂拥而上。把两个人团团围住,手里的长枪,全部对准王三春。王三春心里,连珠界的叫苦不迭。心里暗自后悔,自己机关算尽,反而着了对方得道儿。心里紧张,脸上冷汗直流。 好汉不出眼前亏,王三春一看,自己走投无路。只得高高举起双手,放在头上。何玉涛吩咐一声;”绑了“。立刻就有几个人,冲了过来,五花大绑,拿住王三春。 王三春一脸倨傲,神色坦然,任由他们,把自己困了一个结结实实。章华嘿嘿一声冷笑,说道;”王寨主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失手就擒吧"。 王三春垂下头来,说道;"胜者王侯败者寇。也是我姓王的,太过大意。着了你们的道儿,时也命也,总之王三春今天是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三春绝没二话“。 李大志为人比较忠厚,冲着王三春说道;”王寨主快人快语,我们决不为难于你。反正都是上指下派,既然你束手就擒,也算是没有让兄弟们为难。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姓李的担保你不受折磨,王寨主这就请吧“。说着李大志,伸手做了一个请字。 王三春感激的看着李大志,觉得此人颇为不同,心里生出一丝好感。冲着李大志点点头,说道;”这位朋友够义气,王三春就是做鬼也交了你这个朋友了“。李大志微微一笑。何玉涛性子急,破口大骂;”王三春少要罗嗦,将死之人,还废话那么多“。 王三春把眼一瞪,说道;”这位是当头的吧,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为难我“。何玉涛白眼一翻,冲着王三春就是一个冲天炮,打将过去。王三春遂不及防,给打了一个正着,鼻子里一热,鼻血流了下来。 热血顺着脸上留下来,王三春怒极反笑,说道;"狗贼你们就知道,欺凌受困之人,算甚么英雄好汉?姓王的就是不服"。何玉涛欲待再打,被李大志一把拦住,说道;"算了算了,何必和他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计较”。 李大志边说边冲着王三春一挤眼睛,王三春感激李大志,就闭口不言。何玉涛见到王三春服软,大喜过望,哈哈大笑,说道;“算你小子识时务,一个土匪还有什么值得高傲的。不管你以前如何英雄,现在也不过是老子的阶下囚"。 章华不愿意在留下来,说道;"二位可是警视厅的人?"李大志说道;”正是“。章华心下释然,说道;”那就好了,回去告诉你们高厅长一声,就说章华代为问候。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让他放下好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李大志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微笑说道;"章老板的话,一定带到"。何玉涛不知道,高崇德曾经,登过章华的门。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协定。高声说道;”章老板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命,连个谢字也没有吗?“章老板你也太不识时务了。 章华心里不高兴,说道;”你是哪一位?“何玉涛还未说话,早有最快的,插言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队长何玉涛‘。何玉涛嘴角翘起,一脸的倨傲,冷眼看着章华。 章华说道;"何玉涛何大队长,失敬了。章华是和你们高厅长,联手行动,谈不上你救我一命。何大队长,不知者不罪,我不怪你“。 何玉涛冲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我可不知道,章老板弟兄们舍生忘死,你一言不发,算怎么回事。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章华无心和何玉涛纠缠,说道;”我还有事,这就告辞“。说着转身准备离去。何玉涛一个箭步,挡在章华前面,说道;"章老板你想去哪里?老实告诉你,今儿你不拿钱休想离开这里"。说完冷眼瞪视章华。 章华勃然大怒,高崇德勒索自己,自己忍了。现在何玉涛,又再一次,勒索自己。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这警视厅,欺人太甚。章华也不是开善堂的,任人鱼肉。何况哥哥在北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言出去,今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章华越想越恼,声音立刻高了八度,说道;”何玉涛你不要怕欺人太甚,章华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何玉涛平时欺负人,已经习惯。每一次都顺利,没有人敢惹。章华突然出言不逊,顶撞自己。心里恚怒,拔出手枪,顶在章华脑门子,拧眉立目,说道;“章华今天不拿钱,信不信老子今天毙了你”。 李大志害怕事情闹大,急忙拦住。一旁的王三春哈哈大笑,讽刺说道;“狗咬狗一嘴毛,打得好。耗子动刀窝里反,哈哈哈章华,你也想不到,报应这么快吧 第十四章 高崇德08 随着何玉涛收起了手枪,紧张的气氛,缓和一些。章华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肚里暗骂;"你他妈的,什么玩笑。有拿着手枪,指着人脑袋,开玩笑的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一笔帐,迟早要和你算"。 何玉涛看见章华,虽然变毛变色,可是眼神里面,却是充满着杀气。知道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埋怨自己太过贪财,现在得罪了章华,以后可有的受了。不过很快,骨子里的匪气,就又再度占了上风。 章华一言不发,伸出手指了指何玉涛,转过身子,大踏步离去。周围围观的群众,一个个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何玉涛脸色不善,自我解嘲。说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吧"。李大志帮忙打圆场,疏散围观的百姓。 只有五花大绑的王三春,依旧哈哈大笑。彷佛嘲笑何玉涛,自作自受。何玉涛面红耳赤,说道;"回警视厅"。众人答应一声,立刻押着王三春,一同上路。 约莫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回到了警视厅。李大志第一个跑了进去,报告高崇德这个好消息。高崇德闻报,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连声说道;"真的吗大志?这可太好了"。兴奋地从一跃而起,说道;"大志快领我过去看看"。 还没有出门,何玉涛已经把王三春押了进来。高崇德打量着眼前的王三春,一个略显清瘦的汉子,一对眸子,熠熠生辉。浑身上下,充满着迭骜不驯。 高崇德毕竟是高崇德,他发现一个细节。王三春身上的匪气里,掩饰不住,有一种书卷之气。高崇德有些纳闷,一个土匪怎么可能有股子书卷气。这个疑问让高崇德,好半天不说话,盯住王三春,一字一顿,问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巨匪王三春?" 王三春哈哈大笑,说道;"如假包换,货真价实“。高崇德随声附和,笑了笑说道;”恐怕不尽然,你不是王三春“。 高崇德这一句话,何玉涛李大志,包括王三春,听是一愣,好奇的看着高崇德。高崇德说道;”你虽然演的不错,可是王三春,一个土匪,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可能,掩饰不住书卷之气。那是装不出来的?小伙子不要再演了,露馅了“。 王三春强自辩解,说道;"你又没有见过王三春,怎么可以可定我不是王三春?”高崇德不再言语,冷冷盯了一会儿,说道;“何玉涛李大志,你们两个人上当了。这个人是个冒牌货”。 李大志不解,问道;“局座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人怎么可能不是王三春?”高崇德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不用多说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王三春。我有一个只觉,这个人就是假的王三春’。 何玉涛也一脸不惑,心里猜测;"是不是老狐狸另有打算,这才有此一说。他仔细观察,高崇德脸上不似作伪,看来事情的确有些可疑。他又再次,回头看着这个王三春,越看越没把握。何玉涛心里奇怪,自己怎么也会有这么一个感觉。难道真的诚如高崇德所言。老天爷难道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何玉涛心里思量,狐疑不定。两只眼睛,上下游走,希望可以找出破绽。眼前的王三春,凛然不惧。何玉涛知道,要想试探王三春的真假,只有大刑伺候。 人心如铁,王法如炉。一个人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就会屈服于刑法之下。可是高崇德既然已经肯定,自己要在多事,似乎颇为不妥。何玉涛转念一想,既然高崇德已经下了结论,自己何必多事,干脆就坡下驴,让李大志去大费力气。 想到这里,何玉涛脸上的笑意逐渐浓烈,冲着高崇德一个立正,说道;"局座圣明,高瞻远瞩。属下佩服,请问局座这个西贝货怎么办"? 高崇德微一沉吟,说道;”先暂时关押,容后再行处理“。何玉涛大声回道;”是,属下遵命’。对于这个转变,高崇德深感意外,仔细一想,立刻明白何玉涛,这是推诿过错,让自己背黑锅。高崇德深藏不露,说道;去吧好好看管。 何玉涛答应着,连忙赶着办理。何玉涛走后,李大志满脸狐疑,站在高崇德身边,没有离开,说道;"局座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为什么不放了这个假的王三春?" 高崇德说道;"大志你真是头脑简单,你不想想,此人甘冒奇险,不惜杀头,也要代替王三春,可见他和王三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顺藤摸瓜,不就可以,抓获王三春吗?" 李大志若有所悟,说道;"局座高见。高崇德说道;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有这个鱼饵,不愁钓不到金鳌。李大志对于高崇德这么有把握,不禁有些怀疑。说道;局座你老真的这么有把握?会不会弄错了?" 高崇德喝了一口茶,说道;"不会的,我阅人无数,不会有错的。大志几十年的官场,摸爬滚打,人情熟透。我是不会看走眼的。你就相信我一回"。 李大志半信半疑,答应了一声,说道;"我去看看,别让何玉涛搞什么鬼"。高崇德点头,说道;"大志还是你比较可靠,好好干前途无量"。李大志听到局座夸奖,裂开嘴巴,笑着说道;“应该 第十四章 高崇德09 李大志没有猜错,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个秘密。王三春一母同胞,兄弟二人,就是双胞胎兄弟。不过由于年代久远,人们逐渐淡忘。只有和王三春家,比较熟识的人家,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由。 两个孪生兄弟,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秘密。这也是王三春,多了一个心眼。有兄弟的帮助,手底下的兄弟,也认为王三春神龙见首不见尾。明明上一刻,还在黑风寨里,下一刻就忽然冒了出来。王三春也不道破,手底下的人,人人对于王三春,敬畏有加,不敢在背后,胡言乱语。 陕西地方邪,骂谁谁就来。因而众人也比较忌讳。王三春出其不意,防不胜防,手底下的弟兄,都惊为天人,那里知道,自己的当家人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此事就连,陈奇李茂也不知道。王三春有他自己的想法,狡兔三窟。自己这个秘密,一直隐瞒着。唯一不同的是,老大不喜欢读书,老二喜欢读书。高崇德也是一个人情熟透的主儿,一眼识破王三春的弟弟。只不过没有见过二人,高崇德没有最后肯定。不过直觉还是挺准的。 高崇德洞悉世事,一眼看出来,也与他这些年阅人无数,经验累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李大志粗枝大叶,如何能够知晓。何玉涛虽然也在怀疑,不过没有确凿证据,又不想出风头,所以能推则推,耍起滑头,来个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着。 事情简单,只是人们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互相的猜忌,让本来不复杂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高崇德没有惊动冯玉祥,没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急于邀功请赏。弄不好会狠狠打脸,高崇德老谋深算,不动声色的。 只有何玉涛沉不住气,想在大帅面前,显摆一下。吃过晚饭,就准备去报告大帅。刚要出门,又想到高崇德这个老狐狸,不动声色,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自己还是沉住气,在观察几天。不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羊肉没有吃到,反惹一身的骚。 何玉涛停步不前,从又回到房间。一屁股坐下,沏了一壶茶水。自斟自饮,心里盘算;"我想静一静,看看老狐狸有什么行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字头上一把刀。何玉涛明白这个忍字,看似容易,实则不易"。 三个人一人一个办公室,一个喝茶,一个抽烟,一个入定。王三春的弟弟,此刻也在大牢当中,猜测自己是哪里出错了,让高崇德一眼就看出破绽。王三春弟弟,痛定思痛,就是想不通。自己装扮哥哥,不是一次两次,可以说百试不爽,这一次自问,没有什么纰漏,为什么就穿帮了。 王三春的弟弟,坐在潮湿的草垫上。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群,闭目养神,心情一如,狂涛骇浪,起伏不定。思绪如麻,心绪不宁。募地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寂静。王三春的弟弟【王玉春】,头脑里一阵空白。 王玉春眼神里,露出羡慕之情,自己要是一只小鸟该多好,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王玉春正在看的出神,忽然之间,就听的牢狱大门哗啦作响。一个面色黝黑的矮小汉子,被推了进来。随后呱哒一声,牢门再次被锁上。 那面色黝黑的汉子,嘴唇干裂,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坐下立刻,用脚踢了一脚王玉春,说道;"唉瞧你细皮嫩肉的,犯了什么事?"王玉春没有回答,冷眼瞥了一眼,依旧躺着不动。 那汉子见王玉春,不理不睬,不由得勃然大怒,说道;"喂小子,老子问你话,装聋作哑,装死不理我,是不是欠揍?"说着凶相毕露,就准备大打出手。狱卒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说道;"干什么都给我老实点,不管你们在外面怎么的风光无限,在这里你们就是一个犯人,别他妈的找不自在,否则老子认得你,鞭子可不认得你,好好修理修理你"。 两个人立刻沉默不语,看着狱卒,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不敢言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个人心里明白,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否则皮肉受苦,那是避免不了的。 狱卒看看没有动静,这才懒洋洋的走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真太妈的混蛋,没事找事,就是山里的核桃砸着吃"。说着迈着细碎的脚步,缓步离开。 待到那狱卒走开,那黑脸汉子,再次发难,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脚。王玉春也是一个硬骨头,任凭对方拳头雨点般落下,就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打了半天,黑脸汉子,也精疲力尽,呼呼直喘,两只眼睛盯着王玉春。王玉春鼻青脸肿,依旧是无动于衷,死死盯着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一见,自己拳头擂在王玉春身上,毫无反应,不由得气妥,冲着王玉春说道;"兄弟有你的,敢不敢道个万儿?" 王玉春一摸脸上的鲜血,说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巨匪王三春"。那黑脸汉子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相信,说道;"你就是王三春?有没有搞错?王三春可是一个巨匪,怎么会如此窝囊?" 面对着黑脸大汉一连串的发问,王玉春冷冷说道;"逞匹夫之勇,算甚么英雄好汉?一味的好勇斗狠,难道你就可以无敌天下吗?哼 第十五章 王玉春01 陈黑达和王玉春终于和好,只是王玉春并不知道,这个陈黑达却是高崇德派来的奸细。为了接近王玉春,高崇德可以安排的。 王玉春的警觉行,也算极高。隐瞒着自己真是的身份,没有吐露半个字。老实说对于陈黑达,王玉春还是有几分怀疑的,他要观察一下,看看陈黑达搞什么鬼。高崇德处心积虑,派人进来,也是因为怀疑王三春的真实身份。 陈黑达可是高崇德的秘密,一个深藏不露的手下。就连自己的左右手,何玉涛李大志,也一直蒙在鼓里。高崇德在编制上有陈黑达,可以享受正常的待遇。属于正规编制,就是不用上岗,属于无间道。日常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和高崇德一直单线联系。 这一次高崇德秘密回见陈黑达,两个人就目前的形势,一番促膝长谈,最后陈黑达主动请缨,帮助高崇德勘破此案。高崇德颇受感动,于是两个人一番精心准备。高崇德吩咐李大志,如此这般,一番叮嘱。 陈黑达就这样,被看押在王三春的牢房之中。陈黑达久历江湖,人情熟透。第一印象,也感到王三春透着古怪。 首先作为一个土匪,没有匪气,就于土匪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再有既然是个巨匪,为什么斯斯文文,骨子里透出的是一个书生气。陈黑达还留意了王玉春,打架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门外汉,打架的人都知道,要先护头。可是王玉春却是不管不顾,任人鱼肉。 陈黑达还注意到,王玉春的手指细皮嫩肉,长期握枪管的人,手指之上,会有一层磨的茧子。这个王三春,就像一个大姑娘的手,白皙异常。食指与大拇指之间,有些磨的茧子,显然是长期,玩弄笔杆的缘故。陈黑达也确信了高崇德的看法。 自己虽然和王三春,素未谋面。江湖传闻,却是早就如雷贯耳。眼前的王玉春,面容一无二质。可是浑身上下,就是透着那么谷子不对劲。 陈黑达心里清楚,嘴上依旧和王玉春,谈天说地,天南海北的胡说着。王玉春应答如流,说起江湖上的事情,滔滔不绝。甚至于很多的历史典故,也是倒背如流。陈黑达一脸敬佩,说道;"王大哥博闻广记,根本就不像一个土匪,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 王玉春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知道坏了,自己也一时高兴,说露嘴了。书生习气,习惯成自然,这里可不是黑风寨。而是警视厅的监狱。王玉春深深后悔,责怪自己一时兴起,口没遮拦,祸从口出。想到这里,王玉春刻意岔开话题。 故意和陈黑达说一些,西京城里的新鲜事。陈黑达不露声色,就坡下驴。两个人说的口沫横飞,兴致勃勃。陈黑达故意把话,往黑风寨上引。王玉春再不上当,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不接陈黑达的话语。两个人斗智斗勇,在这小小监牢当中,展开一场,口枪舌剑。 监牢外面的高崇德,下了班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他还在等待,陈黑达的消息。可是心里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不由人。因为冯玉祥的限期,越来越近。事情到现在,仍然毫无头绪。高崇德坐卧不安,心似火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崇德喝了多少杯茶水。自己已经记不清楚。手里拿捏着半根香烟,呆呆发愣。忽然之间,手指一阵炙热的痛感,原来自己精神过于集中,不知不觉香烟已经燃尽,这才烧到了自己。高崇德暗骂一声;"晦气。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真他妈的,做官难,难做官"。 高崇德自我开解者,身子在沙发里,换了一个位置,抬头望向窗外。浓重的暮色,已经遍布,街上的行人,开始变得稀疏。一阵疾风吹过,高崇德浑身感到一阵清冷,慌忙站了起来,走到窗子跟前,关上窗户。凝望着窗外,各色归家的行人,既羡慕又妒忌。要不是该死的王三春,自己也踏上归家的路途。 高崇德感慨着,又再一次,返回椅子边。习惯性的拿起一根香烟,还没有点着。就听的有人轻轻扣门。高崇德说道;进来吧。 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探进一个脑袋,满面笑容,说道;"局座这么晚了,你老什么时候走?"高崇德转脸一看,真是自己的司机老王。高崇德抬眼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晚上八点了。他这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来不及了,说道;"这就走你先下去,在车里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老王一脸笑意,恭敬的说道;"好的局座,你老别忘了拿一把伞,外面下雨了"。高崇德含糊答应着,转身寻找雨伞。真是倒霉,偏偏平常挂在一角的雨伞,不翼而飞。高崇德没有好气的,把手里的烟头狠狠一扔,用脚踩灭。 带着几分不快,匆忙走出办公室。刚刚来到楼下,一阵急雨夹杂着寒风,肆无忌惮吹过来。高崇德衣衫尽是,一路小跑着,奔到了汽车旁边,一拉车门,狼狈不堪,躲进车里。双手胡乱的,摸了一把雨水,说道;"回家"。 高崇德说完,闭上双眼,也没有仔细看一眼。就任由汽车,飞驰在雨中。一路颠颠簸簸,高崇德忽然睁眼,一看车外,居然不是回家之路。高崇德勃然大怒,本来就心情不佳,老王居然还胆敢,忙里添乱。 第十五章 王玉春02 高崇德这已经非同小可,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居然找了王三春得道儿。心里惶恐,急忙说道;"王三春光天化日的,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警视厅的人吗?" 王三春冷笑说道;“高崇德王三春做事光明磊落,怕就不来,来就不怕。我就是要绑架你”。高崇德说道;“王三春你不是身在大牢之中吗?怎么会?”王三春说道;“牢房里的是我弟弟,高崇德要想活命,咱们就来个走马换将,你看如何?” 高崇德听了这话,心里稍安,知道性命无忧。冷冷说道;“这件事我可做不得主,捉拿王玉春是大帅的命令。我一个小小的警视厅张,不能说放就放”。王三春嘿嘿冷笑,说道;“高崇德我兄弟有个三长两短,就先拿你这老小子抵命”。 王三春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对啦还有陈奇兄弟,一并要放了。两个人安然无恙,我就放了你。如果不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也休想有个全尸。王三春在道上,厮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高崇德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着办。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有你老婆的命,可全在我们手里攥着"。 高崇德自己生死看淡,可是最疼爱家人,说道;"’王三春你我的恩怨,祸不及家人。你这么做,不讲江湖规矩"。王三春哈哈大笑,说道;"高崇德我们小名叫土匪,你跟土匪将江湖规矩,当真是可笑至极。你捉拿我们弟兄的时候,可曾讲过江湖规矩吗?" 王三春一番话,问的高崇德哑口无言。愣了半天,这才说道;"王三春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究竟想怎么样?"王三春嘿嘿一阵大笑,说道;"我想怎么样,刚才不是说了吗?高崇德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高崇德脸色难堪已及,半天不说话。心里琢磨;"这个王三春,可是西京有名的土匪,说得出做得到。自己要是不答应,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是如果答应,这仕途可就完了。冯玉祥要是知道了,小命难保。在这自己,辛辛苦苦,经营几十年的警视厅,就此风消云散,实在舍不得。 高崇德的思想斗争激烈异常,狂涛骇浪,起伏不定,左右为难。就像是挖心掏肺,难以取舍。坐在车上,低头不语。王三春在车的后视镜,看着高崇德那一副痛苦,而又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偷笑,说道;"高崇德你考虑的怎么样?时间可不多,今晚必须有个了断,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高崇德唉声叹气,痛苦的埋下头去,说道;“我要看到家人平安无事,不然的话,断难从命”。王三春微微一笑,说道;"人之常情,我答应你。咱们这就去,让你见见家里人,也好心里有底。王三春做事光明磊落,向来不失信与人"。 高崇德说道;"但愿你心口相应,高崇德这一次彻底栽了。没有想到,我一辈子谨慎入微,居然找了你王三春得道儿。真是时也运也命也,我真不甘心,输的太过窝囊"。 王三春将汽车掉了一头,转向北关,一路曲里拐弯,极尽偏僻。来到一处破败不堪的房子之前,将车停了下来。冲着屋里大声喊道;"把高厅长夫人请出来吧"。话音刚落,门立刻开了一条缝,高崇德看见自己夫人徐梅,五花大绑,口里还塞着一块破布。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正欲下车,走过去细问。 王三春一把拦住,说道;“高崇德人你也见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这就走吧。我答应你的事,可以兑现。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要是你不老实,我王三春认得你,手里的家伙,可不认识你”。 高崇德一脸绝望,说道;“你放心吧,我高崇德性命可金贵着呢。咱们走吧,不过江湖上,最讲信用,你可不要食言。否则我高崇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高崇德说的极为认真,就像是赌咒发誓。脸上一脸严肃,不是作伪。王三春行走江湖,当然懂得信用二字的份量有多重。江湖有个规矩,谁要是食言而肥,会被所有山头看不起,人人唾弃,无面目在江湖上立足。 王三春换了脸色,指天发誓,说道;“高崇德我王三春虽然是个土匪,可是说话算数。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而肥,你尽管放心好啦。我日后还要在江湖上厮混。不会因小失大,遭受整个江湖人的唾骂,我还要脸呢”。 高崇德这才放心,江湖上的人,最重视诚信。王三春虽然不可信,可是江湖规矩,却是制约江湖人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口口相传,人认准从。这么多年来,无论如何彪悍的土匪,还没有人胆敢立誓之后,出尔反尔。 江湖游江湖的规矩,自然也有约束。高崇德心里没有了挂念,脸如死灰,说道;“走吧王寨主,没有想到,还是你王寨主,棋高一筹。不惜铤而走险,以身冒险,为了你的弟兄,能够这么拼的,高崇德还是第一见到”。 高崇德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或许是认为抵抗已经没有意义。或许是一个人既然已经服输,心下了然,居然和王三春,闲话家常。 王三春实在大出意外,说道;"高崇德高厅长,果然是个做大事之人,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王三春要不是,和你道不同不 第十五章 王玉春03 王三春要挟这高崇德,将汽车开到了警视厅大院。门外见是厅长大人的座驾,不敢阻拦,任其闯入。唯一意外的是,开车的不是司机老王。门外虽然有些诧异,不过看见高崇德随后也下了车。就把那一点少的可怜的怀疑,收了回去。 高崇德走的甚为沉重,他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件事一旦暴露,后果不言而喻。几十年的仕途生涯,就此就要开始逃亡之路。高崇德心里决定,放走两个土匪,就和自己老婆,远走高飞,有生之年,再也不敢回西京城。 高崇德胡思乱想,心情复杂。要不是自己妻子徐梅被王三春,早早抓获,自己投鼠忌器有所顾忌,他高崇德也不会,如此轻易言败。一想到自己的妻子,高崇德就觉得不是滋味。夫妻几十年,感情笃厚,他高崇德实在做不出来,抛妻之事。 高崇德走着,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扫视,身背后的王三春。王三春脸上没有表情,也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高崇德只听到,王三春低声说着;“高崇德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以为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不是老眼昏花,就回头看看,这是什么”。高崇德依言,扭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清清楚楚,看到王三春,腰间捆着不少炸弹。 高崇德叫苦不迭,看来王三春是有备而来。自己有个行差踏错,就是玉石俱焚。高崇德暗自骂道;“太妈的真是土匪秉性,动不动就玩命。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汇合王三春,遇到了一块儿”。 高崇德自怨自艾,艰难的走着。额头上的冷汗,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洒落在衣衫之上。虽然雨后,还有一些寒意。 几个值夜班的巡警,看见局座,雨夜光临。正在推牌九的,吓得一个立正,忘记收拾牌九,大声说道;"局座晚上好"。 高崇德冷漠的一挥手,说道;"这位是大帅派来的,要提王三春陈奇两个人,你们这就去办,把人请过来吧"。 有一个当头的,立刻一个立正,说道;“局座宽座,兄弟们这就去办”。说完一使眼色,几个人跟着,一溜烟的跑去办理。 高崇德当即坐下,瞧了一眼,对着王三春说道;“坐下等等,他们也有个交接手续”。王三春没有说话,跟着高崇德,坐到一边,顺手拿起茶水,不慌不忙喝着水,并且忙里偷闲,打量着警视厅。 高崇德心情欠佳,满脸愁容,双手几个指头,不停的盘弄着。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底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就看见何玉涛,走到最前面,身后还跟着,王三春陈奇。陈奇一眼看见王三春,心里一喜,说道;“你……“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住口不言。 何玉涛心里一动,对着高崇德说道;”局座你没事吧?“高崇德好似没有听见,不回答依旧看着底下。何玉涛看到一旁的王三春,大惊失色,怎么两个人,一模一样。心里迅速转动,下意识的拔出枪来,喝问;”你是什么人“? 何玉涛刚刚说完,立刻会意,说道;”你是王三春?我早就该想到,这个是个西贝货。还是局座有见地,一眼就看出真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投。王三春束手就擒吧“。说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王三春。 王三春微微冷笑,一撩衣襟,露出围在腰间的炸弹,说道;”是有怎么样?有种你就开枪,大不了一拍两散,一同上西天“。何玉涛大惊失色,端着手枪,僵立不动。也不敢开枪,又不甘心。瞪视着王三春,冷寒森森。 高崇德对着何玉涛说道;”玉涛稍安勿躁,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都是案板上的肉,任人鱼肉“。说着一脸苦笑。高崇德老奸巨猾,见到何玉涛,立刻想到,这是一个人证。以后就是大帅追究起来,自己也好推脱。 何玉涛亲眼所见,自己是受到了土匪威胁。不是自己甘心投靠土匪的。这样子或许自己的罪过还少一些,至少会有个好的结局。否则冯玉祥还不枪毙了自己。高崇德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何玉涛这个时候,似乎也明白了冲着高崇德点点头,说道;”局座怎么办?“何玉涛心里和高崇德一样,也是希望高崇德为自己做一个证明。吃粮当兵,又不是拼命。真的和土匪,同归于尽,似乎不值当。何玉涛也不愿意,当然他也害怕,日后大帅追究。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高崇德暗骂;”何玉涛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平时吹牛,吹的能上天。遇到事你就怂了“。何玉涛心里也暗自好笑,高崇德平日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此刻居然也温顺的,像一个小绵羊。 王三春冷眼看看,说道;”放了他们两个,快一点。不要企图拖延时间,否则咱们同归于尽"。众人一个个,看着何玉涛高崇德二人。 见到两个人,脸色难看,谁也不说话。群龙无首。自然都呆立原地,任由连个囚犯,走了过去。众人面面相觑。 第十五章 王玉春04 王三春开着汽车,飞速离开。看着不断倒退的树木,王三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逐渐平息。三个人不由自主的笑了,没有什么比自己,更让人高兴的。王玉春说道;“多谢"。陈奇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两个人居然十分酷似。 陈奇问道;当家的这位是?王三春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我的孪生兄弟王玉春,我也是最近才遇上。十多年没见,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王三春多了一个心眼,没有道破自己,两兄弟的秘密。陈奇一脸好奇,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人有相似”。 王三春说道;“陈奇兄弟,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你也知道,咱们是土匪。小名是个贼,我不希望自己弟弟,与这事情有染,你明白吗”? 陈奇略有所悟,说道;"知道了当家的,是不想自己弟弟,失身为贼,可谓用心良苦"。王三春笑道;"还是陈奇兄弟,聪明伶俐。一点即透,多谢了"。 陈奇说道;"放心吧大当家。咱们兄弟不分彼此"。王三春不再说话,专心开车。汽车开了一会儿,王三春就把汽车,停在一个僻静角落,说道;"咱们走吧,汽车目标太明显。招摇过市,容易留下线索。我们还是先去,于洋的店铺,暂避一时。现在很快就会满城搜索"。 陈奇说道;"大当家所言极是,咱们快不过警视厅的人。一个电话就会全城搜捕。汽车的油不多,咱们逃不了的。因为人家警视厅的汽车,也不会只有一辆。追起来很快,分头包抄,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王三春说道;"兄弟你行不行?要不要休息一下?"王玉春一脸大汗,说道;"没事大哥,我们赶紧走吧。火速赶到安全地带,咱们就可以放心了。这个时候,危机重重,我也没那个心思"。 陈奇看看王玉春,觉得这个人,还颇识大体,知道轻重。不由得大生好感,说道;"兄弟坚持住,到了于记,我们就可以喘一口气。这时候敌明我暗,咱们不可以大意"。 王玉春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快走吧。来日方长"。三个人也不说话,立刻狂奔而去。一路转弯,起伏不定。终于看见于记,所喜一路,没有遇到盘查。 王三春轻车熟路,拍打门环。东升开的门,一看到王三春,大喜过望,脸上一喜,说道;“王爷你可回来啦,这几天可急死人了?咦二爷你也回来啦?没有事吧?”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王玉春。 陈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的看看王玉春。王玉春和王三春的计划,陈奇丝毫不知。那个时候陈奇已经被章华捉拿。王玉春见陈奇不解,于是就把事情始末原由,一一将给陈奇。 陈奇听得如坠五里迷雾,王三春说道;“兄弟这件事不复杂。我们弟兄重逢之后,说明经过。我兄弟才决定,帮我一把,谁知道章华另有安排。这才失手被擒,身陷牢狱”。 陈奇恍然大悟,心下释然。对于王玉春的好感,增加几分。陈奇冲着王玉春,一竖大拇指,说道;“二哥厉害了,够个人物。居然单枪匹马,独闯章华的龙潭虎穴。一般人还没有那个胆子,是一条汉子"。 王玉春没有说话,看着东升,问道;"你们东家没有受到骚扰吧?"东升说道;"托福没有"。王玉春说道;"这么说来,这里暂时还算安全。如果暴露了,可定就会有人监视,我们不可不防"。 东升说道;"二爷所言极是。我这几天也观察过,没有发现“。王玉春点点头,说道;"大哥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分散躲藏”。王三春摇头说道;“不用了吧老二,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陈奇一旁说道;"二哥你该不会吓破了胆吧?这么胆小,怎么做大事?"王玉春说道;”不是,小心行的万年船。我总觉得,上一回儿,我自打这里出发跟踪章华,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有人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王三春微一沉吟,说道;"那你的意思是?"王玉春说道;“大哥暂避一时,明天再来。几个人觉得说的有道理,只得连夜出来。趁着夜色掩护,偷偷住到了,一个城里落脚之地"’。 这个地点,就是王三春早年安排的。是夏家什字,一个普通住家户。夹在几家豪门大宅之中。几个人匆忙感到这里。 里面的人早觉入睡了,王三春拍门。那人睡眼朦胧,打开门时,顺口问道;”你们是“?王三春说道;”我们是过路之人,天色尚好,明日踏春“。那人听到了切口,急忙说道;"我是茹素之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里面请"。说着打开打门,做了一个情的姿势。 三个人鱼贯而入,跟着那人,一路来到了堂屋。分宾主落座。那人迟疑一下,说道;"你是大寨主吧?"王三春说道;"正是,当年是我的安排"。那人说道;"吓我一跳,深更半夜的,有人居然会说出切口,我真怕出什么事”。 王三春说道;“嗯小子警惕性很高,不错,不错”。王三春一脸赞许,陈奇王玉春,也觉得此人谨慎入微,堪担此任。那人见是自己人,这才说道;“大寨主 第十五章 王玉春05 王三春三个人吃过饭,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逐渐觉得疲乏,开始依着墙角,沉沉睡去。由于疲于奔命,加上陈奇和王玉春二人,在监狱里没法好好休息,虽然没有受到毒打,可是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法子好好休息。 现在三个人,都觉得头昏脑胀,睡意渐浓。然而王三春安排下来的,主家那武却是没有睡意。这些年来,疏于来往。因而那武早就,有心做一个良民。他开始厌倦土匪生涯,毕竟是刀头舔血,整天阶的提心吊胆,实在不是一个让人觉得,可以长久的日子。 那武的妻子,不止一次,劝自己的丈夫,希望可以摆脱王三春一伙儿。现在眼瞅着孩子,那玉婷一天天长大。两口子这个秘密,一直忍着不说,也逐渐的成了一块心病。 那武回到屋里,妻子问道;"掌柜的是什么人?深经半夜的,闯入咱们家?"那武神色慌张,说道;"屋里的小声些,是王三春大当家的"。妻子吃了一惊,眼神里闪出,一丝恐惧,说道;"当家的是贼头来了"。那武赶紧伸手,一把捂住妻子嘴巴,说道;"小声点我的祖宗,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土匪头子,不是善类"。 妻子一脸惊惧,悄声说道;"那可怎么办?吓死我了。咱们女儿还在屋里,可不敢让她知道。这孩子胆小"。那武一脸正色,说道;"我晓得还用你说。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可愁死人了"。两口子愁眉不展,困坐愁城。相对无言。 妻子望着丈夫,用脚一踹他,说道;"你倒是拿个主意,当家的别一个屁不放。我一个女人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武一脸苦相,说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别老是让我一个人想办法"。 妻子站了起来,掩上房门,悄悄凑到那武耳朵边上,说道;“当家的我看不如,报告官府,咱们戴罪立功,改邪归正,你意下如何’。 那武闻言,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下,面无人色,颤声说道;”我的妈呀,这可不敢,那玩意搞不好,随时没命,不行绝对不行“。 妻子一把拧住那武耳朵,说道;”你个没出息的货,怎么这么怂。无毒不丈夫,咱们一家,难道一辈子,都要跟着贼吗?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不为孩子吗?咱一个大闺女,日后要是知道了此事,还有何面目嫁人?"’ 那武沉吟不语,一颗心乱作一团。老婆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只是王三春待自己不薄。自己如果真的那么做,会不会背上忘恩负义之命,良心和安。做人真的好难,让人好难决断。 那武头上冷汗森森,焦虑不安的,来回渡步。心里委实难以决断,灯烛映着身影,忽高忽低,雪白的窗纸,映照着那武的影子,飘忽不定。窗外的一轮明月,半遮半掩。雨后的夜晚,寒意袭人。妻子盘腿坐在床上,一脸冷漠,看着那武。 那武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条帆板,起落不定。是呀怎么办?出卖王三春,必定会为人所不耻。日后如何立足,江湖上的朋友如何看待自己?这些问题,就像一个魔咒,压抑的那武喘息不定。 妻子忽然再也忍不住,发起飙来,说道;"你个没用的窝囊废,前怕老虎,后怕狼。这怎莫能行,你不去我去,得罪人的事,让我来"。说着起身下床,迈步就要出屋去。 那武一把拉住,咽了一口吐沫,说道;“慢来慢来,这事这么做不妥当,再考虑考虑’。妻子一把挣脱那屋的双手,说道;"还考虑个屁,在考虑黄花菜都凉了。不要婆婆麻麻,你起开,不要拦着我"。 两个人争执不休,这一切正好被起身上厕所的,王玉春听见。王玉春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暗思;”万幸万幸,要不是起身上厕所,后果堪虞。弄不好自己三个人,可就没命了“。想到这里,王玉春惊得一身冷汗,也不想上厕所了。 王玉春急忙一路小跑,奔回自己住处,推醒王三春,说道;”大哥大事不好,屋里的两口子,说话就要报官。咱们三十六计,先走为上。危险之地,不可久留“。 王三春闻言气愤填膺,摸出腰间的盒子炮,就要杀人灭口。王玉春见状,说道;”大哥算了,这会子不要节外生枝。枪声一响,咱们就暴露了,到时候可就万事皆休,后悔都来不及了“。陈奇也插言说道;”是呀大寨主,这笔账迟早要算“。 王三春一咬后槽牙,说道;”嗯便宜那武这小子了。咱们走吧,要不放一把火,烧了这里“。王玉春说道;"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逃命要紧"。三个人就在王三春咒骂声中,悄然离开。 王三春略加商议,决定还是先回于记。趁着夜色,三个人一路狂奔,不敢逗留。眨眼之间,三个人消失于浓浓夜色当中。 再说那武的老婆,骂过丈夫,起身直奔门口,看见堂屋的门敞着。径直走进来,打眼一看,烛光依旧,空无一人,急忙大声喊道;"当家的你快来看看,怎么空无一人”。 那武闻言大惊失色,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冲进堂屋,连声叫苦,手指着老婆,破口大骂;“你呀你,真是个是非精。现在好了,人家知道了,一走了 第十五章 王玉春06 王三春和陈奇王玉春三个人,一起逃往于记。三个人宛如漏网之鱼,低着头狂奔,生怕晚了,那武的婆娘,告密之后,大队人马云集,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令到王三春没有想到的是,还是晚了。当他们走到拐弯地之时,忽然前面就灯火明亮。王三春急忙刹住脚,隐身墙角,偷眼观瞧,只见到处都是警视厅的人。何玉涛横眉立目,手里的王八盒子,鸡头张着,双眼盯着于记。 王三春暗叫不好,警视厅的人,来得好快。王三春那里知道,那武的老婆一报告,高崇德立刻就雷厉风行。高崇德何玉涛早就恨之入骨,这个时候已经急红眼了,恨不得生食其肉。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全体出动。 李大志率领一队人马,直奔那武住宅。另外一对,何玉涛直奔于记。之所以前往于记,就是因为章华的事情。那一次行刺章华,王三春就是由这里出来的。当时监视的人,记得很清楚,一点不会错的。看来于记的人,和土匪脱不了干系。 何玉涛气急败坏,率领人马,全部子弹上膛,随时发现,格杀勿论。因为这一次,在警视厅栽了一个大跟头,何玉涛心里不忿,早就憋着火。没处发泄,现在有机会报仇,当然是宁愿杀错,也不放过。 何玉涛狂怒之下,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深深知道,虽然几个人,跑不远,可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虽然大队人马,没有惊动于记。 不过没有惊动,这么多的人,脚步声嘈杂,加上灯火明亮,还是惊动了东升。东升睡觉本来就轻,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发觉了。东升赶忙推了推于洋,小声说道;”于洋有动静“。 于洋一直没有回家,生怕一旦暴露,会祸及家人,连累父亲于长顺。他也听到了动静,互看一眼,对东升说道;”是不是咱们的事情,东床事发了"’。于洋紧张地问。 东升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吧你听这动静,可是近在咫尺。我估摸是不是,抓什么人。咱们看看去"。说完东升踮着脚,悄默声息,偷偷来到店铺门口。 于洋和东升,凑在门缝上,看着外面。果然不少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家伙,让人心惊胆寒。于洋说道;"东升大哥。这是警视厅的人"。东升说道;"于洋可能就是何玉涛,我看不清楚,不过他的声音,我倒是熟悉"。 于洋一脸紧张,说道;"什么事情,还惊动了警视厅?"东升略加沉吟,说道;"于洋我估计,王三春他们可能遇上麻烦了。是不是和巡逻的交火了,所以引发了火拼,逃到这附近"。 于洋说道;"但愿他们可以遇难呈祥,不然可就麻烦了。咱们弄不好,也会卷入其中"。东升说道;"王三春是条汉子,应该不会出卖朋友"。 于洋说道;“东升大哥,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何况官府对付土匪的手段,想想也害怕。土匪也是肉体凡胎,你以为他是铁打的罗汉?” 东升一推于洋,说道;"于洋你和王三春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你还不了解他"。于洋一听东升的话语,颇觉的有些道理,说道;"也有些道理,但愿是我于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东升没有回答,两只眼睛观察着外面。 同样有于洋担心的还有王三春,此刻他不担心自己。反而替于洋担心,于洋可是一个少爷,如果一旦东窗事发,于洋能否挺刑,可还是个未知之数。王三春眉头紧锁,说道;”二位兄弟,咱们还是另寻出路。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不能再去了“。 陈奇点点头,说道;"大当家的,咱们还是及早离开西京城,是非之地不久留。另想办法,再留下去,恐怕全军覆没"。 王玉春说道;"就是大哥,陈奇的话有道理"。几个人正在议论着,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起,又有大队人马,向这里进发。三个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王三春说道;"事不宜迟分头逃吧,黑风寨见面”。 两个人同意王三春的办法,于是贴着墙角,一个接一个,迅速逃离。王玉春走在最后,刚刚离开。就有人跑不过来,王玉春的身影,被来人看见了一个大概。那人不敢肯定,冲着王玉春就是一枪。随着枪响,王玉春中枪倒地。 王三春陈奇,大吃一惊,准备返回。王玉春说道;“大哥我是不成了,你们快跑,不要管我”。王三春眼含热泪,被手明眼快的陈奇,一把抱住,说道;“大当家当断则断,不要枉送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玉春冲着大哥,说道;"走快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王三春把心一横,被陈奇拉着,消失于黑暗当中。 很快就有人追了过来,何玉涛一马当先,冲过来看到,倒在血泊当中的王玉春。一声狞笑,说道;"王三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是逃不出爷们的五指山"。说着一脸坏笑,用脚踏在王玉春身上,说道;"你他妈的,让老子丢脸丢份,想不到报应不爽”。 何玉涛说完,冷不防狠命踢了一脚。王玉春肚腹上,被这一脚,踢的七荤八素。腿上的伤口,鲜血直流。脸色煞白,随 第十五章 王玉春07 王玉春百忙当中,腿部中弹,不行遭擒。何玉涛立功心切,冲到了最前面,拔了头彩。李大志暗气暗憋,心里满不是个滋味。心里已经把何玉涛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无奈人家是正职,自己始终低人一头。 一行人缓步走在,午夜无人的大街上。李大志甚至希望,有个人出来救走王玉春。李大志东瞧西看,心不在焉。何玉涛神情紧张,生怕节外生枝。何玉涛明白,李大志和自己貌合神离,矛盾久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都是高崇德那个老狐狸,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何玉涛和李大志耳鬓厮磨,自然明白李大志是个草包一个,没有头脑。受人唆摆,被人利用,那是很自然的事。高崇德只需略施小计,李大志就像一只狗,就会扑上去咬人。何玉涛肚里暗骂;高崇德才真正是一只,咬人不露齿的狗。 为了以防意外,何玉涛强颜欢笑,不亲假亲,说道;"大志不要阴沉着脸,有功劳咱们平分秋色,你看如何?姓何的绝对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李大志本性善良,听到何玉涛的话,将信将疑,说道;"此话当真?你何大队长,舍得这份功劳不要?我李大志没有听错吧"。何玉涛笑的春光灿烂,说道;"咱们弟兄不分彼此,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对不对大志兄弟"? 李大志拙嘴笨舌,没有何玉涛能言善辩,听何玉涛说的在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是就最好。大队长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功"。何玉涛嘿嘿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咱们弟兄,一个锅里搅马勺,以后还要,共同进退。老是这么怀疑猜忌,对谁也没有好处是不是?" 李大志听着不住点头,深有同感。当然李大志也不是一个,没有一点心眼的人。内心深处,隐约感到何玉涛,有什么阴谋,可是自己脑袋愚钝,一时也还猜不出来。只得虚与委蛇,说道;"就是有饭大家吃,都是好弟兄,不要寒了大家的心"。 何玉涛肚里好笑;"见过笨人,没见过这么笨的。让人给卖了,还傻乎乎给人数钱。怪不得高崇德那个老狐狸,把李大志耍得团团转。李大志真是老实得过了头"。何玉涛脸上一本正色,说道;"我就知道大志兄弟,是一个好人"。 何玉涛亲热的拉住李大志的手,说道;"大志兄弟,做哥哥的,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千万要往心里去。做哥哥的,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今后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往后这西京城,就是咱们哥俩说了算"。 李大志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嗯这可多谢哥哥"。何玉涛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高崇德这只老狐狸,机关算尽,有功是自己的,有过是弟兄们的,太不仗义,你可要小心。这个人太阴险,指不定那一天,就把咱们弟兄给卖了"。 李大志心想;"你们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李大志真是,生不逢时,遇上你们两个,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心里埋怨,可是脸上依旧带着笑。 就在一转弯之时,冷不丁的,有人开了一枪。何玉涛没有防备,胳膊上立刻挂了彩。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趴在地上,不敢异动。李大志迅速掏出手枪,看着远处,却是没有一个人。 警视厅的人,全部都成了惊弓之鸟。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什么情况。李大志仗着胆子,冲着黑暗之处,开了两枪。没有效果,就准备上前查看。谁知道刚走出两步,又是一声枪响。立刻就有人中弹倒地,痛苦呻吟。 警视厅的人,全部吓破了胆。平时作威作福,关键时刻就怂了。对方枪法如神,每一枪就有人中弹倒地。众人慌作一团,四散奔逃。 转眼之间,都做鸟兽散,就剩下受伤的何玉涛,和拿着枪待在当地,不知所措的李大志。一个人阴恻恻的笑道;“何玉涛今天老子放你一条生路,别不识好歹。告诉你们,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别不开面,自寻苦吃”。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蒙面之人,飞奔过来,抬起担架上的王玉春,消失于黑暗当中。李大志拿着枪,也不敢开枪,傻子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来人救走王玉春。 李大志明白,敌暗我明。况且对手枪法如神,自己如果轻举妄动,只会是死路一条。何玉涛一百个,不服不忿,可是大腿疼的入骨髓,一时之间,也站立不起,咬着牙关。一声不哼,两只眼睛,犹如狼一样,恶狠狠瞪视,远去的背影。 就听的那人冷哼一声,说道;“警视厅的队长不过如此,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值当我浪费子弹。你们两个的人头,暂时记着,改天老子不高兴,就取你们性命"。 说完那人狂傲的仰天大笑,不徐不疾的走向远处。何玉涛李大志面面相觑,好半天哪些逃走的,才一个个回来,一面搀扶这何玉涛,一面问道;队长你没事吧?何玉涛一肚子气,没处发作,破口大骂;"混蛋你没看见我挂彩了,你挂彩试试,哎吆可疼死老子了"。 那人不敢顶嘴,心里暗道;"你就是耗子动刀窝里横,有本事和刚才那主儿耍横去。我好心扶你一把,居然还狗咬吕洞宾不 第十五章 王玉春08 何玉涛李大志两个人铩羽而归,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本来已经成功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更为糟糕的是,居然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 两个人本来颇为不和,此刻同样是失败者,不禁惺惺相惜,看到对方的狼狈,两个人同时笑了,是苦笑,这一次如何较差,真的让人头痛。高崇德要是知道,还不大发雷霆,两人没有急于回警视厅。李大志替何玉涛,包扎腿上的伤口。 李大志说道;"队长你说究竟是什么人救了王三春?此人枪法精准,看来不是一个新手。应该是训练有素“。何玉涛眉头紧锁,腿上的伤口,让他呲牙咧嘴。尽管李大志已经为他包扎了,鲜血仍旧渗透出来。何玉涛肚里咒骂;”真是奇怪了,以这个凶手的枪法,一枪结果自己,丝毫不费力。为什么她会放自己一马?“ 这个念头萦绕在何玉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何玉涛心里不禁想到,会不会是于记的人干的。何玉涛知道,于洋曾经学过洋玩意,使用武器,因该不成问题。但是何玉涛,回忆起哪的凶手的样子,似乎又不是。 于洋是一个学生,毕业没有多长时间,身法应该没有那么熟练。对手一打眼,就是一个练家子。抬手瞄准,根本不用瞄准,一扬手就可以百发百中。于洋应该没有这样的造诣。 李大志见他傻傻发呆,就问道;大队长你想什么?何玉涛无可奈何的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猜测对方?“ 李大志说道;”那还用想,肯定就是于记的人“。何玉涛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李大志问道;”何以见得?“ 李大志说道;大队长你想想,于洋是个洋学生,会使用枪支,就不难猜测了。凶手呼之欲出"。何玉涛微微摇头,反问道;"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如此娴熟,一枪一个。你看看死了的弟兄,哪一个是两枪毙命?‘" 李大志挠了挠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可就想不出来了“。何玉涛说道;”这个人胆大心细,处乱不惊。浑身是胆,敢于一个人,面对我们这么多人马,丝毫不惧。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王三春"。 李大志立刻惊异的站了起来,说道;"什么王三春?他不是已经让我们抓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一个王三春?" 何玉涛说道;"我猜想王三春应该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我们抓的人应该不是他。我早就怀疑,大志你记不记得,高崇德曾经说过怀疑,王三春的真假"。 李大志点点头,说道;"记得确有其事"。何玉涛说道;"’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不同,你我还蒙在鼓里。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高崇德果然比我们两个高明,王三春血浓于水,这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营救自己弟弟‘"。 李大志张大嘴巴,就如同听天书,说道;“大队长,我都快要听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何玉涛嘴巴一撇,说道;“王三春不亏为巨匪,有胆有谋,单枪匹马,就摆平了我们这么多人。何玉涛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何玉涛说着,仰天一声叹息。李大志有些惶恐,说道;“那我们回去如何交差?高厅长可在等候我们的好消息。真不知道怎么说’。 何玉涛腿上剧痛,额头上冷汗直流,咬牙站起。一瘸一拐,走了几步,说道;"大志可以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你我还是先回去再说。老狐狸要是责怪,法不责众。走一步算一步,你也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李大志听他这么说,略感安心。皮笑肉不笑的答应着,心不在焉。一行人开始朝着警视厅走着。 高大的警视厅门楼,已经近在眼前。众人士气低落,就似斗败的公鸡。步履散乱,回到了警视厅。高崇德早就站在大门口,迎候多时了,一看这副模样,心里明白八九。 高崇德铁青着脸,满面怒气,冷冷说道;"二位队长,这么多人马,怎么还是这幅摸样?难道又是失败而归?哎吆何队长,你怎么还挂彩了?"高崇德声音拉得老长,充满讽刺。何玉涛脸上一红,低头不语。李大志吓得退后一步。 高崇德犀利的目光,转向李大志,不无嘲讽说道;"说说吧李队长,怎么回事?"李大志脸涨得通红,半晌诺诺说道;”局座人被劫走了,属下没有用。还请局座降罪“。 高崇德气的五官挪移,伸出双手,微微颤抖,说道;废物饭桶,有几个弟兄受伤?”李大志说道;“回禀局座,四个弟兄因公死亡”。 高崇德一跺脚,说道;“混蛋气死我了”。正当高崇德大发雷霆之际,有人跑不过来,大声报告;“局座大帅有请’。高崇德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道;"完了此事惊动大帅,可就大事不妙"。高崇德哆嗦着,逃出手绢,擦擦冷汗,说道;”备车,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高崇德和汽车离去,众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何玉涛看着李大志,说道;”走吧大志,还傻愣着干嘛?等着老狐狸来骂你?没事了老狐狸自身难保,没有那个心情。破案还要依靠你我弟兄”。说着何玉涛在人搀扶下,回到自己 第十五章 王玉春09 何玉涛躺在办公桌上,双手死死按住。头上的冷汗,已经流满衣领。一块毛巾,塞在口里。西医正在给他麻醉,因为伤口在腿上,所以是局部麻醉。但是担心何玉涛害怕,所以找了两个手下,按住何玉涛的上半身。 西医和助手,用酒精消毒。何玉涛鼻子里闻到这种味道,心里一惊,剧烈的收缩着。浑身上下,不由自己的紧张。皮肤紧绷起来,像是一块铁一般。西医眉头一邹,显然颇为不悦,心里暗道;怎么一个,警备队大队长,成天和枪打交道,怎么还会如此紧张? 何玉涛的紧张,并不是偶然所致。何玉涛自小就晕血,看见血就会双腿发软。现在西医手里的,明晃晃手术刀,随着灯光,泛起蓝光。何玉涛甚至,紧张到大小便失禁。 这让一旁帮忙的,护士小姐,抿住嘴巴,似笑非笑,看着何玉涛。何玉涛给他看的怪不好意思,脸涨得绯红,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护士轻声安慰,说道;“何大队长,没有事的,一点都不疼。就好像蚊子钉了一下”。 何玉涛苦笑着点头,虽然下身已经失去知觉。可是头脑还是比较清楚的,何玉涛说道;“麻烦你们轻一点,我这个人怕血”。 西医点点头,低声说道;"按住了,我要动手了"。说完娴熟的,一到划过,皮肤上立刻血流如注。当西医抬起双手,让护士给自己擦汗之时,何玉涛一眼瞅见满手鲜血的双手,立刻吓得昏厥过去。 西医立刻飞速施展手术,半个小时,完成一切。当何玉涛再此醒来,已经完成一切。何玉涛疲倦的昏昏欲睡。李大志过来看过一次,见何玉涛没有醒来,也就不便打扰,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高崇德的汽车驶入大帅府,高崇德惴惴不安的,走上台阶。这几个台阶,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得高崇德心里沉重异常。高崇德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大厅。 冯玉祥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崇德。说道;"来啦坐下说话“。冯玉祥脸色柔和,没有怒容。高崇德心里一松,稍感安慰,呲牙一笑,坐在沙发边缘。冯玉祥一直茶水,说道;”不要拘束,喝一点水。咱们慢慢聊“。 高崇德受宠若惊,不知道冯玉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紧张,忐忑不安,说道;"大帅叫卑职过来,有何吩咐?"冯玉祥看着高崇德,足足能有十分钟,没有说话,好像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清了清嗓子,说道;"高崇德中央有命,决定自即日起,罢免你警视厅长的职务"。 高崇德犹如晴空霹雳,想要说些什么,嘴里诺诺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坐在沙发上,木雕泥塑。耳朵里作响,双眼呆滞。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冯玉祥见他如此摸样。知道此人是有了明的官迷,仕途尽毁。 高崇德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冯玉祥并不感到意外,他审视着高崇德,说道;"高崇德你也知道,这些年你在厅长的位置上,毫无建树。西京城里安保,更谈不上。中央由此决定,你也应该有心理准备"。 高崇德张口结舌,心里不住埋怨;"枉我高崇德追随你冯玉祥多年,你至少也应该替我说说好话,而不是墙倒众人推。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好不应该还踩上一脚"。高崇德自怨自艾,内心里翻江倒海。 冯玉祥的话,高崇德一句也没有听见。最后冯玉祥说道;”至于你的职位,就由何玉涛接任“。高崇德浑身一哆嗦,自己当初许诺何玉涛,一语成箴。幻想变为现实,真是一个讽刺。 高崇德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双眼湿润,说道;”完了全完了,高崇德告辞了“。冯玉祥没有起身,只是由打心里看不起这个人。望着高崇德远去的背影,冯玉祥摇了摇头。 门口的副官,于高崇德碰个满怀,说道了;”高厅长你走啦?“高崇德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艰难的走了过去。副官被人冷落,心里责怪;”怎么当个官了不起,连招呼也不理会。好大的谱儿,冯大帅也没有你的谱儿大。 副官哪里知道,高崇德刚刚罢了官,心情沮丧,难受到了极点,哪里还有什么心事理会自己。高崇德都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大帅府,上了汽车,说道;”老王回家"。老王有些纳闷,问道;"局座不会警视厅吗?时间还早,这么早就回家?" 高崇德没有好气,勃然大怒,说道;“叫你回家就回家,那来那么多的废话。我说话你没有听见"。老王被高崇德,一顿抢白,不敢回答,只得默默开车。肚子里暗想;"这是吃了哪门子枪药,火气怎么这么大。” 两个人一路也不说话,汽车缓缓停下。高崇德自己推门下来,老王又问道;局座今天还去吗?还是明天再来接你?高崇德感慨一阵,站立地下,背对着老王,缓缓挥动手腕。说道;“老王谢谢你啦,今后不用再来了,何玉涛是你的新领导了”。 老王吃了一惊,迟疑片刻,说道;“局座的意思是,你老下野了。取而代之的是何玉涛?”高崇德满脸疲倦,形容憔悴,说道;’真是老王,我还是输给了何玉涛。今后你要好自为之,何玉涛这 第十六章 何玉涛01 高崇德因为办事不利,接二连三的出错,让冯玉祥大失所望。和自己格格不入,一怒之下,就罢免了高崇德。但是碍于几十年的交情,还是没有当众宣布,这也算是仁至义尽。 高崇德心情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家里。脚步沉重,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徐梅。碰巧在门口,就遇见了徐梅,撞了一个满怀。徐梅嗔怪说道;"老爷你神叨叨的,失魂落魄,为什么?我瞧你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高崇德恍若未闻,自顾自走到大厅坐下。面无表情,徐梅再一次走近,说道;"老爷我在跟你说话哩,好歹你也给个反应好不好?瞧着就让人着急"。 高崇德这句话确实听见了,说道;“夫人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徐梅伸手一摸高崇德的额头,说道;“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高崇德长叹一声,一拍大腿,说道;“夫人我的官没有了,冯大帅罢免了我了。说是办事不利”。 高崇德没有说下去,徐梅打了一个愣神,安慰说道;“我当什么事情,没有就没有了吧。老爷人生关键就是放下,你天天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着的,何苦呢?如今终于放下这副担子,也算是你我夫妻的福分不是?" 高崇德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翻话来。高崇德迟疑的看着妻子,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相濡以沫,耳鬓厮磨的妻子。 以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妻子的了解,这也太过反常。徐梅对于名利场的钟爱,不是一般。徐梅打年轻那会儿,就一直在高崇德背后,出谋划策,一手打造自己丈夫的仕途。可以说徐梅就是张良,就是诸葛亮,高崇德颇为依赖徐梅。 今天徐梅这是怎么了,转性了?高崇德不断的反问自己,仔细看着徐梅,那一张脸,企图看出一点什么不同。可是高崇德还是失望了,徐梅面色如常,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高崇德不禁有些纳闷,猜不透徐梅的心事。徐梅白了一眼高崇德,没有好气的说道;"老爷你糊涂了,知足常乐。我敢担保,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高崇德一脸苦笑,说道;"但愿如此吧。一个罢官之人,还指望什么东山再起?自古墙倒众人推,那会有人嘘寒问暖的。那岂不是痴人说梦?" 徐梅好像没有听见,说道;"你呀真是榆木疙瘩,你也不想想,大帅和你交情非浅,于公于私,他都会偏帮于你。可是现在,接二连三的出事情,他也要向公众舆论交代不是?这个时候,就要有人出来承担后果,这个替罪羊就是何玉涛”。 高崇德认真的听着,徐梅又说道;“风口浪尖上,你刚好避过。你还不知足。如果你在位置上,成了公众舆论的聚焦点,你还想全身而退吗?民众能不能答应,这还两说呢‘"。高崇德不足点头,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高崇德那张脸上,已经露出笑容。话是开心锁,高崇德压在心头的不快,逐渐开始消散。徐梅的话,就如同醍醐灌顶,高崇德终于如释重负。心里逐渐平衡,眉头也随即开始舒展。两口子相对一眼,彼此相视一笑,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 警视厅,下午三点。何玉涛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到了警视厅长办公室。一脸的踌躇满志,意满心足。虽然腿上还有一点疼痛与不安,可是耐不住人逢喜事精神爽。何玉涛心里得意非凡,终于熬到了厅长位置,实在喜出望外。 这个位置,他何玉涛,觊觎此位,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始终不得机会,现在可谓是老天爷开眼,自己终于如愿以偿。此刻何玉涛坐在椅子上,环眼四顾,冲着几个侍卫说道;明天把这里重新打扫一下,把老狐狸的东西,全部都给我扔掉。看着就叫人不舒服,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人献媚似的,说道;"知道了何厅长,我们晓得。你是新人新作风,明天一早,保证这里焕然一新"。何玉涛满意的点点头,嘿嘿一笑,说道;"辛苦各位了,何玉涛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大伙的好处,何玉涛全部记在心里"。说着何玉涛,用手一拍,自己宽大的胸口。 那几个人,随即一脸笑容,说道;”多谢何厅长,今后还要多多关照。咱们几个兄弟,和你老不外。今后还要仰仗何厅长“。几个人献媚的说着,何玉涛冲着他们微笑不语,脸上泛起层层的涟漪。 打扫卫生的曹嫂,不失时机的,端进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何玉涛破例站起来,伸手去接。可是由于腿脚不稳,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好意思的说道;”曹嫂谢谢你。你看我这新来乍到的,以后给你加三个大洋每月"。 何玉涛一高兴,曹嫂平白无故的涨了三个大洋。真是新官上任,人人全部欢喜不已。李大志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免失望之极。高崇德明明许诺自己,这个位置就是自己的。如今大位却落到了何玉涛身上,李大志自怨自艾,感叹老天,既生瑜何生亮。 李大志就像是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何玉涛叫过李大志,说道;"大志你我都是兄弟,别说我不关照你,这大队长的 第十六章 何玉涛02 李大志和新任的警视厅长何玉涛,貌合神离,尔虞我诈。何玉涛心里虽然不忿,不过多事之秋,也无法可施。用人之际,不用李大志,偌大的警视厅,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办事能力强的人。否则他何玉涛,也不会忍了这一口气。 李大志也明白,为了妻儿老小,自己也不敢太过分。毕竟养家糊口,自己还是需要这一份差事。自己从小就做警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只得强压怒火,仰人鼻息。 高崇德虽然为人不怎么的,可是大面上,也还过得去。何玉涛可就不同,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盛气凌人。李大志叫着自己的名字,说道;李大志呀李大志,忍字头上一把刀。为了一家人,再苦再累,你也得忍着。 李大志人到中年,不得不学会一个忍字。生活的真谛,已经把李大志打磨的没有棱角了。每一个人对于生活,都必须学会忍让。 李大志心里不痛快,可是也不敢公然和何玉涛做对。何玉涛也因为利用的关系,不敢针峰相对。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当然手底下的人,也分为两派。一派是局座派,支持何玉涛。另一派就是李大志的人,都在为李大志,抱打不平。觉得李大志,本来应该是,警视厅长的不二人选。只不过是天意弄人,让何玉涛小人得志。 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支持李大志的。因为比起,何玉涛的狡猾,李大志还是厚道多了。至少李大志,如果做了厅长,大伙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 不过理想总是很美好,可是现实总是很残忍。众人也逐渐屈服于何玉涛,毕竟眼下,警视厅的一把手,还是何玉涛。大家心不情愿,也无法可施,今后还要在警视厅讨生活。李大志眼看,手底下的人,纷纷改玄易辙,大势已去,只得暂时认输,臣服何玉涛。 何玉涛兵不血刃,收复了李大志。心里得意洋洋,说道;"李大志咱们哥们,今后还要一个锅里搅马勺。你也用不着不服不忿,我好你好大家好。何必耿耿于怀,你想想咱俩个,斗个你死我活。第一我坐不稳厅长的位置"。 何玉涛看着李大志,说下去;"第二你也难做。至少你的手下也难受不是?做小的为难,咱们警视厅,自然就会办事不利,让人耻笑"。 李大志不说话,看着何玉涛,滔滔不绝说下去。李大志微微的点头,示意同意何玉涛的说法。 何玉涛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子。冯大帅自必会,另找一个人选。如果和你我不合,处处掣肘,你和我今后可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李大志微一沉吟,说道;"何厅长说的有道理。我也相信,如果在空降一个人来,是不是和咱们合拍,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你我是不应该,让外人加入"。 何玉涛冲着李大志,一竖大拇指,一拍李大志肩头,说道;"唉这才是好兄弟,明白大道理,识大体,明是非。我们虽然不是,铁板一块。可是也想一个剪刀,虽然分分合合,但是一旦遇到外敌,还要一致对外,方才能够坚如磐石固若金汤。这警视厅,才会是你我的避风港,息身地“。 两个人再一次,暂时放下私人恩怨。握手言欢,同时哈哈大笑。低下的人,虽然仍然是,面和神离,但是表面上,还是和风细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冯玉祥第一次招见何玉涛,是在两个人和好如相处的第二天。何玉涛一身戎装,笔挺的站在大帅府的花厅里。尽管腿上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何玉涛咬牙强忍着,冯玉祥和蔼的笑着,一挥手说道;“何玉涛嗯,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年轻人有作为,好样的”。 冯玉祥一连串的,赞扬着何玉涛,说道;“不用拘谨,来来来,坐下说话"’。何玉涛一个立正,说道;‘"多谢大帅,玉涛不敢"。 冯玉祥爽朗的笑着,说道;"不用拘谨,放松一些。咱们今天只说,王三春的事情。你也不用紧张,你也知道,这件事一天不解决,我们两个就寝食不安。当然了舆论,也不会放过你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承受不了的,玉涛我可是看重你的才能,不要让我失望”。 何玉涛受宠若惊,一脸虔诚,说道;“卑职一定竭尽所能,大帅尽管放心”。冯玉祥嘿嘿一笑,说道;"如此最好,玉涛任重道远,你的担子不轻,切记戒骄戒躁。我看好你,年轻人有冲劲,做事不会畏首畏尾,放手去办这件事情。我做你的强大后盾“。 何玉涛一阵激动,眼含热泪,说道;”多谢大帅,卑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帅的意思,玉涛明白。知遇之恩,玉涛无以为报,唯有做好这一件事。 冯玉祥欣慰的笑了,端起茶杯,说道;“玉涛喝一杯茯茶,这可是西京最有明的,味道不错,生津止渴。前个他们送来的,你也偿一个新鲜”。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何玉涛诚惶诚恐,端起眼前的茶杯,低头押了一口,尚待温热的茶水。入口绵甜,回味悠长。何玉涛闭目回味,口舌里生津。 何玉涛脸色 第十六章 何玉涛03 司机老王的殷勤备至,一点也没有打动何玉涛。在何玉涛内心里,对于高崇德的成见,一点也没有减少。何玉涛过于执着,完全是因为对于高崇德怀恨在心。 何玉涛不喜欢老王,也是因为高崇德的原因。这个老王,以前跟着高崇德,有色眼镜看人,没有少和何玉涛过不去。现在时过境迁,虽然老王改弦易辙,属于十足的变色龙。立刻调转风头,拍足马屁。无奈何玉涛是一个记仇的人,耿耿于怀。 老王心里早就后悔,责怪自己没有前后眼,不能尽早做好准备。现在报应不爽,何玉涛逆袭成功。这让一向老成持重的老王情何以堪,本来是希望,抱住高崇德的粗腿,可以解决自己儿子的工作问题。谁知道事与愿违,还是没有算对。 现在老王透过后视窗,忐忑不安的盯着,脸上阴晴不定的何玉涛。老王一边专注的开车,一边献媚的问道;局座你老准备去哪里? 何玉涛微微闭起双眼,靠在后背上,缓缓说道;当然是回警视厅。老王一脸笑意,说道;"好来你老坐好"。说完立刻脚下,一踩油门。汽车飞驰而出,看到外面,不断倒退的树木景物,何玉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汽车的喇叭,不停地鸣叫。引得路人,不住侧目,看的出来,眼神里尽是责怪之意。这些人对于,当官的既是羡慕,又是不悦。羡慕人家,可以坐在汽车里,招摇过市。不悦那些司机,狗仗人势,故意鸣笛。动不动的吓人一跳。 老王的驾驶能力,果然出类拔萃。再小的路径,也能够顺利通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游刃有余。何玉涛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老王,可是也佩服他开车的能力。何玉涛也需要一个,这样懂得,见风使舵之人。 何玉涛说道;”老王你这个人,以前虽然有些毛病,不过还可以接受。今后可要懂得进退,不要再糊涂了。我何玉涛,既往不咎,咱们可要给人一条生路不是?任何一个人,也都生活不易。老王你也是,儿子的事情,今早说吗,明天就叫他来"。 老王一听,满脸堆笑,慌忙说道;"这点小事情,局座还记得。老王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局座“。何玉涛嘴角一撇,说道;”老王今后好好干,你好我好大家好。今后还要一起共事,不要在三心二意的。 老王笑着说道;“好的我早就知道,何厅长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老王今后一定幡然醒悟,竭尽全力,跟着何厅长,好好做事”。 何玉涛呵呵笑着,一指老王说道;"嗯老王你可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吧,何玉涛不会亏待你的。咱们还是共过事的,做生不如做熟,我也希望你们可以真心挺我。任何人也不希望,自己光棍一个,唱独角戏“。 老王说道;”何厅长你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弟兄们一定会挺你,谁不希望有一个好的领导"’。何玉涛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说道;‘’对了老王你不是和,李大志关系不错。帮我说说好话,以后我还需要李大志帮我“。 老王随口说道;”放心吧何厅长,我不会不懂得知恩图报。大志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心地不坏。我有把握,这一件事你就交给我吧“。 何玉涛眯起眼睛,说道;”嗯咱们一定要团结,这样子就是铁饼一块,别人就是有什么坏心思,也无法可施。老实说何玉涛离开李大志,并非不行,但是如果我们内部不团结,就一定会被人分散破解。老王你是老江湖,不会不知道“。 老王急忙说道;"局座高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王对您老,佩服的五体投地。局座熟透兵法,今后我们警视厅,一定可以,大展拳脚,扬名天下"。 何玉涛微微一笑,说道;"老王你不用拍我马屁,自己几斤几两,何玉涛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我们团结起来,人心齐泰山移嘛。希望今后大家可以好好共事“。说完何玉涛,心里开始,美滋滋的。 汽车在一个转弯之处,差一点与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碰撞在一起。老王反应极快,一脚刹车,何玉涛差一点飞出去。不由得眉头微走,问道;”怎么回事?老王你这是要干什么?“ 老王内疚的回头,说道;”不好意思局座,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对方的车开的太过霸道,你不要紧吧?" 何玉涛心里不悦,正欲发作。对面的汽车里,跳了下来,一个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的大美女,破口大骂;"你们瞎了眼,没有看见,我们的汽车?" 何玉涛心里恚怒,本来就心里不爽,这时候对方,居然盛气凌人咄咄逼人。何玉涛下了车门,就欲发作,说道;"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是新任警视厅厅长,何玉涛"。 那女子一声冷哼,说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警视厅长了不起呀。我李婉容可不怕你”。何玉涛正要说话,一旁的老王悄声走近,说道;“局座算了吧,这位李婉容的父亲,就是冯玉祥大帅的好朋友,听说有些来头,人家嘴大,咱们嘴小,惹不起“。 第十六章 何玉涛04 老王由于刚才生气,车也开得飞快。何玉涛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回到了久违的警视厅。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何玉涛终于感到了,一阵舒心。忽然之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有感情。 司机老王熟练的停好车,谦恭的为何玉涛打开车门,一只手习惯的为何玉涛遮住头顶,防止磕碰。何玉涛颇为赏识的看了一眼,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心想;"还是做官好,前呼后拥,个个巴结讨好"。想到这里,何玉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老王在一旁说道;"局座慢走"。何玉涛冲着老王,微笑点头。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着。早就有两个关系不错的,飞奔过来,一边一个,扶着何玉涛。 何玉涛心里的成就感,越来越膨胀。当他坐到高大的办公室,环顾四周。新人新作风,一切都已经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思,陈设布置完成。 何玉涛仰头看看,后面满书柜的书籍,拼命用鼻子,嗅了嗅纸张和墨迹的味道。这是何玉涛儿时的一个遗憾,那时候家里比较穷,没有书读,看见人家小孩子读私塾,自己就羡慕的不得了。 那个时候何玉涛明白父母,为生活所困,实在没有能力支持自己去读书。自己儿时的梦想,一直就这样搁浅,今天这个夙愿,终于梦想成真。对于自学成才的何玉涛来说,实在是一件幸事。 何玉涛没有念过几天书,可是他聪明,凭着记忆,硬是记得几部书籍。儿时的他,最喜欢【三国演义】,里面的人物,争雄舌辩,无不让何玉涛为之倾倒。以至于后来,踏上社会,何玉涛也得到了,实际运用,发挥的淋漓尽致。 何玉涛不是一个读死书的人,极善于融会贯通。这一点让他的父亲,引以为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此这个何玉涛比别人家的孩子,过早的承当了生活所给予他的责任。 今天的何玉涛成功绝非侥幸所致,全凭自己的努力不懈,获得了今天的成就。虽然何玉涛和高崇德,上下不和。但是何玉涛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这也是高崇德,一直以来,没有另换其人,取而代之的原因。 何玉涛由打一个,小小的警员做起。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开始的时候,何玉涛立誓要做一个好警察,可是当时那个时代,几乎没有不贪污的警察。 尽管何玉涛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那是一个染缸时代,每个人一身是墨迹,就算过一次,也会染成黑的。何玉涛尽量的排斥这些陈规陋习。可是全部都是敌人,拔起一个连起一串,最后的何玉涛,也选择了,向命运低头。 不过由于,长期的压迫,改变了何玉涛。何玉涛从什么时候开始裂变的,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在这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时代,何玉涛比之别人更狠,也许是过多的不幸,激发了何玉涛的人性另一面,他开始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对于那些欺压善良的人,他何玉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于十倍奉还,一众街坊颇为拥戴,风头一时无两。 可是随着别人的报复,自己最为敬爱的人,父亲被人杀害。最后凶手终于,水落石出,原来是自己的冤家对头,前大队长刘凡。 刘凡妒忌何玉涛,每一次立大功,都是何玉涛。让他这个大队长,颜面扫地,这些也还罢了。最重要的是,何玉涛扫荡烟馆。那可是刘凡,联合几位商人,一本万利的买卖。可以说是众人的生财之路,无端端被何玉涛破坏。 对于几位合伙人的抱怨,还有自己的财源,受到了实质上的减少。刘凡不止一次,警告何玉涛,要知道进退。可是那时候何玉涛,年轻气盛,一门心思,要立功升迁。把刘凡的警告,当作是耳旁风,一句也听不进去。 事态急剧发展,两个人生死相博,势成水火。尽管高崇德当时,极力劝戒。不过刘凡,仗着自己后台坚挺,根本就没有把高崇德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无权无势的何玉涛了,反而变本加厉,更加疯狂。 更有甚者当着一众下属,出言不逊,公开出言顶撞高崇德。让这位高厅长,不止一次下不来台。事情越演越烈,高崇德敢怒不敢言。 也是该当有事,一次意外行动。刘凡领着大伙,和一群土匪火拼。何玉涛趁着众人,打乱了没人注意。暗中一枪结果了刘凡,直推说是土匪所为。 但是仍然有人看见了,不过刘凡仗势欺人,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没有人出来告发,只是装作没有看见。何玉涛也知道,此事是一个隐患。战斗结束,在德发长宴请众人,希望大伙儿,多多包容。 众人本来也不喜欢刘凡,加上何玉涛许诺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伙亲如一家人。虽然有人不以为然,可是众怒难范,只得勉强接受。 事后果如何玉涛所说的那样,众人见到何玉涛办事能力超强,凡事都替大家着想,于是公推何玉涛做了大队长的位置。高崇德见到何玉涛,是众人公推,乐的做一个顺水人情。由于心情大好,除掉了目中无人的刘凡,高崇德也感觉轻松不少。 就这 第十六章 何玉涛05 何玉涛仕途一帆风顺之际,高崇德为了制约何玉涛,一手提拔了李大志。这让何玉涛的心里,十分不悦。不过他自己,不高兴归不高兴,可是明面上,和高崇德依旧保持一致。何玉涛明白,一旦出现不融洽,冯玉祥一定会另派人来,这样又得费心神,重新打开局面。 高崇德虽然不可尽信,但是表面上,也还过得去。何玉涛也就接受了,高崇德的安排。相处的久了,何玉涛一颗悬着的心,开始放下了,因为随着时间逝去,何玉涛发觉,李大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实在不足为惧。 何玉涛既然觉得,李大志是在不足为惧,也就坦然接受了现实。之后的几年,何玉涛始终压着李大志一头,高崇德虽然不满意,不过还要倚重何玉涛的办事能力,也就听之任之。警视厅里,除了高崇德,是一把手,何玉涛就是二号人物。 这已经成为警视厅公开的秘密。何玉涛有了资本,当然有的时候,不懂得韬光养晦,偶尔也锋芒毕露,和高崇德顶撞一番。高崇德有气没处撒,暗里咒骂;"何玉涛不识好歹,做人不懂得感恩图报,十足的白眼狼." 高崇德气归气,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和李大志暗中,商议几次,始终不得要领。两个人技穷于此,暗中责怪老天爷,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死对头让人头疼不已。 何玉涛也知道,自己在高崇德心里,始终就是一根刺,高崇德明里暗里,都想要找机会除掉自己。不过何玉涛也还有自信,相信自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十几年的交道,何玉涛已经了解自己的上峰。 此刻何玉涛坐在椅子上,眉头拧在一起。双手支撑着脖子,心里反复念着三个字;"王三春。这是何玉涛由打冯玉祥那里回来,想到最多的字"。足以让何玉涛寝食不安,冯玉祥临时换将,用心良苦。当然希望何玉涛,有所作为。 何玉涛也明白,高崇德和冯玉祥私交不错。冯玉祥能够下了高崇德的全力,并非没有一点私心。可能是冯玉祥不想让高崇德难做,出于保护高崇德而为之。但就事情而言,无论冯玉祥有没有私心,也是何玉涛上位的好机会。 何玉涛明白,如果可以顺利捉拿王三春,就可以名正言顺,给予冯玉祥一个好的交代,这样自己才可以,坐稳警视厅长,这个位子。否则冯玉祥可以,一手把自己捧上来,一样也可以把自己,踩在脚底下。 何玉涛心里盘算着,叫过自己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手下,叮嘱手下,四处查房王三春的消息。 何玉涛腿上的伤口,再一次隐隐作痛。何玉涛明白,那一天救人的,一定就是王三春本人,别人没有那末好的枪法,也不具备当街,火拼救人的胆量。从内心来说,何玉涛还是比较佩服王三春,这个人浑身是胆,也算得上一条好汉。唯一可惜的是,大家道不同,否则他何玉涛,还是想要结交一下王三春这个人的。 何玉涛一个人呆在宽敞无比的办公室里,心绪烦乱。他已经想到了几套方案,又被自己给一一否决了。这并非是他的想法幼稚,而是他自己觉得,不能够十拿九稳。 西洋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八点,何玉涛依然不知道困倦,脑子里面,一刻不得清闲。所有的画面,就是如何捉拿王三春,这一件事。反反复复的定格在,王三春把枪在街头喋血的情景。何玉涛的耳畔,枪声可闻。 何玉涛有些神经质的,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幻觉。忽然脸颊上,一阵痉挛,右眼狂跳不止。何玉涛这个人,还是比较迷信,心里感觉一阵不适,正要叫人。不想一动之下,正巧把桌子上的笔筒撞掉了下去,就弯腰去捡。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开门声。何玉涛由打桌子底下,看见一双脚,站立不动,冲着自己的方向,就是几枪。身后的书柜,发出沉闷的枪响之声,木屑横飞。好些木屑已经落在自己脚下,何玉涛大惊失色。 何玉涛立刻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王三春。别人还没有那个单子,单枪匹马,闯进警视厅。何玉涛拔出手枪,对着那一双脚,就是一枪。那人腿上中枪,长生惨叫,负痛逃跑。 何玉涛欲待追赶,奈何身子被卡住,加上腿伤未愈。眼睁睁看着对手,逃跑而去。气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这时候也惊动了其他人,蜂拥而至。救护何玉涛,忙的一塌糊涂。 何玉涛顾不得腿上疼痛,大声吩咐;不要管我,快去追他。他腿上负伤,跑不远的,一定要活捉此人,快一点。 李大志答应一声,领头率领几个弟兄,顺着血迹,追赶下去。何玉涛粗略收拾一下紧随着,追了下来。何玉涛眼神里闪出一丝亢奋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只发现猎物的狼,不停的催促大家跟上。 一行人狂奔不舍,李大志在前,何玉涛在后。追出一条街,终于发现一个人,正在一瘸一拐,手持手枪,艰难逃着。殷红的鲜血,顺着裤管,点点滴滴,洒落在地下。李大志兴奋了,抬手就是一枪。那人侥幸避开,可是李大志再一次开枪,子弹擦着那人右腿而过,那人一声闷哼,一头栽倒。 第十六章 何玉涛06 那人对于何玉涛的威胁,丝毫不为所动。满脸血污,睁着一双眼睛,充满了仇恨。何玉涛从他眼神里,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问道;"刘凡是你什么人?" 那人吃了一惊,随即平静下来,说道;"何玉涛你认得刘凡,血债血偿。你做的好事,别以为没人知道,老天爷睁眼,纸里包不住火。有人目睹了一切,告诉了我们刘家,真相不是你想要掩盖就能够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何玉涛仔细的瞅着,越看越像,说道;“你就是刘凡的儿子刘勇?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刘勇满眼愤怒,拼命挣扎,彷佛来自地狱的人一般,浑身上下,透着复仇的火焰”。 何玉涛冷笑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爹就是我杀的。小子你也是一个,将死之人。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家的那一场火,也是我找人假扮土匪干的。目的就是要暂草除根,可惜被你逃了“。 何玉涛得意洋洋地说道;”本来呢你就此,不再出现,不就天下太平。我也就网开一面,大发慈悲之心,放过你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投。刘勇你可是自己找死,与人无尤"。 刘勇眼角流下眼泪,愤愤说道;"只可惜老天没眼,还是没能杀死你这个衣冠禽兽。刘勇父仇不共戴天,今天功败垂成,我刘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狗贼“。 何玉涛冷冷说道;”那就怪你福薄了,你是飞蛾扑火,自寻灭亡。单凭你刺杀警视厅长,这一件事,足够判你死罪了。我今天不杀你,就让法律宣判你吧。来人给我押回大牢,听候宣判“。 众人大声答应,何玉涛前呼后拥,回到了警视厅。刚才的高兴劲,一扫而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在原地踏步,毫无进展,这让何玉涛大失所望。 本来还以为,行刺的人就是巨匪王三春,谁知道只是一个复仇闹剧,大是乌龙。何玉涛心里更是不爽,虚惊一场。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而且了结一块心病。何玉涛心里还多少平衡一些,但是冷静下来,脑海里再此想起王三春,所有快意,很快就一扫而空。 压在心头的石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已经是晚上十点,何玉涛看着一地狼藉,混乱不堪的的办公室,心情郁结,脸上阴晴不定。自从父亲过世,母亲改嫁。家对于何玉涛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更多时候,他宁愿留在警视厅。 何玉涛回到自己在警视厅的住所,和衣而睡,一头蒙上被子。任凭月亮的光辉,洒在地上。何玉涛辗转反侧,如同烤饼,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是睡非睡,耳畔又传来,王三春狂傲的小声。何玉涛努力抓寻,始终只差一线。 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够抓住。何玉涛大急,又喊又叫,那一线距离,看似不远,却始终遥不可及。何玉涛汗湿衣衫,嗓子眼就要喷火。翻身坐起,原来是南柯一梦。 何玉涛伸手擦擦汗,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胸口仍然剧烈起伏不定,心有余悸。何玉涛没有因为杀害刘凡而内疚,或者感到一丝的后悔。反而让王三春,弄得坐立不安。 何玉涛坐了起来,耳边已经响起,雄鸡叫鸣之声。他伸头望去,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之色。何玉涛心里暗想;已经天亮了,还没有入睡,真他妈晦气。这里连惊带吓的,糊里糊涂,已经一夜。一阵强烈的头痛,让何玉涛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何玉涛感到阵阵困意袭来,胸口一阵翻腾,就要干呕。他强行忍住,平静心声。左右没有什么事,何玉涛翻身再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深呼吸,希望可以补一会儿觉。哪一种头晕目眩,实在让他无所适从。 何玉涛刚刚躺下,是睡非睡之际。就听有人敲门,何玉涛不耐烦的说道;‘谁呀"?那人回道;”局座你的早点“。何玉涛一点不感到饥饿,说道;”放在桌子上吧“。那人微一迟疑,随后说道;”局座趁热吃点,昨天一夜折腾,也该饿了"。 何玉涛没有睁眼,说道;"’我知道了,曹嫂不用客气。我困得很,告诉他们,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要打扰我“。曹嫂说道;”知道了局座,那我出去了,你记得趁热吃”。何玉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曹嫂”。 曹嫂颇为识趣的带好房门,转身离去。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纸,射了进来。何玉涛站起来,拉上窗帘,准备再睡。忽然看见,李大志陪着一个人,匆匆忙忙,赶着出去。睡意朦胧的何玉涛,一眼认出,这不就是那个趾高气扬,和自己吵架的李婉容吗? 何玉涛心里嘀咕;“这个李婉容,和李大志认识吗?怎么神态如此熟识,难道是李大志攀高枝另有打算?不能够以自己对李大志的了解,李大志应该没有那个城府心计"。 何玉涛正在纳闷狐疑,李大志已经和李婉容走了出去。没过多久李大志,一个人满脸春风,兴冲冲的走了回来。 何玉涛一拉房门,装作才起来,说道;"大志你兴冲冲的,有什么喜事?"李 第十六章 何玉涛07 这么一段小插曲,让何玉涛心里极为不快。自己现在是一把手,可是李大志有这么好的后台,自己实在岌岌可危。何玉涛心里明白,如果在不今早捉拿王三春,冯玉祥那里也没法子交代不是。 何玉涛信步走到了,关押犯人的大牢之前,心里忽然想要看看。于是就走了进去,守卫正在熬着稀饭,一回头看见何玉涛,脸色一边,颇为扭捏,说道;“局座你老这么早"。何玉涛和颜悦色,说道;"不用紧张,慢慢做你的早饭,我就是看看昨天,抓到的那小子”。 守卫擦擦手,急忙拿起钥匙,前头领路。何玉涛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问道;“那小子情绪怎么样?守卫说道;”局座那小子,极不老实,折腾了一晚上“。 何玉涛饶有兴趣的听着,说道;"这也难怪,人之常情。你们没有为难他吧?守卫嘿嘿一笑,说道;"局座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就是大罗神仙,也得认怂。办法咱们不有的是不是"。何玉涛心里知道,监牢里的酷刑,足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之间,两个人就来到了里面。一阵阵恶臭,何玉涛不由自主,用手掩住口鼻。守卫早已经习惯,没有察觉,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一副表情。守卫说道;"局座就在这里了,你看看还在睡着呢"。说着转过身来,看到何玉涛的模样,心里一惊,说道;"哎吆瞧我糊涂透顶,怎么忘了局座,没有来这里,有香醋你闻闻就好了"。 何玉涛心里责怪;"你怎么不早说,害我遭了半天的罪"。守卫献媚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一脸笑意,递给何玉涛,说道;"局座你老试试,百试百灵"。何玉涛半信半疑,接过去看了一眼守卫,凑近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阵浓烈的醋香,令到何玉涛头脑一阵清醒,好半天才算是适应了这个地方。 何玉涛这才注意到牢房里面的情形,一对杂草凌乱的堆积在一角。一个半人高的马桶,关押的犯人,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刘勇龟缩在一角,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雪白的衬衫,已经成了柳絮,一片一片的。由于体无完肤,让他浑身栗抖。何玉涛走进去,半蹲在刘勇面前,嘴角一咧,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说道;"刘勇你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刘勇听到声音,这才勉强睁开双眼,一看见是何玉涛,身子一挺,就欲起身,眼神里充满愤怒,彷佛就要杀人一般。何玉涛微微一笑,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刘勇说道;"怎么样不服气? 刘勇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大声说道;"何玉涛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以多胜少,算甚么本事。别以为小爷我怕你,有本事你就和老子单挑"。何玉涛没有发火,一字一顿,说道;"小子你认命吧,胜者王侯败者寇。以多胜少又怎么样"。 刘勇气的浑身抖动,就要以死相拼。只是身子骨虚弱无比,只要一动弹,就痛入骨髓,脸上面目扭曲,勉强忍住,说道;"何玉涛你这狗贼,给小爷来个痛快"。何玉涛哈哈大笑,说道;"小子我不会杀你,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没有快乐,比杀死你更加痛快"。 刘勇一怔,万万没有想到何玉涛会有此打算。刘勇有些迟疑,大惑不解,看着何玉涛,如同看一个怪物。何玉涛得意洋洋地,狂笑着,笑的极为畅快。 刘勇哀毁于恒,忽然之间,颓然倒地。一个人就连求死也不成,真是一个讽刺。刘勇以手掩面,泪水不停的落下,不再看一眼何玉涛。 何玉涛见到刘勇哭了,心里一阵欣喜。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哭啼就是彻底认输。古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眼前的刘勇,一个倔强的小伙子,哭的稀里哗啦,那不就是他何玉涛,不战而胜了吗。 募地刘勇,忽然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了墙上,紧接着满脸血迹,说道;"何玉涛你想让我活着,受到你的折磨,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愿。还有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一个人,可以为所欲为吗?你错了,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刘勇脸上鲜血迸流,表情狰狞,竭斯底里。何玉涛被他这幅气势,震惊的呆在原地,不敢说话。刘勇如同一个高大的天神,居高临下,看着何玉涛,虽然很快刘勇就气绝身亡。可是何玉涛呆在原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刘勇,居然会如此耿直,不惜以死相拼。 守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过来,一看之下,惊得合不拢嘴吧。结结巴巴,说道;”局座你没事吧?这小子怎么死了? 何玉涛这才由打幻觉之中,惊醒过来,对着惊慌无措的守卫,说道;“这小子也算一个人物,你好好安葬他吧。说着何玉涛失魂落的走出牢狱”。 何玉涛对于刘勇的视死如归,着实让他震惊。不过震惊之余,心里也不禁后怕。如果当时刘勇,拼死咬住自己脖子,恐怕这会儿,自己就已经死了。 何玉涛意兴索然,边走边想,没来由的死了一个。何玉涛本意不想杀死刘勇,现在徒增杀孽,何玉涛极为不快。一路上闷闷不乐,就连许多同僚的招呼,也 第十六章 何玉涛08 何玉涛的头痛欲裂,让他几乎就要疯狂。一阵阵的痉挛,双手不自然的抽搐。何玉涛双眼血红,嘴巴颤抖着,难道刘勇临死之时的诅咒,一语成箴?何玉涛身不由己,一阵子后怕。 何玉涛自小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何玉涛内心里面,有着一种强烈压抑感。他心里这一种感觉,越来越让他不安。 门外一阵子急促敲门声,何玉涛不耐烦说道;“进来‘。一个警察急头绊脑的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局座,发现王三春的踪迹"。 何玉涛一屁股坐了起来,带着兴奋问道;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小警察擦着汗,说道;"今天下午,几个弟兄在西关正街巡逻。快到吃饭的点,就看见几个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就上前盘问"。 小警察喘了一口气,说道;"弟兄们一盘问,那几个人就怂了。一五一十的招认,自己几个人受到一个叫李茂的重托,准备给黑风寨送一个东西,刚才正在小声议论,谁知道就被你们抓住了"。 何玉涛喃喃自语,说道;"原来是几个雏儿,没有经过世面”。小警察冲着何玉涛,一竖大拇指,说道;“局座高见,真是那么回事。那几个人是咱们当地的人,见钱眼开,第一次干这种事,既兴奋又害怕,因此这才做贼心虚,让弟兄们逮个正着”。 何玉涛一拍桌子,说道;"你们做的很好,把那几个人带到警视厅来,我自有用"。小警察答应一声,飞奔而出。望着小警察远去的背影,何玉涛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既然那几个人是临时雇佣,也就是说黑风寨的人,并不认识他们几个。自己正好将计就计,派人冒充那几个人,趁机打入敌人内部,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功成名就。 想到这里,何玉涛不由得心花怒放。因为多日以来,缠绕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何玉涛略带兴奋,说道;曹嫂快去叫厨房弄些吃的。 曹嫂见到何玉涛这个时候,要人做饭,不禁奇怪,现在离吃饭的时间尚早。怎么何玉涛无缘无故,要起饭来。心里纳闷,不敢多问。曹嫂哪里知道,何玉涛这些天,饭吃不香,觉睡不好,早就是饿的慌。只是心里有事,所以没有饥饿感,这时候小警察的话语,就像是开心锁,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然肚子里久违的饥饿感,就提醒了自己。 曹嫂在厨房里忙活着,何玉涛早就感到饥肠辘辘。忍俊不住,自己走到了厨房,见到曹嫂正在忙活着。何玉涛也顾不得许多,径自走近一对熟食旁边,拿起几个肉丸子,一起送入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这时候格外香甜。何玉涛忍不住,再一次拿起几个丸子,再次吃了起来。曹嫂见状,说道;局座你少吃一点,一会儿煮熟了饭菜,你可就吃饱了,吃不下了。何玉涛嘴里的肉还在咀嚼,含糊的应着。 曹嫂果然是熟练,叮叮当当,一阵炒勺碰锅,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何玉涛也不客气,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准备大吃大喝。曹嫂殷勤的为这位局座,拿出一瓶子西凤酒。说道;局座这里还有一瓶子西凤酒,送给你尝尝。 何玉涛一脸不解,说道;曹嫂你这是?曹嫂说道;"本来就是给我们那口子买的酒,可是最近身子骨不舒服,就没拿回去。这不借花献佛,正好送给局座"。何玉涛很感激曹嫂,这个人善于观察,懂得揣摩上司的心事,何玉涛对此很是乐意享受。 曹嫂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东西,一面和何玉涛闲话家常。何玉涛嘴里尽是吃食,含糊应承着。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左右。 何玉涛酒足饭饱,看看正在忙活的曹嫂,说道;"嗯吃饱了,谢谢你曹嫂。你放心好了,何玉涛不是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之人"。曹嫂一脸笑意,说道;"局座一点饭菜,不值当,你老不必在意"。何玉涛满意的笑笑,转身出门。 正午的阳光,洒在警视厅的大院。虽然已经是春天,乍暖还寒。一丝阳光,让人们阴郁的心里。一扫而空。何玉涛看着阳光,心里一丝得意。精神饱满的走进自己办公室,坐了下来。 何玉涛问道;"刚才抓到的西关正街那几个人来了没有?有人回到;"局座早就来了,现在就在大牢里面,等候局座召见"。何玉涛说道;"抓过来我要见见"。那人答应着去办事。 由于刚才自己去了一趟牢狱,那个滋味实在让人难受,何玉涛再不愿意前往。所以索性在自己办公室里,审问刚刚抓获的几个人。 片刻功夫,几个人被五花大绑,走进办公室里。何玉涛挨个给他们,相相面。这些人有胖有瘦,高低不同。一个个神色古怪,眼神闪烁,不敢和何玉涛的眼神直视。何玉涛心知他们心里有鬼,冷森森的说道;“你们各位谁是头儿?” 所有人都不说话,全部低着头。何玉涛还是发现一个细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瘦子。那个瘦子眼睛里精光四射,透着那么股子,精明之气。何玉涛心里有底,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当头的。因为刚才自己问话之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偷看这个人。 第十七章 计谋01 何玉涛将身躯停留在,那个脸型清瘦的人跟前,仔细观察一番,认定这个人就是几个人的头领。那人惊骇之极,没有想到,没有任何动作,就被对方认了出来,心里充满疑问。 何玉涛能够在江湖上,厮混这么多年,也并非侥幸。当然也具有一定的观察能力,说道观察入微,谈不到但至少,还是有些火候。 那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其余人,或者出自本能,或者出自内心的害怕,都不仅用眼神,偷偷扫了一眼,就因为这一眼,何玉涛才看出了门道。 何玉涛说道;"你虽然不说话,不过你的同伴已经在眼神里出卖了你,我也不想为难于你。只是想要知道,李茂找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你也明白,当差不容易,我也是身不由己,最好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的话"。 何玉涛没有再说下去,眼神里面充满,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那人起初,仍然倔强的看着何玉涛,当他于何玉涛眼神接触之后,不由自主一个寒战。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哆嗦说道;"不然怎样? 何玉涛说道;"兄弟你我都是走江湖的,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一旦动刑,非死即伤。你们还能不能够,落得一个囫囵尸首,可就难说得紧。王法如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看不起你,就你这小身板,我敢担保,用不到三个酷刑,你就得交代在这里。嘿嘿,你最好还是合作一点"。 那人心里合计;"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保命要紧。虽说江湖上,讲究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可是那也得看时候不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落在自己头上,站着说话不腰疼。大丈夫自然保命要紧,说不得只好做一会儿狗熊了"。 原来这人,唤作神机熊李军,在西京城的西关一带,最是霸道。江湖上出了名的滚刀肉,软硬不吃。不过今天的情形特殊,李军好汉不吃眼前亏,犯不着为了一百个大洋,让自己遭受大难。毕竟身为混混,早就领教过警视厅的本事。 李军在西关一带,声名狼藉,自然也是警视厅的常客。虽然没有和身为大队长的何玉涛,打过交道。不过也有耳闻,知道这个主儿,可不是一个善茬,嫁祸于人,草菅人命,那还不是小儿科。官字两个口,哪能说的过他们。 李军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不和李茂他们在一起就是。这件事就此翻篇,重新开始。李军心里想着,觉得有点对不起李茂”。 李茂和李军是同一个老祖宗,是亲三分向,不过为了性命,说不得只好背叛一次。李军的心理斗争,颇为激烈,矛盾重重。因为自己对于出卖人的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多少还是有些内疚,以前不会,是因为没有沾亲带故,现在就不同了。 何玉涛久在江湖上厮混,什么事情看不出来,知道李军,有难言之隐,就说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我何某人绝不勉强”。说着冲着李军使个眼色,转身离开。 李军早就看见何玉涛这个眼神,心领神会,佯装没有看见。心里明白,何玉涛果然光棍,这是给自己留了面子,没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份。因为自己出卖朋友,以后就很难在江湖上立足。李军心里感激;都说何玉涛水米不侵,看来传言还是有误,这个人还是懂的替人着想,也没有传说当中那么坏。 李军想到这里,佯装肚子疼,大声说道;“哎吆肚子疼,长官我要上厕所”。这一叫喊,守卫早就收到了何玉涛的指使,心知肚明,当下故意大声说道;“不要喊了,我们知道了,在这里解决,让人难闻死了,真他妈的麻烦”。 李军大声喊着;“长官快一点,要是拉到裤子里,可就不好了”。守卫嘿嘿一笑,说道;“那倒是快走吧”。说着一把拉住李军,两个人左右各一个,架起李军,迈步走出临时拘押的房间,来到了隔壁房间。 何玉涛面带笑意,坐在椅子上。李军看到桌子上,摆着酒菜,还有一瓶好酒。微笑说道;“局座是吗?嘿嘿够朋友,李军认怂了。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我李军但凡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何玉涛笑着说道;“嗯李军的大名,如雷贯耳。是一条汉子,何某早就闻名了,来来来坐下说话,不必客气"。 李军说道;”哪里哪里,局座客气了。你老抬举了,李军不过是一个混混,今后还要依靠局座,多加关照’。何玉涛说道;“不用客气,说说吧”。李军双眼扫视一番,何玉涛嘿嘿一笑,说道;“这里全是自己人,不用忌讳,但讲无妨”。 李军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局座其实事情很简单,王三春有个兄弟,身受枪伤。行动不能自由,李茂意思希望我们可以帮忙,在西京城里将息一段。王三春已经回到了黑风寨,鞭长莫及。所以还要依靠我们,在西京城里采购一些药材补给,所以给了一百个大洋的好处费”。 李军竹筒倒豆子,说了一个大概。何玉涛眉头紧锁,思讨着是不是派人混迹当中,到黑风寨捉拿王三春。很快就又否定了自己,显然这么做太过冒险,成功的希望不大。再说自己的这一帮弟兄,说道有勇有 第十七章 计谋02 李军的一番话令到何玉涛茅塞顿开,站了起来,忽然压低声音,问道;"李军咱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会帮我?"说完何玉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军。 李军本来也没有想到,何玉涛会突然有此一问。遂不及防,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自我解嘲,说道;"道理很简单,靠着大树好乘凉,局座我们小明可是一个贼。谁愿意一辈子,就是这么一个样子,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不是?我李军书读得少,可是也想光宗耀祖不是?谁也不愿意,一辈子这么混下去"。 何玉涛看着李军说的言辞恳切,不是作为。心里明白,李军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漂白自己的身份。以此事为契机,加入自己的警视厅。这个如意算盘,可打的不错。何玉涛心领神会,指着李军,嘿嘿一笑,说道;"李军这就是你开出的条件?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 李军面色一怔,随即淹没不快,说道;"我是光棍一条,大不了一拍两散。可是局座你就不同了,你可是前途无量。不过王三春的事情,冯玉祥冯大帅,可是一天也不会等。何去何从,何厅长你可是一个聪明人,用不着我李军多嘴多舌"。 何玉涛嘿嘿笑着,说道;"李军你要我答应你的投诚,你也拿出一点诚意来。说说你准备怎么办?让我也看看,你开除的条件?" 李军吃了一口菜,说道;局座我将王三春的人,送给你作为见面礼。然后你可以,在警视厅里面埋伏,静候王三春前来救人。王三春兄弟情浓,不可能坐视不理,你就可以守株待兔。我想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何玉涛说道;"万一王三春不上当呢?我们岂非功亏一篑?"李军喝了一口酒,说道;"局座我都打听过了,受伤的人,可是王三春的亲兄弟,血浓于水。就算王三春不救人,咱们还可以,故意派人散布流言,说是要砍巨匪王三春的人头,满城风雨,我就不相信,他王三春铁石心肠,还真的能够坐得住"。 何玉涛不敢相信,一个混混,居然还有如此头脑,以前倒是真的小瞧了这些人。何玉涛冲着李军,一竖大拇指,说道;"李军你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你这个人有勇有谋,当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混混"。 李军站起来,说道;"局座咱们不要尽说废话,你以为如何?如果满意李军的话,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觉得不妥,还需要考虑,那就给我几天时间,咱们都好好想想,你看如何?" 何玉涛之所以,没有立即表态,也是拿捏不定,李军自己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为人究竟怎样。此人善于应变,还有头脑,这样的人放在身边,驾驭得好,可以为己所用,驾驭不好,无疑就是与虎谋皮,实在有些危险。 何玉涛也需要好好想想,事缓则圆。尽管何玉涛内心犹如火焚,表面之上,仍然保持,和风细雨,漠不关心。李军是一个急脾气,不懂得拐弯,还以为何玉涛,另有打算。不免有些,意兴索然,暗中憋着一股气,转身告辞。 何玉涛也装作不紧张,拱手作别。手下的人,没有看见何玉涛表态,不过也揣摩出来何玉涛的意思,没有刻意为难李军,客客气气的送回临时拘押之地。 李军还是比较光棍,头也不会,迈着细碎的脚步,不徐不疾,回到拘押之地。外面华灯初上,里面一盏昏黄的灯,照耀着十余平方的房间。众人看到自己的头儿回来,凑上关切的问道;"大哥你没有事吧?"李军没有说话,表情淡漠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 众人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一个茅厕,何以上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受刑了,看样子毫发未损,应该没有受伤。可是既然没有受伤,为什么一去就是,个把小时。难道还会是赴宴不成?众人很快被自己的这个荒唐的想法,给逗乐啦。 自古哪有坐牢,坐的还混上宴席了?除非是要出大差,那才可能吃上一顿好的。那可是没有人,能够吃得下的。众人胡思乱想,一个个瞅着李军,也看不出自己的头儿,是喜是悲。一个个也不说话,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何玉涛坐在隔壁,仔细想着,李军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何玉涛心里揣摩着,李军此举到底是真心投诚,还是虚与委蛇。 就目前的形势看,李军应该是翻不起浪。他自己已经身陷牢狱,作为一个混混,李军必然会明白,和警视厅长,为仇作对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以他的个性,一定是光棍不吃眼前亏,相反的黑风寨,和李军也只是金钱关系。为了自己以后,李军完全有可能,已经厌倦混混的生涯。 何玉涛脑子里不停思讨,自己假如是李军,会怎么一个选择?何玉涛心里七上八下,眉间心上,无从回避。坐立不安的,仔细侧耳细听,隔壁安静的出奇。何玉涛有些失望,本来希望可以,获得一点点,背后吐真言的消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何玉涛站起来,对着头顶昏暗的,昏黄灯光,长长吐了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对着自己说道;顾不得许多了,时间不等人,只好赌上一把。成与不成,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第十七章 计谋03 李军的想法,果然如出一辙,何玉涛在凌晨时分终于,出现在李军面前。当然了何玉涛,也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的,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终于向着李军妥协,希望可以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军坐在地上,一双眼睛,迷离而深邃,看着何玉涛,好半天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局座你可想好了?我可是一个混混,你难道真的打消了顾虑,放下了成见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想勉强于你,希望你慎重再三。 李军这一招,反守为攻,着实令何玉涛遂不及防,没有想到对方,在这个时候,居然回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何玉涛冷静一下,说道;”李军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和我大家互惠互利,谈不上谁利用谁,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何玉涛故意放慢了语速,双眼看着坐在地上的李军,居高临下,目光锐利,说道;“你也希望可以有一个,好一点的结束。 何玉涛这句话,说到了李军痛楚,他身子一震,抬起眼看着何玉涛盛气凌人的模样,说道;”成交。何玉涛笑容更加的灿烂,伸出双手,李军一把抓住,二人相视一笑,同时站立起来,手拉手肩并肩,共同走出,临时拘押所。 李军的弟兄们,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个人,就好像不认识一般。早前两个人,还是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几个小时之后,就勾肩搭背,好像是莫逆之交。这个天上地下的变化,让众人包括警察,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何玉涛办公室,关上房门,屏退众人,房间里就剩下二人,这才重新认识一番,何玉涛就好像对待自己多年的知己朋友,热情的一直沙发,说道‘:“李军咱们不打不相识,坐下说话,不用拘谨。 李军打量了一番,然后毫不客气,坐了下来,说道;”局座这里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可比我那里强出不少。老实说我还真是羡慕,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局座这才是人生,唉我要是能过上一天你这样的好日子,也心满意足了。 李军说的无限向往,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彷佛在幻想一般。何玉涛说道;“不用羡慕,只要你肯努力,相信也会指日可待。李军忽然睁大眼睛,说道;但愿吧,局座老实说,我李军混混一个,也就想想做梦而已,就是有那福分,也无福消受不是? 何玉涛尴尬一笑,没有借口。他知道再说下去,很有可能惹得对方反感,只是笑意满面,看着李军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到底是一个混混,想法大胆,不过好在人贵有自知之明,也算是的进退。 李军斜眼看了一眼何玉涛,这才说道;局座不要见怪,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处处透着新鲜,失礼了。李军这莫一说,何玉涛就不好说什么,只得苦笑。 李军享受够了,这才步入主题,说道;”局座请我进来,可是有了完整的计划了?不妨说来听听,我李军有心投诚,自然无所不从,全部照办就是。 何玉涛在李军对面坐定,双手放在身前,说道;“想法是有的,不过不成熟。咱们共同探讨一下。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李军见何玉涛,如此抬举自己,倒显得不好意思,说道;我就是程咬金三斧子,除了说过的,实在别无见第,局座你就直言吧,打算让我怎么做。 何玉涛嘿嘿说道;”果然够爽快,我喜欢。是这样的我打算让你打入黑风寨,你也知道这么做有危险。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的意思就是,攻其不备,王三春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在黑风寨里面动手。 何玉涛看了看李军的反应,然后再此说下去;“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咱们兵行险招。孤注一掷,破釜成舟,胜败全在此一举。李军低头沉思一会儿,这才说道;”局座你容我想想,这可是一件大事情,我不得不慎重。 何玉涛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说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李军强自镇静,端起茶杯,还没有递到嘴边。手一抖洒了一身,他还是勉强喝了一口。这个微小动作,没有逃过何玉涛的眼睛,心里猜想;人那毕竟就是一个人,不是神仙。还是贪生怕死,这也是人的本性。瞧李军的反应,心里着实也害怕。 何玉涛没有看错,李军也不是光棍一个,身后面还有几十口子人要吃饭。李军的担子不轻,容不得他马虎。李军凝眉思索了好长时间,这才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的人,你也要照顾好他们,哪些可全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何玉涛伸手弹了弹烟灰,吐出一个烟圈,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们。哪有既想马儿好还想马儿不吃草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需要你嘱咐。李军又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何玉涛说道;“越快越好。李军说道;后天我就去,临去之前,我还有私事要办,不知道局座答不答应。何玉涛面无表情,手摸着腮帮,说道;人之常情,我答应你,尽管放手去办。如果需要大洋,尽管开口,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李军不好意思 第十七章 计谋04 李军迈着大步,头也不回,一路大踏步走出警视厅的大门。天边的鱼肚白,已经出现,周围出现一大片的红晕,看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李军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李军是要去,自己养母家。这已经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了,每一次重大决定之前,他一定会有此一行的。原来李军自幼父母双亡,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小小年纪,就浪迹江湖,过着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的日子。 有一年和寒冬腊月,缺吃少穿的李军,几天几夜,水米不打牙。加上风寒入侵,昏昏沉沉,烧的迷迷糊糊,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很快的积雪,就要掩盖住他小小的身躯。这个时候,一辆黄包车路过,车上的一个中年女子,一眼瞥见李军。 慌忙叫道;“车夫停车,哪儿有个小孩,过去看看。车夫一脸不屑,埋怨说道;太太不要多事了,寒冬腊月的,饿死一个小孩,很平常的。估计已经气绝身亡了。那女子眉头一邹,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还没有死。上天有好生之德,过去看看,就算最坏的结果,也不能让他暴死荒野,入土为安才是。也是功德一件。 车夫拗不过那女子,只得拉到了近前。那女子俯身一摸,就觉得李军额头上滚烫,还有微弱的呼吸,就剩下半条人命,奄奄一息。那女子惊呼一声,说道;“唉还是一个孩子,怪可怜的。车夫快啦我回家,再晚只怕来不及了。 那女子一把抱起李军,坐到了黄包车上。车夫一脸感动,说道;”太太你可真是一个菩萨心肠,这孩子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遇上你这个好人,救他一命。唉难得难得,世上还是好人多。就冲你这一份菩萨心肠,我今个儿,也不收你的钱了。 那女子一面谢着车夫,一面催促。不消片刻功夫,就回到了家里。那女子就将已经昏迷的李军,放在自己的床上,细心地用白酒搽拭者李军的身子,又在厨房熬了小米粥。一番折腾,忙的通体是汗,在这寒冬腊月,实属不易。 肚子里没有食物,李军当然支持不住。可是久饿之人,又不敢一次吃饱。需要慢慢将息,因而几口小米粥,让李军如饮甘露。顿时舒适不少,只是精神仍然萎靡不振的,又昏睡过去。那女子一夜未合眼,反反复复,探视几次。 又是擦酒,又是替他盖被子。守在李军身边,寸步不离。一直到天色大亮,也不知道替李军。拢了多少回的被子。天色大亮之时,实在有些支持不住,眼皮沉重,以手托腮,闭起眼睛,稍事休息。 李军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肚子里的食物,为自己带来一阵舒适。本来这些流浪的孩子,体质就好。没有吃食,这才昏倒了。现在肚里有食物,意识逐渐恢复,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说不尽的富贵奢华。 李军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翻身坐了起来。一眼看见,床旁边的那个女子,本能的就想要逃跑。李军的动作虽然已经很轻了,可是还是惊动了那个女子,她睁开眼睛,说道;“孩子你醒了,谢天谢地,这可算是活过来了,阿弥陀佛,老天有眼,神佛保佑。 那女子说完,一脸虔诚,走到佛龛之前,点燃三根香,拜谢神恩。李军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那女子,不知道自己是幻是真。 那女子忙完这一切,这才回到床前,双眼慈爱的看着李军。李军有些唯唯诺诺,小声问道;”太太是你救了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我的家,你就叫我娟姨吧。李军纳闷的说道;娟姨?娟姨微微笑道;对了我就叫张娟,是一个寡妇。家里再没有什么亲人了。说到这里张娟,眼眶微红。 李军知道自己时遇到了好人家,说道;”娟姨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叫李军,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四处流浪。张娟走过来,一把抚摸着李军的头,柔声说道;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一个人四处流浪,怪可怜的。 李军虽然流浪,人情熟透,说道;“娟姨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知恩图报的。张娟说道;傻孩子我不要什么报答,施恩莫望报。我一个人仗着夫婿留下的一点钱财,衣食无忧。早晚青衣古佛的,也算是乐在其中。 张娟说道;”昨天去看望好朋友,在街上救了你一命,也算是缘分。说着眼神里透着一丝丝的热情。李军不敢和她目光相对,有些自惭形秽。张娟到没有在意,说道;对啦孩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流浪吗? 李军眼圈一红,差一点失声痛哭。强忍住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不流浪还能怎么样?张娟一脸慈祥,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没有张开嘴,李军八面玲珑,见张娟欲言又止,说道;”娟姨你有什么话?怎么好像心事重重,不如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张娟一阵感动,眼泪扑簌簌的,说道;”孩子我就是喜欢你,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一见你特别的投缘,想要收你做一个干儿子,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又是萍水相逢 第十七章 计谋05 李军见到张娟泪眼朦胧,真情流露,眼神之中,充满了渴望。心里一阵感动,身不由己,脱口而出;”干娘。这一生让张娟,大是激动,伸出双手,将李军的身躯,紧紧依偎,泪水顺着脸颊,扑簌簌而下。 张娟本来就是新婚之后丧失丈夫,膝下犹虚,盼望这一天许久了。现在梦想成真,自然是触及心事,兴奋地呼吸急促,脸色亢奋。李军一直都是孤独一个人,现在忽然,有人疼有人爱,也是身在云端,浑忘了身处天地何处。 两个人各取所需,因此正好弥补了各自的心理需求。张娟似乎格外高兴,一面抹去泪水,一面站起身来,走到外面,说道;“真是一个好孩子,我这就去做饭去。你在屋里等我,很快就得了。李军追了上去,说道;干娘我来帮你。 张娟一脸兴奋,说道;”好孩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娘俩真是有缘,有你这么一个乖儿子,我张娟此生知足了。说话之间,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心情激动。 李军和张娟手拉着手,同时走出套间屋子。外面风雪真劲,鹅毛一般,西北风嘶吼着。两个人一出屋子,浑身一阵寒意扑来,不由得一阵颤抖。很快加紧步伐,来到了厨房。 张娟调水和面,开始忙活。李军则在一旁,帮忙生火。张娟家里属于,家道中落。张娟的丈夫,原本是西京城里的殷实人家。当初也是,有着门面,收着租金,生活过得也是相当的舒适。 无奈好花不常开,后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缠绵不去,花尽了家里的积蓄,仍然是药石无灵,虽然遍寻名医。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力挽狂澜。回天乏术,终落得家道中落,撒手人寰的悲剧结局。 张娟一个女人家,不懂经营。被一帮子,所谓的披着人皮的狼们,或骗或哄,所剩下不多的家财,也被瓜分殆尽。一个人从巅峰,没落到了人生的低谷,张娟差一点,就挺不住,一病不起,在病榻之上,足足折腾了三个月之久,好不容易,由打鬼门关走了出来。 张娟那个时候,几乎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趣。整天心神恍惚,心不在焉。饥一顿饱一顿,痛定思痛,好不容易,重新面对人生。张娟洗尽铅华,由零开始,学会不少的东西。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终于自立。 张娟的经历,如同一部传奇故事。充满人生的喜怒哀乐,又像是一部人生奋斗史。李军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跟随张娟的日子久了,只言片语的,听到了一些事情的原由始末。李军幼小的心目之中,张娟的形象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张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天生的乐观派。爱好广泛,平时有事没事唱两嗓子。也许正是由于张娟的乐天,很快就从悲伤当中走了出来。 和张娟一起的日子,张娟教会了李军不少东西。由于张娟是票友,所以李军也耳听目染,学会不少戏曲。最爱看一些三国戏,自然而然的,就被戏中的人物所吸引,小小的年纪,变得聪明伶俐。 那个时候李军,就已经是,出名的孩子王。不管多少的孩子们,只要一起玩耍,领头的一定是李军。张娟颇为自豪,觉得这个孩子有出息,不同凡响。因为附近这一片,就数这孩子聪明百变,许多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说道心眼,周围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一个人身在高出,逐渐的朋友就少了。毕竟能够站在高处的人,一定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一次偶然的机会,李军接触了几个小混混,觉得要想出人头地,只有这样才可以。于是没有和张娟商量,就加入他们。 那个时候李军认为,只要敢于闯出去,就不会受人欺负。因此李军特别的凶猛,出了名的敢拼敢打,很快就成为,这个混混里的小头目,颇受众人拥护爱戴。 过得几年,老混混再一次火拼当中,身受重伤,弥留之际,就把位置传给了李军。虽然当时里面的元老,不服气,处处为难。不过这些人虽然勇猛有余,头脑上的功夫,可就差得远了,没有几个回合,就让李军一一打压,纷纷败北。 这些人心里不服气,也是敢怒不敢言。李军此刻大权在握,没有人敢与之抗衡。这些人起初是不服气,后来看到李军。日渐搞得有声有色,变得五体投地。不用担心后半辈子的营生,何乐不为呢? 李军的势力范围一再扩张,整个西京城,西关的地面上,由谁不知道李军的名号。就连警视厅的人,也刮目相看。自己的地面,忽然之间冒出,这么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当真不容小觑。 西关警视厅,见到这个人如此有头脑,也不敢不当一回事。好些江湖之事,也需要李军帮忙。当然李军也不是无条件的,和警视厅互取所得,相安无事。夜阑人静之时,李军也有想过漂白自己,这个想法的萌生,不是一天两天,因此这才会和何玉涛一拍即合。 李军之随意愿意低人一等,也是觉得一个混混,混的在风光,也不过是一个混混。想要有所突破,一定是不可能的,自古都是要找个好的后台。而这个后台就是政府,李军知道,现在和何玉涛合作,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李 第十七章 计谋06 李军的孝顺之心,倒令到掌柜的刮目相看,说道;”这位爷这年头,你这么有孝心的人,可是不多见。难得你老这么关心老人,少见了。这么的我在白饶你两个,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李军笑道;掌柜的你可真是会做生意,见缝插针。我这里代我干娘谢谢你了,下回一定还光顾你的生意。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掌柜的笑容满脸,说道;“好嘞,谢你的吉言。日后多加关照,会见了你咧。李军兴高采烈的拿过点心,冲着掌柜的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掌柜的满含笑意,目送李军离去。 李军满心欢喜,心里想着;”干娘就好这一口。见到自己买的点心,指不定多么高兴。一想到干娘开心的样子,李军心情愉悦,低声哼起歌来,步伐彷佛也变得轻快起来。却没有背后还有一个人,蹑手蹑脚,偷偷跟在自己身后。 或许是得意忘形,这个人就是何玉涛派的,为了以防万一,何玉涛这才出此下策,太多的经验告诉自己,凡事哪怕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客气掉以轻心。不过何玉涛仍然还是,觉得李军是真心的投诚。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留了一手。 张娟的家外,依然有一个人,徘徊在外。是不是的东张西望,左盼右顾。这个人却是黑风寨的李茂,此刻听说李军平白无故的失踪几天,心急如焚,有心打问一声。可是张娟说自己也两三天,没有见到李军。这怎能不让李茂坐立不安。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按照原来的计策。王玉春在李军这里养伤,李军则负责将药品送到黑风寨。可是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天,李军迟迟不见动静,而且人也不闪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李军已经被抓获了? 李茂转念却想;“不可能李军为人,机智百变。善于应酬,不应该这么快就出事。就算何玉涛有诸葛亮的本事,要想动李军,也不容易。李军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双休善舞。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可是自己一时却又测不透李军,这个时候故意玩失踪,是什么意思? 李茂焦急万分,实在是坐不住了,就亲自来到香米园张娟家里一探究竟,可是依旧音空信杳。李茂大失所望,一颗心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摸办。是走是留,难以取舍。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眼前忽然一亮。李茂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眼前一个人影,不慌不忙,走向自己的方向。抬眼一看,却不是李军又是谁?李茂心里一阵狂喜,急忙迎了上去,说道;”表弟可等到你了,急死我了。 李军听到李茂的声音,颇感意外,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表哥你有什么事?李茂一跺脚,说道;什么事?李茂的表情,夸张的睁大眼睛,说道;表弟你忘了,你答应给黑风寨送药之事?你已经过了一天了,寨里的人,望穿秋水,你可倒好,不说一声,就玩起了失踪。 李军一拍额头,说道;”不好意思,这几天干娘身子骨不太好,我出去求药去了,担误了正事。你瞧瞧多不好意思。李茂一愣,李军当面扯谎,自己前脚刚刚去过张娟那里,甭提多精神了,生龙活虎。哪里象一个有病之人。 李茂心里狐疑,不好直斥其非,当面拆穿。只得悻悻跟在李军背后,心里猜疑;“李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七上八下的,猜测不定。 李军也不解释,径直走到张娟家里,回头关门之际,眼睛的余光,似乎瞥见一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不见了。李军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何玉涛不放心自己,派人盯梢。李军心里不悦,知道何玉涛多心了。可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只好装作没有看见,不动声色。 李军心里明白,如果声张出去,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让李茂参在其中,那样的话,事情就会越来越复杂。 李军的内心很乱,又不便明说。张娟见他忽然回来,高兴已极,问道;“李军你怎么已失踪就是几天,去哪里了?”李军尚没有回答,就冲着张娟使眼色,挤眼睛。张娟立刻明白,李军有什么难言之隐。随即岔开话题,说道;”回来就好,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说一声。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叫人不操心。说着摇头不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做饭,应该饿了吧。” 李军说道;“干娘我真的饿了,麻烦你老人家了。说着一边推着,一边使了一个眼色。张娟知道,李军这是有背人之话,当下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出去做饭。” 屋子里就剩下李茂李军俩个人,彼此姑表亲,没有那么多的客气。李军单刀直入,说道;“表哥这件事,我不想干妈知道,你也是一个明白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妨告诉你,我已经投靠了何玉涛。表哥你也不想一辈子做贼吧? 李茂大惊失色,没有料到李军如此直截了当。沉吟不语,心里也是翻了一个个,李茂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苦于没有办法,只得暂时混着。现在李军一说,李茂那一刻不安分的心,再此活泛起来。 说道背叛王三春,李茂有些于心不忍。兄弟手足情深,冷不丁的,让他成为敌对关系,李茂一 第十七章 计谋07 李茂一撮牙花,眉头深锁,不停的来回直溜。李军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表哥,不动声色。李茂颇感为难,举棋不定。李军在一旁,冷眼旁观,也替表哥着急。 李茂犯难除了兄弟之情,还有自己妻子还在黑风寨,夫妻情深,也是不忍自己妻子,身处危险之地。李军看出来表哥为难,说道:"表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可要把握机会。我看不如你先答应,容后咱们在伺机营救嫂子。“ 李茂目光中透出一丝苦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拍大腿,说道:”也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表弟打死不离亲兄弟,咱们兄弟还要在一起共事,做哥哥的就听你一次。”正在说话之间,门忽然被人推开,张娟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进来之前,张娟也听了一耳朵。进门就劝李茂,说道:"李茂我们不是外人,虽然我不是李军的亲妈,可是也不是外人不是?李军这一次,明有说错,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整天做贼,做混混,实在不是一回事。 张娟说着,坐到八仙桌一角,三个人围在桌子上。彼此看看,均觉得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李茂说道:"姑妈你说得对,李军是我表弟,血浓于水,我也相信,他不会害我。改过自新,有一个好的未来,也是我李茂,一辈子的夙愿。" 既然把话说开了,当然彼此放下包袱。李军端起面大口吃了起来。李茂不饿,看到李军吃的十分香甜,喉咙里不由得咕隆一声。张娟问道李茂你也饿了?我在去做一点?李茂急忙摇头,说道:“不用了姑妈,我实在没有那份心思。” 李军吃饭当中,把自己的计划,相信的告诉李茂。张娟李茂二人听的,频频点头。觉得李军这个想法,实在可行。见到两个人全部赞同,李军这才说道;表哥你也不用立刻投诚,暂时先回到黑风寨,咱们里外合应。 李茂瞪视着李军,说道:“表弟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作为内应。”李军说道:“正是,表哥我就是要你利用现在的身份,掌握王三春的一举一动。知自知彼百战百胜。” 李茂虽然比李军大二岁,可是说到心计,那可真是天差地别。李茂由打内心深处,对自己这个表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娟看到两个人,都有一个好的方向,自然高兴。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把李军视为己出。不是亲生胜是亲生。李军的未来,她也不止一次为他筹划。可是李军这孩子,主意贼正,根本不听自己的。每一次说到这正题,李军就会顾左右而言他,有意无意,岔开话题。 张娟也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有自己的主意,已经不再是哪一个流浪的少年。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在张娟看来也是莫大安慰。张娟知道李军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久而久之,索性就不管了。毕竟孩子长大了,不可能一直听自己的。 李茂接受了李军的建议,两个人就会遇到的各种问题,商量一番。最后做了一个大概总结,李军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就约定一个暗号,日后也好行事。”李茂说道:“那就一金圆卷为证物,各拿一半,对上了就是暗号。" 李军说道:"就依表哥,咱们一言为定。李茂看看事情已经说定,就欲起身告辞。"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之声,李茂面带慌张,看了一眼李军。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来的人是黑风寨的人,还是何玉涛的人。李茂显得异常紧张,看得出来,实在是心里没有底。 李军心里猜测,八成是何玉涛亲自来啦。说到底何玉涛还是不放心,派人跟踪,见到自己关门密议,再也坐不住了,亲自来兴师问罪。 李军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向着张娟和李茂,说道:"不用慌张,一切有我,我自有办法。你们不要说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沉默,让我一个人去说,一个人去解释。不然的话,只会越描越黑。” 张娟李茂两个人,默默地点点头。李军这才稍稍放心,提起衣襟,迈步来到大门口,伸手拉开门闩,打开大门。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站在门口。脸色煞白,一身戎装,面上的余怒未消,显然气鼓鼓的。李军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正是警视厅现任厅长何玉涛。 李军微微一笑,说道:“哎吆是何厅长大驾光临,来来来里边请。何厅长深夜来访,有失迎迓,还望恕罪。”何玉涛一张脸阴晴不定,审视着李军,彷佛要洞穿李军的心灵。 李军说道:“怎么何厅长,你这是兴师问罪来的?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何玉涛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要听听你的解释。里面请吧李军。”说着反客为主,领着李军迈步进入屋子里面。李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跟在怒气冲冲的何玉涛身后,回到了屋里。 何玉涛径直而入,坐在八仙桌边。怒目相向,一言不发,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李军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何厅长是不是怀疑李军,两面三刀,答应了你,复又背叛?” 何玉涛冷哼一声,给李军来了一个默认。李军说道:“何厅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第十七章 计谋08 何玉涛听着李军,侃侃而谈。时不时的打量另外俩个人的表情,何玉涛企图发现一些什么,可是何玉涛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何玉涛听到汇报,立刻率领大队人马而来。为了慎重起见,将所有人暂时安顿在几十米之外。说好了枪响为号,一举杀入。这时候心里满是狐疑的何玉涛,并没有因为李军的几句话打消疑虑。而是猜测李军的话真伪程度。 李军见何玉涛阴晴不定,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相信自己的话。不过从脸色而看,应该还是没有打消疑虑。李军说道;”何厅长我跟你说,谁不希望有一个美好未来。我表哥如是,我也如是,你何厅长亦如是。不用怀疑了,每一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成天提心吊胆的度日“。 李军顿了顿,说道;”我表哥失身为贼,也是因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为了活命,只得落草为寇。可是内心仍然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何厅长你设身处地为我表哥想想,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不做贼就要饿死,求生的本能“。 李军说的极为动情,绘声绘色。看得出来李军是一个出色的演说家,说的何玉涛禁不住由不相信,逐渐开始相信。何玉涛坐在椅子上,伸着脖子,身子前倾,眼睛瞪视着,聚精会神听李军侃侃而谈。 何玉涛的脸色,逐渐开始有了一丝笑意,说道;”有点意思,李军你说说你们的打算。我还是比较有兴趣,因为这是咱们的共同大事,不得不慎重"’。 李军见何玉涛,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意见。于是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个大概。当然李军没有涉及,自己和李茂的约定机密。在李军看来,这是一个秘密,不应该被外人知道。这也是李军心眼多的地方,留着后手。 李茂始终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李茂陪着笑容,是因为自己投诚之后,还要仰仗何玉涛,不得不表现一下。可是何玉涛被李军的说辞所吸引,根本就没有正眼看李茂。这令李茂大失所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张娟见过世面,站起来不停的为何玉涛,加水上茶。何玉涛听得兴奋至极,口渴难耐,不停的一饮而尽。张娟眼看一壶水,已经见底,就起身开门去烧水。李茂还愣在原地,双眼注视着何玉涛的喜怒哀乐。 张娟实在看不下去,一捅李茂,使眼色示意李茂跟自己一块儿烧水。李茂不解其意,张娟一把拉过来,走了出去。 李茂问道;‘"姑妈把你干嘛拉我出来?我还没有和何厅长说话呢“。张娟说道;”别在那里傻杵着了,你没有看见何玉涛何厅长连正眼也不看你,你还不识趣点,能说会道你能比李军强吗?别不懂得好歹,让李军一个人去说吧,咱们还是识趣一点,稍后再进去“。 李茂觉得张娟说的有道理,欣然和张娟步进厨房。李茂拿起壶来,在院里的井水里,打上一壶水来。张娟揭开炉子的盖子,拔去封口,不消片刻,炉火开始旺盛。两个人闲话家常,说着一些无聊事情,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炉火冒出蓝色火焰。谁也开始发出嘶嘶响声,壶盖子被水汽冲击的噼啪作响。很快的水开了,李茂提起壶来,就准备进去送水。张娟一把拉住,说道;"不要着急,让他们谈完正事。这时候进去,反而惹人不快,没有一点眼力价‘"。 李茂听了,连忙收住脚步。侧耳细听,两个人隔得比较远,依稀听得几句,也听不真切。李茂眉头紧锁,责怪张娟不让自己参与。张娟也看出李茂心里的小九九,就说道;"’这些大事,不知道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站在那里尴尬不? 张娟回过头,冲着李茂说道;"我也是用心良苦,不想让你尴尬。万一插不好话,反而惹人讨厌。你又是善于言谈,万一拍到了马蹄上,可怎么收场。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得好歹"。 李茂给张娟一顿数落,颇感不安,憨憨笑道;"’多谢姑妈,我这个人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你老不要见怪"。张娟白了一眼,说道;‘"当然不会怪你了,傻孩子你和李军是亲亲。我是谁呀,我是李军的干娘,咱们不分彼此”。 张娟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说道;"我早就拿你们当作一家人,不要生的份了‘"。李茂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还是姑妈细心如发,我这个大老粗,什么也不懂。总是太直白,不懂别人感受"。 两个人正在说话,就听的李军的声音叫道;"干娘快些加水。张娟答应一声,和李茂一起来到了屋子里面。推开门进来,就见何玉涛已经是,满面春风,喜笑颜开"。 李军也说的口沫横飞,兴致颇浓。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小声说着计划。看得出来何玉涛,已经完全接受了李军的建议。不停的频频点头,时不时的两个人,哈哈大笑。 李茂这一下子,对于李军的口才,立刻完全信服了。这一时三刻的,李军就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张娟也已经意识到,李军已经胜了,也是一脸笑容,说道;"这就好了,皆大欢喜。李茂还不快给何厅长倒水"。 李茂答应一声,恭敬的倒 第十七章 计谋09 何玉涛不虚此行,李军的一番见解,说了出来。让何玉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在肚里。加上李茂对自己的态度,何玉涛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不成功。李茂可是王三春的亲信,有了这枚棋子,自己取胜的把握就更大了。 张娟在一旁替自己儿子,敲着边鼓。几个人众星捧月,把个何玉涛捧得飘飘欲仙。何玉涛也没有做太多停留,心病已去,在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转身告辞,三个人送到了门口。何玉涛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走到众人面前。 李大志手枪已经在手,准备随时冲进去救人。众人一个个伸长脖子,翘首以待。担心何玉涛有个什么危险,因为何玉涛自己以为进去,时间不长。可是在众人看来,已经度日如年了,望穿秋水,依然没有动静。好多急性子,已经和李大志一样拔枪在手,就等李大志一声令下,准备冲进去救人。 何玉涛出现之时,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有的拿着帽子,不停的扇凉。有的站在墙角,有的抽着烟。有的伸头张望,显得焦急万分。何玉涛的出现,让所有的人,全部精神为之一振。纷纷迎了上去,说道;"局座你没有事吧?大伙可是急死了,差一点就要破门而入了"。 何玉涛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弟兄们的好意,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放心吧这里还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不会有什么事情"。李大志走进何玉涛,说道;"局座没事就好,要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向冯大帅交代"。说着李大志颇显得担心。 何玉涛心里知道;"李大志是最希望自己出事的一个人,自己出事,他李大志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虽然嘴上说的,感人至深。好像多么的重义气,重情义。实则不然,内心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何玉涛心里明白,嘴里依旧说道;大志让你费心了。实在不好意思,所幸我何玉涛福大命大造化大,是出了名的福将,就连老天爷都辟护我,没有办法,哈哈哈"。说着笑了起来,当真是张狂之极。 李大志听何玉涛,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心里暗气暗憋,有无法可施。只得尴尬笑着,说道;"局座造化福分,又岂是一般凡夫俗子可比"。 何玉涛看了一眼,李大志的脸,心里说道;"明白就好,你李大志别不识好歹。妄想取而代之,简直就是妙想天开。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何玉涛心里想着,说道;"走吧各位,没事啦。咱们这就去德发长,这一顿我请客”。 众人一听,局座请客吃饭,轰然叫好。说道;"叫局座破费,怎么好意思"。何玉涛今天格外高兴,说道;“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弟兄。大志你说是不是? 李大志嘴巴一裂,说道;"全凭局座吩咐,大志谨遵局座意思",何玉涛说了一声好,一拍李大志,说道;"走吧大志,今天你带队,不辞辛苦,为了救我,你居功至伟,我一定要谢谢你"。 李大志脸上极为不自在,笑的十二分的勉强。跟着大伙,缓缓走向德发长。何玉涛兴致极高,有说有笑,显然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李大志心里骂道;真他妈的老天没眼,怎么不让何玉涛这小子暴毙,李军还是一个混混,怎么就那么甘心臣服于何玉涛。真他妈的想不通。李大志肚子里把何玉涛,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一路上都是愤愤不平。 何玉涛冷眼旁观,早就洞悉李大志的心事,心里暗想;"你李大志不能如愿,只怪你生不逢时。遇上了我何玉涛,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不然或许你还有的出位。哼哼我何玉涛在一天,就要压制你李大志一天。谁让你是高崇德那老狐狸的人"。 何玉涛一想到高崇德,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个混蛋老狐狸,一直打压我,处处针对我。现在你李大志的靠山倒了,我看你还怎么和我斗。你不肯俯首称臣,我也不会勉强,可是这小鞋你李大志是穿定了"。 何玉涛想着;”当天我何玉涛和你李大志,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咱们联手共同打天下。可是你李大志,阳里皮秋,不理不睬。始终也没有一个态度,这是不是说,你李大志仍然不满意我的条件‘。 何玉涛又想;"难道你李大志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大志的韬光养晦,态度隐晦,让何玉涛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放手对付李大志,却又想;“自己初任厅长,位子还没有坐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实在不是,一个上上之选’。 要对付李大志,可能会激发,警视厅内部的矛盾。上面如果看到这个局面,肯定就会,另有打算。所以暂时只能容忍,采取怀柔政策。何玉涛这才迟迟没有动作,这倒不是何玉涛善良,也不是不想动,实在是有心无力。 李大志在警视厅里,也有几十年。也有一大批人追随。加上李大志还有李婉容的父亲支持,还沾亲带故。何玉涛也还要忌讳三分。李婉容的父亲,在西京城里,颇有地位,说话有分量,不容小觑。何玉涛有所顾忌,只能不痛不痒口头上沾些便宜而已。 尽管如此,两派人的火药味仍然十足。不过都有所顾忌,这才表面上 第十七章 计谋10 何玉涛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大声的划拳行令,兴奋异常。众星捧月一般,何玉涛身处云端,是不是用挑衅的眼光,看看李大志,嘴角上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李大志早就看到了,佯装看不见。和自己的人,坐在桌子上,面对着一桌子,丰盛菜肴,毫无胃口。一个个愁容满面,心里一千个不服气。李大志肚子做劲;小人得志,我睁大眼睛,看看你何玉涛,能够风光多久。 这一顿饭,在德发长,吃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未尽兴。只是两帮人,却是冰火两重天。何玉涛兴致极高,李大志愁眉紧锁。何玉涛借着西凤酒盖脸,歪歪扭扭,走到了李大志身边,说道;"大志我知道,你不怎么服气我何玉涛。不过这都是命,人那不得不认命"。 李大志阴沉着脸,不说话,冷冷的瞅着何玉涛。看到何玉涛醉眼朦胧,一张清瘦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红晕遍布,满嘴的酒气。李大志邹着眉头,掩住口鼻,心里厌恶之极。 何玉涛见他仍然和自己貌合神离,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大志你我的恩怨,是会影响弟兄们的关系。所以我的意思,还是放下彼此的成见,毕竟都在一个衙门口讨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不觉得这个样子,实在别扭"。 李大志一语不发,冷冷听着。酒醉也有三分醒,何玉涛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李大志心事有些动摇,只是碍于面子,李大志没有开口。何玉涛是什么人,早就看出来一点门道,加上共事很多年,了结李大志。索性开门见山,说道;"大志不要窝里斗了,家和万事兴"。 何玉涛说的语重心长,格外的真情流露。李大志心里犯糊涂,也不知道今天何玉涛,这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平时不好意思说,借着酒劲,说出真心话。一时之间难辨真伪,也不敢贸然接话。 何玉涛越说越起劲,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何玉涛第一次主动讨好李大志。倒不是何玉涛怕李大志,而是今时不同往日,何玉涛地位升迁,需要一个,可以顶替自己大队长的人选。这个人非李大志莫属。 何玉涛也是犹豫了好久,这才撕下脸皮,借着今天的酒意,把话说了出来。谁知道李大志,长时间和何玉涛不和,居然猜不透真伪,愣在那里不说话。 何玉涛知道,这也是李大志正常的反应。一拍肩膀,说道;"大志我可是真心实意,和你和解,在这么都下去,咱们就让人家钻了空子,警视厅就是一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你说呢"?高崇德老狐狸当头时之时,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弄的寸步难行嘛,我们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李大志对于这句话,颇为认可。这些事情,自己和何玉涛,事事亲历,的确是步步难行,压力不小。李大志想到这里,开始有些妥协,说道;"局座所言乃是出自真心?我可心里没有底"。 听话听音,何玉涛见微知着,立刻明白李大志言下之意,说道;"大志你我几十年耳鬓厮磨,不管好与坏。多少还是有点人情味不是?我何玉涛指天为誓,今后和李大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决不有负。如违此誓,死于乱枪之下"。 何玉涛这一发誓笃愿,李大志登时忘记恩怨。那个时代的人,思想比较传统,对于发誓之事,看的比较重,所以李大志一颗心动摇了。说道;"局座能够真心相待,大志自然会竭尽所能"。何玉涛说道;"这就好,今后咱们在一起共事,也就好处许多"。 李大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那就最好了。我也不希望,做事捆手捆脚,放不开做事"。何玉涛此刻欣喜若狂,一颗心狂跳不已。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先是李军的计谋,再后来李茂投诚,现在就连老对头李大志,也开始放下成见。三李的投诚,好事接二连三,何玉涛简直不敢相信。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微微吃痛,看来自己不是在梦中。 何玉涛心里高兴,酒也喝得,痛快淋漓。一高兴忘乎所以,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最后还是,一大帮子人,连扶带抱,回到了警视厅临时住所。 何玉涛喝的很多,半夜里呕吐一地,气味极为难闻。自己头痛欲裂,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因为都喝了不少的酒,所以没有清醒的人。曹嫂晚上回家,诺大的警视厅,居然再无一个清醒之人,全都是醉的一塌糊涂。 何玉涛心里暗骂;一群酒鬼,见酒就没命了,喝的叫都叫不醒。何玉涛心里也责怪自己,不该喝的,刹不住车,这会子头痛,让何玉涛毫无睡意,索性坐了起来。 窗外一弯朦胧的月色,挂在灰蒙蒙的天空。照在外面的地面,模糊不清。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何玉涛酒醒了一半,赶忙就欲起身,出自本能,就要伸手拔枪。刚一起身,头晕脑胀,一阵晕眩。何玉涛心知不妙,刚忙藏身于床下。 何玉涛刚刚藏好,眼睛警惕的看着床前。就在此时,一个大脚破门而入,那人进的门来,咦了一声,口里喃喃说道;奇怪何玉涛这小子人呢?难道消息有误不成。说话声音虽轻,可是何玉涛却是听的,犹如晴空霹雳。 何玉涛暗思;这人应 第十七章 计谋11 这一个插曲,让何玉涛阎王殿走了一遭,浑身大汗淋漓,死里逃生,何玉涛嘴唇哆嗦。慢慢的爬出来,一拍身上的尘土,缓缓走出屋子,蹑足潜踪,悄悄的走了出来。 院子里面,一片朦胧。何玉涛拔枪在手,由于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何玉涛不敢发出声音,悄无声息的四处搜索。月光朦胧,枝叶掩映。何玉涛比较熟悉环境,在一棵大树之后,躲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瞅着前方。 空落落的院落,寂静无声。万籁俱静,悄无人影。何玉涛睁的眼睛疲劳,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刚要出一口气,忽然一只冰冷的枪管顶在背后,有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别动,好大胆子,深更半夜居然胆敢,擅闯警视厅"。 何玉涛一听声音,立刻听出是自己的手下张台,立刻说道;"张台小心点,不要走火。我是何玉涛"。张台一惊,连忙说道;"哎吆不好意思,局座怎么是你。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这是干什么"? 何玉涛说道;"张台刚才有人闯进我屋里,想要杀我。没有成功,我随后追了出来,刚躲在这里,你就来了。对了你怎么也来了"? 张台说道;"局座是这样,今夜是闹肚子。刚刚准备上厕所,路过这里,看不清楚,就看见局座,一个人躲在这里,我一时误会,就走了过来,没有想到,原来是局座"。何玉涛一脸紧张,说道;"张台你有没有看见别人"? 张台木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一路过来,没有看见其他人"。何玉涛颇为失望,说道;"张台你去叫醒大家,四处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张台答应一声,说道;"局座你自己可要小心,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呼救。大伙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何玉涛看着下属,感激的说道;"我晓得了,谢谢你张台。事不宜迟,小心一点"。张台脸色兴奋,转身撒脚如飞,赶去叫醒大伙。有一半人回家住,只有少部分人,在警视厅居住。片刻功夫,一群人全副武装,来到了后院。 何玉涛见到部下,果然动作迅速,颇感安慰。这么短的时间,能够赶了过来,已经不容易了。何玉涛说道;"大伙听着,有人连夜行刺,居然不把咱们警视厅放在眼里,大伙可要小心。,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神色紧张,答应一声,四下散开。一个个表情凝重,手里的枪,鸡头张着。随时准备开枪。大伙扇子面形散开,走向后院的角角落落。可是很快,就搜索完毕,一无所获。众人蔫头打了脑,悻悻而归。何玉涛大失所望,心里也暗自佩服对方身手了得,来无影去无踪。 张台说道;"局座你该不会是产生的幻觉,一个人影也没有"。何玉涛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床上的枪口还在呢。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众人点头答应,一行人前呼后拥,挤进何玉涛的房间。 何玉涛拧亮灯光,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床上被鞣凌乱,那里有什么枪口。地上一坛呕吐物,相当的刺鼻子。众人情不自禁,掩住口鼻。 何玉涛目瞪口呆,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真的产生幻觉了?不对呀那人的一双脚,清晰可见。这要是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何玉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充满狐疑。各种事情纷杳踏来,难以索解。 张台说道;"没事就好,虚惊一场。局座这里气味难闻,你先委屈委屈,在我那里将就一晚,明天再说"。何玉涛浑浑噩噩,点头答应,随着张台一起回到张台的下处。 众人恼恨张台扰人清梦,可是知道这是何玉涛的意思,又都不敢,当面发作。心里埋怨,局座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 何玉涛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直到现在,何玉涛也不相信自己是幻觉。反而何玉涛心事更重了,现在看来,警视厅的内奸,应该不止一人。一个负责引出自己,一个趁机换过被鞣。何玉涛心细,刚才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那不是自己的常用被子。 虽然外表一模一样,可是何玉涛熟悉自己的体味,那是别人再换,也制造不出来的。被子可以一模一样,味道却是无法复制。何玉涛甚至于,闻到了女人的脂粉香。可又不敢肯定,因为整个警视厅,就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曹嫂。不过曹嫂人不在警视厅,难道有人女扮男装不成? 事情变得扑簌迷离,何玉涛毫无睡意,心里仔细揣摩着,事情纷杳踏来,何玉涛就要爆炸了。何玉涛怎么也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如果这个人可以出入警视厅,可见一定是熟人了。否则前面的大狼狗,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玉涛不愿意诸多声张,决定自己追查下去。张台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阴晴不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傻愣愣的。张台也不敢打扰,挤在一张长条凳上,胳膊当枕头,和衣而睡。何玉涛也是和衣而睡,卧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何玉涛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里翻江倒海,猜度着到底是谁,和自己不共戴天,非要致自己于死地。李大志吗?不李大志没有那个头脑,更何况白天已经,握手言和了 第十八章 敌人01 张台和何玉涛两个人,在房间里,各自默默想着心事,猜测着内奸究竟是谁。何玉涛自问待自己的属下,也还算得上不错,究竟是谁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呢? 何玉涛默默地把警视厅剩下的人,一个个仔细揣摩一遍。每个人当时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也就是说大伙都认为何玉涛疑心生暗鬼。只有何玉涛自己,心里明白,那绝对不是幻觉。要不是自己当时,灵机一动,钻进床底下,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何玉涛知道,大家有时候,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在解释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别人也只是,从自己口中听到事情的经过,没有亲身经历。那里能够想像,何玉涛的感受。越想越心惊,何玉涛一颗心狂跳不止,甚至于一度产生幻觉。 何玉涛抱着双手,仰卧在床上,轻声问道:"张台你也认为,我是产生幻觉吗"?张台说道局座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不过跟随你这么多年了,我信你不会拿生死这事开玩笑的。" 何玉涛颇为满意张台的回答,说道:”张台老实说,我当时真的是有灵感,感觉有人要杀我。所以躲在床下。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否则这会儿,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报道了,死也是一个糊涂鬼。真他妈的晦气。“说着何玉涛,长长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个身,看着长凳上的张台,一字一句说道:”咱们警视厅里有内奸,这个人就是行凶之人。“ 张台瞪大眼睛,说道:"有内奸?"声音大了八度,差一点就惊动所有人。何玉涛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厉声说道:”小声一点,唯恐天下不乱吗?人命关天,你呀真是差点横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台满脸愧疚,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不好意思,局座一时激动,没有把持住,不要见怪。” 何玉涛见他诚心悔过,也就不再深究。沉默一会儿,张台打破沉默,说道:“局座依你看,咱们谁最有可能是内奸?"何玉涛以手托腮,说道:”我也不知道,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谁忠谁奸,扑簌迷离,一时还真的不易分辨。“ 张台眼神里有一种兴奋,说道:"这会不容易,局座你房间不是生着炉火。我刚才留意到,你房间还有少许的炉灰。可能是曹嫂打扫卫生之时,不慎打翻油瓶子,里面有股子煤油味。我们把大伙的鞋子,想办法检查一遍,不就很快真相大白于天下?" 何玉涛听完张台的话语,就像一个瞎子,忽然之间,看到了事物。当真喜不自胜,说道:"真有你的,我真是当局者迷,把这事给忘了一个一干二净。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只是这事情需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张台走到何玉涛身边,说道:"局座可以安排大伙儿跑操,明天早上,我就推说闹肚子,偷偷潜入,查看他们的鞋子。不过需要局座配合,让大伙光脚操练。” 两个人议论着,何玉涛这才觉得心里一阵安慰,再也没有睡意,说道:”多亏有你。张台有前途,今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张台说道:“谢谢局座抬举,我一定会努力的。”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东拉西扯。不知不觉,已经天光放亮。何玉涛可以提早半个小时,早早得让张台吹起晨练号角。所有人慢慢向着,大操场集合。何玉涛大声吩咐:"今天咱们不要穿鞋,因为抓贼有时候,也会遇上光脚的情况。“大伙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何玉涛此举,所为何来。一个个无可奈何的,脱下鞋子。何玉涛正欲发话,张台大声报告:”局座我有些闹肚子,想要上厕所。“何玉涛故意阴沉着脸,说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去吧去吧,速去速回。“张台冲着何玉涛,眨眨眼睛,抱着肚子,飞奔而去。众人看着远去的张台,轰然大笑。何玉涛也给大家伙儿的样子逗乐了。 众人随着何玉涛,一起开始操练。何玉涛为了给,张台留够充足的时间,故意领着众人跑了出去。在众人的抱怨声中,何玉涛嘴角露出笑意,心里希望张台可以答疑解惑。何玉涛口里喊着口号,一边跑着,一边想着,希望可以今早解开自己心中的疑虑。 一行人就这么的,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何玉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领着众人折返回去。当大家伙儿刚刚与大伙撞了一个满怀。张台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着:"肚子疼这可要了我的命,真是耽误事儿。就连早操也耽误了,真是。” 何玉涛说道:"大伙儿这就解散吧。跑了一早上,也该累了。你过来张台,我有话说"张台答应一声:“好嘞局座,有何吩咐。”说着凑近何玉涛,跟在身后,慢慢走着。见众人散的差不多了,这才低声说道:“怎么样有何发现?” 张台说道:“局座没有发现。”何玉涛犹如大冷的天,被泼下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看来事情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内奸事事都抢在自己之前,实在是高深莫测。想到了这里,何玉涛的心事更加沉重。何玉涛眉头深锁,低头咬着牙,好半天不说话,似乎就要冲着老天怒号。 张台见何玉 第十八章 敌人02 何玉涛头痛不已,心里反复猜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心乱如麻。直到现在,何玉涛仍然是一个谜,心里堵的十分不舒服。 就在何玉涛左右为难,心烦意乱之际。李大志推门而入,看见何玉涛,一脸疲惫,脸色苍白。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就问道:"局座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憔悴?"何玉涛看见李大志这么关心自己,说道:”大志一言难尽。“李大志狐疑的看着何玉涛,问道;”出什么事了?“何玉涛说道:”大志昨天晚上,有人冲进我的住处,开枪企图杀我。“李大志夸张的睁大眼睛,说道:”什么?谁吃熊心豹胆,居然胆敢进入警视厅行凶杀人?这胆子得多大呀。” 何玉涛苦笑说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大志你不敢相信,可是却真实发生了。就连我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呢。”李大志邹起眉头,说道;“局座那你查了没有?是什么人干的?” 何玉涛站起来,走过去关上房门,说道;“大志我怀疑警视厅里有内奸。”李大志一愣,低声说道;“局座你确定吗?“何玉涛点点头,说道;”确定。大志我可以肯定,一定是自己人。虽然当时我没有看见人,可是看见了脚。“说到这里何玉涛脸上一红,没敢说自己躲在床底下的事。 何玉涛继续说道:”能够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自己熟悉警视厅的道路,还有就是对方最有可能的身份是内奸。“李大志不住点头,认同何玉涛的说法。 李大志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何玉涛苦笑,说道:"这不今早上想到了一个线索,查了一下,毫无头绪。”李大志说道:“事缓则圆,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哪里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局座我看也不一定是自己人做的。” 何玉涛吃惊的看向李大志,说道:“此话怎解?不是自己人,怎么解释那么快就无影无踪?李大志说道:”说不定对方压根就没有离开警视厅。”何玉涛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道:“不可能昨天晚上,我们把警视厅搜了一个底朝天。” 李大志说道:“局座你有没有嗖房顶?”何玉涛打个愣神,说道;“这个却没有。”李大志说道:“这就对了,我猜想凶手已经想到了,无路可逃。索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来一个以静制动,上房看你们折腾。到你们筋疲力尽,这才光明正大的离开。” 李大志说道:“局座你也说了,只要熟悉警视厅环境。这个容易,那人只要打着办事的旗号,不就可以熟悉环境嘛?”何玉涛微微点头,李大志说的也有道理。李大志的意见,让一向精明的何玉涛犯了难,千头万绪的,让自己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何玉涛心里犯难,说道:“照你这么说,对手应该是外来之人?”李大志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局座你想想,自己人不疯不傻,为什么要甘冒奇险,杀人灭口呢?从道理上说不通。外边人王三春,可是一个亡命之徒。而且你们之间水火不同炉,都欲杀掉对方而后快不是?” 何玉涛点点头,说道:“这也有道理,王三春的弟弟,因为我开枪打伤了腿,现在还在我们手中。王三春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李大志走了几步,说道:“这就是了,王三春怀恨在心,不惜铤而走险,孤身闯进警视厅,企图杀你,制造混乱,趁乱营救自己弟弟。” 何玉涛一听急忙说道:“大志我们一起看看,王玉春是不是还在狱中。”李大志一把拉住何玉涛,说道:“李军的事情暂时没有暴露吧?“何玉涛点点头。李大志这才放心,跟着何玉涛,一前一后,来到了监狱。昏暗的灯光之下,王玉春安然无恙。 两个人没有再走,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吩咐看守,说道:“小心看守,加派人手,以防不测。”看守如临大敌,点头答应,说道:”放心吧局座,我们一定会小心的。“何玉涛点点头,和李大志并肩走出来。 已经时近中午,何玉涛没有饥饿感,说道:”大志你快给咱们安排一下,加强警卫。我实在是不放心。“李大志一笑,说道:”局座你是当局者迷,王三春已经打草惊蛇,不敢贸然行动。好在我们还有后招,李军李茂的事情,还没有暴露,所以还可以扳回一局。暂时稍安勿躁,派人通知李军依计行事,不要再来警视厅,以免走露风声。“何玉涛连连点头,说道:”一切依你,你看着安排。此刻我方寸已乱,实在没有什么好主意。“李大志点头答应,说道:”局座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的。“何玉涛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大志,说道:”拜托了大志。“李大志说道:"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局座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当仁不让。"何玉涛疲累的挥挥手,说:"拜托了大志,我有些困了,一夜没有好好睡。这就去补补觉,有什么事情,你看着办。"说着何玉涛伸了一个懒腰,意兴阑珊,倒在办公室的长椅上,不再说话。 李大志颇为识趣,转身告辞。来到了门口,顺手带上房门,吩咐门口的警卫,说道:"好好把守,局座困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人打扰。"警卫一个立正,大声回答:"放心吧大队长,卑职一定竭尽所能。"李大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多加小心,不 第十八章 敌人03 王三春甘冒奇险,偷偷潜回西京城里,自然是因为,手足情深。王玉春被人出卖,再一次身陷牢狱之灾,让做哥哥的王三春,痛不欲生,深深的自责。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救回自己的弟弟,内心的纠结可想而知。 此刻王三春,再一次回到于记。于洋一看王三春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一副苦瓜脸,情绪不高。显然昨晚,没有得逞,有心安慰几句,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东升早就替王三春,打好了水,让他洗漱一番,早些休息。 王三春一夜未眠,当然困倦袭来。倒头就睡,也没有吃东西,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话也不多。于洋冲着东升一使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于记。于洋眉头紧锁,说道:"东升大哥,我看王三春总也住在咱们这里,也不是回事。章华早就怀疑咱们,如果哪一天,忽然发难,恐怕……“于洋没有说下去。 东升当然明白,可是这个时候,王三春为了救弟弟,心力憔悴。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让王三春,有了想法。毕竟现在可是,同坐一条船,不要逼的太急,否则王三春狗急跳墙,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东升说道;算了吧追根寻源,都怪该死的章华,无端端的,搞什么绑票。没来由的惹下一生的麻烦。真是气死人。说着东升一拍大腿,余怒未消。 于洋凝神听着,目前的确没有好的办法,可是王三春住在自己这里,实在有碍观瞻。这里可是铺子,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何玉涛也罢,章华也罢,耳目众多。谁都想要,升官发财,自然不会不注意铺子,所以于洋也害怕,城墙失火殃及鱼池。 于洋自己无所谓,可是还有父亲于长顺,母亲萧芸,二娘淑娘。甚至于自己的父亲好友周朝天,一个个都会受到牵连。每每言念及此,于洋就浑身颤抖,心绪不宁。东升是好兄弟,有难同当,可是他也是有老有小的人。怎么办? 于洋想到如果现在撕破脸皮,王三春土匪个性,立刻会翻脸。本来就因为弟弟的事情,火没出发。现在就是一个导火索,一点就爆。自己不可以莽撞行事,只是王三春实在是一个危险人物,放在身边,极为不妥。要不是因为章华的事情,逼得自己与贼为伍,也不会闹成现在的局面。 于洋心烦意乱,内心里纠结。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章华。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如何打发王三春离开,成了当务之急。王三春现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再此擅闯警视厅,这个人胆大包天,独来独往。这一次居然孤身犯险,一个帮手也不带,可见这个人心得有多大。于洋眉头深锁,觉得进退两难。 从内心来说,于洋还是比较同情王三春。为了营救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不惜玩命,也在所不惜。这个人手足情深,极为重义气。可是他的嗜杀成性,动不动就撕票,这一点却让于洋所不齿。心生离开的念头,可是王三春就像是噩梦,自从绑架那一刻,纠缠上了于洋。 于洋始终挥之不去,没有任何办法。两个人的命运似乎已经,紧紧相连。于洋东升愁眉相对,苦无良策。傻乎乎的站在门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远处的早点摊,依旧是人头攒动,显得热闹非凡。时不时的有人向着于记张望,于洋机灵,立刻发觉不对劲,说道:"东升大哥,是不是有人监视于记。我怎么看到有人探头探脑,向我们这里张望。" 东升大吃一惊,就欲转身查看,于洋急忙阻止,说道:"不要看东升大哥,不要打草惊蛇。不管对方是不是警视厅的人,我们不要自乱阵脚,以免暴露王三春。"东升点头会意,说道:"我晓得了,于洋还是你沉得住气,我差一点就坏了大事。咱们怎莫办?" 于洋低声说道;"还和没事人一样,先回于记。赶紧把王三春叫醒,先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两个人边说边走,一块儿回到了于记。东升留在前面招呼客人,顺便盯梢,监视的人,一举一动。于洋回到了里间屋,一把推醒,睡意当中的王三春。 王三春正在睡意渐弄,忽然被人推醒,就欲发作,一看是于洋,这才强压怒火,说道"什么事?干嘛那么紧张?"王三春毕竟是巨匪,经验丰富,虽然只是睡眼惺拢,瞟了一眼,立刻就恢复常态。于洋悄声说道;"王寨主外面有人盯梢,这里不宜久留。我恐怕有人告密,章华和我们于记素来不睦,是不是章华勾结警视厅。“ 王三春一摸自己的头,低头沉吟,说道:”也有这个可能,只是指会儿出去,目标太大,不宜隐藏。弄不好还要连累你们,于洋我是为救我兄弟,生于死早就豁出去了。可是你不同,有家有口。王三春光棍一条,也交了你这个朋友,不忍连累。“ 于洋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王三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看来倒是自己小肚鸡肠,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对自己还是讲义气的。于是问道:"王寨主你打算怎么办?外面可是有人盯梢,要不你先在我们的地窨子里躲几天。这也是一个权宜之计,我们要防备人家搜查不是?" 王三春点头同意,这个时候,也不计较,只要安全了再说。于洋头前领路,解开后墙,一堆杂物,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股子霉烂味 第十八章 敌人04 王三春刚刚坐定,于洋忙活好一切。身上的尘土未来得及,拍打干净。警视厅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大街之上。东升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于洋不好了,警视厅的人来了。" 于洋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往外走,口里低声说道;“人已经藏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来个死不承认。死无对证,警视厅也拿我们没辙。沉住气不要慌张,不要露出破绽。"东升跟在于洋身后,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两个人刚刚走到,铺子里面。李大志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李大志恶狠狠问道;”谁是掌柜的?"于洋赔笑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少东家于洋。"李大志打量一眼于洋,说道;”听兄弟们说,你这里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我奉命搜查。" 于洋憨笑说道;“这位爷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可能和坏人来往?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惹那麻烦干什么?你可要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清白。"于洋说的不慌不忙,严丝合缝。李大志说道:"别他妈的废话,好不好的,搜过才知道。" 李大志说着,一扭头说道:"弟兄们给我搜。”哪些警视厅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分散开来,地毯式搜索李大志斜眼看着于洋和东升二人,一语不发。仔细替两个人,看着相。相由心生,是好人是坏人,李大志也还有几分自信。 翻腾半天无果,所有人都回来报告,没有发现。李大志还是不放心,用手的枪,一推帽子,走进里间屋子,四处打量。一眼发现,墙角堆积的凌乱杂物,问道;你们可曾搜过这里吗?众人你回答没有,李大志一阵子冷笑,说道;我瞧着这里透着古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大志说这话,倒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自己一向里间屋子走,东升立刻变毛变色。做贼心虚,这才回紧张到,冷汗直流。李大志这才断定,这里面有鬼。所以有此一出,于洋心里害怕,一个箭步抢在前面,伸手拦住,说道:“这位爷这里可是小店的贵重物品,不是随便可以搜的。万一谁一时起了贪念,顺手牵羊,我们可就损失惨重。" 李大志见于洋极力阻拦,心里的猜测更胜,说道:”放屁你的损失我包赔,快些让开,不然的话,可休怪老子不客气。"说着拧眉立目,手里的枪子弹上膛,一触即发。东升眼见事情闹大,急忙上前,打圆场说道;各位爷有话好好说,舞刀弄枪的,有失和气。 李大志也并非真的想要开枪,只是存心吓唬。于洋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油盐不进。两个人僵在当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小六你们东家人呢?‘ 小六支支吾吾,伸手一指里间屋,说道;’李小姐我们东家在里间屋里,还有一大堆的警察。"李婉容听了不由得一愣,说道:“什么警察?”说着推门而入,一眼看见,李大志正在用枪指着于洋,李婉容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于洋身前,冲着李大志,大声说道:“表哥你疯了么,这是我朋友。快把枪收起来,说了你多少回,不要随便用枪指着人,容易走火,伤着人怎么办?” 这个人真是李婉容,她这个时候及时出现,的确是解了于洋的围。李大志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吧,瞧自己表妹的神态举止,和于洋这小子,关系非同一般,两人的关系,实在让人费解。李大志可得罪不起李婉容,如果没有表妹的好话,他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偏帮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前途尽毁。李大志如何不害怕。 李大志总算反应神速,立刻收起枪来,微微一笑,说道:"表妹不要着急,我只是和于洋开个玩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李婉容俏脸一沉,作色说道:"表哥这个人是我朋友,要不要连我一块儿抓?"说着伸出双手,瞪着李大志,等候李大志抓人。 经李婉容这么一闹,李大志威风扫地,不敢得罪表妹,慌忙陪笑,说道:"既然是表妹的朋友,当然信得过。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的一家人,误会误会。表妹既然是一场误会,我这就告辞了。"说着一回头,冲着手下,大声说道:"收队,还愣着干什么。"众人立刻答应,灰溜溜的走出于记。 李大志率领众人,走出一段距离,这才停下,对着几名心腹,说道:"你们留下来监视于记,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一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报告。"几个人大声说道:"放心吧大队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李大志临了又叮嘱:"不要让我表妹看见,听见没有,机灵一点。"几个人点头答应,径自去了。 李婉容怎么会来的这么巧,原来是东升察觉不对,知道李婉容家里有靠山,在西京城里说话算数。临时起急,有病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道临时抱佛脚,居然立竿见影,歪打正着。要不是李婉容的及时出现,今天于洋的确难以收场。 李婉容替于洋搽着汗水,说道:"你呀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一接到东升的电话。马不停蹄,立刻赶来,索性还来得及,没有发生意外。我表哥那人,粗枝大叶,不要往心里去。不 第十八章 敌人05 于洋也是一阵后怕,今天的事,若不是李婉容来得及时,恐怕真的就阴阳相隔了。虽然侥幸,李大志没有走火,只是有惊无险,但是幸运之神,也不可能,每一天都光临自己。于洋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端起茶水,一口气喝干了那些茶水。 东升这时候,才感觉到,腿肚子发软。一屁股坐在店里,招待客人的椅子。李婉容也老实不客气,坐在屋子里。双眼看着,失魂落魄的于洋。说道;你怎么了于洋,坐下来吧。这可是你的地方,你害怕什么? 于洋并不是不害怕,遇到这些事情,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说假话。于洋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加上在黑风寨的经历,所以胆子也大了不少。和李大志对质,是因为心里明白,李大志不会随意开枪,这才有持无恐。 于洋认为一是在大白天,李大志有所顾忌。而来无凭无据,随便杀人,在哪里也说不过去。加上于洋不满意,李大志高傲自大,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是于洋年轻气盛,有意为难李大志,这才上演了这一出。 李婉容看到于洋逐渐平静下来,这才说道:"于洋你我是朋友,我就不外了。你的牛脾气可要收敛一下,不然的话,以后可要吃大亏的。自古民不与官斗,你再执迷不悟。恐怕都谁也帮不了你。"东升听到这里,插口说道:"是呀于洋李小姐说的有道理,你可要听得进去,金石良言。" 于洋感激的看着两个人,说道:"多谢二位,我知道了。"李婉容又说道:"于洋你可要小心一点,我表哥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今天的事,他可不算完,今天我在这里,他不得不给我面子。说不定这一会儿,还派人在外面守着,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藏什么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行隐瞒。" 于洋看了一眼东升,两个人眼神交汇,彼此交换一下意见,觉得再不能隐瞒李婉容。这件事想要善终,还真需要李婉容的帮忙。于是于洋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把事情的始末原由,一一说给李婉容。李婉容听得,目瞪口呆,掩住口鼻,说道:"这么一说,表哥他们不是空穴来风,还真的确有其事。" 于洋冲着李婉容点点头,李婉容若有所思,说道:"于洋你可不要怪我说话比较直,这一件事,你就是玩火自焚。你也不想想,什么年代也不会有政府接受土匪一说不是?官匪势不两立,你这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何玉涛他们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于洋脸上愁云密布,叹息一声,说道:"婉容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不知道。当初我被绑架到了黑风寨,曾经和王三春有过一段共事,为了打击当时章华,所以现在才受制于人,不敢得罪王三春。你也知道,如果我出事了,会连累我的父母亲人。" 李婉容眉头紧锁,冲着于洋不住的点头,对于于洋的遭遇,深表同情。说道:"这么说来,你也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此事虽然你也难辞其咎,可是并非所愿。我看不如,你把王三春献出来,皆大欢喜。你也了却一桩心事。" 于洋苦笑一声,说道:"谈何容易。王三春的手足兄弟,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警视厅有武装力量,我这里可是一个经营场所,没有任何装备,万一他们杀过来,我可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你们也替我想想,再说了不管王三春是不是贼,待我尚算可以,让我出卖于他,似乎也不妥当。" 东升说道:"少东家你怎么能有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现在可不能,瞻前顾后,前怕老虎,后怕狼。这样子可怎么的了。害人害己。" 于洋急的不停的来回渡步,是不是看着两个人。李婉容和东升两个人,一脸凝重,全神贯注的看着于洋。霎那之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重。李婉容不无讥讽的说道:"于洋你是一个接受新思想的人,怎么还这么迂腐。给一个山贼讲什么江湖道义。难道你就甘心,让人家利用?" 于洋一脸愁容,说道:"唉这可怎么办,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几个人一脸愁云惨雾,闷闷不乐。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里屋的墙角,有人说话:"你们不用为难,王三春不会连累你们。于洋你够一条汉子,王三春谢谢你了。放我出去,我自己去救我弟弟,你们不用为难了。" 几个人走进里屋,打开地窨子,放出王三春。王三春两只眼睛,犹如狼一般,恶狠狠地看着李婉容。李婉容被他的眼光所视,身不由己,向后退去。东升和李婉容的话语,王三春一字不落,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王三春自然看到二人,就没有什么好气。一脸怒容,觉得两个人,劝于洋出卖自己,实在不应该。好半天王三春,都没有从愤怒当中,清醒过来。 最后还是李婉容说话了:"王三春不管我们怎么劝于洋,于洋可是没有答应出卖你。你也是行走江湖的,应该知道江湖道义。现在外面还有警视厅的人,还在埋伏,等候你上钩。我们答应你,暂时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件事。" 王三春现在被人困在于记,没有人接应,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看着李婉容,听她说下去。于洋说道:"婉容说得对, 第十八章 敌人06 几个人在于记铺子里,说这话喝着茶水。看得出来,几个人全都心情沉重,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为今之计,也就是于洋说的,趁着天黑,乔装改扮,离开于记再说。 王三春起初不愿意,觉得自己又不是害怕警视厅的人。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听人劝吃饱饭。节外生枝,只会增添麻烦,于事无补。王三春的心事沉甸甸的,这才叫英雄末路。真的就想痛痛快快,厮杀一场,也胜过这么躲躲藏藏,畏首畏尾。 李婉容抬手看看腕表,已经指向,七点钟了。店铺外面,暮色苍茫,行人归家。李婉容站了起来,透过门缝,仔细观察外面。就看见几个人,仍然在原地徘徊,显然是警视厅,留下的监视之人。这些人虽然极力掩饰,可是李婉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细微的区别。 别人只是过客,形色匆匆。心无旁碍,只管赶路。这几个人,漫无目的,停步不前,时不时的,还交换一下眼神。李婉容眉头一邹,心里暗道;完了表哥果然还留有后手,留下人严密监视于记。这么以来,想要救出王三春,势比登天。 东升看到李婉容脸色难堪,也就知道一二,说道:"不如这样,我领着几个人,装作送货,吸引他们的目光,你们趁机逃出于记。"于洋双手抱着,说道:"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咱们鱼目混珠,至少可以分散他们注意力。" 当下东升叫上小六,背上包袱,借着暮色掩护,冲着于家快步而行。果然几个监视之人,匆忙跟上去。于洋透过门缝,看到有效果,兴奋的说道:"太好了他们走了。婉容全看你了。" 李婉容站起来,对着王三春说道:"走吧王寨主,这里已经暴露。在留下来很危险,还是另寻别处,方为上策。"王三春微微点头,说道:"如此有劳李姑娘了。"李婉容说道:"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于洋的面子上。"王三春尴尬了,这个时候,也不是论是非曲直的时候,当下不再多话,跟着李婉容,就准备出门。 于洋神色紧张,千叮万嘱,说道:"千万小心,实在不行,还回到这里,可以暂避一时。"王三春李婉容同时看着于洋,所不同的是,一个满怀感激,一个全是责怪。责怪于洋不该揽祸上身。于洋佯装看不见,生怕出言不慎,激怒李婉容。这个时候,于洋显得格外谨慎,不敢有一点过分。 李婉容颇为自得,觉得于洋终于向着自己低头,李婉容心里窃喜。眼睛看着于洋,就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于洋也有所察觉,不过不愿意于李婉容发生,正面冲突,毕竟有求于人。就这样于洋亲自送到门口,李婉容亲自领着化过妆的王三春,信步走出于记。 那些人被东升声东击西,所剩无几。可是李婉容,仍然显得,既兴奋有害怕。第一次干这事,充满刺激感。那剩下的人,保持一定距离,远远跟着李婉容。李婉容装作系鞋带,偷眼看去,只见有两个人,远远停在十米开外。看到李婉容回头,急忙扭转身子,不敢直视,害怕李婉容认出自己。毕竟在于记相互照过面。 李婉容银牙紧咬,心里责怪表哥,老奸巨猾。心里琢磨着,如何摆脱,这个尾巴。王三春提着盒子,青衣小帽,就是一个伙计打扮。低声说道:"李小姐你领着他们,向小巷子里走,我来收拾他们。"李婉容半信半疑,稍微一迟疑,说道:"好吧你可要小心。" 王三春嘿嘿一笑,说道:"你放心好了,对付他们这几个虾兵蟹将,还不在话下。"两个人尽捡背街小巷,一个拐弯,李婉容走在前面。王三春躲在背后,两个人刚刚转出身子,王三春一个冲天炮,一个人连怎么一回事还没有弄清楚,就摔倒在地。另一个就欲拔枪,王三春眼明手快,飞起一脚,正中下颚。那人吃痛,赶忙用手去扶,王三春上前一把扭住胳膊,向上一提,那人立刻被卸下胳膊,动弹不得。 王三春冷笑一声,说道;今天我不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还不快滚。那人疼痛难忍,也顾不得同伴,转身飞奔,转眼就消失不见。 李婉容见到王三春身手了得,三拳两脚,就料理了表哥的人。不仅也是暗暗佩服,忽然之间就觉得王三春,不容小视,不单单是一个土匪。还可以胜任保镖。李婉容心里一闪念,就又责怪自己,胡思乱想。这个人迭骜不驯,怎么可能,给自己做什么保镖,真是异想天开。李婉容想到这里,不禁心里一阵波涛汹涌。 两个人转眼功夫,已经出了玉祥门。王三春冲着李婉容一抱拳,说道:"李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姓王的这就告辞了。"李婉容问道:"你可是回黑风寨吗?"王三春点头,说道:"一时半会儿,一个人也救不了我兄弟。我只好先回去,徐图后计。" 李婉容还欲说什么,却又强行忍住,没有开口。王三春迈开大步,就向着西边而走。临走说道:"李姑娘麻烦你,转告于洋,就说王三春说的,大恩不言谢,王三春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一定报答。’李婉容愣在当地,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感到,一阵寂寞。 晚风醉人,徐徐而吹。李婉容怅然若失,心里边想到于洋, 第十八章 敌人07 李大志说话相当的温柔,不敢得罪李婉容。李婉容也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于李大志不期而遇。看情形李大志,是在刻意等着自己。李婉容不知如何开口,应付一声。 李大志说道;表妹你放跑了,土匪王三春?说完眼睛盯着李婉容,李婉容见他识破自己的计划,一语不发,来个默认。李大志叹了一口气,说道:“表妹今时不同往日,何玉涛担任一把手。我也难做,表妹你不要再任性混闹了。” 李大志表情凝重,说道:“今天你的一举一动,全部没有逃出我的眼睛。只不过咱们是亲戚,我不方便把事情做得太绝。表妹你一出于记,我们就在你身后,没有惊动你。你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表妹你错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婉容听着,忽然说道:“表哥那你就抓我回去。”李大志急的一跺脚,说道:“表妹你怎么执迷不悟,我要抓你,还会是一个人吗?再说了我单独来见你,就是不想你卷入其中。表妹你也知道,这是冯玉祥大帅亲自下令,你和王三春非亲非故,何必插手此事。” 李婉容心里一惊,没有想到此事,居然惊动大帅。一时打了一个愣神,说道:“表哥此话当真?”李大志表情沉重的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李婉容惊出一身冷汗,没有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也有些后怕,想到于洋置身其中,不禁一阵后怕。 李婉容说道:“表哥我知错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其实李大志暗恋李婉容多年,一直敬若天神,言听计从。李大志说道:“当然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对了表妹你是不是,对那个于洋有意思?“李婉容一愣,李大志这么一问,令到李婉容心里不悦。 李婉容从心里比较反感李大志,见他旁敲侧击,故意问自己对于洋的态度,李婉容也觉得此事不已再拖,反正迟早也要知道,索性直承其事,说道:”不错表哥,我就是钟意于洋,想要托付终身。“李婉容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大锤,击在胸口。李大志一个踉跄,后退一步,心里一个声音;完了果不出所料,看来表妹对于洋这小子,情有独钟。自己几十年的希望,化为泡影。 李婉容表明了对于洋的态度,令到李大志痛苦不堪。李大志这十几年,念兹在兹,始终念念不忘,就是眼前这个表妹。李大志或明或暗,表达自己对李婉容的爱慕之情。可是李婉容始终三心二意,对于李大志冷言冷语,从来也不假以辞色。 热脸碰着冷屁股,李大志屡战屡败,可是李大志始终坚信,滴水穿石,真诚打动李婉容。李大志从来也没打算放弃,一直追着李婉容,李大志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大志一直相信,终有一日,可以打动李婉容。然而这一天,几乎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李大志还真是有耐性,一直到了现在,也不打算放弃。说道:”表妹你可要想清楚,于洋不过是你人生当中,一个过客。你了解他多少?是不是值得你托付终身?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不要忘了,于洋可是和土匪串通,你想过后果没有?就算你同意,你爹是否同意?“ 李大志一连串的问号,把李婉容问的无言以对。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表哥你打算拆散我们?“李大志苦笑一声,说道:”表妹在我心目当中,你就是天神一般存在。尽管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爱你是无私的,只要你快乐,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全力支持。“ 李婉容一阵感动,说道:”表哥谢谢你,那一定要帮我。“李大志苦笑,唯有苦笑,心里犹如万剑攒心,觉得生无可恋。看到表妹软语相求,心下一软,说道:”当然了表妹,我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让你如愿以偿。“ 李婉容心里,这个一向不怎么地的表哥,忽然之间,变得高大起来。人似乎也变得,赏心悦目。李婉容说道;表哥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为难于洋,如果于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就不知道怎么活了。说着一对大眼睛,泪眼婆娑,成双成对。 李大志柔肠百转,不忍直视,说道:”表妹不用难过,但我能力所及,一定会帮你到底。表哥绝不食言而肥。"李婉容擦了一把眼泪,说道:"那你如何向何玉涛交代?"李大志一听,脑海里一阵空白。大话说出去了,也没有经过大脑,猛然间听到李婉容一问,登时呆在当地。 李婉容柔声说道:"表哥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也要为自己打算。不管怎么说,我一辈子都感激你。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永远是好朋友。不修今生修来世,希望来生可以做夫妻。"李大志心里,酸甜苦辣咸,五味具陈。眼睛里充满泪痕,李大志强行忍住,眼泪在眼里,不停的打着转儿。 李婉容的话,让李大志柔肠百转,翻江倒海。两个人在玉祥门,城门洞里,伫立良久。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偶然路过的人,时不时为之侧目。或者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个人犹如未见。 晚风温柔的像是情人的手,不停的抚摸着两个人。有缘无分,这就是现实。李大志强忍住悲愤,说道:"天色不早了,表妹我送你回去吧。“李婉容说道:”谢谢你表哥。“于 第十八章 敌人08 李婉容心情异常沉重,她内心深处,深深感到,自己在表哥李大志心目中的份量,举足轻重。这也让李婉容颇难取舍,其实自己对于表哥,丝毫没有那种感觉,一直以来,她始终把李大志当作哥哥,没有别的想法。 于洋的出现,激起了李婉容的兴趣,起初只是认为,两个人都接受过,新的思想和教育。可能会有更多的话题,谁知道一来二去,随着时间的逝去,李婉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于洋。尽管自己不愿意说出来,可是仍然可以感觉,几天不见,哪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这个一向高傲的姑娘,内心深处,开始起了层层波澜。心头犹如小鹿乱撞,一颗心再也控制不住,起起伏伏。李婉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以前,从来没有遇见,可以让自己动心的人,现在不期而遇,李婉容竟然不知所措。 李婉容站在自己家门口,仰头看看,天上的星星,神游天上,自己在猜想着,究竟自己该怎么选?这样子拖泥带水,只会加深表哥的误会,自己必须挥剑暂情丝,不再让表哥,一再误会,不能够自拔,越陷越深,只会让大家痛苦不堪。 可是说出来的话,对于表哥的打击,自己不敢想象。刚才终于和表哥摊牌,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还是要面对现实,也没有办法可选。现在说了出来,感觉如释重负,浑身轻松了许多。李婉容倚在门框上,内心波澜起伏,始终难以,心安理得。 李婉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她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感情这回事,是一个自私的产物,拥有非常强的排他性。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离不开于洋,是哪一种,一见就为之倾心,再也无法自拔。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婉容觉得自己,标梅已过待字闺中,今年应该是,红鸾星动,开始有感觉的一年。李婉容芳心可可,脑子里面,全部都是于洋的身影。姑娘的笑意越来越浓,两只手无聊的拨弄着衣襟,嘴角泛起,从未有过的甜蜜。真的是人已随风醉,兀自还不知。 李婉容的甜蜜回忆,忽然被人打破。李婉容不悦的回头,原来是下人老葛头准备关门,发现了小姐的行踪,急忙问候:"大小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夜里风大,莫要着凉。"李婉容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自家大门口,脸上出现一阵红晕,急忙迈腿,朝着院里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关门之声,紧接着老葛头,随后跟着走了进来。老葛头的住处,就在天井当院一隅。就着墙搭建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小屋子。为了开门方便,距离十分接近大门。虽然看似简陋,实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失为一个遮风挡雨的好去处。 老葛头也怡然自得,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不和那些人争一日之长短,离群索居,乐在其中。老葛头跟随李家,历经半辈子。任劳任怨,就连李婉容她爹,也不拿老葛头当外人,亲如一家人。只是老葛头生性古怪,不合群儿,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几次三番,劝解希望他住进里间屋子,老葛头执意不肯,只得做罢。 李婉容回到自己房间,拉着电灯。在那个年月,电灯尚未普及,李家也算是少有享受此物件的人家之一。房间里面立刻亮堂的犹如白昼。李婉容和衣而卧,蚊帐遮住了大半个床。头顶就是蚊帐,那纱透的花纹。这是不常见的花朵,刺绣的是曼陀罗。 李婉容心里还在向着于洋,这时候也不知道于洋在干什么。李婉容嘴角浮现着笑意,感到了口渴,站起来为自己倒水喝。一抬头看见父亲的上房,屋子里灯火通明。俩个人影,映在玻璃窗上。一男一女,男的身形微显苍老,有些动作迟缓。女的身子饱满,体态婀娜,真是自己的二妈。 李婉容一阵厌恶,自从父亲把这个女人娶进门,李婉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她厌恶这个女人的造作,那嗲声嗲气,让人作呕。也不知道父亲被她,施了什么迷魂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事事听从,百依百顺。这让原本在家里,万宠千爱的李婉容,地位尽失。 李婉容脸上肌肉,一阵神经质的痉挛,寻思;这么晚了,爹和那个狐狸精还不睡。不知道那个狐狸精,又在憋着什么坏。一想到这里,李婉容赌气似的,拉上窗帘,索性眼不见为净。可是就在李婉容,拉上窗帘的一瞬间,心里又想;父亲会不会把偌大产业,交给这个女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一想到父亲,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的心血,拱手相让。李婉容那股子,女中豪杰的侠义心里,立刻战胜自己。心里暗想;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狐狸精得逞。虽然嫁给了父亲,膝下犹虚。好在那个狐狸精,一无所出,否则还真不好办了。 一中愤愤不平,让李婉容情不自禁,怒火中烧。心里面闪过,无数个报复的念头。刚才的甜蜜温馨,荡然无存。复仇的火焰,就像是星星之火,呈现出燎原之势。李婉容整个人,似乎都要扭曲,站立不稳,双手哆嗦着,拿起茶杯,神不守舍,居然洒了一身。 李婉容又气又怒,再也无法保持温婉贤淑。忽然之间,变得气急败坏,面目狰狞。李婉容展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第十八章 敌人09 于洋此刻也是一脑门子官司,送走了王三春,仍然惴惴不安。于洋明白警视厅的人,并不是全部都是,酒酿饭袋之徒。李大志表面上的撤离,全部是看在表妹李婉容的面子上,这可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此完结。 说不定李大志还另有安排,自己不可以掉以轻心。还要谨慎对待,不然的话,很可能授人话柄。自己一个人怎么都行,千万不要祸及家人。想到外甥,还有姐姐一家人,还暂时住在自己家里。父亲母亲,身子骨虚弱,不能再受打击,于洋心乱如麻。 草草安排好铺子的事,于洋心不在焉的离开铺子。东升化妆成送货,也不知道是否安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自己真是难以自制,担心东升的安危。于洋强力的忍住不安的情绪,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大街。深重的暮色苍茫。 今夜西大街上,不知为何,一个人影,也没有。彷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说不出的孤寂与落寞。两旁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微风吹过,沙沙作响。于洋不由得一阵感慨,一片树叶,飘飘荡荡,不知所止。 于洋感到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这一片树叶。在半空当中,起起伏伏,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宣泄着寂寞。于洋身不由己,拉起衣领,抵挡着夜色当中的寒冷。孤独的人,加快脚步,急于归家。穿过僻静的小巷,高大得门楼已经近在咫尺。 于洋心头窃喜,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奔向自己的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抚平伤口的地方。于洋踏上自己家的台阶上,耳朵里听到了,院子传来说话声音。正是大姐于娇,还有东升。于洋这下就算是放下心了。至少东升他们平安无事,这就让于洋不会因为这件事连累朋友,而感到不安。 于洋推门进来,东升一回头,看见于洋,立刻就迎了上来,说道:"于洋你可回来了,大姐还在责怪我们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于记。生怕有什么意外,你回来就好了。大姐我可是把,一个完完整整的于洋,交给你了。" 东升最后一句话,确是向着于娇说的。于娇白了一眼,说道:"东升以后可不敢让,于洋一个人范险了。这莫晚了,一个人回来多不安全。"于洋这时候,已经恢复平常,脑子也开始变得活泛起来。显然东升没有告诉姐姐,关于王三春的事情。 要是姐姐于娇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大发雷霆。还有姐姐是有了明的大喇叭,她知道了,无疑是向全世界宣布此事。在想要遮拦,可就不易。谢天谢地,东升果然是明白自己的人,做的滴水不露。于洋感激的看看东升。 东升此刻也想着于洋眨眼睛,身子正好背过于娇。于洋心领神会,一把拉住东升,说道:"姐姐不要埋怨东升大哥,他也不容易。为了咱们家的生意,不辞辛苦,劳苦功高。"于娇看到弟弟这么说,微微一笑,眼里含着责怪自已,说道:"我不是责怪东升,只是提醒东升,替爹看着你而已。你可是咱们家的希望,怎么能不专心看管?" 东升看到两姐弟,开玩笑,也就不便打扰,说道:"好了于洋不妨碍你们姐弟闲话家常,店铺里面没人,我这就赶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慢慢聊。"说着就告辞出来,于洋送到门口。叮嘱另外几个人,让他们早早回家。并谢谢大家,临走摸出几个大洋,赏给众人。众人立刻脸上乐开了花,辛苦一遭只为钱。 于洋明白,要想这些人,守口如瓶,当然要有一些好处。否则难保有人不说出去,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多事之秋不得不防。反正在于洋开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东升没有阻拦,只是含笑看着于洋,做完一切。心里一阵欢喜;于洋终于磨练出来了,做事懂得谨小慎微,面面俱到,实属不易。 东升之所以这么高兴,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于洋一直是自己带的,所以半师半友,因此于洋的每一点进步,东升都没有错过。东升和于洋两个人,对视一眼,说道:"于洋我代大伙儿谢谢你。大伙儿能遇到,你这样的东家,实在是修来的福气。"几个伙计,脸现兴奋之色,同时点头,说道:"是呀,二掌柜的说的在理,大伙儿感激还来不及。" 于洋一挥手,说道:"大伙儿不必客气,今后还要仰仗大伙儿,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众人齐声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几个人同时会心的笑了,各自散去。 于娇站在院里,大声说道:”于洋说什么知心话,没完没了的?明天到店铺再说不行吗?非得今天说完,又不是娘们一个个,婆婆妈妈的。"于洋一笑,伸手一指身后,说道:"各位明天见,再晚一会儿,我姐姐就要吃了我了。" 于洋最后的玩笑,惹得众人乐不可支。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在愉快的氛围当中,跟着东升消失在,苍茫暮色当中。 于洋看着一行人,消失不见。这才一声叹气,折返回到家里。于娇挡在于洋身前,逼问道:"于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我看你变毛变色的,有些神色不安。"于洋一笑,随口敷衍,说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最近比较忙吧。“ 于娇忽然挡在于洋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于洋,一字一 第十八章 敌人10 于娇想了好久,这才说道:”于洋你讲义气,是对的。可是和土匪称兄论弟的,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姐姐打击你,始终我们是安分守己的商人,和那些人为伍,始终是一个隐患,不得不防。“ 于洋毕竟年轻气盛,不太认同姐姐的观点。辩解说道:”姐姐我始终觉得,王三春人并不坏,也是为生活所迫。情非得已,这才是身为贼。“于娇气的摇头,说道:”于洋你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一个人是有可能随着周围环境而改变的。“ 于洋说道:”姐姐可是你也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始终相信,王三春本性不坏。“于娇沉吟半天,这才又说道:”算啦多说无益,于洋总之你好自为之。该说的我也说了,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别人无权过问,希望你选的是一条康庄大道。“ 于洋心里颇为感激,觉得姐姐语重心长,也是姐弟情深,一心一意,为了自己。说道:”谢谢你大姐,从小到大,我一直也没让你失望,相信我这一次也没有选择错。“于娇迟疑的看了一眼于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苦口婆心,说了一来回,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实在是始料未及。 于娇站在当院,对于于洋这个回答,实在令人费解。于娇想不明白,究竟这个王三春,给于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于洋死心塌地。王三春实在是一个人物,不愧为巨匪之称。于娇心里有一个想不明白的心结,王三春当初明明是绑票于洋,为什么两个人却又化敌为友。 这一点于娇说不清楚,想不明白。就连当事人于洋,也说不清道不明。这种微妙变化,起源于何时,谁也说不清。但是却铁一般的存在。于娇心里的疑问,充斥着大脑,一时也想不开,摇头叹息,说道:”天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出趟远门。“ 于洋吃了一惊,说道:”姐姐你要去哪里?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这么突然?“于娇神色平淡,说道:”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夫,过年前就回来家里。那边也有老有小,一大家子人,出来久了,不放心回去看看。咱们这边,最近事情不断,一直也没抽出时间。这不现在告一段落,我也想回去几天,家里边你就多费心了。毕竟你二姐,人已作古。“ 提到二姐于嫣然,两个人再一次,悲从中来。一晃半年时间,阴阳相隔,刚刚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姐弟二人,抱头痛哭,感怀不已。于娇收住眼泪,说道:”于洋今后你的担子不轻,于家的兴衰荣辱,全系在你一个人身上,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于洋满含热泪,说道:”我知道了姐姐,以后不用为我操心了。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可以独当一面。你看看我都长了这么高了,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你们的呵护之下。每一个人都要试着独立,谁也不会例外。就像姐姐当年一样。“ 于娇的思绪,被于洋一番话,再度勾起。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当初出嫁,似乎也是一夜之间,变得成熟起来。一切历历在目,彷佛昨天,触手可及。自己一个人在婆家,孤苦无依,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逐渐的打开局面,现在有了儿子,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于娇心神恍惚,思绪飞舞,全是在回忆。回忆哪些已经失去的昨天,一点一滴,幸福满满。高兴于痛苦,每一个片段,都那么的叫人心驰神往。于娇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一颗心五味杂陈,充满了对生活的感激之情。 于洋什么时候离开的,于娇不知道。深夜的冷风吹的身上,一阵冷意。于娇叹气一声,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丈夫睡意正浓,一旁的儿子,双手紧紧抱着父亲。一脸笑意,不知道正做什么好梦,就连睡梦当中也带着笑意。 于娇出自母性,情不自禁,走过去抚摸着儿子,稚嫩的脸颊。一阵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瞬间,溢满心田。于娇和衣躺在两个人身旁边,大睁着眼睛,辗转难眠。一夜折腾,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忽然之间,一睁眼天边已经鱼肚白。 于娇勉强睁开眼睛,强打精神,麻利的洗过脸。收拾停当,就准备和父母告辞。昨天已经和父母说好了,今天回去看看。时间尚早,于娇也不想打扰父母。想尽量的让他们多睡一会儿,所以叮嘱儿子,乖乖听话,自己去几天就回来。 小豆子难舍难分,舍不得离开妈妈。丈夫和自己一起回去,是不想让儿子,一路奔波辛苦。可是看看儿子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割舍不下。可是来回往返,带着儿子,也是在不方便。于娇最后还是一狠心,说道;小豆子你去找外公玩去,爹妈很快就会会来的。小豆子最乖了是不是? 小豆子一脸无辜,十分不情愿。于娇是有自己的私心,不让小豆子回去,实在是情非得已。因为父亲于长顺,身体不好,加上这一段和小豆子形影不离。一天看不见孩子,就失魂落魄,自己实在于心不忍。如果带走孩子,只怕父亲会受不了的。 可是眼前情形,小豆子也不好分开。于娇为难之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丈夫带孩子求情,说道;于娇实在不行带上孩子吧。于娇摇头说道;不行你也知道,我爹离不开这孩子。如果咱们一家子,全部离开,不知道爹有多难过, 第十九章 回乡01 于娇夫妇踏上回乡之路,真是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气,沿路麦子长势喜人,微微有一点热浪。冷热适中,大成格外高兴,近乡情怯,在岳父家里,一住就是小半年。由于各种事情不断,夫妻二人无暇分身,大成已经想念父母亲。 李大成家里距离西京城不算远,也就七八十里路。靠近丰裕口附近。出的西京城的永宁门,一直向南,不拐弯。过了繁华之地,黄土地两边,尽是庄家。临近家乡,各色的鸟鸣,叽叽喳喳中,令人陶醉。天高云淡,麦浪如织。 夫妻两个人安步当车,有说有笑。离开半年时光,虽然有书信来往,可是在大成心里还是像从未离开过一样。母亲已经年过半百,鬓添华发。父亲更是,有些老态龙钟。上了年纪,岁月催人老。两个人属于村子里,少有的能行人,家里的光景,比一般家庭好了不少。日子过得比较殷实。 于娇和大成的婚事,也是经人介绍。那时候大成,还在西京城上学,两个人经过同学凤梅的穿针引线,几次接触,情愫暗生。这才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安那时候的新词来说,就叫自由恋爱。由于是有感情基础,所以两个人婚后过得也比较幸福。 婚后两个人,很自然的回到自己的家乡。大成不喜欢,在西京城里做事。觉得人际关系,太过复杂。反而不如自己,在乡下自给自足。于娇起初是反对的,后来逐渐开始慢慢接受大成的意见。于娇家里是做生意起家,从小耳听目染,自然明白和人打交道,不是那么容易,所以相对大成,还是比较人情世故。 婚后的生活,应酬上的事情后,于娇占了主导地位,大成几乎是听从,很少给予意见。两个人沉浸在回忆里,不知不觉,就已经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亭亭如盖,盘根错节,占据了村口一大半的路。为这里的祖祖辈辈,遮风挡雨,任劳任怨。 李大成每当看见这棵树,情不自禁,心潮澎湃。儿时的一幕幕,就浮现在眼前。自己小时候淘气,不知道爬上去多少回。为此没有少挨打,这棵树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村子里的图腾树。逢年过节,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在树上,挂红丝带,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越是近了,大成越是兴奋。脸上挂着孩子一般的笑容,大声说道:”于娇我们还来了,真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于娇见丈夫孩子气,说道:”放心吧爹娘,虽然年过花甲,可是身子骨素来硬朗,应该没有什么。“大成已经不能自己,开始奔跑向着自己的家。 大成一路小跑,当眼前出现熟悉的院落,忽然之间,就像是离群孤雁,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高兴的泪花,已经充满也眼眶。推开院子的虚掩大门,眼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一株桃树,今年天气寒冷,花开的比较迟。落樱槟纷,满树芬芳。 大成大声说道:”爹妈我们回来啦。“房门还没有打开,就听见母亲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想死我们了。小豆子让奶奶好好看看。”随着话音,老两家口子,一脸笑容,走了出来。当看见夫妻二人,没有带孙子回来,立刻作色问道:“我们孙子呢?怎么就只你们回来?” 大成说道:“爹妈你们怎么那么偏心,只关心孙子,连儿子也不要了?”父母依旧问道:“我孙子呢,大成你难道不懂,这叫隔辈亲。"于娇一把搀扶住婆婆,说道:"妈我爹身体不好,孩子留下来陪我爹几天。" 公公婆婆虽然听见了,可是不悦的神情,仍然溢于言表。于娇进一步解释,说道:"爹妈你们二老不要见怪,这全部都是我的主意,和大成没有关系。实在是情非得已。"公公说道:"奥只有你爹是爹,你把我们放在何地?” 大成说道:“爹你老不要生气,于娇的妹妹死了。我岳父经不起打击,所以这才把小豆子,放在那里。害怕岳父胡思乱想,加上前一阵子,于洋又被王三春给绑了肉票。一波三折的,一来二去,就耽误至今。”李大成的父亲,一听这话,唬得张开嘴巴,半天合不拢。 母亲急忙问道:“于娇你爹现在好了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于情于理,也该看看亲家。实在不行,让他们来咱们乡下,散散心也好。”父亲点着头,表示赞同母亲的想法。于娇夫妇对望一眼,觉得父母亲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实在是一种幸福。 于娇知道婆婆虽然是一个农村父女,上过几天私塾,可是深明大义。于娇一把抱住婆婆,没有说话,先就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说道:“妈谢谢你,我真的替我爹妈谢谢你们。真的能够遇上你们,实在是我前生修来的。" 婆婆抱着于娇,一边轻轻拍着于娇后背,一边轻声安慰:"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还说这见外的话。我们老两口子,什么时候拿你当是外人了?不要哭了,你这一哭,让为娘心如刀割,怪不是滋味的。”说着居然抹起眼泪来。 父亲轻声咳嗽,说道:“好啦不要哭了,你难道非要勾起儿媳妇的伤心事吗?今天是咱们一家团聚的日子,要高兴才好嘛。不要再提哪些伤心的事情。" 大成接口说道:"对呀,还是我爹说得对。妈半年不见了,我都想你的 第十九章 回乡02 很快的大成就采了一大筐槐花,满载而归。一脸兴奋之色,好像一个孩子一般。一路小跑着,奔回自己的家中。就连遇到自己的儿时玩伴,也顾不得打招呼,一门心思,赶回家里。脑子里面,彷佛已经在吃着,槐花麦饭。 于娇早就在门口等候,她知道自己丈夫,是此中高手,用不着自己帮忙。看到丈夫满载而归,于娇禁不住心花怒放。一头扑上去,勾住大成脖子,身子悬起,说道;大成我就知道,你是我心目当中,最棒的哪一个。 大成拼命支撑着,嘴里小声咕哝着:“于娇快下来,让人看见。爹妈可都在家,多不还意思。”于娇说道:“我不嘛就要你这样,自从有了小豆子,我很久也没有这样享受过了。”说话之间,母亲擦着手,走出厨房,一抬头正好看见,小两口子打情骂俏,急忙回避。 于娇眼尖,一眼瞅见婆婆,慌忙跳了下来,涨红了脸,说道:“妈我这就帮你老家生火。”说着一张俏脸,红霞遍布,低头疾步走回厨房当中。大成也是窘迫异常,叫了一声:“妈。”急忙跟着进了,厨房当中。向着锅里添加着水。 于娇见丈夫进来,红着脸问道:“妈没说什么吧?”大成一脸憨笑,说道:“没有都是你不好,你看看让妈撞了一个正着,多不好意思。"于娇一吐舌头,说道:"谁还没有年轻过?我相信妈会明白的。" 小两口的对话,正好被门外的母亲听见。老人家害怕二人,难为情故意停步不前。母亲善解人意,自己也是大年轻过来的,所以没有笑话。看到小两口子,恩恩爱爱。母亲心里一阵甜蜜,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这个时候父亲,拿着烟袋锅子,走出房间。看见自己老伴,一个人站在厨房外面,一脸笑意,大声问道:"你不做饭,站在厨房门口干什么?"母亲闻言,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父亲不要高声大嗓子,以免屋里的小两口口子,不好意思,难为情。 可是父亲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走了过来,母亲大急,一面推搡着父亲,一面小声把事情告诉父亲。父亲这才恍然大悟,一面傻笑着,一面说道;大成这孩子,也不害臊。唉这青天白日的,传言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母亲嗔怪说道:"你个死老头子,家丑不可外扬,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快去找你,那几个老伙计抽旱烟去。饭好了我早叫你回来,没事不要早回来,免得于娇无法做人。记住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明白没有?" 父亲微笑说道:"我知道了,我又不疯又不傻,哪里能够,满大街的胡说八道。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不成。好啦我这就去,出门溜个弯,饭好了记得打发大成叫我一声。我可还饿着呢。”说吧高高兴兴,走出自家院子,和一帮老哥们,围在村口老槐树之下,五马长枪,混乱的吹起牛来。 农村民风淳朴,大伙儿三五成群,端着大老碗,围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说的人逸兴横飞,听的人津津乐道。到了乐在其中。这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村里,消息发布的场所。所有的各色消息,都是从这里,散布出去。 大成父亲刚刚蹲下,就听村里的灵通人士独眼龙,正在说道:“王三春大闹了西京城之后,并没有回到黑风寨。而是留在了于记,继续伺机营救自己的弟弟王玉春。”大成父亲,心里一动,涉及自己亲家的事情,不由得打起精神,仔细听了起来。 大成的父亲,问道:“独眼龙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莫非你亲眼所见?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传到了,官府耳朵里,你要是说不清楚,你可是要吃官司的。”独眼龙冷哼一声,说道:“大成他爹,我知道你们是亲戚,可是平白无故的,我独眼龙又怎么会胡说八道。” 大成的父亲,神色凝重,没有接口,听着独眼龙说下去。就听独眼龙,继续说道;若非亲眼所见,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信口雌黄。几天前我在城里打短工,于记有一笔生意,要送往潼关,因为人手不够。二掌柜的东升,就雇了我。可是事有凑巧,刚好临行前一天,有些细节要交代。 我就前往于记,进门看见没有人,我就想着,可能是上茅厕,一会就回来。索性就坐下来等候二掌柜。百无聊赖,忽然就听见里间屋里有人说话。本来我准备进去,可是忽然听见一个大嗓门,说道:“我王三春誓要救出我弟弟。不然的话,日后怎么在江湖上厮混。" 一听这话,我就吓得没敢进去。这事非同小可,我不敢惹祸上身。只得蹑足潜踪,偷偷溜了出去。也不敢惊动里面的人,一直到了门口,转身离去。就在转弯处,正好碰见二掌柜的形色匆匆,与我撞了一个满怀。问我:"独眼龙你行色匆匆,要去哪里。" 我心里害怕,不敢说实话。只得说道:"二掌柜的,你不是有话交代嘛。我寻思这过来看看,这不正好碰上你。”东升一听,由大怀里,拿出一张清单,嘱咐我一定要交给对方。我见他没有别的交代,就准备告辞。 东升忽然叫住我,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店里?我哪里敢说实话,直推说还没有到店里,在这里就遇 第十九章 回乡03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成的父亲,听的是冷汗直流。于洋现在是于记的掌柜的,如果二掌柜和土匪来往,勾搭连环。只怕后果堪虞。大成父亲心里有事,无心逗留,准备离开。心里想想,又觉得不妥当,有返回身来到独眼龙跟前。 大成的父亲,表情严厉,用手指着独眼龙,说道:“独眼龙我们家,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可是缺阴丧德的事情,你要是图一时的痛快,可是要吃官司的。” 大成的父亲吓唬独眼龙,目的就是希望息事宁人。独眼龙在村里的辈分较低,加上家底子也不富裕,不敢和大成父亲争吵。只得暗气暗憋,说道;知道李老爹,我也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晓得厉害。你老放心吧,我不会胡说八道。 大成的父亲,见到独眼龙信誓旦旦,方始放心。一步三回头,迈步回家。众人在他身背后,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大成他爹,无暇顾及,心事沉重,赶着回家。 回到了家里,大成父亲面沉似水。一头扎在上房,不停的抽着旱烟。心里极速思量,自己应该怎么办?琢磨半天,老头子终于下定决心,大声喊道:“大成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说。”声音挺大,传出老远。大成听到父亲的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上房。 大成仔细一看,父亲的面陈似水,一脸的愁云惨雾。心情复杂,当即问道:“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父亲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拼命吸了几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声音沉静;大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大成就是一愣,心里不明白,就问:“爹此话怎么说?”父亲仔细观察,见大成脸色如常,看来真的还蒙在鼓里。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说道:“大成我刚才在村口,听独眼龙,说起于娇娘家的事情。好像她弟弟于洋,和土匪王三春有染,此事你可知道?” 大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道:“爹呀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弄清楚了?无凭无据,恐怕难以让人相信。”父亲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走了过来,说道:“大成你呀老实疙瘩,你在于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事情,你怎么能够知道。此事独眼龙,亲耳所闻,亲身所力,焉有不实。" 大成闻言,一颗心沉入冰窟,惊出一身的冷汗。大成虽然在于家不出门,可是做梦也不敢相信,于洋会如此大胆,想到这里,仍然半信半疑,说道;爹于洋的确是被王三春抓过肉票,是不是独眼龙,听到时正好是王三春索要赎金。 父亲没有接话,半天才说:"你傻呀哪有绑匪,跑到人家店里索要赎金的?他就不怕失手被擒,那可是人来人往的店铺,随时可能遭到杀身之祸。就算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会孤身犯险吧?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于洋和土匪王三春,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已经走到了一块儿。" 老汉的话语沉重,默默地又在吸着旱烟,吞云吐雾,凝神思索,说道:"大成我的意思,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看看事态的发展,再做定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于洋可是于娇的亲弟弟,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实在是为你们夫妻担心。现在天下并不天平,万一事有不密,有人乱嚼舌根子。传到了官府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大成点头同意,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说道:"爹可是小豆子还在岳父那里,恐怕会有危险。"父亲大手一挥,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赶明儿我和你娘,亲自登门,先把孩子接回来。这件事暂时先瞒着于娇,不要节外生枝。” 大成当局者迷,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得答应父亲,决定先按着父亲的计划办理。于是说道:“爹你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切听你吩咐。咱们一定保守秘密。”父亲抽了一口旱烟,说道:’独眼龙口没遮拦,不可不防。你今下午,就去寻他,好好给他一点甜头,好好打点一下,省得他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虽然说祸从口出,让他已经成了一个独眼龙,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人执迷不悟,依旧是我行我素,实在是不得不防。"大成也是连连点头,对于独眼龙,小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因此大成并不陌生。 两个人在上房里面,商议半天。屋外大成他娘和于娇,已经催了。老汉答应着,下床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和大成一前一后,走出上房。 小院子里,一个饭桌,几个石凳子。一家人围坐在四周,桌子上香喷喷的槐花麦饭,正在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大成说道:"还是那个味道,还是我娘的手艺。这可馋死我了,一年没有吃了。“说着端起碗来,大口吃了起来。 母亲在一旁,含笑看着,脸上充满着慈爱。于娇说道:”大成你慢一点,没有人和你抢。全都是你的,慢慢吃。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人吃得多。"三个人哈哈大笑,父亲说道:"于娇你就让他吃吧,这孩子打小就饭量大,这么多的麦饭,让他一次吃个够。" 母亲殷勤的为儿子儿媳夹着菜肴,说道:"多吃一点,赶了一天的路,也该饿了。不用客气,自 第十九章 回乡04 几个人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尽管父亲还有大成,依旧保持这笑容,阳光灿烂,可是仍然瞒不过母亲,夫妻几十年,一举一动,根本就逃不过母亲的双眼,她太熟悉儿子还有丈夫了。眉头微邹,没有说话。 母亲本能的感觉到,父子二人有心事,而且这件事情显然和于娇有关系。母亲的第六感感,相当的灵敏。于娇虽然置身其中,可是嗅觉相对母亲,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根本就是好没有发觉,气氛的细微变化。 于娇饿的狠了,也没有少吃饭。自从嫁给大成,于娇已经潜移默化,习惯了农村的饮食习惯。对于这种饭食还是比较的喜欢。这些饭食,除了起到果腹作用,也是偶尔打打牙祭。改变一下衣食习惯。于娇已经由开始的不喜欢,到习惯和喜欢。 洁白而带着黄意的麦饭,已经下去了一大半。母亲默默的是大家夹着饭,说道:“于娇你去给我成一碗汤,我口渴了。”于娇答应着,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当于娇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母亲这才煞有介事,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给我听听。” 母亲的突然发问,令到两个人,不知所措。眼睛里面,全是惊讶,嘴里的饭食,没有完全下咽,看看母亲。母亲一脸冷漠,正欲说话,身后已经响起于娇的脚步声,父亲连忙示意,不要再说下去。母亲明白,不再言语。 就手接过了,于娇手里的汤,说道:“谢谢你于娇。”于娇撒娇说道:“娘你怎么还和我客气,这是怎么了。咱们家可从来不存在,客气话你老说是不是?”母亲尴尬一笑,说道:“知道了你不要多心,是我老糊涂了,偶然口误。" 大成也说道:"于娇你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娘年龄大了,这也是正常事情。快些吃饭吧,这一天劳累,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于娇不好意思的看着一家人,坐下吃饭。很快就已经吃完饭。 大成推说自己,肚子胀,出去转转,消消食。于娇本来要跟着,大成拒绝了,说是一个人不走远,让于娇留下来,帮母亲收拾碗筷。不想让母亲太辛苦,于娇也觉得有道理。不再说什么,低头帮着母亲收拾。 父亲冲着大成,说道:“爹我去了,你要不要一块儿。”父亲迟疑一下,说道:’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走咱们两个人,一起走走。“说着揣起烟袋锅子,肩并肩的和大成,走出院子。两个人回头看看,院子里的于娇,正在忙活,没有丝毫怀疑。 两个人不敢逗留,一起走向独眼龙的家里。独眼龙家里的不远,在村子的最西面。两个人走了不倒五分钟,就已经到了。这里是一件茅草房,低矮狭小。墙缝上的裂缝,几乎可以看见屋里的一切。简单的陈设,一床一椅,别无长物。 当两个人走了进来时,这才发觉,独眼龙的屋子,连个落脚之地,也没有。对于两个人的突然登门造访,独眼龙颇感意外,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让两个人,坐着还是站着。 两个人也不客气,顾不得脏乱差,胡乱坐在床上。父亲开口了,说道:”独眼龙我们父子,前来找你,所为何事,就是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八九。“独眼龙就在外面混生活,自然一点即透,说道:”还是为了你们家亲家的事情吗?“ 父亲缓缓地点头,说道:‘正是我就是不放心,独眼龙都在一个村里住着,我就是过来给你提个醒。”大成把东西拿出来。父亲最后这句话,就是冲着大成。大成会意,立刻拿出怀里的银元,递给独眼龙。 独眼龙看着银元,嘴巴已经裂开,笑的眉飞色舞。父亲低沉着嗓音,说道:“独眼龙我也知道,你一个人,日子过得紧张,所以给一笔钱,虽说不多。可是也能解你燃眉之急,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独眼龙见钱眼开,自然是没口子答应。父亲见他答应,不再多说,给大成使个眼色。大成立刻就将自己写好的字据,拿了出来,说道:“这就签个字吧。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独眼龙嘿嘿一笑,说道:“不用了吧,乡里乡亲的。还这么见外,是不是多此一举。”父亲冷着脸,说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你也知道,私凭文书官平印,我们实在是不放心你的那一张嘴。”独眼龙嘿嘿笑着,说道:“也罢既然你们如此说话,索性就依你们。省的你们花了钱,人财两失,不自在。” 独眼龙说完,这才走到了近前,拿起朱砂按上自己的指头印。看到这里,父亲这才拿起文书,仔细看了一眼,用嘴巴吹干了指印,满意的笑笑,说道:“好吧自今天起,这一件事大家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句话相当厉害,农村人最忌讳,也最信奉指天发毒誓。独眼龙也是脸色一变,好半天这才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是这般,以后你们两个,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独眼龙有生之年,再也不提此事。” 父亲满意的笑了,一把拉起大成,父子二人,走出独眼龙的家里。独眼龙得了钱财,一直送到了房子门口。这才依依不舍,离开独眼龙家里。 父子二人一边走着,如释重负,当然心情愉快。父亲说道:“大成你要小心 第十九章 回乡05 父子二人说着闲话,一路归来。晚风醉人,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大部分路面。二人心情大,至少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因为独眼龙的信誓旦旦,让两个人,原本悬着的心,落在肚子里。 转眼回到了自己家中,母亲一眼看见,父亲借着灯光,冲着父亲,做了一个鬼脸。母亲立刻心领神会。看到父子二人的脸色,就知道有什么好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于娇也走了过来。三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大成故意岔开话题,说道:“爹今年风调雨顺,看来又是一个丰收年。” 于娇听了一耳朵,说道:“你和爹去了麦田吗?”大成趁机接住话头,说道:’是啊于娇,你没有去看,涨势喜人。咱们家里田地里,一片金黄。都能够闻到,阵阵的麦子清香。"于娇面带欢颜,说道:"这就好了,咱们家可以过一个安心年了。"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丰收年。聊了很长时间,这才各自回到房间。爹和娘一起回到了房间,母亲这才小声问明经过,然后一脸愁容,说道:"他爹独眼龙,可是咱们这里的出名鬼难缠。这个人说的话,不可信。" 父亲拿起烟袋锅,长长吸了一口,说道:"我知道,乡里乡亲的。能怎么办?难道杀了他不成?我们家都是老实人家,可做不出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母亲一面点头,一面说道:"可也是但愿,独眼龙说话算数。不会胡说八道的。" 父亲一脸茫然,说道:"听天由命吧,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会预测未来。"母亲颇为不安的看了一眼,说道:"唉真叫人不安心。你说这于洋,好好的为什么会和土匪搞到一块了。我们几十岁了,也不害怕什么,生与死已经看淡了。可是小豆子年纪还小,我不忍心。况且现在,还在他外公家里,万一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一提到自己的孙子,两个老人同时,一阵紧张。一颗心彷佛一瞬之间,就已经飞到了西京城里。父亲颇有些担心,说道:"暂时还危极不到小豆子,你想想独眼龙,是因为害怕,这才逃回来。目的也就是为了避祸,相信他也有所顾忌。再说了独眼龙,还收了我们的银钱。" 两个老人丝毫没有睡意,开始担心起来。晚上农村睡得比较早,因为不发达,没有路灯,天刚擦黑,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窗外一片乌黑,没有一点光亮。屋内两个人愁眉深锁。 大成两口子一回到房间,于娇立刻关上房门,一脸冷傲,说道:"大成你和爹有什么事情吗?"大成微一迟疑,说道:"没有于娇你多心了。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出去散步。" 于娇一对大眼睛,死死盯着大成,半晌才开口,说道:"大成你我是夫妇,我太了解你了。你每一有事情,都会情不自禁,握紧右手。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可能你自己也没有注意过。我可是留意到了,大成不要瞒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夫妻可以共同承担。" 大成眼睛一热,差一点就说出真相。于娇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想我担心。所以故意隐瞒。可是你想想,爹偌大年纪,和你一起出谋划策,你又于心何忍?咱们才是这个家的,中流砥柱。不应该让老人,出来为我们两个人,遮风挡雨。“ 大成一阵感动,经过一阵子思想斗争,这才说道:”于娇事到如今,我也不在瞒你。于洋在店铺里,和土匪王三春有来往。于娇说道:“什么?大成你没有搞错吧?” 大成平静的说道;一点没错,咱们这里的独眼龙,亲耳所闻。不会有假的,我和爹已经搞定了。说着大成,有大怀里,拿出了那一纸文书。于娇接过来,凑近灯光仔细阅读。每一个字都让于娇,胆战心惊,一路读下去,惊得魂飞魄散。 现在于娇已经确信,于洋的事情不会有假。心里埋怨;于洋呀于洋,你好糊涂。好好的日子,你不好好过。为什么会和土匪王三春,搅在一起。真是让人怒气勃发。这件事幸亏父亲发现的早,阻止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娇暗自庆幸,所幸事情被扼杀在萌芽状态。于娇一阵窃喜,觉得就连老天也在帮助自己家。大成走到了于娇身边,说道;于娇不用担心,我和爹已经解决此事。你也不用担心,独眼龙已经答应,保守这个秘密不说出去。 于娇回头看着大成,说道:“怕只怕独眼龙心口不一,再说给别人。”大成微一迟疑,说道:“我想不会吧。独眼龙已经当着我和爹,对天发誓。再说了独眼龙难道不怕吃官司,要是查无实据,于洋在反咬一口,他独眼龙也吃不了兜着走。” 于娇不无担心,犹豫一下说道:“好了不说了,天已经不早了,早些安歇吧。”大成和衣而卧,仰望窗外,一片星海。于娇依偎在大成身边,也看向窗外。乌黑的天幕当中,稀疏的星光,零零散散,发出清冷的光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独眼龙此刻正蜷缩在,自己的屋子里。怀里紧紧地,抱着银元。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有了这些钱,可以置办房子,买田地,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地主,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独眼龙的思绪,飘忽不定,彷佛身在云端。满心都是欢乐,独眼龙自幼家贫,父母双亡。流 第十九章 回乡06 独眼龙一夜没有睡着,红着眼睛,走出自己的茅草房。一轮红日,刺眼的照耀下来,到处充满暖意。几只小鸡,正在四处寻食。独眼龙看看自己养的小鸡,心里暗骂;你们这群小东西,在怎么养也不长大。 小鸡们好奇的围着独眼龙,独眼龙不耐烦的,一脚踢开。众小鸡四散奔逃。独眼龙穷人乍富,当然有一些飘飘然,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仅有的财产。独眼龙准备今天大吃一顿。洗漱完毕,独眼龙带上房门,准备前往韦曲。 今天逢集,独眼龙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光棍一个,说走就走。眼看着沿途,泛黄的麦浪。鼻子里还充斥着麦子的清香。独眼龙也是一个庄稼人,对于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来说,对于麦子的喜爱,无可厚非。独眼龙用他那独眼,仔细看着麦子,心里默默说道: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独眼龙日子过得清苦,所以也不舍得浪费。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一个秘密,大成他爹送给自己一百个大洋,让自己保守秘密。白白得到,一百个银元。真是天降福财,独眼龙由打心里,乐开了花。当然钱财来的容易,去得也快。清贫惯了的独眼龙,忽然之间暴富,也就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不今天就要去,韦曲最大的馆子,大吃一顿。 韦曲是民国时期,长安县的最大集市。两边的店铺林立,做买做卖,热闹非凡。独眼龙一眼就看见了,成衣铺的衣衫。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元,一步走了进去。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有没有,我这身材,可以穿的衣服?” 一大早刚刚开门,掌柜的见到有生意上门。一脸笑容,说道:“有有有,你老请坐。需要什么样的,你老先看看。”独眼龙模样猥琐,掌柜的看清楚之后,颇有些失望。不过做生意的人,善于掩饰,一闪即逝。独眼龙早就看见了,心里暗骂:“狗眼看人低。”也不揭穿,走到一身青灰布衣跟前,抬手一指,说道:“就是这件。” 掌柜的一犹豫,说道:“你老可看清楚,这一件可不便宜。要两个银元。”独眼龙也不言语,拿出两个银元,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没有想到,这个形容猥琐,邋遢不堪之人,出手如此阔绰,连价也没有还。立刻高兴的心花怒放。掌柜的平常也就一个银元,今天也就没有想过独眼龙,能够买下这衣服,所以故意抬高身价,尽早打发了独眼龙算了,没有想到独眼龙,居然不还价,干脆利索。 独眼龙也没有试穿,只是要求包起来。掌柜的一面麻利包着衣服,一面搭讪,说道:“这位大爷在哪行发财,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人这就赔罪了。”独眼龙一笑,说道:“我是租田的,今天逛集市,顺便买一件衣服。”掌柜的一脸羡慕,说道:“原来地主老爷,失敬失敬。多有得罪,今后还请多加关照。”说着又是鞠躬,又是赔笑。 独眼龙少有受人尊敬,这会子如在云端。一脸笑意,说道:“我知道了,一定会的。我还要吃饭,稍后再见。”说着独眼龙大摇大摆,走出成衣店铺,来到了大街上。东张西望,四处搜寻着饭馆子,准备吃饭。 独眼龙正在左右为难,四顾张望。心想: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吃羊肉泡馍。于是一路寻来,在一家老马家泡馍馆门前停了下来。独眼龙觉得这一家,门楼高大,里面宽大明亮。就走了进去,找了一个临窗桌子,坐了下来。 伙计热情似火,一边麻利的搽抹桌案,一面问道:“吃点什么这位客爷?说话很有礼貌,没有以貌取人。”独眼龙感到一阵高兴,觉得伙计平易近人,说道:“来一碗优质的羊肉泡馍。汤宽肉厚那种。”伙计一边搭着抹布,一边说道:“瞧不出来,你老还是行家。” 伙计这一夸赞,让独眼龙沾沾自喜。其实独眼龙清贫许久,那里吃过这好东西。只是听说过而已。热蒸现卖,故弄玄虚。伙计哪里会知道这些,还只当独眼龙经常吃,所以有所误会。其实独眼龙连见也没有见过,这个时候,故意胡说八道。目的只是故意诈一下伙计,不要拿自己当作外行。 过不多时,就端上一碗热气腾腾泡馍。还没有放在桌子上,就一阵阵香气扑来,肚子里一阵咕哝,饥饿感更加强烈。独眼龙蹲在凳子上,用手摸了摸桌角,端起来先是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大口吃了起来。肚子里面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独眼龙闭起眼睛,回味着那个美好滋味。良久还没有回过味,觉得平生美味无过于此。独眼龙心里暗道;难怪人家吃泡馍,原来这么好吃,难怪人要有钱。有钱是真好,可以吃好的,喝好的。人生如此,还有何求? 独眼龙胡思乱想,七荤八素。忽然觉得有人轻轻拍打自己肩膀,扭回头一看,真是自己在西京城里的,好朋友章五。独眼龙已经麻木,说道;是你章五?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五嘿嘿一笑,说道:“我是劳碌命,哪里像你可以无忧无虑,快活逍遥。奉主家的命,来这里收古玩。你很少这么大方的,今天这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说着章五不怀好意的看着独眼龙。独眼龙也不解释,说道:“奥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就准备出去。" 章五一把拦住,说道:"你这人 第十九章 回乡07 章五拉着独眼龙,走到了雅间。扭回头对着店小二说道:"外面人多嘴杂,我们在里间图个清静。有什么好的菜肴,你只管上就是了,今个儿我做东,高兴不要让我跌面子。"伙计八面玲珑,一点即透,有买卖上门,难得客人如此吩咐,当然照办。 就在里面的包间里,水陆杂陈,极其丰富。独眼龙一只独眼闪烁着光芒,兴奋地不停搓手,嘴里说道;这怎么好意思,章五让你破费,实在不好意思。 章五作色,说道:"独眼龙是兄弟不?是兄弟就不要见外,来来来先坐下,不要光顾着说话。"独眼龙有些受宠若惊,脸上带着笑意。章五拉独眼龙坐下,这才说道:"独眼龙咱们西京城一别,可有些日子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独眼龙喝了一口水,说道:”还能怎么样,左右不过混日子。我你还不知道,在农村里,也是一个破落户。就剩下一间房子,身无长物,一贫如洗。“章五连忙说道:”不好意思,独眼龙触及你伤心事"。独眼龙一笑,说道:"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个时候,伙计已经端上凉菜。荤素搭配,花样繁多。尤其是红油耳丝,那是独眼龙的最爱。馋相毕露,喉结咕哝作响,章五飘了一眼,心里暗自好笑,觉得独眼龙的表情过于夸张。不等独眼龙动筷子,就主动把红油耳丝递到独眼龙跟前。 独眼龙假意推辞,可是嘴里说的冠冕堂皇,手里的筷子已经,夹起一大块儿红油耳丝,送到了嘴里。大口咀嚼着,不停说道:“嗯,好吃。” 章五也开始夹起凉拌豆芽,吃了一口。两个人共同碰杯,几杯酒下肚。两个人开始放开,东拉西扯,天南地北,胡扯一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独眼龙不胜酒力,口齿开始不清楚了。章五却是多了一个心眼,就这嘴唇,微微一舔,就放下酒杯。独眼龙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喝的速度过快,不知不觉的,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章五眯起眼睛,瞪着独眼龙,忽然开口说道:”独眼龙我也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在于记帮过一段闲?可有此事吗?“ 独眼龙嘴里还有一块肉,含糊说道:”嗯是帮了一段时间,你怎么知道的?“章五说道:”咱们是好朋友,你有事为什么不找我,咱们可是好哥们。独眼龙喝了一口酒,说道:"唉一言难尽不是,我不想麻烦你们。你也知道,一来你比较忙,二来你的老板章华不好相处,我听说这个人抠门的很。“ 章五微笑说道:”谣言不可尽信,你看看我不就是一个例子。“独眼龙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章五你比我见识多,能说会道。深的章华器重,椅为心腹之人,当然也就左右逢源。我独眼龙,貌不惊人,木纳少言,怎么可能,有你老兄的好缘分,碰上一个好老板。“ 章五微微点头,独眼龙说的是实情。章五也代独眼龙鸣不平,这个人还是有一点优点的。那就是听过的事,永远不会忘记。当然独眼龙的这个本事,只有少数几个挚友,才知道。章五就是其中之一,此刻章五问道;独眼龙你在于记,干活就没有听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秘密,说给我听听,解解闷呗。你这个人善于记忆,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章五这么一夸赞,独眼龙立刻乐开了花。随口就说了一些,自己在于家干活的,逸闻趣事。章五眨摸着眼睛,饶有兴趣的听着独眼龙,娓娓道来。 独眼龙讲故事的能力实在蹩脚,听得章五眉头直邹,不过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章五知道独眼龙酒喝的越多,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车。章五就不停的劝酒,偏偏独眼龙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主儿。心里一高兴,就管不住自己,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章五见他已经醉的,一滩糊涂,有心一走了之,觉得不够朋友。就只得耐着性子,坐下来听着独眼龙,胡吹乱侃。时不时的看看外面天色,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没事找事,强拉着独眼龙喝酒。现在可好,欲罢不能,还无法甩开。 章五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独眼龙虽然醉了,还是看出章五的心烦意乱,一激动说道;章五你知不知道,于记的少掌柜的和巨匪王三春勾搭连环。 独眼龙这一句话,惊得章五站了起来,说道:”独眼龙你醉了,不要胡说八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独眼龙煞有介事,说道:"我独眼龙对天赌誓,这是我亲耳所闻。“章五心里,立刻翻了一个跟头,泛起层层涟漪。这可真是歪打正着,意外收获。如果此时告诉自己老板章华,一定会大受封赏。 章五一想到这里,嘴角泛起笑意。说道:"独眼龙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敢不敢当堂对阵。"独眼龙烈酒上头,说道:”事实俱在,我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到了北京城,我独眼龙也丝毫不惧。" 章五心头狂喜,站了起来,说道:”如此最好。独眼龙你果然是一条好汉。"说着章五大声叫过伙计,吩咐说道:”伙计麻烦你,给我们找一辆马车,我们要连夜回西京城。这是五个大洋,麻烦你了。余下的就算打赏你了。“ 伙计接过大洋,一脸笑意,说道:”好嘞你老等着,我这就去办。 第十九章 回乡08 伙计一脸笑意,伸手接过大洋,觉得这位客人,出手阔绰,是一个难得的好人。眉花眼笑,点头哈腰,一直把章五送到泡馍馆门口,依依不舍。 章五回过头说道:”我朋友就拜托你了小二哥,这里有两个大洋,不成敬意,你拿去吧。“伙计一脸不好意思,说道:”这位爷已经给了不少,这怎么好意思。"章五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客气,小二哥你也不容易,生活不易。拿着吧哪有办事不要钱的,将心比心,希望你可以尽力帮忙,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章五言语平易近人,伙计颇有好感,一脸感激,说道:”你老真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你老是这个。"伙计谦恭的点着头,毕恭毕敬,伸手做了一个佩服手势。章五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不在乎钱,所以交友广阔,出手阔绰。 毕竟一般人,对于金钱的概念,还是比较在意。章五生性就是一个,对于金钱比较冷漠之人。他始终相信,舍得有舍才有得。因此章五出手从来就不吝惜。这一点就连自己的老板章华,也自愧不如。 章五正因为如此,所以各色朋友遍布,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就连警视厅的人,有的时候,也要有求于他。当然久而久之,章五也和他们成为朋友。因此上西京城,私官两面,最吃得开就是章五。不要看他只是章华一个帮闲,那可是西京城里的手眼通天之人。 章五坐在马车上,夜色逐渐浓郁。道路不平,颠簸不堪,摇摇晃晃。章五闭起眼睛,心里猜想;是不是要把独眼龙的话告诉章华,还是告诉何玉涛。章五觉得独眼龙的,消息奇货可居。只是货卖谁家,颇费心神。 章五心里有事,揭开车帘子,瞅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夜色逐渐变得浓郁,远处无尽的麦田,一直蜿蜒到远处,微风吹过,掀起一片麦浪。还有半个月时间,就要龙口夺食。章五觉得有了点闷热,掀起帘子。问道:”车夫小哥,你干这一行多少年了?“ 车夫走了一段路,还是第一次,听到章五开口。刚上车之时,章五有一点困意,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小息一会儿,章五已经是精神抖擞,毫无倦意。百无聊赖之际,这才和车夫攀谈起来。 车夫黝黑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十年了一年不如一年。我爹那会儿买的马车,我是子承父业。“章五说道:”那你可是少奋斗不少年,这一俩马车,成色不错,一定没有少花钱。“车夫接口说道:”那倒是我爹花了七十个大洋。“ 章五说道:”七十个大洋,真不少了。"车夫嘿嘿笑着,说道:”你老在哪行发财?我瞧你的衣着打扮,不是一般人。"章五一脸苦笑,说道:”衣衫只不过是外表,我也是一个跑腿的。"车夫听章五说话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就多了几分亲近感,说道:”瞧不出来,光看外表你老就是一个阔少。" 章五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他抿嘴一笑,说道:”兄弟你太客气了,抬举我了。我也和你一样,都是下苦人出身。你答应我走夜路,你就不害怕。“车夫憨厚的一笑,说道:”我就看你老面善,这才放心答应。" 章五饶有兴趣,说道:”你还会看相?"车夫不好意思,说道:”干这一行这么久,也积累一点经验。你老想想,整天的和人打交道,怎么不学一点东西?“章五点头称是,说道:”可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兄弟行行出状元,你也是个种魁首。“ 车夫一张黝黑的脸颊,借着车旁的马灯光线,显得格外红润。章五由打怀里,拿出一盒纸烟,拿出一根,递给车夫。车夫接过来,点燃香烟,吐了一个烟圈,说道:”你老这是着急回去,有什么急事?“ 章五说道:”奥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住不惯。我这个人,睡觉不能换地方,一换地方,就睡不着。这不就连夜赶回,都是为了生活。"车夫颇为同情,说道:”是呀做人不易,咱们都是为了谋生。“章五点头,说道:”对了兄弟,你干这一行,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说出来听听,也可以解解烦闷。“ 车夫憨笑着摇头,可是经不住章五一再怂恿。到了最后,说道:”好吧我不会见故事,就说说三年前的事儿。“车夫长长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声讲起了三年前的一次亲身经历。 车夫说道:”三年前已经是深秋,天气已经转凉。树叶已经落下,眼看就是冬天了。我接了一个活儿,送一位病危的老人回归故里。你也知道,叶落归根。老人大该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想要回到家乡。" ”也是因为哪天,我喝醉了酒。一时糊涂,走错了路。一来二去,弄得天色已晚。事主的儿子,大为光火,破口大骂。我也是年轻气盛,少不得争辩几句。两个人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就这样一路颠簸,谁承想天亮之前,没有回到家里。老人就已经气绝身亡。" ”儿子当即大怒,责怪我耽误了时辰。我也是一肚子委屈,遭遇了这事情,谁也不想。可是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只得任其责骂,一声不吭。时近中午,我们就已经到了家里。老人虽然病故,可是一脸平静。儿子也骂的 第十九章 回乡09 车夫的故事,就此嘎然而止。章五坐在车上,双眼迷离深邃。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坟地,闪闪烁烁的磷火,配合着刚才车夫说的恐怖故事。章五和车夫,二人还沉浸在恐怖气氛当中,此情此景,一阵毛骨悚然。 那个年月,人们没有什么急事,一般不赶夜路。两旁边的大树上,猫头鹰落在枝头。冷漠的注意这两个人。马儿在大道上,不徐不疾走着。微微一阵风儿吹过,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章五打破沉寂,说道;怎么现在已经五月了,赶路的人,还这么少,真是奇怪。 车夫大概是心里紧张,马鞭一会,打了一个响鞭,催促马儿走快一些。章五知道都怪自己,好奇害死猫。让车夫讲故事,这一下子,气氛紧张。于是安慰车夫,说道;兄弟鬼神之说,太过遥远,不用担心。车夫脸色阴郁,没有接话。 这种事情,在农村人心里根深蒂固,很难说服。章五见自己的话,没有起作用。心里一阵郁闷,有心再说两句。转念又想,还是算了吧。如果再说下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索性沉默不语。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极为尴尬。 马儿在夜路上,独自一个继续前行。彷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匹马还在继续奋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见前面,影影绰绰,似乎有一个村庄。两个人心里,这才略微放松。果然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庄,灯光点点,似乎有一两亩地。 看见了村庄,两个人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车夫说道;这位爷咱们,要不要不赶夜路。在村里借一些草料,明天一早,再行赶路。章五明白,车夫心理的变化。都是因为刚才的故事,让他改变初衷。车夫的迷信心里,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所以后悔了。 章五也知道,车夫可能不会改变。就算许诺再好,估计也是,无济于事。心里长叹一声,说道:“好吧就随你吧,反正无所谓了。这个时候赶回去,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今晚又要失眠了。” 车夫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看章五,说道:“不好意思,赶夜路是我们的禁忌。当时脑子一热,就稀里糊涂答应了。现在仔细,想想却是有些害怕。实在对不住你了,这位爷你不要怪我。”章五久在外面行走,当然熟悉,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同意。于是马车拐进村子里,缓缓前行不久,就已经看见村子里的人家。 两个人互相交换一下意见,决定找一个,殷实人家,投宿落脚。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两个人比较满意的人家。章五跳下来,拍打门环。好半天才有人答应,嘴里嘟囔着:“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来串门子。烦不烦人。” 随着说话声,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打开一条缝儿,露出一张脸,看清楚二人,并不认识,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找谁?”章五笑容满面,说道:“主人家不好意思,我们两个贪着赶路,错过了投宿之地。所以想在贵宅借宿一晚,还望主人家行个方便。” 那主人家,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二位里面请。”说着打开大门,这一家人颇为富裕,大门洞开,可以容得马车进入。两个人千恩万谢,说了不少感激的话语。主人家颇为豁达,热情好客。 安排好车马,给马儿找了一些草料。这才随着主人进屋。当地人都有养牲口的习惯,因此草料有的是,只是临了给人一些钱财就是了。两个人对于主人的热情好客,颇感意外。农村里难得有这么开明的人,这个主人家的确与众不同。 章五问过了才知道,主人家是张诗选。祖上在西京城里,经商为生。自己如今把买卖托福给儿子,回乡里享清福。章五心理释然,这就难怪了。主人家也是就在外面的人,难怪和一般的乡下人不同。 章五善于辞令,言辞便给。往往主人家一起头,他都能够,对答如流,恰到好处。张诗选大有相见恨晚,引为知己。两个人相谈甚欢,车夫一个人插不上话,只得一个劲的喝茶水。 张诗选说道:"瞧你一身商人打扮,不过话里话外,看得出来,像是一个经济人。在哪行发财?“ 章五一笑,说道:”承你吉言,左右混碗饭吃。张诗选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位爷台高姓大名?“章五谦虚说道:”在下章五,在章华老板的古玩行做事。” 张诗选虽然人在农村,可是消息灵通,也听说过章华大名,说道:"失敬了原来是,钟鼓楼章华老板的亲信。以后咱们还要多多仰仗。我儿子在西京城,做饮食还望多加关照。” 章五自然是没口子答应,两个人说了半个小时。张诗选一伸懒腰,说道:"不打扰你们二位,早些歇着,咱们明天见。”说着安排了二人住处,随即就告辞出来。 章五和车夫,随便洗洗,就到头就睡。一路疲惫,当然是立刻睡着了。车夫的鼾声如雷,章五辗转难眠。一晚上无发入睡,索性坐在床头,望着窗外,欣赏着星空。 窗户外面,繁星点点。照亮了大地,章五心里反复思量,自己到底是货卖谁家。或者还有第三个办法,直接了当,去找 第十九章 回乡10 章五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丝不祥,可是讲究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正房的门被打开了,原来是主人家张诗选,起夜上厕所。 两个人就在这里不期而遇,张诗选颇感意外,问道:“章先生你不睡觉,这么晚了,有什么烦心事吗?”因为张诗选对于章五颇有好感,这才有此一问。章五对张诗选,也有英雄相惜之感,说道:“实不相瞒,我刚才路过这里,看见夜猫子进宅,所以有些不安。” 张诗选自幼接受现在教育,所以不信这些,说道:“章先生你也是行走江湖的,怎么还会相信,这些迷信玩意。”章五摇了摇头,内心有想法,是与自己的事情有关。章五此刻犹豫不决,重要的是,三方自己实在是谁都得罪不起。 这个压力,章五实在不方便说出来。况且自己和张诗选只是萍水相逢,没有多深的交情,因此也不敢说出来。张诗选当然不明白,章五的内心世界。只当他迷信,摇头劝慰说道:"不要担心,没有什么事情。我和你都是久历江湖的人,什么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这个初识不就得朋友,如此关怀自己。章五感动不已,说道:“张先生谢谢你,虽然我们姓不一样,可是音却相同,实在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张诗选一笑,一指章五,说道:“你还真是幽默。不管怎么说,大家高兴就好。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 章五感激之余,站了起来,拍了拍张诗选的肩膀,说道:"谢谢你张先生。”两个人互道晚安,再此分开。第二天,旭日高照。车夫和章五五点钟就起来了,张诗选吩咐老婆,早早为二人,做了早饭。章五车夫二人,吃过早饭。千恩万谢,最后取出大洋来,张诗选坚持不收。 张诗选说道:"章先生你我一见如故,不要这个样子。我们家里虽然谈不上富裕,可是这一点钱还是有的。你们二位走吧。”章五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张先生以后有空来西京城,一定要找我喝上一杯酒。”张诗选点头答应,说道:"一定一定。” 张诗选一直送到了村口,这才作别。章五对着车夫说道:"这位张先生,实在是一个好人。"车夫说道:”就是我们打扰人家一晚,人家分为不要。这样的人,真是难得。”章五不断地点头,两个人感慨不已。 两个人出门比较早,可是沿路早起的人们,比比皆是。原本冷清的道路上,变得热闹非凡。还有那些早起的老年人,在农田里干活。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憧憬。这一切充满了勃勃生机,让两个赶路之人,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很快的已经看见南门高大城墙,西京城已经近在眼前。章五心里一喜,说道:“终于回来啦。嗯可以好好歇一下。”车夫回过头,问道:“你老还进城吗?”章五一抬眼皮,说道:“还是先回火药局巷子。我要好好歇一歇。” 于是依着章五的指点,贴着城墙,顺着墙道,一路西行。约莫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火药局巷。章五付过钱,车夫感恩戴德,告辞而去。章五回到自己家里,关上房门。躺在床上,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思讨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章五心里想着:如果告诉老板章华,可是章华为人心眼子小,不会是一个上上之选。交给何玉涛,何玉涛假公济私,万一翻脸无情。自己可就不好收场。如果直接找于洋,于洋会不会轻易就范。章五心里左右为难,心里拿不出一个主意。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色差黑。章五睡了一天,精神饱满。走出自己的屋子,向着于洋的于记而来。由于没有拿定主意,章五就安步当车。决定先到于记看看再说。不大工夫就已经来到于记,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时间尚早,还没有大洋。章五信步走进去,东升热情似乎,接待了章五。东升觉得章五依稀面善,说道:“这位爷有些面善,不知道在哪行发财。”章五没有回答,盯着东升好半天,才说道:“你是东升二掌柜吧?” 东升说道:“正是,你老是?”章五嘿嘿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的身份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就是有一桩生意要和你谈谈。”东升有些纳闷,说道:"找我谈谈?”一脸的问号。章五十分肯定,说道:"对了就是找你。或者你可以替你们掌柜的,当家做主”。 东升问道:"什么事?你老不妨明言。也好让我心里有数。”章五四下看看不再说话,东升心里明白,这是有话背人。收拾好东西,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里面请”。章五随着东升走进里间屋子,反手关上房门。 章五这才说道:"你们少掌柜的,私通巨匪王三春,证据确凿。我是来谈价钱的。”章五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一开始就已经揭了底牌。东升先是一愣,紧接着问道:"这位先生你是警视厅的人?”章五摇头说道:"还是那句话,我是谁不重要。这笔买卖,你出多少钱。” 东升犹豫了,说道:“空口无凭,难以确信。”章五说道:“证据我有,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妨告诉你,我有人证。二掌柜的不健忘的话,应该还记得半个月之前,潼关的哪一桩生意。有人可是在你回来之 第二十章 要挟01 东升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的要挟,有一些苍白无力,不知所措。章五坐在对面,等了一会儿,说道;”麻烦二掌柜的,迅速决断。我的时间可不多,你也知道,整件事不光是你们少东家于洋,你也会牵扯其中,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东升心情复杂的看着章五,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问道;“你打算要多少钱?章五冲着东升点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二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答应就好,一口价五百个大洋“。东升面目扭曲,瞪大眼睛,说道;”五百个大洋?" 章五冷眼看着东升,觉得一个二掌柜,为了区区五百个大洋,这么震惊,甚至有点夸张的表情,有一点不理解。说道;怎么二掌柜以为,你们两个的性命,不值五百个大洋?东升急忙说道;“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五百个大洋,我实在拿不出来。能不能容期缓限”。 章五立刻明白,东升这是要一个人扛。心里倒也佩服,东升够一条汉子。说道;“这么着你也是一条汉子,想要一个人扛。三天为限,我只等三天。三天以后,我就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何玉涛。你们好之为之”。说完章五头也不回,走出于记。 东升站在门口,有些失魂落魄。面对着悄然远去的章五,心里不是一个滋味。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息,让人头疼不已。东升心情复杂,坐在铺子口,思量着给怎么,筹措这一大笔钱。 于洋走到东升跟前,大声喊道;“东升大哥,你怎么了?”东升丝毫没有察觉于洋已经来了,仍然在默默想着心事。于洋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推向东升,东升被推的,差点摔倒,这才警觉,抬头看见,正是于洋。慌忙说道;"奥于洋是你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不声不响的,怪吓人的”。 于洋察觉东升有些不对劲,问道;“东升大哥,你有心事?怎么愁眉不展,闷闷不乐‘’。东升满腹心事,说道;”于洋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需要五百个大洋救急“。于洋吃了一惊,说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要那末多钱?‘ 东升有些不耐烦,说道;"于洋不要问那么多,总之我需要你的帮助。于洋自打认识东升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东升这个样子,看样子真的是遇上事了”。于洋说道;’没问题东升大哥,只是数目巨大,容我想想办法"。 东升感激的看看于洋,用手拍拍于洋的胳膊,说道;”不管怎样,谢谢你于洋。说完自顾自的开始,擦拭古玩’。于洋虽然不知道东升为了什么事,心里好奇,东升越是不愿意多说,越是有问题。当下也不多说,心里暗想;‘我还是派人,去蓝田看看,究竟什么事情,让东升大哥,如此寝食不安’。 于洋主意拿定,也没有和东升商议,借故出门办事,带上小六。一出于记店门,于洋就对小六说道;“小六你可知道二掌柜老家?小六一脸狐疑,说道;”我知道好好的,怎么问这个?于洋不想解释,简明扼要的说道;“我看二掌柜失魂落魄,有一点不对劲。所以想叫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我问他,他不肯说。你去看看,我也就放心‘’。 小六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二掌柜今天,心不在焉”。于洋打破他,说道;"事不宜迟,这几个大洋,你先拿着,速去速回。小六子点头答应,径自走了。于洋仍然不放心,一再叮咛,一定要打探精细。小六子嗯了一声。于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于洋也是心里不安,东升的反常,令到于洋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不祥感。于洋熟悉东升,虽然外形上,看上去比较冷峻。可是心里藏不住事,有那么一星半点,也掩不住。东升就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 于洋越来越担心,害怕东升和自己,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于洋再也不敢想下去,意兴阑珊。在外面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返回铺子。于洋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东升,有所猜疑。所以才刻意的逗留一会儿,走进铺子,东升还是像没有看见于洋一样,自己忙着手里的活计。心无旁笃,一副心事,全部都在一个青铜器上。那个样子,就像一个失心疯的人。 于洋禁不住心头一酸,觉得对不住东升。于洋越来越意识到,东升这个麻烦,是不会小的。究竟是什么事?于洋可是一头雾水,心里猜疑,却又不敢再问。 所有的伙计,都察觉二掌柜不对劲。大伙都在小心翼翼做事,生怕一个疏忽,惹来东升的不快,招致破口大骂。但是今天的东升,显得格外沉默。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手头的活,始终没有停下。于洋向着大伙儿,挥了挥手,说道;”大伙都忙吧"。 众人心里窃喜,看来今天,一向严厉的二掌柜,今天是不会多事。或许大伙今天可以过得舒心一些。大伙儿虽然有些窃喜,背过于洋,大伙还是议论纷纷。猜测着东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各说纷云。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仍然还是信服东升。东升虽然为人不苟言笑,但是能力非凡,而且乐于助人。在众人心里,还是一个好人。所以大家纷纷表示同情东升,无论如何,大伙最后还是推选一个,一问究竟。无奈此刻的东升,心乱如麻,没有心思,一直推脱 第二十章 要挟02 章五坐在一间茶室,优哉游哉,喝着茶水。架起二郎腿,哼着小调。心里盘算着;东升那小子,自己跳出来抗下整件事情,看来这会子,应该正在想办法,为自己筹措大洋。这个人挺够义气,为了于洋这小子,可以背负举债,实属难得。 章五泯了一口茶,心里思索;倘若真的东升凑不够数字,自己是否会放过东升?这的确让章五有些犹豫,因为章五平生最究竟义气二字,所以起了恻隐之心,决定就放过东升。可是要说一点不要,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自己背后,还有独眼龙。要不给他一些,恐怕难以让其封口。 章五一想到独眼龙,就有些放心不下。这个独眼龙,是自己的好朋友。几十年的交往,章五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个人口里信誓旦旦,一见酒就没命。酒后吐真言,最是危险不过,自己不得不防。独眼龙不会有意出卖朋友,可是酒一入肚,就会满嘴跑火车。 章五喝着茶,心想;实在不行,自己拿了钱,就和独眼龙前往大上海去闯荡一番。一来可以重新开始,二来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章五想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自己跟着章华,鞍前马后的,几十年如一日。可是又得到什么? 章华为人过河拆桥,因此身边的能人不少。不过始终难以成大器,令人心寒,自然失道寡助。章华偏激固执,自己还没有察觉,所以才陷入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章华坐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客厅,扶着金丝眼镜。巨大的八音盒,正在放着曲子。章华身子陷在沙发里面,右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在聚精会神欣赏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父亲,已经来到近前。说道:“章华你哥哥来信让我前往北京,游玩几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章华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父亲,悄默声息,来到自己跟前。惊慌的睁大眼睛,不知所措。也没有听清楚父亲的话语,问道:“爹你老说什么?”父亲不悦的看了一眼你儿子,说道:“年纪轻轻就眼花耳聋,我是说你哥哥想叫我去北京游玩几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看你最近愁眉不展,不如出去散散心,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也许再回西京,可以重新开始。” 父亲语重心长,慈爱的看着自己儿子。章华一阵感动,说道:“爹你老人家,这么关心我。做儿子的没有陪你老,反而还让你替我担心,实在是该死。”父亲摇了摇头,说道:“你再大也只是一个孩子,你哥哥和你都是一样。唉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说着父亲老泪纵横,坐在章华身边,握住章华的双手。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章华父子难得如此。坐到一块儿,聊聊天。气氛容恰,很少见了。父亲语重心长说道;孩子爹虽然成天在后院,不过也看得出来,你不容易。为了咱们这个家,起早贪黑的。要是给你娶妻生子,爹就是死也瞑目了。 章华有些激动,说道:“爹我陪你去,反正最近的生意,实在不怎么样。咱们爷俩好好游玩几天。”父亲乐呵呵的点头,说道:“劳逸结合,这才是生活。章华你懂得放下,就会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境界。做生意不可以固执己见。应该学会放下与宽容。” 章华若有所悟,不过自己内心,对父亲的话任然半信半疑。章华自己认为,要想出位,必须手辣心狠。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生意道路上,已经背道而驰,越来越远。说了几句,父亲伸个懒腰,说道:“章华我困了,明天一早,咱们父子一起去北京。” 章华微笑,送父亲一直到自己的卧室。替父亲盖好被子,关好房门。章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红日初升之时,父亲已经来到了章华房间。 章华睡眼朦胧,一看见父亲,立刻想起,自己答应父亲,一起准备去北京。翻身而起,吩咐下人准备早点。一边扶着父亲,坐在客厅。匆忙吃过早点,佣人已经替他们收拾好行李。章华吩咐准备车马,自己和父亲,匆忙上了马车,直奔火车站。 刚刚到了火车站,正好赶上火车。父子二人匆匆上了火车,一声长鸣,火车远远冒着浓烟,一路向着北京进发。章华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住倒退,心里一阵莫名奇妙的感觉。章华总觉得,自己走后,西京城会发生什么事情。 章五喝完最后一杯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茶社,返回自己的住处。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完第一天了。章五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东升。现在东升是不是,焦头烂额,正在难受呢。章五想着,心里一阵难过,觉得自己对一个讲义气的人,做这么一件事情,实在有些过分。 于洋正准备出门上厕所,一眼看见小六子,正在匆匆忙忙,满头大汗得走过来。于洋心里一喜,急忙迎了上去,说道;小六子。小六子看见于洋,大喜过往,说道:“少东家,你怎么在这里?”于洋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把拉住小六子,走到僻静之所。这才问道:“怎么样?你去了有何发现?” 小六子摸了摸汗水,说道:“是这样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天下太平。”于洋脸色一沉,说道:“那究竟是为什么?东升大哥又为什么呢?难道此事与我有关?”一连串的问号 第二十章 要挟03 于洋回到于记,看见东升一个人,躲在一角休息。样子憔悴,闷闷不乐。于洋走进东升身边,没有说话,递给东升一根纸烟,点燃之后。自己也拿出一根,坐在一旁,默默瞅着东升。 两个人吞云吐雾,也不顾周围的伙计们,四外忙碌,有的人已经不堪其扰,瞪眼瞅着二人。好半天于洋问道:“东升大哥,我已经知道了。你家里平安无事,为什么要那么多的钱?”东升不耐烦的将手里的烟头,仍在地上,转身欲走。 于洋一头追赶者,和东升一前一后,回到内间屋子。东升冷冷说道:“于洋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于洋眉头拧着,说道:“东升大哥,你我不是兄弟,情似兄弟。有什么为难之事,不能告诉我的。一个死扛,我很难过。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东升脸色痛苦,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于洋你不要再问,我不会说的。终之你给我五百大洋,事情了了,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于洋不说话,双手握住东升的双手,无限感激,说道:“东升大哥,此事是不是和我有关?我瞧你的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 东升痛苦的蹲在地上,无力的看了一眼于洋,说道:"不是。"于洋看得出来,东升的表情,十分牵强,好像是极力掩饰着什么。于洋忽然跪在东升面前,声泪俱下,说道:"东升大哥,我当你是兄弟,不要瞒我了,咱们两个,早就已经共同进退了。有什么事情,要一起扛,不是一个人逞英雄。" 东升本意不想说出来,可是经不住,于洋动之以情,终于说了出来。于洋闻言大惊失色,说道:"东升大哥,那个人有没有十足证据,会不会故意讹诈我们?"于洋分析者,试图找出问题来。东升一脸有色,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他有人证。就是那一次我们关于潼关的生意。我临时找的人,过来帮忙。可能是你说话之时,没有注意,那人凑巧过来找我,于记里又凑巧没有伙计。所以一直蒙在鼓里。" 那个人起先,应该没有胡说八道。估计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这个人吐露了这个秘密。此人别有用心,这才回到西京城,过来要挟我们。那家伙只给了三天时间,现在一天已经过了。东升说着,脸上忧郁之色逐渐变得浓厚。 于洋也觉得事情颇有文章,低头想了想,说道:"哪他为什么不去找警视厅的人,或者找我们的死对头章华。"东升沉吟一下,说道:"也许他不想和何玉涛章华合作。又或者他还是有所顾忌。那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弄不好还有危险。我思量这个人,可能就和两人熟识,知道两个人的本性,所以才来要挟我们。可以讹一笔钱财,远走高飞,不问世事。" 于洋听东升分析的,十分详细。也觉得有道理,东升的想法于章五不谋而合。于洋说道:"东升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东升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凑足五百大洋,走一步算一步。照我看来,此人只是求财。如果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你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啦。" 于洋说道;不是三天之约吗?现在只是时间没到。我觉得此人不是一个好人,弄不好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正说着东升,急忙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在出什么岔子了。于洋今年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还不嫌麻烦吗?呸呸呸,快说一个吉利话。咱们不能再遇麻烦了。" 于洋见东升对于这些,如此敏感。表现的十分警惕,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里闪烁出一丝疲倦。于洋回想,的确诚如东升所言,春节回家伊始,先是姐姐意外死亡,再是自己被绑架,一桩桩一件件,确实让人不舒服。 两个人在里间屋,陷入沉默。东升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吞云吐雾。于洋唉声叹气,说道:"东升大哥,咱们的流水,可能不够五百个大洋。"东升一脸无奈,说道:"我也知道,可是也没有办法。哎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于洋听他语气里充满喜悦,连忙问道:"是谁?东升大哥不要卖关子啦。" 东升一脸兴奋,站了起来,说道:"李婉容李小姐。"于洋一拍大腿,说道:"对呀,不过……“于洋没有说下去,东升问道:"怎么?李小姐家资巨富,借给我们应该不成问题。还有什么不成的?" 于洋说道:"我们和人家有那么熟吗?人家肯借吗?"东升一听,不怒反笑了,说道:"没有问题,你不觉得,李小姐对你情深可可。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充满了爱意。这一点小事,应该没有问题。" 于洋说道:”东升大哥不要开玩笑了,人家李小姐门第高贵。怎么会看上我。再说了李小姐父亲,交游广阔,如果李小姐说给父亲,势必会惊动警视厅,我们欲盖弥彰,难保不会显山落水。那人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会不会把事情告诉冯玉祥大帅呢?如果真是这样子,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东升呆住了,这个情况,他还没有想过。于洋这么一说,东升刚刚升起希望的心,顿时沉入冰窟窿当中,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于洋眉头紧锁,走进门口,不知如何做才好。 外面已经灯火阑 第二十章 要挟04 屋里的西洋时钟,滴滴答答,不停的走着。于洋看到时针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索性睡到那张小床上。脑海里募地想起,王三春在这里的日子。自己和东升,既害怕又兴奋。昨天的情形还在记忆里面,问题却来了。 东升也坚持不住了,靠在于洋旁边,一起睡下。由于心理有事,为钱发愁。两个人谁也没有睡意,反反复复,像是烙饼一样,你来我往。东升不禁好笑,自己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于洋向来沉稳,不知怎的,这一次居然也沉不住气。 于洋是身在局中,当然坐卧不宁。以前都是别人的事情,作为局外人,于洋可以冷静的发挥。这一次可是自己的事情,就好像医不自治一样。再高明的医生,都无法治愈自己。于洋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两个人都毫无睡意,来回折腾。 于洋看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自己催促自己赶快睡一会儿,明天还有一大堆得事儿。于洋想到这里,勉强的闭上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当于洋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东升还在胡思乱想,双眼瞪视着天花板。心里依旧为了银元而发愁。 东升听到于洋的打鼾声,心里好笑;真是一个年轻人,天塌了依然吃得下睡得着。万事不萦怀,东升反而有一些羡慕。觉得于洋这个样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哪里像自己,遇到事情,怎么也睡不着。事情一天不解决,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这就是命,自己真是一个劳碌命。 东升一面自怨自艾,一面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挨到了,公鸡破晓。东升一脸的疲乏,黑眼圈。形神倦怠,昏昏沉沉,走路都有些不稳。身边的于洋,睡的正香。一脸笑意,彷佛正在做个好梦。东升不忍心打扰,轻手轻脚,准备洗漱。东升悄悄的走到外面,蹑足潜踪,把毛巾弄湿,搽洗了脸。顿时觉得一阵清凉,浑身一阵舒泰。 东升轻车熟路的,打开店门。开门一瞬间,一个俏丽的人影,站在门外。由于事出突然,把东升吓了一跳,来人正是李婉容。 李婉容几天没来,出了一趟远门。和几个同学相约,一起去了华山一游。李婉容的父亲,觉得女儿成天闷在家里,害怕女儿闷出病来。所以自己出资,叫几个同学,演出了这出戏。李婉容蒙在鼓里,和几个朋友兼同学,玩的爽快淋漓。 华山的风景,别无独特之处。历来以险峻奇特,闻名天下。李婉容身在大自然当中,有些忘我。人在天地当中,显得格外渺小。不过大自然的天然奇观,的确是让人感怀不已。山道奇险,到处云山雾海。还没有到山巅,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众人连拖带拉,相互搀扶着,终于把李婉容,架上了北峰。 居高临下,俯视华山,果然蔚为奇观,让人心旷神怡。李婉容伸出双手,有一种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所不同的是,这里是华山,不是泰山。 李婉容一番畅游,心事果然开阔不少。李婉容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回去,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于洋,仔细谈谈。自己实在有些绷不住了,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李婉容下定决心,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李婉容自己也惊讶自己的,大胆想法。这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李婉容一个人,站在华山之巅,心意忽然改变。 李婉容的心里不在等待,就在一个人登上华山之巅那一刻开始。就在李婉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被同学们唤回了现实当中。几个人在山顶,露宿一夜。奇寒入骨,几个人深深后悔,没有带上棉衣。没有办法,只好捡了一些枯枝烂叶,勉强的生了火。几个人围坐一起,相互烤火。这才觉得,有一些暖意。 火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李婉容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这华山的风果然犀利,虽然有火堆,仍然抵挡不住寒风凛冽。李婉容有些后悔,说道;你们呀静顾着游玩,也不研究一下华山的天气。现在可后悔来不及了。 大伙本来就是借李婉容的光,所以也敢过分。只得任其埋怨,无可奈何。李婉容自说自话,见到没有人回答,也就索然无味了。 就这样大伙儿,依偎在一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熬到了天光大亮。众人有些兴奋,嚷嚷着要看日出。太阳刚才是还是一线,逐渐变大。天边成了赤红一片,霞光万道,宛如变魔术一样。大自然的奇观,让人充满遐想。李婉容整个人,都有置身其中的感觉。 李婉容和大家,兴奋地跑着,准备拥抱朝阳。李婉容嘴角带笑,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切。每一个人脸上心奋之情溢于言表,双眼闪烁着光芒,大家伙高兴的尖叫着。美好的时光,总是难以留住。就在几个人还沉浸在,感叹当中。李婉容他们踏上了回家之路,上山容易,下山难。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回到了山下。 李婉容他们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回城之路。火车长鸣,眨眼之间,就已经离开华山。征程滚滚,约莫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西京城。父亲派人开车接了李婉容,和同学们一一告别。李婉容一个人兴奋地回到了家中。 当晚和父亲吃过晚饭,李婉容一个人回到房中。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李婉容一脸惬意。做了一 第二十章 要挟05 李婉容进到屋里,看见于洋睡在里间屋的,单人床上。睡意正浓,嘴角上扬,似乎仍然在做着美梦一般。李婉容冲着东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坐在床头。一双眼睛,充满慈爱,看着心爱的于洋,心里泛起一层甜蜜的涟漪。 李婉容羞红了脸,低下了头,用手托起于洋的手,放在唇下,轻轻一吻。于洋睡梦当中觉得,有人拉住自己的手,想要挣脱,感到有股力量,一睁眼却看见,李婉容正坐在眼前,脉脉含情的注视自己。一翻身坐了起来,说道:”婉容怎么会是你在这里?东升大哥呢?“ 一语未罢,东升正好里面一脚,外面一脚,答话说道:”什么事于洋?你找我吗?“于洋脸烫得火烧火燎,急忙掩饰,说道:"东升大哥,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叫醒我,一个人就走了。"东升说道:"于洋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我不起来早,你还不开销了我。我一个打工的,怎么干打扰你的好梦,那还不是找死。"东升这话,当着李婉容说出来,就显得有挤兑的意思。 李婉容和他们两个人,比较熟悉。当然知道东升再开玩笑。为了让自己的于洋不难看,索性打开圆场,说道:"东升大哥说得对。你呀是该有个老板的样子。"这话看似偏帮东升,实在以老板娘自居。东升听话听音,知道李婉容有所指,就退了出去。把单独的空间,留给二人。 于洋本欲借着东升脱困,无奈东升趁机溜走。于洋有些手足无措,看着今天刻意打扮得李婉容,不知所措。李婉容今天出门之前,精心打扮一番。显得格外清新出尘,一双眼睛,美丽动人。 李婉容逼视着于洋,忽然开口问道:"于洋你有意中人吗?“这一问果然显得唐突,于洋不知如何回答,迟疑片刻,说道:”婉容你怎么好端端问这个?“李婉容一字一句,说道:”我喜欢你。“说着低下了头,羞红的脸儿,就像是一个红苹果。 于洋震惊之余,感到意外。李婉容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怎么会看上自己,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于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思绪宛如黄河决堤,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说起。于洋局促而又紧张的,望着李婉容。李婉容也偷偷的用眼睛的余光,窥视于洋。四目相对,又火速移开。 气氛陷入了紧张当中,两个人都在各自猜测着对方的心事。李婉容见于洋迟迟不回答,还以为于洋另有意中人,一颗心登时沉入谷底。委屈的泪下眼泪,声音哽咽说道:”于洋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不接受我?“ 于洋一回头,李婉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心里一痛,身不由己,走进李婉容,替她抹去泪水,说道:”婉容你误会了,只是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和你们家根本无法比。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委屈自己?我实在不想连累于你。我们家只不过是一个经商人家,恐怕你爹也不会答应。“ 李婉容破涕为笑,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你放心我爹听我的,他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姑娘,二娘没有子嗣。爹虽然小事情糊涂,大事情可是一点不马虎。“于洋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一脸傻笑。李婉容仗着胆子,说道:”那你是答应了?“说完杏眼圆睁,认真的看着于洋。 于洋未置可否,要知道这件事,他实在有必要和父亲于长顺商量一下。当李婉容知道这个缘故,不由得扑哧一声乐了,说道:”于洋瞧不出来,你这接受新思想的学生,思想还这么保守。“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暗自欢喜,至少于洋是接受自己的。至于于洋的父母,根本不在话下。李婉容有着十足把握,可以说服两个人。 东升一直留在外面偷听,这个时候,见到水到渠成。索性就现身出来。对着于洋说道:”于洋兄弟恭喜你和婉容姑娘,你们自由结合,真的令人羡慕。“李婉容见到东升突然出现,又把话挑明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到底是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的人,说道:”东升大哥不要取笑我们,于洋父亲那里还少不得麻烦你。“ 东升说道:”咱们都是熟人,婉容我也了解,老爷那里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你们尽管放心好啦。“于洋说道:”就是我爹那里还要仰仗东升大哥,多多美言。“东升说道:”这个不劳你多言,我知道该怎么办。“于洋你和婉容不是外人了,那是不是告诉婉容那件事。 于洋准备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婉容一脸好奇,问道:”什么事情?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着一脸好奇,注视着东升于洋。于洋冲着东升不住挤眼睛,李婉容眼尖,一眼瞅见,立刻不高兴,埋怨于洋,说道:”你怎么还和我外道,有什么事快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就不信,还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话说出来,于洋一看覆水难收,遮拦已经不起作用。如果再说下去,只会让李婉容误会加深,适得其反。没有奈何,只得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婉容听完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办?“东升说道:"为了息事宁人,只得出钱了事。" 李婉容回过头,盯着于洋,说道:"你也这意思吗?"于洋点点头,说道:"最好不在惊动其他人。"李婉容说道:"也好钱能够解决的事情,就不算什么。我还有私房钱,没问题。我 第二十章 要挟06 李婉容神色不自然,说道:”于洋不要误会,我只当他是哥哥,没有感觉的。你知道吗,从头到尾表哥只是一厢情愿的。我可是没有半分那个想法。在我心目当中,只有你一个,第一次打动了我的心,真的于洋。“李婉容急于辩解,说的语速极快,额头上冷汗淋漓,可见在李婉容心中,于洋占有了多大地位。 于洋见李婉容辩解的,气急败坏。显然心里极为紧张这一段感情。于洋一把拉住婉容,说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本来我也没有想法,你不用这么解释。婉容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女子,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婉容感动的泪眼朦胧。 东升说道:”于洋我也相信婉容,只是咱们可以管住自己,可是很难左右李大志的思想。李大志要怎么想,我们却无法左右。“李婉容说道:”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我和表哥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了。表哥已经接受了于洋和我在一起,还祝福我们。就是那一次送走王三春之后,我们在玉祥门里面,已经说清楚了。“ 东升一脸紧张,说道:”那可坏了,你表哥会不会因爱成恨,处处针对于洋?“婉容一笑说道:”放心吧我已经说好了,不会再有其他事。表哥也是一个顶天里地的汉子,我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东升一脸惭愧,说道:”对不起婉容,是我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者你表哥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我们不得不小心,你也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想法。" 话虽如此,但在李婉容听来,东升还是点含沙射影的嫌疑。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婉容嘴里不说,心里做劲,责怪东升不该指桑骂槐。于洋留意到婉容细微的变化,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婉容你看这件事,该怎么才好?" 李婉容沉吟半晌,说道:"随你得意思。要是让我说还是,一了百了。找人抓住勒索之人,一刀杀之。免除后患。"说着李婉容,伸手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东升胆子小惊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东升有些迟疑,说道:"婉容那可是杀人的大罪,再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过就是求财,罪不至死。你又何苦滥杀无辜,徒增罪孽。"婉容给他气乐了,说道:"东升大哥,是他勒索在先,要陷害你们,你还为他求情。" 东升摇头说道:"不管怎样,我不同意杀人。"于洋也是于心不忍,说道:"不可以杀人,这样做实在有失阴德。"东升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婉容给两个人弄得啼笑皆非,扑哧一笑说道:"不用紧张,我就是说个人气话,瞧瞧你们,诚惶诚恐的样子,又不是真的杀人。我也是一时气愤,说话没有经过大脑,你们不要见怪。" 于洋东升二人这才如释重负,脸上有了笑容。人之初性本善,当然不可以起杀心。几个人简单地说了明天拿钱到于记,由东升出面,办妥此事。之后在聊了几句,婉容就满心欢喜,告辞而去。于洋一直把婉容送到了大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分手离开。 李婉容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上哼着小曲。几只鸟儿,围绕着树枝,不停的鸣叫。婉容觉得极为动听悦耳,抬头看去,是两只灰喜鹊。两只鸟儿,围绕着自己,来回追逐,颇为有趣。婉容停步不前,抬头仔细看着,一颗心随着鸟儿,飞来飞去。 忽然有人说道:"表妹你在干什么?"一听说话之声,也没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表哥,李大志来了。婉容满心欢喜,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表哥,莫非你跟踪我?"李大志嘿嘿一笑,说道:"没有只是碰巧而已。表妹我在附近,查一桩案子,一抬眼看见你,过来打个招呼。" 婉容说道:"那好吧招呼打过了,你请自便。"李大志尴尬万分,说道:"表妹你怎么这么狠心。就算是做不成恋人,做个朋友总不过分吧,退一万步说,咱们也还是亲戚吧。何必弄得跟个仇人似的。"婉容是害怕于洋多想,故意回避李大志。不过现在听李大志说的有道理,无可辩驳,说道:"那你有什么事?"李大志说道:"没什么事,难得遇上,表妹我想请你吃个饭。‘ 婉容今天心情格外好,于是点头答应,二人一前一后,走向旁边的饭馆。李大志今天办的是个小案子,已经办妥当,交代几句,让众人回去禀报何玉涛。自己临时有事,稍后回去。众人早就知道,大队长对自己的表妹,中意已久,不敢不从,生怕破坏李大志的好事儿。一个个答应一声,一溜烟离开了。有的还特意,冲着李大志做个鬼脸,言下之意,机会给你了,大队长你加油。 李大志一阵面红耳赤,心情复杂。心里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我表妹早就芳心暗许,于洋这小子走了狗屎运。我李大志,有什么比不上于洋这小子,偏偏表妹有眼无珠,喜欢于洋这小子。” 李大志自怨自艾,陪着李婉容,走进一间饭馆。两个人分宾主落座,伙计殷勤招呼。两个人点了几个菜,坐下来静候菜肴。过不多时,菜肴上来。李婉容尽捡素菜,李大志热情的为她夹着鸡肉,说道:“表妹吃一块鸡肉。”婉容眉头一邹,说道:“表哥我不吃肉,你也知道我茹素半年了,现在怎么好破戒。”李大志 要挟008 李婉容的话,句句如刀,刺痛着李大志。他一脸苦笑,口里喃喃自语,说道;该来的始终回来,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不及于洋那小子万一。表妹恭喜你,我输了。李大志感情剧烈激荡,差一点就当着李婉容,痛哭失声。 李大志是警视厅的大队长,当着属下,在怎么不高兴,都忍着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懦弱。现在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当着所有食客的面,不顾形象,泪眼婆娑。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伤心之处,一个七尺男儿,怎么会如此不堪? 李大志暗恋自己表妹,几十年盼来盼去,一场空。感情就像是,河水决堤,一泻千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李婉容遇到这个场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声说道;表哥不要这样,让人笑话。李大志一阵苦笑,说道;我失去你,比失去自己的性命,还要难过。表妹你就让我发泄一下。 李大志痛苦的说道;数十年的希望,一举落空。我想这种痛苦,你应该可以理解。李婉容惊慌失措,她原本只是天真的认为,表哥自那次谈话之后,已经彻底放下。谁知道偏偏是欲罢不能,想要忘记,却又不能。甚至于刻骨铭心。 李大志摇摆在爱与不爱的边缘,胸口犹如铁锤击打,痛彻心扉,备受煎熬。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李大志一直到了,此时此刻,才发觉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一双通红的眼睛,满含哀怨,最后的希望,已经落空。李大志内心痛苦挣扎,撕裂一般。 李大志站起来,看着李婉容,心里激动,嘴唇微微颤抖。彷佛就要扑上一般,李婉容给他瞧得,毛骨肃然。说道;表哥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我和你即便成不了夫妻,至少还可以做朋友。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作哥哥。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始终不忘,希望你可以一如既往的保护我。 李大志一阵发泄过后,稍微感到,一丝痛快,说道;我知道了。表妹对不起,失礼了。发泄一下,舒服多了。在那么多的属下面前,不得不假装,自己哪怕有天大委屈,也要像一个强者,因为我是他们的,大队长嘛。当然平常就要,假装凶一点嘛,这样才像话。唉每一天都要戴着面具,做人真的好辛苦。 李大志的神智终于恢复,开始心平气和,坐在李婉容对面。他用手擦去眼泪,说道;表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不用跟我客气。李婉容被他一惊一乍,弄得神不守舍,含含糊糊,说道;不用了,表哥你真的没事吗? 李婉容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正常,大概是被李大志的行为吓着了,言语之间,似乎变得支支吾吾。生怕触怒李大志,整个人就像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十分谨慎。李大志意识到,李婉容被自己吓到了,不好意思,满脸愧疚。 李大志急于说清楚,一把拉住李婉容的双手。十分认真的说道;表妹不用担心,我还是以前的我。任何人失恋都会有个过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会一如既往,咱们至少还是朋友,不是敌人对不对?李婉容面无表情,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兔子,拼命点头。 逐渐的李婉容心里的阴影,逐渐减退。看到表哥恢复如常,李婉容心里这才稍稍安慰。柔声说道;表哥你没事就好,我真的为你担心。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怕人。没有事情就最好了。不然我可要增加罪孽,佛祖也不会放过我的。 李大志心神一荡,此情此景,不正是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表妹吗?那个天真,而又缠人的表妹。曾几何时,自己和她两小无猜,一起上私塾。一切历历在目,彷佛昨天。李大志感到胸口一痛,再一次失去平衡,坐在椅子上。 李婉容见他,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先离开再说。毕竟自己心里没底,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李婉容站了起来,冲出饭馆,一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一声;香米园。 车夫答应一声,动作利索的飞奔起来。身后传来李大志的叫声;表妹不要走,等等我,我有话说。车夫有些迟疑,放慢了脚步。作为西京城的车夫,他自然认识李大志。也知道得罪了警视厅的大队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因此车夫不敢再走,李婉容大声说道;不用管他,只管走就是了。车夫嘴里答应,还是不敢过分,速度明显的慢了许多。李大志眼看就要追了上来。李婉容赌气,跳下车子,一路小跑。车夫也不敢要钱,调转车头,一溜烟消失不见。生怕惹祸上身,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婉容跑了三步,就摔倒在地。她一个千金小姐,那里经过训练。平时养尊处优,从来就没有跑过,加上道路高低不平,又气又怒。一着急还崴了脚,埋头痛哭。李大志走过来,递给她一块丝帕,说道;表妹你害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也不吃人。 李婉容本来已经疼痛难忍,现在正没有好气,说道;都怪你不好,好好的你追什么追。李大志一脸无辜,说道;好像是你先跑的。李婉容嘴一撅,说道;你神神癫癫的,我都要害怕死了。不跑难道等你吓死我? 李大志又好气又好笑,李婉容越是生气,越是像回到从前。心里大 第二十章 要挟07 李婉容把话说的很明白,李大志心里十分痛苦。没有想到,自己痴恋了若干年,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的人,居然会断然拒绝自己,一时间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是欢喜,还是痛苦,充满了愤怒与哀伤。 李大志说道:“表妹,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李婉容看见他,形容忽然变得十分可怕,面色煞白,没有血色,心里害怕。终究是个女儿家,看到他大受打击,哀毁于恒,心肠一软,不忍心拒绝于他,低头说道:“那好吧,咱们就到护城河边走一走。” 李大志一脸希望,内心复杂,拉住李婉容的芊芊素手,感到光滑无比,不由得心神一荡。脸上一阵热辣辣的,两个人从小在一起,现在这样子,就好像时光倒流,彷佛又回到了从前。 十二年前,春天的脚步来到西京城。人间四月天,树木开始发芽,各种烂漫的花朵,争相斗艳。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李家的后花园,充满春天的气息。一阵阵花香,随着阵阵春风,不期而至。李婉容在自己的房间,开始绘画。父亲为她,请了当时有名的书画家,教自己女儿画国画。 李婉容的父亲,很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父亲骨子里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就像很多土夫子一样,喜欢传统文化。喜欢收集一些,青铜器或者土陶罐。家里面有一间大书房,里面陈列着,许许多多,古玩杂件。 李婉容的父亲,引以为豪的事情,就是得闲的时候。其上一壶茶水,一个人坐在里面,欣赏着自己的藏品。对于每一个藏品,他都如数家珍,说的出来,每一件的来历。李婉容从小耳听目染,也算是家学渊源,受益颇丰。 父女二人一旦,闲暇无事,凑在一起,就可以谈上一整天,丝毫不显疲乏,乐在其中。关于古代的书法,宋高宗的瘦金体,郑板桥的乱石铺街,两个人一说到这些,就会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上好久。就连几个伺候的下人,已经是半个圈内人。 父亲最为钟爱的还是青铜器,每当用手抚摸上面的乳丁纹,看着哪些古朴典雅的铭文。就好像是在欣赏美女,凹凸不平,造型怪异。无不述说着当年,那一段尘封的故事。青铜器是古代商周时期,发展到巅峰的技艺,做工奇特,无不显示出当时,中国人民的智慧。 哪一种工匠精神,足以让世界人人民刮目相看。李婉容也叹服,那个工艺不发展的时代,人们是如何做到的。尤其是最为钟爱,那对戴胜。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工艺造型,出乎异常,近乎完美。李婉容甚至于爱不释手。当然年幼的她,尚不知道,这是父亲,花了大价钱,从一个人手里买来的。 还有一个小故事,据闻那人家里盖房子。就在自己家的后山,挖土盖房。那人家里住的偏僻,在一个土圪崂里,四边没有人家。只有自己一家,别的人家距离较远。因为老家河南遭了水灾,逃荒来到了陕西。所以算是这个村子新来的,好地方都被人家占了,自己没有地方居住,这才开荒自己就住在这里了。 这个土圪崂,四周寸草不生。地下的土质乌黑,种什么东西,都不生长。此人暗骂晦气,可是却也无法可施,自己流浪要饭,好不容易,有一个落脚之处,实在不想在过以前的生活了。好也罢歹也罢,总之就在这个地方,落地生根,了此残生。 这人为了盖房,挖土之时,无意之间,就得到了这两件物事。也没有什么文化,就手仍在自家的土炕上。机缘巧合之下,李婉容他爹,正好是出门做生意,错过了投宿之地。刚巧借宿在这家,一番客气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戴胜。心里狂喜,问明经过,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 李婉容的父亲,是明白的这种东西的来历。这物件应该是,商周时期将相王侯的陪葬之物,价值连城。于是强烈忍住内心的惊喜,一字一句问道:“老乡你这物件卖给我好不好?”李婉容的父亲,明显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人丝毫没有发觉李婉容的父亲不对劲,抽着旱烟,说道:“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当做一个哄孩子的物件,你要是喜欢,这就拿去。说什么买不买的,怪不好意思的。”父亲对于老乡的淳朴,大感意外,说道:“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白拿你的物件。我这里有一些大洋,你拿着过日子用得着。” 父亲说着有大怀里拿出一把大洋,推给那人。那人咧嘴一笑,一脸磨不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着双手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上,不停的摸索着。即希望拿大洋,又有些胆却,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情。” 父亲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好笑,又不敢说破戴胜价值连城,生怕他狮子大开口,漫天胡乱要价。只是坚持,那人眉花眼笑,收过了大洋。格外殷情备至,拿出家里的鸡蛋,给父亲炒了。又拿出自己珍藏的土制酒,款待这个活菩萨。 那人的了钱财,就把父亲当作活菩萨。拯救自己。本来日子过得节衣缩食,相当紧巴。忽然遇见父亲,给了一大笔钱财,可以说是飞来横财,当然高兴的不知道怎样才好。父亲也不客气,在他们家里,美美 第二十章 要挟08 李婉容的话,句句如刀,刺痛着李大志。他一脸苦笑,口里喃喃自语,说道:“该来的始终回来,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不及于洋那小子万一。表妹恭喜你,我输了。”李大志感情剧烈激荡,差一点就当着李婉容,痛哭失声。 李大志是警视厅的大队长,当着属下,在怎么不高兴,都忍着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懦弱。现在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当着所有食客的面,不顾形象,泪眼婆娑。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伤心之处,一个七尺男儿,怎么会如此不堪? 李大志暗恋自己表妹,几十年盼来盼去,一场空。感情就像是,河水决堤,一泻千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李婉容遇到这个场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声说道;表哥不要这样,让人笑话。李大志一阵苦笑,说道:“我失去你,比失去自己的性命,还要难过。表妹你就让我发泄一下。” 李大志痛苦的说道:“数十年的希望,一举落空。我想这种痛苦,你应该可以理解。”李婉容惊慌失措,她原本只是天真的认为,表哥自那次谈话之后,已经彻底放下。谁知道偏偏是欲罢不能,想要忘记,却又不能。甚至于刻骨铭心。 李大志摇摆在爱与不爱的边缘,胸口犹如铁锤击打,痛彻心扉,备受煎熬。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李大志一直到了,此时此刻,才发觉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一双通红的眼睛,满含哀怨,最后的希望,已经落空。李大志内心痛苦挣扎,撕裂一般。 李大志站起来,看着李婉容,心里激动,嘴唇微微颤抖。彷佛就要扑上一般,李婉容给他瞧得,毛骨肃然。说道:“表哥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我和你即便成不了夫妻,至少还可以做朋友。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作哥哥。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始终不忘,希望你可以一如既往的保护我。” 李大志一阵发泄过后,稍微感到,一丝痛快,说道:“我知道了。表妹对不起,失礼了。发泄一下,舒服多了。在那么多的属下面前,不得不假装,自己哪怕有天大委屈,也要像一个强者,因为我是他们的,大队长嘛。当然平常就要,假装凶一点嘛,这样才像话。唉每一天都要戴着面具,做人真的好辛苦。” 李大志的神智终于恢复,开始心平气和,坐在李婉容对面。他用手擦去眼泪,说道:“表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不用跟我客气。”李婉容被他一惊一乍,弄得神不守舍,含含糊糊,说道:“不用了,表哥你真的没事吗?" 李婉容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正常,大概是被李大志的行为吓着了,言语之间,似乎变得支支吾吾。生怕触怒李大志,整个人就像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十分谨慎。李大志意识到,李婉容被自己吓到了,不好意思,满脸愧疚。 李大志急于说清楚,一把拉住李婉容的双手。十分认真的说道:"表妹不用担心,我还是以前的我。任何人失恋都会有个过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会一如既往,咱们至少还是朋友,不是敌人对不对?"李婉容面无表情,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兔子,拼命点头。 逐渐的李婉容心里的阴影,逐渐减退。看到表哥恢复如常,李婉容心里这才稍稍安慰。柔声说道:"表哥你没事就好,我真的为你担心。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怕人。没有事情就最好了。不然我可要增加罪孽,佛祖也不会放过我的。" 李大志心神一荡,此情此景,不正是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表妹吗?那个天真,而又缠人的表妹。曾几何时,自己和她两小无猜,一起上私塾。一切历历在目,彷佛昨天。李大志感到胸口一痛,再一次失去平衡,坐在椅子上。 李婉容见他,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先离开再说。毕竟自己心里没底,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李婉容站了起来,冲出饭馆,一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一声:"香米园。" 车夫答应一声,动作利索的飞奔起来。身后传来李大志的叫声:"表妹不要走,等等我,我有话说。"车夫有些迟疑,放慢了脚步。作为西京城的车夫,他自然认识李大志。也知道得罪了警视厅的大队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因此车夫不敢再走,李婉容大声说道:"不用管他,只管走就是了。”车夫嘴里答应,还是不敢过分,速度明显的慢了许多。李大志眼看就要追了上来。李婉容赌气,跳下车子,一路小跑。车夫也不敢要钱,调转车头,一溜烟消失不见。生怕惹祸上身,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婉容跑了三步,就摔倒在地。她一个千金小姐,那里经过训练。平时养尊处优,从来就没有跑过,加上道路高低不平,又气又怒。一着急还崴了脚,埋头痛哭。李大志走过来,递给她一块丝帕,说道:“表妹你害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也不吃人。” 李婉容本来已经疼痛难忍,现在正没有好气,说道:“都怪你不好,好好的你追什么追。”李大志一脸无辜,说道:“好像是你先跑的。”李婉容嘴一撅,说道:“你神神癫癫的,我都要害怕死了。不跑难道等你吓死我?” 第二十章 要挟09 李婉容和李大志,就在一场大闹之后,终于澄清误会。李大志也摆脱了不愉快,衷心祝福自己的,表妹李婉容找到了,如意郎君。 李婉容看到自己的表哥,终于走出失恋的阴影,也是大为高兴。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得不到的永远最美,李婉容在李大志心目当中,成了永久的美好回忆。割舍不下,挥之不去。那么的真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李婉容在李大志的护送之下,回到了自己家里。此刻躺在床上,回忆起于洋,心里一阵甜蜜。嘴角眼里,全部带着笑意,如沐春风。就连父亲什么时候进来,也完全不知道。李婉容偏着头,回忆着今天的一切,幸福感遍布。 父亲站在床前,注视着女儿,嘴角露出微笑,问道:“婉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给爹听听。”这一下好突然,没有防备,李婉容吃了一惊,跳起来说道:“爹你为什么吓我?怎么也不敲门?”父亲笑道:“乖女儿是你自己在想心事,我可是敲过门的。” 李婉容俏脸一红,说道:“是吗?爹我可没有听见。”父亲充满慈爱,看着女儿,说道:“婉容你也长大了,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瞧着你自己一个人,偷偷傻笑,就和平时不一样。说说吧或者爹还可以,给你一些意见。” 李婉容一阵扭捏,说道:“爹有是有了,可是不一定入得你老人家的法眼。”父亲慈祥的笑着,饶有兴趣的问:“是谁那么好的运气,得到我宝贝女儿的垂青。”李婉容声若蚊蝇,声音低的就连自己也听不清楚,说道:“于记的于洋。”说完自己羞得低下了头,脖子都红了。 女儿的一举一动,牵动着父亲。但是当父亲听到于记于洋之时,立刻变得一脸阴郁,断然说道:‘婉容这可不行,咱们家在西京城可是首屈一指。于记算甚么,跟咱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不同意。“这是在出乎李婉容的意料,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感情之路,重重险阻。 父亲的反对,实在令到李婉容措手不及。万也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亲会断然反对。李婉容本欲辨白几句,可是看到父亲,脸色严峻,不似平常。两道眉毛立起,嘴唇微微抖动,显然极为愤怒。这个时候,还是少说为妙,不然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李婉容内心不以为然,可是表面上还得绷住,故意问道:”爹那你需要什么样的女婿?“父亲冷眼看了一眼,说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一个体面之人,可以接手咱们家的生意。我在军政各界人脉不少,西京城也是有一号的人物,怎么可能,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岂不颜面尽失?“ 李婉容一吐舌头,说道:”爹原来你对未来姑爷的要求这么高呀,我还以为你没有要求呢。“父亲倔强的抬头看着李婉容,说道:”狗屁怎么可能,你可是我唯一的姑娘,也是咱们李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要的是上门女婿,乖女儿咱们家不可以没落。唉说来说去,都怪我没有儿子,实在是愧对祖先。“ 李婉容眉头一邹,说道:”爹都什么年代了,你老还这么封建。现在已经民国了。“父亲严肃说道:”在什么年代,老的传统不能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婉容立刻嗤之以鼻,说道:”爹你就是重男轻女,老封建老顽固。“父亲不怒反乐,说道:”我就是老封建,乖女儿咱们家以后可要靠你了。“ 父亲的话语,李婉容没有听见。父亲不同意自己和于洋的事情,犹如当头一棒,李婉容早就麻木了。这时候早就心不在焉,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父亲见李婉容没有回应,木雕泥塑一般,心飞在云天之外。父亲气的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一个冤孽。婉容总之我今天把话撂着,我绝对不接受你那个于洋。“ 李婉容一肚子气,争辩说道:”爹于洋有什么不好,你连见也没有见,就下决定。是不是过于武断?“父亲气的一挥手,说道:”是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天下有哪一个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说完父亲立直了身子,一路走出去。由于盛怒之下,还撞在了门口的柱子上,以手加额,疾步而去。李婉容又好气又好笑,可又不敢当着父亲面笑出声。这一个插曲,完全打破了李婉容的计划。摆在眼前的路只剩一条,要么和父亲达成共识。要么和于洋远走高飞,可是那样一来,就会和父亲从此成为陌路。父亲顽固不化,一条道跑到黑,不会接受于洋。也不知道父亲对于洋的成见,为什么会这么深。 李婉容脑子里面乱极了,忽然记起答应东升,明天还要送钱过去。这才急忙,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有各种首饰,还有这些年的的零用钱,归置一下,越莫也有三百大洋。李婉容用个小包仔细包好,塞在自己枕头下面。这才感到一丝困意袭来,和衣而卧。 李婉容脑子里昏昏沉沉,各种事情纷杳踏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顾不得吃饭,匆忙换过衣服,直奔于记。幸好父亲一早出门办事,没有在家,否则只怕难以成行。父亲一定会干预,就这样李婉容逃过一劫。 东升正在焦急等待,一个人等另外一个人, 第二十章 要挟10 东升在怀表指向十二点零五分,才看见姗姗来迟的李婉容。当黄包车停在东升身边之时,偶一回头,才发现李婉容,立刻一脸惊喜,说道:”婉容姑娘,谢天谢地,你总算及时出现,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事,你来不了了。“ 李婉容白了一眼,说道:”东升大哥,你很希望有事吗?“东升把头要的跟波浪鼓一样,急忙辩解说道:”不是不是,我盼星星盼月亮,那里还能另有想法。“说着迎了上来,李婉容开个玩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里边说。“ 李婉容说着,手里指指怀里,意思是放心吧,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东升心领神会,冲着李婉容一竖大拇指。东升帮着李婉容惠过车钱,一起走进了于记。 就在两个人走入于记之时,章五就在不远处,观察着于记。章五在西京城里混迹多年,自然识得李婉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件事本来不算甚么,可是李婉容要是牵扯其中,可不大对劲。李家在西京城,可是首屈一指,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鸡蛋碰石头。” 本来今天就是第三天,原打算取了银子,一走了之。现在目睹李婉容进入于记,章五多了一个心眼,没敢贸然进入。章五决定,等等再说,事情有没有变化不知道,不过李婉容现在还在里面,绝对不可以和李婉容碰面。自己在章华府里当差,和李婉容也有过一面知识,很容易暴露。 章五耐着性子,坐在一个台阶上,仔细看着。因为经过化妆,章五也不担心,自己被东升识破。章五临时决定,暂时不进去,看看东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果然李婉容这一进去,差不多待了个把小时。中午时分,李婉容和于洋,生态亲密的走出于记。可能两个人,去吃中午饭。东升留在店铺里,没有离开。 等到他们走远了,章五却有些犹豫了。东升会不会,设下什么陷阱。自己不会自投罗网,现在有些吃不准。章五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都没敢进于记。东升是不是出来看看,好像是在等人。章五心里没谱了,索性离开。走了一段路,忽然又想,我何不找个小孩子,写个纸条,交给二掌柜。 就算他有埋伏,一个小孩子,他也无可奈何。主意拿定,章五就在一个店铺,借过笔墨,草草写了一个纸条。答应就是让东升把银元打成包裹,交给这孩子。章五写完,谢过掌柜的。自己就在大街上,仔细寻找目标。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半大小子,赤着上身,面色苍白,显然几天没有饭吃。章五心里一喜,走了过去,拦住那孩子,说道:“孩子你是不是没吃饭?”那孩子一愣,满脸怀疑,看看章五,不知道他是何用意。章五也觉得自己,心里太过紧张,过于唐突,把孩子给吓着了。 章五一笑,说道:“不用害怕,我有事要你帮忙。这样吧你还没有吃饭吧,咱们找个地方,先吃了饭,边吃边聊。”说着不由分说,拉起那孩子,径直奔向一间饭馆。一坐下大声吩咐伙计,两碗刀削面,一个肉夹馍。 很快东西摆在桌子上,那孩子一脸馋相,喉结发出咕哝之声。可是未得章五允许,不敢动筷子。一双大眼睛盯着章五,章五说道:“孩子随便吃。吃完帮我一个忙就行。”那孩子颇为机警,看看章五说道:“我可不帮你干坏事。”章五给他的警惕逗乐了,说道:“不是干坏事,只是到于记送一封信,再把回信带回来,仅此而已。” 那孩子几乎不敢相信,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有这便宜事?你干嘛不自己去,要让我去?”章五微微一笑,心说:“这孩子事还挺多。”心里筹划该如何,扯一个谎,既合情又合理。章五脑子里迅速一转,有了主意,说道:“是这样的,我也是受人所托。我这个人面皮薄,不善言辞,不想和陌生人来往,所以就想偷一个懒,麻烦你去一趟好吗?” 那孩子虽然不尽全信,可是也觉得章五人不坏。就冲着这一顿饭,也应该帮忙跑一趟。反正也不是干什么坏事,举手之劳嘛。于是说道:“你我不认识,你就这么相信我?”章五说道:“就是一封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会那么没有义气,我相信你。” 那孩子见章五,如此相信自己。嘴裂的一条缝,颇为自豪。说道:“那倒是我答应你了。先吃饭,我两天没有吃顿饱饭了,就不客气了。”说完大口吃了起来,几口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吃完之后,又看着章五的饭,章五微微一笑,把自己的面也推给那孩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那孩子的饭量惊人,两碗面吃完,还把个肉夹馍吃完,抹了抹嘴巴。说道:“我吃好了,这位大爷你是个好人。说吧让我送到哪里?” 章五说道;西大街于记,找二掌柜的东升。说着由大怀里,拿出刚才写好的那一封信,就手交给那孩子。那孩子略加犹豫,想了想说道:“恩我知道了,咱们回头见。”章五一把拉住,说道:“不要着急,记得一会儿还回来,我在这里等候回信。” 那孩子点点头,说道:“放下吧我知道该怎么办。”说着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酒足饭饱,那孩子自然精神抖数,一路离去。章五就坐在饭馆,安心等候,他跟故意挪到了临窗户的位子,瞅着外面的 第二十章 要挟11 那孩子随即回头,一眼看见章五,脸上一喜,就走了过来。章五笑脸相迎,把那孩子,迎了过来。那孩子未曾说话,先把怀里的包袱递给章五,章五伸手接过,感到手里一沉,放在桌子上,用尾指尖,一挑包袱角,偷偷一看,正是银元。 章五立刻一笑,心满意足,说道:“谢谢你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营生?家里还有什么人?”那孩子闻言,一脸愁容,说道:“我叫童军,父母双亡。一个人流浪为生。”章五忽然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说道:“孩子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咱们也有个伴。我也是光棍一个,没有儿女。"不等章五把话说完,童军何等聪明伶俐,立刻喊了一声:"干爹。" 这一声干爹,把章五叫的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越看越喜爱,说道:"这样吧孩子,你我一见面,我就觉得格外高兴,你就叫章军吧,我就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童军一听,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自己反正无依无靠,姓什么也无所谓,就答应了章五。 章五这一趟,收获颇丰。既得了大洋,又得了一个儿子。想到自己,漂泊江湖几十年,终于可以老有所依。实在老怀弥慰,章五越想越高兴。由打怀里拿出几个大洋,说道:"孩子今天咱们父子就成为一家人了,这些大洋,你先拿着买几身衣服。"章军坚辞不受,章五说道:"孩子拿着,就当是见面之礼。"章军脸上一脸感激,感动的热泪盈眶百感交集。 两个人正在感慨,忽然之间,一群警察,忽然闯了进来。章五为之色变,就要起身逃跑。毕竟章五做贼心虚,心里没谱儿。就见那些警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声催促:"掌柜的赶快来面,可累死我们了。"掌柜的见生意上门,自然乐的眉花眼笑,热情招呼。 章五虚惊一场,脸上变毛变色的。那群警察有好事的,一见章五这幅摸样,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见我们,就变毛变色的,是不是心里有鬼?"章军机智百变,立刻抢着说道:"我爹受了风寒,刚刚吃了一碗面,这会子发汗,几位不要误会。‘ 警察将信将疑,问道:”小孩子家家,不要说谎。要是说谎,就抓你去坐牢。“章军一愣,说道:”警察叔叔,你们可以问问掌柜的,看看我是不是撒谎。“警察闻言,把头转向饭店的掌柜的。掌柜的一脸笑意,说道:”军爷这孩子没有说谎,他们的确是在这里吃饭。“ 那警察原本就是找乐子,没有当真。听到掌柜的这么说,也就不再理会。几个人小声议论,就听有一个说道:”你们说李大队长吩咐,监视于记,究竟是为什么?“有人口打嗨声:”还不是要抓王三春。“又有人说道:”王三春害人匪浅,把前任局座高崇德,都给搞下去了。现在又折腾咱们,真太妈的不是个东西。我已经好几天,没有休假了。“ 几个人小声咒骂着,章五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一场,不是东升报警。看来东升是一个,实诚君子。要不是自己为了后半辈子的生计,真不该雷索东升。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 要不是章华这个人,交道难打。自己也不会走这一步,章五内心一阵翻腾,打翻了五味瓶。满不是一个滋味,有心立刻离开。又害怕警察怀疑,刚才幸亏这孩子,机灵应变,推说自己有病,否则可就难以脱身。章五和章军,两个人吃完面。章军说道:”爹咱们这就走吧。“ 章五故意显得有气无力,颤颤巍巍,让章军搀扶着,佝偻着腰,缓步离开。谁知道由于紧张的缘故,那包大洋哗啦一声,撒了一地。这一下出乎意料,众警察立刻回头,一见那么多的大洋,立刻围住两个人立刻大声喝问:”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出门带那么多钱?“ 章军机智,虽然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可是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几位不要误会,是这样的。我爹觉得自己身子骨不太好,就卖掉自己的房子,准备回到乡下,买房子置地,叶落归根。人老了不喜欢外面的世界,还是老家好。所以我们这也是在西京城里最后一顿饭。“说着不知不觉的,流下眼泪。 章军眼泪便给,说流就流。警察们面面相觑,章五弓着腰,额头上冷汗直流。浑身哆嗦,脸色吓得煞白。这一下子,歪打正着,警察们一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充满同情。说道:”我说饭馆掌柜的,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饭馆掌柜的,一无所知。可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不与人结怨。所以口里含糊答应,也不置可否。警察们还以为是说,这件事是真的。警察们虽然眼红大洋,无奈个人心事不齐,这才让章五有机可乘。有人说道:”你们小心一点,有道是财不外露。小心那一点根本,让坏人给惦记上。“ 章五已经说不出话来,太过紧张。章军连连点头,说道:”谢谢各位长官,我和爹一定注意。"几个警察嘻哈一番,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二人。 章军手脚利索的,捡起大洋。一面搀扶着章五,走出了饭馆。一阵风吹过,章五感到一阵凉意,伸手擦擦汗,说道:"好险好险,今个儿不是这孩子,看来就是章五葬身之日。看来这碗江湖饭,已经到头了。今后自己 第二十一章 希望01 章五告诉章军自己的想法,自己决定,变卖西京城的房产,去上海发展。章军显得既兴奋又好奇。喜笑颜开,说道;"爹你真的决定去大上海?"章五摸了摸手里的大洋袋子,踌躇满志,彷佛自己已经踏在大上海的地面上。 章五自己内心有鬼,不敢逗留,转身准备离去。章军看出来章五的紧张与不安,说道;“爹咱们用不着紧张,已经远离那些警察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一封信的内容,可是我也知道,爹你这笔钱来的不正常‘’。说着似笑非笑,看着章五。 章五心里一惊,这孩子聪明伶俐,善于观察,又懂得随机应变,实在是一个好苗子。章五很满意,这个儿子,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宝贝。自己也许坏事做的多了,孤独终老。混迹了几十年,也没有娶妻生子。如今老了,上天可怜自己,白白送了一个儿子,实在是莫大安慰。 章五充满慈爱,看着眼前的儿子,乐不可支。越看越喜爱,忍不住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不错这笔钱,的确是我讹诈而来,不过也算不上伤天害理。你知道吗,这事情要是让何玉涛知道了,于家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也是弄一点钱,分给独眼龙‘"。 章五看看章军,说道;”独眼龙是第一个听到这件事的人,不过他没有胆子。其实他也不甘心,反正咱们一手托两家,息事宁人。也算功德无量“。章五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自己,在做一件善事。章军虽然,年纪不大,也已经有了,基本的是非观念。 章军心里不赞同;”爹你这是趁火打劫,哪里是救人于危难。希望那个独眼龙,看一看在大洋的份上,不在为难于家的人“。章军还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并不认同这种害人之事。不过自小流浪,难得和章五,比较投缘。因此一见如故,这才决定跟着章五,反正自己孤苦伶仃,十年了有个人疼爱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章军自由流浪,受尽白眼。本来以他的机智百变,正常生活,不成问题。可是由于自己,不屑哪些江湖上的,邪门歪道,所以这才落的,如此狼狈不堪。一见面和章五比较投缘,看得出来,章五本性不坏。章军也正因为如此,这才接近章五。 两个人一路说笑,走向自己的家。沿途上不少人,五月天西京城,已经热浪滚滚。西京城只有冬夏,春秋几乎丝毫没有停留。现在就是炙热天气,章五由于刚才的紧张,衣衫已经湿透。现在敞开衣襟,胸口感到一丝凉意。 章军也是,用衣袖扇着凉风。脚下缓缓跟着,章五冷眼看看,说道;”咱们要出售房子,也要有个过程。你先安顿下来,慢慢来“。 章军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说道;”爹说得对,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爹你先慢慢寻着,或者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章五邹起没有头,心里盘算着;”房子如何出手?现在还没有合适人选。颇费一番心神,反正不着急,有的是时间。自己可以慢慢选“。 章五脑子里想,脚下不停。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中。章五拿出钥匙,熟练的打开屋门。章军服侍着章五,倒了茶水。手里也不闲着,整理整理屋子。搽抹家俱,打扫卫生。瞬间屋子里,干干净净。章五端着茶水,满意的点点头。 章军非常有眼色,加上本身比较勤快。眼里有活,让章五心花怒放。认定自己是一个有福之人。晚来得子,还是一个聪明伶俐之人。看来自己,这些年自己做的坏事不多,今后要洗心革面改过自新。至少也要对得起老天爷。章五还是比较,珍惜这个机遇。 既然老天爷,给了这么完美的礼物。自己还继续以前的营生,未免太伤阴德,所以也是时候,金盆洗手了。章五心里想着,不自觉的说了出来。章军在一旁听着,说道;”爹我听人家说,早晚信奉我佛,可以修得福报。我想你老人家,长命百岁。不如早晚一炷香,青灯古佛。我们父子重新开始“。 章五何尝不是厌倦,江湖生涯。肯蒙拐骗,跟着章华,坏事没少做。虽然不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可是说到底,还是自己干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章华是自己的东主,不听不行,不干不行。人嘛都要生活,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章五有时候,也是极为无奈。 此刻章军已经做好了饭菜,大米饭炒青菜,麻婆豆腐。虽然只是两个菜,可是似模似样。章五问道;”孩子你原来吃过这菜?“章军脸一红,说道;”没有只是流浪之时,远远看见人家做过。我记住了怎么做,家里就剩这两样菜。所以就要爹你凑活一下"。 章五乐的嘴巴裂开,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事,爹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章军我还正愁,咱们到了上海,作何营生。现在可好了,就干饭店的生意”。章军说道;“爹我恐怕不行吧?我都没有干过。只是弄着玩,登堂入室,只怕不行吧”。 章五到是满怀信心,一脸自信,说道;“我说不错,要型有型,味道也不错。还有什么不行的。孩子我看好你,不用担心,父子齐心,可以排除万难"。说着章五伸手握住章军的手掌,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孩子,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受到干 第二十一章 希望02 一晚上的开心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章五和章军,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个晚上。两个人都陶醉在幸福当中。第二天阳光照耀下来,章五起了一个绝早,准备了早点。不见章军的人影,出门一看,院子已经打扫的,纤尘不染。 后院的荷花缸,睡莲已经露出嫩芽。章五走近一看,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章五心里纳闷,这孩子一大早,能去哪里?心里狐疑,章五正准备出门,寻找章军。一抬头却看见章军满头大汗,兴冲冲跑了回来。一见章五,就说道;“爹你看我给你老,买了一份甑糕"。 章五一手接过来,感觉还热乎,心里一阵感动。说道;"那你呢?吃什么?"章军说道;”我已经吃过了,爹你老趁热吃“。章五乐开了花,走进屋子里,低头吃了起来,味道甘甜。自然心里也热乎乎的,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章军说道;”爹不着急,慢慢吃小心烫着“。章五心里,就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入。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章五声音哽咽,说道;‘"谢谢你孩子,我很高兴‘"。章军走近章五,伸手替他摸去泪水,说道;”爹两父子还客气什么?你我虽然不是亲生父子,可是胜似父子“。 章五感同身受,老泪纵横。一把抱住章军,失声痛哭。两个人久久相拥,好半天没有松开。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这才分开。章五努力吃完,说道;"孩子你在家里,我这就去找人卖房子”。章军低头答应。 章五披上衣服,转身离开。章军追问一句;“爹啥时候回来?要不要给你老留饭?"章五挥挥手,说道;"很快就回来,我也不想一个人在外面。有你等我,我就知足了‘"。说着消失在拐角。章军一直目送章五离开,这才关上房门,坐在屋里默默等候。 章军百无聊赖,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间开始一分一秒逝去,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二点了。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而等待的章军,开始越来越心焦。时不时的,来回踱步。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杳无音讯。章五就像是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章军无心饮食,饭菜已经热了好几回。章五还是没有回来,章军已经记不住,自己多少回,站在门口。望穿秋水,就是不见章五。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思维改变。很快就又来到了傍晚,已经麻木的章军,伫立在大门口,一颗心起起伏伏,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章军不停的,徘徊执着。再一抬头看时,仍然是空无一人。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章军内心强烈不安,反复猜测,仍然毫无头绪。怎么办?该怎么办?章军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然而没有可以回答自己,偌大的宅子,就是自己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说不出的孤寂,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时间再一次的刷新,已经是夜里八点三十分。章军越来越没谱了,心里面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想要出去寻找,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章军如坐针毡,芒刺在背。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一颗心就如同坠入冰窟窿当中。 忽然外面,开始起风了。门外门忽然一阵开合,章军立刻跑了出去,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出门那一刻,他又再一次失望了。不是章五回来,而是风的关系。章军有些失望与失落,坐在门口,任凭风儿吹动自己。没有感觉,头发凌乱的,飘了起来,时不时遮住眼睛。 章军已经没有了感觉,看来今晚章五不回来啦。章军心里埋怨;”这个干爹,也真是的。不管回不回来,也托人告诉自己一声,免得自己挂念。这么不吭不哈,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章军胡思乱想,身不由己的一个哆嗦。 一直到了午夜,仍然没有见到章五的身影。章军就靠在门口,沉沉睡去。眼皮沉重异常,不由自主,睡了过去。章军睡梦当中,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一抬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手跨菜篮子,一脸好奇,注视着自己。 章军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过去,不好意思的尴尬笑笑。那中年妇女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章五的家里?难道是他们家的亲戚"?章军面对这个多事的中年妇女,微微一笑,说道;“我是章五的干儿子,你就叫我章军好了"。 那中年妇女,纳闷不已,说道;"没有听说章五有个干儿子,这个章五邻里邻居的,几十年你还藏得这么严密"。说着不住摇头,再也不搭理章军,自顾自径直买菜去了。留下章军留在原地,干裂着嘴唇,欲哭无泪,也不知道干爹的安危。 中午时分,一个警察,走进章五的家里。大声说道;"有人没有?"章军听到有人说话,急忙迎了出来。一见到是警察,章军大吃一惊,愣在当地,看着警察。那警察问道;"你是章五是么人?章军本能的想要回避,说道;"我是他儿子"。 警察一邹眉头,说道;"章五死了,你跟我来,认领死尸"’。章军吓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说道;"’你说什么?我爹死了?警察看了一眼,说道;"对呀死啦。昨天在护城河边发现的,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吧"。章军腿肚子转筋,身子一软,差一点哭出声来。 警察只是不耐烦的催促,并 第二十二章 破灭01 章军七上八下的,一路惴惴不安,也不敢细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警察只是简单告诉,说是自己父亲,的死尸在护城河边发现的,大概应该是,失足落水。被人发现时,已经漂浮出水面了。又问道;章五出门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章军侧头回忆,说道;"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同的。绝对不会是自寻短见,是不是被人给害了。我爹出门之前,还有说有笑,准备卖掉房子,我们打算去上海谋生。只说寻个买主,怎么会出了意外”。章军一脸的不相信,眼角含着泪花。 警察半信半疑,说道;“我们也没有目击证人,只是推测失足落水。证据不足,这才询问你”。章军也知道,警视厅人浮于事。没有后台,只是应付一下。不会下功夫去追查,因为没有什么油水,出力不讨好。心里暗骂;“一群废物,不出事则已,一有事就会推三阻四,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 章军虽然和章五,认识时间不长。可是两个人比较投缘,因此还是有一些感情根基。当然都有一些个人因素,可是并不影响,两个人的感情。章军才刚刚得到父爱,刚好一天时间,转眼之间,就阴阳相隔,唯有感叹命运乖张,不近人情。 出了朱雀门,大老远就看见,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警察一指那里,说道;”哪就是那里,人最多的地方"。章军心里一凉,强忍悲声,随着警察分开人群,来到里面。如眼只看见,章五脸色煞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肚腹高高鼓起。章军心里一酸,身子一软,趴伏在地,大声喊道;“爹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回答我”。 章五早就死透了,根本就听不到,章军声嘶力竭的呼号。章军一头扑上去,泪水就似断线的珍珠,成双成对落下。警察简单记录了,让章军把尸体领回去。他们只是推说,不慎失足落水。草草了事,溜之大吉。留下看热闹的人们,窃窃私语。 章军言告众人,帮助自己抬回去。有那好事之徒,乘机勒索。章军出手大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没有费多大劲,自然有人给帮忙。章军头前领路,众人跟在后面,帮衬着把章五的尸体抬了回去。章军千恩万谢,少不得破费大洋。 回来之后,章军就拿着大洋四处张罗丧事。邻居们热情相帮,倒也体面。后半夜夜静人稀,帮忙的人,也走了。留下章军一个人,独自守灵堂。一对素烛,纸人纸马,香火不断。冷冷清清的院落,一个人还有些害怕。 章军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爹你老一路走好。我知道你老是被人害死的,我就知道不义之财,贪不得你就是不听,报应不爽是不是?唉真是的,好好的多好,咱们父子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才一两天的功夫,就阴阳两个,真是可惜”。 章军抹着泪,说道;"我就知道警视厅的人,不会好好做事。看来你老的事情,还要靠我。如果你老蒙冤不白,就给我一个暗示,也好让我替你捉拿凶手“。一头念叨着,哪灵前的素烛忽明忽亮,宛如幽灵。就连香炉里的香,也烧成了三长两短。彷佛预示着,自己死不瞑目一样。 章军虽然胆子大,一个人独自在守灵,也吓得瑟瑟发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寝湿,毛骨肃然。心里暗暗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干爹果然死得蹊跷,另有文章。自己目下好,毫无线索,还不知道从何做起。心里胡思乱想,头昏脑胀,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雄鸡破晓。章军这才醒了过来,眼前纸幡沙沙作响。两个纸扎的金童玉女,似乎是在取笑于他。章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一个纸扎也来吓唬人,真是没有天理。老子这会儿没空理会你。说着感到肚子饿了,就锁上房门,出去卖吃食。 刚出院子,就看见一个人,探头缩脑的,形迹可疑,瞧着自己。章军心生警惕,三步并作两步,藏于墙后。待到那人冲了过来,一个冲天炮,就把那人放倒在地,一脚踩在脚下,说道;"别动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那人给章军踩着脖子,说不出话。章军低头细看,居然是一个独眼龙。心里厌恶,说道;"他妈的晦气,原来是个独眼龙"。独眼龙拼命挣扎几下,说道;"我是章五的朋友,你是他什么人?怎么在他家里?章军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放开脚问道;"你为什么而来? 独眼龙说道;"章五不是答应我,有了好处一人一半。我在韦曲左等不见人,右等没有影子。这不实在等不及了,我就来了。怎么样人呢?章军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给了独眼龙两个嘴巴,骂道;"我爹都是因为你,这才丢了性命"。 独眼龙以手托腮,捂住被打红的脸颊,说道;‘"什么人死了?这怎么可能?这件事就我和他两个人知道,莫非是章五出事不密走漏风声,遭此杀身之祸?章军本来一肚子邪火,看到独眼龙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是一无所知。委顿在地,说道;‘"我爹尸骨未寒,现在还在院中停放。是被人溺水而亡,我正在犯难,不知道凶手是谁”。 独眼龙说道;‘"即使如此,在情在理,我们也是朋友,我想上一柱香“。章军点点头,说道;”有 第二十二章 破灭02 独眼龙见到院子里的情形,心里一阵哆嗦。这才几天功夫,章五居然就死了。独眼龙颤巍巍的,走进章五的死尸身边,看了一眼。只见章五两眼圆睁,双手紧握,肚腹高鼓,面目狰狞。尽管已经修饰过了,仍然十分吓人。 独眼龙吓得退后几步,问道:“可报案了吗?”章军说道:”就是警视厅的人,叫我去认领的尸身“。独眼龙吃了一惊,有些害怕,说道:”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章军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只说是溺水身亡,不慎落水。如此而已,没有下文。”说着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独眼龙摇头说道:“不对里边一定有问题,瞧他那副死相,怎么也不可能,是自己失足落水。只是会是谁那么凶残,下此毒手颇费思量。不过我猜想,一定与大洋有关系。对啦你爹有没有把大洋搞手?”独眼龙一只眼睛,闪烁着兴奋地光芒。章军心里不痛快,三句话不离钱,充满铜臭。章军对他没有好感,冷冷说道:“没有。”独眼龙一阵失望,半晌才说道:“没有呀唉这可不是一个好事儿,我还以为可以发笔横财。”章军肚里暗:还在想钱,我干爹就是前车之鉴,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这些人疯了,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命都没有了,就是有钱,无福消受,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他人做嫁,沉迷其中,死不悔改,不撞南墙不回头。 章军脑子里,思潮涌动。眼睛已经被泪水掩盖,声音沙哑,说道:“没有大洋,你这就请吧。最后一面你也见了,也该死心了。”独眼龙一只眼睛,看着章五的尸体,忽然闪现出一丝光芒,说道:“咦你看这是什么?” 章军悲痛至极,没有仔细看过干爹的尸体。这时候听到独眼龙的化,跟了过来。 果然章五的右手紧紧攥着,似乎是衣角之物。两个人相互帮忙,掰开指头,赫然是一块上等衣料。柔软如丝,花纹典雅,一打眼就是上等货色。两个人面面相觑。独眼龙说道:“认识你爹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他有这衣服。” 章军说道:“你是说这是凶手留下的?”独眼龙说道:“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应该是的。你爹最小气了,不肯吃亏,平时多吃他一个馒头,都斤斤计较。临死之际,肯定是抓住凶手的衣襟,企图留下最后线索。告诉我们谁是凶手。” 章军低头思索,不住点头。觉得独眼龙说的有道理,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个人其貌不扬,说话还是有道理。想到这里,开始不再讨厌独眼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每一个人,都有特长的一面。章军让独眼龙坐下,倒了一杯水,说道:“那么依你之见,谁最有可疑呢?” 章军一脸严肃,说的极为诚恳。显然是以后辈求教的心态。独眼龙见他前倨后恭,颇为满意,章军这个态度。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不过以我对你爹的了解,他的朋友圈子不大,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你不妨顺着这个线索试试”。 章军一脸无辜,这和没说一样。自己和章五认识不过两天时间,怎么可能了解他的朋友圈子。心里愁云惨雾的,低头不语。独眼龙不傻,也看出来章军并非亲生。因为没有听说章五结婚生子,自己几十年的交情,要是有的话,自己不可能,一无所知。 独眼龙见章军沉默不语,就说道:“我也知道,范围虽然不大,可是你确实无从下手。因为你是章五螟蛉义子,所知有限。我到不怀疑,你这儿子的真假。能够看得出来,你对章五是真心的。换了别人早就一走了之了,哪里会留在这里,操办后事”。 独眼龙说道这里,感怀自己的身世,一阵难过。就要痛哭失声,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一拍章军说道;孩子我挺佩服你的,有担当是一个汉子。我决定帮你一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好朋友,蒙冤不白。死不瞑目。 章军问道:“千头万绪的,你该怎么查?再说了你就管自己的家了?独眼龙一笑说道;”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你不用担心我,我走到哪里,家就在那里。光棍一个,没有什么挂念的“。章军这才感到独眼龙不易,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说道;”谢谢你我刚才以貌取人,实在对不起你,独眼龙叔叔,你不要见怪“。 独眼龙大手一挥,说道;”没有事早就已经习惯了,生有残疾,受人冷言冷语,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我早就死了多少回了。没事的孩子,五弊三缺,我就是其中一个,没有办法。这就叫天意,不是人力所能够改变的“。 章军一把握住独眼龙的双手,觉得眼前这个人忽然,不那末面目可憎,让人讨厌了。独眼龙也注意到,章军的态度改变。不过独眼龙到不在乎,章军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可以为章五的死亡,出上一份力。 毕竟不是自己多嘴,章五也不会死。这个责任,独眼龙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负的。否则这一辈子,独眼龙都会寝食不安的,对不起自己的好朋友。那一份内疚之心,不是章军所能够理解的。独眼龙这一辈人,还是比较重义气的。 独眼龙说道;”第一个要查的是,想要买你爹房子的人。 第二十二章 破灭03 章军和独眼龙,在院子里忙碌一晚。猜测着各种合眼的结局,独眼龙最后实在困了,说道;“不要再说了,咱们明天,天亮之后,分头行事”。章军看他一路风尘,知道水米不打牙,一路走来,也该肚子饿了。于是问道;“你不饿吗?走了半天路? 独眼龙看了一眼章军,说道;”我已经习惯了,有时候几天也吃不上一顿饭。唉像我们这种人,没有人疼,没有人爱。走到那里都惹人讨厌,常人多以貌取人,也没有法子“。章军听他这么说,倒有一些同情眼前之人。 章军立刻想起自己的日子,由于没有人疼,也是四处流浪。遭尽白眼,大有同病相连之意。言念及此,冲着独眼龙微微点头。独眼龙将身子,侧在墙边,微合二目,准备睡觉。看到独眼龙这样子,章军也就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也靠在一角,闭上眼睛。 很快的天光大亮,树上的鸟儿不停的鸣叫。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耀下来,俩个人同时醒了,互相伸个懒腰,彼此看了一眼,说道;”走吧先吃一点东西“。两个人临出门之前,再一次点了香。章军和独眼龙,站在灵堂之前,说道;”爹你老保佑我们,可以找出元凶“。独眼龙插口说道;”走吧你爹还在等着我们为他报仇雪恨“。 于是两个人,一起走出门。又把门锁好,这才一起来到大街之上。初夏的大街,人流已经不少了。两个人寻找一家卖早点的摊子,要了豆浆油条。坐在一旁的底矮凳子上,开始吃了起来。一夜睡眠不错,胃口也好。吃完了早点,两个人开始漫无目的走着。 忽然中年妇女,和章军不期而遇。那妇女热情的打招呼,并问道;”你爹死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都是邻里邻居的,唉怪可惜的。你爹真是一个好人,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尽力帮忙。现在我们也该尽一些力“。章军口里谢谢她,推说还有一个远方亲戚,暂时不能下葬。 中年妇女,这才不再纠缠,说道;”那好吧有事一定告诉她“。这才依依不舍走了。独眼龙问道;”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热情?章军说道;“是我爹的邻居,挺热情的”。独眼龙一拍章军的肩膀,说道;“你呀年轻不懂世事”。 章军不解,问道;“叔叔你说什么?独眼龙却不接话,自顾向前走去。章军跟在后面,抬眼看时,独眼龙已经走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独眼龙一路来到了章华的买卖铺子门前,遥遥停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仔细观察章华的铺子。 章军问道;”叔叔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不去追查凶手”。独眼龙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不明白,章五是替章华打工的,章华的嫌疑最大“。章军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说道;”那我去打听打听“。独眼龙摇头说道;”你傻呀章华还能告诉你,自己是杀人犯? 章军脸红的犹如猴屁股,一想也是,自己怎么那么天真。独眼龙看了一会儿,说道;“看样子章华并不在西京城”。章军一脸的不理解,问道;“你怎么知道? 独眼龙口里叹息一声,说道;”你一点观察力也没有。你看看这些伙计,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自由散漫,显然大老板不在,如果章华在这里,他们还敢这个样子,不害怕丢了饭碗吗?章军开始佩服独眼龙的观察力,就听他又说道;“开来这件事情应该于章华没有关系,他人不在西京城。也就是说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独眼龙低头思索一会儿,说道;“走吧既然不是章华,那就另有其人了”。独眼龙说着,一路领着章军,来到了大莲花池警视厅之前。看到警视厅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忙碌异常。独眼龙坐在一个地方,不怎么引人注意,拉着章军坐下来。 章军问道;“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独眼龙说道;”等何玉涛“。章军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解。独眼龙不耐烦说道;”何玉涛如果知道了于洋的事情,最有可能杀人灭口。你想想你爹是死了之后,第一时间警察通知你的。也可以解释为,有人报警。但是如果是监守自盗,贼喊做贼呢? 独眼龙看章军不理解,说道;“你呀就是何玉涛,自己做的局”。章军仍然问道;“何玉涛这么做,有何好处?独眼龙急的一跺脚,说道;”你好糊涂,如果何玉涛得到这个秘密,可以告诉大帅。一来以前大帅让他继任警视厅长,就是要抓住王三春。他至今毫无进展,本就遭人非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独眼龙说道;”现在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如果抓住于洋,扬言要杀于洋。王三春最终江湖义气,一定会赶来相救。到时候可以捉住王三春,可以向大帅交代。可以保住警视厅长的位子,你说有何好处?章军听得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这里边如此复杂。 独眼龙也不解释,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一辆黑色伏尔加,缓缓驶了过来。章军也不敢说话,仔细看着。独眼龙看着那车里的人,下车走进办公室。这才说道;何玉涛一如平常,没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个人,城府如此之深? 独眼龙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低头沉吟不语。默默地想着心事,琢磨着何玉涛。何玉涛当然不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不过他走进警视 第二十二章 破灭04 独眼龙虽然只剩一只眼睛,仍然极为尖锐。一眼发觉,对面窗户似乎有个人影一闪。立刻明白,有人发现自己二人。急忙一把拉起章军,说道;“快走吧”。不待章军再问,拉起就走。 章军边走边问;“叔叔你怎么啦?为什么要走?说话之间,已经转到了背街小巷,独眼龙撒腿就跑。独眼龙一边跑着,一边说;”咱们两个已经暴露了,在不跑就要在警视厅的牢狱当中,过夜了傻孩子“。跑了一段路,已经混迹到了北广济街。 这里卖各色小吃,人群络绎不绝。着实不容易发现,独眼龙看看无人注意,这才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一翻过来,成了一个白色大褂。麻利的穿在身上,这才放慢了脚步。小声对着章军说道;”进饭馆”。也不等章军答应,就走进了泡馍馆。 两个人刚刚坐定,就看见两个警察吁吁带喘,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就听一个说道;“奇怪了局座说完,我们就跟踪出来。他妈的这两个人跑的还真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这回去可怎么向局座交待”。另一个也是一脸茫然,骂道;他妈的这两个小子,还够机警的,我们前后脚,也没有惊动他们,就闻风而动了。 那两个警察的话语,由于离得不远,章军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一下。暗暗佩服,独眼龙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见微知着,反应灵敏。不然的话,现在早就成了何玉涛的阶下囚。 一阵后怕,章军冷汗森森,喝着汤水,等候着泡馍。两个警察,擦擦汗,说道;“他妈的也饿了,既然出来了,先吃一碗饭。回去太早了,还要挨骂。跟人跟丢了,何玉涛岂会善罢甘休。咱们磨蹭一会儿,再回去就说没有看见”。 另一个警察说道;“老马还是你有经验,就听你的。不然回去还得挨骂。真太妈的倒霉,咱们两个讨了这倒霉差事”。说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泡馍馆。章军一脸紧张,独眼龙狠狠踢了他一脚,说道;“冷静点不要暴露”。 几个人一打照面,独眼龙说道;“快吃吧孩子,你姑姑在家等着咱们,今晚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去。晚了可就来不及,送你大伯最后一程了”。章军还没弄明白情况,就被独眼龙在大腿上,使劲一拧。遂不及防,疼痛入骨,眼泪流了下来。 那两个警察,本来就有疑问,耳朵里听到这话,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摇头不已。最后看见章军泪眼朦胧,骂了一声晦气;“这年头真是倒霉,吃饭还要遇上,奔丧的。两个人打消疑虑,自怨自艾,责怪自己时运不济,遇上两个人”。 饭店里一共四个人,两个警察远远坐在一角,深恐避之不及。独眼龙用眼角的余光,示意章军沉住气,不要害怕,慢慢吃泡馍。章军心里直打鼓,幸好是背对着二人,警察没有察觉。就这样章军也是紧张的要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吃完饭。章军独眼龙擦擦嘴巴,走出饭馆。看着远处,独眼龙故意挡住章军,因为细心地独眼龙,发觉章军的衣服湿透了,脊背上全是汗水。独眼龙说道;“孩子你这是汗水,还是吓得。没有出息”。 章军颇觉不好意思,好在两个警察也没有怀疑,为了拖延时间,仍然在泡馍馆里面泡蘑菇,打发着时间。哪一口汤,反复加水,早就成了白开水,仍然不肯离开。店老板看到那一身衣服,也不敢催出,只得忍住。一只手支撑着腮帮子,是睡非睡,东倒西歪,是不是看上一眼。 走出好长一段路,独眼龙这才说道;“好了没有事了,摆脱了警察。可以歇一歇啦”。章军这个时候,彻彻底底服了独眼龙。这个人窝在农村实在是可惜啦,大材小用,投闲置散。独眼龙为什么不出来做事,以他的智勇双全。混出一个名堂,绝对不成问题。 独眼龙的眼睛并非天然的,而是年轻时候,参加北伐军,打仗被榴弹所伤。独眼龙眼睛负伤,这才离开了队伍,回到乡下。本来就打算自给自足,了此残生。后来来到了西京城,打零工为生。结识了章五,只是独眼龙万念俱灰,随意索性隐姓埋名,假扮一个畏畏缩缩的农村人。 独眼龙就是农村出来的,熟悉每一个环节。自然驾轻就熟,没有破绽。所有的朋友也不知道过往,还以为独眼龙天生就是一个残疾。独眼龙博同情,引人注意。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独眼龙也如鱼得水,省了不少力气,办起事来,事半功倍。 真以为如此,独眼龙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还是一个战士。此刻章军哪里知道,独眼龙还有如此一番经历。光觉得此人机智百变,沉着冷静,实非常人。章军忽然之间,觉得有独眼龙在身边,自己什么也不用害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信任独眼龙。甚至于可以说,自己已经离不开独眼龙,短短几天时间,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几天所经历的,如此丰富多彩,好些事情忽然,变得扑朔迷离。章军走进独眼龙的身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一脸信任之意。 独眼龙嘿嘿一笑,说道;“孩子你害怕吗?章军摇摇头,说道;”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独眼龙笑道;”真的吗?你就不害怕我 第二十二章 破灭05 独眼龙拉着章军回到了家里,两个人又开始犯嘀咕了。凶手不是章华,又不是何玉涛,到底是谁,颇费思量。章军问道;叔叔你真的相信我爹是自杀吗?独眼龙嘿嘿一笑,说道;“我也不相信,目前线索暂时中断”。 独眼龙没再说下去,章军也是愁眉以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可是有没有办法,面对着一堆纸人纸马,任凭微风吹动,充满寒意。章军心里痛苦不堪,独眼龙也是一语皆无。心里有事情,可是没有目标。 独眼龙坐在凳子上,发了一阵子呆。忽然灵机一动名,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嗯这件事有可能,就是这样”。独眼龙的自言自语,让坐在一旁的章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说道;“你怎么了叔叔?独眼龙沉吟片刻,说道;”孩子咱们在这件事上,可能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章军不解,问道;”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独眼龙说道;”我们只是在门口,没有进去。章华也可能还在西京城,只是没有到铺子。我们这才粗心大意,估错了方向“。章军说道;”叔叔你的意思,是我爹是被章华杀害的? 独眼龙连忙摇手,说道;“我只是猜想,这件事于章华有关系,不一定是章华,亲自动手的”。章军看着独眼龙,等候独眼龙进一步解释。可是独眼龙,突然不再说话,低头思考着,如果自己是章华,自己会怎么做? 独眼龙的思绪,正在思考着,没有听见章军的问话。独眼龙心想;“章华为人极为狡猾,会不会找人,以买房子为名,约了章五,在护城河见面。趁机把章五推下了,护城河下面。这招借刀杀人,实在不错。这么做唯一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就是章五出门是天光大亮,耳目众多,怎么下手? 难道他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成?这一点章华不会想不到,自己可以想到,章华也是一个聪明人,当然不会,把屎盆子往头上扣。再说章华的哥哥在北京城里做大官,不会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传言出去,好说不好听。 独眼龙转念又想;”章华如果是幕后黑手,会不会这么做?从道理上说,有一点说不通。就是光天化日的杀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件事实在让人为难。两个人颇费猜测,胡思乱想。 两个人的猜测,相距真相天地差别。原来那一天,章五一大早出门。兴冲冲走到北马道,准备和李月仙谈价钱,把自己的房子变卖了。李月仙早就有意买自己的房子,这李月仙是河南人,在西京城做生意,几年下来颇有积蓄,所以有了买房子置地的想法。两个人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李月仙的意思,要一把拿出那么多的钱,有一点为难。是不是可以,容期缓限。章五坚持自己的意见,希望可以全款。毕竟自己打算和自己的儿子,准备前往大上海,离开西京城,不再回来。两个人意见相左,谈不拢,不欢而散。 章五顺着城墙,安步当车,准备回家。走到双仁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章五以为眼花了,仔细一看,那人不真实王三春吗?章五一阵窃喜,没有想到,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关照,一个人想要发财,挡也挡不住。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章五心头一阵狂喜,急忙蹑足潜踪,紧紧跟随。王三春是干什么的,警惕极高,早就发觉有人跟踪。佯装不知道,故意缓步走着。王三春将章五,一路引向偏僻的地方,在一个拐弯之地。趁着章五不注意,一把卡在脖子上,章五遂不及防,脖子被卡住,不能呼吸,手刨脚蹬,无济于事。慌乱之下,扯住对方衣角,用力扯下。王三春杀心已起,死死勒住章五的脖子。 章五身单力薄,不是王三春的对手,终于没能逃出死神之手。约莫十来分钟,章五就气绝身亡,一命呜呼。王三春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王三春以为章五,是警视厅派出来的暗探,跟踪自己,企图抓捕自己。所以下手极狠,置于死地。 章五也只是一时的贪心,没有成想。一时大意,反而把自己的性命给葬送了。王三春是一个狠角色,当然不会暴露行踪。章五做了何玉涛的替死鬼,就因为王三春的误会,王三春痛下杀手,也因为章五不自量力,根本就没有经验,居然学人家跟踪,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否则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王三春也是一头汗水,四下观望。碰巧正是午饭时间,罕有人出门。就算是老天爷帮忙,王三春四下一找,在一个犄角旮旯,发现一个麻袋。简单装好,已经是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地上,歇息半天,也不敢久留。 背起麻袋,走到了朱雀门外。护城河边杂草丛生,没有人影。这时间就是一个吃饭的点儿,所以鲜有人至。真是天赐良机,王三春擦擦汗,吸了一根烟。心里发很,从口袋里掏出章五的死尸,推了下去。 章五的尸体,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被王三春推下水去。由于碰巧被水草和淤泥,缠住了尸体。所以才在几个时辰后,逐渐浮出水面。由于水温关系,尸体出现了尸斑。正好掩饰住脖子上的伤痕。警视厅的人,又敷衍了事。没有细查,就此不 第二十二章 破灭06 王三春也真能沉得住气,隐藏在一所校园当中,不再露面。目的就是要扰乱警视厅,让他们忙于查案,无暇顾及自己。可是偏偏章五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警视厅的人,也没那他当一回事儿。 王三春的如意算盘落空,有些失落。杀死章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自误会。一个纯属意外的误会,由于缺乏跟踪经验的章五,贪功心切,希望可以,举报王三春,获取一笔丰厚的报酬,以身犯险,偷偷尾随跟踪,这才被一向警惕性非常高的王三春发觉。 本来王三春自打李婉容送自己回去之后,就疑神疑鬼的。加上这一次,又是不顾众兄弟的反对,贸然返回西京城,伺机营救自己弟弟王玉春。本来就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心里不大自然。现在更是如坐针毡,心里起了千层涟漪。王三春也是坐卧不宁,一想到自己弟弟,也是万分难过。 困在学校里,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小心翼翼。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忍了一个星期,外面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听说章五的儿子,不依不饶,四处查防,看来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孩子,能有多大作为,不足为惧。 王三春为了谨慎起见,刻意乔装改扮一番,到章五家门口,观察一回。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心里开始放松,不过在临走之时,发现了独眼龙。两个人目光不期而遇,同时心里一阵紧张。虽然只是片刻的交流,可是两个人,都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说不出来的别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尽管王三春乔装改扮,可是仍然觉得不安。尽量把托上的帽子压了压,装作若无其事,缓步走过去。同时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一下。就发现独眼龙,一只独眼死死盯着自己,浑身上下,显得那么不自在。王三春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也是脚步没有停,一直消失在拐角,这才借着墙裙的掩护,偷偷扫视。 独眼龙依然没有动,站在门口。默默地拿出一根纸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吐一个烟圈,看着王三春逝去的方向。独眼龙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感觉刚才那人的眼光,有一种杀人的感觉。 独眼龙当过兵,打过仗。自然熟悉那种感觉,应该叫做杀气。是的就是杀气,一种战场上,才会出现的杀气。独眼龙手微微有些发抖,心里莫名其妙一阵空虚。也没有惊动章军,年轻人沉不住气,办事毛糙。独眼龙就这样站着,也没有动。 章军出来的时候,看见独眼龙在吸烟,说道:”叔叔你看这天,一天比一天热,我爹的尸身,会不会坏掉。咱们是不是先安葬?独眼龙彷佛没有听见,依旧在吸烟。章军一推他,再次说道:“叔叔你怎么了?有心事?独眼龙一惊,这才惊醒,问道:”孩子你说什么? 章军说道:“我说天热了,我爹的尸体,是不是需要安葬?对啦叔叔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可不可以告诉我。虽然我解决不了,可是说出来会舒服一些。你不妨说说看,或者心理会舒服一些。独眼龙拍拍章军,说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我没有事,谢谢你“。说着踩灭了烟头。 独眼龙抬起头,说道:”寻个好日子,把你爹好好葬了。咱们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也让你爹早早为安吧。这么热的天,再放下去,恐怕都要臭了。哎可怜的章五,生前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老天没眼。 章军冲着独眼龙说道:“叔叔我爹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身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独眼龙给他说的,脸上一红。自己的初衷,还不是为了讨要大洋。说到底也是为了钱,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自己虽然没有杀死章五,可是间接害死了章五,这也成为自己内心,一个回不去的痛楚。 现在章军一个孩子,天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实在受之有愧。独眼龙神色扭捏,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孩子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信任。独眼龙对不起你爹,这个朋友。是我间接害死你爹的。总之都怪我这张臭嘴“。说着独眼龙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嘴巴。 独眼龙用力过猛,瞬间嘴唇留下鲜血。落在衣襟之上,显得神态狰狞,恐怖万分。独眼龙是真心后悔。看来古人说的,祸从口出,一点没错。嘴是破身斧,一点大意不得。眼前祸事,全部因为自己,一时痛快,胡说八道。引起章五的贪念,这才一错再错。终于丢了性命,唉实在是可惜。 古人说贪嗔痴三毒,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得下。独眼龙脑海里面,浮现出自己和章五,在一起的情形,历历在目,彷佛昨天。声音还有在耳边,人却已经驾鹤西去。独眼龙心里酸楚,浑浊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混合着血渍,成双落下。 章军见他真情流露,显然是真的哀痛干爹。走过去轻轻抚摸独眼龙的脊背,以示安慰。两个人的这一切举动,全都没有逃过,躲在暗中的王三春眼睛。 两个人絮絮叨叨,又是苦又是说个没完。王三春心里奇怪,眼前这个独眼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意见,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个普普通通的半瞎 第二十二章 破灭07 王三春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发现。于是转回身型,独自向着学校而回。树上枝叶已经碧绿,沿途不少人,做买做卖,叫喊之声,此起彼伏。冷清的街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热闹起来。 王三春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寻找一家饭馆,走了进去。门脸不大,收拾的干干净净,老板一看就是一个,敞亮人透着干练精明。热情的打过招呼,王三春要了一份面。又点了几个特色小菜。坐在凳子上,默默等候。这时候没有几个人吃饭,连同自己,一共三个人。 王三春仔细打量,两个人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庄稼人。面色黝黑,古铜色的肌肤,胳膊上的肌肉,十分健壮。两个人低头吃面,似乎是饿的狠了,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一转眼功夫,就已经吃的滴水不剩,抬手摸了摸嘴巴,意犹未尽,走出出大门。 王三春的面很快就得,掌柜的既是老板,又兼跑堂。王三春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老板,生意不错。”老板一脸春风,谦恭的说道:“承你贵言,谢谢你啦。”王三春夹起一筷子面,说道:“老板跟你打听一下,哪家出事的人家怎么会事儿?” 老板一愣,说道:“哪一家?”王三春说道:“刚才我过来之时,看见哪一家有纸人纸马。我这人好打听,喜欢听别人的故事,老板不介意吧?”老板一听,若有所悟,说道:“原来是这样。也罢左右无事,也没有客人,就和你说说吧。” 老板自己个起了一壶茶水,坐在王三春对面,一家二郎腿,打开了话匣子。说道:“那是我们这里的老住户,名字叫做章五。听说是在章华,章老板你的古玩铺子帮闲。为人还算可以,时常光顾我这小店。孤身一人,没有家小。” 王三春插口说道:“我瞧着不是有人吗?“掌柜的一笑,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人是他干儿子。以前没有,也不知怎么的,就在他出事前两天,就领回来一个儿子。听隔壁的胖嫂说是认领的,你也知道别人的事情,咱也不便多问。“ 掌柜的又说道:”这干儿子认得不赖,章五这一出事情,这孩子忙前忙后,没少出力。可见老天爷有眼,章五一世孤独,临死有个这么好的儿子,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只是不知道章五好好的,为什么会溺水身亡,这一点确是让人想不通。“ 掌柜的说道:”听说章五出事之前,要变买房子,和干儿子准备去大上海闯荡。前几天跟我说起来,还眉飞色舞的,谁知道就死了,唉老天没眼呐。章五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有这样的下场。人哪真是往后的路是黑的,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 掌柜的说的极为煽情,说到这里,居然把自己感动,眼泪侵湿眼眶,声音哽咽:”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王三春吃完最后一根面,略带感伤,说道:”这么说来,这个章五是要离开西京城了?”掌柜的说道:“谁说不是呢,眼看就一两天的事儿,偏偏就没有等到,人有旦夕祸福,天意如此。”王三春心里后悔,早知道只是误会一场,教训一下,就算啦。何必弄出人命来,真是划不来。转念又想不对呀,这个章五一定是认出自己,在哪里见过自己?王三春忽然想了起来,一定是在章华那里。自己不是和章华见过面,商量绑架于洋的细节。 那时候章华府里,人来人往。自己没有注意,说不定就是那时候,这小子认得自己。时移世易,自己反而没什么印象。但是章五跟踪自己,就说明他认识自己,杀了他也不算错了。因为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这个秘密。 王三春说道:“是呀这年头,好人难做。人就是这个样子,今日不知明日事,家家一本难念经。”掌柜的说道:“这位先生,实在不还意思,让你听得感触良多,是我的错。”王三春说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想听,谢谢你老板。” 掌柜的说道:“这位先生,宅心仁厚。一看就是一个善良人,不知到在哪行发财?”王三春心里警觉,说道:“做药材生意,混碗饭吃。”掌柜的奉承道:“一看你就是一个能行人。药材生意好,什么事情都要讲价钱,就是看病没得商量。” 王三春只是应付老板,心口胡诌。谁知道掌柜的信以为真,打问起来药材的行情,王三春捉襟见肘,狼狈不堪,胡乱答对一阵,落荒而逃。再说下去,非要穿帮不可。 王三春出来之后,冷汗直流。真是言多必有失,看来这胡说八道,也是要下足功夫,不是信口胡诌,要不然随时把自己埋到沟里。王三春逃命似的,离开小饭饭馆。一路再不停留,一口气跑回自己,租住的的学校里面。 这里是西京城为数不多的学校,听说是政府办的。王三春所居住的旅馆,是学校校长,远房亲戚开的。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格外通融。不然哪里有学校开旅店一说。王三春之所以选这里,无非是掩人耳目。再说退一万步,警察也不会到学校搜查抓人。 这所学校既然是政府出面,自然来头不小,警察们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谁也说不清楚,校长背后的靠山。据传言说是很有来头,就连冯玉祥也得忌讳三分。当然一切也只限于传言,王三春就是侧面打听到这些,这才放心大胆的住在这里。 第二十二章 破灭08 王三春蜗居在小小的学校当中,除了偶然出去吃午饭之外。绝大多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简陋的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默默想着心事。 这一天正在发呆,门被推开了,一抬头看见是小店老板,未语先笑,说道:“哎吆今个儿,没有出门?”王三春急忙坐了起来,说道:“没有身子骨不大舒服,再说了药材的行情,不太好呀。隔行如隔山,你呀知道这年头,做个买卖可有多难。做人不容易,没有办法。” 王三春一边假意发着牢骚,一边说道:“快请坐下,掌柜的有什么事?”掌柜的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见你这几天不出门,过来看看你。我和你比较投缘,不大放心。”王三春替老板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说道:“谢谢你老板,就是行情不好,没什么心事。” 老板淡淡的笑了,说道:“花无百日红,你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三春心里说道:“老板你那里知道,我这是急于营救我弟弟。根本就不是生意,而是玩命。不过事同此理罢了。”嘴里却又不得不应付,说道:“也是,大道理谁不懂,可是身在局中,由事不由人。不当家不知材米贵,身子后面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 老板嘴巴一裂,露出牙齿,说道:“男人不易,你有担当,我还是就佩服你这一点。我就是因为这才和你,有交往的。当然了我今天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时关照你。”王三春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坐直了身子,问道:“有什么好事,你快说说。我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老板连忙摇着双手,说道:“这个可不敢当。”王老板是这么回事,我有一个朋友,和警视厅一向有生意来往。警视厅的药材,一直是他供应。最近家里有事,需要回老家长武料理。可是生意也不能置之不理不是?现在没有时间去,采购药材。我一想咱们两个关系不错,你又是做药材生意的,因此牵线搭桥,玉成此事。你们两个又都是好朋友,我一手托两家,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三春听到警视厅三个字,眼前一亮,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哎呀老板,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高兴还来不及,那里还有不答应之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正在发愁,这么一大笔药该怎末处置,万一下个雨什么的,岂不赔的一塌糊涂,你可是救了我一条命。” 老板站起身子,一把扶住王三春,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通知朋友,你看实在咱们这里,还是去我朋友那里?”这是客套,王三春,明白一定要提成的,怎么可以避过老板,于是说道:“那就在咱们店里,还要劳烦老板归置一些好酒好菜,我做东算在我的头上,到时候一并结账。” 老板一扶眼镜,说道:“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我这就置办,你不要出门,我这就派人去请朋友,说话就到,咱们好好聚聚。”说完就走了出去,自古办理这事情。 王三春强烈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不停地走动,心里暗想:“这回可好了,我正愁没法子接近警视厅,现在可好,真是一个好机会。药材是自己高价买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随便什么价格都好,反正自己也不在乎。” 王三春心里莫明亢奋,只觉得这是天助人愿。人逢喜事精神爽,王三春刻意取出长衫,刮起胡子来。洗了一把脸,最起码不可以邋遢不堪,做生意吗,就得似模似样。尽管只是假的,可是也不能让人看出马脚不是? 王三春自从老板出门那一刻开始,一直忙活到现在。一刻也没有停下来,时间还是在他,没有忙完之前,老板的客人兼好朋友,就已经大驾光临了。王三春还在打扮之时,老板就已经跨进门来,一把拉起王三春,走向自己的房间。 王三春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说道:“不要着急,我还没有扣好扣子呢。”老板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都是自己朋友,用不着这么隆重。是不是太过隆重了王老板,让人觉得过于拘束。”说着大咧咧的,走间屋里。 就在进门一刻,一个中年汉子,面皮白净,站起身子,起身相迎。那人谦恭的说道:”你好。“王三春被他的斯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老板一指那人,说道:“王老板这是我朋友宋云袖,和你一样做生药材生意的。”又回过身子,一指王三春说道:“云袖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王春王老板。” 王三春没有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因而少说了一个字。他害怕一个不慎,泄露自己的身份。现在自己可是国民政府所要缉拿的罪犯,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危机四伏,危险无处不在。何况自己还要,解救自己的弟弟王玉春,不容有失。 宋云袖也是一个拘谨的人,不善言辞。或许因为两个人不熟悉,没有太多的话。几个人简单寒暄几句,这才分宾主落座。老板为两个人斟满一杯酒,分别放在两个人面前,说道;为咱们三个人相见干一杯。说完一仰脖子,一口喝干酒。两个人见主人,如此豪气干云。也只得一口喝干酒。 宋云袖不太喝酒,一口喝下去,立刻脸蛋涨的通红,不住的咳舒起来。王三春和老板,同时哈哈大笑,说道:“宋兄不善喝酒,还 第二十二章 破灭09 王三春又替宋云袖斟满一杯酒,恭恭敬敬递了过去,说道:“如此一说,我这里先就谢谢你了宋先生。” 老板吴奇,也跟着说道:“老宋你帮了老王,也就算帮了自己。一举两得,再说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还可以互相帮忙。” 宋云袖一口喝干杯中酒,说道:“不用客气,王老板你最好让我看看药材。警视厅的人,很麻烦的,很挑剔的。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看看货色好不好。”王三春心里打了一个迟疑,说道:“也好不能让朋友为难。”老吴说道:“嗯这话在理,是应该去看看。不过总的先吃饱饭,不然可惜了,我这一桌子好酒好菜。” 老吴这一句玩笑话,顿时打开了气氛。谈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缓和下来。宋云袖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警视厅高崇德下台以后。这个何玉涛不是一个东西,横挑毛病竖挑理,鸡蛋里面挑骨头。我是不停的上贡,可是油盐不进,就一个字难。” 宋云袖说完一拍桌子,说道:“他这个人就是交道难打,认死理不懂得变通,也不知道冯玉祥怎么会用这种人。”说完宋云袖,一脸茫然不解,似乎在猜度冯玉祥的心里。王三春打断宋云袖的思路,说道:“嗨那还不好理解,权斗不断,自然就有牺牲,当然了这也就是其中道理。高崇德和上面私交不错,只是大帅迫于外界压力,不得不让高崇德下马。” 王三春看了一眼,说道:“何玉涛是唯一一个,可以压得住众人的狠脚色。自然而然,就上位了。不过我敢担保,这只是临时的,不会太长久。”宋云袖听得瞪大眼睛,不住的点头,说道:“嗯有道理,看来王老板你更适合做政治,不适合做药材生意。” 老板老吴有一些诧异,说道:“王老板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我可没有看出,你还有这本事。居然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着一竖大拇指,王三春随即后悔自己的鲁莽,自己怎么几杯酒下肚,什么都要信口胡说。后悔已经说了出来,连忙开始掩饰,说道:“我不过瞎猜,胡说八道,你们不要信以为真。“ 宋云袖押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说道:”当官之道,我可是一窍不通,不过我觉得王老板分析的不无道理。希望真的如你所说,这个何玉涛早早下马,不要再害人害己了。这个人实在惹人讨厌。我可是一天也不想和他打交道了,要不就将生意交给你了王老板。“王三春一听,头摇的不浪鼓一样,说道:”不可以,我只是偶然为之,不是一直做药材生意。什么赚钱做什么,不会一成不变。再说了咱们是好朋友,我怎么可以这么做,岂不让人耻笑?万万不能。“老吴听到王三春说的话,一拍大腿,说道:”王老板果然侠义,这才叫光棍,佩服佩服,够个汉子,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三个人举杯,一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这才尽欢而散。王三春领着宋云袖,去看自己的药材。这些药材,存在纸坊村一个民房之中。两个人叫了黄包车,一起坐上,前往纸坊村。 两个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纸坊村。下了车子,王三春领着路,几个转弯,就来到房子。王三春和房东打了招呼,要过钥匙,打开房门。阳光照了进来,十几麻袋药材,担搭在一条木板之上。一来通风,二来防止发霉。 宋云袖打开其中一袋,拿起药材,凑近鼻子,闻了闻果然是好药材,成色也不错。宋云袖问道;不错是好货色,不知道王老板要什么价钱?王三春本来就那药材生意打掩护,根本不懂行情,就随口说道:”彼此不是外人,你随便开个价,我相信你,绝无二话。“对于王三春的格外大度,宋云袖颇感意外,试探说道:”一共给你三百个大洋怎么样?“王三春爽朗的说道:”成交。“宋云袖大感意外,支支吾吾说道:”王老板你也不还个价钱,不怕自己吃亏吗?“王三春爽朗的一笑,说道:”都是自己人,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着办就好了。我不在乎,总之要的是高兴就好。图个交朋友嘛,来日方长。“宋云袖说道:”王老板果然是高人,不像那些人鼠目寸光。懂得放长线钓大鱼,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做兄弟的服了你了。“说着还冲着王三春竖起大拇指。 王三春脸上一红,有点手足无措。面对宋云袖的夸赞,王三春有点不适应。他只是不懂行,急于出手,换取现钱。哪里还有如此多的心计,只不管事碰巧而已。现在宋云袖对自己的做法,居然赞不绝口,大为佩服。王三春受宠若惊,说道:”客气啦宋老板,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侥幸运气好,碰上了你。“宋云袖一脸笑意,说道:”这一会儿咱们可以双赢了,这么好的药材,比我自己弄得好了太多。实在不容易。对啦王老板以前真的,没有接触过药材吗?“王三春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有接触过。只是胡乱买的,这些药材的好坏,我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宋云袖瞪大眼睛,说道:“你一个门外汉,也敢涉猎自己不熟悉的行业,这也太过胆大了。弄不好可要血本无归,太过儿戏了。“王三春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说道:”天性使然,我这个人就是天生爱冒险,不在乎结局,只在乎过程。我很享受这个过程,那就是冒险精神。“宋云袖听完,未置可否,一脸 第二十二章 破灭10 宋云袖已经觉得眼前的,王老板越来越有一种神秘感。让人捉摸不透,透着一股子神秘感,想到了这里,不由自主的问道:“王老板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肯定不止做生药材,这么简单。”宋云袖说完,目不转睛,看着一脸平静,不动声色的王三春,彷佛就要洞穿王三春的心事一样。不过王三春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的湖水,波澜不兴。宋云袖越发觉得,深不可测。就听王三春说道:”不是生意人,那是什么人?“宋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 宋云袖见王三春讳莫如深,顾左右而言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愿意,说出真相。愿也难怪,初次见面,双方不知根不知底,谁都会保护自己,深藏不露。不过王老板越是这样,越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出错。宋云袖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说不说的,那是人家的自由,不必强求,可是自己的确是心里没底。总感觉有一种潜在的危险,是什么说不清楚。 两个人在纸坊村,没有耽误。验了货宋云袖也就放心了,和王三春走出来,就此分手,说道:”王老板我去交涉警视厅,时间不会太久,可能一两天吧。我还有事情,不打扰了。两天之后,我要回老家长武,你就回去听信儿,一准有好消息。“王三春拱手道别,说道:”一切就有劳宋老板成全,拜托啦。“说着站立起来,转身上了自己的黄包车,吩咐一声:”回去。“头也不回随着,车夫离去。宋云袖站在原地,嘴里狐疑的说道:“王老板王春,这个人不简单。“宋云袖站了好半天,没有动地方。 车夫有些不耐烦,问道:”老爷走不走?“宋云袖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走啦莲花池大街,警视厅大院。“车夫答应一声,宋云袖上了车子,问道:”车夫你们和王老板熟悉吗?“车夫回答:“打过几回交到,王老板出手阔绰,是一个好人。”宋云袖猛然心里想到:不正常呀,这个王老板,作为一个生意人,本来应该充满铜臭,视财如命才对呀,怎么可能不在乎钱。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来得容易去得快。莫非他是土匪?募地一个名字,忽然之间,浮现出一个名字——王三春。 宋云袖立刻坐直了身子,改变了主意,说道:“车夫不去警视厅大院了,改去双仁府。”车夫答应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老坐好了,这就去了。”说完一个掉头,扭转身躯,折返向西,直奔西大街的双仁府。轻车熟路,车夫脚底生风,很快就来到了双仁府。 宋云袖下了车子,深呼吸一口气,拿出三个大洋递给车夫,车夫一连声感谢,宋云袖说道:“不要忙着谢我,我有事要你帮忙。“车夫一脸诧异,问道:”什么事?“宋云袖说道:”一个小忙,就是麻烦你告诉一声学校的老板吴奇,说我有要事在福安茶庄等他,不要惊动其他人。你可不可以做到?”车夫起初以为,是什么大事情,一听只是带话而已。一脸笑意,说道:“放心吧这是小事一件。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宋云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在福安茶庄等他,你去吧我替你看一会儿车子。“车夫撒脚如飞,直奔学校里边。 不大一会儿,就兴冲冲,走了出来,冲着宋云袖眨眨眼睛。宋云袖疾步而去,早早的等候吴奇的到来。宋云袖点了一壶铁观音,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端起茶杯,默默想着心事,沉默不语。 不大一会功夫,吴奇吁吁带喘,一路上来,四下打量,一眼看见宋云袖,走了过来,说道:“云袖什么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不来家里,来这个地方。”说着老实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巴,坐了下来。 宋云袖脸色庄重,看着吴奇说道:”老吴咱们同学一场,又是多年好朋友,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吴奇一头雾水,说道:”没有呀,云袖你怎么啦?古里古怪,神神秘秘?“宋云袖一字一顿,说道:”王三春你听说过没有?“吴奇说道:”听说过是一个巨匪,整个西京城都轰动了。“宋云袖说道:”我怀疑王老板就是王三春。“吴奇瞪着眼睛,说道:”王老板?不可能的这个人,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一天都窝在家里。遇事吓得躲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王三春。“宋云袖一脸正经,说道:”老吴怎么坏人脸上还写字了吗?你太天真了,知不知道王三春刻意乔装改扮,无非是便于行事。难道他会告诉你,自己就是王三春不成。再说了光看他做药材生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那么不在乎钱,一定有问题。你也清楚,一个生意人对于钱的欲望多么的强烈。“吴强低头仔细一想,说道:”有点道理,不过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你也只是限于怀疑阶段,我们不能只凭猜想和怀疑做事情吧?“宋云袖说道:”老同学我有一个直觉,那就是百分之百的王三春就在我们面前。这个人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一定有问题。“吴奇说道:”这只是一面之词,不能当作证据。老同学我们不能只凭猜测,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那就是草菅人命,老同学三思而后行。“宋云袖说道:”是也罢不是也罢,我决定不会玉成这一桩生意。你也知道,事关生死,弄不好会惹祸上身,很麻烦的。我有家有口,不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的。“吴奇说道:”随你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吧。“吴奇又说道:”老同学我提醒你,生意归生意,你不要胡思 第二十二章 破灭11 吴奇虽然有所怀疑,碍于没有证据,加上自己和王三春相谈甚欢,出自于私心,不愿意相信自己老同学宋云袖的猜测。宋云袖见老同学食古不化,坚持己见,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长叹一声,说道:”老同学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罢多说无益,我走了。 吴奇感激的看了一眼,宋云袖面无表情,悻悻地走了。吴奇感到一阵没落,就欲离开。可是一阵腹痛,就急忙上厕所。吴奇心急火燎的,走了进去,准备解手。刚刚蹲下,就是一阵雷烟火炮。这才略感舒适。 就听的有人说话,有人说道:”唉你听说没有,咱们护城河边,发现一具死尸。好像是章五,那个做古玩的帮闲。“有人接口说道:”哪有怎么样?”先前说话之人,说道:“我看那个章五死的蹊跷,那天我是亲眼所见。哪章五手里还有一块衣衫布料。“有人说道:”警视厅不是已经结案,说是失足落水吗?怎么其中还另有玄机。“那人说道:“警视厅没有收到好处,当然草草了事。我觉得有人杀了章五,然后移动尸体,抛下护城河。这个人应该住的不远,这才有机会抛尸。“吴奇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动,想起了王三春的衣服,也是被人撕去一角。莫非这个章五的死亡,和王三春真的有关系?还记得那一天,自己在柜上喝茶,王老板行色匆匆,自己叫了好几声,他也没有答应。当时的王老板神不守舍,慌里慌张。 吴强还记得当时自己问过他,王老板推说自己病了,有些发烧。自己也没有怀疑,还特意的为他请了医生。医生看过之后,笑着说:”吴先生不用担心,王老板身子壮实不碍事。只是心里紧张,可能是看到什么东西,有了本能的反应。“吴奇当时还打趣,说道:”王老板你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怎么那么胆小。现在看来,就是那一天的下午,就是他杀人之时。”想到这里,吴奇脑子里乱成一团。外面的人说些什么,自己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心慌意乱,提起裤子,准备回家。 吴奇走出福安茶庄,回头望望,想到宋云袖的话音,让他不寒而栗。老实说直到现在,吴奇都不敢想象,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居然会是杀人如麻的巨匪王三春。 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就回到了学校里面。伙计热情的问候自己,吴奇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伙计问道:“老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吴奇这才警觉,说道:”没什么。对了我问你,你成天和王老板打交道,你觉得这人怎么样?”伙计一脸好奇,说道:“挺好的待人和气,说话斯文。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就是一个普通人。”吴奇盯着伙计,彷佛希望另有发现一样。伙计一脸诚实,跟随自己许多年,应该说的是真心话,因为自己太熟悉他了。吴奇笑笑,拍拍伙计肩膀,说道:“去忙吧不要告诉王老板,我问你的事情,要保密。”伙计心领神会,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吴奇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做到了柜台后面。随手拿起账目,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看下去。越是努力,越是白费。吴奇心里的怀疑,越来越严重。王三春的一言一举,都在脑海里浮现,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王三春的真实身份。 王三春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水听着曲儿。悠然自得,心里暗想:“如果这次成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弟弟的下落,伺机营救。”王三春想到可以利用宋云袖,乐的自己都笑了出来。可是没有到最后一刻,自己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王三春定睛细看,正是那个最爱说话的伙计。他一脸笑意,说道:“王老板你今天挺高兴,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王三春对他颇有好感,说道:“生药材的生意做成了,还是一个大买卖。”王三春一脸喜色,显得有些兴奋。 伙计凑上来,说道:“恭喜你王老板,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以后就可以占据西京市场,王老板交游广阔,双袖善舞,西京城要分一杯羹,不会有什么问题。“王三春笑着说道:”借你吉言,事成之后,我一定请客,你不要忘了。“伙计满脸笑意,冲着外边望了望,凑在王三春耳朵边,小声说道:”王老板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王三春见他一脸紧张,透着一股子神秘。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秘,说来听听。“ 伙计说道:”刚才老板忽然无缘无故,问我对你的影响怎么样。我看得出来,老板有心事。是不是谁在,老板跟前说了什么坏话,对你王老板有了什么想法。“王三春脸上的笑意,逐渐减淡,心里忽然一动,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隐约感到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王三春拉住伙计的手,说道:”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伙计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王三春这个时候,方寸没乱。由打怀里拿出十几个大洋,递给伙计,说道:”多谢你啦,这些大洋你先拿着。帮我看着老板,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我。“伙计伸手接过大洋,眉花眼笑,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于是两个人在房间里,仔细说了好一会儿话。伙计这才转身离开,径自忙去了。王三春一个人留在屋里,脑子 第二十二章 破灭12 王三春作为一个土匪,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思来想去,自己实在无法安心。吸完最后一根烟,站了起来,决定和吴奇摊牌。纸里包不住火,迟早要面对的,长痛不如短痛,王三春心定了最后决心。 长廊显得格外漫长,王三春步伐沉重。缓缓来到了前台,看见吴奇正在忙碌着,阅读着账本。可是明显是有心事,因为账本拿反了自己也不知道。王三春走到了跟前,声音低沉,说道:”吴老板有心事?“吴奇听到了王三春的声音,很感意外,抬起头尴尬的挤出笑意,说道:”是你呀王老板,有何贵干?“ 王三春看着他,说道:”吴老板你是不是已经怀疑,或者肯定了我的身份?“吴奇木然摇了摇头,王三春说道:”不用掩饰,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刚才你紧张的连账本也会拿反,可见你心不在焉。说实话我就是王三春,不是王春。王春是一个假名字,方便行事。“ 王三春顿了一下,说下去:”我也不瞒你,我这次甘冒奇险,就是为营救我弟弟。吴老板你人不错,咱们一见如故。你放心光棍做事,光明磊落,不会连累于你。吴老板不用害怕,我也不是传说之中的恶魔,杀人如麻。我做人恩怨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别无他求”。 这一番表白,竹筒倒豆子,吴奇愣在原地。半晌才有些迟疑,说道:“那你可曾杀过好人?王三春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不好说,也许有过误杀,也不是我的本意“。吴奇听他直承其事,并不隐瞒,心里惧意逐渐减退,说道:”王老板不不不,应该王寨主。你也是一条汉子,要不是我们道不同,应该会成为一对知己好朋友。” 王三春哈哈大笑,说道:“吴老板你也太过狭隘了。警察就一定是好人吗?土匪就一定是坏人吗?这中间的是是非非,很难界定。吴老板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那么绝对。”王三春的一番话,说的吴奇无言以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七上八下。 王三春又说道:“吴老板我也不强求你和我继续做朋友,你也是人,也要明哲保身,我不怪你。”吴奇脸上火辣辣的,说道:“王寨主不用客气,我只怕高攀不起。”王三春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吴老板不用了,你们对我们这些人,畏惧如虎,生怕遭了连累。我也明白,人之常情,谁没有私心。我王三春自问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你们以世俗的眼光看我,我百口莫辩。” 吴奇对于王三春的话,深信不疑。这一段时间,自己和王三春接触,也没有发现王三春有什么出阁之事。店里的伙计们,也对他颇有好感。一想到这里,吴奇自我解嘲说道:“王寨主行事光明磊落,不失为一条好汉。我吴奇交了你这个朋友了。”说着走过去,一把拉住王三春的双手。 王三春说道:“吴奇吴老板不要急于表白。你三思而后行,如果你真的想交我这个朋友,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吴奇一拍胸脯说道:“但说无妨,能力所及,一定竭尽全力。” 王三春一字一句,说道:“帮我卖掉这批生药材,我要找机会进入警视厅,伺机救人。‘吴奇犯难了,宋云袖已经公开表明,不会玉成此事,想要一走了之。吴奇当然没有忘记,宋云袖最后的话语,犹在耳边。吴奇脸上一红,说道:“实不相瞒,王寨主我同学宋云袖已经识破你的身份,他已经釜底抽薪,离开西京城。有家有口的,宋云袖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希望你能够体谅。” 王三春说道:“早就知道了,刚才找你之前,我就已经有一种不祥之感。我的右眼皮子狂跳不止,就知道事情有了变故。你不要笑我迷信,我的第六感很灵,已经不止一次救了我的性命。”吴奇一脸好奇,说道:“真有此事?第六感那么灵验?我长着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 王三春一拍吴奇肩膀说道:“有时候不由得你不信,就像是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车,可是还不是一样成了朋友。你不觉得凡事皆有可能嘛?”吴奇低头沉默不语,心里开始认同王三春的想法。吴奇说道:“世事无常,真的是什么都有可能。” 两个人在柜台一番长谈,居然解开隔膜,关系更进一步。吴奇说道:“王寨主你的药材之事,容我想想办法。也不是宋云袖一条路子,我再想想。”王三春这个人比较仗义,说道:”老吴不要为难,要不我自己碰碰运气。“ 吴奇摇了摇头,说:”不行宋云袖的话你也听到了,何玉涛不是一个善茬。不那么好打交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看还是要动用,我的亲戚。“王三春急忙摇头,说道:”此事不要惊动校长,一旦我出了事,会殃及无辜。“吴奇一想,王三春的反对,也有几分道理。 校长是自己的姑表亲,也是看在亲戚的份上,这才帮自己开了这一间旅店。校长为了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在为了王三春的事情,殃及无辜,实在于情于理说不通。吴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掏空心思,怎么也想像不出自己的社会关系里面,还有谁可以搭上警视厅的关系。 王三春斜眼看看,知道吴奇已经尽力,不还意思在添麻烦,就说道:”行啦吴奇你也尽力了,我心里有数,不用再 第二十二章 破灭13 吴奇和王三春,在学校的小店里,谈了很久。吴奇有些折服王三春的人格魅力,他开始选择站在王三春一边,并且试图给予王三春一定能力上的帮助。这一点让王三春,意料之外,没有想到事情挑明了,吴奇仍然不改初衷。 按照常规的做法,一般人听明白了真相,第一反应,应该是远离自己,敬而远之,以防惹祸上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偏偏吴奇的做法,与之相反,做了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作法,选择支持王三春。这当然需要一定的勇气,也需要一定的胆量。这同时也是一个,有相当风险的决定。 吴奇的做法,到令王三春刮目相看。有些不敢相信,一个生意人,为什么不顾风险,选择和自己合作。王三春问道;老吴我就不明白,以你的条件,犯不着跟着我干这事?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吴奇抽着烟,眼神望着远处,似乎在思考者什么。好半天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没有错。或者被你为了营救弟弟的行为感动了。 王三春掐熄了烟头,说道:”我是没有办法,毕竟血浓于水,我不可能弃之不顾。你不是我,有的选。我无路可退,我不甘心。吴奇说道:“王寨主我就是欣赏,你是一个性情中人。热血男儿,这才是一个男人所做的,明知不可为,偏偏要为之”。 王三春微微苦笑,说道:“老吴你抬举我了,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好啦话不多说,明天我打算再去探探警视厅。吴奇说道:”这么快?王三春苦笑说道:“不快了已经耽误很长时间,我弟弟在里面,肯定深受折磨,度日如年。我不敢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非人生活”。 吴奇将手放在王三春手上,用力捏了捏,说道:“我帮不了,我也没有你的本事。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能精神上支持“。王三春眼眶微红,说道:”老吴这就足够了。我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这辈子足够了“。 说着王三春的声音,有一些哽咽,站了起来。王三春准备结束这次谈话,作为一个人,他有些感动。动了真感情,有一种兄弟之情。可是作为土匪,他又不得不压制自己的真实情感,远离朋友,不能连累吴奇。 王三春径直走了出去,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不能让吴奇看见自己的泪水,他是一个强者,有泪不轻弹。王三春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于记。远远的停下,抬眼看着,于记里面的人,进进出出,还和以前一样。 王三春有种想要进去的冲动,行动之前,他想要见见于洋和东升。朋友一场,他还是有些怀念一起的日子,这一次王三春没有带自己的山寨人马,出自真心的不希望连累大家。王三春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九死无生。 王三春是个重义气的汉子,不想大伙儿,跟着自己一块送死,这是自己的私事。玉春是自己的弟弟,手足之情,尽管大火争先恐后,都要来救人,可是王三春认为,人多必有失,容易暴露,反而行事不易。自己一个人目标小,处事灵活,便于隐藏。 所幸的是这一次,结交了吴奇这个朋友。也算是不虚此行,自己这一趟,认识吴奇颇感不易。这个人也是同道中人,义气当先。难能可贵的是,当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仍然不顾危险,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感动之余,王三春几乎失控,这才逃命一般离开旅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再见见,于洋和东升。这两个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隆重的谢谢人家,自己一定回留一下终身的遗憾。这一次行动,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一个未知之数。王三春心里没有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王三春想到一个古人,此刻荆轲。自己明天的行动,就好像荆轲刺秦。有着英雄就义的感觉,所不同的是,荆轲是行刺,自己是救人。王三春胡思乱想,心里责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感触,真是奇怪。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无家无口的。干了这一行,迟早要有出事的一天,因此一直没有成家,就是图一个干净利落。 王三春站在于记对面,思绪复杂,心情沉重。迟疑着到底自己,是进去还是远远看一眼就走。一时之间,难以决断。徘回不前,原地转圈。立在窗前的东升早就瞧见,对面一个人,站了好长的时间,引起了东升的注意。 隔着玻璃窗,东升依稀觉得,这个人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来,就叫于洋,说道:”于洋你过来一下,你看看对面那个人是谁?我瞧着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是却又想不起来。都站在那里一个小时了“。 于洋闻言,快步走了过来,顺着东升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认出王三春。尽管王三春乔装改扮。可是于洋和他在一起,有很长一段时间,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好些生活习惯,不会因为外表改变而改变。于洋一眼就认出王三春,在东升耳边说道:”这是黑风寨的王三春“。 东升瞪大眼睛,脱口而出:”王三春“。于洋急忙用手捂住东升的嘴巴,说道;“小声一点,你还嫌知道的人少吗?”东升睁大眼睛,冲着于洋点点头,于洋这才松开手。东升说道:“这个时候,满城风雨, 第二十三章 会面01 东升有些认不出来,王三春的乔装改扮,十分惟妙惟肖,以假乱真。近在咫尺,都看不出破绽,有些怀疑自己的,东升不敢问话,局促不安。王三春早就一眼认出来,只是没有立刻相认,为了慎重起见,他必须观察一下。 王三春把周围看过之后,确定没有可疑的人,这才说道:“东升是我,王三春。怎么样认不出来了吧?握着化妆厉害吧。”东升听到声音,这才佩服于洋的眼光,王三春掩饰得再好,也瞒不过于洋的眼睛。由此可见,王三春也是个中高手。 东升头前带路,王三春随后跟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于记。于洋站在门口,一见面就给王三春,来了一个西式的拥抱。在耳边说道:“里边说话。”随即大声说道:“哎呀王老板,你可是稀客。怎么样在北京城,还过得去吧。” 王三春何等聪明,立刻明白,店里有外人,可能走漏风声,立刻回答:“我还过得去,听说你这里收了,一些出土货,我也想来见识见识。说不定带上几件回北京城也说不定。”于洋就是借口说道:“那好吧里边请。”说着冲着东升一眨眼,意思是让东升外边守着,透风报信。 东升和于洋久打交道,熟悉于洋的心事,于是退到了门口,一边招呼客人,一边警惕的挡住里间的大门。果然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这个情况。 到了里间屋,于洋问道:“你怎么又来西京城了?风声还没有过去,我听说警视厅限期抓你,还有悬红。你这么做,无疑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于洋说的又快又急,显然内心着急。王三春感激的说道:“不要紧我已经豁出去了,弟弟还在牢狱当中。我怎么也不能独生,否则死了也没有脸见列祖列宗。” 于洋急的一跺脚,说道:“那你一个人,势单力孤。怎么救人?就算你是一只猛虎,也不敌群狼。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王三春说道:“本来我打算,利用生药材的生意,混入警视厅,伺机救人。没成想宋云袖,中途抽身,发现破绽,一走了之。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准备背水一战。” 于洋说道:“这么做只会做无谓的牺牲,你不可能救出人来。警视厅可是龙潭虎穴,岂会由着你来去自由。再说了你死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何必呢?” 王三春听到于洋的话,心里一沉,于洋说的是实情。可是自己备受煎熬,于心不忍。弟弟可是为了就自己,这才腿部中枪,落到了警视厅人手里。不用猜想,也知道在警视厅的大牢里,过得什么样的非人待遇。越想越不安。王三春就觉得内心痛苦,达到了巅峰。双眼血红,声音激动,说道;于洋那你告诉我怎么办?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吧。 于洋深表同情,一时之间,也没有相处什么好办法。和王三春两个人,对坐愁肠,谁也不说话。王三春顿了顿,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阵抽搐。一头栽倒,口里吐出白沫。于洋已经,没有想到,王三春居然还有羊羔疯病。这是气血冲头,导致旧病发作。 于洋急忙拿出一条毛巾,塞进王三春嘴里,防止他咬舌自尽。用手拍打前胸,抚摸后背,忙活了好半天,王三春似乎恢复了神智,只是精神状况稍显差了一些。看到王三春性命无碍,于洋这才放下心来,坐到太师椅子上,大口的喘息。 两个人相互这么看着,忽然都笑了。王三春伸出双手,于洋一把拉起他,说道:”想明白了?”王三春苦笑一声,也知道自己急功近利,差一点就没命。要不是于洋及时施予援手,自己早就死了。劫后余生,让王三春清醒许多。 王三春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鲁莽。自己还有朋友,例如于洋东升以及吴奇,不是孤军作战。现在还是要从长计议,一时冲动,不会有结果。冷静下来的王三春,开始仔细思考,事情明摆着,自己单凭一人之力,根本就是不自量力。为今之计,希望可以打探一下,弟弟王玉春的情况。如果不是十分危险,没有性命之忧,可以暂缓行动。 王三春清醒之后,脑子也开始活泛起来。他已经有了一个完整计划,那就是先拜托吴奇托关系,打探一下王玉春的情况,在做最后决定。主意拿定,心里平静了许多。冲着于洋说道;于洋谢谢你,这一次要不是你,我就会因为羊角风发作死在这里。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容后在图报。 于洋一挥手,说道:”好啦不用再说了,都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你是先在我这里落脚,还是另有安排?”王三春想想,还是先回学校。毕竟那里比较安全,加上背景复杂,没人敢于太岁头上动土。吴奇也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于是说道;我有住处,也很安全。不用替我担心。 王三春又说道:”你这里是店铺,人来客往,诸多不便。再说了自打上回李大志怀疑,一直到现在,警视厅也还把你列为,可疑对象。也不安全,见见你和东升,我就知足了。有什么事,你就到双仁府找我,我在学校里的小旅馆容身,那里很安全。老板和我处的不错,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于洋心里一喜,说道:”那就最好了。我还发愁怎么安置于你,现在你有一个安全之地, 第二十三章 会面02 王三春看到于洋为难,仔细一想,也是那么一回事。于洋是古玩行,和生药材风马牛不相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王三春自己如果上街推销,可是问题在于那药铺一下子,也要不了那么多的药材。王三春暗自后悔,自己为了掩人耳目,买了这批药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三春心里有事,无心久留。于是走到了外面,拍拍东升肩膀,说道;二掌柜你慢慢忙,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会。临时有事,不敢耽误,不还意思。王三春行色匆匆,东升也不挽留。知道估计于洋,已经谈过了,没有什么事情,就送到了门口,挥手告别。 看着王三春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东升这才回过身子,凑在于洋耳边,说道;怎么样?有什么事?于洋微笑摇头,说道;没事已经解决,还是为了他弟弟王玉春的事情。东升诧异的说道;你是说警视厅里的王玉春? 东升由于惊讶,声音有一点大,所有伙计,都回过头,看着二人。于洋用手一拉东升,眨眨眼睛,说道;啊就是那个,你知道吗,王老板有一匹生药材,想要脱手,想要我们帮忙,看看警视厅有没有熟人。东升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配合于洋,说道;可是我们两个人,都是门外汉。对于药材压根就不懂,怎么帮呀? 于洋说道;是呀我也颇感为难。说着不住摇头,显得有心无力的样子。伙计们一听,全都没了兴趣。再也不关心二人的谈话,事不关己,也就没有必要听下去。于是伙计们,就各自忙活手头的活计。于洋瞧着众人不再注意自己,这才拉着东升,走到了街角,说道;东升大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而再的出错? 东升不好意思,说道;于洋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是不被自己操控。总是不由我自己,糊里糊涂的就说了出来。于洋眉头邹起,说道;唉王三春此来,就是为了救人。可是一时冲动,差一点就犯下大错。也不用脑子想想,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在警视庁救人? 东升插口说道;也是他以为自己是水浒英雄,准备劫法场。这也太过儿戏。现在有枪,不是刀枪。一个人,有多少条性命,可以打不死?这也太天真了,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于洋也同意东升的话,不过自己暂时也没有想通。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感到不可思议。王三春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也不难猜测,因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根本就没有想过。顾虑太多,就没有办法做事。王三春全凭喝了酒,酒后做了这个荒唐决定。当然了不是局中人,就不了解王三春的心情。 所谓关心则乱,王三春关心自己弟弟王玉春,方寸已乱。已经被这件事,折磨得失去理智。当局者迷,深陷其中,王三春身不由己。其实这个决定之前,山寨里人,有不少人反对。可是毕竟王三春是一把手,谁也不能说服他,做出最后决定。 几个心腹之人,最后约在一起,企图做最后的说服。王三春心意已决,任谁的事儿也听不进去。孤注一掷,心意已决。众人无计可施,什么方法用尽,还是没能说服王三春。王三春为了弟弟,已经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众人做出妥协,说道;一个人进西京城,也可以。不过要几个帮手,这总不过分吧。王三春执意不肯,就是一句话,人多事杂,容易暴露。众人看到自己的大寨主,崛强无比,什么也不同意。众人唉声叹气,一脸无奈。 约莫过了个把小时,王三春收拾停当,孤身上路。众人依依不舍,一直送到了大路之上。王三春说道;好啦就到这里,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若是有什么不妥,你们就听我一句话,分了金银,各自回家,寻个营生,不要再做贼了,没有前途。 众人忽然哭了,蛇无头不行。王三春是大家的主心骨。现在离别在即,大伙平时也没有感觉,现在忽然面临失去大寨主的可能,这才感到大寨主的重要。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现在突然之间,群龙无首,大伙心里一阵空虚就好像世界末日。 王三春扭回头,迈开大步,头也不回。不忍心再看,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他害怕自己一回头,就回忍不住留下来。下这个决心不容易,自己也是想了好久,这才下了决心。如果一个坚持不住,就会功亏一篑,一切全是白费心机。 众人留在路口,眼看着当家的,孤身上路。此去生死为卜,吉凶难测。一个个黯然神伤,眼含热泪。王三春平时虽然严厉,可是治家有法,尚算公正。大伙也颇为信服,几十年如一日。产生了信任,就像是一家人。 大伙说道;咱们回去吧。但愿大寨主此去,可以逢凶化吉,平安归来。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都明白,一个人独闯警视厅,那可是西京城,谈何容易。警视厅里面,枪支不少,那可不是吃素的。就那么容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王三春一个人走在,五月初夏的大路上。枝繁叶茂的大树,掩映住太阳的光芒。王三春看到了大路上已经出现不少赶路的人,趁着不冷不热的天气,向着西京城进发。 有人庄稼人,推着小推车。俗称独轮车,上面堆积着新鲜的蔬菜。那人似乎心情不错,哼着小调。 第二十三章 会面03 王三春和那人搭讪着,一根烟递了过去。烟酒不分家,开始熟悉了。这才知道,那人叫张二虎,家里自己种菜。有个亲戚在大帅府里干厨师,所以搭上了关系,因而说话洋洋得意。依着本意,王三春有心和他套个近乎,趁机接近大帅救人。 只是一瞬之间,王三春就放弃了这种想法。那有一点儿戏了,大帅府守卫森严,岗哨林立。不是那么容易,自己贸然行事,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王三春的细微变化,张二虎看见了。张二虎以为王三春害怕了,嘴巴一撇,嘴里说道;“怎样害怕? 王三春故意显得害怕的样子,冲着张二虎笑笑,不再言语。张二虎更加得意,说道;”咱们这里就我们家,可以和大帅说上话。那也是我们家的福分。其实张二虎是在吹牛,他认识冯玉祥,冯玉祥可不认识他。他只是一个送菜的,每一次都是从偏门进入,也只是老远看上一眼。不过虚荣心作祟,张二虎故意吹牛“。 王三春早就看出来,佯装不知,也不说破。两个人搭帮结伙,很快就来到了西京城的西门。互道珍重,各自分开。王三春一路寻来,一眼就看中了吴奇的小旅店。觉得这里,比较僻静,便于掩饰,自己也可以作为退身之路。 王三春住在这里,自己也和吴奇,相谈甚欢。自己倍感亲切,真是宾至如归。王三春此刻再一次不得不回到这里。回到这里,一来这里安全。二来王三春觉得,应该给吴奇道个歉。自己走的时候,有点不悦快。 吴奇正在柜台上,一手托腮,默默发呆。一眼看见王三春,立刻脸上露出笑意,站了起来,迎上来说道;”老王你可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去做傻事了。你也知道我可是那你当朋友,你一言不发,我就开始担心你的安全“。 王三春颇感不好意思,说道;”老吴谢谢你,我只是出去会会朋友。不用替我担心,只是喝酒上头,差一点闯祸。现在酒已经醒了,放心吧我会从长计议“。吴奇一脸的愁云惨雾,开始逐渐减退。笑容出现,说道;”这我就放心了,救人固然重要,也要等待时机。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擅自行动,会有什么后果,你自然明白“。 王三春感激吴奇,说道;”王某受教了,今后不再任意妄为。几十岁的人,那里还能那么不长进。老吴你的浓情厚意,做兄弟的一定会知恩图报“。吴奇连连摆手,说道;”我拿你当朋友,觉得你这个人值得交往。不是图你的知恩图报。你也知道我无儿无女,孤家寡人,没什么好牵挂的,就是觉得咱们比较投缘“。 王三春还是一阵热泪盈眶,拉住吴奇的手,说道;”老吴你真的没有必要,我是土匪。你可是有自己的生意之人,犯不着舍家跟我混在一块儿。这么做不值得,还是三思后行“。吴奇脸上极为平静,说道;”不这是我愿意的,选择自己的路,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王三春开始糊涂了,吴奇为什么要这么做?王三春开始想不明白了,百思不得其解。吴奇也不全是一时冲动,而是自己另有想法。导致吴奇有这种想法的原因,就是何玉涛。 原来何玉涛和吴奇之间,还有一段过节。那是几年之前,吴奇从老家初来西京城。当时何玉涛还是大队长,出来巡逻。吴奇初来乍到,道路不熟悉,加上一路奔波,人困马乏,饥肠辘辘,就坐到了城隍庙门口。 吴奇坐在城隍庙门口,一阵迷糊,昏昏沉沉,就睡着了。何玉涛率领人马,夜间巡逻。一眼就发现了吴奇,不由分说,上前抓获吴奇,五花大绑,问道;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为什么留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你就一个土匪? 面对一连串的问话,吴奇都有一点懵圈。急忙辩解说道;”你们搞错了,我是前来投亲的,只是道路不熟,这才暂时栖身在这里“。何玉涛急于破案立功,宁枉毋纵,将错就错。就想要把吴奇拿上去,交给高崇德,邀功请赏。 吴奇辩解的越是厉害,就被何玉涛一顿胖揍。吴奇茫然不解,心里也知道。这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心里冤沉似海,苦于无力辩白。吴奇也开始逐渐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这一伙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拿自己,讨好上峰,升官发财。 吴奇心里暗骂;”一群混蛋,草菅人命“。可是也只限于,敢怒不敢言。吴奇开始暗暗后悔,不该贪图赶路,到了西京城,已经天色大黑。这才招致飞来横祸。世上不卖后悔药,只能自认倒霉,无计可施。 就这样子,吴奇被这些人,推推搡搡。押着前往警视厅,刚刚转过一个弯,一辆汽车迎面开来。众人刚刚转过来,眼睛还没有适应,就被汽车的灯光,逼得睁不开来。随即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老远传出。汽车忽然停了下来,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人,下了车子,冷冷看着众人,说道;”我说吗什么声音,原来是一群野狗狂吠“。 何玉涛心下恚怒,这人指桑骂槐,明明是在骂自己一伙人。何玉涛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立刻拔出手枪,就要耍横玩命。那人不卑不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里面,充满杀机。何玉涛一个犹豫,还没有迈腿,就听身边的一个亲随拉住,说道;”大 第二十三章 会面04 那个中山装的人一愣,听到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立刻扭回头仔细打量,这件黑暗当中,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他凑近一看,吴奇脸上血污一片,鼻青脸肿,听声音熟悉,不过这副尊容,就认不出来。 问道;“你叫我三叔?你是?吴奇急了,大声说道;”我是吴奇,临潼豁口的吴奇“。那人真是吴奇的三叔,吴志云。吴志云立刻一把扶住,上下打量,当他认出自己的侄子,立刻勃然大怒,喝斥问道;“他犯了什么罪?你们谁负责? 有人是的厉害,急忙解释,说道;”误会一场“。话刚说到了一半,吴志云盛怒之下,不由分说,就是一顿嘴巴。口里骂道;”我把你们这群混蛋,连我的侄儿,也敢陷害。我到要看看,冯玉祥是怎么样治军的。就当看不见吗?任你们这些人胡作非为? 这话厉害,意思也相当明显,那就是要找冯玉祥理论。何玉涛吓得面无人色,心里清楚,自己本来就不占理,在惊动了大帅,弄不好吃饭的玩意,就要搬家。腿一软跪在地上,说道;“哎呀的确是误会,你老高抬贵手,就当是一个屁,把我们放了吧。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上有老下有小,你老千万担待”。说着磕头如同捣蒜。 吴志云一脸冷漠,视而不见。一看见自己的侄儿满脸是血,五花大绑,就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亲自揭开身子,双眼喷火,就欲打人。何玉涛哭丧着脸,肚里暗骂;自己真是倒霉,出师不利。真是放着地下的祸不闯,硬是捅破了天。 何玉涛自怨自艾,一把抱住吴志云的双腿,口里不住地哀求。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心里只想活命,一个劲说拜年的话。脸上带着笑意,半边脸涨的通红,血渍飞溅。吴志云看到他这副模样,怒气稍平,厌恶的看了一眼,一脚踢开何玉涛。嘴里骂道;“还不快滚,今天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你人头落地”。 何玉涛一听,如逢大赦,兴奋地抱头鼠窜。一溜烟带着众人,消失在漆黑的街角。吴志云扶着吴奇上了自己的汽车,恶狠狠地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吩咐;“回家”。司机答应一声,麻利的开动汽车,一溜烟驶向了双仁府的学校当中。 吴志云的校长身份只是一个掩饰,真是身份是西北局的特高科科长。校长的身份,只是掩饰,便于做事。因此冯玉祥也忌讳三分,并不是害怕,要保持表面的和气,不已闹翻。可是即便如此,何玉涛他们也还是不敢惹。在吴志云来说,弄死何玉涛,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如果吴志云出面,冯玉祥未表示公允,肯定会杀了何玉涛,杀一儆百,以正法纪。至于手下人,当然也会遭到瓜咯。因此人人自危,个个害怕。一个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警视厅,互相都可以看到对方眼神的恐惧与害怕。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吴志云问道;“吴奇你怎么好端端的,来到西京城?家里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说的语言焦急,吴奇一边洗着脸,一边回答;“三叔不用担心,家里一切都好。只是这几年,庄家收成不好。爷爷让我找你,出来谋个生计”。 吴志云这才放心,问道;“你爷爷身体还好吧?吴奇说道;”爷爷虽然已是人瑞之年,身子骨硬朗。一顿还能吃半碗饭,没有什么大毛病“。吴志云心里平静了。自己出来做事,一年当中,很少回家。父亲年迈,见一面少一面,怎么能不让人牵肠挂肚。现在听侄子说父亲康健,自然放心。 不过父亲让侄儿来找自己,目的再明白不过,就是要自己想办法,给侄儿弄一个生计。吴志云知道,自己弟兄几个,父亲就疼爱这个孙子,要是不办理。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弄不好都可能套上马车,亲自赶来兴师问罪。 侄儿长大成人,留在家里也是一个事儿。既然来了,自己无论如何,一定帮他弄个买卖。想想眼前,只有学校自己说了算,就索性跟安排一个生意,正好还有十几间空房,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弄个小旅店。以自己的面子,料来谁也不敢多嘴。 吴志云不愿意让自己侄儿涉及政治,所以给安排了,一个小生意。吴志云位高权重,没有人有异议。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每一个人都是热情帮忙,就连警视厅的人,也不敢干预。显然这个小小的学校,已经成了城中之城。就好像大上海的租界,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就连飞扬跋扈的何玉涛,也退避三舍。因为那一场误会,何玉涛每次巡逻,都会绕道而行。由此可见,何玉涛内心还是比较害怕。就这样吴奇开始在西京城里,落地深根。由于三叔的关系,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阻挠。 吴奇开始也不顺利,没什么生意。因为是隐藏在学校里面,好多人不知道。不过三叔还是有办法,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大肆宣传,碍于人情面子,加上吴志云又是身份高贵,自然是从者如云。本来生意惨淡的旅店,就如同凤凰涅盘,浴火从生一般,竟而不够住了。 吴奇见有了转机,用心打理,加上他本性爱说爱笑,交友不断,生意慢慢的扭转,后来逢年过节的孝敬三叔。三叔见吴奇,双休善舞,颇具生意头脑,也是代为高兴。爷爷得知自己的宝贝 第二十三章 会面05 吴奇在西京城落地深根,但是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初到西京城,遭遇何玉涛,蒙受的耻辱。起初吴奇选择了原谅何玉涛,可是何玉涛这个人,实在是过分,不安分守己,没过多久,就旧病复发。吴志云的警告,并没有让何玉涛完全的收敛。 自打那次以后,何玉涛耿耿于怀,念念不忘。总觉得自己栽了面子,以后在人前很难抬头,威风扫地。怀恨在心,只是目前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干招惹吴奇。不过坐在办公室,左思右想,这一口气就是不平,忽然灵机一动,自己何不找人假扮土匪,处处这一口恶气。 主意拿定,何玉涛秘密找人,许以重利。找了西京城里的小混混,伺机报复。何玉涛多了一个心眼,没有告诉,小混混吴奇的来头,只是说私人恩怨,警视厅不方便出面。何玉涛连哄带骗,附带要挟。小混混成天和警视厅打交道,不敢不做。 就在一个黄昏,天色阴郁。路静人稀,混混们准备下手。刚好吴奇自己一个人单独外出,就是采购日常用品。伙计前面走,吴奇后边跟着。就在一个转角之处,混混们忽然下手。一个麻袋套在头上,没头没脑,一顿胖揍。吴奇被人算计,没有征兆,一顿痛打。 伙计撒脚如飞,回报吴志云。吴志云率领众人,快如闪电,把这一伙混混,堵了一个正着。拔出枪来,立刻就干掉几个。余下的抱头鼠窜,一个心慌意乱,摔倒在地,吴志云一脚踏在他胸口。那人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大声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知道你老是有家伙的人物。要是知道了,借我们一个胆子也不敢。” 吴志云轻蔑的看了吓得尿裤子的混混,厉声喝问:“是谁指使你的?快说出来,不然的话一枪崩了你。”说着恶狠狠的顶在那人脑门子上。那人懦弱的说道:“是警视厅的李大志。”吴志云一脸狐疑,自己和李大志无冤无仇,为什么回和自己过不去? 何玉涛这一招,可谓心眼挺毒。一石二鸟,既可以栽赃嫁祸给李大志,又可以伺机报复吴志云。因而何玉涛再找这些混混之时,故意说是李大志的意思。何玉涛也生怕,事情万一失败了,把自己给供出来。老虎口里拔牙,可不是闹着玩。 何玉涛和李大志本来就不睦,当然是落井下石。李大志一直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吴志云是什么人,一转念就已经明白了,幕后黑手,肯定就是何玉涛。不过现在没有证据,不过也八九不离十。这个人老虎头上打苍蝇,胆子挺肥。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这个何玉涛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吴志云老谋深算,没有立即兴师问罪。也没有惊动冯玉祥。吴奇擦着血迹,傻傻的问道:“三叔谁是李大志?我们可没有得罪他?为什么他要和我们过不去?”吴志云没有说话,抬腿在混混身上踢了一脚,口里骂道:“还不快滚,今天放你一条生路。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这一笔帐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那人捂住伤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一大群人。好几把枪对着自己,也不敢离开。吴志云脸色铁青,一脸怒容,挥挥手,说道:“放他走。”有人不甘心,说道:“科长就这么放人?要不要毙了这小子?”这人是吴志云的亲信,看到自己科长脸色不善,以为自己科长不方便出手。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吴志云看看自己的属下,感激的看了一眼,说道:“没事我就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看看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属下立刻明白,点头会意。那人见众人让开一条路,知道吴志云有心放自己一条生路,一脸感激,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走了三五步之后,回头看看,生怕众人一个后悔,背后开枪。见众人一脸冷笑,没有动作。这才放心,头也不回一直走了。吴志云双手叉腰,抬头望着对方,一点一点,远离自己。冲着旁边一个手下,一个眼神。属下立刻明白,科长是故意叫自己跟踪。这也就是吴志云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 众人一脸钦佩,觉得还是科长沉得住气。跟踪的那名手下,最擅此道,不二之选。那人尾随者混混而去。吴志云这才对着吴奇说道:“走吧回去好好抹点红花油,看看你自己,可有多狼狈。唉可怜的孩子。”吴奇说道:“三叔不碍事,我没事的。”吴志云脸色阴沉,说道:“打你的脸,就是和我吴志云过不去。我就不信了,西京城里还有人,胆敢和我吴志云为仇作对,哼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好好好,我就给他证明姓吴的是不是一个孬种。” 众手下一个个义愤填膺,怒容满面。均觉得这是在打特高科的脸,老虎头上动土,真是不顾死活。吴志云远比他们沉得住气,一面盘算着,一面安抚属下,说道:“大家伙儿,稍安勿躁。我们不是已经派人跟踪,去追查下落了。大伙先吃一点饭,容后有了结果,咱们在从长计议。” 众人这才散去,整个房间里就剩下吴志云和吴奇二人。吴志云说道:“侄儿我看此事,就是何玉涛干的。暂时没有证据,不方便发飙。我和冯玉祥,也是貌合神离,我最担心这是冯玉祥的意思,所以没敢带队,兴师问罪。” 吴志云脸色极为沉重,说道: 第二十三章 会面06 吴志云听到自己侄儿吴奇这么说,一阵感动。说道:“吴奇其实你没有必要趟这个浑水,这是我们之间的矛盾。你要是牵涉在内,以后恐怕难以独善其身。”吴奇有些煽情,说道:“三叔我今天的成就,全部是你所赐。我一定和你共同进退。” 吴志云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一向内向,性格懦弱,胆小怕事。生下的儿子,居然会如此有血性,一阵欣慰。伸手拍拍吴奇,说道:“唉你这傻孩子,不用你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爷爷还不生吞活剥了我。你可是咱们家的长子嫡孙,不容有失“。吴奇说道:”三叔我没有那么娇气,咱们老吴家的人不是软骨头。别人想骑在咱们脖子上,还是要好好掂量掂量。”吴志云仰天大笑,说道:“好孩子有骨气,这才像咱们吴家的人。咱们吴家有后了,三叔很满意。吴奇你让三叔刮目相看了。” 吴奇对于三叔的表扬,不好意思。说道:”三叔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太过危险。我实在不放心。”说到这里,已经模糊了双眼。叔侄二人,感情激荡,抱在一起,紧紧地拥在一起。好半天吴志云,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吴志云是过来人,知道吴奇受了惊吓,肯定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孩子没有遇到过这事情,一时适应不了。心里的恐惧,可想而知。 吴奇看着三叔走后,心里一阵空虚。想到刚才的一幕幕,余悸犹存。心脏仍然在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胸腔里躁动不安,热血上涌。吴奇勉强睡下,希望可以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根本就睡不着,辗转反侧,坐卧不宁。 吴奇猜测着,何玉涛不是已经和三叔握手言和了吗?照这样看来,就像三叔说的,是西京城的土皇帝冯玉祥的意思?但仔细想想,也说不通。冯玉祥位高权重,根本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对付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旅店老板,兴师动众,实在说不通。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何玉涛,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自己当初受辱,幸好遇见了三叔,这才救了自己一命。不过当时何玉涛威风扫地,当中挨了嘴巴。跪在地上,摇尾乞怜。面子威严,全部丧失殆尽。自己如果是何玉涛,也会不甘心。 何玉涛是一个大队长,当中丢人现眼,颜面尽失。恐怕当时地上有一个地缝,恨不能立刻钻下去。估计事后越想越不甘心,胸中怒气勃发,这才找人报复自己。当然了自己三叔,是政府的要员,何玉涛不敢动他。可是自己就不同了,说到底只是一个商人,就是有什么事情,何玉涛也能应付过去。 吴奇想明白了,立刻兴奋地坐了起来。走了出门,一直来到了三叔办公室门口。来到三叔门口,看见门上挂着大锁。左右也没有人,似乎所有人已经消失一般。吴奇心里狐疑,四处找寻,亦无结果。除了学生们的朗朗读书之声,一个三叔的人也看不见。 其实吴奇根本不知道,学校里还有一个秘密基地。那是后面操场,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上面杂草丛生,胡乱堆积着一些破烂桌椅。打开盖子,拾级而下,里面豁然开朗。一见三四百平米的房子,灯火通明。里面各种军事通讯设备。 门口有两个暗堡,黑洞洞的枪口,可以形成交叉射击。这是军事重地,当然不会让吴奇随便就找到,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也会比枪杀。吴志云就算是一把手,可是吴奇根本就不是内部人,所以一旦识穿这里,一样会被枪杀。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坐满了人。一个个神色庄重,沉默不语。吴志云坐在首位,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今天的事儿,你们怎么看?是不是冯玉祥暗中指使。各人沉默半晌,一个半秃的人,站了起来,说道;科长你是不是多虑了,我想冯玉祥拥兵自重,根本不会在乎,我们这么几个人。要是想要翻脸,就是明目张胆,大队人马开进来,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那人继续说道:“这件事恐怕另有文章“。众人点头称是,也有人反对,说道:”这也不一定,或者冯玉祥要顾及社会舆论,不敢明目张胆行事也未可知。也有一部分人持赞同意见。吴志云一面仔细听着,一面思索。 作为带头人,自己的态度很重要。吴志云迟迟不表态,原因也在于此。一个疏忽大意决定,就会出现难以挽回的局面。自己临危授命,上面颇为器重,寄予厚望。贸然行事,只会无法回头,刚才尾随的人回来报告,那人直接去了警视厅,十之八九就是何玉涛干的,目的是要找回面子。 吴志云心里明白事情的真相,开会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以便于自己私自调动人马,伺机报复何玉涛,有一个好的理由。这些人虽然是接受自己的领导,可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也不都是自己心腹之人,听听他们有什么意见,然后在做最后的决定。 众人七嘴八舌,无非就是两个结论。一是怀疑冯玉祥,一是否定冯玉祥。吴志云心里也开始明白了一个大概,个人持什么意见,大致明朗。吴志云最后下定决心,还是私自组织亲随人马,给何玉涛来一个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好好出一口胸中的这口恶气。 第二十三章 会面07 吴志云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里,显然是看自己的哈哈笑。尤其是副科长李煜,表现的最为开心,一副嘴脸,让人一看见,就心里不舒服。在吴志云的印象里,这个李煜似乎,从来就未曾停手过,和自己非要一较高下。 李煜背景是高层,有持无恐。尤其是当宣布吴志云空降而来,更是明里暗里,时时表现出不满。更是扬言,有朝一日,自己一定可以取而代之。气焰嚣张,飞扬跋扈,狂妄至极。吴志云初来乍到,人心不稳,无力和他以较一日之长短,只得选择隐忍避其锋芒。 李煜就得寸进尺,步步进逼。吴志云心里凄苦,想要拉拢架空此人,无奈财力有限,人力有限,暗气暗憋,不敢正面冲突。这次李煜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正所谓内忧外患,步履维艰。吴志云看着李煜,似笑非笑的嘴脸,恨不得冲上去,一顿胖揍,才解气呢。可是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实在不易冲动。 吴志云按耐住自己的不忿,说道;”此事关乎特高科的声誉,你怎么看李煜?吴志云点名提姓,就是要把困难抛给李煜。李煜果然中招,说道;“那会用说,摆明人马硬拼了,难道人家欺负上门,还做缩头乌龟?吴志云听到这里,忽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吴志云说道;”此事弄不好,可能会引起争端。我们也只是,尾随的弟兄,那么回报。何玉涛完全可以推脱,或者索性嫁祸给冯玉祥,你怎么处置此事?李煜脸色变得凝重,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没有过过脑子,贸然说话。 忽然听到吴志云说的话,也开始意识到问题严重。自己一时冲动,信口开河。一想到冯玉祥,脊背后面,也开始有了凉意。谁不知道,冯玉祥出了名的护短,自己要是和他硬碰硬,那不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李煜脑子冷静下来,心里暗自后悔,自己当中食言,面子怎么办?李煜好面子,顾自己身份,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说话说的太满,覆水难收。李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说什么。吴志云心里,暗自欢喜;“活该咎由自取,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人,挫一挫你的锐气,让你知道以后怎么做人”。 吴志云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替他解围,说道;“副科长一片好心,只是没有想过万一对手是冯玉祥该怎么办?大家还是以和为贵,我看这一次就算了。咱们就做一次缩头乌龟”。众人一听这话,脸上发烧,把头低下不敢正视吴志云。 李煜也意识到自己的尴尬,不敢说话。言多必有失,索性沉默不语。心里暗骂;“老狐狸我看看你有什么高见,做缩头乌龟?一听到这里。李煜差一点就笑出声来。这位空降的上司,居然让大家做缩头乌龟。成何体统,有个地缝钻进去多好,也不用害怕丢人现眼。 吴志云早就看出来李煜的想法,此人头脑简单,容易冲动。不难对付,自己准备暗地动手,不易声张,以免打草惊蛇。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吴志云心里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嘴上不说。看看冷场了,说道;”好了就这么就决定了,各位暂时各安其事,不要惹事生非,我去出面谈这件事,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 众人同时站了起来,鱼贯而出。李煜伸了一个懒腰,大声说道;”缩头乌龟,让我们大家做缩头乌龟,有意思,有意思“。说着走到吴志云身边,带着讽刺的眼光,看看吴志云。大踏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吴志云还有几个亲随,一个个怒目相视。 有人说道;”科长就这么算了?李煜欺人太甚?吴志云一摆手,说道;“不必理他,笑道最后才算赢。我到要看看他能威风多久”。吴志云说着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几个辛苦一下,替我看好吴奇。我有事情办理,拜托了各位”。 有人问道;“科长要不要弟兄保护?吴志云一脸倨傲,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冯玉祥那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人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说道;”科长你要去见冯玉祥?吴志云心里有底,说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几个人商议完毕,走出地下室。一道刺眼的阳光,让几个人睁不开眼睛。吴志云饭也顾不得吃,径直走出学校大门。举目四顾,看见一辆黄包车,立刻着手,上了车之后,说道;“大帅府。车夫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大帅府”。 吴志云下了车,仔细打量一下。大帅府戒备森严,十几个守卫,身背武器,眼睛警惕的看着每一个来往的行人。吴志云刚刚走上前一步,立刻就有人拿枪指着,大声问道;“什么人?干什么的?吴志云嘿嘿一笑,双手抬高,说道;”在下西北局特高科吴志云拜见大帅“。 吴志云自亮身份,那人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料到,一个衣着朴素,平平常常的人,会是特高科的人。迟疑一下,说道;”你等着我去回报大帅“。说完立刻掉头就跑进去报告,不大功夫,一个衣冠楚楚的副官,走了出来。还未说话,就已经一脸笑容,说道;”原来是吴科长大驾光临,大帅吩咐里边请“。 吴志云谦恭的摘下帽子,跟在副官身后。缓步进入大帅府。身后的守卫,一个个议论纷纷,说道;”这个人一点 第二十三章 会面08 吴志云忐忑不安,徘回不前,是不是搓一搓手,看看时间。自己由打进来,到现在茶水已经喝了几遍。茶叶的味道已经没有,喝白开水不相上下。冯玉祥避而不见,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志云脑子里胡思乱想,犹豫不决。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打开。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一身戎装,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中间沙发,冲着吴志云说道:“不好意思,会见于右任老先生,不知不觉耽误了时间,不要见怪。“吴志云肚子里面生气,暗道:只怕你是故意的,一直以来,每一次都是推三阻四。故意拖延,我知道你冯玉祥骨子里见不得我们特高科,不用虚情假意的。 嘴里说道:”大帅日理万机,实在是公务繁忙。我也是万不得已,这才上门讨教。冯玉祥眉头一拧,说道;你有什么事,但讲无妨。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有话直说,不用绕弯子,假客气。冯玉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吴志云始料未及,还以为要寒暄几句,谁知道对方单刀直入。“ 吴志云说道:”大帅我就是想问一问,吴某人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帅?为什么会派人,殴打我侄子?在下愚钝,还望大帅不吝赐教。“冯玉祥一听,脸上不悦,说道:”吴科长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吴志云说道:”大帅我派人一路跟踪,打人的人回到了警视厅。我想何玉涛,未经大帅允许,不会擅自行动吧?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还请大帅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公道“。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字字占理。冯玉祥看着吴志云,好半天没有说话,冷冷说道:”果有此事?吴志云说道:“千真万确”。冯玉祥大手一挥,说道:“叫何玉涛来,我要当面问一个水落石出”。副官大声答应,立刻照办。一个电话就到了警视厅,何玉涛一接电话,就已经吓得没脉了。还以为是王三春的事情,心里直打鼓。 坐上汽车,吩咐老王不敢耽误,一路加速,火速赶往大帅府。当何玉涛一身大汗,赶到了大帅府。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冯玉祥脸沉似水,吴志云也在做,虎着脸,一脸怒气,死死盯着何玉涛。一瞧这架势,何玉涛心里就翻了一个个。暗叫不好:这可是鸿门宴。毕竟做贼心虚,何玉涛向着冯玉祥敬了一个军礼,说道;警视厅长何玉涛奉命报道。 冯玉祥抬眼看了一眼,充满了杀机,说道:“何玉涛我问你,是不是你派人殴打吴科长的侄子?说着盯着何玉涛,那一双眼睛,彷佛可以洞穿何玉涛的心事。何玉涛吓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道:怎么会让冯玉祥知道,真是活见鬼。究竟是谁,泄露此事。嘴里答道;回禀大帅,绝无此事? 冯玉祥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背着牛头不认脏。何玉涛你好大胆子,有人已经亲眼所见,今天你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就休想走出大帅府“。何玉涛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天赌誓发愿,说此事与自己无关。自己一定明察秋毫,给大帅一个交代。 冯玉祥铁青着脸,以一言不发。吴志云坐在一旁,就是要看冯玉祥如何让善后,也是冷眼旁观。副官和何玉涛有一点交情,急忙冲着何玉涛一使眼色,冲着吴志云一努嘴,意思是你还不快去求求原告。何玉涛还没有失去理智,立刻会意,一把抱住吴志云的大腿,又是发誓又是许愿,祈求原谅自己。并且发誓一定会给吴志云一个完美交代。 冯玉祥虽然护短,可是吴志云是南京派来的,大面上还得过得去。因此一直再留意吴志云的变化,见吴志云没有表示,一气之下,心里怀恨何玉涛,无事生非,给自己添麻烦,拔出手枪,就要毙了何玉涛。何玉涛一见之下,吓得面无人色。一泡尿洒在地上,看来这次是真的怕了。 那尿又骚又臭,何玉涛泪流满面。吴志云究竟是一个善良之辈,加上日后自己还要在西京城里做事,不宜把事情,搞得太僵。于是说道;算啦看在冯大帅的面子,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可不管谁为你求情,一定不会放过你。 何玉涛忽逢大赦,高兴的鼻涕满脸顾不上擦拭。一迭声说道:”多谢吴科长求情,多谢大帅饶命恩“。冯玉祥一脸怒气,眼神里一万个看不起,这个人不可用,胆子太小了,还没怎么的,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不堪一击。 不过既然事主不再追究,自己暂时用人之际,也不需要斩尽杀绝。于是大声说道:”何玉涛我警告你,下不为例。以后做事动动脑子,不要什么事都让我替你善后。取代你的人大有有人在,不要自视过高。王三春的事情抓紧去办,将功补过,不要让我失望。快滚吧“。何玉涛爬了起来,一脸泪痕,冲着冯玉祥身施一个军礼,倒退着退出。一个不小心,还摔了一跤,急忙爬了起来。快速消失在过道里。 吴志云见事情有了一个完美结局,料到何玉涛经此一役,恐怕再也没有胆子,寻衅闹事,心满意足。说道;大帅处事公平公正,不徇私枉法。卑职佩服至极。冯玉祥说道;“既然你满意,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咱们还要多亲多近,恕不远送,我还有事,你自己保重”。 吴志云没有想到,冯玉祥下了逐客令。脸上一红,起身告辞。这一次侥幸成功,挽回面子。吴志云当然高兴了,心里美滋滋的。 第二十三章 会面09 吴志云大获全胜,回到了学校当中。李煜虽然不服气,可是自己也没有胆量,孤身独闯冯玉祥的大帅府。在内心深处,也开始佩服自己的对头。不过嘴上还是做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死活不承认。 这关乎自己的面子问题,当然不能服软。中午时分,吴志云派人有请李煜。李煜心里纳闷,不知道一向跟自己不和的吴志云,此举为何?心里猜疑,表面上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出自礼貌,还是见见吴志云,听听他有何话说。 李煜来到了吴志云办公室,大咧咧的走过去,问道;“不知道科长叫我有什么事?吴志云身子陷在沙发里,悠然自得点燃一根烟,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李煜那件事情我已经解决,现在何玉涛不敢再来骚扰“。李煜坐在吴志云对面,驾起二郎腿,仔细听着,说道;”我知道了,所有人都传遍了。科长你了不起,我佩服你“。 吴志云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一脸阴云,说道;”李煜实话实说,我在冯玉祥那里,亲眼看见,他要枪杀何玉涛。是我求的情,我要告诉你,咱们身处险的,随时可能没命的,大家同坐一条船,我不会好过,你也一样。咱们都是冯玉祥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看看是不是,和我并肩战斗。当然了我不勉强你,只是仅供参考,大事你自己决定“。 吴志云说完,也不等李煜表态,闭上眼睛,也不看李煜。李煜心里想;论自己的才能实力,均在吴志云之下。吴志云能够单枪匹马,闯冯玉祥的大帅府,可见此人浑身是胆。绝非池中之物,这一段时间,明争暗斗,自己表面上,一直处于上风。可是吴志云从来也没有低过头,都下去只会让别人,乘虚而入。 不管结局如何,现在都是时候联手了。就算吴志云调走,上面还会派马志云王志云。亲戚已经透露消息,南京方面,不看好自己,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上位。李煜想到这里,坐到对面,双眼盯着吴志云,双手不断地交叉。 吴志云眯着的眼睛,偷偷窥视李煜的反应。心里默默揣测,李煜已经没得可选,自己实力薄弱,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联手。李煜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处境尴尬,虽然不是多么的心甘情愿,可是无路可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向吴志云投诚。 李煜霍然站起来,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吴科长我投诚你有何好处?吴志云嘿嘿一笑,说道;“李煜你是地头蛇,我是过江龙。咱们两个联手,才有可能,保住这一片净土。我想如果你可以上位,早就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上位了。很显然南京那边,不想重用你”。换句话说,就算我不在这里,一样会有人取而代之。你还是要从零开始,冯玉祥也不是吃素的,你能不能够应付得了。 李煜呆坐在凳子上,心里翻江倒海,吴志云每一个字,都刺痛李煜。想想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依然毫无建树,没有一点上位的意思,再熬下去,也还是依然如旧。李煜心有不甘,但是又害怕吴志云说的情况发生,真是难过至极。 李煜走近吴志云,低声说道;“吴科长你赢了,李煜今后唯你马首是瞻”。吴志云一拍李煜肩膀,说道;“李煜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志云不会过河拆桥的”。李煜双手发颤,似有千斤之重。李煜明白,这一握手,就意味着自己永远低人一头,永无出头之日。 李煜想到自己,前途尽毁,心里一酸,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李煜的心情极为复杂,无奈痛苦纠结,各种心情汇聚。脸上也是迷茫失望焦虑,最后木然的,和吴志云握手言和。吴志云脸上依旧波澜不兴,内心城府极深。 吴志云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做出一点成绩,给上面看看。听说冯玉祥就要调离这里,杨虎城就要入住这里了。还有听说少帅张学良也要来,你认为不联手,你可以在这里求得一席之地吗? 李煜面色如土,老实说李煜并不想争夺权势,只想偏安一隅。或者是树欲静而风不息,李煜实在也不想,卷入整治风波当中。李煜明白自己,实在不是一个拥有政治头脑的人,更不适合权斗。 李煜问道;”科长这些消息可靠吗?吴志云微一沉吟,说道;“千真万确,风雨欲来风满楼。李煜咱们两儿,想要明哲保身,必须抱团。再要内斗不断,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被人消灭。李煜点头,说道;”放心吧吴科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李煜答应你的事情,决不反悔“。吴志云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一点点笑容,说道;”李煜这句话是真是假?李煜一脸严肃,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说道;“吴科长不要开玩笑了,咱们今后就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了”。 吴志云沾沾自喜,总算收复了这个心腹大患。以后自己在特高科,通行无阻,不战而胜。吴志云虽然险胜,不过还是有一种小小成就感。吴志云说道;走吧出去走走。李煜欣然同意,两个人携手拦腕,一块儿不出办公室。 沿途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二人。有些不理解,这两个人,曾经势同水火,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居然宛如亲兄弟一般,亲密无间。两个人一路走着,众人既好奇又羡慕。看到两个人关系和好如初,大伙儿做起 第二十三章 会面10 李煜脸色兴奋,吴志云也是一脸高兴。这一切被远在后院的吴奇看了一个一清二楚,吴奇在二楼,登高望远,目睹的清清楚楚。这些事情就发生在,王三春准备行动之前的。 吴奇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扭转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柜台上。王三春此刻,仰卧在自己的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王三春这一次见过于洋之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王三春觉得于洋说得对,自己不应该意气用事,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只会为自己惹下大麻烦。甚至于会连累朋友。 于洋一番话,骂醒了王三春。冲动是不能解决问题,王三春痛定思痛,还没有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因此上,坐卧不宁,辗转反侧。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王三春感到肚子里一阵饥饿感。就站身子,斜眼看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 王三春想事情,想的过于执着,太过聚精会神。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左右无事可做,人是铁饭是钢,先祭一下五脏庙。王三春身不由己,走到了柜台跟前,一眼看见吴奇坐在那里傻傻发呆。王三春自从交了这个朋友,心里高兴,此刻看见自己朋友,呆若木鸡,就走到了跟前,问道;“老吴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说来听听。 吴奇想心事想的出身,没有听见王三春的话语。王三春见他没有反应,就走上去,用肩膀碰了碰吴奇,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朋友的话也听不见?吴奇还是没有反应,王三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吴奇这才惊醒过来,说道;“三春你在干什么?” 王三春说道;“老吴有心事?吴奇看看王三春,说道;”嗯,一言难尽“。王三春说道;”一起出去走走,我也有话和你说“。吴奇说道;”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安排好就走“。王三春说道;”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吴奇答应,说道;”那好吧你先走,我马上就来“。 王三春点燃一根香烟,走出旅店二楼,拾级而下。缓缓地走向,学校大门口。王三春来到学校门口,大街上行人稀少,这个点几乎没有人。王三春斜倚在墙角,看着街上的人。一边看着,一边等待吴奇。募地王三春发现一个奇怪现象,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在窥视学校。 每当自己与他们眼神接触,立刻扭回头,刻意回避。王三春心里一动,暗道;”莫非这些人是在监视这里,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以至于准备行动。看着也不像,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自己现在正好是一个人,又没有其他人在场,刚好便于行动。这些人迟迟不动手,只有一个原因,自己不是他们的目标。难道是吴奇的三叔他们得罪了冯玉祥,被人监视?王三春脑子里胡乱想着。眼睛时不时盯着这一伙子人的动静。 时间不大,吴奇走了出来,说道;”走吧,等急了吗?王三春吃了一惊,说道;“是你呀,怎么这么晚。走吧咱们去春风楼,好好吃一顿”。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出一段距离,王三春本能的超后面一扫,见没有人跟上来,这才低声说道;“老吴事情不太妙,你三叔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门口全是监视的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叫你叔叔小心一点”。 吴奇说道;“不会吧,你会不会疑心病重。大白天的,疑神疑鬼。我三叔可是身居要位,他们难道就不害怕?王三春苦笑一声,说道;”这些人身法灵活,眼睛有神,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经常锻炼。好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可不是危言耸听,我也未必是他们对手“。 王三春说着,又停顿一下,侧回头看看,确定没有人监视和跟踪,这才继续说道;”你想想最近,你三叔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或者反常的地方。吴奇一听,停步回忆一下,想起来这几天,的确三叔行踪飘忽,显得神神秘秘,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还吩咐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胡乱走动“。 学校里面,表面之上,一如既往,可是都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至于是什么,叔叔没有说。自己也发觉不太对劲,不过叔叔不说,想来叔叔可以搞定,又或者叔叔不愿意自己参在其中。吴奇愣在当地,王三春害怕引起别人怀疑,拉起吴奇就走。 两个人拐弯抹角,好不容易来到了春风居,一头走了进去。寻了一个靠窗户位子坐下,便于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才坐定。吴奇一脸紧张,长着么大,他可是第一次经历被人跟踪,既害怕又兴奋。低声说道;”三春你说的没有错,我三叔这几天的确有一些反常“。 王三春点过饭菜,这才说道;”这就对了,估计是何玉涛在冯玉祥那里反咬一口,你三叔没有讨到便宜。冯玉祥也和你三叔的南京方面,相处的极不融洽,因此下了杀心,准备行动“。一听这话,吴奇坐不住了,说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告诉三叔,让他早作准备。也好防患于未然“。 王三春微微一笑,说道;”稍安勿躁,说不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弄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吴奇一脸不解,说道;”三春你到底什么意思,一会儿说的危机四伏,一会儿说的天下太平。搞什么 第二十三章 会面11 王三春的话让吴奇开始局促不安起来,这件事究竟谁是幕后的黑手。冯玉祥?何玉涛?都有可疑之处,不过很难做出最后的决定,贸然跑过去问叔叔,一定不会告诉自己。吴奇心里烦躁不安,心绪不宁的看着人来人往的饭店。 王三春悠然自得喝着酒,用手握了握吴奇的双手。不过已经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吴奇的手在微微发抖,或者是心理因素,或者是没有经验。王三春久经这种事情,经常都生活在,猜疑与保命当中。处乱不惊,在王三春心里,适者生存。 吴奇就不同,毕竟是第一次,敌暗我明。吴奇心里忐忑不安,放眼过去,到处都是敌人。吴奇甚至紧张到,草木皆兵,看到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怀疑。似乎在大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跟踪者。王三春说道;老吴不用那么紧张,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就是胜负未分。你要相信,你三叔也不是一个懦夫。 吴奇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三叔的安危,至于其他事情,他也没有那么上心,毕竟关心则乱。吴奇是一个感恩图报的人,所以从内心深处,袒护自己的三叔。三叔把自己从农村弄到西京城,帮助自己开店。这个恩情,实在不小。加上自己是老吴家的,长子嫡孙,三叔格外器重。 一定程度上,吴志云把吴奇当作儿子一样。吴志云很小就,投笔从戎,进入了军旅生涯。一晃就是若干年,也没有谈婚论嫁,至今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看到身旁的人,一个个享受天伦之乐,难免不会羡慕。一个人独处,当然会触景生情。 吴奇试探的问道;三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你快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高见?王三春说道;没有。老吴我真的没有什么高见,不过有时候没有对策,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吴奇本来还满怀希望,一听到这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头打脑,心里满不是一个滋味。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无心饮食。王三春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吴吃点东西吧,你也知道就算你不吃不喝,也不可能阻止事情的发展“。 吴奇如同听天书,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道;”三春就是龙肝凤胆,我也食之无味。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你慢慢吃吧“。王三春送进嘴里一块牛肉,大口咀嚼着,口里的肉汁四溅。吴奇看到他这样,心里说道;”真是事不关己,一点也不担心。反而胃口大好,能吃能喝。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这才一起向着学校方向而回。吴奇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围的人,依旧是宛如平常。也没有发现,吴奇这才感到一丝丝安慰。至少证明三叔还是安全的,自己不用瞎操心。 两个人一起走回学校,王三春说道;老吴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人少了许多。吴奇木然的摇头,说道;”我没有看出什么?一如平常“。 王三春微微一笑,说道;”街上的人不少,但是经过训练的人,站姿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每一个动作,例如弯腰捡东西,就是一只脚站立,也会很稳的。你仔细观察那些人,只有极少数眼神有光泽,体格魁伟,健硕有力。这几个人才最有可疑“。 吴奇冲着王三春说道;”三春你就厉害了,观察细致入微,这么多人,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街上的人,每一个细节。我就不行,还看着和平常一样“。王三春说道;”你是没有经验,以后有了经验自然可以一目了然“。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小旅馆。吴奇不放心,就去找自己的三叔吴志云。王三春也没有加以拦阻,任凭吴奇自己一个人去找吴志云。 吴奇心里有事,快步跑了下去。由于心理有事,下楼的时候,差一点摔倒。伸手在墙上扶了把,居然把手擦破了皮,鲜血直流。一点一滴,洒落在台阶之上。吴奇也顾不上,一直奔向吴志云的住处。 吴志云的住处,在学校的东南角。是一座独立的房间,周围全都是树木,显得十分隐蔽。老远不注意,还不易发觉。吴奇连跑带跳,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吴志云的住处。 吴奇希望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三叔。在他心目当中,三叔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吴奇气急败坏的,跑进吴志云住处。吴志云正在读报纸,表情严肃。看的极为仔细,一字不落。吴奇气喘吁吁,说道;”三叔大事不好了,有人跟踪监视我们学校“。 吴志云颇为好奇,盯着吴奇,好半天才问到;”吴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凭空猜测?还是亲眼目睹? 吴奇结结巴巴,说道;“是我亲眼所见,三叔此事千真万确。你老不要掉以轻心,这些人孔武有力,好像是经过训练的人”。吴志云不看报纸了,两只眼睛看着吴奇,说道;“好孩子这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没有证据,说出去会引起恐慌的”。 吴奇急的辩解说道;“三叔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刚刚在外边吃饭回来,亲眼看见的”。吴志云心里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不想 第二十三章 会面12 吴奇一时大意,说出了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就是王三春。吴志云一脸严肃,忽然发问;“吴奇咱们可是亲戚,不要隐瞒事实。快告诉我王老板究竟是谁?说完盯着吴奇,希望在他脸上寻找出蛛丝马迹。 吴奇心里紧张,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在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一张脸涨的通红,吴奇很少撒谎,为人比较忠厚。在自己的三叔面前,更是无法说谎。诺诺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吴志云早就透视吴奇的内心,知道自己的侄儿,忠厚老实,不善谎言。可能和这个王老板私交甚好,自己逼他,有一点强人所难的味道。吴志云拉住侄儿,坐到自己身边,柔声说道;”吴奇你这个朋友有问题,一个药材生意人,怎么会懂得反侦察?可是要有一定的实战能力“。 吴志云心里猜测,眼睛注视吴奇的细微变化。吴奇的心情复杂,这种难言之隐,实在不好说出来。吴志云看到自己的侄儿左右为难,心里的判断已经有了一点眉目。王老板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冷静机敏。处乱不惊,临危不乱。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吴志云喝了一口水,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看着侄儿,说道;”你的朋友就是大名鼎鼎的,巨匪王三春“。此话一出口,吴奇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三叔,说不出话来。心里狐疑,自己没有透露一个字,何以自己的叔叔,居然一猜即中。吴奇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通。 吴志云呷了一口水,说道;”吴奇不用大惊小怪,不难猜。你想想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害怕。他没有是不是?吴奇点点头,没有说话。吴志云又说道;“他可以观察到,学校门口的人,有那么异常,可见他是一个人有能力的人。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甚至想要逃跑。可是他没有”。 吴志云点燃一根香烟,吐了一个烟圈,驾起二郎腿。说道;“吴奇你朋友可不简单,王三春如雷贯耳,这个名字,在西京城里,可是一个响当当的角色。我也是久闻大名了,吴奇请他过来,我想要见见他”。吴奇吃惊的看着三叔,问道;“现在?” 吴志云说得十分肯定;“对就是现在,我也想和他好好谈谈。吴奇我早就听过王三春的大名,一个人孤身独闯警视厅,不简单我也是神交已久”。吴奇没有想到自己的,三叔对于王三春还有如此高的评价。在吴奇的思想里,三叔是官,王三春是贼,两个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应该会相互排斥,势不两立。 但是吴奇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叔叔,会持这样的看法。完全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原来这个世界,不光是只有黑和白,还有一个中间地带。吴奇说道;“那好吧三叔,我这就去找王三春。不过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你“。 吴志云看着侄儿,说道;”王三春一定会见我。他在这个时候没得选“。吴奇半信半疑,说道;”我这就去,三叔你等着我,很快的,我很快的“。吴志云微笑点头,说道;”不用着急,这个时候王三春应该已经来了“。吴奇更加诧异,带着不相信,看到吴志云如此自信,吴奇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错。 事实证明,吴奇没有看错。的确王三春已经来了,只是不熟悉环境,一时没有找到这里。吴奇一出门,就看见王三春一个人,东张西望,四处寻找自己。吴奇大声喊道;”王老板这里“。王三春一听到声音,立刻一脸兴奋,冲着吴奇跑了过来。 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你在这里,我四处找你,急死我了“。吴奇说道;三春我三叔……“不等吴奇说下去,王三春就接过话头,说道;”不用再说,你三叔想要见我嘛。我同意见他,现在就去“。这句话一出口,吴奇大惊失色,惊恐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话? 王三春微笑,说道;“事情不难猜,你一走我就知道,以你三叔的精明,一定会猜到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也就知道他一定要见见我。隐藏了这么久,我也该见见你三叔,始终纸里包不住火,见了面也好,省的大家难做? 吴奇说道;”可是你们道路不同,我实在有些担心“。王三春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们会起冲突,到时候你不知道帮谁才好是不是?吴奇给他说中了心事,脸一红,说道;“就是这样,你们一个是兵,一个是贼,水火不同炉。你说我怎么能够不担心,我会左右为难的”。 王三春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彷佛遇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吴奇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这样吗?王三春收起笑容,说道;“老吴你太老实了,放心吧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吴奇听他说的这么有把握,也就不再说话。带着王三春迈步走向自己的三叔房间。一进门吴志云起身相迎,说道;“王三春王寨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王三春报腕拱手,说道;“三叔原谅我这么叫你,冲着老吴的面子,我们关系不错,我跟着他一起叫你”。 吴志云嘿嘿一笑,说道;“王寨主你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当”。王三春也是笑容满面,说道;“三叔你可是一个神秘人物,身份地位 第二十三章 会面13 王三春和吴志云,两个人忽然之间,都笑了出声来。那是一种彼此赏识的,而又神交已久的笑声。只有一旁的吴奇,不知所云,傻乎乎的看着二人。王三春说道;“三叔你今天叫我来,恐怕不止是见见面那么简单吧”。 吴志云说道;“嗯,聪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哪一个外援人”。王三春说道;“我也希望靠着大树好乘凉,希望没有选错人”。吴志云嘿嘿一笑,说道;“你这么说,算是交换条件?还是你提出的条件? 王三春说道;”三叔你也是一个精明人,如果我明着帮你。政府方面肯定不会答应,你也难以做人,所以嘛只可以暗中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知道三叔你愿不愿意?吴志云轩眉一挑,说道;“你选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王三春说道;“就是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确保我弟弟平安。还有适当时候,帮我救出我弟弟王玉春”。吴志云手里的一对铁蛋,在手里婉转如意,叮当作响,半晌这才抬起头,说道;“虽然麻烦一点,不过也不算过分,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我的条件,你不一定愿意接受”。 王三春嘿嘿一阵冷笑,说道;“除死无大事,三叔你是不是想要我杀了,警视厅的何玉涛?吴志云颇为诧异,说道;”你倒是聪明,不用我说,就已经猜了出来,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你要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如果万一失败,我是不方便出面说话的,你自己可要掂量着办“。 王三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道;”三叔你是害怕,何玉涛背后的人,一追到底吧。何玉涛对你根本微不足道,你很容易就弄死他。你是故意杀鸡给猴看,要看看冯玉祥的反应是不是? 吴奇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王三春说道;“三叔这么做,是不是上面交代。一来看看冯玉祥的态度,二来你要做出最后的决定,决定今后特高科保持何种态度”。吴志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冷冷看着王三春,手里的铁蛋,极速的在手里火速转动,掩饰着内心的强烈不安。 王三春见微知着,早就看穿,彼此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在点透,说道;“我是不怕死的,整天做贼,已经习惯了,就是不知道三叔,你怕不怕我,临阵倒戈,投靠对方”。吴志云脸上阴晴不定,掠过一层阴云,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寨主如今你我只有共同的敌人,相信你一定会,竭尽所能,我不担心这件事情”。 吴奇在一旁,即惊且喜,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两个人,英雄相惜,达成一致,这实在出乎意料。不管怎么说,只要不反目成仇,就算是阿弥陀佛。也省的自己夹在中间为难。吴奇他一脸愉悦,事情演变成这样,也是好事一件,最少自己一手凑成了两个人联手,保持一定层面上的胜算。吴奇因此而感到沾沾自喜。 就这样本来水火不相容的人,居然达成了短暂的共识。吴志云由打自己的酒柜里,取出一瓶洋酒。倒了三杯酒,说道;“这件事暂时对外保密,我不想惊动其他人。来来来,为了共同的胜利干一杯”。说着举起酒杯,示意碰杯。 王三春和吴奇,迟疑片刻,端起酒杯,三个人在这一间,斗室当中,达成攻守同盟,举杯相庆。吴志云说道;“王寨主为了便于行事,今后咱们在外面,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不该称呼。你们也一如既往,这样子不容易泄露身份。现在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不容易识别,我的意思,咱们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保持现状”。 王三春也赞成这样,吴奇问道;“那我们如何联系?总不能不闻不问”。吴志云双手一拍吴奇,说道;“我们中间的联系,全靠你了侄儿。你就是我们交流传话的纽带,以后就要辛苦你了”。王三春也说道;“老吴全部靠你了,今后你的担子不轻,来往互通消息,全要仰仗你了”。 吴奇嘿嘿傻笑,说道;“左右手全是自己人,我一定会用心做事。三叔三春,你们两个尽管放心,我可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三个人会心的笑了,一时之间,斗室里充满了浓浓的春意。 说了一会子闲话,王三春说道;“老吴事情大致如此,我们两个就不要再麻烦三叔了,这就走吧。这里也不宜久留。时间长了,难免遭人怀疑,还是及早离开,为了安全起见,三叔以后有什么事,就让吴奇转告我,我就不来你这里了,以免引起怀疑”。 吴志云说道;还是王寨主体谅苦衷,实在情非得已。王三春笑笑,说道;“我知道三叔你地位不同,不得不小心为上,可以理解。事事小心,小心行得万年船,身处高位,噤若寒蝉,实在也是不容易”。吴志云感激的看了一眼,说道;“理解万岁,三春恕我直言,一定要千万小心。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听我的吩咐,我安排好了,会让吴奇通知你的,切勿擅自行动”。 王三春说道;“放心吧三叔,我识得厉害,你不用告诉我。现在不是一个好机会,我不会飞蛾扑火的。一个不慎重,就会一子输满盘皆落索”。吴志云满意的看着王三春,要不是此人失身为贼,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材,要不是他现在没得选,也不会转投自己。唉实在是可惜了。 第二十三章 会面14 吴奇听得不太明白,问道;“什么新办法?王三春说道;”老吴你也知道,凭我一人之力,想要营救玉春,心有力可是,还是以卵击石,微不足道。警视厅是什么地方,我一个人去,无疑就是,飞蛾扑火,自寻灭亡“。 王三春抬头看了看天,这才继续说下去,说道;”有了三叔的帮忙,至少何玉涛不会坏了玉春的性命。我就可以暂时放心了。能够保住玉春的性命,我就知足了,其他的容后再说“。吴奇点点头,说道;”可是虽然保住玉春性命,人还在牢狱之中“。 王三春喃喃说道;”是呀人仍然还在牢狱,可是不能既得陇复望蜀,先保住性命,在徐图后计。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没有办法,老吴我也是给逼的,实在没辙了。再说了三叔,手眼通天,肯定有办法。放着大树好乘凉,我们还要好好利用不是?不然就可惜了“。吴奇听到这里,略感放心,冲着王三春笑了。 两个人回到了小旅店,吴奇坐到柜台后面。王三春一脸兴奋,这个时候,已经远离吴志云,可以不用绷着,身心放松。王三春一屁股坐在一旁,眼睛看着吴奇算账。由于心里高兴,王三春无心事去睡觉,就是看着吴奇忙碌,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心里也是高兴。 看着吴奇忙里忙外,一刻不得清闲。王三春彷佛一种享受,眯缝着眼睛,端着尚有温热的茶水,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口舌生津,回味无穷。怎么以前也没有发觉,这茶水还这么有味道。可能人心情好吧,以前没有在意。 吴志云等到两个人走后,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自己安排在警视厅的人。吴志云吩咐,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保住王玉春的性命。自己会给南京方面杜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何玉涛把人移交给自己。在这期间,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玉春的一条命。 吴志云也没有多做解释,就匆匆忙忙,挂掉电话。吴志云踌躇一下,再一次拿起电话,通了之后,吴志云说道;局座我们有一个弟兄,被警视厅误会,当作土匪给抓了。何玉涛不卖我面子,死活就是不放人,我的意思,你们是不是,出面干预。我不方便把事情搞僵,你看是否你挂电话,亲自力保一下。 电话那端,一个低沉的嗓音,说道;”不用给我说好话,是不是你私人的交情。你小子假公济私,借着南京的压力,去办自己的私事?吴志云急忙说道;“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忙领导你可以一定要帮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今后的工作,方便开展。绝对没有一分一毫的私心,吴志云可以对天赌誓”。 那端的人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脑袋瓜子好使,满肚子的主意。我是不和你做口舌之争,说吧那人叫什么名字?我也好有一个准备”。吴志云说道;“多谢局座,名字叫王玉春”。那人在电话当中,再一次重复一遍,说道;“王玉春? 吴志云说道;”对对对,就是三横一竖的王,一二三的三,春天的春“。那端的局座,小声重复一遍然后说道;”记住了公文很快就到。吴志云你小子,可歉我一个老大人情。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好好陪我喝上几杯“。 吴志云一边客气的说道;”多谢你了局座,这件事情,越快越好。这个人情,吴志云给日一定还你一个大礼,只是现在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咱们以后见了面,再详谈这件事情“。那边的局座,听到吴志云,语气里面,充满了焦急,显然事情迫在眉睫,十万火急。 局座和吴志云久打交道,相互比较熟悉。一起共事不少年头,这次分开也是情非得已,没有办法,现在这么说话,自然是另有文章,不过虽然只是怀疑,也不便多问。于是口里答应,匆忙简单的寒暄几句,就挂断电话。 吴志云感激自己的老上司,心里这才落铁,有了几分把握。吴志云此举也是要收复王三春,不能言而无信,让人耻笑。再说了自己,一眼就看上王三春的能力,岂能就此错过。看到这样的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可惜。因此吴志云这一次,格外卖力,不惜一切,想要收服王三春,给自己增添一个左右手。 当然这也不是吴志云心急,实在是自己在西京城里,已经快两年了。先是和李煜不睦,再就是和外面的人有麻烦,一直没有建树。不是吴志云,没有魄力。阻力重重,尽是障碍。吴志云也是给逼的,束手束脚,无法施展拳脚。 好不容易,最近才把副手李煜,给收服了。内部稍微开始团结,准备一展抱负。偏偏听说,这个节骨眼上,事情起了变化。听说西京城有了变化,虽然只是小道消息。不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 吴志云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大展抱负。无奈自己是空降到西京城,李煜早就把这些人团结在一起。可以说是铁板一块,自己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局面。吴志云心里打算,利用王三春,伺机除掉何玉涛,制造一个混乱局面。自己趁机出来,登高一呼,自必是可以获得一席之地。 冯玉祥虽然厉害,毕竟马上就要变天了。如果杨虎城,在西京城当家做主,就又要重新开始。最为重要的是,听说张学 第二十三章 会面15 王三春投诚吴志云以后,心理有了底。这一天决定,再去见见于洋。身份不同了,王三春自然也不估计,是否会暴露。吴志云已经告诉他,自己已经动用南京的关系,给警视厅施加压力,逼其就范。 王三春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知道,如此一来,弟弟就没有性命之忧。王三春一颗悬着的心,放到了自己肚子里,心情大好。以王三春看来,吴志云出手,要保住一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觉得事情十拿九稳。 王三春的判断的确没有错。吴志云一通电话,南京那边雷厉风行。何玉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视厅长,如何承受的了,南京方面的压力。一大早电话铃就响了,何玉涛一接电话,整个人脸都扭曲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何玉涛立刻命令老王,开车去见冯玉祥。不巧的是,冯玉祥不在。去了北京城,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一个准信儿。何玉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迟迟不办,如何向南京交代。办吧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个人和王三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抓住的人,就这么一句话,就给放了。真不知道上面,搞什么鬼,一句话就抹杀了所有功劳。说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一句话误会了。真他妈的,胡说八道。可是人家是大官,又是以大压小,自己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何玉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烟一根接一根。整间办公室里,云雾缭绕。气味呛人,何玉涛已经麻木。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坏事接二连三,没有一件事,顺着自己的心意。冯玉祥自己得罪不起,南京自己也同样得罪不起,唉做人真难。 何玉涛驾起二郎腿,瞪着眼前。忽然桌子上的电话铃再次响起,何玉涛有些害怕,不敢伸手去接。迟疑半晌,心里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反正丑媳妇迟早也要见公婆,心里一发狠,抄起电话,大声说道;“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责问;“你是何玉涛吗?怎么会事儿?那我们的话当作耳旁风吗?是不是让我亲自由南京,来见你才肯放人?我们要不要跟你发一份公文,你才照办?那人情绪激动,言辞过激,显然心里十分不悦。 何玉涛早就听出来,这是哪位局座。慌忙一迭声说好话,一迭声的道歉,口里说道;”长官不用着急,卑职立刻照办。你老息怒,气大伤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用担心。事不过三,卑职保证,立刻去办。你老听着,卑职下命令“。说着把电话,平放着,大声喊道;”来人“。 何玉涛声音很大,立刻有人答应着走了进来,说道;”局座有何吩咐?何玉涛大声说道;“立刻释放王玉春”。那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你说什么局座?释放王玉春?那可是巨匪王三春的兄弟?何玉涛勃然大怒,说道;”少废话立刻照办。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属下答应一声,向着何玉涛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跑着去办,何玉涛这才再次拿起电话,对着电话说道;”长官你老听见了吧“。电话那一段,似乎怒气消减不少,说道;”以后办事要雷厉风行,不要拖拖拉拉。我们是纪律部队,不要拿命令不当回事。我警告你,随时可能因此因误战机,丢官罢职的“。 何玉涛一脸笑意,冲着电话说道;”卑职受教了,多谢长官教训。卑职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没有兴趣,在听下去,挂断电话。何玉涛还在说着,半天听不到对方的反应,大声喂了几声,才发觉对方已经挂掉电话。何玉涛如同孙子一样,毕恭毕敬,装腔作势了好半天,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骂道;”他妈的以大欺小,什么玩意。老子要是比你官大,还不整死你个王八蛋“。发泄一番,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套头望天。 手下心里糊里糊涂,来到了牢房。麻利的打开房门,大声喊道;”王玉春出来“。王玉春一脸胡子茬,衣衫破烂不堪,缩在一角。一听来人叫唤自己,以为自己大限已到,一脸惨白,站了起来。有些站立不稳,差一点摔倒。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王玉春本来就瘦弱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来人冷冷看着,摇摇晃晃的王玉春。王玉春踉踉跄跄,走到他身边,说道;”兄弟是不是送我上路?要是的话,给爷一个痛快“。来人奇怪的看着王玉春,说道;”胡说什么?谁说要送你上路。你小子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有人出面保你。无罪释放“。 王玉春半听半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不相信,说道;”这位大哥,这可一点不好玩。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你用不着拿我打趣吧“。来人冲着王玉春屁股一脚,骂道;”快滚吧,真的放你了。你小子还不偷着乐去吧,真的还想留在这里一辈子“。 王玉春这才意识到不是开玩笑,急忙快步走出。刚刚出来,一道刺眼眼光,让王玉春好半天适应不了。太手挡住眼睛,站在原地。忽然一亮汽车在身边停了下来,一个人探出脑袋,说道;”你是王玉春? 王玉春木纳的点点头,说道;“你是?我不认识你”。那人嘿嘿一笑,说道; 第二十三章 会面16 汽车一路颠簸,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缓缓的行驶进了一个学校里面,王玉春一眼看见,那是一个名字叫做,团结小学的地方。王玉春心里狐疑,怎么到了学校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玉春此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腹的疑问。身旁的吴志云,木雕泥塑,一言不发。一直到汽车,停稳之后,才低沉着嗓子说道;”下车吧,随我来“。说着领头下了汽车,一直朝着一个独立的建筑,大踏步走着。王玉春犹豫不前,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不是,龙潭虎穴。 虽然狱卒说过,放了自己。可是王玉春心里,却是充满着不安。一直到现在,王玉春也没有天真的,以为警视厅,是真心实意的放了自己。毕竟自己和他们有过激烈的枪战,互有伤亡。何玉涛还中过一枪,怀恨在心,那里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这样的结局,就连王玉春自己,也不敢相信。 前面的吴志云,阴沉着脸,自顾自走了一段,回头看见呆立在原地的王玉春,大声说道;”过来吧,你还害怕什么?难道怕我杀了你吗?王玉春心里猜想;“管他呢要杀我也等不到现在,是福不是祸,反正难逃一死,走就走谁怕谁”。想到这里,鼓足勇气,大步走向吴志云。 吴志云本就有心,试试王玉春的胆子有多大,故意不动声色。也不说破,看着王玉春的反应。王玉春起初,犹豫不决,猜不透对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过后,索性放开自己的压力,大咧咧的跟在后面,心里想着;除死无大事,也就释然。 一个人看淡了生死这回事,当然也就不在拘谨。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镇定坦然的跟着吴志云。吴志云见他这副表现,心里感到满意,倒也欣赏王玉春。心里暗道;此人不愧是,王三春的弟弟。比之那些胸无点墨的土匪,还是强出不少。 吴志云脑子里想着,脚下不停,径直走到了里间屋子,坐在沙发上,示意王玉春也坐下。王玉春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下,很自然的架起二郎腿,仔细打量这个地方。整个房间布局,简洁整齐。雪白的墙裙,除了挂钟,就是一幅书法。那是制怒二字,显然就是寓意头脑冷静的意思。 吴志云瞟了一眼王玉春,这才说道;“实话实说,我也是受了你哥哥所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算给王三春有个交代,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弟”。王玉春有些迟疑,问道;“吴先生认识家兄?吴志云哈哈笑着,说道;”岂止认识,我们的关系还不错“。 王玉春说道;”吴先生恕我直言,我可是没有听家兄提起过你的大名。所以会不会弄错了?吴志云嘿嘿笑了,点燃一根烟,顺手递给王玉春一根,说道;“说来话长,我们也是最近才认识的。你哥哥就住在我侄儿的客店,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悉了”。 王玉春仍然没有放下防备,说道;“那为什么还没有看见我大哥?吴志云说道;”你哥哥大概还不知道,我也是今早上才听电话知道的。你的事是我托南京的朋友办的,所以第一时间我得到消息,而你哥哥却是一无所知“。 王玉春怀疑的看着吴志云,说道;”吴先生能在南京方面有朋友?看来吴先生的身份不简单,我哥哥用了什么条件交换的?吴志云脸色变得凝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奉命来西京城里例行公事。手下缺少人才,你哥哥也是一个可造之材,你情我愿”。 王玉春脸上露出一丝难堪,说道;“说白了就是替你卖命了,这算是等价交换?吴志云十分不悦,觉得王玉春说话,不识好歹,说道;”你哥哥失身为贼,现在有机会漂白身份,我也需要一个得力助手,也算是互惠互利,双赢的局面“。 王玉春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吴先生你结交我哥哥的初衷,目的也不单纯。我们没得可选,其实还不是让我们兄弟替你卖命?王玉春话说的相当直白,吴志云脸上一阵红晕,内心深处,火冒三丈,要不是理智还在控制着自己,早就冲上去,给这个不识好歹之人,一通嘴巴。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浓重的呼吸声,砰砰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吴志云强压心头的怒火,说道;“王玉春你也是一个读书人,应该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也不勉强你,可是你哥哥已经答应了我,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没有挽回的余地。你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事情闹僵了,王玉春心里思索;我还没见哥哥王三春,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样,自己一无所知。现在离开,也不是明智之举。当下笑了笑,说道;“吴先生不管怎样,我需要时间,了解事情的真相,然后在答复你。你看如何? 吴志云点点头,也不原因说话。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来人带领王玉春,去吴奇那里,让他在他哥哥的房间里,慢慢等候“。早就有人答应一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王先生随我来“。王玉春冲着吴志云,拱了拱手,跟在那人身后,离开了吴志云的房间。 吴志云看着二人的背影,心里感叹; 第二十三章 会面17 王玉春能够看出来,吴奇这个人忠厚老实,真心实意的替自己哥俩感到高兴。王玉春一见面,就特别投缘。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相识已久的亲人,格外亲切。吴奇抱住王玉春那一刻,王玉春觉得全身一阵阵暖流,就像是触电一般。 吴奇热情地问道;”玉春吃饭没有?肚子饿了吧。你瞧我都糊涂了,你才从牢狱回来,一定还饿着肚子。伙计快快快,让厨房准备一些吃的“。伙计一迭声答应,催促厨房。吴奇拉着王玉春,上下不停打量着王玉春,嘴里说道;”像真像三春。你们哥俩,还真有几分想像“。 王玉春说道;”吴奇大哥,我哥哥在你这里,多亏你了。你这人热情如火,待人接物,和蔼可亲。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我相信我哥哥一定满意“。 吴奇一脸笑意,说道;”玉春你太客气了,我和你哥哥不分彼此。咱们不是外人,你不用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说话之间,饭菜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水陆俱陈。十分丰盛,还有一瓶好酒。王玉春受宠若惊,局促不安的说道;”吴奇大哥你也太可气了,实在是无功不受禄“。 吴奇说道;”你和三春就像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我和三春的交情非浅,亲如弟兄。照这么论,咱两个也不外到是不是“。王玉春知道吴奇心地善良,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着一把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吴奇热情的斟满一杯酒,递给王玉春,说道;”这一杯酒,恭喜玉春兄弟脱离牢狱之灾。做哥哥的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王玉春感激他的好意,说道;”多谢吴奇大哥替我,接风洗尘。做兄弟的感激不尽。我也干了“。说完也是一饮而尽。伸手抹了抹嘴巴。吴奇客气的说道;”快坐下来,不用客气,喜欢什么随便吃“。王玉春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不由得食指大动。 王玉春的喉结咕哝作响,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吴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样子你也饿的够呛了,快趁热吃吧“。王玉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辣子鸡,送入口里。果然麻辣味俱全,堪称深的川菜精髓。冲着吴奇一竖大拇指,说道;”大哥你这里的厨师,造诣非凡。深的川菜的精髓所在,麻辣味充足“。 王玉春又吃了,几筷子鸡肉。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不过口里大呼过瘾。这一段时间的,牢狱之灾,王玉春肚子里早就没有了油水。饿的瘦骨嶙峋骨瘦如柴,长时间吃的饭,全部都是发霉发馊的饭菜。 牢狱里的饭菜,本来就是应付差事。当然比之猪食,也不遑多让。犯人们要是家境好一点的,送上贿赂,就可以改善伙食。要是没有送贿赂,那就只有吃这些下等饭菜。王玉春当时是重犯,自然没有人能够送礼,也没人敢收。待遇可想而知,那自然是不难想象。 现在忽然由地狱到天堂,王玉春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么多的美味佳肴,王玉春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鼻子里的嗅觉,确是实实在在的告诉自己,没有在做梦。王玉春嘴里的鸡腿,油脂四溢,好多油都喷溅在衣服上。 吴奇看着王玉春吃的满意,嘴角带笑,说道;”不用着急,没人和你抢。你慢慢吃,小心噎着“。伙计倒一杯茶来。伙计见掌柜的,对待此人,恭恭敬敬,一丝不苟。急忙给倒上一杯好茶,那是吴奇的珍藏,名字叫做雀舌。 雀舌在水里起起伏伏,一根根竖立起来。王玉春也是有些见识,知道这茶叶相当名贵。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吴奇大哥,你也太实诚了。我们非亲非故的,这可是好东西。初次见面,你就舍得?吴奇一笑说道;“再好的东西,也是为人服务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你也是三春的亲弟弟嘛”。 王玉春这一次刮目相看了,吴奇果然是仗义疏财,大有水浒里的呼保义宋江风范。王玉春也算是闯荡江湖的人,阅人无数。像吴奇这样的人,还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王玉春说道;“吴奇大哥,你绝对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吴奇嘿嘿笑着,说道;“兄弟你过誉了。我就一个旅店老板,能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王玉春摇头说道;“吴奇大哥,汉刘邦也是没有本事,不过胜在善于驾驭能人”。 正在吃饭之间,就听的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老吴老远就听见你的说话之声,究竟是什么客人,能够让你亲自把盏”。说话之间,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王玉春眼前一花,这不正是自己的亲哥哥王三春。 王三春也是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愣怔在原地,脱口而出,说道;”玉春真的是你?王玉春恍如梦中,大声说道;“是我,真的是我哥哥”。说着飞奔过去,抱起王三春,转了起来。王三春满脸笑意,这个意外,让王三春喜出望外。 王三春最初担心弟弟的安危,现在吴志云果然没有食言。弟弟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完好无损。王三春心里一阵暖流,喜极而涕,泪水夺眶而出,说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王玉春一边拍打着哥哥的肩膀,说道;“哥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哥你瘦了,对不起为了我”。 第二十三章 会面18 王三春的及时出现,也让王玉春一颗心,终于放在肚子里。王三春端起酒杯,说道;”老吴我借花献佛,谢谢的帮忙。真的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这一生足够了“。吴奇微笑说道;”什么话,这么客气“。 吃饭差不多一个半小时,酒足饭饱,两个人告辞回房间。吴奇知道两个人,劫后余生,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自己不便打扰,含笑看着二人离去,直到转过弯看不见了。吴奇这才帮着伙计们一起收拾。 王三春拉着自己弟弟王玉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两个人这才如释重负。王玉春说道;”哥哥你认识吴志云?是他的关系,救得我出狱?王三春脸上的笑意,仍旧灿烂,说道;“不错,要不然救你出来谈何容易”。 王玉春好半天不说话,气氛一阵沉默。王玉春说道;“大哥你要三思而后行。吴志云是在利用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不同意你这么做”。王三春冷静下来,刚才的愉悦一扫而空,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可是你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我也是给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你在狱中,随时可能没命。我要不及时想办法,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王三春痛苦的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王玉春蹲下身子,一把拉住王三春,说道;“大哥可是我不想你,为我牺牲那么多。咱们虽然失身为贼,可是胜在自由自在。现在受制于人,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王三春嘴角掠过一丝阴云,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漂白了吗? 王玉春一愣,诧异的看着大哥。王三春说道;”你也知道,以前咱们的身份,就是贼见不得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投诚国家,可以见光也是好事嘛“。王三春自我解嘲,说着用探寻的目光看着王玉春。王玉春眉头深锁,不无担心的说道;”大哥自古都有杀降的,人家利用完,就会不择手段,杀人灭口。你也不是不知道,还有黑风寨的弟兄,你就忍心不顾了? 王三春说道;“我有替他们想过,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一起投诚。如果不愿意的话,就任由他们自便”。王玉春懦弱的说道;“大哥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我还是回去在山寨。你在这里当官,退一万步来说,也有一个退身步”。 王三春一脸疑惑,说道;“那你不和我一起享福嘛?王玉春一脸轻蔑,说道;”大哥你这个人死心眼,听不得不同意见。老实说我对吴志云,没有好感。这个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喜形于色,难以捉摸。不好相处,我觉得还不如吴奇大哥实在“。 王三春何尝不知道,可是目前已经骑虎难下,男子汉大丈夫,出尔反尔反复无常,实在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王三春书读得少,不像王玉春饱读诗书,所以最重一个诚信。王三春从小就喜欢看戏,忠义水浒全传,滚瓜烂熟,耳熟能详。 从小就耳听目染,王三春把诚信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所以王三春,不会会后自己的选择。王三春说道;玉春我和你不同,咱们小时候,家境不好。只能供你一个人读书,我可是大字不识一个。这辈子只能这样子了,唉能够漂白我就足够了。难道真的一辈子做贼,死后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 王玉春一阵酸楚,心里想起过去的种种。声音哽咽,说道;”大哥为了我,你牺牲太多了。真不好意思,爹妈死的早,全凭你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失去好些机会,这才失身为贼。这一辈子,我欠你的,来世当牛做马,一定缬草相还“。 王三春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你是一个读书的料,只可惜我们没法子考取功名。以后找个机会,做回正行,也不枉当年我支持你读书一场“。王玉春还企图在劝解王三春,回心转意。可是看到王三春一脸坚毅,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大哥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回头了。 对于大哥王三春,王玉春还是比较熟悉,这个人固执的狠。性格里十分崛强,强烈不听人劝。王玉春一声叹息,说道;”大哥我真的不希望你,一错再错。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读书人,看人还是比你准确。你就听我一句好吗? 王三春面色不好看,说道;“二弟我已经答应人家,中途反悔,今后让人怎么看我?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无信,岂非是一个卑鄙小人”。王玉春一愣,没有想到大哥这么固执。仰天长叹一声,说道;“那好吧大哥,你好自为之。明天一早,我就会黑风寨。你今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人联络我”。 王三春点点头,说道;“我们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兄弟这些事情,肯定会相互帮助。你自己回到黑风寨,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轻易冒险,你大小就身体不好,不要再冒险了,有什么需要,我会给你们。替我好好照顾弟兄们,带我问好”。 王玉春说道;“没有问题,大哥我一定替你照顾好弟兄们。唯一是你一个人,身在这里,我难以安心。弟兄们也不会习惯没有你的日子”。王三春触及心事,想到今后与自己的亲信,天各一方,心里面翻江倒海,满不是一个滋味。 王三春表情复杂,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弟弟。王玉春知道明日一别,后会无期。心里也是难过,说道;“大哥以后 第二十三章 会面19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王玉春感觉自己,一觉醒来,旭日东升。王玉春一睁眼睛,已经不见王三春的身影。王玉春有些好奇,穿好鞋子。刚刚准备推门出去,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差一点和王玉春撞一个满怀。 原来是王三春,出去给自己的弟弟,买早点。王三春手里拎着油条豆浆,用腿将门合上。口里大声说道;“玉春快起来吃饭”。王玉春应着,开始洗脸,忙活完一切,走到了王三春身边,拿起油条,送进嘴里。油条还带着温热,又端起热豆浆,喝了一口。 王三春看着弟弟,吃的那么开心,想到以后和他什么时候一起吃饭,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眼睛在一次,模糊了视线。王玉春嘴里正在咀嚼油条,看到王三春的表情,说道;“大哥不用难过,只是道路不同。又不是生死离别,还有相间的日子”。王三春满含感情,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玉春你要保重。待会儿我就不送你了,我怕我忍不住”。 王玉春说道;“好吧大哥记得,常捎信回来,我可会惦记你的”。王三春不说话,点点头拍拍王玉春,掉过头去,走出房间。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许久没有出来。显然是为了躲避送王玉春离去,这也许就是要回避王玉春。 王玉春很快吃完了早点,穿上自己的衣服。双手习惯性的,插入口袋里。刚刚已经入口袋,摸到了许多大洋。心里明白这是哥哥,留给自己的。王玉春一阵感动,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走到柜台上,看见吴奇正在忙碌,就上前打了一个招呼。王玉春颇有一点舍不得吴奇,这个人在王玉春的印象当中不错,王玉春说道;“吴奇大哥,我要走了。我这个人胸无大志,不喜欢受约束,这就告辞了。以后我大哥王三春,就麻烦你照顾,谢谢啦。有空来我们黑风寨玩玩”。 吴奇放下账本,一脸不解,说道;“这么快就走了,也不多休息几天。你们哥俩重逢,也不多待几天。你也舍得,才相聚就分离”。王玉春说道;“没办法人生本就是聚少离多,我也是苦命之人。吴奇说道;那好吧不勉强你。这个你拿着”。说着递给他一个小包裹,入手沉甸甸的。 王玉春隔着包裹一摸,就知道是现大洋。急忙推脱说道;“吴奇大哥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能要你的大洋”。吴奇板起脸说道;“玉春我和你哥哥不分彼此,你要是不收着,就是看不起我。来来来快拿着,再推三阻四,婆婆妈妈,我可真的生气了”。说完脸上一脸不悦,虎起脸来。 王玉春知道吴奇的心事,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也知道吴奇一片心意,只得接过来,说道;“那我谢谢你,吴奇大哥你是一个好人。我哥哥在你这里,我也就放心了。你今后可要受累了”。说话之间,王玉春已经离开大门。正欲转身大步离开,忽然听见背后一阵跑步之声。 王玉春侧目细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哥王三春。王玉春知道,王三春刻意追出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索性就等在原地。王三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走了过来,一摸脸上的汗珠,说道;“二弟幸好来得及。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西京城我的朋友一个是吴奇,你已经见过了”。 王玉春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大哥”。王三春又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于洋,今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一定要找他们帮忙。另外我在纸坊村还有一批药材,你先别急着回去,把药材送给于洋,这个人一定会有办法。另外不要收钱了,就算还于洋一个人情”。 王玉春很认真的听着,一一记在心里。最后问道;“还有什么事情?王三春犹豫半晌,欲言又止,最后似乎下定决心,说道;”没有了就这些“。王玉春说道;”我现在就去纸坊村,你的药材,在多少号?王三春这才想起来,忙中出错,居然连地址也忘说了。 王三春说道;“纸坊村六号院,找一个姓毛的大嫂,就可以了。奥对了这是钥匙。你拿着就可以开门”。王玉春接过了钥匙,头也不回,走了一段路。扭回头一看,只见哥哥王三春,还在原地,远远望着自己。王玉春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冲着他挥挥手,依依作别。刚好一辆黄包车经过,慌忙叫住,上了车子,大声说道;“小北门纸坊村”。 车夫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脚步轻盈。王玉春有些倦怠,斜靠在车背上,任由车子颠簸。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也看不见几个人。王玉春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到了如何处置药材。胡思乱想着,一抬头车夫已经停了下来,问道;“纸坊村几号?王玉春这才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说道;”六号院“。 车夫没有动,伸出一只手,指着门牌号,说道;”就是这里了“。王玉春扭头一看,真是纸坊村六号。王玉春给了车夫车钱,然后下了车子。顺着道路走了进去,刚走进没有多远,就听一个人问道;”你找谁? 王玉春抬头一看,一个中年妇女,俏生生站在自己身后。王玉春心里猜测,这个人就是毛大嫂,说道;“你就是毛大嫂?我是王老板的弟弟,过来看看药材”。中年妇女,仔细看看王玉春,依稀觉得和王三春有些像,说道;“王老板上回不是说已经联系好了警视厅,怎 第二十三章 会面20 王玉春用钥匙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堆积如山的半成品找个药材。伴随着一道道刺眼的眼光,还有药材浓烈的味道。王玉春眉头一邹,对于这么浓烈的药材味,还真的有一些不大适应。 迈步走了几步,看到每一个麻袋上都有名字,连翘白芷等等不一。王玉春怀疑有没有发霉的,朝里边走着,最后脚步停留在墙根当中,打开一袋,仔细看看。果然有些潮湿,王玉春赶紧打开,让晾晒一下。这房子比较通风,还不至于,全部坏掉。 王玉春仔细把每一袋,看过之后,这才安心。王玉春将不太好的,全部晾晒。忙活了快两个小时,这才弄完。王玉春满头大汗,走出房间。最后锁好房门,大声喊过来毛嫂,说道;”毛嫂我哥哥的药材,还需要存放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加钱。这几天你给我勤翻一点,不要让发霉“。 毛嫂看着王老板的弟弟,出手大方,办事雷厉风行。当下也不敢怠慢,没口子答应。王玉春表情严肃的说;”毛嫂我实话告诉你,这批药材要的人,一手遮天。要是出现什么纰漏,你我可都性命不保“。毛嫂不明就里,心里害怕,也弄不清是真是假,说道;”我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王玉春,见王玉春的脸上,表情严肃,丝毫没有笑意。 毛嫂心里信了几分,也不敢不当一回事儿。连声向着王玉春保证,让他放心,自己一定做好此事。王玉春心里好笑,自己要是实话实说,这人肯定敷衍了事。吓唬吓唬,或者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王玉春略施小计,毛嫂果然中招。 王玉春办妥了这件事情,心花怒放。有一点飘飘然,哼着小曲离开。到了大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西大街于记。车夫答应一声,憨厚的笑笑,拉着车子飞奔而去。 于洋才开门,就听见枝头,灰喜鹊不停的鸣叫。右眼皮挑个没完,心里想着;今天莫非有什么还是上门?自己有一种感觉,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东升一眼看出,于洋的反常态度。说道;“于洋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听听。 于洋凑过去,说道;”我只是有一种预感“。东升打了一个嗨声,说道;”于洋你可真是,那不是没影子的事,你就洋洋自喜“。于洋说道;”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很灵的。东升大哥不可不信“。东升是一个无神论着,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嗤之以鼻。 于洋也不做争辩,仰头看着门外,只见大街上行人稀少。现在时近中午,该是吃饭时候。所以大街上的人特别少。东升打趣说道;”于洋你该不是等着上天给你送馅饼吧。那会有这好事情,简直是白日做梦“。说话之间,一辆黄包车,奔跑如飞,停在了于记门口。 于洋东升两个人同时一愣,仔细打量着来人。那人头戴礼帽,身着长袍,文质彬彬。下了车看看二人,走了过来,拿下礼帽,问道;”二位先生,请问谁是于洋,于老板? 于洋东升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认识对方,充满狐疑,不知道来人是谁。素未谋面,这么直截了当的问,让两个人心生警惕,说道;“你找他有什么事?那人看到了两个人的反应,明白了两个人的疑问,随口说道;”我是王三春的弟弟王玉春,才从警视厅里的大牢出来。是我哥哥教我来找于洋的“。 于洋这才仔细看了一眼来人,眉目清秀,虽然有些瘦俏,可是依稀还是可以看到王三春的影子。于洋心里先有了几分确信,说道;”不好意思,王玉春是吗?我们没有见过,所以才有些怀疑。里边请“。说着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东升有些怀疑,一拉于洋,说道;”于洋你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轻下结论。是不是太过莽撞?这个人几句话,你就相信了。会不会是什么阴谋诡计?我们两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王玉春,再说了昨天王三春来的时候,可没有提及自己弟弟的事情。你还是小心点“。 于洋看看,东升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于洋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拉起王玉春说道;”走吧里面说话,这里不是说话之所“。于是三个人,一起走进房间。 客气几句,分宾主落座。王玉春这才说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洋我哥哥在纸坊村有一笔中药材,这件事你知道吧?于洋点点头,说道;“嗯我听他说过”。王玉春面无表情,说道;“我受我哥哥所托,要把这批药材,送给你处置”。 于洋邹着眉头,说道;“你们不是可以自己解决吗?放着钱不挣,为什么给我?王玉春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第一我哥哥现在投诚特高科,没有时间料理。第二我是一个门外汉,没有熟人,也做不了这生意。再说了我哥哥说他欠你于洋一个人情,让我送给你“。 东升插口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处置,反正隔行如隔山,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古玩行,和中药行风马牛不相及。你就那么相信我们。王玉春摇了摇头,说道;”二位我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再说了我再也不想留在西京城。这里是一个伤心地,我也和中药材无缘分,既然是我哥哥的意思,于洋你就不要推脱“。 于洋问道;”王玉春你要去哪里?不和你哥哥在一起?王玉春点 第二十三章 会面21 王玉春的话语,让于洋东升两个人,听得不知所措。仔细想想,王玉春说的话似乎也有一点道理。于洋还是不服气,说道;”王玉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你哥哥没有错。不可否认这也是一次机会“。 王玉春说道;”机会我也承认,可是接触的人,就不一定可以保证。你们不知道,特高科的领导,城府极深,阴晴不定,不好相与。我担心他实在利用我哥哥,飞鸟尽良弓藏,如果过河拆桥不留后路,到了那时候,可就追悔莫及“。 于洋心里一沉,自己也没有接触过特高科的人。一时也不好下定义,只得尴尬一笑。东升说道;”王玉春你说的是不是,特高科的吴志云?王玉春脸上一喜,说道;“正是此人。东升你也知道此人? 东升一脸愁云惨雾,说道;”听说过这个人,是一个厉害角色。一个人独闯大帅府,单枪匹马,吓退何玉涛。西京城早就传言遍了。百姓们茶余饭后,谈及此事,眉飞色舞,夸夸其谈。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而这件事,就是副官醉酒之后,亲口所说”。 东升这话,更加印证了王玉春的看法。于洋不无担心的说道;“王三春这一次,做这个决定,的确有一点草率了”。王玉春说道;“都怪我哥哥这次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我。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有病乱投医,出此下策”。 于洋说道;“你哥哥要是如此做,情有可原。可是也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不想想事情的严重后果”。王玉春眼睛有些湿润,说道;“所以我才内疚,可是我又无法说服哥哥。因此伤心之余,这才决定离开西京城。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可是眼睁睁的,改变不了现实,只好眼不见为净”。 于洋也叹息说道;“王三春的个性,的确是一个崛强之人”。王玉春说道;“我哥哥从小,就是一个信奉一言九鼎的人。说话算数,不见黄河不死心。说好听就是诚实守信,说不好听就是愚忠”。东升说道;“凡事都有双面性,有好就有坏。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三个人叹息一会儿,均觉得王三春,既可恨又可爱。一个人言必行,自然不能说是一件坏事。王三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也是值得人们赞同,一言百诺。说了还一会子话,感到肚腹之中一阵饥饿。东升说道;“不要再说了,先去祭祭五脏庙”。 于是三个人,一起走出于记。信步走到大街之上,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阳光正浓,微风佛过,一阵惬意。来到了德发长葫芦头,三个人要了六个馍,一边掰着死面馍,要了几个小菜,等候着煮馍。东升说道;“这一家的三鲜煮馍,味道最好。你们待会儿好好尝尝”。王玉春和于洋,心里沉重,无心饮食。 东升见他们两个人,一句没有听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牛弹琴”。于洋似乎听见了,说道;“东升大哥你说什么?东升说道;”我说你们尝尝这里的三鲜煮馍,可有名了,一定不后悔“。 王玉春倒也佩服东升,万事不萦怀。或者东升也只装出来,想让他们多吃一点饭。不管怎样,东升也是一片好心。王玉春拿起筷子,虽然没有食欲,还是逼着自己多少吃一点。于洋也吃得不多,几筷子就完事。 东升见于洋剩下不少,有些可惜,端起碗来,全部倒进自己碗里,吃了一个,干干净净。吃过饭几个人,回到了于记。王玉春拿出钥匙,递给于洋,说道;”药材在纸坊村六号院,这是钥匙,你们找一个毛嫂,就说自己是政府的人。这个毛嫂欺软怕硬,你们不要给她什么好脸色,不然就管不住了。对啦还有一些药材,有一些潮湿,你们过去的时候,可要仔细。我答应过她给一些钱,不过要是她管理不好,你可以罚她,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于洋仔细听着,频频点头。说道;”王玉春那你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王玉春说道;“不了我要赶夜路,我想早一点回到黑风寨。这么长时间不回去,还真的有点怀念。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我大哥也离开不少时间,在不安抚,那些人还不翻了天。 于洋也觉得王玉春说的话,也几分道理。自己一瞬之间,彷佛自己也回到了黑风寨,尽管那回忆里,多数都是难过与苦涩。于洋当初在黑风寨,可是作为一个肉票。于洋回忆嘎然而止,说道;”那好吧我就不挽留你,走夜路不容易,千万小心“。 王玉春微微一笑,走出大门。东升和于洋送到了门口,注视着王玉春逐渐远去的背影。于洋说道;”回去吧王玉春始终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也许回到黑风寨,才是他唯一的归途“。东升说道;”嗯王玉春这个人,还算清醒。不肯依附于特高科,否则是福是祸,当真难说的紧“。 于洋也觉得东升,猜想有道理,说道;”算啦看三国不必为古人担忧,你和我不是王三春王玉春,不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是作为朋友,有一些惋惜,也是无能为力“。 于洋和东升闲话着,心里不由的一阵感慨。同样的两个亲兄弟,所走的路不同。每一个人都会,面临选择。选择的结果不尽相同,命运也就不同。 王三春坐在巨大的房间里,局促不安的等着吴志云。是吴 第二十三章 会面22 吴志云有意训练王三春的耐性,故意避而不见,只是在屏风之后默默观察。王三春也真沉得住气,坐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不停的吞云吐雾,惬意的一头靠在沙发上,怡然自得,彷佛在聊天一般,丝毫没有显示出不安。 吴志云躲在里面,已经两腿发软,坚持不住。甚至于都要搬一个凳子,坐下来仔细观察王三春的一举一动。王三春表面上,好整以暇,实际上心里的玄也绷得很紧。不过仍然保持了,表面的风平浪静。内心的局促不安,掩盖在冷冰冰的表面之下。 小小的房间,已经烟雾缭绕。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尾巴。吴志云看出来王三春的不安,这些烟就是最好的证据。一个人心烦意乱,才会借香烟来掩饰。王三春的手指头,也在微微有规律的弹着。吴志云心里好笑,这个人的毅力不凡,还是有一些小细节,尚未成功。 王三春心里盘算;吴志云叫人找自己过来,一直不闪面。一定是在试探自己,或者真的另有要事。不过以眼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有意试探。王三春也不急于寻找吴志云,凭着多年的土匪经验,每一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自然本能的对危险有反应。王三春隐约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这是来自于本能。王三春吸烟之时,有意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就觉得屏风之后,有着轻微的呼吸之声。 虽然声音轻微,可是还是能够察觉。王三春几乎可以断定,背后的人,就是吴志云。因为在小时候,王三春在山上打猎,就已经练成一个本领。就是把自己融汇于环境当中,闭目冥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藏身所在。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气味,就好像一种花的味道。王三春对于这些比较敏感,从大一进房间,他就有一种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从气味判断,这个人就是吴志云。王三春和吴志云有过接触,太熟悉这种味道,鼻子从来也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王三春还是有这份自信的,此刻挂钟已经显示,下午四点钟了。王三春明白,看来这是要和自己比耐性了。王三春自己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水。看时慢慢喝水,这是故意给吴志云看见。 几个小时,吴志云本能的喉咙有了反应。几个小时不出不喝,肯定受不了。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就欲现身。转念又想;干脆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在现身,不然容易引起误会,反为不美。主意拿定,这才咳舒一声,装作才从后面过来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边走边说;”不还意思,王三春公务繁忙,给耽误了。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王三春站了起来,说道;”三叔不用着急,我也是刚到。没等多长时间“。吴志云走过去一拍王三春的肩膀,说道;”坐下坐下,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三春你弟弟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王三春说道;”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三叔“。 吴志云说道;”回来就好,你也就放心了。对啦三春,这几天抽空多陪陪你弟弟。那地方就是人间地狱,能够挺过来,不容易呀。你们兄弟俩,都是一个人物,佩服佩服“。王三春深表感激,说道;”三叔还是你老家,神通广大,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困惑我多日的心病“。 王三春说道;”虽然说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可是要救我弟弟,仍然困难巨大。三叔真的多亏你了,要不然这一件事,可就遥遥无期了“。吴志云一挥手,说道;”好啦好啦,这件事就此翻篇了。三春你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我也是略尽绵薄之力,自己人不用客气“。话说的冠冕堂皇,可是王三春知道,吴志云做事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吴志云试探还算满意,说道;”三春不用着急,你弟弟的事情,不能算完。何玉涛这个人,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这一笔帐,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王三春谦恭的笑道;”谢谢三叔“。肚子里暗暗做劲;吴志云你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自己心知肚明。我是装糊涂,不愿意说破此事。不说话可不代表,我一无所知。 两个人之间,神情变得复杂。沉默半晌,吴志云说道;”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告诉你,你弟弟已经救出来了。三春不用紧张,好好休息几天,以后有咱们忙的“。王三春觉得吴志云多此一举,说道;”我知道了三叔,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吴志云一脸笑意,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不好意思让你浪费了几个小时。三春三叔对不起你“。王三春说道;”没事我也没有什么事,走了三叔“。吴志云点点头,王三春这才迈步出去。 夕阳西下,操场上的太阳余晖,把王三春的身影,拉的很长。王三春心情复杂,觉得弟弟王玉春说的有些道理。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毕竟自己欠下吴志云一个老大人情,这个时候,要是不告而别,是不是太不仗义。 王三春心里知道,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毕竟自己从小耳听目染,就是一些水浒传之类的故事。从小就不屑干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也就是说,王三春接受的是,中国传统的文化。 这些概念在他心 第二十四章 任务01 王三春坐在一个矮凳子上,点燃一根烟,斜眼看着吴奇。吴奇没有动,依旧在忙着手头的活计。约莫能有一刻钟的时间,吴奇草草忙完手里的账目,拿起茶杯,走到矮凳之前,看着王三春,说道;“怎么有心事?瞅你闷闷不乐的? 王三春苦笑一下,自己的心事,不敢告诉吴奇。疏不间亲,吴志云和吴奇,可是至亲,自己虽然对吴志云有所怀疑,这话如何能够和吴奇说。王三春只得掩饰,说道;”有一些想我弟弟,想念黑风寨“。吴奇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三春左右没有什么事,我和三叔说一声,你回去看看“。 王三春摇了摇头,说道;”算啦我不回去了,见了面难舍难分,徒增悲伤,反而更舍不得哪些耳鬓厮磨的弟兄们“。王三春眼神幽怨,瞟了一眼天花板。有些水渍,已经遍布顶上,略显斑驳。这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的,已经开始留下岁月的痕迹。 吴奇挨着王三春坐下,说道;”感慨万千,这可不像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听听“。王三春有些扭捏,吴奇看出来自己的心事,可是自己实在不便明言,只能绝口不提。王三春偷窥吴奇的脸色,见他有些不悦,又不敢说出来,两个人沉默一阵。 还是吴奇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三春不用瞒我,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吧。咱们弟兄不外“。王三春感激吴奇的热心肠,可是有苦难言,不可以说出来。王三春站了起来,就要告辞回到房间。吴奇一把拉住,说道;”是不是兄弟,三春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面对吴奇的责问,王三春有些窘迫。嘴里含含糊糊,说道;“老吴我累了,想睡一觉,改天再谈”。说着就逃命一般,溜回自己的房间。谁知道吴奇紧追不舍,前后脚又跟了过来,推门而入。王三春佯装看不见,和衣而卧,不去看他。 吴奇也不管不顾,坐在旁边,看着装睡的王三春。一句话也不说,就是静静的看着。王三春眯缝着眼睛,偷偷看他。吴奇表情严肃,睁大眼睛,彷佛就要洞穿王三春。王三春见吴奇死缠烂打,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没有什么事?老吴我只是心情不好,你想想三叔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无以报答,整天无所事事,实在寝食不安”。 王三春庆幸自己,居然找到了这么一个合理合法理由。吴奇这回有些相信,说道;“三叔是自己人,你不用多心。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还有我。三叔也不是一个,多事之人”。 王三春苦笑,说道;“老吴你是至亲,我可是土匪。你也知道我最担心的是,就是杀降。虽然没人愿意,一辈子当土匪。可是就算我们投诚,仍然有人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我不担心三叔,可是别人可就难说了”。 吴奇听完这话,眉头紧邹,一脸忧郁。说道;“这话在理,谁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不过也不用担心,你也知道有三叔在,我敢担保没有事”。王三春心里却在想;老吴你那里知道,这件事最大的障碍,就是你三叔。他是特高科的一把手,可以左右全局。如果他心里有了想法,事情可就变的复杂多了。 王三春微微一笑,有点言不由衷,说道;“老吴谢谢你,但愿我们可以平安无事。我也不想,事情有别的意外”。王三春嘴里说着,心里异常不舒服。吴奇没有看出王三春内心的变化,只是关怀的拍了拍王三春。 吴奇看到王三春眉头舒展,还以为自己已经,说服王三春。这才放心,说道;“这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我还事就不陪你,就这样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自己给自己,增加压力”。说完转身离去。 王三春笑笑,算是答应。吴奇走后,王三春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地点燃一根香烟,悠然自得,心里猜测着,如过自己是吴志云,下一步会做什么。 吴志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时机不够成熟,所以暂时没有行动。吴志云下定决心,事情也不宜拖得太久,迟则生变。必须快刀暂乱麻,尽快解决何玉涛。吴志云思谋半天,终于决定,让王三春提前动手。 雨后的西京城,忽然变得有些寒意。王三春乔装改扮,远远观察警视厅。这一次是吴志云吩咐,还特意为他配备了一把德国造,让他尽快解决何玉涛。 警视厅还是一如既往,人来人往。只是没有看见何玉涛的身影,王三春有些纳闷,怎么不见何玉涛。王三春仔细观察一下环境,这里不适合动手。警视厅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自己贸然动手,恐怕会打草惊蛇,一个不慎,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三春从怀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大口咀嚼起来。今天他打扮成一个赶脚的乡下人,边吃边走,却也符合他的身份。有个警察出来买早点,看见他大声呵斥;干什么的,鬼鬼祟祟。还不赶紧走开,再不走抓你。 王三春心里暗骂;狗眼看人低。动作迟缓走开,那警察嫌他动作太慢,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王三春一个踉跄,差一点合身扑到。那警察见他狼狈万状,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王三春不敢回头,匆忙离开。看来这里无法动手。 王三春坐在一个低矮的房檐之 第二十四章 任务02 何玉涛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奇妙的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何玉涛敏锐的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人的第六感是很灵敏,这感觉让何玉涛极度不安。 何玉涛心慌意乱的坐立不安,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来回渡步。是不是看看外面,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大街上行人一如既往,没有异常。何玉涛一阵神经质,感到脑袋一阵子眩晕。心里暗暗责怪;不要这么,一惊一乍,自己吓自己。 可是尽管如此,那种莫名的恐惧,丝毫没有减弱。何玉涛为这种感觉,心里翻滚。胸口一阵子压抑感强烈,何玉涛感到自己,呼吸不畅。心烦意乱的,四处走动。何玉涛上任之后,不允许大伙儿没事,上来办公室。所以整个上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 何玉涛一个上午,没有出过办公室。这种心绪不宁,越来越严重。何玉涛觉得,自己长着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不安。可是又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有人要杀自己?何玉涛自己都被自己,这一灵光乍现,古里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何玉涛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这次真的不同。何玉涛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不安情绪,这次感觉格外不同。何玉涛内心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用手用力一掐自己的,手掌感到一阵疼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玉涛一阵冷汗淋漓,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用报纸蒙住头,架起二郎腿,担在桌子上。把头杨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苦苦思索。要知道何玉涛由于心情不好,连中午饭也没有出来吃。一阵阵头痛欲裂,肌肉痉挛,那感觉生不如死。 曹嫂见何玉涛没有来吃饭,见好心给他盛了一碗麻食,热气腾腾的。曹嫂热情的说道;“局座你最爱吃的麻食,快点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何玉涛恍若未闻,没有应答,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就像是一个雕像,没有任何改变。 曹嫂走近他,把手在何玉涛眼前,晃了晃。何玉涛还是没有反应,曹嫂有些纳闷,何玉涛很少如此,就试探着问道;局座你有心事吗?何玉涛这才梦中惊醒,说道;“你说什么?曹嫂见他神不守舍,说道;”局座我是问你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何玉涛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反应迟钝。说道;“曹嫂我有些不对劲,我今天莫名感到自己危险。我是不是鬼迷心窍,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麻木不仁”。 曹嫂看着惶恐不安的何玉涛,说道;“局座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冯大帅限期破案,所以导致失眠,这才心神恍惚,胡思乱想”。何玉涛若有所悟,点点头。说道;“也许你说得对,曹嫂我可能是像你所说自己吓自己。但愿我只是胡思乱想”。 曹嫂关切的说道;“局座趁热吃一点,人是铁饭是钢。吃完之后,出去走走,散散心或许可以好一点”。何玉涛感激曹嫂,这一段多亏他照顾,要不然自己的生活,可就一团糟了。这个曹嫂,补贴家用,兼职这份工,薪水微薄。 高崇德在位极是抠门,曹嫂颇为不满意,只是敢怒不敢言。何玉涛上位之后,给她涨了不少钱。在曹嫂看来,何玉涛就是自己的恩人。所以有事没事,尽自己所能,帮衬着何玉涛。何玉涛自幼是一个人,缺乏家的温暖。 一个人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自幼缺少爱意的何玉涛,在曹嫂那里找到了些许童年的爱意。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何玉涛早就潜移默化。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今天忽然感觉,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何玉涛这才发觉自己对于曹嫂的依赖。 看着曹嫂,转身正欲离去。何玉涛一阵莫名的冲动,叫住曹嫂,说道;“快过夏天了,家里需要买些什么?我这里有一点钱,你拿去吧”。曹嫂颇感诧异,一脸不解,说道;“不用了局座,你给我涨了工钱,已经够用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做什么,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何玉涛走过去,硬把大洋塞在曹嫂手里,说道;“拿着吧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一个苦命人,知道居家过日子,样样离不开钱。你不用客气,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你应得的”。曹嫂一脸感激,稍一迟疑,这才把钱财揣入怀里。冲着何玉涛笑笑算是感激。 等到曹嫂离开,何玉涛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一碗饭吃完之后,顿时感到精神不少。摸了摸肚子,有一点撑了。何玉涛决定出去走走,消化一下。 何玉涛拿起衣服,顺手带住门。一个人步履沉重的走上大街。漫无目的,向着莲湖公园走了进去。五月天气,还有一点热。何玉涛单手拿着衣服,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树木已经绿了,还有月季花迎风怒放。一阵阵香气,暗香扑来。 何玉涛无心欣赏,一个人孤独的走着,没有几个人。警视厅离这里比较近,可是本来中午休息的几个警察,老远看见,何玉涛也来了,立刻犹如老鼠见猫,四散离开。 何玉涛没有在意,最近自己心情不好,可能骂人比较多,所以他们不愿意见自己。何玉涛一阵苦笑,也假装看 第二十四章 任务03 王三春一口气冲到了公园门口,这才放慢脚步。就听到身后,一片哗然,人们一个个脸色惊慌,争相着犹如潮涌一般,扑向出事地点。好些人还是想要看看热闹,也有一部分人,迅速离去,生怕惹祸上身。 王三春停在公园门口,并没有立即离开。舒缓一下激烈的心情,这才向着出事地点走了过去。王三春不离开,是要看看警视厅的人,来了之后,会采取什么措施。王三春饶有兴趣,想要看看警视厅的人如何破案。 没过多久,警视厅就如临大敌。李大志亲自带队,第一时间来到了出事地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足以震惊警视厅了。王三春有理由相信,很快就会惊动冯玉祥。毕竟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警示厅长,也是在太过匪夷所思。 王三春此刻已经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伸长脖子,仔细看着。王三春没有过分靠近,害怕暴露。同时也距离不算太远,以免看不清楚每一个细节。 李大志邹着眉头,立在何玉涛尸体旁边。双眼注视着,何玉涛身体。枪口是在背后,一连三枪,命中心脏。看见当时凶手是在背后下手的,李大志问道;“有没有目击证人?几个警察说道;”还没找到目击者“。李大志双手托腮,心里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胆敢杀警示厅长,可见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预谋的,究竟是谁,要置何玉涛于死地? 李大志明白,何玉涛在当大队长之时,过于飞扬跋扈,仗势欺人,树敌太多,有人挟怨报复一点也不奇怪。唯一的难点在于凶手,手里有枪,可见绝非一般人。一般的平头老百姓,谁会有枪械?那么这件事就有些复杂了,估计涉及到高层。有人看不惯何玉涛,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顿起杀心,这才痛下杀手。 如果此事涉及权斗,自己的嫌疑就最大,好在当时自己还在警视厅和大伙儿推牌九,否则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人证自己还暂时不害怕,可是如何向冯玉祥交代却让人为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毫无线索,让人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李大志脑子里胡思乱想,耳朵里听着法医的报告。由于心不在焉,法医说的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楚。王三春看到李大志的表情,肚子里好笑。一个警视厅大队长,居然面对突发事件,手足无措,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王三春和李大志有过一面之缘,也不敢过分靠近。那一次李婉容受了于洋所托,拜托李大志护送自己。说起来自己还欠李大志一个人情,王三春也替李大志感到为难。 看了半天,王三春等人被警视厅的人,远远隔离。王三春觉得索然无味,随着人群,缓缓走出莲花公园。众人议论纷纷,说道;“这个人真的目无法纪,光天化日胆敢杀人”。又有人说道;“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也有人说道;“小心惹祸上身,说不定凶手就在附近”。众人脸上一阵后怕,心有余悸,四下看看,匆匆忙忙,一哄而散。 王三春叫了一辆黄包车,一路南下。王三春看到沿途的百姓们,一如平常,熙熙攘攘。有说有笑,泰然自若。王三春心里明白;这件事还没有公诸于众,没有引起恐慌。王三春心里略感平静,双眼欣赏着,沿途风光。 车夫走的是北广济街,道路颠簸不平。王三春身体随着车子一起一伏,感到不舒服。不过这一段路,并不遥远。很快就拐到了西大街,王三春欣赏着沿途的店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章华的古玩铺子,富丽堂皇。 王三春心里暗骂章华;为富不仁,这些财富不知道坑了多少人,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其实章华的原始积累,也并非王三春想象的那样。章华最初也是,起五更熬半夜。兢兢业业,费尽心机。王三春随着车夫,一路摇晃,眼看就要到了西门。 于记的幌子,迎风飘扬,王三春心里一动,就想要下车,见见于洋。一阵犹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这件事纸里包不火,明天新闻纸,就会第一时间报道。于洋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王三春心里想着,不打算骚扰于洋。因为没有必要再让于洋东升,这两个好朋友在替自己担心。 车夫很快就回到了学校,王三春心里有一阵犯难,究竟要不要告诉吴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吧。吴奇胆小怕事,虽然也是恨何玉涛入骨,但是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吴志云是幕后的黑手,最好还是不要把吴奇牵扯进来。 王三春付了车钱,从容的走进学校。王三春甚至于还和门卫,老于头打了招呼。随口问道;“老于你有没有看见吴校长出门?老于头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听楚,耳朵背了“。王三春叹了口气,走进他身边,大声说道;”我是说你看见没有校长,有没有出门?“ 老于头终于听清楚了,说道;”奥你是说校长呀,没有今天没有出门。我今天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校长的汽车还在院子里,不信你自己看看“。王三春道了声谢,大踏步走向校长的办公室。很快的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王三春有些失望,正准备返身离开。就听有人说道;”什么事?王三春扭 第二十四章 任务04 吴志云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嘴角努力的向后咧着。双手扶在桌子上,一双眼睛充满笑意,冲着王三春说道;”恭喜你三春首战告捷,咱们特高科,就缺少你这样的人才。要不是我手下那些人,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我还真舍不得让你去冒险“。 王三春嘿嘿笑着,心里暗道;”说的好听,还不是一样让我去卖命。虚情假意,你累不累“。口里说道;”三叔谢谢你,给我这次报复的机会“。吴志云说道;”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这只是小试牛刀,以后的任务,比这重要得多“。两个人忽然像是有了默契,哈哈大笑。 吴志云由打柜子里面,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酒,递给王三春一杯,说道;”来为了我们的成功干一杯“。王三春接过酒,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喝了一口,入口纯绵。说道;”三叔你这里的酒味道不错,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喝道这样的酒“。 吴志云一脸得意,说道;”三春这酒可是,法兰西的佳酿。有舒筋活血的功效,不可多得“。王三春半开玩笑,说道;”那我可托三叔的福了,不然这辈子,可喝不上这样的好酒“。两个人再一次,同时笑了。吴志云的笑声,停顿了半晌,说道;”三春你也累了,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好好休息。等到有任务,我在另行通知你“。 王三春点点头,扭身迈开步伐,走出了房间。吴志云一直看着,王三春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当中。吴志云坐在桌子后面,一动不动,仰起头发出一阵野兽一般的小声。有了王三春这样的王牌杀手,自己今后可以一帆风顺,迅速上位。 吴志云此刻被自己的先见卓识,深深折服。如果自己当初,不是灵光一闪,决心收复王三春,今天也就不可能,有必胜的把握。王三春是一把刀,一把可以搜出一切障碍的的刀。自己就是那把宝刀的主人,足可以笑傲西京城。 正当吴志云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洋洋自得之际。副手李煜忽然不期而至,脸上的神色慌张,踉踉跄跄,闯进吴志云的办公桌前,结结巴巴说道;科长大事不好了,警示厅长何玉涛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西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吴志云飘了他一眼,说道;”稍安勿躁,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我已经知道了,不管我们特高科的事“。李煜不待吴志云说下去,就插口说道;”冯玉祥大帅,打电话让我们协助查案。我们该怎么办?吴志云说道;“全力配合,你代表我配合警视厅,争取早日破案”。 李煜行了一个军礼,转身退了出去。李煜心里纳闷;吴志云平日并不热心,怎么这一次,忽然转了性,答应协助?李煜满腹疑团,却又不敢逼问,边走边想。吴志云看着李煜离去,吴志云轻蔑的一笑,肚里暗骂;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点小事也搞不定。真是一群废物,老天真是没眼,怎么给自己配了这么一群酒酿饭袋。 李煜出来之后,一群特高科的人马,早就等在外面。一副跃跃欲试,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之色。李煜还未曾开口就有人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科长答不答应?李煜瞟了一眼,说道;”你猜猜?那人一脸苦相,说道;“我可猜不着”。 李煜见他们一个个,抻着脖子。跃跃欲试,表情溢于言表,就说道;“不为难你们,已经答应了。各位你们可以大显身手了”。众人欢呼雀跃,就像是一群小孩子一样。李煜没有说话,挥挥手,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一句”。 躁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李煜说道;“咱们是辅助调查,不用着急。看看警视厅的人怎么说。我们再决定,以后怎么做事”。有人提议,说道;“李科长要不咱么两个走一趟警视厅?李煜看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亲信吴凡。 李煜早有此意,吴凡这么一说,自然正中下怀,说道;”也好就咱们两个去,其他人原地待命“。李煜说道;”咱们走吧“。吴凡你去找一辆黄包车。吴凡满脸欢喜,答应着一溜烟般跑了出去。片刻功夫,就飞奔回来,说道;”走吧李科长,已经在门外等候“。 李煜点点头,跟在吴凡身后离开学校。众人羡慕嫉妒恨,却又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一溜烟走了出去。余下的人索然无味,一哄而散。过得片刻,二人出了大门,就看见一俩黄包车等候在外面。 李煜和吴凡登上了车子,吩咐一声,去警视厅。黄包车夫身强力壮,虽然拉着两个人,一点也不吃力。一路小跑,不大工夫,终于来到了警视厅大门口。门口守卫警惕的看着两个人,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吴凡比较机灵,说道;“我们是特高科的人,冯玉祥大帅让协助你们破案“.一听对方大有来头,守卫不敢大意,立刻说道;”二位稍候,我去禀报李大队长“。说完撒脚如飞,进去报告。李煜和吴凡停在门口,四下打量,没有发现异常。 不大工夫,李大志一脸笑容,走了出来。一把拉住李煜的双手,说道;”李科长失敬失敬,里边请“。说着携手拦腕,拉着李煜,走向里间。李煜问道;”李大队长可有什么线索?李大志尴尬一笑,慌忙掩饰,说道;“还没有线索,叫你见笑了”。 第二十四章 任务05 愁眉苦脸的李大志,为特高科的李煜倒了一杯水,说道:“杀手相当熟悉我们的部署,也熟悉我们的一切。杀人之后,从容不迫,安全撤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甚至于连路人也没有惊动”。 李煜搓着双手,说道:“就没有一个目击者,这么大的公园,或者有遛弯的人?”李煜提醒着李大志,李大志苦笑着摇头,说道:“隔了很远,有一个老头,可是眼花耳聋。据老头的回忆,好像是听到了闷响,好像是土墙坍塌的声音。” 李煜思考着,说道:“可能就是何玉涛倒下的一瞬间,奇怪了没有听见枪声,反而听到了何玉涛中枪倒地的声音。这说明凶手有消音器,这玩意可不便宜,进口的东西,没有一定的办法,很难搞到手,看来凶手不简单。我建议还是朝着仇杀的方向看看。” 李大志苦笑着脸,说道:“何玉涛树敌太多,数不胜数。无从查起,他的罪的人,太多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不过能够拥有这么先进的东西,范围可就缩小不少。”李煜点点头,说道:“这话在理,是不是上头……“李大志意识到李煜的意思,连忙拦住李煜的话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双眼睛警惕的环视四周。 李煜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李煜说道:”李科长隔墙有耳,何玉涛树敌太多。可是这里确是大本营,谁还没有一两个好朋友。我最担心是自己人干的。“李煜被这话,吓了一跳,差一点把手中的水杯落在地上。 李煜压根就没有往这上面去想,现在李大志贸然提出,确实惊人。这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说过于大胆,也不可否认,有这种可能性。李煜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糊里糊涂接了这个任务,如果真是自己人所为,那可大大的不妙。也就是说,自己目前就身处危险当中。 李煜言念及此,精神紧张,看每个人,似乎都形迹可疑。一时之间,危机四伏,草木皆兵。李大志没有想到,李煜反应如此激烈。也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没有想到特高科派来的人,居然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李大志呵呵笑着,打起圆场,说道:”李科长不用担心,我也就那么一猜测,没有十足把握。你也不用紧张,说不定纯属一个误会。放松一些,这里是警视厅,就算是万一不幸言中,凶手也不敢在警视厅里面动手。这里上上下下,加起来百十号枪,他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会有所顾忌。这话果然凑效,李煜这才内心稍安。“ 李煜本来就是一个,贪功委过之人。加上亲戚的关系,一路平步青云,少有挫折。吴志云给他一个下马威,这才有所收敛。牛皮吹上天,真刀实枪,李煜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既兴奋又害怕。这一趟出来,带了自己的好友吴凡,也和自己一样,只会吹牛的主儿。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找什么人。两个人臭味相同,自然也就凑在一起,狼狈为奸。这个时候李煜后悔没有带来,一两个硬手。吴凡和自己一样,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一旦遇上事,就只会逃跑。“ 李煜心神不安的听着,李大志侃侃而谈。心里面七上八下,坐立不安。一脑门子官司,双腿也微微发抖。想想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含糊问了几句,再也没有什么豪情,拱手告辞,说道:”李队长,既然没有什么线索,咋们就分头去查,有什么线索,及时联系。“ 李大志肚子里,一万个看不起李煜,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也不强留。大面上还得过得去,说道:”那好吧辛苦你了李科长。特高科的浓情厚意,警视厅感同身受,替我问候吴志云吴长。“李煜说道:“一定一定。”说着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吴凡不解,问道:“李科长好歹咱们也是过来帮忙的,连顿饭也不管,警视厅的人也太小气了。”李煜一脸不悦,扭回头说道:“吃什么饭?你不想想,万一凶手真是自己人,贼喊捉贼,能破案吗?万一凶手一不做二不休,在饭菜里下毒,咋们两个岂非无辜?”吴凡听完一身冷汗,说道:“科长高见,看来警视厅真的是龙潭虎穴。咱们范不着,以身犯险,应付应付差事,也就算了“。李煜这才略带喜色,说道:”算你小子识相,要不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二人急急似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李煜和吴凡坐上一辆黄包车,不住催促车夫,火速赶回学校。两个人暗自庆幸,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这么做虽然没有面子,可是比起性命来,这算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李煜回到了学校。余下留守的人,早就一哄而上。七嘴八舌问个没完没了,李煜心里扫兴,不愿多说。就冲着吴凡说道:“你给大家伙介绍一下情况。我还要向吴志云汇报”。李煜借故离开,一头躲进自己的房间。李煜是不想让大伙,看出来自己的紧张情绪,这个份儿不能跌,否则以后颜面无存。 吴凡面对一般同僚,说道:”各位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去了警视厅,毫无线索,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咱们和警视厅分头行事,共同进退。“众人本来豪情万丈,一听这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纷纷散去。有的人还说;你们两个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白白浪费大伙一番激情。说着不住摇头 第二十四章 任务06 李大志送走了李煜,一个人躲在办公室,仔细的揣摩着谁是凶手。老实说何玉涛的意外身亡,李大志喜忧参半。喜的是何玉涛意外身死,警视厅的一把手,位置空悬,如无意外,非自己莫属。忧的是何玉涛的案子,凶手是谁,不是一个简单之事。 表面上看,只是一桩杀人案件,可是背后隐藏的猫腻不简单,背后敢于下手的人,一定位高权重,大有来头。不然断然不敢,光天化日,买凶杀人。自己处置不好,前途不保。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李大志想了半天,琢磨不出来。索性不去想他,李大志喝了一口水,闭起眼睛,闭目沉思。 里间的吊扇,缓缓转动。风叶的微微风速,带来了一丝凉意。李大志心里沉甸甸的,心里暗骂:”真他妈的倒霉,何玉涛这个混蛋,死了还这么麻烦。“给人留下一大堆的麻烦,李大志叹了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凶手才可以。可是凶手怎么可能,自己现身出来。 李大志的头痛欲裂,心里反复思索。这个时候,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的脑袋探了进来,是一个熟识的警察,说道:“大队长冯玉祥冯大帅来了。”李大志一跃而起,大声说道:“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说着不无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下属。 那警察辩解说道:“刚刚进门,我这不是第一时间通知你。”李大志说道:“人在哪里?”警察说道:“在会议室。“李大志快步如飞,一溜烟跑进会议室。 进门之后,冯玉祥高大的身躯,出现在眼前。李大志一个军礼,说道;”属下李大志拜见大帅。“冯玉祥回过头来,挥了挥手,说道:”非常时期不用客气,李大志我委任你接替何玉涛的位置,迅速破案。安定人心,才是重中之重。千万不可以拖延下去。西京城要保持平静,就要立刻破案。不然传言出去,警示厅长让人给杀了,还不知道凶手,岂不贻笑大方。“李大志双腿一碰脚后跟,说道:”卑职一定竭尽全力,请大帅放心。“冯玉祥没有了刚才的阴郁,脸色稍微和缓,说道:”大志我看好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今年可是多事之秋,何玉涛还没有抓拿住王三春,就先死了。你任重而道远,大志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西京城的百姓失望。“冯玉祥的语气异常沉重,显然作为一方土皇帝,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感到舆论的压力。不给于官方的解释,舆论只会咬住不放。冯玉祥寄希望于李大志早日破案,可是心里也不踏实。不是质疑李大志的能力,而是自己的也没有把握。事情出现的突兀,心里没有底,也是很自然。 尽管李大志信誓旦旦,可是冯玉祥仍然不放心,说道:”大志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我给你派一个助手,帮你一把?“李大志自信满满,摇头拒绝,说道:”不劳大帅费心,我想我可以应付此事。“冯玉祥拍拍李大志肩膀,爽朗的笑了,说道:”年轻人有骨气,嗯,我欣赏你。年轻人就要有胆识有闯劲,凡事都要靠自己。“ 李大志受宠若惊,不敢说话。斜眼偷偷窥探冯玉祥,见他略微有些激动。脸上的肌肉,由于心情激动,微微有些痉挛。胡子上扬,不住的来回渡步。副官笔直肃立,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大人物彷佛天生带有一种气场,摄人魂魄。 李大志在冯玉祥强大的气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不敢直视对方,或许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吧。李大志有些局促不安,站在原地,保持一个姿势不变。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结结巴巴,说道:”大帅还有什么吩咐?“ 冯玉祥心里说道:”哎吆这小子居然下了逐客令。“心里好笑,满脸笑意,回头看看李大志,说道:”怎么不欢迎,下了逐客令。“给他说中心事,李大志脸上一红,不敢接口。心里忐忑不安,又不好意思再说话。冯玉祥看出李大志的窘态,哈哈一笑,说道:”好吧我们也不打扰,还是那句话,我看好你。李大志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说着用力一拍李大志的肩膀,随着笑声,迈步而出。 一行人随着冯玉祥,前呼后拥的,离开了警视厅。李大志看见冯玉祥走远了,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搽拭这额头的汗水,腿肚子一软,差一点就坐在地下。 要是自己的弟兄们,手疾眼快,就已经做在地上了。刚才大帅大驾光临,不敢马虎,死命硬撑。现在解除危险,自然再也坚持不住。李大志以为自己吓得没脉了,可是众多手下都在跟前,自己可不能跌份。李大志勉强挣扎着,走了进去。刚进自己办公室,赶紧扶住墙裙,喘息半晌,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李大志端起水杯,里面一滴水没有。大声叫道:”来人。“话音刚落,立刻跑进来一个小警察,李大志吩咐:”给我倒一杯水。“小警察毕恭毕敬,倒了一杯水,递给李大志。李大志急不可耐,送进嘴里。刚喝进去,就一口吐了出去,连连用手扇着,口里骂道:”你就不会降降温,这么烫想烫死我呀。“ 小警察诚惶诚恐,连声说道:”大队长你催的急,我一时大意,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再倒一杯。“说着小警察再此飞奔而去,片刻功夫,这才回来。递给李大志一杯温水,李大志一饮而尽。说道:”再来一杯。 第二十四章 任务07 李大志心定决心,决定警视厅倾巢而出,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给挖出来。凶手公然挑战,警队的底线,张狂到了,光天化日,无所顾忌的杀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李大志感到,自己心头怒火燃烧,再有迫于压力,李大志也实属无奈。 就在李大志脑袋里面,还在思虑,如何进一步行动之际。大队人马,已经集合完毕。小警察进来报告,说道:“大队长,奥不纯属口误。应该是局座,弟兄全部集合完毕。”李大志点点头,说道:“我这来。”随后站了起来,迈腿走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面,乌泱泱一大片,占了不少警察。一个个表情肃穆,笔直的站立。李大志背着双手,走到近前,双眼看着大伙,大声说道:“各位相信这一件事,大伙全部都知道了。时间短任务重,我们的抓紧时间,废话不多说了,两个人一组。大街上每一个可疑之人,都不要放过,听明白了没有?” 所有人异口同声,大声说道:”听明白了,局座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李大志有一点小激动,说道:”兄弟的前程全系在大伙身上。今后还要仰仗各位,李某人再此多谢各位。“所有人对李大志心生好感,至少此人比何玉涛强了许多。 何玉涛喜怒无常,对待下属,非打即骂,傲慢无礼。早就惹得众怒,因此在这些下属心里,早就诅咒何玉涛,早一天驾鹤西游。现在正中下怀,自然忠心拥护李大志。 李大志也真下了决心,跟随大伙,一起出去公干。小警察紧随李大志来到钟楼附近,就是五个人,把守五个方向。警察如此如临大敌,满城风雨。吴志云第一时间,也听到了消息。高兴的一拍桌子,一跃而起。说道:”好就要这个效果,越乱越好。我到要看看冯玉祥,如何应对。“ 吴志云之所以把水搞混,目的就是想要借机上位,力压一头冯玉祥。这个秘密,只有自己和王三春知道。吴志云自己不会到处,胡说八道。王三春有求于自己,当然也不敢说出去。再说了王三春现在,已经投诚自己。 吴志云开始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如果不是自己一力说服自己,怎么会收到这么一个可靠之才。今后许多暗杀任务,可以事半功倍。吴志云洋洋得意,一双腿架在桌子上,耳朵里听着广播里的新闻,心里暗想:这一下有的警视厅忙乱一阵子,警示厅长遭人暗算,抓不到凶手,岂不贻笑大方。吴志云越想越得意,口里不由自主,哼起了小曲。 吴志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要再乱一点。争取在杨虎城他们到来之前,可以站稳脚跟。吴志云最忌讳的还是少帅张学良的到来。目前只是谣言满天飞,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过如果张学良驾临,西京城可就真的要变天。 听说南京不抗日,早就引起群众不满。吴志云也甚为不满,可是希望张学良这样,手握重兵的人,可以登高一呼,和日本人拼死一战。 吴志云早就不满日本人,侵占我们的大好河山。只是自己人微言轻,有心上阵杀敌,可是无力回天。南京方面,一直不接受吴志云的建议。吴志云也是暗气暗憋,就拿这次让王三春杀何玉涛来说,大半原因,也是因为何玉涛胡作非为,欺人太甚所致。 吴志云骨子里还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军人。作为最后一根稻草,吴志云也希望杨虎城和张学良,能为西京城带来一股新风气。作为一个有志气的中国人,吴志云也希望可以完成自己的夙愿,为国家出一份力。 在李煜等人看来,都觉得吴志云飞扬跋扈,心计过人,难以相处。甚至认为,这个人就是铁板一块,难以接近。效忠于上风,食古不化。其实吴志云冷冰冰的表面之下,掩盖着一颗火热的心。只是个性内向,不善与人接触。 吴志云也和百姓们一样,痛恨日本人,耳闻目染,日本人的累累罪行,罄竹难书。吴志云空有一腔热血,无法施展,由打心里往外,焦急万分。只是再着急,他也只是一个零部件,不可以左右全局。心里难过,唯有和一杯苦酒为伴。 王三春敲门进来,吴志云指着沙发,说道:“三春随便坐,不用客气。”王三春颇感意外,今天吴志云心情不错,春风满面。王三春受宠若惊,问道:“三叔你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高兴?”吴志云一脸笑意,说道:”三春有个好消息,听说张学良少帅,就要入驻西京城。张少帅年轻有为,颇有建树,希望可以登高一呼,天下响应,重振我们中华国威。你也知道,这几年日本人屡屡侵犯我们国土,杀人越货,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一言难尽,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能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吴志云说的情绪激动,王三春也颇受感动。原本以为,吴志云就是一个只知道,升官发财的主儿。不关心其他事情,没有想到吴志云还有这么一番爱国情怀。这到令王三春刮目相看,一个只知道权斗的人,也有这番爱国情怀。 吴志云有点小激动,倒了一杯洋酒。递给王三春一杯,哈哈笑道:”三春今儿个真高兴,来来来陪我喝上一杯。“王三春不忍扫他的兴,心里狐疑:”张少帅的名望倒是听说过,不过能不能登高一呼,从者云集。也 第二十四章 任务08 王三春和吴志云两个人,意见相左。在这个问题上,各执己见。王三春始终觉得,如果南京政府,想要抗日,早就抗日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吴志云把希望,全部寄在张少帅一个人上,不容乐观。 反过来说,吴志云对于王三春的意见,也是不置可否。要知道,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自己也不敢妄加揣测。吴志云具有一腔的热血,只是身不由己。作为军人,服从就是天职。忽然吴志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神秘的对着王三春说道;“三春我知道你胆子大,你敢不敢去一趟延安? 这话问得突兀,王三春根本就没有想过,一愣僵在原地。吴志云也知道自己,没加考虑,说的太过直接。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也就那么一说,不必当真“。王三春也觉得,吴志云的话不像儿戏,说道;”三叔难道你想和那边接触一下? 吴志云一脸郑重,然后缓缓点点头,说道;“或许你说得对,我也希望双保险。你也知道,这也关系到我往后的事业。就算我不在乎,不是还有吴奇他们,我不可以让他们冒险”。王三春沉吟半晌,一字一顿,说道;“我倒是愿意一试,就是不知道人家是否接受”。 吴志云眉头一邹,说道;“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也知不知道延安,对我们这些人有没有好感。没准嗤之以鼻,不屑于顾。可是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中华儿女,希望可以放下成见,一致对外。凡事总有例外,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王三春说道;“也对,不试试谁也不知道结果。三叔那我收拾收拾,尽快动身“。吴志云点点头,说道;”也好你这个人机灵百变。懂得随机应变,再说你也是一个新面孔。不是特高科的老人手,或者延安方面,还可以接受,不会怀疑你的动机“。 王三春苦笑一声,心里明白;这是在冒险,弄不好随时没命。可是现在,自己也很迷茫,也在努力寻找今后的新方向。王三春说道;”三叔你还有什么吩咐?吴志云摇了摇头,一挥手说道;“你自己一切小心,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王三春说道;“这个我理会的,三叔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吴志云说道;“自己回去好好准备,尽快出发”。王三春走到了门口,扭回身说道;“三叔你自己也保重。你的手之下,可不是完全忠于你。我看得出来,他们三心二意”。 吴志云一阵感动,说道;“三春你这人知恩图报,其实不用为你弟弟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也是想要用你,坦白说我也有私心。大家彼此彼此,旧事不必再提,就如同过眼云烟,忘了他吧”。 吴志云说完,用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说道;“今后咱们两个人,可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还要守望相助。老实说我身边的人,可以相信的人不多。你也知道,这些人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我相信他们也不是全心全意支持我”。 王三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好了不说了,三叔我要有时间收拾。现在回去睡上一觉,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临走也就不向你辞行了”。吴志云点点头,一脸倦怠,不再多说话,疲惫不堪的坐在沙发上。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王三春倒退到了房门口,带上房门。长长出了口气,抬头看看天空。蓝天白云,一阵微风,吹佛起来,一阵惬意。王三春衣决随风,浑身舒泰。在一个斗室里,呆的时间久了,难免就有一些拘束。王三春尽量释放自己,张开双臂,彷佛想要拥抱大自然。 王三春抬头看着天空,忽然感到,自己极为渺小。心里一阵尴尬,自己虽然失身为贼,可是尚无大恶。王三春希望今后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已经,厌倦自己的土匪生涯。一个人可以放下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王三春知道,自己要漂白自己,最重要是的是自信。因为如果没有信心,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怎么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决心。王三春想到自己,迷途知返,实在难能可贵。有时候想想,也会为自己而感到自豪。 王三春一个人走着,眼前的小旅馆,已经近在咫尺。阳光把旅馆的二层楼,拉大影子老长。印在操场上,就像是一个巨大怪兽。阴凉遮住了地面,王三春走进阴影里,忽然感到全身一阵凉意。忽然之间,王三春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王三春责怪自己,草木皆兵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这里可是学校,有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学校,公然行凶。王三春被自己的,谨小慎微,吓得不知所措。 就是这么一段小插曲,王三春被汗水寝湿了衣衫。脚步踉跄,走上了二楼。王三春这才感到安心,一眼看见,仍然在柜台上,忙碌不断的吴奇,心里一喜,就要上前答话。忽然背后一阵劲风扑面,王三春本能的匍匐在地,一柄飞刀插着耳边飞过。 那柄飞刀直插在地上,刀柄兀自摇晃不定。王三春吓得脸色煞白,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见一个蒙面之人,近在咫尺,忽然揉身而上,手里面还有一柄短刀,寒光闪闪,步步进逼。此人招式凌厉,每 第二十四章 任务09 蒙面人一发狠,就要持刀直刺王三春的心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奇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抄起一个花盆,不顾一切,砸向蒙面人。伴随着一声脆响,蒙面人身形一晃,却没有栽倒。而是扭回头,恶狠狠地扑向吴奇。 吴奇手无缚鸡之力,吓得以手掩面,背转身行,闭上眼睛,闭目等死。王三春见到吴奇危险,想要起身,可是全身乏力,眼睁睁看着,吴奇危在旦夕,毫无办法。就在两人,万念俱灰之际。忽然一声清脆的枪响,蒙面人后脑中枪,翻身栽倒。脑后的血窟窿,鲜血流了出来。 王三春和吴奇,同时回头。只见吴志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似乎手里的枪口,还留有余烟。王三春心里暗叫;“万幸,真是再世为人”。吴志云快步走了过来,用脚踢开蒙面人的短刀,蹲下身子,轻轻揭开面上的黑纱。 王三春吴奇还有吴志云,三个人同时一惊。露出的那一张脸,居然是吴凡。王三春一脸狐疑,扭头看向吴志云。吴志云一脸迷茫,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跟着李煜的。难道李煜,想要杀你?吴志云大声说道。吴奇结巴说道;”可是吴凡不是也是特高科的人吗? 吴志云神色扭捏,脸涨得通红,口里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释。王三春说道;“三叔不用解释,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你的意思。可能另有隐情”。说着一声叹息。 三个人好半天才恢复,只是奇怪的是,今天居然一个伙计,也没有出现,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王三春吴奇吴志云一阵后怕,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简单搜查一下,吴凡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线索就此断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王三春说道;“三叔吴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我而来。你也不用担心了”。吴奇有些紧张,说道;“可是三春有一就有二,你可要小心。我觉得你还不要乱走,尽量留在三叔跟前比较安全”。吴奇说的语重心长。王三春笑了,拍了拍吴奇说道;“不用担心我老吴,如果这样就怕了,那我还不成了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王三春一面自我解嘲,一面说道;“三叔你也不用内疚,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你也不知道,我想可能是李煜不甘心,想要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这是给你一个下马威”。吴志云低头沉思,没有回答。在他心里,另有一个大胆猜测;李煜已经和自己和解,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和自己过意不去。这个吴凡身份的确可疑? 吴志云脑海里面,尽量回忆吴凡的来历。这个吴凡,来的比自己还晚,经人介绍来的。李煜办的交接手续,自己不知道底细。隐约听过,这个人是西京城富家子弟,想是家里嫌他,整天无所事事,这才花钱给他运作,弄了这么一份营生。目的也不在乎他养家糊口,只要有个事干,拴住他不要没事干。 吴志云忽然又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于是再此弯下腰,用手撕去吴凡的面皮。面皮入手软塑,一触就粉碎。三个人同时一惊,吴志云手上加紧,不消片刻功夫,蒙面人的庐山真面目,终于显山露水。 一张雪白的面皮,微微有点胡子茬。看样子不过是二十岁左右,年轻后生。只是面容十分陌生,并不认识。吴志云心里第一时间,反映出来,四个字;栽赃陷害。 王三春也是一脸不解,事情变得扑簌迷离。这么费劲,还要假扮特高科的人。如此煞费苦心的,究竟意欲何为?王三春百思不得其解。吴志云也是眉头紧锁,吴奇更是为自己的朋友担心,不停的喃喃自语,唠叨着叔叔不该拉王三春入伙,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吴志云脸色抑郁,十分不悦,心里责怪侄儿,不该无端指责自己。这件事如在五里迷雾,自己也不愿意,可是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实在令人费解。 吴奇忽然有点奇怪,说道;“奇怪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伙计们一个也没有来?难道他们一个个,全都没有听见。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会听不见,这可就奇了怪“。说着用手搔着后脑勺。王三春说道;”算了不要再猜疑了,老吴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吴奇点点头,拉着王三春,对着吴志云说道;三叔我们去看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要不要一起去?吴志云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这里我应付得了。更何况我还有枪,放心吧你们自己小心“。 两个人答应着,一起走向里面。吴奇一边走一边大吐苦水,说道;”这些伙计根本不把我这老板当回事,越来越不像话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个也不来,真是过分“。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伙计们休息的房间。推门进去,吴奇吓得差一点叫出声来。王三春随后进来,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原来里面横七竖八,全是死尸。 王三春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全部是一枪致命。王三春心里恐惧,看样子对头不是一个人。这些人只是一个打工的,也要残忍杀害。可见对手心狠手辣,不留活口。王三春心里猜疑;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此心狠手辣,王三春一阵心有余悸。 王三春扶住吓得六神无主的吴奇,说道;”这就是没有人来关心咱们的原因。原来他们全部都死了,凶手 第二十四章 任务10 吴奇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道;”三春我们快回到柜台吧,我担心三叔一个人有危险“。王三春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暂时不会有事,这里没有人。唯一一个杀手,已经被三叔击毙。走吧先去找三叔“。王三春说着,搀扶着吴奇,踉跄走向柜台。 两个人重新回到柜台,吴志云仍然站在原地,苦思冥想。吴奇看到吴志云好端端的站着,这才放心。王三春走近吴志云说道;”三叔没有活口,全部都死了“。吴志云若有所思,说道;”三春你怎么看?王三春苦笑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三叔也不像是简单的仇杀”。 吴志云也有同感,说道;“真的是复杂,目的是什么?依我看不是光杀你”。说着犀利的目光,投向王三春。王三春给他看的毛骨肃然,说道;“三叔难道你有所发现?吴志云说道;”你看看这柄刀,有什么不同?王三春拿起刀来,仔细端详,这柄刀极短,微微有些弧形。 王三春掂量掂量,觉得份量不同,好像轻了不少。自己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见识不凡。只是这样的刀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吴志云说道;“这是日本人的刀,所以你看不出来。我担心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日本人。只是不知道日本人,忽然来到西京城,大肆掠杀特高科的人,目的是为什么”。 王三春说道;“可能只是制造混乱,引起恐慌”。吴奇瞪大眼睛,说道;“什么三叔你是说,这些人都是日本人所杀?吴志云木然的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日本人惯用的手法。你看看那些人是不是一枪致命“。吴奇拼命的点点头,说道;”正是三叔,就如你所说“。 吴志云心里明白,说道;”吴奇三春,这些人的目的,是杀害特高科的人。那些伙计们,只是做了替罪羊。他们误以为是特高科的人,这才痛下杀手“。 吴奇不解说道;”三叔那他们杀害你们有何目的?王三春吴志云同时看了一眼对方,忽然一齐开口,说道;“栽赃嫁祸,引起和冯玉祥的矛盾,自相残杀,他们做收渔利。好歹毒的用心”。吴奇不解一脸疑惑,等待进一步解释。 王三春说道;“老吴这些日本人是在打西京城的主意,想要借刀杀人。之所以化装成吴凡,就是要制造恐慌,一石二鸟。不暴露,就让我们误会冯玉祥所为,寻机报复。暴露了就让我们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人人自危,互相猜疑,永无宁日”。 他们只要挑起内部争端,然后坐山观虎斗,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子西京城就会人心不安,人人思变。真是没有想到,日本人的手居然会伸到我们这里。吴志云一脸担心,说道;“这会子你知道了日本人不好惹,他们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否则弹丸之地的日本,怎么胆敢挑战整个东南亚”。 吴志云脸上的阴郁,更加浓重。吴奇有些担心,说道;“三叔你说日本人会不会进攻西京城?吴志云说道;”我想不会的,潼关的天险,足可以保全西京城的安全。再说了倘若他们真的赶来犯境,相信有志之士,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吴奇用手狠狠一锤桌子,大声说道;”三叔说得对,我们中华儿女,都是有血性的人。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王三春也被吴奇的气势所感动,走过去拉住他,说道;”老吴我支持你“。 吴志云说道;”事不宜迟,你们两个人分头行事,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老天爷保佑,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咱们分头行事,如果有什么意外,口哨为号,相互接应“。 几个人一起鱼贯而下,学校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吴奇紧张到,站立不稳。王三春斜眼看到吴奇的样子,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吴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没事,大家小心。下了楼之后,没有任何不对劲。 吴奇负责到学校门口,走到了门卫室。老胡头还热情的打个招呼,吴奇这才放心了。也不说破,佯装忘记东西,嘴里说道;”唉忘了带钱“。说着扭身回去。老胡头摇头笑眯眯的说道;”人还没有老,就丢三落四的,真是年轻人“。 王三春和吴志云一道。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路上王三春问道;三叔你怎么知道我遇上麻烦,来的那么及时?吴志云一听说道;”我忘了和你说,去延安要找我一个同学,他在延安已经有一年时间,或者可以帮你的忙。刚才说的时候一时忘了,想起来就第一时间来找你。结果刚好遇上你们有危险,这才出手相救“。 王三春一脸感激,说道;”还好三叔你出现的及时,不然的话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谢谢你的三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吴志云一拍王三春,说道;”好啦不要贫了,最重要的是大难不死,以后要拍报答我,就替我多杀几个小日本“。王三春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死心塌地的佩服吴志云。在内心深处,认定吴志云是一个热血汉子,具有爱国热情。 两个人快步走到了小楼前,迎面雨李煜撞了一个满怀。吴志云问道;”什么事?看你急急忙忙的?李煜说道;“科长我的亲信吴凡不见了”。吴志云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许出去了”。李煜一脸焦急,说道;“科长 第二十四章 任务11 吴凡的失踪,让李煜惶惶不可终日。吴志云此刻心里,一块大石,如果人本人,真的已经偷偷潜伏进了西京城,那么吴凡的失踪,就不是一个偶然现象。说不定背后还牵扯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三春看着吴志云还有一脸氤氲的李煜,说道:“那咱们是不是派人,去吴凡家里看看?”李煜一脸期盼,看着吴志云。吴志云略加沉吟,说道;“也好,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三春你去那边的事,稍缓一下。我找人通知一下我同学,有了回信,再去也有一个照应。” 王三春点点头,于是三个人,一起循着李煜说的地址,一块儿前往吴凡家里。一路上吴志云邹起眉头,一直感到,压力不小。李煜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只有王三春心不在焉,跟在两个人身后。说远不远,二十分钟路程。 李煜说道;“就是前面哪一间最大的。”两个人顺着李煜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幢高大的门楼,很传统。门楼上雕梁画栋,独具匠心。黑漆大门,门口有一对石狮子。还有几个台阶,经常有人细心打扫,纤尘不染。 李煜来的最多,上前叫门。门是虚掩的,应手而开。还是关中地区特有的风格,一面墙就出现在眼前,东西均可绕过。走过去两边有厢房,正面是正宅。窗明几净,有几个人正在打扫。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李煜一脸熟识,热情的走过去,说道;“吴大爷你老最近身子骨可好?还是那么健硕。老人是吴凡的爷爷,听到李煜的话,立刻说道;”原来是凡凡的朋友,又骗老头子开心。不过我喜欢。对了奉茶。”几个下人立刻答应。 李煜说道;“老人家还有我们两个同事。”说着冲着二人使个眼色,两个人会意。老人有些吃力,半抬起头,说道;“奥欢迎欢迎。可是吴凡已经两天没见人影了,你们这是?”老人的话一出口,几个人心里凉了半截,一阵失望。也不忍心说出真相,只得虚与委蛇。 吴志云心里猜测:“吴凡两天没有回家,无外乎两个可能。第一是吴凡,已经死了。这一点在学校,假扮吴凡的日本人,就是铁证。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吴凡,极有可能和日本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难道是汉奸,这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吴志云心头收缩,不寒而栗。 吴志云对着李煜低声说道;”咱们还是走吧,我看老爷子也不知道什么。你看他也在期盼自己的孙子,我想老人家已经是,垂暮之年,不问世事,咱们是无功而返了。吴凡的父母呢?“ 李煜说道;”科长吴凡父母不在西京城,最近一段时间,回他外婆家里。好像是他外婆家,为他舅舅办喜事。所以不在家,听说还远在山西晋城。来回往返,怎么的也得一个月才回来。“吴志云一阵失望,看来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于是吴志云王三春,冲着老人说道;”既然吴凡不在,我们改日登门拜访。老人家你老保重身体,打扰你了。“说到这里,扭回头就准备离开。老头子年龄大了,耳聋的厉害,胡乱打岔。吴志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李煜说话,老人能够听懂,完全是因为接触比较多,彼此熟识。平日也有交谈,所以听得懂。李煜和吴凡私交甚好,一方面是,两个人臭味相同。一方面是,李煜要想升官发财,必须借助吴家的财路。李煜虽然善于奋斗,可是毕竟是家境贫寒。 三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出了吴家。吴志云说道;”咱们先回学校吧,不要出来了,家里又在出事。那可就得不偿失,老实说我真的担心,日本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王三春说道;”三叔你的意思是,日本人调虎离山,乘虚而入?“ 吴志云脸色阴郁,沉重的点点头。李煜不知道小旅店的事情,慌忙问道;”科长出了什么事?什么日本人?王三春接口说道;“副科长不瞒你说,咱们小旅店,早在咱们三个来吴凡家里之前,就遭到袭击。还有人假扮成吴凡,想要杀我。起初我还以为,是你要置我于死地。后来对方的短刀,暴露了身份。日本人虽然精心设计,但是百密一疏,武器是露出蛛丝马迹。” 李煜听得冷汗直流,心里一阵惊慌。有些担心的说道;“科长那我们的学校,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安全了?”李煜雪白的脸上,由于心里害怕,一阵阵的,肌肉痉挛。吴志云打心里看不起李煜,一个军人,怎么可以如此胆却,遇到一点危险,就吓得六神无主。的确和军人的身份不配。 吴志云说道;“李副科长,身为军人,怎么可以如此懦弱?咱们随时准备为国牺牲,遇到一点风险,你怎么就这么胆小怕事,实在不配作为一个军人。”李煜一脸苦相,心里暗想;”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李煜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整个特高科,有谁不知道我李煜是靠着关系,做到了副科长的位子。我哪里受过训练,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遇到这种事,还不吓得,心惊胆战。“ 吴志云哪里会知道李煜的想法,就是看不起眼前这个人。王三春用手拍拍李煜,说道;”不用害怕,不是还没有到学校。再说了咱们特高科,也不是吃素的。咱们那么多的人,还怕区区几个小日本?“王 第二十四章 任务12 吴志云三个人急如星火,跑的吁吁带喘,好不容易才看见学校。因为心里有事,这么一段路,却显得极为漫长。平时王三春还有吴志云,都有锻炼,所以还差不多。李煜可就不同了,养尊处优,缺乏锻炼,几乎是连滚带爬,勉强才跟上。 传达室的老胡,一脸陶醉。嘴里喝着小酒,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迷离,看着门口。看见三个人,酒就醒了一半,立刻跌跌撞撞,站了起来,说道;“吴校长是你呀。”吴志云脸色阴沉,冷冷问道;“老胡有没有什么人,私自进入学校?“ 老胡有些迟疑,说道:”没有看见,吴校长你不要看见我醉的糊里糊涂。可是我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就是一只苍蝇飞过去,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吴志云懒得和他再说,这个老胡,什么都好。就是嗜酒如命,好在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吴志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见他这么说,心里稍感放心。不再和他纠缠,迈开脚步,迅速离开。王三春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李煜用手一指老胡,说道;”你呀你,就知道喝酒。整天醉生梦死,早晚就得死在酒上。“说完一跺脚,紧紧追了过去。三个人前后脚,到了吴志云办公室。吴志云注意到,学校里一切平静如常,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吴志云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想;”难道真的是自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吴志云坐到了椅子上,王三春讨好似的,给他沏上一杯茶。李煜找了一个沙发,就势坐下。三个人同时一阵沉默,过得良久,李煜也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水,凑到口边,正欲喝下去。王三春忽然大声喝道;“不要喝下去有问题。”说着如同一阵疾风,扑倒李煜身边,一把打掉,李煜手里的茶水。 那一杯茶水,飞溅在地上,立刻冒出泡沫,不断翻滚。唬得吴志云李煜二人,嗔目结舌,呆在当地。一双眼睛,瞪的如同铜铃,匪夷所思的看着地上。李煜脸色蜡黄如土,颤巍巍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三春看着吴志云,说道;“三叔我也是,觉得这茶水气味有些怪异。加上太过于平静,这才有所察觉。”吴志云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惧当中,心里暗道;“好险好险,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自己要不是有心事,心不在焉,没有喝那一杯茶水。 如果当时立刻一饮而尽,恐怕早就到阎王殿报道了,那里还有自己的命在。这日本人也他妈的真够狠的,自己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就把自己办公室的茶叶掉包了。想到这里,吴志云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不好,那我们的饮食该不会也受到了污染?” 王三春李煜同时一怔,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危险真的是无处不在。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神里,读出了恐惧。王三春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三叔?”吴志云当机立断,说道;“三春赶紧通知大家,不要吃任何学校里的食物,包括水源。” 吴志云又看了一眼李煜,说道;“李煜不要愣在那里,咱们赶紧分头通知,在晚一会儿,咱们特高科就要全军覆没。”李煜如梦方醒,立刻跟着王三春,冲出办公室。吴志云也感到事态严重,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三个人在操场上,分头行事。吴志云最担心食堂,大踏步奔向厨房。吴志云一口气,跑到了厨房,一脚踹开房门,大声说道;“不要做饭了,粮食可能有问题。日本人给食物投了毒,大家小心点。”大师傅和几个伙计,正在忙碌的不可开交,听了这话,吓得面色如土,慌忙问道;“科长你说什么?咱们的食物被日本人下了毒?” 吴志云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大师傅一脸不解,说道:“科长不会吧,日本人和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杀我们?再说了我们,一天到晚都在厨房,他们也没有机会下毒。”吴志云不说话,拿起一块儿骨头。这是刚刚卤制猪排骨,香味浓郁,汤汁四溅。 吴志云一路走到门口,一声唿哨。一只大黑狗,飞跑而来。见到吴志云,摇头摆尾,十分顺从。吴志云将手里的骨头,扔在地上。大黑狗扑上去,大口吃了起来。这肉味道鲜美,黑狗吃的极快,不停的摇尾乞怜。 不消一刻,黑狗已经吃的风卷残云,什么也没有剩下。黑狗摇着尾巴,冲着吴志云低声鸣叫。众人看见黑狗,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全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大师傅说道;“科长你看看,我就说没事吧。你不相信,你看怎么样?” 吴志云明白大师傅言下之意,是在埋怨自己,草木皆兵,疑心生暗鬼。吴志云也希望自己,杞人忧天,猜疑过重。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大黑狗一声哀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勉强挣扎几下,一翻身扑在地上,就此不动。口角的血渍还在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全都吓得冷汗直流,心里余悸犹存。 大师傅好半天,才摸着自己的头,莫名其妙,嘴里嘟囔着;“奇怪了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离开过人,日本人是怎么下的毒?”大师傅的眉头凝结,一手托着腮,百思不得其解。 吴志云 第二十四章 任务13 吴志云用眼睛审视着,急的一头白毛汗的大师傅,半天才说道;“大师傅你不用害怕,谁也没有说你是凶手,你紧张什么。”大师傅一脸感激,情绪有些激动,在这个百口莫辩之际,有人相信自己,实在是让人感动。 尤其是这个人至关重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大师傅眼含泪水,恨不得给吴志云跪下,心里直呼;吴青天。“大师傅既然不是怀疑对象,底下的人,自己心存戒备。一个个人人自危,过得半晌,吴志云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急忙安抚众人,说道;”各位都是老人手,相信也是含冤莫白。不管怎么样,我始终相信大家。你们大家还是要一如既往,继续干好本职工作。至于嫌疑,我一定尽快替大家洗清,绝不错怪一个好人。“ 既然一把手,已经表态。众人的心里,这才稍感安慰。至少被人怀疑的感受,让人如同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现在当头的既然已经表态,大伙儿也就松了一口气。费了半天劲,安抚好厨房。吴志云一再表示,让大家注意安全,所有事物,全部扔掉,不要可惜,这些食物,已经染上毒物,究竟是什么,也不清楚,只有深挖埋掉。 吴志云吩咐完大师傅,如何善后。这才心急火燎的,感到手下的员工宿舍。一到里面,正好看见李煜和大家伙,讲解此事。许多人对于此事,持怀疑态度,不大相信。吴志云走过来,众人看见一把手,都有些不自然。 吴志云面陈似水,直接说道;”各位不用质疑,李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你们不要麻痹大意,敌人已经偷偷潜伏,究竟谁是奸细,一时还不好说,不过这一段时间,可是要特别小心。不可放松警惕,你们也知道,日本人最善于谋杀,嫁祸于人。“ 吴志云咽了口吐沫,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心里乱成一团,实在猜不出来,究竟谁才是鬼。吴志云有些慌乱,心里强自按耐住不安的情绪,思谋者如何应对。王三春也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冲着吴志云点点头,意思是一切正常。 吴志云这是才感到心里平衡,说道;“各位弟兄,危险只是暂时的。敌暗我明,大伙保持冷静,不要自乱阵脚,给敌人可乘之机。你们要知道,敌人就是想要我们胡乱不堪,相机行事。我们一定不能给他们机会。吴志云谢谢大家了。”说着深深鞠了一躬,面色凝重异常。 众人心头沉重,可是看见当头的这样,也算是吃了定心丸。交头接耳一阵,最后也都觉得,吴志云此举,尚算明智。吴志云辩貌观色,知道人心渐安,这才说道;“各位身为中华民族一份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日本人占我山河,荼毒我同胞,实在罪大恶极。凡是我辈有识之士,必不肯任人鱼肉。实不相瞒,吴志云依然决心,誓同日本人不共戴天。” 吴志云这一番话,义正言辞,激情豪迈。众人都被吴志云的气势感动,全部说道;“科长我们也是中国人,你放心吧,一定会全力支持你。”吴志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没有想到,日本人的坏心眼,居然成全了自己团结特高科的人。 李煜虽然贪生怕死,可是看到群情汹涌,一边倒的局面。加上吴凡的不知所踪,也让李煜痛恨起了日本人。于是也是跟着吴志云同仇敌忾,心里对于日本人,也开始有了仇恨的种子。王三春直到此时此刻,完全开始放下对于吴志云的成见,以前的种种不是,一扫而空。 在民族大义跟前,私人恩怨,显得微不足道。不管当初,吴志云接近自己,是何用心。至少现在,一个人可以为了民族大义,不顾一切。仅此一点,就值得自己忠心投诚。王三春甚至于,心头窃喜,觉得自己,一辈子犯浑,只有这一次,似乎选对了人。 王三春心中忽然想起于洋,于洋经常和自己提及一些国内外局势,和吴志云现在的做法,不谋而合。看来自己,由打进入西京城绑架于洋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宿命。王三春感到,自己纵横江湖二十余年,虽然尽量不去做坏事,可是明哲保身,偏安一隅。和这些时时刻刻,关心国家大局,随时准备抛头洒热血的人们,相比起来,实在汗颜。 王三春低头听到吴志云的话语,心情激荡,不能自已。头上的冷汗森森,这么多年自己真的错了。身为土匪,初衷是为了养活弟弟,那时候没得可选。失身为贼,无非是为了一碗饭吃。后来有的可选,可是自己却又不屑与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为伍,觉得可以有意思。直到现在,忽然觉得自己人生,那么多年白活了。 对于王三春内心的变化,吴志云一无所知。王三春站在吴志云身边,心潮澎湃,翻江倒海。就像是一个激起千层浪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王三春内心正在,经历一场绝世的大风暴。脸上忽然欢喜,忽然悲哀,演绎着人生几十年来的悲喜交加。吴志云只听的王三春,呼吸急促,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回头看过去,小声问道;“三春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不用担心,大局我们已经掌握。日本人一时之间,奈何不了我们。咱们特高科,铁板一块儿,坚不可摧。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没事了。你看看大伙的士气如虹,你还害怕什么。” 王三春犹如没有听见,呆立不动。吴志 第二十四章 任务14 王三春的回忆嘎然而止,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吴志云不还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三叔,想起童年往事,一时走神。你放心吧,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大伙不是外人,自然枪口一致对外。不可以任由小日本欺负,该怎么做,三叔你一句话。三春绝无二话。“ 吴志云颇为满意,笑意满面。说道;”嗯,这才是咱们中华好男儿,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王三春脸上一红,颇感不好意思,说道:”三叔你过誉了。三春就是一个武夫,胸无点墨,就知道唯命是从。三叔国家大义,今后还要你多加提点,让三春不走弯路才好。“ 王三春语出至诚,吴志云感同身受。不难看出,王三春这些话,发至肺腑,没有半分掺假。吴志云何尝不明白,王三春最初投诚,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王玉春。直到此刻,方始心悦诚服。自己得到这样一个左右手,实在是欣喜莫名。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王三春就是自己的好助手。今后还要仰仗王三春,最重要的是,现在王三春,是彻底归顺。以前说的再好,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彼此之间,人心隔肚皮,难免互相猜测。彼此有所顾忌,这种隔膜,一向精明的吴志云,怎能不知道。只是不便捅破这层窗户纸。现在就好了,隔阂尽去,吴志云也就打消了最后的顾虑,可以不用在事事防着王三春还有李煜二人。吴志云脸上乐开了话,一种满足感,成就感,瞬间遍布全身。 吴志云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嘴角由于兴奋,微微上扬。李煜看到吴志云人气这么足,自己也感到压力。心里由开始的不服气,变得佩服眼前这个对手,进而由这一刻,也成为了吴志云忠实的部下。特高科里面人声鼎沸,人人奋勇,激动不已。 吴凡家里,却是另有一番光景。老爷子此刻被人刀压脖下,一个日本人,留着八字胡,正在说话;”老爷子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日本帝国,只是要你帮一点小忙。你已经是年逾花甲之人,况且你顺子,已经归顺的日本帝国。“ 老爷自须发皆白,怒不可遏,大声喝斥说道;”休想我是不会做一个软骨头的汉奸,除非你杀了我。“那日本人嘻嘻一笑,说道;”带上来。“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押着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那人满脸血污,惊慌失措,大声喊着;”爷爷救命。“ 老爷子仔细一看,真是自己最喜爱的孙子吴凡。此刻五花大绑,被人推推搡搡。由于过度害怕,腿脚发软,被人架着。老爷子愤愤不平,嘴里骂道;”卑鄙无耻,这也算是诚意?“说着转头看向日本人,那日本人一使眼色,有人立刻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吴凡。 吴凡长着么大,哪里见过这阵仗。虽然在特高科混过几天,可是竟耍了嘴皮子,也没有正经练过枪。甚至于平常都是假装挂在腰间,连子弹也没有。这时候面对这些凶神恶煞,早就吓得小便失禁。 老爷子看到孙子,这么没有出息,颜面尽失。气的胡须颤抖,指着吴凡破口大骂:”吴凡你个没出息的货,除死无大事。你怎么这么没有骨气,你真是替老吴家人丢脸。“吴凡一脸哭相,涕泪横流,口里不住哀求;”爷爷你就答应他们吧,他们只是借用咱们家,又不是不还。再说了他们还给咱们大洋,何乐不为呢? 老爷子气的浑身栗抖,说道:“住口你个混蛋,你就不怕走在大街上,别人用手戳你脊梁骨。真是不要脸,咱们吴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让我老头子身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吴家列祖列宗。罪过做过呀。”老爷子哀毁于恒,羞愤难当,一时激愤,伸脖子在日本人刀上一划自杀了。鲜血迸流,血溅当场。下人们吓得目瞪口呆,不敢言语。 事出意外,吴凡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如此耿直。火气比年轻人还大,居然羞愤之下,引颈而亡。所有人愣在当场。吴凡轻轻一挣,绑着的绳子,瞬间滑落。一切居然是在演戏,日本人说道;“吴凡君不必难过,你爷爷食古不化。咎由自取,谁也没有办法。” 吴凡看着他,说道:“山田君不许你这么说我爷爷,我们讲究死者为大。我虽然答应你们合作,可是也只合演一出好戏,希望我爷爷可以念在亲情的份上答应。谁知道居然出现这样的结局,我现在十分难过。这件事你容我想想,稍后再说好吗?” 山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说道;“可以吴凡君,我可以等几天。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可是身负命案,特高科丰田君冒充你的事儿,已经尽人皆知。传的沸沸扬扬,加上你汉奸的身份,你是不是可以在西京城立足,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好自为之。我们走吧。“ 吴凡一脸泪痕,爱惜的抱住爷爷。用自己的脸,在爷爷冰冷的脸颊上,来回直蹭。口里说道;”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爷爷你醒醒。我不想失去你。“尽管吴凡千呼万唤,老爷子已经气绝身亡。一对眼睛死不瞑目,死死盯着吴凡。吴凡一阵痛彻心扉,哆嗦着用手掩上爷爷的双眼,悲痛欲绝。 下人们开始劝解,吴凡不吃不喝,抱着爷爷的尸身,久久不愿离去。吴凡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在悔恨与自责当中 第二十四章 任务15 吴凡心烦意乱的想着心事,怀里的爷爷逐渐变得冰冷。吴凡心里明白,爷爷是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心里哪一种撕心裂肺,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一个下人悄悄走近吴凡,低头凑在吴凡耳边说道;“少爷哪些日本人强行入驻咱们家,该怎么办呢?” 吴凡心头一沉,爷爷尸骨未寒,日本人就不顾一切,强行入住。吴凡心头怒火冲天,只是现在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敢怒不敢言。吴凡不知道该怎么办,对着下人说道;“那些人没有人性的,随他们的便。不要招惹他们,告诉大伙小心一点,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下人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吴凡说道;“麻烦你们,替我爷爷准备灵堂。我要风光大葬,不怕花钱。”众人答应一声,四散开来,分头办事。 吴凡心里难过,觉得爷爷得死与自己脱不开关联。心里觉得对不起爷爷,为了弥补这个过错,大肆操办爷爷的丧事。吴凡已经换上一身重孝,由于日本人的栽赃嫁祸,也不方便抛头露面,一切只得依靠下人办理,自己龟缩在家里,整天以泪洗面,艰难度日。 吴家在西京城里,香火甚深,人脉颇广。大肆操办,自然云集不少社会贤达。吴凡不敢出来应酬,特高科的人,认定吴凡是凶手的同党。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是吴凡平白无故的失踪。加上日本人,谁也不模仿,专门模仿吴凡。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实在煞费心机。 吴志云对外秘而不宣,就是要一查到底。因此警视厅目前尚不知道这件事,甚至特高科死了那么多人,也没有惊动外界。所以日本人,挑拨离间之计,没有得逞。西京城还没有像日本人设想的那样乱成一锅粥。吴志云早就洞穿日本人的心计,就是要制造内乱。 知道这件事得有三个人,王三春李煜还有吴志云本人。特高科的人现在只知道,日本人投毒,却不知道还另有隐情。整个特高科的人士气高涨,个个对日本人,咬牙切齿。 吴志云也有耳闻,听说吴老爷子暴毙而亡。自己有心出面前往吴府吊念,不过考虑到平常的关系,不太方便,于是就拉上李煜。李煜义无反顾,除了平时关系不错之外,还有就是自己和老爷子在一起聊天,也算是投缘。 唯一让李煜觉得奇怪的是,明明自己一行人,见到吴老爷子,还健健康康,怎么一转眼就死了。死因实在可疑,不过去看看,始终难以释怀。于是不等吴志云再说什么,一口答应。 两个人安步校车,缓步前行。没有走出多远,王三春就追了上来。吴志云深感意外,问道;“三春你怎么来了?”王三春笑了笑,说道;“我不放心,非常时期,我们不得不小心,以防意外。”吴志云略加沉思,已经明白王三春的用意,投去感激的一撇,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李煜你应该不反对?” 李煜已经和吴志云和解了,同一阵线,当然不会反对。三个人走在五月末的天气,感到热浪扑面,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老远就看见,吴府门口,挑着一对素灯笼。上面的奠字,格外明显。出入的人群也不少,吴老爷子生前人际关系不错,交游广阔。所以前来祭奠的人,络绎不绝。 有一个精明的下人,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三个人停在一边,就听到有人感慨说道;“唉吴老爷子,真是可怜。生前那么仗义,人情熟透,广交朋友。想不到身后如此萧条,就连唯一的儿子,也还远在晋中。也不知道他的孙子,浪荡在哪里,爷爷的葬礼也不参加。” 又一个人说道;“吴凡这孩子,从小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连面也不闪,于情于理实在说不通。”三个人听到之后,面面相觑。显然吴凡还活着,只是不方便出面而已。看来吴凡和日本人,勾搭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大。 三个人对视一眼,心头同时感到沉甸甸的。吴志云心想:“吴凡爷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吴凡居然不闪面,看来事情的确有可疑之处。李煜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吴凡可能就在吴府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方便露面。以我们多年的交情,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置身事外。“ 吴志云看了一眼李煜,说道;”李煜我也有同感,这里面最有可能的是,有日本人在吴府里。“一听这话,王三春李煜两个人,惊得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李煜说道;”吴科长你是说日本人?“吴志云脸色严肃,冲着李煜点点头,说道:”不错。李煜你们想想假设吴凡还活着,小旅馆的事情,吴凡不管是出自自愿,或者是被逼的。这都证明他和日本人有染,这也就是说,吴老爷子的死亡,可能与日本人有关。“ 吴志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不说,想要看看李煜的反应。李煜一头雾水,看着吴志云,想要听他进一步解释。吴志云说道;”日本人可能出于某种利益,要挟吴老爷子。话不投机,引发争议,结果吴老爷子就意外身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吴凡应该在场。只是无力阻挡事情的发生,羞愧难当,不敢见人。或者吴凡有什么把柄握在日本人手里,受制于人,这才不敢公开露面。“ 李煜来回渡步,最后停下来 第二十四章 任务16 吴志云三个人商议好了,也在大门口耽误不少功夫。引得那个下人,不住侧目观看。心里猜想;”这几个人,什么来头,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主意拿定,见到三个人,正欲上前,伸手拦住,说道;”慢着你们三位是什么人?看着面生得紧。” 三个人稍加迟疑,李煜正欲发作。吴志云一把拦住,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远亲,刚才只是商议拿多少大洋,引起误会,不还意思小哥,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吧。”吴志云脸上笑容灿烂,一躬扫地。 那个下人,这才极不情愿,让开来一条路。三个人鱼贯而入,走进大院。李煜余怒未消,说道;“真是狗眼看人低,实在岂有此理。”吴志云一碰李煜,小声说道;“李煜你糊涂呀,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你和吴凡交情非浅,下人们怎么会不熟悉你?” 李煜用手挠了挠头,说道;“对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换人了,不会那么巧吧。”吴志云王三春同时笑了,说道;“你可真的天真,答案只有一个。那人是日本人,当然不会认识你。”李煜茫然不解,说道;“日本人替吴府做下人?“ 吴志云气的就要发飙,说道;”你傻呀日本人,是在监视吴府的客人,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日本人此刻应该已经控住了吴府。吴凡现在就是占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想吴凡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咱们祭拜完之后,就立即离开。无畏节外生枝,我不想惹麻烦,你们也知道,事情远比我们想象复杂,最好全身而退。“ 王三春也赞成,说道;”就是三叔说得对,不可以打草惊蛇,否则可就难以脱身。日本人处心积虑,肯定不容有失,咱们还是谋定而后动,不要轻举妄动。”三个人达成一致意见,这才来到正堂。 巨大的挽联,正中一个奠字。一对素烛,桌子上还有灵牌。还有老爷子的画像,寥寥数笔,栩栩如生。果盘里有应时水果。桌子上香烛缭绕,浓重的烧纸味道,弥漫整间屋子,让人喘不过气来。两边垂手侍立着,几名重孝之人。肃立在两旁,眼神低垂。 三个人点燃九只香,冲着牌位深施一礼,神色肃穆。那几个重孝之人,躬身还礼,说道;“多谢三位,里面奉茶。”三个人随着知客,走到后面。一眼看见有人,设了一张桌子,收受礼金。吴志云迈上前一步,说道;“吴老二张旭李大民,大洋各三个。”说着从怀里掏出大洋递了过去,有人伸手接了。冲着三个人点点头。 三个人坐在长凳上,喝了茶水,起身告辞。吴府这一次大肆操办,这一间房子,摆了一大堆的桌椅,招待来宾。下人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吴志云偷看众人,步伐整齐,后腰处鼓鼓囊囊,一看就是身怀武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对方早有准备。 日本人在这里设有龙潭虎穴,幸好三个人没有鲁莽行事。吴志云叫声侥幸,拉着两个人,急匆匆向外就走。众人表情肃穆,没人理会。就在出门一霎那,李煜走在最后,被人用枪盯着后腰,李煜立刻意识到不好,大声说道;“快跑,出事了。” 王三春反应神速,拉着吴志云立刻撒腿就跑。吴志云跟着王三春跑着,问道;“李煜怎么办?”王三春边跑边说道;“顾不得许多了,能走一个算一个。这里还是我们的地方,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反正日本人还是有所顾忌,不敢公然上街抓人。” 吴志云一身透汗,实在有些跑不动了,精神高度紧张,自然跑不动。两个人回头看看,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扶着膝盖,不住口的喘着粗气。回想刚才的事情,余悸犹存。王三春暗叫;“好险日本人果然阴险,不露声色,差一点就被抓了。” 吴志云有些后悔,说道;“本来是想打探消息,谁知道还搭上了李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晦气到了极点。”王三春苦笑,说道;“三叔你知足吧,没有全军覆没,就算不错。日本人为什么,要在吴家?难道他们想要在这里设立特务机关?或者扰乱我军?” 吴志云面带忧色,说道;“三春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危险了。日本人这是要打入我们内部,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只可惜我们自己人,四分五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看来延安之行刻不容缓,三春我的意思,你立刻动身,希望来得及挽救局势。” 王三春说道;“三叔我去了,你怎么办?”吴志云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小心的。国家大事不容耽误,个人安危微不足道。一切就拜托你了三春。你身上系着大家的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对了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路费。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早去早回。” 王三春依依不舍,说道;“三叔你真的可以?不用我保护你?三叔你和吴奇一定要小心,日本人没有人性的,一定要等到我回来,不要贸然动手。我猜想李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吴志云知道王三春在安慰自己,落在日本人手里的李煜生死未卜,自己实在有莫大关系,王三春这么说,就是不想自己冒险,完全是出自一片好心。吴志云感激他,说道;“三春你尽管放心,我答应你不会乱来。延安山高水长,自己一路小心, 第二十四章 任务17 王三春趁着天色尚早,顺着土路,出了北门一路向北。五月天已经开始热了,王三春挥汗如雨。到了北郊四下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一辆马车。这是一辆送货的马车,卸了货之后,车老板不想空车而返,顺便挣两个饭钱。 王三春风尘仆仆的赶到之后,说明来意,一拍即合。车夫是一个陕北汉子,肤色黝黑,中等个子。常年赶车,体格显得格外魁伟。头上帮着一条白毛巾,年深日久,已经开始发黄了。腰间插着一根旱烟管,白玉烟头,有了一丝发黄。 临走之时,又有一个人,要回家搭顺车。一再哀告,心急火燎。车夫临时起财,左右为难,看得出来,车夫希望可以得到双份,可是碍于王三春先入为主,抹不开说出口。看着王三春,嘴里咕哝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车夫冲着来人一个劲使眼色,言下之意,就是让那人去求王三春。自己收了王三春的大洋,出尔反尔,在答应加一个人害怕惹怒王三春,可是心里又舍不得另外一份收入。那人倒也乖巧,立刻走到王三春跟前,深施一礼,说道;“这位大哥,你宅心仁厚,帮我一个忙,实在是家里有急事,急如星火,没有办法,不得已错过了实在找不下车辆,你老帮帮忙。你一点头,一河水全开了,大家伙儿,全部都高兴不是。我这里先谢谢你了。“ 这人说话不讨人厌,看样子久在外面,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王三春心里一想:”一个人孤单上路,天长日久了,也会百无聊赖,有个伴儿也好。“想到这里,王三春微微一笑,说道:”车夫不用为难,我不会妨碍你发财,带上就带上。敢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那人说道:”我叫做如北,在西京城章华大老板店里打工。现在回家收麦子,顺便看看二老。这位先生你老贵姓?“ 王三春就是一愣,心里暗道;”真是好巧,居然和章华的伙计狭路相逢。好在对方不认识自己,否则诸多不便。“想到这里心口胡说了一个名字,说道;”我叫李德林,去延安探亲。“如北说道;”原来是李先生,幸会幸会。“ 王三春说道;”如北大家都赶时间,不用客气。车夫咱们走吧。“车夫唯唯诺诺,动作熟练的上了车子,扬手挥动马鞭,发出一声脆响。那马一仰脖子,忽然一声长嘶,迈开步伐,缓缓走出小院子。 王三春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低矮的房屋。路边几颗高大的白杨树,粗大的树干,微风飘过,发出沙沙声。车夫说道;”二位不用紧张,路途漫长,随便找一个舒适的动作,免得难受。“ 就要离开西京城,王三春心里还有一点舍不得,眼眶微红。如北一推王三春,说道;”李先生不用伤心,又不是生死离别,只是探亲,你会很快回来的。要是有缘分,说不定咱们两个人还会一起回来对不对?“ 车夫嘿嘿笑着,说道;”这位小哥还真会说话,这一路上,有你可就不寂寞了。挺有趣的,我喜欢。“王三春嗯了一声,拿出在北门买的麻花,递给两个人,说道;”随便吃点东西,二位不用客气。路上无聊,吃着说着,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道路还是西北特有的黄土路,走了大半个时辰。两边已经是,一望无际的大片麦田。麦子碧绿土黄相间,一阵阵微风,一浪接着一浪,蔚为奇观。夏蝉鸣叫,路两边荒草横生,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王三春侧头看去,有各种各样的野草。今年风调雨顺,野草滋生。 忽然看见一只兔子,在马车面前一闪。一弹一跳,消失不见。王三春心里感慨;”人生就像是兔子消失,小旅店里哪些伙计,一张张笑脸,宛如昨天。谁知道天有不猜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恨的日本人,就下了毒手。那些人也是人生父母养,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杀死,“王三春想到这里,一阵疼痛,咬碎钢牙,狠狠的一拍大腿。 如北和车夫,被王三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如北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了李先生?好端端的,你这是和谁置气?气大伤身,不值得。听我说,我们当伙计的什么人没有见过,每天都和人置气,还不早早气死了。凡事不必太认真,人生的路还长,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开一些。“ 王三春心里的想法,如北自然不知道,也就那么一说,不过如北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王三春说道;”如北每个人的生活不同,你不是我,你不明白我的经历。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的。“车夫一脸不解,说道;”李先生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煞气。“ 王三春大吃一惊,未置可否。他不敢接话,因为没有弄清楚,车夫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王三春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车夫,希望听他说下去。车夫说道;”李先生我是瞎说的,你不用紧张。我儿子是当兵的,你手上的虎口,有着很深的磨痕,所以我断定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王三春听他这么一说,如释重负,说道;”原来是这样。不瞒老板我在警视厅混碗饭吃,所以才有这个特点。“ 车夫说道;”这年头吃粮当兵,也就是为了一碗饱饭。兄弟也就那么回事,你我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事看不开。“如北说道; 第二十四章 任务18 王三春三个人一面闲话,不知不觉,就走出了近百里路程。车夫在黄昏时分,伸手遥指,远处的点点灯火。说道;“二位那里就是铜川,咱们今晚就要在此地投宿一晚,明天继续赶路。”如北说道;“李大哥这里是必经之路,看来今晚注定要留在这里。” 王三春看着暮色苍茫的天和地,心里感动一丝落寞。马车缓缓走进村店,一盏气死风灯,摇曳在门口。车夫熟悉路程,径直走到了门口,大声喊道;“毛掌柜有客人打尖住店,你还不出来迎接。” 不打工夫,一个相貌猥琐,个头不高的人,边说边走了出来,说道;“白老头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不吹牛不说话,你会死呀。老东西就喜欢消遣人。”车夫原来姓白,一听这话,打个哈哈,说道;“老伙计还是一如从前那么健壮,半个月不见,好像又长胖了。你可真是心旷体胖。” 两个人相当熟识,半开着玩笑,毛掌柜一指两个人,问道;“这二位是什么人?”白车夫打个愣神,忽然反应过来,嘿嘿一笑,说道;“毛掌柜这二位是我捎带的客人,李先生如北。”毛掌柜正色说道;“哎吆对不住二位,我们两个狗皮袜子不分反正,开惯了玩笑,二位不要见怪。里边请里边请。”说着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满脸含着笑意。 虽然笑的尴尬,王三春心里反感。这个人面貌可憎,形容猥琐,实在不讨人喜欢。如北看到毛掌柜的面容,忍不住想笑,强行忍住。 众人踏足小店里,打眼一看,就是一间大车店,不过尚有几间单间。地面之上颇为干净,还特意洒了一些水。黄土地灰土比较多,毛掌柜洒水就是为了不起尘土。一股泥土特有的清香,沁人沁脾。王三春和如北对望一眼,心里暗想;“这个毛掌柜形容不咋地,可是却干净异常。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 毛掌柜亲自动手,领着三个人,走进房间。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毛掌柜亲自沏上一壶茶水,并且热情的送上一壶热水,说道;“各位一路辛苦,洗洗早些安歇。如果还有什么吩咐,请现在吩咐,晚了大师傅下工,可就没饭吃。” 王三春说道;”毛掌柜有什么可以吃的,随便弄上几个。这一顿我请客,不用替我省钱。“如北和老白,一脸不好意思,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李先生出门在的,都不容易。我们无功不受禄,寝食难安。“ 王三春喝了一口水,说道;”不用客气。遇到一起,就算是缘分,为了我们能够凑在一起,这顿饭值得。“白老头一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了。“如北见王三春如此大方,也是不知所措,说道;”初次见面,就让你破费,实在不好意思。李大哥你还真是一个好人,我如北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的人。“ 白老头用手一点如北,半玩笑说道;”你呀有奶就是娘,真会见风使舵。老头子漂泊半生,也是第一次见到。“如北听罢,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样子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急于表白,却又无从说起。 毛掌柜办事雷厉风行,转眼功夫,就是满满一桌子菜肴。颇为丰盛,荤素搭配,水陆俱陈。王三春大出意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美味佳肴。毛掌柜放下最后一盘菜,转身欲走。王三春急忙叫住,说道;”毛掌柜不还意思,让你忙前忙后的,多有打扰,一起吃点吧。“ 毛掌柜执意不肯,白老头一把抓住,说道;”毛掌柜怎么看不起我们,还是你的饭菜有毒不敢吃?“这么一来,搞得毛掌柜啼笑皆非,知道白老头和自己熟识,胡说八道,可是当着外人,自己一走了之,难免受人猜忌,说道;”好好就陪你们喝一杯,白老头你可真坏,这么说还让别人以为我这里是开黑店的,我可冤枉死了。“ 这一番打趣,打开局面。王三春解围说道;”不是那么回事,毛掌柜放心我们不信的。借花献佛,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敬你一杯,这不是你也跟着辛苦半天了,无以为报。“毛掌柜一边客气,一边说道;”还是这位爷会说话,听着就让人那么舒服。老白头你可是一张臭嘴,吐不出个象牙。总是和我插科打诨,不分场合。“说着毛掌柜白了一眼,一仰脖子喝干酒。 众人轰然叫好,说道;”毛掌柜的海量,再喝一杯。“毛掌柜团团一揖,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外面还有其他客人,需要招待。我也不胜酒力,你们慢慢用,在下告辞了。失陪失陪。“这么一说,众人不好勉强,只得随他。总不能不识好歹,影响人家生意。 白老头喝着辣酒,眉头舒展,话也就多了起来,说道;”毛掌柜一个人打下这片基业,不容易。缺吃少穿,含辛茹苦,数十年如一日。如今总算有点成绩,由于店小,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夫人三年前一病不起,花费不少,还是没有救过来,撒手人寰。毛掌柜病了大半年,萎靡不振,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终日忙于买卖,有个精神寄托。我和他插科打诨,无非是让他调剂一下,不要那么沉闷,憋出病来。“说完一脸哀怨。 王三春和如北对望一眼,心里暗道;”看不出来,毛掌柜还有如此一段插曲。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王三春问道;”那毛掌柜 第二十四章 任务19 王三春心事沉重,肚子里做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余下二人,不知缘故。还当王三春心疼大洋,如北白老头互使一个眼色,没有了话题,越喝越没有趣,不欢而散。王三春因为上了头,心事沉闷,昏昏欲睡,也没有挽留。 王三春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知不觉,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和衣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这一觉睡得香甜,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早晨。耀眼的阳光,照进房间。白老头和如北,也还没有醒过来。看来昨晚的酒,都喝的比较多。 毛掌柜热情的为三个人,端上了小米粥。还有一碟子咸菜,几个热馒头。临了毛掌柜关切的问道;“李先生是不是喝大发了,小心身体。赶路之人,喝一点解解乏就得了。不要误了赶路。”说着轻轻拍拍王三春,转身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老头和如北,走了进来。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简单吃了几口饭。白老头看看天色,说道;“二位吃饱了吗?吃饱了带些水,咱们就赶路吧。”王三春点点头,如北麻利的装满水。三个人起身告辞,毛掌柜一直送到了门口。 牲口一夜吃饱草料,众人再次上路。早上阳光炙热,高大的树木,错落在大道两旁。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大片坟地。在大道的左侧,大大小小不在少数,新近的坟头,纸幡飘动,高高耸起。这时候已经有了路人,戴着斗笠,扛着锄头,三三两两,下地干活。 早些年的西北地区,农业还是比较落后。还有不少老人,提着篮子,捡拾着粪便。早起的人们,已经在田地里忙碌。麦子已经半人高了,阵阵清香扑到了鼻子当中。三个人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麦子。白老头一阵感叹,说道;“今年麦子长势喜人,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如北说道;”也不知道,延安的收成如何,我都有些想家了。要是收成好了,今年爹娘就不用饿肚子了。“说着如北将头杨在车辕上,一脸向往。幻想着遥远的延安,自己的故乡。 王三春心里一惊;”延安二字,好沉重。“延安之行,王三春实在没有把握。现在想想,有点后悔自己脑袋一热,答应了吴志云。延安是一个神秘,而又让人向往的地方。那里有着革命的星火,可以照耀整个神州大地。 王三春正在向着,忽然听见汽车马达的轰鸣之声。王三春扭回头看去,只见一辆伏尔加飞驰而来。那个年代,汽车还是一个稀罕之物,所有人不禁侧目,注视着这辆汽车。扬起的尘土,让后边的人,呛得无法呼吸。 王三春眉头一皱,心里一阵紧张。知道事情有一点不妙,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王三春感到一阵阵不适,双眼死死盯着,那辆汽车忽然放缓了速度。王三春警觉的,把手伸进怀里,紧握住枪柄。汽车到了跟前,忽然就是一阵激烈的枪响。 三个人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王三春如北白老头,三个人圆睁双目,身上的弹孔,还在冒着丝丝热气。马由于受到惊吓,四蹄撒开,一路狂奔。一匹受到惊吓的马儿,拉着三具尸体。在大道上夺命狂奔。 所有人吓得不知所措,光天化日的居然持枪杀人。这是前所未有的,这些百姓们何曾经受过这种事情。而此时那辆行凶的汽车,毫不停留,调了一个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加油离去。 车里的人,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人,正在用布子搽拭枪。脸上一脸狞笑。这个人就是田中,日本人抓了李煜,已经拷打,李煜受刑不过,全部招认。 日本人为了阻止,王三春延安之行,破坏联合。想出这个毒计,李煜那里有王三春的照片。田中亲自出马,因为搞不清楚,王三春出发的时间。所以在这条路上,安排了三辆车子,完成暗杀任务。田中已经在这条路上,往返奔波了三次。总算侥幸发现了王三春的行踪,这才痛下杀手。 日本人为了达成侵占的目的,层层渗透。早就在西京城里,安排下特务组织。这一次就是想要霸占吴家,作为根据地。谁承想吴老爷子,油盐不进,死活不答应。日本人恼羞成怒,这才大开杀戒。为了掩饰这件事,日本人决心暂草除根。先后杀害了李煜王三春二人。如北和白老头,只是做了替死鬼。日本人拿捏不准,谁是王三春,所以全部杀了。 如北和白老头好无辜,做了牺牲品。慌乱一阵,这才有人提议报警。众百姓有的还吓呆在原地,双眼失神。有胆大的,拉着同伴,急速逃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危险。马匹马儿跑了一阵子,缓了下来。终于立在原地不动了,车上三个人,血肉模糊。圆睁双眼,十分怕人。 王三春还保持着拿枪姿势,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他中枪的一霎那,王三春感到愧对自己的朋友。然而一切全都完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做了泉下之鬼。如北更是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恐惧。身子僵硬,横卧在车辕之上。 白老头脸上还有一丝僵硬,一脸不甘心。恐怕白老头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趟出门,居然成了人生最后一趟。儿子媳妇,还在家里盼望自己。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个愿望,永远再也实现不了了。 第二十四章 任务20 几天之后,吴志云在西京城的新闻纸上,读到了这样的消息。 “近日在距离铜川市的路上,发生枪击事件。一辆马车上的三名男子,全部饮弹身亡。具体身份,尚待警方进一步确认。据当地群众反应,杀人的人开着一辆黑色伏尔加。随即消失不见,警方重金悬赏,希望知情者,提供线索。“ 吴志云颓然坐到椅子,报纸上的日期是,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八日。这是两天之天的日子,也真是吴志云心神不安的那一天。吴志云狠狠一拍桌子,心里暗骂;”小日本动作好快。一定是李煜这个软骨头,被日本人一阵恐吓,就什么都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真是后悔,不该和他一起去吴府吊丧。惹下这一对的麻烦。“ 吴志云深深后悔,可是木已成舟,如今也无法挽回。只是自己一时大意,忽略了李煜是一个纨绔子弟,如何能够承受得了,日本人的毒打与恐吓。如果估计得不错,现在李煜已经凶多吉少。日本人行事,向来心狠手辣,像李煜这种胆小怕事的人,最不为日本人赏识,结果自然难逃一死。 事情也正如吴志云预料的一样,李煜早就做了刀下之鬼。唯一一个保全性命的人,就是吴凡。也不是说日本人,对他格外施恩。只是日本人想要借住在吴府,利用吴凡这个傀儡,作为掩饰。尽管吴凡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无奈有把柄在日本人手里,也是敢怒不敢言。 田中动手的事情,吴凡也是事后才知道。他也是吃惊不小,日本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在中国人的地方,公然杀人,毫无顾忌。吴凡心里痛骂;”小日本天良,没有人性。终有一日,我吴凡会让你们加倍奉还。“ 住在吴凡家里的,日本人最为激进的就是田中一郎。这个人是日本军国主义激进派,行事胆大毒辣。这一次也是奉命进驻西京城,伺机制造混乱。 吴凡一家人被日本人,强行入侵。一个个全都是心怀怨恨。可是这帮子瘟神,鹊巢鸠占。大伙儿心里憋屈,一肚子委屈,面对这枪口,不敢反抗。老爷子的宁死不屈,给所有人,上了最好一课。也激起了大伙复仇的火焰,只是要等待一个时机。 吴凡的一举一动,都有日本人跟着。日常出门,前呼后拥,就好像是水浒里的禁街虎。吴凡虽然心里极为反感,可是也毫无办法。这一天田中一郎,兴致极高,硬是拉着吴凡一块儿吃饭。田中一郎一身中山装,戴上眼镜,斯斯文文,单看外表,怎么也不能将他,和那一个凶手联系在一起。 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大街上,游目四顾。一切如常,这里偏离战事。人民生活不富裕,可是苦中作乐。田中一郎,是一个地道的中国通。就像中国的土夫子一样,热衷于中国书画。非要吴凡领着买上几件称心如意的书画。 吴凡被逼无奈,不敢不从。心里不愿意,脚下胡乱走着,不知不觉,一抬头已经来到了于记。东升站在门口,手里摇着蒲扇,一看几个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慌忙迎上前来,鞠了一躬,说道;”几位想要一点什么?里面请。” 吴凡答口说道;“掌柜的我们想要书画作品,你有什么好推荐。”东升一听这话,心里有谱,说道;“这可巧了,本店正好有幅墨宝。就请几位鉴赏。”说着取出梯子,上到最高的货架上取下一个盒子。 东升小心翼翼打开盒子,擦拭去上面的尘土。一点一点打开卷轴,纸质发黄。上面的字迹,宽大丰腴,形神兼备。田中一郎低头看了半天,东升问道;“这位先生可还满意?”田中一郎一扶眼镜,问道;“掌柜的你这是苏轼的仿品。” 东升心里忽悠一下,从大一进门。东升就觉得,这个人的气质,非同国人。有心试探一下,故意拿了一副清人的赝品,有心一试。谁知道对方,深谙此道,一语识穿。东升有心难为,说道;“苏子瞻的墨宝,不似鲁直,字随清劲,笔势太瘦,树梢挂蛇。苏轼曾言”我书造意本无法“因而执笔有力,过于讲究厚实。不知道有何不妥?” 田中一郎,俾睨的一笑,说道;“掌柜的店大欺客,纸质上的细微差别。笔势上的,轻重缓急,枯笔侧峰,俱不到位。就是在外行,也不至于,这么敷衍了事。如果你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宗旨,就是店大欺客,算我们白来一趟。做生意究竟诚信二字,所谓顾客衣食父母,你们未免太不近人情。咱们走吧。”说完转身离去。 吴凡等人跟在后面,吴凡心想;“这小日本人还真不好糊弄,论道这方面比之老夫子不遑多让。见解独到,眼里不揉沙子。”钦佩之余,也是一身冷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个小日本对于我国的文化底蕴,了如指掌,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吴凡心里一阵翻腾,回头看时,只见东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行人。吴凡总觉得东升,眼睛里全是讥讽之意。心里猜测;“莫非是掌柜的发现什么不妥,这是在讥笑自己?”吴凡没有猜错,东升的确是看出了毛病。 日本人出自礼貌,鞠躬的次数比较多,加上独特军人气质。这才引起东升的怀疑,日本人的恶行,东升耳朵里早就听出了茧子,所以由打内心不喜欢日本人,这才故意这么做 第二十四章 任务21 田中一郎大为扫兴,一脸怒容。不过还是强自压住怒火,一眼不发。吴凡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田中一郎不高兴,倒不是东升的礼貌不周。而是东升居然哪一个赝品糊弄自己,作为一个酷爱中国文化的土夫子,实在不能容忍。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发飙,自己也不希望弄得满城风雨。自己的身份特殊,不可以告诉外人。目前自己的合法身份,仍然叫做徐世荣。几个人悻悻走着,眼看就要来到西大街尽头。一抬头,看见了章华的兮雅斋,门头高悬。巨大的玻璃窗,悬挂着书法。 田中一郎就像是一头狼,看见了猎物,立刻停步不前。双眼贪婪的盯着,舍不得移开。章华的店里挂的正是,当代具儒于右任的书法。苍劲有力,笔墨潇洒,底蕴十足。堪称近代书法一绝,美不可言。 田中一郎不由自己,信步走入,一直来到了近前。充满贪婪,上下仔细欣赏着。口里边就是一个好字。就连殷勤的店员,走过来说话,也是一字未闻。章华背着手,一直注意着这些人。后来索性,站了起来,走到身后,打量着田中一郎。 田中一郎背影纤瘦,可是长期的军人习惯,腰干笔挺。金丝边的眼睛,大背头梳得十分整齐。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商贾。章华也一眼看出来,此人是一个爱好之人。至于价钱一定不会太差。等到田中一郎欣赏够了。 章华这才说道;“这位先生,想要买字?”田中一郎说道;“不错老板你这字怎么卖?”章华一指墙上的字,说道;“先生是看上于右任先生的墨宝了?”田中一郎微笑说道;“真是鄙人最喜欢魏碑,这幅字深的魏碑的深邃,形神兼备。习古法而不拘泥于古法,写的行云流水,洒脱不凡。我很喜欢,你出一个价吧。” 章华嘿嘿一笑,说道;“货卖识家。难得先生深谙此道,一口价一百五十个大洋不二价。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田中一郎忽然笑了,笑的好大声,说道;“有意思,有意思。你这是一个实在价格,我欣赏你的直率成交了。” 田中一郎说完,由打怀里拿出大洋来,递了过去。章华见到对方也不还价,立马兑现。颇出意料之外,不由得重新审视对方,企图看出一点什么不同。章华阅历丰富,只是还是没能够看出玄机来。原来东升那里栽了跟头,田中一郎更加的韬光养晦,隐藏的更深。 章华固然善于察言观色,可是硬是没有看出来。田中一郎掩饰的好,章华也是有些粗心。没有注意细节,也算是打了眼。田中一郎有一个习惯动作,那就是鞠躬。不过一进店,没有用上罢了。所以章华一时大意,没有看出来。 两个人互相琢磨着对方的身份,过得良久。章华也就放弃了想法,田中一郎也不想说话,言多必有失。万一一句话说的不妥当,泄露身份,那就损失过大,得不偿失了。于是尴尬了片刻,章华吩咐伙计,给客人包装好书法,还特意送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 田中一郎伸手接过盒子,一脸笑意,说道;“多谢你了,还未请教老板尊姓大名?”章华抱拳说道;“敝姓章道德文章的章,单名华中华的华。”田中一郎说道;“原来是章老板,你我一见有缘,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我是徐世荣。”田中一郎的中国话,字正腔圆,果然是个中国通。 章华和他握手,一触碰就感到,田中一郎的双手,极为有力。生满老茧,不由得对田中一郎的身份大感疑惑。一个生意人,手掌生满老茧,不应该呀。又不是从事体力活,怎么会起一层茧子。忽然心里一动,莫非对方是一个军人。 怪不得一进门,就感到一股子杀气。原来此人的身份不简单。章华也不愿意深究,自己一个买卖人,和军人八竿子打不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还是算了吧。田中一郎还意外,章华对自己的身份起疑,由握手一霎那间就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在追问?看来此人还是识得远近厉害的,是一个聪明之人,懂得明哲保身。要是自己的身份暴露,那一定要斩草除根的。 这一层窗户纸,既然章华不捅破,自己也就不说破。双方寒暄一阵,这才告辞。田中一郎,领着众人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伙计不解的问道;“老板此人可是一个大买主,你怎么低价出手?这么做不是吃亏了吗?” 章华嘿嘿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是打工者,我是老板的原因。”伙计挠挠头,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老板你就发发善心,知道知道我吧。也好让我们长些见识,以后遇上了这种事,也不至于慌张无助。你们大伙儿说是不是?“ 众人看到老板心情不错,大声起哄,说道;”就是老板说说嘛,让伙计长长见识。“章华一时高兴,双手一挥,示意大家安静,说道;”你们不想想,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一个人第一次尝了甜头,自然认为有便宜可占,以后需要什么,自然第一个想到咱们店铺。做生意要眼光放远,不要鼠目寸光。总要的是把饼子做大,而不是一个饼子卖了多少钱。“ 伙计们面面相觑,一脸不解,说道;”把饼子做大?“章华坐在椅子上,说道;”你们想想,如果我的饼子做大了,你们的收入不就水涨船 第二十五章 交锋01 田中一郎和章华的第一次会面,就在章华的店铺。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见面章华就有一种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将会十分复杂。 田中一郎回到了吴府,迫不及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新买的书法张开,半蹲着逐字玩味。在他眼里,每一个字似乎,活灵活现。或是动如弹兔,或是铁钩银划,或是沉稳如同泰山。枯笔带过出,藕断丝连。浓墨处酣畅淋漓,力透纸背。 田中一郎犹如欣赏美女一样,反反复复,不停的看着。口里不住的赞扬;“此人的书法,堪称大成。让人回味无穷,浮想联翩。”田中一郎双手有些颤抖,用手摸索这每一个字,心里感叹;“书法之道,在乎悟性。有天性的人,能够举一反三,早日克成。相反生性愚钝的人,可能终其一生,也始终在原地踏步,停步不前。 房间里的香薰,仍然释放着袅袅青烟。田中一郎,看的累了。坐到了沙发上,微微闭上眼睛,回味着每一个字的笔画。门被轻轻推开了,吴凡一脸苦相走了进来。田中一郎是个中国通,人情熟透,知道吴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攻心为上。 田中一郎一指旁边的八仙桌,说道;”吴凡君你请坐,我们鹊巢鸠占,的确是有一点不近人情。不过你不要忘了,大家如今同坐一条船,倘若你还是三心二意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们将你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你做汉奸的事,肯定会招人非议。到时候吐沫星子淹死人,你死后恐怕也无颜面对吴家的列祖列宗。“ 这一番话,极有威胁之意。田中一郎要杀吴凡易如反掌。只是觉得此人日后还有可用之处,所以迟迟不动手。吴凡失魂落魄,本来想要哀求田中一郎放过自己,从此不问世事,隐居到终南山,了此残生。可是这时候,话还没有说出口,路就给堵死了。田中一郎果然名不虚传,对于吴凡的心里,了如指掌。 吴凡见大失所望,索性闭口,闷闷不乐。就准备退出去,田中一郎说道;”吴凡君不要着急,听我说我们也是付钱的。你也不会有损失,咱们的关系,就是朋友,不是敌人。当然了你有小情绪,不过平心而论,你爷爷的事情纯属意外。“ 田中一郎不说了,注视着吴凡。吴凡心里追悔莫及,早就在懊悔的自责当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这时候田中一郎的话,再一次撕裂开,刚刚愈合的伤口。吴凡内疚的就是爷爷这件事,自己最初和日本人,密谋只是像演一场戏,逼爷爷就范。谁知道事与愿违,结局令人意想不到。可以说爷爷的死亡,自己是有绝大一部分责任。 吴凡一直认为,就是自己害死爷爷的。这几天父母就要回来了,自己也不想把父母拖下水。可是日本人前后不离,自己一直不得变找人通知父母。吴凡内心纠结,有心找个下人,替自己跑一趟。经过观察,吴凡心里暗笑;”看来不光是自己,就连吴府的下人,也被日本人跟踪。“ 吴凡感到自己捉襟见肘左支右绌,实在没有办法。不过心里极为难过,眼看着父母,一步一步向着危险而来,自己束手无策。吴凡真的是,肝肠寸断。田中一郎看出来问题的所在,眼里含笑,说道;”吴凡君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所以不会难为你的父母,我担保他们二人没有危险。我也为你的孝顺而感动。“ 田中一郎这句话,倒不是胡说八道。的确是钦佩吴凡,田中一郎也同样是一个至孝之人。吴凡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自己远在日本的母亲。一个六十几岁,身体不太好的人。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田中一郎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实在不容易。要不是天皇下令,自己也不会,徵召入伍,来到中国。 田中一郎虽然也热衷于战事,不过他不认为,大日本的战线遍及东南亚,回取得骄人的成绩。弹丸之地的日本,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田中一郎虽然持有不同看法,不过人微言轻,在整个军界,不值一提。后来随着大部队,来到了中国。 这一次西京城之行,也是奉了军部的命令。田中一郎在这么多年的战事生涯里,也已经麻木了。内心深处,也开始厌恶这一场战争。能力所限,只得服从命令。田中一郎拍拍吴凡,有些感慨,说道;”有时候人是无能为力的,就像是你我,都不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 两个人谈话并不愉快,田中一郎也知道吴凡心不在焉。作为军人,田中一郎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手软。如果涉及到秘密,他一样会痛下杀手。吴凡因为担心父母,也不言语。吴凡心里明白,日本人心狠手辣,表面上安抚自己。 实际上也是希望,拿自己的父母作为筹码,借机要挟自己,为他们做事。吴凡如何能够不焦虑,可是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父母回西京城。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吴凡呆坐在那里,心潮起伏。田中一郎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欣赏自己的书法。 吴凡索然无味,站起来准备离开。反正再坐下来,也不会有个结果。一个人浑浑噩噩,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院子,抬头望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星空满天了。一弯上玄月,银灰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院子里的修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 第二十五章 交锋02 冯云的出现,给困坐愁城的吴凡带来一丝希望。冯云说道;“前些天家里出点事,一直没有来。今天得闲,我发现你们家大不同前,好些人我都不认识。”吴凡仰天叹息,说道;“说来话长,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冯云说道;“没有我还采取小时候的办法。”说着用手一指,低矮的墙头。吴凡心领神会,四周警惕的看看,见到四下无人,一拉冯云,说道;“快来不要大声说话,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冯云和吴凡,轻手轻脚,走到了一个树丛当中。 吴凡这才细心四看,没有人迹。这才略感放心,凑在冯云耳边说道;“冯云帮我一个忙,替我给我父母带个信,叫他们千万不要回来,有危险。”冯云感到好奇,吴凡这么煞有介事,应该不会开玩笑。凑近了说道;“吴凡你家里出什么事?” 吴凡说道;“冯云你不知道,日本人霸占了我们家。我不想父母被拖下水。爷爷已经因为此事死了,我不想再有人出事。家里的人不可靠,冯云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之人,一定要帮我。” 冯云一吐舌头,说道;”这么复杂,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吴凡你是怎么搞得,怎么会和日本人搅在一起。“吴凡一脸苦笑,说道;”一言难尽。冯云时间紧迫,你赶紧走吧,我父母这几天从山西回来,你一定第一时间拦住他们,拜托了人命关天。“ 冯云看见吴凡一脸凝重,神色紧张。也知道危险之地,不宜久留。吴凡替他掩护,借着浓重的夜色掩护,两个人来到了矮墙之下,冯云一个飞跃,越过墙头。吴凡紧张到一屁股坐在地下,大口喘气。好半天才缓过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父母的事有点眉目,自己一块石头落地。 吴凡一颗心砰砰狂跳不已,悄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和衣睡倒,心里不断祈祷;”老天保佑,保佑冯云可以完成任务,自己下辈子一定回缬草相报。“吴凡心里默默的祈祷,辗转难眠。房间里的舶来品,大挂钟滴滴答答,不停作响。 吴凡心烦意乱,心里想着;”但愿日本人没有发现。冯云的到来,为自己带来了曙光。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应该没有暴露。黄天在上,一定保佑冯云顺风顺水,不要出什么差错。这样就可以救回父母一命。自己也可以将功折罪,减少罪孽。“ 冯云跳过墙头,贴着墙面,好半天没敢动弹,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夜静人稀,除了夏虫的名叫之声,没有一个人。这里是吴府的后巷,地处偏僻。周围的住户,全都是贫困户,白天辛苦为了生存,晚上睡得比较早。冯云仔细观察了半天,这才放心了。 冯云暗自庆幸,没有暴露,匆匆忙忙,走到矮墙之下,迅速离开。自己发小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冯云既兴奋又害怕,答应吴凡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迈上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正当冯云自鸣得意之际,没有察觉,背后一户人家的大门洞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日本人占领吴府之时,就已经买了周围的住宅,以备不时之需。四下里遍布眼线,监视者每一个出入吴府的人。冯云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脱田中一郎的法眼。只不过田中一郎觉得,不宜打草惊蛇,所以只是派人盯梢,没有加以阻拦。 冯云一口气跑回家里,兴奋地过了头,怎么也睡不着。一夜折腾,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冯宇这才双眼布满红丝,一脸倦怠。没有精神,走到外面洗漱一番。匆忙吃过早饭,这才带上大洋,走到了西京城的大道之上。出了东门,折向朝阳门方向,安步当车,来到了车站东面,这是吴凡约好的地方,再此等待父母。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仍然看不见二人的影子。冯云有一点焦虑不安。脖子伸的老长,都有些发酸。冯云有点不耐烦,企图离开。心里想;”是不是不是今天回西京城。“吴凡告诉自己,只是告诉自己,就是这几天。吴凡也不确定时间。 冯宇心里犹豫,是不是离开。一琢磨又害怕错过时机,不敢远离。正在难以取舍,左右为难之时。就看见两个人风尘仆仆,背着两个大包袱,走走停停,慢慢靠近这里。冯云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吴凡的父母。心里一喜,就要冲过去,迎接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四面包抄过去。冯云暗道不好,知道这几个人不是善类。冯云愣在那里,电光火石之间,就看见两个人已经被强行带离。冯云还在其中一人的腰间,看见了手枪的痕迹。唬得冯云面无人色,不敢异动。 冯云眼睁睁得的看着,毫无办法。心里害怕,自怨自艾;”吴凡对不起,看来你还晚了一步,日本人怎么知道的消息,实在无从说起。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手无寸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凡的父母,虽然小有挣扎。可是很快就老实了,显然对方动了粗。冯云吓得心儿狂跳不已,前进不是,后退不是。冯云眼皮子底下,眼睁睁被劫持,自己显得苍白无力。瞬间事情就结束了,转眼之间,恢复了平静。 人群也恢复了平静。冯云站在原地,游目四顾。心里说道;“完了全完了,自己有负好朋友吴凡所托,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救不了人,还是 第二十五章 交锋03 冯云和田中一郎,近在咫尺。冯云甚至感到了,田中一郎的呼吸声。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冷汗直流,双腿发颤,就要站立不稳。结结巴巴,问道;“你想要怎么样?青天白日的,这里可是火车站,人来人往的。” 田中一郎嘿嘿一笑,伸手替冯云摸了摸汗水,说道;“你害怕什么?”冯云颤巍巍说道;“谁害怕了,我只是有点热。”田中一郎阴阳怪气的说道;“有骨气,有志气。不过你相不相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变成没骨气的人?” 冯云心里怕极了,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田中一郎慢条斯理,说道;“不想怎样。只是我好奇,吴凡究竟给你说了些什么?你就这么不顾生死,替他阻拦父母回来。说说吧,我很有兴趣。”冯云强做英雄,说道;“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说完将头扭在一边,不再理会田中一郎。 田中一郎讨个没趣,呵呵笑着,松开冯云,一脸春风,饶有兴趣的看着冯云。冲着冯云说道;“小伙子佩服你的硬骨气,这次算你运气好,失陪了没空和你玩。回去告诉吴凡,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要再弄出什么花样,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说完做了一个手势,几个人随着田中一郎,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冯云站在原地,感觉到浑身湿透,好半天才恢复平静。心里狐疑;“日本人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知道自己的行踪。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自己要不要告诉好朋友吴凡。”心里胡思乱想,又觉得对不起好朋友,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自己却又无能为力,无颜见吴凡,羞愧难当。 冯云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心潮澎拜,顾虑重重。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不管事情是好是坏,自己都要告诉吴凡,日本人居心叵测,不管怎样,也要吴凡有个心理准备。主意拿定,不敢耽误,冯云一溜烟飞奔吴府。冯云形色匆匆,赶到吴凡家中。 冯云也顾不得许多,往里直闯。这些人似乎得到指使,不加阻拦。甚至于他来到吴凡跟前,也没有人理睬。显然这些人,已经面授机宜。看来田中一郎,已经捷足先登。一切尽在田中一郎掌握当中。吴凡一眼看见冯云,脸露喜色,拉他进屋,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可曾见到我爹妈?” 冯云脸一红,把头低下,不敢正视好朋友。表态拘谨,好半天没有说话。吴凡关心则乱,没有看出不同。摇晃着冯云的双手,说道;“不要卖关子啦,急死人了。是好是坏,你倒是说话呀。急死人了。” 冯云好半天才狠下决心,说道;“吴凡对不起,是我没本事,没有保护好两位。”此言一出,吴凡头脑里一阵轰鸣,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吴凡就感觉身处冰窟当中,从头冷到脚,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冯云一把扶住吴凡,说道;“都是我没本事,让日本人劫持了两位。吴凡对不起。”吴凡两眼一花,气血上涌,急痛攻心,昏死过去。冯云知道,吴凡咋闻此讯,担心父母,人之常情。连忙蹲下身子,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凉水。忙活一阵,吴凡这才悠悠转醒,放声痛哭。 冯云安慰吴凡说道;“吴凡不用担心,至少二老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个田中一郎说过,让你好自为之。我判断他们是要你严守他们的身份,还有他们住在你这里,不让泄密。你只要安他们说的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吴凡呜咽着说道;“冯云他们这是那我父母做要挟,日后还指不定让我干什么坏事。我我我……”吴凡一连说了三个我,心情激动,再也说不下去。言外之意,自己真的不想接受这个条件。可是却又茫然无助。冯云陪着吴凡掉眼泪,心里也是恨透了日本人。 就在两个人悲哀的哭啼,门被推开了,田中一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中山装,金色眼睛,说道;“吴凡君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哭啼啼。谁欺负你了?”吴凡冯云心里讨厌田中一郎的装腔作势,怒目而视,不说话。 田中一郎打个哈哈,说道;“吴凡君本来我今天来,是有个关于你父母的消息要告诉你。可是这么不受欢迎,我看还是算了。不打扰你们叙旧,你们慢慢聊,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吴凡冯云面面相觑,看了一眼,闹不清楚,日本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迟疑的说道;“田中先生,有话不妨直言,何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缺乏诚意。”田中一郎转怒为喜,说道;“吴凡君我想你搞清楚一件事,咱们是朋友不是敌人。你最好合作一点,不要自找麻烦。实话告诉你,你父母在我们手里,相信不用我多说,吴凡君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做。” 吴凡气的就要发飙,冯云一把拦住,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吴凡冷静头脑,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吴凡的父母就是人质,投鼠忌器有所顾忌。倘若一时冲动,惹怒小日本,一时兴起,两个人的性命不保。田中一郎于吴凡愤怒的眼神接触,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日常,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提供我们的住所。不暴露我们的身份,保守这个秘密就成了。” 吴凡知道日本人得寸进尺,不会这么简 第二十五章 交锋04 田中一郎回看吴凡怒火中烧的样子,忽然变得笑眯眯的,和蔼可亲,说道;“吴凡君你的误会了,我们只是替你尽孝,带他们出去散散心,游玩几天。不用担心。”田中一郎笑的十分虚伪,但从表面上看,一点不想一个坏蛋。 表面谦恭有礼,文质彬彬,内心里面,心如蛇蝎,判如两人。吴凡冯云忽然之间,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文质彬彬,谦谦有礼的外表覆盖下,居然是一个狼子野心,狠毒异常的心灵。几乎不敢想,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兽。仰或是一个,半人半兽之人。 吴凡冯云眼前一花,田中一郎似乎已经,幻化成一匹饿狼。双眼当中泛着,绿油油的光芒。那是一种原始的光芒,充满兽欲。田中一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说道;“二位不用考虑,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老实说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就明说了吧,答应了我担保你们依旧生龙活虎。反过来你们不答应,我同样担保,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们尽可以试试。” 田中一郎说完,似乎失去了耐性,冷色阴冷。双腿不安的来回渡步,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两个人的反应。看样子今天田中一郎不怎么高兴,平时的耐性,变得捉襟见肘。脸上的怒容,掩饰不住。来回渡步,维系了三个来回,忽然停下来,一字一顿,说道;“时间到了,我警告你们,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田中一郎说完,忽然伫立不动。俯下身子,右手伸向怀中。吴凡和他接触比较多,知道这是要发难。没理由拉着冯云一块出事,急忙说道;“好吧我们答应你就是。不过你要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冯云一脸懵逼,搞不懂吴凡。不明白吴凡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想再说话,吴凡拉住他,轻轻摇头。冯云也知道田中一郎不是一个善茬,只好哑口不言。田中一郎皮笑肉不笑,说道;“很好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能够深明大义,总算是有缘。你们好好休息吧,有事的话,我会派人告诉你们。在这期间,你们不可以随处走动,要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田中一郎说完,打开房门,一个人等候在门口,田中一郎吩咐;“看着他们。”那人一个鞠躬,大声说道;“嗨。”屋里的吴凡冯云,面面相觑,心里明白;“日本人这是要软禁自己,说得好听,其实还是不信任。防备自己二人,走漏消息。明为保护,实则监视。” 田中一郎做事谨小慎微,不露马脚。两个人万般无奈,心里思谋者,如何才能够获取自由。不管怎样,要自己做一个汉奸,实在情非所愿。吴凡更是为爷爷的事,耿耿于怀,不能够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冯云年轻气盛,虽然在火车站,遭遇一次噩梦般之旅,平静之后,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冯云不害怕是因为,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日本人杀人。不过耳听目染,也知道一个大概。日本人在我中华大地,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冯云也是一个热血青年,眼看祖国大好河山,遭受日本人侵略,自然义愤填膺,满腔怒火。 冯云在火车站,一来是生平没有经历过,而来没有心理准备。现在经历了,也就觉得不过如此。心里的胆却之意即去,自然就恢复男儿本色。 两个人同样憎恨日本人的所作所为,同仇敌忾。由于外面,有人把守,不敢说话交流。两个人就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字交流。冯云写的是,寻找机会,伺机逃跑。吴凡写的是,不忘国仇家恨,誓于日本人,顽抗到底。不到最后一刻,死不放弃。 两个年轻的心,彼此的热血,燃烧了起来。两人既兴奋,又高兴。毕竟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总角之交。说道理想,还是相互影响的。这一刻仇恨的火焰在心里,无限放大,滋生疯涨。两个人都急于,寻找一个契机。 田中一郎虽然并不相信两个人的投诚,他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完全是被迫而为之。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咒骂自己。不过今天接到了密函,实在没有心思,陪着两个人玩。国防部很重视,需要尽早可以制造事端。 日本军国主义,对于自己九一八,非常自豪,甚至沾沾自喜。认为可以再试一下,借机寻衅滋事,挑衅我国。田中一郎这次奉命任务明确,就是要在西京城里,制造恐怖。企图颠覆老百姓的正常生活,一举长驱直入,占领我大好河山。 日本人的清秋大梦,未免太过天真。我中华儿女,岂能任其鱼肉。吴志云也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让让特高科的人四处打探消息,密切注意可疑之人。而且对于吴府,作为一个重点监控。因为李煜一直到现在,生死为卜,加上王三春的死亡,反而让吴志云更加坚定信念,看来这一场角逐不可避免,自己身为中华民族一份子,义不容辞。 吴志云调配人手,遍布密探,安排下狙击手,准备随时歼灭日本人。日本人虽然凶残,可是不敢公然胡作非为,这里可是西京城,不是日本人的天下。吴志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发誓要与日本人,决一生死。 吴志云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一点冒险。可是他是一个热血之人,是一个有骨气的中国人,当然不会明哲保身。吴志云不计较个人的生与死,名族 第二十五章 交锋05 吴志云的部署,可谓百密一疏。房前屋后。到处都有自己的人马。就是忽略了后门,因为当初吴家,嫌弃后门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好,道路狭窄,进出不便,荒废多时。周围的邻居,又多是普通人家。胡乱加盖,影响了出行,诸多不便,吴家弃之不用。 就在吴凡爷爷手里,索性封了后门。这样一来,后面地处最后面,荒草滋生,几乎有半人高。在后面就是,一片低矮的菜地,也不知道是谁开荒的。而在旁边,还有一处,就是一个荒废的土宅子。荒废日久,半边已经塌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还是被田中一郎修葺了一下,成了一个秘密据点。 日本人为了,方便做事,故意装神扮鬼,吓唬周围的百姓。一到下午,更是人迹罕至,门可罗雀。为了营造气氛,晚上鬼哭狼嚎的,吓得这些邻里邻居,大门也不敢出。 所谓狡兔三窟,田中一郎,也并不完全相信,吴府里的人。明里暗里,终始留了一手。经过一段时间的改造,废弃的空宅底下,已经扩建成为一个容纳百人的基地。有专门的人值守。田中一郎下令,如果有外人擅自闯入,一律枪杀。 吴志云的人,见后宅门,荒草齐腰,人迹罕至。疏忽大意,也就没有把后面当一回事儿。这里也就成了一个无人区。 吴志云一番精心准备,决定在后天,也就是六月初一,发动突袭。一举消灭这一伙日本人。为了慎重起见,吴志云还特意知会了冯玉祥。不过冯玉祥有些不大相信,认为日本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混迹于自己的地盘。 冯玉祥的麻痹大意,也不是毫无理由。因为一直以来,中原战场,硝烟弥漫,始终日本人,也没有染指陕西。有秦岭这个天然屏障天险,足以抵挡日军的侵犯。所以老冯也就认为,日本人不敢怎么样。大局势摆在那里,日本人无暇顾及,自己大可以高枕无忧。 所以吴志云的话,冯玉祥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到责怪,吴志云没事找事,鸡蛋里面挑骨头。心里面不痛快,也就没有心事,给吴志云派什么援军。只是告诉李大志,随时注意警戒,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第一时间,飞报自己。 李大志接到指令,不敢怠慢。全部出动,守在吴府外围,形成了第二层包围圈。李大志还特意寻找了制高点,是一个二层楼的小饭馆,依着窗户,居高临下,正好观察,吴府里面的动静。 李大志颇为满意,这个地方,不显山露水,而且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吴府的会客厅,也是一览无余。李大志手举望远镜,仔细观看。 田中一郎平时写字画画,无一不在掌控范围。这几天田中一郎,就感觉到自己眼皮子直跳,或明或暗,好像是有人瞅着自己。全身上下,感到那么不自然。这种感觉,越是明显,越是不安。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田中一郎还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田中一郎借着喝水的缘故,躲在窗户之后,隐住身形,用望远镜,偷偷观望。 隐约看见一个人,一身警察制服,趾高气扬,窥视着自己的一切。田中一郎心里一动;“莫非是自己已经暴露了。不可能呀,自问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没有什么地方,出现纰漏。哎吆不对,是不是那一天吊死吴老爷子,跑掉的那两个人。 还记得自己亲手抓住一个,叫李煜的好像是特高科的。自己已经秘密把他处死,还有一个在铜川道上,也被自己枪杀。就剩下一个,可是怎么看也不想,这个人应该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莫非此人,手眼通天,能够动用警视厅?” 田中一郎不动声色,喝完水后,继续写字。他和中国的士大夫一样,精于书法,尤擅行草。此刻意兴正浓,笔走龙蛇,酣畅淋漓。运笔如飞,一首唐代杜牧的远上寒山石径斜,写的意境深远。一气呵成,就好像行云流水,奔放自如。 不得不承认田中一郎的书法水平,还是句用一定的造诣。李大志虽然略懂得一点皮毛,还是钦佩这个人的才艺的。李大志自己始终,只是一个,入门阶段。可能是自己天分不足,无论怎么努力,还是白搭,不仅停步不前,简直举步维艰。李大志有一段时间,勤学苦练,收效甚微,从此也就信了天分二字。 让李大志不安的是,这个人写字行云流水,根本就在上面侵淫数十年的功底,不是一挥而就的。李大志看到这里,几乎怀疑冯玉祥的话了。这个人但从写字看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和日本人一点也不像。 李大志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老眼昏花。特意还让一个年轻点的警察,仔细观察,看看是不是像日本人。这个年轻人,透过望远镜,转换了几个角度,最后一脸懵圈,说道;“局座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或者是我太笨了。要不你在换一个人看看,或者另有发现,也未可知。” 李大志一脸失望,不过想想这人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又找来几个人,仔细给田中一郎相相面,结局异乎寻常,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样,一致认为,没有问题,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这一下轮到李大志彻底懵了,难道是自己错了。还是大帅杞人忧天,扑风捉影的,消遣 第二十五章 交锋06 就在李大志沉沉入睡当儿,田中一郎,忧心如焚。写了一会儿字,坐在太师椅子上休息。心里琢磨;“如何处理此事,有人盯梢,足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暴露,之所以不行动,无非是不想打草惊蛇。如今兵临城下,自己的局势岌岌可危。再不想一个对策,只怕就要全军覆没。” 田中一郎心里一阵刺痛,一想到全军覆没,田中一郎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自己多年来,踏入这里,唯一的信念,就是要胜利。从来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失败会怎么样。田中一郎心绪不宁,坐在那里,尽管心里排山倒海,表面上依旧是,吹面不寒杨柳风。 田中一郎泰然自若,表面上冷静到了极致。做事情不能遇事,就自乱阵脚。冷静再冷静,克服自己的心魔。可是田中一郎还是没有应对之策。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田中一郎措手不及。心里不住埋怨,自己当初没有想到往下深挖,草草了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自己大意所致。 如今后患无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果然是自己自食恶果,一念之仁。没有追查那个人的下落,现在放虎归山,后患如约而至。 照目前的情形看,应该四处埋伏重兵。一旦处置不慎,就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田中一郎不怕死,可是跟着自己的人不在少数,不能让他们全部葬身于此。田中一郎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双眼透过白纸,彷佛出现一个画面。 富士山的樱花开了,母亲走在漫长的山路。佝偻的腰肢,快要垂到地上。额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不少。应该是准备站在村口,期盼自己回国。已经有三年了,三年没有回过自己家了。不知道远在东京郊区的母亲,怎么样了。 母亲的年纪,一天比一天苍老了。什么时候可以不打仗,回到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募地田中一郎,腿上一痛,神经质的一阵抽搐。这是枪伤,时不时的提醒自己,还在打仗。门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的看看,一眼发现田中一郎,说道;“田中君该吃饭了。是给你送过来,还是自己去大厅吃?” 田中一郎心事沉重,没有听见。那人再一次重复,田中一郎这才惊醒,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大厅吃饭。”说着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拍着来人的肩膀,说道;“有人监视咱们,咱们已经暴露了。”话音刚落,那人脸色一变,警惕的四处看看。田中一郎说道;“不用紧张,暂时没有危险。告诉大伙儿,一级戒备。” 那人心领神会,说道;“大佐我们要不要除掉他们,免得碍手碍脚。”田中一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不要轻举妄动,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看看再说,不要打草惊蛇。”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大厅里面。一起坐在桌子边上,十余个人团团围坐。还有两人就是吴凡和冯云。在吴凡冯云到来之前,田中一郎早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个人做到了心中有数。田中一郎最后决定,自己和吴凡冯云二人一起作伴,去会会对面的警察。别人不太放心,说要和他们一起去。 田中一郎非常自负,说道;“不用了,吃完饭我就去。我到要看看对手是一个什么厉害角色。打日本军人,是不会胆却的。” 众人都深深折服,没有想到田中一郎,居然如此胆大。大有浑身是胆之意,田中一郎执意如此,众人也就不再说话。这一顿饭,吃的极为痛苦。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心里知道。大难不远,不免人人均有,兔死狐悲之意。 众人心里明白,田中一郎此去九死一生。不禁为他担心起来,田中一郎,沉着冷静,依旧是谈笑风生,一如平常。众人当中,也有追随田中一郎,很长时间的。兄弟之间,情分深重,颇为依依不舍。田中一郎走到一个同乡身边,说道;“山田君拜托你,如果回到东京记得看看我的母亲。当然如果没有意外,咱们一定会一起回到祖国。” 吴凡和冯云一脸不解,瞧这情形,小日本可能是要有什么行动,而且极为危险。两个人听到带上自己,心里高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心里窃喜,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彼此眼神呼唤,掩饰不住内心狂喜。 田中一郎瞟了一眼两个人,一声冷笑,说道;“吴凡君奉劝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也不是没有准备。我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就算最糟糕的情况,也要拉上你们两个陪葬的明白吗?”吴凡冯云面面相觑,心里暗骂;“小日本你还挺狡猾的,这样也给你洞穿心事。” 田中一郎慢条斯理,摘下眼睛,用雪白的手帕,仔细擦拭着眼睛片儿。一边擦着,一边说道;“吴凡君你的身份可是汉奸,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住在你家里,又和你一起共同出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吴凡心里咯噔一下,诚如田中一郎所说,如果真是这样子,那么警视厅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还有更为要命的是,事情如果传到特高科,一定会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一定会和自己为难。因为那一次谋杀,所有的罪孽全部都算在自己的头上。 吴凡越想越怕,头上冷汗直流。冯云一脸懵圈,不明白自己的好朋友,这是怎么了。说道;”吴凡你怎么了?为什 第二十五章 交锋07 田中一郎见不得吴凡哭哭啼啼的样子,大声说道;“不要哭哭啼啼,男子汉大丈夫,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总之不管你们两个愿不愿意,此事没得商量。我警告你们两个,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凡冯云知道田中一郎,翻脸无情,吓得也不敢在言语。日本人手里,那里能够讨得便宜,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服从。心里想着,也许出去,还有一线生机。两个人无可奈何,勉强吃了一口饭。跟着田中一郎,走出大门。 几个日本人,一直送到了大门口。少不得说一些保重之类的话,田中一郎应付几句。然后头也不回,领着吴凡冯云二人,快步走向对面二楼。田中一郎胆子格外大,没有带武器,大踏步拾级而上。吴凡冯云跟在后面,就见田中一郎,用手推开门,昂然而入,居中一座,双眼傲慢的看着一屋子,发愣发傻,呆立在当地的一群警察。 李大志正欲发作,一看来人真是自己监视之人。立刻强行忍住,没有立即发作,陪着笑意,说道;“这位先生,气势汹汹,擅自闯入,有何贵干?”说完李大志,用眼睛逼视着田中一郎。田中一郎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李大志李厅长吧?” 李大志一愣,没有承想,对方居然对待自己,直呼其名。李大志遂不及防,张口结舌,没有说出话来。田中一郎临来之前,做足了功夫,对于李大志族中三代人,查了一个水落石出。可以说是有备而来,瞟了一眼,说道;“李大队长,我徐世荣也不是一个作奸犯科之人,你们如临大敌,严密监视,是何用意?” 李大志没有想到对方,一见面就直斥其非。一脸尴尬,讪笑着说道;“误会,误会。”田中一郎由打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李大志。李大志伸手接过来,仔细打开一看,信是政府高官的推荐信,说的是徐世荣怀才不遇,大有学问,希望冯玉祥予以重用,可以让徐世荣一展抱负,同时冯玉祥也可以的一个智囊云云。 李大志拿着书信,半天琢磨不透什么意思。于是恭恭敬敬,还给田中一郎,说道;“徐先生你的意思是?恕我愚钝,不知道你的用意?”田中一郎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要澄清误会。李厅长你这么监视我,我实在弄不明白,所以想要听听你的说法。” 田中一郎锐利的眼神,彷佛就要杀了李大志,目露凶光。李大志在他杀人般的眼神之下,手足无措,说道;“徐先生我也是奉命行事,大帅吩咐。我也不知道详情,这中间的误会,我实在是一无所知。”李大志一脸委屈,看看田中一郎。 田中一郎架起二郎腿,说道;“那就麻烦你告诉大帅,真实的情况。我是无心做官,想要找个地方,了却残生。不信你可以问问吴凡,我们两家可是世交。”说完用手一指吴凡。 吴凡受制于人,不敢不从,只得随口附和,说道;“正是徐先生,难得得闲,在我们家盘恒几日。这次是客居,你们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冯云也插口说道;“我可以作证,你们错过好人了。”李大志这才注意到,田中一郎身后的二人。吴凡冯云都是西京城的大户,李大志一眼认出。有着两个人作证,哪还有什么话说。 李大志原本就怀疑,这一下板上钉钉,纯属误会。李大志为了息事宁人,说道;“徐先生误会已然澄清,不过还要禀明大帅。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视厅厅长,我可不敢擅自做主,你多担待。” 田中一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弓不可拉得太满,否则得不偿失。于是笑了,说道;“我明白李厅长,上支下派,你也是万不得已。理解万岁,大帅那里就辛苦你了。”田中一郎说完,又从怀里拿出大洋来,递给李大志,说道;“各位弟兄辛苦,这些钱拿去买些茶叶。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田中一郎恩威并用,先是那信压制对方,然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又用大洋邀买人心。警察们见钱眼开,眉花眼笑,觉得眼前之人,忽然变得可爱。七嘴八舌说道;“就是一场误会,徐先生一看就一个好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像徐先生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是坏人,也不知道大帅听了那个小人之言,陷害好人。就连我们也看不下去,我都替你不平。” 田中一郎看到金钱效应,立竿见影,心里得意,说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拜托各位了。”众警察一口同声,说道;“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众警察大包大揽,正中下怀。吴凡冯云看到警察们的表现,心里凉了半截。不雅如大冬天浇了一桶冰水,彻底失望了。田中一郎牵着鼻子走,怎么说怎么好。 本来两个人,还寄希望,可以找个机会,透露消息,让他们早作准备,防备日本人。现在一看,失望远远大于希望。警视厅的人,这般德行,怎么敢于放心大胆,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两个人气的一脸土灰,伤心绝望。 田中一郎自鸣得意,成功完败这群警察。自己兵不血刃,扫平障碍。至少最糟糕的情况,自己也摸清了警视厅的人底细。田中一郎一直认为,金钱能够解决的事情,就不算事。 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田中一郎站起身子,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公务繁忙,在下也就 第二十五章 交锋08 众星捧月一般,众人把田中一郎,围在当中,欢天喜地,迎会吴府。只有两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田中一郎眼角的余光,早就发现,知道二人心里作怪,只是今天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 回到了客厅,坐下来之后。田中一郎放眼四顾,没有一个缺席的。田中一郎看见吴凡冯云,心里就不爽快。吩咐人把两个人,送到小间里,暂时软禁。送走了两个人,田中一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各位虽然事情暂时得以平息,可是并不代表天下太平。这几天我也留意了,咱们周围还有不少,形迹可疑之人,暗流涌动,不可掉以轻心。” 一众日本人,神色凝重。客厅里一片安静,呼吸声可闻。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见。田中一郎闭目养神,侧耳仔细听着,众人浓重的呼吸声。田中一郎擅长苦思冥想,这样自己才可以,做出一个比较妥善的决定。田中一郎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微妙,关系着自己几个人的命运,不可以大意。 吴凡和冯云两个人在房间里,一阵惆怅。这个日本人田中一郎,一点不简单,三言两语,搞定了警视厅的人。不仅如此,看警视厅的人,那一副模样,简直就把田中一郎看作是福星。一个个见钱眼开,简直不知所谓。 冯云一拍大腿,说道;“吴凡我看是指望不上警视厅的人了,你看看日本人一封信,就让他们点头哈腰,跟摇尾巴狗似的,你说说我们还怎么相信他们。真是一个个势利小人。”吴凡一脸无辜,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奶就是娘,根本就只认钱财,唉有什么办法。” 冯云说道;“我就是不甘心,这样子困坐愁城,还不如轰轰烈烈闹上一场,哪怕是死了,也值得了。我就见不得日本人,那副嘴脸。可惜咱们两个人,不可以好好干一番事业。真是太窝囊了。”吴凡默默点点头,说道;“我和你相比,岂不是更惨。爷爷惨死,我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我和日本人不共戴天。而且我父母还在日本人手里,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 冯云一时无语,走近吴凡,用双手按在好朋友肩上,无限感慨,说道;“吴凡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支持你,咱们有难一起当,有苦一起闯,希望可以想出办法。不管怎么说,你父母的事情,我保护不力,也应该负上责任。” 吴凡苦笑一声,说道;“别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人怎么对付那么多人。更何况当时情况混乱,你也不想的。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冯云反而是我对不起你,因为这件事拖你下水。”冯云急忙阻拦住,说道;“不要再说了,大家是好兄弟,你不跟我客气。反而我比较担心,我一连几天不回家,家里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冯云家里的确着急了,只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几天时间,冯云杳无音讯。早就让家里人坐立不安。下人光知道,一晚上时间人就不见了。至于怎么失踪的,全部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冯云就是背着家里人,偷偷跑出来的。 整天跟着的书童,冯安为了此事,没有少挨板子。打的屁股开花,想破脑袋,毫无结果。冯云的父母大为震怒,全西京城,四处搜遍,就是没有线索。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在被日本人软禁。 冯云的二叔,已经把警视厅的大门踏破了,仍然是毫无线索。家里人心急如焚,四处托人打听,花了不少大洋,音空信杳,泥牛入海,石沉大海。父母急的差一点疯掉。整天以泪洗面,肝肠寸断。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吴凡的父母,被田中一郎囚禁在自己的秘密基地里,衣食无忧,就是没有人身自由。任凭吴凡的父亲,声嘶力竭,把嗓子喊破,就是没有人搭茬。两个人云山雾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乱怎么询问,那些人装聋作哑,就是不搭茬。 这也是出自田中一郎的意思,不想让手下露出马脚,暴露日本人的身份。再有也是别有用心,就是希望要挟吴凡,达到控制吴凡的目的。作为西京城的显赫家族,田中一郎认为还是有必要,隐藏在吴凡家里。第一中国人,不敢招惹自己。第二吴家的身家,就是一个无形的保护壳。 吴家盛誉正浓,社会贤达,从善如流。交游广阔,就算有什么事,官府也得琢磨琢磨。这也是田中一郎,当相接触吴凡的初衷。就是想好好利用,吴凡家里的人气,还有极好的地理位置。 当然吴凡没有那么深的心计。田中一郎当初投其所好,金钱诱惑。吴凡年纪轻,经验少,自然着了道儿。田中一郎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三锤两下就搞定了吴凡。 一个仙人局,请君入翁。吴凡惊醒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田中一郎的局,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吴凡已经是没有退路,最后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现在冷静下来的吴凡,苦苦思索,苦无良策,却又不甘自己最好的朋友冯云,被自己拉下了水。内心深处的矛盾恒生,苦苦纠缠,挥之不去。 田中一郎此刻一个人,独自坐在会客厅。手里面端着一杯清酒,看着眼前的花生米。没有胃口,一杯酒 第二十五章 交锋09 田中一郎从下午,一直到傍晚时分,再也没有走出房间。伴随着酒精的麻醉,田中一郎心里,忽然想到,如今事态严重,自己不得不做防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田中一郎痛定思痛,心里琢磨,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肯定是特高科的吴志云所为,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不如杀了吴志云。 田中一郎一个阴毒的计划,已经在田中一郎心中形成。田中一郎怀疑到吴志云,也并非一日两日。原来田中一郎心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李煜曾经说过自己是特高科的人。而那个逃走的人,正是吴志云。估计是吴志云不甘心,伺机报复。 当初杀了李煜,实在是一个意外。那一天审问之时,自己也是一时生气,本来想着吓唬一下就得了,谁知道意外走火了。尽管最后全力抢救,可是由于近距离,贯穿伤失血过多,没有救过来。田中一郎也有些后悔,他的初衷是,尽量拉拢,争取一个好的帮手,谁知道一场意外,事与愿违,弄了这么一个结局。 田中一郎心里恚怒,吴志云已经逃脱。自己也没有追究,本来就此息事宁人,一了百了。可是吴志云确是铁了心,一定要和自己为仇作对,没完没了。田中一郎杀心顿起,决定要给吴志云一个颜色看看。谋划良久,有了一个初步计划。 田中一郎高声叫道;“来人。”随着话音刚落,一个人走了进来。此人一脸刚毅,满脸的杀气。约莫二三十岁的年纪,孔武有力。这个人是空手道十段,是日本人顶级高手。全日本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罕逢敌手。 这个人叫做坂田次郎,绰号杀人机器。光听这个外号,就不难想象,此人功夫之高。田中一郎也很尊重对方,起身相迎,一脸笑意,说道;“坂田君你来了,快请坐吧。我是有事相商。”坂田次郎,一脸冷傲,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倨傲,不苟言笑。 动作生硬的,坐在田中一郎对面,冷冰冰说道;“田中君有话直说,我知道你一定有任务,不用废话,直截了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田中一郎虽然不喜欢坂田次郎的生硬态度,多少让自己有些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之感。 或许是有本事的人,不愿意和一般人为伍。凑过去说道;“的确是有新任务,我想让你杀了特高科的吴志云。吴志云与大日本帝国,处处为难,是我们最大的挡路石。一定要把他踢开,扫除障碍。” 坂田次郎很认真的听着,半天才蹦出几个字,说道;“给我一张画像。”田中一郎点点头,说道;“明天下午交给你。我这就派人偷拍,一定给你一个照片。”坂田次郎也不说话,转身离开。也不和田中一郎,打一个招呼。田中一郎非常不满意,觉得坂田次郎过于倨傲,离群索居,和众人不合,有点太过于目中无人,岂有此理。 生气归生气,田中一郎是这一群人的首领。当然得压制自己的个人感情,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儿。可是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承认,坂田次郎是一个人才。至少截至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失败过。是人才就值得尊重。抛开自己个人感情,人才难得。就是泥做的人儿,也有三分的泥性。更何况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田中一郎从心里也就原谅了坂田次郎的迭骜不驯。 田中一郎找人偷偷溜出吴府,四下跟踪吴志云,偷拍照片。一出门早有特高科的人盯梢,一路紧紧跟随,寸步不离。在一个拐弯之处,一举拿获。吴志云也深感意外,怎么日本人出来还拿着相机。可是无论怎么审问,那人是一言不发。 吴志云知道此人一定是日本人的细作,只是此人的目的何在,颇费思量。吴志云背着手,来回直溜。那人把头一低,索性不看众人,心里打定主意,随便你们机关算尽,我就是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 吴志云心里明白,也知道再审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挥挥手,让众人把日本人先押下去,自己也不着急。日本人都是看重武士道精神,肯定是不会说出来。难道此人来此的目的就是,要给自己照相不成。吴志云心机一动,顿时醒悟;“原来日本人是想要暗示自己,这种伎俩,日本人最擅长。东北大帅张作霖就是前车之鉴。 吴志云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心里一阵余悸。返回身来到拘留所,看看那个日本人,一脸冷笑。说道;”小日本你就是不说,难道我就猜不出来吗?哼哼你也太小看我了,是不是准备暗杀我,刻意过来照一张相片,让杀手看看。“ 日本人果然是训练有素,立刻明白。脸上出现一丝惊惧,一闪即逝。吴志云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破,冷笑一声,说道;”我看破心事,怎么心里有鬼,不敢看我。分明就是,做贼心虚。“那日本人嘴角上扬,索性来了一个,不理不睬。 众人早就不满,就欲挥拳相向。吴志云伸手阻拦,说道;”一个无名小卒,用不着如此。咱们是礼仪之邦,不是土匪。不要乱来。“众人一脸不解,随口问道;”科长就这么算了不成?日本人祸害了我们多少同胞,这一笔血海深仇,不能就此作罢。“ 众人情绪高涨,一脸怒火。吴志云也清楚,众怒难范,但是目前这个日本人还有用,这是一个 第二十五章 交锋10 吴志云抓获了日本人,依着众人的意思,就要除掉日本人。吴志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急忙阻止众人,引得众人,大为不快。觉得自己的科长,害怕日本人。胆小怕事,不是英雄所为。吴志云的英雄形象,在众人心里,大打折扣。 吴志云有口难言,又不好意思明辨是非。只得打落牙往肚里咽,自己强自忍着,含冤莫辨。众人一脸不理解,不欢而散。其实吴志云何尝不明白,众人的用心。只是有些事不方便明言。自己只是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大庭广众,说出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吴志云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是为大家买一个保险。因为日本人最近比较猖獗,有一个人质在手,最起码可以走马换将。万一将来有人不幸落入敌人手中,也可以有一个保障。众人那里有吴志云,这般心事。也没有想那么多,就觉得杀日本人,为众多百姓报仇雪恨,乃是天经地义。 众人太小看田中一郎的智慧和手段了。原来田中一郎,早有准备,先派出来的人,不过是一个钓鱼的鱼饵。紧随其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行动之人。那人看到众人一窝蜂抓前面的人,急忙隐身于墙后,偷偷观察。一直到众人返回学校,这人才停住脚步,远远夹杂在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当中。 吴志云出来在,学校门口,接见众人之时,后面的九尾,趁着百姓一乱之时,火速拿出相机,来了一个抓拍。虽然有人纳闷,稍有迟疑,一转念想到;“可能是报社的记者,出来采访。”也就没有在意,只顾着看热闹。 这个九尾,趁着混乱,挤出人群。有那好事的人,还问九尾,说道;“先生你是报馆的?”九尾操着此地话,说道;“是啊大公报。”那好事之人,颇带些羡慕之意,说道;“先生真的羡慕你们,背一个相机,四处走走,就可以有一份好的收入,真的是一个好差事。” 九尾微微一笑,说道;“人人一本难念的经,你也是没有干这一行。风雨无阻,也不容易。没有好的新闻题材,老板也会痛骂,做人不容易。左右都是吃一碗饭,只是难易程度不同。”边说边挤出人群,和那人点点头,以示友好,说道;“我要赶回去,再见了朋友。后会有期。”说着九尾一脸笑意,和那好事之人,友好的道别。 两个人就好像是几十年熟识的好朋友,由于太过稀松平常,没有人注意。这也正是九尾希望的结果。为了不引起周围的人怀疑,九尾掩饰的非常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九尾得意的一弹衣襟,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出人群。不紧不慢的,走向另一个方向。 九尾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时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周围。走了一段时间,就为确信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下来。拐弯抹角,偷偷从偏门,走进了吴府。 九尾回到了田中一郎的房间,田中一郎早就久候多时了。看见九尾回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会意,田中一郎不用听,都已经知道九尾把事情已经办妥了。九尾的办事能力,不容置疑。田中一郎一直把他当作一个独门法宝。 至于之前派出去的小龟,也是田中一郎的石子,目的就是投石问路。吴志云没有反应,那就皆大欢喜。吴志云如果有了反应,就可以声东击西,吸引吴志云的注意力。方便九尾做事,不过这些田中一郎,并没有明言。这也是田中一郎处世之道,讳莫如深,让人不易察觉,内心深处的想法。 田中一郎这种心里,也是长期从事这种保密性极强的工作,形成的心里。因为田中一郎久经训练,当然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这是接过了九尾手里的相机,亲自拿到暗房,加紧冲洗。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吴志云的侧身照,正面照,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田中一郎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九尾知道他另有要事,识趣的弯腰告辞。时钟指向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坂田次郎如约而至,依旧是那一副冷冰冰。尽管是炎炎夏天,可是你仍然可以感受到,那股子丝丝凉意。 田中一郎站了起来,出于礼貌,做了一个让座的手势,说道;“请坐吧坂田君,这是你要的照片。你看看满不满意?”坂田次郎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瞟了一眼照片,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动手?” 田中一郎喝了一口水,说道;“越快越好,你知道现在非常时期,多一天时间,我们就多一份危险。”坂田次郎点点头,站了起来,冷冷的扔下几个字;“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行动。”说完抱着双手,缓步离开。 田中一郎耳朵里传来,吱吱呀呀的响声。这是合页拉簧的作用,田中一郎头也没回。闭目养神,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小算盘再一次动了起来;“坂田次郎如果不成功,自己应该如何收拾残局?”这一个问题,缠绕着田中一郎。 多年以来,田中一郎始终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没有胜利,先考虑失败。未雨绸缪,这也是田中一郎的优点。未雨绸缪,总胜于临渴挖井,不打无准备之仗。也是田中一郎的信条。 思谋良久,田中一郎觉得行刺吴志云,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吴志云现在就是一块挡路石,让人恨得牙根痒痒。此人 第二十五章 交锋11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毫无征兆的落下。田中一郎有些不知所措,西京城的天气,忽然像是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一般,说来就来,让人有些莫名其妙。侧耳细听,雨水打在屋檐下,珠迭玉碎,清脆悦耳。 放眼望去,窗户外的雨雾,弥漫着一片。彷佛老天爷在哭啼,不忍直视人世界的杀戮。田中一郎抱着双臂,站在窗户底下,内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明天以后,坂田次郎会否顺利。尽管田中一郎,毫不质疑坂田次郎的办事能力,可是仍然有些担心,坂田次郎不苟言笑,不善与人交往,也不知道究竟功夫深浅,只是谣传,坂田次郎从未遇到对手。 但传言只是传言,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田中一郎并未亲眼目睹,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坂田次郎是随后军部派过来,档案上一片空白。田中一郎还记得自己问过自己的顶头上司,得到的答案,就是两个字绝密。 事后田中一郎死缠烂打,多方打听,这个人的以前,就像是一张白纸。之前的事情,整个军界,居然没有人知道,无论怎么大厅,就是没有人清楚,哪怕就是只言片语,也让人失望至极。彷佛这个人,就是忽然之间,来到了世界上。 吴志云此刻也在窗前,同样身在同一片星空下,同样是雨水冲刷着房檐下。吴志云也是心潮起伏不定。日本人只字不提来意,虽然自己也猜到了一个大概,可是不能确定。至少截至目前,吴志云还是太平无事。吴志云心里暗想;“莫非自己猜错了,日本人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 除此之外,吴志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头痛不已,吴志云有些困倦的,摇了摇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歪着头再也无心欣赏外边的世界。心头千头万绪,实在琢磨不出来日本人下这一招,如何对弈。这个棋局,已经进入白热化。两军已经短兵相接,一场惨烈。想要猜测对方的下一步棋局,实在是一道极难开解的数学题。 雨声带动着雷声,轰隆隆的,惨白的闪电,时不时的映在人脸上,恐怖而又狰狞。吴志云心不在焉的,喝着水,仔细思考着,自己下一步,是准备动手,还是再观望一下事情的发展。吴志云从怀里抽出一根烟,缓缓点燃,吞云吐雾。 烟圈缓缓升起,逐渐开始荡漾。由浓渐淡,随即消失不见。吴志云头脑里一阵阵迷糊,困意袭来。眼皮子开始打架,头脑一歪,贴着沙发,竟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窗户扇子打开了,风雨飘了进来,一开一合的,雨水飘了进来。一大片地,湿漉漉的。 吴志云站了起来,抬头看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吴志云伸个懒腰,觉得嗓子眼干渴难耐,就欲起身倒一点水喝。刚一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差一点一头摔倒。吴志云明白,休息不好,血压又开始升高了。脸上肌肉痉挛,嘴角抽搐,这是要发作的征兆。 吴志云心里一整紧张,暗道;“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中招,自己还有很是多事,这个时候,可不要添乱。吴志云正在难受至极的时候,吴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吴志云身后。看见吴志云的样子,说道;”三叔你行不行?不要硬撑,要不然咱们去找找大夫?“ 吴志云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啦,挺一挺就过去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老毛病了。“吴奇一脸担心,说道;”可是你的样子,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三叔不要硬撑,病向浅中医,小心拖成大病,可就麻烦了。“ 吴志云苦笑,说道;”吴奇放心吧,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对啦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因为害怕你担心,一直瞒着你。你可要挺住。“吴志云神色庄重,脸色坦然,说道;”吴奇你的好朋友王三春,已经死了。“ 吴奇霍然站了起来,眼睛瞪着,问道;”什么时侯的事?三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吴志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快半个月了,我已经安葬了。怕你伤心,再加上前一段时间比较忙,疏忽了没告诉你。”吴奇脸色痛苦,问道;“是谁干的?” 吴志云用手指弹了弹,说道;“日本人干的,是三春去铜川的路上。”吴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个人都瘫了,口里喃喃自语,说道;“真是想不到,那一别居然成了永别。我还答应玉春,好好照顾他哥哥,现在人鬼两重天。三春死的好冤,是枪杀的?”吴志云瞅了一眼吴奇,哀怨的说道;“打成了马蜂窝,整个人连个完整的尸块儿也没有。你明白吗?吴奇是三八大盖,近距离开枪。都是贯穿伤,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吴奇一脸泪痕,说道;“三叔你给他选了好的风水地吗?”吴志云点点头,说道;“在三源的墓地,我给他风光大葬。绝对让你满意,吴奇你知道三春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他抱憾终生,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吴奇叔侄说着话,东方已经鱼肚白。吴志云的脸色,越来越差。额头上的汗珠不停跌落,用手扶着沙发边缘,脸上的盗汗,挥汗如雨。吴奇关心的说道;“三叔我看你实在不成,不要崛强,我去找一个车子,咱们去一趟医院。“说完也不等吴志云答应,径直出去。不大工夫,已经叫好了两辆黄包车。因为下了雨,吴 第二十五章 交锋12 车夫一前一后,向着大差市的天主教医院奔跑着。走出出一段时间,忽然在一个暗巷子里闪出一个人来。此人出现的突兀,车夫遂不及防,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一个急刹车,脚在地上呲出老远。嘴里气愤愤的说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你看看差一点就撞上你。“ 那人木纳的站在街心,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双目虎视着吴奇叔侄。吴志云本能的预知到危险,就想要起身。可是身体不由人,身子一歪瘫软在车上。哪人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浑身上下,一阵琵琶作响,一个扫长腿,动作干净利落。 车夫嘴里正在骂骂咧咧,遂不及防,正中招数。就觉得腿上一阵刺痛,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车夫长声惨叫,瞬间倒地,额头上冷汗直流,杀猪一般不断地哀嚎起来。吴奇一愣,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打人?” 另外一个车夫,见状不对,立刻儿撒脚就开溜了。只留下叔侄二人,还有摔倒在地的车夫,不断痛苦叫喊。那人仍然是冷若冰霜,不动声色,说道;“吴志云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受死吧吴志云。“ 吴志云虽然身在病中,毕竟是行伍出身,反应灵敏。一个倒立,翻下车子,摆开阵势,大声说道;”吴奇快走,这个人是日本人的杀手。不要管我,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吴奇急的团团乱转,口里不断呼救,就是没有人。这个时候正是早上五点钟,街上罕有人来。 虽然车夫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大街上打架,也是常有发生。众百姓们习以为常,因此格外冷漠。吴志云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日本人公然行凶,自然是有备而来。此人身上遍布杀气,健硕有力。吴志云使足力气,和来人对了一拳。 立刻觉得气血翻涌,差一点跌坐在地上。而对方纹丝没动,就好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只这一招,胜负已经判若云泥。吴志云心里明白;”这个人的功夫不错,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想到了这里,说道;”我不是阁下对手,临死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那人冷冷说道;”说。“吴志云勉强一笑,说道;”我想要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那人说道;”坂田次郎。“ 吴志云点点头,脑子里面,迅速运转,如何脱身。坂田次郎可不等吴志云反应,出手如电,逼近吴志云,全是进招,招招致命。吴志云左右应付,狼狈万分。没有几个回合,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坂田次郎一脚踏在吴志云身上,一脸狞笑,说道;”姓吴的受死吧。” 吴奇看到自己三叔危险,急忙跑了过来。奋不顾身,在背后撕咬着坂田次郎。由于吴奇不顾自己的生死,牢牢捆住坂田次郎的胳膊,人着急了拼命,力气很大。坂田次郎一个人,对付两个人,一时不得便,僵持了片刻。 坂田次郎一发狠,用力一脚,将吴奇踢飞。就要下手除掉吴志云,吴奇再一次扑了过来。一口咬住坂田次郎的后背,死不松口。坂田次郎大怒,挥拳不停的用胳膊的肘部,连续撞向吴奇肚腹。由于情急,力道格外大。 吴奇被打的口吐鲜血,还是不松口,血线染红了坂田次郎的衣衫,吴志云趁机拿出腰里的手枪,就是一枪。坂田次郎左臂受伤,也开始拼命,一个反手,拧住吴奇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吴奇的身躯,拉了过来,用力一扭,就听的咔嚓一声,吴奇就此不动。 吴志云双眼就要喷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儿脖子被扭断,惨死于自己眼前。吴志云心下大怒,一连几枪,坂田次郎虽然凶狠,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加上分身对付吴奇,精神不集中,胸口接连中枪,一脸不相信,一头栽倒在地。 坂田次郎双眼圆睁,面俯在地上。口里喃喃几个字;“为什么?我是不败之人,也会难逃一死。”不管坂田次郎相信与不相信,就算功夫再高,人也不是枪械的对手。最直接了当的办法,就是一枪解决。 吴志云劫后余生,胸口起伏不定。这一番折腾,早就惊动了百姓们。纷纷探出头,窥视一番,全都不敢出来一看究竟。警视厅的人,也听到了枪声。这才姗姗来迟,看到吴志云浑身是血,抱着一具死尸,痛哭流涕。 有人认识吴志云,悄悄在领头的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领头的走到吴志云跟前,说道;“吴科长这人是什么人?”吴志云说道;“是日本人。他们是来杀我的。”众人一听,立刻议论纷纷,说道;“日本人?怎么日本人如此猖狂,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行凶。” 吴志云说道;“这位贵姓?”领头的说道;“我叫王德寿,不用跟我客气。”吴志云说道;“王队长,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以走漏消息。一个处置不慎,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的意思,暂时封锁消息,将死尸先暂时收敛起来。我们装作若无其事,看看日本人的反应。” 王德寿有些为难,说道;“吴科长这么做合适吗?那个人是?“吴志云说道;”是我侄儿。劳烦王队长借给我几个弟兄,我想把我侄儿抬回学校。“王德寿一笑说道;”这个没有问题。是我们的分内事。“说着一摆手,几个弟兄,立刻响应。 第二十五章 交锋13 吴志云哀毁于恒,面对吴奇的死亡,实在无法面对。心里暗暗咒骂;“日本人居心叵测,本来是嫌弃自己挡路,急于除之而后快。没有想到自己侄儿,一番拼死力搏。给自己争取了机会,反而除掉了日本人的杀手。 这个意外,让远在吴府的田中一郎,深感不安。早在出发之前,他就有意派一个副手,帮助坂田次郎。本来出自一片好心,可是坂田次郎断然拒绝。现在时间都已经中午了,显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任务失败了。 即便如此,田中一郎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几个人蔫头耷拉脑,有气无力的回来,虽然还没有确切消息。不过田中一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连杀人机器,都失败了。看来自己还真的低估了吴志云这个人。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证明坂田次郎出事了。最为奇怪的是,没有任何消息。是不是警视厅封锁消息,害怕自己大使馆,提出质疑?这似乎也是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田中一郎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将坂田次郎的遗体找到。总不能让他就此无影无踪吧,自己还要向军部有个交代。这个人是军部直降,背景是什么,还不知道。不管按照军部的习惯,这一类人,一定有着极其厉害的后台。这可不是闹着玩,军部要是抓住这件事不放,自己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忽然之间,靠在房间里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田中一郎神经质的,一哆嗦,这才站起身来,抄起电话,没有答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声音;”田中一郎,我知道你在电话旁边,我想听听你对于坂田次郎的事情,有什么解释。“ 田中一郎心里一阵余悸,怎么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了军部。田中一郎根本就不知道,除了他另有军部的人,一直潜伏在西京城。这是高级机密,田中一郎的级别还不够。坂田次郎的死亡,早就有人电报军部。所以田中一郎还不知道坂田次郎的事情,军部确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田中一郎嘴巴干涩,心里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得把事情和自己的计划,一一汇报。电话那端,沉默良久,最后沙哑着嗓子问道;”田中一郎,那么你打算如何善后?这件事军部十分不满,很多人要求你,引咎辞职。“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钢刀,句句刺心。田中一郎额上汗水沁出,一颗心忐忑不安。果然惊动了军部,这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军部?不好难道,军部并不相信自己,还派了人,实时监视自己? 想到了这里,田中一郎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大胆的猜测,从电话里得到了印证。再也听不进去,一句话,一个字。颓然坐在沙发上,就听到最后的话语;”田中一郎你必须为自己的行动负责。最好在新的任命下达之前,把事情处理好。你好自为之。“电话就挂了。 一阵电话挂断声过后,田中一郎这才由打梦中惊醒。心里暗骂;”军部这群混蛋,没事就哥俩好。有事情人人都怕惹祸上身,一下子推的一干二净。人情冷暖,真是人情薄如纸。“田中一郎肚子里面,早就咒骂那些人的祖宗十八代。生气归生气,对方最后的话,也已经表明,军部最后的决定。 田中一郎仰天长叹一声,心里明白。这是自己办事不力,有意让自己返回军部。还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上军事法庭。那些人会不会把,坂田次郎的死亡,归咎于自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田中一郎凄然的一笑,走到橱柜之前,倒了一杯酒。 日本的清酒,酒色如同清水,清澈见底。刚刚倒进酒盅的酒水,在酒杯里面,打着旋儿,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向鼻子当中。田中一郎深深的,用鼻子嗅了嗅,感到浑身上下,一阵舒泰。低头喝了一口,入口绵甜,回味无穷。 借着酒精的麻醉,田中一郎坐了下来。难过归难过,事情还是要面对现实。此刻田中一郎,让酒精麻醉自己,只是为了,减轻痛苦。可是心里有事,不仅没有减轻痛苦,反而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越想暂时忘记,你越是无法释怀。 这种折磨,让田中一郎极为不畅,却又无可奈何。八点钟左右,有人回报说是有人来访。田中一郎有些迟疑,猜不出来,这个时候,什么人会突然造访。 田中一郎已经恢复了平时,说道;”客厅相见。“手下人点点头,表示明白,匆匆去办。田中一郎喝完杯中的酒,站了起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会客厅。沿途没有碰上人,可能是全部都在大厅。田中一郎也没有在意,径直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鸦雀无声。田中一郎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所有自己的下属,全部肃然而立,不敢动作。一个个神色恭敬,面色庄严。田中一郎望去,只见一个人高高在上,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面容,可是身材高大,一身戎装。 尽管只是背影,仍然不失杀气。田中一郎心生却意,说道;”你是?“那人闻言,转过头来,只一碰面,两个人同时笑了,立刻互相拥抱在一起。几乎是同时说道;”怎么是你。“ 来人是日本军部的山田,和田中一郎,同 第二十五章 交锋14 山田见到田中一郎,如此直白,单刀直入,毫不避讳。两个人私交甚好,田中一郎这么一问,山田一时之间,无法措辞,神色尴尬的笑笑,不再接口。田中一郎本来就带一点气,就想要发作。山田避其锋芒,刻意规避和田中一郎正面交锋。 所有人其实都和田中一郎相处日久,也暗暗替他,抱打不平。山田也看出来,局势一面倒。山田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民心向背。自己初来乍到,团结人心,首当其冲。这些人整天和田中一郎在一起,日久产生感情,自然向着田中一郎。 山田看出来了,也许这些人对于自己比较排斥。究其原因,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坂田次郎的事情,这些人虽然还不知道,军部在自己临行之前,千叮万嘱,不让自己泄露此事。坂田次郎的身份,对于自己,也同样是一个谜。关于坂田次郎的事情,没有透露只言片语。 山田也不知道,坂田次郎的身份究竟是谁。上层对于此事,一直讳莫如深。彷佛感到这个人的背景,深不可测。所有的上层一提起来,全都三缄其口。 田中一郎也是一头雾水,山田也是茫然不解。那么坂田次郎这个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这个人的来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两个人授命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回坂田次郎的尸体。军部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山田和田中一郎,得到了一个最后死命令。如果不能成功,就自杀谢罪。这么以来,坂田次郎更是一个谜,一个解不开的谜。身份成谜,军部为了一个尸体,大动干戈,不惜一切代价,是为了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们,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任务下来了,就得完成。 遣散众人,两个昔日的同窗好友,坐了下来,互相看着,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是不是看着对方。彷佛都想要,看出对方的想法。良久不言,田中一郎说道;“山田君你的意思?”山田幽幽说道;“不难想象,一定是警视厅的人,刻意隐瞒,害怕我们追究责任。我猜想尸体就在警视厅里面。” 田中一郎颇为赞同,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如何取回呢?”山田说道;“我的意思是,用大洋解决。警视厅的人,贪财者不在少数。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巨额财富,一定有人甘心冒险。”田中一郎点点头,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找谁下手呢?而且此事越快越好,惊动了上面,就不好运作了。” 山田说道;“放心好了,他们惯于欺上瞒下。有了钱自然会有办法。据情报有一个王寿德,比较好堵,听说欠了不少高利贷。我看就是他了。”田中一郎眉头紧锁,说道;“王寿德?这个人名不见经传,有那么大的能力?” 山田嘿嘿一笑,说道;“老同学你不要忘了,赌徒的心里。为了挣钱,可是不惜一切代价。有卖房子的,还有卖老婆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再说了王寿德,债台高筑。我们替他还了赌债,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不替我们做事。中国有句话,叫做知恩图报。我有把握。” 于是两个人达成一致,决定分工合作。山田去找王寿德,田中一郎负责清理王寿德的债务。商量好正事,两个人互诉多年的离别之情。谈兴正浓,不知不觉就是一夜不眠。 次日一早,洗漱过后,各行其事。情报科已经打探的,不就不离十。田中一郎带足大洋,挨个找到王寿德的债主,一一扫平障碍。事情办的,相当的顺利。不到半天功夫,事情圆满解决。田中一郎全功而返,回到吴府里,喝着茶水,等候山田。 山田可是不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寿德。一见面山田就把他拉进,一间酒楼。要了好酒好菜,极尽媚态,把个王寿德说的天上有地上无。一同马屁,说的王寿德屁颠屁颠,不知身在何处。山田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直奔主题。 听到正题,王寿德说道;“山田先生,我这么做,有何好处?我不能冒着没活的风险,我的有一个退身步。”山田一笑,伸手指着王寿德说道;“你的大大的狡猾。放心好了,赌债替你还清,再给你一大笔安家费,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看如何,王寿德我提醒你,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可要仔细掂量,时间不多了。如果上面知道了,纸里包不住火,可就什么事都晚了。再说了你不做,不代表别人不眼红这一笔横财,你说是不是?” 山田一席话,让王寿德怦然心动。不过举手之劳,再说了尸体就在自己的管辖范围。自己不说,有谁知道。一具死尸,可以换取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今后自己,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做一个警察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现状。 王寿德想了半晌,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得了谁叫咱们一见如故,山田先生,这件事你就交给我了,保准办的妥妥帖帖。你放心好啦,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不见兔子不撒鹰。明天中午西关警局后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山田哈哈大笑,诡异的指着王寿德,说道;“王寿德你的大大的狡猾,不过还是比较直白,我喜欢你,有个性有性格。贪财是人的本性,你不虚情假意, 第二十五章 交锋15 王寿德贪婪的眼光,注视着山田。山田知道王寿德的心事,由怀里拿出大洋,沉甸甸的,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定金。”王寿德眉开眼笑,双手就要往自己的怀里揽。 山田一把拦住,说道;“王寿德且慢,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你总得立个字据上面的,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不然你反悔了,我找谁去。”王寿德呲牙一笑,说道;“那倒也在理,应该的。这就立字据。”说着拿出笔墨纸砚,立刻就写。瞬间写好了,按上手印。递给山田,山田伸手接了过去,仔细看看,这才满意的放入怀中,说道;“不见不散,明天下午,西关警局。” 山田说完,扬长而去。王寿德用手摸着怀里的银元,心头窃喜,甚至于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伸手使劲拧了一把自己,吃痛差一点跳了起来。疼痛感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王寿德差点没有了疯了,哼着小曲,酒足饭饱,迈步出屋。 王寿德借着三分醉意,脚步懒散。顺着小路,迈向逸翠园。这里的小红,可是出了名的水灵。王寿德一想到小红,脚下加紧,恨不能立刻就到了逸翠园。人逢喜事精神爽,脚步匆匆,就看见逸翠园的牌楼,伸出一节,好像在向自己招手。 王寿德一脚踏进去,老鸨子一看是他,就没有好气,嘴里都囊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队长,怎么今天得闲,不用抓贼吗?”王寿德慌忙陪笑,说道;“王妈妈一向可好,这几天没来,生意兴隆。”老鸨子脸拉的老长,口里说道;“托福了,还将就过得去。” 王寿德早就看出来,老鸨子没好脸,故意把手放进裤兜里,一阵翻腾。银元的清脆碰撞,立刻让老鸨子,面带笑容,说道;“王队长里面请,有上好的茶叶你尝一尝。”王寿德心里暗骂;“死老鸨子,贪财至极。眼睛里面就只是钱,真他妈的不是个玩意。” 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就连待遇,也提高了不少。一开始冷言冷语,一听见钱,立刻换了一副模样。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可真是现实。做人不易,但愿自己可以发完这笔横财,一走了之,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生生过好下半辈子。 心里想着,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之色。不大工夫,小红浓妆艳抹,走了进来。人还没有到跟前,一阵浓烈的庸俗脂粉香,扑面而来。王寿德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斜眼看去,只觉得小红出落得越发美艳不可方物。一颗心早就飞了。 小红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早就看出门道。心里暗道;“这个王八蛋,好长时间不来。今天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敢是发了横财。老娘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大洋哄得一干二净。说话之间,又是一桌子丰盛筵席。 小红是一个精灵鬼,善于交际,甜言蜜语,把个王寿德哄得团团乱转,意乱情迷。几杯黄汤下肚,不知道自己姓啥为老几。先前就有了七八分醉意,加上小红连哄带骗,不大一会儿,就已经烂醉如泥,瘫软在地。 小红口里应付,手脚不停,早就把大洋搜了一个干干净净。心里盘算,这些银元,正好抵了上几回的酒钱。不要白不要,这种人还不是花在赌场上,还不如先还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幸亏是先来这里,要不然就被赌坊,下手先得了。 小红暗自窃喜,嘴里不停的哄骗王寿德,左一杯又一杯,喝的不知黑天和白天。王寿德倒在桌子底下,小红一拍手,换过人来,勉强将他抬在床上。自顾自的忙活生意,一直到天色黎明十分,这才佯装梳洗打扮。 王寿德人事不省,糊里糊涂,什么便宜也没得到,花费不少银子。王寿德说道;”小红你起的真早。“小红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埋怨;”还说呢昨晚你一连吐了几回,整个房间让你吐得臭烘烘的,难闻死啦。害的我一夜未睡,静顾的伺候你了。“ 王寿德头晕脑胀,也想不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我本来就是来花钱的,你伺候我还不是天经地义。“小红伸出一个指头,一点王寿德的脑门子,说道;”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坏死啦。“ 王寿德说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红板起脸,说道;”不许胡说,老没个正经的。我可不是轻薄之人。“王寿德讨了个没趣,心里惦记小红,不是一天两天。越是得不到,越是心里痒痒呀。 小红的一笑一颦,把个王寿德弄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此刻见小红横眉冷对,也觉得没趣,兴致尽了,穿上外套,离开逸翠园。小红也不挽留,这个冤大头,走得越远越好。小红由打心眼里,看不上王寿德这个人。 一个男人家,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先前的妻子,就是被活活气死。小红有先见之明,逢场作戏可以,谈婚论嫁,还是敬而远之。王寿德也还真的是,动了真感情。一练就是若干年,不离不弃。只可惜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小红始终和王寿德保持一定距离。 或许是得不到的永远最好,王寿德一片痴心,日思夜梦,就是不能自拔。小红也明白王寿德一片心思,只是此人,五毒俱全,让自己委身下嫁,后半辈子,实 第二十五章 交锋16 王寿德一夜风流,第二天一早,嘴里哼着小曲,迈开脚步,回到了西关警视厅。王寿德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也多少还有一点儿权利,所以还是有些自由度,无人问他。一个人歪歪扭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屁股刚刚坐定,王寿德刚到嗓子眼喷火,拿起桌子上的隔夜茶,一口气喝干。心里记起了,昨天答应山田的事情,再也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心里想到;“还是过去看看,不然下午,无尸体可交,那可就不得了。” 王寿德心里想着,不敢迟疑,走向最后的藏尸间。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杂物间,临时停放尸体。现在是初夏,温度比较高。还没有进入里面,就已经闻到了,阵阵尸臭。王寿德禁不住,掩住鼻息。心里纳闷;“这天这么热,尸体一天时间,就已经这么强烈,再放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王寿德胡思乱想,推门进去。一张单人床上,一具尸体,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一张白布单子,掩盖着尸体的脸。王寿德邹起眉头,走进了伸出一只手,轻轻挑起一角,仔细看看。尸体真是昨天的,眼睛还在睁着。瞳孔放大,虽然无神。也把王寿德吓得不轻,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寿德心里骂道;”他妈的小日本,死了还吓人。幸好老子胆大,不然还不让你给吓死。”王寿德看到尸体还在,心里方安,转身就要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作怪,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不寒而栗。 王寿德嘴里轻声颂者佛号,快步走出。刚一出门,就欲一个警察,撞个满怀。两个人吓得,同时跳起,大声说道;“有鬼。”两个人同时挑开,双眼警惕的看着对方。惊魂方定,看到时原来都是自己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寿德嘴里骂骂咧咧;“陈晓原来是你,真他妈的吓死我了。”陈晓也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队长,人吓人吓死人。你也吓了我跳,这么早的,冷不丁的出来,我也没有想到。”说着双手不住的,拍打胸口,显然心有余悸。 虚惊一场,王寿德暗骂一身晦气。双手胡乱的挥了挥,说道;“走吧走吧,各忙各的。你这是有什么事?”陈晓说道;“王队长,上面要看看尸体。我过来给尸体拍个照。”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王寿德浑身一震,说道;“你说什么?” 陈晓说道;“一大早李厅长打电话来,要死者的照片。好像是要安排人认领尸体。”王寿德心里暗叫;“大事不好,不知道那个家伙多嘴多舌,惊动了李大志。这可大事不妙,要是日本人来要尸体,被李大志拿走,可就不好弄了。”心里想着,挠了挠头。陈晓问道;“你没事吧?王队长你脸色不太好?” 王寿德说道;“奥没事没事,只是看到尸体,有些恶心。”说着王寿德走开了。王寿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犹如一团乱麻,怎么办?必须赶在李大志来临之前,设法藏好尸体。要不然日本人那边可就麻烦了。 王寿德想到;“李大志应该还不知道,死者的身份。自己如今需要找一个尸体,偷梁换柱。先应付过李大志。”王寿德想着,时间紧迫。陈晓拍照之后,回去暗房冲洗。自己必须借这个机会,另找一具尸体。 王寿德走到门口,开了一个缝隙,偷偷窥视陈晓。果然时间不大,陈晓就走了出来。王寿德就像是一个行窃的的小偷,蹑手蹑脚,偷偷溜出自己的办公室。挤进藏尸间,由里面将门反锁。四处寻找尸体,可是老天爷就好像和自己作对。只有一个女尸,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王寿德一阵沮丧,心里暗骂晦气。说不得只好先把尸体藏匿起来,王寿德知道这间房子,还有暗格。急忙手忙脚乱的,抱起尸体,扔进暗格。 王寿德是这里的老人手,别人还真不知道,这个秘密。王寿德忙完这一切,满头大汗,由于心理紧张,刚才精神集中,现在忙完了,顿时整个人都虚脱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来。透过门缝,观察一下,四下无人。这才偷偷的,开门像一只猫一样,溜进自己的办公室。 王寿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头狂跳。口干舌燥,看来这见不得人之事,还是要少干。你看看吓死人,好在是有惊无险,没有什么意外。王寿德满头大汗,不停的拍打胸口。心里感到血压飙升,心脏就好像要跳了出来。整个胸腔里,气血翻涌,差一点就要呕吐。 王寿德完全平息,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喝着茶水,静静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一切风平浪静,好像还没有人发现尸体不见了。王寿德也开始放心了。 中午十二点,众人熙熙攘攘,准备吃饭。一辆汽车忽然停在了,大门口最为显眼的位置。门打开之后,李大志一身戎装,迈步下了车子,昂然而入。整个西关分局,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众人也不敢吃饭了,夹道欢迎李大志。 李大志见状,说道;“不用紧张,你们去吃饭吧。我是来找王寿德的,其余人不用紧张,先去吃饭吧。”众人这才一哄而散。王寿德心里一惊,这个不速之客,忽然造访,也不知道是何目的。王寿德一脸不安的,看着李大志。 第二十五章 交锋17 王寿德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李大志大驾光临,就是为了此事。看来日本人还是不信任自己,双管齐下,另有安排。李大志没有察觉到,王寿德的脸上变化。自顾自的走向办公室里面。径直做到了沙发上,看着跟在后面的王寿德。 王寿德于是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李大志眉头紧锁,说道;“你这么说,死者是要刺杀吴志云了?”王寿德不敢隐瞒,说道;“表明上的确如此,不过吴志云,不让张扬此事。甚至于不想惊动警视厅。” 李大志嘿嘿冷笑,说道;“这是欲盖弥彰,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吴志云真是天真,纸里始终包不住火。西京城能有多大,东城里面放个屁,西城都知道了。走吧带我看看尸体。” 王寿德一副苦瓜脸,说道;“现在?要不局座先吃个饭,咱们再看看。这不也是饭点了。大伙也都饿了。”李大志大手一挥,说道;“不忙吃饭,这件事情,上面催的火急火了,我也没有那心思。”王寿德暗暗叫苦,说道;“局座现在是初夏,难闻得很。卑职害怕局座受不了。” 李大志站了起来,说道;“不要婆婆妈妈的,现在就去。”最后的话,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王寿德比吃了苦瓜,还不难受,肚子里面,连珠界的叫苦不迭。这个李大志,早不来,晚不来,骗骗自己,刚刚藏匿了尸体,就来了这可真是要命。 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领着李大志向着藏尸间走去。到了门口,王寿德伸手一指。李大志推门而入。果然一阵阵恶臭,令人窒息。李大志也不理会,径直走了进去。王寿德吓得闭上双眼,不敢直视。 李大志看了半天,说道;“就是这一具尸体吗?”王寿德心里烙铁,睁开眼睛,只见床上直挺挺躺着一具男尸。王寿德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没有做梦,口里说道;“正是局座。”王寿德肚子里面纳闷,猜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 王寿德走近细看,觉得这个人不是那具尸体。只是事情来的突然,容不得自己思考。只得随口应答李大志。李大志观察半天,嘴里说道;“也就是一个平常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同。”王寿德讨好似的,说道;“就是就是。”说着不停的擦拭汗水。 李大志看看王寿德,说道;“怎么你很热吗?身子骨那么虚弱,怎么做一个好警察?”虽然只说笑,王寿德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里说道;“你那里知道,我把尸体藏匿起来,哪里是虚弱。这是给你吓的,不知道怎么向你交代。阿弥陀佛,总算是有个交代。” 王寿德忽然又想到;“陈晓的照片如果交给李大志,只怕是就要穿帮。”又一转念;“管他呢得过且过,说不定李大志先入为主,或者没有什么印象。自己可以蒙混过关,也说不定。” 李大志无心逗留,一看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心里责怪;“上面真是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没有什么奇怪。却也闹得鸡飞狗跳墙,真是岂有此理。” 李大志满肚子不越快,快步离开。王寿德一直把他送到汽车上,看着远去的汽车。忽然王寿德感到,脊背上一阵凉意,伸手一抹,原来是自己的冷汗,沁透了衣衫。总算是送走了李大志,王寿德心里感激,那个换尸体之人。 原来看守尸体的是一个打更的老头。就是八家巷的住户,年纪大了闲不住,就找了这分差事。刚才接班,发现尸体不见了,害怕没法子交差。心里起急,忽然想起几天前的,和这个差不多。于是情急智生,来了一个李代桃僵。 原本是为了交差,可就这么一个,无心之举,却帮了王寿德一个大忙。要不然的话,李大志看不见尸体,一旦追究起来,王寿德肯定无法交差,少不得一顿臭骂。王寿德此刻冷静下来,心里也明白了一个大概。 王寿德不是看守,自然不知道其中缘故。看守老头,是逼得没法,无法交差儿,这才兵行险招,冒险一试,阴差阳错的,出现这一系列乌龙。王寿德走到里间屋,看见老头子,正在做饭。说道;“老周忙着呢?” 老周头闻言,急忙转过头,说道;“王队长是你呀,里边坐,里边坐。”王寿德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天热,多喝一点汤水。有什么事找我,今天表现不错,好好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老周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王寿德平常不理睬自己,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周头憨笑着,不敢接话。心里猜测,别是另有用意,暗指自己掉包之事?不过看王寿德一脸春风,也不像是,兴师问罪。难道是讽刺自己,让自己以后小心一点。老周头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让搭话。 见老周头这个表情,王寿德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唐突。本意是感激老周头偷梁换柱,救了自己。谁知道越描越黑,反而增加了老周头的顾虑。王寿德想明白这个,自己也笑了,不做解释。拍拍老周头,递过一根烟,说道;”老周不要误会,我是欣赏你,尽职尽责。咱们不是外人,你太多心了。“ 接过纸烟,老周头这才放下警惕,呲牙一笑,露出一嘴沾满烟渍的牙齿 第二十五章 交锋18 王寿德破例在老周头的小里间,吃了一顿饭。老周头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好。王寿德也表现的格外,平易近人。这也是王寿德,良心发泄。王寿德打算,办完这一件事,就一走了之。所以颇觉的对不住老周头。 王寿德心里明白,自己把尸体藏匿,要是那一天追查下来,老周头势必受到株连。自己打算金蝉脱壳,老周头偌大年纪,恐怕受不了。于心不忍,王寿德说道;“老周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也是时候回家想享清福了。何必把自己给的那么大压力。” 老周头把最后一口稀饭,送进嘴里,说道;“王队长你不知道,我这个人闲不住,没活干就浑身难受。所以还是一个奴才命。”王寿德点点头,知道自己再劝,没有用了。于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话。听了一会儿,王寿德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道;“老周有件事,麻烦你替我跑一趟腿。我呢就好桥梓口的老马家蜂蜜糕,辛苦你去一趟。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李厅长的秘书,有信送给我,脱不开身,不知道行不行?” 老周头一听,说道;“那没什么说的,我这就去。只是这里就麻烦你了王队长。”王寿德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守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闪失。“老周头这才放心,拿上斗笠,戴在头上。外面骄阳似火,炙热异常。 王寿德一直把老周头,送到了门口。这个点警察们,三三两两,都在休息。还有的出门闲逛,几乎没有什么人。这也就是王寿德,选择这个时间的原因。 王寿德打发走了老周头,亲自出来,站在大门口,用眼睛扫了一会儿。就发现一个人,正在探头探脑。王寿德走过去,说道;”是送菜的?“那人听得暗号对上了,一抬头于王寿德目光相对,两个人立刻认出对方。 来人正是山田,两个人都有一面之缘,不再废话。山田为了便于行事,还特的赶了一辆马车,装了一些蔬菜和咸鱼。王寿德头前领路,山田别后跟着。一切顺利,王寿德一直把山田领到了楼道口,看看四下无人,王寿德把风,告诉山田尸体藏匿之地。山田也不用他帮忙,一个箭步,冲进藏尸间。动作麻利,迅速背起坂田次郎的尸身,急忙回到车旁。王寿德帮忙给抬上去,用一个草帘子,上面有咸鱼,掩盖住尸体的臭味。 两个人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王寿德看看没有人,就催促山田快走。山田把余下的大洋,送到王寿德手里。山田上了车子,一会马鞭,赶着车子,走出警视厅的大院。两个人相视一笑,王寿德挥手示意,向着山田道别。 山田心里有事,也不客气,催马疾行。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街角。而这一切正被,一个人看了一个一清二楚。这个人就是老周头,吓得老周头,一伸舌头,差一点叫出声来。 原来老周头出的警视厅,肚腹一阵子难受。就寻了一个厕所,年纪大了,有一些便秘。在厕所待了好久,腿肚子转筋,扶着墙头,刚刚露出一个脑袋,正好看见,王寿德领着山田进去。老周头开始也没有在意,后来就觉得不对。 原来警视厅的送菜的,和老周头熟识。今天怎么换人了,不认识呀。老周头正在纳闷,就看见王寿德帮忙抬尸体。老周头这才有点明白过味了。急忙隐身在树丛之后,偷偷窥视这一切。一直等到王寿德回去了,老周头这才敢露面。心里一想;”自己在人家手下当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得了就当什么也没有瞧见没。我呀还是去桥梓口,买蜂蜜糕。“ 老周头想到这里,一转身急忙向西关城里走去。半个小时,老周头年纪大,走路不快,好不容易,来到了桥梓口老马家,买了蜂蜜糕。这才回转警视厅。沿路老周头心里反复思索,不知道王寿德此举,是为了什么。 老周头走着走着,心里暗想;”且不管它。要是上面追究起来,自己就实话实说。反正天塌了,不是还有王寿德吗?只是王寿德把一个尸体,弄走了自己如何交差。“老周头有点为难,但是想到王寿德干的,他总不至于为难自己吧。 刚才王寿德对待自己,不比平常,莫非就是为了支开自己,方便行事。老周头心里糊里糊涂,如坠五里迷雾当中。不知不觉,脚底下已经来到了警视厅门口。老周头也不及在想,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中。一进门就看见,王寿德一脸笑意,说道;”回来了老周,辛苦你了。“ 老周微笑说道;”没有什么,这里没什么事吧王队长?”老周头试探着问。王寿德笑道;“没事,能有什么事,一切如常。老周呀你辛苦了,休息吧。我回办公室了。”说完接过老周手里的蜂蜜糕,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老周头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安。越想越不对,回到藏尸间。一看果真还是自己离开的样子,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再看看还是依然如故,老周头嘴里喃喃自语,说道;“这就奇怪了,王寿德究竟干了什么?莫非失踪的那个尸体,就是王寿德藏匿的?” 老周头没有想明白,愣在那里。过不多时,自己想想,觉得索然无味。自己一想,还是算了吧。没有必要再想了,反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看看再说。 第二十五章 交锋19 老周头的侥幸心理,没有过几天。就出现了意外,原来李大志迫于上峰的压力,再一次光临西关警视厅。这一次没有惊动王寿德,而且是便服,就类似于古代的微服私访。背过去所有人,李大志悄悄来到了,老周头的房间。 老周头正好喝了一点小酒,听人家说,冬病夏治。老周头多少有一点,老寒腿一到冬天,就受不了。这么多年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每一顿吃饭之前,喝一点小酒。 李大志突然到来,事先没有半点征兆。老周头大吃一惊,这可是一把手,掌握生杀大权。弄不好自己的饭碗不保,老周头惊出一身冷汗。说道;“哎吆李厅长,你怎么忽然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李大志也不避讳,径直走到了老周头跟前,说道;“老周你这里,这几天有什么异常的?不要隐瞒,这是你可担待不起。不是吓唬你,就连我也担待不起,兹事体大。” 李大志说的十分慎重,表情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语气都有些严厉。老周头心里害怕,有心说吧,害怕得罪王寿德。有心不说吧,李大志位高权重,自己也惹不起。老周头左右为难,略加犹豫。李大志立刻看出一点门道,打铁趁热,逼问道;“老周头如果你知道一点什么,隐瞒不说,不管是饭碗不保。甚至于还要告你渎职之罪。弄不好你还要打出官司。老周头咱们毕竟是自己人,是亲三分向,我可是来帮你的。何去何从,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李大志一通连消带打,附带着恐吓,老周头心里活泛。老周头半信半疑的说道;“李厅长如果我说了实话,真的无我无关。我的饭碗还可以保住?”李大志心里有底,看来这里面有事,说道;“放心吧老周,警视厅的事情,我李大志还可以当家做主。我担保你没事,你看如何?” 老周头这才略感心里有一点底,迟疑的看看外面,这才说道;“李厅长不瞒你说,三天前我看见王寿德王队长,中午的时候,领着一个人,偷了一具尸体。我是一个小卒,也不敢问。只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李厅长你要体谅我一个小卒的苦衷。” 李大志颇感好笑,说道;“那你为什么知情不报?”老周头一脸苦笑,说道;“李厅长你也知道,我在王寿德手底下当差。我也不敢得罪于他,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说让我怎么开口不是?”李大志面陈似水,用手一点老周头,一跺脚说道;“你好糊涂呀老周头,知情不报。” 李大志由于生气,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心里责怪;“老周头糊涂,知情不报,耽误不少的事。” 李大志当下也不敢耽误,走向王寿德的办公室。李大志也不等人禀报,径直走到了王寿德办公室。 王寿德正在一个人听着小曲,陶醉的侧头跟唱。不提妨有人直闯自己的办公室,正与发怒。回头一看,来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李大志,一脸怒容,站在自己的身后。 王寿德立刻有怒容变成笑容,说道;“哎吆李厅长,什么香风把你给吹来了。坐坐坐,快请里面坐。”说着殷勤的端茶倒水,伸手递过纸烟,恭恭敬敬,点燃香烟。李大志也不客气,坐到了首位,冷眼看着王寿德,说道;“王寿德我问你,这里有什么意外?” 王寿德听他言语不善,心里暗想;“莫非是事情露馅了?不能呀我记得没有人看见呀。”王寿德把心一横,来了一个贼无赃硬是钢,来个死不认账。说道;“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李厅长你听谁说的,这是无事生非,造谣中伤。你可要明察秋毫,还我一个清白。” 李大志一听王寿德,仍旧花言巧辩,心里不高兴。心里暗道;“编接着编,我看你王寿德,是不见棺材不留流泪。我要是不掌握罪证,也不会贸然跑过来问你。你可倒好,来个死不认,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李大志,念在以往的交情,网开一面,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倒好,不领情。” 李大志心里恚怒,用手弹弹烟灰,说道;“王寿德你和我,也有七八年的交情。有些事情,我不想做的太绝。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在最后问你一遍,有没有什么异常?”王寿德摇头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李大志气的站了起来,连说了一个好。最后说道;“王寿德我能这么问,可不是凭空胡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会造访你。我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要想好了。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李大志说完,死死盯住王寿德。王寿德脸上起了变化,阴晴不定,双眼闪烁不定。可见内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李大志也不比他,一根接一根吸着烟。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气氛显得异常沉闷,两个人僵持了,约莫半个小时。 王寿德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面,泛着泪花,说道;“李厅长是这么回事。有一个日本人山田,找我帮忙,说是要回一具尸体。我当时没有答应,架不住人家金钱诱惑。这才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山田的要求。” “我琢磨着一个死人,也没有什么用。人家给了丰厚的回报,也就动了心。所以一时糊涂,这才干下了这事情。李厅长我一时糊涂,你网开一面 第二十五章 交锋20 李大志心里怀恨王寿德,怀恨归怀恨。还是不忍心,毕竟王寿德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尽管自己苦口婆心,可是王寿德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李大志恨铁不成钢。 不过李大志强自忍住眼泪,说道;“王寿德,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牵扯两国事宜。上头不愿意两国起纷争,想要息事宁人。你也算做对了,不过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放过你。”王寿德听到李大志,语气不善,害怕自己被枪毙,跪爬几步,一把抱住李大志的大腿,涕泪横流,说道;“李厅长救命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大志内心里,也是心如刀绞,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寿德我也希望你没有事情。你也知道,我上面还有大帅,你的生死,我也做不了主。我会尽力。”王寿德心里凉了半截,知道多说无益。千不该万不该,一时糊涂,收了日本人的钱,做下这糊涂事。 李大志吩咐一声,把王寿德暂时关押在拘留所。王寿德连哭带喊,李大志无动于衷。李大志也不敢停留,匆匆返回警视厅。王寿德被人关押在拘留所,也没有给上手拷。只是推在一角,里面有凌乱的柴草。王寿德斜靠着墙角,万念俱灰。 王寿德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唉声叹气。王寿德想到自己本来是,西关的一把手,现在成了阶下囚。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王寿德苦笑着,自怨自艾。 约莫傍晚时分,昏黄的灯光洒在拘留所。王寿德迷迷糊糊,就欲睡去。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探监。王寿德被惊醒,一看来人,大吃一惊。这人冲着王寿德做了一个,禁声手势。要不是来人早有准备,王寿德就脱口而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山田。原来日本人回去一商量,觉得王寿德这个人贪财,有利用价值,所以再派山田接触。谁知道下午侧面一打听,王寿德犯了事,已经关押在拘留所。山田回去,和田中一郎一商量,决定兵行险招,劫牢反狱。 山田艺高人胆大,一个人探监。另外的人,在外接应。山田凑在王寿德耳边,说道;“王寿德我们救你出去。冯玉祥已经下令了,要枪决你。时间不多了,你有没有受伤,能不能走?”王寿德点点头,说道;“没受伤可以走。” 山田说道;“那就好咱们杀出去。外面有人接应,你要坚持住,就是由这里到大门口。”王寿德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山田先生,活命之恩,一定谢草相还。”山田也不答话,拉起王寿德就向外走。刚刚走出,就看见几个人守在门口。冲着二人点点头,山田会意,拉起王寿德一路狂奔。 人急眼了,自然力大无穷。几个跳跃,已经逃出了西关警视厅的大门。几个人跑到了汽车旁边,一溜烟上了汽车。汽车犹如脱缰野马,飞奔而去。 等到警视厅的人发觉,早就不影子了。立刻有人打电话报告李大志,李大志也有心偏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四处搜巡查,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没有了下文,不了了之。 王寿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颠簸,回到了吴府里。田中一郎亲自出面,布置了一桌子丰盛的酒席,替王寿德接风洗尘,设宴压惊。王寿德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日本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睁大眼睛,狐疑的看着,心里一连串的问号。 山田先开口了;“王寿德我们救你,你一定很好奇。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要你帮我们做事。我们欣赏你,只要你答应我们,包你一辈子富贵荣华。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们。再说了你也没有退路可选,你想想你逃了出来,冯玉祥李大志会不会放过你。” 王寿德坐在椅子上,心理一咂摸滋味,也是这么一个理儿。自己越狱逃走,西京城里肯定轰动透了。退是无路可退,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日本人联手,或者还可以扳回一局。王寿德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问道;“山田先生,你就那么相信我。你不怕我中途反水?” 山田和田中一郎相视一笑,同时哈哈大笑,异口同声说道;“王寿德你认为,你还有那个本事可以反水吗?再说了你就是反水,冯玉祥还会相信你吗?你还有立足之地吗?” 王寿德给他说中心事,脸上一红,把头低下,不敢接话。双手不自然的拨弄着一角,说道;“山田先生料事如神,王寿德佩服佩服。”山田这才站起来,走过去拍拍王寿德的肩膀,说道;“你是一个有理想之人,也不甘心一辈子甘居人下吧?” 王寿德心里一动,这一句话,可说中了自己的心事。王寿德早就不忿,自己鞍前马后的,还是一个小小的西关警视厅的代理队长。李大志虽然与自己有恩,可是一直郁郁不得志,始终仰人鼻息,王寿德的确是不甘心。 有了日本人作为后盾,自己就可以一展抱负。王寿德不由得沾沾自喜,冲着两个日本人一笑,说道;“那好我就借花献佛,预祝我们合作越快。”几个人酒杯一碰,同时笑了出来。田中一郎说道;“王寿德你现在,就在我们这里休息一阵,我们会出面干预,想办法让你重返警视厅。” 王寿德一脸灿烂的笑意,说道;“如此 第二十五章 交锋21 王寿德和两个日本人,杯酒尽欢。王寿德几乎有一点飘飘然,双眼陶醉的看着眼前的红酒。脑海里憧憬着一个,如幻如真的世界。耳畔两个日本人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王寿德。 王寿德也是惊吓之后,完全的自我放纵。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大有千杯不醉之意。山田田中一郎,两个人都是浅尝即止。这一顿饭,一直吃了三个小时,方始曲终人散。王寿德被安排在,一个小间。十成醉意的的他,被人搀扶着,一头栽倒,呼呼大睡。 等到王寿德被送走了之后,田中一郎眉头一邹,说道;“山田君这个人,举止轻浮,缺乏沉稳,恐怕难以成事。你不认为,你这一步棋子错了吗?”山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五毒俱全,有贪心,符合我的选人条件。” 山田顿了一下,说道;“有贪心做事情才有动力,你就等着看上演一出好戏吧。我有信心,这个人一定会把西京城,搅一个天翻地覆。”山田眼神里充满得意之色。田中一郎不太赞同山田的孤注一掷,摇头说道;“山田君小心行的万年船。你这么做实在赌注。” 两个人意见相左,话不投机,自然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彼此也不欢而散。回到住处,山田就将自己的计划,完完本本写了一份,连夜电发军部。这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衣而卧。无心睡眠,睁着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 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外面,一片争吵之声。山田推门出来,就看见一大队警察,和田中一郎,正在争吵。双方僵持不下,脸红脖子粗。山田走了过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李大志率领人来搜查尸体。山田不明所以,警察为什么会怀疑这里。田中一郎说道;“李厅长我可是良民,我徐世荣向来奉公守法,你是不是弄错了?” 李大志用手将自己的帽子往上一推,说道;“徐先生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可是我也不是扑风捉影。有人看见,那一辆马车一直逃进你这里,如果你坚持不让我搜,是不是心里有鬼?”田中一郎脸色一沉,声色俱厉,说道;“那你就是说我窝藏尸体了?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徐某人一向是钟情于古玩字画,这一点章华先生可以作证。我要一具尸体干什么?你给我找一个合理的说法?说出去谁会信?“ 田中一郎一脸无辜,含冤莫白。山田躲在后边,听了一个清清楚楚,急忙和几个人跑回房间,借着混乱把尸体转移到后面的秘密基地。顺带着叫醒王寿德,一起躲进基地里面。这是为了防止意外,保险起见。 这个时候,田中一郎也知道今天不能够善罢甘休,说道;”李厅长如果搜到了,任凭你们处置。可是如果搜不到,你怎么善后?“说完双眼凶狠的逼视着李大志。就宛如吃人的野兽一般。充满杀机,分毫不让。 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李大志见对方有持无恐,显然是成竹在胸。心里也是一阵迟疑,对方说话底气十足,莫非情报有误?不会吧这可不是闹着玩,也不知道自己手下尽力没有。不过这个时候,不能打退堂鼓,否则颜面尽失,以后还怎么做人。 李大志一咬后槽牙,心里发狠,说道;”公事在身,为求安心。徐先生希望你可以理解,上面有令,我不得不做,对不起了。“田中一郎横在面前,寸步不让,说道;”李厅长公事是公事,你的有个说法,否则长此以往,三番四次,我怎么做生意?“ 田中一郎纠缠不清,无非是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人,早作准备。李大志有些不耐烦了,自己一向,都没有遇到这种硬茬,软硬不吃。双手托腮问道;”那依徐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田中一郎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从今以后不许骚扰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李大志一拍手,说道;”痛快,就这么定了。来人给我搜,搜的仔细一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众警察答应一声,四散看来,鱼贯而入。 李大志和田中一郎,就站在门口。李大志是为了以策万全,防止有漏网之鱼。田中一郎则是为了以示清白,纹丝不动。两个人互相看着,充满了火药味。终于陆陆续续,警察们一个个回报,没有发现。眼看的十之八九的人,回来了,结果一样。李大志一颗心沉入水底,心里暗骂;”怎么这些人,有谱没谱,胡说八道,搞得自己难以收场。“ 田中一郎不怀好意,脸上似笑非笑,极尽嘲讽,一直到最后一个警察回来,这才说道;”李厅长搜完了,我可是清白的。拜托你的手下,做事认真一点。别有事没事,信口雌黄,冤枉好人。西京城的百姓,还指望你们,保一方的平安。老是这样子,可不行。你说是不是李厅长。“ 面对着田中一郎的冷嘲热讽,李大志脸上挂不住了,大手一挥,说道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收队。还不能丢人现眼的,快走快走。“田中一郎拖长声调,说道;”李厅长恕不远送动,各位劳苦功高,就不请你们喝水了。“ 李大志就觉得耳根子热辣辣的,灰溜溜的一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徐先生多有打扰。兄弟实在惭愧得紧,以后一定严加约束,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这就告辞,告辞。”说着满脸的羞愧,带领着众人, 第二十五章 交锋22 山田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惊动李大志?原来李大志,逼问老周头,得到了真相。就派人一路大厅,循着蛛丝马迹,一步一步,来到了吴府。虽然李大志暂时并不知道,王寿德也在期间。 不过李大志的突袭,也让田中一郎心生警惕。山田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于是两个人,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田中一郎愁眉紧锁,说道;“山田君你真的确定没有被人看见?”山田直到此刻,山田的内心,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行踪不密。 山田仔细琢磨,当天和王寿德,如何接触,如何合伙儿取回尸体。自己也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到处都看看,没有发现有人。募地山田的心里,忽然想起一点事儿,那一天隐约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难道背后有人看到了一切,这也就解释了李大志,哪里也不找,直奔吴府。 山田越琢磨,越不对劲。田中一郎看他脸上,阴云密布,时不时的邹起眉头。显然是回忆起来什么,就问道;“山田君你想到了什么?”山田这才由打回忆里,惊醒过来,说道;“是的。那一天我就觉得,有人看着,可是三番四次回头,也没有发现。现在想来,一定是当时有人躲藏在暗处,没有发现。当时的那个情形,不容细看。唉真是百密一疏。” 山田说着,唉声叹气。用手直捶腿,恨得牙根痒痒。田中一郎,见山田后悔不迭。一拍他肩膀,说道;“算了山田君,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善后。”山田也冲着他点点头,说道;“田中我看你的身份,也已经受到了怀疑。” 田中一郎脸色平静,说道;“我的化名是徐世荣,今天我将了李大志一军,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看样子李大志比较忌讳,我还有这个把握。”山田说道;“但愿如此。对了田中一郎,我打算和王寿德,暂时在基地,躲避一时。军部那边,已经开始活动。希望可以尽快漂白王寿德的身份。这样就可以,完成我的计划。” 田中一郎也没有阻拦,山田说完就准备告辞离开。当他站了起来,田中一郎这才发觉,说道;“山田君也不急在一时,干嘛这么冲动。明天再回去也不迟,何必把自己给的那么紧。”山田摇头,说道;“田中一郎,你不觉得李大志他们走的不甘心吗?我担心他留下人,严密监视。” 山田低头走了几步,说道;“我听说前一段时间,李大志还奉命在对面监视过吴府,由此可见,咱们的事情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田中一郎你也不想想,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能不引起李大志的猜疑吗?” 田中一郎并不傻,只是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田中一郎太过自负,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露,从来也没有想过,如果事情不密,走漏风声,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现在山田一番话,一语惊醒梦中人。田中一郎越想越后怕,额头上冷汗直流。 田中一郎也不是一个,狂妄自大之人。只是进入军界,一帆风顺,没有受过挫折,难免有一些飘飘然。现在山田当头棒喝,发人深省。田中一郎心里也觉得,有几分惭愧。说道;“嗯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但是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山田摇摇头,说道;“不可以离开。田中一郎你好糊涂,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贼不打自招了。这样一做,李大志本来只是怀疑,现在就坐实此事,咱们的计划可就暴露了。”田中一郎当局者迷,山田旁观者清。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个大概,山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告辞,田中一郎也不挽留了。他知道山田远比自己心细,凡事决不冒险。他既然已经谋定而后动,可见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自己如果横加阻拦,只会引起麻烦。 田中一郎坐在椅子上,任凭山田一个人匆匆离开。田中一郎知道,山田在学校之时,一直和自己暗中较劲,要争一日之长短。这时候军部把他派了过来,而且正是自己事业处于下风的时候。军部的用心,再明白不过。就是要两个人,相互制约,达到一个平衡。 田中一郎是一个人才,山田也是一个人才。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可以相互制约。让他们两个人,目的相同,一起效力天皇,一举两得。这也是军部的用心,石头里面掺沙子,既可以制约,又可以达到平衡。 再说李大志,被人家讥讽一通,颜面尽失,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不是一个滋味,明明证据确凿,怎么会峰回路转。所有的证据,消失不见。这个徐世荣,诸多可疑之处,怎么每一件事,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看来最初大帅的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自己当初先入为主,一个疏忽,拿了徐世荣的大洋。现在是追悔莫及。要是有谁多嘴多舌,在大帅面前,搬弄是非,恐怕后果堪忧。琢磨再三,李大志恼羞成怒,大发雷霆。 李大志坐在椅子上,双手微微抖动。胸口起伏不平,双拳紧握。桌子角也跟着,一阵颤抖。桌子上的茶杯,洒了一桌子水。李大志盛怒之下,也没有察觉。衣袖上沾了不少茶叶沫子,湿漉漉一片。李大志根本没有察觉,一抬眼看见时钟,一分一秒逝去。 第二十五章 交锋23 李大志广派细作,遍布吴府四周。这一次李大志痛下决心,一再叮嘱,叫众人千万小心。并且声色俱厉,说道:“各位你们听清楚,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就休怪李大志翻脸无情。有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再四。我们已经栽了一个跟头。“ 李大志说到这里,一对虎目,盯着属下,说道;”上一次的情报有误,打草惊蛇,让我们扑了一个空。颜面尽失,威风扫地。我们是警察,可丢不起脸。所以这一次,务必要一举成功,谁要是贻误战机,我可不答应。“ 众人不用李大志多说,也看了成色。李大志脸色铁青,面陈似水。胸口起起伏伏,浑身栗抖,显然心里怒火急盛。双眼当中几欲喷火。众人也识得厉害,看来这一次,李大志是真的动怒了。谁也不是一个傻子,心里明白,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几个精明的人,立刻明白。李大志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和颜悦色,没有动怒。这一次这个徐世荣,真的是激怒了李大志。李大志如此动怒,看来是誓于徐世荣一较高下了。众人都是混一碗饭吃,上面怎么指挥,下面怎么办事。 一声令下,真是上面动动嘴,底下跑断腿。警视厅上上下下,全部出动。有的化了妆,有的什么也不避讳。各个地方,三五成群,一时之间,都是人群。一向不怎么热闹的大街之上,忽然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这个异常现象,立刻引起田中一郎的重视。亲自出马,在大街上溜了一圈。所到之处,每一个人都眼神怪异。田中一郎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或明或暗,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当然了不单单只是李大志的人,还有吴志云也加入了这一次行动。原来李大志,心里烦躁,忽然想起了吴志云,一合计索性,联合起来,一雪前辱。吴志云早就看不顺眼田中一郎,一拍即合。吴志云也是,调集所有人马,配合李大志。 吴府弹丸之地,一瞬之间,周围涌进了,几百人之多。人烟密集,气势惊人。百姓们一脸惊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百姓们吓得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有那胆大的,透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吴志云不管不顾,一个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当街,双眼看着吴府门口。田中一郎出来,吴志云故意网开一面,让他看看。吴志云心想;”先给你来个下马威,你个小日本,太过张狂。我就给你一个颜色看看。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田中一郎走了一圈,看见兵临城下。心里也是一阵害怕。山田还是比自己有远见,早一步看出问题所在。自己现在困在其中,绝对需要冷静,不可以诉之武力。田中一郎心里知道,自己目前就是,这一群人的主宰,不能搭上众人的性命。退一步海空天空,凡事还需忍让。 田中一郎强压住心头怒气,缓步退回。坐到了大厅里面,心里明白;“这些人不动手,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而是吴志云没有下令,他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始作俑者是李大志,而不是吴志云。吴志云肯定是,想要杀了自己,除之而后快。 田中一郎隔着墙垣,也感到了,气氛的紧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这些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吴志云自己了解,这个人和自己久打交道,自己杀了王三春,结下梁子。李煜的意外死亡,只怕这一笔帐,也算在自己的头上。 田中一郎心头怒火中烧,就像冲出去,杀一个痛快。可是转念一想;”田中一郎,田中一郎,你可不要犯糊涂。好几条人命都在你手里,凡事要冷静处置,不能图自己一时痛快,一时冲动,悔之晚矣。“ 吴志云本意就想,立刻杀进去,痛痛快快,杀他一个,人仰马翻。只是此事已经,惊动了冯玉祥。自己虽然知道田中一郎的底子,苦于没有证据。不好贸然动手,李大志也在劝解,让自己不要冲动。吴志云有苦难言,有心和李大志说实话,又恐怕李大志不相信。 不说吧做事情,束手束脚,放不开做事。犹如鱼刺在喉,浑身膈应。吴志云心里犹豫不绝,左右犯难。可是又一转念,算了暂时不说。对于李大志,自己也不是十分了解,究竟李大志心理是怎么想的,自己一无所知。不能轻易哪前途做赌注,还是先看看再说。 吴志云主意拿定,微微一笑,说道;”李厅长我们两家联手,我只是胁从,你是主角。我不能喧宾夺主,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大原则不变,那就是不能给这些人自由。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李大志也赞成,吴志云这句话可是一点不错。自己也明显感受到,这个徐世荣不好惹。此人事事,出人先机。自己和他打了几回交道,可没有讨到半分便宜。也是十分棘手。 田中一郎还不知道,李大志也参与此事。只知道对手是吴志云。万也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李大志的事儿。田中一郎不害怕吴志云是假的,吴志云和他已经红了眼。虽然吴志云说不出来,自己真实的名字与身份,可是吴志云显然已经断定,自己日本人的身份。 双方都在揣测,彼此的心事。吴志云心里也是紧张,这个日本人机智百出。自己虽然已经调查了,将近半个月时间,仍然搞不清楚 第二十五章 交锋24 山田的担心,在田中一郎看来有一些多余,他还是有这份自信,可以应付这个突发事情,于是两个人,对于这件事,再一次产生了强烈的分歧。 生气是不可避免,山田和他多年的同窗,还是比较了解田中一郎。这个人比较固执,一旦下定决心,不容易改变。不见黄河不死心,气的山田比在理他,回到了基地,暗气暗憋。一眼看见王寿德,气就不打一处来,推算这件事,还是王寿德处事不密,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山田就欲发作,王寿德此刻窝在基地,几天不见太阳,面色惨白。脸上的气色不正,精神也很差。山田一顿雷烟火炮,骂的王寿德,狗血喷头。王寿德心里不忿,只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知道对方,无事生非,故意找茬。 王寿德久在警视厅,熟悉那些人。本来有了应对之策,想要告诉山田。现在山田,无端发火,王寿德心里难过,索性三缄其口,看哈哈笑。山田不明其中的道理,依旧不解气,口里骂骂咧咧。王寿德心里难过,眼里含泪,自怨自艾。 除了王寿德一个人,其余都是日本人。山田这么一骂,大多数日本人,全都横眉冷对。依着这些日本人的意思,就想要把王寿德,献出去了解此事。山田极力反对,这样一来,就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尽管王寿德,面目可憎,惹人讨厌。可是自己的报告,已经打上军部,一时痛快,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山田骂了一会儿,也就解了气。头脑一冷静,终于平静下来,说道;“王寿德不好意思,我一时心烦意乱,信口胡说八道。不要在意,都怪我,你不要太在意。” 王寿德心里暗道;“日本人可真是狡猾,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刚才还骂骂咧咧,现在想到日后我还有用,就厚起脸皮,给我说好话。艾怨之怨,悔不该当初,一是贪财,以至于才有今日之祸。”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王寿德肚里后悔不迭,表面上还得,强颜欢笑。 山田虽然心里,一万个看不上王寿德,不过也佩服这个人的忍耐力。此人的脸皮比较厚,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山田此刻冷静下来,也开始佩服自己的远见卓识。看来自己的目光还是可以,没有看错人。山田想到这里,又有一点,飘飘然。 山田想到这里,和颜悦色,笑容可掬,说道;“王寿德你久在警视厅,熟悉一切,有没有什么退敌之策?” 王寿德从内心来说,不愿意帮助日本人脱困。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已没有回头路,心里的矛盾之极。王寿德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日本人如果,用完自己,卸了磨杀驴,这可大事不妙。有了这层顾虑,王寿德当然不好直言。嘴里结结巴巴,光是张嘴,没有说出口。 山田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人情熟透,早就看出王寿德的心事。见他有所顾忌,不便明言。就凑近王寿德说道;“王寿德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同坐一条船。这个时候,就要放下成见,不要有什么别的心思。” 王寿德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明白,山田这是用话点自己。要是自己还冥顽不灵,只怕山田恼羞成怒,动了杀机。只怕自己的性命难保。想到这里,王寿德冷汗直流。呲牙一笑,说道;“山田先生,我此刻心乱如麻,你容我想想。” 山田站在王寿德对面,王寿德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也逃不过山田的眼睛。王寿德的心理斗争,十分激烈。山田明白,王寿德还是不放心,对我们还是有顾虑。自己必须给他吃一颗安心丸,要不然离心离德,王寿德一定是心里不服,自然说话就有所顾忌。 山田想明白这些事,说道;“王寿德不用担心,我山田以性命担保,你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王寿德还是一脸不相信,官凭文书私凭印,你山田也应该拿出一点诚意。山田何等精明,立刻明白,说道;“口说无凭,王寿德我这就给你立一个文书,也好让你吃一个定心丸。” 山田这么一说,王寿德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山田也不看他,提笔在手,写下了一纸文书。墨迹还没有干,递给王寿德。王寿德接过来,凑近眼前,仔细看了一遍。大致意思,也就是山田以性命担保,王寿德在基地期间人身安全。 王寿德拿在手里,等候墨迹干了,揣在自己的怀里。这才放心,说道;“山田先生你也不要见怪,我是为了求一个安心。身在危险之地,不得不防。”山田一脸同情,说道;“嗯王寿德,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用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王寿德尽管看出来山田,言不由衷。不过也无法可施,只得勉强的对付。说道;“山田先生,其实很简单。还是你对付我的办法,贿赂大帅的武官侍从。这些人整天在大帅身边,千里为官只为财。只要你舍得花钱,找一个搭线之人,就无往不利。” 山田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只是苦于无有搭线之人。现在王寿德的话语,一语点醒梦中人。心里一喜,说道;“你认识人?”王寿德说道;“怎么说呢,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不过现在外面,风声鹤啼,到处捉拿于我,我不方便露面。我可以写一封信,你们找人去办。” 第二十五章 交锋25 王寿德之所以,如此的有把握。原来侍从武官里面,有一个王寿德长武的老乡,两个人过从甚密。由于是老乡,加上两个人都爱赌博,这有了共同的爱好,关系更近一层。 这个人叫做曾九斤,家里的负担比较重。上有高堂,下有几个儿女。全家上下,就指着他一个。由于那几个军饷,入不敷出。曾九斤心里凄苦,久而久之,就寄希望于赌博,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发一笔横财,脱离贫苦。 十赌九输,越陷越深。曾九斤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运气太差,所以走背字。可是几年下来,终于发觉了其中的秘密。喝了酒杯酒,仗着酒醒,大闹了一场。当时出警的人,就是王寿德。看时双方,还互不相让。王寿德比较同情曾九斤,有意帮曾九斤。 开始故意的那话点拨于他,曾九斤虽然喝醉了,可是心里不糊涂。一听王寿德弦外有音,顺杆往上爬。王寿德说道;“朋友我也是要交差的,不要为难于我,跟我走一趟吧。”说着冲着曾九斤一使眼色。曾九斤心里一动,也知道这里面有事。 当着众人的面,还是委屈一下。否则闹到了大帅那里,只怕自己的饭碗不保。于是双手一举,任凭众人绑了。王寿德给赌场的老板,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要公事公办。你盛老板,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盛宣一听,也觉得王寿德说的在理,于是点头同意。就这样众人,连拥带挤,推推搡搡,把曾九斤拉了出去。众人跟随王寿德时间长了,也明白王寿德有心做一个顺水人情,逢场作戏。没有动真格的,曾九斤没受到什么伤害。 走出一段路,回头看看没有人跟着。也没有人注意,王寿德呲牙一笑,说道;“松绑松绑,对不住这位兄弟尊姓大名?”这一攀谈交情,曾九斤大受感动。对方保住自己面子,不予深究。也算是搭救了自己一把,曾九斤感动不已。 冲着王寿德一拱手,说道;“在下是大帅府的侍从武官,我叫曾九斤。因为家里急需一笔钱,迫不得已,本想着挣一点儿,谁知道越赌越输。唉一言难尽。”曾九斤一脸羞愧难当,英雄气短,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王寿德说道;“曾兄弟听口音,你是长武人?”曾九斤说道;“正是。”王寿德一脸笑意,说道;“我就说嘛,听着那么熟悉,原来是老乡。我也是长武人,这可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兄弟恕个罪,我攀个大,谁还没有一个为难之处,我这里还有一点钱,你先拿去用。”说完拿出十几个大洋,虽说不多,可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曾九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在原地,也不敢伸手去接。王寿德硬是把钱塞在曾九斤手里,曾九斤立刻是热泪盈眶百感交集。激动的差一点,跪在地上。王寿德其实也是别有用心,知道曾九斤的身份,希望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再说了王寿德这几天运气好,财源广进。赌场上的钱财,来得容易,去得快。王寿德这个人,有时候也学学古人,仗义疏财。也就如此。两个人关系比较坚钢,私交甚好。 曾九斤知道了王寿德的身份,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彼此结为异姓兄弟。就这样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现在王寿德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曾九斤。之所以敢在日本人面前夸下海口,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王寿德还是有些把握。 曾九斤现在今非昔比,深的冯玉祥信任。冯玉祥好些事情,不能够出席,全是曾九斤一力承担。冯玉祥视为心腹之人,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这个曾九斤,也是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山田陪着王寿德,看看他写给曾九斤的信件,嘴角浮现处笑意。山田对于曾九斤也有耳闻,他是日本军部派来的。临来西京城之前,也做足功课。各路要员,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一个不拉,一应俱全。挨个了解了一个详细。 冯玉祥视为心腹之人,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就让王寿德放手一试,成功了最好。失败了自己也没有损失。山田觉得王寿德应该可以办妥,因为据他对王寿德的了解,此人虽然不着调,五毒俱全。可是谁还没有一个,三好俩厚的。王寿德如此信誓旦旦,故意不是信口开河。 王寿德写完信件,冲着山田微微一笑,说道;“山田先生,你可以安心了。三天之内,一定会有喜报频传。”山田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王寿德咱们是好朋友。这一件事情办成了,日后的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王寿德嘴角一撅,说道;“山田先生,我也不希望什么富贵。只要以后可以恢复自由身,余愿足矣。”山田走到王寿德身边,拍拍他说道;“王寿德你正当盛年,怎么就如此心灰意冷?难道你就不想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就此萌生退意,实在可惜。” 王寿德摇了摇头,说道;“山田先生,老实说我王寿德这一辈子,吃喝嫖赌抽,什么也都享受过了。什么事情也经历过了。我也看透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弹指即过。我心里也看开,一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安度晚年,也算是一种福分。” 山田心里也是一阵感触,王寿德的话语, 第二十五章 交锋26 山田受到了刺激,脑子里面里面,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杏子。彷佛自己已经思绪飘到了日本东京。王寿德看见他神情恍惚,嘴角带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信写好了,还是要早一点送出去,要不然曾九斤,就无法里应外合,解除危险了。 送信的是一个日本人,乃是山田亲自所选。自己的心腹之人,至少山田认为此人信得过。临行之时,还特意小声嘱咐一番。这才目送着,信使离去。由于是在基地,没有经过吴府,所以没有人盘查。一路顺风,神不知鬼不觉,就来到了大帅府门口。 到是到了,如何进去,颇费思量。人地两生,谁才是曾九斤,也不知道。一时为难,犹豫不决。站在大帅府,来回的徘徊。溜了几个来回,早就引起侍卫们的警惕。立刻就有人过来盘问,这个日本人就做横路,连忙满脸赔笑,说道;“在下王斌,有事情要拜见侍从武官曾九斤。” 侍卫一听,想要拜见侍从武官曾九斤。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他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横路说道;”我叫王斌,受人之托,给他送一封信,看了自然明白。还要烦劳军爷,给送一个信。“侍卫骂了一句,说道;”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只怕是其中有诈吧?“ 这个假王斌,立刻一脸委屈,差一点就给下跪,说道;“军爷可不敢胡说,我这人自幼胆子小,没见过世面,你可不要吓我。”说着一脸诚惶诚恐,冷汗直流。这一番做作,颇为肖似,神态逼真。 侍卫原本就是,图得一乐,故意吓唬。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嘻嘻一笑,旁边的看不下去,说道;“行了老三不要再作孽了。你看他一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已经吓得够呛了。要是真的见到了侍从武官曾九斤,说不定还是一个亲戚什么的,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曾九斤如今在大帅面前红得发紫,说一不二。老三原本就是一个,乐天派的人,开惯了玩笑,这个时候还是收不住,习惯成自然。一听别人说话,也觉得的确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一个小小的,守门卒如何敢和曾九斤,相提并论。 于是老三打个哈哈,说道;“这位老弟不要害怕,开个玩笑而已。我这就给你送信。”说着伸手就要信件,假王斌打个愣神,微一迟疑,还是又怀里拿出信件,递给老三。 老三接过信件,斜眼瞅了一眼。假王斌立刻会意,这是雁过拔毛。故意勒索,心里看不起这些人,还是拿出三个大洋,递给他们。老三接在手里,得意的一扔,说道;“兄弟不要见怪。这是规矩,我们不能坏了规矩不成。”说着把钱分给两外两个人。 劝老三的那人,比较忠厚,说道;“不要废话了,人家说不定还有要事。耽误了你可吃罪不起。快去送信,罗哩罗嗦,烦不烦人。”那老三这才跑了进去送信。那人冲着假王斌一笑,说道;“不要见怪,哪这是你的大洋收好它,出门在外的不容易。” 假王斌对他颇生好感,说道;“谢谢这位军爷。我不要这送都送了,实在不好意思拿回来。”说着一直推脱。那人说道;“不用客气,这收钱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希望你不要想不通。犯不着和老三一般见识,他那人就那样,跟谁都不亲,眼睛里面就认得钱。就是一个财迷心窍,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假王斌也觉得这人的话有道理,暂时放下了成见。和两个人说着闲话。过了约莫半个小左右,老三这才出来,说道;“曾九斤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子,就不出来见你了。给你一封信,让你回去交差。不过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交给王寿德手里,听明白没有?” 假王斌点点头,说道;“多谢你了,听得清清楚楚,一定把话带到。”老三把心交给假王斌,不再理会,和另外几名侍卫自顾自,谈笑风生,闲话家常。假王斌无心久留,转身离开。 初夏的西京城,郁闷炎热,午后安静的没有一丝风。艳阳的爆嗮,已经让树木的枝叶耷拉下来。失去水分,桐树叶子格外明显。假王斌走在一个背街,腌制咸菜的阵阵酸臭,不停涌出来,让人几乎就要窒息。好几户人家,在门口的土培墙上,还挂着陕西特有的线椒,红彤彤的。 假王斌一路走着,急于赶路。天太热午后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就在转弯的地方,才看见两个打扮朴素的下苦人,面色黝黑,扛着一袋子木炭,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八瓣。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若不是迫于生计,谁愿意出来。 假王斌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走了过去。擦肩而过之际,耳朵里面听到了浓重的喘息之声。就听两个人,小声嘀咕;“王哥你说于洋这人怎么样?”另外一个说道;“不错呀,现在是大夏天,只有他愿意为冬天储备木炭,要不然咱们哥俩还不喝西北风去。知恩图报,你要知道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不要。还不是念在你我生活不易,上有老下有小,帮衬我们一把。” 假王斌脑子里对这个于洋,颇生好感。心想;“这个人心地仁善,懂得照顾人。可见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就听那人又说道;“于洋的古玩行,最近生意不好。我们的钱缓一缓再要。”另一个说道;“我也 第二十五章 交锋27 出来的年轻人,真是于洋。头发整齐,衣衫干净。略微瘦俏的脸颊,双眼有一些发红,显然是熬夜所致。客气的让进来两个人,口里客套的说道;”辛苦二位,里面喝茶。“其中一人说道;”于老板最近你生意不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于洋最近,因为东升回家收麦子。自己一个人看店,的确是没有什么生意。古玩这行,就是这样子,有时候小半年不开张也是常事。听两个人不愿打扰,就急忙取出大洋,递给二人。二人一见,立刻坚持不收。于洋说道;”二位小本经营,不收钱是不是嫌弃太少?“ 两个人急忙说道;”少东家你误会了,我们是觉得你生意不好,缓缓再说。“于洋硬把钱塞在他们手里,说道;”拿着一定拿着,要不然下回可不光顾你们了。都是下苦人,全家老小,还等着米下锅里。“两个人本意是想要推脱,可是于洋说的也是事情,红着脸只得收了。临了千恩万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于洋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巷子口,这才依依作别。等到于洋回到了,于记门口。已经看见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此人从容不迫,未曾开口,先把于洋打量一番。过的良久也不说话,于洋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人是何用意。 就这样两个人,足足能有五分钟,没有说话。彼此注视着,猜测着。最后还是于洋沉不住气,先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是?“ 那人说道;”我叫王斌,我们素未谋面。只是久闻大名,所以过来看看你于洋。”于洋一脸不解,说道;“你我并不认识,阁下忽然造访,我不明白是何用意?”王斌嘿嘿一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可不可以,进你的铺子聊两句。” 虽然话语唐突,可是说的谦谦有礼。于洋也不怎么讨厌,于是点点头,引领着来人走进了于记。王斌仔细打量着,店铺的摆设极具匠心,成列有序。这都是东升的功劳,一切显得井然有序,一目了然。于洋招呼王斌坐下。 王斌这才开口说道;“于洋我问你,你听说过延安吗?”于洋就是一愣,说道;“听说过,好像是革命圣地。” 王斌微微一笑,说道;“于洋实不相瞒,我就是来自延安。”于洋吃惊的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王斌说道;“于洋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延安大学的第二期。”于洋站起身来,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上前一步吗,紧紧握住王斌的手,说道;“你真的是延安的,太好了。我早就听说过,你们是开明人士。” 王斌说道;“其实我就是王斌,早些年留学日本。希望可以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实现救国之宏愿。不过可惜,回来之后一直很迷茫,只是最后见了一个中学好友,领我去了一趟延安,这才茅塞顿开,见了周副主席。” 王斌的声音亢奋而激动,说道;“和周副主席,一番促膝长谈。让我就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看见了光明。周副主席,特意安排我,混迹于日本人里面。我的特长是精通日语,加上我熟知日本人的风俗习惯,也没有人怀疑。” 于洋一脸敬意,说道;“王先生失敬了。你们可是民族英雄,我最是佩服了。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今天会见到你们,真是三生有幸。”王斌说道;“唉我虽然成功打入日本人的内部,可是也只是一个底层,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实在是惭愧至极。” 于洋说道;“王先生不必灰心丧气,日本人也是人。他们也会有缺点,救国大业不是一挥而就。希望还是有的。”王斌眼眶微红,有些感动,说道;“于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忍着,不敢说话。你知道吗,听多日本话,我几乎快要记不起来,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 于洋说道;“可是在我心目当中,你就是一个英雄。一个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现身的了不起英雄。”王斌有些惭愧,脸上绯红,于洋得过誉,让王斌有些无地自容。自从自己打入日本人内部,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一直到最近日本人,蠢蠢欲动。似乎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山田为人谨慎,自己和他在一起,也有三年之久,可是还是隔着一层,有什么话,山田从来不直言。即便是自己已经成为他的心腹。 王斌这种特殊身份,游走在敌人与自己人之间。久而久之,形成了双重人格。积压在自己内心的苦楚,很难用言语形容。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间道。 于洋不是局中人,根本无法体会,哪一种双重人格的倾轨。有的时候,自己究竟的是忠是奸邪,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这也就是痛苦所在,你不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可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敢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矛盾心理,犹如一层层的丝茧,缠绕着自己的心灵,反反复复的受着折磨与煎熬。 长期的压抑,王斌差一点就要精神错乱。这也就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冒着风险,找到于洋,一吐肺腑之言的原因。王斌这种病态的心理,需要用一个可以发泄的空间。哪怕只是一个人,坐在一旁,静静的听自己讲一下也好。 王斌不吐不快,说完了自己的故事, 第二十五章 交锋28 王斌不知道为什么和于洋,一见如故,就好像是认识了几十年。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可以诉至肺腑。其实王斌内心的斗争,也是翻江倒海,这么多年的内心痛苦,终于发泄出来。随着时间的逝去王斌逐渐平静下来。 于洋和他格外投缘,一说到满目苍夷的祖国,两个人均感痛心。毕竟两个人,都是思想进步的,热血青年。思想比较开明,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王斌站了起来,说道;“于洋改天我在找机会,咱们在好好聊聊。” 于洋有一点依依不舍,眼里尽是挽留之意,王斌何尝不是如此,但是再呆下去,就会耽误时间,会引起怀疑。于是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于洋心理释然,冲着王斌点点头,说道;“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王兄如今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我辈心里佩服之人。一切小心在意。” 王斌微微眼睛发红,一步三回头,走出了于洋的于记。王斌心里有事不敢耽误,尽拣一些背街小巷,快步如飞,赶往吴府后面的基地。王斌刻意走了一段大街,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一番。果然吴志云和李大志,没有放松警惕。随处看看,每一个地方,都有人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假装谈话。不过眼光,时不时的,偷视着吴府的动静。 王斌穿的是普通的百姓装扮,走路之时,刻意模仿。打眼一看,就是一个长期下苦的人,弓腰搭背的。这是长期从事体力工作的特点。由于王斌善于伪装,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嗮太阳的结果。众人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王斌的装扮,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这样的人,一天见到不少。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人也就麻痹大意。 王斌低头走着,眼看就到了后巷尾处。几株高大的白杨树,枝叶茂盛,发出沙沙的响声。王斌径直走向最后一家。这也是山田精明之处,在大宅子旁边,买了这一座宅子。本来这家子主人,还不太在愿意。山田为了达到目的,还特意加了钱。这家子原是一个破落户,见钱眼开,乐颠颠的拿钱走人。 王斌推门进来,虽然屋子很大,可是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像样的家俱,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要说买一些家具之类的,也不难办。山田之所以,依然维持原状,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王斌回到了家里,没有其他人。估计是都在基地里,不敢路面。 王斌受过专门的训练,自己熟练的生火做饭。一方面是为了给山田他们报告消息,说明自己回来了。让山田放心,二一方面自己也饿了。王斌对于这种厨房很熟悉,这里也就像普通人家一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斌用水和好面,做起了面食。这种陕西面食,需要醒一会面,这一段时间没有事干。王斌坐在一个矮凳上,双手无聊的玩弄着一段木棍。心里想;“不知道何时自己才可以恢复身份,做一个假的日本人,实在委屈的不像话。” 言念及此,王斌觉得自己的精神,稍微缓和一些。一个人琢磨着,如何圆谎。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怎么给山田回话。山田这个人精明,好些细节,不说明白,一定会诸多猜疑。为了不引起麻烦,王斌心里开始想到如何措辞。 正在思索之际,就听到门环一响。走进一个人来,王斌一回头,借着外面透过的光线,看到了一张清秀的面孔。来人不说话,王斌就认出来,来人非是别人,正是山田。 山田看到了信号,立刻偷偷溜到这里。山田也是艺高人胆大,不避讳特高科的人监视。一个人走了出来,两个人一见面,同时一愣。随即都笑了,都觉得对方的装扮,比较可笑。山田说道;“事情怎么样了?快说说武田君。” 武田是王斌的日本名字,王斌一笑,说道;“托你的福,一切顺利。山田君这一次,全赖你运筹帷幄。”说着由打怀里,拿出那一封信,交给山田。山田接到手里,一脸笑意,仔细阅读。阅读完信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结果不言而喻,显然事情比较顺利。王斌问道;“山田君时间匆忙,我也没有顾上。曾九斤的面,我也没有见到,就拿回来这封信。这也是军事秘密,我也没有偷看。不知道事情如何?”山田一脸自信,说道;“武田君一切顺利,这封信是一个机密。我就不让你阅读了。就告诉你一句话,大局已定。” 王斌脸上的笑意浓郁,说道;“恭喜你山田君,这一次如果能够挽回大家的性命,军部一定嘉奖。”山田摇了摇头,说道;“任重而道远,希望吉人自有天向。”由于心情激动,山田也无心久留,说道;“武田君我还有事,必须马上回去,你是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王斌跑了一天,精神亢奋,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泄露身份。说道;“山田君我累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回去。你一个人回去吧,两个人目标太明显,容易引起误会。”山田一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于是冲着王斌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先回基地。你在这里一切小心,我看外边不少的暗哨。” 王斌说道;“我晓得山田君,一切小心在意。回去住持大事,全靠你了,辛苦啦。”山田心里有事,不再多言,挥挥手,自己开门走了出去。王斌目送到门口,互道珍重。 第二十五章 交锋29 王寿德被突然闯入的山田,吓了一跳。山田兴冲冲的拿着一封信,递给了王寿德。说道;“王寿德你看看,这是你的好朋友曾九斤的信件。”王寿德接信在手,看了一半,就不再看了。收起信件,说道;“山田先生,你看如何?” 山田说道;“王寿德一个人的能力有大有小,不过我还是担心,曾九斤真的可以说服大帅改变主意。”王寿德心里有底,说道;“山田先生,不用多虑。你也知道田中一郎先生,没有暴露。他现在还是徐世荣,只要没有确凿证据。我担保我兄弟,可以说服大帅改玄易辙。”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山田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王寿德确是一脸的自信,山田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不过山田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这事还要看看曾九斤怎么做。王寿德和曾九斤相交深厚,知道曾九斤这个人,不做无准备之仗。 几年的交道,王寿德太过了解曾九斤。这个人说话办事,绝对值得信赖。自己这一次,也刻意隐瞒了日本人这一个事实。王寿德知道,曾九斤对于日本人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没敢告诉曾九斤,真相如何。只是说徐世荣,遭遇不白之冤。特高科的人咬住不放,李大志也搞错了。希望曾九斤,可以看在自己的面子,可以帮助徐世荣之困。“ 当然了这也是王寿德多了一个心眼,要不然的话,事情肯定办不成。曾九斤和王寿德私交太好了,所以也没有怀疑王寿德。 曾九斤此刻也在灯下,心里琢磨;”自己该怎么办?大帅不是一个糊涂人,要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理由,说服大帅。这可不是一个简单事,不合理大帅不可能尽信此事。“曾九斤睡不着觉,出来散散心。大帅府里,有一个自己的住宿之地。 因为这些年,曾九斤深的大帅器重,视为心腹之人。冯玉祥也觉得此人,作风严谨,从来交代的事情,不打马虎眼,办理的妥妥当当。冯玉祥有个大事小情,都会找曾九斤,在一旁听听,出一个意见之类。 曾九斤刚出房门,抬头看见一轮明月,高悬半空。银光泄地,照的一片明亮。曾九斤信步走着,就听见两个人说话之声。仔细一听,是两名侍卫在悄声议论徐世荣的事。 就听的一个沙哑嗓音说道;”老贺你听说没有,徐世荣最近可是走背字。不知道为什么惹了李大志,警视厅的人联手特高科,想要整死徐世荣。“那个老贺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赵江你傻呀你,徐世荣是西京城新来的。不懂得孝敬警视厅,你不想想,要在李大志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不给一点好处,能顺利吗?再者说徐世荣,一毛不拔,也太不懂的人情事故了。“ 那个赵江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原来还有这么一套说辞。老贺你怎么如此确定?”老贺呲牙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忘了警视厅我表弟贺问兰在哪里公干,你不记得?”赵江脸上一红,说道;”如此说来,一切起因就是徐世荣不识抬举,不懂得孝敬。“ 老贺嘿嘿一笑,说道;”聪明孺子可教也。“赵江一踢他,说道;”越说越没有正经的,老贺你是不是皮子松了,看我不收拾你。“两个人笑作一团,推推搡搡。躲在墙后的曾九斤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一语惊醒梦中人,曾九斤犹如黑夜里,看见了一盏明灯。 曾九斤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心里有底了。心里说话;”李大志呀李大志,你可是够狠的。原来还是为了银元。为了银元,不择手段。“曾九斤最为痛恨这种人,因为自己自幼家贫。对于钱这个东西,比较敏感。 曾九斤差一点,就因为银元,家破身亡。要不是王寿德,危难当中,伸了一把手,只怕自己早就没了。曾九斤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是痛在心底。曾九斤虽然知道,离了钱财,谁也玩不转。可是眼里最看不起,敲诈勒索,获取钱财之人。 曾九斤没有接触过李大志,不过耳听目染,知道李大志,家资巨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自然惹下一身毛病。因此上曾九斤,一直看不起李大志。 李大志根本就不是曾九斤想的那样,李大志这个人,比较忠厚。也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只是传言有误,曾九斤一直也没有接触过李大志。因此印象一直停留在坏印象当中。曾九斤心里先入为主,听到刚才的两个人议论,心里就不忿。觉得李大志太过分,人家不给你行贿,你就伺机报复。真是岂有此理。 人对人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自然怎么看,也不顺眼。因而曾九斤,下定决心,誓要和李大志过意不去。曾九斤这个时候,心里也有了底,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简单的收拾一下,躺在床上,仔细的捋了捋自己的思路。 明天一早,起来就要找到大帅,告上一状。为了取信于大帅,这个措辞如何颇费思量。既要严厉,又要不伤面子。李大志毕竟是冯玉祥亲自任命的人,就算是有什么,行差踏错,自己也不好说的太多。要不然适得其反,可就难办了。 冯玉祥这个人,出了名的护短。李大志要是有毛病,就等于打他的脸。这样一来,让大帅的脸,往哪里搁。曾九斤辗转难眠,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睛瞪的老大,不停想着如何措辞。 第二十五章 交锋30 曾九斤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左右。赶忙一翻身,跳下床来,洗漱完毕。胡乱吃了一口东西,这才由打胡同里面,火速赶回大帅府邸。 阳光灿烂,热浪滚滚。六月天的西京城,就好像是一个火炉。炙热的热浪,让人有点窒息。人就是停在原地不动,也是大汗淋漓。口干舌燥的。曾九斤车轻熟路,直奔大帅的会客厅。这个时候,根据以往的经验,大帅应该在会客。 果然一路小跑,来到了会客厅,隔着屏风,就听见冯玉祥的声音。曾九斤一吐舌头,幸亏没有耽误大事。冯玉祥接见的人,正是李大志。曾九斤多了一个心眼,没敢贸然进入,留在屏风后面侧耳细听。就听冯玉祥说道;“李大志你观察了几天,怎么样那个徐世荣,到底是不是日本人?” 李大志一阵犹豫,说道;“回禀大帅,卑职还在追查。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显示他就是日本人。”冯玉祥脸上掠过一层不悦,说道;“也就是说白费力气。是不是你们的情报有误,出了什么岔头?冤枉了徐世荣。” 李大志一时无语,他也怀疑,不过要说没有怀疑,李大志也不能确信。知道目前,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吴志云说的。可是吴志云也拿不出证据,空口无凭,让人难以信服。李大志倒是不怀疑吴志云,这么大的事情,吴志云犯不着和自己信口胡说。可是这个徐世荣深藏不露,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一个人要么是被冤枉,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徐世荣不简单。李大志沉吟不语,冯玉祥看看他,知道他有心事,说道;“大志我不勉强你,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没有结果,就不要浪费时间,咱们不能什么事不做,整天为了这么一个事,纠缠不休。” 李大志点头同意,自己也觉得近半个月,为了这么一个事儿,耗尽时间,没有收获,有一点不值得。说道;“全凭大帅吩咐,卑职明白了。”冯玉祥坐到了沙发上,眼睛瞅着李大志,说道;“还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李大志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冲着冯玉祥敬了一个军礼。缓缓走出会客厅,一转身大踏步,走出大帅府。 冯玉祥没有移动地方,顺手拿起报纸,凑在眼前,看了起来。曾九斤就在这个时候,慢慢走出来,说道;“大帅你忙着呢。\冯玉祥抬眼一看,正是自己的侍从武官曾九斤。彼此熟人,冯玉祥一乐,说道;”是你呀九斤,坐下讲话。“ 曾九斤也不客气,坐下来,略加沉吟,说道;”大帅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冯玉祥抬眼看看,说道;”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曾九斤还是犹豫不决,冯玉祥好奇,曾九斤一向痛快,怎么今天变得吞吞吐吐的。 冯玉祥放下报纸,正色说道;”九斤你我不外,有什么事尽管说。有什么难言之隐,有我给你当家做主,你还有什么顾虑。“曾九斤呲牙说道;”大帅这么说的话,卑职就直言了。“冯玉祥大脸蛋子一沉,说道;”痛痛快快,有话直言。这么顾左右而言他,又不是什么娘们家的。九斤尽管说就是。我你还不了解吗?我就不喜欢人家扭捏作态。“ 曾九斤犹豫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大帅刚才的话,也不是有意偷听。李大志这个人,有点贪财。估计是向着徐世荣勒索贿赂。估计是数目太大,一言合不拢,所以公报私仇。“说到这里,曾九斤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观察者,冯玉祥脸上的变化。 就看见冯玉祥眉头一邹,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心里有底,知道大帅信了三分。就听冯玉祥说道;”果有此事?可不要道听途说。“曾九斤一听正中下怀,说道;”大帅我有一个知己朋友,就是因为此事,遭到了打击报复。“ 冯玉祥一脸不信,问道;”你朋友是谁?“曾九斤说道;”就是王寿德。原来的警视厅,西关分局大队长。“冯玉祥心里就是一动。说道;”王寿德偷盗尸体,证据确凿。有老周头作证,铁证如山。莫非你要翻案不成?“ 曾九斤说道;”大帅卑职实不相瞒,王寿德就是我的好兄弟。虽然有一些不良的嗜好,可是这么多年来,在西关警局,恪尽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大志丢失尸体,大帅逼问,狗急跳墙,胡乱冤枉好人。大帅你想想,老周头一个看守,怎么敢得罪警视厅的一把手。还不得李大志怎么说,怎么好。“ 听到这里,冯玉祥微微的点头。曾九斤一看有门,继续说道;”老周头连惊带吓,丢失尸体,老周头可是全责,一旦追问,无法交代。如果李大志威逼利诱,还不的怎么说怎么好。“ 冯玉祥看了看曾九斤,说道;”是亲三分向,你们是好朋友,我也不能但听你一面之词,就这么草率决定。“曾九斤点头说道;”大帅英明,那就请大帅调查,还我朋友一个公道。九斤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 曾九斤这么一说,冯玉祥颇为迟疑。曾九斤跟随自己多年,此人一向做人,光明磊落。不懂得营私舞弊,是一条汉子。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按说以他的秉性,不宜该交到坏人。如此说来,这个王寿德真的是冤枉的? 第二十六章 真相01 曾九斤一席话,说的冯玉祥心里一动,虽然心里不是完全相信。可是也有一点,怀疑李大志的人品。空穴来风事必有因。王寿德的口碑,冯玉祥不甚了解,不过曾九斤,可是自己心腹之人,跟着自己,鞍前马后,值得信赖。 依着曾九斤的为人,他的朋友应该也不会差。可是李大志,也不是头一天跟着自己,这个人也值得信任。会不会就如曾九斤所说,这也还是一个谜。冯玉祥焦躁不安的来回直溜,时不时的邹起眉头,口里长吁短叹。 曾九斤看着大帅,焦虑不安。自己也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就像是入定一样,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冯玉祥走了很长时间,最后下定决心,停在曾九斤面前,开口说道;“就让人去好好查查,好歹的有一个真凭实据。否则把人冤枉了可不好。” 话说到这里,曾九斤也没有二话,只得依从。冯玉祥说完,转身回归内宅。曾九斤心里有底,知道大帅一定会派自己的好朋友徐云彪前往。曾九斤心里有底,还是见见徐云彪。想到这里,曾九斤快步来到东跨院。 徐云彪行伍出身,现在主要是保护大帅。这个人颇有头脑,聪明百变。深的冯玉祥依中。曾九斤在冯玉祥身边时日久了,猜的八九不离十。为了自己的朋友,这才落下脸来,过来找徐云彪谈谈。一敲门徐云彪正好在家,曾九斤彼此熟识,也不客气,直奔主题。 简明扼要的说明事情的经过,最后说道;“云彪你我不是外人,实话实说。我是求你帮忙的,不瞒你说,王寿德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摆明了是李大志,有心为难。咱们不分彼此,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徐云彪说道;“九斤可是我怎么帮你?我又不去调查,怎么帮你。”曾九斤瞅着徐云彪,好半晌才说道;“云彪废话不多说了,大帅那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不是派你去调查。你何必诸多托词。一句话你帮不帮,给个痛快话。” 徐云彪说道;“帮肯定帮,九斤你我不外,谁还没有一个,马高蹬短。不劳你嘱咐,只要大帅让我办理此事,我一定义不容辞。”曾九斤站起来,大声说道;“好这才是好朋友,够意思。云彪你这个恩情我记着,大恩不言谢,容我日后报答。” 徐云彪一脸不悦,说道;“九斤你这话就外道了,咱们是自己人,你何必这么客气。难道我徐云彪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彼此好朋友,话说到这份上,曾九斤也就放心了。曾九斤站起来准备告辞,徐云彪起身相送。 曾九斤刚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一个武官脚步匆匆,一路小跑,奔向徐云彪的住处。于刚刚出门的曾九斤撞个满怀,两个人同时一愣,待到看清对方面容。两个人都是一愣,同时问道;“怎么是你?”来人就是冯玉祥身边的侍卫高英向,曾九斤说道;“高英向你急三火四的这是干什么?” 高英向说道;“九斤大帅急招徐云彪,说是有急事,不容耽误。这不你没有看见,我一路小跑。”曾九斤颇感好奇,说道;“可知道什么事?”高英向一摇头,说道;“不知道,事在紧急,改天再聊。徐云彪,徐云彪快点。” 徐云彪早就听见了,一推门走了出来。和曾九斤眼神交汇,彼此微微的点头。高英向也没细看,一把拉住徐云彪,快步离开。曾九斤并没有急于离开,心里猜测;“大帅急招徐云彪,看来就是为了此事。” 曾九斤边想边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曾九斤坐卧不宁,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心里面实在不放心,索性站了起来,径直再此奔到徐云彪的住处。一敲大门,里面的徐云彪立刻开门,一看见是曾九斤,就知道来意。 徐云彪说道;“九斤如你所愿。大帅果真派我处理此事。”曾九斤脸上笑容满面,说道;“如此最好,那就拜托你啦,云彪无论如何你一定全力周旋,玉成此事。我朋友的前途,可全仰仗你了。”曾九斤说的极为动情,徐云彪也是一阵感动。觉得人生交到这样的好朋友,能够事事为自己朋友着想,不惜一切代价。 徐云彪心里也是佩服,认为曾九斤这个人够意思,重义气。自己倘若有一天自己也遇到同样事情,曾九斤肯定也会不遗余力。徐云彪想到了这里,说道;“九斤你只管放心,我徐云彪就拿此事,就顶自己的事情办理。” 曾九斤说道;“如此最好。云彪一切就仰仗你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担心引起大帅猜疑,这就告辞。”说完曾九斤,并不回头,转身离开。 徐云彪望着曾九斤的身影,不由得大为感慨。一直到曾九斤消失不见,徐云彪这才关门休息。哪里知道,刚睡下不久,又有人敲门。徐云彪颇为不耐烦,心里埋怨:“谁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来找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想着顺手拉开门,一看大吃一惊。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冯玉祥。徐云彪立刻睡意全无,说道;“大帅你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什么事。”冯玉祥说道;“睡不着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云彪你可是我心腹之人。老实说李大志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秉公办理,不要听人唆摆。兹事体大,不容小觑。” 徐云彪说 第二十六章 真相02 徐云彪经过心理斗争,决定向着冯玉祥坦白一切。把曾九斤的事情,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冯玉祥眉头就是一邹,说道;“曾九斤平常不糊涂,这件事牵扯他的朋友,不惜以身试法,也算是够义气。可是不够谨慎,怎么可以干预我的计划。” 徐云彪说道;“大帅你可要明鉴,曾九斤这个人可是一个好人。”冯玉祥大手一挥,说道;“曾九斤是个好人,我也承认。我是说他糊涂,我想要知道真相。他这么做,只会影响你的判断,掩盖事情的真相。云彪你放心吧,我不会追究九斤。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把你买了,影响你们的感情。” 徐云彪这才放心,说道;“大帅放心吧,我一定会严守秘密。一定会公正查明此事。”冯玉祥脸上目无表情,说道;“这样最好,我就害怕里面有事。云彪你身担重任,可千万慎重,我要的是真相。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徐云彪点点头,冯玉祥说道;“多事之秋,一定要安定人心。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除掉害群之马。”徐云彪由打心里暗暗佩服;“还是大帅眼光深远,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西京城有他驻扎,也算是百姓之福。” 冯玉祥简单说了几句,起身告辞。徐云彪一直送到花厅,这才返身回来。回到了房间里,心情沉重,再也睡不着了。坐在灯下,沏了一壶浓茶,一个人自斟自饮。心里反复琢磨;“明天从何查起。” 不知不觉,红日初升。一道霞光,破窗而入。徐云彪脸色不好看,黑眼圈。站直了身体,准备出发。由于起身过猛,头脑发昏,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徐云彪强打精神,换了一身便装。从偏门走了出去,沿着小路,直奔西关警视厅。徐云彪为了不引人注目,一个人安步当车,约莫十点左右就到了。徐云彪没有急于进入。而是站在门口,找了一家小卖铺,侧面打听。 店老板是一个中年胖子,徐云彪要了一包蓼花糖。和胖老板聊天,说道;“老板王寿德王队长,经常光顾吗?”中年胖子有些迟疑,一脸警惕,说道;“是呀王队长偶尔来一下,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一脸警惕,表情严肃。 徐云彪知道胖老板心里害怕,微微一笑,拿出证件,在他面前一晃。胖老板一看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带笑,说道;“哎吆原来是大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徐云彪说道;“废话不多说,你知不知道王队长为人怎么样?我警告你实话实说,要不然的话,你可要吃官司。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 徐云彪脸色铁青,逼视着胖老板。胖老板感到后脖颈子冒凉气,一呲牙说道;”不敢不敢,王队长这个人虽然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沾。不过对待周围的人还挺好,算得上公道。上天在上,我可是没有撒谎。“ 面对着胖老板的对天赌誓,徐云彪半信半疑。也没有说话,付过钱,不再理会,径直走进警视厅大院。门卫刚要阻拦,徐云彪在他面前,一晃证件。门卫吓得一缩脖子,没敢阻拦。徐云彪来到里面,随便找了一间办公室,推门而入。 里面的警察一脸懵逼,有些迟疑,说道;”你找谁?你是哪位?“徐云彪拿出证件,递到他面前。随手关上房门。警察识得证件,说道;”你这是?“徐云彪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奉了大帅之命,调查王寿德的事情,你只要实话实说。“ 那警察点点头,一脸害怕,战战兢兢,说道;”你问吧。“徐云彪说道;”那好吧我问你,李大志有没有勒索你们西关警局?“那警察想了半天,茫然的摇了摇头。徐云彪说道;”你可想好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负责到底。“ 那警察已经吓得没有胆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大的帽子压在头上,四处一搜寻,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一把。徐云彪看着他,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不说就拿你去大帅府里,慢慢折磨。“ 那警察吓得浑身栗抖,不敢说话。徐云彪索性坐到对面,双眼瞪着那警察。那警察欲哭无泪,六神无主。最后一想:”也罢反正谁也得罪不起,不如实话实说。“ 那警察一番内心斗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徐云彪这才如梦方醒,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原来干下此事的是,李大志的手下曹三。虽然李大志没有出面,索要行贿。但也备不住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也说不定,就是李大志的主意。 徐云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站起来说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再传入第三人耳中,你明白吗?“那警察点点头,一脸泪水,显然内心害怕。徐云彪再三嘱咐,最后这才踏出警视厅。徐云彪心里有数,迈步直奔警视厅莲花池总局。 心里如火如荼,徐云彪走的虎虎生风。一路上心里暗骂;”李大志呀李大志,你可真是会演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此事与你有没有关系,你也难辞其咎。“ 几乎是一路小跑,徐云彪心里有事,就是加紧步伐。心里有事,这一段路,显得极为漫长。沿途风光,无心欣赏。徐云彪跑的通身是 第二十六章 真相03 徐云彪如风似火的闯入,让李大志遂不及防,有些突兀的看着,一脸汗水,狼狈不堪的徐云彪。李大志有些诧异,问道;“你是?”徐云彪也不解释,坐到了李大志面前,神色倨傲,嘴角撇着。一双眼睛,犹如冰水,冷刺心脏。 李大志本能的感到不顺利,再次开口,说道;“阁下素味平生,擅自闯入,意欲何为?这里可是警视厅,不是菜市场。“徐云彪未曾说话,先是一阵冷笑,露出雪白牙齿。李大志给他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的盯着徐云彪。 徐云彪忽然收起冷笑,说道;”李厅长你是贵人事忙,不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云彪,是大帅的侍从武官,奉命调查你。“李大志听完,就是身子一震,颓然坐到椅子上,目无表情。徐云彪冷冷说道;”李厅长你手下的曹三,是不是受到你的唆摆,前往王寿德那里索要贿赂?“ 李大志一头雾水,说道;”绝无此事。“徐云彪冷笑说道;”李厅长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愿意怎么说,都随你。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抬头三尺有神明。“李大志急的脸红脖子粗,支吾半晌,不知道如何答对。 徐云彪见他如此摸样,心里暗想;”李大志你可真会装,继续演戏。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云彪想到这里,说道;”李厅长不解释,就是默认此事。“李大志急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一件事,我的确是一无所知。你容我再查一下。“ 徐云彪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在这里,你就叫曹三来当面对质。“李大志面现难色,说道;”你在这里诸多不便,恐怕不太好吧。我的意思,不如在大会议室,你躲在屏风之后,你看如何?“徐云彪侧头一想,觉得李大志说的也有道理,冲着他微微一笑,话带讥讽,说道;”李厅长我就听你的安排,希望你可以公事公办,不要公私不分。惹人话柄,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 李大志一脸苦相,就像是吃了苦瓜一样,说道;”这个我明白,当着你的面,我要是营私舞弊,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更何况你要是将此事,上报大帅,我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徐云彪微微点头,心里暗道;”算你识相,你李大志总算不笨。这件事情,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真要是大帅知道了,亲自过问此事,只怕你的性命难保。谁不知道大帅嫉恶如仇,眼睛里面不揉沙子。要是他来了,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言念极此,徐云彪打个哈哈,说道;”但愿如此,那我就看看你李厅长,如何公正廉明。“ 李大志心里暗自不喜;”你一个侍从武官,多大一点官。如此的飞扬跋扈,仗势欺人。真是宰相府的门童,也是三品官。“李大志心里不喜,嘴里没法子说,愁眉苦脸的。心里又想;”这个曹三,真是混蛋,这么一点事情,办的拖泥带水。羊肉没有吃着反而惹来一身骚。那个王寿德一毛不拔,还没拿着一个老钱,何苦来着呢?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一口咬住,舍卒保车。宁愿牺牲了曹三,自己也不能直承其事。“ 李大志脑海里面,不停的来回思索。心里也没谱,但愿曹三这小子,能够见风使舵,懂得察言观色。不要把自己给卖了,要不然可就难以下台了。徐云彪冷眼旁观,就看见李大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徐云彪心想;”李大志阴晴不定,变毛变色,显然是心里有事。难道此事真的与李大志大有关联?无凭无据,自己也不好下决断。“ 徐云彪心里也是翻腾不定,不好做出决断。只好跟着李大志,走向警视厅的办公会议大厅。李大志步履沉重,忧心忡忡。一步就好像,千斤之重。李大志大汗淋漓,徐云彪看着问道;”李厅长你很热吗?“李大志勉强一笑,比哭还难看,说道;”六月盛夏,我这个人天生的就怕热。一遇到夏天,就挥汗如雨。“ 徐云彪肚里好笑,心里说道;”李大志你少要装相,分明你就是心里有鬼。尽管你极力掩饰,可是眼睛闪烁不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早就把你出卖了。“李大志肚里暗骂;”徐云彪你他妈的,就是一贴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分明是要给难堪,看我的哈哈笑。“李大志有心发作,又有顾虑。毕竟是冯玉祥亲自委派,自己可不敢扫了大帅的面子。 李大志肚子里面做文章,脸上还得勉强挂着笑意,有些僵硬。肌肉痉挛,越笑越僵硬,实在是不好看。徐云彪也看出来,只是心里好笑。不好意思点明,心里暗道;”李大志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我也不催你,就要看看你到底要怎么做。“ 这一段路,就好像是千里之长。可是尽管心里不愿意,可是还是到了。李大志伸手指了指,说道;”委屈你了,想躲在屏风后面。“徐云彪也不说话,走了过去,挨着墙躲好了。李大志看看,什么破绽也没有。 李大志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来人找曹三来会议室。“立刻有人答应,撒脚如飞,快步去找曹三。过了不大工夫,曹三哼着小调,迈着四六步来到了会议室。伸头一看,只见李大志一个人,面陈似水,脸色严肃到了极点。 曹三微微一笑,说道;”厅 第二十六章 真相04 曹三就看见李大志脸上的阴郁浓郁,说话和平常大相径庭。而且少有的直呼自己大名,就知道里面有事,呲牙一笑说道;”李厅长绝无此事。“李大志听他这么回答,心里一颗石头方始落地。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李大志这个细微的表情,被徐云彪看了一个清清楚楚。心里已经有了几成把握,可以肯定此事一定与李大志有关。李大志继续演下去,说道;”胡说八道,已经有人看见了,你还要借词狡辩不成?“曹三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站了起来,说道;”李厅长我曹三对天赌誓,绝无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实在是冤枉。“ 李大志的本意,就是要曹三一口承认,所有过失,一个人一力承担。谁知道曹三,误会了李大志之意,还以为要自己死不认账。因此曹三一口否认,决不承认此事。两个人想到两条道了,牛头不对马嘴。急的李大志直放屁,有心踢他一脚。可是徐云彪虎视眈眈,一直看着。又不能使眼色,又不能暗示曹三。 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心里琢磨;”不能搞小动作,何不用语言点醒曹三。“主意打定,李大志刻意提高嗓门说道;”曹三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干过此事?我警告你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再不说实话,你可是自找倒霉。“ 这一句话语带双关,曹三心里面就是一愣。打了一个迟疑,不知道李大志是何用意。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气氛当时就变得沉闷,能有十分钟,没有说话。两个人眼观鼻,口问心。沉默半晌,李大志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倒是快说,急死人啦。“曹三心里就是一动,说道;”李厅长不瞒你说,此事就是我一是贪财,所以想了这个弯弯绕。此事就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曹三这么一说,正中李大志下怀。李大志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透过这微表情,曹三明白自己说话说对了。难道这里面还有别人,刚才沉默那一会儿,就隐约听见有人的呼吸声。曹三看见屏风上面,有那么一层薄薄的雾气。 现在是夏天,玻璃在屋里,上面有不少彩绘。偶然有些间隙,虽然不大,却也露出一点点空白。人的呼吸之声,不可能一直掩盖。刻意的憋住,免不了就有那么一口气大了。徐云彪刚才有过一段剧烈运动,毕竟是没有休息过来。这个时候,多少还有一点,腿肚子发抖。 徐云彪体形微胖,最怕夏天。加上这几年,当了侍从武官,缺乏锻炼。腿肚子发软,屏风本来就贴着墙,里面空间有限。没法移动,后背早就湿透了。徐云彪如同身在蒸笼里面,浑身上下,那么难受。 李大志也听到了,心里痛快,心想;”活该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李大志见到曹三顺杆爬,满意的答案,说的清清楚楚。自己脱开干系,故意声色俱厉,大声说道;”曹三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警视厅你也不缺哪三瓜两枣的,为什么还人心不住蛇吞象,想到这个法子。不妨告诉你,你的东窗事发了,有人把你给告了。“ 曹三心里咯噔一下,站了起来,冷汗直流。说道;”李厅长你原谅我这一遭,下回我再也不敢了。念在我跟着你鞍前马后的,给我一次机会。“说着双膝跪地,两眼含泪。 李大志心里也暗自佩服曹三的演戏能力,心里道;”曹三这小子,逢场作戏,应变能力还挺强。自己到佩服这小子。“李大志心里欢喜,嘴上依旧严厉,说道;”曹三知法犯法,你可是罪加一等。我也保不住你。徐先生出来吧,真相大白了。“ 徐云彪本来就不想出面,可是李大志这么一叫,无法再多了。心里暗想;”好狡猾的李大志,这是揽过与人,自己脱得一干二净。你这是让曹三一个人独自承担,舍卒保车。“徐云彪暗道;”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徐云彪心里想着,转身出来,径直走到了曹三面前。 李大志继续演戏,说道;”徐先生真相已明,你看看该怎么处置曹三?你是大帅派下来的人,该怎么判,我李大志绝无二话。“徐云彪心里明白,这是逢场作戏。在李大志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还能怎么样,得罪不起。只得就坡下驴,见好就收,有什么事就让大帅裁断。想到了这里,徐云彪微微一笑,说道;”李厅长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也不要见怪。“ 李大志听他的话语软了下来,心里暗自得意。心里想道;”算你识相,在我警视厅的一亩三分地,你还想要为所欲为吗?就算是大帅,也得给我三分薄面。我的人就是有错,也是我警视厅处置,你还没有那个能耐。“ 李大志嘴里虽然客气,可是脸上的神气十足,显然是你无凭无据,能奈我何?徐云彪也知道,曹三迫于压力,不得不服。李大志是曹三的顶头上司,曹三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显然并非心甘情愿,只是不得不从。 徐云彪也是光棍一点即透,说道;”李厅长我也是奉命行事,不过求一个答案。既然此事与李厅长无关,我一定禀明大帅,还你一个清白。至于曹三,还是由大帅亲自裁决。“ 李大志心想;”你不要拿大帽子压人,我李大志也不是吓大的 第二十六章 真相05 徐云彪软刀子扎人,故意说的楚楚可怜。让李大志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终于反败为胜。李大志撇着嘴巴,冷眼看着徐云彪。徐云彪一脸汗水,整个人心脏跳成一个。徐云彪之所以示软,是害怕弓拉的太满,会激起李大志他们的不满。 毕竟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李大志要是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徐云彪虽然不害怕,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忍得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少年。徐云彪年轻之时,霹雳火爆的脾气,随着年龄增长,人也开始变的成熟。 李大志见对方,气势顿时软了,心里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算了吧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自己今后还要在西京城里厮混,树敌太多,可不好办。言念几次,李大志不亲假亲,不笑假笑,说道;“徐先生辛苦你了,麻烦你在大帅面前多加美言,兄弟今后还要仰仗你呢。” 徐云彪见到事情有了转机,只得点点头,就坡下驴,说道;“哪里哪里,李厅长客气了。兄弟不过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请李厅长不要责怪。”说完深施一礼,就准备告辞离去。李大志心里一琢磨,也不敢就这么让徐云彪离开。 李大志眼珠那么一转,心里有了主意。现在正好是饭点,自己何不利用这一顿饭,拉拢一下徐云彪,也好借此联络联络感情。李大志想到这里,嘿嘿一笑,说道;“徐先生咱们不打不相识,兄弟想邀请你吃一顿便饭,以释前嫌。不知道徐先生是否赏脸?” 徐云彪急于脱身,可是又不便违逆李大志的意思。只好虚与委蛇,说道;“那怎么好意思打扰李厅长,我还是回去复命。”李大志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徐先生公务繁忙,也不急在一时。就算是天塌下来,不是也得吃饭不成?” 李大志话说到了这份上,徐云彪如果再推脱,就显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了。徐云彪只得微微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如此就打扰了李厅长。” 李大志如愿以偿,心里说道;“怎么样你还是一个人,我就不相信你徐云彪刀枪不入如。人情面子,你还得有所顾忌。”李大志拉着徐云彪的双手,来到了饭厅。一声吩咐设宴,顺便拿出一百个大洋,推在徐云彪面前,没有说话,微笑相向。 徐云彪不明白李大志什么意思,一脸不解,看着李大志,希望他进一步解释。李大志一笑,说道;“徐先生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这一点意思,希望你可以隐瞒此事。多个朋友多条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徐云彪微微犹豫,说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这些财物就笑纳了。”李大志就要这个结果,春风满面,说道;“不用客气,日后你我同气连枝,同享富贵岂不更好?”徐云彪说道;“那是那是。” 不大功夫,七八个菜肴,还有一瓶好酒。李大志揭开盖子,透出一股酒香,沁人沁脾。徐云彪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杜康酒。光是那一股子味道,就知道有七八年之久。白酒不同于其他,历久越香。李大志面带着微笑,倒了一杯酒,递给徐云彪。 徐云彪心急如焚,还不得不应承。接过来说道;“为了咱们合作,我敬你一杯。”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喝完将手里的杯子,冲着李大志一亮。李大志口里说道;“好,痛快。”自己也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徐云彪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口里,说道;“这是地地道道的秦川牛,肉质不赖。松软可口,筋骨也有嚼头,我喜欢。”徐云彪说完大口吃着。李大志陪着,说道;“喜欢你就多吃一点,这东西咱可有的是。” 徐云彪嘴里嚼着,还说道;“李厅长味道不错,你也不要愣着,不要浪费,趁热快吃吧。如果凉了,牛肉可就不好嚼了。”李大志心里畅快,举起筷子,吃了起来。徐云彪心中着急,吃的极为仓促。嘴角的油渍四溅,衣襟上都蘸了几滴。 李大志慢条斯理吃着,冷眼看着徐云彪的一举一动。徐云彪这份狼狈,李大志看了一个清楚,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落贴。要说他一点不怀疑,那是假的。因为表面之上,徐云彪恭敬顺从,这和他刚才初来警视厅,怒气勃发的样子,大相径庭。要说转变的这么快,前后判若两人。就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或者只是虚与委蛇,内心另有想法,这玩艺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自己不得不防。 李大志的心里,诸多的猜测。脸上依旧笑如春风,由于有心事,难免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词不达意。徐云彪何等精明,早就看出来李大志的表情。只是急于脱身,心想;”想要脱身,就得让李大志吃一颗定心丸。“ 徐云彪想到这里,说道;”李厅长你和我如今已经是一家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李厅长,意下如何?“李大志有心事,没有听见。徐云彪一连说了三遍,李大志这才惊觉,说道;”你说什么?“徐云彪耐着性子,再说一遍。 李大志一听,正中下怀,一脸笑意。说道;”再好不过了,咱们拜过贴,就是自家兄弟。中间再无阻碍,好兄弟。“李大志和徐云彪,一叙年龄,徐云彪居 第二十六章 真相06 徐云彪这一顿饭,和李大志吃了足足几个小时。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酒足饭饱。李大志一颗心也落到了肚中,有了义结金兰之事,李大志也不在不信任,徐云彪顺利的告辞而出。 李大志醉眼朦胧,起身相送,直到了大门口,拱手而别,说道;”大哥你一路顺风,我喝的太多了,就不远送,你自己小心一点。“徐云彪怀里揣着大洋,歪歪斜斜,走出大门口,伸手拦住一辆黄包车,说道;”去大帅府。“ 车夫答应一声,徐云彪上了车子。扭回头冲着李大志,挥手道别。李大志依着门口,冲着挥挥手。徐云彪说道;”回去吧。“李大志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趁着夜幕,车夫一路狂奔。徐云彪昏昏沉沉,侧头睡着了。当他再一次醒来,徐云彪发现,车子不走了。车夫坐在一旁,摇着手里的蒲扇。看见徐云彪醒了,说道;”你醒了。”徐云彪一头雾水,回头看看,这里很陌生,没有来过。车夫面向陌生,素不相识。 徐云彪如坠五里迷雾,失声问道;“你是谁?这是那里?你把我拉到这里意欲何为?”一连串的问号。车夫微微一笑,说道;“徐先生稍安勿躁,你听我说。我叫王寿德,不惜冒险,就是想要求你还我一个清白。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说着递上一大堆大洋的包裹。 徐云彪仔细打量,王寿德身材纤瘦,浓眉大眼。脸色黝黑,一脸的精明之气,一对眸子闪闪生辉。徐云彪看完,心里暗道;“罢了这个王寿德相貌堂堂,虽然说嗜好不好。可是一看就是能干之人。”徐云彪还未开口,就听王寿德再一次开口,说道;“我的事情,相信曾九斤已经说了吧?” 徐云彪点点头,王寿德说道;“我的确是冤枉的。徐先生就拜托你了。”徐云彪心里说话;“王寿德虽说如此,可是也并非一尘不染。我自有一本账。” 徐云彪说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查的差不多了。你回去静候消息。是非曲直,自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徐云彪这个回答,颇为滑头,即让王寿德心里有希望,又可以推脱自己的责任。王寿德一脸感激,站起了身子,说道;“那就好了,我这就送你回大帅府里。徐先生你坐好了。” 徐云彪冲着王寿德微微一点头,坐直身子。不再言语,徐云彪明白话多必有失,也不愿意再开口。王寿德心里多少有一点底,拉起车子,一路小跑。夜幕下微微的凉风,迎面吹送。徐云彪感到一阵惬意,微微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王寿德轻车熟路,没有多大功夫,就来到了大帅府门口。守卫们端起枪,就大声喝问;“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大帅府邸?”王寿德急忙弯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军爷,这位军爷要来的。”徐云彪有一点好笑,心里说道;“你还真别说,王寿德演技不错。这一番矫揉造作,还蛮像那么一回事。” 徐云彪下了车子,径直就往里面走。几个人没有认出一身便装的徐云彪。正待大声喝问,徐云彪已经走到了那人面前,两个人几乎是口鼻相碰。那人这才认出来,说道;“不好意思,原来是你呀徐云彪。”徐云彪也看出来,那人是自己的老乡。微微一笑,说道;”大帅吩咐,有要事要办,这不耽误了时间,现在才回来。“ 那人颇为识趣,不再多问,让在一旁。恭恭敬敬的闪出一条路来,徐云彪说道;”多谢。“说完一阵风进了大帅府邸。 门外的王寿德眼看着徐云彪进入大帅府邸,长长出了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去,迎面碰上一个人。这个人一身戎装,一看就是大帅府邸的人。王寿德准备绕开,就听来人说道;”你是王大哥。”王寿德就是一愣,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看出,这人真是曾九斤。 王寿德心里一喜,说道;“哎吆怎么是你呀兄弟。你这是打那里来的?“曾九斤一把拉住王寿德,说道;”王大哥此处不是说话所在,你我找一个地方。“王寿德点点头,拉起车子,跟在曾九斤身后。两个人拐弯抹角,顺着北街走到了一个小吃摊子前。 王寿德放下车子,两个人要了两份馄饨。摊主一旁开始忙活。两个人一边喝着茶水,这才说话。王寿德问道;”九斤兄弟你这是从哪里来?“曾九斤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大帅让徐云彪彻查此事。我不放心,徐云彪出来了一天,没有一个人影。我就出来打算,看看情况。谁知道一番奔波,纯属徒劳。听说徐云彪离开了警视厅,这不我就回来了,就碰上你了。“ 王寿德说道;”做哥哥的谢谢你,兄弟为了哥哥的事情,鞍前马后,不辞辛苦。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对啦徐云彪是我刚刚送回去的,你不用担心。“曾九斤一听,说道;”如此最好,事不宜迟,吃完了我就去见见徐云彪。今天晚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估计今晚徐云彪不会见大帅,还来得及。争取在徐云彪没见大帅之前,我见见他,再把事情落实一下。“ 王寿德一脸感激,说道;”如此就拜托你了兄弟。做哥哥的大恩不言谢,改天一定加倍奉还。“曾九斤摇头说道;”不用了王大哥,咱们哥俩谁跟谁,还用得着客气吗?要是有事你只管说话,兄弟一定义不 第二十六章 真相07 曾九斤和王寿德作别之后,快步回到了大帅府里。曾九斤顾不得回自己的房间,顺着东墙根,径直走到徐云彪的屋子。抬手敲门,就听里面有人问道;“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曾九斤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心里关心结果,低声说道;“是我曾九斤。”徐云彪一听他报名子,就知道什么事。实在无奈,只得打开房门。曾九斤一闪身子,走进屋子里。就看见徐云彪,一脸困意。曾九斤有点歉意,说道:“云彪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人急性子,不见你人,心里没底。所以过来问问。“ 徐云彪心里也是矛盾,李大志和王寿德都给了自己好处。李大志和自己义结金兰,曾九斤和自己交情非浅,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也不知道给怎么办。徐云彪眉头紧蹙,半天不知道到如何开口。这千头万绪的,让人实在不知怎么办。 曾九斤看徐云彪半天沉吟不语,就知道里面有了什么意外。走进徐云彪,几乎是对面相立,近在咫尺。两个人呼吸可闻,浓重的呼吸声,心跳声,彼此可闻。徐云彪有点迟疑,说道;”九斤我实在为难,这件事情,查无实据。“ 曾九斤一听,脸色大变,说道;”算了云彪不用再说了,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咱们两个人,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孰是孰非,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不是得了李大志的好处。“ 这一句话,可捅了徐云彪的肺管子。徐云彪脸色一变,声音高了八倍,说道;”九斤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莫非你是不相信我?”曾九斤冷笑一声,说道;“谁做谁知道,云彪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徐云彪心里就是一动,心里暗道;“不好,曾九斤能够这么说话,莫非是心里有底。不对呀自己和李大志,在警视厅饭馆里,没有第三者在场。自己确信不会有人听见。”想到这里,徐云彪心里稍安。强打精神头,说道;“九斤你我是好朋友,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徐云彪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曾九斤一声冷笑,说道;“云彪正因为咱们熟悉,你的一举一动,我就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你老是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曾九斤语气严厉,一双眼睛,透视着徐云彪。徐云彪到底是做贼心虚,约莫十来分钟,没有说话。 曾九斤一阵冷笑,说道;“云彪怎么心虚了,来个默认?”徐云彪心里有气,心里说话;“默认就默认,九斤你这么咄咄逼人,寸步不让。既然是这样,我徐云彪就撕破脸了。”徐云彪拿定了主意,脸色铁青,一脸怒容,说道;“九斤是又如何?”徐云彪这是气话,也是逼到了这个份上,骑虎难下。 曾九斤怒火上头,不管不顾,冲动说道;“姓徐的真没有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你也是一个贪财的卑鄙小人。”这意思破脸,徐云彪最后的那一丝友情,也随之破灭。 徐云彪本来还觉得,有一点内疚,觉得对不起曾九斤。让曾九斤这一激怒,再无顾忌。索性翻了脸,冷笑说道;“曾九斤你也欺人太甚,我就是卑鄙小人行了吧。我徐云彪卑鄙小人,不配和你做好朋友,既然如此咱们从今而后,分道扬镳。” 曾九斤怒极反笑,说道;“好好好,只怪我曾九斤瞎了眼,没有分清楚好人坏人。我问你,你是不是铁了心和我们为难作对?”徐云彪白眼一翻,说道;“是又如何。曾九斤你步步进逼,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徐云彪翻脸无情。” 曾九斤一见徐云彪恼羞成怒,也开始眼红了。怒声呵斥;“徐云彪你是铁了心帮助李大志了,难道你就可以颠倒黑白,不管不顾自己的良心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骨难画骨。直到今天,我才算认识你了。徐云彪黄金黑了世人心,你也难逃此理。” 徐云彪给他激的,怒气上头,失去理智,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徐云彪也是一个凡夫,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思做事。曾九斤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两个人言语激烈,脸红脖子粗,各自怒火三千丈,一赌气谁也不理谁。曾九斤越想越气,转身离去。 徐云彪一个人留在原地,气的呼呼带喘。一冷静下来,心里就是一激灵,暗道不好;“自己一时冲动,怒火上头,失去理智。怎么会和自己的好朋友,翻脸成仇。”想到这里,有些后悔。可是刚才的情形,骑虎难下,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失去几十年的好朋友,自己也觉得于心不忍。 一阵风吹过,大门来来回回的关合。徐云彪木雕泥塑,有些失落。徐云彪闭上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坐在椅子上。因为心里有事,就像是长了草一般,神情落寞的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也尝不出来什么味道,索然无味。 徐云彪心里回忆起,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曾九斤和自己同年入伍,关系要好。一块吃粮当兵,彼此熟识,有个什么事,相互帮衬。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经十来年。今天一时盛怒,分道扬镳,徐云彪有一种失落感。 第二十六章 真相08 一夜工夫,转瞬即逝。弹指之间,东方发白,一轮红日,照亮大地。徐云彪一脸倦容,气色很差。双眼黑眼圈,眼睛无神。走了几步,一阵头晕目眩,差一点摔倒在地。 曾九斤也是一夜未眠,心里焦急万分。又不放心,害怕徐云彪在大帅面前,胡言乱语。洗漱一下,赶紧跑到大厅伺候大帅。冯玉祥也刚刚起身,坐在大厅里喝茶水。右手拿着报纸,带着老花镜,正看当天的新闻。 曾九斤也不敢打扰,静静站在身后,伺候着冯玉祥。就在这个时候,徐云彪一身戎装,跨步走了进来。一见冯玉祥正在看报纸,没敢打扰。曾九斤一见是他,两个人心里有气,同时将脑袋转开。冯玉祥读报是雷打不动,这个时候,没有人胆敢打扰。 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打扰。冯玉祥这个人,多年来养成习惯。每天都要阅读天下大事,只有这样才可以,掌握天下大事,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有跟随冯玉祥的人,都知道这个习惯。因此这个点,没人打扰。 两个人怒目相向,同时内心里面有些愧疚。可是为了面子问题,谁也不愿意先开口道歉。冯玉祥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两个人平时有说有笑,今天怎么冷冷清清,谁也不开口。冯玉祥看完报纸,一抬头看见两个人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冯玉祥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两个人多年的默契,一口同声说道;”我们没有事大帅,你有何吩咐。“冯玉祥哈哈一笑,说道;”这还叫没事,你们两个跟随我多少年了?你们有什么事能够瞒住我?“ 冯玉祥说着眼睛看看二人,一转头说道;”徐云彪你说说你调查的结果。“徐云彪说道;”是大帅。卑职奉命调查,李大志没有索贿,纯属是有人造谣中伤。李大志清白如水,的确是冤枉的。“冯玉祥一听,说道;”奥是吗?云彪你确信此事千真万确?“ 曾九斤早就压不住火了,抢过话头,说道;”大帅你休要听云彪胡说,他分明是收了李大志的好处,颠倒黑白。“冯玉祥一挥手,说道;”九斤不要多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云彪没有说谎,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曾九斤犹如鱼刺在喉,不吐不快。脸涨通红,急的直搓手。冯玉祥佯装没有看见,不去理睬。徐云彪眉毛上扬,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曾九斤斗败的凤凰不如鸡,一脸无奈,长叹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看徐云彪。 曾九斤心里纳闷;”大帅一贯精明,怎么今天如此草率。难道这里面有事?“徐云彪心里高兴,见到大帅偏帮自己,一脸得意,故意说道;”大帅英明,明辨是非。九斤大帅已经做了决断,你就不要固执己见。“ 曾九斤脸色难看,不再说话,心里埋怨;”大帅你这是助长歪风邪气,大帅你好糊涂。徐云彪收了人家钱财,失去了理智。“徐云彪之所以,偏帮李大志,一方面也是和李大志结拜金兰。另一方面,也是曾九斤推波助澜造成的。 徐云彪开始还在挣扎犹豫,心情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良心的谴责,让他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徐云彪也是一个苦出身,冤枉人的是,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此刻也是受到良心的责难。尽管王寿德也不是一个尽善尽美之人。 曾九斤怒火中烧,就没有反省,这件事的幕后推手,自己也脱不开关系。自己也把徐云彪推向了,相反的方向。曾九斤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没有冷静下来。冲动是魔鬼,自己意气用事,曾九斤还没有顾得深深反省。 冯玉祥看到自己的属下,因为此事,怒目相向,微微一笑,说道;”九斤我知道王寿德是你朋友,你为他鸣不平。可是是亲三分向,我不安排你去,原因就在于此。徐云彪去了,你们两个人,关系不错,我寻思你可以放心。谁知道为了此事,你们两个人为了此事,反目成仇。非我所愿,唉真是让我左右为难。“ 冯玉祥这一和稀泥,两个人本来都是心生后悔。现在彼此看看,都有一些磨不开。曾九斤余怒未消,徐云彪偷偷窥视,也觉得有些不妥,怪对不起曾九斤。 冯玉祥哈哈一笑,说道;”云彪你呀是不是收了李大志的好处,所以才替他说好话。我知道这非你所愿,不过是一时激愤。是不是曾九斤说话,没有分寸,招惹了你。这才惹得你不管不顾,偏向李大志?“ 徐云彪心里就是一动,没有想到,冯玉祥料事如神。虽然没有亲历此事,可是也猜的八九不离十。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不已。冯玉祥用眼睛看着,徐云彪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没有逃过冯玉祥的眼睛。 曾九斤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大帅早就,洞悉一切。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大帅的用意。想到这里,曾九斤仗着胆子,问道;”大帅你明察秋毫,不知道此事如何善后?“这也是徐云彪所关心的事情,也抬头盯着冯玉祥。 冯玉祥双手托腮,犹豫半晌,说道;”王寿德另有安排,这个人我也侧面了解过。虽然小毛病不少,也还算一个人才。至于 第二十六章 真相09 曾九斤和徐云彪,为了李大志是否勒索贪财之事,各执己见。后来在大帅冯玉祥的调停之下,尽管两个人仍然各执不同的意见,还是被冯玉祥说服,暂时放下成见,冰释前嫌。 冯玉祥不愧是久经大敌,善于观察,体察入微。很容易就把事情解决。冯玉祥心里明白;“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无非是李大志动之以情,巨礼相送,拉拢贿赂徐云彪的结果。”徐云彪自己最后也,直接承认确有此事。 作为一方的首府,冯玉祥心里明如镜,知道黄金黑了世人心。自己目前在用人之际,也不能撕破脸,过于严厉的惩治徐云彪。既往不咎,争取运用怀柔的方法解决此事。徐云彪心里有愧,自己两头收了大洋。可是也分厚此薄彼,李大志可是自己的金兰兄弟。没有办法,说不得只好偏帮李大志,就算自己对不起曾九斤,对不起王寿德。 徐云彪内心的复杂程度,根本就不是曾九斤可以了解的。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微妙,不在乎有多长时间的在一起,可能就因为一个事情而全部改变。徐云彪和曾九斤几十年交情,抵不过李大志的义结金兰。徐云彪就在短暂的一天时间,就此改变。 曾九斤还始终认为,自己和徐云彪处的不错,万也没有想到,一天功夫,一切就风云突变。就像是一张白纸,被践踏之后再难复原。这就是微妙所在,或许是由于长期在一起,一直不好意思发作,长期的压抑,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冯玉祥颇为满意,至少暂时安抚住自己的左右手。两个人在冯玉祥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份量。两个人跟着自己,不是一天,屡立军功。虽然自己暂时偏安,可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两个人还是不错,没有什么大错。 李大志在自己的警视厅,双腿架在桌子上,也显得六神无主。老实说对于徐云彪,自己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人究竟会不会,全心全意帮助自己,还是一个未知之事。李大志心里也是格外的刺挠,生怕徐云彪一五一十,合盘托出,冯玉祥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勃然大怒,把自己警视厅厅长,一撸到底。 李大志知道冯玉祥,嫉恶如仇,相当的耿直。弄不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李大志心里也没有底。双眼木然的看着门口,双手指不安的来回拨弄。李大志再也坐不住,起身来回直溜。时不时的邹起眉头,心里忧心忡忡,实在不放心。 李大志忐忑不安,心绪不宁,也不知道徐云彪在冯玉祥面前说的如何。冯玉祥又会不会,相信徐云彪一面之词。也许冯玉祥还另有安排,分兵几路,暗中调查自己。越想越复杂,额头上的汗珠子,不断落下。 李大志的心里,就像是装了一只猫一样,八爪挠心。胡思乱想,也没有有心事办公。侧耳听听,外面依旧是车水马龙,人声嘈杂。李大志的办公室,比邻着早市,哄哄闹闹,吵得李大志头大如斗。 李大志双手按住太阳穴,痛苦的扭曲着脸颊。自己十余年辛苦奋斗,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失去所有。李大志七荤八素,坐卧不宁。不知不觉,时钟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钟。李大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么久没有人来,说明徐云彪事情办的不错。 不止李大志闹心不安,远在几里路之外的吴府后面的基地,王寿德也是坐立不安。心里面就如火焚,等候着自己兄弟曾九斤的消息。差不多下午一点钟,王寿德离开了基地。他实在等不及了,想要出去见见曾九斤。 心里有事,只恨路长。也无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低着头匆匆赶路,很快就来到了大帅府门口。也不敢过分靠近,伸着脖子,向里面观望。王寿德心里有如火烧,有心想要见见曾九斤,又担心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得在街头,执着徘徊。时不时的停下来,仰头看看,小声嘟囔;“怎么还不出来,这可急死人了。” 你还别说,陕西地方邪,说谁谁就来。正在念叨,就见曾九斤形色匆匆,手里握着公文,走出了大帅府邸。由于急于赶路,没有看见王寿德。王寿德一门心思,看着曾九斤。一看见脸上一喜,快步跑了过去。边跑边叫;“九斤,九斤兄弟留步。” 曾九斤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一扭回头,就看见王寿德一路小跑,赶了过来。曾九斤立在原地,等候王寿德。王寿德跑的吁吁带喘,满头大汗。正午的阳光,一场毒辣。就是立着不动,也是挥汗如雨汗流浃背。更何况王寿德心里有事,一着急更加的热不可耐。 曾九斤看见他狼狈万分,心里好笑,说道;“王大哥不用着急,有一个好消息,事情已经搞定了。冯大帅已经说了,你的事确属冤枉,另有委派。你就安心等候,就在这一两天,就有好消息,恭喜你。” 王寿德闻听这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回到肚里。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多谢你了九斤,做哥哥的知道此事多亏了有你从中周旋,要不然不会这么顺利。走走走,一起吃个便饭,我做东。”说完一把拉起曾九斤就走。 曾九斤摇摇头,说道;“算了吧大哥,你没看见我这里还有公务在身。还是算了,改日改日一定打扰。”曾九斤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公文袋。王寿德心里高兴,有心找人高兴高兴 第二十六章 真相10 王寿德兴奋地一跳多高,心里高兴,哼起了小曲。顺着莲花池方向,一路走向回民街。各色旗子,展示着各色美食。王寿德心里痛快,决定好好吃上一顿。 这一段时间,窝在地下室,顿顿清汤寡水的,早就馋的不得了。王寿德脑子里面,一想到羊肉泡馍,肚子里就咕噜咕噜只叫。王寿德知道老米家,那是一绝。信步走进米家,要了一份泡馍。店里的顾客不算多,一进门香气扑鼻而来。 王寿德还特意点了几个凉菜,花生米,莲菜等等。要了一小壶白酒。自斟自饮,等候着泡馍上来。不大工夫,王寿德要的水漫金山端了上来。王寿德精于美食,水漫金山,是指泡馍和粉丝堆积在中间,骨头汤包围着,泛着油花,飘着香菜叶。 王寿德还没等吃,就已经垂涎三尺。王寿德心里那叫一个美,双手灵巧的,搅动泡馍。将辣子酱,倒了上去。闭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咽了一口吐沫。王寿德先吃了一颗糖蒜,这才吃了一口泡馍。喝上一口小酒,那叫一个惬意。 王寿德边吃便琢磨着,找自己兄弟曾九斤所说,自己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只是不知道冯大帅让自己,是否官复原职。或者另有用处,眼下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个希望,总比什么也没有好。王寿德吃着,吃着有些得意忘形。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站着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恭喜你王寿德。”王寿德就是一愣,不知道来人是谁。扭回头一看,这个人一身中山装,黑皮鞋擦得黑又亮。一对八字胡,带着金色眼镜。显得彬彬有礼,斯斯文文。 王寿德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个人正是山田。原来王寿德的心事,根本就没有逃出山田的掌握。山田一直留意着王寿德一举一动。自打第一天开始,山田就一直尾随者。山田是经过军事训练的,自然不是王寿德能够争一日之长短的。 因此王寿德尽在他掌握当中,山田也不管王寿德乐不乐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对面,也要了一份泡馍,笑嘻嘻的看着一脸错愕的王寿德。 王寿德说道;“怎么是你呀山田先生。”话刚一出口,山田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王寿德立刻明白,这是不愿意暴露身份。王寿德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一脸歉意。山田用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到;“有人跟踪,小心在意。”八个字,然后迅速抹去。 王寿德就是一愣,警惕的用眼睛看看周围,果然几个食客,一个个神神秘秘,帽子压得很低。自己刚才高兴,得意忘形,有一点忘乎所以,没有仔细观察。山田背对着众人,逼视着王寿德说道;“恭喜你。”手里继续写道;“大帅要杀你。” 王寿德就是惊破心胆,眼神里面,一脸不敢相信。山田低声说道;“离开再说。”王寿德会意,知道这里危险,不敢久留。站起身子,就出了门。山田尾随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用眼睛的余光,一扫视果然几个食客尾随而来。 两个人转了一个弯,贴身而立,等候几个人到来。那几个人紧追而来,刚一露头,就被山田一个冲天炮打翻在地。几个人大吃一惊,就要一哄而上。山田冷笑一声,伸手拍拍腰间,一阵金属之声。众人交换一下眼色,一哄而散。 山田用脚踏住那个受伤之人,王寿德走过来帮忙,一把抓住这个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那人头一侧,不理不睬。一脸的不服气,心里说话;“暗箭伤人,阴谋诡计,算甚么英雄好汉。有种就把老子杀了,邹一邹眉头不算好汉。“ 山田半蹲身子,看着那人,忽然笑了,说道;”这个人是警视厅的人。你看他里面的衣领上还有肩章,哼哼一定是曹三派来的。李大志不会愚蠢到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曹三是瞒着李大志,想给李大志出一口恶气。“ 那人听到山田的话语,心里发毛,这个人真是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切就像是亲眼所见。果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曹三。原来曹三,心里记恨王寿德的事情东窗事发,惊动了大帅,搞得鸡飞狗跳。心里怀恨在心,背着李大志,嘱咐几个心腹人,伺机杀了王寿德,以解心头之恨。 由于是背着李大志,所以这个人被山田打趴下,仍然不敢承认。山田见微知着,有他的细微表情,看出了蛛丝马迹。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王寿德听得是,心惊胆战,没有想到,自己和曹三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曹三非要杀了自己? 山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回去告诉曹三,此事不算完。“那人微一迟疑,心里说话;”你真的就此放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看样子不像假的。站直了身子,迈步走了几步,一回头看见两个人,纹丝不动,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撒脚如飞,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了。 山田说道;”王寿德你虽然得到了大帅原谅,可是曹三和你不睦,恐怕这也只是一个开始。你要知道,也备不住这件事李大志下的令,你可要好自为之。“王寿德心里翻江倒海,看来这个梁子,无论如何是揭不过去了。 王寿德觉得自己众叛亲离,要是在回到西关警 第二十六章 真相11 王寿德万念俱灰,感叹不已,就觉得这么多年了,自己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搞出一点名堂,谁知道和眼前这个山田,一面之缘,为了那一点钱财,搞得身败名裂。也正因为这件事,李大志才和自己,有了嫌暇。 王寿德想到这里,心如刀割。曹三虽然可恨,但是事出有因。曹三那是李大志的亲信,打了主人,自然就会跳出来。王寿德虽然也恨曹三,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李大志出头。可能是此事,引起大帅的不满,这才引起这一系列的麻烦。 山田见他神不守舍,也觉得他是心里有苦,就开导他;“王寿德凡事想开一点,我们既然是朋友,当然就是同坐一条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大日本撑腰,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王寿德表情木纳的点点头,心里明白;“得了吧山田,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无非是利用我,为你们日本人卖力。一旦我没有用处,你们就会毫不犹豫舍我而去。只不过现在,我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 山田见王寿德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话,深深打动了王寿德。他可不知道,王寿德心里另有打算。王寿德目下为了保命,当然是山田怎么说怎么好,不过内心里,早就心生悔意。王寿德的打算,就是准备远离日本人,也好做一个长久打算。 两个人匆忙回到基地,王寿德一个人回到了房间,也不吃饭。倒头就睡,脑子里面,乱作一团。翻来覆去的,觉得如何才能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脱身。郁闷的心情,一觉睡到了天明。洗涑已毕,王寿德对山田告辞,说明去意。 山田听王寿德说是去找,曾九斤另谋高就。山田也没有加以怀疑,只是嘱咐王寿德小心在意。王寿德说道;“放心吧我只是去见见他,说明其中的凶险,希望可以另谋高就,再想想办法。”山田说道;“嗯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你能这么打算,也不失为一个上策。” 王寿德说道;“自古以来,就是未雨绸缪,哪有临渴挖井的道理。”说完王寿德,就起身离开。山田认为自己,已经说服了王寿德,自己觉得没有跟着的必要。于是就没有陪同,等在基地。这几天跟着出去,炎炎夏日,实在不是一个好事情。 酷热的天气,山田也有许多事情要办理,一是懒惰,就疏忽了王寿德的心理变化。山田一向精明,只是这一次,认为这自己十拿九稳,这才百密一疏。王寿德刚巧借着,这个机会,走出基地。王寿德先是走出一段距离,佯装做系鞋带,偷眼观望,没有人跟踪。心里窃喜;“山田你个老狐狸,这一次可是精明过了头。老子谁也不伺候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走了之。” 王寿德通过这几天的考虑,已经认识到危险,无处不在。如果回到警视厅,李大志曹三都会和自己为难。自此以后,百事不利,捉襟见肘,事事掣肘,捆手捆脚。换句话说,就算是万幸,换个地方,西京城能有多大,还不是同处一片天地,斗个没完。 王寿德想到自己已经,年于五旬,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王寿德已经完全想好了,再也不愿意,没完没了的争斗。为了摆脱日本人的控制,王寿德下定决心,不在留恋这里。一溜烟奔向终南山的方向,一口气就走出了六十里。 临近下午三四点钟,已经来到了山脚之下。望着巍峨耸立的大山,连绵不断。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王寿德顾不得,道路不平。喝了一口水,挥挥汗水,顺着山道,拾级而上。心里只想要逃离西京城,也顾不得一路荆棘,腿上也不知道划破了多少道口子。腿上火辣辣的疼,口里又干又燥,眼神充满了焦虑。 山风微动,各种树木,郁郁葱葱。山路两旁的山石嶙峋,巨大的树木,遮挡住大部分阳光。王寿德稍感舒适,远远望见,一处黄墙碧瓦。心里就是一动,知道前面有庙宇。心里暗喜,加紧脚步,三并作两步,几个起落,就已经到了近前。 抬头一看,庙的正门上,高悬匾额,好像是普济寺字样。王寿德心想;“嗯这里倒也是一个好去处,罢罢罢,自己宁愿一辈子,青灯古佛,再也不能和日本人纠集在一起祸害国人。”言念几次,伸手敲打门环,不大工夫,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双手合十,低声问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忽然造访,不知道有何贵干?” 王寿德话到嘴边,留了一个心眼,临时改变主意,说道;“小师傅我是有玩的香客,迷了路想在贵寺借口水喝,不知道方便与否?”小和尚上下打量,微一沉吟,说道;“进来吧,出家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施主随我来。” 小和尚头前领路,王寿德一路跟随。过了庭院,顺着东跨院,来到了厢房。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明月是什么人?”小和尚说道;“启禀师父,有一个香客迷路了,到咱们寺庙里讨一口水喝。” 就听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兵荒马乱的,不要什么人你都随便让进。容为师看看再说。”随着声音,走出一个面目清瘦的人。头顶上受着戒,手持佛珠。王寿德和他看了一个正着,心念一动说道;”师傅实话实说,我是看破红尘,请师傅收留一二。“ 老师傅侧身让过,说道;”这位施主高姓大 第二十六章 真相12 王寿德听到大师傅如此深明,触动心事,感动的两行热泪,说道;”师傅多谢你了。王寿德感激不尽,得蒙大师收留,犹如再造父母,弟子再次感激。“ 王寿德说完,心里忽然想到忘了问人家的尊姓大名。说道;”敢问师傅贵上下如何称呼?“大师微微一笑,说道;”贫僧俗家名叫王玉春,法名大嗔。“ 原来这王玉春,自打哥哥王三春遇害之后,遣散了黑风寨的人。感怀世事,一想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报仇雪恨,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王玉春本意是要杀了日本人,可是吴志云一把拦住,大包大揽,说到报仇之事,交给自己。 因为王三春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就剩下王玉春一个人。为了保全王家唯一的一个人,给足了大洋。王玉春知道吴志云一番好意,也不好勉强。拿了大洋,回到黑风寨,一想算来吧。这一行饭,原先是迫不得已。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替自己哥哥办理好一切后事。然后安顿好他的弟兄,自己看破红尘,不在眷恋红尘。 王玉春一个人,信马由缰。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南山。王玉春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于大山之中。几番交友,一来二去的,和寺庙里的住持行痴大师,成了棋友。后来行痴偶感风寒,一病不起。行痴弥留之际,托付后事,把这一座寺庙,托付给了王玉春。 王玉春推脱不过,勉为其难,继任住持。由于是半路出家,所以有点江湖味道。王寿德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王玉春就看出一个大概。也不好深究,只是看出来,这个王寿德来历不凡。 王玉春久在江湖上厮混,一眼就看出王寿德一身的官气,就知道此人有些来头。吩咐小和尚悉心照顾,不要为难于他。 就这样王寿德暂时安顿下来,一日复日一,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过了半个月。王寿德经过思想斗争,今天决定向着大嗔摊牌。吃过斋饭,王寿德来到了大嗔的房间,寒暄过后,分兵主落座。王寿德这才说道;”大师我有话要说。“ 大嗔看了看他,说道;”施主这些日子,你可是想的清清楚楚?下定决心,言明此事?“王寿德沉吟半天,这才鼓足勇气,说道;”师傅实不相瞒,我是西关警视厅的,我叫王寿德。是大队长,前些日子,被日本人挟持,侥幸逃脱,看破红尘,因此投奔贵寺。这就是以往的一切,师傅我不甘心给日本人当走狗,还望师傅念在同胞的份上予以收留。“ 大嗔肃然起立,一脸敬意,说道;”阿弥陀佛,原来施主迷途知返,只得尊重。日本人财狼本色,欺我太甚。你能够不甘心做汉奸,逃了出来,也算是有骨气。放心吧你就安心住下,老实说你要是心中有佛,出不出家,普天之下,那里不是修行之所?“ 王寿德也不明白,大嗔到底是何用意。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出家为僧,这话值得玩味。心里虽有疑虑,却又不便直言。其实大嗔也是一番好意,为了不是一时冲动,日后后悔。大嗔自己就是不得已而为之,迫于行痴所托,这才勉强答应。 做的久了,也有些后悔。为了不让王寿德有遗憾,大嗔故意拖延一段时间。意思也是让王寿德有个后悔,不止于一时糊涂,悔恨终生。王寿德不明所以,还以为大嗔另有打算。王寿德心里暗想;”也罢身在人家屋檐之下,就由的人家安排就是。“ 小和尚依旧照顾王寿德的衣食起居,转眼之间,又是半个月。王寿德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再此来到大嗔的禅房当中,再一次旧事重提。大嗔颇感为难,但见他执意如此,只得说道;”也罢施主你既然执意如此,贫僧也给了你半个月时间,让你想一个明白,不止于有后悔的一天。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老衲就如你所愿。“ 直到此时此刻,王寿德才算明白,大嗔的良苦用心。自己当时还错怪好人,认为大嗔害怕走露风声,连累自己,这才迟迟不答应。真相大白,王寿德心里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好人。“快步走到大嗔跟前,深施一礼,说道;”弟子愚钝,现在才明白大师的良苦用心。原来是给弟子,一此机会,让弟子有一个退身之步。多谢大师,弟子已经下定决心,余生青灯古佛,反省自己。“ 王寿德说道动情之处,声泪俱下,说道;”弟子前半辈子,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如今大彻大悟,不修今生修来世,希望师父慈悲肯于收留。“大嗔说道;”即使如此,就给你取名大悟吧。“ 王寿德垂手侍立,说道;”多谢师傅赐名,弟子从此侍奉我佛,早晚一炷香,独醒吾身。“大嗔微微点头,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大悟自今而后,你要六根清净,不要再眷恋红尘。“王寿德双膝跪地,以头触地,说道;”多谢师傅,弟子谨遵师傅法旨。“ 小和尚明月,跳了过来,说道;”恭喜师弟,今后就依入门早晚算来,我就是你的师兄。以后你可要听从我的。“大悟垂手说道;”是的明月师兄。“小孩子家,就是沉不住气,洋洋得意。惹得大嗔不高兴,说道;”明月不可造次,出家人不可以仗着入法门早几天,就随意欺负人。否则为师定要严惩不贷。“ 第二十六章 真相13 山田自打王寿德离开,一直等到红日西坠,再也没有看见王寿德的影子,心里阴云逐渐加剧。山田也不傻,过了晚上八点,就已经明白过味儿,心里暗叫不好,王寿德这家伙,会不会给自己来一个,金蝉脱壳。言念极此,心里就是一翻个儿。 山田背着双手,来回直溜,心里反复琢磨;“不能呀,王寿德这个时候,贸然离开。难道他就不怕,曹三等人动了杀机。王寿德可不是一个傻子,应该明白轻重缓急。”转念又想;“莫非是和曾九斤,一叙衷肠,喝的太多了,今晚上不回来了?” 曾九斤那边也是,心里高兴。亲耳听见冯玉祥,已经下了命令,让王寿德荣升西关警视厅一把手,再也不是大队长。这个喜讯,来得突然。曾九斤由打心里替王寿德高兴,如果玉成此事,王大哥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 曾九斤不知道王寿德的住处,两次见面,均是行色匆匆。没有顾上问他,可是曾九斤心里也纳闷;”按理说这件事,王寿德应该心急如焚。怎么也不见他来找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曾九斤百思不解,难道是王寿德临时有事,分身乏术? 曾九斤诸多的猜测,就是想不明白。曾九斤想想,算了也不等了,干脆明日一早,还在上一回的饭馆等他。曾九斤是一个热心肠,肚子里藏不住事儿。恨不得立刻跑到王寿德跟前,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两个人关系不错,曾九斤设身处地的替王寿德想过,目前看西关警视厅是不怎么地,可是那不也是一个一把手。俗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能够自己当家做主,也是好事一件,曾九斤是真心的替王寿德高兴。曾九斤为人憨厚,知恩图报。王寿德帮了他的忙,一直念叨至今。不忘王寿德的恩情,这也是曾九斤可爱之处。但是王寿德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曾九斤目前为止,一无所知。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当天晚上李大志,也得到了消息。这也不奇怪,谁还没有三好俩厚的。李大志听到这个消息,略感放心。毕竟不论怎样,王寿德不还是自己下属。自己也不怕他会反了天。既然还是自己的属下,自己给他一个警告,让他今后老实做人,不要尊卑不分,满嘴跑火车。 李大志拿定主意,叫来曹三,说道;“曹三你给我听着,大帅的意思,让王寿德还当西关警视厅的一把手。听明白了,这个时候,不要无事生非。你这个人,就是沉不住气,冲动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因小失大。你就是不听。曹三你可是我的心腹,不要弄的我无法保你。” 曹三冲着李大志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厅长,你说大帅是怎么想的,怎么还启用王寿德这小子?”李大志眉头微蹙,说道;“道理很简单,大帅不想我一人独大。故意安排王寿德,一是要制约我,二是要敲山震虎,告诉我们不要任意妄为。” 曹三一脸紧张,说道;“厅长那咱们就听之任之,不做事情?”李大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咱们表面上,言听计从。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派人安插几个亲信,留在西关警视厅,严密监视王寿德的一举一动。我们要第一时间,掌控王寿德的一切。” 曹三有些不明白,说道;“厅长何必如此麻烦,干脆一点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李大志脸色一沉,说道;“你就知道杀人,逞匹夫之勇。拜托你凡事动动你的脑子。这个时候,你如果杀了王寿德,那不是告诉大帅,咱们不服大帅吗?你这是不给大帅面子,咱们今后还怎么在西京城混下去?” 曹三头脑一热,根本没有想过后果。这时候经过李大志分析,脑袋轰轰作响。心里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太过鲁莽,有些不好意思。诺诺说道;“厅长那么你老的意思是?” 李大志说道;“静观其变,稍安勿躁。再说了王寿德不还是我的属下,要想给他一个颜色看看,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你着什么急,要是他王寿德听话,就一了百了。要是他不识抬举,咱们要想给他小鞋穿,那还不简单吗?我想王寿德也是聪明人,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曹三闻言,嘿嘿一笑,说道;“厅长还是你老高明,属下佩服。”曹三这一个高帽子,让李大志有一点沾沾自喜,有一点忘乎所以。可是事情有了变化,一连过去五天,没有一点动静。李大志心里纳闷,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后来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道王寿德不知所踪。这倒出乎意料,李大志没想明白,一个人前途光明,一片大好,为什么会无端端的失踪。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踢走一个绊脚石。忧的是大帅会不会把这一笔帐,算在自己头上。王寿德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 要论动机,自己的嫌疑最大。百口莫辩,恐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李大志心里难过,想了良久。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正在胡思乱想之际。 冯玉祥不期而至,径直走到了办公室,说道;“李大志你是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我问你为什么把王寿德弄失踪了?”李大志心里一慌,很快就冷静下来,说道;“大帅卑职绝无此事,不管你相不相信,卑职绝对没有做过此 第二十六章 真相14 李大志此刻,含冤莫白。冯玉祥虎视眈眈的,李大志实在是退无可退。心里一想;“完了全完了,自己无论如何解释,也不会让冯玉祥相信。罢罢罢,既然说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索性我也不解释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李大志主意拿定,也不在退避,停在原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冯玉祥。冯玉祥见他不再退让,抬头直视着自己。冯玉祥一字一顿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此时真的与你无关?”李大志把心一横,心里说话,爱怎么的随便,反正我是没有做过。 李大志抬头说道;“大帅李大志对天发誓,绝无此事。如果李大志有心欺天。此生不得好死。”冯玉祥就是一愣,眼看李大志神情,不像是扯谎,心里暗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王寿德失踪之事,看来真的于李大志无关。“ 冯玉祥想到这里,脸色缓和了许多。自己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语气平静不少,说道;”李大志依你之见,王寿德为什么会失踪?我才定下来让他升一级,做西关警视厅的一把手,这个时候,前途一片光明,实在想不出一个离开的理由。” 李大志也是一头雾水,说道;“大帅卑职愚钝,也想不出来这中间的道理。”冯玉祥点点头,说道;“李大志多事之秋,我就相信你一回。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面,如果真的让我查出来,此事与你有关,我可不能轻饶于你。” 李大志坐在对面,笑了笑,说道;“大帅尽管放心,卑职冤枉。”冯玉祥闭上眼睛,本来想着,让王寿德制约李大志。谁知道王寿德无缘无故不知所踪,按理说一盘好棋,这一下可好,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冯玉祥心里不舒服,琢磨着;”如果不是遭人暗害,王寿德难不成是自己走的?于情于理,讲不通呀。“冯玉祥坐了一会儿,也觉得冷了场。李大志诚惶诚恐,一脸局促。冯玉祥想想,自己弄了一个没趣,留下来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站起身来,冲着李大志,说道;”好啦好啦,这一件事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提了,李大志好好干好本分,不要再添乱了。有一些事情,我不愿意揭穿,你好自为之。“ 冯玉祥临走,还不忘记,刻意的敲打一下李大志。李大志就是一个激灵,心里说话;”难道还有什么事,在冯玉祥那里曝了光不成?“李大志心里狐疑,眼神闪烁。冯玉祥目的就是敲山震虎,信口那么一说,头也不回,一直走出警视厅。 李大志一直送到了汽车旁边,躬身看着,冯玉祥上了汽车。一直到汽车消失不见,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回转身形,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嗓子眼干渴,一口气喝干茶壶里的水。心里想着;”这个冯玉祥冯大帅,真是小心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算不信任我,也不应该安排一个人制约我。“ 冯玉祥这么做,无非是石头里掺沙子,不让自己团结警视厅的人。害怕自己羽翼丰满,形成势力,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李大志可以理解,读过几天书的李大志并不是食古不化,只是人非圣贤,终究是心理一根刺。 李大志脑子一阵混乱,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痉挛,李大志脑袋靠着沙发,闭上眼睛,痛定思痛。看来这一碗饭,不容易呀。高崇德在的时候,就玩阴谋鬼计,驾驭自己和何玉涛二人。 好不容易,把高崇德拿下了。换成了何玉涛,过了一段失落的日子。不过老天保佑,何玉涛罪大恶极,惹得天怒人怨,终于死于非命。自己媳妇熬成婆,一路磕磕绊绊,费劲心计,这才坐上了这个位置。本想着终于可以过上几天,太平日子。 谁知道好事多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寿德不听自己的,暗中兴风作浪。先是倒卖日本人的尸体,后来曹三借机勒索。王寿德也给了一点,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曹三贪心不足,再一次勒索,惹毛了王寿德,结果一拍两散。 王寿德失踪了一段,风闻是日本人,劫牢反狱,救出来王寿德。看来这个王寿德不简单,幕后还有日本人给他撑腰。李大志觉得对方,后台背景复杂。自己有一点吃不消,李大志仍然感觉,心有余悸。 正在李大志极度不适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李大志心里不悦,说道;”没有什么事,不要烦我。来人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李大志跟前。李大志就欲发火,一抬眼一个陌生人的面孔近在咫尺。李大志就是一愣,素不相识。 那个人斯斯文文,金色的带边眼镜,说道;“李厅长唐突拜访,不还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山田。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有事相询。”李大志听他表明身份,说明来意。颇为不解,问道;“请说。” 山田也不客气,说道;“王寿德是不是你杀的?”山田说完,盯着李大志。李大志叫苦不迭,怎么又是王寿德。李大志说道;“不是。” 山田一阵冷笑,说道;“李厅长明人不做暗事,你手下的曹三一心想要杀了王寿德,可是我亲眼所见。就算不是出自你的本意,也和你脱不开关系。李厅长实不相瞒,我和王寿德可是好朋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第二十六章 真相15 李大志心里恚怒,暗骂;“小日本你们可是够横的,在我们的一亩三分地,仍然咄咄逼人,不留余地。他妈的要不是牵扯邦交,恨不得立刻就杀了这个,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的人。” 山田得寸进尺盛气凌人,根本就不把李大志,放在眼里。山田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香烟,冷冰冰的看着李大志。李大志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嘴巴干裂,眼睛盯着山田,尴尬地笑笑,说道;“山田先生,我实在不知道此事,你们仅仅是怀疑,恐怕是大有不妥吧。” 山田眼睛上翻,把头移近李大志,说道;“李厅长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以大欺小,就是要出来替我们朋友王寿德抱不平。你不要以为可以繁衍了事,今天的事不是你可以担待得起。我现在给你就会,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山田语言威胁,势气压人。李大志气的浑身栗抖,无可奈何,强压住怒火,说道;“是是是,我是惹不起山田先生。可是我的确一无所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凭空编不出来。信不信由你。”话说到这里,已经有了三分火药味。 山田本来有一个完美计划,利用王寿德作为掩护,开张侵华计划。谁知道王寿德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山田当然是勃然大怒,怒气无处发。仔细回忆,猛然想起曹三的那一档子事,起就不大一处来。越想越气,归根结底,这一件事就是由曹三而起。还记得那一天,王寿德就面色不善,心不在焉。 琢磨来琢磨去,幕后的推手极有可能就是李大志。山田恼恨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一肚子气,没处发作,索性故意找茬。李大志那里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山田是带着气来的,当然是处处作对。李大志心里极为不满,索性也摆起了肉头阵。不理不睬,心说话;“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你们日本人还敢杀人不成。我就是要把你凉到这里,看看你能奈我何。” 山田心里不喜,也看出李大志的打算。奥明白了,你这是想要把我晾着,不理不睬。哼哼,你以为你们摆上一个肉头阵,就万事皆休了,门都没有。山田想到这里,抬腿走到李大志办公桌子后面,做到了主人位子,问道;“李厅长你是死不认账了?” 李大志鼻子里冷哼一声,给他来个默认。山田心里愤怒,失去了理智。要知道自己,已经把计划,上交军部。临时变故,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叫自己如何向军部交代。军部那一帮人,可是对自己期望很大,压力也挺大。山田心里凄苦,因此变本加利,那李大志当作出气筒,故意捣乱。 山田心里有气,难免有一点失去理智。借着三分酒意,欺负李大志。李大志也是有气,可是还没有丧失理智,不敢真的和山田争一日之长短。 山田不管不顾,非要李大志交出人来。这让李大志情何以堪,没有影子的事儿,李大志上哪里叫人出来。可是山田出了名的,蛮横无理。两个人由开始的,风和日丽,发展到了最后,大声争辩。 越吵越声音大,最后几乎是,吵成一片。外面的人,早就听到了,只是没有李大志的命令,不敢进来。还是曹三忠于李大志,一伸手走了进来,伸手又打怀里抽出武器,直顶着山田脑门子,一咬槽牙,发狠说道;”小日本老子他妈的一枪崩了你,我就不相信,你还敢在我们这里撒野。” 曹三也是一时激愤,子弹上膛,鸡头张着,手指一扣扳机就打山田一个万朵桃花开。山田没有想到,有人敢出来拔横,当时就是一愣。说话也软了下来,说道;“好你小子有种,有本事你现在开枪。我就赌你不敢开枪。” 山田嘴里说的硬气,可是也不停的颤抖。曹三心里冷笑,暗说话;“你也是一个血肉之躯,你也怕死。嘴里再硬,不也是贪生怕死嘛。”山田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咬牙*者。其实这一阵子,山田心里也有三分后悔。 山田虽然心里后悔,箭在铉上,骑虎难下。冷笑一声,说道;“开枪吧。”说完眼睛一闭,闭目等死。曹三手臂上青筋暴起,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手指可就扣动扳机。李大志脸色大变,急忙说道;“曹兄弟不可鲁莽,此人杀不得。” 话音刚落,就听的扣动扳机的声音,山田心里就是一凉,心想;“完了这算是全完,我山田就此交代了。”哪知道光听到扳机声,枪没响。就听曹三朗声大笑,说道;“嗯你也算是一个人物。”原来没有子弹,一场虚惊。 李大志也是一声长嘘,一颗心方始落地。刚才真害怕曹三不管不顾,当真开枪,自己难以收场。现在总算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喘息。 曹三得意的哈哈大笑,用枪顶了一下帽子,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山田。山田又羞又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会功夫,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好半天山田,才缓过了进来。擦擦冷汗后,冲着李大志曹三一拱手,说道;“好好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骑驴看账本等着瞧。今天的事情儿不算完。”说完怒气冲冲,一甩衣袖,迈开大步离开李大志的办公室。 李大志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无端端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接而连三的倒霉。 第二十六章 真相16 曹三说道;“是我知道了李厅长,算他妈的王寿德的便宜。”李大志心里不高兴,虽然暂时解决了山田的死缠烂打,可是日本人不是善茬,那里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此事还有文章,头痛的事情还在后面。“李大志心情压郁,无精打采。 曹三一肚子心事,此人大胆。素有曹大胆之誉,根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地上的祸能惹到天上去,借他一个胆儿,敢把天捅个窟窿。李大志一直视为左右手,这个人要是搁到古代,就是一员猛将,冲锋陷阵。 勇猛过人,只是头脑简单,少有谋略。曹三不喜欢曲里拐弯儿,直来直去。就觉得李大志,处置此事,有一点畏首畏尾,前怕老虎后怕狼,这可不是做事情的方法。依着他的意思,就连冯玉祥也不放在眼里。 李大志和曹三犯不着说明,这个人有口无心,头脑简单,也给他说不出一个道理。李大志心乱如麻,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曹三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曹三还欲再说一点什么,看到李大志神情倦怠,表情痛苦,也不忍心去烦他。 曹三顺从的关上门,退了出来。曹三心里也是闷闷不乐,心想;”李厅长烦不胜烦,算了自己出去喝一点小酒。缓和缓和自己的心情。“信步出了警视厅的大门,寻了一个小酒馆。要了一个花生米,一小瓶白酒,一个人自斟自饮。 这是距离最近的一个小酒馆,临街的铺面。有一层窗户,可以临街观望风景。曹三心里也不是一个滋味,李大志待自己不薄。李大志现在左右为难,四面都是劲敌。压力不小,成天不离警视厅里。曹三自己一个人,酒入愁肠愁更愁。不住不觉,就已经醉了。 李大志一个人正没有好气,把头埋在沙发上。正没好气,大声说道;”什么人滚出去。“就听的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表哥什么事这么动怒?“李大志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表妹李婉容。慌忙起身,说道;”表妹怎么是你?“ 李婉容一张俏脸红扑扑的,顾盼生春。李大志都看的痴了。李婉容娇羞的一笑,说道;”表哥有什么好看,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李大志这才警觉,说道;”表妹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李婉容说道;”你猜一下?“ 李大志摇摇头,说道;”我猜不出来,你就不要逗我了,说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言。“李婉容娇羞无限,红着脸支吾半天,这才由打背后,拿出一张大红喜帖。李大志心里一沉,知道表妹和于洋,终于修成正果。 李大志伸手接过了喜帖,说道;”恭喜你了表妹,是不是于洋?“于洋低着头,说道;”就是于洋。“李大志心里郁闷,凄然一笑,说道;”于洋这小子挺有福气。我还真有一点妒忌他。“李婉容不容不饶,说道;”表哥你要真心祝福我们,咱们可是亲戚。“ 李大志也是一个豁达之人,微微一笑,说道;”开个玩笑,表妹真的恭喜你。“李婉容这才转怒为喜。随口问道;”表哥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我刚才进来,看你大发雷霆。“李大志长叹一声,说道;”哎一言难尽,表妹你也知道最近不太平,多事之秋。“ 李婉容说道;”表哥我最近在卧龙寺祈福,求了一支上上签。你如果诸事不顺,不妨去试试。“李大志说道;”神佛之说,也不知道灵不灵。“李婉容正色说道;”表哥心诚则灵,你不妨试试。所谓心诚则灵,有个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你说是不是表哥?“ 李婉容一席话,让李大志心里就是一动。现在自己的事业,陷入瓶颈。不再想办法补救,就可能万劫不复。李大志心里活泛,问道;”表妹还没有顾上问你,大婚的日子是初几?“ 李婉容说道;”下个月初六,农历也是初六,双初六。“李大志说道;”放心吧我一准就到。要什么礼物?快告诉我。我也好尽早准备。“李婉容一脸坏笑,说道;”表哥你可是重要的亲属,这一份大礼,无论如何少不了。“ 李大志咧嘴一笑,说道;”你可真会趁火打劫,说吧要什么?“李婉容歪着头,仔细想想,说道;”你就给我们送一个金饭碗,要老凤祥的足赤金。你是大官可不能太寒酸,要拿得出手。“李大志一脸苦相,说道;”你真是会敲竹杠,你当我是开金铺的。不过你一辈子只一次,我也豁出去了,你看看一个六两重的如何?“ 李婉容笑颜如花,说道;”嗯有双数,有寓意,我喜欢。表哥你这个铁公鸡,总算是舍得放血。我就不打扰你了,这就走了。“李大志说道;”不吃了饭再走?”李婉容说道;“不用啦你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表哥记得下个月初六恭候你大驾光临。” 李大志面带微笑,冲着李婉容一一道别。一直到李婉容消失不见,李大志心里难过,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如今也要嫁人了。自己如今还是孤家寡人,心里就不是一个滋味。李大志忽然想起表妹的话,决定亲自去一趟卧龙寺。 一个人在极度失望之下,也开始寻求精神寄托。李大志叫过自己的专车,司机还是老王。老王这是伺候第三任上司。和前两任相比,李大志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老王也感觉轻松不少。 第二十六章 真相17 汽车在老王的操控之下,非常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上。李大志无心窗外的风景,而是神情痛苦的,闭起眼睛,双手不断地揉搓着面颊。最近烦心事,挥之不去,让他实在难以承受。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这里是东西走向的一条街道,不是很长。两边林立着,买供奉的小店。似乎还有不少人,盘踞在这里。一见到有人来,就蜂拥而上,沿街乞讨。这些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面黄肌瘦。身上还有一股臭味,可能是夏天出汗造成的。 李大志看到他们,眉头紧蹙,心里想;“好好的一座庙宇,怎么这么一群人给包围了。真是有一点扫兴。”有心回去,这都到了跟前,过门不入,似乎也有一点些许的遗憾。李大志想到这里,颇不耐烦,由打怀里,逃出一些大洋,抛散出去。那些人立刻你争我夺,再也不顾及李大志。 司机老王停好车子,殷勤的护送李大志。两个人顺着偏门,走进了这座古刹。里面苍松翠柏,方砖铺地,十分的整洁。巨大的香炉里面,仍旧香火不断。香烟缭绕,迎面几尊伽蓝,侧立两厢。怒目狰猊,不怒自威。让人顿生敬畏之心。顺着西边小路,向里面走去。 沿路花木稀疏,小径通幽。几个小台阶,转过了月亮门洞。豁然开朗,原来已经是大雄宝殿。李大志颇为虔诚的拿起香火,恭恭敬敬冲着佛祖,叩首拜拜。心里默默祈祷;“弟子李大志,诚心祈祷我佛慈悲,可以保佑弟子诸事顺利,早日脱困。” 李大志心里虔诚祈祷完毕,起身由打铺垫之上站起来,环顾四周,宝相庄严。金碧光辉的释迦摩尼佛像,肃立中间,两旁边是观音大士,还有普贤菩萨。底下桌案之上,供奉不少的香火。有几个僧人,正在打扫。 李大志兴致颇高,迈着脚步,四处看看。老王跟在身后,两个人顺着小路,边走边看。沿途纤尘不染,几株苍松翠柏林立。偶一抬头,看见一个燕窝,在房檐之下。燕子辛勤的身影,来来回回的,辛苦奔波。李大志颇有感慨;“这燕子也和人一样,为了生计疲于奔命。全力出击,为了孩子们,一刻也不放松。做人不易,做燕子也不易。” 李大志正在感慨着,芸芸众生。就见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僧,迈步而来。李大志心里肃然升起敬意,急忙站立不动,双手合十。那老僧颇为奇怪,停住脚步,问道;“这位施主面带愁云,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 李大志心里就是一动,还没等说话。老王就接过了话头,说道;“大师傅你好,这位是警事厅厅长李大志。”那老僧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厅长失敬失敬。”李大志责怪的看了一眼老王,说道;“俗务缠身,不比的大师傅逍遥自在。” 老僧微微一笑,说道;“在老僧眼里,厅长也罢,百姓也罢,诸生平等,没有高低之分。我佛慈悲,度化世人,凡是诚心修行者,皆是有缘之人,又何必强分彼此呢?”李大志谦恭的低头,说道;“大师傅所言极是,我辈凡夫俗子,实在是无法做到超凡脱俗,身陷红尘难以自拨。” 老僧说道;“烦恼皆自取,李厅长你眉间心上,挥之不去的,其实只是你的心魔。既然无从索解,何不试着放下。凡人只是一味求得答案,从来没有想过试着放下,换一个角度,也许你会得到不同的答案。何必沉迷其中,打不开自己的心结。” 老僧的话语,让李大志涂糊灌顶,自己一直沉迷于追逐升官发财,乐此不疲。正因为过于执着,心无杂念,失去了太多。所谓有得必有失,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宿命。李大志这么多年来,一直希望可以达到失业的巅峰。 如今自己的理想,已经达到,却又陷入了,各种势力的纷争当中。上面大帅的压力,日本人的挑衅。王寿德的事情,让自己含冤莫白,百口莫辩。自己最喜欢的表妹,也要嫁给于洋。自己一生的最爱,好端端的,舍自己而去。回首自己的前尘往事,自己究竟是得到还是失去? 李大志心里顿时之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有喜有悲。各种事情,纷杳踏来。眼前就像是放电影,各种片段,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是酸是甜。五味杂陈,就好像是人生重新演绎一遍。李大志胸口剧烈起伏,思绪飘忽不定。 李大志也不知道,自己内心不断地反省自己;“到底我这一生,是对是错。我为了追求高峰,一直不懈努力。为了所谓的事业,忽略了表妹,一头心事只顾干事业,失去时才觉得后悔。对于表妹李婉容,李大志一直是念念不忘。 回想起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李大志犹如铁锤相击胸口剧痛。李婉容告诉自己她要大婚,李大志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虽然这个答案自己早就知道,表妹也和自己,不止一次的澄清自己的关系。起初看来是幻觉,发展成了事实,最后彻底打破李大志最后的希望。 所有的事情,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李大志肝肠寸断,表妹和于洋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肉中,时时提醒着自己,折磨着自己。李大志为之疯狂,午夜梦回,哪一种撕心裂肺,无处宣泄,又有谁可以理解。 李大志为了分心,只好拼命地工作。这 第二十六章 真相18 李大志虽然和老僧只是短暂的接触,可是确是一见如故。老僧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彷佛可以洞悉一切。李大志觉得好像认识几十年一样,格外显得那么亲切。 老王觉得两个人说的云山雾罩,一头雾水。不过老王懂得察言观色,一看李大志起先是怀疑,继而是折服,最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脸的虔诚,双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老僧说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请到禅房一叙。“说着头前带路,曲径通幽。 李大志边走边问道;”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老僧边走边回头,说道;”老衲贼名不足挂齿,如果施主执意要问,贫僧闻觉。“李大志说道;”原来是闻觉大师,失敬失敬。“ 两个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禅房。闻觉当先领路,掀起门帘,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里面奉茶。“李大志老王弯腰走了进去。李大志仔细打量,只见里面,陈设简单。除了一桌一椅,别无他物。虽然简单,却是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老僧做到了椅子上,吩咐一声;”来人奉茶。“一个小沙弥,不知道从那里出来,答应一声,转身去办。李大志偷眼看去,只见小沙弥,眉清目秀,透着那么激灵。浑身上下,也是干净利落。李大志心里暗道;”罢了,闻觉大师是有道高僧。就连身边的小和尚,也透着那么聪明有人缘,招人喜爱。 不大工夫,小沙弥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茶壶,三个茶杯。低头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一一放好,躬身退出。闻觉伸手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说道;“二位请茶。”李大志客气一番,端起了茶杯,低头浅饮一杯。顿觉得口舌生津,别一番味道。 老王口渴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咂摸咂摸滋味,什么也没喝出来。老王是一个粗人,也没偿出来。根本不明白,越好的茶叶,味道越淡。老王平时少有喝茶,就是牛饮。李大志倒是赞不绝口。闻觉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咱们西乡的雨前茶,水也是寺里的井水。平时老衲事事亲力亲为,今天例外,倒是有些怠慢二位。” 李大志微笑说道;“大师客气,我们冒昧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闻觉说道;“哪里哪里,见面就是缘分。说明你我有善缘,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天早上,就听闻燕叫之声。老衲揣摩其意,就知道必然有人造访,不想真的应验入神。” 李大志听到闻觉谈吐不凡,处处透着禅机,心里敬佩,越发的尊敬。老王察言观色,看到李大志的模样,也知道厅长对于这个老和尚,恭敬有加,格外佩服。老王也就不敢造次,耐着性子,听着两个人闲谈。 李大志心结,既然解开。心情大好,兴致极高,说道;“不知道大师,在寺里出家多少年?”闻觉听言,想了一会儿,说道;“屈指算来,应该也有二十余年。岁月不饶人,时间弹指即逝,老衲也有五十八岁了。” 李大志也读过几天书,说道;“大师孔夫子说,五十而知天命。大师不在红尘当中,已经尽熟悉人数之间的悲欢离合,在下佩服佩服。”闻觉脸色微微一变,李大志说者无心,闻觉听者有意。闻觉脸上有一点火辣辣的,心里回思起,陈年往事,便不知不觉的,一阵酸楚。 回首前尘往事,犹似昨日,历历在目。闻觉浑身衣衫浸透,脑子里面,闪烁出各种画面。酸甜苦辣咸,五味俱成。自己如今已经是出家之人,红尘俗世,再也不是自己一个出家人应该眷恋的。闻觉犹在梦中,一行清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李大志心里咯噔一下,触动了闻觉大师的伤心事。李大志颇觉的不好意思,心里思索,如何向着闻觉大师赔情。李大志沉吟再三,说道;“大师不好意思,弟子说话不慎,引起你的伤心往事。”闻觉擦擦眼泪,他是一个大彻大悟之人,当然很快的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闻觉泪眼未干,说道;“不是你的错,老衲六根未断,修行不够,妄自修行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够做到,无欲无求。唉惭愧惭愧。”说着低下头,一脸不好意思。 李大志站了起来说道;“大师你也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辈中人也是性情中人,大师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闻觉沉吟不语,停顿了一分钟左右,这才开口说道;“李厅长你这一次所为何来?”闻觉没有再继续话题,而是岔开话题。李大志就是一愣,说道;“不瞒大师,我这一此来,就是为了自己的表妹下嫁他人。” 闻觉说道;“施主命里有的终须有,命理无的莫强求。得到是空,得不到也是空。你又何苦执迷不悟。”李大志琢磨琢磨滋味,说道;“大师烦恼无根日日生,弟子愚钝,实在做不到忘得一干二净。”闻觉嗯了一声,说道;“施主能够坦诚,的确让人佩服。” 李大志实属无奈之举,说道;“弟子愚钝,尚请大师指点迷津。”闻觉手里拿起佛珠,不停的转动,口里说道;“施主你的执念太过执着,你不想想世间的事情,有心种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凡事太过执着,只会适得其反。” 李大志长叹一声,说道;“大师你不是我 第二十六章 真相19 李大志在喝完一杯茶水,觉得在打扰已经显得索然无味。就起身说道;“闻觉大师,我还身有事情,不再打扰。容我改日再来拜会。”闻觉点点头,起身相送。两个人走出寺庙,老王赶紧三步两步抢在前面。 到了寺庙门口,那些乞丐仍然还在,只是当着闻觉之面,不敢围攻二人。李大志坐进汽车,冲着闻觉频频挥手。闻觉道了一声;“珍重。”老王熟练的发动汽车,一阵机器的轰鸣之声,淹没了二人的声音。随后一溜烟驶出小巷子。 李大志坐在后面,扭回头看去,只见闻觉的身影,还在寺庙门口。随着汽车一个拐弯,消失不见。李大志这才坐正身子,疲倦的倒头,贴着后座,闭目养神。没过多久,李大志明显的感到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便问道;“怎么了老王?” 老王说道;“局座是一群学生,好像在游行。”李大志心里一惊,睁大眼睛,远远望去,只见一群学生,围成一团,言辞激烈。老远还看见有纸标语,好像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之类的。李大志也有关注新闻,西京城偏安。祖国各地,仍然身处战斗当中,心里也是一阵不安。 学生们的爱国热情,让李大志一阵感动。心里暗想;“自己虽然身为,堂堂的警视厅长,不能像学生一样,当街演讲。可是孩子们的热诚,为了祖国的冲动,怎么不让人感动。”李大志不动声色的的看着,热血沸腾,要是再年轻几年,自己也会加入。可是现在,身份不同,自己不得不慎重。 老王说道;“局座这些学生,不安心上学,在这里咋咋呼呼,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说着不住摇头,大为不满意。李大志冷冷看着老王的后脑勺,说道;“老王不要胡说,要是每一个国人,都无动于衷,咱们的祖国早就没救了。他们是热血青年,值得我们学习。年轻人就是祖国的希望。每个人都献出一份热,岂非大有可为。” 老王被李大志一顿抢白,说道;“局座高见,我是大老粗,什么也不懂。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有一点作用。”李大志说道;“当然有用了,至少可以告诉大家,日本人侵华的事实。获得大众的支持。我们祖国就像是一只沉睡的雄狮,积弱多时,是时候站起来啦。” 李大志眼神里闪出兴奋的光芒,彷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一天。老王说道;“那是那是。”看了一会儿,学生们已经离开。老王发动汽车,缓缓驶离。距离警视厅不算远,汽车不徐不疾,通过了北大街。在莲湖路上,一个拐弯,驶进了莲花池大街。 李大志眼前已经是警视厅的大院,汽车驶进去之后。李大志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定之后,打开风扇,一阵惬意,李大志解开衣襟上的衣扣,尽量让自己感到惬意舒服。李大志嘘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壶水,这才平静下来。 房间里闷热,李大志走进窗户,打开房间的所有窗户。李大志双眼打架,一阵困意袭来。倒在沙发上,枕在胳膊上,想要睡上一觉。由于炎热的夏天,困意比较多,所以李大志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山田回到了基地,一脸愤怒。越想越觉得不服气,哪一个曹三,居然胆敢,用枪指着我的脑袋,简直是欺人太甚。山田自打进入中国,还从来没人胆敢这样对待自己。这个曹三是第一个,山田心里极为恚怒,咬牙切齿。 山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不速之客,已经等候多时。这个人正是田中一郎,也就是化名的徐世荣。山田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那些人撤走了?”田中一郎嘿嘿一笑,说道;”是的冯玉祥已经打电话,核实了我的身份。吴志云虽然极为不情愿,奈何他也不敢不停冯玉祥的话。只好撤兵了,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已经承认我就是徐世荣。“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以后就可以不用避讳。山田说道;”这么说应该恭喜你了。“田中一郎颇为得意,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山田君你可以随时回到吴府,不用再躲在这里。“山田一脸歉意,说道;”不用了我的身份,警视厅的人已经知道了。“ 田中一郎说道;”你说什么?他们怎么知道的?“山田叹息一声,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田中一郎。田中一郎气的一跺脚,说道;”山田君你也太过于冲动了,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这样一来。我也不敢和你过从甚密,不然的话,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既然你已经完全暴露,山田君你只好委屈了。“ 山田说道;”是的,没有办法我太冲动了。田中一郎今后你可一定要忍住。都是那个该死的王寿德,害得我在军部没法子交差,这才一时冲动,惹出这个乱子。“说完山田一脸悔意,焦躁不安。脸上的气色不正,来来回回的直溜。 田中一郎摇了摇头,大为不满的看着山田,说道;”山田君你可是军部派来的正职,我只是你的助手。现在你已经说明身份,今后恐怕不能在公开的场合,抛头露面。这也一个麻烦。我的徐世荣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山田不停的长吁短叹,时不时看着一脸氤氲的,田中一郎。山田说道;”对不起田中一郎,我辜负了军部的希望。你放心我会承认自己的过失,我一定会向军 第二十六章 真相20 田中一郎虽然极具同情,甚至有一些依依不舍。可是也阻止不了,军部的命令。军部对于山田的失职,大为恼火,言辞激烈,立刻调令山田火速回军部,另有任命。至于西京城的事情,全权交给田中一郎,不得参与。 随信还有一封附件,一再交代,无论如何要把九尾的骨灰带回军部,否则军法从事。由此可见,军部多么重视此事。山田接到命令,不敢耽误,趁着夜色,连夜赶回山西太原军部。其实日军已经占领太行山附近,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就说成太原军部。一来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二来也是故意吹嘘。 山田带着一丝丝遗憾,心里对于曹三用枪指头的事情,念念不忘。山田本来想要报复,不过军部的电报,来的仓促,顾不上报复,连夜走了。临走山田还是不甘心,叮嘱田中一郎,有机会一定替自己,一雪前耻。田中一郎满口应承,一再保证,据对不会放过曹三。山田这才安心,冲着田中一郎深施一礼,说道;“拜托你啦,田中君。” 面对着好友同窗,田中一郎感到百感交集。两个人儿时玩伴,本来想着可以一起共事,大展宏图,谁知道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就此草草收场。田中一郎护送着山田出了城,山田回过头说道;“算了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田中君你要保重,希望我们很快可以相聚。” 田中一郎目望远方,说道;“山田君你说,军部为什么那么重视九尾,就连尸体的骨灰,也要带回军部。真让人不解。“山田沉吟说道;”或许是给水部队的试验品吧。“田中一郎惊恐的看着山田,说道;”山田君你是说,军部的最高机密?“ 山田脸上掠过一丝阴云,说道;”石井四郎的给水部队,这是最高机密。田中君我劝你不要再问了,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田中一郎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同学,说道;”我知道了,回去之后,记得来信。不要怕让我担心。“ 山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忘记。我走了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说完山田一个人,孤身走了。山田之所以,选择步行,就是因为,背负着尸体的骨灰,诸多不便。山田也害怕火车上,行人太多,在出了意外,军部还不杀了自己。 山田也知道步行辛苦,可是战乱年代,这样也是最安全的方式。山田仰头看看,星光满天。一个人走在大片的庄稼地,倒是不觉得孤单。山田正走之间,忽然跳出两个大汉,对着山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山田遂不及防,给打倒在地。 山田摔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鼻血横流,衣衫破碎。两个人用脚踏在山田胸口,嘴里骂道;”小日本老子打死你,看你还嚣张不。“听声音就是曹三,另一个却不认识。山田心里叫苦不迭,也不知道怎么会遇见曹三。 原来今夜曹三巡夜,正巧看见田中一郎送山田。心里就是一惊:\这徐世荣怎么还认识日本人?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猫腻。”曹三一路尾随,自己只有两个人,不敢动手。好容易耐着性子,等到两个人分别。曹三最恼恨山田,因此跟着山田,一直到这个时候才下手。 混乱当中,山田伸手去摸骨灰坛子,谁知道刚才摔倒,坛子早就破了。山田恼羞成怒,一把扑上去,死死抓住另一个人。两个人翻滚在一起,忽上忽下。曹三想要帮忙,可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急的曹三用脚直踢,谁知道越忙越出错,竟然踢倒了同伴。 同伴长声大叫;“曹三你个王八蛋,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连我也打,真他妈的不够意思。”同伴这一说话,就分神了。山田趁机抽出腰间的匕首,一连几刀,同伴睁着大眼,一脸不相信,倒地而亡。 变故斗生,曹三也是一愣,随即明白,立刻就冲上来拼命。山田见到两个人,少了一个,勇气倍增。就和曹三扭打在一起,山田心里明白,曹三出现的突兀,弄不好自己和田中一郎的秘密,已经被他看见。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 曹三死了一个同伴,心里发慌。失去斗志,早就想要逃走。苦于山田纠缠,脱身不得。山田身形矮小,本来不是对手只是山田情急拼命,曹三就弱了三分。加上死了一个,黑乎乎的,曹三心里胆却,被山田一连就是几拳。 曹三大怒,来了那股子狠劲。曹三身形高大,身大力不亏,一翻身就将山田压在身下,抡起拳头,一顿胖揍。一双拳头犹如雨点一般,落在山田身上。山田奋力反抗,无奈力量不如人,怎么反抗,也是徒然。心里发急,拿出刀子,就要故技重施。无奈曹三习惯了打架,早有发觉,侧身避过。匕首的刀尖,刺在了大腿之上。 曹三吃痛,心里恚怒,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心里有气,力气也大得惊人。每一拳挥下去,山田脸上就是一道黑印。山田痛的鬼哭狼嚎,随着曹三拳头落下,声音越来越弱。在过的一段时间,终于四周寂静,再无声息。 曹三也是通体是汗,再看之时,山田已经是血糊一片。曹三踢了一脚,嘴里骂道;“小日本你起来,咱们再斗斗。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老子厉害。”踢了几脚,毫无反应。曹三蹲下身子,用手试试山田的呼吸。 第二十六章 真相21 曹三休息良久,这才找了一个木棍,挖了一个深坑,将同伴尸身掩埋。转念一想,天一亮山田的尸体被人发现,距离西京城不远,肯定会惊动日本人的党羽,到时候事情一定压到警视厅,限期破案,岂不是自找麻烦。 曹三想到这里,游目四顾。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枯井。曹三心里一喜,有了主意。大踏步走了过去,看了看枯井。走回来背起山田的尸体,走到了井边,一侧身子,将山田的扔了下去。曹三随即将井口的一堆碎石,推倒下去,掩盖住尸体。忙活半天,曹三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带喘。 曹三倒在地上,仰望星空。胸口起伏不定,曹三回想刚才,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曹三心里一阵阵紧张的收缩。一切真实的发生,让自己心惊胆跳。一个人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曹三一阵脊背发凉。侧耳细听,偶然还会听到狼的叫声。 曹三一阵害怕,可是刚才拼命,现在已经是无法动弹。心里害怕,力不从心。曹三不由得一阵凄苦,有生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杀了日本人。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这荒野之中,耳畔狼鸣,让人不寒而栗。心里一阵子孤寂,强打精神,曹三迈步走开。 远处的西京城,灯火阑珊。曹三心里有了希望,大踏步向着西京城走着。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赶路,曹三走的飞快。 约莫半个小时,西京城高大的城墙已经,近在咫尺。曹三心里一阵放松。放缓脚步,走进了西京城的安定门。一抬头看见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火做饭,这些人做一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不得不起早贪黑,为了生计不容易。 曹三看到这里,忽然感觉腹中一阵饥饿。曹三揉了揉肚子,走近一家饭馆。掌柜的憨厚的一笑,说道;“你来了里边请,稍候片刻,立马就得儿。”曹三点点头,走进去的一霎那间,掌柜的瞪大眼睛。原来是曹三浑身上下血污不堪,尘土满身。 掌柜的不敢说话了,警惕的看着曹三。曹三开始没有弄明白咋一回事儿,不由得问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没有回答,只是伸手一直曹三。曹三低头一看,自己这副尊容,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如此,我是警察,不用害怕。”说着曹三拿出证件,在掌柜的的眼前一晃。 掌柜的这才说道;“那你老这是?”曹三喝了一口热水,说道;“奥是这么回事,遇到了土匪,打了一架,侥幸回来了。”掌柜的一边和着面,一边问道;“那土匪结果怎么样了?”曹三说道;“死啦,要不然我也不会搞到这样。” 掌柜的这才放心,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不还意思警官。对啦你是要吃点什么?“曹三说道;”就是油条豆浆就好了。快一点,老板我还要赶回去,警视厅里还有事,我得早点回去报到。“掌柜的笑嘻嘻的,说道;”好嘞。“ 掌柜的就从热锅里,倒了一碗豆浆子。还没有端过来,一阵子香气扑鼻。曹三大声说道;”嗯是纯豆浆,果然香气扑鼻。“掌柜的有熟练的,支起热锅,开始炸起油条。不大工夫,送上几根热乎乎的油条。曹三也是饿极了,大口吃了起来。 吃过饭,人也精神不少。曹三站起身来,汇过了钱款。曹三站起身子,对着老板说道;”老板不好意思,我想借你的水洗洗脸。“掌柜的是一个大度之人,领着曹三到了后院,曹三千恩万谢。随便的洗了脸颊,这才感到自己一阵清醒。 曹三这才走出小饭馆,说道;”多谢了掌柜的,我要回去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走出了饭馆。曹三顺着大街走着,清晨的太阳,照样在大地上,变得暖洋洋的。曹三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目光。一路疾跑,回到了警视厅的大院。 不少的人已经来了,警视厅忙碌的一天开始了。曹三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换过干净的衣衫。这才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喝了就口水,精神了许多。曹三走到了李大志办公室,李大志已经来啦。 李大志看见曹三,不由得眉头微蹙,问道;”曹三昨晚上怎么不见你?干什么去了?“曹三说道;”局座一言难尽。“李大志不解其意,说道;”什么事你说说吧?“曹三于是整理一下思路,就把自己昨晚的事情,全部说给李大志听。 李大志听完之后,沉吟说道;”曹三这一次你做得对。最起码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只可惜搭上了一位弟兄。不过杀死那个小日本,也是好事一件。我也早就看小日本不顺眼,一直想要收拾他们。只可惜没有机会,你正好替我做了这件事。“ 曹三说道;”局座日本人鬼鬼祟祟,深更半夜离开西京城不知道有何阴谋。对啦局座徐世荣能够亲自相送,可见和这个日本人交情非浅。“李大志一阵冷笑,说道;”徐世荣,徐世荣根本就是日本人。“曹三说道;”你说什么局座?“ 李大志忽然坐直了身子,说道;”曹三事情明摆着,徐世荣是日本人安插在西京城的细作。山田此来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交代徐世荣。事情完成了,山田回去复命。徐世荣还留在西京城,只怕是另有什么任务。 第二十六章 真相22 曹三心里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刻,就动手消灭这个徐世荣。不过李大志却另有想法,作为警视厅的一把手,他有自己的想法。日本人狡猾多端,没有证据,贸然行动,就会反咬一口,入骨三分。上面对待此事的态度,一直很是暧昧。 王寿德的失踪,上面不了了之。可是那也是山田离开之后的事情,显然这个山田,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难道王寿德的失踪,只是山田的一个烟雾弹,故意制造事端,就好像是九一八事变,故技重施?李大志很快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山田前来兴师问罪,气势汹汹,竭斯底里,显然不是矫揉造作,出自内心深处的焦虑不安。 山田的态度,就表明王寿德对于他们的重要性。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打乱了山田的全盘计划,让他精神失衡,这才在狂怒之下,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那么王寿德究竟是自己走失,还是被人掠走,就值得耐人寻味。 李大志习惯性的,双手托腮,心里琢磨着;“王寿德已经得到了东升的许可,官升一级,任命为西关警局的一把手。照理说应该是意气风发,怎么可能甘心,一走了之呢?那么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可没有下令让曹三绑架。曹三也不会背着自己行事,这可真是一个难以索解的谜题。 曹三看到李大志,神情变化,知道实在考虑问题,不敢打扰,一言不发,站在李大志身后。时不时的打量一下李大志的表情。 约莫能有一刻钟,李大志脑子里,一片乱哄哄,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长叹一声,只得做罢。曹三献媚问道;”局座想不出来,先吃饭吧。“李大志没好气的看看,说道;”你呀就知道吃。“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于是两个人,肩并肩走出办公室,一起来到了饭厅。曹三殷勤的要了几个菜,有炝莲菜,烧豆腐,红烧鱼,最后还特的要了一瓶酒。两个人面对面坐好,曹三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为李大志倒了一盅酒,递了过去,说道;”局座喝上一杯,解解乏。“ 李大志接过酒,一仰脖子喝干了。一股辛辣,涌上喉咙,火辣辣的。眼泪都出来了,问道;”曹三你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冲?“曹三嘿嘿一笑,说道;”局座咱们的就不够劲,这是烧刀子。烈性酒这才够劲。“ 李大志眉头微蹙,说道;”你知道我喝不了烈酒,你这是成心的是不是?“曹三不好意思的笑笑,强词夺理,说道;”局座有时候,换一个口味,也不是一件坏事。人总是要随着环境而变化,而去适应环境。你坚持自己的看法,一成不变,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李大志听到曹三这个莽汉,居然讲起大道理,居然还头头是道,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曹三真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士隔三日当刮目想看。“ 曹三给李大志这一说,脸上一红,说道;”不好意思,局座大道理谁都懂,只是平时你们认定了我粗鲁,就觉得我没文化,凡事不懂得思考。其实我也不是,鲁莽的不可救药,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道粗中有细,一点也不奇怪,我也有另一面。“ 李大志细心地听着,心里不觉也暗暗佩服,曹三隐藏的极深。忽然心里就是一动,王寿德是不是也有另一面,或许王寿德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觉得是时候放下了。说不定是王寿德,不愿和日本人在参和在一起,自己选择离开。 想到这里,李大志显得有些兴奋,嘴角露出笑意。这就不难解释,王寿德为什么会,毫无声息,一点征兆也没有,就此无影无踪。看来最能解释得通的事实真相,就是王寿德自己离开的。李大志心理松了一口气,举起筷子,说道;”你说的不错,曹三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曹三看到李大志眉头舒展,知道局座已经想到了办法,或者心结已经解开。于是两个人,大吃起来。李大志最爱吃烧豆腐,居然一口气,吃了一个底掉。曹三颇感诧异,一向饭量不咋样的李大志,今天似乎,格外能吃。 原也难怪,这一阵子李大志,诸事缠身,加上表妹的婚事,一连串的打击,李大志不思饮食,心情不好。心里不畅快,自然吃的就比较少。今天王寿德的事情,有一点眉目,心里一松,自然吃的多了一点。曹三看看已经盘子见底,急忙让加菜。 李大志也不客气,不停的吃着。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李大志站了起来,摸了摸肚子,说道;”饱了,曹三咱们走吧。“曹三跟在后面,缓步走向李大志办公室。李大志一边用牙签剔着牙齿,一边说道;”曹三你可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想王寿德是自己离开的。之所以没有任何消息,其原因就是王寿德自己不愿意再和日本人在一起,寻了一个机会逃跑了。“ 曹三说道;”那为什么山田还来找麻烦?“李大志说道;”此事山田也不知道,我猜想山田一定是有什么事交代王寿德,没有想到王寿德半路撒丫子跑了。山田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登门兴师问罪。后来你看见和徐世荣离别,我估计是日本军部调令来了。山田虽然不服气,可是也不敢有违日本军部的命令。“ 曹三说道;”王寿德 第二十六章 真相23 曹三不明白,不是人人都希望,荣华富贵,升官发财吗?局座怎么说,还有人不喜欢这些吗?当然曹三难以理解,毕竟曹三没有遇到王寿德的境遇。 李大志说道;”好啦不议论了,这一件事情到此为止。曹三你经常和女人打交道,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下个月我表妹大婚,送什么礼物比较好。“曹三还没有回味过来,没有听见,问道;”局座你说什么?“李大志摇了摇头,说道;”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我是说让你帮忙参谋一个礼物,我表妹大婚。“ 曹三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局座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李大志挥挥手,说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礼物的事,就拜托你了,不要让没有面子。“曹三嘿嘿一笑,说道;”我办事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向着门外走去。李大志冲着他,挥挥手,走进办公大楼。 曹三出了门,看见警视厅门口,有几辆黄包车,停在路口。几个车夫,凑在一起,闲聊着什么。曹三也不理会,冲着车夫叫道;”来一辆车,去老官庙。“几个车夫,立刻蜂拥而上,争夺生意。曹三哈哈一笑,捡了一个衣衫干净的车夫,说道;”就是你了。“ 其余人一见,没了希望,就唉了一声,四散开去,继续在那里,侃大山,乐在其中。曹三也不管不顾,坐上车子。车夫动作娴熟,一个漂亮起身,拉着车子迈开细碎的脚步,跑了起来。路程不远,不倒十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曹三下了车子,汇过钱说道;”我就买个首饰,还要回去,能不能等我一下?“车夫憨厚的一笑,说道;”没问题,你尽管办事,我一定等你。“曹三笑了笑说道;”嗯够机灵,有前途。“车夫说道;”承你贵言。“ 说笑之间,曹三迈步走入一家金银饰品店。里面金碧辉煌,各色摆件首饰。熠熠生辉,耀人双目。掌柜的热情相迎,笑容可掬,说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曹三说道;“大婚送表妹,你看什么好一些。” 掌柜的嘻嘻一笑,说道;“当然是龙凤镯。你老看看。”说着领着曹三走到了店铺里面,掀开柜台,取出一个首饰盒。小心翼翼打开,果然是金碧辉煌,灿烂生光。曹三拿起来,入手沉重,仔细看看做工也不赖。独具匠心,龙镯是双龙戏珠,凤镯是双凤争鸣。 曹三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天。果然是好物件,哈哈一笑,说道;“替我包起来,对啦老板这是我们李厅长要的,你给一个实在价,不要漫天要价,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掌柜的是一个人生意人,懂得见风使舵,微微一笑,说道;“那还用说,大您老一进门就官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了。打个八折,一对龙凤镯,你个一个进价,三百个大洋。” 曹三嘿嘿一笑,说道;“还跟我玩虚的,一百五十个大洋。”说完就势放下银元,迈步就走。掌柜的就像是吃了苦瓜,敢怒不敢言。看着走出去的曹三,气的浑身哆嗦,又不敢发作。心里诅骂;“仗势欺人的走狗,出门就不得好死。你们太妈的算什么东西。倒霉真太妈的倒霉,第一桩生意,还是一个赔本买卖。晦气晦气。” 掌柜的自怨自艾,摇头不语。心情复杂,一脸无可奈何。曹三兴高采烈的,走出店门,就看见车夫站起身来迎接自己,曹三揣好手势,上了车子,说道;“还回去,不用着急。”车夫说道;“好嘞,你老坐好了。” 车子不徐不疾,缓步走着。巨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住阳光。不算太热,可是也没有一丝的风。曹三心里得意,极便宜价格,搞定了龙凤镯。李大志一定会夸奖自己办事能力强。曹三沾沾自喜。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警视厅大门口。 曹三哼着小曲,摇头晃脑,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李大志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李大志高大的身躯,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曹三蹑手轻脚,走到了李大志身边,轻声叫道;“局座,局座事情已经搞定了。”李大志睡梦当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叫唤。一睁眼睛,看见曹三,立刻翻身坐起,问道;“事情怎么样?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曹三故作神秘的,从怀里拿出龙凤镯递给李大志。李大志睁大眼睛,小心地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赤金的龙凤镯。金光闪闪,栩栩如生。作工细腻,颇具份量。李大志大为满意,说道;”曹三还是你有眼光,办的不错。我很满意,这一对龙凤镯多少钱?“ 曹三乖巧的推脱说道;”算啦算啦,局座喜欢就好。“李大志说道;”那里的话,让你跑了路,还让你垫钱,成什么话。哪这里有三百的大洋,不够你自己贴一点。我这个月只剩下这么多了。”曹三一脸笑容,说道;“局座多了多了,那里还有不够的道理。” 李大志微微一笑,说道;“不用瞒我,我知道行情,你就拿着吧,不用客气。大家是自己人,再客气以后不好意思让你帮忙了。”曹三说道;“那就不好意思,我就财黑了,我收啦。”李大志挥挥手,说道;“拿着吧废话那么多,是不是兄弟?” 曹三说道;“局座您老慢慢欣赏,兄弟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李大志嗯了一声,说道;“一路辛苦,这么热的天, 第二十六章 真相24 终于到了初六的日子,李婉容家里张灯结彩,门前的大红喜字,洋溢着一派喜气。府里府外,到处都是挂着大红灯笼。每一个出入的人员,脸上喜气洋洋。 就连李婉容的父亲,也是眉头舒展。多少年来的夙愿,终于如愿以偿。老实说对于于洋这个女婿,起初自己并不看好。觉得于家的家资太过浅薄,有一点门不当户不对。尤其是于洋的父亲,于长顺让自己格外不爽,觉得此人太过势利眼,有点攀龙附凤的感觉。 李婉容父亲在西京城名门望族,世代书香。加上李婉容的父亲,左右逢源,双袖善舞,结交的是社会贤达。自然心里眼界都高人一等。奈何女生外向,架不住女儿寻死腻活。老头子满心委屈,后来李婉容的后娘,极力劝戒,说道;“老爷你也是过来人,孩子大了不由娘。左右是她自己个过日子,有钱难买愿意。你又何必,和自己较真,干脆随她吧。” 李婉容的父亲,虽然怒火中烧,冷静下来,一想可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一赌气,就答应了女儿,说道;“婉容丑话说到前面,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有什么后悔,也不要怪我。你也知道,我们就你一个女儿,疼如珍宝。我真的不愿意你嫁过去受苦。唉,你这孩子太过任性,真是气死我了。” 老头子不停地摇头,显然内心大为不满意。李婉容破涕为笑,只要爹同意,自己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二娘是巴不得自己,早一点出阁,家里剩下她一个,可以为所欲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二娘当然是乐不得。二娘嫁给父亲,已经有七八年了,只是膝下犹虚。难免说不起话来,更担心日后的财产问题。 要知道李家可是大户,没有人顶门立户,可不是一件好事。二娘也知道,老爷娶自己,无非也是希望自己,可以为李家开枝散叶。七八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肚子不争气,还是老爷有毛病。反正中药没有少吃,可就是没有结果。两个人心急如焚,遍寻名药,无奈始终就是没有结果。 这也是二娘的一块心病,如今李婉容出阁。二娘当然是极力帮忙,倒不是两个人关系好。而是两个人关系一直不好,二娘又惹不起,现在有了机会,还不趁火打劫。老头子舍不得女儿,自小孩子没了娘,自己是既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转眼功夫,又要嫁人了,老头子心如刀割,难舍难分。 这件事情,让老头子一连几天,彻夜不眠。好几次都痛哭失声,泪水模糊了视线。要不是二娘,极力相劝,只怕是要大病一场。老头子逐渐冷静下来,也明白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现实。心里一软,也就不和女儿冷战下去。 老头子转过了弯,开始大肆操办女儿的婚事。该准备的一样不落,大事小情,无一不亲力亲为。惹得二娘再一次哭了起来。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悲从中来。原来二娘是穷苦人家,从小吃不饱饭,家里的姊妹众多,为了生计,卖唱为生。 一路流浪,全国各地赶场子。今天天津,明天北京。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总算二娘有心机。有一次在西京城,表演节目。耳闻听曲子的人是,西京城的名门望族。心里就开始留意,一见之下,虽然有一点失望。对方的年纪大了自己不少,可是转念一想,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把心一横。使尽全身解术,各色手腕,机智百出,终于如愿以偿。 婚后也算是幸福快乐,老头子正当壮年,年富力强。除了生意得意之外,社交也是厉害。西京城的社会名流,全部认识。二娘也随着老头子,出入于上流社会。一时之间,风头无量。二娘也暗自欢喜,感觉自己押对了宝。 几年功夫,二娘也学会了生意,开始帮着老头子打理生意。你还别说,凡事就怕认真,二娘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加上善于交际,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老头子刮目相看,也庆幸自己慧眼识珠。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贤内助。几个大生意之后,二娘已经驾轻就熟。可能这就是天分吧,二娘天生的就是做生意的料。果然应付自如,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李家的根基不错,二人双剑合璧,简直就是天下无敌。西京城里罕逢敌手,老头子也是风云际会,凭着二娘的交际,最后和北平几个大人物有了交情,一来二去,西京城的政府官员,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老头子在西京城的地位,如日中天。 这几年李家在西京城,跺一脚四周乱颤。很多人拍马屁都来巴结李家,一时之间,各色人等云集于此。李婉容的大婚之日,自然是贺客盈门,人人巴结。老头子光是应付,这一帮熟人,就忙活了半个月。 二娘心里高兴,这个机会,可以好好敛财。脸上整天都是笑容,一天下来,嘴角都麻木了。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力旺盛,彻夜不眠。尽管已经是熊猫眼,可是看见堆积如山的大洋,眉花眼笑,乐不可支。 老头子说道;“夫人算了吧,你要多少大洋才够。知足常乐,不要搞得自己精疲力尽。休息一下吧。”二娘一扭脸,说道;“老爷我还不为了闺女才这么做,你也知道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可不想落下什么埋怨。你希望婉容可以风光大嫁。我也是替老爷你分忧不是。” 第二十六章 真相25 老头子今天刻意换上,一身崭新的长跑断卦。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二娘也是一袭大红的旗袍,薄施粉黛,跟在老头子身后,迎来送往,一脸笑盈盈的。果然是善于交际,妙之毫巅。 第一个客人,就是李大志。李大志一身戎装,曹三跟在后面。冲着老头子说道;“姑父恭喜你喜得佳婿。”老头子其实心里,满希望李大志可以成为女婿,只可惜做不了女儿的住。心里一酸,禁不住老泪纵横,声音有一些哽咽,说道;“大志你来啦,谢谢你。这个时候你还能来,我实在是喜出望外。” 李大志被姑父感动了,多么好的老人。心里一阵难过,说道;“姑父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有失观瞻。”二娘也劝说道;“是啊老爷,大志说的有道理。这么多的客人,有失检点。”老头子这才强颜欢笑,说道;“嗯有道理,里边请大志,我就不招呼你了。”李大志冲着姑父点点头,迈步进入。 大厅里面,富丽堂皇。大红的喜字挂在中间,巨大的喜烛。八仙桌上,各色糕点,衬托着喜庆。众仆人换了干净衣衫,穿梭伺候众客人。一个个喜笑颜开,面露喜色。时间尚早,李大志直奔后堂。李婉容今天格外漂亮,大红嫁衣。披金戴玉,大红的盖头,越发显得娇羞妩媚。 李大志不是外人,丫鬟婆子全都认得,不用通禀,径直来到里间屋。一眼看见李婉容,说道;“表妹恭喜你,今天可是真漂亮。哪不要说我小气,这一对龙凤镯,算是贺礼。”说着递了过去,李婉容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果然与众不同。嫣然一笑,说道;“表哥你还真有眼光,啥时候娶嫂子,也送她一对多好。” 李大志心里一酸,心道;“表妹你是真傻,你知不知道,表哥一颗心早就是你得了。恐怕今生今世,再也找不到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了。”李大志憨笑说道;“表妹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知道我这人,谁会喜欢我呀。”语气里面充满凄苦,李婉容冰雪聪明,如何不知道原委。明知故问,顾左右而言他,想要岔开话题,说道;“对啦表哥这对镯子别具匠心,谢谢你表哥,我很喜欢。” 李大志笑道;“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花心思。”说话之间,就听外面喧哗之声大作。一个仆人兴冲冲走了进来,说道;“小姐,冯玉祥冯大帅来了,老爷请你出去相见。”李婉容就是一愣,随即说道;“表哥冯大帅,大驾光临,我得去见见,失陪了。” 李大志局促的说道;“我也去见见,大帅来了,躲着不见不太好。咱们一起吧。”李婉容点点头,和李大志一起走出闺房。两个人低声说笑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大厅当中。 冯玉祥高大的身影,声如洪钟,正在和老头子说笑。宾主熟识,不用客套,手挽手春风满面。两个人虽然地位不同,可是私交甚厚。加上于洋上一回讨好大帅,古玩得当。冯玉祥大是高兴,自告奋勇,要做主婚人。 老头子一脸感激,说道;“大帅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抽身能来,已经是给足面子。在要做证婚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多谢大帅,感激不尽。”冯玉祥哈哈一笑,说道;“自己人不用客气,你的姑爷我也认识,你的女儿也是世侄女。咱们两个人不分彼此,我也沾沾你们的喜气。大伙儿高兴高兴。” 老头子深施一礼,说道;“大帅平易近人,实在令人钦佩。”冯玉祥挥挥手,问道;“怎么不见新郎?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人?\\amp;quot; 众人正在嬉笑,就听的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原来是接亲的队伍来啦,众人纷纷挤出门看热闹。一匹高头大马,于洋十字披红,帽戴宫花。脸上喜气洋洋,走进李府,翻身下马。东升早就伺候在侧,拉着于洋径直走进。 众人脸上带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是这新姑爷,长相非凡,气宇轩昂。天生贵相,玉树临风。老头子听在耳中,乐不可支,双手捋着胡须,笑容可掬。冯玉祥凑在耳边说道;”英雄出少年,果然一表人才。可喜可贺。“ 老头子一听得到大帅的嘉许,嘴角乐的极度上扬。口里客气说道;”哪里哪里,大帅过奖了。“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于洋来到了大厅。早就有司仪高声喊喝:”大伙肃静,有请新娘子。“于是丫鬟婆子,簇拥着一身喜庆的李婉容,走了出来。 李婉容隔着盖头,偷眼观瞧,只见于洋今天格外精神,人靠衣衫马靠鞍。于洋这一身传统的长跑断卦,配上大红花,格外的那么漂亮。李婉容暗自窃喜,难得郎君如此英俊不凡。于洋也在偷偷打量李婉容,一身得体的喜嫁衣,婀娜多姿。虽然看不见颜容,有盖头当着,透出那么股子好看。于洋心里也是痴了,回想过往,彷佛还在梦中一般。 眼前人李婉容,自己最初以为是梦想,最终成为现实。自己终于抱得美人归。回想前尘往事,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自己现在都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于洋狠命的掐了一下自己,很痛不是在做梦。就听有人说道;”新郎背新娘出阁。“ 于洋心头一热,冲上去不由分说,背起李婉容,转身就走。众人起着哄,嬉笑着,簇拥着,走出李府。一众 第二十六章 真相26 一行人好不热闹,引得周围的百姓们,纷纷驻足,伸长脖子,看着这一群娶亲的队伍。霎时之间,两边就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这么热闹的情形,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好一派祥和。 于洋坐在马上,一眼瞅见了王斌,心里就是一动。只见王斌混在人群当中,冲着于洋微笑点头。好像是在祝福自己,于洋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此情此景,怎么可以一诉衷肠。眼睁睁看着,人群逐渐后移。于洋心事沉重,脸上不自然的带出不悦。 一旁的东升急忙善意提醒,说道;”少爷你大婚的日子,这是干什么。脸上不快乐,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洋这才警觉,不好意思笑笑。低声说道;”东升大哥,都是我不好,看见一个熟人,想起一些不快乐的事情。“ 东升说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胡思乱想。无论如何,今个儿可不能出岔子,否则一辈子可就抱撼终生了。于洋我是说真的,你可不要当儿戏。“于洋笑了笑,说道;”知道了老人精,全都听你的好不好?“东升说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于洋你可不要以为我是老古董,不解风情。传下来的规矩,可不是全无道理。“ 于洋眉头微蹙,知道东升又要摆道理,老生常谈了。一连声的讨饶,说道;”东升大哥,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说教改天好不好,今天你就放过我吧。“东升见他告饶,这才罢休。 一行人走的不算快,到了拐角。正撞见特高科吴志云,提着礼物,相逢在一起。吴志云是因为王三春,认识的于洋。两个人也算是熟人,彼此打过招呼,一抬头看见人群当中的冯玉祥,立刻走过来相见。冯玉祥说道;”大喜日子不用拘礼,大家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贺客,不用讲究。“ 吴志云显然出乎意料,冯玉祥这么一说,省却不少麻烦。不用拘泥身份,当然最好。要不然顾忌身份,就难以尽兴。众人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梁家牌楼。 于长顺为了儿子,也是豁出去了。老远就张灯结彩,就连树上也绑了红绸子。一条街道,铺了猩红的地毯,下人们早早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于长顺焕然一新,夫人萧芸也是一身新衣服,浓妆艳抹。身后的二娘淑娘,本来就善于交际,言辞便给,和李婉容的二娘,一见如故,两个人絮絮叨叨,忘乎所以。旁若无人的说个没完。 两个人善于言辞,说不尽的知心话。时而掩面大笑,时而低声话语。引得旁观众人,停住话头,侧目想向。言语投机,旁若无人,兴奋的不行。于长顺狠狠瞪了几次,淑娘就像是没有看见。萧芸气的不停的咳舒,意思提醒淑娘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不起作用,两个女人自顾自的说话,如沐春风。 于长顺强压怒火,走过去强拉住她,走向里间屋。于长顺一眼看见,老头子和冯玉祥等人。慌忙走过去,一一见礼。于长顺虽然不认识冯玉祥,可是知道亲家,交游广阔。认识不少社会贤达,这个人一身戎装,和亲家亲密的走在一起,身后各种服饰的名流显贵,全部不敢僭越,一看便知,自然是西京城首屈一指的人物。 于长顺躬身一礼,说道;”不知道大帅光临,有失迎迓,实在罪该万死。“冯玉祥哈哈大笑,伸手一指于长顺,说道;\于记的老掌柜,恭喜你娶的好儿媳妇。也恭喜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于长顺谦虚说道;“大帅过奖了,犬子得蒙大帅垂青,实在是三生有幸。于长顺在此多谢了。” 冯玉祥哈哈一笑,说道;“不用客气,看在你亲家的份上,无论如何这一杯水酒,一定是要讨饶的。”老头子说道;“亲家冯大帅一向幽默,平易近人,你看是不是?”于长顺说道;“正是正是,里面请,里面请。” 好不容易,寒暄已毕。众人分宾主落座。司仪高声说道;“各位静一静,多谢各位亲朋好友,百忙当中,抽出时间参加于洋的婚礼,在这里我谨代表于长顺于老板,多谢各位。”话音刚落,底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于长顺和老头子,上台讲话。两个亲家,你吹我捧,就好像在说相声。逗得大家伙儿,笑弯了腰。最后是冯玉祥讲话,简单明了,不失军人作风,说道;“我祝贺两个新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快快乐乐。” 两个亲家热泪盈款,喜极而涕。手掌拍得山响。三个女人时不时的用手绢抹着泪水,最后司礼宣布婚礼正式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惹得底下一浪高过一浪,气氛异常高涨,所有人都全部沉浸在欢声笑语当中。 仪式过后,酒席开始。极尽丰盛,水陆俱陈。各色大菜,花样翻新。于洋和李婉容,手挽着手,挨桌子敬酒。首先自然是冯玉祥,于洋说道;“多谢大帅亲临,不胜感激。我敬你一杯,还望大帅赏光。”冯玉祥痛快接过来,一饮而尽。 李婉容嫣然一笑,说道;“大帅好事成双,世侄女在敬你一杯。”冯玉祥也不客气,照样一饮而尽。众人齐声叫好。李大志坐在隔壁,接下来就是给他敬酒。李大志八爪揉搓,强颜欢笑,喝下的酒是什么味,自己也不知道。 吴志云也是坐在首席,喝了 第二十六章 真相27 于洋和李婉容大婚之日,可以说西京城的社会名流,尽汇于此。军界冯玉祥,商界薛振平,特高科吴志云,警视厅李大志,可以说是风云际会。 于长顺心里格外高兴,少不得也是酩酊大醉。萧芸淑娘尽力阻拦,奈何难得儿子娶媳妇,心里高兴,自然是来者不拒。李婉容的二娘善于交际,老头子也是满心欢喜。两亲家真是千杯不醉,喝的面红耳赤。东升负责招呼众人,所有伙计,还额外有一份喜钱。 有了银钱,大伙儿兴致高涨。放开了吃喝,这顿饭吃的格外开心。于洋在转角,碰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王斌一看见敬酒的于洋,呲牙一乐,说道;“于洋不请自来,不会见怪吧。”于洋就是一愣,心里有话,可是大喜的日子,人多嘴杂,无法细问。 酒酣耳热之际,忽然看见自己的朋友,于洋连忙佯装敬酒。低声问道;“王大哥你这是从哪里来?可想死我了。”王斌微微一笑,说道;“恭喜你于洋。我的事情,回头再说。”王斌说着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递给于洋一块怀表。 于洋不解其意,王斌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是贺礼。你收着吧于洋。”李婉容一把接过来,李婉容见过世面,一眼看出是瑞士的好东西,微笑说道;“于洋这位大哥是什么人?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于洋打个哈哈,说道;“婉容这位是王大哥,我的好朋友。”李婉容说道;“王大哥出手阔绰,这可是好东西瑞士货。”王斌笑道;“新娘子果然有见识,识得好东西。这是我早年同学送的,我转赠给你了于洋。” 于洋说道;\\\\amp;quot;多谢王大哥。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李婉容也凑趣说道;”我也敬你。“王斌接过酒,一饮而尽。正在此时,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伸着脖子,四处搜寻。手里还拿着棍子,凶神恶煞一般。 于洋眉头就是一邹,李婉容见机得快,一把拉过来李大志,说道;”表哥我大喜的日子,有人来捣乱,你也不管管。“李大志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心里骂道;”什么人不长眼睛,光天化日的进来捣乱。“抬头一眼看见,冯玉祥脸上不悦,怒容满面。 李大志心里就是一阵紧张,大帅不高兴,那不是打自己的脸。西京城的治安,归自己管。有人捣乱,姑父大帅吴志云,这些人会怎么看自己。李大志想到这里,走了过去,抬手冲着来人就是一个嘴巴,嘴里骂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指使你们来的?撒野也不看看地方,这里都是一些什么人,也不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那人名莫名其妙挨了打,正欲发作,一眼认出是警视厅厅长李大志。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说道;“对不起李厅长,我们也是奉了徐世荣,徐爷的命令,来找人的。”李大志怒火中烧,说道;“混蛋这里有大帅在这儿,瞎了你们的狗眼,是不是活腻了。” 那人捂住半边脸,哭丧着说道;“小人实在不知道,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一个屁放了我们吧。”李大志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徐世荣,回头跟他算账。还不快滚。”那些人立刻连滚带爬,一溜烟的跑了。 冯玉祥脸色难看,冲着李大志一点手,说道;“大志你过来。”李大志飞跑过去,一个军礼,说道;“大帅你叫我。”冯玉祥神色不善,说道;“刚才是什么人?你怎么搞得,大志西京城的治安这么差?一定要严查此事,太不像话。” 李大志一连声承认错误,冯玉祥依旧不依不饶。这大喜日子,当着自己好朋友的面。自己亲自参加婚礼,居然有人捣乱,这是不把自己这个大帅放在眼里。冯玉祥心里恚怒,气也没有地方撒,严厉训斥李大志。 李大志边挨训边冲曹三一个劲使眼色,曹三立刻明白。局座这是下不了台,要自己做事。曹三一闪身出去,跟着那几个人。一路尾随着,四下瞅着,看看几个人进了吴府。曹三点点头,心里说话;“原来如此,你们给我等着。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们是病猫。” 曹三撒脚如飞,一口气跑回了警视厅。点齐人马,火速奔向吴府。一群人气势汹汹,带齐装备。一个个拧眉立目,冲到了吴府。曹三带头,一马当先,竟冲到了吴府。门口的人一见这阵势,早就吓得躲了起来。 因此没人阻拦,曹三进来的时候,那些人正在被田中一郎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田中一郎说道;“废物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人也抓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几个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曹三一眼瞅见,正是那几个人。走过去不由分说,就是几个嘴巴。 那几个人正没处发作,没来由就是几个嘴巴。曹三是便衣,没来得及换衣服,那人冲上去,就要厮打。曹三一见好汉不吃眼前亏,拿出家伙,顶住那人的脑门,嘴里骂道;“来呀,有本事来吧。他妈的大帅参加的婚礼,你们居然也敢捣乱。老实告诉你,我是奉了大帅的命令抓人。徐世荣你是不是幕后黑手,你说话。” 田中一郎就是一愣,满脸怒气,侧头看看那些人。那人一脸委屈,也矮了半截,说道;“这位大爷是一个误会,你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 第二十六章 真相28 田中一郎心里也是一怔,明白曹三说的话不虚。冯玉祥那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这些人给他脸上抹黑,你要他如何能够不闻不问。心里埋怨,几个属下办事欠考虑。 原来王斌一直潜伏在日本人身边,由于长时间,没有什么好消息。王斌心里起急,就寻思潜入田中一郎的房间,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怀着侥幸的心理,王斌大胆一试。田中一郎格外狡猾,暗中布置了机关。王斌一进入房间,就触动了机关。 原来着窗户,还有桌椅,都连了铜铃铛。王斌一碰之下,铃声清脆。王斌暗叫不好,赶忙就跑。一出门就与一个日本人撞在一起,王斌一拳打到对方,撒脚就跑。后面的人随后赶来,王斌前边逃跑。日本人后面狂追。 王斌慌不择路,看见一处人家办婚礼,不管不顾,一头冲进去。也就是前后脚,日本人也赶了过来。王斌歪打正着,一进门正好是于洋的婚礼。王斌心里暗自庆幸,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自己无意当中,逃到了于洋家里,这可真是缘分。 王斌灵机一动,正好这里贵客如云。日本人再胆大妄为,应该不至于任意妄为。最起码有所顾虑,王斌打定主意,这才浑水摸鱼,进入里边的席间。王斌借着和于洋敬酒,侥幸躲过了日本人。加上这时候李大志急于表白,在冯玉祥面前表现,无巧不成书,正好救了王斌一命,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田中一郎心里恚怒,责怪手下不懂事,犯下这些糊涂事。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得委曲求全,冲着曹三面带笑容,说道;“这位长官,不好意思,真的是一场误会。你看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我一定好好教训,严加管教。” 曹三不嘴一撇,说道;“徐世荣你是聋了,我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见。这一件事,是大帅的意思,我们谁也担待不起。你有能力自己个儿和大帅去求情,我是无能为力。”田中一郎肚中暗骂;“太妈的狗仗人势,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过田中一郎心里明白,事情惊动了冯玉祥,看来此事不易解决。说不得只好让他们随着曹三走一趟,自己以后在想办法。主意打定,说道;“那依着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曹三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手里的枪一顶自己的帽子,说道;“说不得只好请你们跟我走一趟,我也好向大帅有个交代。徐先生不要难为我怎么样。兄弟也是讨口饭吃。”田中一郎心里明白,看来此事只得如此,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好吧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他们有个教训也好。”说着就冲着几个人一使眼色。几个人立刻明白田中一郎的用意,唉声叹气,任由警察们绑了。 曹三看看没有反抗,微微一笑,说道;“徐先生多有打扰,在下就此告辞。”田中一郎没有好气,却又得罪不起,只得勉强一笑,说道;“就请曹先生多多费心,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说着就往曹三手里塞进去一些银元。 曹三拿在手里,掂了掂嘴角一咧,说道;“徐先生不好意思,那我就财黑了。”田中一郎见他收了钱财,心里一喜,知道有钱好办事。这些人就是走一个过场,没有什么大事。唯一让自己担心的事,就是横路【王斌】,这个人偷偷潜伏进来,是不是一个奸细,究竟知道了多少事。自己实在心里没底,这个人是跟着山田来的,什么来头自己不知道。 田中一郎心里思讨着,横路这个人平常少言寡语,不太合群。越发显得神秘兮兮,自己实实在在,想不出来,究竟横路什么来头。要是上面派来的,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如果不是,横路的日语,十分标准,不像是外来的奸细。可是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潜入自己的房间,他要什么东西呢? 田中一郎满肚子的官司,无从说起。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有心出门亲自打探。又担心家里再出什么别的事情。几个属下,已经被警视厅抓走了,自己要是不想办法,只怕横生枝节。连忙找来自己的心腹柳生,商量办法。 简单的商议之后,柳生出面交涉,想办法救人。田中一郎说道;“柳生君你尽管去做此事,不用在乎花钱多少,那几个可是天皇的忠心武士,一定不要出什么意外。无论怎样一定要救出来懂吗?”柳生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玉成此事。” 田中一郎坐着没有动,默默地想着心事,柳生说道;“你有心事田中先生?可不可以告诉我?”田中一郎眉头一邹,说道;“柳生君实不相瞒,我担心一个人。”柳生好奇问道;“是谁?” 田中一郎看看左右,说道;“横路。”柳生若有所思,说道;“山田君的贴身?这个人不太合群,沉默寡言,很难知道此人,也不容易接近。”田中一郎说道;“正是此人今天忽然,偷偷潜入我的房间,只可惜让他逃跑了。” 柳生就是一愣,说道;“竟有此事?”田中一郎表情沉重的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一点不假。”柳生犹豫说道;“莫非是奉了军部的命令,嫌你这么久没有成绩,搜寻你的证据?” 田中一郎一摇头,说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横路没有必要逃走。”柳生说道;“会不会是害怕你秋后算账,心里 第二十六章 真相29 柳生的办事能力,果然不差。田中一郎刚刚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时间,柳生就已经把人带了回来。看来柳生办这种事情,实在是如鱼得水。田中一郎还是比较满意,最起码保全了自己的下属,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王斌在于洋家里,也不敢逗留太久。临走的时候,告诉于洋,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田中一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暂时可能需要离开西京城。于洋大婚的日子,行动不便,只得找了一个僻静的房间,简单明了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于洋沉吟半天,说道;“我觉得田中一郎不一定猜得出来。你想想,你是跟着山田的。田中一郎应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再者说他没有真凭实据,现在应该是摇摆不定。说不定他还以为,你是日本军部派来查他的。” 王斌人在局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听于洋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再看看动静,制造恐怖,大乱田中一郎的平静?”于洋点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浑水摸鱼,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王斌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说道;“于洋要不我现在你这里暂住一时,回头再说。”于洋这才脸露喜色,说道;“如此最好。只是委屈你啦。”王斌笑笑说道;“多谢你啦于洋,别再说了,今天你大婚,长时间不见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咱们走吧。” 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院子当中。贺客们依旧在大声喧哗,划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老头子看见女婿,急忙走了过来,不太高兴,说道;“于洋你是怎么搞得,有什么大事情,半天不见人。快来冯大帅身有要事,现在就要走了。你和婉容快去送送。” 王斌冲着于洋一笑,说道;“快去忙吧,不要耽误大事。世伯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我让于洋领我去厕所,实在不好意思。”老头子也没有加以理会,只是脸上不悦,拉着于洋快步离开。 李婉容此刻也正在,东张西望,四处寻找于洋。一看见父亲拉着新郎,立刻笑容满面,跑了过来,说道;“于洋你怎么回事呀,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爹问我,无言以对。”于洋抱歉地笑笑,说道;“婉容不好意思,王大哥上厕所,内急的厉害,没顾上告诉你。我这不是来了吗,不用替我担心。走吧爹说冯大帅,要走了,咱们快去送送大帅。” 李婉容此刻全副心思都在于洋身上,自然是连连点头,说道;“好吧。”三个人来到了大门口,冯玉祥已经准备上车。老头子跟着追了上去,说道;“大帅留步,我带了女儿女婿送行。”冯玉祥听到了老头子的话,转过身子,说道;“老伙计你也太客气啦,我身有要事不得不走。孩子们大喜的日子,何必为难他们,自己人不用客气。” 老头子执意不肯,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大帅你不计较,我可不能让人家说我老头子没有家教,失礼于人前。“李婉容的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飘然而至,一脸笑意,说道;”大帅怎么说走就走,我们招呼不周,是不是让大帅不快。这么的改天好好补请。“ 说话之际,于长顺和于洋的母亲,以及淑娘,也赶了过来,几个人一再致歉。冯玉祥脸上挂不住了,说道;”二位不用客气,在这么客气,就叫我没法做人了。“几个人一再谦让,最后还是冯玉祥果断的上车,说了一声;”开车。“司机不敢怠慢,加速离开。望着远去的车子,几个人一阵感慨,看来大人物,要想有自己的时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感慨之余,几个人回去招呼其他客人。席间的人们,也吃喝的差不多了,纷纷起身告辞。于洋李婉容两个人,留在门口,不停的欢送亲朋好友。一个个都说些客套话,吴志云说道;”于洋我们走了,大家都是公家人,不得自由身,改天好好聚聚。“ 于洋一脸僵硬的笑容,说道;”吴科长你是大忙人,改日一定登门打扰。今天招呼不周。“吴志云上了自己的车子,一溜烟尘。 李大志最后走了出来,冲着于洋说道;”于洋我表妹可就交给你了,要是你对我表妹不好,小心我们整个警视厅和你为难。“李婉容白了一眼李大志,一把拉住于洋,说道;“表哥我们家于洋,可不是囚犯,你用不着恐吓与他。” 李大志本意是偏袒表妹,谁知道表妹女生外向,居然维护自己丈夫。自己反而落得一个没趣,摇了摇头,自我解嘲,说道;“于洋好行了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要哭鼻子找我。表妹你呀,就知道你丈夫,什么人也不管了,唉我真替姑父不值当。养儿防老,养女无用啦。” 李婉容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冲过去一双粉拳,雨点一般落下。李大志嘴里不停地告饶,说道;“表妹一个玩笑,何必当真。于洋你可看见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以后可有的受了。”这么一闹,于洋颇觉的尴尬。 李大志李婉容自由打闹惯了,不顾及外人。正在打闹之间,就听见一声咳舒,猛然一回头,真是老头子和二娘。老头子怒斥道;“婉容已经嫁人了,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你让我着一张老脸,往哪里搁。岂不是让人耻笑我没有家教,你这孩 第二十六章 真相30 二娘知道老头子好面子,注重影响,说道;”老爷稍安勿躁,都是一家人,大街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看算了,女儿大了,你也给他留几分薄面。再说了大志可是堂堂警视厅厅长,传出去多不好的。“ 大概是老头子被二娘的话语打动了,点点头不再说下去。于洋趁机说道;”爹你老人家不用生气,婉容好着呢。我不怪她就是。“老头子说道;”于洋你呀这样惯着她,会宠坏她的。有一天她无法无天起来,我看你可怎么办?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说着无限伤感。 二娘说道;“好啦好啦,不生气。咱们干脆,安步当车,走着回去。这么多年,总是坐车,今天就例外一回,老爷你说呢?”老头子吃的不少,肚子里面涨的难受,正中下怀。说道;“恩也好,让司机先回去吧。” 于洋说道;“真的不用汽车,爹你喝了不少,没事吧?”老头子挥挥手,说道;“没事没事的。”二娘搀扶着,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老长。一路走远,李大志说道;“表妹我真的羡慕夫妇,老了老了,还相近如宾。你看他们多么幸福。” 李大志的话触动了李婉容,心里一阵难过,看着远去父亲的身影,心潮澎湃;“爹老了,在他身边不觉得。现在自己嫁人了,募地觉得父亲一下子老了十多岁。腰肢佝偻,头发花白。和自己一项不怎么喜欢的二娘,一起走着。忽然之间,感到说不出的孤寂。” 李大志上了自己的汽车也走了,大门口就剩下夫妻二人。热闹了一天的于府,开始回归平淡。姐姐于娇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收拾着。父亲三人,已经受不得劳累,早早回房休息。几个家人帮忙,院子里忙碌着。小豆子一眼看见于洋,跑了过来,说道;“舅舅你今天真帅气。” 于洋弯下腰抱起外甥,无限疼爱,说道;“小豆子这是你舅妈,快叫舅妈。”小豆子叫舅舅习惯了,叫舅妈可就为难,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李婉容,半天不愿开口。姐姐于娇说道;“婉容这孩子认生,不要见怪。以后熟了自然好了。”李婉容从于洋怀里接过小豆子,说道;“小豆子你叫一声舅妈,舅妈就给你好吃的。” 小豆子有些胆怯,仍然不叫,李婉容又打怀里取出一个西洋摆件递给小豆子,说道;“这个小八音盒送给你,你就叫我好不好。”说着上了发条,八音盒就发出声响。小豆子好奇的看着,一脸的突兀。于娇说道;“婉容小孩子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适合快拿回去吧。”说着劈手拿了过来,还给李婉容。 小豆子被母亲这一举动,先是吓着了,随即大哭出来。李婉容又塞在小豆子手里,说道;“大姐不值钱的玩意,孩子喜欢,你就不要为难于他。小豆子不哭,舅妈疼你,这个就是你的,拿着吧乖孩子。”小豆子破涕为笑,心里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觉得这个舅妈,又年轻又漂亮,还没有舅妈的架子,真是一个好人。 小豆子心理的变化,立刻立竿见影。双手搂住李婉容的脖子,说道;“舅妈你真一个好人,一个大好人。”这句话可是出自真心的,李婉容笑的花枝乱颤。于娇脸上发烧,说道;“小豆子你这孩子,可真现实,一点不客气。真是过分。” 李婉容说道;“大姐这孩子我喜欢,你就不要责怪于他。”于娇说道;“小孩子家,不要宠他,要不然以后可就不好管束了。”于洋说道;“姐姐我就这一个外甥,我们就是要疼他爱他,你说是不是小豆子。” 小豆子大声说道;“就是就是。”惹得众人纷纷赞扬,小豆子颇为自豪。于娇一声长叹,显得极为无奈。每当自己要教育孩子之时,就会有人打横,实在叫人无奈。这孩子以后变得天不怕地不怕,自己可怎么办才好。于娇心里思索,表面上仍旧不好过分说话,只是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改变现状。比较小豆子可是自己亲生的,不能让孩子在萌芽出现,长歪的迹象。 于娇愣在那里,心里反复揣摩,今后该如何教育孩子。于洋已经和李婉容抱着小豆子回到了大厅里面,坐在一个椅子上,逗弄着小豆子。几个人欢声笑语,时不时的传了出来。 于娇好一会儿才明白过味儿,走入大厅,说道;“时间不早了,于洋今天可是你大婚,不要再玩闹,快些休息。劳累了一天,也该累了。天色不早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于洋脸一红,放下孩子,和李婉容一前一后,回到了自己的新房当中。 一对喜烛,高大的火花,照耀的犹如白昼。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洋,一片喜庆的气氛。床上放着花生红枣,寓意早生贵子,富贵吉祥。桌子上还有一个酒壶,显然是别具匠心。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两个人坐在那里,傻傻笑着。于洋情不自禁,说道;“婉容你真美。” 李婉容再大胆泼辣,此刻也温柔是绵羊,沉浸在喜悦当中。一夜时光已过,次日一早,李婉容早早起身,叫醒了沉睡当中的于洋。说道;“今天是头一天,要给公公婆婆敬儿媳妇茶。”于洋这才幡然醒悟,翻身坐起,简单的梳洗,一起来到了于长顺房间外。 于长顺早就醒了,一妻一妾侍候在侧,生怕误了媳妇茶。几个人 第二十七章 真假01 王斌一大早就来找于洋,心急火燎,说道;“于洋大事不好了,今天一早我去联络自己的同志,听说日本人已经派人来西京城了。最糟糕的是,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冒充的横路。”说着脸上忧心忡忡。 于洋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消息有假?”王斌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延安方面安排我接近日本人,就是要得到一些情报。现在发现了危险,自然第一个通知我。以前横路一直在日本本土,所以有机可乘。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家伙儿来了西京城。”王斌眉间心上,无计回避。 于洋也是一腔热忱,说道;“王大哥也就是说你的行踪暴露了,任务失败了。”王斌心情沉重的点点头,目光深邃,幽幽说道;“我的任务就是要制造敌人内部的矛盾,打乱日本人的计划。可惜我一冲动,任务还没有完成,真是不甘心。”说着一拳重重的一拳击在桌子上,由于用力过猛,桌子上的茶杯跳了起来。 于洋口里干巴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王斌。说道;“王大哥不用担心,一定会有用武之地。在这个日本人没有到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做一点事情。”王斌正在沉思,听到于洋的话,心里就是一动。 王斌站了起来,双手托腮,来回直溜。心里想着;“反正田中一郎,还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还不如自己挺身而出,诈一下田中一郎,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主意拿定,王斌一脸得意,说道;“于洋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主动出击。” 于洋给王斌的前后变化,弄得不知所措。王斌已经走出院子,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行动了。于洋有一些担心,说道;“王大哥你孤身入虎穴,是不是太危险。我想你还是在考虑一下。”王斌粲然一笑,说道;“不用了于洋,我一定要去。不可以为了个人安危,不顾及国家的大义。” 于洋送着王斌,两个人出了于府,一路走到了西大街。在走了一段之后,王斌说道;“到此为你了,于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自己保重,如果有缘的话,咱们一定还会再见。”于洋颇有一点依依不舍,因为相交不长,可是王斌的爱国热忱,一直影响着于洋。 于洋对于这个大哥,心里充满敬意。于洋舍不得,说道;“王大哥你一定要回来,我准备给你庆功。”王斌笑道;“承你贵言,于洋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一定会记得你这个朋友。”于洋拉着王斌的双手,眼里充满泪痕,不知道怎么搞得,于洋有一种不吉利的感觉。但是却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去阻挡王斌的这一次行动。 于洋说道;“王大哥,我总觉得这一次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不如你改日再去。”王斌说道;“于洋都是年代,你还这么的迷信。再说了我们的多少同志,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我要是贪生怕死的话,我们的祖国还有什么希望。” 于洋给王斌说的哑口无言,面对这种正义凛然,舍身取义。于洋一阵感动,也知道王斌去意已决,多说无益。于洋也不再说,拉住王斌的双手久久不愿意放手。两个人在大街之上,站立了好长时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明白两个人搞什么鬼。 最后还是王斌下定了决心,一把推开于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于洋。王斌眼眶里的泪水瞬间落下,不忍心回头。王斌知道于洋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为了义气,可以不顾一切。王斌不敢再回头,因为自己一旦回头,可能再也下不定决心。 于洋没有走,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王斌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默默地祈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你一定要保佑这个好人。他是为了中华民族,不顾个人安危。多么可爱的人。”于洋心里想着,不自觉的抬头,看着远处。 王斌走的极为迅速,几乎是一般人的倍数。几分钟之后,吴府已经近在眼前。王斌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大踏步的走进屋里。几个日本人有一点诧异,不敢相信眼前的横路,还以为眼花了。几分钟之前,不是有一个横路刚刚进去,怎么一转眼功夫,又有一个横路。 王斌心里着急,没有多想。顾不得众人惊异的目光,大步走入吴府大厅。一进去就看见,田中一郎背对着自己,正和一个人针锋相对。那人的模样酷似王斌,两个人一照面,就是一愣。那人大声用日语说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着发问,田中一郎也转过了身子,看见了王斌,也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说道;“奥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假的横路。”田中一郎再一次扭回头,发现了两个人颇为酷似,要不是两个人同时出现,还真的分不清楚真假。 田中一郎虽然惊讶,可是仍然反应迅速,立刻伸手拔枪对着王斌,大声怒喝;“八嘎你到底是什么人?”田中一郎一脸冷漠,瞪视着王斌。身后的横路早就忍不住了,愤怒的走了过来,大声喊道;“都是你为我带来了麻烦,你到底是谁。” 随着屋里的声音变大,立刻就有人包围了王斌。横路仔细打量着王斌,怎么这个人,和自己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横路虽然心里充满了好奇,但 第二十七章 真假02 几个手下立刻搬起王斌,迅速的装进了麻袋里。顺着墙角,一路直奔后院,一个人探身出去,四下看看,没有什么人,冲着后面的人,一招手。几个人立刻,同时配合,动作出奇的整齐,很快就草草了事。 几个人回到了吴府,关上了后门。这个时候,杂草里面探出一个人影,快步走到了麻袋旁边,迅速解开。一眼看见血肉模糊的王斌,大吃一惊,低声惊呼;“王大哥。”王斌神志迷糊,虽然身上中枪,一时半会儿,没有死去。听到耳边有人低声呼唤自己。勉强的睁大眼睛,看见来人是于洋,心里一松,说道;“是你。”两个字之后,再也支持不住,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于洋心里暗喜,王斌没死就好。立刻抱了起来,走到了僻安静之处。原来王斌走后,于洋还是不放心。叫了一个黄包车,随后跟来。又不敢过分靠近,只得躲在后院旁边的小巷子,静静等候动静。果然是一猜即中,所幸正好,挽救了王斌。 黄包车夫,一见于洋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要逃走,于洋一声厉喝;“站住立刻去医院,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于洋也是情急智生,一面恐吓着黄包车夫,一面火速抱上王斌坐到了车上。 黄包车夫不敢违拗,哆哆嗦嗦,拉起车子,问道;“去哪一家?”于洋心里盘算;“只有大差市的教会医院,可能会医治枪伤。”想到这里,说道;“教会医院。”车夫答应一声,快步跑向医院。 于洋用手按住王斌的伤口,尽量不让失血过多。嘴里面不停的催促;“师傅麻烦你快一点。”不大工夫,就已经看见了医院的大门口。于洋抱好王斌,一个跳跃,疾步跑进了医院。也顾不得身后的车夫,一直冲进了医院。 一个洋人大大夫一脸诧异,看到了于洋。立刻说道;“这个人怎么了?”于洋语气着急,说道;“是枪伤,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洋大夫这才说道;“救人要紧,快先进手术室。”立刻吩咐护士帮忙,齐心合力,将王斌送进了手术室。洋大夫说道;“这个人需要输血,立刻手术。你快去准备钱吧。” 于洋说道;“大夫需要多少。”洋大夫沉吟片刻,说道;“你先准备一千大洋。”于洋焚心如火,立刻跑了出去。一路疾风似火,于洋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家里。李婉容一见丈夫,慌慌张张,便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于洋说道;“王大哥中了枪伤,需要手术。救人要紧,我回来拿钱。”李婉容看到丈夫神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多问,急忙去屋子里取钱。然后说道;“于洋我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于洋点点头,心里一阵感激,说道;“婉容谢谢你,我没时间解释,总之王大哥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李婉容说道;“于洋你我是夫妻,不用解释。我相信我的丈夫,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走吧王大哥还等着咱们呢。”两个人出了门,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一声;“教会医院。”车夫是一个年轻后生,一身古铜色肌肤,健步如飞。 树木不住的倒退,两个人心急火燎。于洋不停催促,说道;“师傅拜托你快一点,等着救命。”车夫猛哼一声,立刻加快脚步。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好像是格外漫长。终于在两个人心里失火似的,来到了教会医院。 一个护士看到了于洋,立刻一脸着急,来到跟前,说道;“你可来了,病人需要输血。威廉大夫让我告诉你,尽快想办法。”于洋说道;“就抽我的。”李婉容看着丈夫,说道;“我们花钱雇人吧。”于洋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再晚了王大哥就会死的。婉容不用担心,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 李婉容一脸关切,还要再说些什么。于洋已经跟着护士,立刻走了进去。李婉容还是一阵紧张,急得直跺脚。可是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丈夫走进了手术室。 李婉容想要跟进去,被护士及时阻挡,说道;“不好意思,你不方便进来,会影响大夫救人的。”李婉容没有办法,只好等在门外,团团乱转。时不时的看看手腕上的腕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李婉容不停的度着步伐,看着那两扇关着的房门。 李婉容就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经过漫长的等待,李婉容困意袭来。背靠着冰冷的墙上面,双眼皮子,逐渐沉重,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正在做着美梦,嘴角浮现出笑意。就觉得有人推着自己,李婉容就是一愣,立刻回到了现实。 李婉容睁开眼睛,只见于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来到了自己身边。只是脸色煞白的可怕,脸上虚弱的汗珠子不停落下。李婉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寻了一个凳子,搀扶着于洋坐了下来。说道;“于洋你怎么样?” 这个时候,一名护士走了过来,端着一杯糖水,说道;“先给他喝一杯糖水。”李婉容感激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喂于洋喝下去。说道;“谢谢你护士,你心眼真好。” 护士嫣然一笑,说道;“不用谢我,是威廉大夫吩咐的。你们真的要好好谢谢威廉大夫。”李婉容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护士拿着空 第二十七章 真假03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李婉容夫妻两个终于等到了结果,一个白大褂的洋人大夫,走到近前,说道;“你们好病人已经没有危险了,辛亏你们送得及时。”听到这个结果,于洋总算是放心了。 李婉容听到声音依稀有些熟悉,侧脸看看,立刻认出来,说道;“你是威廉?”威廉刚刚做完手术,没有仔细看,一听眼前这个女人言语里充满喜悦,这才仔细看去,果然是有些熟悉。问道;“你是?”李婉容有些生气,说道;“威廉你不记得了,在伦敦安娜。我是安娜李。” 威廉稍微一回忆,立刻认出来,说道;“奥想起来了,你是安娜,你好吗?”两个人都为认出对方,而感到了高兴,来了一个西方式的拥抱。李婉容高兴之余,还不忘了介绍,一指于洋,说道;“这是我丈夫于洋。” 威廉有点诧异,说道;“安娜恭喜你,真是想不到,一别十年了,你已经贵为人妻了。”李婉容一脸娇羞,于洋也勉强站起来,说道;“谢谢你威廉,要不是你王大哥可能早就没有命了。”威廉说道;“安娜你很有眼光,你的丈夫也是一个好人。”于洋有些不好意思,李婉容嫣然一笑,说道;“那当然了,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威廉哈哈一笑,说道;“走吧去我的办公室坐坐。”说完威廉头前领路,李婉容夫妇跟着。离得不远,威廉的办公室,很简单只有一张写字台。威廉说道;“不好意思,有一点简单。”李婉容说道;“对啦威廉,你怎么也来到了中国?” 威廉说道:”我的叔叔是传教士,我毕业之后,跟着父亲学习了医学。干了五六年,父亲去世了,想出来散散心。就投奔叔叔来了中国,这不刚刚来了一个月,就遇上你了。“李婉容笑了,说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十年之后再一次见面。“ 威廉说道;”那个人是你们什么人?怎么会受枪伤?“于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大概。威廉一脸敬畏,说道;”这些年日本人的恶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原来是一个爱国志士,于洋你们很有骨气。我为我救了一个热爱自己祖国的英雄而感到自豪。我会尽力,全力以赴,挽救好这个英雄。“ 于洋一脸感激,李婉容这才弄清楚自己丈夫,为什么急如星火,不顾一切,要保住这个王大哥。原来王大哥,还是一个爱国志士。尽管李婉容不怎么热衷于政治,可是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内心深处,也觉得丈夫做的没错。李婉容说道;“于洋你没有做错,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会救人的。我全力支持你,王大哥的确是,一个值得尊重之人。” 于洋感激的握住李婉容的手,说道;“婉容谢谢你,你也是一个有爱国之心的中国人。如果全中国的百姓们团结在一起,就根本不会在受到日本人的欺负。”威廉表情凝重,说道;“嗯,中国积弱多年,如果有人登高一呼,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是时候觉醒了,这一只睡狮子,如果一旦惊醒,一定会让全世界刮目相看的。” 于洋激动的握住威廉的手,说道;“谢谢你威廉大夫,你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李婉容也站了起来,说道;“威廉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代表王大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威廉哈哈笑着,说道;“安娜你忘了,我们十年之前,就已经是朋友了。” 李婉容双手掩鼻,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的真的是这样,威廉你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几个人兴奋的说话,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午夜时分。李婉容说道;“我肚子饿了,咱们一起吃个饭。”于洋也觉得应该如此,因为自己也饿了。 威廉开始推脱,李婉容不依不饶。没有办法,几个人一起走出医院。于洋问道;“威廉大夫,恕我冒昧,王大哥你不在身边,真的没有事?”威廉说道;“放心吧,他应该不会这么快醒来。就算有事还有别的大夫,护士也会尽职尽责的。”听到了这里,也觉得稍微安心。 于洋心里得到了肯定答复,打消了顾虑,于是和李婉容夹着威廉,走到了院子外面。抬眼看去,星光满天。午夜的西京城,微风乍起,树叶子发出沙沙作响之声。几个人浑身一阵惬意,屋子里待的久了,忽然出来,感到自有许多。 已经是午夜,几个人漫无目的走着。也许太黑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一个夜摊子。李婉容嘴里抱怨,说道;“怎么搞得,今晚上一个夜市也没有。”于洋也感到奇怪,一脸不解。威廉说道;“算啦你们两口子的心意我领了,咱们改日再聚。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了。” 于洋和李婉容不好意思,说道;“那好吧威廉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我们再来。王大哥就拜托你了。”威廉笑着说道;“没有问题,作为一个大夫,我不会厚此薄彼。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救每一个病人。这是我的操守,安娜最了解我。不信你就问她。”李婉容拼命地点点头,说道;“于洋你就放心,威廉这个人很有原则。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于洋倒有一些不好意思,自己在说得多,就显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洋冲着威廉深施一礼,说道;“威廉王大哥对于我,对于我们国家,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谢谢你,你也 第二十七章 真假04 李婉容如此一说,于洋也表示同意。威廉是自己的妻子同学,也是王大哥救命恩人。自己这一顿饭,无论如何是要请的。妻子的建议,正中下怀。于洋心里也是如此的想法,于是三个人各自告辞,威廉一个人回转医院。 留在原地的夫妇二人,一直看到威廉消失在黑暗里面。这才安步当车,缓缓走着。于洋说道;“婉容这个威廉还真是一个热心人,没有架子,平易近人。不失为一个好大夫。”李婉容说道;“就是这个人比较固执,上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外号’老古董‘。“说到这里,李婉容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于洋饶有兴趣,说道;”婉容这个外号有一点意思,不过这个人的人品不赖。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都可以全力以赴。医者父母心,这个人值得尊重。同学如此,婉容可见你也是一个好人。“李婉容温柔一笑,说道;”你也有眼光,娶了一个好太太。“ 于洋停住脚步,虔诚的双手合十,说道;”弟子感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让弟子娶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弟子一定会,改日虔诚还愿,保佑全家平安,生意蒸蒸日上。“ 李婉容听得痴了,眼神里尽是感激。自己丈夫还是第一次,这么体贴入微的说这些话,心里一酸,忽然不自然的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一酸,一行眼泪落了下来。 于洋不知道怎么触动了妻子,惹得她泪流满面。走过去用手搽去她的泪水,柔声说道;”婉容对不起,害你伤心了。“李婉容悲从中来,一头趴在丈夫肩头,索性放任自己,哭了起来,任凭自己无拘无束的宣泄着自己的感情。 于洋美人在怀,用手轻轻拍打李婉容肩头,柔声安慰;”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婉容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之事?“ 李婉容梨花带雨,说道;”于洋我想起了我娘,不知道她在天堂还好吗?“于洋一听说道;”别哭了婉容,你看咱妈在天上看着咱们呢。你看看天上最亮的那一刻星星,不就是她老人家,在天堂看着我们。“ 李婉容泪眼婆娑,抬头看去,果然天空当中一颗星星,格外明亮。李婉容不知不觉的,眼前幻化成了,儿时母亲的样子。天空中的星星好像会说话,充满了宁静,柔柔的光辉,洒在了大地上。李婉容募地感到一丝温暖,心里舒缓了许多。 于洋轻柔的安抚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婉容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不要闷在心里,闷着会憋坏的。“李婉容一阵心潮彭拜,将头埋在于洋怀里。感慨万千,说道;”于洋谢谢你,在我伤心的时候,一直守在我身边,让我暂时忘记痛苦。“ 于洋笑道;”婉容你我是夫妻,是要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一辈子过日子的。你跟我还客气?我是你丈夫,保护你疼爱你,是我的责任。婉容我不许你跟我客气。“李婉容感到自己沉浸在幸福当中,浑忘了身处何处。 两个人相拥在午夜无人的大街之上,虽然只是短暂。两个人同时醉了,一阵阵暖意,遍布全身。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挑夜香马车,飞驰而过。车夫见到了他们,不由得侧目相向。李婉容不好意思,推开丈夫,抬眼看看腕表,已经是凌晨四点。 李婉容一声惊呼,说道;”于洋快走吧,天都快亮了。再晚一会儿,就要天亮了。“于洋一听顿感一阵头晕,说道;”婉容要不你回去吧,我不放心王大哥。在医院里对付一会儿,见了他我也就安心了。“李婉容看看天色,犹豫一阵,说道;”不用了,咱们还是一起吧。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呀这辈子都缠着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于洋一阵感动,婉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于是两个人又折返回去。时间太早,不还意思,害怕惊动威廉。两个人就在医院门口,不停的来回徘徊。低声说着一些闲言碎语,希望打发无聊的时间。可是时间,你要是希望它快,却偏偏就好像停留在了那一刻。 两个人已经记不起来,自己究竟走了多少回。李婉容累得蹲在地上,抬眼看看手表,还是凌晨五点。天色已经大亮了。两个人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一个早点摊子。于是走了过去,要了几根油条,两碗豆浆。坐在矮凳之上,大口吃了起来。 一夜没睡,两个人有一点憔悴。吃了几口,威廉也出来了,看见两个人,大吃一惊,随口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李婉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们就没回去。“威廉大为好奇,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就这样子,在外面溜了一个晚上?“ 于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我们没有睡意。所以就没打扰,这不也到了天亮。“威廉摇头说道;”你们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你们有困难不找我,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难道我连这一点事情都解决不了吗?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于洋一脸尴尬,李婉容说道;“不是那个意思,威廉我们打情骂俏,你在场多不好,我们也难为情。”威廉脸色这才缓和,说道;“你们还真的够浪漫,大半夜不睡觉,在大街上瞎溜达。”说着一脸不解,摇了摇头,显然不能理解。 于洋一脸感激,幸亏李婉容机智,岔 第二十七章 真假05 王斌虽然仍旧昏迷,可是脸上的气色好了不少。威廉说道;“于洋不用担心,这是失血过多,正常反应。已经夺过危险期了,这个人身体素质很好,否则可真的是回天乏术了。”于洋看到王斌呼吸平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在肚子里。 紧绷的神经已经但放松下来,于洋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一点就要摔倒。威廉和李婉容都看出来,于洋有些不妥。威廉对着李婉容说道;“安娜我看你丈夫于洋,脸色不大好。估计是昨天一直处于紧张当中,加上献血,又没有好好休息,你还是让他休息一下。” 听到这话,于洋痛苦地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王斌。李婉容气急败坏,说道;“于洋你自己的身体也要紧,万一你倒下了,王大哥还有我,爹妈二娘,他们指望谁?”于洋脸色惨白,说道;“婉容我没事,坐下休息一下就好。”李婉容说道;“不行不要再逞能了,你看看你虚弱成什么样了。“ 威廉给李婉容一个建议,说道;”安娜我看这样好了,你让于洋在隔壁输一点葡萄糖,人体造血是需要一个过程。我估计他现在就是因为输血过多,你看呢?“李婉容说道;”行了老同学,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是怎么说怎么好,我们听你的。“ 威廉点点头,转头安排说道;”走吧到隔壁,不要影响病人休息。“三个人鱼贯而出,来到了隔壁。威廉让护士拿来葡萄糖,熟练的挂好点滴,对着李婉容说道;”安娜你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及时叫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于洋两口子,一脸感激,说道;”麻烦你了威廉,你去忙你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威廉说道;”不用客气,我先走了。“两个人目送着威廉离去。 等到威廉消失在走廊尽处,李婉容嗔怪道;”于洋你就不要逞能了,听话输完液就回家去。我在这里顶着,家里面千头万绪的离不开你。你要几天不在,还不天下大乱。对了今天还要回门,我差一点给忘了。真是什么事都往一块赶,咱们先回一躺香米园,我担心我爹会等不及。“ 于洋说道;”哪这里怎么办?“李婉容说道;”有威廉在你害怕什么?再说了王大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留下也是徒劳无功,还是先顾咱们的事情。“于洋想想也有道理,就说道;”好吧一切听你的,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搞得大家不开心。“ 李婉容说道;”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你用不着跟我客气,只要咱们以后可以太太平平,我就阿弥陀佛了。“说话之间,李婉容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也看得出来心里面不痛快。 于洋明白李婉容是担心生意,也担心如何向父母圆谎。自己一夜未归,还不知道家里急成什么样子。父亲于长顺几年来身体,每况愈下,自己是在担心。可是要自己对于王大哥不管不顾,自己也是难以做到。 于洋左右为难,心里的波浪翻腾,委实难以决断。不过李婉容说的句句在理,这新婚回门,在关中地区十分看重。自己要是不去,实在是于理不合,难以交代。于家李家都是,传统家庭,向来注重这些事情,不能因自己而废,于洋想到这里,一咬牙勉强支撑,耐着性子打完点滴,稍事休息,就和李婉容雇了一辆车,直奔香米园。 车子来到老关庙,于洋特地和李婉容,挑选了四色礼物。这才重新上车,一路向着香米园而来。李家家资巨富,门楼高大,门口的地方也宽光,足足有半分地,巨大树木亭亭如盖。拴马桩上马石,据都呈现。这也是保留了,晚清时期的原样。 门楼之下,还筑着燕子窝。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不害怕人,唧唧咋咋,叫声清脆。门前有两人,负责看守。衣着光鲜,笑容可掬。一看见李婉容,立刻走过来,接过手里的礼物,说道;”小姐回门了,老爷夫人念道了好长时间了。快快里边请,福哥快去给老爷报信去。“ 其中一个,身子灵巧,一个转身,飞奔而去。李婉容微微笑着,牵着于洋的手,迈过天井当院。几株绣球迎风怒放,墙角的修竹,也在微微晃动。于洋心里暗道;”原来岳父,也是一个爱花之人。这里到处,花花草草,可见用心良苦。“ 正在此时,就听的一个人,哈哈笑着,声若洪钟,迈着健硕的步伐,走了出来。一夜休息,老头子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说道;”早就念叨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丰盛筵席,就等你们了。”李婉容脸色一红,说道;“爹让你老人家费心了。”一阵感动,想起这么多年,父女之间的种种,眼眶微红,就要哭出声来。 老头子急忙说道;“回来就好,好端端的哭什么?”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走了出来,边走边说;“老爷那是婉容,被你感动了。这孩子还真是的。”说着一眼瞅见于洋,脸色蜡黄,不像昨天的模样,咦了一声,问道;“于洋你这是怎么了,神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看过大夫没有?” 二娘这一提醒,老头子也注意到于洋的脸色。刚才眼里尽是自己姑娘,虽然只是一天功夫,就像是一年那么久。平常在自己身边,不觉得什么,一 第二十七章 真假06 老头子很失望,没在李婉容面上找到蛛丝马迹。于洋有些尴尬,说道;”爹我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你老人家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一晚就好了,我还年轻,没事的。“老头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只是一闪即逝,二娘接口说道;”走吧你爹已经安排好了。“ 二娘头前领路,李婉容搀扶着人爹,跟在身后。于洋一脸紧张,随着不如大厅里面。于洋当时惧怕老头子,以至于大婚之前,来到这里,连一个印象也没有。这一次才算是,第一次打量里面的陈设。 巨大的八仙桌子,四面的屏风。挑山的对联,书画陪衬。一对站立的黄铜鹤庐,吞吐着袅袅轻烟。几个下人垂手而立,神情肃穆。几个人坐定之后,早就有人倒了香茶。顿时之间,沁人沁脾。茉莉花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桌子上冷热交汇,陕菜特色应有尽有。可能是老头子刻意嘱咐,每一道菜色香味俱绝。不但如此,新女婿第一次回门,菜量更是惊人,生怕吃不饱似的。中间的蛋糕极具匠心,老头子托人在西洋人那里定制的。桌上的菜肴有一大半是女儿的最爱。可见老头子也有细心的一面,念念不忘自己女儿的最爱吃食。 李婉容大受感动,说道;”爹都是我的最爱,太好了还是爹好。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老头子白了一眼,说道;”你少气我就好了,现在知道爹好了。哼哼可惜晚了,以后就靠你女婿吧。老头子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说是不是于洋?“ 于洋憨笑,说道;”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婉容,爹你就放心好啦。“老头子脸上一喜,大声说道;”嗯这还像话,老头子就要的是这一句话。“二娘颇懂得把握时机,说道;”别光顾着说话,没有外人,都动筷子。“ 老头子自我解嘲的一笑,说道;”老了静顾着说话,来来来吃菜。于洋到了自己家里,不用客气,随便吃吧。婉容今后可要你照顾了,辛苦了。这孩子从小没娘,让我给宠坏了,你要多让着他。不要让她受委屈,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手指头,唉女儿大了,终于要嫁人。我再也不能替她,遮风挡雨了。“ 老头子感情动了,禁不住老泪纵横,喜极而涕。也不知道是庆幸女儿有了一个好归宿,还是自己可以放下担子。各种感情汇聚交织在一起,有欢喜,有悲痛。五味皆有,酸甜苦辣咸,五味尝尽,才算是历尽人生。 触及痛点,二娘不在能言善辩。坐在一旁,玉手握住老头子。自己一无所出,这是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虽然也李婉容针锋相对过,有时候也希望李婉容可以把自己当作母亲。二娘也知道,这是奢望。毕竟李婉容,个性要强,从来独立,自己也想方设法接近于她,希望可以化解矛盾,做一对母女。可是一直有隔阂,今天再一次触动伤口,心里也是极为难过。 二娘不说话,当时就冷场了。李婉容想到自己,出嫁之后,父亲就格外孤寂冷清。常年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娘走得早。没有福分和爹白头到老,算是一个遗憾。眼前的二娘,虽然面目可憎,可是对爹也是一片真心。自己之所以一直,排斥她,只是认为娘的死亡与她有关。那也是儿时不懂事。其实母亲过世三年,爹才开始续弦。” 李婉容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昨天,心里思索;“二娘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么多年,也是用尽心事讨好自己。虽然自己一再横眉冷对,说实话有时候,自己也比较同情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出身不是名门望族,身份卑微。可是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家庭,牺牲了太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不得不承认,二娘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李婉容想到了这里,不其然的抬头看了一眼二娘。于此同时二娘的眼光,也正投向自己。两个人目光交汇,忽然之间,同时身子宛如触电,不自然的侧头回避,心里却又不甘心,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窥视对方。 这个微妙变化,令到老头子一阵兴奋莫名。看来女儿真的长大了,一场将相和的好戏,就要上演了。老头子最大的心病,莫过于此。现在从两个人微妙的表情,以窥全豹。本来是为女婿接风,谁知道有心种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了却了自己的心病。老头子一颗心脏,狂跳不止。脸上因为亢奋,变得神采奕奕。就看见二娘的脸色潮红,双手微微颤抖。李婉容站了起来,端起一杯水酒,递了过去,深情说道;“二娘今后我爹全靠你了。我谢谢你。” 平时看惯了争风吃醋,互不相让的场面。忽然之间转化,一个温馨的画面。老头子禁不住失声痛哭。二娘如何听不出来,婉容平时叫自己的,那一份心不甘情不愿。这一句出自真心的话,触动了内心,脆弱的神经。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二娘声音哽咽,说道;“婉容你爹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会照顾好他,倒是你自己要保重,没有爹娘在你身边,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二娘的话语出自至诚,显然也是没有了隔阂。 忽然之间,父女母女,几个人感情宣泄。在于洋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一个个悲中带喜,一笑泯恩仇。这个积怨了许多年的矛盾,就在这短短一瞬 第二十七章 真假07 于洋看到妻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和好如初,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老头子更是高兴,好不容易两个人消除了隔阂。这多么多年,为了妻子和女儿的事情,让老头子头痛不已。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清官难断家务事,着实让老头子不适应。 本来随着李婉容的出嫁,老头子一颗悬着的心,刚刚放下。走了一个,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再起风波。妻子跟随自己,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为了这个家,也是操碎了心。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任性惯了,有时候只知道自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常常惹得二娘以泪洗面。 老头子每到此时,只得不停地好言相劝。总算二娘感激丈夫,知道老头子左右为难,也都通情达理,最后选择了容忍。老头子为了息事宁人,少不得破费,一头讨好女儿,一头讨好老婆。老头子为了这个家的安定团结,可谓是煞费苦心。不知不觉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就已经苦苦支撑了将近十年。 李婉容和二娘,其实也看明白了老头子的苦楚。不过脾气上来,由不得自己,怒火很快就冲到了脑门,不顾一起,肆意大吵大闹。不管是战胜还是战败,事后两个人都觉得后悔。看到老头子,为了自己的事情,心力憔悴,又觉得对不起老公,对不起老爹。 这种间的微妙,又岂是外人所能够理解的。于洋就像一个傻子,呆坐在那里,不明白岳父一家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几个人又哭又笑,彼此心领神会。李婉容说道;“二娘从今往后,咱们两个再也不要争斗了。我爹年纪不小了,经不起折腾。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耍小孩子脾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二娘嘴唇哆嗦着,伸出双手,一只手拉住李婉容,一只手拉住老头子,心神激荡,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落下。好半天才说道;“婉容其实我一无所出,早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虽然你言辞锋利,针锋相对。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真的生你的气。你自幼失去妈妈,行事为人,有一点偏激任性。我也能够明白,孩子其实我自己,从小家里的姊妹多,也是一个缺乏爱意的人。” 二娘说到这里,感怀身世,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李婉容走过去,替她抚摸着脊背,柔声说道;“二娘我知道的,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认为你抢了爹。爹就不会对我好了,所以故意找茬,无事生非。其实我只是故意气你,那只是一个孩子的报复。目的就是不要你好过,我曾经天真的想,气死了你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就再也不会有人分享我的那一份爱意。” 二娘听得嗔目结舌,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的心事,居然会这么深。回首前程往事,就觉得恍如梦中,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老头子用力握了握二娘的素手,说道;“她二娘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在意。她也是无心的,今天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这个心结也就打开来了。一家人没有什么隔夜仇,你们说好不好?” 二娘泪眼婆娑,拼命的点点头。李婉容声音哽咽,说道;“爹你说的对,女儿已经嫁人,今后你和二娘,要好好的安度晚年。不用再为女儿操心,也是时候享受你们的晚年生活。”老头子感动不已,说道;“她二娘你看看,咱们的婉容长大了懂事了,可是我们却老了。” 二娘说道;“人那可不就是,日日夜夜期盼儿女长大吗?难道孩子永远长不大,永远在父母膝下承欢不成?老爷女儿大了懂事了,你日后还要当姥爷呢。”老头子一愣,随即明白二娘的意思,捋着稀疏的胡须,哈哈大笑,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于洋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不失时机的递过一杯酒,说道;“爹你老人家春秋正盛,好日还在后面。来来来于洋敬你一杯。”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顺气丸,开心果,老头子一听,顿时眉花眼笑,接过酒一饮而尽。由于过于激动,还呛了嗓子,乐极生悲,咳得差一点背过气。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围在老头子身边。又是扑啦前胸,又是捶打后背。老头子口不能言,不停的用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两个女人,看到他脸色潮红,吓得手足无措。好半天老头子才缓过来,李婉容杏眼圆睁,冲着于洋大声说道;“于洋你干什么,不知道爹年纪大了,万一有个好歹,岂不让人抱憾终生?” 于洋也始料未及,吓得脸色煞白,自怨自艾,说道;“婉容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于洋说的一脸无辜,但是事实俱在,也不敢辩驳。李婉容安顿好父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慢慢缓了过来。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余悸犹在,一颗心脏扑扑腾腾,狂跳不已。 李婉容和二娘吓得花容失色,平静之后,又要斥责于洋。老头子挥挥手,说道;“不怪于洋,是我自己一个不小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要为了这些籽麻绿豆的事情,争吵不休。我这不是没事,他又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这才不再言语,眼神里面的责备之意,仍然存在。李婉容余怒不消,佯装走过去,背影挡住父亲,狠狠在于洋臂膀上拧了一把。于洋吃痛,差一点叫出声来。好在见机得快,没有叫喊。要不然老头子听到了,还不再生风波。 第二十七章 真假08 二娘借故支开李婉容,两个人化敌为友,这个时候为了维护女儿,这才以过来人的身份,言传身教。李婉容一脸不服气,问道;“二娘为什么,现在是民国了。妇女不是已经解放了吗?“ 二娘冷哼一声,说道;”婉容你不要忘了,咱们是传统人家。有些事不是你任性就可以的,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要过好日子?“李婉容点点头,说道;”当然了二娘。“二娘微微一笑,说道;”这就对了。小事情不注意,日久天长,积少成多。于洋也许一时半会不在乎,可是过日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会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李婉容一阵感动,二娘说的极为郑重,神情严肃,不似平常开玩笑。李婉容睁着一对大眼睛,说道;”我知道了二娘,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二娘我爹是不是也这样?”李婉容的话问得突兀,二娘遂不及防,先是一愣,随即骂道;“小丫头净会胡说八道,你爹也是男人。当然也要面子,你没有看见我们成婚这么多年,那一次我不给足他面子?” 李婉容侧头回忆,好像的确是如此。报以微笑,说道;“二娘好像如此,你可真的厉害。”二娘一脸严肃,脑子里回忆着自己凄苦的那一段经历。 当年自己,孤身一个人随着戏班子,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西京城。整天为了生计,粉墨登场。演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许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二娘当年是一个角色,虽然长得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是也是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味。面对着整天看戏的老板,二娘厌恶至极。这些人庸俗至极,明着看戏,暗中憋着坏。他们的这些伎俩,如何能够瞒过二娘。 二娘身在江湖,阅尽人情冷暖。心里一向是心比天高,早就为自己,物色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二娘既然生了这个心思,心里暗自留意。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就是两年的光阴。看了不少人,没有一个满意的。 这些人里,有不少社会贤达,多数就是续弦。还有几个山西晋商,大腹便便。整天像一个没头苍蝇,二娘闻不惯山西人那股子醋味儿。因此迟迟不敢下决定。岁月不饶人,二娘暗自起急,自己一天比一天老了,人老珠黄,失去魅力,可就不好办了。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子于二娘不期而遇,起先二娘也不太满意。心里不愿做二房,接触了几回,忽然觉得这个人心地还不错。虽然容貌差了一点,不过居家过日子,也不是选美男,自己年龄也不小了,黄金几年,已经过去了。在不把握机会,恐怕失去这个机会,后悔不已。 二娘有心机,试探几回。老头子骨子里面透着实在,没什么花花心思。唯一不好的是,老头子有一个女儿,听说刁蛮任性,不好相处。二娘当时心里也想过,不过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心里,把心一横,决定就这个人啦。是好也罢,是坏也罢。就赌上一把,一直到现在,二娘还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 两个人走着,二娘忽然变得沉默。李婉容凑近她说道;“怎么了二娘,是不是想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我看你面色不太好?二娘这才由打回忆里,惊醒过来,说道;“唉老人了,就容易回忆以前。可能是自己看到你们年轻人,感怀自己。岁月催人老,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真的要好好珍惜。一转眼就老了,才发现自己,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做,为自己的人生,留下一抹遗憾。” 李婉容不禁回头,说道;“二娘你还有什么心愿?这些年来你帮助我爹,把生意做的,有声有色。西京城里谁提起李家,还不竖起大拇指。你已经是巾帼英雄,人人羡慕。”二娘摇摇头,说道;“这些只是微末,不值得宣杨。我最大的心愿,是把生意做到国外,去挣洋人的钱,那才叫本事。”二娘说着,一脸的向往之色。 李婉容真得没有想到,平时不怎么接触的二娘,还有这么大的宏愿。不敢相信,问道;“做到国外?我没有听错吧二娘?”二娘忽然停住脚步,神色一本正经,说道;“婉容我不是开玩笑,这也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努力的事情。你也知道,放眼世界,也是我一辈子的夙愿。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到外面去看看。” 二娘神往的盯着蓝天白云,说道;“世界那么大,我们不应该局限于这里。你是不会明白的,婉容算了不提也罢,总有一天我会实现自己的心愿。” 两个人走到了厨房,厨师们正在忙活。六月天里面就像是一个蒸笼,一个个挥汗如雨。两个人一走进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大师傅一看见夫人小姐,慌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说道;“这里热夫人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二娘说道;“顾师傅你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也没什么事。大小姐好奇,想要看看你们的宫保鸡丁,想来偷师学艺,回去现学现卖,讨好咱们的新姑爷。”这么一说,顾师傅这才精神一松,自顾自忙活去了。 李婉容正欲说话,二娘冲她摆了摆手,两个人走到了后边,四下无人。李婉容冲口就问;“二娘你怎么当面扯谎,我什么时候说过刚才的话。你这不是无中生有吗?“二娘抿嘴一笑,说道;”婉容我这是为了你好,让你爹以为你 第二十七章 真假09 两个人说笑之际,时间已经不早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二娘站起身子,说道;“走吧他们该等急了,一会儿在寻过来,还以为咱们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李婉容跟在他身后,暮然的发现,这个二娘从未有过的高大,一个小小女人,貌不惊人,居然身怀远大理想。 李婉容一直不大瞧得起二娘,始终认为,她出身低微,接近父亲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攀龙附凤。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娘家。二娘的娘家,人多缺衣少穿,一直也是靠着自家照顾。今天这一番谈话,二娘的确让李婉容刮目相看。 这么多年了,爹一直处于半退休状态。李家的生意,里里外外,实际上都是二娘一个人苦苦支撑。一个弱小的女人,肩膀上的担子真的是不轻。多少次危机,多少个不眠之夜,也不知道二娘是怎么挺了过来。李婉容此刻走在她身后,忽然之间,觉得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很快的就看见老头子在于洋的搀扶下,缓步向这边走来。显然是已经等不及了,这才起身过来看看。二娘微微一笑,迎了上去,说道;“老爷你是不是,又不放心,这才过来找人。这是自己家里,我们还能丢了不成?老爷你真是杞人忧天。” 老头子今天心情极佳,和颜悦色,说道;“不是的老实说,我还真的害怕失去你。”二娘虽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脸娇羞,说道;“老爷你有胡说八道,你呀关心我是假。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就知道拿我取笑,我还不知道你呀,偏心眼。” 老头子哈哈一笑,也不辩驳。一把拉过了李婉容,说道;“还没有尽兴,难得今天高兴,咱们接着喝。要不然可惜了顾师傅的手艺。”几个人鱼贯回到了大厅,这一回吃的酣畅淋漓。一直吃到了掌灯时分,于洋想要告辞回家。 老头子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李婉容拉着于洋,和他低声商量;“于洋难得爹高兴,不如今天我们留下来好不好?”婉容软语相求,于洋心头一软,说道;“这样不好吧?”老头子虽然上了年龄,可是耳聪目明,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说道;“那有什么不好?反正也是自己的家,我打发人告诉亲家一声,相信他一定赞成。” 二娘知道老头子的心意,说道;“于洋那就这样子吧,你岳父舍不得女儿。你就答应他,要不然今晚一准失眠。”老头子不悦,说道;“你不也是舍不得,光知道说我。”二娘说道;“好好好,我也是。我这不是帮你说话,你应该感谢我。真是的几十岁的人,还和孩子似的。”说着摇头看向于洋。 李婉容大声说道;“放心吧于洋答应了。你老人家不用担心,就算你撵我们走,我们也不走。”老头子这才安心,急忙瞅向二娘。二娘何等聪明,立刻安排下人准备客房,还可以叮嘱,一定要打扫干净,换上全新的被褥。 老头子满意的看看二娘,冲着他竖起大拇指。二娘假装没有看见,说道;“走吧咱们去后花园,凉亭那里喝茶去。”老头子谈兴正浓,也不想早睡,就和几个人来到了凉亭。早就有人准备好茶具,四个人坐定之后,有人给沏上酽茶。 老头子端起来,小酌一口,说道;“对啦于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于洋没有考虑过,说道;“子承父业,我还没有想过干别的。爹我们于家生意单纯,就守着古玩行当。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老头子略加沉吟,说道;“于洋如果你不介意,我打算让婉容,跟着二娘学习生意。你也知道,李家就她一个独苗,日后还要继承生意。你二娘又无所出,所以我才有这个想法。” 于洋说道;“爹我不反对,只要婉容对做生意有兴趣,我全力支持。爹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封建。我认为女人也能定半边天。”于洋说到这里,二娘点点头,心里觉得;“于洋还是有一点见识,没有那种男子汉的固执。” 二娘本身就是一个要强的人,也欣赏豁达之人。因此心里暗自嘉许,冲着于洋微笑示意。于洋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没有说话。二娘看出来于洋的不解,说道;“于洋婉容是你爹唯一的女儿,李家的一切生意当然理所当然是你们的。我只是代为保管,假以时日,婉容可以独立,我一定会全面放手。几十年的生意生涯,我也累了,希望这一天可以,早日到来。” 老头子笑容满面,二娘这个人踏实肯干,最重要的是不贪功。老头子一开始,就欣赏二娘不贪心自己的钱财。这些年二娘给娘家的一分一毫,都是全靠自己的打拼,没有依靠任何人。二娘不是一个简单的弱女子,江湖经验告诉她,人一定要独立。 老头子的生意,她向来都很在意。也很卖力,积攒了财富的同时,她也不忘给自己一份投资。这个事情做的极为隐秘。原来二娘,在旧金山已经投资了一个矿场。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一直孜孜不倦的学习英文。 二娘一直想要去外面走走,这也是她唯一一个梦想。她倒不是有意背叛老头子,而是为了梦想,勇敢的走出了一步。尽管在别人,也许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却是非做不可的事情,在她的世界里,一个人不应该拘泥与一个地方。想要开阔眼界,就一定要走出去。二 第二十七章 真假10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于洋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由于前面献血和疲于奔命,于洋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人也精神不少,好像是换了一个人。李婉容过来的时候,于洋已经洗涑已毕。说道;“我们走吧,婉容你和爹娘打过招呼没有?” 李婉容摇摇头,说道;“还没有顾上。二娘一大早要忙生意,五点钟就已经走了。爹身子骨不大好,现在还在睡觉。我们不说一声就走,似乎于理不合。你说是不是于洋,我看吃过早饭再走吧。”于洋点点头,说道;“嗯那好吧,婉容我实在不放心王大哥。”说完于洋如坐针毡。 时间到了早上十点,老头子这才来到了大厅当中,仆人们立刻准备早饭。于洋简单吃了几口,伸手抹了抹嘴巴,说道;“爹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老人家。让婉容晚一会儿走,我就先走了。”老头子颇感意外,也没有加以阻拦,这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于洋。 待到于洋走出门外,这才问道;\婉容他这是怎么了?“婉容说道;”爹你不知道,于洋有个朋友受了伤,人现在还在医院里,所以于洋紧张他,这才急着过去看看。“老头子这才心里释然,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年轻人毛毛糙糙,没有一个定性。那你不陪他去?“李婉容听出来爹的语气含着不痛快,说道;”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又不认识那个人,还是爹疼我。“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道;”哼算你识相。女生外向,不要言不由衷,老头子眼又不瞎。你哪一点小心眼,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去吧不要在这里碍眼。两夫妻夫唱妇随,合伙蒙我老头子,你的心早就飞了,用不着在这里惺惺作态。“ 李婉容气的说道;”爹我可是一片好心,好心好意留下来陪你。你这么赶人家,爹你好没有人情味。“老头子心里早就知道,李婉容口是心非,说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你的人在这里,心早就飞了。“李婉容又气又恨,不敢发作。 过的半天,李婉容这才告辞。老头子也不理不睬,把头扭在一边。李婉容并没有看到,自己父亲,老泪纵横。之所以不扭过头,是不愿意,自己女儿看到自己难过。老头子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女儿人在自己身边,心早就飞到了于洋身边。 与其这样么还不如赶她离开,省的她坐卧不宁。心里有事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己父亲,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的一举一动,自己实在太熟悉了。婉容虽然刁蛮,可是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老头子真如生命一般。所有的万千宠爱,全部心血,都付诸在这个女儿身上。 李婉容走了,真的是走了。老头子哭了,那是真的舍不得。可是如今,女儿已经成家立业,舍不得归舍不得,总不能不让让家回家过日子吧。老头子强制忍住自己的心里悲痛,赶走女儿实在不是自己所愿。 天色差黑二娘回来了,不见于洋两口子的人影,心里也猜到了八九。一打听老爷,下人回说;”老爷一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可能是人老了,舍不得儿女。心里赌气,不肯吃饭。“二娘一听,一声叹息。她太了解老头子,这个人内心其实极为脆弱。 自从婉容的娘死后,老头子一直很自闭。不太愿意应酬,消极了好一段。后来为了女儿,不得不出来继续生意。整个人也变得极为沉默寡言,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趣。一直到遇见二娘,才逐渐改观。偶尔也说笑几句。这几年处于半退休状态,二娘把生意搞得蒸蒸日上。老头子也就乐得修身养性,索性不再染指生意。 二娘也不负所托,搞得有声有色。老头子一门心思,研究养生,几年下来,收获颇丰。只是一个人呆得久了,难免胡思乱想。有时候不自然想起婉容她娘,郁闷几天。二娘及时开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今天闻言,知道这是又犯心病了。觉得一个人没有人陪伴,其实二娘老早也劝过老头子,找一个事干,有个精神寄托。要不然一个人静下来,胡思乱想,对自己身体不好。老头子倔强得很,就是不依。也许半生的劳碌,辛辛苦苦,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让老头子伤心失望,没有了动力。 二娘推开了门,屋子里面郁闷一场。老头子一个人面壁而坐,不言不语。听到了门响,大声呵斥道;”出去,全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打扰我,我很烦的。“二娘也不说话,任凭老头子发泄着。这一口气不出来,无论如何不会罢休。 老头子喝斥半晌,无人应对。在一看时,确是二娘俏生生立在当下。脸一红说道;”是你呀,二娘委屈你了。我不知道是你,这才乱发脾气,你不要见怪。“二娘也不说话,走进他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不高兴啦?舍不得女儿了?“ 老头子心里一酸,呜呜哭了起来。二娘叹息一声,说道;”人总要长大了。就好像是小鸟,总要尝试着一个人飞翔。人也是一样,总要学会面对生活。我们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是那是没有办法。老爷你什么都明白,何必要作茧自缚,困在其中出不来呢?“ 二娘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你要答 第二十七章 真假11 于洋心里惦记王斌,出了岳父家里,马不停蹄,一直奔向教会医院。一路不停地的催促车夫,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于洋纵身一跃,下了车子,付过银钱,逃跑似的进了医院。 疾风似火,心情激动,双手颤抖,推开了病房的大门。一眼看见,护士正在给王斌打点滴。于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低头一看,王斌虽然虚弱,可是已经睁开眼睛。于洋心里一喜,说道;“王大哥你醒了就好了。” 王斌看到于洋心里很开心,只是由于过度虚弱,嘴唇微微开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于洋凑近他,小声安慰;“王大哥不用客气,好好养病。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担心你的安慰。现在就好了,你醒了就好,阿弥陀佛。” 王斌伸出手,握住于洋,一脸感激。王斌已经从护士的嘴里的知,自己全靠于洋拼命相救。要不是于洋送得及时,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言念及此,王斌就想要出言相谢。可是过度虚弱,只能心里想着,嘴里说不出来。 于洋也明白,王斌一定是想要客气几句。但是身体不允许,急的额头虚汗直流。护士说道;“于洋你朋友,已经没有大碍。幸亏威廉大夫,妙手回春。你们可要感谢威廉大夫。”于洋一连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真的谢谢你们。” 于洋说着,一转身就跑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再一次返回屋里。王斌虚弱之极,支持不了多久,就又昏昏沉沉睡去。于洋借助这个时候,起来回了一趟家。于长顺一见到儿子回来,颇感意外,问道;“于洋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多陪陪你岳父。人年纪大了,就会眷恋儿女。你岳父就婉容一个,当然是舍不得了。” 父子两个一句话没有说完,李婉容就急匆匆的回来。一脸的不高兴,撅着嘴巴。于洋慌忙问道;“婉容你怎了啦?怒气冲冲,谁又招惹你了。爹怎么样了,你回来了他一个人多孤单。”李婉容说道;“气死我了,爹居然赶我出来,一点也不念父女之情。” 于长顺走过来,说道;“婉容你误会你爹了,将心比心。我也是一个做爹的,我明白那种嫁女之后,落寞与孤独感。孩子呀呀学语,长大成人,哪一个父母不是含辛茹苦。好不容易盼到儿女大了,成家立业。自己也老了,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希望,孩子可以幸福美满。你爹一定是心疼你,故意找茬,让你回来多陪陪于洋。” 李婉容一听这话,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心里一软,眼泪扑簌簌落下。原来爹真的是,用心良苦。自己真是不孝,还在心里责怪爹不近人情。原来爹完完全全,是设身处地,替自己着想。一心想要,成全自己小夫妻。 李婉容脑子里面,后悔不迭。于洋握住她的手,说道;“算啦你也累了,改天咱们一定要好好登门道歉。我相信爹一定会原谅你的。”李婉容神色不正,心里一阵难过。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只好听于洋的。 于长顺这个时候,忽然问道;“于洋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一起回来?”于洋一愣,心里暗想;“爹这个人,出了名的胆小怕事。王大哥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暂时保密。只能随便撒一个谎,先对付过去。”于洋想到这里,说道;“没什么我先进门,婉容四处看看。” 李婉容正欲说话,于洋使劲捏了一把她的手,意思再明显不过。李婉容立刻会意,说道;“是啊爹我去铺子里转了转,东升大哥让我代他问好。”于长顺也没有深究,说道;“对啦我最近少去铺子走动,东升身子骨还好吧?他媳妇是不是又生了?” 李婉容神色尴尬,顺嘴答应;“好着呢,生了生了。”于长顺问道;“奥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李婉容不及细想,随口说道;“男孩。”于长顺一拍大腿,说道;“太好了,东升可是答应过,男孩子认我做干爷爷的,这就找他去。” 这一下李婉容差一点就晕倒,随口扯谎。爹这一去,还不全部烂包。急中生智,说道;“爹你不用去了,东升大哥已经回老家看望,不在店里。”于长顺说道;“那你们还不留在店里?也没有一个人照顾,真是的生意也不顾。”说着不停的摇头。 幸亏于洋见机得快,立刻说道;“爹那我就不跟你老家请安了,现在就赶回店铺照顾生意。”说完借着转身的机会,狠狠瞪了婉容一眼。李婉容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两个人同时一阵欣喜。李婉容说道;“爹我也去,于洋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于长顺说道;“怎么你也去,婉容你不是刚从店铺回来吗?这么快又回去,也不吃一点东西。”婉容说道;”不用了,谢谢爹。“ 两个人转身出门,目送着两个人,于长顺一阵慨叹,说道;”这孩子真是的,毛手毛脚的怎么让人放心。都成家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说着莞尔一笑。 于洋一出门就说道;”婉容这一下让你害死了,你信口胡说,我爹信以为真。幸亏反应及时,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行的赶紧通知东升大哥,想办法圆谎,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李婉容说道;”于洋我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是随口说说,真的想不到 第二十七章 真假12 两个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店铺。东升正在忙活,一看见于洋立刻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于洋你来了,昨天一天也没有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抬头看见李婉容,板着一张俏脸。东升嘿嘿一笑,说道;“婉容你也来了。奥不对,应该叫你少夫人了。” 李婉容脸上一变,说道;“东升大哥,你又拿我取笑。我可是拿你当做亲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厚此薄彼。”说着眼睛看着于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言下之意,就是说东升只重视兄弟感情。东升脸上一红,站起来深施一礼,说道;“少夫人我错了,请你老人家原谅我不懂礼数。” 李婉容气的不怒反乐,说道;“好了不怪你了,东升大哥。我们这一次来,是有事相求。”说到了正事,东升神色一怔,不在嬉笑,问道;“什么事?说出来听听。”于洋接过话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婉容迂归的日子。今天我们回家,没有一起回家。一进门我爹问起,一时糊涂,婉容就信口胡说。说是嫂子生下一个男孩,因此我爹执意说要当干爷爷。所以提前来告诉一声,以免将来穿帮。” 东升闻言哈哈大笑,一直笑到了肚子疼。眼泪都流出来,指着婉容说道;“你们两个人,可真会胡说八道。”李婉容一脸无辜,说道;“东升大哥,我也是信口胡说,情非得已。你可不要见怪。” 于洋焦急万分,说道;“东升大哥不要笑了,快想想怎么交代吧。此事隐瞒不了几天,我们虽然帮你撒谎,说是你在老家,可是也不能一直不回来。” 东升这才说道;“正是巧了,无巧不成书。我娘子还真的生下一个男孩,婉容你可是活诸葛亮,一猜即中。”李婉容吃惊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说道;“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像在做梦。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真像是听书说古。山海经似的。” 东升也是惊讶不已,说道;“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们说怎么那么巧。真是不由得人不信,世事真的好奇怪。”于洋也是一脸不敢相信,说道;“那就好了,不用我们诸多揣测,白费心机。要不然爹来了,真不知道如何说辞。这一就好了,一片云彩漫散了。” 几个人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个没完没了。几个伙计一脸纳闷,不知什么事,说的有滋有味。东升说道;“不要说了,赶紧到里面说话。站在门口,大声喧哗,成何体统。”三个人说完话,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于洋心里一松,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想起,自己一早上忙忙碌碌,还没有喝过一口水。李婉容心里高兴,随便一个谎话,居然一语成真。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佛陀的眷顾。满心欢喜,眉目含笑。 东升端起茶杯,邹着眉头,说道;“于洋我怎么觉得,昨天你一天不来店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于洋手里的茶杯,差一点就摔在地上,看看四下。伙计们各忙各的,无人注视自己。压低声音,说道;”东升大哥,不要说了,这件事的确另有隐情,容我改日再给你细说。“ 东升见于洋,言语支吾,神情严肃,就知道里面有事不便明言。也就不再问了,李婉容对古玩兴趣不大,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就要出去走走,于洋只得起身相陪。店铺的事情,就托付给东升。两个人走出铺子,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天气晴好,人流穿梭。 走在街角之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两个人信步走着,说说笑笑,一转眼就看见了,西京城的标志建筑钟楼。两个人站在下面,仰望钟楼。几只燕子来回翱翔,也不怎么害怕人。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笑了。 李婉容说道;”于洋我们去看看,我也不放心王大哥。“于洋胸有成竹,说道;”婉容谢谢你,是你知道了真相,还不遗余力,给我帮忙。王大哥是革命志士,我们虽然交往不多,可是我最佩服他。你放心吧,你那个威廉大夫,真的很厉害的。王大哥已经没有大碍,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李婉容也笑了,说道;”那就最好了,事情总算有一个完满结局。“ 田中一郎此刻而坐立不安,横路告诉自己,假的横路尸体不见了。这让田中一郎,坐立不安。因为潜意识里,自己总觉得这个假的横路,一定背后还有什么问题。这一个事情,就好像是肉中之刺,折磨得田中一郎惴惴不安。 横路则说;”田中君你是不是,杞人忧天。我确信自己一刀致命,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田中一郎一脸愁容,经验告诉自己,假横路一定有问题。这一件事,一定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横路说道;”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要他还会自己走了?要是有人救他,一定人还在医院。“田中一郎就是一怔:”对呀此事的确如此,自己可以派人去医院查查。万一要是有人救他,自己还可以伺机下手。“田中一郎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心里也有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想好了对策,田中一郎说道;”横路你说得对,这个人如果活着对我们极为不利。这样吧你领几个人,去医院查查,如果又发现,找一个机会, 第二十七章 真假13 横路领命告别了田中一郎,化装成普通老百姓。而和他搭档的酒井则是一身阔佬打扮,横路扮作他的随从。这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力,便于横路动手。 两个人吃过了中午饭,首先来到了教会医院。由于教会医院,当时收费比较低廉,所以人最多。大厅里面人群攒动,走也走不动。一个护士不停的维护秩序,被拥挤的人群,挤的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横路和酒井不失时机的帮助维护秩序。 小护士颇为感激,最后两个人说是闹肚子,希望可以上一个厕所。小护士感激他们仗义帮忙,就好心让他们到后面病房区上厕所。这样正中二人下怀。一连声的感激,心头狂喜,顺着小道,撒脚如飞,奔向住院部。 两个人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一个个房间,挨个寻找。引来几个人不满的目光,原来几个值班的医务人员,看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大为不满。走过来大声阻挡。大声呵斥,说道;“你们两个人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横路反应极快,慌忙解释,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们一个朋友受了伤。实在不知道哪一个医院,心里起急,所以这才冒昧寻找。请你们原谅,我们也是心里着急,这才坏了规矩。实在不好意思。” 横路的话说的客气,几个人迟疑地看着,说道;“你们朋友叫什么名字?受什么伤?”横路一时语塞,老实说假横路叫什么名字,自己是在说不迟来。就是一愣,那几个人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连名字也不知道,恐怕你们是借机偷人吧?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偷人也说的那么好听。你们这样的,我早就见识过了,少来糊弄我们。” 还有一个医护人员,性子比较急,当即说道;“还不快滚,要不然我们报警了。”横路本欲发作,酒井一把拉住,摇头示意,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不要胡来。横路这才听劝,和酒井两个人准备离开。 迎面正好碰上那个小护士,说道;”咦你们两个不是上厕所吗?怎么会在这里?“二人一脸不好意思,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其实是来看望朋友。只是受人所投,不记得名字,让人当成了小偷赶了下来。本来不想麻烦人的,这一下子没法子交代了。“说着愁眉苦脸,一脸的失望。 几个人说道;”贺晓宁你认识他们?“那个叫做贺晓宁的护士,笑着说道;”是呀他们是好人,刚才还帮我维持秩序了。你们不要误会,这两个人瞒热心的。你们是不是有误会?“几个人一听,原来是认识的,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说道;”原来如此,我们还以为是小偷呢。不好意思二位,你们是贺晓宁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免得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对不起二位。“ 两个人立刻感激的冲着几个人一拱手,贺晓宁问道;”你朋友是什么伤?”横路说道;“实不相瞒是刀伤。”贺晓宁邹眉一想,说道;“嗯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三楼病房。不过我交班,你们自己去吧。“横路心里狂喜,说道;”谢谢你贺小姐,我们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贺晓宁莞尔一笑,说道;”不用客气,你们不是也帮了我的忙。大家互不相欠,快去吧。“两个人千恩万谢,转身上楼。来到了三楼,这个时候正是吃饭时间。楼道上空无一人,两个人欣喜不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挨个看去,终于在第五间病房,有所发现。 一个人仰面朝天,一动不动仰卧在那里。依稀看到血肉模湖,一副好像有些熟悉。横路一使眼色,酒井负责放风。横路一声狞笑,对着那人就是几刀。忽然感觉入手感觉不对,低头细看,那里是一个人。根本就是一堆棉被。两个人意识到事情不对路,正欲转身逃走。门后蜂拥出几个大汉,手持武器挡住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特高科吴志云,说道;”久候你们多时了,二位你们用不着我们动手罢。“酒井性子鲁莽,就要拔刀,被一个人,眼明手快,欣翻在地,用脚踩住。随后几个人,立刻给困了一个结结实实。 横路一见,前无去路。只得服软,说道;”各位自己人。一场误会,你们看看我有证件。“说着由打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 吴志云伸手接过,仔细一看,随即笑道;”算了吧,你这是一张假证件。“横路一愣,说道;”不能吧,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不要错怪好人。“吴志云一声冷笑,说道;”误会哼哼,你也不看看真正的证件有水印。你的证件什么都没有。“ 横路一阵诧异,无言以对。吴志云说道;”你是日本人,你不看看你的气质,哪一点像中国人。实话实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横路一见暴露了,索性来了一个不理不睬。吴志云说道;”把人带走,走后门不要惊动其他人,不要打草惊蛇。“ 几个人架起二人,走向后门。几辆汽车早就停在后院,火速上汽车。一脚油门,驶离教会医院。吴志云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尽走是偏僻小路。汽车蜿蜒在小路上,横路心里暗自后悔。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行动会暴露,莫非自己人里有内奸?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横路和酒井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原来于 第二十七章 真假14 回到学校,吴志云立刻将两个人羁押到了刑讯室。吴志云没有立刻审问,作为特高科的一把手。吴志云明白,日本人不是一个好啃的骨头。这些人狡猾凶狠,没有证据,很难让其招认。要如何盘问,颇费心神。 吴志云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里面,沏上一壶茶水。点燃一根纸烟,吞了一个烟圈。仰头看着,有些斑驳陆离的天花板,思绪飞扬。这个日本人,一定那个徐世荣逃不了干系。这个老狐狸,实在是滑不留手,直到现在,也没有抓住把柄。 吴志云喝了一口茶水,苦苦的味道。头脑有一点清醒,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思;“目前要寻找突破口,就要从这两个人身上下手。如何一击而中,打破缺口。只有一个办法,分头行事。不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串供。分头打破缺口,是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 吴志云拿定了注意,就决定先拿那个性格鲁莽之人开刀。打定主意,吴志云吩咐手下,如此这般,精心准备一番。等到一切就绪,吴志云这才一身戎装。昂然走进了刑讯室里面。巨大的火炉,烈火熊熊。各色刑具,不一而足。一个个手下,如狼似虎。 吴志云当间一坐,吩咐一声;“将人带进来。”随着声音落下,几个人把酒井,连拉带拽,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进来。里面的气氛,就像是十层阎罗殿。阴森而恐怖,一个个面沉似水,火焰忽高忽低,照耀的一个个,宛似鬼魅。 酒井开始满不在乎,心里暗想;“就这一百来斤,爱怎么的随便。反正已经是阶下囚,再多说也无益。我酒井可以为天皇尽忠,也是一个光荣之举。那也是酒井家族的荣誉。“因此满不在乎,立而不跪。神情冷漠得看着众人,眼神里面一万个不在乎。 吴志云说道;”你是日本人?说说吧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免得皮肉受苦。你要知道,人是苦虫儿,不打不招。这里的任何刑法足以致命,我也不是吓唬你,听我良言相劝,不要自讨苦吃。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要逼我动粗。” 酒井鼻子里面冷哼一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只路过,稀里糊涂,就被你们抓了。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一定是错抓了好人。”吴志云给他倒打一耙,不怒反乐,说道;“好一张伶牙利齿,背着牛头不认脏。我问你路过,你们身上藏刀干什么?还有路过为什么,你的同伴,一上去就是十几刀?这个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酒井一时词穷,愣在原地。好半天这才说道;“不要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愿意怎么想随便,总之我是冤枉的。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干。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我只是一个过客。”吴志云嘿嘿笑道;“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可是那个护士足可以证明,你们两个人认识。而且还是一块进入医院的,你又作何解释?” 酒井强自辩解;“只是碰巧而已,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吴志云逼问;“既然是碰巧而已,为什么一路上了三楼?”酒井说道;“我只是找厕所而已。”吴志云说道;“你这真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看来你是决意一言不发了?” 酒井冷哼一声,吴志云一挥手。一个彪形大汉,由打水里拿起一根侵过水的的皮鞭,抡圆了就是一鞭。立刻酒井身上,就是一道血凛子。火辣辣的又蛰又痛,几鞭子下去,酒井支撑不住,浑身栗抖。吴志云问道;”你说不说?这只是一道开胃菜,后面才是正餐,你考虑好了?“ 酒井头上尽是汗珠子,每一点汗珠跌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痛到了骨髓。痛的酒井呲牙咧嘴,万剑攒心一般。酒井上来了横劲,一咬牙说道;”冤枉。“吴志云一挥手,一个大汉抄起一个烧红的烙铁,狞笑着逼近酒井。一阵炙热的热浪,扑面而来。酒井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一闭。胸口剧烈起伏,内心害怕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个人推门进来,大声说道;”报告科长,那个叫横路的家伙全部招了。“吴志云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去。酒井一听,心里骂道;”横路君你也太没有骨气了,怎么全部都招了。我这里还咬牙*个什么劲。“心里气一泄,精神顿时为之妥协,说道;”慢着我也全部招了。“ 吴志云本来就是声东击西,虚诈他一下。目的达到,自然就停了下来,说道;”早这么说多好,何必皮肉受苦。你不找横路也招了,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怎么样这个滋味可不好受吧?来人给他一杯水,让他喘一口气再说。这大热天的,可怎么受得了。“ 吴志云这样一说,让酒井感动不已。喝了一壶水,理了理思路,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原由,说了一遍。酒井只是一个底层,知道的不多。光知道假横路失踪,让田中一郎大为光火,不惜一切代价,誓要将假横路置诸死地。这中间牵扯什么秘密,酒井地位太低,当然不知道了。 吴志云这才明白,他们冲进医院,冒险杀人,原来关系重大。吴志云心里震惊,有心再问下去。可是究竟所知有限,在也问不出来什么。来来回回就是奉命杀人,自己做了横路的副手,其他一无所知。 吴志云知道横路头难剃,这个人心计深重。不想酒井头脑简单,轻而易举,就中计了。那个 第二十七章 真假15 吴志云并没有急着处置横路,而是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把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横路,给蹲在那里,不闻不问。如此一来,这个横路反而冷静不下来,不知道吴志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志云的心理战,十分成功。横路越呆下去,越是心里没底。如果是针锋相对,或者还可以一较高低。这么不闻不问,实在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此举到底是想干什么。横路心里没谱,觉得寝食不安。坐在监牢的一角,透过狭小的窗户,心里猜测;“也不知道酒井那边怎么样了?” 横路和酒井相处的时间不短,只是不了解酒井的个性。这一次也是随意而点。酒井胆小怕事,横路可是一无所知。因此直到此时此刻,横路还固执的认为,酒井不会招认。这也是横路坚持下去唯一的信念。横路在心里胡思乱想,瑟缩在一角,一弯月光,斜洒进监牢里。 横路依着墙角,似睡非睡。朦朦胧胧之际,就听的脚步之声。横路抬起眼睛,准备看看,来的是谁。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不期而至。横路眼神极好,一眼认出吴志云。心里就凉了半截,要知道这一段时间,没人过来审问自己。这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横路想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估计这是兴师问罪来的。心里起急,不知道如何应对。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横路一转眼功夫,就已经冷静下来。心里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吴志云进来之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余下的手下,一旁站立。吴志云面沉似水,身旁的人点亮了牛油大灯。故意不拉电灯,借此增加恐怖的气氛。吴志云坐下之后,约莫能有十几分钟没有说话。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横路。 吴志云这是玩心理战,不说话就是要对方心里没底。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揣摩着对方。好半天吴志云哈哈大笑,说道;“横路你不用再假装了,你的一切,我已经了如指掌了。说吧不用在掩饰了,酒井已经全部招了。” 横路心里就是一动,肚里暗骂;“酒井这个没有出息的,居然什么都招了。真给大日本天皇丢脸。“横路转念又一想;”不对呀会不会是在诈我,这个人一直不露面。忽然半夜三更的,走了出来,贸然这么一问,其中一定有诈。我也还是一个办法,死不认账了。“ 横路主意打定,一声不吭。吴志云心里说话;”好狡猾的日本人,是不是给我摆肉头阵,死猪不怕开水烫。“吴志云心里一阵冷笑,说道;”横路你可以不说话,你也可以不供出你的幕后指使。但是你的一切,我们已经全面了解。徐世荣就是你的幕后指使对不对?“ 横路心里就是一阵,脸上变毛变色。但是作为军人,心理素质还是过硬,把心一横,还是一言不发。吴志云伸手指着横路,说道;”横路你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吗?你错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吴志云喝了一口水,说道;”你们日本人,欲盖弥彰。强行入侵我国,杀人越货,累累罪行,难道我们是瞎子不成?“吴志云越说越气,忽然拔出手枪,冲着横路就是一枪。横路遂不及防,正中腿上,疼痛不已,气的大骂;”卑鄙有种咱们单挑。“ 吴志云说道;”对付讲道理的人,就要用仁义的方法。对你们这些坏人吗,根本就不需要讲道理。“横路盛怒之下,脱口而出,说道;”八格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吴志云神色倨傲,说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横路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也没有指望你说什么。只是替天行道而已,杀恶人即是行善。你们欠下的血债,我要你们以血偿还。“ 吴志云也是气愤到了极点,一练就是开了几枪。横路圆睁二目,一脸不敢相信,口吐血沫子,倒在地上。吴志云看着横路的死尸,一脸厌恶。用脚踢了一脚,没有动静。吴志云嘴里冷哼一声,说道;”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各位日本人手里染满我们同胞的鲜血,愿那些无辜的百姓,在天堂可以明目。“说着扬天长叹,一行清泪,缓缓落下。 众人也是一阵感慨,足足沉默几分钟之后。吴志云这才恢复,说道;”各位咱们特高科虽然,人微言轻。可是我们也是堂堂中国人,我今天虽然冲动。不过各位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就算天塌了,吴志云也会一力承担。“ 众人一阵感动,说道;”吴科长咱们属于一个集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再说了日本人残害我们同胞,大伙儿有目共睹,感同身受。你放心吧,有事大伙一同担着,我们上下一心,绝对不会容许有人趁机添乱。吴科长你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我们也是有血性的中国人,岂能坐视不理。大伙儿也都看见了,这个家伙儿,死有余辜。“ 吴志云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如此心齐。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心情激动,说道;”各位好兄弟,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大伙同舟共济,不可以外传此事。关系大伙的前程,我希望大伙儿可以保守秘密。“众人一口同声,说道;”我们晓得厉害,吴科长尽管放心。“ 再说于洋,在家里心神不安 第二十七章 真假16 于洋见到王斌安然无恙,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当着护士们的面,也不敢多问。生怕影响王斌休息,同时也担心王斌受到了惊吓,故此不便多言。陪了一会儿,看见王斌精神不振,昏昏欲睡,安抚几句,嘱咐他好好的休息,自己改天再来看望,王斌点头同意。 于洋心里有事,转身出来。心里琢磨;”不行一定要打听一下,要不然我心里不安。“放眼看去,护士门一个个忙忙碌碌,没有闲人。于洋站在走道上,微微犹豫,正好一个浓眉大眼的小护士走过,于洋一把拉住,急忙问道;”我问你昨天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护士被他这个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一脸惊惧,本能的捂住心口,颤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于洋心里着急,看她这副模样,说道;”哎吆急死人了,我是好人。我朋友在这里住院,我担心他你知不知道。我没有恶意的,不要害怕。你快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护士这可明白过味,一脸错愕,心里说话;”有话你就好好说嘛,这么一惊一咋的,怪吓人的。“静了静心神,说道;”你是谁呀,我怎么没从来没有见过你。“于洋说道;”我是威廉大夫的朋友,也是五房的好朋友。“ 小护士听到这里,才打消了怀疑。说了昨天的事情,由于不是亲身经历的,讲的粗枝大叶。于洋一脸不悦,可是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道了一声谢,急急忙忙,赶奔学校。 一出医院大门,立刻叫了一辆黄包车,说了一声;”火药局学校。“闭上眼睛,头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车夫点头答应,迈着四六步,开始不徐不疾,后来于洋不停催促。车夫这才出了全力,一路之上树木不停的倒退。 不大功夫,就已经看见学校大门。于洋打起精神,手里攥着几个大洋,一把塞在车夫手里,没等的车子停稳,一个飞跃,一溜烟奔进去。学校门口的看门老头,还没有看清楚咋回事。就觉得眼前一花,隐约似乎有个人影,在眼前一晃,就消失不见。 于洋撒脚如飞,一路奔向吴志云办公室。于洋吁吁带喘,满头大汗,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吴志云办公室。一推门差一点扑倒吴志云身上。吴志云说道;”于洋出什么事啦?你怎么慌慌张张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洋累得不行,喘息不定。一眼看见桌子上的温热茶水,也老实不客气,拿起来一口气喝干了。伸手抹了抹嘴巴,这才说道;”吴大哥,我听说你们昨天在教会医院抓了一个日本人?“吴志云说道;”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就为了这事,你就这么赶得吁吁带喘?“ 于洋一脸紧张,说道;”那可不咋的,吴大哥是日本人,我是担心你,害怕你一时鲁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吴志云一脸不解,说道;”我已经把其中一个杀了。“于洋一听,就是一跺脚,说道;”吴大哥,你可是真的鲁莽。我担心什么,你就干了什么。唉,还是晚了一步。“说着于洋一脸无可奈何。 吴志云说道;”于洋你是不是中国人?你怎么没一点血性。如果我们国人都是如此,岂不遭人耻笑?“于洋急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蹦,说道;”吴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白了日本人,胆敢明火执仗,说明幕后另有其人。你打人家一拳需得防备人家一脚,咱们还没有找出某后之人,岂不是因小失大?“ 吴志云听明白了于洋的意思,这才脸上逐渐有了笑容,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猜到了。这一件事就是徐世荣,我没有猜错的话,徐世荣应该是日本人。唯一不知道的是,徐世荣潜伏在西京城的目的。这个人深不可测,一直是一个定时炸弹。“于洋邹眉思索,说道;”徐世荣?这个人初涉生意场,听说是要在咱们西京城,建造纱厂。说是为了振兴民族,我可是不大信他。不过坊间传言,此人宅心仁厚,捐了不少的善款。“ 吴志云眉头紧蹙,说道;”这就是可怕之处,此人深得民心。好多人不明真相,到时候自然就会被人利用,弄不好还会冲击政府。于洋我也是是在担心。“于洋说道;”那你枪杀那个日本人,可有真凭实据?不要让徐世荣有了把柄,再弄出一个九一八来?那个时候可就难以收场。“ 吴志云感谢于洋,说道;”放心吧我有证据,我还有一个日本人在押,名字叫做酒井。他可以作证,所以有持无恐。再说了当时都是自己人,我相信不会有人多嘴多舌,胡说八道。大家伙儿同坐一条船,还不至于消息外泄吧。“ 于洋思索着说道;”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不小心。你也知道日本人,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见了自己人,不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定会挖地三尺,做出疯狂举动。我实在是担心吴大哥你的安危。“于洋语重心长,看得出来,出自真心。 吴志云说道;”多谢你了于洋,做哥哥的真没有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王三春没有说错,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有为青年。“于洋给他这么一夸奖,反而不好意思。说道;”吴大哥于公你是国家军人,于私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我不希望,自己失去一个好朋友。吴大哥总之一切小心,希望你为了大伙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第二十七章 真假17 于洋甚为担心,吴志云此刻在明。日本人在暗处,就算怀疑徐世荣。可是毕竟还是没有确凿证据,仅仅是怀疑。手里的唯一王牌,就是那个酒井。不过据吴志云所说,这个日本人,地位极低,好像并不知道,更深的事情,仅仅限于皮毛。 这也就是说,酒井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无关痛痒。徐世荣大可以,一推三六五,矢口否认。甚至于可以说吴志云故意陷害自己。日本人花着钱,好不容易给徐世荣洗白身份,安插眼线,岂能够如此轻易言败。说不定徐世荣,也只是其中一个棋子,更大的还在暗中潜伏。 于洋的这个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吴志云是黄埔军校毕业,于洋接触的人不少。更为重要的是,于洋在北京期间,接触过日本右翼分子。这些人思想极端,脑子里面,充斥着狂热的好战思想。这些人思想激进,做事毫无顾忌。手段出了名的毒辣凶狠。于洋最担心的是,日本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诚如吴志云所怀疑,徐世荣也不会善罢甘休。 正在疑虑,就听吴志云说道;“说不定徐世荣还不会想到这里,我还有这个自信的。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跟随自己有一段时间的人。相信不应该有日本人的奸细。”于洋不无担心,说道;“吴大哥小心行得万年船,你这里也不是一个秘密之地。” 吴志云颇为自负,说道;“你放心吧,这里绝对没有问题。”正说话之间,有一个人慌慌张张,一头闯入,结结巴巴说道;“科长大事不好了,那个酒井越狱了。”吴志云一听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身子一抖,差一点晕倒过去。于洋眼明手快,急忙扶住。 吴志云强打精神,说道;“过去看看。”于是两个人,跟着那个人,快步如飞,一路奔向监牢当中。心急如火,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尽到了监牢。只见监牢大门洞开,两个人守卫,一左一右,瘫倒在地。胸口还有一摊血迹,显然是有人动手行凶。 其中一个,脖子底下,血流如注。吴志云就是眉头一拧,心里知道;“自己刚才还当着于洋,夸夸其谈,说自己这里可是铜墙铁壁,连只蚊子也逃不出去。”谁知道转眼功夫,就打了自己的脸。吴志云脸上火辣辣的,涨得通红。 一个箭步冲进监牢,映入眼帘的是,绳子扔在地上。稻草凌乱不堪,大门敞开着,锁子洞开着。几个守卫东倒西歪,委顿在地,显然是有人在饮食里,做了文章。吴志云又气又急,蹲下身子,仔细看看,虽然都是萎靡不振,堆在地上,可是并没有受伤。 吴志云这才放心,说道;“是谁干的?”一个人说道;“是吴兰干的。”吴志云就是一愣,脑海里想起了吴府之事。心里就是一动,莫非这个吴兰,也是日本人的内应。自己一时疏忽,吴府和徐世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一时就粗心大意了。 吴兰也是吴府的人,会不会和日本人有染。哎呀悔之晚矣,这可如何是好?于洋看到吴志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眼皮子一个劲直跳。于洋说道;“吴大哥胜败兵家常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也不用过分自责,也许日本人气数未尽。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想如何对付徐世荣。这个人没有其他地方投奔,肯定是逃回吴府。” 吴志云脑子一热,大声吩咐;“来人点齐人马,跟我前往吴府要人去。”于洋听到这里,急忙阻止说道;“吴大哥此事万万不可鲁莽从事,你这么兴师动众。徐世荣死不承认怎么办?再说了唯一的最有力证据,酒井也逃走了。现在我们无凭无据,要知道贼无赃硬是钢。说不定反咬一口入木三分,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吴大哥何苦呢?” 吴志云气的浑身哆嗦,嘴里说道;“难道就此作罢不成?这一口气实在难以下咽。真是气死人。”说着吴志云牙齿不停的咬的格格作响。双手钢拳紧握,下嘴唇已经咬破了,鲜血直流。于洋说道;“吴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一时风平浪静。你稍安勿躁,容后咱们从长计议就是。我也生气,可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吴志云刚才也是气冲斗牛,这时候稍微冷静。听进去了于洋的话语,仔细琢磨一下,觉得也有道理。气势当时就弱了下来,说道;“于洋那么依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于洋说道;“吴大哥,派人守住吴府。我就不信,十年还等不住一个润腊月。那个酒井就算逃回去,难道一辈子也不出来不成?如果他一露头,一拥而上,抓他一个现行。证据确凿,看他徐世荣如何应对。“ 吴志云仔细琢磨琢磨滋味,一拍大腿,说道;”嗯是一个好主意,于洋你这一次可是比我冷静。兄弟做哥哥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相劝,做哥哥气冲斗牛,就又做下一个糊涂事了。只怕难以收场。“ 于洋一脸愁容,凑近吴志云说道;”吴大哥你身边可能还有奸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在意。日本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我担心他们暗中下手。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吴大哥为了我们大伙,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吴志云想想,觉得敌暗我明。于洋说的不无道理,特高科里面是不是还有细作,自己委实不敢在信了。通过这一件事,吴志云也没有了自信。毕竟人 第二十七章 真假18 吴志云和于洋的猜测似乎有些道理,酒井被吴兰给救了,一路直奔田中一郎所在的吴府。虽然对于酒井是好事一件,可是田中一郎却没有给他好脸。深深斥责,吴兰不该暴露的过早,毕竟田中一郎还是另有打算。过早的暴露,很难再窥探吴志云的动静。 原来早在七年之前,日本人已经蓄意已久。吴兰本命叫武田,是早期混迹于西京城的日本人。隐姓埋名,乔装改扮,混在特高科。这一批人里面,还有混在冯玉祥身边的。这也是田中一郎,早年筹划好的。为了以后便于行事,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田中一郎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吴志云已经杀了横路。不过吴兰的回归,带来了这个坏消息。田中一郎盛怒之下,又觉得救回酒井似乎也是好事一件。问道;“酒井君你没有说什么吧?我的身份有没有暴露?”酒井说道;“对不起田中先生,我挺刑不过,招认了一些事情。” 田中一郎勃然大怒,伸手就是几个嘴巴。由于生气,下手很重,打的鲜血直流。酒井半边脸肿起老高,田中一郎仍然不解气,伸手指着酒井的鼻子骂道;“混蛋,你就一个软骨头窝囊废,打日本皇军,以你为耻。酒井君你自己自裁吧,免得我们动手,玷污了大日本武士道精神。” 这一个决定,无异于雪上加霜。酒井吓得腿肚子发软,面无人色。本来刚刚脱离龙潭虎穴,惊魂普定,还没来得喘息。没有想到田中一郎会有这个决定,双膝一软,跪地求饶。酒井涕泪横流,说道;“田中一郎,我承认我是一个胆小鬼。可是你也替我想想,哪里是监牢,非人的待遇。我也是一个血肉之躯,那玩意打在身上,也是痛彻心扉。” 酒井哭诉着,一旁的吴兰同情的看着他。有心帮忙说上几句,又害怕田中一郎不高兴。毕竟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是田中一郎。自己也是他的下属,军人的作风,吴兰也不敢觊觎越礼。酒井可怜巴巴,田中一郎无动于衷。脸上冷漠,毫无同情可言,在他眼里背叛就意味着死亡。 田中一郎一字一顿,说道;“酒井君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你要是下不了决心,我可以找人帮你。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给大日本皇军丢脸。错就是错了,要敢于面对自己的失败。不要想一个女人一样,你这样子让我也替你感到羞耻。” 酒井一见田中一郎,铁了心要致自己于死地。心里不甘心;“你也是一个血肉之躯,不过是你高高在上,指挥我们冲到第一线,哪里会体会我们这些小卒子的担惊害怕。你也是一个人,是人就有弱点。害怕也是人的正常反应,难道这也是错。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搏。左右都难逃一死,也罢我酒井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酒井主意打定,缓步移向田中一郎,假装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说的是声泪俱下,希望可以最后挽回一切。田中一郎一脸的阴郁,眉宇之间充满了杀气。丝毫不为所动,看样子就是铁石心肠。酒井心里更是不忿;”凭什么你就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我酒井偏偏不服气。“ 酒井忽然站直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田中一郎脖子底下,声色俱厉,说道;”不要动,动一动我就要了你的命。“田中一郎神色倨傲,冷冷说道;”酒井君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酒井眼泪汪汪,带着哭腔,说道;”田中一郎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谁都想要活下去,难道你不是吗?“吴兰在一旁,看到变故陡然发生,大声说道;”酒井君你冷静一点,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大本营,你就算不为别的,也为自己的将来想想。“ 酒井凄然一笑,说道;”你算了吧,我还有将来吗?田中一郎还会放过我吗?反正都是要死,我就和他一块儿共赴黄泉。“酒井说完,就要动手。田中一郎双手始终笼在袖子当中,神色冷漠,大声说道;”酒井君我最后再问你一此,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酒井声音哽咽说道;”我又得可选吗?田中先生是你逼我的,我能够有今天,都是你一步步逼我的,我不想死,我还要回祖国,我还要看樱花。“田中一郎嘴巴微微上扬,突然扣动了手里的扳机,伴随着一声巨响,酒井吃惊的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酒井胸口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涌出。酒井被巨大的惯性,掀翻在地。扔了刀子,一脸惊惧,双手不自然的捂住伤口。嘴里喃喃自语;”富士山的樱花,还是那么的美丽。只可惜我再也不能回到祖国了,田中一郎你好狠的心。“ 酒井拼着最后的力气,说完最后的话语。带着一脸的遗憾,终于撒手而去。吴兰目睹一切,嘴里干吧几下,没有说出话。痛苦的将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下去。田中一郎鄙视的看着倒地的酒井,说道;”一个地地道道的懦夫,这样还怎么打仗,一点骨气也没有。“ 吴兰却在想;”酒井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一个人面对各种酷刑,人的自然反应,也不能完全怪他。田中一郎这么做,作为一个行政长官,似乎也无可厚非。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吴兰却是于心不忍。 田中一郎回头看着愣在原 第二十七章 真假19 众人也不曾目睹整个事情,就听田中一郎这么一说,信以为真,谁也不敢多问。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两个人神色冷漠,相对站立。吴兰是才回来的,众人也不了解。只是此人一来,就发生不测事件。众人对于他的身份,充满了猜测与怀疑。 田中一郎心情也不好,虽然心里,一万个看不起酒井。毕竟也是自己人,要不是职责所在,或许自己根本就不会和他在一起共事。心绪烦乱,田中一郎对着吴兰说道;“武田君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我相信特高科很快就会怀疑到我这里。说不定这一会儿,就已经在外面盯梢了。我的意思,你还是暂避一时。不要外出,免得出现不测。” 吴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一次冒险回来,我也没有打算再回去。田中先生,我想回到自己人身边,我已经厌倦了,半人半鬼的生活。”田中一郎深表同情,看看吴兰,说道;“这么多年了,委屈你了武田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可是你的一时冲动,打乱了我的部署。你这一走,势必会引起吴志云的警觉,逐个排查内鬼。” 田中一郎喝了一口水,说道;“这样一来,会危机每一个人的安全。如果吴志云,告诉了冯玉祥此事。以冯玉祥的精明,自必会警觉,暗中调查自己身边的人。以后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我相信你也有同感,不过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世界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为有叮咛万事小心,随机应变。” 吴兰也是一惊,内心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径。还是田中一郎高瞻远瞩,看问题不一样。自己一时冲动,见不得酒井受苦,贸然做事。就没有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的后果。真是短练的很,怎么就不能冷静下来,冲动害人不浅。 田中一郎见他不说话,低头默默想着心事,就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我还有后招,吴志云做梦也想不到,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已经被我收买。这个人仍然还在他的身边。” 吴兰一愣大声问道;“田中先生怎么你不早说,害我一直自责。那个是谁?”田中一郎狡秸一笑,说道;“这是一个秘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这个人每天都在学校,寸步不离你们。”吴兰一听,心里电光石火想到了一个人,说道;“胡老头。” 田中一郎未置可否,吴兰也就心领神会。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田中一郎既然不愿说破此事,吴兰心里也是明镜一样,隔墙有耳,田中一郎,成竹在胸,何必非要说破此事呢。吴兰站直身子,伸个懒腰,说道;“田中先生,一夜劳乏,是不是给我安排一个住处,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田中一郎说道;“没有问题,你只管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吴兰说道;“拜托啦田中先生。”说完径直走出房间。田中一郎安排的房间,就在隔壁,原本是田中一郎自己休息的地方。现在借花献佛,送给了吴兰。 吴兰不进房间,古色古香。典型的八仙桌子,檀木的屏风。极具特色的茶具,迎面一幅书法。写的是一首唐诗,自己娟秀,布局零散。显然是作者刻意为之,意在派遣胸中郁结之气。吴兰不太懂得欣赏,瞟了我一眼,倒身就睡。 救出酒井,一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好好合眼。一股困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呼呼大睡。就在这个时候,房顶之上来了一个人。轻轻揭开瓦片,低头看着吴兰。这个人身法轻灵,看到了吴兰嘿嘿冷笑,又打怀里拿出一包药粉,缓缓用一个鱼线放下去,在桌子上的茶杯里寝湿了之后,缓缓收回。 这个人收回之后,依旧盖好瓦片。心里说道;“吴兰你这个卖国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志云。 吴志云行伍出身,自幼学过几天武术。就算再军营,也没有阁下本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二五更的功夫,也是出类拔萃。吴志云想到吴兰的行径,越想越气,于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来到。吴志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怀疑吴兰一定是在徐世荣家里。 就这么的,吴志云也是艺高人胆大。和谁也没有商量,一个人孤身范险。由于道路不熟,因此两个人的谈话,吴志云没有听见。来的时候,挨个房顶偷看,就耽误了时间。一来二去的,好不容易,发现了吴兰的身影,心里那口恶气出不来,两个弟兄白白牺牲,吴志云不甘心。 吴志云一琢磨,刚好自己早年,行走江湖,还有一点旁门左道的药物。虽然自己不屑旁门左道,可是对付坏人,似乎也用不着讲究江湖道义。反正两个弟兄在天有灵,让自己找见了,杀他们的凶手,要是自己放过此人,天理不容。 吴志云主意拿定,这才将断肠草的粉末,在茶壶里寝湿透。神不知鬼不觉,偷偷的毒誓吴兰,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吴志云也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做完这一切,偷偷溜走。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吴兰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想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看着窗外的红日,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翻身做起来,觉得嗓子眼冒烟,口渴难耐,抬头看见桌子上的凉茶,心 第二十七章 真假20 吴兰的死相极为恐怖,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一对眼睛死鱼一般,死死的盯着房梁。口里的血迹,洒在四周,显得斑斑驳驳。田中一郎进来的时候,一看见这个惨状,就是眉头一邹。心里暗想;“究竟谁是凶手?” 田中一郎打量屋子里的环境,门窗安好。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田中一郎蹲下来,拿起茶杯的残骸,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细心的田中一郎,还是看见了桌子上的尘土粉末。田中一郎,拿起一点,在手里搓了搓。只是普通的粉末。 田中一郎满心狐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忽然发现一片瓦放的歪歪斜斜,田中一郎心里就是一动;“莫非凶手是从房顶下毒手的。”田中一郎叫人拿来梯子,迈步上了房顶,蹑手轻足,走了过去。除了苔藓之外,的确是有新踩过的足迹。显然凶手是在房顶行事的。 田中一郎心里暗想;“这个人胆大心细,公然在吴府行凶杀人。看来这个人不简单?”田中一郎看看房顶,虽然于院墙相隔不远,可是若非伸手敏捷之人,一般人很难做到。如此看来,这个人身具武功了。田中一郎,心里骇然,看来此人来此不管是针对吴兰,说不定另有目的。估计是核查自己的身份,现在自己的地位尴尬。 李大志冯玉祥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所怀疑。募地田中一郎心里一动,只有吴志云深藏不露,不过吴志云和自己针锋相对,要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派人来,估计与吴志云脱不开关系。田中一郎果然不同凡响,但凭此就已经猜的不就不离十。 吴志云回到了学校,换过衣衫。吴志云仔细回忆,总觉得自己进入学校,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可是一回头,就什么也没有瞧见。吴志云身负武功,自然比一般人,耳聪目明。吴志云始终相信,自己绝对不是,无中生有。这个感觉太过真实,吴志云绝对不会弄错。 其实吴志云猜的没有错,门房里的胡老头,真偷偷躲在窗户背后,盯视着一袭黑衣的吴志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个胡老头就是被田中一郎所收买的,是一个贪财之人,唯一他不知情的是,田中一郎真实的身份。在他认为是徐世荣,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之所以要让自己监视吴志云,恐怕也只是个人恩怨。 至于背后的真相,田中一郎自然不会公诉老胡头。胡老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开始注意吴志云的一举一动,秘密的把每一件事偷偷告诉徐世荣。最可惜的是,吴志云对于此事还一无所知。 所以吴志云一进学校大门,有那种感觉,再也正常不过。吴志云万万也没有想到,背叛自己的人,居然是一个看守大门之人。胡老头贪人钱财,不知不觉,已经坠入田中一郎的局中。 吴志云根本没有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田中一郎此举果然厉害,在特高科安插一个奸细。更重要的是,这个老胡头还茫然不知自己是在替日本人做事。胡老头一直以为,徐世荣是一个好人。之所以和吴志云为难,就是因为为了上一次,警视厅联手围攻吴府之事,对吴志云耿耿于怀。 胡老头不是没有是非观念,而是一时被蒙蔽了。这个事情真是让人一点点遗憾。吴志云回来之后,休息一下,喝了一点水。心里满腹的狐疑;“大门口的感觉,让自己感到十分不安。究竟是不是有人跟踪?不可能呀,这个人如果一路跟踪而来,以自己的本事,绝对不会毫无察觉。” 吴志云低头沉吟,心里忽然想到;“莫非是自己太过小心,疑心生暗鬼?又觉得以自己多年的修为,不应该会出错。吴志云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此事,心里烦闷,干脆拿出红酒,喝了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反而更加不能睡。 时针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吴志云心情沉重。虽然自己确信已经杀了吴兰,可是王三春和吴奇的大仇未报,眼前浮现出他们两个人的音容笑貌。吴志云心如刀绞,涕泪横流,觉得自己对不起二人。元凶仍然未除,死者还未瞑目。思绪如潮,吴志云困坐愁城,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窗外阳光炙热异常。已经是六月末的天气,就快要入伏。空气郁闷一场,一大早热的人们挥汗如雨。吴志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望向外面。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一脸大汗,喘息不定,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于洋,脸上汗水顺着脸颊直流。衣服湿透了一大片,手里还挎着一包衣服。吴志云不解其意,问道;”于洋你这是干什么?“于洋呵呵一笑,说道;”吴大哥你忘了,不是你要我过来陪你的吗?“ 吴志云一拍脑袋,说道;”哎吆兄弟,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你呀新婚燕尔,我这么做成了什么人这是。快回去吧,一句玩笑话,岂能当真?“于洋很是崛强,说道;”不用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吴大哥这件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总之我就陪你了,咱们哥俩住在一起,好好做点事情。“ 吴志云一脸不快,说道;”兄弟你这不是打哥哥的脸吗?你也不想想,你这一出来,让弟妹怎么看我?还不让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不是一个好人。无端端的拆散人家好夫妻,不 第二十七章 真假21 吴志云邹着眉说道;”于洋医院里面危险,人来人往的不好保护。我已经派了两个弟兄贴身保护,可是仍然不太放心,你看是不是,把人接到咱们特高科。这样利于保护,就算日本人天大胆子,也不敢贸然胡来。“ 于洋点点头,说道;”不瞒你说,吴大哥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威廉和婉容交情非浅,当初帮忙出自至诚,这个时候开口,实在不好意思。所以我也比较为难。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要不然吴大哥你说话比我好使,你出面好啦。日本人处心积虑,要置王斌于死地。我想王斌大哥一定是掌握了日本人的秘密,要不然日本人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吴志云很认真的听着,深表赞同,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王斌过于虚弱,无法交谈。当务之急,先要保护起来王斌,夜长了梦多,万一再有一个什么意外,可就追悔莫及了。“于洋和吴志云相互看看,异口同声说道;”接人回来,迟则生变。“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个态度,大有英雄所见相同之感。同时相视一笑,站起身来,说道;”走吧不要耽误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王斌毕竟是延安方面的代表。要是有什么岔子,可真是不好交代。两个人叫了司机,开着特高科的伏尔加,一溜烟尘,火速奔向教会医院。 司机去过几次,驾轻就熟,还不费力,很快就到达了教会医院。还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个人直奔三楼住院部,直奔五号病房。一眼就瞅见,特高科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双眼聚精会神,自习打量着每一个人。 当两个人一眼看见吴志云,颇感意料之外。说道;“吴科长你怎么大驾光临了?放心吧我们两个寸步不离,就连一个蚊子也飞不出去。铜墙铁壁,万无一失。”吴志云冲着他们和蔼一笑,说道;“我相信你们,这一点事你们一定回办得很好。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咱们要把人转移到大本营去,你们两个收好外面。我去办理此事,记住了不容有失。” 两个属下,立刻连连点头,冲着吴志云一再保证,吴志云这才露出一脸笑容,挤身进入病房当中。出自安全方面的考虑,早就把其他人另行安排了。整个五号病房,就剩下王斌一个人。两边的床是两个人,晚间的休息之所。 吴志云于洋经来之时,王斌正在沉沉睡着。脸上唇角还带着笑意,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见到王斌睡意正浓,气色红润,显然威廉医术颇为高明,逐渐开始好转,一天强似一天,对于这一点于洋颇感安慰。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吩咐属下找一个担架,准备抬着王斌迅速离开。 就在两个属下,急急火火的抬来担架之时。威廉也跟着随后就到了,伸手拦住,说道;“于洋你干什么?我不允许你们未经允许,抬走我的病人。我必须为他负责任。你们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于洋要不是念在你是安娜的丈夫,我就要翻脸的。” 威廉说的义正言辞,一脸的正义感。吴志云急忙走过去解释;“威廉大夫,你不知道日本人随时想要杀害王斌,我们也是出自安全考虑。医院毕竟是一个大众场合,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病人,有任何的意外不是?” 威廉一脸的严肃,说道;“那你们那里也没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你们这么做,有没有替病人想过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怎么抢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可要慎重考虑此事。”吴志云和于洋,面面相觑,一时无语,最后说道;“威廉我们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日本人上一次,公然闯进医院行凶之事,还历历在目,你不会不记得吧。当然了我们不是质疑你们医院,可是对付那些人受过训练的军人,你们实在不是对手。” 威廉脸上一红,说中了要害。还自强辩,说道;“你们不是已经派人守在这里了吗?日本人不会不顾及国际公约,随便的胡作非为。难道他们就不怕,别的国家抗议吗?” 吴志云一脸苦笑,说道;“威廉先生,如果日本人这么的遵守国际公约,就不会肆无忌惮侵略东南亚了。这几年日本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众所目睹。威廉先生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我相信你也是一个身怀正义感之人,威廉先生,你认为日本人会不会有所顾忌,不敢贸然行动呢?” 威廉低头想了一会儿,无言以对。说道;“可是吴先生,你们把人接过去,医疗条件不行怎么办?同样会有危险的。于洋我们是朋友,我不妨直言告诉你,你朋友随时会有危险的,我也不瞒你。实话实说,危险不是没有,需要静养,不宜来回折腾。” 于洋说道;“感谢你实话实说,可是这个危急时刻,我们实在不能不为王大哥的安危着想。”王斌被他们言辞激烈的争吵给吵醒了,仔细听了一会儿,也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勉强的支撑起来,说道;“不用为了我争吵了,大伙的好意我心领了。威廉大夫谢谢你,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不会后悔。我决定跟着他们,你也知道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希望可以和他们一起为祖国略尽绵薄之力。哪怕是死了,我也无憾无悔。” 话说到了这份上,威廉也无话可说。等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碍你。你们中国人,如果可以团结起 第二十七章 真假22 感动归感动,事情还是依着王斌本人的意愿,安排好了事情,随时启程。为了安全起见,还有人事先在教会医院四周,仔细观察确认无误。更为了以策万全,吴志云亲自出马,仔细留意每一个环节,力争万无一失。 王斌大受感动,仅仅凭着于洋的面子,萍水相逢,大伙儿可以不遗余力,可见这一份盛情难却。王斌感动莫名,只好任由吴志云安排。吴志云古道热肠,自己要是再推三阻四,未免不识抬举。但若是任由安排,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心里也没有一个底。王斌满腹惊讶,外带几分担心。 好在诸事都有于洋在侧,当然就减少一份顾虑。但是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于洋也还是看出来了,因为全部都写在脸上了。于洋又不是一个傻子,当然看的是清清楚楚。可是忙乱当中,也无法单独解释,只好等到了地方,关起门来,再细细解释。为了打消王斌的疑虑,于洋拍着胸口担保万无一失。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当然是不再多问,悉听尊便。王斌十分配合,上了担架。任凭几个医护人员,抬起担架,快速的抬下了楼,另外的人,警惕的守卫在四周。在众人的掺扶之下,坐在了汽车后座。吴志云于洋,一左一右,保护着王斌。另外的人,一个坐在副驾驶位子,一个自己回去。 威廉一直送到了教会医院大门口,这才挥手告别。吴志云和于洋,还有王斌,一再挥手致意,表示感谢。威廉也是极重感情,少不得挥泪告别。 汽车行驶上东大街,窗外商铺林立,颇为繁华。各色上扑林立,各色幌子迎风飘扬,花花绿绿点缀的好生漂亮。金铺买卖生意兴隆,日用百货人头攒动。好一派太下太平的景象。和其他地方的战火纷飞,大不同相同。 毕竟远离战火,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也是一件好事。吴志云心绪已经飞到了临潼老家,那是豁口镇。以个殷实人家,父亲虽然年迈,依旧精神矍铄。古铜色的皮肤,显的结实而又健壮。一身自家纺织的黑色布料,一对布扣子。黑棉裤上,时常挂着老烟斗。 门前的大槐树之下,一根磨盘子。人们经常会,端着大老碗,吃着裤带面,油泼辣子,将面条染得血红,倒上一点醋,更是香气扑鼻儿。村里的消息来源,就在着老碗会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各色消息不胫而走。众人也都乐此不疲,津津乐道。 年老的人,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半蹲着身子,吧嗒吧嗒,吸着自制的旱烟,喷云吐雾。庄稼把式们,也是蹲着,大口吃饭。时不时的,听着外边回来的人,口沫子横飞,说的活灵活现。听客们如醉如痴,陶醉在这些虚虚实实的消息当中。 吴志云家里算得上,中产阶级。薄有良田,勉强糊口。就算是遇到了灾荒之年,也还不止于断顿。因而在这一带,尚算是富户。那年月不一定有钱,有粮食也算是一种财富。关中平原,土地肥沃,收成也还算是稳定。因此极少有人出去逃荒,丰衣足食不敢说,但最起码不至于饿肚子。 吴志云自幼就不安于现状,喜欢听书,喜欢看戏。习文练武,一部水浒,听的是耳根子起茧子,依旧是乐此不疲,津津乐道。从小耳听目染,幼小的心里,就已经决定投笔从戎。所以在他十二岁那年,就一个人跟随者当时的部队,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使尽水磨工夫,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当上一个大头兵。 如此这一走,就阔别家乡二十余年。所谓少小离家老大回,这一回来感触良多。只是一直,忙于军务,分身无术,这两三年的时光,家乡近在咫尺。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实现不了。说起来也是一件遗憾之事,这个事情,在吴志云心里始终是一根,挥之不去的刺。 吴志云想到了自己,年迈的父亲。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须发皆白。目前身子骨尚算健壮,可是人生有几个八十岁,还不是见一面就少一面。自古忠孝难两全,吴志云为了这些,亏欠老父亲的太多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吴奇的死亡,让他不敢面对父亲。 吴家的长子嫡孙,送到自己这里,保护不力,就此与世长辞。吴志云一直不敢面对大哥,面对父亲。这件事不敢让父亲知道,害怕老爷子受不了打击,就此过去。父亲最疼爱这个孩子,一直以来,也只有吴奇是父亲的开心果儿。一旦告诉真相,在老吴家就是一场惊天的大地震,足以摧毁一个完整的家庭。其所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正因为如此,吴志云一直骗自己,为自己寻找各种理由不敢回家。吴志云不忍心见到亲人们,哀毁于恒,痛断肝肠的样子。一个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吴志云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怕流血,不怕流泪。可是不敢面对父亲。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又何必让他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爹能不能经受得住,要是万一,自己可就是吴家的千古罪人。吴家已经少了一个人,不可以在少一个人。虽然吴奇这孩子死了,可是作为叔叔,自己始终欠缺孩子一个交代。 凶手至今还需要法外,在吴志云心目当中,元凶巨恶,就是徐世荣。可是如今,自己明明知道他就 第二十七章 真假23 司机回过头,不好意思的微笑,说道;”不好意思,道路不平,我尽量开慢一点。”正说话之间,一阵黄土飘扬。遮住了视线,原来是前面不知道谁在,推东西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矮墙头,弄得漫天尘土。呛得众人不住的咳簌。 吴志云眉头微蹙,心里暗道;“怎么这么倒霉,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拉着病人,出了这个事,真他妈的晦气。”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就见几个人,伸手摸向了腰间。吴志云本能觉得不对劲,说了一声不好,一把压下王斌,对着于洋说道;“小心于洋。”于洋也是反应神速,刚刚低下头,就听的一阵急促的枪声。 吴志云立刻赶到脸上一热,原来前排的司机和属下,已经中弹身亡,鲜血迸射到了自己的脸上。王斌一眼看见子弹,说道;“不好这是日本人的军火。看来日本人尾随而来,大伙小心。”吴志云一边还击,一边喊道;“看来教会医院,已经有日本人的眼线了,真的危险。” 于洋急道;“怎么办?敌人不少,我们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一个伤员。”吴志云一咬牙,说道;“拼了,他妈的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老子还赚了。”忽然之间,就听到一阵枪响,再无动静。接着有人大喊;“吴科长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吴志云脸上一喜,说道;“是李大志。”于洋也是一惊,急忙探出头去。果然是李大志,一马当先,手里的家伙还在冒烟。李大志看见于洋,高兴的走了过来,说道;“于洋你们没事吧?”于洋点点头,说道;“谢谢你李厅长。” 李大志一脸不屑,说道;“不用客气,我可不想表妹有事。对啦吴科长呢?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挂啦?”吴志云从另一侧探出身子,说道;“呸呸呸,你才挂啦。老吴没那么容易死,我还没有上战场呢。” 李大志伸头看见,只是死了司机,和一个属下。也就放心了,吩咐属下,检查一下,不要留下活口。几个人慌忙去办理。吴志云这才说道;“李厅长你可真是及时雨,要不是你出现的及时,我们可就完了。” 李大志嘴角一撇,说道;“也是你们命不该绝。我去医院,威廉告诉我你们刚刚走了,我随后就跟来了。本来上面让我调查口供,看看受伤的是什么人。顺便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谁知道晚了一步。这不就马不停蹄,立刻追了上来。谁知道遇上你们火拼,对方是什么人?” 吴志云本意不想说,可是眼前的事情,看样子瞒不过去,长叹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李厅长,这位是延安的同志,刚才的是日本人。和上一次一样,我怀疑这件事,幕后的黑手就是徐世荣。这位延安的同志,一直潜伏在日本人那里。徐世荣就是日本人,可是这位同志所知有限,不能杀了这个徐世荣。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 李大志听到这里,不雅如一个晴天霹雳,说道;”那你是?“王斌笑道;”我叫王斌,是山田的手下,那个时候我党发觉日本人化妆改扮,潜伏在了西京城。当时我留洋才回来,学的是日语,就混在山田身边。山田被曹三杀了之后,田中一郎怀疑有内奸。我担心暴露,就像找一点有用的东西,一走了之。谁知道田中一郎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我中奸计,落荒而逃,这才遭到了杀身之祸。要不是于洋就得及时,早就死了。“ 李大志吴志云瞪大眼睛,听着这一切,一脸不敢相信。这中间还有如此多的委屈,真的是不敢相信。王斌有补充说道;”这个田中一郎,就是你们口里的徐世荣。我只知道此人,来到西京城,潜伏另有目的。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就已经暴露了,还差一点失去性命。唉总之都怪我不好,不该如此鲁莽行事,功亏一篑,真的是不甘心。“ 王斌说着低头陷入了深深自责当中,目光当中全是后悔与自责。于洋走过去,用手按在他肩膀之上,以示安慰。吴志云耸耸肩,说道;”李厅长听明白了吗?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剩下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不用废话了。我吴志云誓死力保王斌,这个人是一个英雄。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李厅长你是什么意思,还请你名言。吴志云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就来一个痛快吧。“ 李大志面色沉重,表情痛苦,好半天才说道;”吴兄你也太小看我了,民族大义面前,李大志并不糊涂。我也神交已久,王斌兄弟你们是这个。“说着冲着王斌一竖大拇指。 然后掉过头去,说道;”于洋你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以前小看你了。婉容跟着你,总算没有看错人。走吧各位,我护送你们回去。“吴志云不无担心的说道;”李厅长那你回去如何交代?“李大志大手一挥,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理会。“吴志云说道;”既然大伙儿志同道合,不分彼此。我们就不能不顾及你的感受。老实说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李厅长有什么事,不应该一个人自己承担。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直说。我们一定为你出谋划策。“ 王斌说道;”是呀中国人这么多年,受尽屈辱,就是因为不团结。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我们一定要团结有识之士,这样 第二十七章 真假24 李大志吴志云客气一番,然后几个人上了李大志的车子。李大志来了两辆汽车,坐不下众人。因此一部分手下,只好步行。先紧着病号,推辞一番,立刻赶往学校。 司机们心里着急,也不须用几个人吩咐。脚底下油门踩到底,汽车飞一般冲了出去。所幸的是,一路在无阻碍。总算是安全到达。老胡头一脸笑意,打开大门,恭敬的行者注目礼。汽车缓缓驶进办公大楼,停稳之后,各人相互帮忙,小心翼翼,护送王斌到了吴志云办公室。 于洋李大志吴志云三个人,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放心了。日本人虽然胆大,还不至于,光天化日,闯进来胡作非为。李大志看看,没有什么事,就寒暄几句,起身告辞。吴志云也明白,李大志是有要事,不便久留。 临走之时,吴志云拉住李大志,低声耳语;“李厅长你回去怎么交代?想好对策没有?”李大志眉头深锁,沉吟半晌,没有言语。吴志云嘿嘿一笑,说道;“你可以告诉大帅,半路杀出一伙人,寡不敌众,不知所终。” 李大志苦笑一声,说道;“你也知道,冯大帅何等精明,哪里那么容易糊弄。你太过天真了吴科长,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不是一个儿戏。”吴志云淡定的一笑,说道;“话是没有错,可是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有效果。李厅长前怕老虎后怕狼,顾虑重重可不是一件好事。那样就会裹足不前,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李大志踱步走到了大门口,望着窗外的夕阳,心里盘算;“吴志云说的未尝不可,现在的情形,大可以冒险一试,或者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于洋走过来,说道;“你们不用为难,其实冯大帅日理万机,不可能每一件事,亲力亲为,随便找一个理由,先搪塞过去,容得我们缓出时间,在另外想办法,及时补救。” 吴志云和李大志,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问道;“于洋你有什么好办法?”于洋说道;“吴大哥我觉得此事,你出面实话实说,告诉冯大帅事情的真相。李表哥只需要略加点缀,大帅就算盛怒,也不可能当面发飙。事情也有轻重缓急。冯大帅对于日本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我相信他也会体谅表哥的不易,你也不是毫无成绩。打死的几个日本人,可以交差。” 李大志当局者迷,于洋旁观者清,虽然不是很了解冯玉祥,可是也基本上说到了要害。李大志仔细冷静下来,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不管怎么说,事情牵扯日本人,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也不知道徐世荣,潜伏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实在是让人头痛。“ 几个人简单,把问题规划了一下。简单商量了一个办法,最后分头行动。有什么事情,回到吴志云这里商议,应对之策。说话之间,就把事情定了下来,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大志也不停留,立刻上车离开。吴志云和于洋,也没有起身相送。两个人都留在屋子里,同时注意着王斌。这一番折腾,王斌的身体,堪堪支持不住。一番折腾,原本已经复原的伤口,再一次撕裂。流了不少血。 王斌极度虚弱,额头上汗水不断,嘴唇干裂。于洋亲自动手,替王斌用手搽拭者血迹。然后再给涂抹上酒精消炎。于洋又拿起温水,细心地吐沫搽拭者干裂的嘴角。于洋回过头,有一点担心,说道;”吴大哥你看又流血了,我真的担心。也不知道咱们这一次,到底是对是错。唉这伤口似乎又加重了。“ 吴志云说道;”于洋别傻了,流血是难免的。可是留在医院,随时会没命的。你总不能在忍心看着,有人在为了王斌搭上性命了吧。每一个人性命都是珍贵的,只有一次。我们不能再冒这个险了。我实在有些对不起他们,前前后后,已经有四五个人,为此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吴志云眼神里透射出,一种无奈,长长叹了一口气。 几个弟兄的死亡,让吴志云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每每忆及此事,就立刻寝食不安。吴志云的心情复杂,来来回回几个来回,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于洋说道;”吴大哥稍安勿躁,你这不停的走动,让人实在是心烦意乱。更何况还有一个病人,需要安心静养。“ 吴志云不好意思的笑笑,坐下。顺手点燃一个香烟,刚刚抽了一口,一想不对,就有掐灭烟头。回头看看病人,自我解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还当自己一个人,无所顾忌。王斌于洋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呀这抽烟,就去外面,不敢打扰。“ 于洋安顿好王斌,拉着吴志云,走出屋子。两个人就在大门口,小声说话,也不敢远离,生怕王斌有什么需要。于洋要过一根香烟,两个人一人一根,吞云吐雾。看着逐渐消散,逐渐迷茫的烟雾,心情沉重。于洋是在为王斌的安危而担心,心里就像是押着一块大石,几乎喘不过气。 吴志云确是在考虑,如何应对这个局势。另外最让吴志云不放心的是,自己特高科,不知道还有没有内奸。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要是还有日本人,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还在田中一郎【徐世荣】掌握当中。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吴志云心里也似灌了铅一样沉重。 两个人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烟是一根接一根, 第二十七章 真假25 老胡头趁着夜色掩护,走出了学校大门口。四下看看无人注意自己,悄悄走向接口的烧饼摊子。昏暗的灯光之下,一个老人佝偻着腰,须发皆白,围着一个破布围裙,摆弄着豆腐脑摊子。零散的客人,低头吃着。 这种小吃摊子,便宜简单。多数都是下苦人吃的,老胡头习惯的坐在里面。显然和摊主熟识,打了一个招呼,说道;”照旧。“老摊主点点头,说道;”这几天忙吗?好久不见你了。“老胡头端起水喝了,抹了抹嘴巴,说道;”嗯最近没时间,这不忙里偷闲,就好这一口。还是你的豆花正宗顺口。“ 老摊主嘿嘿一笑,说道;“承你贵言,都送你一碟子花生米。”说着端起小蝶花生,放在桌子边。老胡头一脸不好意思,说道;“拿怎么好意思,你也是小本经营。”老摊主说道;“不用客气,是我送你的。跟我还客气,你尽管吃吧,不要钱的。” 几个客人吃完之后,就只剩下两个人。老摊主坐下来,默默地点燃烟袋锅子。老胡头吃着,低声说道;“今天有几辆车子,还想是有个伤员。听说是教会医院接过来的,至于是谁吗,不得而知。吴科长亲自招呼,外人不得进入。” 老摊主默默地听着,听完之后,抬头看看,问道;“还有什么消息?”老胡头喝完最后一口,说道;“没有啦,就是这些。”老摊主伸手进入怀里,拿出几个大洋。递给老胡头,说道;“好好干,这些是你应得的。” 一看见大洋,老胡头笑颜逐开,说道;“小人知道,那我就笑纳了。谢谢徐先生。”说着就像是狼一般,一把就将大洋揽入怀中,一脸的满足。站了起来,说道;“告辞了老摊主,我不能离开的太久,否则容易一起怀疑。” 老摊主还在抽他的旱烟袋过,烟丝一明一暗,说道;“嗯一路小心,恕不远送。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 老胡头吃的很饱,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用替我担心,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对得起这份钱。”两个人说着,老胡头就走了。一个人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的老长。老摊主嘿嘿笑着,伸手一捋胡须。谁知道用力过猛,一把扯下不少胡须。 老摊主有所发觉,急忙停手。扯下的地方,露出雪白的肌肤。显然是一个年轻人所假扮的,可是此人演技不赖,声音沙哑,举止老迈。演得十分的逼真,就连许多人,都没有看出来。这个人就是田中一郎安排的。 这人叫做千岛,出生于东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演员,善于演戏。又会说中国话,深受田中一郎器重。一直住在外面,直接听命于田中一郎。他演技高,善于伪装,一开始就是冒充一个老摊主。这些年来深藏不露,事情比较隐秘,一直没有被人发觉。这一点不得不佩服,这个千岛。 千岛琢磨一会儿,觉得老胡头的话,好像是提供了横路的去向。千岛心里好笑,吴志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还有我们的日本帝国,一条看门狗。吴志云的秘密,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一定要找一个机会,除掉这个横路。 田中一郎也真是没有用,出动了那么多人,还无功而返,功亏一篑。实在让人脸上无光,更重要的是,三番四次的出事。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事情仍然没有完结。还有一个尾巴,而此刻横路,已经被吴志云保护起来。田中一郎打草惊蛇,引起特高科的注意。 现在人在特高科,只怕没有什么机会。在要想除掉后患,绝非易事。吴志云的人虽然不多,可是训练有素,不像警视厅的人,一个个酒囊饭袋。自己虽然也受过,专门的训练,可是要想虎口夺食,也不是一件易事。 千岛心里暗暗责怪;“田中一郎一向行事小心谨慎,怎么这一回,这么粗心大意,一塌糊涂。心里思索着,不自觉的,满肚子愁云惨雾。 千岛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午夜时分。虽然说盛夏,人们炙热难捱,睡得不早。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大多数的人,手里没有闲钱,不敢奢侈的吃一顿饭。千岛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来准备收摊。 千岛熟练的收拾着,简单几个物件。打包在一起,小小的火炉,上面蹲着一个铁锅,冒着丝丝的热气。热乎乎的豆腐脑,隔着锅盖,香气四溢。千岛拉着小车子,缓步回家。路上偶然可以看见几个行人,或是站在门口乘凉。 千岛在这一带时间久了,基本上都认识。还有几个主动打招呼,说道;”杜老爷子,你收摊了。“千岛化名杜福成,因此这些人这么叫他。千岛挥着手,操着中国话说道;”老几位还没有睡?这里还剩下不少豆腐脑,要不要吃一点?“ 那些熟人尽管肚子里面饥饿,嘴里依旧客气,说道;”不用了你也是做一个小买卖不容易。别浪费了,谢谢你了。“千岛为了拉拢众人,更好的掩饰好自己的身份,大方的说道;”老几位这么热的天气,明天就得扔了多可惜。你们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吃了这些,不要糟蹋食物。“ 千岛说着停下车子,热情的掀起盖子,招呼众人。这些人早就饿了,听他这末说,蜂拥而至 第二十七章 真假26 千岛和老人们,闲话家常。差不多凌晨两点,逐渐散去。个人性质不低,各自哼着小调,纷纷离开。千岛推起自己的小车,顺着崎岖不平的小道,缓缓归家。 这里名字叫做小巷,周围杂物堆积。中间空出一条小道,由于下雨,地面长期失修,显得高低不平。千岛一个人,伴随着瞒天的星斗,走了一段路。忽然眼前一个人挡住去路,借着月亮的余晖,隐约可以看出,来人身材纤瘦。 千岛并不害怕,而是放下车子,一只手缓缓伸向衣襟,摸着自己的匕首。一双眸子警惕的注视着对方,两个人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半天忽然哈哈一笑,就听那人说道;“几天不见,千岛君似乎已经变成了地地道道,小老百姓了。” 千岛嘿嘿一笑,说道;“田中一郎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我可没时间听你的废话。”田中一郎说道;“嗯快人快语,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老胡头有什么消息?我急于知道那个假横路的下落。”千岛说道;“田中一郎你的人很没有用,死了那么多人,还无功而返。”说着千岛不住摇头,一脸的失望。 田中一郎脸色微红,不过在这黑夜当中,不易察觉。说道;“这个时候,不是斗气的时候。有什么消息吗?”千岛说道;“有那个人就在特高科,不过我奉劝你,不要打草惊蛇。贸然行事,只会适得其反。” 田中一郎心里颇为不悦,作为一个指挥官,他向来自负,目中无人。这时候听到千岛的话语,虽然极为刺耳,可是千岛的位置不低,也不是受自己的领导。虽然军部,刻意安排在自己的属下。现实当中,千岛的军职不低,甚至于略高田中一郎。 两个人之间,有一点火药气息。田中一郎心想;“你是不在其位,不知道许多事情,并非如人所愿。我又何尝不想,尽快解决此事。可是接二连三的失误,也搞得手足无措。”千岛也看出了田中一郎的心事,说道;“田中一郎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无论你服不服气,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田中一郎无言以对,索性沉默不语。千岛一肚子气,说道;“田中一郎由于你的失误,已经有好几个天皇的士兵,因为你的过失丧命。问心自问,你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责任。我要是你,就会引咎辞职。不能因为一将无能害死千军。” 田中一郎怒火更盛,说道;“千岛君你不要忘了,西京城目前我还是一把手。你这样子,我不可以接受。在军部没有正式文件之前,你还是我的助手。尽管你的职位更高一些,可是你是副职。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千岛微微一笑,说道:“我早就说过,田中一郎你这个人刚腹自用,目中无人。要不是你的狂妄自大,就不会有今天的错误。不过这个时候,也真的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你打算如何善后此事?” 田中一郎沉吟不语,心里七上八下。这个千岛步步进逼,目的就是要取而代之,取代自己的身份。军部派来山田,就已经不信任自己。最可恶的是,山田一去不回头,也没有一个消息。田中一郎可不知道,山田已经被曹三杀了。 由于消息闭塞,军部目前尚不知道此事。所以田中一郎还天真的以为,山田已经回到了军部。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暂时的安宁。瞧着样子,千岛又要借题发挥,打击自己。这种争夺权利之战,没有一日可以停歇。 田中一郎厌恶这种争斗,说实话自己并不眷恋这个职位。可是唯一不甘心的是,任务没有完成。在一个对于假横路之事,耿耿于怀。田中一郎实在不愿意面对失败。田中一郎无时无刻,不希望今早一雪前耻。面对着千岛的质疑,田中一郎的反应,自然是有一点过激。除了好面子,这也是揭了自己的伤疤。 要是别人或许,田中一郎一笑了之。可是千岛是自己一手提拔,并且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徒弟。如今身居高位,反过来耻笑自己,你叫田中一郎情何以堪。因而心里格外不忿。 就这样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沉闷的气氛,无人的小巷。火药味十足,田中一郎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洒在地上。对于这个昔日的学生,今天直呼其名。田中一郎大为光火,心里暗自责怪;“一点礼貌不懂,居然田中一郎前,田中一郎后。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师生之情?比之陌生人还冷漠。” 田中一郎伤心已及,觉得自己当初,全力相受,完全没有私心。最看好的徒弟,可以替自己扬眉吐气的。谁知道自己农夫救蛇,反而成了敌对,处处针对自己。丝毫没有昔日情义,瞧这架式,弄不好是欲除之而后快。难道权利对于一个人,真的那么至关重要? 田中一郎沉浸在回忆里,就听千岛说道;“不用再想了,你一定是后悔昔日不应该收我这个徒弟是不是?其实师傅你错了,我只是例行公事。就算师徒之情,也不可以凌驾于公事之上。师傅徒弟并非有意冒犯,可是军部那里一定要有一个交代。我也是迫不得已,其实我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监视你,随时可以撤换你。” 千岛这话不雅如一个晴天霹雳,田中一郎闻言浑身一颤, 第二十七章 真假27 千岛的话,并没有感动田中一郎。田中一郎心里冷哼,你千岛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又能够保证,你千岛不觊觎我的位置,取而代之之心,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只不过是今天暴露而已,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千岛看见田中一郎,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里面充满着痛苦,彷佛一条条毒蛇,在撕咬着。脸上的肌肉,不停的痉挛。偶然还神经质的抽搐一下。千岛一脸同情,走过去柔声说道;“师傅你也是一个老人手了,军部的伎俩,你比我清楚。不要生气了,气大伤身。” 田中一郎用力挣脱千岛的手,手扶在矮墙上,声嘶力竭,说道;“走兽尽,良弓藏。哼哼军部的人,好狠的心,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卸了磨杀驴。好好好,我田中一郎到要感谢你了千岛。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我心狠手辣,佩服你。祝愿你前程似锦。” 千岛听了田中一郎这句话,极尽讽刺,充满讽刺之意。不由得脸上火烧一般,说道;“师傅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也是逼不得已,让我宣布比杀我还难受。尽管我心如刀割,可是也情非得已。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师傅对不起啦。” 田中一郎老泪纵横,走上前一步,说道;“千岛你要知道,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哼哼我田中一郎为了国家,兢兢业业,一干就是三十年如一日,真是想不到,苦苦经营,还是为了他人作嫁。我真是替自己不值得,你什么时候走马上任?” 千岛沉吟片刻,说道;“越快越好,师傅你只要协助我就是了。”田中一郎伸手摸了摸眼泪,说道;“我老了是一个废物,不值得你高看一眼。我只想要及早离开,我老了我想回到家乡,这个愿望不算过分,希望你可以答应。” 千岛有一点舍不得,毕竟师徒一场,说道;“师傅咱们师徒联手,何乐不为。为什么你执意离开?”田中一郎肚里暗道;“虚情假意的,你心里恨不得,立刻一脚踢开,我这个绊脚石。我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不识好歹,冥顽不灵。趁早给你腾地方,省的招人话柄。” 田中一郎内心撕裂一般,可是表面上,依旧假装平静如水,说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徒弟你比我强,胜在比我心狠手辣。我祝你可以步步高升,飞黄腾达。我就算了吧,人老了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要回到家乡,颐养天年,与世无争,好好过好下半生。念在师徒一场,希望你可以成全我这个最后愿望。” 田中一郎说的极为动情,言辞恳切,深深打动了千岛。千岛心里也暗自佩服,田中一郎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立刻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千岛虽然心里犹豫不决,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说道;“师傅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军部的事情,谁也做不了主。我的意思还是,你辅助我把事情解决好,咱们还是一起共事,总比来个外人好。外人来了,做起事情有所顾忌,碍手碍脚的。你说呢师傅?” 田中一郎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是风烛残年,雄心早退了。你还是尽早安排我回东京吧。”千岛一脸失望,心里暗道;“老狐狸你可真是狡猾,故意不答应我。莫非是田中一郎,还有后招。立刻承认失败,毫不辩解,这和他的风格不符,莫非暂时拖延时间,还有后援不成?” 田中一郎身在黑暗之处,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此刻呼吸平稳,站直了身体,说道;“千岛既然你已经取代了我,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就偷一下懒,麻烦你有一个好的计划,可以向军部交代。”千岛知道田中一郎去意已决,绝对不会帮助自己,说道;“那好吧师傅,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勉强你,我看今晚你回去,好好想想,记住我们是师徒,大门永远为你打开。随时欢迎你回来。当然了路是你自己选择,做徒弟的绝对不会勉强。” 田中一郎缓步走向黑暗当中,说道;“谢谢你啦,我的好徒弟。我会记住你的好心好意,我先走了。不用替我担心,你还是早早想想,如何处理此事。免得事到临头,慌乱不堪,毫无头绪。”说着消失在了黑暗当中,越行越远,终于再无声息。周围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千岛坐在自己的小车上,叼着旱烟袋锅子,装上了美美一大锅烟丝,缓缓地点燃,开始慢慢吸着。这里很安静,适合一个人,仔细苦思冥想。千岛心里也有过一丝丝悔意。这么对待师傅,是不是错了。可是自己是一个军人,军部的命令,自己不得不服从。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不遵守命令。可是师傅显然,已经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这个矛盾的激化,实在是自己所不愿意面对的。 田中一郎为人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军部这个任命,忽略了田中一郎的真实感受。自己和田中一郎关系,比较尴尬,实在难以启齿。现在事情已经明朗化,自己也如释重负。可是问题也随之来了,今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师傅。 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旦污染,很难在漂白。心里有了隔阂,千岛今后的事情,也就很难做了。如何可以打开局面,成了千岛当务之急。千岛明白,这些人跟随田中一郎时间 第二十七章 真假28 千岛一个人,独自在凌晨的小巷,默默地坐到了天亮。一道耀眼的阳光,刺人眼睛。勤劳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走出家门,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千岛一夜未眠,也觉得精神倦怠。站起身来,推着小车,缓缓回家。 千岛并不急于恢复身份,他暂时还要假扮这个做生意的老头子。回到了租住之地,习惯性的打开房门,循例放好车子。回到低矮的房间,躺在床上,一阵困意袭来。倒头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一直睡倒了正午,起来之时,浑身湿透。 西京城正午的温度,惹得令人有些受不了。千岛衣衫湿透,喝完水精神为之一振。千岛虽然知道军部的命令,不过在正规的命令下达之前,自己还不打算,立刻去吴府。说到底千岛,还是觉得对不起田中一郎。 毕竟师徒之间,还是有过一段情谊。事情演变成今时今日,也并非自己所愿。师傅田中一郎心胸狭隘,势必记仇,认为这件事,是自己挑拨军部,从中作梗。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日深,彼此之间话就少得可怜。 从另一方面说,吴府绝大多数人,都是田中一郎,一手提拔。跟随田中一郎年份不少,感情甚笃。要他们倒戈相向,恐怕绝非易事。再说了军部,不考虑全局,贸然下令,只会造成将帅不和。也有些欠考虑,实在不好处理此事。 下午时分,一个田中一郎的亲随,贸然登门造访。千岛大感意外,来人开门见山,直言是田中一郎,让自己请他吴府一叙。千岛有些不放心,再细问那人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看来只是奉命请人,其他一无所知。千岛颇感失望,原意是想,侧面打听一下,自己师傅,田中一郎的情况,结果大失所望。 千岛也没有耽误,简单的收拾,跟着来人一起走出房间。阳光虽然不刺眼了,可是大地上炙热异常。热浪滚滚,扑面而来。走在地上,火辣辣的,让人有种窒息感。两个人走在大街上,行人稀少。这个时候,温度较高,很多人都在刻意避开这个时间,以免中暑。 门口坐还得生意,就是卖仁丹的。盛夏酷热难耐,人们吃一些仁丹,避免中暑。中药的仁丹,颇受人们欢迎。真材实料,事半功倍。那些年月,人们最为信赖。千岛潜伏多年,已经是半个当地人,习惯性的要了一包仁丹。 放在嘴里几颗,酸酸甜甜,感觉一阵的畅快。似乎也不那么热了,脚步也轻快不少。没有多远的路,两个人走的不快。千岛心里希望,这一段路永远没有尽头。千岛心里,还是害怕见到田中一郎。所以走的极为缓慢,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时间。 可是无论心里怎么样,还是走到了尽头。一抬头吴府的高大门楼,已经近在咫尺了。千岛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台阶,跟着来人走进吴府的花厅。 花厅里面人满为患,一个个肃立在两旁,神情严肃的看着千岛这个不速之客。居中的椅子上,田中一郎一身商人打扮,手拄拐杖,坐在正中,两只眼睛,闪着寒光。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白净少年,神情倨傲,旁若无人。 千岛自打进门一刻,就感到气氛不对。走到了田中一郎跟前,说道;“师傅你这是?”田中一郎面无表情,伸手一指那个年轻人,说道;“让他告诉你。”那白净少年站了起来,说道;“我是酒鬼,奉了军部命令,宣布任命。千岛君你替代田中一郎,暂任处长。田中一郎犯了重大错误,军部调他回去,另有重任。”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乱成一锅粥。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个决定,一石激起千层浪。田中一郎威望素着,底下人尽皆臣服。无缘无故,被强行的调离,众人一个个,面露不满之色。个别的性子急,手已经握撑拳头。 群情激动,就是一阵骚动。七嘴八舌,窃窃私语。良久也没有安静下来。哪的白净少年,始料未及,有些不知道如何控制局面。千岛也被人指着,窃窃议论。好像是在埋怨,千岛恩将仇报。以徒弟的身份,把师傅挤下台,实在有些不择手段。 田中一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冷笑着看着这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彷佛就是一个局外人,站在那里看热闹。看你们两个人,如何应对这个混乱局面。千岛到时没有慌乱,意料之中,早晚会有这么一出戏。 那个白净少年,没有经历过这场面,吓得瑟缩在一角。生怕这些人失去控制,做出什么越轨之举。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千岛,希望可以得到保护。千岛等到大家伙儿,不在那么乱了,这才开口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老实说我可没有半分,想要取代之意。不过是军部的意思,你们也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各位如果认为我千岛,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我千岛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背后捅刀子,苍天可鉴。” 田中一郎嘴角冷傲的一撇,说道;“做没有做,天知地知。哼哼我老了,可是我并不糊涂。谁是人谁是鬼,我还分的清楚。恭喜你千岛,如你所愿,你已经是这里的一把手。今天我就离开这里,胜者王侯败者寇,田中一郎输的心服口服。” 第二十七章 真假29 田中一郎气愤填膺,说完这几句话,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走出吴府。走出的一霎那,眼泪涌出。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数十年如一日,终落得惨淡收场。最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是,背叛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徒弟,这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田中一郎强自忍住,内心的痛苦。所有人忽然之间,相拥在门口,不忍离去。田中一郎一个个,拥抱着说道;“保重。”众人有多一般人,热泪纵横。这些人是田中一郎的子弟兵,有感情。舍不得田中一郎离开,甚至还有几个就要一起离开。均被田中一郎一样拒绝,或者婉言谢绝。 田中一郎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离开。一会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会受不了的。因此毅然决然的,挤出了大门口。头也不回的孤身上路。身后传来一片唏嘘之声。 田中一郎心里难过,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田中一郎尽管千不愿万不愿,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自己仅剩下的尊严,没有路可选。 田中一郎叫了一辆黄包车,直上火车站。不大工夫,来到了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人流如潮,拥挤不堪。田中一郎就是眉头一邹,心里暗想;“怎么这么多人,难道是天意不让自己离开。”田中一郎天真的希望,有人可以追上来,劝劝自己,也是一个安慰。可是没有,一个也没有。除了失望,就是失望。田中一郎眼里尽是绝望,叹息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黑影,围拢过来。田中一郎下意识的感到不安全,急忙折身跑向卫生间。可是那几个人,不依不饶。四面阻截,在厕所门口,将落荒而逃的田中一郎,逮了一个正着。就听一个人,嘿嘿一怔愣笑,说道;“徐世荣徐先生久违了,你这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 徐世荣【田中一郎】抬眼一看,来人正是李大志。一脸尴尬的笑意,强自镇静,说道;“李厅长我去上海经商,不是这也不行吧。你们这么兴师动众,是要干什么。”李大志冷笑一声,说道;“算了吧徐先生,奥不对应该是田中一郎。你不用再演戏了,你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田中一郎就是一愣,随即装出一副无辜模样,说道;“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李厅长,你这是唱的那哪一出?”李大志不怒反乐,说道;“田中一郎你可真会装蒜,中国人有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人就是那个酒井,已经把你的秘密全部说了,虽然他死了,可是我们也监视你几个月了,你当我们是傻瓜,什么也不知道吗?哼哼你错了。” 李大志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昨天晚上,你在小巷里回见你徒弟,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告诉你我们都听了一个一清二楚。之所以不动手,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把你们这一群人,一网成擒。你还要狡辩吗?可笑至极。” 李大志这一番话,犹如浇下一桶冰水,田中一郎有头凉到脚。心里暗想;“完了全完了,这一下暴露无遗。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怎么会着了道儿。昨晚自己出来,还一再确认,安全了才出来。怎么会中了警视厅的诡计。” 田中一郎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顿时委顿在地。心里暗道;“自己算是完了,希望千岛他们可以逃过一劫。要是全军覆没,可实在没脸见人了。”胡思乱想之际,李大志已经吩咐带走。几个人上了警视厅的警车。 李大志脸沉似水,说道;“开车回警视厅。“司机一踩油门,汽车犹如离玄之箭,飞奔而出。一路颠簸,很快就到了警视厅。李大志心急火燎的,押好了田中一郎。吩咐手下,好好看守,自己还有要事,不要大意,有什么行差踏错,唯你是问。属下加强警卫,唯唯诺诺。 李大志上了汽车,直奔吴府。心里着急,吴志云在那边行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两个人分兵派将,分头行事。李大志有一点担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李大志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会顺利。因此不放心,这才还赶过来,希望可以助吴志云一臂之力。 李大志心急火燎赶过来之时,正乱作一团。吴志云一脸烟火色,不停的催促手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李大志走了过来,两个人寒暄几句,一起进入,看着蹲在地上的日本人,心满意足。一查点人数,也有一百多人。 李大志问道;”吴兄你确定,一个也没有漏网?“吴志云说道;”我就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应该不会有漏网之鱼。“两个人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这个成绩,自然是满心的欢喜。端掉了日本人的老巢,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之事。 可是还是有漏网之鱼,枪响的一瞬间。千岛就已经意识到不安全,率领着白净少年和几个相近的同伙,一路小跑。来到了田中一郎的卧室,打开密道,一路逃离。很快就到了后面的荒地基地。当时比较混乱,各人静顾的逃命,谁也没有注意,几个人趁乱逃离,也没有人注意。侥幸逃得性命。吴志云也粗心大意,只顾得守住门口。忽略的暗道之类,这才给了千岛逃离的机会。 李大志仔细的打量,每一个俘虏。细心地李大志发现,并没有自己昨晚所见的那个老人。眉头微蹙,说道;”吴兄你真的肯定,没有 第二十七章 真假30 李大志没有和吴志云发生正面冲突,而是率领自己的人,进入吴宅,仔细搜寻。吴志云冷静下来,也觉得有些后悔,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搞得不愉快,实在没有必要。言念及此,快步跟了上来。 吴府是哪一种,比较传统的天人合一四合院,三进的院落。东西的厢房,中间时庭院。李大志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仔细搜索。每一个床底下,每一个书架旁。几乎是细到了极致,可是仍然失望。不过李大志仍然不死心,脑海当中,始终念及昨晚所见的那个老人。 昨晚凌晨,自己隐蔽的比较远,虽然听不清楚两个人的谈话,但是透过月色,也可以看清一个大概。除了徐世荣之外,另一个是中国人打扮,年纪比较大。显得有些老态龙钟,走路也不是多稳。这是千岛演技逼真,才给李大志造成一个错觉。 此刻李大志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眼睛花了,抓获的人里面,不见此人。莫非这个人,还隐藏在别处。除恶务尽,要是留下后患,恐怕会有麻烦。只是此刻凭空说出来,难以令人信服。自己和吴志云本来就有过争吵,这时候说出来,只会令吴志云心里不舒服,产生隔阂,与以后的合作不利。 见没有结果,李大志不好意思的对着吴志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不放心。所以才要再过一遍,希望吴兄不要介意。” 吴志云心里充满狐疑,可是李大志已经回话,自己在揪住不放,似乎也没有意思。只得说道;“李厅长大家都是一个目的,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你这么鬼鬼祟祟,疑神疑鬼的,让我怎能不产生怀疑?”李大志一听,心里就是一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互相猜忌。可是要是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激怒吴志云,也会打击特高科的情绪。 李大志心里激烈的斗争,眉头微蹙,说道;“吴兄你我不是外人,我也没有什么事情相瞒。真的只是害怕有漏网之鱼。你相信我,就是这么简单。你不要瞎想,我对天赌誓。”话说到了这份上,吴志云不好再问。但是心里的疑云,反而是越来越重。 吴志云对于李大志的了解,此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事,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还知道些什么,不过是没有找到,所以忍住不说。吴志云知道,李大志为人,谨小慎微,不轻易说出来。李大志如此说法,更加的印证了吴志云的猜想。 吴志云也是老于世故,当时微微一笑,说道;“如此最好,为了以防万一,咱们都留下几个人驻守。你看怎么样,李厅长?”李大志微一迟疑,本来他正打算这么做,谁想到吴志云捷足先登。吴志云抢到了自己前边,李大志不好拒绝,点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简单商议之后,就留下几个亲信,分头离开。李大志心里有事,急于赶回去,徐世荣可是一条大鱼。李大志马不停蹄,一路风尘,赶回警视厅。急急火火赶到警视厅,问道;“没有什么事吧?”两个守卫被问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没有什么,李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盼着出事不成?” 李大志心里有事,也不跟他们废话,径直走进,后院的的监狱。守卫正在三三两俩的闲话,忽然看见李大志不期而至。一个个一阵紧张,没有想到李大志会来。抖数精神,敬了一个礼,说道;“局座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大志斜眼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不回来,你们好继续偷懒。你们就是这样,我在一个样,我不在一个样。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责任重大,不要掉以轻心,会有很大的麻烦。”几个人嘴上答应着,心里不服气;“能有什么事,这里可是警视厅,谁会吃了熊心豹胆,敢在这里找麻烦。” 李大志也不理会,走进监狱里面。有一个狱卒,走在前面,边走边问;“李厅长是不是要见,早上的徐世荣。”李大志点点头,说道;“怎么样,他还算好吧?”狱卒回答;“李厅长放心吧,咱们这里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徐世荣在外面如何风光,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我们看守的很好,你就放心吧。” 李大志不太满意属下的态度,觉得太过自信,一点也不懂得谦虚,虽然这样。抓了这一条大鱼,李大志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一路跟着属下,来到了最后。只见徐世荣,斜倚在墙角,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狱卒大声喝道;“徐世荣,我们李厅长大驾光临,亲自来看你,还不快一点起来。”说着把牢房的门,用铁链子敲得山响。 徐世荣彷佛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狱卒盛怒之下,打开房门,走进去伸手一推,嘴里骂道;“徐世荣坐牢还坐的理直气壮,他妈的快点起来。”狱卒急于在李厅长面前表现,这一推之力颇大,谁料到徐世荣应手而倒。狱卒遂不及防,用力过大,差一点摔倒。 李大志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抢步上前,一把扶起徐世荣。只见徐世荣嘴角挂着血迹,面色煞白,双目无神。一摸呼吸,早就气绝多时。李大志斜眼看向属下,狱卒也是一脸迷茫,伸手摸着后脑勺,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就奇怪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具尸体?” 第二十七章 真假31 李大志浑身湿透,余悸犹存。狱卒则是一脸的慌张,脸上的惊骇,溢于言表。有些声音发颤,说道;”局座这这这……“这一着急,居然说不出话来。冷汗顺着额头直流,显然是内心极为害怕。 李大志蹲下身子,仔细打量。徐世荣嘴角的血迹,摸了摸还有热气,应该时间不长。李大志用手把他的头颅扶正,忽然发下,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李大志仔细看时,虽然极小极细,可是流出的血,却是黑色。凑近闻时,隐隐透着腥臭。 李大志眉头拧起,这种味道,像是臭鱼的味道。虽然若有若无,淡到极致。可是李大志本人,对鱼比较敏感,常常会引起皮肤不适,所以印象深刻。李大志问道;”最后进来的人是谁?“狱卒凝神思索,好半天才说道;”没有人进来。我一直守在门口,就算是飞进来一只鸟,我也会知道。“ 李大志心想;”如此说来,徐世荣因该是自杀了。可是脖子上的针孔如何解释?如果是自杀,死后那一根针,一定会留下来。不过现场并没有看见,难道针会自己走了不成?不对一定是有人拿走,不然的话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面一定有事。“ 李大志心事沉重,有点精神恍惚的走出监狱,临走又回头嘱咐;”不要泄露此事,一定要保密。记住如果泄露了,唯你是问。“狱卒早就失去了,往日的趾高气扬,能言善辩。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心里始终想不明白。不过瞧着李厅长面色不善,也知道自己失职,还不知道有何结果,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脸色也变得蜡黄,一脸的无辜。 李大志脸色铁青,没有注意狱卒的细微变化,只是怒气冲冲走出监狱。门口的守卫还在说笑,一看见厅长一脸怒气,大踏步走了出来。立刻收起笑容,站直身子,冲着李大志行礼。李大志面无表情,也不理会众人献媚的目光,大踏步走过人群。一路直奔自己办公室,狠狠的关上房门。 身后的众人,一脸不解。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反应。众人讨了一个没趣,灰头土脸的,意兴索然。都知道李大志会见徐世荣生气了,所以盛怒之下视而不见。众人也不计较,李大志走后继续原来的话题。 有个别的好事者,眼睛比较尖,一眼看见狱卒,凑上去打听。狱卒一脸的凄苦,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李大志一再交代,自己也不敢胡说八道。再说了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终究也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众人询问,狱卒三缄其口。 有人识得厉害,不再问了。有那不懂事的,穷追猛打,打破砂锅问到底。惹得狱卒勃然大怒,说道;”有完没完,我什么也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问李厅长。“这一番抢白,丝毫不留情面。好事者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当下也不说话,脸上一红,四散而去。 狱卒心里难受,翻身关了监狱大门,躺在自己的值班室,眼望铁栅栏之外,默默出神。自己想到了监狱里除了自己,就是送饭的老周。一想到老周,狱卒心里就是一惊;”老周兢兢业业,在这里数十年如一日,应该没有什么。自己这么猜忌,实在有些好笑。“一念及此,狱卒自己也笑了。 老周要是内奸,自己也不相信。可是唯一接触犯人的只有自己和老周,不是自己,也不是老周。难道会是犯人们,不可能呀,他们都是单间关押,除非会分身,否则怎么可以越过铁门?越想越没谱了,心里一团糟。 狱卒仔细回忆,老周这个人比较木纳,平时少言寡语。性格内省,不过谁要是有个大事小情,他却是比较热心。狱卒思索不出一个结果,自怨自艾,沉沉睡去。就在半梦半响之间,耳朵里听到一阵脚步声。一抬头睡眼朦胧,看见一个人影,提着饭桶,缓步走进来,挨个给打饭。 狱卒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就又沉沉睡去,不再理会。老周不急不缓的,一个个放饭。时不时的看看犯人们。那些人一个个目无表情,神情莫落,接过窝头开始大口咀嚼。喝着酸味十足的菜汤。不管天大的事情,吃饱了再说。也有个别的,面壁思过,哭哭啼啼,不吃饭。 老周出自好心的,劝慰几句。也有听劝的,开始吃饭。还有钻牛角尖的,始终不肯吃饭。老周无可奈何,摇摇头自顾自地走了。留下那个牛角尖,不停的喃喃自语。 盛夏监狱里难闻至极,因为这些人困在这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加上空气不流通,自然是臭不可闻。老周习惯了,按部就班,做完这一切。来到了门口,冲着狱卒说道;”赵头我送完饭了,这就走了。你好好歇着。“ 狱卒睡眼惺拢,说道;”忙完了老周,你去吧我困了睡一会儿。记得替我锁好大门。“老周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老规矩。“ 老周缓步走着,忽然狱卒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顺着小路跑向卫生间。一头冲进卫生间,解开裤子,肚腹又是一阵难受,只得蹲在大便池上。顺手带上小门,眼望这缝隙,尽情的痛快着。忽然就听的老周,也来到了厕所。 老周一边小便,一边把一个针头扔了。狱卒眼尖,一眼看见,不敢吭声。待到老周走后,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来捡起针头。发现乌黑 第二十七章 真假32 李大志浑身湿透,余悸犹存。狱卒则是一脸的慌张,脸上的惊骇,溢于言表。有些声音发颤,说道;”局座这这这……“这一着急,居然说不出话来。冷汗顺着额头直流,显然是内心极为害怕。 李大志蹲下身子,仔细打量。徐世荣嘴角的血迹,摸了摸还有热气,应该时间不长。李大志用手把他的头颅扶正,忽然发下,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李大志仔细看时,虽然极小极细,可是流出的血,却是黑色。凑近闻时,隐隐透着腥臭。 李大志眉头拧起,这种味道,像是臭鱼的味道。虽然若有若无,淡到极致。可是李大志本人,对鱼比较敏感,常常会引起皮肤不适,所以印象深刻。李大志问道;”最后进来的人是谁?“狱卒凝神思索,好半天才说道;”没有人进来。我一直守在门口,就算是飞进来一只鸟,我也会知道。“ 李大志心想;”如此说来,徐世荣因该是自杀了。可是脖子上的针孔如何解释?如果是自杀,死后那一根针,一定会留下来。不过现场并没有看见,难道针会自己走了不成?不对一定是有人拿走,不然的话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面一定有事。“ 李大志心事沉重,有点精神恍惚的走出监狱,临走又回头嘱咐;”不要泄露此事,一定要保密。记住如果泄露了,唯你是问。“狱卒早就失去了,往日的趾高气扬,能言善辩。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心里始终想不明白。不过瞧着李厅长面色不善,也知道自己失职,还不知道有何结果,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脸色也变得蜡黄,一脸的无辜。 李大志脸色铁青,没有注意狱卒的细微变化,只是怒气冲冲走出监狱。门口的守卫还在说笑,一看见厅长一脸怒气,大踏步走了出来。立刻收起笑容,站直身子,冲着李大志行礼。李大志面无表情,也不理会众人献媚的目光,大踏步走过人群。一路直奔自己办公室,狠狠的关上房门。 身后的众人,一脸不解。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反应。众人讨了一个没趣,灰头土脸的,意兴索然。都知道李大志会见徐世荣生气了,所以盛怒之下视而不见。众人也不计较,李大志走后继续原来的话题。 有个别的好事者,眼睛比较尖,一眼看见狱卒,凑上去打听。狱卒一脸的凄苦,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李大志一再交代,自己也不敢胡说八道。再说了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终究也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众人询问,狱卒三缄其口。 有人识得厉害,不再问了。有那不懂事的,穷追猛打,打破砂锅问到底。惹得狱卒勃然大怒,说道;”有完没完,我什么也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问李厅长。“这一番抢白,丝毫不留情面。好事者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当下也不说话,脸上一红,四散而去。 狱卒心里难受,翻身关了监狱大门,躺在自己的值班室,眼望铁栅栏之外,默默出神。自己想到了监狱里除了自己,就是送饭的老周。一想到老周,狱卒心里就是一惊;”老周兢兢业业,在这里数十年如一日,应该没有什么。自己这么猜忌,实在有些好笑。“一念及此,狱卒自己也笑了。 老周要是内奸,自己也不相信。可是唯一接触犯人的只有自己和老周,不是自己,也不是老周。难道会是犯人们,不可能呀,他们都是单间关押,除非会分身,否则怎么可以越过铁门?越想越没谱了,心里一团糟。 狱卒仔细回忆,老周这个人比较木纳,平时少言寡语。性格内省,不过谁要是有个大事小情,他却是比较热心。狱卒思索不出一个结果,自怨自艾,沉沉睡去。就在半梦半响之间,耳朵里听到一阵脚步声。一抬头睡眼朦胧,看见一个人影,提着饭桶,缓步走进来,挨个给打饭。 狱卒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就又沉沉睡去,不再理会。老周不急不缓的,一个个放饭。时不时的看看犯人们。那些人一个个目无表情,神情莫落,接过窝头开始大口咀嚼。喝着酸味十足的菜汤。不管天大的事情,吃饱了再说。也有个别的,面壁思过,哭哭啼啼,不吃饭。 老周出自好心的,劝慰几句。也有听劝的,开始吃饭。还有钻牛角尖的,始终不肯吃饭。老周无可奈何,摇摇头自顾自地走了。留下那个牛角尖,不停的喃喃自语。 盛夏监狱里难闻至极,因为这些人困在这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加上空气不流通,自然是臭不可闻。老周习惯了,按部就班,做完这一切。来到了门口,冲着狱卒说道;”赵头我送完饭了,这就走了。你好好歇着。“ 狱卒睡眼惺拢,说道;”忙完了老周,你去吧我困了睡一会儿。记得替我锁好大门。“老周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老规矩。“ 老周缓步走着,忽然狱卒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顺着小路跑向卫生间。一头冲进卫生间,解开裤子,肚腹又是一阵难受,只得蹲在大便池上。顺手带上小门,眼望这缝隙,尽情的痛快着。忽然就听的老周,也来到了厕所。 老周一边小便,一边把一个针头扔了。狱卒眼尖,一眼看见,不敢吭声。待到老周走后,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来捡起针头。发现乌黑 第二十七章 真假33 狱卒和老周头两个人如坠五里迷雾,百思不得其解。两个人刚才的误会消除,反而更进一步。平常少言寡语的老周头,忽然之间,和赵狱卒变得十分亲近。两个人无话不谈,好像成了几十年未见得好朋友。 办公室的李大志,焦虑不安,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摆弄着香烟。一个接着一根,目前的证据,足以说明徐世荣是日本的特务。可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人死了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的。这让李大志又气又恼,无处发作。 那么在这警卫森严的警视厅,杀人于无形,出入平安的凶手究竟是谁?李大志也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才可以做到。这个人胆识非凡,机智过人。一定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高手,深藏不露。由此可见,这个人在这里潜伏了不止一天。 李大志痛苦的闭上眼睛,把警视厅的人,挨个过了一遍。每一个人都没有值得怀疑之处,李大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痛苦不堪的,揉搓着太阳穴。心里暗骂;“他妈的日本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刚刚到手的线索,就此中断。本来以为胜利在望,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么一个事儿,真是叫人欲哭无泪。李大志一拍大腿,犀利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新闻纸。 一行大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关于大商人巨贾徐世荣出事的消息。李大志肚里暗骂;”这些人消息倒是灵通,只不过不合时宜。这个时候发出去,弄得人心惶惶。势必会惊动高层,本来是好事一件,可以大吹大擂,脸上贴金。往上爬一步,不是就有了资本。“ 李大志脸上,一阵欣喜,随即黯然失色。心里不由得气愤;”不知道那个乌龟王八蛋,杀死徐世荣。要是冯大帅追问下来,还真的是不好回答。冯玉祥为人处事,比较认真。不那么好糊弄,一个应付不慎,就有可能丢官罢职。“想到这里,浑身不由的激灵灵的一个冷战。 李大志正在不高兴,门不合时宜的的被敲响了。李大志极为不耐烦,口气严厉的问道;”谁呀进来吧。“声音里充满余怒,宛如寒冬一般。一个人的你脑袋探了进来,说道;”是我曹三,局座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局座。“ 李大志伸手一指沙发,说道;”是你呀坐吧。这几天怎么没有见你?\\曹三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说道;“局座你身不知道,徐世荣真实的身份是日本人。”李大志嘴巴一撇,没有搭茬,示意他说下去。 曹三见李大志,没有吃惊,也没有露出惊诧。心里奇怪,莫非自己的消息,李大志已经全部知道了。所以无动于衷,兴趣索然,一种失落。曹三没了有了兴致,不再说话。李大志邹起眉头,说道;“就是这些?你还知道什么?怎么不说下去?” 曹三嘿嘿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局座不感兴趣,或者已经全部知道了。”李大志大手一挥,说道;“少废话,知道什么只管说。我可没有什么耐性,我这里正烦着呢。”曹三凑近李大志,呲牙一笑,说道;“局座徐世荣真名字叫做田中一郎,是给水部队的一个属下。这次奉了日本军部的命令,企图用细菌战,在大后方制造混论。” 李大志听到这里,立刻站直了身子,很认真的听着。曹三说道;“我是故意营救了,一个日本人。佯装告诉他,是徐世荣让我来的,套出了话。你还别说,这可真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李大志脸上露出笑意,冲着曹三一竖大拇指,说道;“高明,高明。”曹三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说道;“局座你们行动之时,我就多了一个心眼,混进了吴志云的特高科行动。混乱当中,救了一个新兵卫。” 曹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两个人,逃到了北郊。沿途不敢闪面,躲在一个废弃的民房里面。我负责他的衣食住行。他受了伤,行动不便。我们开始互不信任,可是两天的接触。当他确信我是全力就他,这才打开了话题。” 曹三又说道;“当时新兵卫讲起来,我几乎不敢相信。新兵卫本来是不愿意吐露实情的,可是当时他认为自己命不久矣,这才托付我,去告诉日本人的军部。这个新兵卫是田中一郎的机要秘书,所以知道的比较详细。也是万幸,我这才无意当中,识得这个秘密。” 曹三不无得意的说着,李大志问道;“那你后来怎样了?难道就放了那个日本人吗?”曹三一脸憨笑,说道;“那哪能呢,局座我可是一个堂堂中国人。后来我就把话套完之后,就将他。”说到这里,曹三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李大志颇为满意,说道;“嗯这才像你曹三的作风。不错干得不错,只是曹三目前咱们这里还有一个内奸,我还没有查出来。你知不知道徐世荣已经被人杀了。”曹三吃惊的瞪大眼睛,说道;“你说什么局座,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在警视厅里面,公然杀人,实在是目中无人。” 李大志站起来,走到曹三身边,说道;“是呀也是我一时疏忽,让日本人有了可趁之机。现在是追悔莫及呀。曹三敌暗我明,我实在琢磨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曹三没有答话,低头沉吟。监狱里的人手有限,一共只有两个人可疑。一个是狱 第二十七章 真假34 曹三颇有心计,这一点也是李大志欣赏他的原因。曹三虽然性格暴躁,可是有时候也像猛张飞,粗中有细。往往出乎意料之外,做的有声有色。这也就是曹三小毛病不断,李大志一直包容的原因。 两个人在李大志的办公室,密谋良久。曹三告诉李大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曹三的意思,就是让李大志出其不意,做一个大胆的实验,看看老周头的反应。李大志虽然觉得多此一举,老周头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坏人,有这个必要吗?李大志有一点迟疑不决。 曹三看出李大志的顾虑,于是说道;“既然局座不方便出面,或者是局座还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就让我出面做这个坏人吧,无论成功与否,都与局座无关。”李大志深感满意,曹三的心灵手巧,揣摩心思,替自己扫除尴尬,让自己不止于为难。 曹三和李大志商议完毕,冲着李大志诡异的一笑,说道;“局座你就看我的,保证不让你失望。”李大志深情而又感激的看看曹三,心里面充满了感激。曹三说道;“不早了吃饭去,局座一起?”李大志心情欠佳,微笑摇头。 曹三也不勉强,只是说了一句;“那我走了,局座要不要给你带些什么?”李大志沉吟一下,果断的摇头,说道;“不要了,我还不饿。” 曹三走出去,顺手带住房门。曹三一个人,走到了饭厅。要了一个土豆丝,一份米饭。找到了一个空位,端起饭来,狼吞虎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这时候顾不得形象,风卷残云。肚子里面,有了饭食,精神为之一振。 曹三边吃边思索,如何套老周头的话。正在思考着,就瞅见老周头,一脸木纳的走了过来。那眼神平淡无奇,似乎所有人都是透明的。其实警视厅的人不算多,老周头和陈嫂还有一个帮厨,三个人负责,全部人的饭食。 曹三吃着,没有搭讪老周头,只是眼神专注的看着他。老周头手里面拎着菜篮子,里面还有几个冬瓜。看样子还有人没有吃饭,老周头这是准备炒冬瓜。曹三眼神不离老周头,生怕他在饭菜里面下肚。厨房的窗户是一块玻璃,可以看见,老周头熟练的切着冬瓜。 虽然说老周头年纪老迈,可是刀法娴熟。可能是一辈子干厨师的缘故,熟能生巧。三下五除二,就把冬瓜切得齐齐整整。接着又在油锅里放进猪肉,划了一下大锅,依次序放进了干辣椒花椒,翻炒起来。几下之后,香气开始冒出。 大锅饭虽然好做,可是老周头还是颇受欢迎。毕竟是这么多年了,熟悉大家的口味。由于人手不够,因此监牢的饭菜,也包括在内。老周头也没有抱怨,陈嫂还要兼顾家里,晚饭就只剩下老周头和帮厨。 此刻已经是下午,理所当然的剩下了老周头和帮厨。老周头是大拿,负责炒菜。帮厨此刻已经去给,牢房里面送饭。曹三忽然灵机一动,心里暗道;“不好这个帮厨,来的时间不长。最近才来的,不知道底细。会不会是他杀的徐世荣?” 曹三心里怀疑,眼睛依旧看着老周头。老周头做事专注,也不顾及他人。一丝不苟的干活,心无杂念。尽管曹三,眼睛盯着,有一点过分。长时间的盯着一个人,老周头早就发觉。只是他为人不喜欢招摇,当作没有看见。老周头心里纳闷;“这个曹三,今天也不知道是那一根筋不对劲。怎么老是盯着自己不放,难道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老周头转念又想;“管他哪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疑心生暗鬼。曹三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哎吆不好是不是徐世荣的死亡,就像是赵头一样,怀疑自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老周头有口可说不清。”想到这里,老周头一头汗水,一个不小心,热油溅到了手上。顿时就起了一个包,火辣辣的疼。 老周头心里有事,时不时的偷眼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曹三已经不知所踪。老周头长叹一口气,心里松懈。伸手摸了摸汗珠,心里暗道;“好险好险。真是险到了极出。”老周头勉强打起精神,做完了饭菜,心里琢磨着,如何解释这件事。是不是要见见李大志,毕竟李大志可是一把手。 想到李大志,老周头又有一些犹豫,曹三说不定就是李大志派来的,总之说不清楚。自己这一次,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做过,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显示,这件事与自己有关。老周头暗自叫苦不迭,心里埋怨,为什么老天没眼,偏偏让自己遇上,真是倒霉。 老周头百口莫辩,失魂落魄的干着活。由于心理有事,不留意之间,冬瓜都炒糊了。几个小年轻,一脸的不愿意,口里不停的指责;“老周头今天你是怎么了,有失水准,你看看都炒糊了,让人怎么吃嘛。这可不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周头一脸的羞愧,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有一点不舒服,所以炒胡菜了。我这就重新给你们炒菜,不要着急,很快的。”老周头说着,拿起青菜,倒入锅里,迅速翻炒。不大功夫,就已经坐好了,送到了几个人身边。 几个人刚吃一口,眉头微蹙,嘴里埋怨;“老周头不愿意让吃,你就明说嘛。何必这样子整我们嘛,你自己尝尝 第二十七章 真假35 曹三心里一动,立刻三两口吃完饭。把碗一推,立刻跟踪帮厨而去。两个人前后脚,保持一定的距离。由于害怕打草惊蛇,曹三也不敢过分逼近,远远地跟着。 说道跟踪,曹三颇为在行。人的第六感,比较灵敏。要是长时间的跟着,就本能的感觉到有人跟踪。所以曹三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在自己熟悉警视厅的一草一木。不怎么费劲,曹三也不用着急。帮厨也没有发觉,提着木桶,不徐不疾,缓步走进去。 曹三贴着墙角,溜了进去。正要迈腿,一个人一把拉住,问道;“你是谁?”曹三一回头,与他打了一个照面,那人口里还有饭菜,说话含糊不清,说道;“原来是你曹三。你怎么来了?”曹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吵我奉了李厅长的命令查案,不要声张,不要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机密,明白了吗?” 这个人正是狱卒赵头,边听曹三说话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脸上的神色紧张,好不容易咽下去饭菜,悄声问道;“要我帮忙吗?“曹三摇摇头,说道;”不用告诉我,帮厨去了哪里?“赵头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最里边,每一次都是由里到外。“ 曹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慢慢吃,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过去看看,记住你什么也不知道。“赵头立刻乖巧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曹三一切小心。“ 曹三回头看看他,顺着小路,慢慢贴着冰冷的墙角,缓缓移动。走的几步,停顿一下,侧耳细听动静。在确信没有动静之后,再向前走几步,再一次停下来。如此循环不息,很长时间也走不远。急的赵头直搓手,恨不得自己过去。 可是赵头也明白,这是命令。自己可不敢贸然行动,破坏了行动,那是要杀头的。自己可不敢拿吃饭的家伙儿开玩笑。赵头又急又恨,急的是曹三行动太慢,恨的是这个徐世荣,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自己的管辖范围,自己逃不脱干系。 虽然说李厅长,当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自己当然明白,李大志还顾不上,自己严重渎职,那里那么容易就不了了之。李大志当时不发作,并不是李大志仁慈,而是暂时还没有人可以替代自己。在一个李大志不想搞得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赵头脑海里面,胡思乱想。愣在那里,浑忘了吃饭。曹三猫着腰,一步步靠近。几个拐弯,已经看见了帮厨的身影。曹三没有走近,停在一个拐弯后面,聚精会神的瞅着。 帮厨挨个给监牢放着饭,不时还说上几句话。里面的人有的目无表情,有的乐不可支。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的地方,曹三心里暗想;”莫非自己多心了,不对呀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怎么和这些犯人们,有说有笑的,这可有一点反常。“ 曹三愣了愣,心里揣摩;”该不会是自己杞人忧天,错怪好人了。“曹三心里面一阵子担忧,双眼再看时,那个帮厨已经离开。眼看就和自己,近在咫尺。曹三情急智生,一个转弯,快步离开。好在躲得及时,没有被发现。不过也是险到极出,差一点就暴露无遗。 曹三久在江湖,虽然心里紧张,可是还是沉得住气。深呼吸一口气,立刻紧贴着墙,屹立不动。帮厨佝偻着腰,径直离开,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哼着小曲,不急不缓的,走向另一端的牢房。曹三受了这个教训,保持距离,斜眼看着,帮厨也没有什么过分之处,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曹三意兴索然,心里感到,功亏一篑,不免有些失望。思索半日,又扭向回头,望了望帮厨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冲着赵头说道;”赵头我走了,记住不要上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你我都吃不消,后果很严重。“ 赵头一脸的笑意,说道;”我晓得厉害,不劳吩咐。对啦曹三李厅长那里,你可要替我美言几句。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曹三说道;”我知道了,赵头你小心做事,这一次也是无心之失,相信李厅长心里有数。放心吧万事有我,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我走了自己小心。“ 曹三前脚出门,后脚帮厨就到了。一眼看见曹三,不由得就是一愣。赵头眼尖,反应神速,立刻说道;”曹三记得跟翠萍说我下午找她有事。“曹三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帮厨看见自己了。赵头没有办法,这才说了一个谎。立刻顺嘴答音说道;”我知道了,翠萍的事情我心里有底,你不用着急。“ 两个人的对答,清清楚楚传到了帮厨耳朵里面。帮厨嘴角浮现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里说话;”你们两个可真会演戏,明明是跟踪我。你们以为我傻呀,这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刚才赵头一看见我,立刻变毛变色,显然是心里有鬼,做贼心虚。你这么一问,肯定是欲盖弥彰。“ 帮厨心里想着,走到了门口,说道;”赵头你忙着呢,我这就走了,劳驾你关好门。“赵头一脸的笑意,冲着帮厨点点头,嘴里答道;”好来,忙完了。“帮厨也是一脸平静,点点头走了出去。 帮厨回到厨房,帮着把厨房收拾完毕。简单洗漱一下,转身出来,对着正在 第二十七章 真假36 帮厨边说边笑,一面小跑着出了警视厅大院。黄昏的余晖照耀在墙上,有一点耀眼。帮厨用手遮挡住阳光,辨明方向,朝着北边的方向大踏步走去。沿路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待到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加紧脚步走了。 一路走到了高阳里,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帮厨抬头看看,不见有人注意,举手叩打门环,好半天之后,有人问了一声;“谁呀?”帮厨大声回答;“是我庆生。”里面的人说道;“庆生呀,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警视厅不忙啦?”随着说话,一个中年人打开了房门,探出脑袋来。 此人面红唇白,浓眉大眼,典型的北方人。庆生立刻笑道;“二叔今天没什么事,我回来看看。咱们里面说话。”说着话径直朝里面走着。中年人随后跟着,低头念叨着;“年轻人就是离不开家,不好好干活,小心没了饭碗。” 屋子里面已经掌灯了,一盏气死风灯,照耀的犹如白昼。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灯下做着针线活计。抬头看见庆生,一脸笑意,说道;“庆生今天怎么得空回来啦?警视厅不忙吗?”庆生的二叔嘴里哼了一句,说道;”大嫂不是我说你,你们家庆生太过恋家了,有事没事的,三天两头的往回跑,实在不妥当。“ 妇女一听这话,眉头深锁,说道;”庆生你二叔的话在理,公家的事情,不比自家里,你还是掂量着办。“庆生笑着一把拉住妇女的双手,说道;”娘我都这么大了,懂得轻重缓急。你老人家不用替我担心。“ 中年妇女慈爱的笑着,说道;”庆生为娘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我很欣慰。对啦不年不节的,你这是回来干什么?“庆生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大家。“庆生他娘抿嘴一笑,说道;”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甜言蜜语的。“嘴里说着,心花怒放。 到时庆生的二叔,一脸不悦,责怪这孩子过于恋家。不过当着嫂子的面,不好多说。原来亲身他爹,常年在外打工,不甚回家。里里外外,全凭二叔只应。他娘一个妇道人家,不太出什么主意。二叔寻情钻眼,给庆生谋了这么一个营生,虽说收入不多。可是聊胜于无。 庆生他娘,感激不尽。庆生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隔三差五的回家。做二叔的生怕,人家不高兴,辞退孩子。因而愁眉深锁,肚子里不高兴。毕竟是个半大孩子,也不变痛斥。二叔心里七上八下的,当着嫂子的面,又不便深究。 二叔心里狐疑,瞅着庆生,总觉得里面有事。跟前跟后的,就是不得暇,一来二去的,眼看过了午夜。二叔也无计可施,只得做罢。没有什么事,全家人早早入睡。 约莫是一点来钟,二叔一阵肚子痛,又是冷汗直流。本来想要忍着到天亮再说,可是人有三急,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只手提着裤子,小跑着向厕所。 厕所在后院,离自己的房间,离自己的房间,还有一段路途。转个弯后院的门虚掩着,急三火四的,铺进院子,就看见隐约之间,两个人影。二叔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仔细看时。月亮的余晖之下,两个人影,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庆生。 思想一集中,也不想去厕所。轻手轻脚的走近,贴着墙角,听二人的谈话。就听庆生说道;”武田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饭菜里下毒,还用毒针刺了田中一郎。“二叔吓得差一点堆了,感情是日本人。这孩子什么时候跟日本人搞在一起了。心里的吃惊,不雅如晴天霹雳。 二叔一手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就听武田说道;”做的很好,这些是你应得的。“庆生声音欢喜,说道;”谢谢你武田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武田说道;”替皇军做事,你应得的,不用跟我客气。“ 二叔几乎就要气晕过去,庆生这孩子,学什么不好,跟人家学做汉奸。心里大怒,就要跳出去,大声斥责。转念一想,瞒着先听听究竟是什么事。不要一时冲动,打草惊蛇。就听武田说道;”下一步你要监视李大志的动静,他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还是老地方,老口号。“ 庆生说道;”我知道了,武田先生。你要不要在我家里过夜?“武田说道;”不用了,你现在不要暴露。你是我的希望,千万记住小心行得万年船。不要泄露身份,否则随时可能遭遇杀身之祸。“庆生说道;”我知道了武田先生,就连家人也不知道。“ 武田说道;”如此最好,总之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今晚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会有人单线联系你,记住口号不变,这个给你,可以保护你,以策万全。“说着递给庆生一把枪。二叔心里狂跳,眼见得庆生一脸笑意,伸手接了,顺手插在腰间。 武田简单耳语几句,飞身跳出院墙。就留下庆生一个人,二叔吓得大气不敢出,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儿,居然是一个汉奸。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居然还杀人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中间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一个人的转变也太快了。 在这之前,庆生胆小怕事。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孤僻成性的孩子,为什么回走上,这么一条路。二叔不敢想象,此刻注视着月光 第二十七章 真假37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庆生这才走了。二叔也顾不得上厕所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咽了咽吐沫。心狂跳不止,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迈动步伐,歪歪斜斜的走到了,后院的虚掩门口。伸手刚要扶着门框,忽然感觉,脑袋上一凉。 二叔大吃一惊,一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脑门之上。二叔睁大惊恐的眼睛,月光之下,一个人的脸庞清晰可见,不是别人,真是自己的侄儿庆生。此刻的庆生,宛如凶神附体,一脸的凶相,面目恐怖而又狰狞,一口白牙,彷佛要吃人一般。 二叔支吾地问道;“庆生你想要干什么?”庆生冷冷说道;“二叔要怪就怪你,太多事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不可能放过你。”二叔知道已经晚了,把那心一横,说道;“你要怎样?”庆生一咬牙,说道;”二叔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扇门出卖了你。你的确是厉害,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你,想必你什么也都听到了。“ 二叔说道;”知道了,我是知道了。我真没有想到,庆生你什么时候变得,好坏不分,居然学人家做了汉奸。“庆生说道;”二叔我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拜你所赐。小时候你一直教导我,做一个好人。可是结果如何,不管我如何的努力,你全部都看不见。“ 庆生的情绪有些激动,说道;”你就知道让我按照你们的设计,走我人生的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二叔你们太自私了,我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的设计,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庆生喘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那一套,让我真的好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遵循你的人生价值去做事。那时候我太小,不听你的不行。二叔我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可以事事遵从。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再也不要受制于人。你不要以为,为我安排好一切,我就得感恩戴德,你错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我要有我自己的想法,我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事,去改变这一切。“ 庆生声音高了八度,说道;”二叔你不该知道我的秘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二叔一脸怒容,连声说道;”好好好,真是想不到,我自己一直疼爱的侄儿,居然要杀我。庆生你真有种,来来来给我一个痛快。“ 本来二叔怕的要死,事到临头,看看没有什么希望,反而是豁出去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却意即去,把心一横,反而冷静下来。庆生万也没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化的变化,一愣冷了,迟疑的不知所措。 面对着二叔的步步进逼,庆生节节倒退。身子一歪,顶到了墙上,退无可退。双手有一点颤抖,不敢直视自己的二叔。口里不停的喃喃自语,说道;”二叔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二叔怒不可遏,说道;”来呀没有出息,从小到大你就是一个孬种。做汉奸你真是对得起列祖列宗,来呀有种你就开枪。“ 庆生还真是有一点害怕,从小到大,和二叔在一起的日子,比和父亲多。二叔没有成家,视自己为己出。庆生一时之间,眼前出现了这么多年的一幕幕,心头一软,双手缓缓垂下来。一横清泪,模糊了视线。身子缓缓的蹲了下去。 二叔见他真情流露,说道;”总算你还有一点就要之处,浪子回头金不换。“庆生心情一阵激动,手指微微颤抖,就听的一声脆响。二叔一脸的不相信,心口的鲜血,汩汩的冒出来。身子一软瘫了下来,庆生抱住二叔,痛哭失声。 庆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开枪,可是这一枪究竟是怎么回事?庆生一脸迷茫,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就在这一瞬之间,上上下下,早就被枪声惊动。庆生还没有来得及,把枪藏起来,庆生他娘第一个就来到了现场。 目睹着儿子庆生手里的枪,二叔躺在血泊当中。庆生他娘,唬得顿时晕倒过去。庆生大骇,急忙过去抱住自己的娘,又是掐人中,又是抚摸前胸。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苏醒过来,声音哽咽,说道;”庆生是不是你杀了你二叔?“ 庆生百口莫辩,说道;”娘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有杀二叔,我是被人陷害的。“他娘一脸不相信,说道;”庆生那你一个帮厨,从哪里来的手枪?“庆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母亲。 母亲见到儿子,迟疑不语,误会更深,放声痛哭。人们往往更是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庆生他娘也不例外,先入为主。痛斥庆生忘恩负义,禽兽不如。庆生最初的确是起了杀心,可是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最后时刻,还是于心不忍。 庆生冷静下来,仔细回忆,这件事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武田。因为武田,为了达到,牢牢控制自己的目的。说不定借刀杀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许武田根本人就没有离开,只是等候时机,伺机制造这一处戏。 庆生真的没有猜错,事情正如情所预料的。二叔跟踪,月亮的余晖,正好照在地上。一向谨慎的武田,一眼就看见了,只是老谋深算,不动声色。也是有意看看,庆生的警惕行高不高。再者也想看看,庆生会怎么做。 第二十七章 真假38 虽然武田杀了二叔并没有现身,可是做没做过,庆生还是心里有底。仔细冷静下来,庆生就幡然悔悟。母亲几度昏厥,这个家有一半是二叔支撑着,父亲远在关外,很少回家。在庆生的印象中,父亲也就是逢年过节,捎句话或者是写封信。 听说在关外混的很不如意,估计是生活拮据,捉襟见肘,好几年没有回来。听人说好像是,囊中羞涩,连气带窝火,病在关外。众说纷纭,也不知道真假,莫衷一是。母亲有心前往探望,可是关山万里,家里没离不开人,所以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二叔主动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起早贪黑,日复一日,没日没夜,任劳任怨。可以说庆生,对待二叔还是有感情的。在一定的程度上,二叔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母亲已经习惯了,依赖二叔,为了这个家,未雨绸缪。 现在二叔忽然横遭不测,就犹如晴天霹雳。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心乱如麻,一个女人家,陡然遭逢变故,方寸已乱,唯剩下痛哭流泪,肝肠寸断。母亲的哀号之声,撕心裂肺。庆生内心更是复杂,武田的推波助澜,把事情推向了另外的方向。这实在是出乎意料,节外生枝。 庆生心里暗自怀恨武田,有心立刻找武田理论,可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分身乏术。更为糟糕的是,母亲始终相信,眼见为实,认为二叔的死亡,与自己有莫大关联。尽管母亲,不愿相信,儿子会杀死自己的二叔。 可是自己到的时候,庆生的枪口还在冒烟。夜深人静的,枪声格外大。自己第一个赶到现场,虽然不愿相信,可是眼见为实。母亲内心里,宁愿选择不相信。可是眼睁睁,看的是真而切真,又不由得自己不信。庆生蹲下身子,扶住自己母亲,贴近母亲嘴边,低声说道;“娘你相信我,二叔真的不是我杀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相远比这复杂得多。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这一会子不便明言。” 母亲一脸泪水,低声沙哑着说道;“庆生为娘相信你,可是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连娘也不能告诉。再说了你二叔不是外人,他这一死,家里里里外外,也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始终是多有不便。庆生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副担子,也是时候挑起来了。” 庆生满面泪痕,拼命地点点头,说道;“娘我知道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我一定会给二叔办的风风光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要告诉警视厅一声,不然没法交代。” 母亲说道;“打发一个邻居帮忙说一声,你这里哪能走得开。再说了你二叔的身后事,你要全力以赴,也无暇分身不是?唉可怜的二弟,究竟是哪一个挨千刀的,非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说话之间,悲从中来,再一次涕不成声。 由于死于枪伤,家里人不愿意惊动官面上。因此死者的寿衣,全是庆生自己动手。当庆生替已经,僵硬的二叔,换衣服之时,不由得心如刀割。二叔那一对睁得大大的眸子,显然至死也不相信,这一枪会是自己的侄儿开的。当然二叔只是后背中枪,并非胸口中枪。只是在震怒之下,子弹又是贯穿伤。鲜血喷涌的一瞬间,恐怕二叔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开的枪。 二叔在弥留之际,还是以为自己死在自己的侄儿手里。庆生始终没有开枪,虽然触动了扳机,可是子弹是打在地上的,这一点庆生十分肯定。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向二叔解释了,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了。这也许就是二叔一辈子的遗憾。 也是庆生一辈子的遗憾,无论如何,自己有朝一日,身归黄泉,有何面目,去面对二叔。二叔恐怕身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自己。哪一个混乱的场面,就连庆生,自己都差一点相信自己就是真凶。此刻庆生安顿好母亲,一个人来到了后院,抬头看着黎明的天空。 东边靠着墙角的一株月季,今天早晨无缘无故凋零。庆生一阵感慨,原来花朵亦和人世一样,相合相应。二叔死了,月季也跟着凋零。庆生嘴角一丝苦笑,叹息一会。庆生在井边,草草洗了一把脸。庆生知道,一大早很多亲朋好友,就会陆续前来吊念二叔。 昨晚连夜,已经摆好灵堂。只是告诉大家,二叔是心口疼,没来的救,就一命呜呼。至于事实的真相,只好暂时隐瞒。因为惊动了警方,就会打草惊蛇,事情就会复杂化。庆生已经下定决心,要亲自为二叔报仇雪恨。 不过庆生,也明白武田心狠手辣,此事不大容易。庆生也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千难万难,自己也会坚持下去。虽然自己大错已铸成,二叔不喜欢自己做汉奸,骗骗自己就做了。令到二叔伤心绝望,可是就算再不情愿,也只是政见不合,自己再不情愿,也不会杀了二叔。 一个照顾自己,疼爱自己。甚至于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人,就这样走了。庆生心情沉重,走到了大厅。两边的邻居已经开始帮忙了。每一个人神情肃穆,表情严肃。庆生一进门,就被这种气氛感染。 黑白的世界,主宰了一切。中间一个老大的奠字,旁边一副对联,无非是音容宛在之类云云。一对素烛,干鲜果品。香 第二十七章 真假39 高爷爷一脸悲戚,说道;“老二可怜呐,一天到晚,为了你们这个家,可是鞠躬尽瘁。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走的这么突然。唉黄泉路上没老少,人有旦夕祸福。庆生你要节哀,家里可指着你呢。这孩子真不容易。”说着不住摇头叹息。 庆生一脸沮丧,扶着高爷爷,心里暖洋洋的。嘴里说道;“我娘在里边,高爷爷你请里面的奉茶。”高老爷子,一脸的悲戚,在庆生的搀扶之下,来到了里间屋。庆生他娘,哭的泪人也似,涕不成声。眼睛肿的如桃子,我见犹怜。 高老爷子不外,见庆生他娘,如此伤心欲绝,说道;“庆生他娘,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他二叔病亡身故,实在是人生大不幸。你也要节哀,还有庆生。”庆生他娘触及痛楚,看了一眼庆生,心里难过,泪水扑簌簌的。 高老爷子看她伤心,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坐了一会子,高老爷子年纪大了,劳累不起,站起来告辞。庆生他娘,送到了门口。高老爷子,古道热肠,临走还不忘了叮嘱庆生,说道;“孩子委屈你了,谁叫咱们摊上这事了。你二叔人不错,你要办好他的身后事,不能让他带着遗憾,死者为大。” 庆生一阵感动,说道;“高爷爷。”嗓子眼一酸,再也说不下去。高老爷子嘱咐几句,自己年迈,精神不济,上了一炷香,就起身告辞了。庆生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回身,老周头陈嫂也都来了,简单问候上过了香之后,寒暄几句,还要做饭,匆匆离去。 最让庆生没有想到的事,中午吃饭之时,李大志居然来啦。李大志的到来,让庆生受宠若惊。说道;“你瞧瞧怎么好惊动了局座,真不好意思。”李大志上过了香,说道;“庆生都是自己人,你来警视厅也不少日子了。我也没那你当外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你,不要客气。警视厅上下一心,不分彼此。” 李大志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至诚。令庆生大为感动,平常接触李大志不多,偶尔几句话,并没有深交,可是真的想不到,李大志属于外冷内热的人。平时吧不显山落水的,可是有了事情,能够亲自上门,可见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李大志公务在身,简单说了几句话,安慰了庆生他娘,留下不少的银元。最后说道;“警视厅的事情不着急,办完事情再回来。食堂里面有老周头和陈嫂,足以应付一段时间。”庆生起开始坚持不受,架不住李大志推脱,只得收了。站在门口,心里一阵波澜起伏。 庆生他娘,也来到了门口,望着李大志远去的身影,说道;“庆生你看看,你们局座多好的人。你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李厅长的一番好意。做人不可以忘恩负义,庆生为娘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庆生他娘说的语重心长,庆生心里感动,说道;“娘我知道了,你儿子长大了,懂得明辨是非了。你相信我,何去何从,我一定回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庆生他娘,双眼迷离的看看,转身回到了自己家中。 拜祭的人,陆陆续续,时不时的有人。庆生忙的不亦乐乎。好多人对于庆生二叔的意外,深表同情,同时又深深感到惋惜。庆生只是一再解释,说是二叔死于意外,自己也是出乎意料。众人少不得,一再劝慰。庆生感动之余,少不得陪着流下几滴泪水。 武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已经快天色大亮。天边的鱼肚白,不久之后,一轮红日绽放。武田勉强镇静,坐定之后,心里也是一阵狂跳。虽然是训练有素,可是自己一时冲动,想要逼其就范,贸然杀了庆生的二叔。 原本就是要逼着庆生死心塌地,自己这一出手,也不知道结局如何。就目前来看,恐怕是适得其反了。武田仔细回忆着,庆生当时的表现,模模糊糊,还记得,庆生委顿在地,抱头痛哭。自己也没有顾得,仔细看看。生怕惊动众人,慌不择路。 夜幕之下,顾不上许多。募地武田一惊,好像是自己怀里掉了什么。再看看是怀表,可能是跳墙之时,落在了地上。武田暗自后悔,这不是留下了证据。武田一时失悔,惊魂不定,立刻跑回来,黎明的街道,行人稀少。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刻舟求剑,原本杂乱的地面,已经纤尘不染。估计是有人打扫了,武田心里一阵后悔,也无可奈何。只得是悻悻的离开。走到半路之时,与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撞了一个满怀。武田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侧身避过。 那个乞丐反而是不依不饶,挡住去路,说道;“你这个人,不懂得礼貌。西装革履的,怎么如此蛮横不讲理?”武田心里有事,不远离搭理他,只是远远地避开。谁知道那个乞丐,得理不饶人,步步进逼。武田心里恚怒,就要发作。 那个乞丐忽然用日语说道;“这里危险,不要回头跟我来。”如此一来,武田反而如坠五里迷雾,此人身份难以猜测,又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日语。不得不跟着那个乞丐,缓步前行。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一个去处。 房屋低矮,在普通不过的房间。门牌上斑驳陆离,已经看不出来字迹。虚掩的房门,勉强说是一个门。只怕是 第二十七章 真假40 武田被这个妇女的气势所震慑,这个妇女面沉似水,瞪视着武田,好半天才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你就是军部留下的武田君,幸会了。只是军部并没有命令你,杀人灭口。你这么私作主张,除掉田中一郎,似乎不合规矩。” 武田心里一凛;“这件事这么机密,她是如何知道的。“心里充满怀疑,眉头微蹙,说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这么问我?”那妇女冷冷说道;“武田我是奉了裕仁天皇的旨意,奉命督查你们。以你的资格,还没有权利知道。” 武田心里的紧张情绪,越来越紧张,说道;“那你们是兴师问罪?”那中年妇女,瞟了一眼,说道;“田中一郎是我的亲戚,你们擅自做主,不加以营救。反而落井下石,武田你有什么权利,擅自做主?” 武田心里一阵犹豫,仗着胆子说道;“为了西京城任务的秘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要知道,只有死人嘴里才不会泄密。所以我这才大胆这么决定,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那妇女立刻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说道;“混蛋,田中一郎也是天皇的将领,你们无权这么做。”武田说道;“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情况紧急。不容我们细想,你们也知道,李大志万一动了大刑,我害怕田中一郎受刑不过,全部招认。” 那妇女一时,也不好责怪,气氛沉静了下来。武田说道;“逝者已矣,我看就此作罢。你们就算是秋后算账,也容我办完自己的任务。” 那妇女冷冷一笑,好半天才说道;“我同意你的意见,暂时放下成见。不过你记住,这个事情不算完了,咱们以后一起算账。我叫由美子,以后你就要归我领导。”武田还有一点疑问,正要开口。由美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书卷。上面有天皇的授予证书,还有天皇的印鉴。 武田接过来,反复的看了几遍,没有怀疑了,这才递给由美子。恭恭敬敬说道;“那么由美子,你打算怎么处置这里的事情?”由美子两眼看看,说道;“暂时不要行动,我要看看李大志他们的动静,在做决定。对啦武田君,你是不是昨天擅自行动,又在杀人了?” 武田说道;“对啦我只是想要庆生,彻底倒戈相向。所以才冒险这么做。”由美子一脸不悦,说道;“你们就知道胡乱的杀人,就不知道用用脑子。”武田悻悻的地点点头,脸上一红,说道;“是是是,我听你的。” 武田心里并不满意,暗道;“由美子居高临下,说话讳莫如深,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对她不了解,干脆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反正有天皇的授意,军部也是不得干预此事。”武田不再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那个乞丐此刻焕然一新,一身长袍短褂。脸上洗过之后,精神奕奕。说道;“武田我叫坂田真次郎,是由美子的助手。今后咱们一起共事,多多关照。”武田心里不喜欢坂田真次郎,自己稀里糊涂被对方领到了这里。无缘无故,遭到一阵子奚落。本来就有气,追根索源,就是坂田真次郎的错。 武田心里有气,也不和坂田真次郎握手。坂田真次郎也不客气,自我解嘲说道;“怎么你还在恨我,怪我不该把你引到这里是不是?”武田给他说中了心事,脸红脖子粗,说道;“是又怎样?”一副责怪之意,显然是怀恨在心,愤愤不平。 坂田真次郎微微一笑,说道;“武田君,依我说你还要好好谢谢我。你知不知道,李大志埋伏了人马,准备随时动手。要不是我假扮乞丐,引开你了。这会子你早就成了阶下之囚。”武田吃惊的瞪大眼睛,嘴里说道;“这是真的吗?” 坂田真次郎说道;“你傻呀,庆生是不是警视厅的帮厨?李大志能不怀疑他,田中一郎身在狱中,无缘无故的死啦。他们就不追查吗?最值得怀疑的人,不就是老周头还有庆生两个人吗?老周头和帮厨庆生,接触犯人,一定是重点怀疑对象。如此一来,你还可以置身事外吗?” 武田恍然大悟,嘴巴张的老大。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成了一个儿。仔细一想,也真是这么回事儿。迟疑问道;“真的是有埋伏?”坂田真次郎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道;“武田君你我都是大日本的军人,所以休戚与共,我不能坐视不理。武田君不管你对我有何看法,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不管你买不买账。” 武田心里一阵感动,虽然自己有一点见怪。但是现在看来,坂田真次郎,还是一个热心肠。所作所为,也还是为了自己考虑。至于由美子嘛,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敌意。自己虽然不喜欢,可是天皇的手谕,还是需要认真对待。 武田心里面复杂,可是表面之上,还是笑容满面。尽管武田心里也暗骂自己,没有出息,曲意奉承这个令人讨厌,而又不敢得罪的中年妇女。 在武田心里,是最见不得高高在上,以大压小的上司。这个由美子出现的突兀,却又盛气凌人咄咄逼人。武田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狠狠教训一通由美子。可是也只心里面过过瘾,此人职位比自己远远高出,是少将军衔。 就是军部的人,也得谦让三分。由美子莫测其高深, 第二十八章 发现01 由美子异常冷酷,坂田真次郎一直站在她身后,彷佛入定了一般。武田心里,一万个看不起坂田真次郎的卑躬屈膝劲。在武田心里认为,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弱质女流面前,俯首称臣,实在是奇耻大辱。 武田件事情,也说的七七八八了,就起身告辞。由美子忽然开口说道;“武田君听说你的功夫不错,当年也是个中翘楚。”武田最为自信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功夫。听到由美子,这么一问,不免有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武田嘿嘿一笑,说道;“是有怎么样?”由美子冷冷的说道;“我想要领教一下,不知道你赏不赏脸?”武田心里一阵暗喜,说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要是胜了你,有一点胜之不武。我看还是算了吧。” 由美子轻蔑的一笑,说道;“输了是我自取其辱,你也不用计较。” 由美子这么一说话,正中下怀。武田心里早就不忿,看不起由美子。一个女人家的,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你一顿。因为武田不满意由美子的态度,而且刚才自己处处受制于人,早就不甘心。 由美子的胆子不小,居然胆敢挑战自己。武田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得怀疑,看了一眼坂田真次郎。坂田真次郎,神色倨傲,一脸瞧不起自己。武田心里恚怒,暗道;“我就不相信,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的本事,就让我好好挫一挫你的锐气。” 武田想到这里,停住脚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花厅的大院子,挺宽敞的。武田摆了一个姿势,其沉如山,果然一派大师风范。 由美子走到了对面,就这么平平常常的站着。丝毫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是在庭前看花。武田心里更是看不起,见她连一个姿势也没有。就好像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之人。武田一声暴喝,疾风暴雨一般,脚下按着八卦之步,欺身而进。 武田这雷霆万钧之势,吹动了由美子额头上的头发。由美子依然屹立不动,就好像眼前根本不存在任何人似的。眼见武田拳头近在咫尺了。由美子身子未动,头也只是微微一偏,让过了武田雷霆万钧之势。武田心里一惊,自己这一击,宛如黄河决堤,万马奔腾,气势惊人。 真是没有想到,由美子就这么漫不经心,随随便便一让,就化解开来。武田拳上加劲,一个返回身,后退弹出,直奔由美子肚腹。由美子再一次躲开,武田泰山压顶,双拳直奔由美子头顶。口里喝道;“一味的东躲西藏,算甚么功夫,不堪一击。” 由美子口里娇喝;“武田君你以为只有你会硬功夫,别人就不会呀。你试试我的硬功。”忽然身子飘进,轻飘飘的一拳打了过来。武田见她,柔弱无力。心里暗道;“由美子怨你倒霉,这可是你自找的。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武田一声大喝,用足八成力气,迎面而上。武田手下留情,是因为心里觉得由美子,一介女流,胜之不武,所以没有用尽全力。刻意规避难堪,使了八分之力。两个人双拳相交,同时身子一晃,紧接着一股大力。排山倒海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带动着武田的身子,不住的倒退。 武田就觉得拳头,好像是碎裂了一半。痛彻心扉,额头上汗水流下。嘴角上咬,强行忍住。要不是害怕丢人,早就痛的叫出声来。再一次出拳之时,武田就觉得双拳红肿,不敢在硬碰硬。由美子又是一脚,武田正欲跃起。谁知道由美子,后发制人,连环腿步步进逼。 武田狼狈不堪,退无可退。由美子忽然跳起身子,后脚用力,踢在武田大腿之上。武田上跃之势被阻挡,身子一顿,落了下来。就在一条腿刚刚触地,一条腿还在半空之际。由美子就已经连环踢了,武田就觉得大腿一痛,长声惨叫,跌落在地,再也支撑不住。 武田摔在地上,汗如雨下。大腿的断裂,让武田再也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女人。由美子动作优雅,轻轻划开,走过去一把拉住武田,微微一笑,说道;“承让了武田君,果然是勇猛无比。”武田头低的更下,一言不发。 由美子说道;“你用不着不高兴,你败在我们九菊一派之下,算不上丢人。你出拳勇猛有余,可是心浮气躁,犯了大忌。修道之人,最忌讳心浮气躁。攻敌之时,唯快不破。可是你有了轻视之心,所以不甘心是不是?” 武田听到由美子的话语,句句扎心。自己虽然败了,可是老实说,凭自己的本事,要胜由美子谈何容易。由美子气定神闲,显然还留有后招,未出全力。武田心里纳闷;“由美子柔柔弱弱的,看似弱不禁风。可是身体坚硬似钢,自己一拳打上去,痛入骨髓。 要知道血肉之躯,自己练习功夫,这么多年了,可是罕逢敌手。习武以来,自己也是切磋不少高手。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是有血有肉。打上去和今天的由美子截然不同。由美子瘦弱的身子,看似柔弱如水,可是打上去坚硬如钢。 武田有些诧异,再看由美子,还是那么的冷若冰霜。坂田真次郎走了过去,替她披好衣衫。双手抱拳,缓缓退了回去。 第二十八章 发现02 武田头上汗水不断,强自忍住腿疼。勉强扶着桌椅,眼看着由美子飘然而去。坂田站在身后,说道;”走吧武田君。“武田无法移动,坂田若有所悟,一把抱起武田,走向后院。 武田问道;”坂田君,由美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全身坚硬如铁,动作快到常人不敢想象。“坂田真此郎微微一笑,说道;”武田君你也太过不自量力,由美子对付十几个人不在话下,要不是她手下留情,你早就完了。我跟她十几年了,没有人可以胜过她的。“ 武田眉头微蹙说道;”我就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不败。“坂田神秘莫测的一笑,说道;”对于你我这些平常人来说的确如此,可是对于由美子来说,就是轻而易举。你知不知道,由美子已经年近八十,可是你所看到的是不是只是一个中年妇女?“ 武田点点头,有点不敢相信,说道;”已经八十了?这不可能,坂田君你不要开玩笑了,这绝对不可能的。“坂田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他们修炼的不是我们的认知所能解释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最好。武田君好奇害死猫,你明白了吗?“ 武田心里就是一怔,深深后悔自己的问题太多了。于是尴尬的笑了,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而已。“坂田说道;”算了吧,我劝你今生不要再做他想,你永远也不可能有胜过她的机会,人要学会认命,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武田君听我一句劝,好自为之吧。“ 说话之间,坂田已经把武田放进了自己的房间。转过身说道;”暂时你就先待在这里。衣食住行,会有人专门照顾。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没有时间长时间的陪你。有空了在来看你,我走了。“ 武田一个人躺在床上,眼望着干净的房间,心里充满狐疑。这里别有洞天,究竟是什么地方。由美子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处处都透着神神秘秘。好像田中一郎和她有莫大的关联,自己可要小心。由美子已经把话说明,自己这一条命,迟早都要还给田中一郎,就好像是自己永远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由美子一脸平静,目无表情,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悄的滑落。心里暗暗想着;”田中一郎那个自己,念兹在兹的儿子,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阴阳相隔。而这一切都是武田擅自做主干的。“一阵神经质的心痛,由美子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给武田一个小小的教训,要不是因为自己正在用人之际,早就杀了武田。 田中一郎的死亡,让军部的计划,一一落空。天皇这个时候,让自己出马,临危受命,自己也知道天皇的用意,寄希望于自己,挽救败势。关东军的节节败退,从而让裕仁天皇,惶惶不可终日。天皇的迷信,希望可以借助修道之人,可以改变现状。 由美子自己也明白,那不过是一个幻想。二战开始以来,盟军的失利。战线拉的那么长,供给出现断裂。苏联的胜利,大兵压境。根本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居然还天真的希望天生庇佑。真是可笑之极,由美子心里嘲笑着。 哪些党政要员,还在幻想可以改变命运。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儿子,自己绝对不会答应来到中国。中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一旦觉醒,势不可挡。占上风也不过是一时的侥幸。那些可怜虫,还在做着白日梦。注定失败的结局,已经不可避免。 由美子想到了自己儿子,田中一郎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自己不止一次,劝过他,让他做人低调一点,不要招摇。你看看就是不听,现在被人毒杀。一个母亲,惊闻噩耗,肝肠寸断。由美子差一点就要崩溃。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那个可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十指连心。本来自己,已经修行了几十年,清心寡欲。没有什么可以打动自己。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儿子的死亡,再一次让她,一颗平静的心灵,再一次掀起了狂风巨浪。由美子再也坐不住了,心神荡漾,一向拒绝喝酒的她,一口气喝下整整三瓶清酒。 火辣辣的感觉,充斥着那颗脑袋。由美子控制不住自己,几十年的修行毁于一旦,母子连心,终于控住不住。主动请缨,来到中国。来到了西京城,她要见上一见田中一郎。哪怕是自己儿子的骨灰,也是感到安慰。 助手兼徒弟坂田真次郎,也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的师傅,不远万里,来到了西京城。身份特殊,由美子没有惊动其他人,只身和徒弟来到这里,买了这个宅子。自己是天皇特使,军部自然不敢怠慢,所有资料不敢隐瞒,很快就完成了交接手续。 由美子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偌大宅子,就是自己和徒弟。后来军部有强自派来几个人,说是保护自己的安全。由美子本来坚辞不受,可是对方三番四次,一再坚持。后来由美子,也就不便推辞。毕竟自己新来乍到,要是过分推辞,会不会引起猜忌。 徒弟就代为答应,所以这里的总人数也不过是八个人而已。当然精兵简政,目标越小,越是安全。这也是由美子的意思。清修的人,一个人习惯了自食其力。也不愿意别人打搅自己清修。徒弟自然明白师傅的苦衷,只是代为安排。 第二十八章 发现03 由美子心里有顾忌,并不是害怕武田,而是自己初来乍到,正在用人之际。如果贸然杀人,恐怕所有人都会害怕,觉得自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再说儿子田中一郎,的一帮漏网之鱼,还需要有人联络。 坂田真次郎见到自己的师傅,沉吟不语,就尝试着问道;“师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利用武田联络失散的人马?“由美子点点头,说道;”为今之计,没有其他的办法。武田是杀我儿子的凶手,老实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生食其肉,方才以解我胸中志气。可是目下,用人之际,咱们本就没有多少人手。只好暂时留下。“ 坂田真次郎说道;”可是师傅你不是,已经动手,武田如今是废人一个,你还留下他。“由美子冷漠的瞟视一眼徒弟,这才缓缓说道;”你不知道,动手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也顺便出一出胸中这一口恶气。要不然一招致命,未免太便宜他。我儿子可不能白死,我要他也好好试试痛苦。“ 坂田真次郎说道;”那么师傅有何打算?咱们如何挽回败局。“由美子说道;”第一部就是想办法救人,我记得田中一郎有一封家信,告诉我说,他已经在特高科,安排了一个内应。叫什么老胡头。你有时间,过去问问。告诉他说是徐世荣让你来的。“ 坂田真次郎说道;”我这就去办,不过师傅,你真的确信咱们可以救人?“由美子说道;”不然你认为还有其他办法?“坂田真次郎说道;”徒弟没有办法,一切全凭师傅安排。“ 吴志云面对着一屋子的日本人,也知道夜长了梦多。心里盘算,天黑之后,把这些人全部杀了,抛尸到乱葬岗。只是这些人身份特殊,需要谨慎行事。吴志云的心事重,于洋也觉得吴志云不对劲,说道;”吴大哥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些日本人?“ 吴志云低头想想,冲着于洋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于洋陡然变色,颤声说道;“吴大哥此事只怕不妥,这么多人,全部杀了,如何掩人耳目。这些尸体如何处置?”吴志云随口说道;“乱葬岗。” 于洋说道;“我看这样吧,暂时留下。我担心这些人还没有抓完,万一日后,咱们的人被抓,也可以走马换将,你说呢大哥?就算把他们全部杀了,也于事无补。死去的弟兄,也不会活转过来。” 吴志云略加沉吟,心里琢磨;“于洋也说得在理,不过要说还有漏网之鱼,也不是没有可能。”吴志云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吧就依你,于洋咱们还是有必要再去吴府周围再找找看,说不定真的是有漏网之鱼。“ 于洋说道;”吴大哥事不宜迟,咱们不要耽误。我看越早越好。“吴志云心里盘算,也是这么一个理。点齐人马,分作三队,分头赶往吴府。于洋依然留在学校,以防有变。 几个人出了门,扬长而去。于洋一个人坐在大门口,仔细看着街上的人。临近中午时分,一个人来到了学校门口。这个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来到了传达室。此人和老胡头,咬了一阵子耳朵。老胡头连连点头,将来人让进了房间之内。 于洋由打内心里,感到这个人不是一个好人。一个普通百姓,没有必要鬼鬼祟祟。就算是有事,也没有必要探头探脑。于洋心里打定主意,快步来到传达室。一掀门帘,大步流星,进到里间屋。 老胡头一见,立刻显得局促不安。尤其是看见于洋面色不善,心里惴惴不安。老胡头知道,于洋如今是吴志云的座上宾,说一不二。这个时候忽然闯入,急忙说道;”于洋你好,这位是我的一个亲戚,过来看看我。“ 老胡头身边的那个人,脸色平静的出奇,冲着于洋点点头,说道;”那二叔你老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老胡头说道:“那好吧你路上小心,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回去告诉我屋里的,说我很好。”说着冲着那人直努嘴。那人立刻顺杆爬,说道;“那好那好。”转身离开。 于洋侧身让开路,双眼犹如一把钢刀,横扫一眼。那人不卑不亢,走了过去。从走路的姿势,一眼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军人。于洋待到此人走后,佯装无意问道;“老胡头这是一个当兵的亲戚吧、”老胡头嘿嘿一笑,说道;”误会了,他只是一个庄稼把式,哪里是吃粮当兵的。“ 于洋就是心里一动:”老胡头故意抵赖,可见这里面有事情。自己虽然没有当过兵,可是也没少接触当兵的人。凭自己的直觉,一定不会看错。那么老胡头,故意说谎,究竟是做贼心虚,还是另有目的,就显得欲盖弥彰。“ 于洋心里怀疑,不动声色。说道;”老胡头以后注意点,你也知道众口铄金。让人说你的是是非非,可就不好了。“老胡头心里不爽:“你凭什么说三道四,我是特高科的门卫。不是你于洋的打工者,就连吴志云也没有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手画脚。”心里不忿,眼神里就带了出来。 于洋何等聪明,早就看出来老胡头的心事。只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微微一笑,说道;“老胡头你也不用心口不一,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忿。不过是好意提醒,我也不是特高科的人,你自然是不服气。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 第二十八章 发现04 于洋心里想着,缓步离开。老胡头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嘴巴撅得老高,心里不愿意,甚至于有一点厌恶于洋。眼送着于洋离开自己的屋子,消失在转弯之处。老胡头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屋中,一颗悬着的心,方始落在肚中。 离开的那人正是坂田真次郎,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坂田真次郎本能的察觉到,于洋不信任的眼神。幸亏老胡头见机得比较快,撒了一个谎,帮助自己侥幸逃脱。坂田真次郎,就像是漏网之鱼,心里忐忑不安,向着自己的住处,飞也似的逃着。 路过吴府之时,坂田真次郎,偷眼观瞧,就见到不少的特高科人,散在周围。双眼警惕的盯着过往行人,显然这么的守卫森严,不难看出,已经有人漏网了。坂田真次郎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这里守卫的眼神,告诉自己,还有自己的人逃脱了。忧的是这些人的消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自己怎么才能够,找到他们,今早完成师傅的心愿。 由于守卫比较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坂田真次郎,不敢露出破绽,低头疾行。有一个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口里说道;“站住你鬼鬼祟祟的,东瞅西瞧,以为何为?”坂田真次郎心里就是一翻个儿,咧着嘴吧,带着笑意,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是急于回家。平常这条路,没有几个人。你说忽然之间,多出这么多的人。人都有好奇的心理,我看看不算过分吧?“ 那人嘿嘿一阵干笑,露出一嘴的板牙,说道;”小子你的嘴巴,挺能白活。我瞅你就不像一个好人,是不是日本人?“这一句话,坂田真次郎,心里就是一蹦,随即冷静下来。看看对方,知道此人是在诈唬而已。 这个人是在玩心理战,空咋呼没证据。坂田真次郎心里有底,微微一笑,说道;”各位我家里,就在前面的桂花巷,不信各位就随我看看如何。“那人闻言,瞅着坂田真次郎,盯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嗯这小子还有一点胆量,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说谎。走吧,走吧开个玩笑。“ 这出乎意料,坂田真次郎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跟他拼了。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容,冲着那人深施一礼,说道;”谢谢你了,你们为了西京城的百姓,居功至伟,我们真的很感动。“ 那人倨傲的一笑,说道;”嘴巴挺乖巧,快回去吧,最近日本人捣乱,外面挺不安全的,不要逗留,万一出个什么事,家里的妻儿老小,可指望谁呀。“坂田真次郎佯装一脸的憨厚,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官爷。“ 说完之后,立刻撒脚如飞,向着北边撒丫子而去。众人一哄而散,坂田真次郎顺利过关。也不敢回头,三并作两步,沿着小路,快步离开。坂田真次郎,善于掩饰。一身最为普通的,老百姓打扮。加上一口的陕西土话,十分地道。 再有微带一点驼背,脸上手上,化过妆,显然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肤色。如此一来,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刚才的哪位虽然怀疑过,可是几句对答,说的严丝合缝。那人也就打消了顾虑,不再怀疑,放了坂田真次郎。 不远处有一块菜地,青菜包心菜,碧绿如洗。一眼望去,约莫半亩地。刚刚收割过得麦子地,一地的麦茬。募地一直大灰兔子,一个跳跃,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个人大呼小叫,围拢过来。众人心里,馋着野兔的美味。 人人奋勇,个个当先。欢呼雀跃,野兔受到了惊吓,一个急转,向着西南方向而去。众人尾随着,紧追不放。野兔惊惧的逃串,一伙人迈步如飞。坂田真次郎饶有兴趣,面带微笑看着众人。那只兔子,急于摆脱众人的追赶,一个空翻,又折回身子,向着坂田真次郎而来。 眼见就剩下,一箭之地。坂田真次郎还愣在原地,眼看就要放跑兔子。众人齐声大喊;”抓住它,不要让他跑了。“坂田真次郎心里一热,来了兴致,顺手一抄,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兔子腰间。兔子也急了,空中扭动腰身,就又逃走了。 众人眼看的,功败垂成,大呼可惜。坂田真次郎,好胜心起,一个前扑,再一次抓住兔子,顺手一磕。兔子脑袋碰地,登时昏死过去。只这一耽误,众人蜂拥而至。刚才找事之人,这个时候一脸喜色,一把夺过来兔子,一脸兴奋,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兄弟刚才不好意思,这里谢罪了。“ 坂田真次郎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客气,我也是举手之劳。要不是你们各位,把兔子给逼急了,我也不会抓住它。“那人听他说的谦虚,颇生好感,说道;”嗯还挺懂规矩,小子人缘不错,叫什么名字?“ 坂田真次郎,也看出来,这个人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直来直去,于是脑子一转,说道;”小人叫贾君鹏,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是张凯,我说贾君鹏你小子不一般,有没有想过吃粮当兵?“贾君鹏脸露迟疑,说道:”我可以吗?“张凯双手叉腰,说道;”为什么不能?只要你肯,以后就跟我混,我敢担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贾君鹏一脸高兴,说道;”那可求之不得, 第二十八章 发现05 贾君鹏冲着张凯一抱拳,说道;”多谢张大哥,你稍候片刻,我回去打个招呼,去去就来。“张凯拎着兔子,一脸笑意,说道;”没事不着急,你只管去,我等你就是。“说完目送着贾君鹏。消失在菜地之后。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想到用野兔打个牙祭,心里美滋滋的。有一个起哄说道;”张大哥你又不了解,那个贾君鹏,怎么就敢用他。你就不害怕科长责怪吗?“张凯微微一笑,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懂个屁。这个小子,身手灵活,为人处事,处乱不惊,是一个人才。“ 那个好事之人,一吐舌头,说道;”厉害了张头儿,只凭简单几句话,你就可以断定,此人是一个人才。我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之处。“张凯把兔子扔给一个属下,用手点指,说道;”你呀整天不学无术,要是连你也看出来,你不就取代了我的职位。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慢慢去一会吧。“ 那人伸手挠挠自己的脑袋,说道;”嗯好像明白一点味道了。“张凯说道;”你明白什么了?恐怕是惦记野兔了吧。“一言既出,众人哄然大笑。那人闹了一个,烧鸡大窝脖,脸色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看着众人。 张凯边走边吩咐,说道;”各位吃归吃,不要耽误了正事。一个人烧烤兔子,其余人各司其职,不要耽误了正事,要不然吴科长责怪起来,我们可吃罪不起。“众人答应一声,纷纷离去。 过不多时,吴志云来了。眼睛一扫四处,颇为满意点点头。张凯立刻凑上前去,说道;”吴科长你来了,待一会儿有野兔吃。“吴志云一脸不解其意,说道;”怎么会有一只野兔?“张凯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吴志云。 吴志云听说,还有一个贾君鹏。不由得眉头一邹,问道;”张凯你可看清楚了?“张凯说道;”吴科长你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咱们特高科的小诸葛,什么事情能瞒过我。我敢打赌,贾君鹏绝对是一个人才。“ 吴志云有一点担心,说道;”萍水相逢,不知根不知底,你就没有问问是那里的人氏?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不要掉以轻心,咱们小心行得万年船。“张凯微微一笑,说道;”吴科长你就放心,我这就派人仔细打听,你看如何?“ 话说到了这份上,吴志云这才放心,一拍张凯的肩膀,说道;”那就好,添人进口是一件好事。只是我们地位特殊,不得不小心翼翼。“张凯不以为然,一点手叫过一个弟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那人冲着张凯点点头,又向着吴志云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而去。 目送着远去的背影,吴志云这才放心。张凯拉着他,一起走向一家大车店。两个人携手揽腕,共同进入。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喝茶。一面静静等候那人打探消息。 喝了半壶茶的光景,吴志云忽然想起,问道;”张凯你们有没什么发现?还有没有日本人的行踪?这可是我最大的心病。“张凯眉头深锁,说道;”吴科长暂时没有发现。会不会是我们杞人忧天,你想想那些人就算是有人漏网,恐怕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没理由还留在这里,他们难道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吴志云嘿嘿一笑,说道;”张凯大隐隐于市,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三十六计,日本人也学得不少。我们不得不防,一个疏忽,弄不好,就会造成大的伤害。“张凯心里不以为然,觉得吴志云太小心了。日本人已经全军覆没,就算还有人,也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只是自己是一个属下,不便干预,只得听从吩咐。一个小之后,那人回报,说是自己没有找到贾君鹏的家。不过打听过,确有这么一个人。吴志云就是一邹眉头,张凯说道;”怎么样吴科长,是不是确有其人,我没有说谎吧。“ 吴志云说道;”可是没有找到他家,是不是再缓一缓。“张凯不耐烦了,把桌子一推,说道;”吴科长做大事,不应该拘泥于形式。不是已经打听过了,又不是信口胡说。再说了咱们的人不熟悉这一代地理,一时找不见,也不算是一个事吧。“ 吴志云有心再说上几句,可是一看张凯的表情,那是真的动怒了。吴志云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张凯为人粗中有细,是自己一个得力干将,没有理由找不痛快。自己怀疑,可以暗中查访。不必要激怒张凯,弄的不愉快。 吴志云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贾君鹏如约而来。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兴冲冲的,一路寻来。张凯老远看见,要手示意。贾君鹏一眼看见,立刻飞奔过来。一脸的笑意,说道;”张大哥你还在,我还以为你们一去不复返,空自许诺。“ 张凯嘿嘿大笑,说道;”贾君鹏你来啦,我一直等你。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说着一指吴志云,说道;”这位是吴志云,是我的一把手。特高科的科长,你来见见。“吴志云一脸笑意,春风满面,说道;”你就是张凯说的贾君鹏?“ 贾君鹏一听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立刻抢步上前,说道;”吴科长久闻大 第二十八章 发现06 贾君鹏看到吴志云,心里就是一怔。这个吴志云表面之上,不冷不热。也看不出来是高兴,或是不高兴。虽然也在对着自己笑,可是很明显,皮笑肉不笑,皮里阳秋,显然并不信任自己。 贾君鹏尴尬的笑了笑,挨着张凯站在一起。张凯颇为不满吴志云的态度,心里说话;“吴志云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就是在不乐意,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也应该给我张凯三分薄面。你这样子,皮里阳秋,是何道理?”心里越想越不是一个滋味,脸上眉里行间,就露出几分不满。 吴志云也看出来,心中暗想;“张凯性格冲动,不揣摩对方底细。贸贸然就把这个贾君鹏弄到身边,此人究竟是敌是友,可也难说得紧。”但是张凯,脸上明明就是不满意。吴志云也知道,跟一个性格冲动的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心里打定主意,要把贾君鹏投闲置散,不以重用。待到日后查清楚,再另行安排。 说了几句闲言碎语,吴志云还有要事,就站起身子,前往查看。张凯指着贾君鹏,说道;“吴科长那这个人怎么办?”吴志云瞟了一眼贾君鹏,说道;“暂时就安排到你的手下,你看着办。我还有事,容后再以。” 张凯听他这么说,正中下怀,说道;”好啦就这样办。“贾君鹏目送着逐渐远去的吴志云,不无担心的说道;”张大哥,我怎么瞅着吴科长不怎么高兴。是不是不愿意要我。要是这样子的话,我就回去了。“ 张凯一把拉住他,说道;”贾兄弟稍安勿躁,吴科长高不高兴,说了不算。你现在不是归我领导嘛,我说了算,你害怕什么?听我的你只管留下,我张凯担保你没事。“ 贾君鹏这才勉强一笑,说道;”多谢张大哥,今后还要仰仗张大哥多加关照。“张凯哈哈大笑,说道;”自家弟兄,不必客气。我说兔子肉好了没有,老子都有些饿了。“有人搭腔;”还得一会儿,快熟了再等等。“ 张凯笑骂着;”他妈的能不能快一点,老子都前心贴后心了。真他妈的好饭不怕迟。“贾君鹏说道;”张大哥说说话就容易打发时间。“张凯一摸脑袋,说道;”嗯也是这么一个理儿,早上出来得及,没有顾得上吃一口,现在还真的有点饿了。“ 贾君鹏嘿嘿一笑,说道;”巧了张大哥,我这里还有一点吃的,你先对付一口。“说着由打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还未递到跟前,就已经香气扑鼻。张凯眼前一亮,说道;”是熟牛肉,嗯地地道道的回民街东西。“ 贾君鹏冲着张凯一竖大拇指,说道;”高真是高,张大哥鼻子真灵,兄弟佩服。“张凯微微一笑,拿起来迫不及待打开纸包,张口就咬。果然带着筋道,有嚼头有味道。一口吃下去,口里回味。张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东西真是及时雨,唉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老张今天占了兄弟的光了,谢谢你兄弟。“ 贾君鹏佯装不高兴,说道;”张大哥是你说的自己弟兄,怎么这么客气。“张凯哈哈大笑说道;”有道理,热蒸现卖,一教就会。“ 几个人说笑着,兔子肉也好了。十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酒酣耳热之际,贾君鹏问道;”张大哥恕小弟直言,咱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所为何来?“张凯呷了一口酒,说道;”兄弟你新来乍到,不明白前因后果。这吴府原来是徐世荣盘踞于此,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日本人。只可惜在警视厅被人毒死了。这里恐怕还有漏网之鱼,所以吴科长这才下令,咱们挖地三尺,过来搜查。“ 贾君鹏恍然大悟,说道;”张大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日本人几乎全军覆没,怎么可能还呆在这里等着咱们来抓?他们又不傻也不瓜的。你说是不是?“ 张凯说道;”谁说不是呢?兄弟我也是这么一说。可是你我都是受人差钱,做不得主儿。吴科长疑神疑鬼,咱们也只好勉为其难。“贾君鹏点点头,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上面动动嘴,底下跑断腿。这也是没有办法。张大哥委屈你了,谁叫咱们当差呢。“ 张凯几杯酒下肚,也有一些飘飘然。听到贾君鹏这么一说,大有同感,说道;”兄弟你真是善解人意,做哥哥的真是高兴。来来来萍水相逢,一见投缘。为了咱们今后好好合作,干了此杯。“说着众人众星捧月,齐声迎奉张凯,贾君鹏嘴角冷笑,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说话之间,就见一个人,急如星火,奔了过来。张凯眼尖,一眼看出来,这是留下来监视的人,慌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人喘息一会儿,这才说道;”有一个人有一些可疑,我一个人不敢下手。张大哥跟我来。“ 这番话说了出来,众人放下筷子,一涌而出。那人头前领路,众人紧跟在身后,一路小跑。曲里拐弯,跑了十几分钟,道路之上空空如也。那人奇怪,说道;”怪了明明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有人问道;”是不是你眼花了?“那人信誓旦旦,说道;”不会错的。“张凯看看周围的环境,四通八达,看来是无迹可寻。一声长叹,说道;”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今后小心一点就是。咱 第二十八章 发现07 贾君鹏惊惧之下,反而平静下来。要知道张凯是一个好对手,这个人对于属下,并非哪些非打即骂,不得人心之人。属下受到这样的待遇,自然是更加卖力。驭人之术,张凯果有异于常人之处。 一行人缓步回到自己的大车店,各自坐定吃了起来。贾君鹏在一旁陪着大伙儿,新来的人,自然是加倍的卖力气。 由美子听到徒弟的回报,点头同意。于是坂田真次郎,化名贾君鹏。临走的时候,由美子一再叮咛;”坂田你这次任务重大,切记不要暴露自己是修道之人。九菊一派,是由隋唐时代,传如日本的,属于旁门左道。是茅山的分支,山外有人,如果处事不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贾君鹏点头答应,说道;”师傅我不在你老身边,不能尽孝,你老自己小心。“由美子点点头,说道;”我是修道之人,早就习惯自给自足,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身在危险当中,千万小心。万一有个好歹,可就有性命之忧。“ 两个人一一道别,由美子虽然舍不得,可是势在必行。要不然天皇派自己出马,毫无建树,岂非大失所望。由美子就这一个徒弟,没有可以信任之人,心里也不是一个滋味。可是目前这个极好的机会,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打听打听哪些失踪之人的下落。 儿子田中一郎死啦,树倒猢狲散。这些人听说是被特高科,一网打尽。具体是什么情况,自己一无所知。现在听徒弟这么一说,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安插一个自己人。反正自己的时间不多,越早了结此事,自己就可以及早脱身。 对于这些打打杀杀,自己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当日天皇屈尊亲自有请自己出山,要是不来,显得不识抬举。来吧自己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勉为其难,来了出师未捷,儿子先死了。这个打击,实在扰乱了由美子的清修。 几十年如一日,由美子本来已经清心寡欲,做到了无欲无求。可是儿子的死,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打破了所有的平静。由美子几十年的功力,化为乌有。听到那个消息,方寸已乱,眼前一黑,差一点昏厥在地。好不容易,手扶桌案,勉强站住。 脑袋里面就似失去平衡一般,母子连心。要说无动于衷,那是胡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个打击,让一个母亲身心俱疲,眼泪夺眶而出。要不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坂田真次郎寸步不离,守护在自己身边,送医施药,精心照顾,自己恐怕早就,一病不起,不再人世了。 此刻天色已经差黑,坂田真次郎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由美子伸头望向天边,一弯上玄月,高高挂在苍穹。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由美子就是心潮澎湃。徒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情同母子,自己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实在不敢面对。 由美子心里牵肠挂肚,贾君鹏这个名字,是不是可以帮助徒弟站稳脚跟。对方可是特高科,不是一个一般的单位。那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才辈出。实力不容忽视。由美子本来最不喜欢诉之武力,可是事情逼到这个份上,自己欲罢不能。 徒弟舍生忘死,孤注一掷。自己虽然不怎么主张冒险行事,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军部那些人虎视忱忱,牢牢盯着自己。明里暗里,都是要找毛病。军部的人,大男子主义严重,一个个自视过高,根本不把由美子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只是碍于天皇的面子,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暗气暗憋,巴不得看由美子的哈哈笑。军部派来帮忙的人,离心离德。表明之上,美其名曰保护协助自己,实则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暗中故意使绊子。 由美子也看出来毛病,只是势单力孤。就自己和徒弟两个人,实在不足以抗衡那些人。加上由美子清修惯了,不善于阴谋诡计。这些人有军部的人撑腰,有持无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阳奉阴违,貌合神离。 由美子心里着急,既希望可以,早日出一个结果,了解此事。又不敢过于逼迫他们,害怕物极必反。由美子如坐针毡,没了徒弟商量,一个人更显得茫然无助,心里一酸,眼泪扑嗦嗦的落下。临窗望月,心里难过。 就在由美子万分难过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由美子没有回头,听声音好像是伺候自己的佐佐木。果然那人站在由美子身后,说道;”由美子饭食给你准备好了。“由美子挥挥手,说道;”我不饿,你去忙吧。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 佐佐木没有走,说道;”由美子你有心事,声音哽咽。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由美子这才转过头,神情感激的看看佐佐木,说道;”我没事谢谢你佐佐木。“佐佐木有些迟疑,说道;”由美子你不用瞒我,我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是我也能够看出来,你心里有事。一个人心事太重,就会不自然挂在脸上。何苦呢,这么憋在心里,你就不觉得委屈吗?“ 由美子给他说中心事,眼睛一红,心神激荡,差一点又要痛哭失声,勉强忍住。佐佐木一脸平淡,半晌不说话,走过去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由打怀里,拿出一个首饰。递给由 第二十八章 发现08 佐佐木几句话,语重心长,言语简单,朴实无华,可是发自肺腑。由美子虽然尽力拿捏心神,可是也经不住佐佐木的话语,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佐佐木的确是有一套。 由美子勉强吃了几口,可是心里有事,实在难以下咽。举起筷子,望着蔬菜,如同吃草一般。佐佐木微笑坐在一旁,和风细雨。由美子出于好奇,随口问道;“你是哪里人氏?随军几年了?”佐佐木说道;“我参军十年了,是东京人氏。” 由美子心不在焉答应一声,说道;“原来也是来自东京。那家里还有什么人?”佐佐木还是一如从前,说道;“还有一个母亲,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国,也不知道是否尚在人世。”说到这里,泪水盈眶。眼看着佐佐木,由美子忽然有种同感,不禁开始同情这个人。 由美子之所以,同情无非是,觉得佐佐木的遭遇,与自己儿子田中一郎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了。佐佐木的母亲,是否尚在人间,也是一个未知数。言念及此,由美子对于这个佐佐木,心生好感。 由美子说道;“佐佐木那你今后有何打算?”佐佐木闻言,眉头深锁,说道;“我也不知道,真的希望这一场仗,早一天打完,可以回家一家团聚。”由美子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说道;“是呀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说实话我不怎么看好这一场仗。由打心里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贾君鹏已经顺利打入张凯的队伍,尽管吴志云不太愿意,觉得张凯太过草率。吴志云自己也暗自派人,四处打听。只是派去的人,敷衍了事,没有深究。根本就没去问,只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喝了一点酒,打发时间。 一直到了下午,这才慢慢回来。吴志云一眼看见,就问结果。派去打听的人,信口胡说,基本上和贾君鹏说的无误。吴志云半信半疑,虽说怀疑是有的,可是派去打听的人,信誓旦旦,又不由得自己不信。吴志云沉吟片刻,心里想;“算啦,反正是在张凯手下当差。离自己比较远,就是有事,到时候再补救也为时不晚。” 吴志云就这样自己安慰自己,暂时放下此事。于洋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吴志云的表情,就问道;“吴大哥什么事情,你这么坐立不安。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吴志云一看是好朋友于洋,心里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个一清二楚。 于洋仔细听着,说道;“吴大哥你是不是多虑了,这么多人众口一词,他们愿意,你就随大流吧。我想这个人,你也只是不大投缘,心里不喜欢。可是不一定,你不喜欢,就一定是坏人是不是。\\ 吴志云心里一琢磨,也是这么一回事儿。自己最近火气大,心事多,难免疑神疑鬼,但愿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于洋看到吴志云平静下来,就说道;”对啦吴大哥,你特高科精英尽出,可有什么收获?“吴志云眉头深锁,一脸的愁云惨雾,摇了摇头,说道;”一无所获,兄弟也不知道是我们特高科运气不好,还是日本人太狡猾了。一点线索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唉一言难尽。“ 于洋只得好言安慰,说道;”吴大哥,不用着急。那些人总是要吃要喝,我就不相信可以躲一辈子不成。你放心他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假以时日,一定回不攻自破。“ 吴志云只得叹气一声;”但愿如此,于洋走吧喝一盅去。“于洋微微一笑,说道;”好吧兄弟舍命陪君子。“二人一起走出特高科,来到临街的一个铺子。 这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酒铺,各色的名人字画,一拉溜十几个包间。每一个包间,陈设独具匠心。很有一点人文特色。每一张椅子,都是红木的太师椅。一见二人进来,掌柜的笑脸相迎,说道;”哎吆吴校长,什么风把你老给吹到了我这里,里面请里面请。“ 吴志云对外公开的身份,就是校长。掌柜的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自己不知道吴志云另外一个身份。所以才这么一说。吴志云微笑说道;”冯掌柜生意兴隆。“冯掌柜哈哈一笑,说道;”托福托福,承蒙吴校长吉言,还过得去。你们二位吃一点什么?“ 吴志云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好酒好菜你看着办,这位。“说着用手一指于洋,说道;”这位可是我的贵宾,西大街于记掌柜的于洋。我们两个关系深厚。掌柜的尽管拿出最好的厨艺,价钱我不在乎。不要丢我面子。“ 冯掌柜耳朵里早就灌满了于洋的名字,于洋是古玩界的后起之秀,在西京城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冯掌柜抱腕当胸,说道;”于洋于掌柜久闻大名,你爹于长顺和我还有一面之缘。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西京城有你这一号,了不起了不起呀。“ 于洋给他一顿吹捧,颇觉的不好意思。冯掌柜是一个生意人,能言善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于洋给他说的脸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好意思还礼说道;”承蒙过奖了,实在担当不起。冯掌柜你太客气了,于洋实在愧不敢当。“ 吴志云在一旁,眼里含着笑意,瞅着于洋。见他脸皮薄,不习惯,哈哈一笑,说道;”好啦好啦,不要在说客气话了。冯掌柜我肚子饿 第二十八章 发现09 两个人坐定之后,品着茶等候饭菜。这个时候,不是饭点,人不是很多。还没等吃到嘴里,李婉容寻上门来。两个人颇感意外,于洋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一旁的吴志云,也紧张到站了起来。 李婉容微微一笑,说道;“家里一切安好,只是爹不大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另外王大哥伤养的差不多了,他已经回延安了。托我向你转达谢意。”于洋一阵失望,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不跟我见个面。” 吴志云说道;“或者是不好意思,还是归家心切。”李婉容瞅着二人,说道;“不用猜了,是有人联络他,好像另有任务。催的很紧,来不及告辞。”于洋吴志云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事。吴志云说道;“弟妹你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李婉容说道;“一路打听着就来了。”吴志云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来了,一块儿吃一点。”李婉容说道;“嗯正好我也饿了。”于是三个人,坐在一起。 不大工夫,菜肴陆续上桌。这里的厨师,果然有两把刷子。每一样菜,做的色香味俱佳。李婉容赞不绝口。因为家里有钱,很少吃外面的饭菜,这一尝鲜,欲摆不能。于洋反而,没有反应那么强烈。每一道菜色浅尝即止。 吴志云做东,见李婉容满心欢喜,自然是热情招呼。临了还要了特色葫芦鸡,李婉容吃的过饱,还是勉强吃了一条鸡腿。边吃边赞不绝口;“吴大哥这葫芦鸡不错,我要带回去让我爹尝尝。”吴志云点点头,吩咐掌柜的再做一只,让李婉容打包带走。 吃过饭后,李婉容凑在于洋耳边,说了几句话。吴志云颇为识趣,毕竟人家两个人,新婚燕尔,自己强要于洋帮忙,实在有一点说不过去。现在人家肯定是有话要谈,自己在不识趣,就太不近人情。于是站起身子,说道;“于洋左右没什么事,不如你和弟妹回去看看,省的你家老爷子惦记。也出来好几天了,也该回去看看。” 于洋沉吟片刻,冲着吴志云说道;“那好吧我这一大家子人,实在也放心不下。吴大哥我就回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发人叫我。”吴志云含笑挥手示意,说道;“放心吧,你哥哥久在江湖上厮混,应付得了。” 吴志云和于洋久在饭店分手。于洋小两口,已经回家。吴志云站在街口,看着两个人,手挽着手,消失在夕阳里。心里一阵羡慕。人生有个伴真好,自己戎马生涯,始终是一个缺憾。爹一直有一个心愿,希望自己可以成家立业,可是始终未能如愿。 倒不是吴志云过于挑剔,而是这么多年,一心扑到事业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事情,一来二去的耽误至今。此刻看到于洋出双入对的,难免心头一阵黯然神伤。强烈视觉刺激,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两个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吴志云呆立在黄昏的街头,久久不动。心里面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摸索着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站直身子,百无聊赖的向着学校走去。几百米的路程,今天似乎显得格外漫长。 吴志云感到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或许是由于心情欠佳。看到什么,都那么格格不入。吴志云心里暗自觉得晦气,暗自奇怪,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没走到学校门口,忽然之间,云横东南,雾生西北。 天空中闪电连连,闷雷轰隆隆的。转眼之间,天地之间,风云变色。疾风暴雨,使人猝不及防。吴志云手把头顶,迈步疾驰。好不容易,回到了传达室。已经湿透了,像是一个落汤鸡。推门进去的那一刻,把老胡头吓了一跳。 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贸贸然闯进来。知不知道这是小学校?”吴志云回过头,和他打了一个照面。老胡头这才认出来吴志云,一脸的诧异,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吴校长,老胡老眼昏花,没有认出是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看还闹个误会。” 吴志云没有怪老胡头,问道;“你做饭用炉子吧?”老胡头不解说道;“是呀怎么了?”吴志云一指衣服,老胡头恍然大悟,说道;“你瞧瞧我这脑子,有有有里面请。”说着由打屋子里面取出一个炭炉,里面炉火正旺。隔着老远,就已经热浪扑人。 吴志云脱下衣裤,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烘烤衣服。时间不大,随着雾气出现,衣服已经半干。吴志云有一搭没一搭和老胡头说着闲话。由于是上下级关系,加上刚才过于唐突。老胡头颇觉的扭捏,说道;“吴校长刚才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吴志云豁达的一笑,说道;“不要紧不知不罪,你也是尽你的本分。我不怪你,咱们学校有你我放心。”说的轻描淡写,老胡头这才放心。为了不止于秋后算账,老胡头殷勤的从炉子里取出,提前烤好的红薯,递给吴志云,献媚似的说道;“吴校长自己种的,你就尝一个鲜。” 吴志云伸手接过,热乎乎的,香味扑鼻。好长时间没有吃到,一种久违的感觉,感叹说道;“老胡头这东西可是好东西,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了。谢谢你的红薯。” 第二十八章 发现10 吴志云在学校传达室,吃着红薯,思绪飘回到了自己的儿童时代。 吴志云的老家就在临潼的豁口,家里的孩子不多。大哥性格木纳,不喜欢说话。常常一天说不了一两句话。自己是老二,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弟弟自小,体弱多病。在自己五岁那年,弟弟得了霍乱,药石无灵,医治无效,早早死了。 父母都是老实人,伤心欲绝。从此就剩下自己和大哥,加倍疼爱。那个年月,缺衣少穿,饥一顿饱一顿,食不果腹。父亲是一个庄家把式,农活什么的不在话下。母亲勤劳善良,一生替人,洗洗涮涮缝缝补补。自打有记忆开始,很少看见父母有闲的时候。 就好像日头一出来,就要开始不停的干活。慢慢的懂事的吴志云,发现父亲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弯了。母亲的华发也开始滋生,心里着急,就要帮助父母干活。可是父母极力反对,说是家里的话,有大哥就足够了。让自己好好修养,等攒够了钱,送自己上学去。 懂事的吴志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上学有什么好处。觉得还不如帮家里干活来得实在,由打心里厌恶学习。整天和一帮孩子,混迹一起。到河边抓鱼,上树上掏鸟窝。拿着自己制作的弹弓,在河边打鸟。一整天的不回家,气的母亲不停的骂他不懂事。 父亲这个时候,就默默的装上一代旱烟,蹲在地上,脸色阴郁,不停的抽着烟。父亲越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吴志云越是心里没有底,吓得不敢作声。哥哥总是挡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的弟弟,不受欺负。 父亲一代旱烟吸的差不多了,这才用手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你又去皮了,唉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跟你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不要整天的打打闹闹,将来还和我们一样,土里刨食,靠天吃饭。做父母的,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我就不老生常谈了,总之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你要为父母争一口气。” 吴志云还记得,自己当时顶撞父亲,说道;“爹咱家的日子光景不好,我不想花钱读书。我要和大哥一样,帮你干活,养家糊口。”父亲慈爱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一边将自己的烟袋锅插入腰间,说道;“爹知道你懂事,可是让你读书,也是爹一辈子的心愿。咱们吴家,几代人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我不能让这个悲剧在上演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 吴志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爹说这话的时候,涕泪横流。声音哽咽,抱着自己伤心欲绝。吴志云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的父亲,就好像是一座高山。依偎在父亲的怀里,就用一种安全感。虽然那些旱烟味,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父亲用胡子茬扎自己的感觉,可是那就是父爱。 父亲的胡茬很硬,就好像父亲的人一样,坚定果断。开春的时候,自己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书包。在父亲的带领之下,一蹦一跳的,向着县城出发。哥哥默默地跟了好远,看得出来,哥哥也想上学。吴志云说道;“爹让我哥哥陪我一起上学吧。” 父亲的眉头深锁,有一点作难,说道;“志云咱们家只是略有余粮,实在是供不起你们两个人上学。再说了你哥哥也不是那块料,爹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两个人只能选一个,爹也是无计可施。你大哥也会体谅爹的,希望那孩子不要怪爹偏心眼。唉,我真是尽力了。” 爹忽然之间,就用手捂住了脸,失声痛哭。大概是触及伤心出,吴志云用小手拉着父亲的衣角。大声说道;“爹你不要难过,等我长大了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父亲泪水婆娑,说道;“嗯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好爹就等着那一天。” 回忆到这里,吴志云心头一痛。忽然之间,吴奇出现在自己眼前。一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敢告诉父亲还有哥哥,吴奇的死讯,告诉他们,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父亲最疼爱这个孙子,吴家又是单传。哥嫂唯一的希望,交给自己,可是这孩子却死了。老天爷何其不公,你要我吴志云情何以堪,如何面对。父亲哥哥嫂子,还有那个过世的母亲。 吴志云的内心极度痛苦,撕心裂肺。一直不敢面对,所以逢年过节,只是捎去一点钱,说是自己很好。尽管西京城,距离不算太远。吴志云还是尽量的寻找各种借口,避免出现回家的尴尬。 日子就是这么的不经过,转眼就要七月了。屈指算来,这孩子投奔自己,也有一年的光景,父亲已经派人捎话,说是想要见见孙子。眼看着纸里包不火,再拖延下去,弄不好父亲和哥哥,就要来到西京城。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吴志云心里乱极了,实在不知道,应该怎告诉这个事实真相。炉火烧的手指疼痛,吴志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当中。眉头一皱,心里彷佛一根刺。 老胡头看到吴志云脸上阴晴不定,眼神涣散,心事重重,也不敢细问。有些敬畏的盯着吴校长,好半天才仗着胆子试探的问道;“吴校长你没事吧,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说出来听听,说出来会好一些,憋在心里,会把人给憋坏的。” 老胡头的话,吴志云早就明白。可是这话叫他如何启齿,一个门卫又 第二十八章 发现11 吴志云回到了办公室,坐在自己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回忆着最近的事情。各种事情纷杳踏来,一桩桩一件件,就好像在眼前放电影。有喜有悲,五味混杂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喜是悲。 始终忽然滴滴答答,吴志云一愣,抬头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心里忽然想到;“也不知道于洋此刻在干什么。”又想到自己派出去的张凯,还在狂风暴雨当中辛苦,颇觉的对不起众人。希望他们在大车店,可以遮风挡雨。 张凯一行人,全部躲进了大车店。外面风雨交加,众人谁都不说话,听着雨声,各自怀念。而就在吴府后面的荒地当中,破败的房屋,四面落雨。千岛勉强的支撑起来,环顾四周,远远地看见大车店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看见不少人。 千岛知道,这是特高科不死心,害怕仍有露网之鱼,在这里监视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出去,大为不妥。一来这雨天,会留下脚印。二来就会暴露这个秘密基地,算了吧借着雨天,出来通通气。反正里面的食物充足,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千岛也知道,田中一郎一子错满盘皆罗索。现在全军覆没。自己手里无有可用之兵,就逃了自己和一个随从,什么作用也不起。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失足终成千古恨。一切都怪自己的师傅,田中一郎这个师傅,急功近利,刚腹自用。实在难以担当大任,可是军部的人糊涂透顶,不能及时发现这个问题。现在可好,一切悔之晚矣。 千岛面对着大雨,心里一阵难过。最近的战局,节节失利。听说盟军也是兵败垂成,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这一场仗,已经快要分出胜负。军部企图用给水部队研究,作为最后的部署,希望可以反败为胜。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来看,败局已定,独木难支,只怕也是自欺欺人之举。 心里的话语,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随从说道;”少佐你这么悲观没有用的,我真的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打这一场仗。劳民伤财,最后还是一场空。你师傅田中一郎,苦心经营,部署了这么久,还不是一着不慎,全军覆没。自己的生死为卜,我才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千岛听着自己随从的话语,眼睛注视着,茫茫的雨雾。说道;”一切都是天意,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相信这就是注定的,我们只尽人事罢了。说实话,我都想要回国去。这一种冲动不是一天两天了,异国他乡,终究不是我们的家园。就连家乡的泥土都是别有味道。“说着千岛由打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凑近鼻子,用力闻了闻。 随从伸头看去,却是一包黄土。有些诧异问道;”少佐你这是什么意思?包着一包土,不远万里,揣在身上,什么道理这是?“千岛微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亲不亲家乡人,美不美故乡土。就算有天阵亡了,也可以伴着自己,就算是了却回国的心愿。“ 随从若有所悟,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这种的办法,少佐你还是高明。我们就没有这种想法,匆匆忙忙应征入伍,糊里糊涂,就来到这里打仗。十年时光,我也觉得厌倦了。我们难得有这么一段平静时光,也算是老天待我们不薄。最起码可以回味一生,不管是对是错,也有一个怀念。“ 千岛有大怀里,拿出一小瓶酒,抿了一口,递给随从,说道;”不用想那么多,喝一口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谁也不知道。“随从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千岛说道;”没有打算,就剩下你我两个人,暂时就安安心心躲在这里。我相信这一场仗,不出一年就有一个结果。我们静观其变,希望可以早日回国。“ 随从颇感费解,说道;”那你就真的甘心,一辈子这么过去?"千岛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说道;“不然怎样?单凭你和我,还妄图干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随从给他的情绪带动,也耷拉下脑袋,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天色已经微明,雨声逐渐稀疏。已经可以看出,大车店里已经有人进进出出。千岛警觉的走到入口,说道;“走吧天已经大亮了,不要暴露了,咱们还是回到基地里面。”随从点点头,尾随者千岛一前一后,回到了地下。 两个人找了一个熟识的地方,各自抱头安睡。听不到外面的喧哗,反而更容易进入梦里。不多时两个人,鼾声此起彼伏。睡得格外的香甜,似乎在梦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各色的樱花,纷纷开放。尽情的奔跑着,没有一丝烦恼。树木花疏,格外亲切。 欢声笑语当中,一个个熟悉的人影,过山车一样纷杳踏来。幸福的笑容遍布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千岛和随从,倘佯在欢乐的海洋。没有了战争,没有了死亡,一切似乎都那么和风细雨。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 大车店里面,张凯起身就见到贾君鹏已经把早点买回啦。众人吃着油条油糕,喝着豆腐脑豆浆。一面抱怨着,遇到这个倒霉的差事。张凯把眼睛一瞪。大声骂道;“吃着东西,还堵不住你们的嘴。都他妈的别抱怨了,你们有本事做一个科长,就不用受这份洋罪。没有人家的命,那就认命。谁叫自家祖先的坟上不冒青烟,与人无尤。” 第二十八章 发现12 一夜无话,吃过早点,张凯吩咐贾君鹏四处看看,美其名曰,锻炼一下新人。其实吧张凯心里清楚,自己这帮子弟兄,好吃懒做惯了,靠不住,还有就是自己也是,有意试探,看看贾君鹏的反应能力。因此才有这个安排。 贾君鹏出门之前,张凯冲他一使眼色,言下之意,做的漂亮一点,不要给我丢脸。贾君鹏报之一笑,意思是自己心领神会。两个人眼神交汇的一霎那,同时读懂对方的含义。贾君鹏笑着出门,有好事的,说道;“贾兄弟新人新作风,这是规矩,谁也不能去破坏。看你的,我看好你。” 贾君鹏回头说道;“多谢你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有人说起风凉话,说道;“沏不要说大话,目中无人,一个新来的,什么也不懂,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你有什么高招。”这人说话耿直,也没有注意到,张凯铁青着脸,正在看着自己。 张凯心里暗骂;“他妈的混蛋之极,你看不上他,这不就是变像骂我。骂我老张没有眼光,找了一个窝囊废。真是说话不知道轻重,打狗不还的看主人,分明是不给我张凯面子。你等着我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总有一天,我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报应。” 张凯心里的愤怒,不自然的挂在脸上。那个属下,正说的高兴,口沫横飞。兴致正浓,有好心的,用胳膊一碰他,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嘴里说道;“你干嘛碰我。”碰他的人,冲着张凯的方向,一努嘴巴。那人回头一看,张凯横眉立目,瞅着自己一言不发,脸色难堪,充满煞气。 那人立刻住嘴不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全完了,静顾着痛快了,把这茬给忘了。贾君鹏可是张头挖过来的人,我这么说话,那不在打张凯的脸嘛。这一下可坏了,冲了他的肺管子,还能落下什么好。张凯素来心眼子小,日后只怕没有好日过了。” 那人想着,心里暗自后悔,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看来就像说书的讲的,嘴是破身斧,惹祸的根苗。心里悔恨交加,有心过去解释几句。看到张凯的脸色阴沉,吓得又不敢上前。不说几句,又觉得交代不下去。正在犯难,就看见张凯死死盯着自己,心里一慌,本能的就想要退后一步。 这一退之际,显得慌乱不堪,脸上汗水横流。张凯冷冷问道;“乔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害怕什么?”乔羽知道张凯说的是反话,故意讥讽自己。此时此刻,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队长实在是一时兴起,嘴上没有把门的,胡说八道,请你原谅。” 张凯说道;“我哪敢怪你,你可是铁嘴钢牙。”乔羽立刻听出,炫外知音,吓得用手打自己嘴巴,说道;“张队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海带就原谅我一会吧。”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几个平时和乔羽关系不错的,也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张凯。也有那老成持重的于心不忍,开口求情。张凯这才逐渐缓和脸色,说道;“都是一家人,以后处事做人,要懂得进退。不要脑子一热,就胡说八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一次我就不和你计较,要是还有下一次,我就杀你一个二罪归一。” 乔羽如逢大赦,一脸感激,嘴里说道;“多谢张队长,我日后一定记住你的话。”张凯见他知错了,态度不叫好,这才露出笑容。众人见得一片云彩散了,这才各忙各的。 乔羽出的大车店,回到自己的看守点,心里满不是一个滋味。自己鞍前马后的跟着张凯,少说也有七八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偏偏就不如,一个刚刚跟了两天的贾君鹏。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心里就生出了退意。 乔羽认为张凯喜新厌旧,对待一帮老人手,缺乏信任。或许是过于熟了,可能一句话,也会得罪于他。人那随着地位的不同,心也跟着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张凯了。乔羽这里自怨自艾,心情郁结。坐在土堆上,观察着每一个人,心里沉甸甸的。 乔羽百无聊赖,猛一回头,看见不远处,贾君鹏正在弯腰看着一处破败不堪的房子。心里说道;“就你会表现,那里我都看过好几遍了,什么也没有,自作多情。”心里不忿,有心告诉一声,又一转念;“不行凭什么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也不会白白讨个没趣,好端端的让张凯骂了一顿。” 乔羽想到这里,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原地。心想;“还是让你好好溜溜,这才能消除我心中的恶气。”于是乔羽坐在原地,两眼看着贾君鹏。 贾君鹏是在千岛的破败屋子之前,好奇心作怪。就信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地柴草,残垣断壁,四面漏风。看样子好长时间无人居住,荒废已久。贾君鹏仔细看看,细心的他,在一个犄角圪栏,发现一个烟头。 贾君鹏捡起来,放在鼻子当间闻了闻,心里一惊;“这不是北海道的烟嘛。师傅由美子,有人送过。师傅不动烟酒,全部给了自己。因此上对于烟自己还是比较有研究。”贾君鹏心里立刻断定;“这里有人来过,而且还是一个日本人。” 贾君鹏四下打量,挨着墙似乎有一点凹凸不平。贾君鹏立刻醒悟,冲着里面 第二十八章 发现13 千岛和坂田真次郎,彼此审视着对方。一瞬间都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异国他乡,彼此相逢,实在有一些意外。尤其是讲的都是日语,就格外亲切。没有说话,四手相握。 好半天贾君鹏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道;“你是?”千岛擦擦眼中的泪花,说道;“我是田中一郎的徒弟千岛。”贾君鹏迅速的扫视外面的动静,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说道;“形势紧急,长话短说。我是田中一郎母亲的徒弟,我叫坂田真次郎,现在任务是联络你们。我现在卧底在特高科,中文叫做贾君鹏。” 千岛高兴得宛如一个孩子,一把拉住贾君鹏的双手,连声说道;“太好了,我终于盼到了你们。不幸的是,我们当天被特高科连根拔起,就剩下我们两个人逃了出来。”贾君鹏说道;“来日方长,你们暂时不要暴露。我们四处搜索你们,情况危险。你们暂时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们。暗号就是常胜。” 千岛用力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你要小心。”贾君鹏说道;“嗯我知道了,危机四伏,不敢久留。我是奉命查看,记住对不上暗号,千万不要出来。此地我也不宜久留,这就走了。有什么需要我会联络你们的,自己小心。时间长了,就会引起误会。我走了,快回去吧。” 两个人洒泪而别。所不同的是,千岛是高兴的泪,小鸟回家找到依靠的喜悦。贾君鹏是伤心的泪,居然几乎是全军覆没,这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军部的人实在是无能。贾君鹏边想边走,刚出来就看见张凯走了过来,一见面立刻哈哈大笑。 贾君鹏问道;“张队长你怎么来了?”张凯说道;“嗨我这不是,不让你一个人,害怕出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是新人,难免有不周之处。”贾君鹏一脸感激,说道;“谢谢你张队长,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关心属下,爱民如子。” 贾君鹏这一捧,张凯乐不可支,指着贾君鹏的鼻子,说道;“你小子真他妈的会胡说。爱民如子,你当我是皇帝,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要是皇帝,老张家祖坟还不得冒青烟?不过虽然是胡说八道,我也喜欢,有意思。” 贾君鹏一脸的突兀,张凯说话虽然粗鲁,可是平易近人,比之哪些莫测其高深的上头,还是容易接受一些。于是微微迟疑,说道;“我没事的,张队长你多虑了。这些地方,兄弟们守侯多时了,要是有事,早就出事了,还能等到现在?更何况咱们大队人马在此地驻扎,日本人吃了熊心豹胆不成?恐怕他们听到张凯的名字,就已经下破了胆子,哪里还敢不知生死。” 张凯被人夸的上了天,扬天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就是这个意思。贾兄弟说得好,这才是我们特高科堂堂男儿该有的本色,大伙可要好好学学。” 身后赶来的几个弟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张凯和贾君鹏的对话,也只听了一个,一知半解。几个人满腹狐疑,彼此看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张头,此话是有何所指。张凯见众人不解自己的意思,气的一指大伙儿,说道;“榆木疙瘩,怎么一点都不灵光。我是说大伙要有一个男儿样子,堂堂正正做出一番成绩。”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声喝彩;“张队长你真是一个大人物,我们那里有那头脑不是?要是有的话,也不会今时今日,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张凯心里畅快,冲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一群废物点心,就知道不思进取,天天混日子。你们这些人,可真是自甘堕落。一辈子是没有救了,只愿意当个无名小卒,没有一点出息。” 众人嘻嘻哈哈,和张凯说笑着,气氛一团和睦。唯有不远处的乔羽,不愿意过来,一个人坐在那里。其实乔羽心里,开始逐渐对张凯产生了,另外的想法。忽然之间,就觉得这个贾君鹏来了之后,张凯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偏向贾君鹏。人和人就没法说清,一旦是投缘了,缺点也没有,眼里心里,全部都是贾君鹏。 乔羽的心里此刻严重失衡,对于张凯这个细微变化,格外的敏感。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妒忌贾君鹏。不过众人都和贾君鹏打成一片,自己一个人反对,成效甚微,心里更不是一个滋味。难道是自己错了,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乔羽双眼冷漠的看着众人,每一个人笑容都挂在脸上。忽然乔羽感觉自己和众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步。乔羽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了。不,那是委屈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一个人离群索居一般,变得孤寂异常。似乎整个的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众人说笑之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眼前。张凯见乔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乔羽?有什么心事,想的这么出神。”乔羽闻言,这才由打回忆里,回到了现实当中。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不开心的往事。”张凯冷峻的看着乔羽,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张凯比较讨厌,哪一种斤斤计较的人。眼前的乔羽,明明是一肚子小心眼,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只是一味的,心口不一,巧言掩饰。张凯又不一个傻子,怎么看不出来,乔羽欲盖弥彰,反而更让张凯心里不悦,更加的看不起乔 第二十八章 发现14 张凯心里大大的不悦,认为乔羽不识抬举。回想当初,自己要不是,慧眼识才,怜悯乔羽,何至于有今天的乔羽。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今天乔羽会给自己使绊子,和自己心口不一。 张凯虽然心里不忿,不过多年的教养,张凯还是忍住了,没有立刻爆发。乔羽其实也感到,张凯有一点不对劲。勉强跟着众人吃过中午饭,找了一个理由,说是回家有事,告辞而去。一路小跑回到了学校,直奔吴志云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之时,吴志云正在抽烟。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看不清楚人。乔羽进来,吴志云大感意外,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乔羽缓了一口气,说道;“吴科长,我想调离张凯大队长那里。” 吴志云坐直身子,问道;“为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理由?”乔羽撅着嘴巴,说道;“我是直肠子,有话直说。我见不得贾君鹏,所以不想再呆在那里。”吴志云哈哈大笑,说道;“你这话可是当真?”乔羽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吴志云看着他,好半天不说话,彷佛要洞穿乔羽的心事。说道;“我也不大信任贾君鹏,老是觉得这个人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苦于没有证据,要不你在委屈几天,看看有什么发现。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调回到我身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绝不失言而肥。” 乔羽有些犯难,说道;“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你也知道现在,贾君鹏可是张凯身边的红人。我一言不慎,惹得张凯冷眼相看,不待见我。现在回去,恐怕诸多不便。”吴志云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紧你后面还有我当家做主,难道我还不能以大压小吗?就算张凯在怎么不心甘情愿,不是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乔羽想想,沉吟不决。老实说自己甘冒奇险,回到学校,就是想在和张凯正面冲突之前,离开张凯。谁知道没有如愿以偿,还适得其反。明明不愿意,可是又没法子和吴志云说。吴志云主意已决,似乎也是不容更改。 乔羽还要说话,吴志云不耐烦了,挥挥手,说道;”就这么决定。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不过你想明白了,就当是帮我吴志云的忙,我一定会心存感激。你好好考虑一下,愿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乔羽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无计可施,迫于压力,只得点头答应。还是有一些不大放心,扭回头问道;”吴科长你说话算数?我这就舍得一身剐,全着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拜托你了。”吴志云面带微笑,冲着他点点头,说道;“我是特高科一把手,如果我说了不算,今后还有何面目,立足于特高科。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我吴志云对天赌誓,一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你看如何?” 话都说道了这份上,再推三阻四,就没有什么意思。乔羽心里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尽管心里惴惴不安吧,可是今后还要在特高科里厮混,也没办法。走出特高科,一路走回到大车店,见到张凯,简单应答几句。 由于心里有愧,不还意思面对张凯。于是尽量刻意回避。张凯主持大局,没有注意乔羽的变化。乔羽躲开张凯,反而格外留意贾君鹏。乔羽坐在一个角落,眼睛时不时的注意贾君鹏。贾君鹏丝毫没有察觉,说说笑笑,跟众人打成一片。 伙计来回的穿梭在众人当中,也有少许的投宿之人。大白天热热闹闹,人喊马嘶。饭点刚过,众人三三两俩,凑在一起说着闲话。少有的一片祥和,还有人饶有兴趣听着生意人,五马长枪的侃大山。 张凯找了一把椅子,做到了窗口位置,放眼外面。老远看见,低矮的土胚房,错落有致。一大片的荒地,野草滋生。还有一个土厕所,天气炎热,臭气熏天。过往之人,无不掩住鼻息。绿头的苍蝇,来来回回,赶也赶不走。 张凯心里想着;“吴科长这是多此一举,浪费精力,一切就像贾君鹏说的,要是有事早就有事。哪里还能等到现在,让人受这一份洋罪。人家嘴大自己嘴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听人家的不行,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张凯默默地想着心事,贾君鹏快步走了过来。凑近张凯耳边,说道;“张队长,这里我们大伙儿盯着,你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通知你就是了。”张凯摇摇头,说道;“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一个下苦的命。要是不自己盯着,实在是不放心。没有办法,已经习惯了。” 贾君鹏一笑,说道;“张队长这又何必呢。大伙儿上下一心,你也不用斤斤计较。吴科长又不在这里,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知道。再者一说,你也知道结果如何。日本人早就高飞远走了,咱们不过是走走形式。根本就不存在意外,你说是不是?“ 张凯一听贾君鹏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当中,不由得看看贾君鹏,觉得此人果然是聪明伶俐。不由得高看一眼,为自己识得千里马,而感到了高兴。说道;”也好听人劝吃饱饭,那我就偷一个懒,辛苦你们大家了。“ 贾君鹏说道;”那里的话,张队长不用客气。我是新来的,我带头第一个留下来监视。我们一人一个小时,你看怎么样?“ 第二十八章 发现15 吴志云安排走乔羽,心里仍然感到不大放心。在吴志云的心里,始终觉得,乔羽不够成熟。有那么一点孩子气,短练稍欠火候。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要是再派人去,似乎也不太妥当。没有办法,只好静候佳音。 与此同时,吴志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准备再等一两天,如果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就把人马撤回来。做无用功,时间长了,难免底下人会有意见。搞得离心离德,怨声载道,也不会是一件好事。作为一个决策者,不能不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贾君鹏心甘情愿,代替大家,一个人值守。众人自然是高兴,毕竟炎炎夏日,谁都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热天容易发困,人人相同,如果可以,一解疲乏,自然是一件好事,当然贾君鹏的提议,全票通过。于是贾君鹏自告奋勇,第一个领命,严加监视。其余人一窝蜂寻觅睡觉之所。 角落里面就剩下乔羽一个人,无精打采,喝着茶水。贾君鹏微微一笑,走了过去。还未等贾君鹏开口,乔羽先发制人,说道;“我这个人天热就睡不着,你不要打我的注意。你就当我是透明的,不存在,你只管忙你的就是了。” 贾君鹏也知道,乔羽素来和自己不和。这就是借题发挥,心里有气,可是表面上,仍然只是微微一笑,不在理会。心里说话;“你想要找我的一招之错,借机上告吴志云没门,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贾君鹏主意拿定,神定气闲,找了一个靠近大街的座位,全神贯注,眼望窗外。 乔羽就这么看着贾君鹏,心里琢磨;“我这么明显监视他,会不会引起他的警觉?嗨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我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个局面避免不了,张凯这个天平早就倒向贾君鹏。自己无论如何的努力,恐怕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如此,我不好过,你贾君鹏也就别想好过。我就要在你眼前晃着,让你心里不舒服。我到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贾君鹏给乔羽一个后脑勺,明明知道有双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不爽快,可是又甩不掉。贾君鹏心里有气,故意闭目养神,不发出半点声息。就好像是老和尚入定一般,心静自然凉。反而乔羽集中精力,不敢松懈,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乔羽心里不停的念叨;“乔羽不要睡,你有任务在身。”强打精神,无奈眼皮沉重,不由自己,头挨着桌面,不知不觉的,昏昏睡去。不大工夫,已经是鼾声如雷。梦中全身舒泰,那叫一个舒服。嘴角眼角,全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惊醒了沉睡当中的乔羽。一睁眼睛,就看见贾君鹏,一脸坏笑,坐在自己的对面,冷冷的看着自己。嘴里说道;“你醒了我可没有动地方,现在差一刻钟,就要换班了,你要不要一起?” 贾君鹏的语气略带一丝讥讽的味道,乔羽心里一惊,暗暗责怪自己,怎么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个时候,就睡着了。而且让这个,面目可憎,言语刻薄的贾君鹏,好一顿冷嘲热讽真是岂有此理。有心辩驳几句,可是自己一时迷迷糊糊,言词语穷,尴尬万分。 贾君鹏站起身子,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嘴里吹着口哨,似笑非笑,看着乔羽。乔羽差一点气煞连肝肺,端起茶水,用力喝了一口。由于用力过猛,呛得脸色发白,弯下腰去。贾君鹏面有得色,有意看乔羽的哈哈笑,这让乔羽心里怒火更盛,就要发作。 就在这个节骨眼,张凯起来上厕所。看到乔羽横眉立目,就要冲上去找贾君鹏的毛病。心里不悦,怒斥道;“乔羽你要干什么,我在这里,你也胆敢目中无人,肆意妄为。你究竟是要干什么?是要造反不成?贾君鹏新来乍到,那里招惹你了?” 乔羽早就愤怒到了极点,大声说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张队长你偏心眼。跟随你多年的兄弟你不信任,偏偏你就相信这个人的话,我就不明白你就算是投缘,也用不着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吧?这也太让一班弟兄伤心了。” 乔羽这话,捅了张凯的肺管子,言下之意就是张凯处事不公。张凯一下子,火撞顶梁门,大声怒喝;“好好好,乔羽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张凯自问待你不薄,真是想不到,第一个反对我的人就是你。你给我滚,我永远不要看见你。” 乔羽双眼含泪,说道;“张队长我乔羽,可是全心全意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这个贾君鹏忽然冒了出来,不知根不知底。你一点也不了解,难道仅仅只是投缘,就可以替代兄弟们七八年的手足之情吗?你好糊涂,张队长你好好的想一想。” 张凯早就看不惯乔羽,这个导火索,更加剧了两个人的矛盾,气急反乐,说道;“我张凯也几十年的生涯,什么事情没有经过,用不着你乔羽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的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神,你这就收拾行李,另谋高就,不要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乔羽脸色惨白,声泪俱下,说道;“张队长你真的忍心赶我走?”张凯脸上肌肉痉挛,眼皮子一番,说道;“你滚你给我滚,有生之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话之际,额头上青筋直蹦,声嘶力竭。 众人都被惊醒,一个个伸长脖子, 第二十八章 发现16 眼看事情演变的势成水火,不可收拾。乔羽和贾君鹏两个人,剑拔弩张,形式一触即发。张凯更是怒不可遏,小小的大车店里火药味十足。一众属下,面面相觑。一个是新人,一个是同事,众人均感为难。 乔羽本来还对张凯心存一点点希望,心里想着无乱如何,自己跟随张凯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鱼情念水情,至少应该挽留自己。谁知道张凯,居然做的如此决绝。羞愤难当的,乔羽真是万念俱灰,在也不留恋一丝一毫,扭身回头,径直的走了。 众人和乔羽,虽然平时也没少了磕磕绊绊。可是一旦真的走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觉得心里蛮不是一个滋味,贾君鹏虽然乖巧玲珑,毕竟只是初见,日久见人心。究竟是怎么样,现在还言之过早。乔羽以前可是张凯身边的红人,落得这样的收场,实在叫人唏嘘不已。 张凯看着哭着离去的乔羽,大手一挥,说道;“好啦好啦,都散了吧。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各位不要认为张凯没有同情之心。唉乔羽也跟我不少年头,这人执迷不悟,我也无计可施。大伙儿各忙各的,不要再议论此事,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闹了这么一出,张凯心情也不好。贾君鹏小心翼翼跟着,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追根寻缘,这件事情自己脱不了干系。张凯一回头看见贾君鹏小心跟着自己,说道;“用不着不开心,与你无关的。乔羽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贾君鹏脸上喜忧参半,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是因为我而起,我是难此其咎。张队长实在是对不起,要不你让乔羽回来吧,我选择离开。”张凯脸上一怒,说道;“什么话这是?你打我的脸是不是?诚心跟我添堵是不是?” 张凯一连三个问话,贾君鹏有些不好意思,张凯又说道;“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干好你的本分。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就行。这些事情一切随缘,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乔羽或许离开我,还有更好的发展。只是这个人,生性耿直,不懂得拐弯,一张嘴就容易得罪人。容后在社会上,容易吃亏。我再也无法保护他,但愿他日后可以事事顺心。” 贾君鹏注意到,张凯说话时,嘴唇微微牵动,还几次偷偷回过头擦抹眼泪。很显然是和乔羽有一定的感情,只是在众人面前不愿意承认罢了。 当然这个细微的表现,一帮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的不会理解。贾君鹏心思细腻,虽然除掉了一个对手,并不代表自己可以放心。乔羽走了,无非是投奔吴志云,这唯一的一条路,自己只是暂时占了上风。鹿死谁手,还要看事态的发展。究竟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顺利救出自己的同胞,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贾君鹏内心里面防江倒海,起起落落的,眼前事情,千变万化,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想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张凯已经坐到了窗口,眼望着窗外,默默地出神。心情焦虑不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心里咒骂;“该死的日本人,整天的做一个缩头乌龟,不敢露面。一天两天的还无所谓,旷日持久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时间长了,军心涣散,很容易失去斗志。” 张凯心事沉重,心烦意乱。众人也不敢打扰,刚才那一出乔羽逼宫,深深的惹怒了张凯。这个时候,惊涛骇浪,谁也不愿意往枪口上撞。因而大伙儿,都远远避开。深恐一个不慎惹火烧身,城头失火殃及鱼池,那就是在不划算。 贾君鹏也是心里压抑,想到自己的任务,想到要回去。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真的是眉间心上,无从回避。众人三三两两,各自寻找关系不错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的偷眼看看张凯,又自顾自低声说着话。 大车店今天生意稀少,掌柜的无精打采,趴在柜台上,闭目养神。伙计们三四个人,打扫卫生。掌柜的时不时的偷偷看看,有没有人偷懒耍滑。平常热闹非凡的大车店,忽然之间,变得安静下来。和大车店平时的气氛格格不入,有一点叫人郁闷的感觉。 中午的太阳,透过窗户,一阵阵的热浪,逼人而来。郁闷的大厅,就好像是一个大澡堂子,热浪滚滚。让所有的人呼吸不畅,压抑至极。 乔羽一路哭着,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离开了大车店。感觉天地虽大,居然没有自己容身之处,悲从中来,失声大哭。沿途行人,全部用惊异的目光注视着乔羽。一个人衣冠楚楚,痛哭流涕。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一个神经失常之人。 乔羽心里崩溃,早就不顾一切。任凭路人投来惊惧的目光,好几次没看路,差一点摔倒在地。眼前不远,已经看到了学校的大门。乔羽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老胡头热情的打招呼,乔羽好像没有看见,径直闯进。 老胡头心里纳闷,说道;”这个乔羽,今天是怎么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那么想不开。唉年轻人社会阅历少,遇事容易钻牛角尖,也真是难为这个孩子。“边想着,边摇头,微笑不语。 乔羽像是一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孩子,一头冲进了吴志云的办公室。把坐在后面的吴志云吓了一 第二十八章 发现17 乔羽被吴志云安慰的,心里感动不已。两个人在办公室,小声议论一会儿。吴志云一拍乔羽肩膀,说道;”年轻人受一点挫折,就会得到更好的锻炼,不要气磊,要越来越刚硬,不要让我失望。你也是一个好苗子,大有前途,何必自暴自弃?“ 乔羽心神激荡,忽然就觉得,吴志云高大了不少。就好像是一尊天神,遥远而不可及。但是却在召唤自己,保护自己。乔羽一脸的感动,站了起来,声音哽咽说道;”吴科长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吴志云哈哈大笑,说道;”那就什么也不说,记得在行动报答我。“ 乔羽用力的点点头,说道;”谢谢吴科长。“吴志云笑了,说道;”不用谢,谁会没有年轻过,都是从年轻过来的。最重要的是坚持,不要轻言放弃。“乔羽这才顿悟,吴志云的说教,让这个年轻人,忽然对于生活,充满了勃勃生机。一改进来之前的颓废心态,彷佛这十几分钟,脱胎换骨,涅盘重生。 吴志云本来不善说辞,可是从政多年,也总结出来不少经验。说到底不在乎你有多大的本事,而是你能不能驾驭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你都要熟练驾驭,为我所用,这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因而吴志云,这些年也贯通了不少用人之道,说服一个人不容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因势利导,循序渐进。吴志云深谙其道,已经运用自如。 安抚好乔羽,看着他走出办公室,吴志云不禁感叹,自己真的老了。眼前的乔羽,幼稚的面庞,冲动的举止,无一不像足了昨天的自己。在乔羽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吴志云既是兴奋,又是惋惜。乔羽像足自己,毕竟不是自己。 一个人可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却不可能百分百的相同。乔羽还是短练,于是容易冲动,压不住火儿。这样子,很容易让人加以利用。自己目前还不敢告诉乔羽,这实际上是自己和张凯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要试探贾君鹏。 这件事相当的机密,不然就会功亏一篑。张凯演的逼真,自然容易取得贾君鹏的信任,从而更好地套取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原来自打第一面见到贾君鹏,吴志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来苦口婆心,和自己的左右手张凯秘密会谈,希望可以做一个了断。 一开始张凯极力反对,始终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可是吴志云也提出几个疑点,那就是贾君鹏的身份查无实据。就算是如他自己所说,可是附近的人,一提到贾君鹏,只是听说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试问一个人住了几十年,哪有左邻右舍,没有一个人见过的。这未免也太过不可思议。 张凯仔细一想,也觉得事情另有蹊跷。吴志云说的在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贾君鹏拓本自己的目的,就实在值得怀疑。如果光明磊落,就不存在掩盖自己的身份。自己也跟着几个人,一同前往,被问的人,全部都是一脸懵逼。 细心地张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甚至还让所有人照了照片。表面之上,说是为大家办理证件。最后时刻,还特意加洗了一张贾君鹏的照片,揣在自己的怀里,带到了贾君鹏说的地方,让那些邻居们仔细辨认。可是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居然一个也不认识。 几天之后,再派人去时,却又全部认识。而且说的是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一切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这个幕后之人,煞费苦心,买通左右的邻居,真是的用意何在。这些事情实在令人费解,可是张凯有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说句心里话,张凯对于贾君鹏的印象实在不错。要叫他相信,实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一个人对于一个人的初始印象不错,真的很难改观的。一直到现在,张凯还宁愿相信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张凯内心里还是比较喜欢贾君鹏,爱屋及乌,自然先入为主,偏心的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吴志云已经和自己一再交代,不要感情用事。事关重大,现在和日本人的关系非常紧张,犹如箭在玄上,一触即发。尽管是自己的内心偏离,可是理智还是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张凯坐在椅子上,木雕泥塑一般。就连一连走了好几回的贾君鹏也视而不见。 贾君鹏也本能的发觉,今天的张凯有一点不对劲。可是具体那里却又说不清楚,毕竟乔羽的逼宫,发生不久。要说张凯心情欠佳,也说得过去。不过贾君鹏确是另有感觉,总觉得是冲着自己。可是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总是让他莫名其妙的一阵,后脊梁发凉。就好像是要经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贾君鹏置身其间,也是浑身不舒服。 贾君鹏走到了一角,心不在焉的,点燃一根香烟。由于心不在焉,好几次差一点烧到自己的手。没人注意,可是贾君鹏一阵子紧张。后脖梗汗水直流,耳朵里听着动静。 张凯也开始点燃一根烟,吞吸了一口。这么多年了,要做一个决定,真的好难。尤其是和吴志云预谋演戏给贾君鹏看,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自己的感情如何左右摇摆,事情已经开始了。 张凯吐了一个烟圈,无可奈何,偷眼瞟了一眼贾君鹏。看到贾君鹏,一个人躲在一角。显得忐忑不安,虽然是背对着自己。张凯 第二十八章 发现18 张凯盯着贾君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彷佛要洞穿一切。贾君鹏也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只得勉强笑着,说道;“张队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张凯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好奇。”贾君鹏问道;“好奇?”张凯点点头,说道;“贾兄弟你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没有及早寻一个好的差事,埋没在家里你不觉得委屈吗?”贾君鹏说道;“没有合适的,加上那几年家里的事情比较多,杂七杂八,不知不觉耽误到现在。” 贾君鹏一边说着,脸现一抹惋惜之情,似乎颇为不甘心。张凯虽然带着一丝的同情,可是心里面对于贾君鹏的身份也是疑虑重重。吴科长查不出来,贾君鹏有谎话连篇,这一点让张凯心里不快。张凯这些年,为人处事也是比较果断。可偏偏遇到这件事情,就变得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心。 张凯一门心思,看上贾君鹏。可是出了这么档子事,让事情变得复杂。本来一见投缘,依着张凯的想法,就想要拉贾君鹏做一个副手。事情突变,弄得张凯心乱如麻。暗自寻思;“真是老天爷没眼,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副手,偏偏天不从人愿。张凯心里唏嘘不已,感叹命运乖张。 就在两个人,满怀心事,互相猜疑之际。有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东张西望,一眼看见张凯,急忙走了过来。于此同时,张凯也认出来人,正是吴志云的助手郑雨。瞧那样子,行色匆匆,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两个人眼神交汇,同时都意识到什么,张凯冲着来人努了努嘴。 郑雨心领神会,跟着张凯,一同进入房间。余人不明所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贾君鹏混迹于众人当中,心里觉得不妥当,悄悄溜出房间。 郑雨说道;”张队长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贾君鹏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人。吴科长仔细看过贾君鹏的招式,刻意演绎出来,找了几个内行人看过,都不认识。显然不是我们中原的功夫。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后来有一个师傅认出来是日本功夫。“ 张凯就是一愣,眼看着郑雨示意他说下去。郑雨说道;”那个师傅在,上海和日本人交过手。熟悉对方的招式,一眼就认出来。好像是隋唐时代传入的九菊一派,功夫挺阴毒的。“张凯一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现在真相一旦大白,反而惊得坐在凳子上,呆若木鸡。 郑雨见张凯这般模样,急忙说道;”张队长,临来吴科长吩咐,事不宜迟,速战速决。张队长你可不要意气用事,晚了可就来不及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迟钝。赶紧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出房间,四处寻找贾君鹏。 就在两个人说话之时,贾君鹏已经逃之夭夭。张凯又气又急,悔恨交加。自己糊涂油蒙了心,怎么就如此粗枝大叶,偏听偏信,居然和日本人称兄道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张凯不停的责怪自己。眼睛里面充满了杀气,气急败坏,问道;”贾君鹏人呢?“ 众人一时茫然不知所措,纷纷侧目。说道;“刚才还在这里,一转眼就不见了。”郑雨冲着张凯说道;“张队长贾君鹏跑了,这小子挺机灵的。看出苗头不对,一转眼就逃的无影无踪。”张凯一拍大腿,口里骂道;“真是他妈的狡猾之极,大伙儿听着,贾君鹏就是咱们要找的日本人,看见了格杀勿论。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立刻给我追。” 张凯心里明白,贾君鹏不会走远。自己和郑雨说话时间不长,依据这时间来判断,贾君鹏走不远。张凯心里气急,恼羞成怒,率领众人,一口气跑出十几里路。奇怪的是,贾君鹏确是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自己一时大意,追到了两岔子,还是对方狡猾,避过了自己的追查。 其实贾君鹏压根就没有逃出大车店,而是躲在了厨房。等到众人一窝蜂追了出去,这才顺着反方向逃了一段,一转念扭回头,又跑到了基地,心急火燎,喊起了暗号。贾君鹏喊了几声常胜,千岛和随从,这才仗着胆子,打开暗道大门,迎接贾君鹏。 一见面,开口就问;”坂田你怎么来了?看你跑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出什么事了。“贾君鹏回头看看,见没有人追来,这才放心,说道;”千岛一言难尽,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我是逃了出来,晚一晚就性命不保。“ 千岛听完,说道;”原来如此,我看这么的吧,先回到这里是对的,相对来说这里尚算安全。我们只要保存实力,徐图后计。目前事已如此,走一步算一步。走吧赶紧下去,一会功夫他们就会到来,咱们还是早做打算。晚了可就追悔莫及。“几个人简单说了几句,迅速下了地下室。 等到坐到了自己的房间,千岛递过了一杯水。贾君鹏一饮而尽。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子,惊魂初定,说道;”谢谢你千岛,要不是你收留于我,今天我就要丧生于此。“ 千岛说道;”不用客气,大家是自己人。你我都是军人,这次失败,实在是脸上无光。对啦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这句话刺中贾君鹏心里,长叹一声,说道;”不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始料未及。我现在方寸已乱,真的一团乱麻。“ 第二十八章 发现19 贾君鹏逃回之后,几个人困坐愁城。唉声叹气,想不出来一个万全之策。千岛小声安慰,可是三个人谁也无心饮食。六月天地下虽然比较凉快,可是几个人焚心似火,实在饱受煎熬。 由美子一连几天,眼皮子直跳。佐佐木寸步不离,始终跟在她的身后。由美子最近一直失眠,坂田真次郎,一去宛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自己派人打听,回来报告说是跟着张凯,守在吴府附近。开始由美子,心里猜想;”是不是儿子,田中一郎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由美子心里就是一动,耐住性子,静候佳音。可是一连就是好几天,音空信杳,没有一点动静。再派人前往,回来告诉由美子,贾君鹏也失踪了,只是见到张凯等人。因为言语不通,又不敢过分靠近,所以在也无法打听消息。 由美子心里就有一点不安,隐约觉得这件事,不大对劲。可是徒弟贾君鹏,为什么回无缘无故的不知所踪?莫非是身份败露?不能呀自己已经出钱,买通了周围的百姓。由美子想到这里,还是不安心,决定亲自出马,打扮成一个普通妇女,出去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佐佐木本来打算跟着,由美子严词拒绝。说是人多了,容易败露。还是自己一个人,随机应变。出了角门,迈步前往贾君鹏说谎的地址。一路走来,土地不平坦。高高低低,四周围野草滋生。这里本来就是贫民区,房间低矮。都是那种关中平原特有的一面倒,瓦片一个挨着一个,由高到低,便于雨水留下来。 窗户依旧是那种报纸糊的,采光极为不好。说道遮风挡雨,也是修修补补。时常被雨水寝湿,不时再填补一下,薄厚不一。由美子不由得邹起眉头,走进一家。小院子的里面,一个妇道人家,正在洗衣服。一见她进门,素未谋面,有一点迟疑,说道;”请问你找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外地来的?“ 由美子未语先笑,说道;”这位大嫂,实在不还意思。我是从上海来的,过来找亲戚。我打听一下,你知道有个贾君鹏的住在哪里?“ 妇女用围裙擦着手,说道;”贾君鹏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前一段时间,有人花钱让我们撒谎骗人,说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不久之前,有警察还有一个特高科,四处打听。本来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王老二喝醉酒把话说错了,事情就暴露了。“ 由美子一愣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说道;”原来是这样,难道是我的亲戚说错了地址。唉这年头,你说说静给人出岔子,害得我空跑一趟。“妇女疑神疑鬼的说道;”这位太太,你可不要乱认亲戚。这个贾君鹏也不知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到处打听他,弄不好是一个贼,你可不要惹火烧身。“ 由美子装出吓得花容失色,以手掩鼻,说道;”谢谢你,我可真不知道还有这一段原委。大嫂你可真是一个好人,要不是你告诉我,说不定还要吃出官司。“说话之间,拿出几块大洋,递给妇女,说道;”一点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妇女见到大洋,立刻来了精神,眉花眼笑,一把抢了过去,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一听。这才纳在怀里,微笑的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一定答应。“ 由美子故意装的弱不禁风,说道;”大嫂你看看我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下了车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滴,赶到这里。满心欢喜的,希望可以见到亲戚。谁知道得了这么一个结果。我的意思,我还没有安身之所,能不能借住几天,你放心我给钱,不让你吃亏。“ 妇女笑道;”好是好,只是我这里粗茶淡饭,也不知道你这大地方来的人,是不是吃的习惯,住得安然。“由美子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有一个落脚之地,已经是求之不得,哪里还那么多的讲究。只要大嫂你好心收留,我就感激不尽。“ 由美子之所以,想要留下来,是临时改变得注意。本来就是打听一下,就准备回去。可是事情有了变化,实在是担心徒弟的安危。于是灵机一动,留下来四处打听一下。尽管没有把握,可是但凡有一线希望,总不能放弃。 妇女见钱眼开,热情的安排住所。家里就那么几间房子,除了自己家人,还有一个草房。妇女简单打扫,报来一件新的铺盖,一脸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这是我儿媳妇的陪嫁,只好委屈你了。“ 由美子操着熟练的上海话,说道;”这就感激不尽了,大嫂如此热情,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妇女的了钱财,自然是高兴。她见由美子出手大方,心里暗自打算;”这个人可是一个活财神,说不定给的钱财,足够做几套新的被媃。“因此一狠心,拿出儿媳的陪嫁。 由美子也知道这是变着法子要钱了,心领神会,再此拿出几块大洋,顺手递给妇女。说道:“这些你权且收着,不够我回头在给你。”妇女乐的眉花眼笑,佯装说道;“不用,用不了这么多。”嘴里推脱,手不听使唤,一把接住,揣入怀里。 由美子也不敢笑,正色说道;“多谢你了,大嫂不用再客气了,有什么事 第二十八章 发现20 由美子一夜未眠,低矮的房间,充斥着潮湿与发霉的味道。尽管已经是做到了最好,仍然无法抵挡。这一间房子没有阳光直射,背光所以显得格外阴郁。 次日早上,起了一个大早。与其说是起了一个大早,不如说是,一夜未睡。由美子走出家门,看着四周的环境。入目到处都是低矮的房间,虽然比较破败不堪,基本上没有荒废的宅院。人们起的比较早,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由美子修道日久,虽然已是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存。惹得不少的人回头,心里在猜测;“这个漂亮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各种的疑问,写在脸上。由美子友好的好他们,目光相遇,冲他们点点头。 人们虽然好奇,可是也从由美子站立的地方,猜测她是这家的亲戚。于是在妇女出门的时候,就有那多事的人,问道;“周瑞家的,屋里来了亲戚?“妇女顺口答应,含糊其词。众人埋怨;”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还卖弄玄虚,我们又不曾占你什么光,你至于吗。“ 妇女嘴里说道;”哪能哪能呢。“一面推搡着由美子回到自己家里,生怕出言惹出麻烦。这里的人她比较了解,万一和自己呛起来,岂不是把财神往外推。这年月日子比较紧,谁也不富裕。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出手大方的租客,自己一定要把握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 由美子哪里知道妇女的心理,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胡乱的走动。心里琢磨;”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有必要重新考虑一家。“由美子想到这里,说道;”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让我四处看看?我主要是想打听一下贾君鹏的去向,你不让我接触人,我怎么打听?“ 妇女一笑,说道;”打听人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帮你办。我是怕你和他们搭讪,就被他们弄走了。你说咱俩遇上那是缘分,要是跑到了他们家里算怎么一回事儿。所以我这才出面干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是一番好意,别无他求。“ 由美子听完,笑了说道;”你这个人倒也实在,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喜欢你这性格,你放心吧。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住在你家里。不会走的,只是找人的事情,我还是有必要自己打听。有些细节,你不一定说得清楚,我害怕耽误事。你说我这大老远的跑来,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妇女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只是你一个外地人,人地两疏,我怕你遇到骗子,枉费心计。要不索性好人做到底,我帮你一起。毕竟我们是土生土长,容易沟通,你以为怎样?\\由美子对于她的古道热肠不好拒绝,只得低头答应。 于是简单的吃过饭,两个人相依为伴,出得门来。四处打听,妇女果然是人熟,出了门那一刻,全部是熟人。只是不幸的是,每一个人,都摇头不知道。由美子暗想;“看来贾君鹏出事,应该不是在这个假地址上。听这个妇女说,是有人喝醉酒,说没有这个人,这才引起警视厅特高科的怀疑。要是这么说来,应该是吴志云不信任徒弟。” 由美子心里就是一紧,眉头深锁。一连几天,贾君鹏没有消息,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莫非是已经遭遇了不测,这可是大事不妙。自己唯一值得信赖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断其一臂。由美子想到这里,额头上冷汗直流。双手不自然的握紧,嘴里低低的喃喃自语。 妇女见由美子这幅摸样,还以为她受到了惊吓,比较紧张,于是安慰说道;“没事的只要他不离开西京城,总有相见的一天,吉人自有天相。”由美子感激的看看,握住妇女的双手,说道;“嗯谢谢你大嫂,你可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由美子心里暗思;“但愿如此,我们可是对立面。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大家立场不同。日军在华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难书。我想如果你知道真相,恐怕杀了我们的心都有,更别说祝福的话了。唉总之这一场战争,实在是让人痛恨不已。自己一直反对打仗,为什么偏偏要把人间搞得跟修罗场似的。” 由美子深深的不安,脑海里面,充斥着杀戮的场面,血流成河,哀嚎一片。彷佛整个世界,都成了杀戮战场。她多么的希望,战争早一天结束,自己可以和徒弟,早一天回国。回到富士山,回到哪一个清修之地,再也不染指人世间的事情,早早的了却残生。 忽然由美子觉得有人轻轻地碰自己的胳膊,一回头真是那个妇女,面带微笑,说道;“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由美子急忙掩饰,说道;“没什么,就是找不到亲戚,有一点失落。你也知道,上海到这里,千里迢迢,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妇女说道;“不用担心,也许你的诚意感动上天,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别想那么多,该有的一定会有的。”由美子凄然一笑,心里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两个人大失所望,一起迈步朝回走着。沿途不少的熟人和妇女打招呼,殷殷的问道;“周嫂你家亲戚,人长的可是真俊俏。”周嫂脸上笑容绽放,口里应承,说道;“那还用说,这可是大城 第二十八章 发现21 佐佐木一直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回来由美子。心里开始发慌,生怕由美子出了什么意外。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好在第三天的黄昏,一个小孩子送来了一封信。佐佐木心急火燎的打开,这才明白了一个大概。 有了由美子的消息,佐佐木这才放心。这里由美子是最高领导,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很难向军部交代。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武田。自从腿断了之后,每一日都在怀恨由美子。只是自己技不如人,敢怒不敢言,暗气暗憋。 自打庆生那件事之后,武田名为修养,实则是被由美子软禁于此。除了不得自由,一日三餐也是粗茶淡饭。由美子是修道之人,不食荤腥。因此青菜豆腐,稀汤寡水,武田肚子里面,早就祖宗十八代大骂由美子。 一连好几天不见由美子,武田心里狂喜,暗自筹划着,怎样逃离这里。可是守卫森严,让武田心里不免失望,如果不逃,这可是唯一的机会。自己现在是一个瘸子,想要单枪匹马,逃出去谈何容易。武田想到了庆生,自己亲手杀了庆生的二叔。 庆生一定恨自己入骨,自己一时痛快,贸然动手。庆生肯定不会在帮自己,甚至于想要除掉自己。真是后悔,放着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不好好的珍惜,一时逞强,弄得不可收场。庆生知道自己太多事情,万一一股脑告诉李大志,自己现在的处境可就堪忧。 武田转念又想;“庆生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坐一条船,应该不会傻到自寻死路。要知道给田中一郎投毒,他可是动手的人。除非庆生丧失理智,不择一切手段,为自己的二叔报仇雪恨。庆生和自己接触时间不短,这个人贪念很强,没有主见。但是自己如今被人软禁于此,庆生就像是断线风筝,脱线木偶。早就不受控制,会不会一时被报仇冲昏了头脑,投诚李大志,也很难说。” 武田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庆生本来是一个可以信赖之人,怎么搞得,好好一副牌,让自己打得稀烂。武田越想越不是一个滋味。气的浑身栗抖,一把将手里的被子扔在地上,咬牙切齿,说道;“庆生你个混蛋,我是在帮你,你却恩将仇报。要是你二叔还活着,他岂能容你和我们在一起。你二叔性如烈火,肯定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官府,你那里还命在。” 武田心里想着;“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当时的情景,骑虎难下。我要不当机立断,你二叔张扬起来,咱们两个人这会子早就,身在阎王爷那里了。你们家里的人,知道你是一个汉奸,羞愤难当,恐怕吐沫星子也淹死你庆生了。” 武田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埋怨庆生不懂事;“如果庆生的二叔不知道这一切,那该有多好。自己和庆生,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唉,自己究竟是何苦来呢?” 武田肠子都悔青了,现在这样子惨淡收场,实非所愿。但是打又打不过,斗也斗不赢。由美子事事都胜人一筹,自己虽然不甘心屈服,可是自从领教过由美子的功夫,哪是死了这份心事了。以目前看来,自己想要胜过由美子,简直是难如登天。 日本人的功夫,讲究至刚至猛,迅速克敌制胜。出手如电,狂风暴雨,间不容发。由美子一出手,武田就已经难窥其法门,彷佛出现了幻觉,飘忽不定,迅若弹兔,攻其不备。拳山掌海,逼的人步步后退,没有还手之力。 武田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明白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再有这一段时间斗志,武田也是一败涂地。自己想到的招式,还么有出手,就被人家识破先机,被动之极。由美子每一次出手,轻描淡写,化解于无形。就好像是武田肚里的蛔虫儿,事事抢进先机,搞得武田一度怀疑人生。 一个人彷佛可以洞穿自己,无论自己怎样的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到了最后,都会不攻自破。你说是天意也罢,你说人为也罢,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结果,注定失败。由于失败太多了,武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信心,就好像一出生,遇见由美子,就是自己的世界末日。 武田被由美子整治的寸步难行,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在人家掌握。武田羞愤难当,本来就想要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是就连这一点,也被人家识破了。想要割腕,没有可用之物。想要碰死,到处柔软,无从下手,人生最大伤心事莫过于此。 佐佐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局促不安的武田,说道;“你是不是企图逃走?由美子已经料到了你会这么做,所以派我过来看看你。” 武田差一点就晕倒,说道;“佐佐木你说什么?由美子怎么知道我的想法?”佐佐木面无表情,说道;“你是一个凡人,由美子很了解你的想法。她早就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天里,你一定会,蠢蠢欲动。他让我转告你,最好是安分守己,否则你会有危险。” 武田嘴巴一撇,傲然说道;“她凭什么指手画脚,我的生死与她何干?我就不信这个邪,就是出去了天还回他不成?”说完武田崛强的住着双拐,迈步出屋。佐佐木也不拦挡,而是冷漠的看着武田,一侧身子,让过武田。 武田深感意外,回头问道;“你不拦挡于我?”佐佐木说道;“ 第二十八章 发现22 武田骂了一声娘,认为只是巧合而已。仍然固执的走着,募地脚下一滑,合身摔倒。嘴巴也刺破了,血肉模糊。气的暴跳如雷,再一次前行。双拐尚未立稳,一只黄狗闯了过来,一个踉跄,合身扑到。武田心里暗骂;“晦气,晦气真他妈的倒霉。” 武田此刻有心不信邪,可是接二连三的出事,让自己心里也没有了底。尴尬万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下一步。佐佐木说道;“你还有机会考虑,是走是留,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武田张口骂道;“我太妈的就是不信邪。” 武田说完,再一次移动身子。由于之前的意外,不敢再毫无顾虑,走一步一停顿,几步之后,没有异常,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你看看没事吧,故弄玄虚,我偏偏不信邪。事实证明,你错了佐佐木。”言还未尽,那只黄狗不知何时再一次钻了出来,再一次无巧不巧撞上武田。 武田一脸不相信,吃惊的张大嘴巴,恐惧到了极限,再一次重重的跌倒在地。口里大骂;“我不甘心,你这个臭女人。”竭斯底里,到的最后,已经是失声痛哭。一个人痛哭,就代表着彻彻底底的认输了。尽管武田嘴上不服气,心里不服气,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无论相信与否,一切都尽在由美子掌握当中,武田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究竟自己是幻觉,还是现实,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原来这个由美子,精于奇门术数,麻衣推理,早就算到了武田的灾难。加上一半人为,一半天意,故布疑阵,自然小试牛刀,就弄得草木皆兵,杯弓蛇影。武田经这一吓,心神俱裂,再也不敢公然和由美子公然叫号,只有俯首陈臣的份儿。 其实这一切,本就在由美子掌控当中。由美子表面上,若无如水,楚楚可怜的,看似弱不禁风的背后,隐藏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其实由美子内心也是相当的矛盾,儿子田中一郎的死亡,对她可以说是致命一击。有那么一段时间,由美子整个人的意志相当低沉,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说起来诱因就在于儿子的意外死亡。 好在自己徒弟,坂田真次郎寸步不离,衣食住行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断好言安慰,想尽办法分散注意力,煞费苦心。无论由美子如何发脾气,坂田真次郎始终如一。在由美子疗伤期间,坂田真次郎忙里忙外,任劳任怨,默默地做这一切。由美子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惊喜。 师徒多年,习惯了离群索居的日子。苦行僧的日子,让两个人极少暴露自己的感情。坂田真次郎初窥道门法经,远远不如由美子。 由美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得道,看破红尘。可是儿子田中一郎,仍然是自己最为挂念的。这让聪明的由美子不得不从新审视自己。到底自己是不是已经真的达到,一定的修为境界。看来远远不够,遇到事情,心情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崩塌的一塌糊涂。哪一种纠结,郁闷,伤心,变得显露无遗。 儿子可以说是,是这些年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忽然之间,说没就没,实在让她情何以堪。经过漫长的煎熬,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略见起色。由美子由生至死,由死至生,一个轮回之后,似乎终于明白,人的渺小。 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到处硝烟弥漫。战火连连,由美子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日本一定会输。可是当着军部那一帮好战分子,不好意思明言。由美子也无意和他们,好勇争胜,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和徒弟坂田真次郎,一块徒步来到了目的地。 西京城十三朝故都,闻名遐迩。当他们来到高大的城墙之下,已经黄昏了。一抹晚霞,笼罩了城池。由美子眼前似乎来到古战场,狼烟四起。哀鸿一片,古道边树木林立,枝繁叶茂。一抬眼,仍然是夕阳如霞。 由美子手搭凉棚,举目远眺。烟霞之下,远处的村庄,显得朦朦胧胧。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已经是做饭的时节。由美子看着一阵肚腹饥饿,眼前的美景如画,也抵不住饥饿。坂田真次郎也是饥肠辘辘,肚子里面不停咕咕直叫。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看自己,相视一笑,说道;“走吧已经饥肠辘辘,不能不吃饭。我们终于来到了九菊一派的发源地,隋唐的都城。进去看看吧,或者有什么发现。” 两个人进了城门,找到一个小饭馆,挨着墙角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举起筷子,不顾的什么儒雅,痛痛快快的吃了起来。肚子里面有了食物,人也为之精神不少。找了一家旅店,安顿下来。坂田真次郎四处打听,几番周折,这才寻到一个宅子,急于出手。由美子亲自过去看了,比较安静,符合自己的条件。 坂田真次郎几次谈价,经过一番拉锯战,终于如愿以偿,顺利的搞定业主。两个人与入西京城的第三天,找到了住处。军部的人员,隔了三天方才到达。一一安顿好,千头万绪的,把两个人累得够呛,好在是诸事顺利。 第一个任务,就是引诱武田。回忆到了这里,由美子一扭头,看着碗里剩下的饭食,不好意思的说道;“周嫂你太客气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不要浪费,你们家人多,粮食来之不易,你们吃吧。放心好了,这大洋我不会少给,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第二十八章 发现23 吴志云有一点不放心,站了起来。本来准备亲自前往,可是张凯派人回报说是自己可以搞定。最让吴志云不放心的是,贾君鹏居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由此可见,贾君鹏的身份实在是可疑之极。 由美子也是慕名来到了特高科,此刻她伫立在学校门口。仔细打量,灰色为主调的学校,偶然看见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学生,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稚气。由美子注视这些天真的孩子,心潮起伏。自己儿子,田中一郎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儿子那个时候,充满了童真,整天缠着自己,不停的问着问那。对所有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就好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刻也停不下来。回忆起弄儿为乐,由美子嘴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田中一郎死后,由美子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快乐。 由美子气质非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引起了老周头的注意。老周头从门房走了出来,靠近由美子,仔细打量一会儿,说道;“这位太太,你是接孩子吗?” 由美子就是一愣,说道;“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了这些孩子们,心里一时感触。你不用管我,我看一会儿,自然会走的。” 老周头嘿嘿一笑,心里想到;“原来如此,自己是多虑了。”言念及此,摇摇头迈步离开。身后只剩下,还沉浸在怀念儿子的由美子。 学生们离开的差不多了,老周头走出来准备关门。这个时候,吴志云正好出来,和老周头打了一个招呼,快步离开。由美子耳聪目明,虽然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还是听见了。由美子就是心里一动,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鼎鼎大名的吴志云。 由美子老远的瞅了一眼吴志云,不胖不瘦,约莫四十岁年纪。走路干净利落,顾盼之间,举止潇洒。由美子隐约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对手。但见这份气沉山岳,就让由美子刮目相看。跟着吴志云走了一段,由美子不敢靠近,生怕惊动对方。 吴志云也似乎,感觉有人跟着。不过回头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吴志云心里纳闷,明明自己感觉到了,有人跟踪。可是一回头,却又空无一人。不过吴志云不曾怀疑自己,这个感觉不是一时的错觉。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了,凭着经验,吴志云相信自己不会弄错。 三番四次,回头看不到对手,吴志云心里也发毛了。这就是说,对手高出自己太多了。只是此人既然是一个高手,又偷偷摸摸的跟着自己,恐怕不怀好意。如果是自己的朋友,没有必要偷偷摸摸。那么此人所为何来呢? 没有无缘无故跟踪,如果这个人是日本人,可就另当别论吴志云心里,也觉得惴惴不安。此刻是午后,天气最热,挥汗如雨。炙热的天空,让人呼吸不畅,厌恶夏天。吴志云拐了一个玩,再一次回头,似乎瞥见一个女人。 吴志云在仔细看时,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心里琢磨;“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身形飘忽,一转眼就不见了。不过可以肯定,绝对是一个女人。对手是一个功夫高强的女人。” 吴志云走到一个路边摊子,要了一碗馄饨。低头吃着,吃到一半之时。一个女人坐在了自己对面,两眼逼视着吴志云。吴志云不吃了,问道;“你我认识吗?为什么跟着我?你有何目的?”吴志云一连三问。 由美子摇了摇头,操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话,说道:”你误会了,我从上海初来贵地,有一点迷路,本来想要问路,可是又害怕过于唐突,所以一路相随别无他意。“吴志云盯住由美子,一字一顿,说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事痛痛快快的,用不着巧言掩饰。你的功夫如此莫测高深,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由美子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单凭这一段跟踪,就已经发现了问题。把心一横,说道;”你我之间是敌非友,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今天只是久闻你的大名,过来看看。你就当作我是前来下战书的,用不着理会。以你的功夫,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只是杀你于事无补,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我不喜欢暗算于人,你好自为之,今天看见你这么的机警,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对手。我很满意,比之哪些废物你还是一个值得的对手。“ 吴志云有一点迟疑,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她的确是没有说谎,看她如此淡定,处事从容不迫。一副成足在胸的模样,看来这个女人所言非虚。吴志云双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满含敌意的瞅着对方。 由美子身子移动,哈哈大笑,看到对方惊惧不定。由美子感到一阵惬意,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走了。吴志云呆坐在饭桌上,目送着对方,逐渐远去。小摊主笑着说道;”客人不用介意,一个女疯子,你又何必当真。“ 吴志云脸上肌肉一阵痉挛,心里说道;”你知道什么,这个女人讳莫如深,根本就不是你嘴里的疯子。你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吴志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给你钱,老板话不能乱说。以后千万不可以信口开河,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说完吴志云迈步就走,头也不回。留下摊 第二十八章 发现24 由美子没有走,而是躲在一个僻静之处,两眼注视着,一直到吴志云消失到了尽头。由美子仰天叹息一声,心里一阵难过,回想刚才和吴志云的剑拔弩张,不由得心里一紧,胜负如何,尚需时日,不过依据自己夜观天象,注定失败。 大局已定,可是为了寻找自己徒弟的下落,又不得不为。走了几步,由美子感到自己肚子饥饿,举目四望,看到一个路边摊子。快步走了过去,是一个买江米糕的,要了两个,边走边吃。 回到了周嫂家里,感到自己疲惫不堪。由美子心情也不是太好,关上房门,和衣而睡。这间柴房里潮湿已经尽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柴草味道。虽然已经减少,可是对于鼻子比较敏感的由美子来说,仍然是比较浓郁。 由美子已经顾不上诸多不适,现在为了自己徒弟,自己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儿子的死亡,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唯一一个,相依为命的徒弟,自己绝对不能再失去他。由美子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自己的徒弟。 由美子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至少就目前来看,徒弟还不一定被抓了。虽然失踪了,可是毕竟没有确凿证据,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或者事情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子,但愿满天的神佛保佑,只是自己瞎猜而已。睡在粗燥的床上,如同在铁锅上不停地翻腾着。 黄昏时分,周嫂来敲门,喊自己吃饭。由美子心里有事,无心饮食,找了一个理由,回绝了周嫂。周嫂也不勉强,心里窃喜;“省下一顿饭还不好吗?反正有不少钱,何乐而不为。”为此周嫂沾沾自喜,彷佛占了天大便宜。 周嫂屁颠颠迈着小碎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端起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儿媳妇问道;“娘你不是叫客人来吃饭,怎么不见人?”周嫂看看身后,生恐自己声音太大,惊动由美子,压低声音说道;“她自己说自己不舒服,咱们刚好省下一顿饭,反正钱是一分不少,不要管她。咱们自己吃吧。” 儿媳妇微微邹眉,还欲再说,周嫂一把拦住,低头吃饭。边吃边说;“吃吧吃吧,我们于心无愧。是她自己不吃的,又不是我们故意刻薄。”听到这里,儿媳妇无话可说了,只得低头吃饭。 由美子无心睡觉,睡到了半夜,耳听到周围寂静无声,起身出来。借着夜幕的掩护,顺着小道,一直回到了自己买的宅子,轻叩房门。不大工夫,佐佐木开了屋门。由美子说道;“佐佐木时间紧,我不能耽误,交代几件事情,你马上去办,刻不容缓。” 佐佐木神情紧张的听着,时不时的侧目相看,发现夜静人稀,心里这才放心下来。由美子说道;“第一不要让武田出去招惹麻烦,第二想方设法查找坂田真次郎的下落。第三隔一天我们互通消息,以防万一。” 由美子侧头想了想,再一次开口,说道;“好了就先这样吧,我不敢久留。记住我的话,咱们的人暂时稍安勿躁,忍得一时,我了解到全面情况,再作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实在还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真叫人作难,我走了有什么事,我会回来找你们,你们不要找我,因为容易暴露。”说完径自走了,佐佐木一直没有离开。 由美子借着夜幕,扭转回身子,顺着小道,缓步前行。偶然听到了犬吠之声,随即再一次寂静无声。由美子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了周嫂家里。侧耳一听,寂静无声,这才飞身跃进。宛如狸猫,轻巧回到了屋子里面。害怕惊动周嫂一家人,摸着黑躺好。 再一次醒来,阳光夺目。热浪袭人,早早的就已经听到了蝉鸣之声,扰得人不胜烦恼。由美子起身洗漱,一眼看见蝉儿趴在树枝之上。心里不喜,握住一粒石子,弹了出去。那石子带着风声,就在蝉儿旁边磕在树枝上。 树皮翻起,掉落在地。蝉儿一惊,振翅离去。由美子一时兴起,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嫂,把这一切完完全全看在眼中,惊得夸张的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你真厉害,原来是深藏不露。大妹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手本事可不简单。不是一般人都会的。” 由美子心里一怔,暗道不好;“自己一时糊涂,怎么可以随意显示功夫。”只得冲着周嫂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这点功夫是在家里学的。上海比较乱,爸爸妈妈不放心,请人叫过我功夫。所以练过几天,一时兴起,让你见笑了。” 周嫂说道;“大妹子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单看你这身手了得,就知道你不一般。”由美子摇头说道;“你不要胡说,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在家里相夫教子,还能有什么作为。再说了我这千里投亲,大失所望。真不知道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唉愁死人了。”说到后来,眼泪模糊了双眼。 周嫂给她哭的不知所措,有心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又强行忍住。虽说是租住关系,毕竟不是多熟悉,万一劝的不好,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周嫂话到嘴边,终于忍住。 由美子不再说话,心里唏嘘不已。过了很长时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院子的大树旁边,手扶树干,红 第二十八章 发现25 周嫂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所以,有一些吃惊,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儿子?难道你是来找儿子的?”周嫂宛如机关枪一般,问了一大堆。由美子心里一惊,自己真情流露,几乎暴露了这一切。脸上一红,说道;“周嫂我儿子死了,是生病死了,我一时想起,不好意思。情绪有点失控。” 周嫂半信半疑,不过听由美子说的言辞恳切,应该不是说谎。于是走过来,握着她的双手,有一点激动,说道;“不要想了,也许他在天堂过得更好。那里没有伤心,你应该想开一点。你儿子也不希望,你每天这么以泪洗面对不对。” 由美子几十年的修为,因为儿子的事情,变得相当的脆弱。母子连心,自然不是别人所能够理解的。午夜梦回,尤其是一个人独处,那种思念,就如附骨之锥,深入心里,挥之不去。由美子现在几乎是,半梦半醒,出现了幻觉。 而在吴府后面荒废的破败地下基地,贾君鹏也是坐立不安。千岛和随从,双眼充满了疑虑。贾君鹏心里有事,坐立不安。情绪有一点失落,来来回回地走着。口里不停地唉声叹气。师傅突然地失去自己的行踪,会不会因此抓狂。 自己要不是机警,反应迅速,识破了张凯的心机,恐怕也成为了阶下之囚。吴志云果然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不动声色,暗中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自己。师傅一向为人谨小慎微,也不知道这一次,出了什么岔子,弄得自己差一点失去性命。 贾君鹏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就因为一个酒鬼的话,弄得自己差一点失去性命。如果不是因为,酒后胡说八道,自己也不会暴露。当然这一切贾君鹏并不知道,精明的由美子,也是没有预料到。 吴志云突然发难,就是因为一直怀疑贾君鹏。这才安排怀恨在心的,乔羽四处打听。乔羽本来就因为,贾君鹏的事情,遭到了张凯的痛骂,怀恨在心,自然格外的卖力气。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贾君鹏的毛病。 得到这个任务,乔羽心里就暗暗发誓,不把你贾君鹏赶走,我乔羽誓不为人。乔羽深深知道,自己想要重回张凯身边,在得重用,必须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乔羽带着气来的,本来就像栽赃陷害,胡乱找一个理由。转念一想,这么做颇为不妥。吴志云何等精明,这么一个小把戏,如何能够骗过他。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以胡乱的应付。好在吴志云对于贾君鹏,也没有什么好感,这就比较容易办事。先入为主嘛。 乔羽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贾君鹏说的自己住处。毕竟土生土长的乔羽,对于西京城并不陌生。来到了小东门,在这一片低矮的土胚房开始打听。绝大多数人,拿了钱财,自然人家怎么说怎么好。就跟背好的一样,众口一词。 每一个人说出的一模一样,都是说贾君鹏,家里没有人了。孤家寡人,还特意告诉乔羽,最东头哪一家荒废已久的房子,就是贾君鹏的家。 乔羽还是不死心,一个人走到了贾君鹏的家。那大门虚掩,没有锁头。乔羽一推门走了进去,游目四顾,残垣断壁。院子里面,胡乱堆积着一些破败不堪的家具。尘土很大,显然长时间无人打理。细心地乔羽,还发现好多的地方,蛛网百结。 走到房子里,一股子阴暗的发霉味道,弥漫着空气当中。乔羽就是眉头一邹,用手掩住口鼻,心里暗道;”贾君鹏表面之上,看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怎么家里如此邋遢不堪。瞧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没有打扫了。 乔羽走进床边,用手一摸,灰尘很厚重。看来至少有半年没有住人,这和贾君鹏所说的不符合。贾君鹏说自己一直住在这里,要是短时间不住人,无论如何不会有这么厚的尘土。乔羽心里怀疑,找到几个邻居打听此事。 邻居们收了由美子的钱财,众口一词。一面倒的局面,全部承认贾君鹏就在这里。众人这么齐心合力,倒把乔羽弄得大红脸,尽管心里充满了怀疑。可是事情不和自己想的一样,背道而驰。乔羽越想越气,狠狠的踢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准备装身离开。 一抬头之际,刚好看见一个醉汉,歪歪斜斜的坐了过来。乔羽厌恶的避开,谁知道心里越想避开,越避不开。那醉汉脚下一绊,正好扑到了乔羽身上。这一冲击,还吐了乔羽一身。又恶心又生气,乔羽心里大怒,挥起拳头,就是一顿胖揍。 这一通发泄,本来就心里有气,自然格外出手狠重。醉汉给他打的不住口哀嚎求饶。好半天乔羽才顺了这一口气,指着醉汉破口大骂;“以后走路长个眼睛,不要以为自己最大,可以横着走。要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醉汉伏在地上,口鼻满是血迹。冲着乔羽伸手一指,说道;“你也不是一个好人,我问你你凭什么打我?你还不是走到那个废宅子偷东西。哼哼你以为我醉了,眼睛也瞎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要报官,瞧瞧官府怎么收拾你。” 醉汉说着无意,乔羽听着有心,立刻抓住醉汉,声色俱厉,大声说道;“你说什么?”醉汉见乔羽拧眉立目,样子凶狠,心里害怕,嘴里辩解说道;“没 第二十八章 发现26 乔羽说着,眼睛里面充满笑意。手里的大洋递到了醉汉眼前,眼神里面充满了渴望。醉汉见乔羽,前倨后恭,态度转变,心里雪亮,看来这个家伙,是想要知道贾君鹏的事情。一把接过了大洋,放在贴身的怀里,这才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乔羽心头的喜悦,难以言表,大声问道;“这个宅子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还有贾君鹏是不是这里的常住户?”醉汉斜眼瞅着,说道;“这个宅子荒废多年了,一直没有人住。至于你说的那个贾君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呢前些天,来了一个漂亮女人,给了大家钱财,让大家帮她圆个谎,不论谁问起来,就说贾君鹏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乔羽来了兴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什么来什么,真是老天爷眷顾自己。心里乐开了花,说道;“你再说一遍,这个贾君鹏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士?有一个女人帮他圆谎。”声音里面充满了颤抖,显然是内心里面狂喜不已。 醉汉顺杆爬,说道;“对呀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醉汉也看出来,这个人就要这个结果,只要顺着他的意思说,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笔横财。心里面美滋滋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王大力住在这里快三十年了,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乔羽生怕自己弄错了,冲着醉汉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玩笑。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特高科做一个证明,如果事情属实,还可以获得奖励。”一听到有钱可赚,醉汉立刻眉花眼笑,来了精神,说道;“你不骗我?真的有钱?” 乔羽顾不得什么,一把拿出自己的证件,递到醉汉眼前,说道;“我就是特高科的乔羽,这是证件你可以看看。如果你说的全是实话,我们科长一定会奖励你的。不过丑话说道前面,如果你信口胡说八道,随意捏造事实,一旦查出来,我担保你一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 醉汉王大力信誓旦旦,双手指着天空说道;“你放心吧,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王大力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乔羽心满意足,真是老天爷开眼,自己这一回可是赚足面子,你张凯不信任我。一心看好贾君鹏,原来这个贾君鹏还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张凯见了吴志云怎么说。 乔羽一把拉过王大力,说道;“走吧跟我去特高科,把你知道的和盘托出。我担保你没有事。”王大力还是有一点害怕,毕竟生不入官门,这个脑子里相当的守旧之人,还是根深蒂固的认为,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个观念先入为主,所以王大力扭扭捏捏,不愿意前往。乔羽只得再一次破费,一看到钱,王大力似乎忘记了害怕,嘴巴一咧,不笑假笑,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就舍命陪君子,破例这一回。”乔羽心里暗骂;“十足的真小人,这么爱财。” 两个人手挽着手,并肩走在大街之上。由于距离不近,本来依着乔羽的意思坐车去。无奈身上仅有的几个大洋给了王大力,要是再往回要把,似乎大为不妥当。王大力爱财如命,给出去往回要,只怕要难于上青天。 乔羽深深后悔,可是木已成舟,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只得先回到特高科再说。一切到了吴志云那里,才能真相大白于天下。乔羽本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要争这一口气。不能让张凯白白误会自己。还有自己和张凯几十年的兄弟情,不能看着他受到贾君鹏的蒙蔽。 回到了特高科,乔羽当先领路,来到了吴志云办公室。推门进来,欢天喜地的告诉吴志云,自己有了重大发现。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吴志云。吴志云冲着他点点头,说道;“干得不错,让我见见这个证人。” 乔羽低头答应,立刻拉着王大力走了进来。王大力人还未进来,一股子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吴志云厌恶的捂住口鼻,反感的看着乔羽。乔羽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耸了耸肩。吴志云摇了摇头,说道;“坐下说话。” 王大力生平第一次见官,双腿打颤,局促不安。神情因为紧张,而显得手足无措。吴志云坐在他的对面,和风细雨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证人?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力生硬的答道;“是的,我叫王大力。”吴志云嘿嘿一笑,说道;“不用紧张,我又不是阎罗王吃不了你。有什么尽管说,我一定会好好考虑一下,说不定有价值的话,还可以有奖励。”王大力见他说话幽默,没有架子,这才放心,说道;“你可真是大官,一点架子也没有。我还以为当官的,都是又凶又狠的,动不动就杀人。” 吴志云哈哈大笑,说道;“你可真是会说话,当官的也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杀人机器。再说了凡事也要讲道理,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杀人。你知道什么只管说就是。” 王大力由于紧张,咽着干渴的嘴巴,说道;“长官你个贾君鹏,根本就不是咱们当地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反正半个月前,忽然来了一个女人,挨家挨户给人送大洋,要大家帮他圆个谎。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吴志云沉吟半晌问道;“你 第二十八章 发现27 吴志云不等王大力说完,脑子里立刻反映出来,那个女人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破费猜测。不过有一点不会错的,是敌非友,说不定还是一个日本人呢。心里想着,忘了房间里还有乔羽和王大力两个人。 吴志云思绪翻腾,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由美子。王大力有一点害怕,吴志云阴晴不定,也不说话,站在那里。乔羽心里起急,走过去一推吴志云,低声说道;“吴科长还有一个外人在场,你这是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先打发了这个人再说。” 吴志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冲着王大力一笑,说道;“一旦查实你说的话,是实话的话,我一定重重有赏。这样吧你先回去,不要离开随叫随到。我还有事要你帮忙,以后让他。”说着伸手一直乔羽,说道;“把钱给你送去,只是今天不大方便。 王大力一听大失所望,因为没钱,自然兴致不高。可是又不敢得罪吴志云,只得先行告辞。乔羽一直把他送到了大门口,临走还不忘了提醒乔羽,说道;”如果给钱的话,一定要地时间给我。我实在是等米下锅,麻烦你了。“ 乔羽心里一万个看不起王大力,觉得此人眼里只有钱,没有多大出息。可是碍于面子,以后还要打交道,所以只得前颜欢笑,说道;”放心吧不会耽误的,科长一旦给我,我就会立刻给你送过去的,你就安心等着,决不食言。“ 王大力这才依依不舍,转身离开。乔羽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扭回身回到了学校里。 吴志云等到乔羽回来,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一会儿。颇有一点感慨,说道;“乔羽你是怎么遇到这个奇葩的,此人好酒,有些不可信。不过他又贪财,为了钱财可以出卖对方,同时也就有可能出卖咱们。因此不得不防。” 乔羽点点头,表示同意吴志云的看法。与此同时不悟担心的说道;“那么依着吴科长的意思,此时如何善后?”吴志云眼望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回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先把他软禁起来,免得他到处胡说八道。他说的那个女人,我和她已经见过一面,凭我的直觉,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只是短暂接触,可是她身上充斥着杀气。” 乔羽大出意外,吃了一惊问道;“吴科长你已经见过王大力所说的那个女人?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居然胆敢擅闯特高科。未免也太不将咱们放在眼里。“说话之间,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双眼充满怒火。 吴志云说道:”那倒还没有让人家欺负上门,只是在街口上偶遇的。不过胆敢公然挑战,也是艺高人胆大。我吴志云戎马生涯,还是第一次领教了一个女人,如此胆大妄为,轻视一切。乔羽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日本人。只是她此行的目的何在,可就费解了。“ 乔羽坐在对面,显得跃跃欲试。一脸的兴奋,说道;”看来这还是一场大仗,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吴科长咱们是遇到对手了。“吴志云脸上阴云浓重,他已经接触过,深深知道,那个女人功夫高强,绝非常人,要想赢她谈何容易。 这也是一场斗智斗勇之战,究竟会鹿死谁手,尚待最后之战。就目前来看,自己好没有占据上风。毕竟对方来的目的为何,自己还是一无所知。吴志云心里,反反复复的琢磨着对方。面对着吴志云,乔羽也从他眼神当中,感到了一股压力。 整间屋子里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两个人相对无言。中午的时候,张凯一个人回来了。一推门一眼看见乔羽,先是一惊,随即勃然大怒,伸手指着乔羽张口就骂道;”乔羽我张凯待你不薄,没有你这样的,怎么在背后使刀子,搬是弄非。造谣中伤于我,可惜我张凯不吃这一套。“ 张凯余怒未消,一转眼看向吴志云,怒火万丈。吴志云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张凯你误会了,乔羽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坏。他只是奉我的命令办事,回来汇报而已。对啦这个贾君鹏实在值得怀疑,我们已经掌握证据,他的身份是一个女人帮他花钱摆平的。“ 张凯吃了一惊,随口问道;”你说什么?吴科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拿来开玩笑。“吴志云走过去,按住张凯的肩头,让他坐下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张凯,这才说道;”不是开玩笑的,张凯那个女人我已经见过面了。我的只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还是一个日本人。“ 张凯一跃而起,说道;”那还等什么,抓住那个女人,快刀斩乱麻。事不宜迟,你们还躲在这里议论什么。再晚了迟则生变,恐怕再生出什么乱子可就追悔莫及。“吴志云微微一笑,说道;”张凯你稍安勿躁,不是我们不着急,只是那个女人行踪飘忽,难匿其踪。我已经派人四处打听,希望可以尽早有一个结果。“ 乔羽走过去,一脸挚诚,说道;”张队长我知道你有一点误会,可是我乔羽对你绝无二心。我们七八年的兄弟情,你虽然偏听偏信贾君鹏,我可是从来没有怪你。我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所以我还是你的兄弟,张队长放心成见,人谁还没有一个错误。乔羽誓死追 第二十八章 发现28 吴志云看到两个属下握手言欢,激动的眼泪留下来,说道;“好好好,你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好兄弟。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他随风而逝。从今而后,大伙齐心协力,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业,再也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我们特高科铁板一块,上下一心。一致对外,要让小日本看看。” 吴志云说的豪气干云,乔羽和张凯被他感动,同时伸出双手,叠在一起。几个人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之色。每一个人彷佛充电一般,感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彼此之间,电流迅速传遍全身得很,就好像立刻奔赴战场的战士,士气高昂。 吴志云兴奋之余,打开了自己珍藏的红酒。每一个人一杯,喝过酒之后,酒精作用,让三个人兴奋莫名。张凯忽然一拍脑袋说道;“静顾着说话了,把正事给忘了。吴科长那我们是不是先把贾君鹏拿下,反正现在他还在大车店,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乔羽也表示赞同,吴志云略加思索,立刻下令;“捉拿贾君鹏,连夜突审,争取抓住幕后黑手。西京城的暗礁就是那个女人,说不定这个贾君鹏,还和那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事不可不防。” 说干就干,三个人一溜烟冲出学校。心里着急,只显得这一条路格外漫长,越走越没个尽头。三个人行色匆匆,为了不打草惊蛇,徒步前往,可是心急火燎的,就是越忙越乱。 当三个人,心急如焚走到了大车店之时,偏巧贾君鹏不在。张凯眼看着众人,心急火燎的宣布整件事情。不巧贾君鹏就在里间屋里,只是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其他人,因此都不知道。张凯大嗓门,把这些话说出来,乱作一团。众人立刻炸了锅,纷纷义愤填膺。均感到自己身旁,潜伏了一个汉奸,怒不可遏。 众人虽然愤恨,可是也只是限于猜测。还不知道贾君鹏真实身份就是坂田真次郎,要不然还不得立刻拔枪在手,杀之而后快。贾君鹏偷听到这个惊天秘密,也是吓得手足无措。好在自己跟着师傅由美子,习惯了清修日子,心理素质极强。 贾君鹏听得外面乱哄哄的,一片嘈杂之声。众人发狠的话语,一字一句,全部听在耳中。贾君鹏立在后院,悄悄顺着窗户,溜出了后窗,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爬上屋顶。双眼警惕的注视着下方,看到众人乱哄哄的追了出去。 贾君鹏趴在房顶不敢移动,一直到确信众人一个不剩,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顺着低矮的墙裙,一路摸索着跑到了基地。口里喊了几句暗号,千岛在里边接应,这才侥幸逃过一劫。这就是以往的经过。而这些吴志云他们一直到现在,还茫然不知。 李大志的警视厅里面,庆生声泪俱下,坦称自己和日本人武田有染。责怪自己不该糊涂油蒙了心,贪图便宜,害死了田中一郎。庆生只是一个帮厨,胆子再大,也是受人唆使。本来李大志是要严惩的,可是念在他也是受人唆使,网开一面,放过了庆生。 李大志私心的也怨恨日本人,觉得不是一个东西。于公于私,李大志的天平都偏向庆生。再说了庆生二叔对于庆生的影响力极大,庆生能够幡然醒悟,不在助纣为虐,也是好事一件。毕竟这个孩子,涉世不深,年轻人难免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大志也知道庆生家里的处境,格外酌情处置此事。 庆生他娘感激的无可无不可,简直就把李大志当作活菩萨。除了感恩戴德之外,还让庆生对天赌誓,一生一世誓死效忠李大志。并且千叮万嘱,让庆生竭尽全力,帮助李大志抓拿那个丧尽天良的武田。国仇家恨付诸于一身,庆生忽然之间变得成熟懂事不少。 庆生他娘虽然还不原谅庆生,提出来必须要拿住真凶才肯原谅庆生。不过有了这个教训,庆生也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庆生永远也忘不了,二叔临死的那一瞬之间的眼神,伤心绝望失望痛心。多种感情集中在那一刻,相当的难以自拔。 庆生自小和他在一起,很少离开。可以说在庆生的心目当中,多一半将他当作父亲看待。一个至亲的人,忽然之间惨死于自己眼前,自己眼睁睁的,无能为力。做不了任何事情,唯一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庆生简直是痛彻心扉,恨不得以身替代。眼泪哭干,追悔不已。庆生以手触头,声音沙哑,号啕痛哭,悲从中来。双手似有千斤之重,颤抖着为自己二叔去合圆睁的二目。可是始终未能如愿,因为二叔临死之前,始终认为那一枪是自己,最为疼爱的侄子开的。 二叔临死哪一种,悔不当初,一脸不相信,让庆生不敢直视。虽然只是一个生命垂危之人,可是两眼就是两把钢刀,足以杀死自己。尽管自己一再辩白,可是二叔永远也听不见了。带着遗憾,带着不敢相信,撒手人寰。 二叔的葬礼,母亲哭的几度昏厥。甚至于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一再的痛斥儿子。指着儿子大骂是杀人凶手的帮凶。庆生心里愧疚,不敢辩解。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再提醒自己,不可以就此颓废,自己还要为二叔报仇雪恨,不能让真正的凶手武田逍遥法外。 自从那一天起,庆生默默地承担起,家里的一切。 第二十八章 发现29 庆生心里的难过,自然不是一天可以化解。庆生也不会知道,武田现在也正经历的痛苦的骨折。和由美子一战,武田一败涂地。这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败给一个女人的事实。他甚至于有一种自杀的冲动。 可是佐佐木一直寸步不离,想要自杀谈何容易。尽管武田觉得只是一种侮辱,可是毫无办法。另外一想到,由美子说过儿子的仇一定会报,武田就不寒而栗。由美子功夫莫测其高深,要对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迟迟不动手,还指不定蕴含着什么阴谋诡计。天知道一个女人的报复,有多么可怕。 武田越想,越觉得不安。由美子不善言辞,人狠话不多。究竟要如何炮制自己,实在无从可考。要逃离吧,事事都在人家掌握当中。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一败涂地,败得毫无尊严。武田不堪这种折磨,恨不得立刻自杀。可是这一切似乎,仍然还在由美子掌握。 整个房间,软床无硬物,想要自杀,也无有可以借力之物。要咬舌自尽,自己尝试过,可是事到临头,却又不敢。自己也在心里暗骂自己,一个窝囊废。可是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武田羞愤难当,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可怜虫。 此刻武田斜倚在床上,双眼空洞。像是一个死人,只有那微微的呼吸,才可以看出是一个活人。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好长时间一动不动。或许武田已经在心里,完全承认自己的失败。一个连自杀,也没有勇气的人,是一个多么可悲之人。 佐佐木一如平常,端进来可口的饭菜。默默无闻的站在一边,还是一如平常一言不发,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武田。武田由回忆里恢复过来,一头触地,说道;“佐佐木我求求你杀了我吧,你就当作做善事,帮帮我吧。不要再让我活着没有人的尊严。我真的是不愿意活着了,这样子做人,实在是太痛苦了。” 佐佐木一巴掌打在武田脸上,说道;“八格你的混蛋,要是有不怕死的精神,留在战场之上。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就是一个懦夫,我是不会帮你的,你的命是由由美子决定,不是我也不是你。快起来吃饭,你这个垃圾。” 武田心里一怒,说道;“我不是垃圾,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佐佐木神色木纳,一脸的厌恶之情,说道:“我真不明白,由美子为什么会留下你这种废物。实在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我以你为耻。要是我可以当家作主,早就一刀解决你了。除了浪费食物,一无用处。” 武田羞愤难当,一肚子话想要说出来,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脸颊涨的火烫,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有一个地缝,一头钻进去,再也不见任何人。佐佐木冷语说道;“怎么发脾气,给谁脸色看。武田你就是一个懦夫。吃饱了随便自杀,不要侮辱军人这个称呼。” 字字如刀,刺得武田遍体鳞伤。唯一的精神支柱,也随之夸他。武田疯了,脑子里面一片迷茫。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你是谁?你是不是武田?” 武田的眼神变得涣散,口里喃喃自语;“武田你是一个废物,你该死。你为什么不敢自杀。你连自杀也需要人帮助,你真的很可悲。”哈哈哈,一阵笑声,伴随着饭碗扔在地上的声音。武田彻头彻尾疯掉了,精神的折磨,密闭的空间,让他产生了厌世悲观的情绪。佐佐木并没有表示同情,这些年经历战火的洗礼,每一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 佐佐木甚至于认为,武田的疯癫状态,似乎比他自己清醒要好了很多。至少可以暂时忘记痛苦,不止于饱受精神折磨。武田这种状态,于他是还原本质,人生本来就存在弱点。与人也许是对被他杀掉的无辜一个交代。 佐佐木看着地上的饭菜,嘴角泛起一抹难以觉察的冷笑。然后弯下腰,捡干净饭菜以及餐具。没有做一丝的停留,出的房门,带好房门,瞅了一眼武田,心里说道;“咎由自取,你真是废物一个,还不如死了干净。” 由美子眼神一个劲跳动,心里开始怀疑有什么坏事情。果然当天下午,在接头的地方,传来一个消息。一张纸上,短短几个字;“武田疯了,佐佐木。” 由美子拿起来反复看了很多遍,心里默念;“田中一郎,我最亲爱的儿子,你总算可以瞑目了。身为母亲,我是无时无刻不想为你报仇雪恨。可是我又不能杀自己的同胞,毕竟我是受命于天皇。这个决断真的好难。” 由美子眼中含泪,心里默默祈祷;“田中一郎我的儿子,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武田虽然没有死掉,可是一个人生不如死,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总算是给儿子一个交代,疯掉了这个结局真是完美。自己清修之人,不可以染满鲜血。这也算是一个惩罚,便宜了武田。” 由美子心情沉重地走着,顺手点燃纸条。夜幕如期而至,郁闷的天空,阴云逐渐开始凝聚。六月底的天气,转瞬之间,云横东南,雾生西北。一个惊雷之后,天空一道闪电,狂风暴雨不期而至。来得毫无征兆,由美子不由得感慨;“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雨说来就来,不给任何提示。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第二十八章 发现30 由美子浑身淋得湿透,浑身一阵阵寒意。浑忘了自己身处狂风暴雨当中,任凭大暴雨惩罚者自己。虽然不曾沾满鲜血,可是毕竟是有违天道,因此由美子安心接受这个惩罚,一动不动。也许这样可以让自己更加的认清楚自己。 惊雷再一次响彻天地,变得恐怖万分。四周围一片漆黑,怒风撕裂着黑夜。由美子整个人沉浸在雨中,伸出两臂,呼吸着舒展着胸中郁闷。募地一个惊雷,再一次进行了沉睡当中的大地。一个人身处在茫茫的天地当中,如同的一叶扁舟,茫茫然不知魂归何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由美子已经麻木了。忽然之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声逐渐停歇。高高低低的地面之上,随处可以看见,一出出的低洼。一只脚踩上去,软绵绵的。雨水悄悄的从树枝叶上面滑落下来,滴在地上。 由美子宛如在梦中,愣愣傻傻的,徘徊着走动着。每一步迈出,都好像有无数的阻碍,步履艰难。由美子也不知道,花费了多么久的时间,终于回到了周嫂家里。 这个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色。周嫂打开大门之时,由美子失魂落魄,浑身湿透,踉踉跄跄的。脸色由于淋雨之后,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勉强的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彷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一般。惊骇之余的周嫂,唬得不知到该说什么才好。 好半天之后,周嫂才煞有介事的问道;“你怎么了这是?浑身淋雨,也不知道避一避雨。看看全身上下湿透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一个人身在异乡他处,就是淋病了也没有个人,照顾你,伺候你。你呀几十岁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爱惜自己。唉你让我说什么才好。”说着不停地摇头叹息,心痛不已。 周嫂这个人除了生活所迫,比较贪财之外。还是比较偏古道热肠,遇到事情,喜欢帮助人。现在看见由美子,这般模样,我见犹怜,于心不忍,口里不停的责怪,手里边不停的忙活。不大工夫,热气腾腾的姜糖水,端了进来,一面埋怨着,一面安顿下来,帮着由美子灌了下去。 由美子长时间的淋雨,已经在瑟瑟发抖。热汤下去,肚腹之中感到暖洋洋的,额头上发着汗。身上的寒意逐渐减少,人似乎也有了几分精神。武田的疯癫,对于由美子来说,有了些许的慰藉。虽然说自己儿子的死亡,是武田一手策划的。 动手的另有其人,可是罪魁祸首,仍然是武田。总算是老天爷有眼,一半天意,一半人为。儿子在天堂终于可以瞑目。作为一个母亲,完成了一半任务。另一个凶手,不久的将来,也会受到一定的惩罚。由美子郁闷的心里,总算可以稍微的放缓一步。 由美子喝下热汤,感激地看看周嫂,心里的话实在不敢为外人所道。那一种强烈的压抑,让由美子十分难受。要不是自己的身份限制,真的想好好找一个人,一述衷肠。可是西京城之行,任务并非如此。自己日本人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从心里来说,由美子承认周嫂是一个好人。一个可以互诉终生的人,于情于理,都是一个标准好人。可是两国敌对,自己的秘密不可以暴露。换言之,周嫂知道的越多,就会害了自己。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这件事关乎战争的胜负。 由美子的任务,是要利用给水部队的研究成果,制造生化武器。这绝对是反人类的,就算参与者由美子,都深恶痛绝。可是自己是箭在玄上,不得不发。天皇重托,战局不容自己有失。周嫂看着还以为,由美子遭受打击,变得失魂落魄。患得患失,她那里知道,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由美子功夫高深,早就没有大碍。只是精神稍差,周嫂还以为淋病了,嘱咐她一定要听话,好好的休息,不然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此事可大可小,不可以粗心大意。由美子感激涕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神情疲倦,昏昏欲睡。 以由美子的功夫,原本只需要打坐一个小周天,基本已无大碍。只是为了掩盖真相,佯装自己虚弱,昏昏欲睡。周嫂嘱咐几句,不便打扰,起身告辞。由美子勉强支撑,两只眼睛无神的注视周嫂离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两个人告别。周嫂离别之际,回过头再三叮嘱;“小心在意,不要受凉,需要什么只管告诉自己。明天一早自己再来看望。”说完顺手带上房门。 由美子听着周嫂细碎的脚步之声,逐渐消失。这才放下心来,闭上眼睛,不在思考,逐渐呼吸平稳,沉沉睡去。时间不大,逐渐进入梦乡当中。 再一次醒来,天边已经云彩满天。清风徐徐,昨晚一夜透雨,庭前屋后,几株月季花儿,含苞怒放。雨后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大振。炎炎夏日,难得的好天气。一夜休息,精神恢复。迈步出的屋子,看着雨后初晴,喜鹊鸣叫,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由美子立直身子,抬眼望着天空。几只燕儿,不住的来回飞翔。心情愉悦的由美子,想到武田的样子,忽然感到一阵高兴。儿子你在天堂还好吗?儿子这么多年是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永远的离开自己。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最完美的,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第二十八章 发现31 回忆总是短暂,现实总是很残忍。由美子再一次回到了现实当中,满眼尽是土墙。灰色的地带,一片苍凉之意。由美子漫步在西京城,古老的城池,充满情趣,一草一木,都是一个世界。修道之人,居然也有这样的心里。 由美子一个人,缓步前行。走到了钟楼附近,遇到一个人,脚步匆匆。由美子觉得这个人,虽然是一身的普通装扮,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杀气,不由得驻足旁边,多看了一眼。过路的人也格外的警惕,发觉有人看自己。 这个人也是没有停留,而是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一眼。当他发觉注视自己的女人,也散发出一种特有气场,也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停步回头,两个人的目光相遇,同时就是一怔。由美子所看到的人,就是警示厅长李大志。 李大志此刻一身便装,正匆匆赶往大帅府。原来冯玉祥也很关心事态进展。由于迟迟不能完结此事,加上田中一郎在狱中意外死亡,引起冯玉祥高度重视,一再督促,希望尽早结案。李大志也是惴惴不安,硬着头皮,前往大帅府。 由于心里有事,也没有坐车。边走边思考,形色匆匆。不想在这熙熙攘攘的汹涌人潮当中,不期而遇,居然和由美子,遇到了一起。两个人出自本能,认为对方是一个对手,全部都是出自第六感。李大志回眸一瞬之间,就感到了,由美子身上特有的气息。引起了本能的警觉,可是人潮比较多,转瞬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由美子出自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炼,比之常人,自然耳聪目明。一眼在人群当中看见李大志,也明显感到,李大志的气场,一看就是一个当官的人。或许还是一个自己的劲敌,两个人均有同感,只是稍纵即逝。同时再一次看时,早就被络绎不绝的人群隔断,随即消失不见。 李大志心里有事,不敢耽误,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见,心里略感失望,又不敢让冯玉祥等得太久,加快脚步。虽然已经时近中午,可是炙热的天气,仍然没能阻挡,勤劳的人们。大街之上,人潮涌动。人们一个个形色匆忙,为了生计,不惜流血流汗。 搀杂在人群当中,李大志的心情,相当的复杂。要知道到,冯玉祥大发雷霆之怒,也不是无缘无故。这一件事情,日本人步步紧逼,无中生有。作为西北地区的行政长官,压力山大。没有一个合理合法的解释,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事情已经有一点眉目,可是田中一郎意外的死亡,把事情弄得乌烟瘴气。仅有的一点线索,嘎然而断。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没有证据的日本人,更是紧咬住不放。颠倒黑白,硬说田中一郎是无辜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遭此不白之冤,非要冯玉祥给一个说法。 冯玉祥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再追问,既然是一个商人,为什么要借徐世荣之名?日本人无理搅三分,说是为了便于生意。可是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日本人天生胡搅蛮缠,一百个不承认。冯玉祥苦于手头证据不足,心里暗骂;“他妈的小日本,比他妈的秃尾巴狗还横。李大志不知道怎么搞得,迟迟查不出线索,让人又气又急。” 冯玉祥身子陷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由于这几年,养尊处优,肚子抵在膝盖上,呼吸有一点不畅。手里的雪茄,已经到了尽头,差一点就烧到手。依然未觉的他,伸长脖子,看着大厅门口。心里纳闷;“平常一叫就到的李大志,今天是搞什么鬼,怎么这么半天还不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冯玉祥越想,越觉得局促不安。要不是烟头烧了自己,还沉浸在心里的猜测当中。可是这等人的事情,你越是着急,越是等不来。就好像老天爷故意和你作对,无论你焚心如火,他就是迟迟不来。冯玉祥再一次问道;“副官李大志来了没有。” 副官一脸大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已经是大帅第三次发问了。勉强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回禀大帅,已经在路上了。”冯玉祥大为光火,伸手指着时钟说道;“半个小时之前,你就这么回答,你看看半个小时了,还在路上。李大志是远在天边,还是不在西京城?你说说走是不是也走到了,一群废物。” 副官吓得低头不语,心里隐约觉得大帅火气很大。知道这股子无名之火,并非无中生有,实在是因为李大志一时大意,让那个田中一郎意外死亡,造成一系列的麻烦。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副官,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大帅怒火正盛,李大志肯定也是正在思索如何措辞,所以迟迟不来。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就听的有人大声喊道;“警视厅李大志求见。”冯玉祥脸上一喜,回头说道;“快快有请,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迎接。“ 副官如逢大赦,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老远看见李大志蔫头耷脑,一脸的苦相,走到跟前,小声说道;”李厅长你怎么才来,大帅正在发火。“李大志一脸的无辜,说道;”接了电话马不停蹄,可是我不是也得想想如何措辞。“ 副官颇为同情,用手拍拍李大志,说道;”这我可帮不了你,大帅心绪不佳,每一个人都是噤若寒蝉。唉这年头混碗饭吃可真不容易。 第二十八章 发现32 冯玉祥冷哼一声,声调拉得老长,说道;”李厅长你可是贵人事忙,要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得动你老人家。你看要不要我亲自登门拜访,你才满意呀。“ 李大志一听这话,差一点就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一连说道;”大帅严重了,卑职愧不敢当。“冯玉祥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大帅,我还以为你是大帅呢李大志。“李大志心里一跳,汗如泉涌,说道;”大帅原谅,卑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觊觎大帅的位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大帅见谅。“ 冯玉祥脸色一沉,说道;”废话少说,我问你田中一郎的事情可有进展?"李大志点头哈腰,说道;“卑职正在努力,还需时日。大帅我……”冯玉祥不耐烦的打断李大志,声色俱厉,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还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你就提头来见。” 李大志闻言,嘴巴咧的苦瓜一样,说道;“大帅我还有下情。”冯玉祥脸色一板,说道;“不要说了,就这样吧。我累了你这就请吧,我静候佳音,不要怕再让我失望。”说完闭上眼睛,用手挥了挥。李大志知道,冯玉祥这是下了逐客令,再说下去,只会自讨没趣。于是向着冯玉祥行了一个军礼,悄悄地退了出去。 李大志出了大帅府邸,一抬头发现夕阳满天,心里暗道;“莫非我李大志仕途就此而止,真是晦气至极。”扭回头暮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大志神情的回头,注视着大帅府邸,一阵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咽了一口吐沫,心里暗想;“人家做官,我做官。人家就顺风顺水,一世的好运。自己做官,步步坎坷,步步心酸。真是一步一个坎,不顺利之极。人和人相比,真是没有天理。” 李大志自怨自艾,边走边想。一眼看见一个小酒馆,一头走进去。要了一瓶西凤酒,点了两个小菜。独坐在哪里,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一口喝进去,又苦又涩的白酒,李大志郁闷不已。自斟自饮,喝的半醉半醒,眼神迷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小小的酒馆当中。李大志依稀觉得,有一点面善。可是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女,这个人也要了一瓶酒,一份菜坐在那里。眉宇之间,也难以掩饰哀怨之色。 妇女一个人,没有人陪伴。双目如电一般,扫视一周。坐下来之后,喝酒喝的极为猛烈,一口气就是八酒杯下肚。脸色煞白,没有一丝的红晕。李大志和店老板,以及众食客停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也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自斟自饮。每一杯下肚,引得围观众人纷纷叫好。酒至半酣,妇女醉眼朦胧,站了起来,歪歪斜斜走了出去。店老板忽然记起,还没有结账,就大声追喊。李大志一把拉住,自己把两份都给结了。随后尾随而出,跟那个妇女保持一段距离。 两个人借着暮色,一前一后,走出了小东门。城墙之外,贴着古城墙一片荒芜,有一片小树林。高低不平的树木错落在哪里。枝叶茂盛,遮住了夕阳仅有的余晖。妇女走了一段路,停在那里,头也不回的说道;“李厅长幸会了,我是由美子,专程拜访你。” 李大志浑身一震,募地记起,这个女人不正是白天自己在钟楼附近看见的那人,怪不得依稀有一点面善。但这个女人如何认识自己,而且还道出自己日本人的身份。看来这个女人有持无恐,引诱自己到这个地方,不知道目的何在。 李大志也是行伍出身,倒不是多么害怕,问道;“那么你把我引到这里,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言。”由美子微微一笑,回到了李大志身边,说道;“李厅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田中一郎的母亲。今天此来,就是要问你,我儿子究竟是死于谁手。哪一个下毒之人,劳烦你交出来。” 李大志冷笑一声,说道;“咱们两国不共戴天,你凭什么命令我。你是什么人,你说交就交,你当我们警视厅是什么?”由美子嘿嘿冷笑,说道;“一命换一命很公道。”李大志一脸不解,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由美子冷笑说道;“不妨明言,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李厅长虽然是行伍出身,武艺高强。可是在我看来,也是不值一提。李厅长不是我大言不惭,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怎么样拿你的性命换那个下毒之人。李厅长你没有选择。” 李大志怒极反笑,说道;“阁下说的胸有成足,难道我李大志真的不值一提。我可不相信,你一个女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凭什么如此大言不惭。”由美子神色冷漠,说道;“时间不多,李厅长不服气的话,尽可以放手一试。” 李大志心想;“日本人欺人太甚,一个女人家,就如此盛气凌人,看来不给你一点眼色,你是不知道好歹了。”想到这里,心下恚怒,一撸袖子,双拳直击由美子。 由美子瞧在眼里,身形移动,宛如鬼魅,直接扑倒李大志眼前,右手一带。李大志偌大身躯,不由自主,跑出几步。一发楞之际,由美子腰间使劲,撞向发呆的李大志。李大志用力前 第二十九章 生死01 李大志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人,居然会出手如电,行动迅速。不似常人,功夫高深莫测。看样子还是手下留情,要不然自己可就要吃大亏。弄不好就有性命之虞,李大志惊魂普定。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以对。 由美子说道;“李厅长胜负已分,怎么样交不交人?”李大志本来就心情欠佳,万念俱灰,输给一个女人,叫自己情何以堪。当下一言不发,闭目等死。由美子也是没有想到,李大志如此冥顽不灵。一时有心杀了他,可是还不知道投毒之人的下落。 由美子也是左右为难,说道;“李厅长你真的不怕死?宁死不交人吗?”李大志说道;“我怕死,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你我是敌对。我不能为了个人安危,出卖朋友或者同胞。李大志既然是输了,要杀要刮,你随便吧。李大志宁死不屈,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由美子耳听的李大志侃侃而谈,丝毫不顾个人安危。心里也是敬佩此人,一声长叹,说道;“你走吧,今天就当作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日后我们在交锋,绝不会手下容情。李厅长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多有得罪,就此告辞。”说完一阵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大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由美子已经大获全胜,何以仍然会放过自己。李大志摸摸脑袋,糊里糊涂的走出城墙之后。街上行人稀少,彷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李大志一脸晦气,迈步走着,彷佛每一个过往之人,都在为之侧目看着自己。 李大志心里始终回忆着,觉得这个由美子,虽然手下留情,可是此人处处压人一头,虽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骨子里面,确实透着一股子狠劲。难道自己的仕途,真的就毁到这个女人手里。想到这里,李大志感到自己的心猛地一阵强烈的收缩。 由于失败了,心情难免不高兴,李大志坐在街角,一脸的愁容,心里暗道;“这个女人果然是有持无恐,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日本人。田中一郎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这太不可思议了。”事实如此巧合,真的是让人想不到。 暮色四合,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李大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心思回到警视厅。漫无目的的四处走走,琢磨着由美子已经知道了有人暗中下毒,毒死自己儿子。只是暂时没有确凿证据,究竟是谁,照现在看,应该是不知道。 李大志想到这里,不由得替庆生开始担心起来。庆生一个年轻后生,没有任何的社会经验,如何应付由美子。日本人无孔不入,恐怕不久的将来,就会查处庆生干的,到时候只怕庆生凶多吉少。警视厅虽然人数不少,可是防不胜防。一旦这个由美子,发起狠来,只怕自己也难以保全庆生的安危。 李大志越想越觉得,庆生越来越危险。不行自己,还得亲自回去,尽皆全力保护庆生。想到这里,也不敢耽误,快步回到了警视厅。 老远就看见,莲花池街警视厅的门口,灯火明亮。李大志心里一松,暗自庆幸,看样子庆生应该还是安全的。走到门口,看见里面风平浪静。李大志伸头望去,里面几个值班的手下,样子懒散,形容慵懒。迈着步子,抱着枪,有气无力。 忽然看见,李大志一脸的怒容走了进来。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强打精神,说道;“李厅长你回来啦。”李大志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登视一会儿,说道;“你们几个给我精神点,这几天日本人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发难,不要到时候追悔莫及。各位弟兄,姓李的待你们不薄,可不要因小失大。” 众人平时比较接受李大志,这比何玉涛那时候可好多了。李大志这个人,平易近人,不会无中生有。何玉涛当领导的时候,高高在上,指手画脚的。众人心里有气不敢撒,只得是暗气暗憋。就是偶然发一个牢骚,不幸被何玉涛听见,也是假公济私,伺机报复,整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李大志接任之后,深受众人喜爱。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尽量为大家着想。甚至于还替大家兜着,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三生有幸,碰上一个好头儿。此刻李大志说话表情严肃,很少这样的李大志,忽然严肃起来。众人心里都是一阵紧张,李大志一向都是大咧咧的,不太注重这些细节。 这时候忽然转性了,李大志这么紧张,说的煞有介事。显然时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众人心里好奇,说道;“李厅长你这是话里有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够告诉我们大家。同在一个锅里吃饭,有什么事你可不能单独担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李大志心里一阵感动,说道;“谢谢各位弟兄。不瞒各位弟兄说,我刚才就遇到了一个日本人,而且还差一点就丧命于他手。要不是老天庇佑,就见不到你们了。我真的不希望,下一个见到的是你们的尸体。” 众人一吐舌头,说道;“那你有事没事?”接着有人笑道;“你呀真是一个榆木脑袋,要是有事你还能看见李厅长。”众人哄堂大笑,那问话之人,立刻囧的脸红脖子粗,不知道如何面对大伙儿。 李大志微笑示意,说道;“侥幸也就只有一次, 第二十九章 生死02 李大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绪不宁。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想起庆生的安危,日本人无所不用其极。作为庆生的上司,李大志敏锐的感到,自从庆生的二叔时候,庆生的变化相当明显。人也变得比较随和,开始不再沉默寡言。 庆生的变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庆生觉得,这些人可以舍生忘死,不计一切,帮助自己为二叔报仇雪恨。只是事与愿违,让那个狡猾的武田逃脱了,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但是大伙的确已经尽力,武田侥幸逃脱,是因为背后还有人接应。 庆生对于这件事,始终郁郁寡欢,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二叔的死亡,自己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深深的内疚,无时无刻,都想一条毒蛇,在撕咬着庆生那一颗不平静的心情。李大志此刻坐立不安,吸了一口烟,抬头仰望天花板,越想越觉得不安。看向眼前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 李大志感到莫名的不安,由美子的功夫,自己已经见识过了。要说杀一个人,实在太过容易。就害怕庆生这个愣头小子,不顾一切,惹出什么乱子。想到这里,李大志心里真的是,越来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李大志再也坐不住了,收拾一下,借着夜幕的掩护,瞅瞅四周,没有人注意。夜静人稀,迈步走出警视厅的大门之外。 李大志借着弯腰之际,双眼警惕的注视四周,一再确认,没有人跟踪。四野寂静无声,轻微的虫鸣之声,偶然响起那么一两声。李大志这才略感放心,借着浓重的夜幕,一路奔向高阳里。 警视厅在大莲花池街道,距离高阳里不算太远。李大志走得极快,心里隐约觉得,由美子似乎,已经察觉庆生。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必须,今早通知庆生,及早做一个准备。这个孩子,本质不错。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谁还不犯个错,只要认识到错误,应该给他一此改过自新的机会。 庆生比较内向,很容易受到坏人的利用。都是太穷了,急于想要改变命途,不惜以身犯险。谁知道交友不慎,惹下这许多的麻烦,如今惨淡收场,真是莫大的悲哀。庆生肠子都悔青了,可是世上不卖后悔药,木已成舟,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二叔一直是庆生家里的顶梁柱,忽然死去。父亲又迟迟没有消息,实在让人不是一个滋味。母亲平时有个大事小情,都是和二叔商议,如今阴阳相隔。母亲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整天以泪洗面,柔肠百结。庆生都不敢面对,因为无论对与错,母亲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自己。 由于当时枪走火,母亲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就是凶手。无论庆生如何解释,但是母亲眼见为实,很难相信庆生的话语。这也许就成了庆生今生,舍不掉的痛楚。 李大志举手啪嗒门环,过的良久,就听到庆生满怀困倦的声音问道;“是呀?”嘴里还在小声都囊;“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深更半夜的串哪门子门。”随着话语,门吱呀一声打开。庆生睡眼惺茏的出现在李大志面前。 当他看清楚是李大志,显然大出意料之外,问道;“你这深经半夜的,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有什么重要事吗?“李大志回头警惕的看看,确认没有人,这才说道;”庆生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里边说吧。“ 庆生点点头,待到李大志侧身挤进院子,关好大门。头前领着,李大志随后跟着回到了庆生的房间。庆生点亮一盏气死风灯,屋子里顿时变得有些光亮。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忽高忽低。飘忽不定,显得格外的神秘。 李大志示意庆生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庆生你知不知道,日本人在四处找你。“庆生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撸袖子,恶狠狠的说道;”那不正好,我正愁找不见他们。送上门来,正好为我二叔报仇雪恨。“ 李大志心里说话;”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你知不知道你的对手是什么人。就连我这个,久经江湖的也不是对手。你一个黄毛小子,怎么抗衡?“言念极此,嘿嘿一笑,说道;”庆生年轻人有志气,我佩服你。可是你知道不,对手是一个功夫高强的女人,就连我今天下午,也差一点,就命丧她手。若非是对方手下容情,你见到的李大志也是一具冰冷的死尸。“ 庆生惊恐的瞪大眼睛,说道;”不会吧,这青天白日的,日本人如此气焰嚣张?连堂堂的警示厅也不放在眼里?“李大志表情沉重的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庆生我深夜来访,就是要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这个人深不可测,一个疏忽,足以失去性命。” 李大志说的极为慎重,一字一顿,显然尽量的压制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庆生有一点不以为然,觉得是过于杞人忧天。这毕竟是中国人的地方,就算日本人功夫高深,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杀人。武田那么能干,不是还得依靠自己,帮助这才杀死田中一郎。 李大志看出庆生的心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站起来说道;“庆生我言尽于此,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千万要小心,我真的不是吓唬你。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简单,绝对不可以,以平常心对待。否则你会输的一败涂地 第二十九章 生死03 李大志知道自己在劝,庆生也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得站起来告辞。临行一再嘱咐,庆生关好门窗,切勿粗心大意。日本人由美子随时可能大驾光临,取你性命。庆生表面之上,点头答应。不过眉里行间,处处透露着不屑之意。 李大志长叹一声,说道;”庆生古人云小心行得万年船,但愿我是多余的。我走了,你不用送我,呆在家里,好好保护家人。这个你拿去用,以防不测。“说着递过一支手枪。庆生推托说道;”不用了,我还有一支,可以防身。“ 李大志见庆生不领情,只得无奈的摇头叹息,说道;”那好吧,随你的便。我走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打发人过来叫我。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一个人不是万能的,我们警视厅都是好兄弟,上下一心,不要逞强一个人强出头知道吗?“ 庆生眼含泪痕,说道;”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真是一个好人。“李大志一挥手,说道;”不用那么客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重情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李大志一定做到最好。“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大门口。李大志出门之后,说道;”注意安全,我走了不用出来,锁好大门。“庆生一直望着,李大志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这才关上房门,准备返身回自己的房间。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房顶一个身影,犹如鸿雁展翅,悄无声息落在庆生背后。 庆生一个转身,差一点与对方撞了一个满怀。大吃一惊的庆生,接连退后好几步。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就是由美子。“ 庆生惊恐万状,说道;”你说什么,你就是由美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李大志虽然是一个硬汉子,可是我不杀他。他记挂你的安危,正好投石问路。我就顺藤摸瓜,找到了你。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 庆生脸上阴晴不定,指着由美子说道;”你好狡猾,居然懂得攻心术。“由美子脸上一阵笑意,冲着庆生说道;”这就叫做报应,你杀死我儿子田中一郎,此仇不共戴天。庆生我不管,你是受人利用,还是自己的意思,总之我儿子的死亡,你一定要负责任的。“ 庆生此刻反倒平静下来,说道;”是我到是不害怕,我就是奇怪你是怎么来到西京城,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你儿子报仇吗?“ 由美子脸上闪过一丝冷意,说道;”小子死到临头,话还那么多。不妨告诉你,一个死人做一个明白鬼。我是奉了天皇之命,至于干什么,和你无关。小子要怪只怪你不该杀害我儿子,天理循坏报应不爽。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了我跟你说的太多了,你这就受死吧。“ 由美子说完,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手一挥动,就将庆生喉管划破,鲜血四溢。由美子没有躲避,血液粘在身上,由美子鼻息中充满血腥之气。庆生双手僵硬的捂住伤口,瞪着一双大眼,一直到现在,庆生都没有明白,这个女人如何出手的。 庆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之上,居然会有如此高手。由美子没有移动身子,而是一动不动注视着庆生。庆生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惊惧,懊恼,悔恨,痛苦。几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由美子再黑夜当中,居然看的清清楚楚。 生死交替的瞬间,两个人宛如木雕泥塑,呆立不动。一个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无限接近死亡。一个毫无一点,大仇得报的喜悦。由美子心里不断地祈求上苍,原来自己的杀戮。希望有什么报应,全部报应在自己身上。不要连累自己儿子,至少让他可以投生一个好的去处,所有不幸,所有恶果,就让自己一个人承受。 时间彷佛定格在这一瞬之间,黑夜显得格外的漫长。终于庆生脸色煞白,支撑不下去,缓缓倒地。由美子面无表情的注视这,这一切就像是一出哑剧,默默地发生,演绎着人间最凄惨的故事。由美子能有半个小时,呆立不动,最后凄然扭头离开。一个修道之人,居然杀人,实在与理不合。但是一想到儿子的死亡,就不由得自己,热血上涌,复仇的火焰,一瞬之间,就吞噬自己。 由美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为了复仇,已经完全失去自我。虽然自己不愿意杀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那也是没有办法。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自己就是杀了一个人。 尽管这个人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罪不可恕。可是他也是一个儿子,又有一个母亲,要为了此事伤心欲绝。究竟自己是对是错,由美子有些茫然了。心里翻江倒海,几度失控。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 漫天的星斗,明亮照在大地。由美子失魂落魄地走着。天空的一轮明月,被乌云遮挡。一瞬之间,天地变得漆黑如墨。由美子脚下一绊,差一点摔倒在地,仔细看时,是一段废弃的树枝。 由美子嘴角释然的一笑,继续走在凌晨无人的街道。脚下的血印子,不断向着黑暗延伸。由美子被凉风一吹,明白过味。一个纵身,飞身上房,疾步奔向周嫂的家里。回到房中,换下血衣。 第二十九章 生死04 由美子杀人之后,并没有半分的痛快感,相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自己虽然为儿子报了仇,可是毕竟有一个母亲失去了儿子,自己徒增杀孽,又岂是修道之人所为,真是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凌晨月朗星稀,大街之上,没有人迹。东方的鱼肚白,逐渐开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由美子失魂落魄的回到周嫂的小院,天光已经大亮。由美子徘徊在大门之外,久久不愿进去。内心纠结,杀人对于她实在是一时被复仇的火焰蒙蔽,重她内心来说,是绝对与自己修道相违背的。因此上心里十分的纠结。 周嫂已经开始一天的辛苦劳作,洗洗刷刷。打扫庭院,一抬头看见由美子突兀的站在大门口,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由美子凄然一笑,没有作答。可是眼睛好使的周嫂,还是看出了不同。由美子身上有血迹。周嫂走过去,有些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由美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换衣衫,准备撒一个谎,可是一时间来不及措辞,显得慌乱不堪。好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过得片刻,周嫂也会意,不再多问,她也看出来,由美子神色有异,不便深究。 不过周嫂心里开始怀疑;“这个上海来的女人,行踪诡秘。最近常常显得神不守舍,出入不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嫂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走过来,拉她进屋。 由美子心神不属,目光开始还有些涣散,随即强自拿捏心神,逐渐恢复。对于这个细小的变化,周嫂出自女人的本能,也是有所察觉。只是心里充满疑问,始终不得变问出口罢了。两个人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回到了屋中,由美子坐下来,略微恢复一下,这才带着歉意说道;“昨晚睡不着,出去走走,不料想在菜市场看人家杀猪,弄得一身是血,真的是好怕人。我打小就胆小,还是第一看见杀猪,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里害怕。”说着用手捂住胸口,一副我见犹怜。 周嫂心里说道;“你就会编故事骗我,看样子你就是在撒谎,说的楚楚可怜。可是我觉得你在撒谎,如果真如你自己所说,刚才在外面,你就该直言以对,何必支支吾吾。说话含糊其辞,变毛变色的,无私显见私,欲盖弥彰,你当别人的眼睛是瞎的。哼哼,无论如何你这个人还是值得怀疑的。我也不说破,你处处透着神秘,我只要收好自己的房租金,其他事还是不管为妙。” 周嫂打定主意,说道;“好啦,你一晚上别出去瞎逛,看看这可不是吓着自己了,唉何苦来的。”边说边显得,无限同情,冲由美子说道;“我走了你好好的休息吧。”由美子哎了一声,说道;“我这不是寻亲不遇,心里面没着没落,所以睡不着,出去走走。谁知道西京城人地生疏,误打误撞,糊里糊涂,就走到了菜市场,还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周嫂报之一笑,说道;“你也是以后千万不要再一个人,深更半夜的跑出去,你看看多危险。现在不太平,听说还有人专门怕花子,拐带人口。万一要是不幸碰见,有个什么马高蹬短,你说说可怎么的了。我一个普通人,可真的是没有那个能力拯救你。” 由美子笑笑说道;“不管怎么谢谢你,以后我也没有那个胆子了,实在太吓人了。好啦就先这样吧,我实在是困得不行,先睡了中午饭也不吃了。周嫂你人真好,的确是一个好人。“说着和衣而卧,在也不说话。 周嫂看她如此,也就无话可说,摇头叹息,说道;”人那真难。“说着走出了屋子。抬头看看天,自顾自开始忙于生计。 庆生他妈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儿子死在大门口。大门洞开,四下无人。吓得一下子昏厥过去,待到再一次醒来,放声大哭。哭声惨烈,惊动了街坊四邻,纷纷过来观看。一见是杀人大事,立刻帮着料理。有人报官,有人安抚庆生他妈。 一大早乱糟糟的,混乱不堪。李大志还在梦中,昨晚上从庆生家里回来,还没有睡好,就被吵醒,一问什么事,听到是庆生出事了。李大志第一个反应,就是由美子干的。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有想到,由美子比自己功夫高出太多了,自己昨晚去找庆生,肯定由美子暗中尾随。自己糊里糊涂,做了帮凶。 李大志一拍大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说道;”都怪我一时糊涂,这可真是好心干坏事。本来是想,为了庆生着想,以策万全。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收场。痛心之余,李大志心情复杂。率领着警视厅,几十号人马,出击现场。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到高阳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邻居们一脸惋惜,对于庆生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扼腕叹息。真是老天爷没眼,好人多遭难。庆生一家人缘不错,遭逢不测。邻居们都是出自真心,真心真意的帮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义无反顾。庆生他妈,方寸早就乱了,哭的泪人相仿。 李大志好言安慰几句,心里明白凶手是谁。又不敢告诉庆生他妈,只得是好言安慰,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庆生报仇雪恨。 法医检查完毕,告 第二十九章 生死05 李大志有苦难言,心里陷入深深自责当中。面对着庆生,无言以对,眼看着庆生他妈,伤心欲绝,痛彻心扉,真不知道如何好言安慰。好在高阳里的邻居们,一个个古道热肠,帮忙的帮忙,安慰的安慰,虽然忙碌,一切井然有序。 法医仔细观察之后,告诉李大志,死者是被割喉致死的,凶手手法娴熟,一刀致命。不过凶手心理扭曲,出手的力量故意很轻,死者所受的痛苦不小。单看死者面容的扭曲程度,就不难想象,死者所受的痛苦。 李大志听完法医的话,心里唏嘘不已。眉头紧锁,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庆生他妈,听完刚刚苏醒,再一次陷入昏迷当中。李大志略带责备的看看法医,很明显是在责怪法医,不分时间地点,让庆生他妈再度遭受挖心之痛。 法医也感觉自己失误,冲着李大志说道;“对不起,李厅长我忘了庆生他妈还在这里,你看这是闹得。”说着法医,一脸的沮丧。李大志回头看了一眼,昏倒在众人当中的庆生他妈,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算啦你也是无心之失,以后千万注意。麻烦各位邻居,照顾庆生他妈,我代表警视厅多谢各位。” 众邻居齐声说道;“李厅长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辛苦一点也没有什么,只是希望李厅长,可以早日拿获真凶,庆生这孩子人不错,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痛下杀手。让庆生死不瞑目。唉庆生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剩下庆生他妈一个人,这日子可怎么过。”说着众人脸现悲哀,都为庆生家的遭遇,深深惋惜。 李大志点燃一根烟,拼命地吸了一口,对着邻居们说道;“我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还死者一个公道。”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明白,那个由美子不是等闲之辈,自己能不能拿住还在两说。此人神出鬼没,也不知道藏身何处。 还有由美子这个人,目的就是为自己儿子复仇。目标比较单纯,现在她大仇已报,是否还会留在西京城,实在让人费思量。也许已经远走高飞,也许还在西京城。李大志内心深处,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还会和由美子有一战。不过这只是自己内心的感觉罢了。 李大志安排自己的几个弟兄,留下来帮忙料理庆生的后事。自己离开现场,独自走向吴志云的学校。街上人潮依旧,每一个带着不同的表情,或是满含笑意,或是面无表情,或是形色匆匆,上演尽了众生之相。 李大志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学校门口。老胡头一眼看见,也认出来李大志,出来打了一个招呼,说道;“李厅长你是来找吴校长的?“李大志点点头,问道;”老吴在不在?“老胡头说道;”在在在,你直接进去。“ 李大志点点头,径直走向学校深处。穿庭过院的,直奔最后一栋二层小楼。拐了一个弯,在几棵树木掩映之下,就看见这楼的大门口。 吴志云搬到这里时间不长,因为之前的地方,不太安全。吴志云一直怀疑,有日本人潜伏在学校,为了安全起见,自己一个人搬到了,比较隐蔽的后二楼。这个后二楼,原来主要是堆放废旧桌椅的仓库。其实还有一个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一个秘密基地。 李大志来的时候,碰巧吴志云准备出去吃饭。两个人同时看见对方,同时一愣,齐声问道;”是你。“李大志说道;”吴兄一言难尽,走走走里边说话。“吴志云已经从李大志的面部表情看出来不妥,事态严重,点点头扭身回头,领着李大志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房门,李大志用眼睛打量。这还是李大志第一次,来到这里。吴志云的这个地方,相当的保密。表面上是一个巨大书柜,其实另有玄机。书柜是可以活动的,里面才是真正的办公室。外面只是掩人耳目。 李大志游目四顾,陈设简单,几个桌椅,别无长物。李大志说道;”吴兄你们的经费紧张吗?这么的寒酸?“吴志云说道;”不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复杂,简简单单多好。没有那么多讲究,平凡才是真。“李大志也有同感,点点头说道;”是呀生活要是简单明了,该有多好。没有分解,没有烦恼。” 吴志云看着感叹不已的李大志,说道;“李厅长不要只顾着发牢骚,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恐怕不止发牢骚这么简单吧。”李大志一听这话,立刻眉头深锁,说道;“是呀吴兄,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件事。我们警视厅帮厨庆生,昨晚在家里被人杀了。” 李大志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盯着吴志云,看看他的反应。吴志云轩眉一挑,说道;”李厅长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李大志面无表情,点点头,意味深长的望着吴志云。吴志云试探着问道;”是日本人?“ 李大志见吴志云一语中的,也深深佩服吴志云不简单。自己尚未透露只言片语,单凭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事,吴志云还真不简单。李大志坐在沙发上,不安的来回搓着手指。吴志云心里明白,说道;”对手很厉害?“ 李大志脸色惨白,说道;”不瞒你说,吴兄我们还交过手,我也是她手下败将。侥幸放过我,也还是他的主要目标不是我。“吴志云说道;”那你是怕了 第二十九章 生死06 李大志的牢骚不无道理,吴志云也感到最近的西京城,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日本人在大战场上的节节失利,会不会让他们孤注一掷,破釜成舟。这些人为了挽回败局,也许回不惜一切代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吴志云听李大志说起这个由美子,心里就是一动。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可能见过。随口问道;“你可不可以把由美子样子描绘一下?“李大志努力回忆,说道;”徐娘半老,颇有几分姿色。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冷如冰霜,遥不可及的感觉。“ 吴志云也开始,暗自印证。觉得依稀似曾相识,眉头深锁,说道;”李厅长照你所说,我好像也见过这个女人。只是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会和咱们之间,还有见面的可能,甚至于还有可能正面交锋。“ 李大志表情严肃,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由美子是敌非友,敢于公然挑战,我相信在她背后应该还有其人。“吴志云仰头看看天花板,说道;”我中华大地烽烟骤起,不知道哪些生活在日本人铁骑下的百姓,如何度日如年。我们身为八尺昂蔵,热血男儿,一腔热忱,不知道如何报效,实在是心里有愧。“ 吴志云说着,用手紧握拳头,狠狠砸向桌面。李大志也被他感染,说道;”吴兄一个人力量有限,相信我们国人一旦觉醒,团结一致,一定可以赶出日本人收复大好河山。” 吴志云一时兴起,大声念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武穆这一首词,酣畅淋漓,直抒胸臆。痛快痛快,真的希望,你我可以成就一番事业,拯救受苦受难的同袍,也算不虚此生。“ 李大志看着沉浸在诗词里的吴志云,忽然之间,有一点刮目相看。原来只是认为,吴志云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想到,冷漠之下,还影藏着,巨大的爱国热忱。忧国忧民,这才是我辈男儿,应该有的风范。李大志有点意外,虽然接触不少,可是从未深交。 李大志此时此刻,才有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吴志云的手,声音发颤,说道;”吴兄你的一腔热忱,感动了我。为国为民,你能够有这样的胸怀,实在值得我学习。李大志以前还对你有点看法,现在真的是全心全意的折服了。“ 两个人忽然变得亲近起来,彼此四手相握,良久无语。最后还是吴志云打破沉寂,说道;”李厅长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们特高科出力,言语一声,我们绝不推辞。“李大志一阵感动,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吴志云和自己联手,共同对付由美子。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李大志自然是满心欢喜。一脸高兴,说道;”吴兄果然是快人快语,兄弟感激不尽。吴兄你们是特高科,自然是精于刺探,我希望你们可以打听到由美子居住之所。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大家齐心协力,争取早日了结此事,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吴志云说道;”我也知道此事不可以拖得太久,日本人就是肉中之刺,不除不快。我这就吩咐照办。“两个人说到紧要之处,门外一阵敲门之声,打破二人的兴致,吴志云随口问道;”谁呀?“就听于洋的声音响起,说道;”吴大哥是我于洋。“ 吴志云脸上掠过一丝喜悦,说道;”来啦。“打开门把于洋接了进来,于洋和李大志也不是外人。只是李大志和于洋,感到突兀的是,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在场。意外归意外,彼此也不是外人,客套几句,就坐了下来。 吴志云有些诧异,开口问道;”你怎么来啦?“于洋喝了一口水,说道;”吴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王先生。”吴志云点点头,说道;“记得在教会医院的,怎么了?”于洋说道;“王先生在延安来信了,说是不日就要重返西京城。” 吴志云问道;“王斌要回来?“于洋脸带兴奋之色,说道;”千真万确,而且听说不就杨虎城将军就要接手西京城。“吴志云和李大志面面相觑,不知道于洋这消息是否可靠。两个人未置可否,没有答言。 于洋也不理会两个人的表情,说道;”对啦吴大哥,你们两个人躲在密室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大志吴志云相互看了一眼,没有立即回答。于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本来我不该多嘴,只是一时好奇,你们也用不着顾忌我的感受。不便明言,就不用说出来。“ 于洋这么一说,两个人释然。可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在不说显得不够朋友。李大志又是表哥,关系更近一层。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同时点点头,于是吴志云表情严肃的开口,说道;”于洋兄弟,你也不是外人,我们两个就直言了。“ 于洋瞅着吴志云表情严肃之极,显然事情不简单。就听吴志云说道;”有一个日本女人,叫做由美子,昨天晚上杀了警视厅的帮厨庆生。李厅长就是要和我们联手,找出这个日本女人。“于洋一听说道;”只是一个小女人,你们何必大惊小怪。咱们人多势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李大志脸色难看,说道;”于洋你可不要小瞧女人,她可不是一 第二十九章 生死07 于洋听完开始看出问题不简单,从两个人神色上看,这个女人应该十分厉害。吴志云和李大志,一个行伍出身,一个从小习武,能够对一个女人,不停的谈虎变色,可见这个由美子,一定不简单。 李大志一脸的余悸犹存,于洋问道;“李表哥你这么说,难道你和她交过手吗?”李大志神色扭捏点点头,说道;“不瞒你说,我是人家手下败将。要不是对方,有意放过我,恐怕已经死在小东门外的城根底下了。” 于洋吃惊的看着,夸张的睁大眼睛,说道;“这么厉害?”吴志云也在一旁附和,说道;“不要小瞧一个女人,发起狠来,我们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于洋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兴趣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女人。于洋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们说的这么厉害,我也想见识一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或者略尽绵薄。” 李大志一迭声说道;“于洋你可算了吧,你要是有个什么,婉容还不吃了我。你也知道,表妹自小,刁蛮任性,我可不想,落得埋怨。再说了这个女人厉害的很,你最好不要染指此事。”于洋求救识得看看吴志云,吴志云耸耸肩,一副无可耐何。 于洋是年轻人,容易冲动,心里痒痒,当然嘴上不服输。李大志是无论于洋,软磨硬泡,就是一口回绝。于洋心里越是好奇,暗自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暗中查知真相。 说到这里,就显得有些话不多了。几个人开始陷入沉默,屋子里两人烟雾缭绕。于洋给呛的够呛,眉头邹起,注视着两个人,看着他们一脸的享受,云山雾海。于洋躲到了,屋子的透气口。用力的深呼吸,新鲜的空气,让他昏昏欲睡的头脑一阵清醒。 时针来到了中午,于洋说道;“我们一起吃饭吧。”两个人点头同意,于是简单收拾,一同走出密室。出来的时候,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令人感到呼吸困难。已经入伏,高大的白杨树上,鸣蝉不停地叫着,令人心烦意乱。 走在树影之下,还可以承受。一旦走出,立刻就像是在蒸笼一样。汗水瞬间寝湿衣服,挥汗如雨。嘴唇干裂,恨不得一步就来到饭馆。几个人安步当车,离开学校。双仁府有一个大饭馆,是回民开的。老远就已经,问道腊牛肉的清香。几个人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吐沫。喉结蠕动,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吴志云伸手一指,说道;“自己人不用客气,就是这家。”于洋李大志客随主便,迈步进入。里面果然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伙计立刻殷情招呼。搽抹桌案,一面招呼,熟练的报了自家的特色菜肴。吴志云凝神听着,问道;“李厅长你可是稀客,用不着替我省钱,就点菜吧。” 李大志说道;“客随主便,还是你看着办。”于洋说道;“你们两个不用打太极,我来点菜。吴大哥你可不要心疼钱,我可是为了你的面子。”吴志云说道;“不会的你尽管点,吴大哥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这一点钱,你吴大哥还是负担得起。” 于洋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志云嘿嘿一笑,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李大志嘴角含笑,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悠然自得,似乎饶有兴趣。于洋点了几个特色菜肴,等饭菜的时候,品着茶水。 功夫不大,杯盘罗列。上了七八道菜肴,不满意桌子。三个人又要了一瓶绍兴老酒,本来是想要女儿红,不巧刚好售罄。无奈退而求其次,喝着酒闲话家常。中午时分,客人不少,喧哗之声不绝于耳。每一个人,都是酒酣耳热。 于洋举起杯子,说道;“各位举杯一起庆祝一下,难得几个人可以小聚一下。平常各忙各的,虽然近在咫尺,离多聚少,今天难得一聚,喝一杯庆祝一下。”三个人站起来举杯相庆,一饮而尽。 就在不远处,一个人时不时的侧目看着三个人。这个人,佝偻着腰肢,老态龙钟。形容猥琐,可是一对眸子,显得精光四射。此人喝茶,喝的比较仔细,用杯盖子,拨开茶叶,小饮一口。每一出手之际,手腕雪白如雪。 三个人只顾得开心痛饮,没有注意有人监视。而这个乔装改扮的人,正是由美子。由美子是东瀛高手,简单的化妆改扮,还是难不倒她。只是这一次,出来的匆忙,所以破绽百出。三个人没有仔细观察,疏于防范。 由美子一直耿耿于怀,心里有事,所以几次三番都有心窥探。可是又担心,行藏败露,所以这几天一直,游走在学校周围。也难为由美子,每天化妆成不同的人,逗留在周围。每每无功而返,不过她始终没有放弃,所以今天终于守住了吴志云。 由美子有一个打算,就是要查出吴志云他们的日常行踪,以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警视厅和特高科,是自己的两个拦路石。因此由美子处心积虑,不惜刻薄自己,深入第一线,调查真相。 由美子的压力也是山大,自己后悔不该答应天皇,以至于劳心劳力。由美子内心,也是深深不安。自己步步为营,噤若寒蝉。可是大局已定,实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挽回大局。由美子头痛不已,自己夜不能寐,愁肠百结。 第二十九章 生死08 由美子坐在那里,神不守舍。心里一阵的胡思乱想,眼神之间,透出一股股冷意。于洋喝完一杯酒之后,眼睛的余光,无意之间,看到由美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于洋心里,立刻赶到一阵局促不安。 于洋的眼神注视着,就觉得这个,形容猥琐,老态龙钟的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杀气。吴志云和李大志,没有注意到,于洋的细微变化。见他一杯酒之后,有一点迟疑,说道;“怎么了于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于洋急忙矢口否认,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一面坐下来,在桌子上用酒写了;“小心有人监视。“六个字,随即用手搽拭掉。李大志吴志云同时一愣,正欲回头,就听于洋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回头,这个老人有些不一样。“ 吴志云和李大志一经于洋提醒,立刻感到那个老人似曾相识。可是又瞧不出来,到底是谁。李大志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吴志云,吴志云双手托腮,无力的摇了摇头。李大志大失所望,偷眼看去,只见那老人虽然年迈苍苍,老态龙钟。可是骨子里,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李大志忽然感到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那晚上的味道。李大志一拍大腿,低声说道;”由美子。“于洋吴志云立刻会意,有心回头,被李大志及时制止。李大志说道;”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再说。“ 吴志云表示赞同,于是三个人不动声色。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饭店。走到大街之上,边说边谈。李大志用眼睛余光扫视,果然由美子远远尾随。 由美子终究是修道之人,身上难免有香火之气。因此李大志,一闻到气味,脑海里面,立刻反应过来。由美子真是智者千虑,百密一疏。忘记了自己乔装的再好,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味道。这也不是由美子不细心,而是她有洁癖,不愿意把自己弄得污秽不堪。 也许这就是天意,由美子千算万算,还是被自己的一个疏忽,出卖了自己。这一点是出乎自己意料,由美子一直还没有察觉。还认为自己没有暴露,一直尾随着。 转弯以后,由美子故意放慢脚步,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一个老态龙钟之人,行动迅捷,步履匆忙,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由美子暗自戒备,半蹲着身子,佯装咳舒。用手掩在嘴上,偷眼观望。三个人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由美子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暴露。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跟踪下去。几个人今天没有什么重要事,只是在瞎逛。由美子心里迟疑,有心追上去一看究竟,又有些犹豫不决。由美子进退维谷,呆在原地,眼神迷离中透着一丝丝失望。 三个人突兀地停下来,好像是在一间铺子之前看上什么,议论不休。由美子老远看他们三个,言辞激烈,应该是起了争执。由美子心里一阵不安,把心一横,慢慢步近。挨近几个人,正当与他们檫身而过之际。 遂不提防,由美子没有注意。被吴志云李大志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李大志冷笑一声,说道;”由美子久违了,不知道你跟着我们所为何事?”由美子反应神速,一个野马分鬃,身子前倾,左右脚同时开攻。 由美子不愧是九菊一派传人,攻势凌厉。动如弹兔,一个回合,身子已经飘到了丈许,回头冷笑。说道;“二位咱们后会有期,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说话之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连串的冷笑,飘在半空之中。 留下三个人,僵在当地。于洋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女人身手如此了得。李大志脸上的余悸犹存,吴志云一脸的惶恐。吴志云也是初次和由美子交手,果然不同凡响。向着李大志说道;“李厅长果然所言非虚,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 于洋还在犹豫,好半天才说道;“表哥你说的果然没错,这个人真的好厉害。我们以三敌一,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一个女人果然是厉害,不由人不佩服。”于洋眼神里,尽是敬佩之色。几个人呆立片刻,议论一番,摇头叹息一回,这才向着学校进发。 千岛和坂田真次郎两个人,在基地呆了几天。再看之时,已经不再有人留守。看来张凯也支持不住,或者是接到了吴志云之命。总之留守的人马,走的干干净净。坂田真次郎,心急火燎,领着两个人,疾步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佐佐木开门见到他们,深感意外。问道;“坂田真次郎,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害的我们一直为你担心,由美子已经出去找你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回来。一言难尽,总之你们回来就好了。”坂田真次郎知道师傅,一定是为了自己的担心。所以不顾危险,只身出去打听自己的下落,一阵感动,双目含泪。 坂田真次郎和自己师傅,虽然名为师徒。实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幼坂田真次郎就此喜欢由美子,只是造化弄人,只落得劳燕分飞。后来几经转折,终于又在一起。只是那个时候,由美子已经看破红尘,修习道法。 为了追求自己的心上之人,坂田真次郎毅然决然,跟着由美子。这段感情,虽然是无疾而终。可是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已经离不开对 第二十九章 生死09 坂田真次郎带着焦虑不安的心情,一再追问佐佐木。佐佐木开始一点一滴,把事情的始末原由,一一讲给坂田真次郎。由于说的比较仔细,个中原委,确是一无所知。只知道由美子,寄居在一个姓周的妇女家中,一切安好。 坂田真次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是佐佐木毕竟不是亲历者,说的再详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倒是坂田真次郎,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心里思绪万千,总觉得事情,另有蹊跷。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匆匆吃过晚饭。起身告辞,佐佐木深恐坂田真次郎急于探听消息,一意孤行。 佐佐木特意追了出来,说道;“坂田真次郎,你不可以一意孤行。由美子千叮万嘱,一旦你回来,一定要告诉于她。”坂田真次郎小别几日,思念甚笃。早就心急如焚,根本听不进去,反复思索,还是决定,亲自前往,打听事情的真相。 如此心事,坂田真次郎,不顾佐佐木的反对。回到自己房间,换过衣衫,准备出门。坂田真次郎对于由美子,这么多年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时间逐渐失去,可是从来就没有磨灭过坂田真次郎的初心。尽管岁月流失,反而是愈加清晰起来。 坂田真次郎一再问起,佐佐木不得已,只得告诉,自己和由美子联络之地。可是佐佐木,提醒坂田真次郎,时间还未到,由美子不会现身的,希望坂田真次郎可以稍安勿躁。坂田真次郎,听完佐佐木的话语,不亚如晴天霹雳。 只是自己心急如火,可是事情又急不得。既然是由美子和佐佐木,相约时间未到,急也没有用。坂田真次郎,本意想要立刻前往。只是时间未到,徒增烦恼。此刻如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在房间里面,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坐下来,站起来。背负双手,来来回回的踱步。时间就像是定格在这一刻,坂田真次郎,不住看着外边的天际。傍晚的暮色,逐渐浓郁。房间里面的蜡烛光亮,开始照亮。坂田真次郎,一扭身坐回到床边。望着天边的暮色,度日如年。 根据佐佐木的言语,约会的日子,还在明天的下午。这一段时间,坂田真次郎,犹豫不绝。心里早就飞到了自己的师傅身边。思绪如潮,飞到了二十五年前。 富士山附近,一座茅草结构的房间。失去丈夫的由美子,形单影孤,一个人万念俱灰,生无可恋。面对一个小孩子,自己的亲生骨肉。要不是还有一个孩子,由美子真的是生无可恋。独居在这里,凄苦不已。张嘴就欲失声痛哭。 由美子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师傅白衣僧。要不是白衣僧,苦口婆心。一再悉心劝导,开解了好长一段时间。由美子看破一切,这才把孩子托付给一户人家。自己跟随白衣僧,修心学道。这一去就是十五年,母子别离。 再见之时,母子重逢,悲喜交加。田中一郎之后,随着军部,加入战场。而这期间,由美子也终于慢慢的渐入佳境。坂田真次郎经历,几次三番的波折,终于在三年之后,遇到了由美子。两人在一起相见,倍感焦急,恍如隔世。 坂田真次郎不管不顾,一吐心中肺腑。可是由美子此刻,已经逐渐回归平静。修道之心日重,一再婉拒。无奈坂田真次郎,早就认定,自己这一生,就是由美子的。从此心里,只是由美子一个人。为她生,为她死,再无旁人。 由美子一再解释,希望坂田真次郎,可以另寻一位红颜知己,不要为了自己,陷入苦海不能自拔。可是坂田真次郎,早就痴心不改,不能自拔。一生一世,痴缠不休。最后就算不可以长期厮守,也要在一起。 由美子被坂田真次郎,苦苦纠缠,摆脱不掉。最后答应师徒相称,果然没有有负。就这样子,坂田真次郎最后如愿以偿,终于可以守在由美子身边。数十年一起相对于共,彼此五内相应。只是虽然坂田真次郎,襄王有梦,由美子却是神女无心。 由美子午夜梦回,也曾有过那么一丝丝后悔。只是自己不敢再一次,面对生活的不幸。一再刻意的回避,或许是真的怕了。由美子一再逼着自己,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内心的回避,就犹如一把剑,而且是一把双刃剑,既伤害了坂田真次郎,也伤害了由美子。 回忆就像是一个附骨之疽,坂田真次郎挥之不去。由美子更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一件事情,来来回回,一直不能平静。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一直在怀念对方。时间虽然不断飞逝,坂田真次郎越来越觉得心痛。 坂田真次郎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天边的上玄月,已经初升。坂田真次郎在屋里,睡得很香甜。嘴角还浮现着一丝笑意,还在梦中苦苦追忆着,那一段甜蜜时光。回忆宛如蜜糖,甘甜如蜜。只可惜甜到了极致,竟然掺杂了丝丝苦意。 坂田真次郎在睡梦当中,也不知道究竟是苦还是甜。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梦,坂田真次郎一生所追逐的梦想,就是由美子。尽管这个梦想,可望而不可及。 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坂田真次郎,一次又一次眼望窗外,一次又一次失望。由美子究竟此刻怎么样了?坂田真次郎身在睡梦 第二十九章 生死10 坂田真次郎如醉如狂,在梦中乱喊乱叫。由于声音极大,把梦中的自己也惊醒了过来,大汗淋漓。坂田真次郎醒了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尽管是在梦中,还是觉得真实。坂田真次郎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再无睡意。 看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五点。外面开始露白,房间里的蜡烛燃尽最后一点光亮。爆的一声,随即冒着袅袅轻烟,终于燃烧尽了最后的光亮。坂田真次郎有感而发,人生不也正是这样,短暂的一生,如同这蜡烛一样,很快就过完这一生。迷离之际,你是否也曾问过自己,是幸福还是不幸? 坂田真次郎坐在那里,慵懒的一动不动,任凭阳光照射进来。大清早炙热不改,入伏之后,天气高温不退。坂田真次郎无心饮食,一直呆呆的坐着,任凭思绪带着自己,遨游天际。不知道是怎么了,坂田真次郎毫无饿意。或许是心事太重,人也显得倦怠。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坂田真次郎问明白联络之地,这才起身离开。几天的基地藏匿,胡子拉碴,形容憔悴。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匆忙出门,按着佐佐木的指引,一路寻来。果然不多久,就来到了约定地点。 这里是一片树林,普普通通的杨树林。可能是周围的人群不知道什么原因,废弃了这里。除了这一片树林,没有居民。有几件废弃的房屋,残垣断壁。有几处的院墙已经坍塌。四周的荒草有一点肆无忌惮,也有人在这里放羊。 到处都有新鲜的羊粪便,随处可见。还有一些野葡萄,个头不大,确是硕果累累。坂田真次郎游目四顾,下午炎热,四下寂静无声。远处高大桐树上,传来时断时续的蝉儿鸣叫。坂田真次郎心里着急,听得不胜其烦。 拾起一块石头,抬手扔向树梢。力道劲足,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可是远近都有,也不止这一棵树。蝉鸣声依旧不减,或远或近。坂田真次郎有些生气,心里暗骂;“真是晦气,烦死人了。”心绪不安,双眼望穿秋水,无奈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也不知道由美子今天是怎么了,坂田真次郎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不见伊人出现。 一个小时过去了,坂田真次郎开始焦虑不安。回头看时,正当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坂田真次郎还在安慰自己,或许天气太热,晚一会儿就会等到。然而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又过去一个小时,还是四野寂静,悄无人声。 坂田真次郎已经不止一次,来回盯着。站起来,望不见人影。坐下来,听不见脚步声。除了树叶偶然发出沙沙的声音,再也没有动静。坂田真次郎一颗心,起起落落,忽上忽下,不知道由美子出了什么事。各种不安的揣测,让他差一点失控。 依靠在一课大树上,背后传来一阵阵的炙热。坂田真次郎心里焦虑,嘴边干裂。咽了一口吐沫,再一次站起来。耳边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坂田真次郎心头狂喜,站起来就欲跑步而出。然而那个人影出现,就像是大冬天脚下一盆冰水,彻底凉了。 一个放羊的人,不紧不慢的哄赶着几只羊儿,悠然自得,唱着小曲。虽然只是一个羊倌,闲云野鹤。倒也是苦中作乐,自娱自乐。坂田真次郎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树上,微合双眼。放羊的走近他,一眼看去,并不认识,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一搭讪,坂田真次郎心里一动,操着熟练的汉语,问道;“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女人来过吗?大概这么高,皮肤较白。”羊倌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你疯了吧,这里荒凉之极。一个女人家来这里干什么,就不怕有什么危险?你是不是和媳妇吵架了?” 情急之下的坂田真次郎,无暇顾及,也不想分辨,急于知道由美子的下落,耐着性子,听着羊倌的话。羊倌迟迟说不到正题,气的坂田真次郎恨不得立刻给他一拳。羊倌絮絮叨叨,说道;“我没有见到。不过前几天见过,对啦她是你什么人?” 坂田真次郎心里一喜,说道;“那是我媳妇。”说出这话,心里感到一阵甜蜜。说不出的畅快淋漓,注视着羊倌,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羊倌一脸的惊诧,说道;“你不知道你媳妇住在哪里?”坂田真次郎情急,急忙说道;“这不是闹了一点别扭,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我都找了好几天了,这位大哥一看就是一个面善之人,求求你如果知道什么,快告诉我。一个女人家只身在外,多有不便。” 羊倌笑了,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在这里见过。不过住在哪里,我可就不知道了。两口子吗,何必计较太多,你看看这又何必。” 坂田真次郎见他也不知道由美子的下落,顿时感到失望。垂下头不再说话,就要转身离去,就听的羊倌叫道;“不要走嘛,你这个人还是一个急性子。你也不想想,她在这里出现,一定就在这附近居住,你不找找,怎么知道她在那里?你一点没有诚意,就算找见,她一定会原谅你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坂田真次郎给他说的面红耳赤,心里一阵狂喜,冲着羊倌深施一礼,说道;“多谢你了,这位大哥 第二十九章 生死11 坂田真次郎一次性狂奔不已,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就在他一路狂奔之际,白杨树林由美子刚刚来到。因为夏天困意袭来,一觉睡醒过来,已经下午了,又担心佐佐木一直等候自己,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坂田真次郎于由美子一个时间偏差,就此失之交臂。眼看着不见人影,由美子心头一阵失望,认为佐佐木等不住自己,先自走了。由美子一阵失望,转身垂头丧气,向着来时的路走来。随手折断一段树枝,拿在手里,百无聊赖。 由美子边走边看,到处一片碧绿。最近没有下雨,地皮干裂。黄土地龟裂的,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彷佛里面有着无数的蚯蚓,想要破土欲出。由美子脚踩上去,软绵绵的。每一步下去,都会带起浮土。走着走着,迎面开始出现几个人影。 几个人说话声音很大,带着浓郁的酒味。走路歪歪斜斜,歪戴草帽。敞着衣衫,东倒西歪的。醉眼朦胧中,露出几分贪婪。由美子也没有在意,走到一边,企图避开。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息,几个人老远瞅见,由美子颇具姿色,不怀好意。 故意挡在由美子身前,口里不干不净。由美子眉头深锁,厉声喝道;“滚开,不要自找麻烦。”为首一个秃头,脸上一脸大麻子,满嘴酒气,说道;“还挺厉害,今天你走运。老子就是看上你了,不妨告诉你,你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王麻子的五指山。”说完纵声狂笑,就要靠近由美子欲行不轨。 由美子一个闪身,照准王麻子腰上就是一脚。由美子练过柏木桩,这一腿用了五分力气。王麻子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还以为是一个普通人,不闪不避。在他心里,认为一个女人,充其量不过隔靴挠痒。可是当这一脚着实了。 王麻子就感觉,骨头节一声爆响,瞬间五大三粗的汉子,卧地不起。额头上汗珠子,豆大一般滚落。随着一声惨叫,到底不起。旁边的人,酒意顿时醒了三分。知道今天这时遇到了高手,不敢上前。瞪着一双双惊惧的眼光,迟疑不动。任凭王麻子在地上不断哀嚎,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扶上一把。这些人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平时遇到一个老头寡妇,极尽能耐。遇到了由美子这种硬茬子,可就只有认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发一声喊,四散奔逃。留下王麻子一个人,不断在心里咒骂;“他妈的一个讲义气的也没有,都他妈的是一群混蛋。” 不过这些人去得快,会来的更快。原来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坂田真次郎正巧回来,目睹了这一切。乍一见由美子心神荡漾,就要冲过来。可是正好由美子教训王麻子,坂田真次郎知道,师傅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因此没有急于出手,只是呆在那里,看看由美子教训这些登徒浪子。 胜败以分,这些人就欲逃走。坂田真次郎这才出手,他可不像由美子耐性好,一出手就是杀招。几个回合,就干翻几个。那些人一旦碰上,就像是钢铁一般,疼的直不起腰。原来坂田真次郎,也是九菊一派的高手。 武术之道,发展到日本。九菊一派就带有三分邪气,每一出手,都是攻势。而且极尽阴毒,没有防御招式,全部是进招。讲究实效性,出手都是杀招,毫不留情。几个混混,那里是这师徒两个的对手,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片刻功夫,一个个负伤倒地,不断哀嚎。 坂田真次郎走到由美子身边,有一些激动说道;“你没事吧师傅?”由美子乍见坂田真次郎,眼睛里面泪花翻滚,强自忍住,说道;“怎么是你,你知不道,你一走好多天没有消息,我有多么着急。” 由美子真情流露,说的声音哽咽。坂田真次郎一阵感动,伸手抱住师傅。说道;“对不起师傅,都是我不好。计划有变,我的身份败露,不得已这才逃走。这几天一直潜伏在秘密基地。所以音讯隔绝,我也不敢路面。特高科的人,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离。” 由美子泪水恒流,说道;“回来就好,我也不用在隐藏身份,为了找你,一直留在一户人家,整天提心吊胆,为你担心。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是高兴,真的由打心里感到高兴。”说着喜极而涕。 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顾忌。地上的一群混混,瞅见二人不再理会自己,一个个强忍痛楚,相互搀扶,一瘸一拐,迅速离开。这里又恢复了平静,由美子说道;“坂田你回来就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佐佐木一定等的不耐烦了,说不定还要出来寻找。我们的责任重大,现在就回去,夜长梦多。” 坂田真次郎心里眼里,全是自己的师傅倩影。心下高兴,可是还要掩饰。由美子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多年的清心寡欲,怎么越来越拿捏不定。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一个人已经忘了感情,为什么现在再一次陷入纠葛。 两个人伴着夕阳,一路缓步走向住所。沿途荒凉,一片片树木,错落有致。黄土地依旧是炙热,暑气不消。二人小别重逢,根本感觉不到。眼里心里,全是对方。一段路在坂田真次郎来说,就是幸福。真的希望这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幸福来得突然,由美子不敢看 第二十九章 生死12 坂田真次郎明显感到由美子的情绪变化,虽然有一点突兀,可是也是意料之中。由美子这些年来,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严实,不愿意过多吐露心声。坂田真次郎明白,一切需要时间,于是叹息一声,故意落后几步。 由美子的身影,走在前面,一切还像二十年前。由美子没有多大的变化,尽管已经人到中年,还是亭亭玉立,让坂田真次郎欲罢不能。夕阳逐渐浓厚,道路起伏不平。两旁的树木稀疏,道路上的黄土,堆积了老高。最近高温天气炙烤的土地,黄土地不断出现龟裂。 两个人每一脚踏上去,都会腾起一阵尘土。坂田真次郎没话找话,说道;“师傅刚才那几个混混,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由美子淡淡一笑,说道;“唉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人,非要自找麻烦。” 坂田真次郎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息,这就是生活。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由美子也用同感,的确是没有办法预见。自己儿子暴毙,对于自己的打击,已经让她差一点就要崩溃。要不是坂田真次郎,不离不弃,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恐怕就支持不住。 虽然这一段路,不算太远。可是坂田真次郎,仍然希望没有尽头。就算是一个幻想,或者是一个梦,自己也希望永远不要醒。由美子似乎意识到自己徒弟的变化,本能的回头看看,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坂田真次郎不愿让由美子担心误会,于是说道;”没有什么,可能是这几天躲在基地,有一点累了。“由美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坂田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我是修道之人,也是你的师傅。听我说你还是另找一个可心的姑娘,不要一错再错。“ 坂田真次郎微笑,摇了摇头,说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由美子听出来坂田真次郎的决心,紧咬住下嘴唇,半晌无语。心里面的平静,立刻掀起巨大的风浪。心里不停的出现三个字;”怎么办?“一颗心起起伏伏,脸色忽喜忽怒。内心的斗争,宛如狂风暴雨。由美子尽量让自己平静,可是根本就是徒劳。 坂田真次郎又不是傻子,由美子的一切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坂田真次郎一阵心酸,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坂田真次郎纠结着,跟在由美子身旁。落日的晚霞,云蒸霞蔚。由美子的脸,红晕越来越重,呼吸似乎也变得急促。 坂田真次郎咽了一口吐沫,猛一抬头,已经回到了租住的地方。门前路静人稀,天色已经迷离。好些地方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由美子紧走几步,举手拍打门环。清脆的声音,远远传出。不大工夫,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开门的是佐佐木。 打开门的一瞬之间,佐佐木大感意外,指着两个人,说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由美子脸色一红,说道;”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先回来。“坂田真次郎点点头,没有说话。三个人鱼贯而入,回到了大厅。 大厅里面的四条屏,梅兰竹菊。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这对于用洁癖的由美子来说,的确是大感安慰。佐佐木虽然少言寡语,可是心细如发。每一个细节,都会想到。和佐佐木在一起,由美子什么事情,都不用亲自操心,佐佐木默默地会为自己打理好一切。 由美子坐定之后,说道;”佐佐木辛苦你了。“佐佐木依旧表情不变,说道;”不用客气。我也没有做什么。“由美子扭回头,问道;”坂田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千岛吗?“ 坂田真次郎立刻回到了现实,说道;”嗯是的,师傅要不要见见他?“由美子微一沉吟,说道;”好吧你叫过来,我要见见他。“坂田真次郎答应一声,快步而出。在这当儿,由美子又简单询问一下武田的情况,佐佐木邹着眉头,说道;”还是老样子,整天疯疯癫癫,胡说八道。我看后半生,也就这样了。“ 佐佐木说的略带同情,由美子心里怅然若失,幽幽说道;”天作孽尚可原谅,人作孽不可活。要不是武田毒害我儿子在先,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佐佐木没有说话,走过去用手压了压由美子的手。一瞬间佐佐木,感到由美子双手在微微颤抖。显然这个细节,由美子并没有察觉。佐佐木明白,由美子最近可能要顾全大局,未雨绸缪,身心疲惫,难免有些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时间不久,坂田真次郎领过来一个人。由美子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精明干练。千岛四十岁的年纪,双眸子熠熠生辉。身材略显消瘦,不过精神状态不错,处处透着精明。在千岛眼里,由美子也是一个独特之人。 千岛仔细打量着,由美子也是人到中年,面色冷清,颇具姿色。眉里行间,带着一丝丝杀气。千岛身不由己,浑身激灵灵的打个冷战。 坂田真次郎指着千岛,说道;”师傅这位就是千岛君。“由美子含蓄的点点头,轻启朱唇,说道;”你就是千岛君,你和田中一郎很熟悉吗?“ 千岛说道;”田中 第二十九章 生死13 千岛点点头,冲着由美子说道;”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道来。“屋里的三个人,全部凝神听着。由美子一脸关切,坂田真次郎和佐佐木也凑在一起。三个人围着千岛,脸上关切的注视着千岛。 千岛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事发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师傅,警视厅特高科联手,一定要小心在意。可是师傅那个时候,听不进去话。说起来,就是因为军部委任我接替师傅。估计是师傅心里想不通此事,因此事是针对自己。所以百密一疏,这才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由美子一面听着,一面嘴里喃喃自语;”一郎这孩子,自小就刚腹自用,听不进去人话。我早就劝过他,不要目中无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想难移。“千岛有些支吾,他还没有弄清楚这个由美子和田中一郎的关系。只是隐约感到,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千岛继续说道;”当时我就潜伏在特高科门口卖小吃,老胡头也透露了一点消息。我们师徒还在小巷子,面谈了好长时间。现在想起来,都是我不好,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我真的后悔不该和师父起争执。我们的政见不合,加上军部的措词严厉,可能师傅心里的压力比较大,难免心烦意乱。“ 由美子很仔细地听着,一个字一个字,逐个琢磨。时不时的点头称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所以由美子听到这里,觉得千岛说的话,每一句都切中要害。她除了痛心之外,还觉得有些事情,还要归咎于儿子的自大自狂。 由美子心里觉的犹如刀割,身子颤抖着。坂田真次郎走到她身后,用手轻轻抚摸着由美子的肩头,以示安慰。千岛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索性不再言语。佐佐木没有说话,在一旁沉默着。时不时的坐在一旁,低头琢磨着,不知道如何安慰由美子。 千岛截至目前,尚不知道由美子的真实身份。佐佐木也不愿透露,这一切要看由美子的态度。坂田真次郎见到由美子有些情绪失控,就冲着千岛一使眼色,意思是适可而止,不要再说下去。千岛明白了坂田真次郎的意思,停住话头。 由美子努力一下,终于克制住自己,说道;”我知道了。千岛君你可不可以联络到你的人马,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千岛茫然而又凄苦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是全军覆没。实在让人蒙羞。“ 说完这句话,千岛自惭形秽,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由美子没有注意千岛,而是幽幽的自言自语,说道;”算啦非战之罪,你也尽力了。这就下去休息吧,我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再找你了解此事。“ 千岛站了起来,坂田真次郎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亲自把千岛送了出来。临走之际,千岛有一点好奇,顺口问道;”坂田君这个女人,就是新任的最高长官?“坂田真次郎未置可否,只是面无表情,一直把他送到了自己房间,说了一句;”千岛君你应该明白,这是军事秘密。所以不要混乱打听,小心祸从口出。“ 千岛对于这个警告,心里颇感惊讶。冲着坂田真次郎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明白,我明白,不好意。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胡言乱语。“坂田真次郎说道;”但愿你可以做到,心口如一。否则可就。“说到这里,坂田真次郎留下不怀好意的笑意,转身告辞。 千岛浑身一个激灵,心有余悸。作为一个军人,千岛明白坂田真次郎不是和自己开玩笑。千岛怔在当地,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心神恍惚,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心里反复的玩味着坂田真次郎的话语,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一个离群孤雁,终于回归队伍。忧的是这些人,一个个喜怒无常,莫测高深。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幸与不幸。躺在床上,千岛反复难免。如同烙饼子一样,来来回回,如坐针毡。千岛想着想着,眼皮一阵沉重,逐渐呼吸均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间,看到千岛睡去,没有打扰。而是坐在一旁,两眼看着千岛。随从跟随千岛日久,因而格外的熟悉千岛的脾气秉性。在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搅,因而默默地坐在一旁,静静的守候千岛醒来。 由美子等到徒弟回来,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都在征询对方的意见。佐佐木颇为识趣,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也累了,我去准备晚饭。“说完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屋子里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好久由美子说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坂田真次郎邹着眉头,说道;”是不是下手,是不是征询一下军部的意见?“由美子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征不征询,都是一个结果。我觉得一定会失败,唉我真的是不想干了。“ 坂田真次郎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收拾东西,一起离开。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一起过后半辈子的生活。“由美子苦笑一声,说道;”也许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我们已经是修道之人,实在不应该染指这些红尘俗事。“ 坂田真次郎叹了一口气,说道;”算来吧,师傅你也不用在骗自己。你一直不 第二十九章 生死14 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两个人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心里已经完全没底了。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两个人苦无良策,要知道一旦逃离,就意味着叛国,那可是和几十万军队作战,非死不可。本来由美子已经参透生死,可是不愿意连累徒弟。 从感情的方面,由美子也希望不会连累自己的徒弟。最主要这个徒弟,也是自己内心深处所喜爱的好男人。要不是阴差阳错,自己也许可以和这个人,开开心心过完这一辈子。无奈命运乖张,偏偏造化弄人,有情人不成眷属。 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有人都认为,两个人一定会成为一对。偏偏因为,由美子的父亲从中作梗,硬生生拆散了这一对鸳鸯。失望也罢,怨恨也罢,坂田真次郎始终不改初心。由美子嫁给自己丈夫那一天,坂田真次郎万念俱灰,曾经割腕自杀。幸好被人及时发觉,挽回性命。 坂田真次郎心如死灰,怎么也不愿意面对这个残酷现实。哀毁于恒,喝得酩酊大醉。整天醉生梦死,借着酒精麻醉着自己。可是你越想忘记,反而越清醒,真是让人唏嘘不已。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三年。坂田真次郎忘不掉,那三年的日子。真真正正是度日如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世间有多少人,为此缠绵悱恻,挥之不去。两个人日久生情,五内相应。可是遭逢剧变,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心里身体,同时受到了摧残。三年时间,一天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坂田真次郎这才平静下来。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唯有希望由美子可以幸福美满,哪怕只是每天可以看她一眼,就是最大的幸福。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可以幸福,哪怕是看一眼,也是一种幸福。坂田真次郎默默的承受着,每一天都遥遥望上一眼。每一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看到对方那一眼。心理的满足,胜过了一切。坂田真次郎就这样,不改初衷,一如既往。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好日子并没长远,由美子的丈夫,应召入伍,死在了战场。偏偏这个时候,由美子珠胎暗结,身怀有孕。充满期待的由美子,憧憬着未来,心里高兴的像一个孩子。设想着不同的见面场景,每一个幸福都那么真实。 一天又天,一年又一年。终于有了消息,一个惊人的噩耗。丈夫已经战死了,带回来的只是他的骨灰。由美子晴天霹雳,呆坐在地。真是造化弄人,想不到那一别,居然成了最后的诀别。一切的梦想开始破碎,变得支离破碎的生活,让由美子无所适从。 坂田真次郎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不顾别人的反对,回到由美子身边,默默地守护。日子开始有了转机,由美子逐渐不再哭啼,一切被时间逐渐化解。 几年时间,弹指就逝去。田中一郎开始一天天长大,不知不觉的岁月,如飞一般,在自己的身边逃走。田中一郎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开始有了自己的世界。有一天回到了家里告诉母亲,自己决定应征入伍。 尽管由美子不愿意,田中一郎固执的认为,军队才是一个男人的最好去处。不顾母亲的反对,不顾坂田真次郎的阻拦,偷偷跟着部队,开往东南亚。 由美子知道消息,已经不赶趟了。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无法改变。面对这个现实,由美子茫然失措。一直习惯于和儿子生活,忽然少了儿子。由美子感到无尽孤独,无所适从。坂田真次郎和由美子一起出门散心。 樱花盛开,暗香浮动。两个人默默走着,悄无话语。坂田真次郎鬓边已经出现了些许白头发,由美子细心地替他拔着白发。坂田真次郎很享受着,闭上眼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陶醉在这享受中间,坂田真次郎不愿意打破这个片刻。 由美子此时此刻,有过那么一瞬之间的冲动。想到自己已经有了儿子,心里又是被自己禁锢。坂田真次郎忽然说道;”我们已经没有了障碍,是不是可以考虑在一起。“由美子抽出手,说道;”不行尽管他已经死了,我也不会改变初心。坂田你忘了我吧,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嫁给你。就当作我们有缘无分。“ 坂田真次郎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是不会因为你的过去,改变初心。你就让我照顾你吧。“由美子站了起来,毅然决然,说道;”不行,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就死了这份心。“由美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句句扎心。 坂田真次郎有些情绪失控,咆哮者,挥舞着双手,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由美子有些担心,瑟缩在一角,满怀惊恐的看着坂田真次郎。过了好久坂田真次郎平静下来,由美子一脸凄苦,说道;”你何必逼我,我真的不愿意你这么伤害自己。我实在有难言之隐,希望你可以明白。就当作我求你了。“ 坂田真次郎又气又怒,挥舞着手,说道;”那你就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呢?“由美子表情痛苦的摇头,神情冷漠,再三的不开口。 坂田真次郎胸口就像是押着一块石头,不吐不快。可是由美子不理 第二十九章 生死15 由美子哭的梨花带雨,不停地抽搐。坂田真次郎问道;”究竟你是怎么了?是我的错,不要再哭了。“由美子心情复杂,坂田真次郎越劝反而,越是刺激由美子。由美子哭得稀里哗啦,我见犹怜。 过得半个小时,天开始变得黑暗了。由美子这才不哭了,看了看天空,说道;”我们走吧,总之你不要怪我狠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真相,只是现在不是时机。“由美子说的悲悲切切,神色凄苦。坂田真次郎心里复杂,不敢再问,生怕触动由美子的伤心事。 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地走着。当天晚上,由美子忽然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纸,写着;”坂田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 坂田真次郎看到熟悉字迹,心里翻江倒海。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就那么的狠心。由美子你去哪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无尽的风声,还有海水涨潮的声音。坂田真次郎几乎要疯了,拼命地奔跑着,嘶吼着,样子张狂,形容恐怖。 双眼血红,头发似乎也立了起来。一觉随风,跑到了精疲力尽,一头栽倒。任凭潮湿沁透,仰望苍穹。一丝白云,在湛蓝的天空里,宛如一幅画。轻轻地移动着,像是一个人,拉着车子。一点一点的移动。坂田真次郎耳畔的风声,逐渐加大。 坂田真次郎没有动,一动不动。身子慵懒,脑子里全是由美子的影子,似乎一直在呼唤自己。坂田真次郎伸出双手,努力的抓着。 忽然冰冷的雨点,哗啦啦的落下来。雨水打湿了坂田真次郎的脸,大雨磅礴。转瞬之间,雨幕遮挡了整个世界。坂田真次郎躺在那里,眼睛里鼻子里,被雨水堵住了,呼吸不畅。坂田真次郎就想这样死了算了,就在窒息的一瞬之间,强烈的求生意识,再一次挑战了自我。 坂田真次郎一跃而起,伸手摸了一把脸。冒着茫茫的大雨,走向住处。雨水猛烈,就像是天空被撕裂,倒灌下来。令到坂田真次郎举步维艰。一路之上,跌跌撞撞。摔倒了好几次,这才回到了住处。衣服被泥水弄得及脏,狼狈至极。 差不多由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比较干净。坂田真次郎坐在床的一角,心里思索着,由美子真不知到会去哪里。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坂田真次郎心里毫无头绪,双手一阵摸索。忽然碰到一瓶清酒,拧开盖子,一仰脖子,一口气喝干。 肠胃里酒气浓郁,热意迅速传遍了全身。坂田真次郎头脑里一阵子发晕,倒头睡下。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由美子含泪欲滴的眼神,苍白的脸颊。在这劈头盖脸的雨雾当中,一个女人,孤苦无依,她又会去哪里? 一连串的问号,让坂田真次郎如坐针毡芒刺在背。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的脑子里,已经把由美子可能去的地方,一一思考一遍。最后一跃而起,冒着雨雾,再一次出去。抱着一线的希望,迈步跑向自己和由美子,曾经去过的地方。 心急火燎的奔跑过去,雨水如注,空无一人。四野的灌木,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怪兽,狰狞的看着坂田真次郎。闪电霹雳,越来越猛烈。坂田真次郎在雨中,问道;”你在哪里?由美子你回答我?“除了雨声,还有风声,再也无人回答。 坂田真次郎感到,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游目四顾,还是自己一个人。真是天地之间,再无其他人吗?坂田真次郎心里恐惧,失望,无助,迷茫。各种复杂的感情,逐渐占据自己的感情,复杂到自己怀疑自己的生活。 坂田真次郎合身扑倒,痛苦的用手抓着土地,脸上狰狞扭曲。一个人身出在风雨的世界,就彷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坂田真次郎脸上泥水横流,双圆怨毒的看着雨水的世界。逐渐的坂田真次郎,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坂田真次郎这才惊醒过来。雨水已经初晴,一只喜鹊,飞上枝头。轻快的鸣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坂田真次郎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站了起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是这样,无论天涯海角,自己都要找到由美子。 哪怕只是知道由美子的一丝一毫消息,对于自己也是极大的安慰。雨后没过多久,坂田真次郎收拾心情,再以开始了寻觅由美子的下落。 沿着雨后的清新口气,迈步出发。一路辛苦,一路寻找。寻遍了附近的山山水水,依然是音空信杳。坂田真次郎仍然不死心,这一天已经来到了一座不知名山。满眼都是苍翠欲滴的山林,碧水围绕。坂田真次郎有些累了,坐在山水之畔,稍事休息。 水里很清,有几只鱼儿,在悠然自得的飘荡着。坂田真次郎注视着鱼儿,心里暗思;”自要是鱼儿该有多好,无忧无虑。“ 坂田真次郎心里想着,忽然感到肚子饿了。顺手拿起一个树枝,插向水里,希望可以充饥。好些鱼儿四散奔跑,只有一只胖乎乎的鱼儿,傻乎乎的没有移动。坂田真次郎一击而中。很顺利的插住鱼儿,心里高兴。 兴奋的洗剥干净,寻着火堆,点燃枯枝。用一根树枝,串号鱼儿,仔细的烤着。不大的功夫,鱼肉的香味已经透了出 第二十九章 生死16 坂田真次郎再一次醒来,已经躺在一间小屋里。陈设简单,一看应该是一间禅房。对面墙上的条幅,内容是;”一花一世界。“四个字写的极尽媚态,力透纸背,铁钩银划。只是书写的人,用墨浓重,没有多少留白,少了几分含蓄。 坂田真次郎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心里一阵欣喜,老天爷总算待自己不薄。能够活着真好,毕竟自己已经,经历了两次生与死的洗礼。坂田真次郎真的是,在没有勇气自杀了。禅房外花木扶疏,偶然还可以听到诵经之声。 坂田真次郎似乎也听出,诵经是法华经。心里反而多了几分平静,无论如何自己要活下去。一定要找到由美子,这也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是一个什么人?在哪里救回来的?“另一个声音,说道;”回禀师父,是在咱们山下的*边。可能是饥不择食,食物中毒。“那女人问道;”是不是误食河豚了?“另一个回道;”正是师父,你果然是料事如神。“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房间当中。坂田真次郎一回头,一眼认出来的人就是由美子,另一个是一个老者。由美子也是深感意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紧接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一开口就听出来,正是刚才说话之人。 老者走过来,坐定之后,抬手翻了翻坂田真次郎的眼皮,又用手搭了脉搏,说道;”已无大碍,没有性命之忧。“坂田真次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眼睛死死盯着由美子。 由美子不敢和他相对,扭回头回避着坂田真次郎的热烈眼神。老者说道;”由美子你们认识吗?“由美子急忙矢口否认,可是老者何等精明,早就看出其中玄机。使了一个眼色,就和那个小女孩,迅速离开,说道;”不用隐瞒,你们好好的说说吧。心结不开,始终不会修成正果。我又不是傻子,眼睛有欺骗不了人,你们早就相识。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不如坦然面对。由美子你也是一个聪明之人,我想你会明白其中道理。“ 由美子此刻心神激荡,坂田真次郎也是目光执着,两个人四目再一次相对。双方一度无言,再度相见,悲喜交加。由美子双眼含着热泪,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忘了我不好吗?“ 坂田真次郎说道;”不,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咱们今生今世,也不会分开。我不奢求你的爱意,只要每天能够看见你,余愿足矣。“ 由美子一阵感动,强自按耐住自己的心情,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知不知道,我要信守一个承诺。我已经跟着师傅,修习九菊一派。你我缘尽于此,木已成舟,我已心如死灰,你也不用在苦苦纠缠。“ 坂田真次郎万也没有想到,千辛万苦,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胸口犹如大石捶胸,可是仍然不愿轻言放弃。 坂田真次郎听了之后,说道;”那时我就拜你为师,只要可以看见你,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我真的没有过多的要求。“由美子断然拒绝,不同意坂田真次郎的想法。无论坂田真次郎如何的,软语相求。由美子始终心如铁石。 坂田真次郎大急之下,跪在地上,长跪不起。由美子仍然不愿接受。门外的老者,终于被坂田真次郎的诚心感动,推门而入,说道;”由美子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坂田执意如此,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看你就收他为徒,也算是好事一件。既不会令你失去承诺,也拯救了坂田寻死之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老者说着,用手一捋胡须,笑容满面。再说道;”修道之人,讲究救人于水火。由美子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不要徒添罪孽,相信你也不愿意不杀伯仁,却因你而死。“ 由美子陷入沉默,沉吟半晌,眼望着两个人,思绪如飞。师傅所言句句在理,可是自己始终觉得,对不起坂田真次郎。要不是因为自己,或许坂田真次郎,应该会有一个完美人生。这个决断委实难矣。由美子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坂田真次郎跪在地上,双眼充满了渴望。由美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心肠一软,就要答应坂田真次郎。心里思虑良久,还是理智战胜了心里,说道;”师傅此事于我非同小可,你们容我好好想想。不要逼我,我不愿草率做这个决定,一面自己终生后悔。“ 老者点点头,说道;”也罢,坂田你就给她一段时间。凡事缓则圆,不要操之过急。就看在我的面子,先起来吧。事情总要人家自愿,强差人意,终非一个你想要的结果。“坂田真次郎如梦方醒,这个时候,只得听老者的话,徐图后计。弓拉得太满,就会适得其反。 坂田真次郎站起身子,一脸泪迹。面对着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肝肠寸断,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什么。为什么由美子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坂田真次郎一片至诚,出自真心。哪怕只是可以保护由美子,自己也觉得如饮蜜糖。 由美子表情冷漠,不再说话。而是一个人走出了房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望着远去的身影,坂田真次郎如同失去了灵魂, 第二十九章 生死17 坂田真次郎如坐针毡,坐卧不宁。因为由美子迟迟不绝,尽管老者从中说合,仍然没有打动由美子。看来也是一场旷日持久之事,由美子心目当中,究竟有何苦衷,一时不得而知。坂田真次郎苦思冥想,始终不得要领。 修行之所,三餐皆是茹素。坂田真次郎也觉得清汤寡水,食之无味。只不过坂田真次郎,心不在焉,此刻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是食之无味。一个人心事沉重,自然没有食欲。坂田真次郎和老者,几次简单聊天,获益匪浅。老者知识渊博,所学比较杂,每每见解颇具独到之处。 时间不知不觉,转眼之间,就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度日如年,一天比一天难熬,屈指算算,更觉得心里不是一个滋味。本来事情不复杂,就是搞不清楚,由美子的心结,一拖再拖,始终没有一个结果。由美子坐在自己的清修之所,手拿短笛,吹奏起来。 曲中之意,尽是苦涩。去掉哀怨,似乎有着无尽痛楚。远远地传出来,飘到了前院。坂田真次郎不由得听得痴了,愣在那里。忽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由美子和自己丈夫,有什么约定。所以不答应自己,由美子从小就是一个守信之人。 在由美子心里,始终信奉一个理念,那就是一诺千金。坂田真次郎心理释然,打消了顾虑。看来那一个承诺,已经禁锢了由美子的心里。那一个承诺,已经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曲中之意,显然就是说不尽的愁意。哀怨至极,却又说不出来。与此同时,却又希望坂田真次郎可以了解自己的苦衷。原来当初两个人,新婚燕尔之时,曾经对天赌誓。互不相忘,彼此今生今世,永不相负。无论对方是生是死,矢志不渝。 田中家族,有一个传统。可能是东南亚一代巫术的传人,悄悄对由美子下了蛊。这也就是由美子,一直压制自己感情的原因。这种毒蛊,一旦发作无药可救,会祸及生命。坂田真次郎并不知道,由美子这个秘密。 本来由美子就想一走了之,避开坂田真次郎。希望可以让时间洗清一切,或者希望坂田真次郎可以随着时间的逝去,逐渐淡忘自己。然而坂田真次郎,死心塌地,自始自终,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时间越久,心里的爱意更加的坚定。 单单从坂田真次郎,一路寻来,就可见一斑。由美子霎时之间,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是自己却又不忍心,伤害对方。这个秘密,由美子是希望自己带进坟墓,一辈子也不公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捉弄,痴心的坂田真次郎再一次追了过来。 由美子几次三番的,想要告诉坂田真次郎。但是心里的冲动,只是短暂的。由美子知道坂田真次郎,是一个可以为自己豁出一切。她生怕坂田真次郎知道真相,会随着自己而去。死亡对于自己,自己并不害怕。由美子最割舍不下的是儿子,还有一个深深眷恋自己的坂田真次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由美子吹起短笛,排解寂寞。希望坂田真次郎,听到曲子,可以听出自己胸臆,不再纠缠。一个无辜的人,实在没有理由卷入这场是是非非。这本来就是由美子自己的宿命,没有必要再把坂田真次郎卷入进来。 坂田真次郎听出来曲中之意,虽然只是怀疑。毕竟不明所以,有心走过去追问原因。又害怕由美子不高兴,只得不停的在屋子里徘徊。 坂田真次郎的步伐,混乱而又局促。心神不安的走走停停,心里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老者。由美子的师傅,可以借他之嘴代替自己问一问,事情始终要有一个说法。定下心神,坂田真次郎引起脸皮,走到了老者住处。 举手轻轻叩门,里面的老者应声答应,说道;“进来吧。”坂田真次郎走进来,老者正在打坐。坂田真次郎一见,有点不好意思,想要退出去,老者已经站了起来,说道;“你有心事?”坂田真次郎不好意思,说道;“有一件事情,想要大师代为通传。我实在是诸多猜测,又不敢直言问候,所以希望你老可以帮我?”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是不是想要知道真相,以解心中的疑惑。要不然不甘心,是不是?”坂田真次郎惊讶的看着老者,半晌合不拢嘴吧,说道;“你老可真是一个活神仙,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老者微微笑道;“好吧就看在你一片至诚,我就勉为其难,给你问问,看看究竟到底为什么?” 坂田真次郎深施一礼,说道;“如此有劳大师,感激不尽。”老者说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再说了,我也纳闷,也想要知道真相。” 老者起身离去,嘱咐坂田真次郎稍候片刻,自己去去就来。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坂田真次郎一阵茫然。焦虑不安的等候消息,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定格在那一刻。 好半天,就如同好几年。始终不见老者的踪影,坂田真次郎差一点就要忍不住,要亲自前往。几回来回,坐在那里,用眼睛瞅着外面,心急如焚。 时间就是这样,你不等人还可以。你一等人,他就好像故意和你为难作对。一点也不动弹,心里好像有一只兔子,怦怦乱跳。 过了 第二十九章 生死18 坂田真次郎心里面,七上八下,像是揣了一只兔子,心头狂跳不已。忐忑不安的看着老者,惊慌失措,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坏消息。刚才的预防针,让坂田真次郎明显感到,局促不安。 老者拉了一把椅子,坐定之后,神色紧张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由美子的难言之隐,就是关于一个古老相传的秘密。”坂田真次郎一愣,心里糊涂,不明所以。看着老者示意他说下去。 老者说道;“田中家族,早在裕仁天皇时期,就已经精于巫术。家族传统,新婚夫妇,一定要保证终身一起。因此新婚之夜,就下了蛊毒。一旦对方不忠,就会毒发身亡,无药可救。本来呢物性相克,一物降一物,只是田中已经死了。这个配方,无人知晓,自然就无法针对下药,一旦有误,随时要人性命。所以你们只能有缘无份,真是造化弄人。” 坂田真次郎听得冷汗直流,不知道原来真相如此。嗔目结舌,心里一阵后怕,要是由美子把持不定,不早就做了黄泉之鬼。自己真是糊涂,还以为由美子,铁石心肠,冷血至极,变化无常。原来自己错怪与她,一阵愧疚,脸上火辣辣的,说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其实爱一个人,只要她过得幸福,在不在一起,心里就已经知足了。我一时糊涂,差一点就害死她了。真是悔不该当初,怎么就那么不通人情世故,哎真是冤孽。“ 坂田真次郎说着,一脸泪痕,悔恨交加,紧咬牙关。浑身微微地抖动,体似嗮康。几乎是吓得面无人色,一屁股坐了下来。老者说道;”我虽然略懂岐黄,粗通医理。奈何配方,百种千方,实在无从可考,老虎吃天没法下爪。“说完一脸歉意,一连说了几个可惜。 对于不能救自己徒弟,老者也是感到万分可惜。有情人落得劳燕分飞,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坂田真次郎虽然心里哀怨,可是值得庆幸的是,由美子最后的关键时刻,保持的很淡定。索幸没有出什么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坂田真次郎走到了由美子住处,由美子背对着大门,身子不停地抽搐,显然是在小声啜涕。坂田真次郎走到她身后,不停的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真的错怪你了。今后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可以好好的活着,我就比什么都高兴。在不在一起,只是一个形式。人最重要的是活着,要不然生命就失去了意义。“ 由美子听他说的极为动情,心里就像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再也把持不住,放声痛哭。哭的山崩地裂,惊天动地。坂田真次郎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动由美子,触发蛊毒,情况反而更糟糕。就这样,二人相对泪流,伤心复伤心,彷佛走到了世界末日。双眼红肿,泪水模糊了视线。 哭到了最后,再也没有眼泪。由美子最后说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不要怪我。答应我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坂田真次郎点点头,擦拭着泪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两个人同时感到了些许温暖。 事情已经揭开,自然没有了隔阂。面对着这些意料之外,两个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下午两个人已经恢复平静,站在山顶,把分开以后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个大概。小女孩叫二人吃饭,还说的没完没了。彷佛有说不完的话语。 两个人跟着小女孩,一步一步,回到了修行之地。几株修竹,一片碧绿。随着微风,不停地摇曳着。两个人心情不错,尽管还有一丝遗憾,可是已经不重要了。由美子跟坂田真次郎已经把事情说开了,两个人自大今天开始,以师徒相称。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翻篇。虽然事情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身份说起来比较尴尬。 可是这也算是一个完美结局,坂田真次郎比较满意这个结果。无论事情的好与坏,自己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由美子在一起了。坂田真次郎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幸福之人。因此自己再无所求,任凭以后怎样,自己都是人生的赢家。 由美子初开始,还是不适应这种称呼,不过时间久了,也开始潜移默化。老者面对着结果,也是觉得事情尚算完美。笑眯眯的,捋着胡须,凝神注目,看着两个人。小女孩也在一旁高兴的跳了起来,似乎这也是她的愿望。 自这一天开始,两个人就开始修炼九菊一派。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一晃就是十五年,也就是现在。两个人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为了由美子的儿子。唯一的儿子田中一郎,两个人来到了西京城。 现在由美子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他杀死了庆生。逼疯了武田,由美子心里开始收敛。以后再也不用杀人了,现在坂田真次郎的建议,让由美子怦然心动。 由美子已经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他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两个人低声商议着,准备借故离开这里。就在两个人,议论不停的时候,回头看时门窗微微一动。 坂田真次郎心里一惊,厉声问道;”是谁在哪里?快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随着一阵笑声,从门背后走出一个人来。此人面无表情,神色冷漠,挡住两个人的去路。由美子大吃一惊, 第二十九章 生死19 佐佐木冷若冰霜,神色之间,充满杀机。由美子心里也暗自吃惊,佐佐木的表现和平时大相径庭,判若两人。难道此人,真的是深藏不露?或者另有玄机? 由美子邹着眉头,心里反复猜测。坂田真次郎已经和佐佐木,斗在一起。坂田真次郎,急于和自己的师傅,早一点逃离。因此出手如电,力求速战速决。坂田真次郎展开攻势,犹如疾风骤雨,惊涛骇浪。双拳带着风声,雨点一般,向着佐佐木招呼。 佐佐木仍然面无表情,东躲西藏,好整以暇。无论坂田真次郎,怎么样进攻,就是伤不得佐佐木。坂田真次郎越打越急,对方似乎也不急于动手拿获自己。自己一旦失败,师傅可怎么办。心里犹似油烹,心烦意乱。心里有事,自然就犯了忌讳。不几个回合,就被佐佐木击败在地。 坂田真次郎脸如死灰,委顿在地。由美子这个时候,才惊觉,说道;“佐佐木原来你也是高手?真是潜伏的够深的,我一直没有看出来,失敬失敬。”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你不用那话挤兑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不是你们要逃离,你永远都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谁也无法替代,可是为什么你们要选择离开呢?”由美子心里明白,佐佐木说的简单,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和坂田真次郎,骑虎难下,破釜成舟,没有退路。 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佐佐木念在大家一起共事的这一段,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师徒。我们实在无心眷恋这里,只是想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颐养天年。”佐佐木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职责所在。” 由美子轩眉一挑,说道;“非打不可,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佐佐木铁青着脸,点点头说道;“你也知道,军人的职责,何必为难于我。” 两个人话不投机,几句话就说翻了,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武斗。由美子揉身而上,展开攻势。佐佐木也不见有什么惊人艺业,可是简单几招,确是逼得由美子不断后退。坂田真次郎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说道;“师傅小心。” 由美子如何不知道,眼前局势危险。奈何佐佐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始终缠斗不休。由美子心里起急,心浮气躁,想要速战速决。越急越不得便。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已经有些急促,胜负已经判若云泥。 坂田真次郎心里暗道;“完了,完了,看来师傅想要胜她实属不易。这个人果然有些本事,这可怎么办?师傅一心想要不理俗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息。”由美子一个疏忽,被佐佐木打翻在地。两个人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神里的绝望。 佐佐木也没有为难,只是吩咐人将二人软禁。两个人被关押在,一个普通的房间。也没有捆绑,一日三餐,一顿不少。只是两个人,功败垂成,不免意兴索然。由美子说道;“坂田是我连累你了,唉真是对不起你。”说完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坂田真次郎说道;“师傅你不用难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替我难过。能够在一起,我今生已经别无所求。”由美子心里更是难过,坂田真次郎对于自己,念念不忘,始终如一。要不是田中家族的诅咒,要不是那该死的蛊毒,唉,总之自己亏欠坂田真次郎太多,千头万绪,由美子心乱如麻。 次日佐佐木,再一次来到了房间,问道;“你们可有回心转意?”由美子凄然的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再言语。佐佐木也不强求,似乎也只是,例行公事。佐佐木问完话,转身离开。有专门的人看守,佐佐木迈着细碎的脚步,缓缓离开。 坂田真次郎神色凄苦,凑近由美子说道;“师傅我们是不是,想一个什么,一起逃出去。”由美子回头看看坂田真次郎,说道;“我何尝不想,可是佐佐木这么放心。一定是安排了枪手,咱们要是轻举妄动,一定会死的。我可不能让你再冒这个险,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了。” 坂田真次郎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师傅真是没有想到,咱们师徒,最后还是被自己人困在这里,真是一个讽刺。”由美子望着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两个人的身子拉的老长。 这个时候,由美子忽然看到,一个倒影映在地上。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细看。对面房顶,匍匐着一个身影,一点点移动。由美子用胳膊,轻轻一碰坂田真次郎,用眼睛的余光,提醒坂田真次郎有人。坂田真次郎已经知道了,轻声问道;“咱们该怎么办?”由美子说道;“静观其变。” 坂田真次郎点点头,不再说话。就看见那个人影,爬到了屋檐之处,在不移动,保持一个姿势。由美子这才看清楚,是一个抢手,虚惊一场。原来是佐佐木,安排的杀手,以防自己,师徒二人逃离这里。 坂田真次郎虽然没有看到,因为自己是背对着那人,不过也从由美子眼神里,看出答案。于是轻声安慰;“师傅不用难过,我们已经是人家阶下囚,这也是意料当中的事情。佐佐木不放心咱们。” 由美子点点头,说道;“唉真是一不顺百不顺,怎么这么让人塞心。”坂田 第二十九章 生死20 李大志在警视厅,自己的办公室,以手托腮,心里琢磨;“由美子胆大包天,公然行凶。真是气焰嚣张,目中无人。说起来庆生的死亡,自己也有脱不开的干系。要不是自己心里起急,给对方带路,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事到如今追悔莫及,千头万绪的。李大志头大如斗,心想;“敌暗我明,也不知道由美子藏身何处。要想抓她谈何容易。只是李大志内心深深的自责,觉得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日本人。要不是武田收买庆生,庆生也不会泥足深陷。” 当然庆生少不更事,贪图银元,做了帮凶。最终还是死于日本人之手,真是令人唏嘘不已。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阴阳相隔。最让李大志心里不是滋味的是,庆生他娘,整日以泪洗面,不断地哀求自己尽早破案。让庆生可以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也算是对死者一个交代。 更让人不爽的是,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偏偏是毫无头绪。李大志如坐针毡,肚子里暗骂;“日本人真是狡猾,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大志自然不知道,由美子此刻也已经成了阶下囚。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由美子失去自由。佐佐木到现在,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急的团团乱转。 佐佐木是军部派来的,临危受命。此行的任务,第一是帮助由美子,做好这里的一切。另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不管是谁,一旦背叛,负责清除这些人。佐佐木也是这次,督查队的队长。 佐佐木受过严格训练,属于野战军的精英分子。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冷酷无情。佐佐木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所以被军部看重,佐佐木的身世至今,仍然是一个谜。 佐佐木自打记事开始,就只知道任务。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好像自己的生活,就是这样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接受任务。 佐佐木虽然习惯了孤军作战,可是午夜梦回,也曾经感到孤独。老实说这一段时间,和由美子接触。佐佐木还是有一点不同,她也是一个人近中年的人。一直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不知道什么缘故,一见面就觉得和由美子特别投缘。 佐佐木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细微变化,开始也没有在意。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佐佐木内心深处,也发生了变化。由美子本来就是,一个身世可怜之人。佐佐木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因此格外注意由美子,虽然只言片语的,逐渐有了感情。 佐佐木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可以谈心的人。只可惜好景不长,由美子和自己徒弟商量离开的事情,偏偏让自己听见,职责所在不能装作听不见。但是捉拿二人,佐佐木心里万分纠结。心里于心不忍,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没有选择。 佐佐木已经接到了军部的最后通牒,由美子师徒如果执迷不悟,就地处决。佐佐木颇感为难,她实在不忍心动手,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可以说服由美子。哪怕只是一线希望,自己也希望可以挽回。 佐佐木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心绪不宁。脑子里反复的思考,如何启齿。由美子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要不是为了儿子,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涉及杀人。也不会来到中国。 由美子已经饿了一天了,佐佐木害怕他们师徒逃走,因此饮食上,没有给予。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虚弱的由美子,还在虔心的祷告,希望老天可以原谅自己的罪行。也希望自己儿子在天堂过得好一点。由美子虔诚的合十,低头默默地诵念经文。 一旁的坂田真次郎不安的踱步,时不时的叹息一声。困在这里,失去自由,实在让坂田真次郎惶惶不可终日。由美子低声说道;“坂田你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吧。你这个样子,于事无补,留下一点体力,不要饿昏了过去。” 由美子这一提醒,坂田真次郎立刻赶到肚子里,一阵鸣叫,酸软无力。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由美子瞟了一眼,说道;“你怎么了,平时也不这个样子。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坂田真次郎嘴里嘟囔着说道;”我还不是为咱们担心,师傅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不安。这一次恐怕不吉利。“ 由美子也有同感,说道;”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又岂是人力所能改变。你我同坐一舟,就算是躲不过去,你我也可以如愿以偿在一起啦。这个跗骨之诅,我早就受够了。你我今生今世,不能在一起,也是有缘无分。不修今生修来世,希望我们可以早九泉之下,再结鸳盟。今世的遗憾,希望来世可以弥补。“ 由美子说到动情之处,泪眼婆娑。坂田真次郎心神激荡,一激动就要抱住由美子。由美子没有婉拒,任凭他抱住自己。这一激动,引发体内的蛊毒。由美子就觉得天旋地转,肚腹之内一阵巨疼。冷汗直流,脸色煞白。 坂田真次郎,明显感到由美子在痉挛踌躇,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坂田真次郎急的手足无措,不停的说道;”这可怎么办?你快说有什么办法?“由美子嘴角挂着一丝血丝,说道;”没有解药。算了吧一切都是命,我也不怨天尤 第二十九章 生死21 由美子这一舒缓过来,坂田真次郎喜极而涕,双手合十,冲着老天祷告;“弟子多谢上苍,老天爷开眼,实在是一种幸运。弟子以后一定一心向善,弥补以前的过失,祈求上天再给一次机会。”说完虔诚的扣着响头。 坂田真次郎一脸的膜拜,神色严谨。彷佛就要许下一个万古不变的承诺,那是生平从未有过。一双眼睛,瞪视着上苍。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由美子大受感动,触及心事,觉得自己今生今世,也还不完坂田真次郎的浓情厚意。 由美子心情剧烈的起伏,各种情感交织融汇,感情的堤坝,忽然决裂,万马奔腾,不受控制,宣泄而出。这一翻折腾,大口的吐血,把刚刚平静的坂田真次郎,惊得差一点背过气。急忙扶住由美子,无限关切,说道;“你这是何苦,答应我为了我,千万不要在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都在滴血。” 由美子斜倚在坂田真次郎之旁,颤声说道;“不要说了,你这样待我,我实在是高兴。可是我实在不是一个好女人,你不值得为我这样。你还年轻,应该再找一个,年貌相当的可心人。我已经嫁与他人,不值得你如此。” 坂田真次郎说道;“不由美子,你在我心目当中,永远是惊为天人。不管世事如何的变迁,你始终都是最好的,我永远也不会改变初衷。你的一言一语,早就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身心,挥之不去。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你可以控制你自己,你却不可以阻挡我爱你的决心。” 坂田真次郎说道;“今生今世,甚至于下一世,我都要生生世世,永远伴随在你左右。哪怕只是每一天看上一眼,我也是无怨无悔。”感情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东西,前世今生,只是红尘里惊鸿一撇,就此牢牢将两个人深深缠住。 由美子心情复杂,欲罢不能的坂田真次郎,真是自己今生唯一的挚爱。可惜阴差阳错,谁与愿违,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结局,幸与不幸,当事人深陷其中,爱过恨过,怨过骂过,痛苦并着快乐。由美子无限神情的看着,眼前的坂田真次郎,比之初见,身形消瘦不少,眉宇间增添不少成熟。 略带沧桑的脸颊,神色萧索。只是外貌有一点改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刻深爱自己的心。历久弥新,反而越来越浓情厚意,挥之不去。这一点由美子深深感受到了,同时也深受感动。难以坂田真次郎,数十年如一日,不改初衷。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浓浓春意。一瞬之间,彷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四目相交,双手相握,浑忘了身处天地何处。眼里心里,所有的全是对方的身影。一个眼神的交汇,也是甜如蜜糖。由美子脸色尽是苍白,胸前的衣襟,染满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可是脸上确是异常的喜悦之色,那是一种幸福。 两个人沉浸在屋里,佐佐木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也没有发觉。佐佐木一言不发,就傻乎乎地站在当地。直视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好半天不说话,彷佛也受到了感动,不愿意打扰沉浸在幸福当中的两个人。 或许是两个人过于陶醉,根本就没有顾及,房间当中多了一个人,也没有发觉。由美子总感觉到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下意识的一回头,居然发觉佐佐木就站在那里,充满好奇的看着二人。 佐佐木长着么大,始终未识得情之为何物。不明白两个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佐佐木一脸的不解,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打破沉默,却又不敢,眼看着二人视自己如无物,心里不觉得一阵酸楚。 可是又不愿意打破这个温馨的氛围,驻足在这里,一直看着,心潮澎拜。佐佐木目光如炬,由美子急忙推开坂田真次郎。随后冷静下来,说道;“佐佐木你和我算是朋友吗?”佐佐木神色冷淡,点点头算作回应。 由美子凄然一笑,挂着血迹的嘴角,显得格外狰狞,无限的感慨,说道;“佐佐木念在朋友一场,你不妨告诉我,是不是军部已经有了最后的决定?”佐佐木心里一沉,感到有一点难以开口,毕竟自己和由美子还是有一点情分,实话相告,自己始终于心不忍。 佐佐木心里犹豫不决,可是逼到眼前,事情也是避无可避。佐佐木内心的斗争异常激烈,溢于言表。脸上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写在脸上。由美子彷佛洞穿佐佐木的心事,苦涩的一笑,说道;“谢谢你佐佐木,你能够实言相告,由美子感激不尽。谢谢你还那我当作是朋友。” 由美子这一句话刺中了佐佐木的心里,彷佛一把刀,佐佐木面色一变,痛苦的扭曲了一下。说道;“由美子你不是没路可选?只要你答应,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你们还是有机会的,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由美子笑了,笑的好牵强,说道;”佐佐木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一个方外之人,本就无心权欲。打打杀杀的生活,不适合我。山林里的闲云野鹤,才是我的去处。你要我勉强留下来,也是虚无。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就算我留下来,也只会令我自己更加痛苦。“ 佐佐木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军部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是拖不过去了 第二十九章 生死22 佐佐木的思想斗争不断加剧,面对着由美子的冥顽不灵,坂田真次郎的视死如归。佐佐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无力的垂下,这么一犹豫,外面的枪手,始终不得要领,举起的枪也随之放下。等候佐佐木左后的决断。 佐佐木思考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再给两个人一次机会。最后儿一咬牙,转身退了出去。关好房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留下了两个人,一脸的诧异,满腹的狐疑,不明白佐佐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怎样。 佐佐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端起了茶杯,手有些哆嗦。茶水泼溅了自己一身,狼狈之极。佐佐木从来没有这种失误,自己修炼功夫,把持得定,今天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心神不属。茶水倒进嘴里,也是淡然无味。 佐佐木看着茶几上的公文,心里就不是一个滋味。目前为止,消息还没有公开,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所以这才把事情,暂时压一压。从内心深处,还是寄希望于,由美子可以回心转意。佐佐木真的舍不得由美子,因为这一件事就此魂归黄泉。 但是私交归私交,可是也拖不了多久。过得一时算一时,希望可以出现奇迹。这是佐佐木出自私心,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底能不能成功,也还是未知之数。时间不等人,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迟迟没有一个答复。佐佐木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旁晚华灯初上,佐佐木无心睡意。走到两个人的房间,看守的人正欲说话,被佐佐木及时制止。佐佐木挥挥手,自己准备敲门,试图在劝劝两个人。还没等敲门,就听的里面传出话来。 佐佐木侧身细听,就听的由美子说道;”坂田我们可能这几天,就要被处死。本来我还想,咱们一起逃走,趁着众人不防备,咱们可以一走了之。不过佐佐木这个人,就要受到咱们的诛连。所以我是认命了,坂田你走吧。没有必要等死,死我一个,也算有个交代。“ 坂田真次郎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你若死了,我岂能独生。咱们再也不能分开,诚如你所说,你要成全佐佐木,咱们就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再也不分开了。我绝对不会舍你而去,贪生怕死,又岂是英雄所为。“ 由美子一阵感动,说道;”你这又是何苦,难到你让我临死还徒增罪孽不成。“由美子嘿嘿一笑,说道;”不用再多说,我一定不会让你陪我一起共赴黄泉。“坂田真次郎毅然决然的说道;”不用再说了,师傅你改变不了我的初衷。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一辈子你休想甩掉我。“ 佐佐木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就觉得不是一个滋味。两个人真情流露的表白,可以为了对方舍生忘死,实属难得。佐佐木推门而入,说道;”由美子你真的不后悔?“ 事情来的比较突然,两个人同时一惊。狐疑的看着,突兀的闯入进来的佐佐木。坂田真次郎本能的挡住由美子,显然是有意保护由美子。佐佐木冷眼看在眼里,心里也佩服坂田真次郎够一个男子汉。危难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佐佐木问道;”你们真的如此情深意浓?真的是此生不悔?“两个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说道;”对我们不后悔,你杀我们随便。“佐佐木说道;”生而何欢,死而何惧。难得你们如此,我也深深佩服。算了吧,你们走吧,这里我还做得主儿,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两个人不敢相信,一脸突兀。有一些怀疑,神色惊讶。佐佐木为人少言寡语,只是简单的挥挥手,显得极为不耐烦。事情一百八十度转弯,两个人没有反应过来。佐佐木情急之下,用力一推,不断地催道;”快走,快走。晚了我真的救不了你们。“ 由美子还是比较冷静,说道;”我们一走了之,你怎么办。军部你如何交代?“佐佐木不耐烦说道;”我自有办法,你尽管先走。“两个人相互看看,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佐佐木的话语是真是假。双眼里面疑问丛生。 由美子不敢相信,说道;”佐佐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要是因为这件事连累与你,你叫我于心何忍?“佐佐木冰冷的心,一阵感动,说道;”不用替我着想,这里毕竟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我还可以周旋,你们快走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再晚一会儿,可真的是不赶趟了。“ 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无限感激的看看二人,说道;”那我们可就走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在当图报,就此告辞。“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握着双手,深施一礼。转身走出房间,二人飘身上房,借着夜幕掩护,展开身形,跳出大宅子。 两个人脱得牢狱一样,恨不立刻消失不见。刚刚走出不远,就听的一声枪响。立刻乱作一团,顷刻之间,人声鼎沸,追兵随即追了出来。这里地处偏僻,日本人无所顾忌,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子弹顺着二人,擦肩而过。 黑夜之间,没有准头。子弹呼啸,二人心惊胆战,狼狈逃命。眼看的前面已经是一片树林,两个人情急智生,跳上树枝。霎那之间,几个追兵,赶了上来。两个人大气不敢出,掩住呼吸,盯着下 第二十九章 生死23 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待到众人远远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飘身下树。俏丽在当地,辨明方向,冲着北方,一路狂奔。由于道路不平,脚步踉跄,野草杂生,越走越偏僻。几里之后,树木逐渐稀疏。两个人心里有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精疲力竭,看看再无追兵。一屁股坐在地上,脊背靠着大树,不住的喘息。一天没有进食,肚腹里面空空如也。实在再也坚持不住。刚才由于精神紧张,没有感觉,疲于奔命。现在方始脱难,精神一放松,立刻萎顿在地。 两个人背靠着背,不住口的喘着粗气。这一歇息,转眼之间,天色大白。鱼肚白已经出现在天边。过不多久,就要天色大亮。想要找一些吃的,一摸口袋,索幸口袋里还有闲钱。只好强打精神,四处看看。不远处冒起炊烟,心里一喜,立刻迈步赶了过去。 两个人相互扶持,跌跌撞撞,好几次差一点摔倒在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近前。只见一个泥墙,是那种典型的,关中特点。房子是一面倒,房顶上茅草堆积。用几根树桩子,围了一个篱笆小院。还有几只小鸡,来回觅食。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小院。里面的炊烟,就是由打里面冒出。一阵煮玉米的清香,弥漫开来。两个人肚子里面,咕哝不断。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冲着里面说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就听的里面有人应道;”来啦。“就见一个,年迈苍苍的老婆婆走了出来。因为年纪大了,走路不稳,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拄着地走了过来。由美子走到前面,说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打扰了。我们夫妻,因为赶路,错过了旅店,肚中饥饿,能不能卖给我们一点吃食。“ 老婆婆虽然年迈,可是眼睛雪亮。看见两个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老婆婆虽然心里怀疑,表面之上,依旧说道;”那好吧里面请,只要你们不嫌弃饭菜简陋。“由美子也察觉老婆婆,眼神不对,说道;”老人家不要误会,我们是好人。因为遭遇土匪,这才落得这般模样,希望你老人家不要害怕。“ 老婆婆似乎没太相信,嘴里含糊一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眉头紧锁,挨着由美子一起走进屋里。屋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别无长物。老婆婆安排两个人坐下,自己颤巍巍的,走进里间屋里,端出一盘子水煮玉米。 两个人饿的急了,也不客气,一把抓起玉米,张嘴就咬。几口下去,肚子里面舒服不少。老婆婆又转身端来一盘馒头,虽然是杂粮的。可是吃进去,舒服许多。 两个人饿的饥不择食,风卷残云。不大工夫,吃的底朝天。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吃的不亦说乎。吃过了饭,人也变得精神许多。 老婆婆伸手一指,桌子上的茶水,说道;”别光顾着吃饭,喝一点水,不要撑着了。“两个人千恩万谢。说话之间,就听的有脚步之声。两个人也没有在意,就听老婆婆说道;”你们稍微坐一下,我儿子回来啦,我去看看。“ 两个人说声随便,喝着水休息着解疲劳。就听的院子里,有人说道;”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吃饭?屋里有说话之声,是不是老客人了?“老婆婆说道;”嗯来了一对夫妻,错过宿头,进来讨口饭吃。“那儿子恍然大悟,嗷了一声。 坂田真次郎依稀觉得耳音比较熟悉,抬头准备看看。不料那人正好迈步进屋,两个人一照面,同时就是一愣。来人不是别人,真是张凯。张凯也一眼认出来,大声喝道;”贾君鹏。“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坂田真次郎做梦也没有想到,刚脱牢笼,又入虎穴。逃来逃去,居然跑到了张凯的家里。张凯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因为对方是两个人。深恐害怕伤及母亲,心里有顾忌,不敢造次。两个人僵持了半会儿。 贾君鹏说道;”张队长你我无仇无恨,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要伤及无辜,不如大家都退一步,你看如何?“张凯心里不停的盘算,对方那个女的显然受伤了,自己母亲还不知道,这是日本人。两个人势均力敌,都有女眷。现在不方便动手,要不然祸及母亲,自己可救罪大恶极。 于是退后一步,保持警惕,说道;”好好就依你,大伙各退一步。贾君鹏你可是真会找地方,居然跑到了我家里。“由美子心里大惊失色,不过没有开口。故意不开口,目的就是要看看,对方的虚实。 两个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由美子也暗自戒备。三个人相互僵持,不大工夫,老婆婆迈步进来。冲着张凯说道;”儿子这两个就是客人,怪可怜的是遭遇了土匪。一路逃到了咱们这里。“说着一转头,说道;”这就是我儿子张凯,在特高科任小队长。“ 两个人假装客气,欠身离座,冲着张凯一拱手。张凯也是假意应承,肚里暗骂;”该死的小日本,要不是为了我娘,早就把你们绳之以法。只可惜我娘还蒙在鼓里,再说了老子一个人,势力孤单。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看样子也来路不正。“ 由美子也是不断地揣测张凯的心事,坂田真次郎凑 第二十九章 生死24 几个人僵持了半个小时,彼此的笑容僵持。气氛显得极为不融洽,空气似乎已经凝结。老婆婆依旧茫然不知,自顾自的一直忙活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呀的被推开了,两个人大声喊着;”张队长,快来吴科长有急事。“随着话音,两个人风风火火的,挤进门中。正是自己的手下,张凯心里一喜。由美子和贾君鹏心里一沉,对方势力立刻出现逆转。 对方来了两个外援,这一下由美子两个人显然落单。一个照面,两个人也是一眼认出贾君鹏。同时就是一愣,说道;”张队长贾君鹏怎么在这里了?“张凯张口结舌,支支吾吾,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急的脑袋上直冒汗,说道;”说来话长,各位以后再说。“说着不停的冲着两个人挤眉弄眼,二人不明所以。一脸的不解,张凯又气又急。 一把拉过两个人,走出屋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两个人听。直到这一刻,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还有这么多的委屈,真是冤家路窄,几个人不停的感慨万千。张凯也是一声长叹,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一个问道;”张队长你就这么放过他们?要不要派人通知一声,好一举全歼。“张凯急忙伸手拦住,说道;”二位我娘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不可莽撞。我可不想祸及家人,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们也逃不掉。徐图后计,你们两个帮帮忙,不要走了。免得我一个人,人单力孤,寡不敌众。“ 两个人一听,立刻点头答应。兹事体大,也不得不顾忌队长老娘的安危。两个人也随着张凯,一起回到屋里,六双眼睛,死死盯着由美子二人。 虽然强敌环伺,由美子贾君鹏两个人,依然好整以暇。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由美子受了伤,全凭一口气撑着,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浑忘了自己的伤。双腿不自然的抖动着。 贾君鹏用手按着她的双手,嘴角微微一笑,尽量的安慰由美子。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不能同生,希望可以同死。主意拿定,两个人反而冷静下来,不惧生死,放下包袱,反而坦然了。两个人面带微笑,说着一些无关风月的话题。 张凯看到这里,心里更是没谱。两个人忽然来到自己家里,本就让人怀疑二人的初衷。对方来得突兀,是不是事情埋伏,或者另有原因。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外援,要是有可就糟了。谁的家里,也不去直奔我的家里,难道是针对我的?” 张凯心里七上八下,像是揣了一只兔子,蓬蓬的狂跳不已。由美子二人,也是心急如焚,急于脱身。现在对方牢牢地守在眼前,想要脱身谈何容易。由美子越想越是心焦,回头看去贾君鹏也看向自己,两个人握了握手,同时会心的一笑。 看着两个人那么从容不迫,意静神闲。由于两个人出奇的冷静,张凯反而是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碰巧。就听的外面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立刻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几个人都是面上变色,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变毛变色。 张凯猜测是不是吴志云等不及了,派人催促自己。不过按时间来算,不应该这么快呀。“正在惊疑不定,就听的有人喊着日语。几个人立刻面如土色,紧张到了极点。 由美子和贾君鹏,闻言立刻起身,缓步退出。两只眼睛不敢放松,盯着三个人的举动,生怕对方背后开枪。好在几个人有所顾忌,不敢造次。由美子二人退出之后,放眼看时,十几匹马匹,扬尘而去,显然是佐佐木率领众人追赶自己二人。 二人一拍胸口,暗叫好险。顺着小路冲着相反的方向,低头逃遁。一路就像是丧家之犬,再也无心顾及,拼命逃走。 待了好半天功夫,外面再无动静,张凯偷眼看去。外面安静异常,三个人额头上冷汗直流。暗叫;”侥幸侥幸,死中得活。这些日本人,神出鬼没,不知道意欲何为。“张凯觉得这里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让母亲离开这里,暂避一时。 日本人大举搜索,难道是为了贾君鹏?莫非是日本人发生了内讧不成?那一大群日本人,会不会是抓拿那两个人?张凯仔细回忆,刚才两个人神色不正,难道自己所料不错。 两个手下,看见张凯傻乎乎的发愣,就问道;”张队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给我们说说?“张凯这才从回忆里惊醒过来,说道;”奥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日本人的用意。我娘在这里不安全,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那么多的日本人,咱们势单力孤,寡不敌众,找个安全之地再说。“ 两个人点头答应,说道;”好吧,就依张队长。那你的意思,将老太太安顿在哪里?“张凯略加沉吟,说道;”先护送我娘去我姑妈家里,离此不远。走吧二位兄弟,你们帮我一个忙。“ 两个属下异口同声,说道;”放心吧我们没得说。一定义不容辞。“张凯颇感满意,点点头说道;”二位稍候片刻,我这就收拾。“三个人简单的收拾,准备离开。 老婆婆 第二十九章 生死25 张凯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听着母亲的唠叨。脸上陪着笑意,说道;”娘你一个人,年事已高,我不放心。再说了我常年在外,难免照顾不周。娘你在我姑妈家里,互相有一个照应,我也放心不是。“母亲颇为不满,始终固执的认为此事不妥。 无论儿子如何解释,都是无济于事。本来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窝,人老了本来就念旧。张凯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危,不便明言,心里明白多说无益,只得虚与委蛇。一时半会儿,也跟母亲说不清楚。母亲絮絮叨叨,张凯只得好言安慰。 办好一切,这才和几个属下,一起离开。路上张凯一再叮咛,此时千万保密,不可以惊动吴志云。事情要是闹到吴志云那里,肯定会被骂一顿。为了息事宁人,张凯还特意破例,花钱请了二人吃饭。倒不是张凯胆小怕事,而是张凯没有弄明白,日本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家的。 对于此事张凯耿耿于怀,索幸自己媳妇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不在家里,要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张凯宴请完两个属下,马不停蹄,赶到了东八路,一眼看见自己的妻子,心这才落铁,说道;”你们没事就好,听我说最近日本人蠢蠢欲动,家里面并不安全。你和孩子们,不要回去。说来话长,容后再给你解释,你们先在家里避避。“ 妻子一脸惊讶,欲问其详,张凯害怕她担心,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孩子还好吧?我公务繁忙,记得带好孩子,我一空就过来看你们。好啦时间紧急,我不再叮嘱,你一切小心在意。“妻子依依不舍,还有话说,张凯急于赶回去,没有停留。留下妻子一个人呆立在娘家门口。 沿路之上,没有人影。天色擦黑,行人开始归家。风起了,满眼的沙尘。黄土卷起老高,遮天蔽日。张凯就是眉头一邹,掩住口鼻,匆匆赶回特高科。 路程不近,张凯心里有事,不断的赶路。可是这风愈演愈烈,到得最后,几乎不能视物。张凯急忙循着一个角落,兜了进去。虽然不能全部遮挡住,也胜过刚才不少。风沙遮眼,天空当中,黄沙滚滚。这一场沙尘暴来得无声无息,一时半会无法停下。 张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看看。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赶不回去了,索性蹲下身子,用衣服抱住透露,半蹲在地上,任凭沙尘暴落下。这个夹角,躲在里面,人也舒服不少。就在张凯刚刚蹲好。另外两个人,也挤进了墙角。 就听那人说道;”这位老兄,过路之人,暂避一时,不要介意。“张凯心里就是一动,这个声音好熟悉,一抬眼正是贾君鹏。 两个人再度重遇,实在是老天爷故意的。两个人都是无可奈何的笑了,再度重遇,都是尴尬万分。上天好像故意安排好的,两个人都有几分无奈。 由美子在贾君鹏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人阴魂不散,杀了他要不然你我师徒,永无宁日。“两个人合计好了,忽然说道;”你看那是谁?“张凯闻言,扭头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心里意识到自己上档受骗了,就在这一霎那之间,感到肚子一痛。低头看时,一柄匕首没入自己肚腹,惊惧之下,大瞪双眼,伸手指着由美子二人,说道;”你们好狡猾。“ 张凯说完这句话,身子萎顿,慢慢的滑了下去。鲜血顺着衣襟,泊泊流下,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一双惊魂不定的大眼睛,瞪视着对方。由美子摇了摇头,说道;”你死了非我们之罪,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要知道我们现在是逃难之人,不得不万分小心。希望你可以死的瞑目。“ 贾君鹏没有那么多顾虑,只是冷冷的看着倒地的张凯。用手将匕首拔出,说道;”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行离开。要是沙尘暴停了,让人发现,可就不好逃走。“主意拿定,两个人相互扶着,充忙离开。 两个人走了没有几步,就看见一个高达门楼。急忙躲在里面,一呆就是小半天。天色逐渐恢复,虽然依旧是昏暗,可是风已经停歇了。两个人眼望着天空,这才略感放心。继续赶路,两个人一商量,决定赶往上海。在准备伺机回国。 就这样来到了火车站,买票上车。随着绿皮火车,一声长鸣,车轮滚滚,非止一日,来到上海。可是两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军部早就布下眼线。二人一下火车,就被堵了一个正着。率领着几个人,直接羁押到上海。 军部的头脑亲自出面,和由美子亲自交谈。力图希望由美子迷途知返,并将天皇的手谕交给由美子。天皇的措辞相当严厉,讲明利害,一再强调希望由美子,为了自己的前途,不要一错再错。自己既往不咎,希望由美子不要执迷不悟。 原来佐佐木连夜发出电报,讲明事情的原委经过。希望天皇可以给由美子一条生路。很快到了内阁,几次研究,最后决定再给由美子一此,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措辞严厉,这个不是儿戏,你要是一错再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由美子起初还要婉拒,但是军部的人,早就失去耐性,不惜将坂田真次郎打成残疾,以死要挟。由美子一看事态严重,恐怕在不答应吗,坂田真次郎就有性命之虞,左思右想,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得 第二十九章 生死26 由美子被人一路押送,毫无自由。为了能够保住徒弟坂田真次郎的性命,也不敢造次。再一次回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心情格外的复杂。心情沉重异常,感慨万千。几个人冷冰冰的,宛如寒冰,寸步不离。由美子欲摆脱众人,可是又不敢。 过来迎接由美子的人,正是佐佐木。还是那副表情,既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也看不出来是喜是忧。佐佐木看着一脸悲戚的由美子,淡淡说道;”由美子你回来啦。这一次可千万小心,不要再犯错了,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施救了。“说完冲着由美子一眨眼。 由美子心里就是一个迟疑,欲再说话。佐佐木打断由美子,说道;”不用诸多解释,要想保住坂田真次郎,就得做出一点成绩来,否则可真是大事不妙。“由美子顺从的点点头,不再解释。佐佐木这才领着众人上了汽车。 汽车一路疾驰,不再停留,一路绝尘而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不做停留,很快再一次回到了大宅当中。下了车子,门口一个人疯疯癫癫,指手画脚,衣衫污秽不堪,头发凌乱,口里胡言乱语。正是阔别多时的武田。 由美子心头一怔,阔别多时,武田虽然疯了,可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也许这样的武田,反而是最快乐的。由美子甚至于,有几分羡慕武田。这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欢喜,已经完全不知道。整天面带笑容,嘻嘻哈哈。 由美子心头一阵感慨,自己虽然为儿子报仇了。可是并不快乐,犹如鱼儿饮水,喜乐自知。由美子心头不悦,佐佐木冲着她说道;”这个人已经疯癫,对你造不成危险。时不时的出来,也不知道逃走,你不介意我把他每天放出来嗮嗮太阳吧。“ 由美子紧咬住下嘴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在乎,你随便安排吧。“佐佐木谦恭的说道;”你是这里的一把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上面任命的,礼貌上我都要向你请示汇报。“由美子莞尔一笑,声音之中充满哀怨,说道;”算了吧,我的底子你是一清二楚。我算什么一把手,真是天大的笑话。“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人非草木,孰能无过,你不用挂在心上。你是名副其实受到任命的,我们只是辅助你的,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没用。放心吧你是不可以认输的,要不然坂田真次郎可就真的万劫不复。我也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琢磨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由美子心头一怔,说道;”谢谢你佐佐木,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谢你,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说着由美子一脸的感慨,脸色变得十分哀怨。 佐佐木说道;”不用担心,我会竭尽全力辅助你。你也不用顾虑太多,否则就会裹足不前,一事无成。“ 由美子心里一阵难过,想到坂田真次郎还在软禁。过着牢狱之灾,心里就不是一个滋味。有心想要求情,奈何军部根本就是水米不进,没有任何人情可讲。歪着脑袋走进屋里,坐到椅子上,心潮澎拜,长长的叹息一声。 佐佐木还是站在身旁,挺直身子,一动不动。低眉不语,样子就像入定一般。由美子侧目看她,只见她面色蜡黄,几天功夫,人也憔悴,好像又瘦了不少。单薄的身子,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得无影无踪。由美子眉头一邹,不仅为自己的想法可笑。 自己现在泥足深陷,还有心思替别人担心。自己徒弟是否可以全身而退,还要似乎自己的本事。只是军部赶鸭子上架,自己实在勉为其难。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凄苦。双手使劲握紧椅子把手,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发出格格作响。 由美子努力平复心神,然后拿起一摞文件。开始让自己看下去,可是心不在焉,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由美子烦乱的扔下文件,转身走向后花园。佐佐木寸步不离,一步步跟随着。花香浮动,几株月季花,迎风盛放。点点红色的花蕊,在微风当中摇曳,暗香浮动。几只花蝴蝶,翩翩起舞。穿梭在花朵当中,辛勤的蜜蜂随后而至。 由美子背负着双手,伫立在凉亭之下。佐佐木一动不动,神色依旧不变色。由美子有一点好奇,说道;”你一直是这样子不爱说话?“佐佐木嘿嘿笑,说道;”也不是,只是习惯了。“由美子回过头,说道;”你笑起来应该会很漂亮。“ 佐佐木呲牙一笑,说道;”太久不笑了,我以为自己都不会笑了。要不是遇到你,我今生可能不会说这么都的话语。“由美子有一点好奇,随口问道;”为什么要救我们?“佐佐木邹起眉头,眉间心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时的冲动。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由美子伸出双手,说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佐佐木。这一次隆重谢谢你,不是有你,我恐怕已经死了。“佐佐木腼腆的一笑,说道;”没那么严重,上头一直很看好你,你用不着谢我,我也是一时冲动。“ 由美子有些奇怪,问道;”你难道就没有朋友吗?“佐佐木沉吟一下,说道;”应该没有,如果要说有的话,恐怕你是第一个。“ 由美子大感好奇,说道 第二十九章 生死27 佐佐木的心里一阵唏嘘,随即心飞天外。眼前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视线拉近。那是一个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日子。无助的佐佐木,一个人独自一个人,来回徘徊在一个寺庙门口。想要乞讨,又有一些胆却,犹豫不定。 时当中午,隐约可闻诵经之声。紧紧关闭的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佐佐木犹豫很久,终于抵不过饥饿,举手拍门。过得良久,就听的一阵脚步声,随着门洞开,一个大和尚出现在面前。眉毛皓白,慈眉善目。 大和尚一抬眼看见一个孩子,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站在无人的寺外,怜悯之心顿起,柔声问道;“孩子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声音当中充满慈爱。佐佐木流浪依旧,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不由得感动的,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 见到这孩子,未语先哭,大和尚用手轻抚佐佐木的头,不断安慰。这一安慰,佐佐木的感情,犹似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伤心事,再也忍不住,疯狂涌出。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一泻千里。大和尚颇感意外,一个孩子如此痛哭,让道他手足无措。 佐佐木发泄的差不多了,脸上被泪水冲刷的道道泪痕。白一道黑一道,颇为滑稽。大和尚待她精神恢复一些,这才再一次动问。佐佐木就觉得和大和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倍感亲切,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只觉得格外投缘,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大和尚眉头紧锁,口里长长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原来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唉你一个人孤苦无依,这些年你是如何活下来的。真是难为你了孩子,快随我进来,不然会被冻坏的。” 大和尚说着,用手拉起佐佐木的小手,迈开大步,进入禅房。屋里香气缭绕,火炉火苗正盛。佐佐木立刻感到,温暖如春。一眼看见桌子上的馒头,肚腹之中,一阵阵轰鸣。大和尚看出这孩子,是饿得很了。微微一笑,说道;“孩子饿了吧,快吃吧。” 佐佐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的看看大和尚。睁得一双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大和尚见她迟疑,索性自己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佐佐木。佐佐木不再怀疑,一把拿起,大口咀嚼起来。那应该是自己这一辈子,吃过的做好食物。 一口气狼吞虎咽,就是五六个馒头。大和尚不停的说道;“不用急,没有人和你争食,小心别噎着。唉,可怜的孩子,你真是几天没有吃饭了。”佐佐木犹如没有听见,吃的格外香甜。肚子里有了食物,似乎也不觉得寒冷。 大和尚见她吃饱喝足,这才问道;“孩子你有什么打算?难道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佐佐木闻言,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只觉得天地虽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悲从中来。茫然不知如何作答,呆在原地。 大和尚眉头微蹙,颇感为难。如果收留这孩子,一个女孩子,在寺庙诸多不便。不收留任其自生自灭,似乎也不是出家人所为。大和尚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心里剧烈的斗争,半晌沉吟不语。佐佐木似乎也觉察出来,大和尚的为难。 于是冲着大和尚说道;“大师傅救命之恩,我实在无以为报。不过我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流浪惯了,大师傅不必为我担心。”大和尚闻言,心里就是一阵刺痛,暗想;“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这个孩子尚且如此豁达,看得通透。自己几十年的修行,还在乎什么世俗的看法,实在是有违佛祖的慈悲之道。” 大和尚想到这里,说道;“孩子不用为难,你就住在这里吧。出家人以善念为本,这冰天雪地的,你一个孩子,万一不幸葬身狼腹,岂非是罪过。” 佐佐木聪明,听出大和尚有收留之意,急忙趴在地上磕起头来。大和尚微微起身搀扶,说道;“不用客气。对啦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你呀我呀的,成何体统。”佐佐木说道;“大师傅我叫佐佐木。不知道大师傅贵上下怎么称呼?“ 大和尚视乎很欣赏佐佐木的灵力劲,说道;”老衲明慧。是这个天居寺的住持。“说话之间,又有几个小沙弥进来。明慧禅师伸手一指,几个小沙弥,说道;”咱们寺里,一共就是六个人。你们都认识一下,这个孩子叫佐佐木,以后你们不要欺负她。“ 几个小沙弥,躬身说道;”知道了师傅,弟子谨遵法旨。“明慧禅师微笑合十,说道;”这样最好,寺里本就事情不多,今后大家各司其职,这就散了吧。“ 佐佐木单独一个房间,从此开始了,早晚晨钟暮鼓的生活。偶尔得暇,明慧禅师也会传授武艺。岁月易过,日月如梭。在佐佐木十六岁上,随着军队应召入伍。因为她的个性内向,向来不显山露水,为人低调。 因而在部队里始终,只干一些辅助工作。从来也没有人,真正重视过她。一直到和由美子共事,佐佐木那平静的心再起涟漪。佐佐木之所以,同情由美子,是因为大家都是女人。还有大家的身世一样那么的凄凉,大有同病相连的感觉。 佐佐木的这个细微变化,只有自己知道。由美子一直没有弄明白,佐佐木为什 第二十九章 生死28 李大志约见吴志云,两个人有太多事情,需要商议。日本人公然杀害庆生,现在由美子好像突然人间蒸发,再也不见任何的蛛丝马迹。更令人头痛不已的是,庆生他妈一日三进大门,希望早日破案,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李大志心乱如麻,早就如坐针毡。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瞪着两眼注视自己。要是无动于衷,岂非伤了大家的心?可是千头万绪,没有一点点进展。也不知道由美子,是就此回国了,还是依然留在西京城。自己派出大量人力,全部回报,没有发现。 李大志暗下决心;”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由美子。“偏偏事与愿违,由美子泥牛入海,杳无音讯。自己精英尽出,可就是找不到人。李大志一直就奇怪,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为此李大志打了电话,约了吴志云商量见一个面,好好合计一下。李大志自己一个人,安步当车,边走边思索。不知不觉,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大门口。 李大志走近之时,就看见老胡头和一个人嘀嘀咕咕,神色怪异。李大志走到跟前,打了一招呼。老胡头显的那么变毛变色,心神不安。似乎没有想到李大志会来。当李大志问他吴志云在不在,老胡头更是词不达意,所答非所问,显然是心神不属。 李大志开始也没太在意,认为老胡头可能是偷偷的卖掉什么。害怕被人撞见,因此心虚了。但是就在与那人擦肩而过之时,李大志鼻子里闻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依稀在哪里见过,或是闻到过。由于太过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随口问道;”老胡头你朋友的香味很特别,在哪里买的?” 老胡头一脸的通红,支支吾吾。李大志说道;“怎么老胡头你还保密?你这人还真是小气。”老胡头一脸的尴尬,涨的猪肝色,扭捏的说不出话来。李大志一脸坏笑,说道;”不愿意告诉我,你这老胡头还蛮有心眼。不说就算了,我不问了就是。“ 老胡头憋了半天,才说道;”我们是小老百姓,那里买的起什么好东西。李领导你就不要取笑我们了。“李大志一听老胡头误会自己,急忙辩解,说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可是真心实意的问你,绝对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老胡头看到李大志神色凝重,不似玩笑,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回头问了,再给你一个回话。“就在两个人说话之际,那个人已经走的老远。依稀就剩下背影,消瘦纤弱。居然有几分女人模样。李大志笑着说道;”一言为定,你可不要骗我。“ 老胡头这才回复平时,说道;”我哪敢骗你李领导,你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一准给你一个回话还不成吗。”话说到了这份上,李大志也不再强求。自己直奔里面,急于和吴志云见面,也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李大志走在学校的路上,脑子里闪现着刚才。那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自己仍然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就是想不起来。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吴志云的办公时门外。真要举手敲门,门忽然打开了。吴志云探头出来,说道;“怎么搞得,你不是说很快就来吗?怎么这么久?我都快要急死了.“ 李大志一脸的抱歉,说道;“我是走路过来的,让你久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个人寒暄几句,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一起走进屋子里面。 一坐下来,李大志就迫不及待问道;“吴科长你的老胡头是不是不老实,经常小偷小摸?”吴志云一听,颇感奇怪,问道;“李领导你怎么这么问?”李大志于是就将方才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吴志云。吴志云听后,眉头深锁,说道;“李领导你肯定没有看错?” 李大志用力点点头,说道;“绝对不会出错。”吴志云轩眉一挑,在腿上重重一拍,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李领导谢谢你提醒,我可要郑重其事,不知道这个老胡头搞什么鬼。”李大志说道;“算了吧,无非是些小偷小摸,何必小题大做。” 吴志云摇摇头,说道;“因小失大,到时候亡羊补牢为时晚矣。”这一句话对李大志触动很大,心里忽然想到警视厅的种种往事,不由得心下一惊。脑子里面电光火石一般,忽然想到了由美子。对呀刚才那个熟悉的味道,不正是由美子的吗? 李大志心里立刻,掀起惊涛骇浪。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道;“由美子,没错是她,就是由美子。”这一突兀的表现,把个吴志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瞪眼睛看着,略带兴奋地李大志。想要听他进一步的解释。 李大志的神色变得郑重其事,瞅了瞅外边没有人,这才凑近吴志云,压低声音说道;“老伙计你的门卫,老胡头不简单,弄不好是日本人收买了。我现在可以断定,刚才那个人就是由美子。起初只是味道,后来我还特意注意了身形。虽然只是背影,我们交过手,我不会认错。” 吴志云惊得合不拢嘴吧,夸张的注视着李大志。口里喃喃自语,说道;“不会吧,老胡头本本分分,老实巴交,居然会勾结日本人?”吴志云一脸的不敢相信,似乎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第二十九章 生死29 吴志云看到李大志信誓旦旦,表情严肃,不得不信。不过老胡头在吴志云心目当中的,老实巴交,始终不曾改观。因而对于李大志的提议,在吴志云来说始终还是持怀疑态度。 李大志为了打消吴志云的顾虑,说道;“吴领导事情,你要觉得为难,就让我来办。一来警视厅的人,比较陌生,老胡头不易认出。二来我来办,就是日后真的冤枉了老胡头,你也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这个坏人恶人,就让我来吧。这样安排你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大志话说的这里,略加停顿,要看看吴志云的反应。吴志云唉声叹气,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点头同意,于心不忍的说道;“李领导事情尽量做的隐秘一些,我实在于心不忍。”李大志说道;“这个就不劳你吩咐。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我来安排就是了,你静听一个音讯。” 吴志云说道;“对啦你不是要和我谈谈由美子的事情。”李大志面带兴奋之色,说道;“不用了,我可以肯定,老胡头一定会带领我们,找到由美子。”吴志云半信半疑,说道;“李领导你就那么有把握?难道你就不怕有个失误?” 李大志微微一笑,显得信心十足,说道;“我有一个感觉,绝多不会出错。第六感,有的时候也是很灵敏的。“吴志云见李大志信心十足,也不忍心打击他,说道;”但愿如你所愿,你我也可以放下包袱。“ 李大志心里高兴,说道;”好了困扰你我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你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吴志云没有他那么乐观,看法还是比较的保守。 两个人简单再说了一会话,李大志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急于安排,起身告辞。吴志云还是忍不住,泼了一点凉水,说道;”李领导此事非同小可,不要错怪好人。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李大志表面应付着,一颗心早就飞了。根本听不进去吴志云的絮絮叨叨。转身出门之后,立刻快步如飞。望着李大志逐渐远去的身影,吴志云心里一阵感慨。李大志急功近利,会不会适得其反。再说了只是一眼,就是一个怀疑,没有真凭实据,这件事情到底靠不靠谱。 吴志云再一次回到房间,点燃香烟,冲着天花板,看着烟雾,又浓变淡,逐渐消散。心里隐约觉得不妥当,可是又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反对,真是心乱如麻。吴志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略带苦涩的茶水,使吴志云精神为之一振。 门外一声清脆的敲门之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合时宜的突兀拜访。吴志云不耐烦的说道;”进来吧。“语气里面充满不悦。外面的人似乎故意气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敲门。吴志云站起来,怒气冲冲的一把拉开大门。 于洋笑容满面,站在门外。吴志云本来就要发作,一看是于洋,气就销了一半,说道;”于洋是你呀。“于洋看到吴志云面色不善,于是问道;”什么事吴大哥这么心烦?“吴志云叹息一声,说道;”一言难尽。“ 于洋说道;”不用不开心,你看看我跟你带了一个朋友。“吴志云这才意识到,于洋身后还有一个人。仔细看时,那人面容清瘦,一身长袍。自己并不认识,不由得眉头邹起。于洋说道;”吴大哥这位就是延安来的李德。“ 一听是延安的人,吴志云心头一喜,说道;”是周副领导的人,这太好了。我盼星星,盼月亮,早就望眼欲穿。这可太好了。快快快里面奉茶。”三个人鱼贯而入,分宾主落座。 李德和吴志云初次见面,有些生疏。好在几个人都是一腔的爱国热忱,政见相同。几句话之后,立刻就熟识。吴志云也不隐瞒,就将刚才的事情,说给于洋。李德和于洋一交换眼神,最后说道;“吴大哥,李领导说的不错。我觉得我表哥,这一次做得对。反正你们两家,都是毫无头绪,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洋的话,让吴志云心里就是一动,于洋和李德还有李大志,都是这个意见,自己难道真的错了。唉要是这样,自己还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吴志云也是一个豁达之人,一时钻进牛角尖,没有想通。现在一经于洋提醒,一语惊醒梦中人,心里反而释然。 老胡头要是身正就不怕影子斜,要是内心有鬼。这一次可以除掉一个内奸,也算是一个大功劳。反正不管怎么也好,对于自己都是有好处的,何乐而不为呢。这样想来,吴志云豁然开朗。 李德又简单说明来意,意思是希望将来西北的解放,吴志云可以为国为民出一份力。吴志云自然是义不容辞,爽快的答应。于洋一手托两家,凑成此事。吴志云心里早就有心,觉得中国的出路,一定是在延安,因此一拍即合。 几个人说的畅快淋漓,相见恨晚。李德口才便给,涉猎广泛,吴志云说起什么,他都能够从容面对,恰到好处。吴志云大有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之感。李德知识渊博,谈古说今,说得头头是道。吴志云也是爱好历史,三皇五帝,夏侯商周。 两个人话匣子一打开,也不管于洋。把于洋一个人晾在一边,你一 第二十九章 生死30 几个人酣畅淋漓,谈的很过瘾。于洋尴尬的在原地,几次三番想要插话,均被两个人无视于洋的存在。于洋后来索性,坐在一角,两眼看看二人,一言不发,听得百无聊赖。回头欣赏吴志云的中堂,那是晚晴书法。 字是由晚晴名臣*写的,浓郁的馆阁体。多年的为官,*的字,霸气之中,蕴含着几分萧杀。虽然只是短短十四个字,世间哪有长圆月,人生如此奈何天。 这几个字道尽了,人生几许无奈。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于洋读着这些字,心里不其然的涌现出不如意。洒金的宣纸,中规中矩的字。就好像是*的一生,于洋似乎体味到*的心情。黄昏一灯如豆,伏案而书的*,行将就木,老态龙钟,感怀自己的一生,写下这副对联。或许这是最后的感悟,包含了自己一生的领悟。 明月透过窗户,依稀洒在地上。不知不觉,已经是夜晚。于洋有心打破二人的谈话,可是两个人兴致正浓,已经不知道疲倦。也不记得吃饭,依旧谈的兴致极高。丝毫没有觉察到于洋的变化,似乎于洋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在过的一刻,时钟已经打响,晚上十一点。于洋实在忍不住了,用手一捅李德。李德回过头来,一脸的不解,于洋一努嘴巴,示意他看看时间。李德这才有所察觉,不知不觉太过投入,居然忘记时间了。一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吴科长你贵人事忙,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我们这就告辞了。” 吴志云意识到,不过自己觉得还不过瘾,想要连床夜话。于洋一把拉起李德,说道;“初次见面,吴大哥你这个提议可不好,就算是你不累,客人难道也不累吗?”吴志云一拍额头,一脸不好意思,说道;“都是我不好,真是该罚,光顾了自己,于洋你说得对。我错了,李先生不好意思。” 李德也不好意思,说道;“吴科长你我一见如故,用不着玩虚的。我也想要和你好好谈,可是你不比我,无官一身轻,时间自由支配。咱们还是改日再聚,就不再打扰了。”于洋扭回头说道;“时间有的是,咱们来日方长。吴大哥你呀就早点歇着吧。” 吴志云一直把两个人被送到了大门口,这才依依不舍,挥手告别。两个人在夜幕之下,迅速消失。吴志云站在大门口,一脸的眷恋,实在是舍不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和自己,聊的来的朋友。兴趣相同,看法接近,实在是不愿理就此离开。 转念又想,有余不尽,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心里这样一想,反而释然。回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吴志云忽然感到自己背后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然回头看时,老胡头一脸猥琐,透过窗户看着自己。吴志云问道;“老胡头还没有睡觉吗?” 老胡头沙哑着嗓子,说道;“这就睡,你们刚才说话,惊醒了我。所以起来看看,吴科长你有客人?”吴志云点点头说道;“来了一个朋友,这不刚刚离开。出来送一下,你也早点歇着。”老胡头说道;“这就睡了。”说完关好大门,进了屋子,关上灯光。随即陷入一片黑暗,再也没一星半点的光亮。 吴志云顺着墙根,缓步回去。道路烂熟于心,也不用照明,很快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开灯,一直走到了床边,和衣而卧。望着满天的星斗,银色的光辉,依旧明亮。吴志云琢磨着李大志的话语,再联想到刚才老胡头的嘴脸。心里也觉得老胡头忽然变得不太合乎逻辑。或许是于洋的话,起了作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吴志云也感到诧异,自己的想法,如此之快的转变,实在是自己始料未及。要说自己一再怀疑,难道老胡头的演技太好,还是自己的阅历火候不够。为什么于洋李德,还有李大志三个人不谋而合。而只有自己一个人固执地认为,老胡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或许自己先入为主,过于相信表面现象。吴志云有一点混乱了,这种事情,真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吴志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次日一早,天边的鱼肚白,依稀落处曙光。吴志云匆忙洗漱已毕,叫了一辆黄包车,赶往警视厅。 车夫年富力强,很快如飞一般,感到了警视厅。守门的人认识吴志云,不用通报,长驱直入。推门进去,李大志正在埋头看着新闻纸。看到吴志云深感意外,问道;“吴科长你这是为什么,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吴志云开门见山,说道;“李厅长昨夜一夜未眠,我反复琢磨这个事儿。你一定要安排周详,我不想打草惊蛇。”李大志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想通了,我看昨天你犹豫不决,还以为你另有想法。”吴志云摇头说道;“昨天一时转不过弯,先入为主。所以难免有一点瞻前顾后,李厅长还请你原谅。” 李大志哈哈大笑,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吴科长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李大志论事不论人,老胡头的确是有可疑之处。我不是一个妄下结论之人,吴科长希望你明白。” 吴志云一脸不好意思,涨红了脸旁,说道;“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现在一定要把握机会,放长线钓大鱼,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李大志站起来,一把拉住吴志云的大手, 第三十章 真凶01 吴志云还李大志达成共识,两个人心照不宣。忽然之间俩个人,哈哈大笑。前嫌尽释,自然是格外开心。最为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要抓拿由美子。目标相同,同仇敌忾。 慎重起见,李大志已经安排两拨人马,日夜监视。为了以防万一,吴志云还特意将自己,自己最珍爱的望远镜,交给李大志,便于观察。这可是德国制造,不可多得,对于吴志云来说弥足珍贵。吴志云一生戎马生涯,不曾娶妻生子,这也是他唯一的爱好。能够舍得拿出来实属不易,李大志有点受宠若惊。 推脱再三,吴志云坚持再三。因为自己不能第一线指挥,是一个遗憾,所以全力支持。说道;“李厅长虽然我不能亲自参与,算是一个遗憾。毕竟老胡头跟随我多年,我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让我亲手抓人,实在有些不忍心。就当是我和你并肩作战吧,不过说清楚,用完了还得还给我。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可不能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李大志一下子还给吴志云,说道;“那还是算了吧,你那么小气,要是给弄丢了,我可赔不起。你还是不要难为我了,我可是不愿意惹麻烦。“吴志云嘴角一扬,说道;”你可真是个人难缠鬼,老实说是不是觊觎很久了。你这是巧取豪夺,趁人之危。也罢为了咱们的大事,我就忍疼痛割爱,你拿去吧。“ 李大志一伸大拇指,说道;”吴科长果然大气。我知道这个望远镜,你当做心肝宝贝。君子不夺人所爱,一个玩笑不必当真,你放心好啦。一旦事情完毕,一定会完璧归赵。李大志不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 吴志云这一下子,反而有些难为情。李大志光明磊落,说话办事嘎嘣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反而是自己,太过小心眼,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大志说到这份上,自己无私显见私,反而有小人之嫌。吴志云也是一个哪得起放得下之人,微微一笑,不再解释。再说多了,反而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干脆就此打住。 于是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分头行事。警视厅牵头,特高科辅助。兵分两路,各行其事。吴志云坐上黄包车,一路赶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是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办公事。老胡头也还是一如既往,毫无动静。 几天下来,弄得李大志心里起火,嘴上冒泡。眼睛血红,老胡头反而是乐滋滋的。嘴里哼着大秦腔,一个人自得其乐。李大志心急如焚,要是没有结果,岂不是让吴志云看笑话。自己的主意打错了嘛,不应该自己可以万分肯定,绝对不会搞错。 由美子是在狡猾,难道是匆匆一面,有所察觉。李大志仔细回忆,觉得这种事情,可能不大。由美子和自己只是擦肩而过。又没有停留,就算是露出破绽,也没有惊动老胡头。 由美子无论怎么怀疑,也不应该打草惊蛇。莫非是由美子还有底线,痛定思痛。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整天缩在学校对面,看着老胡头的动静。说来也怪,老胡头似乎也像是有所警觉,再也没有任何的越轨行为,天天不离学校半步。 李大志急的就想要,一枪了结老胡头。这个糟老头子,一脸的惹人厌。最为气人的是,还嘴里哼着秦腔。就好像是故意气人一样。几个人忍不住,就想要胖揍一顿。可是还是强行忍住了,因为一旦打草惊蛇,就会让由美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时候就更加的难以行事,弄不好会成为,抱憾终生之事。 三伏天知了鸣叫,树枝蔫头耷拉脑。整个世界,都是炙热。地面之上冒着火,一个警员化装成卖西瓜的。在学校门口,有意和老胡头搭讪。老胡头不理不睬,就是给西瓜,也是坚辞不受。这个该死的老胡头,油盐不进。李大志急的一直搓手,想要亲自出马,无奈自己和他见过面,相互认识。 老胡头此刻蹲在大门口,悠闲的抽着旱烟。两只眼睛飘着几个人,稀少的街道,人群极少。几个警员,顶着炎炎烈日,嘴唇干裂。眼睛喷火,和老胡头对视着。老胡头也不在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瞥了一眼,自顾自进屋去了。 几个人讨了一个没趣,败兴而归。下一波人在换出去,依旧是石沉大海。老胡头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思,反而中午睡在床上,呼呼大睡。气的几个警员,回来之后,跳起来骂娘。李大志也是一肚子气,有心发作,可是自己是头儿,一旦自己动怒,军心不稳。只得强压怒火,一再开解众人。让大家稍安勿躁,一定会有动静的,要有耐心。 话虽如此,可是李大志自己的脸上,已经写满失望。众人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没有说出口来,害怕激怒李大志。汗水顺着脊背,不断地留下来。几个人擦拭着汗水,望眼欲穿。老胡头还在屋里,蒙头大睡。 外面的人换了好几波,就是没有收获。李大志吩咐大家仔细看着,自己休息一会儿。李大志眼皮逐渐沉重,心里想着,不要睡。可是困意袭来,脑袋一歪,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不大工夫,鼾声大气。余人一见他这个摸样,也各自找了一个舒适之地,打起盹来。 中午的阳光,依旧是炙热。只留下来一两个新人,依旧守护。两个人心里抱怨,太不公平,可是又无计可施。双 第三十章 真凶02 由美子时已经几天没有找过老胡头。因为那一天于李大志不期而遇之后,由美子高度警惕。甚至派人,专程告诉老胡头,说是李大志恐怕已经开始怀疑,叮咛老胡头一切小心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老胡头心里有数,不再轻易活动。 李大志徒劳无功,自己茫然不知。或许李大志过分低估自己的对手,由美子也是格外的谨慎,做事情滴水不露。一点点的怀疑,都不肯冒险。李大志始终认为,自己没有暴露。可是女人的直觉,相当的敏锐。一点点蛛丝马迹,也没能逃过由美子的眼睛。 原来那天邂逅,由美子就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女人所特有的第六感,让由美子心里有所警觉。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个机会,转到了后面,一直跟踪李大志。不敢过分逼近,而是利用地形,不断地隐蔽。后来终于看到了李大志进入吴志云办公室。 由美子也是极艺高人胆大,运用所学的功夫,潜伏在屋檐之下,屏住呼吸,听到两个人的谈话。由美子也暗自佩服李大志,觉得这个人,年轻有为,果然是一个人物。只是惊鸿一瞥,就断定是自己。尽管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化了妆。还是让自己的香味出买了自己。 作为一个女人,本上就喜欢香味。由美子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自然也逃不过这个。由美子是用空山的幽兰提炼的香薰,味道独特,香味持久。最重要的是与众不同,所以辨识度极高。当然由美子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大志一个男人家,鼻子会如此灵敏。 由美子离开之后,立刻叫醒老胡头,告诉他李大志已经开始怀疑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以防不测。老胡头起先不信,但是由美子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老胡头立刻慌了手脚,就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走了之。 由美子告诉老胡头,如果一逃走,立刻会惹来麻烦,全城搜捕。不敢自己会遭殃,还会祸及家人,还不如将计就计,来个按兵不动。倒要看看李大志能玩出什么花样。老胡头起先害怕得要死,经不住由美子,恩威并用,最后选择了妥协。 由美子嘱咐他一切照旧,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虽然有所怀疑,可是贼无赃硬似钢。死不认账,也奈何不了自己。老胡头听由美子这么一说,加上巨额的报酬。心眼就活了,收下钱财。继续演戏,反正主意打定,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着。 老胡头打定主意,打把大洋在手,心里乐滋滋的。寻思等到风声过去,自己衣锦还乡,再也不理会这一切,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老胡头心里想着,自然是美极了。这一切由美子已经安排好了,李大志始终是棋差一招,因而显得是,捉襟见肘。 一连就是一个礼拜,老胡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始终活动范围,就是这屁大点的地方。弄得众人心痒难耐,就要忍俊不住,出手打人。李大志尽量压住心火,心里一琢磨,是不是这家伙有所觉察。又一想不能够呀,自己行事机密,没有透漏半点风声,怎么回落的如此下场。 再一想,会不会是由美子有所觉察,故意不在露面。李大志心想;“那天在街角,由美子稍作迟疑,没有立刻转弯,会不会实在偷窥自己。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暴露无遗。但是李大志仔细回忆,始终没有头绪,应该是没有这种可能。 思前想后,考虑再三。望着一群疲惫不堪的手下,李大志心肠一软,说道;”收队吧。咱们回去再说。“有人问道;”你就这么放弃了?“李大志摇头说道;”内紧外松,故布疑兵之计。“那人恍然大悟,冲着李大志一竖大拇指,说道;”还是李大志高明,果然是一条妙计。“ 余人也是纷纷赞成,李大志惟有苦笑。要知道自己,事事被由美子牵着鼻子走,实在狼狈至极。现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自己高明,实在是无计可施。敌人远遁,始终不再露面。自己老虎吃天没法下爪,可笑至极。敌人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 在属下面前,自己是强撑门面。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不可以自乱阵脚,咬牙硬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万不得已。李大志又气又恨,怪日本人狡猾,怪自己没用。李大志闷闷不乐,回到了警视厅。 回想自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被动之极。苦无良策,唉声叹气。就听有人推门,一抬眼李婉容挺着大肚子,迈步而入。李大志颇感意外,说道;”表妹你怎么来了?“李婉容嘟着嘴,一脸无辜,说道;”表哥你看看我,大着肚子,百无聊赖,想找你聊聊天。“ 李大志差异说道;”你公公婆婆,不是都在家里。你就寻不着一个说话之人?“李婉容一脸不快,说道;”隔代人自然没有话题,于洋整天顾着生意,没时间理我。我都快要疯掉了。“李大志心里一酸,说道;”那你找我,可是我也要忙,不一定有时间陪你。“ 李大志一脸愁容,李婉容问道;”你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也是一脑门子官司?“李大志哎了一声,就将事情告诉表妹。李婉容歪着脑袋仔细听完,说道;”敌暗我明,表哥你就不能反守为攻。放开老胡头,故意制造消息,散布谣言,就说老胡头公然投诚,大造舆论。由美子不知 第三十章 真凶03 李婉容莞尔一笑,说道;”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答应我,陪我聊聊天,说说话。“李大志眉头微蹙,心里有苦难言。对于表妹自己试试容让,可是眼前,另有要事,就这么耽误功夫,实在不是一个明智选择。但是总不能,刚过完河就差桥,似乎说不通。 李大志嘴里嘀咕着,含含糊糊。李婉容俏脸一板,说道;”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早知道还不如不给你出主意。让你一个人慢慢的受折磨,这么才过河就忘恩负义。“李大志只得赔笑,说道;”表妹你何必生气,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由美子一天不除,我就寝食难安。要知道庆生他妈天天以泪洗面,我实在有愧于她。“ 说到了动情之处,李大志泪眼婆娑。声音哽咽,说道;”还真是让人觉得不是一个滋味,要不是因为我,庆生就不会死。对于庆生的意外,我始终要有责任。虽然不是我杀的,可是却是因为我而死的。我不能坐视不理,你说是不是?“ 李婉容给李大志说的哑口无言,心里不服气,强自辩解,说道;”那你就不用理我,真是当了大官,日理万机,顾不上还是不愿意,理会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李大志脸涨得通红,急于摆脱,说道;”表妹我是真的另有要事,实在无暇分神。“ 李婉容又气又怒,一跺脚就要离去,脚下一滑,差一点就摔倒。李大志手疾眼快,急忙扶住。李婉容也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无心玩笑了。正色说道;”表哥我真的好害怕,你这就送我回去吧。刚才这一吓,我真的没胆子了。要是孩子有个什么,我真的无法交代。表哥你送我回香米园,我想我爹了。“ 李大志心里一软,低头答应。表妹这一个表情,多少次午夜梦回,始终挥之不去。那是李大志最美好的回忆,现在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李大志不由得看痴了。李婉容一把推他,说道;”表哥你怎么了?神经兮兮的,你是不是不愿意送我。那好吧就让我自生自灭,一个人回去好啦。“ 娇嗔如昔,眉宇之间,丝毫没有改变。李大志再也无力抗拒,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刁蛮任性。表妹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走吧我的姑奶奶。“李婉容转怒为喜,说道;”早就该这样,惹得人家一肚子气。表哥你真是该改一改你的牛脾气,不然以后谁敢跟你。未来的嫂子,可受不了你。“ 李大志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自己无理搅三分,还把责任怪在别人头上,看来以后有的于洋受的。李大志反而有一点庆幸自己,要不然娶了这个刁蛮公主,自己哪里还能抬起头来。整天是不是就成了陈季常,整天享受河东狮吼。 李大志言念及此,浑身一震。不由自主伸伸舌头,把头一摇,说道;”走吧我这就开车送你。“李婉容这才不再发作。跟在李大志身后,上了汽车。李大志发动汽车,一路前行。不到二十分钟,汽车已经驶进香米园。 景物依旧,朱红的大门。粗大的树木,白条石的台阶,蜿蜒伸出。门市高大,雕梁画栋。一推门正好二娘出门,一见李婉容大腹便便,立刻上前搀扶。嘴里说道;”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还让表少爷送你。于洋人呢,怎么不送你回来?“ 李婉容说道;”于洋事忙,我就让表哥送我回来。我爹人呢?“二娘闻言,眼眶一红,说道;”老爷偶感风寒,这几天不舒服,正在家里调理。这不是让我去找大夫,再给瞧瞧。几副中药吃下去,丝毫不减轻,我也是心里着急,所以再去找个大夫。“ 李婉容一听爹生病了。立刻不顾自己身子笨重,急忙赶奔自己的住处。因为自己出阁之后,爹老是怀念自己,所以搬了过来。李婉容急于探病,脚步匆忙。急的二娘只喊;”我的姑奶奶,你慢着点。你也不看看,你还身怀有孕。“说着一溜风跟在身后,李大志也跟在其中。 几个人还未曾进门,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道,刺鼻儿来。几个人同时邹起眉头,一掀帘子,走进屋子里。只见老头子,半倚半靠在床上,形容枯槁,两眼无神,不住的咳嗽。佝偻着腰肢,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李婉容一见,瞬间心痛不已,叫了一声爹,就已经是涕不成声。李大志冲着老人说道;”姨夫你这是?“老头子强打精神说道;”没有关系,一点小毛病,不要紧。“二娘一旁插言说道;”还不要紧,半夜里气都喘不过来。差一点就要人命。“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道”还有大外孙没见面,老头子不会那么短命。不要听你二娘信口胡说,没什么大碍。老头子命硬,还能活他一个三年五载。“说到这里,再一次咳舒起来,面红耳赤。李婉容细心地擦着父亲的汗水,不断地轻轻拍打后背。 老头子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收住咳舒。展颜一笑,说道;”不碍事了,你们不要哭哭啼啼,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众人全都触景生情,潸然泪下。老头子勉强支撑,不在躺下,拉着李婉容的手,问这问那。殷勤备至,似乎有说不完的贴心话。 这个温馨的场面,惹得二娘放声痛哭。想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只觉得世界上最感人之事,莫过于此。李大志也是看到姨夫,病体沉重,朝不保夕,心如刀割,一霎那想起,自己儿时 第三十章 真凶04 李大志看到姨夫满脸的病容,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老头子拉着李大志的双手,强自支撑。看见自己的宝贝闺女,精神为之一振。老头子平生最爱的就是这个闺女,爱如掌上明珠。 女人一回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双眼忽然有了神采,笑着问道;“爹你老人家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看见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心里难过。”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眼泪扑簌,模糊双眼。 老头子和女儿自打媳妇过世之后,一直是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虽然只是不时的发生口角,老头子还是爱在心里,只是表面之上,显得漠不关心。李婉容怪父亲娶了二娘,生怕自己受到委屈。老头子也知道,二媳妇也是一个年轻气盛之人,嘴上丝毫不让。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掐,为此老头子没少生气。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在不好处,劝这个,哄那个。一日里为了家务琐事,没少费心费力。好在今时今日,两个人化干戈为玉帛。也算是了了老头子的心愿。此刻见到女儿,真情流露。显然心里极为在乎自己,心里一阵欣慰。 人的精气神,很快就好了许多。脸上的气容也好了许多,两颊出现了红晕。人逢喜事精神爽,咳舒也减轻不少。一手拉一个,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大志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的时日无多,婉容以后你要替我多加照顾。” 李婉容说道;“爹你老不要胡思乱想,加上药物的调理,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自己心路一窄,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老头子凄然一笑,说道;“爹的病在自己身上,我自己心里清楚。人活百岁终有一死,你爹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也难逃一死。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从小娇生惯养,爹把你宠坏了。于洋虽然不错,可是你的个性极强,我害怕你受委屈,托付给你表哥,我这才放心。” 李大志对天赌誓,说道;“姨夫尽管放心,表妹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老头子双眼又望向二夫人,二夫人会意,走了过来,老头子说道;“夫人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明明是婉容不对,我心里明镜似的,可是为了不伤女儿的心,故意指责于你,你不要怪我。” 二娘擦着泪水,说道;”老爷我心里明白,后娘难当。你也是一片苦心,为了维持家里的平衡和谐。老爷你用心良苦,我也是一时激愤,其实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老爷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老头子心里感动莫名,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三个人围在床前,小声说话。老头子精神好了许多,毫无倦意。这些天的阴郁一扫而空。二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到老头子精神了,二娘也就放心了。二娘心里明白,老头子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现在好了,希望满天的神佛保佑,保佑老头子长命百岁。 说来也是老头子命不该绝,自打这一番谈话之后。老头子奇迹一般恢复过来。本来已经是药石无灵,眼看就要时日无多。二娘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等老头子驾鹤西游。也是诚心感动上天,老头子一辈子宅心仁厚,捐款捐物,善举颇多,或许老天爷垂青,老头子好的利索。 天气昨夜下雨,一夜新晴。枝头上的喜鹊唧唧咋咋,一家人喜笑颜开。李大志破例留宿在姨夫家里,次日一大早告辞而去。老头子本来想要留下李大志吃一顿饭,可是李大志身在公务,无心饮食。老头子也就不强人所难,任由李大志告辞而去。 李婉容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说道;”表哥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爹能够缓解过来,我真是喜欢。不管怎么说,表哥大恩不言谢,以后咱们还要常来常往。“李大志说道;”这个一定,表妹我还要处理有由美子的事情。“ 李婉容脸色一变,说道;”表哥你可要小心,对手不是一般人。可能要费一点心,你也知道我一个小女人,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总之你自己小心。“李大志心里一阵感动,忽然也觉得表妹还是关心自己,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值了。李大志内心复杂,犹豫片刻,还是站直身子,说道;”谢谢你表妹,我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姨夫的身子骨,还需要调理,你要多费心。“ 李婉容也是泪眼婆娑,说道;”我知道,这几天我要留在家里。爹和我聚少离多,我始终觉得亏欠爹太多,这几天我要好好的弥补。“李大志说道;”我这就放心了,姨夫的病你要抓紧,病向浅中医,不要耽误。“ 两个人说完,洒泪而别。李大志头也不回,一路直奔警视厅。李婉容斜倚在门口,双眼望着李大志消失在街头。李婉容心想;”这么多年表哥始终还是不改初衷,自己对表哥,完全没有感觉。表哥的心事,自己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只是自己心里另有所属,不容占据。“ 李婉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见于洋,就立刻有了感觉。也许是上天注定,缘是天赐,份是人为。自己和于洋,如今喜结连理,该当幸福才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心里看到表哥的样子,居然心里一动,忽然感觉,表哥在自己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 李婉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嫁为人妻,马上就要初为人母。以为再 第三十章 真凶05 李大志一路疾步而行,飞快的赶回警视厅。沿途无心风景,心里有事,脚步匆匆。不大工夫,赶回到了警视厅,直奔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心里琢磨,表妹的计策,不能不说是一个上策。 李大志仔细谋划一番,心里把各种事情,仔细考虑一番。由美子怎么做,自己怎么应对。思前想后,反复琢磨。一根烟抽完,李大志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这才掐灭烟头,大声喊道;”来人。“立刻有人跑步进来。 李大志看看来人,凑近那人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立刻四处散播谣言,就说学校老胡头已经背叛,招出幕后的黑手。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草木皆兵。记住一定要闹的越大越好,还有派人给我看好老胡头,寸步不离。一旦老胡头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软禁起来。“ 那人连连点头,立刻照办。李大志还是不太放心,转身走出办公室。亲自带队,准备前往西京日报,利用舆论压力,给由美子心理压力。李大志心里着急,刻不容缓。坐上车子,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报馆。李大志和报馆总编李玉和是老熟人,不需要通报,长驱直入。 一口气跑到三楼,推门而入。李大志吁吁带喘,满头大汗。李玉和大吃一惊,吃惊的看着李大志,一脸的不解,开口问道;”你这急三火四的,什么事情,还要劳动你大驾光临,你一个电话不就完事了吗?“ 李大志也不客气,见到有沏好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一言难尽,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你可一定要帮忙。没有你帮忙,可演不好这场戏。“ 李玉和看到李大志神色严肃,不似玩笑,显然是有要事。当下收起玩笑的嘴脸,变得极为严肃,说道;”什么事情,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义不容辞。“李大志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李玉和一听,是对付日本人,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心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全力配合。“李大志满脸兴奋,说道;”我想拜托你在舆论上严厉措辞,令到由美子深信不疑,让她确信不疑,认为老胡头不堪苦刑,和盘托出,弄得由美子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写文章可是你李总编的拿手好戏,希望可以一举成功,为国为民,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李玉和书生义气,闻得李大志的话语,激动的拍案而起,说道;”原来是这等爱国大事,你尽管放心,我辈血性男儿义不容辞。我亲自操刀,一定措辞严厉,逼其就范。“李大志哈哈大笑,说道;”如此最好,那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务必除恶,一举全歼。“ 两个人说道这里,彼此会心一笑,似乎眼前已是成功在即。李大志站起来,说道;”李总编我还另有要事,不敢耽误,总之你一切费心。“李玉和用力地点点头,说道;”竭尽全力。“两个人彼此一笑,匆匆分别。 李大志走在大街之上,闷热的三伏天,行人稀缺。行道树枝叶耷拉着,夏蝉鸣叫,搅得人心绪不宁。道路上的热浪反射,令人窒息。李大志汗流浃背,衣衫已经被汗水沁透。李大志擦拭着汗水,眼望前方,蓝天白云,李大志暗想;”祖国的山河格外美丽,要不是日寇入侵,应该是别一番滋味在心头。如今满目苍夷,实在令有志之士痛心。“ 李大志边思索边走着,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学校附近。几个手下,老远就看见,立刻赶了过来,简单汇报了部署情况。李大志颇感满意,说道;”大伙儿辛苦了,今天之后,我做东好好犒劳大家伙儿。“大家伙儿说道;”你客气啦,这是大伙儿的本分,你不用客气。日本人欺我同袍,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李大志看着这些属下,忽然觉得每一个人,是那么的可爱。自己以前没怎么注意,今天看到他们能够以大局为重,深深感激大家。李大志暗想;”如果我们中华团结一致,一致对外,也许历史就将改写。自己属下,能够深明大义,也算是值得欣慰。这些可爱的人,只可惜庆生看不到了。不过自己一定会尽力,为庆生讨回一个公道,让死者可以得到安慰,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李大志的思绪,一想到庆生,心头压抑,觉得万分的沉重。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转瞬就逝去,真是让人扼腕叹息。生命原本应该绽放,谁知道就此枯萎。李大志始终有愧于心,庆生的死亡成了李大志挥之不去的痛。 进到屋里,一股湿热迎面而来,李大志眉头紧锁,鼻子里面充斥着,一股子湿热。各种汗臭,混在在一起。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大杂院,泔水洒在院子里,臭气熏天,绿头苍蝇飞舞,环境极为不好。住的居民,龙蛇混杂。 有一个是个屠夫,整天在院子里,放着许多猪下水,更是让味道复杂。弥漫在空气当中,还有许多的怪味道。最后一家还散养几只鸡,满地鸡粪。靠着墙角还有韭菜,墨绿如墨。小院里充满生活的气息。李大志望着这里,心里觉得,如果可以偷的半日时光,不管不顾,该多好。 李大志在警视厅服役多年,自己已经是四十岁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毕竟时光不可以从来,自己真的羡慕田园生活, 第三十章 真凶06 李大志布好天罗地网,静候由美子步入自己的布袋之中。老胡头似乎也已经隐约察觉事情不对劲,尤其是李大志忽然撤走监视的人马。老胡头心里更是,猜疑不定,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到底李大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胡头就这么试探性的走了几圈,也没有看到有人注意。不过心里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完全撤离,仰或是故布疑阵。心里没底,整天也不敢胡走,偶然喝一点小酒,借着酒精麻醉自己。桌子上送来的新闻纸,歪歪斜斜放在桌子上。 老胡头醉眼朦胧,拿起来斜眼看了一眼,立刻酒意全无。标题新闻,老胡头被捕入狱,全盘招供,供出幕后黑手。警视厅全力出击,力图全歼日本人。老胡头看到这里,差一点就坐在地上。李大志这一招实在厉害,故布疑阵,由美子要是不明真相,自己可就百口莫辩。 老胡头一脑门子官司,酒意全无,急的出了一身冷汗。左思右想,还是要见上由美子一面,不把事情澄清,肯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老胡头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安。站在门口,又担心警视厅的人盯梢。 老胡头端起酒中,一连就是几杯。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头就如火焚。摸了摸汗水,坐下来,站起来。回头看看路静人稀,蜿蜒伸出的小路,似乎隐藏着无数的敌人。老胡头心里暗想;”一连一个礼拜,李大志毫无所获,会不会已经失去了耐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李大志故布疑阵,请自己入局,那可就自投罗网。“ 老胡头言念及此,惊出一身的白毛汗,心里狂跳不已。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猜测过程。有时候一旦真实发生,反而平静下来,什么也不怕了。坦然面对生死,最折磨人就是自己吓自己。老胡头脑袋里飞速的旋转,仔细琢磨着李大志的心里。 可是自己和李大志,接触很少。又不是李大志肚里的蛔虫,怎么可以猜得透彻?老胡头左右为难,心里就似长了草,心绪不宁。局促不安,四周强敌四伏,草木皆兵。弄得自己,杯弓蛇影。一颗心忐忑不安,双眼看到每一个人,都觉得不正常。好像所有人都是敌人,都在随时准备对付自己。老胡头草木皆兵,自己心神不属。 几杯酒下肚,胸口里一阵火辣辣,热汗里混杂着酒精,弥漫在空气里,让人昏昏欲睡。老胡头头脑一阵子迷糊,就势斜倚在桌在上,逐渐睡去。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就觉得有人追赶自己,枪声呼啸。耳畔生风,一条没有止境的小路,一直朝着远方延伸,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老胡头就感觉自己,声嘶力竭,疲于奔命。沁湿的衣衫,满头大汗,不断地追逐,不断的逃离,似乎永无尽头。 老胡头被自己的梦境很快的吓醒过来,抬起头来,原来是南柯一梦。老胡头真正心惊胆战,眼神迷离。耳朵听着四周围的动静,除了远远地蝉鸣之声,似乎什么也听不到。老胡头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再一次远望去。 冷清的双仁府街道,孤单的无人。微微的热风扑面,让人无所适从。老胡头口干舌燥,立直身子,寻找茶水。可是刚才酒意朦胧,根本就没有准备。老胡头一阵懊恼,站起身子,提着井水里打上来的水,进到屋子里,用火煮沸水。 屋子里闷热异常,老胡头一动弹,就是一身大汗。摸了摸汗水,咽了一口吐沫。急忙出屋,将沸水倒入茶壶里。古色古香的紫砂壶,茶叶在水里自由舞动。上上下下的浮动着,宛如飘飘起舞的仙子。老胡头望着茶水呆呆出神。 老胡头就觉得自己还不如茶叶,可以自由自在。人有时候,就是不由自己。为了各种目的,不管愿不愿意,都不会因为自己的意愿而改变。老胡头感慨之余,心里突突的直跳。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老胡头这才平静下来。 喝了一口茶水,抬头望望天空,蓝天白云。还是一样的天空,还是一样的人。老胡头徘徊执着,背着双手,迈步不停的走动。思绪如飞,琢磨着李大志会不会就此放过自己。几次想过之后,最后认定李大志不会善罢甘休。 老胡头想到这里,哀声长叹。知道自己如今困坐愁城,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进入万劫不复之境。老胡头自己没辙,只得再一次坐回原地。无心喝水,看着桌子上的茶具。心里堵得慌,满不是一个滋味。后悔自己不该错翻眼皮子,跟着日本人混,现在弄得天怒人怨。今后如何在社会上厮混。 说道悔恨交加,自然让老胡头心里一翻个儿。不过事到现在,追悔莫及。老胡头心里明白,有些事错一次,就没有回头路。事情到了这一份儿,老胡头懊恼不已。 自己要不是贪心,怎么回落的如此下场。可是要不为了自己,一贫如洗的家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这个田地。老胡头一边想,一边难过。禁不住老泪纵横,事到伤心处,越想越不是一个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具陈。 对面的李大志,勇军用望远镜,看了一个仔仔细细。李大志也看出了,老胡头心绪不宁,心里暗自高兴。对方已经上了当,看来 第三十章 真凶07 由美子此刻坐在花厅,焚香弹琴。佐佐木侍候在侧,是不是邹起眉头。佐佐木听出由美子炫外知音。琴声幽怨,似乎有着无限的心事。由美子弹着弹着,琴声嘎然而止。一根琴玄忽然断了,令人大感意外。 由美子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吉祥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要发生什么大事。佐佐木也听出来,事情似乎大为不妥,说道;”由美子你是担心老胡头?“由美子眉头深锁,心情沮丧,沉重的点点头。由美子的表情,弄得佐佐木心情也随之下沉。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你尽人力了,我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军部会理解的,你不用太过自责。“由美子凄然一笑,说道;”佐佐木我真的在担心,军部会不会将坂田真次郎绳之以法。那可是我唯一的徒弟,你也知道我们师徒,相依为命。唯一他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今生今世,也不会原谅自己。“ 佐佐木早就看明白了,两个人名为师徒,实则超出了这个关系。佐佐木早就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同一般。佐佐木心里明白,两个人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佐佐木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不过眼睛雪亮,早就知道,两个人深深眷恋着对方。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没有走到一起。 佐佐木当然不知道,还有蛊毒那一段隐情。只是事情,没用当着佐佐木捅破。佐佐木也不是一个多事之人,一直也没有问及此事。 今天看到由美子神色凄然,心里痛苦不堪。佐佐木没有说话,走过去用手轻轻安抚由美子。由美子触及伤心事,佐佐木越劝,由美子越是感到伤心。索性趴在佐佐木背上,低声辍涕。佐佐木一动不动,任凭由美子痛哭流涕。 佐佐木不断地拍打由美子的背部,由美子不停的起伏,泪眼婆娑。心里难过,远远胜过,自己儿子田中一郎死亡。这是一自己的感情归宿,只是可惜有缘无份。由美子心里想到这里,突然心头巨疼。原来念及感情,诱发蛊毒,折磨的由美子肝肠寸断。 这种感觉,令到由美子苦不堪言。只是这蛊毒发作,唯有受害者自己能够感受,别人无从说起。由美子此刻蛊毒发作,备受煎熬。佐佐木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知道由美子究竟是怎么了。一脸的狐疑,不明所以,看着由美子面部狰狞,额头上冷汗直流。双手紧紧抓住桌子一角,身子不停的抖动。 佐佐木本想运用内功,替由美子推宫换血。可是根本无济于事,由美子的病根,根本和其他风马牛不相及。佐佐木药不对症,自然无济于事。几次三番,不起作用。佐佐木心里茫然,不明白根本所在。自然心里着急,有心探问究竟,可是由美子口风甚紧,一字不吐露。佐佐木自然不明真相,所以甚是纳闷,不知道这中间的岔头,由美子的病根不明,难以对症施治。 一番折腾,由美子疼的生死瞬间。这种药毒成分复杂,用药讲究子午流注。分时辰发作强硬,这一点差不的分毫。佐佐木虽然也是略懂歧黄,粗通医理。可是奈何不知道成分,也是枉然。更何况这么多年了,由美子早就习惯了。 更何况由美子心如死灰,始终不愿意提及此事。由美子内心深处,早就不抱任何希望。由美子每一念及此事,就觉得心情复杂。现在又一次,疼的是死去活来。佐佐木于心不忍,试探问询。由美子知道隐瞒不住,简略的把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佐佐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用的什么药?“由美子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佐佐木就是一邹眉,心情沮丧,说道;”算来吧,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会发生什么奇迹。“佐佐木说道;”凡事看开一点,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希望。或者我可以试试,我不敢说一定成功。但是你这样子,自暴自弃,似乎也太不负责任。更何况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待你一个答复。你就真的忍心让他孤独终老,一生郁郁不得志,抱憾终生。“ 佐佐木的话语,字字犹如晴天霹雳,宛如惊天轰雷。由美子浑身一震,嘴角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佐佐木看见由美子脸色煞白,面无人色。佐佐木心里同情,伸出手按在由美子的手上,低声说道;”由美子,答应我不要自暴自弃。“ 由美子颇感意外,扭回头问道;”佐佐木为什么,你带我这么好?“佐佐木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朋友。你我一见如故,我真的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由美子颇感意外,说道;”由美子深感大恩。佐佐木真的谢谢你,希望我们可以报答你。“ 佐佐木摇头说道;”不用了,由美子看到你能够幸福,我已经知足。“由美子眼泪犹如泉涌,说道;”佐佐木你真是一个好人,我真的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佐佐木脸色木然,说道;”不用高兴的太早,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挽救于你。尽力一试,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由美子你自己要有一个心理准备。“由美子脸色一凛,说道;”佐佐木你尽管一试,由美子绝不怪你。反正我也不抱什么希望,死马当作活马医。“ 佐佐木一笑,说道;”你真的不后悔?就那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是一个庸医。“由美子心里一喜,说道;” 第三十章 真凶08 往事如烟,前尘往事早就不堪回首。由美子心碎在二十五年之前,有情人终于落的劳燕分飞。对于由美子是一个莫大打击,心碎了,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不是自己不想,而是身不由己。由美子永远忘不了,那一次伤心的决绝。 当年还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她,被父亲固执的嫁给田中。尽管当时,心不甘情不愿,甚至还有一些叛逆。奈何父亲以死相逼,母亲以泪洗面。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由美子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心上人,违心的嫁给了田中。 新婚当年,由美子就已经开始追悔莫及。表面上田中英俊不凡,玉树临风。可是骨子里有着那么股邪性,冷淡不同寻常。由美子在懵懂之中,糊里糊涂度过一夜。自那一夜之后,田中再也没有和自己单独相处。 后来辗转听说,田中是在修炼一门子邪术。不知什么原因,出了岔子,从此不能人道。田中自那以后,借酒浇愁,为了防止由美子旧情复燃,遍寻秘方,下了蛊毒。后来田中自己,身染恶疾,药石无灵,一命呜呼。 由美子本来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了希望,谁知道空自欢喜。田中死后,仍然是阴魂不散,宛如附骨之咒,不依不饶。那该死的蛊毒,不时的发作,痛不欲生,缠绵不去。由美子霎那之间万念俱灰,几乎丧失生存下去的决心。要不是坂田真次郎,不离不弃,苦苦相伴,早就了却残生。 生命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弥足珍贵。由美子偏偏自暴自弃,一个人万念俱灰,生无可恋。难免就会不珍惜,可是由美子的任性,让坂田真次郎伤透了心,比之自己还伤心,每一次由美子作践自己,坂田真次郎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能自己代替。 由美子感怀命运的乖张,痛恨自己的不幸。就这样痛苦折磨着自己,由美子逐渐的形容憔悴,一天不如一天,坂田真次郎,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说的由美子动心了,开始不再寻死腻活的。 坂田真次郎一颗悬着的心,方始放下。面对着自己曾经视为天人的由美子,遭受生活如此的折磨,坂田真次郎痛心疾首。可是自己也明白,由美子内心深处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苦苦的追求,换来的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也不知道是老天故意安排,还是自己上辈子,罪孽深重应受此报。 坂田真次郎一片迷茫,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错。两个人相见不相亲,可望不可及。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陷入深深的痛苦深渊。前途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希望。这是一条铺满荆棘的不归路。可是前面的憧憬似乎,有着一种让人迷失自我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 得不到的爱情永远最迷人,就像是一个宝藏,充满*。两个无助的人,为之不惜飞蛾扑火。寒来暑往,从无间断。 由美子嘴角挂着甜甜的回忆,心摇神往。心里眼里,全是两个人一起的画面。佐佐木没有打扰,很识趣的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由美子。就好像在享受两个人的爱情,又好像在欣赏一场感人至深的故事。故事里面的,悲欢离合,剧中人的喜怒哀乐,悄然滑过,感动着这个观众。 剧中人的一笑一颦,近在眼前。画面无声无息,但是却是如此的真实,彷佛触手可及。佐佐木彷佛可以感到,由美子他们的呼吸之声。由美子凄美的身世,如迷一般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佐佐木。眼前的一个,美丽女人,背后还有着,这么多的故事。佐佐木感慨之余,又不禁替由美子惋惜,两个相爱的人,咫尺天涯,在人在己,都是一种煎熬。生活本身亏欠他们太多,故事仍然在继续,只是放眼全是悲剧。 佐佐木将手搭在由美子的脉搏之上,时断时续。可以说脉象平稳,如果不是起了相思之念,也是和常人无异。通过望闻问切,也看不出来药物的成分。佐佐木颓然坐下,一脸的愁云惨雾。始终是不得要领。由美子看出玄机,微微一笑,说道;“佐佐木不用为难,其实我自己也已经放弃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你的。” 佐佐木脸色通红,由美子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自己大话已经说了出去,无功而返。实在令人汗颜,内心深处,始终不能原谅自己。夜幕悄然而至,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屋内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暗。 由美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他。”语气当中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佐佐木听的是黯然神伤,一个人不记挂自己,心里却是想着另外一个人,该是多么深的挂念,才能如此执着。 佐佐木眼看着因为夜幕而变得模糊不清的由美子,心里想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要求如此简单,只是希望两个相爱的人,可以生死与共,为什么就偏偏遇到那么多的阻力。难道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就难如登天吗?” 佐佐木实在是想不明白,巨大的阻碍,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由美子瘦俏的身形,如何承受这种煎熬。佐佐木有意接近,也是衷心希望,可以帮忙。但是以自己的医术,又不足以,解除蛊毒。老虎吃天没法下爪,佐佐木大为沮丧。每每念及,身心疲惫,始终觉得愧对 第三十章 真凶09 李大志散布出去的消息,已经是满城皆知。不过由美子还是,沉得住气,始终没有现身。这个结果出乎意料,李大志如意算盘落空,心里暗骂;“她们太狡猾,居然不上当。”心下恚怒,没奈何只得做罢。 其实由美子已经来过,不过是利用夜幕,飞身上房,远远观察。仔细的留意过,每一个可疑之处。当她发现大杂院里,人们的举动异常,立刻联想到,这里观察对面老胡头,最为方便。夜静人稀,一间房间,仍然是灯火通明,显然不合乎常理。 由美子趴在房顶,仔细聆听,果然不出所料。老胡头已经暴露无疑,这些人就是在秘密监视者老胡头。那么说明老胡头并没有出卖自己,否则就不会被人监视。李大志这一招引蛇出洞,差一点就成功了。幸好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没有轻举妄动。 老胡头的情形,不容乐观。弄不好李大志,实在放长线钓大鱼。而这个大鱼,就非自己莫属。如果老胡头不堪刑讯,闹不好就会把事情和盘托出,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要不要把老胡头除掉,死人嘴里无招对,看来势在必行。 由美子主意拿定,就欲动手。不过现在敌人遍布,身在虎穴,行动不便。更何况李大志出动大队人马,自然不会疏于防范。要杀老胡头谈何容易,可是迟则生变,究竟该何去何从。由美子停在房顶,犹豫再三,不知道该怎么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远远望去,老胡头正在生火做饭。烈焰熏得眼睛睁不开,不停的会动双手搽拭眼睛。火苗印在脸上,忽明忽暗,飘忽不定。老远甚至于传来咳舒之声,显然是呛得。由美子悄立良久,心里始终不得要领,想要行动,又担心打草惊蛇。李大志大动干戈,无非是想要擒获自己。 自己要是忍不住,一现身弄不好就会葬身此地。功夫再高,也只是强身健体,绝对不是武器的对手。血肉之躯,怎么抗衡子弹的威力。李大志设想陷阱,想要让自己,自投罗网。李大志果然是一个精明人,可惜始终是棋差一招。也许是上天故意刁难,也许是运气使然。自己总是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千钧一发之际,死里逃生。 由美子心里忽然想到了,三国时代的,诸葛亮和周瑜。自己现在和李大志就好像是,历史的重演,一切都好象是注定的。李大志机关算尽,百密一疏,始终没有往房顶上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是机关算尽,可惜还是功败垂成。一想到李大志,生气的样子,由美子忽然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这一笑之下,忽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用手掩住,可惜为时已晚。在这静夜当中,虽然已经是极轻微的,还是被人听见。有人问道;“唉你们有没有听见,好像有个女人在笑。”紧接着有人出声讽刺,说道;“你是不是想女人了,半夜做梦,出现了幻觉。深更半夜的,哪有什么女人,岂有此理。” 那人辩解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要冤枉我。不信的话,你们仔细听听。”众人闻言,立刻安静下来。仔细聆听,四野寂静无声,除了偶尔几声蝉鸣,再无声音。众人好一顿埋怨,意思当然是责怪刚才那人,大惊小怪,自己吓自己。 正当众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就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李大志你果然是精明,不过始终棋差一着。由美子还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说完留下一长串笑声,飘忽不定。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相信刚才那人说的话是真的,可惜为时已晚。 众人发一声喊,立刻追了出去。早就不见人影,只留下一片夜色如墨,四野寂静。众人相互埋怨,彼此争论不休。一个个跑的吁吁带喘,回到了大杂院。惊魂稍定,李大志铁青着脸走了进来,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 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李大志心里责怪;“一个个就知道吹牛,遇事就不堪一击。”有心责备几句,又一想不可以自挫锐气,强压怒火。没有吱声,正自怒不可遏。忽然心里一动,暗叫不好,不要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想到这里,李大志立刻站起身子。跑步而出,犹如离玄之箭,冲向老胡头的住处。与人不明所以,跟在李大志身后,一个不拉。没有跑几步,就已经来到了老胡头的住处。 映入个人眼帘的是,老胡头脖子上中了一枚毒针,尸横于地。双眼白翻,瞪的老大。显然事出突然,老胡头遂不及防。脖子上的针尾出向外渗着黑血,一股子腥臭难闻之气。看来是哪一种,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日本人果然是心狠手辣。这样的毒物,沾上就会见血封喉,没有药物治疗。老胡头虽然是一个地道的汉奸,可是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由美子再一次在眼皮子底下,公然杀人,李大志又气又怒,狠狠的一拳砸在大树之上,用力过猛,连皮带肉,破了好大一块儿。李大志心里发狠,暗道;“李大志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做一件事,就是要亲手抓住由美子,好给死去的同胞一个交代。” 李大志怒气勃发,狂躁不已。众人也是一脸悲戚,均感对手刻意张狂,根本就没有把警视厅的人,放在眼里。公然挑战警视厅的底线,这简直就是 第三十章 真凶10 李大志心里迟疑不决,始终下不定决心。李大志之所以不敢,全城肆无忌惮的搜索。是因为内心深处,也比较害怕冯玉祥大发雷霆,西京城要是闹得鸡飞狗跳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兹事体大,不能因小失大。言念及此,心里就是一翻个。 由美子到底会藏身于何处?李大志颇费思量,敌暗我明。尽管这个老胡头,死有余辜。可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要说自己一点也不伤心,那也是不近人情。怜悯之心,人皆有之。李大志第一眼看到老胡头的尸体,就是心里一阵纠结。 哪怕是再坏的人,也是有家有口,亲人不定多么伤心难过。不大工夫,手下带来一个白发如雪的老妪,脸上皱纹堆累,就像是核桃皮。双眼通红,泪眼朦胧。一进门就痛哭流涕,哀毁于恒。有人给李大志引荐,说是老胡头的媳妇。 紧跟在身后的是一个,形容倦怠,一脸的病象。不断地咳舒,脸色煞白。紧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李大志就听手下人,一指那人,说道;“这个人是老胡头的儿子,叫做胡强。”李大志回头看时,那人恭恭敬敬给李大志深施一礼,说话磕磕绊绊,说不利索。 李大志眉头紧锁,说道;“哪位是你什么人?”那人说道;“是我娘。”李大志点点头,说道;“节哀顺变。”就听那妇人,说道;“我们家掌柜的是怎么死的?”李大志说道;“被人暗杀的。”那妇人双手颤抖,揭开盖着的白布,一看之下,立刻就哭晕过去。 老胡头由于失血过多,脸如黄钱纸,脖子上的伤口,血渍乌黑,逐渐凝固。两只眼睛瞪的老大,显然事出突然,来不及反应。死不瞑目的老胡头,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他儿子本就咳得喘不过气,佝偻着身子,用手掩住口鼻。 乍见父亲的惨状,急痛攻心,一头栽倒。李大志心里,一阵伤心,深深为他们感到难过。家里唯一的支柱,忽然坍塌,犹如晴天霹雳。两个人双双难过的昏死过去,李大志好一阵子忙活。累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唤醒过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不少的安慰话。 两个人悲痛欲绝,除了哭啼,什么也做不了。李大志同情之余,不免替二人操心老胡头的后事。简单的安排,娘两个千恩万谢。李大志帮着操办了一副薄皮棺材,入土为安。其实人在事中迷,两个人家境本就不富裕,摊上这个事情,方寸大乱。 李大志早就瞧出来,两个人本分老实,没有什么见识。于是早就是老虎吃天没法下爪,眉间心上,无从回避。小百姓没经过事情,所以见识浅薄,加上家里的顶梁柱横死,雪上加霜。李大志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不想两个人涉及此事。庆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李大志深恐祸及无辜,所以强自忍住,没有说出来。 但是娘俩不断地祈求,李大志早日破案,以安慰逝者在天之灵。李大志信誓旦旦,两个人这才放心。一再的千恩万谢,李大志一再婉拒,告诉他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报仇雪恨的事情,我们一定尽心竭力。你们要节哀顺变,逝者已矣,活人还要往下过,你们知道吗。“说话之间,拿出十几块大洋,递给胡强。 胡强坚辞不受,李大志一把塞在怀里,说道;”你们不容易,你爹死了。你们家的日子不得过,还是拿着吧。我也是见不得别人受苦,你们就不要推辞了。“胡强心里一酸,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娘红着眼睛,拉着胡强跪在地上,就给李大志磕头。李大志双手相搀扶,一再谦虚。胡强他娘执意不肯,说是李大志是一个好官,一定要胡强磕几个头,自己才安心。李大志推脱不过,只得勉强接受。母子两个,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依依不舍离开了警视厅。 李大志这么做,一方面出于对庆生的事情愧疚,一方面出于怜悯。两者兼而有之,李大志这才大发怜悯之心,帮助母子两个人。只是始终没有说出由美子的事情。 送走两个人,李大志眼看着从新被白布盖住的老胡头,心里默默说道;”老胡头你活着的时候,做了太多坏事。希望你死后可以,在天有灵,保佑我可以早日破案,找出由美子,为国家出一份力。也为你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老胡头的尸体,安安静静的躺着。屋子里闷热,带着腥臭。偶然一阵微风,掀起白布。露出一角,老胡头上扬着的嘴巴,似乎在倾诉自己的不幸遭遇。李大志心里就是一动,老胡头是不是,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 李大志走近,仔细看看。只见老胡头双手紧握,用力一掰。没有掰开,李大志眉头一皱,俯身再看。好像在老胡头手里紧握着什么。一用力使劲掰开,只见是一块布料一角。质地光滑,衣料上乘。 李大志凑近鼻子一闻,似曾相识。李大志心里盘算;”这不是由美子用的吗?难道是老胡头临死之时,故意留下的线索。“李大志思索半晌,来来回回的踱步。反复琢磨,老胡头大难临头,还念念不忘,留下线索,说明这个线索至关重要。 李大志背着双手,仰望屋顶。思绪万千,心里始终,猜不透老胡头用意。难道是告诉,自己由美子的去向。也 第三十章 真凶11 李大志对于自己的发现,欣喜若狂。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来人,快来人。“立刻有人答应,迈步而入。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有何吩咐。“李大志略加沉吟,说道;”集合队伍,有要事要办,不准走漏消息。“ 那人大声答应;”是,立刻照办。“说完一个立正,转身出去。李大志等了片刻,这才走出屋子。来到了天井当院,咳簌一声,抬头一看,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李大志颇为满意,队伍训练有素,果然行之有效。比之何玉涛那时候,长进不少。 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大志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些人原本,懒散惯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缺乏锻炼。一盘散沙,没有什么战斗力。现在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变得不止一点半点。如今士气高涨,一派新气象。 李大志最为开心的是,自己改变出一派新气象。警视厅混日子,混习惯了,自然是得过且过。现在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李大志对于这些改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样的警察,才有希望。李大志知道,警察是一个城市的风向标,要是还是一蹶不振,岂不是让外人耻笑。 现在李大志哈哈一笑,说道;”各位弟兄们,今晚随我前往执行一个秘密行动。记住一定要严守秘密,谁要是透露出去,就地正法。丑话说到前面,不要事到临头再后悔。到时候我认得你,军法可不认得你,大伙儿听明白没有?“ 二十几号人马,立刻齐声答应。李大志踌躇满志,大手一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李大志深恐迟则生变,立刻说道;”准备出发,不要声张出去。“众人兵随将令,立刻跑步前进。一路急如星火,赶路赶得大汗淋漓。 临近乌衣巷,李大志举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立刻停下来,李大志打了一个手势。众人立刻会意,分成了扇子面形状,四散开来,慢慢围攻。 四周围的残垣断壁,房倒屋塌。杂草丛生,一大片的瓦砾堆,都有半人之高。或远或近,包围着乌衣巷。这里十室九空,因为水源枯竭。所有人不得不远远离开,为了生存,不得不另寻他处。李大志明白,这里原本是一个繁华富庶之地。 大唐之时,这里就是诗人们笔下的富贵之乡。盛唐的开元盛世,彷佛还在歌唱。这里曾经的繁荣,已经成了过客。留下来的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房屋。历史的原因,这里的水源枯竭,已经不适合人居住。由美子选择这里,大有深意。 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罕至。不容易暴露,相对比城里安静。就是出入也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做起事来比较方便,四下里都是藏匿之地。如果万一不幸暴露,自己也可以逃走。这里四通八达,每一处地方,都是曲径通幽。 李大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也暗自佩服日本人的心事。由美子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心机极深,藏匿于此,若非自己一念想法,只怕现在还在抓下,无所适从。李大志心头窃喜,知道自己,算对了。格外精神,分外亢奋。 李大志拔枪在手,身先士卒。几十个弟兄,一拥而上,转瞬之间,就把这里给包围了。远远就看见,一个人门楼虽然破败。但显然是有人出入,门口的道路平整光滑。没有杂草,有人踩踏的痕迹。甚至于还有清晰地脚印。 李大志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按住内心的狂喜。回头说道;”各位力争活捉由美子,小心在意,这个人武艺高强,大伙儿注意安全。千万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众人神情紧张,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李大志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进去,一路没有任何阻碍。李大志就凉了半截,心里说道;”完了全完了,还是晚了一步。“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路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炉子上的热水,余温仍在。 李大志低头沉思,看来对方离去不久。难道是自己走漏了消息?不能呀,我们谁也没有离开。怎么可能走漏消息?李大志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反复思索。其实由美子为了谨慎起见,早就暗哨遍布。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暗哨有的在树上,有的在暗堡。 树上的人居高临下,李大志一到这里,就已经看见李大志他们。立刻放了飞鸽报信。由美子这才收到了消息,先李大志一步,离开这里。李大志几乎是失之交臂,就晚了几分钟时间。 李大志又好气,又懊恼。功败垂成,急火攻心,牙关紧咬,心里暗叫;”不好,由美子又逃走了。真是老天故意为难自己。“李大志心里后悔不已,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差,还是老天故意刁难。李大志又气又怒,坐在凳子上,怒火熊熊。双眼就要喷出火来。 十几个人又拍桌子,又是摔板凳。大声咒骂,李大志心知肚明,这里四通八达,实在难做。李大志眉头深锁,举棋不定。自己的人马有限,要是分成几队,分头行事,恐怕凶多吉少。李大志满腹心事,一对大眼睛叽里咕噜直打转。 身后的几个弟兄,也是唉声叹气。一个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都没有精气神。大伙儿挤在屋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古怪,李大志在腿上狠狠捶了一下,说道 第三十章 真凶12 李大志走着走着,忽然心里一想,会不会由美子并没有走远,杀一个回马枪。言念及此,立刻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吩咐,立刻回去。众人云山雾罩,不明所以,有点不知所措。满腹狐疑的看着李大志,迟疑不决。 李大志没时间解释,急的一跺脚,说道;”各位还待着干什么,赶快行动。晚了就来不及了。“众人这才跑了起来,李大志心急火燎。李大志心急如焚,大踏步快步前行。几个起落,追了上去,由于心里起急,脚下加劲,不断地逼迫自己。 大伙儿心里,更是疑惑不解。只是李大志神色严肃,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心事重重。众人不敢多问,跟在后面,不断加劲。老远就瞅见,屋子里依旧是静悄悄的。李大志挥汗如雨,终于赶到了这里。对面不远处,一堆瓦里之后,依旧是一群人,大气也不敢出,躲在哪里一动不动。 原来李大志走后,由美子就率领众人偷偷潜回。刚刚走到半路,由美子心里就是一动,多了一个心眼。要是李大志去而复返,自己可不就是,自投罗网。由美子让大伙儿,稍后片刻。躲在一片瓦砾之后,一动不动。 过不多时,果然依稀听见跑步之声。由美子抿嘴一笑,心里说道;”果然不出所料,李大志果然去而复返,一切尽在掌握。“由美子暗自庆幸,自己要是不多这个心眼,恐怕就要全军覆没。那个时候,如何向军部交代,自己就是死一万次,也万难辞其咎。 由美子想到这里,禁不住冷汗直流。侧耳细听,就听的李大志大声说道;”你们几个进去看看,不管有没有人。立刻出来埋伏。要是有人,除了由美子,立刻就地正法。要是没人,立刻出来埋伏,随时做好准备,一举全歼对方。其余人现在外围埋伏,不要有漏网之鱼。“ 众人齐声答应,立刻四散开来。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不一会儿功夫,一个人快步回报,里面没有人。李大志点点头,自己心里明白,由美子一定就在附近。自己一定要有耐心,就不相信由美子可以上天入地不成。 李大志心里成竹在胸,知道由美子仓促出走,来不及收拾。自然不会远离,可能在附近暂避一时。自己守株待兔,一定会有回报。李大志心里主意拿定,暗下决心,上天入地,也要一举拿下由美子。李大志心里对天赌誓,一定要破釜成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李大志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点燃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神迷离,望着天空。一丝白云,飘浮在半空。湛蓝的天空当中,让人心胸开阔。李大志有一点发愣,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早日抓获由美子,事情早晚有一个结局,不然寝食难安,坐卧不宁。“ 李大志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的等候。时间就像是入定一样,定格在这一刻。李大志望穿秋水,有些不耐烦。心里焦急,就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眼看天色,逐渐变得黯然。黑乎乎的一片,最后的一抹斜阳,消失在地平线上。李大志心里开始,越来越没有底。难道是我又错了?怎么搞的,每一次都是棋差一招,这也太差了。李大志一直守到了月上中天,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李大志斜靠在大树之上,呼呼大睡。再一此醒来,红日东升。霞光万道,暖呼呼的阳光,一大早上,就让人不舒服。李大志头痛欲裂,心里暗骂;”由美子真是狡猾,老谋深算。唉,看来这伙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空宅子。“ 李大志仰天长叹,说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李大志命该如此,真是让人失望。“李大志洗了一把脸,意兴阑珊,带着众人,铁青着脸,悻悻离开。 由美子目送着李大志一行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背上的衣服,已经因为精神紧张,被寝湿了。佐佐木站在身后,低声说道;”由美子我们怎么办?“由美子略一沉吟,说道;”回宅子。“佐佐木吃惊的说道;”这不大妥当吧,万一李大志再一次去而复返怎么办?那时候我们就骑虎难下了。“ 由美子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你放心,李大志不回来啦。他们士气低落,暂时还不会反应过来。我们不用担心。李大志虽然有计谋,缺乏耐性。你看他在哪里坐卧不宁,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已经注定失败。“ 佐佐木半信半疑,觉得由美子太过自负,是不是有些欠考虑。这个赌注太大,弄不好全军覆没。佐佐木始终不放心,武田依旧神志不清,嘻嘻哈哈。佐佐木眉头深锁,取出一粒药丸,塞在武田嘴里。过不多久,药力发作。武田不再言语,逐渐睡意逐渐浓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佐佐木看看武田,又冲着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会儿该安静了。由美子没人可以打扰你的思路,你要好好的想想。“由美子低头示意感谢,说道;”佐佐木你人真好,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佐佐木面无表情,说道;”自己人不必客气。你和我不分彼此,相信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漫长,大伙儿同舟共济,没有什么生分的。“ 由美子还欲寒暄几句,嗓子眼一涩,说道;”佐佐木我。“佐佐木急忙拦住话头,说道 第三十章 真凶13 李大志耷拉着脑袋,心里一肚子气,暗骂;“由美子诡计多端,计谋远胜于自己。眼看就要手到擒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真是气得够呛。李大志心里充满着不服气,咬牙切齿。怒火三千丈,就是无处发作。 由美子率领这些人,悄默声息的回到了屋子里。由美子仔细一想,这里不宜久留。立刻找来千岛,一问基地的情形,觉得还可以隐藏,于是吩咐众人,简单收拾,跟着千岛火速离开。由美子借着这个时间差,火速离开。 一行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奔带跑,生怕遇上李大志。因为李大志也不是一善茬,和由美子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几乎是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唯一不同的是,李大志稍微欠缺一点运气。由美子也不敢大意,一子错满盘皆罗索,当然不容有失。 由美子身兼重任,自然不敢怠慢。一刻不曾停留,立刻急行军,躲到了基地。里面的食物充足,由美子也不敢出来,一脸若干天不在出门。偶尔派出一两个探报,刺探外面的动静。为了以策万全,由美子不敢轻易冒险,一天到晚,猫在基地。 李大志与由美子,插肩而过。从此有好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由美子的消息。由美子宛如人间蒸发一样,再也不露面了。李大志急的嘴上直起燎泡,怒火攻心。李大志相当棘手,双眼通红,心里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左思右想,始终不得要领。临近中午,吴志云忽然拜访。李大志颇感意外,说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吴志云眉毛一挑,说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听我说,之前咱们携手围剿田中一郎之时,我就怀疑他们另有藏身之地。“ 李大志饶有兴趣,静静地听着。吴志云忽然不做声了,惹得李大志好生的不快。都起嘴巴,说道;”有话尽管说,何必吞吞吐吐,话到嘴边说一半留一半。“吴志云有意吊足胃口,故意含笑不语,李大志急了,脸红脖子粗。 吴志云这才哈哈一笑,说道;”吴家周围实在大有可疑之处,只是我们没有仔细搜索。你们也粗心大意,我们也是没有耐性。所以可能忽略了什么,我们是不是,再一次联手,好好查一查。由美子始终不会离开西京城。你说是不是?“ 李大志觉得说的有道理,示意吴志云说下去。吴志云说道;”抛开成见,你我目的相同,都是为了国家,你看能不能,合力攻破由美子的阴谋。“李大志点点头,说道;”是一个好主意。吴科长我是求之不得,还望你不要推辞。“ 吴志云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我不都是一个热血男儿。我也相信,你我双雄合璧,一定会有所成就。“李大志颇为兴奋,站起来紧紧抓住吴志云的双手,泪花滚动,精神激动不已。 吴志云说道;”那明天你和我还有于洋,咱们一起好好找找。反正你也是漫无目标,我也是心里着急。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李大志给他说的乐了,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吴科长你也太不谦虚了,还诸葛亮,咱们还不及诸葛亮半分。单单就是由美子,我们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李大志语气之中,充满了讥讽之意。除了这层意思,李大志更多的是,责怪自己。就觉得自己,实在愚不可及。由美子每一次,就比自己高出那么一点点。尽管李大志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仍然是难以破解。 或许这是由美子出自女人的天性,比较心细。考虑事情比较圆滑,心思缜密。李大志五大三粗,有时候有一点刚腹自用。李大志为人比较谨慎,可是关键的时候,沉不出气。李大志心事浮躁,一遇到挫折,就心烦意乱。 由美子则不同,遇到事情,比较沉稳。再有一层原因,就是日本军部,利用坂田真次郎要挟自己。由美子刀头舔血,如履薄冰。每一个决定,不得不仔细考虑。由美子稳扎稳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李大志好功近利,脾气一上来,就不由得自己。 李大志之所以节节失利,根本原因,就在于心浮气躁。还有李大志身边,缺少人才。趋炎附势的人,大有人在,听起来人才济济。其实都是平庸之辈。毫无建树,李大志郁郁不得志,也与此事大有关联。吴志云虽然看出来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揭开谜底。 此刻两个人有详细的谋划一番,仔细地琢磨一番。两个人作了一番分工合作,划分了详细区域。双方约定,精英尽出,务必除恶务尽,永绝后患。 吴志云李大志两个人,相互研究了各种问题。然后就是达成协议,就地正法,不可以再给他们逃生机会。李大志咬牙发狠,不管不顾,在也不顾忌舆论压力。李大志已经恨得牙根痒痒,连续几次,无缘无故败给由美子,早就让李大志怒火中烧。 吴志云临末了,说道;”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压力越大,越是欲速则不达。听我一句劝,咱们事缓则圆。操之过急,适得其反。“李大志心里暗思;”你就会说风凉话,你也不知道由美子有多么的狡猾。站着说话不腰疼,冯玉祥大帅一再逼问,闹得我是焦头烂额,每天都极为闹心。“ 半晌不言语的李大志,心事满腹。吴志云早就看 第三十章 真凶14 吴志云心事重重,顾虑油然而生,忽然就觉得李大志似乎既熟悉又陌生,怎么这一霎那之间,就觉得变化的,那么陌生。李大志这个人,刚腹自用,久而久之,恐怕会遭到灭顶之灾。 李大志发觉吴志云面色有异,眼神之中隐藏着什么。不过再问,吴志云说话支吾,顾左右而言他。李大志讨了一个老大没趣,咽了一口吐沫,索性转移话题。问道;”于洋最近常去你那里吗?你们两个关系不错,我挺羡慕的。“ 吴志云听出李大志话里话外,一股醋意。说道;”你们可是亲戚,疏不间亲,不是应该比我更好一层吗?“李大志心里不爽;”你明知道我表妹嫁给于洋,还在我伤口撒盐,你是诚心的。于洋横刀夺爱,本就让我无地自容。现在说什么亲戚,我是一见于洋,就心里膈应。“ 李大志本来暗恋李婉容,不是一天两天。十几年从来没有改变,可是于洋一出现,改变了一切,是喜是忧,实在让李大志莫衷一是。尤其不愿意看见于洋,自问自己那一点不如于洋。横看竖看,于洋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伙子,怎么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 李大志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颇有优越感。李大志一直到现在,也还是想不通。李婉容已经大腹便便,行将临盆。李大志还在幻想,有朝一日,表妹李婉容回心转意。尽管李大志,也知道这个希望,极为渺茫。但是有抱有一丝幻想,绝望之自己哄自己。 吴志云不是局中人,自然不理解,其中微妙的关系。更何况吴志云,戎马生涯,从未曾有过儿女私情。可以说吴志云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白丁,没有一点点经验。说这话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自然认为,感情是一个很简单之事。 可是吴志云没有过心上人,那里明白,感情足以让人生死相许。吴志云觉得,男女之情平淡如水,哪里会想到如此复杂。李大志也不想和吴志云谈论此事,在李大志看来,吴志云是一个直爽的汉子,无牵无挂,反而是一种豁达的人生观点。 再看之时,吴志云已经站了起来。冲着李大志一拱手,说道;”不多打扰,李厅长咱们明天不见不散。我这就回去准备,你也仔细想想。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一个完美的计划。“说到这里吴志云,已经身在屋外。 彼此熟识,李大志也没有起身相送。吴志云也不在意,看看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迈步而出。有了联盟之事,吴志云心里格外高兴,嘴角喜眉带笑。一步一回头,望向李大志的办公室。出门之后,吴志云再也不看了,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双仁府。 车夫年轻力壮,脚步轻快。迈腿轻松自如,不大工夫,就来到了学校大门。吴志云心里一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吴志云长长松了一口气。 回到了办公室,吴志云叫来几个亲信,安排调动精英。大举出动,说好了带好最好的装备。出动了汽车,一个个紧紧相随。须臾就来到了吴府附近,不想打草惊蛇,离着约莫一里地。就已经全部下车,扇子面形状,合围吴府。然后暂时按兵不动,静候李大志的人。 早上李大志率众来到了,也是全副武装。李大志也是一身戎装,疏散了周围百姓。全部持枪核弹,开始地毯式搜索。李大志吴志云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循序渐进。约好碰头地点,警戒线已经布置在四周。 临近中午,就已经来到破房子跟前。李大志和吴志云交汇在一起。彼此一眼看去,这才同时点点头。两个人身先士卒,握枪在手,面色冷峻。一步步走向基地上方的破房子,吴志云看看李大志,李大志一语不发,用手一指破房子,问道;”上一次,就没有看这里吗?“ 吴志云点点头,说道;”事有可疑,李厅长这个地方,弟兄们粗心了。这里虽然破败不堪,却也正是藏匿的好去处。“李大志颇为赞同,说道;”言之有理,吴科长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吴志云俯身走进去,拨开杂草。清理了半天,又端下身子,侧耳细听。敲打这里,磕碰那里。声音并不空洞,没有可疑之处。 李大志来回的踱着步伐,眼望远出。但见四处高低不平,野草滋生。半人高的草,遮挡住大部分地方。李大志总觉得,这个地方大有可疑。可是一圈下来,什么发现也没有。李大志和吴志云对视一眼,彼此同时的摇了摇头,似乎再说;”没道理呀,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为什么一无所获。“ 两个人兀自犹豫不绝,于洋不期而至。几个人见面之后,简单寒暄几句。于洋问明经过,李大志简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于洋听完,一伸舌头,做个鬼脸,说道;”会不会消息有误,我们的方向一直错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吴志云苦笑摇头,表示方向不会错的。李大志更是狂躁,有心发作,却又压了下去。于洋看到李大志,表情不善,双手抱在胸前。瞪视着眼前的荒芜之地,肚子一鼓一鼓,气息不定。吴志云虽然比较冷静,但是仍然是表现出不耐烦。 零零散散的,散出去的人,一个个面色难看。有人无精打采的走动着,漫无目的。于洋四下环顾,到处都是 第三十章 真凶15 李大志和吴志云还有于洋,三个人同时愣在当地。三个人一度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错误,几个人简单的商议,还是一致认定,日本人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就是这里。只是狡兔三窟,自己一时没有办法找到入口而已。 几个人不死心,最后决定找不到,就采取死守的办法。日本人就算是粮食充足,也坚持不了多久。索性守株待兔,以静制动。这个办法,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实在找不到入口,也不能轻而易举放过日本人。于是两拨人马,轮流值守。 吴志云自告奋勇,自己第一波。李大志领着众人先去吃饭,到了下午换岗。于洋负责两头传递消息。分工已定,这才分头行事。 吴志云心平气和,仔细琢磨。难道真的是自己分析的方向错误,不应该那一次,有人看见两个人漏网,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照道理应该就在附近,不会很远。可是为什么,到处就是没有踪迹。难道小日本会上天遁地不成? 吴志云心里乱糟糟的,想不通这个道理。在他心目当中,早就已有定论。可是为什么呢?吴志云坐在地头,疑望远方。思绪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任凭思绪飞舞,胸口不住剧烈起伏。几个手下,严密的守在四周,大瞪双眼,生怕飞过一只蚊子。 吴志云看着心里很满意,大伙齐心协力,自然事半功倍。这也是值得高兴之事,放眼望去,野草迎风摇曳。 不知名的花朵,盛放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人陶醉。吴志云回忆起家乡的土地,雨后的泥土清香,弥漫着麦子成熟之前的特有味道。半绿半黄,吐着絮儿。吴志云背着书包,踏在黄土地上,不时的带起尘土。身后麦浪翻滚,又是一个丰收年。 吴志云明白父亲含辛茹苦,操持家务,实属不易。自己可以上学堂,全凭大哥和爹爹苦苦支撑。吴志云是幸运的,要不是因为爹和大哥,自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业家庭,能够重视孩子的教育,实在少有。 吴志云庆幸自己的父亲开明,远见卓识。懂得让自己孩子,粗通文墨,做一个有出息的人。这也就是父亲的开明,吴志云至今感激不尽。大哥早早辍学在家,帮衬着父亲,苦苦支撑这个家庭。可以说大哥,为了这个家,牺牲最大。 一想到大哥,又想到了吴奇。吴志云心疼不已,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虽说凶手已经正法,吴志云还是不敢直言相告自己的家里。大哥虽然还不知道,但是老父亲却是已经有所耳闻。爹是一个豁达之人,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虽然难过,一句也没有责备吴志云。毕竟三儿是吴奇的亲三爸,总不至于把孩子推想死亡之地。意外虽然不假,老爷子还是忍住悲痛,没有让自己眼泪留下来。临行就是一句话,要让孩子死的瞑目,不要让孩子抱憾。 吴志云洒着热泪,点头答应,说道;”爹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给吴奇一个交代。“老爷子沉默不语,眼望远处,天地相接之处,眼泪如雨。不过老爷子心里清楚,没有让吴志云看见。故意背过身子,可是细心地吴志云还是看见,老爷子背部起伏不断。显然人不到伤心处,不会落泪。 吴志云望着父亲,佝偻的腰肢,苍老不少。心里一阵难过,父亲如此刚强。白发人送黑发人,依然保持镇静。不是心肠硬,而是不愿意让吴志云作难。一个人压力太大,很容易身心疲惫。老爷子希望儿子没有压力,已经失去一个孙子。没有理由,再让三儿子难受,用多大的苦自己一个人背。 这就是父母的爱,没有条件,从来只是为了子女。不为自己考虑,吴志云心头剧烈的颤抖。父亲坚强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遭此磨难。吴志云有些佩服自己的父亲,多么好的老人。一辈子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 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一年不会一趟家,实在对不起父母。吴志云深深的自责,等到自己完成了夙愿,一定回家,再也不干什么,一心一意,陪在父亲身边,渡过人生最好的时光。这也是吴志云的唯一心愿,不愿意在接受风餐露宿的军旅生涯,毕竟自己亏欠父亲的太多了。 吴志云浮想联翩,脑子里一片回忆,就好像是一幅幅美好的画面。也许这就是一个休止符,吴志云回忆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回忆。 吴志云如梦初醒,眼前景物依旧。问道;”现在几点了?“有人抬手看了看怀表,说道;”回禀科长,正午十二点。“吴志云如有所思,说道;”这么快,看来我们是没有希望了。看下午李厅长有何发现。“众人听出吴志云的失望,还带有一丝莫可名状的悲哀。 过不多时,李大志酒足饭饱,来到了这里。看看吴志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并不顺利。李大志苦笑着,一拍吴志云说道;”不用着急,回去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事,我派人通知你。“吴志云苦笑一声,说道;”辛苦你了。“ 于洋凑过来,说道;”表哥你一切小心,敌暗我明,不要用强。咱们这么多的弟兄,不要孤军作战。凡事多替弟兄们想想。“于洋寓意相当明确,言下之意,就是让李大志沉稳一些,不要拿弟兄们的性 第三十章 真凶16 李大志一个人正在发愣,一颗巨大的树木,上面飞来了,一只灰喜鹊。时不时的鸣叫一声,伸长脖子,好奇的望着下面。李大志的属下,逐渐多了起来,虽然全部都鸦雀无声,一个个全都,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围。 这些人悄无声息,四周寂静异常。地下的由美子,耳朵贴在地面,仔细凝听着上面的动静。偶然出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众人踩踏在地面之上,发出窸窸窣窣之声。虽然很谨慎,可是仍然可以听见。当然李大志,茫然不知。 由美子身在地下,一刻不敢忘怀。由美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神情紧张地望着头顶。后面的佐佐木还有千岛,一左一右,挨着由美子。几个人神色紧张,害怕敌人一旦发觉,运用火攻,或者是烟熏。那可就犯了军家大忌。 佐佐木小声问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通气孔?”千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当时为了小心,没有多做通风口。这里到处就是荒郊野外,万一事出不密,出了岔子,可就万劫不复了。”佐佐木点点头,说道;“嗯也有道理。可是咱们现在身处险地,没有一个退身之步,岂不是十分的危险?” 由美子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不可莽撞。众人眼色立刻一阵紧张,均感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好像是芒刺在背。由美子小声说道;“嘘不要说话,外面的人就在上面。”众人一听立刻,屏住呼吸,凝神倾听。 果然就听到头顶,发出沙沙的响声。来来回回,听到了十几个人的脚步之声。虽然身在地下,但是不隔音。就连说话之声,都清晰可闻。由美子就感到,一颗心儿狂跳不已。气血翻涌,众人由于紧张,也都是屏住呼吸,冷汗顺着额头直流。 时间不是太长,可是衣衫浸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空气似乎在这一霎之间,凝结不动。安静的出奇,一枚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到。 李大志就在由美子头顶,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灰土落下,由美子等人差一点,就给呛得咳舒。由美子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这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由美子要不是自小,修炼武功,就要窒息而亡。这些人身处险地,精神高度紧张,因而潜能也随之高升,一个个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大志就停在众人头顶,长声叹息,说道;“奇怪了这些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难道他们人间蒸发不成?不应该呀,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咱们守护的如此严实,就连一只飞鸟,也难以逃出,更何况一个个大活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我就不明白了。” 一个个手下,凝神听着李大志唠叨。愁容不展,有心安慰几句,可是此情此景,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境界。李大志在大树之下,心烦意乱。由美子他们的气眼,就在这个大树之内。声音就是通过大树传了下去。 由美子和李大志,一对敌人,针锋相对,却又近在咫尺,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由美子心提到嗓子眼,耳听着李大志的唠叨话语。由美子心里暗自好笑,李大志始终是棋差一招,不过前后脚一直跟到了这里,由美子心里,也还是比较佩服李大志。 李大志虽然比自己稍逊一筹,可是也只是差那么一点点运气。并非李大志作战不利,而是自己抢了先机。虽然险胜,可是由美子却也胜的极为侥幸。由美子心里明白,倘如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子输满盘皆落索。 由美子胜的险到极出,佐佐木有些紧张,倒不是害怕。而是大战之前的平静,实在让人心里没有底。思前想后,佐佐木的紧张,也就不奇怪。人就是这样,越是担心,越是没底。真的发生了,反而冷静下来。就怕等待,这是一个折磨人的过程。 千岛也是跃跃欲试,双拳由于紧张,而紧紧握着。后面的日本人,也是如临大敌。另外一面的,李大志等人,也是无处发泄,双眼圆睁,怒目相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每一个人牙关紧咬,神色紧张。磨拳摖掌,就是找不到敌人。 大树之上的夏蝉,不厌其烦,不停的叫着。李大志等人,心事烦躁。加上这让人厌恶的叫声,没有一丝风,郁闷的叫人发狂。李大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撒脚如飞,跑步赶了过来。这个人气喘吁吁,额头上大汗淋漓。半边身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显然事发仓促,急于赶路。看样子事情,比较紧急。李大志认识这个人,真是吴志云的得力助手。 李大志心里就是一动,暗叫不好,这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这么着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李大志一颗心,惴惴不安,张口问道;“什么事?”那人喘息半日,方才说道;“李厅长,吴科长已经想到办法。”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凑近李大志耳边,小声低语;“先偃旗息鼓,假意撤退,实则暗中埋伏,静候由美子自投罗网。” 李大志身在局中,正自没谱。一听这话,心里一喜。吴志云果然是精明,对呀自己一直说话,由美子就是在这里,也不会自己出来不是。所有人暗中埋伏,不发出动静。由美子就会以为,自己已经放弃搜查,说不定就会自己出来。 第三十章 真凶17 李大志等人刚刚安排就绪,四下寂静一片。正是午后三点,阳光炙热异常。大地炙烤的,火辣辣脚底板都能感到热浪滚滚。李大志心里就是一动,暗道;“好一个三伏天,骄阳似火。令人不胜其烦。” 李大志感慨万千,心里面不是一个滋味。弟兄们跟着自己,鞍前马后。真希望老天爷保佑,一举成功。或者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也比现在窝窝囊囊,强得太多。李大志心里的想法果然有些焦急,这一点不出由美子的意料之外。 由美子第一眼看见李大志,就觉得李大志思想不够成熟。李大志为人比较暴躁,这一点就犯了,兵家大忌。李大志心事不够缜密,有时候容易冲动。由美子对于这个对手,早就知己知彼,熟悉的很。由美子心里明白,现在双方,正在展开拉锯战。 谁要是先忍不住发难,谁就是自寻死路。由美子明白,李大志失去耐性,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李大志也明白,自己对手也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由美子不肯轻易犯险,事事都要制敌先机。 李大志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比由美子输在哪里。李大志此刻一着急,反而冷静了下来。心里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李大志呀李大志,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要不然怎么可以出奇制胜,冷静下来,就可以认真思考事情缘由始末。 李大志痛定思痛,忽然灵光一闪。这个由美子如果在这里的话,自己也没少了和她打交道。以自己对由美子的了解,这个女人不简单,遇事沉着冷静。要是自己是她,肯定不会以身犯险。由美子做事的方式,出乎常理。不按常理出牌,李大志一阵泄气,心里茫然若失。 由美子躲在里面,心事同样沉重,自己一行人马,困坐愁城。自己的一举一动,关乎十几条性命,真叫人心里不是一个滋味。由美子感到自己的肩膀,有着千金的压力。由美子把心一横,紧咬牙关,决定在忍住几天,看看情形再说。 李大志和由美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同处同一片蓝天之下,近在咫尺。可是却是由美子已经知道了李大志就在上面,李大志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手身在何处。李大志虽然也知道由美子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两个人互相琢磨着对手,却是咫尺天涯。两个人心里的猜测,不断的升级。就在这小小的天地之间,两个人因为仇恨,彼此猜测。彼此寻找对方,可是李大志也明显感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由美子就是如影随形,就在自己的身边。 李大志觉得由美子就在自己左右,可是敌方不出来,自己那里寻找。李大志一直心绪不宁,觉得由美子深不可测。李大志的思绪飞舞,眼神幽怨。众人在大太阳底下,一个个汗如雨下,不断地擦拭汗水。好长时间,也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如临大敌。 空气彷佛结冰一样,就是不见动静。李大志心里想长了草一样,坐卧不宁。双眼就要喷火,一心想要,斗一个你死我活。可是敌人,就是不露面。李大志剃头挑子一头热,心里着急,由美子迟迟不现身。光剩下李大志呼天抢地,大骂不绝。 一直等到了,天色擦黑,依然如故。由美子还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李大志气的一盒烟,已经抽完。地上的烟头不断增加,最后吴志云过来换班。李大志又气又急,心里乱糟糟的,依依不舍,一再叮咛,说是一有消息,立刻第一时间通知我。 吴志云满口子答应,一直把李大志送到土坡,这才返回身子。李大志人虽然离开,一颗心却是一刻没有离开。眼睛不时回头,一步三回头,一副不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吴志云瞧得好笑,李大志堂堂一个警视厅厅长,身居要位。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跟一个孩子似的,没有一点城府。不过吴志云也理解,李大志顶着压力,一方面已经死了庆生和老胡头,一方面大帅不断催逼结果,左右为难。 这种内忧外患的境界,换了是谁,也会心里承受压力。李大志如是,吴志云如是。吴志云颇为同情李大志的遭遇,觉得李大志身处危险,波涛汹涌,能够站稳脚跟,实属不易。吴志云望着李大志的背影,心潮澎拜,觉得李大志也不容易。 太阳把李大志的身影,拉的老长。在地上显得无尽孤寂,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吴志云心里默默祷告;“老天爷保佑,一定保佑我们可以守住这里。找出罪魁祸首由美子,争取早日把她绳之以法。”吴志云闭起眼睛,默默地祷告,极为虔诚。 几个手下,知道吴志云这个人比较迷信。因此也不大惊小怪,默默地站在周围。吴志云祷告良久,这才回身小声吩咐,赶快埋伏,不要暴露。众人欣然领命,四散开来。吴志云一一安排好了,翻着眼皮子,看着众人一一就绪。 夜幕如期而至,天上的星斗,遍布于天。吴志云仰头一看,星星明亮如月。心里暗想;“这个天色真美丽,要是没有这些烦心之事在心间,便是人间好时节。”吴志云有感而发,身边一个近身侍卫,紧紧靠在吴志云身边。以防不测,寸步不离。 这个人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吴志云。吴志云心事不在这里, 第三十章 真凶18 由美子向着身后的佐佐木看去,佐佐木一脸的平静。既看不出来不安,也看不出来忧虑。显得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由美子暗自猜想;“佐佐木莫测高深,波澜不惊,莫非另有良策?” 佐佐木也发觉到了由美子注视着自己,于是冲着由美子,微微一笑,也不言语。由美子越发感到,佐佐木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有心试探性的问一下,又害怕饶乱军心,合计一下,终于强自忍住,没有说出口。 外面不时传来阵阵脚步声,不徐不疾,似乎有人,考虑问题,来回渡步。由美子凝神皱眉,侧耳听着。外面除了脚步之声,再无其他动静。佐佐木和由美子,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又都摇了摇头,似乎不解其意。 吴志云心头疑云陡生,暗自猜疑,由美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令人费解。尽管自己可以肯定,由美子就在附近。甚至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之声。吴志云用手,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阵剧痛。 吴志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如果没有猜错。由美子就在自己身下,可是到底是在那里,颇费心神。对于这个答案,吴志云是深信不疑。只是这里阡陌纵横,道路地形,比较复杂,贸然出手,恐怕会伤及无辜。 吴志云也明白,如果坐以待毙,死守下去,军心涣散,就会失去斗志,与自己不利。何去何从,吴志云眉头深锁,心里开始焦虑。 不过吴志云的城府很深,善于隐藏自己。表面之上,依旧是不显山露水,平静如初。甚至于你都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极个别的人,才能在吴志云的脚步声中,听出少许的不安。 朗月照在大地,银灰色的月光,斜挂在苍穹。无数的星星,好奇的眨着眼睛。吴志云的烦恼,似乎被满天的星斗已经洞穿。星星一眨眼,是乎在问,有什么烦心事,要唉声叹气。 吴志云愁肠百结,扬天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努力的平静心神。心里琢磨着,由美子的藏身之处。心里胡思乱想之际,一片乌云遮月,天空霎那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立刻,全神戒备,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动敌人。大约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处动静。原野的风声,微微一点,没有一丝的威力。每一个人,因为紧张,冷汗直流。衣衫很快就被汗水弄湿,贴在身上,粘糊糊的,异常的难受。 吴志云停下脚步,不在任何动作,就彷佛入定一般。汗水顺着脸颊,呼呼而下,一点一滴,滑落在地上。天地彷佛定格在这一刻,死一般的寂静,成了永恒的主题。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一片安静,就连夜鸟也不再鸣叫。 由美子一直紧绷的玄也是不敢放松,瞪大眼睛,费力的听着动静。而然一切平静的过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大战之前,山雨欲来风满楼。气氛紧张,凝聚在这一刻。似乎星月无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星偷偷躲在了云层。 吴志云点燃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之后,似乎下定决心,说道;“来人准备手榴弹。”这一句话,清清楚楚传到了由美子耳朵。由美子当时就差一点晕倒,看来吴志云这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佐佐木在她身后,一把拉住由美子的衣襟,冲着她摇了摇头。意思是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由美子明白佐佐木的意思,心情沮丧,暗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时候需要冷静,而不是莽撞。十几个人的性命,随时可能死于非命。自己不得不慎重,由美子心理压力很大。 吴志云一咬牙,随便扔了一个手榴弹。他也不知道,由美子藏身何处。此举就是虚张声势,引蛇出洞。爆炸过后,仍然是无动于衷。吴志云颇感失望,一口气就是五六颗,一连串的爆炸,还是没有看见人影子。 吴志云暴跳如雷,心里再也压不火,气的不停的踢在大树之上,用力过猛,脚趾头生疼。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暗自咒骂;“由美子可真沉得住气,他妈的就这么狂轰乱炸,还是不起作用。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吴志云心里不停的问自己,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事情正如自己所想,一点没有出错。 由美子也是被佐佐木硬生生的拉住,要不是这样子。只怕由美子就要挺身而出,拼死力战。由于佐佐木的强行反对,终于放弃了。吴志云投石问路,没有结果,心里疑窦丛生。李大志和自己,反复议论过,这件事本来十拿九稳。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吴志云唉声叹气,靠在一株大树之上,眼睛望着爆炸后的烟雾,茫然若失。 由美子悄声问道;“佐佐木以你看,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佐佐木微微一笑,凑在由美子耳朵上,说道;“不会走的,只会气急败坏。吴志云志在必得,有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我想他现在应该,想破脑袋,猜你躲在那里。” 由美子脸有得色,说道;“那他岂不是大失所望。”说罢两个人,同时抿嘴一笑。田中一郎修筑的军事基地,还真是牢固。由美子也为儿子的建筑,感到高兴。欣喜之余,也感慨自己死里逃生 第三十章 真凶19 李大志草草吃过饭,心里也歇不下来。八爪挠心,坐卧不安。心里隐约替自己的老朋友,吴志云担心。既然是心里有事,干脆连夜上山。主意拿定,就要起身,于洋一见,急忙拦住,说道;“表哥你这是何苦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吴大哥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你还是明天一早上去。“ 李大志摇了摇头,说道;”于洋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发慌,你不让我去看看,我心里没底。吃不香睡不着,你就让我看看,要不然我一定会急死。“李大志说的脸红脖子粗,情绪激动。于洋心里好笑,李大志已经人过中年,还是霹雳火爆的脾气,说风就是雨,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于洋看到李大志坐卧不安,极力说解;”表哥既然是分工协作,你就交给吴大哥。难道你害怕吴大哥,抢了你的风头?“李大志急忙辩解,说道;”不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于洋你不要误会,谁立大功都是一样。我只是希望早一点,完结此事。毕竟由美子还欠两条人命。我实在心里有愧,于洋你知不知道,我实在夜不能寐。“ 于洋颇为感动,深深被李大志的一腔热诚感动。以前不熟悉,李大志这个人不好相处,现在才明白,这个人古道热肠。庆生只是一个帮厨,他身为堂堂警视厅厅长,仍然是念念不忘。可见对待手下人,和当初的何玉涛,截然不同。 于洋早就有耳闻,何玉涛飞扬跋扈,作威作福。盛气凌人,弄得天怒人怨。何玉涛个性张扬,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寸步不让。手下人稍有不顺,就是非打即骂。弄得手下,老鼠见猫,避之唯恐不及。 李大志上任以来,善待众属下。由于李大志虽然脾气比较急,可是心地良善。做事都为属下考虑,从来都是推功揽过,深受众人喜爱。李大志此刻眼睛通红,心里起急,显然语出真诚。出自内心,替自己的好朋友担心。 于洋深深折服,冲着李大志深施一礼,说道;”表哥古道热肠,侠义心肠。我代表庆生他娘感激不尽。“李大志大手一挥,摇头说道;”不要玩虚的,我也是不忍心看着一个母亲,整日的以泪洗面。于心何忍?再说了庆生的死亡,我也有要负上一定的责任。追寻源头,也是我一时疏忽,才给了由美子可趁之机。“ 李大志说到这里,眼神里面,已经出现了泪花。显然是动了真感情。于洋想不到李大志如此常情,说道;”表哥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可是你就等一晚上,明天再去接应。你不休息,弟兄们也受不了。“一听这话,李大志心里一软,点点头,说道;”于洋你说的极是,我都忽略他们的感受。也罢就依你,歇上一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于洋说道;”如此我代表,外面的弟兄们谢谢你表哥。“李大志一摆手,说道;”我都给急糊涂了,于洋不要说了。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身为长官,不能体谅属下,实在犯了忌讳。“于洋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表哥能够听得进去化,实在是难能可贵。“ 李大志说道;”于洋不要以为夸我了,你也帮着我们分析分析,这个由美子是不是藏匿于此。“于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吟良久,这才开口。未曾开口,于洋煞有介事,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一字一句斟酌再三,一边说,一边思索。 于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道;”按照你们提供的线索,应该大方向不会出错。不过也不排除,由美子先得到消息,远遁他乡。我觉得依据你们的消息,由美子可能在西京城,另有要务,我觉得由美子一定不会离开这里。“ 李大志凝神听着,半晌不语。于洋的话,句句入情入理,李大志不住的点点头,深表同意。李大志内心也是这个想法。不过没有于洋讲的通透。这也不奇怪,李大志一门心思,想要替庆生报仇。不免一叶遮目,看不全面。 于洋说的不错,依据常理,由美子大仇的报,实在没有理由不离开。如果还在逗留,极有可能,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自然只有抓获由美子,才可以解开这个谜团。李大志不再言语,心里反复琢磨于洋的话语,始终不得要领。 于洋说道;”表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用不着瞎琢磨。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由美子本事再大,她也是我们中国的土地。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你要相信,我们团结起来,一定会强大,由美子一定无处逃生。“ 于洋这句话,说到了李大志心眼里面。李大志一直认为,中华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怎么可能输给弹丸之地的日本。我们这一只睡狮,一旦惊醒,自然会石破天惊,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只是虽欠缺的是,自己没有抓住由美子。 天边没有星月,黯淡无光的苍穹,阴郁的让人不适应。李大志仰头看去,果然不是一个好日子,心头沉甸甸的。于洋也是一脸阴郁,说道;”不用担心,吴大哥兵强马壮。应该不会失守。” 李大志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由美子极为狡猾,那里那么容易就上当。要是容易,事情早就解决了,还能等到今时今日。“ 李大志点亮马灯,望着忽高忽低的火苗,呆呆地发愣。屋子里鸦雀无声,除了火苗忽上忽下 第三十章 真凶20 红日东升,霞光万道。一片耀眼的阳光,洒遍大地。吴志云灰头土脸,一脸的失望,站在原地屹立不动。早晨的热浪已经开始,一夜不眠,一个个脸色煞白,太阳穴不断刺痛。吴志云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看看周围的环境。 草木碧绿,大树高低错落。还有几堆瓦砾,到处一片荒芜。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臭不可闻。因为天气比较热,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掩住口鼻,一副作呕之相。吴志云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虽然来过多次,没有留意。 现在一夜不寐,放眼四周,吴志云也有几分熟悉。自己出身农家,自小内心里就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现在目睹田地荒芜,心里就不是一个滋味。这里虽然偏僻,可是也是西京城。怎么居然如此狼狈不堪,难道真的是所有人,都背井离乡,出去逃荒。 离着不远处,还是有几间,东倒西歪的房间。泥土掺和着麦箭杆,一面倒的墙屋,挨着顺序排着茅草。还有几片薄瓦,一拉溜蜿蜒而下。由高到低,雨水方便流淌。吴志云忽然记起,王斌就是在这里被人刺伤的。 当时田中一郎还活着,那时候田中一郎派人行刺王斌。吴志云心里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子痉挛。眼睛困倦,已经大有睁不开之意。吴志云勉强的睁着,不敢分神,生怕有人漏网。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 李大志已经率领众人换班,这些人一晚上缓过神来,精神抖数。李大志眼尖,一眼看见吴志云面色难看,嘴巴撅着,神情萧索。不用问就知道事情不顺利。李大志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吴志云的肩膀,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都在眼神里。 吴志云苦笑说道;“李厅长全看你的了,我是铩羽而归。真是不甘心,你看看。”说着伸手一指周围的环境。李大志极目远望,有那么几个土坑。便问道;“你这是?”吴志云一拍脑袋,说道;“昨晚上脾气上来,扔了几个手榴弹,敲山震虎,不过功亏一篑,没有成功。” 吴志云说到这里,脸色铁青,长吁短叹,心里极为不舒适。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双手狠狠在大树上,擂了一拳。用力不轻,血水立刻流下来。吴志云茫然不知,一脸的后悔,心里责怪自己太过糊涂,非战之罪。 吴志云精英尽出,本来是志在必得。谁知道还是失败了,吴志云心里有气,自然是咬牙切齿。李大志知道老伙计的心事,有心安慰几句。嘴巴咕哝了几句,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吴志云一阵苦笑,说道;“李厅长我实在是有负大家的期望。白天便于搜索,你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获得胜利。” 李大志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吴科长大家伙的心思,不能白费,一定要有一个结果。我李大志一定要为自己的弟兄,有个交代。庆生他娘的眼泪,我实在受不了了。每一次看见,我都是心如钢刀割,不是一个滋味。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没有一个头绪,我的心思,相信吴科长你也知道。” 吴志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但愿老天保佑,在不完结,你我就要疯掉了。”李大志站起来,握住吴志云的双手,说道;“你和于洋回去吧,没有必要把所有人耗在这里。你们一夜没睡,好好缓缓疲乏,晚上你们还有任务。” 吴志云抱拳一揖,并着于洋,一块儿下山。走的几步,吴志云又扭身回头,说道;“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李大志微笑点点头,说道;“不要啰嗦,我知道了。于洋你护送吴志云吴科长回去吧。” 于洋犹豫不决,迟疑说道;“这样好吗?表哥你一个人能行吗?”李大志一笑,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习武之人,早就习惯了打打杀杀。”于洋这才觉得放心,冲着李大志微微点头,说道;“那我就先护送吴大哥,回头再来找你。” 李大志不耐烦的点点头,说道;“不用了,你只管陪着吴科长就是,我一个人没有问题。就这么说定了,你来了反而碍手碍脚,我还要分神保护你。”于洋想想也是,自己不动武器,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还是听表哥李大志的话,暂时回去再说。“ 李大志目送着两个人走出老远,这才回转身子。李大志领着众人,仔细观察。但是即便如此,会是看不出来一个人所以然。李大志大为气妥,恨得牙根直痒痒。就是不得要领,李大志有心学者吴志云的办法,又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旦炮火满天飞,肯定会激怒冯玉祥。本来这件事,冯玉祥就大为光火,在火上浇油,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李大志蹲在地上,以手托腮,思考着如果由美子逃到这里,会不会躲进,周围的民宅里。 李大志想到这里,站直身子,极目远眺。周围虽然破败,还是有几个宅子。不算富裕,可是唯一的宅子,当然值得怀疑。李大志一点手,叫过一个警察,说道;”这些宅子搜查过没有?“警察茫然,摇了摇头,说道;”回禀厅长,没有搜过。“ 李大志说道;”立刻派人去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那警察答应一声,立刻照办。众人立刻分成几拨,四散而开。挨个一家一家的搜索 第三十章 真凶21 李大志正在为难,不知道如何进退之时,冷不丁的,就觉得一阵眩晕,就一头栽倒。众人立刻慌了手脚,又是摩挲前胸,又是拍打后背。李大志半天才悠悠转醒,嗓子眼发咸,一张嘴就是一口血。李大志这是怒火攻心,焦虑万分。 早就有人取过一碗水,递给李大志。李大志一饮而尽,这才缓和不少。看到自己的血迹,一脸的凄苦,心里暗道;”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就此完蛋了。步步为营,费尽心机,就是要抓拿由美子,可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打击,让李大志心里堵得慌。一大块石头,压住胸口。李大志本就不服气,一个女人虽然厉害,自己一连斗了几次,每每都是棋差一招。李大志心里不是一个滋味,垂足顿胸,就是觉得自己委屈。又气又苦,憋屈至极。 李大志这个时候的心情复杂,内心的想法,不足为外人道。属下不明白,李大志郁结在心,有苦难言。心里清楚,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说出来。可是自己是一个,急脾气,不吐不快。憋在心里,加上最近,一直没有调理自己的身体,暑热难当,终于支持不住。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始料不及。李大志勉强支持,就感到自己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哆嗦。有些站立不稳,扶着属下,就站了几站,没有力气来。身体虚弱,精神萎靡。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人问道;”李厅长你看是不是,咱们先行撤兵。“李大志一听,情急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形容惨淡,脸色煞白。黄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不停落下。地上的黄土,片刻功夫,就已经湿了一大片。身边的几个下属,吓得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腔。 有那胆小的,不敢正视。用袖子遮住眼睛,不敢再看。李大志勉强一笑,说道;”不碍事,我没有事。大伙一定要集中精神,一定不要放松警惕。敌暗我明,不好办。我也是情非得已,各位不要忘了庆生还有老胡头,咱们始终欠他们一个人情。虽然说入土为安,可是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他们可是死不瞑目。“ 一提到这里,每一个人脸上带着,兔死狐悲之意,物伤其类。李大志就是心里一翻个儿,自己已经尽量控制自己。每一个人也为之感动,觉得李大志,身为警事厅厅长,可以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对于庆生得死,还有没有感情的。现在看到李大志如此,一个个感同身受。自然对于李大志的敬佩之心,更加的加重。李大志身在大病当中,仍然是念念不忘,为一个普通同僚报仇雪恨。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心里就是一荡。 有些人感动的泪水直流,对于李大志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觉得这个领导,平易近人,做事低调,自己实在是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众人均被这种气氛带动,就好像是自己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一样。李大志一阵子亢奋,心情激荡,站直身子,屹立不动。嘴角的血迹,仍然残留在嘴角。看上去极为诡异,又显得大有壮士断腕之举。 几个属下,站在周围。李大志全凭着一口气,一直拼命地支撑。谁也不知道,李大志这是发了狠了。李大志骨子里的那股子虎气,忽然之间,全部爆发。李大志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可以认怂。全部的势气,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无论如何,绝对要撑下去。 属下们根本不知道李大志,早就已经病的不轻。这时候全凭一口气支持,李大志腿哆嗦的厉害。又好面子,又不敢说破自己的身体。 李大志知道,瞒得一时算一时。吴志云到来之前,自己一定要力撑到底。李大志心里也暗自害怕,万一自己真的不行,可怎么了结此事。李大志暗暗着急,额头上汗如泉涌。不敢一语道破,李大志暗自盘算,不如自己找一个大树,想靠在大树下,支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骨。 李大志两眼无神,抬眼看着远处。心里暗自侥幸,这个病可真是来得不是时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发作。李大志暗自着急,这可如何是好。 李大志心里就好像是长了草一样,慌得难以自己。由美子迟迟不见动静。李大志近在咫尺,也是猜不透由美子的动向。由美子有一点焦虑,关键时候,还是佐佐木城府极深,一直规劝由美子。要由美子收敛心神,不要意气用事。 由美子越来越怀疑自己的修行,怎么越来越浮夸。越来越沉不住气,之前自己修习的定力荡然无存。由美子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自己好端端的,为了儿子,不惜以身犯戒,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为了自己儿子,也不会累及坂田真次郎。现在想想真是一言难尽。 由美子心里复杂到了极点,走了几圈。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不要着急,你这是关心则乱。坂田真次郎和你两情相悦,你一门心思,我也知道。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实在也是一折磨。可是你还另有任务,不能意气用事。“ 由美子点点头,温柔的好像是一个孩子。由美子知道佐佐木不简单,现在自己已经习惯了她出谋划策。突然之间,由 第三十章 真凶22 这个时候就是双方斗智斗力,谁要是先沉不住气,就一定会失败。由美子眉头深锁,全程事情,自己一直受到佐佐木的指挥,虽然自己心存感激,冷静之余,却又觉得,自己实在狼狈,处处受制于人。尽管眼前的,佐佐木依旧显得卑躬谦虚。 由美子看着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佐佐木,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惧。佐佐木的目光,也正在投向自己,面上的笑容,有一些僵硬。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隐藏着一丝冷笑。这个表情,让由美子忽然感到,这个佐佐木变得好陌生。 由美子这中感觉,越来越强烈。心里莫可名状的一阵惊慌,来自于女人特有的灵感。本能的让由美子害怕,佐佐木依旧保持微笑,丝毫也看不出来,有何不妥。面上的肌肉,微微绽放。眼神里充满了迷惑。似乎洞穿由美子的心事。 佐佐木忽然遂不提防,说道;“由美子你很害怕我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一起经历过生与死的朋友。你难道已经忘记?”由美子心里波澜大动,抬头看了一眼佐佐木,除了面容丝毫不变之外,身上的气质一点也不相同。 由美子唐突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佐佐木大吃一惊,一脸的疑惑,说道;“由美子你怎么了,我是佐佐木。”由美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半天这才坚持的摇头,说道;“不你绝对不是我熟悉的佐佐木,你究竟是谁?” 佐佐木纳闷了,一脸的不解,说道;“你究竟是怎么了?由美子我不是佐佐木,那我是谁,你告诉我。”由美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字一句,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可是我就是感觉你是另一个人,充满了叫人不解的佐佐木。当然也许这只是一个化名。” 佐佐木忽然仰天大笑,笑的那么畅快淋漓,就好像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忍俊不住,狂笑不已。由美子没有动,甚至连站立的方式,都没有改变。一脸的警惕,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佐佐木。佐佐木的笑容僵硬,举止怪异。 由美子拉开架势,保持随时应战的样子,双拳紧握。佐佐木缓缓移动,说道;“由美子你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怎么敌友不分。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你不会连我也开始怀疑吧。这也太可笑了吧。再说了,就算你说的都对,我的目的何在?要害你吗?这也解释不通,对你对我,有何好处?” 面对着佐佐木的一连串发问,由美子陷入沉默。是呀这些问题,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不过就算这样,由美子也是毫不怀疑,自己的第六感。这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由美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 放眼四周围,每一个人,全部都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由美子。由美子心底一阵凉意升腾,难道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精神方面出了问题?看看每一个人的眼光,绝对是看神经病一样。由美子心里高呼;“不对这绝对是真的,不会错的。大伙儿是不是有问题?“ 由美子忽又转念一想;”不对已经是佐佐木有问题,不知道佐佐木施展了什么,这些人眼神古怪。哪里不对?“由美子忽然大悟,对啦这些人行动迟缓,举止间断。应该是被人下了精神方面的药物,要不然不会这个样子。 由美子心里大骇,佐佐木越来越莫测高深。这个一向,表现的低调,不太说话的佐佐木,怎么这么让人难以捉摸。由美子紧紧咬住下嘴唇,思绪飞速旋转。佐佐木忽然的起身在由美子耳边,声音里充满温柔,说道;”由美子你猜对了,我不是佐佐木。我是军部的高级参谋,我叫新兵卫。我的任务就是监督你,不要试图逃出军部的控制。你身边的人呢,全部接受了,给水部队的实验。“ 由美子脑子一沉,差一点就摔倒。这些人丧心病狂,居然连自己的同胞也不放过。由美子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接触过。怀疑的目光看着新兵卫,想要进一步听听她的解释。新兵卫也不隐瞒,接着说了下去;”你也知道,大东亚战场的失利,我们已经没路可退。因此不得不孤注一掷,所以你要有随时牺牲的心理准备。“ 由美子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说道;”什么时候你下的手?“新兵卫说道;”咱们一进基地,我就实施计划。不过药力发作,也需要时间。“由美子有些竭斯底里,说道;”佐佐木人呢?你是不是杀了她?“ 新兵卫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她正在休息,我也不喜欢乔装一个人。“说着用力撕下面具,一张绝俗出尘的脸,出现在由美子面前。 由美子望向那一张,有一点出尘的脸颊,还微微带着些稚气。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由美子不禁好奇,说道;”年纪轻轻,做事这么心狠手辣,我真是想不到。“新兵卫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只可惜你的警惕性太高,没有中招。不过不要紧,我也需要一个助手,你准备下一步怎么办?“ 由美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尖锐。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新兵卫看出来,嘴角一撇,说道;”做一个缩头乌龟,永远都在这里?“由美子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耸耸肩,说道;”不然你打算怎么样,出去送死?李大志和吴志云, 第三十章 真凶23 李大志已经支持不住,昏迷过去。手下们慌作一团,七手八脚,护送李大志回到了住处。吴志云闻讯赶了过来,于洋跟在后面,双眼充满关切。问明经过,吴志云立刻吩咐,赶快寻找名医,一刻不敢耽误。众人雷厉风行,火速出去寻找西京城的名医。 于洋更是焦急万分,李婉容和李大志亲戚关系,一旦出现状况,如何向妻子交代。妻子身怀六甲,不容有失。偏偏忙中出错,现在岳父身子骨也不好,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让人手足无措。李大志得病,让大夫瞧过之后,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于洋一颗心,这才放下。由于心理紧张,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 吴志云听到大夫的话,也感到压力减轻,一拍于洋说道;”放心吧急火攻心,你表哥就是心急。大暑天心里起急,本来可以理解,压力山大,如今面临压力,急火攻心,铁打的汉子,也支持不住。说起来也怪我,早知道一个人干这件事就好了,没有希望,也比给他希望,又迟迟实现不了强得多。“ 吴志云说着一脸的绝望,自责于心,怪罪自己害了李大志。李大志昏迷之时,听见吴志云自责,勉强睁大眼睛,说道;”吴科长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怪只怪日本人太过狡猾,咱们非战之罪。“吴志云一乐,说道;”还知道开玩笑,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以后可要戒骄戒躁。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火爆脾气。几十岁的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李大志一脸的不好意思,用手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吴志云哈哈大笑,于洋看见一天的愁云惨雾消散,说道;”谢天谢地,表哥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这要是出了事,可叫我怎么交代。婉容还不吃了我,她可就你这么一个亲戚。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看见了,还不作为,婉容岂能善罢甘休。“ 说道李婉容,李大志来了一点精神,说道;”于洋表妹,身怀有孕,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姨夫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表妹下嫁。如今他老人家,最大的期望,就是外孙。那可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你可要不是众望。“ 于洋笑了,说道;”我爹妈二娘,还有大姐,全部都在等待。婉容现在一举一动,受到保护。表哥你进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我也高兴,自己就快要当爹。“说到这里,于洋一脸的幸福之感。李大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说道;”恭喜你于洋,我一辈子静顾了事业,没有娶妻生子,说起来也是一个遗憾。唉人呐,就没有一个完美人生。“ 李大志心情再一次堕入冰点,各种感情交汇在一起。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心再说下去,眼眶微红,触及伤心事,泪水夺眶而出。吴志云一拍肩膀,说道;”李厅长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于洋的子女,你也是至亲,和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话说的极为中肯,李大志收住眼泪。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儿,破涕为笑。一个大男人,感情如此丰富,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脸上泪水仍在,可是笑容已经出现。吴志云强行忍住,没有笑出来。屋子里的都是亲信,也是面带笑意,迫于上下级关系,不敢乐出声来。 李大志猛一回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伸手摸了摸眼泪,说道;”笑什么一个个的,没有事做吗?还不快去跟着吴科长,一起为咱们的同胞,捉拿凶手由美子。“众人知道李大志抹不开,故意岔开话题。立刻正色答应,李大志说道;”吴科长就拜托你了,这些弟兄们烦劳你照顾。你们听着,吴科长就好像我一样,不要厚此薄彼,一定要听候命令,咱们是协作行动,不要我在一个样子,背后一个样子。“ 李大志说一句,众人答应一句。李大志颇为满意,冲着大伙儿,点点头,转过头去,对着吴志云说道;”有劳你了吴科长,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关键时候掉链子,拖后腿,实在让人汗颜。“李大志一脸的不好意思,惭愧的表情溢于言表。 吴志云少不得安慰他,说道;”不用计较,我若侥幸成功,也有你李厅长一半功劳。你不用那么沮丧。“李大志仰天叹息,说道;”我不是计较谁的功劳,而是对于庆生的意外,我始终不能释怀。“此言一出,就连吴志云也刮目相看。 李大志居然拥有如此广阔胸怀,实属难得。吴志云走近一步,说道;”李厅长在下由衷的佩服,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份心怀。放心吧吴志云一定赴汤蹈火,完结你的心愿。咱们不可以不停的失败,与人于己,实在交代不过去。“ 李大志大为感动,勉强坐起来,激动之余,紧握住吴志云的双手,声音哽咽,说道;“知我者吴科长,唉李大志生平错事不少,可是做人对得起天地良心。”吴志云狠狠点头,说道;“我知道,李厅长你是好样的。” 李大志摇头,说道;“不用夸我,凡是有血性的男子,谁也都会这么做。你我如是,别人亦如是。”吴志云眼含热泪,说道;“算上老胡头,由美子已经双手染满两个人的鲜血。我们不能为死者,做一点事,实在是有愧于心。” 李大志一脸的表情严肃,冲着吴志云说道;“人心齐泰山移,希望你我诚心感动上苍,可以如愿以偿。否则真是深夜难眠,良心始终不安。 第三十章 真凶24 李大志和吴志云两个人惺惺惜惺惺,大有今时今日,相见恨晚之意。两个人之前,没有深交,仅仅限于表面上应酬公务,没有仔细了解过,现在忽然合作,就觉得重新认识了对方,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临近中午,于洋点了同盛祥的羊肉泡馍。李大志和吴志云,大感高兴,好久没有吃,还真有一点想念。这些天忙于公务,吃饭都是草草了事。难得有机会,现在李大志的病倒,正好弥补自己的胃口,就这样李大志心里感激于洋,吃的格外香。 吴志云因为心里有事,没有吃多少。李大志胃口不错,因为交到了两个好朋友,心情愉悦,自然吃的不少。李大志吃过之后,精神许多。于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暗自庆幸,索性李大志没有大碍。否则日后自己妻子,李婉容追究起来,自己没有尽力,会不会因此埋下隔阂。 现在看到表哥,有说有笑,精神矍铄。虽然略显疲惫,可是面色恢复不少。相信将息几日,自然可以恢复。于洋也算有一个完美交代。吴志云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语,这就起身告辞。李大志也不挽留,自己身在病中,而治好自己的最好良药,就是抓获由美子。 现在吴志云就是要去干正经事,当然不变挽留,李大志用眼神传递了自己的意思。吴志云也同样回应了他,心邻神会,不再解释,起身告辞,大踏步走了出去。李大志眼睛目送着,吴志云离去。一颗心也就跟着离开。 于洋看到李大志,神不守舍,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吴志云去后的方向。于洋心里知道,表哥这是,念念不忘。心里也知道,李大志脾气急,急于解决事情。于洋说道;“表哥事缓则圆,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庆生他娘,这么多天已经等了,也不会在乎这几天。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由美子自作孽不可活。” 话是开心之锁,李大志深感慰藉。于洋的话虽然不多,至少让李大志压力逝去不少。两个人同时微微一笑,李大志说道;“谢谢你于洋,婉容以后有你照顾,我真的放心了。于洋说真的,一开始我真的挺恨你的,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真的很爱表妹,你的出现,横刀夺爱,我有一段时间恨你入骨。” 于洋笑颜说道;“是不是杀之而后快?”李大志一拍大腿,点点头说道;“有过这个想法,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于洋我也是一个凡人,何况暗恋表妹十几年,突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总算理智战胜了心魔,没有做出糊涂事。” 于洋说道;“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不然早就横尸街头。”李大志咧嘴一笑,说道;“不要取笑我了,只是发泄一下,也许不是今天话赶话,我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我会把这一段,永远藏在心里。于洋不要怪我。” 于洋笑了,说道;“不会的,这是我最好的记忆。”李大志好一阵感动,忽然觉得于洋真的是,好可爱。李大志抿嘴一笑,说道;“于洋你可真会说话,表妹有眼光,最后选择了你,我现在才知道,原因在于此。” 于洋说道;“表哥不止于此,其实我和婉容是有真感情的。不像你看到的表面现象,我们是彼此了解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牢靠的,你也知道婉容有多么希望,拥有自己的一个家。她自幼一个人,对于家庭的渴望,不是一般人想象得到的。” 于洋说到动情之处,眼神望着远方,无限的向往。李大志也随即陷入了回忆,当年的一幕幕,彷佛过电影一般。李大志本来以为,自己和表妹天造地设,肯定可以幸福美满。不了自从于洋出现之后,一切就改变了。 李大志始终不愿意接受,一度差一点就要自暴自弃。整天沉溺于昏昏欲醉当中,每一天靠着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谁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反而让那些不快的记忆,更加清晰。这些年好不容易,逐渐淡忘。偶然想起,也会时不时的一痛。 今天和于洋,一番长谈,再一次勾起了自己的记忆。李大志忽然之间发现,原来自己以为,把表妹已经淡忘。谁知道内心的深处,仍然念念不忘。岁月越久,反而历久弥新。李大志不由得苦笑,看来表妹已经在自己的心里面,落地深根,挥之不去。难道这就是宿命? 屋子里忽然安静得出奇,于洋和李大志沉默了。屋里的人不说话,一些属下也都安静下来。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李大志和于洋各怀心思,也不说话。夜幕不知不觉的降临,又不知不觉离开。 次日烈日高照,大早上的热浪扑面。郁闷的房间,就如同蒸笼,炙热的令人,汗流浃背。李大志一抬头,看见于洋趴在床头,睡得正香。李大志没有打扰,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于洋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朦胧,不好意思的看看李大志。 李大志说道;“你醒了于洋,饿不饿?我让他们买些包子?‘’于洋说道;”我不饿,表哥你是不是饿了。“李大志点点头说道;”是呀于洋,我已经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你饿不饿?“于洋说道;”我这就去,你们等我一会儿。“ 李大志一把拦住,说道;”不用你去,坐下来陪我说一会话。让他们代劳一下。“于洋略显犹豫,说道;”不太 第三十章 真凶25 几个人说笑着,提着包子,迈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来。虽然时间不大,可是老远就看见,门口热闹非凡。几个人心里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急,快步走了过来,分开拥挤的人群,一看究竟。 只见院子里面,乱七八糟,东倒西歪,凌乱不堪。显然是出事了,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飞奔进李大志的房间。只见李大志坐在地上,于洋一旁守护。虽然神色不定,显然没有受伤。众人这才放心,同时问道;”出了什么事?李大志说道;“没事,只是几个混混闯进来胡作非为。只是可惜,要不是我有伤在身,岂能容他们任意妄为。” 众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事情的真相如此,害自己瞎担心。众人好言安慰几句,李大志一生争强好胜,刚才要不是于洋拦着,早就破门而出。现在想起来,仍然余怒未消,指责于洋不该拦住自己。于洋双手一摊,说道;“表哥我知道你是英雄,可是你在病中,不是逞强的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些弟兄还不吃了我。” 李大志这才没有好气的一一笑,说道;“胆小怕事,妇人之见。”于洋说道;“好好好,表哥你怎么说都好,我只要你平安无事。你随便说好了,不要生气就行。”李大志给他弄得,没有了脾气,摇头不已,伸手一指于洋,说道;“我拿你还真没有办法,于洋你可真是。” 于洋也不理会,只管搀扶住他,安顿好李大志。众人递过包子,李大志感到肚腹饥饿,这才想起还没有吃早饭,拿起包子,也不理会于洋,自顾自吃了起来。这一下于洋,也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顺手拿起包子,送进嘴里。 两个人互相对视,大口吃着包子,忽然同时给对方逗乐了。你一口我一口,彷佛较劲。众人瞧得有趣,均觉得两个人一对活宝,多大岁数了,还在斗气。于洋还是吃着,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包子上。李大志也是生气,当时要不是于洋,自己早就取胜了。何至于几个毛贼,让自己堂堂一个警事厅厅长,躲在屋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于洋也不好意思捅破,李大志再厉害,好虎架不住群狼。一个人怎么可以斗过群狼,更何况还是一只受了伤的老虎,弄不好一世威名尽丧。要是给人抓了,成了阶下之囚。依着李大志的个性,还不立刻自杀。于洋不好意思点破,李大志个性争强好胜,怎么好意思,如实相告。李大志还在埋怨于洋多事。 于洋也不诸多解释,相信李大志不是一个糊涂人,只是一时性起,没有冷静下来。过不多时,想明白一切,自然就好了。李大志也不理会,自顾睡下。心平气和之后,忽然想明白,自己受伤了,于洋是一片好心,自己牛脾气上来,不管不顾,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是后悔不已。 中午醒来,于洋依旧是准备好饭菜,此后自己。李大志心里有事藏不住,说道;“于洋不要怪我,我这个人糊涂,没有弄清楚状况,乱发脾气。其实你是不愿意我遭受围攻,好汉架不住人多,好虎硬不过群狼。我好糊涂,居然错怪好人。真心的说声对不起。” 于洋一摆手,说道;“表哥明白就好,你这个人就是容易冲动。记住你是一家之主,不能不管不顾,以后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你可是明白这个大道理,我用不着多说。弟兄拥戴你,你要是一个失误,他们随时没命。表哥切记,一定要戒骄戒躁。来日方长,我们的敌人不简单,一个不慎重,就会遭受巨大损失。” 李大志心里一动,于洋说的句句在理,言真意切。发自肺腑,忠言逆耳,可是以人为镜,不是可以明辨是非吗。于洋也是盛意拳拳,自己一定要吸取经验教训,不要追悔莫及。言念及此,李大志站起身子,说道;“于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真的是老了,糊涂了。做事不知道轻重,任由自己性子,可真是大大的不应该。” 于洋说道;“表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也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能说没有毛病,可是不能明知是错,还是不断犯错。你是一家之主,责任重大,不能随着自己性子,快意恩仇。这是一个大集体,你的担子不轻,今后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大家的利益,我就不多说了。” 李大志听得冷汗直流,于洋所言非虚。自己要是不拿捏好分寸,可真是不得了。古语有云,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自己胆子还真是不轻。李大志心里掀起巨浪,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心里不再平静。 于洋看着沙沙发愣的李大志,一连叫了几声。李大志毫无反应,显然心里反应激烈,正在思考自己的不足之处。于洋微笑着看着李大志,也不说话。李大志思索良久,这才说道;”于洋你还是真的了不起,一针见血,句句在理。表哥我受教了。“ 于洋说道;”吃饭吧,表哥你也不用操心,总之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事缓则圆,操之过急,物极必反。表哥你是一个聪明人,一点即透。用不着我指手画脚。人在事中迷,你要换一个角度,多加思考,就不容易走弯路。“ 李大志若有所思,回忆过去之种种。自己就是吃亏在火爆脾气上。自己也清楚,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也实在没有办法。李大志暗自下定决心,今后自己要痛下决心 第三十章 真凶26 李大志和于洋一番畅谈肺腑,彼此又重新认识了对方。李大志不仅对于于洋开始刮目相看,最初是敌对,进而是看不起。到现在的心悦诚服,这中间的变化实在是极其微妙。李大志自己也难以说清,甚至于感到震惊。 大院落本身就是鱼龙混杂,热闹非凡。李大志吴志云选择在这里,一来距离吴府比较近,二来人头熟透,因为这里本就是李大志故居,只是后来李家发达了,这才离开了大杂院。所以感情深厚,故地重游,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李大志看到这里,景物依旧,只是自己又熟悉,也陌生。熟悉是因为,有自己儿时的味道,陌生是哪些儿时的玩伴,有好多已经搬走了。除此之外,又住进来不少陌生人,院子的格局,大有改变。只有那一株香椿树,还是老样子,没有改变。 入夜以后,闷热异常,夏蝉不断鸣叫,让人心烦意乱。李大志沏上一壶茶水,和于洋边饮茶,边聊天。闲话家常,问道;“于洋你想好孩子的名字没有?”于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表哥,我还没有顾上。你有什么好建议,不妨说出来参考一下。“ 李大志邹眉思考一会儿,说道;”就叫于思凯吧。“于洋不解,问道;”可有什么寓意?“李大志说道;”那倒没有,只是随口一说,希望简单好记。“于洋点点头,琢磨一会儿,说道;”好吧,我和婉容在合计合计。“ 李大志说道;”应该的,至少也应该听听大伙的意见。“于洋点头称是,说道;”我爹早就希望抱孙子,自然要听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李大志点点头,觉得于洋说的在理。 两个人有事情压在心里,自然全副心神挂念吴志云的事情结果,说到后来,没有了话题。尴尬一会儿,李大志说道;”于洋也不知道,吴科长怎么样了?真的是急死人。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急性子,等不住人,心里也藏不住事情。可急死我了。“于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没有消息,要是有的话,一定早就捷报频传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日本人有多么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大志点点头,不再做声,心里反复琢磨,由美子难道上天遁地不成? 由美子此刻已经萎靡不振,面对着这个假的佐佐木。新兵卫显然已经到达了,承受的底线,眯缝着眼神,斜靠在一角,充满敌意,看着由美子。 由美子由于心事比较重,不思饮食,人也变得憔悴,神色之间,充满愤怒。由美子由打心里,看不起这一帮好战的狂热分子。新兵卫张牙舞爪,锋芒太露,咄咄逼人。由美子有心教训他一顿,可是却又担心,会伤及无辜。佐佐木就在她手上。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激进的人,什么事情也能做得出来。由美子还不愿意,就此撕破脸,一较高下。由美子出手,胜算的机会很大,因此由美子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佐佐木在人家手里,自己投鼠忌器,受制于人,只得偃旗息鼓,委曲求全。 新兵卫挑衅的目光,极尽挖苦之意。微微上扬的嘴角,俾倪的瞅着,一脸煞白,神情委顿的由美子,好像是在故意挑衅滋事。由美子假装看不见,微微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其他几个日本人,或站或躺,谁也不愿意吱声。 透气孔洒下的月光,带来一丝丝的惬意。此情此景,居然想的格外的浪漫。大战之前的宁静,没有片刻的安逸。每一个人的神经紧绷,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新兵卫是主战派,年轻人性子急,脾气一上来,就容易不顾一切。 本来做事情,要瞻前顾后,三思而后行。新兵卫已经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忍让。对着由美子说道;”出去会会吴志云他们?‘’由美子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是时机,不要白白送死。敌众我寡,不能使用蛮力。” 新兵卫嗷了一声,说道;“那你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由美子神色黯然的摇头,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觉得现在应该是,养精蓄锐,保持实力。现在不宜强攻,弄不好全军覆没。我们需要对大伙负责。“ 新兵卫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说得好听,是到临头还不是缩头乌龟。一味的退缩,不敢正面迎战,说到底你还不是怕了人家。“由美子不做争辩,已经无数次涉及这个话题,每一次都弄的,不欢而散。实在是没有争下去的必要,也争论不出什么新鲜话题。 由美子觉得索然无味,索性避开新兵卫的锋芒,不做无休止的纠缠。新兵卫见到由美子并不接招,不免索然无味。没有对手,自说自话,弄得一个没趣,心里的怒火逐渐平息。 由美子依旧是闭目养神,新兵卫也到头就睡。慢慢的呼吸之声均匀,一个个守了一天,困意袭来,再也支持不住。 新兵卫抱着双臂,蜷缩在一团。由美子背靠着冰冷的墙面,轻微的起伏。正在睡意朦胧,神游太虚之际,忽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一睁眼真是久违了的佐佐木,由美子欣然做起,正欲说话。佐佐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由美子不要说话,用手指了指黑暗之处。 佐佐木在前,由美子在后。蹑手蹑脚,极度小心,走向了 第三十章 真凶27 佐佐木在黑暗当中,熟练的搬动东西。时不时地停下来,侧耳听一下,确定没人之后,再一次动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停手,压低了声音在由美子耳边说道;”咱们两个先躲进去再说。“ 佐佐木说完率先进入,然后一把拉过了由美子,不容分说,拉进里面。悄声说道;”赶快堵好这个缺口,不然他们就容易发现,咱们两个需要尽快做好这一切。“由美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的愣在原地。 佐佐木一着急,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逃命要紧。两方面你都为难,而现在的情形,内忧外患,谁都要杀你而后快。新兵卫居心不良,吴志云咄咄逼人。由美子没有时间了,尽管咱们这么做不体面,可是别无良策。我也是好不容易发现这里,既然无能为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你还不赶快帮忙。在晚可就来不及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由美子这才回过神来,由美子七手八脚,两个人一起动手,终于短时间内,恢复好原状。两个人心里紧张,已经弄得是吁吁带喘,大汗淋漓。人在忙的时候,不注意,现在过去了,心情放松下来,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湿透。 于是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休息。由美子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佐佐木,我又一次欠你一条命。“佐佐木说道;”不用客气,我和你是朋友,不用那么婆婆妈妈的。要换了你是我,一样会这么做的。友情可以超越一切,再说了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一定要救你,不惜一切代价。“ 看不到佐佐木的表情,可是这一番话语,却是出自肺腑,言真情切。感觉得出来,佐佐木很在乎这份友情。由美子心头一酸,佐佐木几次三番,救了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友情,而没有其他所图。由美子感动之余,又觉得佐佐木太感情用事,只怕日后一旦上头,追究起来,无法善后。为了自己,说不定会连累佐佐木。 言念及此,由美子说道;”佐佐木其实你用不着对我好,会连累你的。“佐佐木苦笑,说道;”你还是没有拿我当朋友。朋友是建立在患难的基础上,我不怕连累,甚至于失去性命,我也一样无怨无悔。由美子你不明白,一个人没有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 由美子扭过身子,一把握住佐佐木的双手,黑暗当中,也看不出佐佐木的样子。由美子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说道;”我明白一个人的孤独无助,没有人可以述说,所有的秘密埋在心底,没有宣泄,佐佐木这些年来,你真的是承受了太多太多。你的肩膀已经超负荷,只是可惜,知音难求。什么事情你都是一个人憋在心里,默默承受,无论快乐与悲哀。“ 佐佐木眼睛里面,已经沁满泪花,泪眼婆娑,欲言又止。两个人相对无言。黑暗当中,心情荡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佐佐木过的良久,忽然低声说道;”由美子你听听,什么声音?“由美子将头贴在墙上,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走动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异动,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不知道下一步会怎样。佐佐木明显感到,由美子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用力的握了握,示意由美子不要紧张,一切有我,不要自乱阵脚。 头顶时脚步杂乱无章,好像是有不少人。只是这些人脚步散乱,不像是经过训练的队伍。两个人这才稍感安心,闭上眼睛,努力按耐心神,过的不久,方始散去,两个人这才如释重负。 原来只是一些过路之人,虚惊一场。又想到一个疑问,黑夜当中,这些人放着觉不睡,这是要干什么。疑虑丛生,放松的心情,再一次紧绷起来。佐佐木说道;”是不是送葬的队伍,听说似乎有人夜葬。“ 由美子额头上汗渍犹在,不无惊异的说道;”还有这样的风俗,真是不曾听闻。“佐佐木说道;”我猜的没有错的话,现在就是这些人。要是警视厅或者特高科的人,走路不会这么浮夸。脚底下肯定是极为有力气,不会这么浮夸。“ 由美子心里一加印证,佐佐木所说果然有几分道理。由美子不禁暗自佩服,佐佐木果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风土人情无一不精,这些比较冷门的东西,也会知道。看来处处留心皆学问,一点也没有说错。”感慨之余,由美子又暗自后悔,自己怎就没有好好学学,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的狼狈不堪。 由美子心里胡思乱想,佐佐木在一旁视乎已经洞察一切,说道;“怎么后悔自己没有学这些?用不着后悔,以后我一定穷囊相授。”由美子感激的无可无不可,说道;“佐佐木真的太谢谢你了。”佐佐木说道;“有跟我客气,还是不是好朋友?这么的见外。” 由美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而一旁的佐佐木也笑了。两个人四手相握,忽然之间充满了力量。由美子和佐佐木,从未感觉到,两个人的心距离如此之近。彼此之间呼吸可闻,两个人从陌生到友情深重,不过是两三个月而已,居然就如此的突飞猛进,让人不敢相信。 就连由美子本人,此刻也是将信将疑,不知道自己是否仍然还在梦中,一切太不可思议,令人不禁怀疑。回首前尘旧事,宛如一 第三十章 真凶28 过的良久,一切变得寂静无声。大地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动静。佐佐木说道;“咱们两个稍安勿躁,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吃一点东西,攒一点力气。”由美子深表赞同。 于是佐佐木顺着暗道,领着由美子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停步不前。扭身回头,说道;“就是这里啦。”由美子环顾四周,果然是极为隐蔽。佐佐木说道;“咱们两个就在这里当几天的,缩头乌龟。让那些人去逞什么英雄。不给一点点教训,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为老几。哼哼我看新兵卫就是山里核桃砸着吃。你说是不是由美子。” 新兵卫年轻人锋芒毕露,由美子也大为不喜欢,只是不便发作。这个时候想了起来,问道;“你是如何脱身的佐佐木?”佐佐木说道;”救了你半天才想起来,你这个人心可够大的。“由美子俏脸一红,立刻低头不语。 佐佐木说道;”其实很简单。新兵卫抓我的时候,我故意让她有机可乘,故意输给她。让她以为胜劵在握,沾沾自喜。我故意昏迷不醒,就是要试探她的底子。可怜她还茫然不知,自以为做得高明之极。殊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由美子带着愉悦的口吻说道;”于是你就将计就计,索性上演一出好戏。故意配合着她,任其摆布。新兵卫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跟就是故布疑阵,其实早就心如明镜,是不是已经窥得先机了?“佐佐木颇为自负的一笑,说道;”一切尽在掌握,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说着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面有得色。显然是妙计已然得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新兵卫猛地一惊,原来在做噩梦,翻身坐起,忽然发觉不见了由美子。心里暗叫不好,立刻四处寻找,一无所获。新兵卫心里纳闷,不知道究竟由美子走到了何处,里里外外,已经搜遍了,犄角旮栏,地毯式搜索,依旧是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新兵卫的发雷霆,责骂守卫不能尽职尽责,玩忽职守。手下低头不语,任凭新兵卫狂风暴雨,喋喋不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手下吓得面无人色,不敢狡辩。只在心里不服气;”几天几夜,人困马乏,你不是也昏昏入睡。人失踪了,就知道推卸责任,你又何尝没有犯错,就知道一味的骂人。” 这番心思,每个人出奇的一致。都在带着同情,而又不敢说情,冷眼旁观者新兵卫。新兵卫自说自话,半天无人响应。在一回头,一个个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均露出不满之色。要不是新兵卫及时发觉,收住话头,恐怕就要酿成兵变。 要知道新兵卫是空降的大佐,这些人可是一个战壕里面久违的兄弟。所谓法不责众,激起众怒,只怕也是难以收场。新兵卫及时发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呲牙一笑,自我解嘲,说道;“原谅我一时激愤,说话过头,各位不好意思。我也是给逼急了,才说话语无伦次。你们不要放在心里,多多原谅。” 一群人冷漠的不接受,谁也不开口。更有两个默默地搀扶着那个挨骂的,走入人群。一个个血红双眼,就欲喷火一般。这些咬牙切齿,怒火熊熊。新兵卫心里害怕,也明白众怒难犯,一旦引起不满,墙倒众人推,自己可就危险了。 作为一个领导,激起众怒,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兵变可大可小,自己的性命随时不保。不要因小失大,到那个时候,追悔莫及。新兵卫有点但却,由美子的事情,本就积怨太深,民心向背。这些人本就有几分不满,只是没有发作。 现在这个导火索,一经点燃,立刻一发不可收拾。群情汹涌,就差一拥而上。新兵卫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已经无路可退,脊背靠在了墙上,再也移不动半步。新兵卫本能的双手放在胸前,保护自己的心脏。 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大伙儿,嘴唇发紫,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我可是军部的大佐,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杀了我后果很严,你们身为军人,应该明白这个后果。”没有理会,还是一如既往,步步相逼。 新兵卫吓得腿肚子一软,瘫倒在地。一个瘦子走过来,半蹲身子,疑视了片刻,说道;“胆小鬼,我们以你为耻。”说完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开。众人脸上惊现俾倪,一脸的瞧不起。认为新兵卫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 身为军人最为忌讳的事情,就是临阵退缩,痛哭流涕。这些人跟随由美子日久了,有一些感情,所以比较排斥新兵卫。新兵卫脾气火爆,非打即骂,因此上人员关系极差。只是自己还兀自不知,一旦事到领头,方寸大乱,自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此时此刻,新兵卫才明白,自己的所学所练,不过是纸上谈兵,和现实根本就是两回事儿。新兵卫后悔不已,为时已晚,众人怒中烧,有一点丧失理智,就要乱刃分尸。 新兵卫吓得面色惨白,嘴唇发青。双眼可怜巴巴,摇尾乞怜。仗着胆子,大声喊道;“由美子前辈我错了,你快出来救命哪。我再也不敢了,你快点救命,晚了可就出人命啦。”说到最后,声音沙哑,语带哭腔。昔日的不可一世,消失殆尽,唯一剩下的那一点点自尊,也随风而逝。 有那老成一点 第三十章 真凶29 新兵卫吓得魂不附体,已经有一些情绪失控。作为一个只是,狂热追求军事的小女孩。整天沉迷在其中,根本就不知道,战争本身的残酷。脑子里面充斥着军国主义的野蛮思想。一个早就失去自我的迷途羔羊。 这时候的场面失控,是她始料未及的。开始她居然天真的以为,由美子一败涂地,是由美子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自己肯定可以毫不费力,掌控全局。本来新兵卫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只剩下痛打落水狗了。谁知事到临头,由美子固然失踪了,兵变却是新兵卫从未经历过的。 新兵卫不知道,由美子给这些人许了什么好处。让这些人,可以死心塌地,追随着自己,不离不弃。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新兵卫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缺乏应变能力,场面一度失控。现在这些已经正在上演逼宫。 好在新兵卫应变神速,立刻服软。上演悲情大戏,痛哭流涕声泪俱下,说道;“各位的心情我绝对理解,请你们理解。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众人盛怒之下,也听不进去。好在老成者极力阻拦,没有铸成大错。 新兵卫危在旦夕,差一点就命丧当场。新兵卫全身湿透,惊魂稍定。跪在原地不敢异动,生怕一个处置不当,遭致杀身大祸。新兵卫可怜巴巴注视着众人,待到众人情绪平复,这才伺机站了起来,用手抚摸着麻木的膝盖,缩在一角。 众人也不理会,视新兵卫如无物。新兵卫吃过一次亏,不敢造次,也不发言,看着众人议论纷纷。不便插言,众人言下之意,无非是想要找到由美子,重新领导大家,可是遍寻不着。就有人怀疑,是不是新兵卫,监守自盗,故意掩人耳目,已经杀人灭口。矛头直指新兵卫,新兵卫立刻面色如土,急忙的辩解。 一些性子着急的人,已经握枪在手,就要为由美子讨回公道。新兵卫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谈虎色变,拼命解释。众人始终是将信将疑。因为两个人,政见不合,有目共睹。新兵卫就算是机智百变,众人先入为主,认定她的嫌疑最大。 新兵卫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毕竟新兵卫也是第一个起来的,同时也是第一个发现由美子失踪的。这中间很难说清楚,自己与此事无关。新兵卫也擦觉不对劲,可是这个时候,只会是越描越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新兵卫除了小声哭啼,不敢辩解。四周围枪支上膛,随时就会开枪。这个时候,新兵卫的心,再一次悬在嗓子眼,扑腾腾狂跳不已。张口结舌不敢说话,冷汗不断顺着脸颊流下来。全身抖成一团,有人说道;“胆小懦弱,应该没有胆量杀人灭口。小女孩就会嘴上卖弄功夫,没有一点胆子,各位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大家伙儿同时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的良久才有人说道;“看样子新兵卫也就是嘴上功夫,各位还是寻找由美子才是上策。”有人问道;“那她怎么办?”有人说道;“杀了她,在这里咋咋呼呼,碍手碍脚。” 也有人反对,说道;“一个黄毛丫头,不值得兴师动众。杀不杀她,无关紧要。就算是杀了她于事无补,还是暂时绑起来,待找到了由美子再行处置。”这一个建议,绝大多数人同意。事情也就这么定了,各人均觉得当务之急,是分兵派将,最快速度找到由美子。 由美子的失踪,成了一个谜团。蛇无头不行,众人比较信任由美子,捆绑好新兵卫,为了以防万一,还特的塞了一块儿破布,不让新兵卫喊叫。新兵卫几欲作呕,奈何众人恼恨她逼走由美子,有心报复,自然这番苦楚不言而喻。 新兵卫肚子里面早就问候各人十八代祖宗,多少难听话,并不知说了多少遍。众人是没有听见,否则可有的受了。新兵卫用狡黠的目光,看着众人,一个个焦头烂额,唉声叹气。心里暗自欢喜,暗想;“会不会是由美子不受我的话,一急之下,孤身出去送死。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如愿以偿,自己可要谢谢吴志云。” 新兵卫想到这里,眼神里面,充满了笑意。有人眼尖立刻发现,冲上来就是两个大嘴巴,打的新兵卫腮帮子肿得老高。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难以视物。那人依旧不依不饶,薅住脖领子,大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出出来。” 新兵卫感到自己快要窒息,被抓住的衣领,就如同一个吊索。新兵卫一个劲的翻白眼,几欲昏厥在地。那人还在大喊着,有人说道;“不用勒紧,勒死了还问个屁。再说了她嘴里还有一块破布,怎么说话。” 那人这才醒悟,一把扯下破布,厉声喊问;“由美子在哪里。”新兵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一行眼泪顺脸而下。充满了委屈,就是说不出话。 那人还以为新兵卫心怀鬼胎,不敢说话,又要发作。幸亏有人手疾眼快,一把拦住,说道;“不要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她是一个小女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你就是打死了,有个屁用,如何问话?”那人闻听,这才住手不打,眼神犀利,似乎仍旧不甘心。 新兵卫被打的疼痛不已,心里委屈,无处宣泄,放声痛哭。那人性子甚烈,急的就 第三十章 真凶30 新兵卫蒙冤欲狂,身子骨每一寸都要炸裂。新兵卫勉强咬牙挺着,反正自己也一直,不知道由美子究竟失踪在哪里,在这些人来说,是一个谜团。在新兵卫来说亦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因而新兵卫比他们,更希望弄明白整件事的真相。 可是事情也并非如此简单,这件事只有佐佐木一个人最清楚。不过佐佐木此刻正和由美子在一起,俩个女人,此刻正共处一个斗室。逃避两方面的追杀。唯一由美子她们不知道的是,事情已经起了变化。新兵卫已经完全失控,输得一败涂地。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躲过这一段,你有什么打算没有?”由美子将头贴在膝盖上,遥望远方,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走一步看一步。我只希望余生可以,守在坂田真次郎身边。既然今生已经无缘,希望来生可以再续良缘。” 佐佐木说道;“我没有经历过爱情,不懂得什么山盟海誓,不过我挺羡慕你的由美子。最起码有一个可以为了你,舍去生死的好男人。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由美子笑了说道;“谢谢你的祝福,佐佐木你也可以的。你又漂亮,又温柔,不应该就此孤独终老。相信一定有一个属于你的缘分在等着你。”佐佐木黯然神伤,幽幽地说道;“是吗?你不用安慰我,我是不会有朋友的,爱情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种奢望。从小孤儿的经历,我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由美子颇为同情的看看佐佐木,说道;“你不要太悲观了,希望在人间。”佐佐木苦笑,惟有苦笑。佐佐木已经麻木的心里,早就枯萎。童年父母不和的阴影,早就遍布整个身心。佐佐木害怕这一切,长了这莫大,一直在回避。 身边的有情人,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劳燕分飞。佐佐木已经看透人世间的爱情,不抱任何幻想。或许你觉得她过于执着,过于片面。总之这些年,在她的周围,全是负面的消息。真不知道是幸仰或不幸。事情就是和你想的背道而驰,或许这就是佐佐木绝望的原因所在。 由美子靠近石墙,耳朵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呼叫之声,似乎是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由美子不自觉的,将眼睛投向佐佐木。佐佐木也听见了,呼唤之声,与此同时,也看向了由美子。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是自己人。”佐佐木还是不大放心,说道;“由美子会不会是新兵卫,设下的陷阱,咱们还是再等等。万一是的话,也好有一个应对之策。”由美子也是惊弓之鸟,点头同意,佐佐木说的有道理,两个人贴在石壁之上,不敢大声的呼吸。而是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心里琢磨着事情的吉凶祸福。 过的多时,仍然是叫声,没有新兵卫的声音在内。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难道众人受到了新兵卫的蛊惑,众叛亲离不成。又转念一想;“不能够,就算新兵卫能耐再大,毕竟不可能短时间,改变众人的想法。就算是全军覆没,怎么可能没有动静。” 由美子始终不相信,新兵卫一个人有这个本事,兵不血刃,就可以征服大伙儿。佐佐木也表示怀疑,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不敢贸然处置。两个人又在坚持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看来不是一个阴谋,至少没有听见新兵卫的动静。这个人霹雳火豹,性情直率,没有什么城府。要是让她不说话,恐怕比杀她还要难过。”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这么看来,新兵卫极有可能,已经成了阶下囚。”由美子不解的问道;“何以见得?”佐佐木神情得意的说道;“这还不简单,那些人就跟咱们。新兵卫锋芒太露,做事情冲动,欠缺考虑。难免处事不够圆滑,早就有人不满,只是没有发作。那个时候,有你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 佐佐木说到这里,略加停顿,这才说下去;“你不在了,群龙无首,推根索源,自然就会迁怒新兵卫。新兵卫刚腹自用,弄不好犯了众怒,肯定就压不住火。自然水火不相容,结果无非两个。第一就是新兵卫获胜,极力捉拿你我。“ 佐佐木说道;”第二就是有人登高一呼,从者云集,立刻拿下新兵卫,寻找你我,重新主持大局。”由美子一脸吃惊,有一点不敢相信。佐佐木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真相是否如此,颇叫人费思量。不到最后一刻,谜底始终还是一个谜。由美子不敢再加以尝试,神情萧索,望着黑暗。 佐佐木反而比较的乐观,认为后者比较靠谱。由美子尚在犹豫不决,佐佐木也不过分逼她,而是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由美子不禁被她给逗乐了,这个人真是想的开。由美子用斯坦的目光说道;“佐佐木你会不会太过乐天,万一情况有变,你我该当如何应对?” 佐佐木笑了,抿嘴一笑,笑不露齿。说道;“这个容易,就让她杀了你我不就完了。”由美子立刻变色,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还是谨慎一点为妙。佐佐木小心行的万年船。凡事需要三思而后行。知易行难,不得不小心。”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我欣赏你的谨小慎微,可是顾虑过多了,就会停步不前。前怕老虎,后怕狼,这样就会一事无成,我们还是要有一点冒险精神。你想想我们的对手新兵卫, 第三十章 真凶31 由美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痛定思痛,最后决定,还是听从佐佐木的建议,赌上一把。反正自己和新兵卫,这一战始终避免不了,长痛不如短痛,始终逃不掉命运的摆布。由美子方始下定决心,迈着坚定的步伐,一起进发。 两个人紧握着对方的双手,目光坚定,不容迟疑。心里做好了最坏打算,人生能得几回搏,大不了失去一切,重头来过。由美子恢复了自信,佐佐木一直默默的守护。到了堆积的假山石之前,两个人一起动手,抬起了巨大的石头,露出一个大洞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几个人被动静惊回头,一眼看见由美子和佐佐木同时出现。众人欣喜之余,又同时一愣,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居然同时破门而入。众人一脸的不解,不知道什么状况。 佐佐木也不解释,粗略的扫了众人一眼,立刻心里明白八九。佐佐木善于观察入微,洞悉事情的真相。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几乎刨析的和真相一模一样。有人嘴快,立刻就把事情和盘托出。由美子听得惊诧不已,事情和佐佐木分析的大致相同。 若非亲历,由美子真的不敢相信,佐佐木如此的神乎其神。佩服之余,说道;“佐佐木你真是厉害,我就不如你。”佐佐木说道;“全凭推理,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你心神不属,心事重重,没有静下心来,所以暂时蒙蔽。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在我之上。” 由美子忽然脸红了,是自惭形秽。自己哪里有那个本事,自从跟随师父,就已经不问世俗多年。人情世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更不要提自己的成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要不是佐佐木三番四次的帮忙,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还怎么取得成绩,岂非不是一个笑柄?“ 由美子脑子里面,胡思乱想。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已经把新兵卫推搡过来,听候由美子的发落。由美子眉头紧锁,颇感为难。由美子宅心仁厚,不忍欲以加害。为难的看看佐佐木,像是在求计策。佐佐木故意不开口,笑容满面。 由美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口直接问询。佐佐木这才趴在由美子耳边,低声耳语;”攻心为上,恩威并用,收为己用,事半功倍。“这十六个字,宛如一颗顺气丸。由美子顿时心里有底,腰杆子也直了起来。 由美子走过去,一把扯下破布,说道;”新兵卫你也是一个人才,我也不想为难于你。这就给你一条生路,何去何从悉听尊便。我放你回去,要是不服气,我随时应战。可是假如你要是,真的无路可退,我也一样欢迎你。“ 新兵卫杏眼圆睁,怒目相向,心里以为,由美子是在说反话,讽刺挖苦自己,把头一偏,不去理会由美子。由美子也不计较,亲自松绑,说道;”新兵卫既然你我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你这就请吧,我由美子绝不强求。“ 新兵卫半信半疑,走开几步,见到众人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停下脚步,思量;”如果还去军部,任务半途而废,一事无成,怎么向军部解释。那些人对于自己予以厚望,现在铩羽而归,颜面尽失。军部的人,翻脸无情,自己仕途尽毁。恐怕永无翻身之日,如果投诚由美子,可以隐瞒此事,自己依旧是如鱼得水。只是和由美子有了隔阂,日后不太好相处。“ 新兵卫犹豫不决,心情沮丧,实在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后来新兵卫还是决定,投诚由美子。若果不是这样,今后恐怕天地虽大,再无自己容身之所,弄不好还要亡命天涯。想到这里,新兵卫一阵刺痛,万念俱灰,差一点就要自杀,了结余生。 佐佐木见微知着,立刻阻拦,说明厉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语打动新兵卫。新兵卫自己一家琢磨,觉得现在就剩下这一条路,只得答应。佐佐木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有所顾虑,担心以前咱们的种种过节,难以前嫌尽释?” 新兵卫给佐佐木说中心事,脸上火辣辣的。犹如火炭,不好意思直视二人。由美子佐佐木同时一笑,说道;“新兵卫我们不会计较的,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拿得起放得下。这样你的心魔,才会解开,人是疑心生暗鬼,只要你坦坦荡荡,又有谁会去揭你的伤疤,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新兵卫一脸的红晕,站在原地,脸上就好像五彩染坊。说不上什么颜色,一会儿一个样。最后思前想后,下定决心跟随由美子。由美子这才一笑泯恩仇,收下了新兵卫这一个左右手。文有佐佐木,武有新兵卫。 这地下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变化,地上面的吴志云毫不知觉。虽然只是一土之隔,虽然只是同一地点,无奈何咫尺天涯。吴志云一脸别的土灰色,等了几天几夜,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等的让人心焦。 吴志云咽下口水,眼看的就要旭日东升。阳光万道之时,吴志云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又一次失败。都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好朋友李大志交代。自己最早倡议,在这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由美子。然而现在一脸就是一个礼拜,没有线索。搭上人力物力,一无所获,当真是叫日本人笑掉大牙。 吴志云心里恚怒,又气又急。不断喝水,可 第三十章 真凶32 由美子在佐佐木的帮助之下,不费吹灰之力,搞定了新兵卫。这在由美子来说,实在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没有想到佐佐木,还有如此的本事。这样的话,由美子省却不少的麻烦。 另一方面,守在上面的吴志云,急的嘴上都起了燎泡。心火极盛,本来是想一举成擒由美子,谁知道由美子居然开始人间失踪,吴志云现在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或者自己的内部出现了叛徒,出卖了自己,越想越是不安。 吴志云内心里,翻江倒海,可是又不敢在部下,面前袒露心事。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着火了。吴志云在天边的红霞升起之时,有气无力的,吩咐大伙儿,全部撤离。有人不解,问道;“吴科长,为什么就此放弃?‘’吴志云淡淡的一笑,说道;”这几天一无所获,还不如先回去再说。“ 那人仍是不解,觉得辛苦付诸东流,颇为不甘心。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吴志云,欲言又止。吴志云心里早就不报任何希望,有些责备属下刨根问底。自己本就觉得脸上无光,现在这个家伙儿,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儿,真是不解风情。 那人有一些犹豫不决,迟疑不定。没有去传达命令,而是站在原地,伫立不动。吴志云有些上火,大声呵斥;”我的话你没有听见?还是你当我是在放屁?“吴志云说的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气。那人不敢怠慢,一个转身,跑去传令下去。 令行禁止,军令如山。立刻全部撤离,走的脚步匆匆。吴志云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大伙儿心里憋着气,心有不甘,一个个蔫头耷脑,士气低落。好像是斗败的公鸡,谁也无心说话。走在中伏的早晨,头上冒汗,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 当众人汗流浃背,回到大杂院之时。时近中午,饥肠辘辘。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一晚上没有休息,还没吃饭,这个时候,虽然心情欠佳,可是饭还是要吃的。吴志云告诉大家,快一点吃饭。 众人立刻答应,吴志云顾不上吃饭,一转身来到了李大志住处。一推门进来,李大志于洋两个人,吓了一跳。一夜不见,吴志云憔悴不少,人也变得没有精神,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一进门吴志云就抱怨,自己率领众人白费心机,一无所获。 李大志看到吴志云面色不善,铁青着脸。气呼呼的样子,不用再问,也知道又是没有任何线索。李大志干裂着嘴巴,咽了一口吐沫,说道;”吴科长胜败兵家常事,何必斤斤计交。我们来日方长,反正由美子不会就此再不出面,机会还不有的是。你自己钻进牛角尖,只会是自己惩罚自己,让由美子有机可乘,何必如此呢?“ 尽管李大志言之肺腑,说话十分的中肯。可是吴志云此刻是犯了牛脾气,一门心思的赌气,就是听不进去。于洋也在一旁打边鼓,奈何吴志云正在火头上,一句话也听不进。急的两个人直搓手,不知道如何应变。 吴志云坐到床边,一语皆无。面对着饭菜,犹如未见。眉头深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毕竟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自己的判断失误,让这些人兴师动众,辛苦忙碌了好几天,音空信杳,石沉大海。吴志云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无能。每每言念及此,就不是一个滋味。 这个时候,看到病榻当中,仍旧坚持的李大志,更是觉得汗颜之极。追根索源,都是拜自己所赐。李大志虽然嘴上不说,恐怕事后,想起此事,一定会迁怒于自己。吴志云眼望着于洋,投去一丝求救的目光。 于洋是局外人,可是三个人关系交织。于洋不得不说话,他也明白吴志云愧疚之心,实在是说不出口,当然是让自己代劳,于洋心里神会,冲着李大志说道;”表哥吴大哥意思是让你原谅,由于他的失误,害的大家伙坚守几天,一无所获。吴大哥害怕日后你想起此事,落下埋怨。所以事先打一个招呼,让你原谅。“ 李大志一跃而起,坐在床边,大声说道;”不用如此,吴科长你见外了。李大志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也还分的清楚是非好坏。你也是一片好心,所差的是,我们始终棋差一招,那也是天意,非战之罪。“ 话虽如此,吴志云还是不能释怀。李大志情急之下,就要起身,只是这一挣扎,又差一点摔下去。于洋手疾眼快,一把扶住,说道;”表哥小心。“吴志云也为之动容,自己的喜怒哀乐,还会波及好友。吴志云心里一动,这才赶紧刹车,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大志看到吴志云不再耿耿于怀,这才稍感放心,说道;”吴科长你我是这一次行动的主角,要是咱们两个出了岔子,地下就会军心涣散。我已经不争气了,你可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责任重大,全凭你支撑大局。“ 吴志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用多么重大。于是拭去汗水,说道;”多谢李厅长,一番话让我如梦初醒,真是的自乱阵脚,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吴志云知错了。“李大志比较欣赏吴志云知错能改,雷厉风行的态度。 一天的愁云惨雾,消于无形。于洋也深感高兴,天本来就大,心情焦虑,很容易心绪不宁。现在李大 第三十章 真凶33 虽然铩羽而归,士气低落。不过这一次,却是增加了两个人的合作默契。吴志云李大志可以说,关系上更进一层。于洋置身其中,一手托两家,总算有所成效。李大志说道;”多亏有你于洋,吴科长咱们今后日子还长,一定要团结,否则后果堪虞。“ 吴志云表情凝重,说道;”我知道,咱们就是一盘散沙,才给了外国人可趁之机。想起来实在令人汗颜,我辈男儿不能够保家卫国,实在也是人生一大憾事。“说完神情萧瑟,一股子悲壮情绪,无法释怀。李大志被吴志云大义凛然,深深地折服。 李大志说道;”吴科长是金子一定会发光,咱们民族就是需要你这样的热血男儿,何愁我们国家没有一个好的未来。李大志有生之年,一定会跟在你身后,共同努力。我们的国家,有一天可以欣欣向荣,才是我辈的宏愿。“ 于洋听他们心怀国家,一腔热血汹涌澎湃。也被这种而过热忱感染,说道;”表哥吴大哥,你们两个志向远大,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我虽然不能和你们相比,可是同样拥有一颗爱国之心。希望可以追随你们,出一份力。也不枉人生走了一遭,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三个人热血汹涌,各自伸出一只手掌,共同击掌,同时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几个人面色由于亢奋,变得充满了红晕。门外的热浪汹涌而来,居然丝毫未觉。 李大志吩咐让再添几个菜肴,吴志云见李大志盛情难却,也就坐下来。于洋满前忙后,这期间由于心里高兴,做事格外卖力。甚至于,亲自动手,做了几个拿手的菜肴。李大志乐呵呵的,看着于洋忙活不停。吴志云觉得比较尴尬,说了一声,自己过去帮忙。 于洋一把拦住,说是表哥李大志,一个人会寂寞。坚持让吴志云留下陪李大志。李大志也盛情挽留,吴志云不好推脱,只得坐下来和李大志闲话家常。说道家长里短,吴志云显得言语极少。两个人唯一共同之处,就是都是光棍一个。 吴志云忙于公务,一直无暇顾及。一拖再拖,一直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各种人家的姑娘,也没有少见,最后还挑花眼,只好作罢。说是没有时间,也不过是托词。最后还是吴志云自己放弃了,认为自己家里,有大哥那一支,延续香火,就已经足够。 最让吴志云想不到的是,吴奇的意外身亡。这个打击,令吴志云始终不能释怀。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要说了却父亲的心愿,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娶妻生子,也不赶趟。哥哥嫂子,也看不到希望。 父亲由打豁口。来到了西京城,肝肠寸断,虽然没有当面指责,可是老泪纵横,早就让吴志云心神俱碎。吴志云不敢面对父亲,好在老人家比较豁达,不太看重这些事情。但是吴家自此而绝后,吴志云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志云心里的痛,无法说出来。一直压抑着自己,整个人都不愿意面对这事。吴志云一直用工作麻痹自己,或者刻意的逃避着。今天不自然的想起此事,心里一阵愧疚,就要发泄。李大志看到兴奋之余,吴志云眉宇之间,隐隐有着一丝不快。 吃到最后,李大志性子直爽,不吐不快。就直截了当,问吴志云,究竟是什么事,可不可以说出来,或者大家可以帮忙出一个主意。吴志云一声叹息,究竟事情的始末原由,一一讲给李大志。于洋也知道这件事情,尽管不是很清楚。 于洋后来也是从王三春的弟弟,王玉春口里转述,知道了一个大概。说起来还是日本人的罪行,于洋不由得义愤填膺,怒火满腔。有心拍案而起,始终有失身份。李大志面带诧异,说道;”竟有此事,实在是欺人太甚。后来怎样了?“ 吴志云喝下一杯酒,声音苦涩,说道;”后来也算是报仇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说起来也是一个遗憾事,最不能释怀的就是我父亲。我作为儿子,实在有愧。不知道如何向哥哥交代。尽管我爹没有过多责怪我,我看得出来,他老人家心在碎,只是不愿意表露,害怕我太过自责。“ 吴志云说到这里,一双虎目,泪花晶莹。男儿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吴志云触及伤心往事,柔肠百转,犹如长刀再刺,痛苦不堪。李大志停下筷子,说道;”吴科长逝者已矣,我们还是要先顾活着的人,不然你爹可怎么办?“ 吴志云说道;”是呀要不然我早就一死了之,不过我要尽力做好每一件事。为了侄儿,为了我们国家,我要留下有用之躯,多做一些事情,也好让死者瞑目。“ 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闷下来,李大志于洋,也受到了吴志云的感染。三个人相对无言,好长时间,谁也不说话。王三春还有吴奇,都浮现在众人面前。吴志云眼前彷佛出现幻觉,吴奇血肉模糊,王三春浑身是血。两个人依稀好像是在昨天。 吴志云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好像是要,拼命抓住,而然对方彷佛透明一般,始终可以看见,却怎么也抓不住。李大志看到吴志云,眼神涣散,自言自语,知道这是出现了幻觉,心魔作怪。不过李大志没有阻挡,让他有个发泄也好,不然可能会憋坏的。 第三十章 真凶34 由美子和佐佐木潜伏在基地,约莫有半个月左右。由美子的谨小慎微,足以让新兵卫佩服,看来真的是人外有人。起初新兵卫并不太看得起由美子,认为只是一个小女人。知道这接触之后,才发现由美子真的城府很深。 由美子的深藏不露,就连一直和她比较接近,耳鬓厮磨的佐佐木,也没有完全熟悉由美子。或许由美子的演技爆棚,欺骗了所有人。开始由美子,在佐佐木跟前,饰演了一个,楚楚可怜,六神无主的小女人。那么孤独,那么无助。甚至于,佐佐木在先入为主,还洋洋自得,认为自己为由美子出谋划策。 表面之上,由美子事事听从佐佐木。显得毫无主见,多少让人看不起。佐佐木也觉得,可能是军部,用坂田真次郎作为要挟,由美子投鼠忌器,有所顾忌,所以心神大乱,没有了主张。佐佐木甚至于,有点从心里看不起由美子,觉得由美子于是不够成熟。不堪重任,军部似乎对于由美子期望过于重大。佐佐木甚至于认定,由美子肯定失败。 新兵卫也和佐佐木一个看法,觉得由美子胆小怕事,不敢出头露面,整天躲在基地里,做一个缩头乌龟。可是这一段时间,两个人虽然心有成见,不太待见由美子。当然佐佐木只是不认同,由美子的做法。从私心的方面来说,佐佐木还是比较珍惜和由美子的友情。 新兵卫就不同了,年轻人比较容易冲动。事实针对由美子,步步紧逼,搞得由美子狼狈不堪。事情要不是佐佐木一直帮忙,不断支招,由美子早就一败涂地。由美子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佐佐木都觉得于心不忍。这仅仅只是表面现象,由美子之所以深藏不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经历了太多不幸,由美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愿意袒露心声。 由美子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要想办法,营救坂田真次郎。这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又不能和人商量,只有自己心里打算。由美子没有告诉佐佐木,是因为她认为,佐佐木是不是完全值得信任,还有待考验。尽管佐佐木不止一次,救过自己。谁也不敢保证,佐佐木就不是军部派来的奸细。 佐佐木值不值得信任,由美子心里的警惕,还没有完全放松。毕竟接触的时间,实在太短暂,由美子始终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由美子闷在屋子里,尽管空气已经令人窒息。由美子依旧参禅打坐,没有丝毫动作。 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由美子眉头微蹙,心里想到;“军部目前不会失去耐性,坂田真次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自己暂时可以放心,不过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由美子有一点紧张,自己毫无进展,军部万一失去耐性,可就大事不妙。言念及此,由美子不由得心神剧烈起伏。 由美子心不能静,自然大打折扣。索性站起身来,一眼发现,佐佐木慈眉善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由美子心里一惊,有些心虚,说道;“你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佐佐木殷勤的递过一杯,尚有余温的茶水,说道;“不要忘了我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医生,我看你心绪不宁,是不是有心事?” 由美子也不掩饰,说道;“还不是老生常谈,佐佐木你也知道,我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你。”佐佐木若有所悟,说道;“心病还需心药治,由美子你也不用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用担心。” 由美子一声长叹,说道;“你不明白的,我是一个女人,需要一个依靠。如今虽然坂田真次郎没有大碍,可是咫尺天涯。军部以此要挟,实在令人心有怨气。”佐佐木眉宇之间,掠过异色,没有借口。老实说佐佐木心里也不认同,军部这种做法,手段有点卑鄙。 一旁的新兵卫,有心看由美子的笑话。双手抱肩,一脸的不怀好意。由美子眼睛的余光,早就看见,只是故意不说出来。由美子杀人不见血,早就思考着如何对付新兵卫。要想给新兵卫一个下马威,简直易如反掌。不过现在用人之际,不宜节外生枝。再说了,现在自己人丁稀少,在自毁长城,岂非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 由美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由美子扭过头,问道;”新兵卫你是年轻人,脑子活,你给我出一个主意好不好?“新兵卫没有想过,由美子会如此直截了当,问到自己。脸上一红,支支吾吾,一时难以措辞。憋得不知道如何说话,窘迫之极。 佐佐木看得出来,由美子故意找茬,急忙帮着新兵卫打圆场,说道;”由美子不要难为年轻人,她也是奉命行事。我想你问她,也是无济于事。“由美子冷笑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什么也不行呢?“说着伸出双手,瞪视着新兵卫,眼色凶狠,声色俱厉。 新兵卫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嗔目结舌,不由自主倒退几步。说道;”由美子对不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难为我。“说话之间,退后几步,靠在门框之上。一张俏脸,阴晴不定,一颗心狂跳不止。 眼前的由美子,面色不善。眼睛显得异常凶狠,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新兵卫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由于过度紧张,手足无措,胡乱的摸着地,不住倒退 第三十章 真凶35 吴志云一夜宿醉,早上醒来头痛不已。不断喊叫头痛欲裂,一手触头。阳光透过窗棂折射进来,让人一阵阵眩晕不已。李大志就倒在旁边,满脸的醉态。显然也喝的不少。 于洋俯身在桌子上,不时发出均匀的鼾声。吴志云努力的回忆,这才记起,昨夜几个人心里不畅快,借酒浇愁。这是全部喝的酩酊大醉,真是后悔不已。自己心绪不宁,想起侄儿的死亡,就好像一个石头堵在心里,压抑的人,就想要放声大吼。 吴志云勉强支撑起身子,端起一杯水,口渴难耐,一饮而尽。正欲站起来,走出门外。于洋也醒了,看见吴志云起来,微微一笑,说道;”吴大哥你醒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吴志云努力点点头,说道;”今后再也不喝酒了,这个难受。“ 于洋笑了,伸手指着吴志云,说道;”你已经第三次发誓了,没有一次说话算数。“吴志云说道;”你们盛情难却,我是舍命陪君子。“李大志也醒了,说道;”口不对心,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想喝酒,偏偏那么多的话语,诸多借口。“吴志云有些脸红,说道;”还是说不过你们,算了就算是吴志云认输了。“ 李大志红着脸,说道;”吴科长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喝了我的酒,还怪我拉你下水。你呀真是得理不饶人,无理搅的三分理。“吴志云给他说中了心事,脸上火辣辣的。 三个人感到肚腹之中,一阵饥饿。于洋提议买点包子充饥,三个人点头称是。于是于洋卖不出去,四处寻找包子。果然拐角不远之处,远远地就看见,蒸笼冒着青烟,香味儿立刻传了过来。于洋立刻判定,这就是大肉包子的气味,肚子里面,垂涎欲滴,三步并作两步,火速赶了过来。 刚刚出锅的包子,香味四溢。立刻引来一圈人的围观争抢,老板嘴角乐开了花。生意兴隆,自然人也精神。于洋第一个挤进人群,买了十几个包子,用牛皮纸裹了。很快牛皮纸,就被大油沁透了。于洋兴冲冲的拿着包子,快步赶回了大杂院。 李大志和吴志云,早就望眼欲穿。鼻子里面尽是包子的香味儿,两个人大口吃了起来。包子一进嘴里,立刻满嘴流油,香透心脾。满嘴里面的肉末儿,伴随着大葱,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李大志一口气,就是十几个包子。 吴志云吃饭比较斯文,还在品味儿。一转眼包子就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不剩。吴志云邹着眉头,看着李大志风卷残云,不由得低头叹气。李大志也察觉吴志云的表情,呲牙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吴科长我实在是饿极了。要不让于洋再买一点。“ 吴志云脸上苦笑,说道;”算了,算了。左右我也是没有什么胃口,既然没有了就算了。来日方长,反正机会多的是。“说着嘴不停的舔着,似乎回味无穷。 李大志立刻见微知着,冲着于洋不停的使眼色,让于洋再辛苦一趟。于洋也看出来,吴志云没有过瘾,撒脚如飞,立刻赶过去,再一次买包子。于洋一刻不敢停留,尽管吴志云不断地说不要了。可是一想,于洋也好想没有吃包子。这样一想,也就放弃了。 于洋一口气跑到了跟前,依旧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于洋一头大汗,挤在人群当中。努力地看着,眼看一笼笼的包子,不断减少。心里开始着急,看样子这是要卖完的节奏。自己要是买不到,有些不好解释。毕竟吴志云只吃了一个,让人家笑话自己和表哥李大志,做人小气,故意不让吃饭,岂不是一个笑话。 于洋猜测的果然不错,到了自己跟前,掌柜的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说道;”不好意思,包子已经卖完了,明天请早。“于洋心里大是不爽,心里叫了一声晦气。游目四顾,看见有人买了不少,灵机一动,追了上去,好言说道;”老兄这包子能不能让给我,我出高价。有人就好这一口,你看我风尘仆仆,只是时运不济,晚了一步。“ 那人半信半疑,看到于洋一脸的至诚,眼神里面尽是祈求之色,心肠一软,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的给我留下三个。我娘也是好这一口,我自己的那一份就让给你。“于洋感恩戴德,急忙汇了大洋。那人喜滋滋的接过大洋,立刻用牙一咬,在吹了一口气,当得知是货真价实的大洋之时,这才乐的屁颠屁颠。 一把将银元揣进怀里,一步三跳,快步离开。生怕于洋后悔,要回银元。一直到转过弯儿,那人这才拿出银元,反复看了看,这才乐的说道;”造化,真是造化。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希望天天可以遇上这种好事。“ 于洋提着包子,迈步回到大杂院。吴志云顾不上包子凉了,张口就吃。于洋本来打算热上一热,可是吴志云等不及了,只得随他。于洋也吃了一个,冰凉了的包子,味道自然打了折扣。于洋吃不进去,四五个冷包子,被吴志云吃完了。 于洋一再追问;”吴大哥你确信自己没有问题,这可是大肉的包子?“吴志云一拍胸脯,说道;”能有什么事情,你看看我不是没有事儿,不用担心,没那么矫情。“于洋也不接口,知道吴志云表面上一团的和气,骨子里却是极为固执。 李大志说道;” 第三十章 真凶36 几个人的话题已回到由美子身上,立刻异常的沉重。吴志云一推桌子上的茶水,一阵心里不悦,说道;“这些日本人真是厉害,一转眼就已经,无影无踪。”李大志也是眉毛一挑,说道;“这可怎没办?咱们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光是舆论的压力,也让咱们不好消受。” 于洋看到二人,心里烦闷,也不敢开口。一双眼睛,不断望向二人,期望二人尽快想出一个主意。可是随着时间的逝去,仍然是没有头绪。吴志云李大志唉声叹气,困坐愁城,相对无言。于洋也是急得直搓手,不知道怎么开解二人。 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李大志烦闷的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三两根香烟之后,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熏得于洋眼泪汪汪。于洋勉强支撑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受不了了。一转眼就逃了出去,惹得吴志云李大志,哈哈大笑。 李大志得意洋洋地,熟练的弹弄着烟灰。吴志云说道;“于洋你不抽烟,可不算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一句话正刺痛于洋的内心,于洋自小肺部不太好,受不得刺激。应该是哮喘之类的病,所以这也是于洋难言之隐。 吴志云这么一说,于洋有些不容易接受,可是也知道吴志云无心之失。李大志听李婉容念叨过这件事,心里有底,急忙冲着吴志云使眼色。吴志云不明就里,满腹狐疑,看看李大志,等候他进一步解释。 李大志急忙附耳在吴志云耳边,好一通解释事情的经过。所谓骂人不揭短,吴志云脸红脖子粗,立刻说道;”于洋兄弟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于洋说道;”不知者不罪,吴大哥今后不要再提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男人都好面子,于洋这里多谢哩。“ 吴志云被于洋以退为进,这个激强法果然奏效。吴志云也是一个讲究之人,心里明白。自己无心一句玩笑,惹得于洋心里不适,心里也堵了一个大疙瘩。李大志从中周旋,最后岔开话题,总算没有弄出,不欢而散的局面。 到了后半晌,吴志云还要过吴府一看究竟。于洋和李大志极力劝戒,吴志云执意不肯。坚持说道;”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自己也要坚持到底。毕竟这个猜测是自己出的主意,不应该虎头蛇尾。吴志云做事有始有终,不会半途而废。“ 于洋李大志面面相觑,两个人均知道吴志云的个性。眼见多说无益,于洋就要陪同一起前往。吴志云婉言拒绝,说是李大志离不开人照顾。再说了此行也是尽人事,不报什么希望。吴志云一再表示,如果一有结果,立刻派人通知你们。 李大志心里明白,自己这一受伤,吴志云心里难过。推根寻源,吴志云一定是觉得自己,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心里觉得对不起李大志。这个内疚感,引得吴志云念念不忘。所以一方面,的确如此,一方面吴志云觉得心里有愧,必须给李大志一个交代。 正因为吴志云有着一个心结,这才执意要自己去了结此事。李大志一使眼色,示意于洋不要再说了。于洋不明白李大志怎么打算,只得答应。吴志云率领着众人,再一次出发。待到众人离开一段时间,李大志这才说道;“于洋你跟上去,悄悄尾随,不要声张。有什么事情,立刻回来通知我。我随后就到,吴科长是不甘心失败,和自己斗气呢,你要理解他。他这是好面子,不愿意服输。” 于洋暗自好笑;“吴大哥几十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逞强好胜。唉,由他这样子吧,估计也是失败而归。由美子肯定现在避其锋芒,寻找机会伺机报复。要是硬碰硬的话,只会两败俱伤。由美子不会傻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按兵不动。任凭吴志云暴跳如雷,由美子看哈哈笑。” 于洋心里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还可以冷静。可是吴志云已经是,恼羞成怒,这个时候,自己说给他听,一定听不进去。反而会更加激怒吴志云,做出一些过火的事情。幸亏表哥李大志见机得快,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于洋蹑手潜足,偷偷跟着。吴志云急如星火,一路不断催促众人马不停蹄。午后的阳光,炙热异常。吴志云心里着急,众人没有走出几步,已经是大汗淋漓。衣服已经湿透,大口大口的喘气。吴志云丝毫不予理会。 一段路说远不远,说长不长。众人也是累得吁吁带喘,这时候正值盛夏。吴志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脸色煞白。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一个结果。否则会被人笑掉大牙,自己堂堂特高科,怎么会受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 吴志云心里赌气,马不停蹄。众人也看出来,吴志云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既然吴志云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众人大受鼓舞,立刻抖数精神,跟在身后疾步而去。于洋跟在后面,既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跟丢了。快也不是,慢也不是。于洋也是辛苦万状。 大地炙烤,唐土厚厚的,一脚踏上去,飞起了老高。众人不由得,以手掩面。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今年雨水稀缺,大地龟裂。寸草不生,几乎全部枯萎。没有水源,低矮的植物铺在地上,无精打采。 吴志云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来,凑到了鼻子跟前,用力一闻。最 第三十章 真凶37 吴志云满怀信心,希望可以,一举全歼由美子。有希望是一个好事儿,可是现实还是有一点差距。吴志云也不是十分顺利,有些事情不可抗力,不是人为可以改变。吴志云停在大树之下,借着枝叶的遮挡,希望可以暂避暑热。 一阵阵蝉鸣,让人心烦意乱。众人挥汗如雨,一个个张大嘴巴,不停地喘气。有的就索性,用手给自己扇凉。枝叶也因为暑热开始打蔫,吴志云抬眼瞟了一眼天空,万里无云。红彤彤的太阳,又红又大,彷佛距离地面很近。 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吴志云用手遮挡住阳光,说道;”辛苦了弟兄们,可是日本人一天不除,我们就永无宁日。希望大家心怀大众,不要责怪吴志云残忍。“众人立刻说道;”放心吧吴科长,弟兄们心里明白,这是一个大好事儿,大伙儿不遗余力。有那个王八蛋吃里扒外,咱么一定一枪崩了他。“ 吴志云有一点感激,说道;”各位你们是好样的,吴志云佩服。“于洋远远伏在地上,胸口一热,差一点就一蹦而起。大地灼热的让人受不了,就好像铁块一样,火烫火烫的。真是不容易,于洋强自忍住,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动吴志云。 于洋长着么大,哪里受过这份洋罪。蚂蚁不管不顾,爬上了脸颊。汗水留在脸上,加上蚂蚁爬来爬去,又痒又麻,实在难受。于洋不敢抓挠,低头咬住手指,疼痛暂时忘记了痒麻。 吴志云单手持枪,顶住帽子,口里咬着一根野草。翻着眼皮子,四处警惕的看着。远近高低,到处的土地,大片的荒芜。大概是这一代水源稀缺,不适合生衍繁息。很多宅子空置,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吴志云心里一阵唏嘘,暗暗责怪;”为什么好好的宅子放弃不用,背井离乡,外面的世界真的是那么好吗?“ 吴志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可是没有人,可以替他答疑解惑。吴志云出了一口气,心里猜测;”我要是由美子应该藏身于何处?“ 吴志云思索一会儿,觉得由美子城府很深,居然可以潜伏在那里,再也不出来。屈指算来,已经半个月有余。吴志云心里肯定,由美子无出其左右,一定就在眼前。眼前的土地,阡陌纵横。随处可见废弃的枯井,星罗棋布。 吴志云猛然心动,对呀枯井,不是一个良好的透气口吗?这么一想,吴志云豁然开朗,说道;”原来秘密就在于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吴志云想明白此中关键,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属下们不解其中玄机,傻愣愣的看着兴奋不已的吴志云。 吴志云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走到了最近的一口枯井。定睛细看,只见枯井壁上,斑驳陆离,挤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由于缺水,呈现出墨绿色。还有淡淡的臭味,随着热浪扑面而来,中人欲呕。吴志云并不在意,低头认真的打量。 青砖砌成的壁子,许多的砖瓦已经破碎。干枯的井底,枯枝腐叶,已经看不清楚底子。吴志云纵身一跃,飘身而下。地下地方狭隘,不容易转身。可是吴志云还是有一点功夫,用手找了一根棍子,拨开杂草腐叶。 吴志云还未曾站直身子,一只蟾蜍忽然一蹦,斜跳出去,一场虚惊。吴志云平复心神,再一次仔细搜索,仍旧是一无所获。吴志云喟叹一声,一跳之下,抓住井台,翻身而出。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此举的用意。 吴志云来到第二个井旁边,依然是一无所获。吴志云不死心,再一次走向第三口枯井。细心地吴志云有所发现,井壁上斜斜有一个小口,似乎有人为的痕迹。难道是作为通气之用?吴志云这么怀疑,索性点燃一堆枯叶,用力将浓烟扇进去。 烟雾一进去,如果有人自然就会咳舒不已。如果没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熏了良久,吴志云侧耳细听,却是没有动静。吴志云大失所望,不由得暗骂自己的运气。真是走了狗屎运,步步艰难。吴志云心里不爽,站直了身子,就欲离去。 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咳舒之声,吴志云心头狂喜。怀疑自己是否幻听,用力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果然是生疼,不是幻觉。吴志云吩咐加大柴草,大火去熏。众人立刻响应,可是再也没有动静了。 一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吴志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错误,把耳朵贴在井壁之上。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吴志云心里茫然若失。再过的片刻,还是寂静无声。吴志云站在枯井之旁,不断地踱步。 所有人屏住呼吸,神色紧张的注视着吴志云。吴志云抬头回忆,自己不是老态龙钟,应该不会听错。那么难道那些人,已经给自己熏得昏死过去,所以没有了动静?吴志云又觉得荒唐可笑,日本人不会那么粗心大意。 自己和李大志费尽心机,一无所获。现在那里那么容易,就此全军覆没。会不会是由美子故布疑阵,引诱自己入局。地下环境复杂,把自己的人,化整为零,逐个击破。吴志云想到这里,也是浑身一震。 吴志云明白由美子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一定会设下埋伏,恭候自己上钩。吴志云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第三十章 真凶38 吴志云思虑再三,不敢轻举妄动。这里虽然住的人不算多,可是距离城市中心不算遥远。在一次冒险,恐怕会惊动冯玉祥。一而再的出错,就会难以解释。再说了自己虽然听到了咳舒之声,不过再也没有动静,是不是如自己所料,还有待查证。 一系列的问题,让吴志云疑虑重重。邹起眉头,不敢下命令。早就有那性子着急的,大声追问;“吴科长事不宜迟,万一给机会让由美子跑了,岂不是白费心机?”吴志云何尝不明白,可是自己现在,胡乱扔几个手榴弹容易,可是后果必须想清楚。 吴志云没有回答,而是举棋不定。吴志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情况复杂。千头万绪的,自己委实犹豫不决。就在这个时候,于洋快步走了过来。吴志云一眼看见,于洋突兀的出现,有些诧异,开口问道;“于洋你怎么来啦?是不是李厅长的意思?” 于洋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吴大哥,不用采取这么激进的办法,你可以继续用烟,相信他们如果在里面,一定坚持不了多久。人要呼吸才能够生存,再厉害的对手,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吴志云深表同意,于洋这个意见正中下怀。如果一味的野蛮攻击,只会狗急跳墙,引来无谓的抵抗。 吴志云这才惊问;“于洋你这是跟踪我来的?”于洋本就不善撒谎,只得涨红了脸,说道;“表哥不放心,害怕你一个人出事,所以叮咛我跟着,好有一个照应。” 李大志一片好心,吴志云感激之余,不禁感激莫名。眼圈微微一红,显然是没有想到,火爆脾气的李大志,还粗中有细。李大志平时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没有想到,关键时候,还真是心细如发,这和平时大相径庭。 吴志云当下,冷静下来。决定听从于洋的意见,再等一会儿,于是再一次,点燃柴草,故意弄了一些不干燥的,一时之间,浓烟滚滚,半边井里全是烟雾,呛得人不住咳舒,眼睛不能视物。吴志云双手叉着腰,瞪视着前方。心里急切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时间分秒即逝,可是仍然没有人出来。于洋站在吴志云身边,说道;“会不会狡兔三窟,他们还有另外的通风口。”吴志云心里也同意这个看法,于是让人在附近的枯井搜索。果然有所发现,于是堵住每一个通风口,这个方法果然奏效,时隔不久,就有人说着话语。 这些人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举起双手,走了出来。这些人出来之后,脸色煞白,眼泪汪汪。显然被呛得够呛,万不得已,这才放弃抵抗。吴志云这才如释重负,心里一阵轻松。可是仔细看时,里面没有由美子的身影。 吴志云颇感失望,问那些投降的人。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由美子三个人,早就逃走了。吴志云心里茫然若失,感觉自己好像是白忙活了。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过还是不死心。于洋吴志云领着几个弟兄,进到基地,地毯式搜索,果然是没有一个人影。 其实这也是由美子的计划,由美子和佐佐木还有新兵卫,三个人就在夹层里藏身。三个人挤在里面,呼吸可闻。彼此哈出来的气息,脸上痒痒的。隔着墙面,已经可以听到吴志云说话之声。三个人紧张到了极出,摈住呼吸,心头狂跳不已。 吴志云停在原地,嘴里骂道;“果然是一个好地方,藏匿于此,我们还真的不容易找到。只是可惜,逮到的只是一些无名小卒,巨恶由美子还是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替庆生还有老胡头报仇雪恨。” 于洋说道;“不用担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老天自有安排,由美子毕竟还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一墙之隔的由美子,又气又怒,恨不得立刻出去,一较高下。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佐佐木用眼神看看由美子,意思是不要冲动。 新兵卫似笑非笑,虽然由美子及时救了自己,可是还是不感激由美子。新兵卫还是念念不忘,由美子夺取了自己的权利。不远处千岛和侍从,也是精神高度紧张。刚才一阵大乱,好些人受不了烟雾,商量着投降。几个人当机立断,立刻趁着混乱,由千岛带领着,藏进了夹层。 这个设计,本来就是应急之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千岛是极少数的参与者。所以熟悉内情,此刻几个人,和吴志云于洋二人,一墙之隔,当真是紧张到了极致。几个人呼吸急促,冷汗直流。同样一墙之隔的吴志云,也是不停的思考,究竟这些人会跑到哪里? 环顾四周,每一个通道,还有不少的通道口,四通八达。曲曲弯弯,不知道通向何处。依照那些投降的人说法,这里是走不出去的,那么会不会,由美子还在这里呢。或者另有出口,只是这些人不知道这个秘密。 吴志云琢磨了一会儿,用仔细打量这些地方的环境。石砖铺面,墙壁坚硬。没有夹层,自己已经敲打过,应该不会错的。难道还有地下通道不成,吴志云用手摸了摸,触手冰凉,坚硬如铁。吴志云颓然坐在地上,火焰的微光,呛人的气息。 吴志云心想;“由美子逃走了,事情还不算完结,应该还有一场较量。虽然自己不愿意浪费时间,可是功败垂成,实在让人心里不痛 第三十章 真凶39 尽管由美子显得心平气和,安慰佐佐木。其实内心里早就,宛如一锅沸水。新兵卫不怀好意,一直看着二人。不远处的千岛和侍从,面无表情,瞅着三个人。敌人就在外面,不敢语言交流,就是彼此看看,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吴志云坐在外面,和于洋背对背坐着,反复猜测。就是觉得由美子在暗中,一直窥视着自己。吴志云宛如芒刺在背,坐在那里十分不爽。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压抑感,似乎随时爆发,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怀疑归怀疑,猜测也是有的,就是不知到由美子的踪迹。吴志云对于这个结局,心里十分不满。好不容易识破了由美子息身之所,本来以来可以一战成功,了结此事。谁知道还是让由美子逃离这里,这真是让人沮丧。 吴志云肚里暗骂;”日本人还真是狡猾,由美子一个女人,每一次都可以逃脱。真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自己运气太差。“吴志云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还是茫然没有头绪。于洋似乎也赶到了吴志云的不安,眼神带着同情与不安,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于洋实在是不忍心打扰吴志云。吴志云心情不好,自然话就少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脑子里面思考着同一件事情。过了良久,沉默还是沉默。 背后的几个人,已经成了水浇的人,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吴志云赶快离开吧,再不走就要坚持不住了。“ 要是被识破了机关,几个人身处在,狭隘的空间,只有缴械投降。这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由美子显然也是十分担心此事,新兵卫等人经过这一段时间,也开始支持不住。每一个已经到了极限,就要摇摇晃晃,站立不住。 吴志云心绪不宁,终于扔掉烟头,下定决心,说道;”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是天意。“于洋没有说话,点点头跟在吴志云身后,徐徐走出了这里。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由美子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几个人待到不闻声息,这才活动一下僵硬的腿脚。所有人如释重负,死里逃生。这种劫后余生,既让人兴奋,又让人后怕。几个人终于支持不住,委顿在地。相互看看,心里暗叫;”侥幸,真是侥幸。差一点就做了冤死鬼,索性天无绝人之路,要不然可就不堪设想。“ 千岛走进由美子身边,说道;”怎么办,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咱们几个人,已经不成气候。任务如何完成?这一下可就难上加难了。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几十人的组织,转眼之间飞灰湮灭。“千岛感叹之余,心里一阵唏嘘不已。侍者不说话,新兵卫也是一脸的失望。佐佐木面无表情,由美子脸上喜忧不定,也看不出来是何想法。几个人僵持在原地,默默地想着未来。已经是败局已定,困兽犹斗。由美子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心里边更是没底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千岛。 烟气还没有散尽,由美子仍然感到呼吸不畅。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吴志云走了没有。几个人也不敢出去,生怕万一吴志云还留在原地,岂不是自投罗网。由美子眼神看着佐佐木,还想是在询问。佐佐木没有说话,心里也在琢磨。 佐佐木知道吴志云不甘心,很有可能留有守卫。吴志云不把自己一伙人,一网打尽,食不甘味,自然不会轻易撤离,就冲由美子说道;”暂时不要出去,吴志云不会善罢甘休。你没有听他刚才的语气,似乎不抓到你我就不甘心。“ 由美子点点头,意思她也明白。吴志云说不定现在就留在外面,虚张声势,兵者诡道也。吴志云可不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由美子心里也隐约猜到了吴志云的用意。这不过这话要是自己说出来,只怕新兵卫不服气,所以故意借着佐佐木的口说出来。 由美子这么做,无非是要新兵卫心里服气一些。再有这也是,自己和佐佐木不谋而合。千岛好像也已经,怀疑自己的领导才能。索性就让佐佐木说出来,也显得自己集思广益,不是独断专行。为了压制住众人,由美子可谓是用心良苦。 由美子本来就已经看出来,几个人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所以也不强求,希望佐佐木可以挽回败局。这些人比较尊重佐佐木,有些事情还是佐佐木出面比较好一些。由美子眼神交流,把自己的意思,传递给了佐佐木。 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半年之久,有了少许的默契。佐佐木从由美子眼神里,已经看出来由美子的意思,嘴角微微苦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不过做的极为微妙,几个人没有发觉。佐佐木当仁不让,站出来暂时主持大局。 几个人听到佐佐木的安排,基本上没有意见。佐佐木的意思,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吴志云刚刚离去,不会去而复返,因此不会有大的危险。再说了现在出去,很容易被人抓获。吴志云是不是仍旧留人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不能冒这个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就是保存实力。想到这里,佐佐木又在补充;”各位希望暂时可以,放下成见,尽量保存实力。不要再起争执,求大同存小异。我想你们也都明白当前的处境,你们心里清楚,不要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最后追悔莫 第三十章 真凶40 佐佐木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把由美子的意思,一一讲了出来。众人还以为是,佐佐木自己的意思,双手赞同。觉得佐佐木才是一个好领导,办事稳妥,滴水不露。众人不由得心悦诚服,纷纷点头称是,颇为满意。 这样的话,佐佐木似乎一跃成为新的领导者。由美子冲她微笑不语,佐佐木受宠若惊,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也没有二话。几个人简单准备一下,各自寻找合适的地方,彼此安顿好。佐佐木仍然和由美子寸步不离,这也是为了方便沟通。在外人看来,佐佐木就是在监视由美子。 新兵卫虽然有一点怀疑,不过佐佐木现在,俨然已经是一把手。众人支持,自己一个人就算反对,也是不起作用,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把自己一个人孤立起来。新兵卫也看清楚了格局,现在要是,自己坚持自己的见解,只会把自己弄得孤家寡人。 这个时候,不能好什么意见,还是要识趣。新兵卫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抗衡由美子。一直到现在,新兵卫还天真的以为,佐佐木已经完全,取而代之。由美子早就没有了权利,只是一个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可是毕竟还是由美子经验丰富,略施小计,还是把新兵卫,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些事情,只有佐佐木心里明白。千岛虽然不说话,也看出了端倪,只是千岛选择了明哲保身,未置可否,保持中立。 千岛是这么一个态度,听之任之。侍从也是千岛的亲信,自然是对千岛言听计从。这样一来,比例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佐佐木依旧行使职权。由美子表面之上,也是客客气气,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佐佐木太佩服了,由美子这一出戏演得极为精彩,就连佐佐木自己也开始相信,自己就是一个主导者。 冷静下来,佐佐木觉得由美子可以控制全局,不显山不露水,把控全局,一切尽在掌握,这个人实在是厉害之极。新兵卫真是看不清楚形势,还糊里糊涂,和由美子为仇作对。尽管表面之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当。但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新兵卫强烈不服输,只是虚与委蛇,表面之上敷衍由美子。 由美子冰雪聪明,哪里会察觉不了,只是没有发作。由美子心里盘算,现在势力比较弱,暂时不计较。用人之际,要是再弄一个什么矛盾,就没有意思了。由美子选择了包容,但是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由美子心里明白,要想驾驭人,不是简单粗暴的高压政策,需要用一点心思。 新兵卫虽然有一点小毛病,可是谁都是由打年轻时候过来的。谁会没有一个毛病,只要善于因势利导,自然就会事半功倍。由美子姜还是老的辣,有什么事尽量让佐佐木出面。新兵卫虽然不待见由美子,可是还是比较接受佐佐木。 佐佐木都是听从由美子的,新兵卫如何知道,这中间尚有这么多的事情。佐佐木吩咐;”新兵卫你来得时间比较短暂,出去探听外面的消息。没有人认识你,便于行事,切记不要暴露身份。我们几个面孔熟悉,敌人比较容易发现,只好委屈你了,能者多劳了。“ 佐佐木说话婉转,又说又捧,新兵卫心里高兴,自然乐的屁颠屁颠。新兵卫哪里知道,这全是由美子的计划。新兵卫显然聪明,夜色擦黑,这才偷偷潜伏而出。趴在洞口,借着夜幕掩护,观察良久,这才放心,缓缓地移动身躯。 土地高低不平,错落有致。新兵卫受过训练,依着地形。不断靠向大杂院方向。只有那里灯火通明,显然有人。新兵卫边走边想,自己如何可以查出真相。不知不觉,已经里的不太远了。忽然头顶一阵走动,吓得新兵卫不敢异动。 原来还有暗哨,只是偏巧这人尿急。新兵卫也是倒霉,这人也不看,冲着下面就撒起尿了。新兵卫不敢动弹,任凭热尿洒落。又臭又腥,新兵卫恨不得立刻杀了对方。可是一个人一旦动手,闹出动静,肯定会惊动其他人。 新兵卫只能自怨自艾,怨自己倒霉,一开始执行任务,就遇上这等逆事。心里不高兴,女孩子本来就爱美,这一泡尿水自然不是一个滋味。新兵卫一直忍受着,好不容易,那人哼着小曲径自离开。 新兵卫不敢靠近,远远跟随。不大工夫,来到了屋后。新兵卫抽一个空,立刻飞身而上。潜在屋面之上,仔细聆听。里面的人正在五马长枪胡吹牛。新兵卫不感兴趣,摇了摇头,径自离开。 在第四间屋里之时,就听到吴志云的声音。新兵卫立刻留心倾听,只听吴志云说道;”李厅长只可惜由美子还是跑了,抓了一堆虾兵蟹将。“李大志嘿嘿一笑,说道;”你就知足吧,凡事不是十全十美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话虽如此,吴志云还是闷闷不乐。李大志明白,这一次合作,是吴志云提议的。忙活了一整天,还是这么一个结果,吴志云心里自然高兴不起来。李大志说道;”不用难过,我不也是让由美子耍得团团转。” 李大志这么一说,吴志云稍稍平衡,觉得由美子过于狡猾,自己也已经尽力。李大志说的没错,还有机会,由美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自己只不过是,时运不济,并非由美子棋高一 第三十章 真凶41 吴志云犹如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李大志也有同感。两个人面对舆论的压力,面对上层的压力,都感到无所适从。虽然现在可以有一个交代,可是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脚色。想起来二人都是心里不爽。 于洋这个时候,也真巧回来,见到两个人愁容满面,不用问也知道,又是为了由美子的事情。于洋说道;”二位用不着困坐愁城吧,你们都是能文能武之人,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对不对?就算是你们两个人,在烦心也不能立刻解决问题不是?听我说该吃吃,该喝喝,有问题咱们解决问题,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身体跨了,由美子不战而胜,你们还怎么立功?“ 于洋的话语,句句打动二人心里。这样说来,似乎于洋说的颇为有道理。吴志云和李大志,同时身子巨震,对呀诚如于洋所说,这样子由美子不战而胜。就在二人受教之时,屋顶上的新兵卫,也对于洋刮目相看。 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就把两个人说的豁然开朗。虽然言语不多,可是句句打动人心。就连新兵卫也是心悦诚服,佩服的不得已。新兵卫钦佩之余,眉头邹起,此人不除,实在是心腹大患。想到了这里,新兵卫杀机顿起。 目前屋子里面,三个人两把枪。而且屋里屋外,守卫森严。自己要是贸然动手,一定吃亏。还是等到他们分开在动手,这样目标就小了很多。新兵卫主意拿定,耐着性子躲在屋顶,听得百无聊赖,索性闭目养神。 偏偏今夜月光明亮,照在大地上,犹如白昼。新兵卫的如意算盘,还未曾实施。就已经被月光出卖了。原来新兵卫只顾着闭目养神,不知不觉,月亮把她的影子,投到了地上。 于洋无意当中,看向外面。募然心里就是一惊,拉了拉李大志的衣袖,伸手一指外面地上。吴志云也被惊动,顺着手指望去,立刻警觉。两个人立刻拔枪在手。吴志云蹑足潜踪,轻手轻脚,来到院子里面。李大志手在屋里,警惕的注视着影子的动静。 吴志云心里着急,也是忙里出错,一抬手就是一枪。随着一声枪响,新兵卫也被惊醒,下意识的一翻身子,子弹不偏不倚,正中肩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新兵卫仗着自己年轻,咬紧牙关,一甩手打出一只梭镖,一个飞跃,转身就逃。 日本人的暗器,比较独特。回力装置,一旦打出来,风声劲急,吴志云不敢怠慢,立刻躲避。新兵卫借着这个空档,立刻远遁。负伤在身,依旧灵活。或者是急于逃命,一股子激劲,新兵卫足不点地,不顾一切,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夜幕当中。 吴志云率领众人追了出来,新兵卫急中生智,跃上一株大树。低头窥视下边,乱哄哄的,不知道追出来多少人来。底下人声鼎沸,吴志云吩咐众人,分头行事,有什么情况,立刻鸣枪示警。大伙心情激动,暗道;”日本人还真是猖狂,没有找他们,居然杀上门来。今天一定要他有来无回。“每一个人堵着气,自然雷厉风行。 新兵卫这才心里害怕,看来还是自己见识太浅薄,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现在引得大队人马尾随而至,想要脱身谈何容易。新兵卫又急又气,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人,轻轻一拍自己的肩头。新兵卫所不及防,立刻准备应战。 就听那人说道;”不要害怕是我由美子,我带你离开。“说完一个手抓住新兵卫,顺势而下,背道而驰。一口气跑出一段路,新兵卫见自己脱离险境,心里一松,顿时失去知觉。再一次醒来之时,已经回到了基地。 由美子坐在眼前,正在替她包扎伤口,说道;”你醒了,不要动。子弹我已经替你取出来了,不碍事没有伤及骨头。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新兵卫不敢相信,一直以来,自己始终为仇作对的由美子,会以德报怨。不顾危险,亲自营救自己。 新兵卫心里一酸,一阵感动。说道;”由美子谢谢你,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能原谅我吗?“由美子心里一笑,暗自庆幸,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出好戏。毕竟你还是年纪轻,见识浅,自己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新兵卫现在对自己,充满感激。当然一切都是按照,由美子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由美子微笑说道;”傻孩子我早就忘了,你也是少不更事。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要好好将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语音温柔,好像是母亲一样。新兵卫心头炸锅,立刻心悦诚服,觉得由美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就这样由美子略施小计,就收服了新兵卫。新兵卫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由美子就是看到月光明亮,这才嘱咐佐佐木,让她派新兵卫出去干这件事。然后自己偷偷尾随,暗中保护。这也就是由美子高明之处,没有立刻现身,而是出事之后,借机救护新兵卫。 由美子是有计划的做事,自然按部就班,丝毫不乱。一切都是布置好的,千岛和侍从故意,引开众人。否则吴志云出洞那么多人,怎会让新兵卫成了漏网之鱼。 由美子事先已经彩排过,算过具体时间。她有心收复新兵卫,自然要下一点功夫。因而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琢磨过了。新兵卫心思单纯,哪里知道人世的险恶。由 第三十章 真凶42 由美子的善变,佐佐木开始以为是幻觉,最后成为现实。由美子也是被逼的实在无招了,索性不择手段。本来一个相对善良的人,忽然就变得心机满腹,或许为势所迫。由美子也是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其中的委屈,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由美子本来也是一个善良之人,随着环境变迁,随着儿子的意外,开始逐渐改变。尤其是坂田真次郎被作为诱饵要挟自己,令到由美子大为光火。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偏偏就有人从中作梗,让自己不能够如愿以偿。 由美子内心深处,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终于再也忍不住,终于爆发了。失去了,这才发现,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自己已经离不开坂田真次郎。由美子一直没有留意过自己的心情,随着这一段时间,冷静下来的由美子,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深深喜爱上徒弟。 坂田真次郎在自己的心窝里,已经扎了根,发了芽。由美子一直不愿意承认,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造化弄人,在一起不知道珍惜。忽然身边少了坂田真次郎的,嘘寒问暖。由美子开始不习惯了,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由美子已经睡不着了,开始盘算,如何营救自己的徒弟。由美子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得自己步步为营,小心设防。由美子也就是从那一刻儿开始,改变了我自己。由美子关闭起自己的心扉。不再接受任何人。 佐佐木沏好了一杯浓茶,恭恭敬敬送到了桌子上,低声说道;“由美子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由美子脸色平静得摆了摆手,示意佐佐木坐下来,和颜悦色的说道;“佐佐木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参详一下。” 佐佐木低下头,略显惆怅,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由美子你是不是担心坂田真次郎?由美子其实军部无非是做戏给你看,你也知道如果事情,真的恶化,只会两败俱伤。军部还是希望,你可以完成任务,挽回败局。\\ 说到这里,佐佐木略加停顿,邹起眉头,说道;”由美子军部对于你,还是寄予厚望。军部在东南亚战场,节节失利,连连败北。生化武器,是最后的希望,他们哪些激进派,已经完全疯狂了,失去理智了。由美子你我虽然反对,可是无能为力。“ 由美子神色哀怨,不住地点头,心里也承认,佐佐木所说的是事实。不由得仰天长叹。事在两难,由美子也知道,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实属不易。由美子牙关咬的格格作响,浑身上下,突突乱颤。佐佐木傻呆呆的呆在一旁,傍晚时分,点亮蜡烛。 斗室里一灯如豆,基地里面本就不辨黑白,由美子和佐佐木,肩并肩,坐在窗沿之下。新兵卫还在昏昏欲睡,肩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鲜血不断在肩头襂出,染红衣襟。新兵卫虽然无大碍,可是毕竟是枪伤。新兵卫也痛的,呲牙咧嘴。 几次三番,痛疼的昏厥。由美子回头看看,冲着佐佐木说道;”已经度过危险,这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佐佐木替新兵卫,拢了拢被角,一脸的和善,慈眉善目,说道;”这个孩子,比较单纯。思想简单,相信经过这件事情,新兵卫一定会对你,有一个新的认识。“ 由美子没有说破自己的安排,说道;”我也看好这个孩子。“佐佐木好奇问道;”那就不计较新兵卫以前怎么对你的?“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你误会了,我早就忘了。由美子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佐佐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侧目看着由美子,满腹狐疑,一脸的半信半疑。由美子发觉她充满不屑,神情肃然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对我你还有怀疑不成?“佐佐木似笑非笑,说道;”由美子你最近改变不小,我实在吃不准。“ 由美子说道;”就凭这些,你就断定这不是我的本意?“佐佐木没有想到,由美子单刀直入,毫不隐晦。一时唐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佐佐木本就言语迟钝,不善言辞。这个时候,由美子以退为进,给弄的糊里糊涂。佐佐木嘴唇张了张,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新兵卫一时明白,一时糊涂。偶然听的只言片语,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儿。但是新兵卫也还是听明白了,一点点那么点意思。身处险地,自己危在旦夕,新兵卫同时心里也感激由美子的,救命之恩。不免对佐佐木说的话,有所怀疑。 只是新兵卫颇为虚弱,不能插言。眼睛时不时的望向由美子二人。由美子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新兵卫醒了,话题一转,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新兵卫勉强的直起身子,冲着由美子惨然一笑,说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舍死忘生,我早就死了。由美子你放心好了,今后我一定全力以赴支持你。“ 由美子说道;”你用不着这么上心,我也是无意之间碰上。都是一家人,换了是谁,也不会袖手旁观。新兵卫你还是一个孩子,我由美子还是比较欣赏你的直率,还有少年人的热血。你帮不帮我,我绝对不会勉强,你考虑好了再说行吧。“ 新兵卫心里一阵感激,眼圈一红,心里一酸,禁不住泪如泉涌。感情再也不受控制,扑在由美子怀里,哭得 第三十章 真凶43 吴志云和李大志两个人,一夜宿醉,醉眼朦胧。于洋忙前忙后,伺候两个人。后来三个人也喝的酩酊大醉,虽然中间还有新兵卫这一段的插曲,可是没有造成大碍。尽管吴志云铩羽而归,没有抓住新兵卫,闷闷不乐。酒入愁肠,愁绪更增。 几个人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吴志云气的不住的跺足捶胸,大为丧气,要不是因为这一段插曲,根本就可以痛痛快快喝上一场。但是此刻这一个意外,让人心里不舒服。这么多的弟兄,居然眼皮子底下让人逃跑了,实在让人汗颜。 吴志云心里堵了一个老大的疙瘩,自怨自艾。李大志一再相劝,吴志云连番受挫,早就堵得慌。李大志此刻说得轻描淡写,在吴志云听来,就是讽刺自己。暗气上涌,不断拧着自己的大腿,脸上形容扭曲,恶狠狠地瞅着外面。 门外的弟兄们,或半蹲着身子,或是席地而坐。一个个面色萧瑟,蔫头搭了脑,军心涣散,功败垂成,大伙儿心情郁结,闷闷不乐。众人士气低落,唉声叹气。李大志身在床上,干着急,没有办法。于洋替他沾满酒,不停的劝他。 一个人心情不佳,酒入愁肠愁更愁。没喝的几杯,就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吴志云喝的极为不快,醉眼朦胧,说道;”李厅长你信不信,我就是差一点点运气,要不然怎么可能,败给由美子这个娘们。“虽说是酒醉也有三分醒,吴志云争强好胜的个性,显露无疑。 李大志何尝不是义愤填膺,满腔的怒火。斜眼瞅了瞅一旁的于洋,冲着于洋一努嘴巴,说道;”于洋你给吴科长喝的是什么酒,怎么醉得这么历害?“于洋心里明白,李大志这是给吴志云找台阶,让吴志云依酒掩面,就坡下驴。 于洋脸上一红,说道;”是咱们的特级西凤,入口绵醇,回味悠长。“李大志点点头,自己也是好酒之人,知道这个就味道不错。是上品好酒,酱香浓郁。含笑微微点头,说道;”果然是好酒,我也不胜酒力。差不多也要醉了,吴科长你可不要见笑。“ 吴志云感激老友,知道这是一片好心,替自己找台阶。吴志云虽然醉了,心里明白;“李厅长不愿意让自己在树下面前丢人现眼,所以可以推说不胜酒力,也全了吴志云的面子。”吴志云觉得自己的好朋友,李大志这么做,考虑周到。替自己把所有的事情一一想到,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吴志云想到这里,冲着李大志微微一笑,口词不清,说道;“李厅长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兄弟感激不尽。”李大志也明白吴志云的意思,急忙推诿,说道;“自己人何必客气,吴科长大家心里明白,无需多言,不要让大家心里有刺。” 于洋也凑趣,说道;“你们两个都是风云人物,不用彼此吹嘘。”三个人忽然会心的大笑,自己人不用诸多顾忌。 窗外的弟兄们,一个个锤头丧气,突然听到几个人欢声笑语,都不解个人的意思。一个个伸长脖子,瞪眼观望。众人心里糊涂,吴科长和李厅长,打了败仗,为什么还会笑的如此欢畅。吴志云一抹脑袋,冲着众人说道;“各位不用担心,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必斤斤计较。凡事看开一点,你们就会豁然开朗。” 李大志插口说道;“各位弟兄,你们都是尽力了。咱们没有抓到人,不要灰心。要知道毕竟那人受伤了,只要我们紧紧盯住各个药店。受伤的人离不开云南白药,咱们也用不着失望不是?”李大志这一番话,一语中的,各人心事这才有一些活泛。 于洋说道;“好了各位吃一点饭,你们也知道,人是铁饭是钢,没有精神,和谈做事情。”这是最重要的事,众人这才勉强吃了几口。饭食下肚,众人精神为之一振。一个个找了一个地方,原地休息。有的以手触地,斜倚在大墙之下。 众人刚才一阵急行军,也累的气喘吁吁。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士气低落。要不是于洋一番话,吴志云逐渐茅塞顿开,众人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这个时候,势气逐渐恢复。李大志这才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感谢各位,李大志感谢不尽。借花献佛,敬你们各位一杯。”李大志以堂堂警视厅厅长之尊,和个人举杯痛饮。 个人受宠若惊,感到李大志为人随和,没有一点架子。加上吴志云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个人心里一放松,气氛活跃,一个个脸上也出现一丝笑意。警视厅的人,也会来事,知道厅长刻意恭维,也起身陪着。特高科的人,受宠若惊,脸上不自然,觉得警视厅太客气了。 虽然说是特高科追击敌人,毕竟没有追上,脸上无光。现在人家恭恭敬敬,一再说好话。这让特高科的人情何以堪,实在有点不适应。李大志冲着一众属下,眼睛眨了眨,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让大伙,只管好好奉承,合作在一起,自然要人捧人高,不要落井下石。 众人跟随李大志时日不短了,自然明白李大志的用意。个人极为卖力,于洋暗中好笑,冲着表哥李大志,暗暗竖起大拇指。李大志佯装没有看见,故意不看于洋。吴志云更是明白,李大志是为了自己的弟兄,这可是给足特高科的面子。 其实李大志这么做,也是有意 第三十章 真凶44 两方面这一段时间,都是内部矛盾不断。各人忧心忡忡,内忧外患。由美子如是,吴志云亦如是。好像两方面,都没有见面,可是一点也不平静。这期间于洋虽然也参与其中,可是铺子机会没有顾上,全赖东升帮忙打理。 这一天一大早,于洋左眼皮子一个劲狂跳。枝头的喜鹊,唧唧咋咋叫个不停。于洋一大早,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临近上午九点钟,一个伙计飞奔而来。几乎是大汗淋漓,气息稍定,这才满面笑容,告诉于洋,说道;“恭喜少东家,喜得贵子。” 消息一出,李大志吴志云立刻纷纷道喜。于洋乐不可支,喜形于色,立刻坐不住了。就向两个人告辞。吴志云和李大志也不挽留,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难得于洋好事,喜得贵子。李大志最是高兴,自己虽然和表妹李婉容,始终没有能够在一起,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让李大志喜出望外,比之自己有孩子,还要感到高兴。 李大志古道热肠,对着吴志云说道;”吴科长这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去看看姨夫。前一阵子太忙,没有顾上。希望这个好消息,可以让姨夫病情有所好转。“吴志云立刻答应,说道;”你尽管去吧,这里有我。“ 于是李大志和于洋,一同出发。两个人跟在伙计后面,一同安步当车,奔向香米园。因为老头子身体不好,这一段时间,李婉容一直住在家里,照顾老头子的生活起居。或许是李婉容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有些亏欠父亲,所以不忍离开。 明显的父亲,白发苍苍,面容上起了褶子。还增添了老年斑,走路也直不起腰。彷佛一夜之间,就已经老了十岁。面对这样的父亲,李婉容肝肠寸断,彷佛所有的感情喷涌而出。回忆起之前,自己任性,时不时的和父亲,针锋相对,处处为难,心里大大的不是滋味。 眼前那个宠爱自己的父亲,忽然老了。尽管二娘寸步不离,照顾的无微不至,李婉容还是不放心。于是李婉容,也顾不得大腹便便,行将临盆。毅然留下来,和父亲有事没事闲话家常,说一说心里的话。时间彷佛回到了从前,父女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语。 儿时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细节,也会令两个人回味无穷。父亲每每微笑着,听着女儿娓娓道来,好像很享受。眯缝起眼睛,沉浸在回忆的里面,嘴角带着笑意。很明显这是哪一种享受,回忆彷佛令人感到甜蜜。 李婉容也在聆听父亲絮絮叨叨,一些细枝末节,自己都已经,记不起来。可是父亲却是清晰无比。这令李婉容大为感动,可见父亲真的是把自己当作心肝宝贝。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清晰。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构成了一副,五彩缤纷的画面。生活原来,如此的绚烂多姿。李婉容还在回忆,老头子也在思索。 屋子安静的出奇,就连二娘什么时候到来,也不知道。二娘端过来一碗燕窝,也不说话,就站在两个人的身后。三个人木雕泥塑,站在那里,各自怀念着,各自的甜蜜。阳光的余晖,洒在屋子的一角。浑身的汗意渐浓,立秋之后,仍然高温不断。 院子里面阵阵热浪扑面,梧桐树的枝叶低垂。秋蝉还在不厌其烦的鸣叫,生意不紧不慢,令人不胜其烦。老头子颇为感慨,伸手指着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说道;”不服老是不行了,这棵树也有十几年了。还记得刚搬进来的时候,是我亲自栽的树,如今已经成了参天大树。岁月催人老,时光不留情。当年的少年郎,也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老头子的语气萧索,神情没落,似乎是在感叹上天的不仁。李婉容凑近他说道;”爹不要胡思乱想,你老人家还要抱外孙子,一定要硬硬朗朗的活着。“这是出自李婉容的真心,这些年的任性妄为,和父亲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断地怄气。李婉容霎那之间,就觉对不起父亲。 为了娶二娘的事情,自己处处为难,稍不如意,就大发脾气。父亲向来只是逆来顺受,不愿意宝贝女儿,有什么不安。父爱如山,这个时候李婉容忽然明白,父亲当初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一方面讨好自己,一方面安顿二娘,委曲求全,两头兼顾,实属不易。 李婉容言念及此,柔肠百转,眼前略显老态龙钟的父亲,忽然之间变得高大无比。父亲脸上的邹纹堆累,令到李婉容心里百转千回,岁月已经把哪一个曾经辉煌,能文能武的父亲,折磨成了这样。李婉容不忍直视,觉得一切太快了。 时间真是不经过,一转眼,那个举止潇洒,面目清秀的父亲,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就如同变魔术一样,在你不留意的时候,就偷偷的把一切改变了。 李婉容心头巨疼,父亲那个自己曾经,率性而为,想尽办法,故意惹他生气的父亲,居然已经成了一个老人。什么时候头发白了,什么时候起了邹纹,自己居然一无所知,这简直就是一个讽刺。李婉容的心里,不断自责。一个女儿居然会如此粗心大意,这让深爱着自己的父亲,情何以堪。想到了这里,李婉容悲从中来。 李婉容用手抚摸着父亲的头 第三十章 真凶45 二娘的思绪如同是长了草一样,漫天飞舞。彷佛也回到了自己哪一个,充满贫穷的家里。整天介全家人,为了能够吃一顿饱饭,忙忙碌碌。低矮的房间,全家人挤在一起,显得捉襟见肘。 屋子里面弥漫着各种味道,汗味烟味不一而足。家里面兄弟姊妹众多,转身也显得困难。二娘的家境就是如此的清贫,尽管如此,一家人也是苦中作乐,过得比较幸福。贫贼夫妻百事哀,也让二娘的爹妈苦不堪言,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父亲每一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活。母亲也是一刻不得清闲,还是不够一家人的生活。为了有一个生计,二娘虽然不是最大的孩子,还是早早的跟着人家学唱戏。班主为人刻薄,极为严厉,小小的二娘,遭遇可想而知,非打即骂。 小小年纪,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在二娘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疤痕。只是那个时候,涉世不深的二娘,过早的尝到了人世间的不幸事。这也许就是二娘以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奋发图强,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班主。 旧社会戏班主,本就一向自打,稍不如意,非打即骂。动不动还逼着戏子,巴结权贵,十分不近人情。二娘的性格,变得坚强,也与这些密不可分。当然许多事情,都是不可抗力。二娘自打那一刻,就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营救自己。 在跟随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岁月。二娘一面虚与委蛇,一面暗中观察,寻找一个可以拯救自己于水火的人。或许是缘分,或许是上天注定。和老头子一见面,两个人就彼此吸引,老头子欣赏二娘年轻美貌,最重要的是,二娘是一个人十分聪明,一点即透的人。 老头子丧偶多年,一直没有续玄。始终人抵不过岁月的折磨,早就有心找一个嘘寒问暖之人。一直未能如愿,直到二娘出现的那一刻,老头子这才看到了希望。二娘眼光独到,一眼洞穿老头子的心事,同时也认同老头子的人品。觉得此人,不像那些纵横风月场所的人,逢场作戏,不动真情。 二娘慧眼识人,一眼就认定,老头子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只那一眼,二娘就已经定下自己今后的路,她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头子虽非上上之选,可是人生难免又是美中不足。也没有必要尽善尽美,过分追求完美,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二娘果然施展手段,一来老头子心里也暗自喜欢,而来女追男,本就比较容易。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在一起了。老头子发觉二娘是一个商业奇才,已经上手,几乎不用自己提点,往往处事得体,办的漂亮至极。 甚至于毫不夸张的说,老头子后半辈子的家业,全凭二娘,双休善舞,左右逢源。要不是二娘,李家的生意,始终徘徊在二三之流。二娘居功至伟,老头子看在眼里,喜在眉梢。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老头子原本已经对生活变得麻木,遇到了二娘,这才枯木逢春,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 老头子和二娘颇为相同,许多生意上的事情,往往不谋而合。二娘许多事情,也都能说道老头子心坎里。老头子引为知己。二娘也觉得老头子,和自己比较合拍。两个人相见恨晚,均觉得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如果真的可以早间十年的话,也许还会改写这一段传奇。 两个人在西京城商圈,传为佳话。夫唱妇随,堪称楷模。这么一对,羡煞多少人。一时之间被民间茶余饭后,作为谈资,说了好长一段时间。老头子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慧眼识珠,毕竟还是老天爷眷顾,让自己余生不寂寞。 二娘原本也不是太欣赏老头子,始终觉得美中不足,就是老头子对于独生女儿,太过宠爱。自己会不会和这个女儿有所冲突。事实证明后娘难当,李婉容一直比较排斥二娘。两个人天生的冤家对头,针尖对麦芒,真是让老头子苦不堪言。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头子受足了苦头。二娘是一个聪明人,本来也不想和李婉容真锋相对,可是泥土做的人不是还有一个土性。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二娘也是比婉容大不了多少,这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立刻发飙。 每当这个时候,老头子就是一脸愁容,索性远远避开。可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尽如人愿。两个人不等老头子逃离,就已经看见了,你眼我一语,互不相让。非要老头子明辨是非,这可是难坏了老头子,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向着谁。一碗水端平,各打五十大板,反而成了二人合力,共同为难自己。老头子唉声叹气,心里蛮不是一个滋味。 幸好老管家机灵,总会找一些理由,借故引开老头子。老头子深深感激,觉得老管家实在就是救人于水火的观世音菩萨。 老管家也是一片好心,深恐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灵机一动,借故调开老头子。事情就是如此,老头子也是痛苦并着快乐。一家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哭哭笑笑,一晃就是几十年。如今李婉容已经嫁人,这才体会到二娘的不易。心里觉得惭愧,颇感自己刁蛮任性,激怒二娘实在有那么一点,无理取闹。现在二娘的内心,自己或多或 第三十章 真凶46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李婉容在自己娘家,转眼就已经将近十个月。这一天中午,正陪着老头子闲话家常,忽然腹中剧痛,立刻意识到不对。老头子一脸惊慌失措,二娘还是毕竟沉稳,一面吩咐众人准备热水,一面派人飞速去请接生婆。 屋里屋外忙的一塌糊涂,老头子背负双手来回的直溜,一脸的焦虑不安。既担心女儿,又担心孩子。眉间心上无计回避,眉毛拧成一个大疙瘩。时不时的侧耳听着动静,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李婉容声嘶力竭的痛苦呻吟之声。 每一个声音,老头子的心就是一蹦。紧张到双腿打颤,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拐杖,几乎坠落。一旁的老管家神色专注,看着一旁手足无措的老头子,不停的小声安慰;“老爷不用紧张,小姐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平安无事。”话虽如此,关心则乱。老头子还是紧张,不停的用袖子失去冷汗。嘴里喃喃自语;“于洋怎没还不来?” 老管家在一旁说道;“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了,相信已经在路上了。”老头子口里含糊答应,来回走了几步,又再一次望向大门外。依旧是不见于洋的踪影,老头子急的不停地搓手,心里暗道;“这个节骨眼,于洋怎么这么肉,快要急死人了。” 老头子魂不守舍,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时不时的抬头仰望,屋子里面忽然变得出奇安静。就好像风雨突然停歇,没有了刚才的喊声。随之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接生婆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说道;“恭喜李老爷是一个男孩。” 老头子又问道;“婉容怎样了?”接生婆微笑说道;“母子平安,小姐太虚弱,睡着了。”老头子如释重负,一把接过孩子,红扑扑的笑脸,似乎在笑。老头子抱在怀里,眼睛里面充满笑意。一旁的二娘,伸头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孩子真好看。” 老头子爱不释手,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李家的外孙。”二娘为之语塞,自己嫁过来多年,始终一无所出,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一个女人不能生育,始终不算有一个完美的人生。触及二娘的痛楚,二娘黯然神伤,点头不语。 老头子意识到二娘不高兴,想起这么多年,二人形影不离,相濡以沫。忽然觉得对不起二娘,这个人一世要强,可惜天不从人愿,没能得到一女半儿,始终是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结。老头子把孩子递给二娘,说道;“你也看看吧,已经当了外婆,还不赶快抱一抱。” 二娘为微一迟疑,说道;“老爷你是说真的。真的给我抱一抱?”老头子佯装发怒,说道;“你这个人真是啰里啰唆,这还有个假。”说完把孩子,强行递过去。二娘的双手一阵颤抖,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眼泪瞬间流下来,自己做了外婆,真是做梦也不敢相信。 二娘疼爱的看着孩子,轻手轻脚,不敢大动作,生怕惊吓了孩子。高兴的嘴巴也合不拢,一脸的春风得意。老头子也是喜上眉梢,乐的邹纹也开了花。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头子的陈疾似乎一扫而空。人也格外精神,步履从容。 二娘看了一会儿孩子,说道;“婉容身子虚弱,我们还是先看看孩子。这是在娘家,不能失礼于人前。通知于洋他父亲没有?“老头子一拍额头,说道;”我都忘乎所以了,今天就没有想那么多。“二娘白了一眼老头子,说道;”你呀就是心粗。人家也是爷爷,你不说一声,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老头子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头,说道;”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是忘乎所以。这就派人前往,一定误不了事。”二娘说道;“这还差不多,你赶紧的。”于是老头子一面安排,一面吩咐厨房,立刻准备。 于洋赶过来之时,李婉容已经醒了过来,一眼看见于洋,不由得嗔怪,于洋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一脸的怨恨,只是此刻,身心疲惫,无力辩驳。白了一眼于洋,不说话。于洋一脸的憨笑,搓着手,说道;“婉容谢谢你,替我生了一个儿子。于家终于有后了。”说着于洋眼里噙着泪花,显然是心神激荡。声音有一些哽咽,于洋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 一个小时之后,于长顺领着于洋他妈,还有淑娘,三个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见面就迫不及待,问道;“孩子呢,快要让我看看。”李婉容羞涩的抱起孩子,于长顺禁不住老泪纵横,伸手抱起孩子,口里喃喃说道;“真像于洋小的时候,你们看看这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我早就说过是男孩,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于洋他娘笑的合不拢嘴巴,说道;“不要吓着孩子,几十岁的人,还这么不老成。也不怕亲家见笑。”老头子一脸的愉悦,根本不在意,一把拉住于长顺,说道;“亲家今天就在舍下吃一顿便饭。\\于长顺说道;”一定叨扰,今天大喜的日子不醉不归。“ 二娘就和于洋他妈淑娘三个女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个没完没了。几个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孩子。所有的话题,都在围绕孩子。彷佛今天就只有孩子这一件事是主角。所有事情都要退避三舍。 几个女人话题絮絮叨叨,说到热闹之处,同时 第三十章 真凶47 临近黄昏,一家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整个李家大宅,充满了笑声。于洋的大姐姗姗来迟,本来住的不远。只是在铺子里面帮忙,听到信儿已经晚了,加上客户难缠,一来二去的耽误了功夫。一进门就自罚三杯,一饮而尽。 老头子是一个豁达之人,体谅年轻人不容易。二娘也是极力劝慰,于洋大姐也不客气,坐下来之后,一把接过孩子,亲了又亲,骨肉相连,难以掩饰心里的欢愉。于洋站在姐姐身后,笑的心花怒放。于洋姐姐,逗弄了一会孩子,孩子也困了,沉沉睡去,一脸的安详。 于洋姐姐匆匆忙忙吃了一口饭,放下饭碗,说道;”孩子暂时是在娘家,还是回去?“这一问,其实也是于长顺的心意。可是于长顺守旧,面皮比较薄,说不出口。要不是女儿提出来,于长顺今晚一定是说不出口的。 几个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老头子实在是舍不得,要说现在就走,自己还真的就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尽管这是一面之缘,血肉相连。老头子真心舍不得,可是要说出来吧,于理不合。本来就是外孙子,你不让人家接走孩子,似乎有些牵强。 二娘也是一般的舍不得,冲着于洋的父亲说道;”亲家你看能不能多呆几天,你看着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舍不得孩子,再说了外公家,不也是家吗。“于长顺脸上一红,他素来吃软不吃硬,人家软语相求,说话入情入理,颇感为难。看了一眼于洋他娘,还有大女儿,以及淑娘。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反复的斗争。 老头子一听媳妇说的正中下怀,喜滋滋的看着二娘,冲她一竖大拇指,说道;”二娘说的在理,亲家你看是不是可以容让一步?“ 于长顺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要是坚持己见,视乎不近人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求救似的看着儿子于洋。于洋明白两边老人的心情,说道;”爹我看暂时还是让婉容母子住在娘家,一来刚生完孩子,不已舟车劳顿。二来岳父也舍不得孩子,咱们暂时就不急着接回去。你们说呢?“ 于洋这句话一出口,于长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萎靡不振,本来希望于洋以孩子的父亲身份,替自己说上一句公道话。或者借机把孩子,争了回去。谁知道于洋胳膊肘往外拐,偏帮自己老丈人。于长顺一脸失望,于洋的大姐也是一脸不敢。 本来融洽的氛围,忽然变得死气沉沉。为了孩子的去留,弄得不欢而散。于长顺一家告辞之时,虽然也是脸带笑意,明显的笑的很假。精明的二娘如何看不出来,可是自要是退一步,老头子可能会落下病根。权衡利弊,自己也只好假装看不见。反正自己一番好意,希望亲家于长顺事后可以体谅自己。 于长顺带着气,心里不明白;”自己家的孙子,为什么就是不能让自己去带。“一想到天伦之乐,嘴角立刻浮出浓浓的笑意。孩子就是一个宝贝,隔代人自然不同。于长顺念念不忘,回来之后,声色俱厉,责问于洋为什么执意如此,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于洋见父亲怒火中烧,一脸的不解,不得不耐心解释,说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岳父一场大病,现在好不容易康复。要是再有一个风吹草动,万一一病不起,婉容一再伤心,势必影响哺育孩子。再说了我岳父在西京城举足轻重,你也不希望,来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执西京城商业之牛耳。我也是为了大局,爹你不想想,没有大局安定,自己的一个小小企业,岂非一败涂地?“ 于洋言辞中肯,句句入情入理。于长顺点头沉吟片刻,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于洋的话无可辩驳,可是内心又舍不得,真叫人作难。一个孩子,虽然没有感情,可是在于长顺心里,自打李婉容怀孕那一刻开始,于长顺就感觉自己与孩子紧紧联系在一起了。现在近在咫尺,每一天却要亲自上门,看上那么一两个小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起牢骚。 于长顺抱怨于洋不该擅自做主,可是木已成舟,现在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自己要是出尔反尔,今后如何在亲家面前说的起话。于洋他娘颇为同情达理,未置可否,觉得于洋说的在理。做人不能太多自私,老头子本就人丁单薄。见到孩子,欣喜若狂,可以理解。 于洋他娘想得通透,既然人家舍不得孩子,手心手背还不一样。相信外公也不会亏待孩子。人家愿意代劳,就让人家带孩子呗。何苦弄回来,最后还不是自己的活儿。于洋他爸兴致来了,一两个小时的热度。最后屁股一拍,孩子的吃喝拉撒,还不都得自己操心。指望于洋他爸,那还不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这里于洋的母亲,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急着催促。在于洋的母亲看来,谁来看都一样。也不说自己不爱孩子,而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何必执意如此,非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还在那里还不是一样,茁壮成长。难道在自己家里,就可以长得更好。于洋这个决定,从大局上来说,无可厚非。当然自己是举双手赞成。于长顺的脸色异常难看,自己早就看见,肚里暗暗责怪;”于洋他爸出事不考虑全局,只顾自己,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顺娘这些年,潜心 第三十章 真凶48 于长顺走进顺娘的屋里,看着顺娘青灯古佛,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几年顺娘潜心佛法,早就不问世事,自己来的唐突,似乎也不合时宜。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这几天你还好吧?“顺娘微微一笑,说道;”老爷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于长顺觉得顺娘的话语颇有禅意,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心结,你有何看法。“顺娘神情冷漠,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于长顺一愣,顺娘这几句偈子,实在令自己感到意外。 于长顺想要一步再问下去,顺娘说道;”老爷你也活了几十岁的人,应该明白,一切随缘的道理。何必执意要改变呢?就算给你得到了又如何,难道你可以替孩子,规划好一切吗?你也不可能跟着他一辈子,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得到是空,得不到亦是空。“ 于长顺茫然若失坐在凳子上,一颗心空落落的。顺娘的话语似乎道尽了人生的真谛,又觉得什么不对劲,可是自己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邹起眉头,看着水里漂浮着的茶叶。这是雀舌,一根根的伫立在水里,上下浮动着。 于长顺脑海里一阵迷茫,这不正是人生的处境,起起伏伏,又有谁可以参透。于长顺心念复杂,好像失去什么,面对着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观音大士的画像,思绪漂浮不定。 屋外一弯新月,正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于长顺无心坐着,仰头看向窗外。斗转星移,人世之间,几经变迁,唯一不变的是星月。于长顺心里忽然感到一片空白,还想几十年的认识阅历,忽然变得陌生起来。这是从未出现过的。 于长顺坐着不说话,顺娘也不说话。什么情况顺娘是一清二楚,不过这几年,淡泊世事,你要她出谋划策,似乎期望太高,想到这里,于长顺喟然长叹一声,站起身子,走出屋子。顺娘也知道于长顺心里不安,情绪不好,也没有起身相送,而是目送着于长顺佝偻的身躯,走出屋子。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显得瘦长枯萎。 顺娘心里一动,哪一个曾经的翩翩美少年,也被岁月改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再也寻不见,昔日那个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顺娘一阵感慨,虽然自己心里也觉得时间不饶人,回首前尘往事,自己和萧芸曾几何时,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前尘往事如云烟,转眼几十年,居然一改都改变了,唯一不变的是时间。 顺娘的脑子里面,尽是几十年前的一幕幕,彷佛昨天。顺娘自从一心皈依佛门,很少像今天这样,心神不属。感情的洪流,忽然之间,就好像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汹涌的情感,起初只是涓涓细流,后来汇聚成河,异常汹涌。顺娘把持不定,这几年的修行,再也无济于事。 灯火波的一声,没有留神一个长明灯熄灭了。顺娘就是一愣,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急忙俯身,寻着蜡烛,点亮之后。屋子里面,再一次恢复明亮。 画中的观音大士,依旧是慈眉善目,宝相庄严。周围的祥云缭绕,顺娘心神恍惚之间,似乎观音大士眼睛为之一动。顺娘心里大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待到自己揉了揉眼睛,再细看之时,原来是蜡烛闪耀,造成的视觉偏差,虚惊一场。顺娘自己也笑了,看来自己还是修行不够,胡思乱想,这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顺娘暗暗心惊,自己浑身湿透,这种莫名的不安,心悸不断。过了一会儿,于洋来了。进门之前,犹豫再三,满怀心事。顺娘一脸的不解,说道;”你怎么了于洋?怎么迟疑不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于洋一脸难堪,说道;”二娘是不是我爹来过,我想让你劝解一下。爹一向最听得进去你的话语,你看孩子的事情,弄得全家不开心,我的意思是让二娘,从周周旋,争取一潭河水开了,不要闹的家里人心里堵着一个疙瘩。“ 顺娘点点头,说道;”于洋你的心思二娘明白,所谓家和万事兴。这个忙我一定帮,只是你爹听不听,我可不敢保证,你也知道你爹有多固执,我尽力而为。“于洋转怒为喜,说道;”有二娘的话,爹一定不会在固执己见。“ 顺娘苦笑,说道;”于洋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这件事情,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毕竟是隔代之人,在人家家里,好说不好听,你爹好面子,难免想不通。于洋将心比心,你也是一样。只不过你爹觉得自己老了,希望可以共享天伦。你岳父亦是这样,谁叫你岳父家里人丁不旺。唉事在两难,究竟谁对谁错,还真的让人委实难断。“ 于洋一边听着二娘的话语,一边不停地点头。这事情自己也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今天白天所做的决定,不是一时兴起,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是眼看到爹一脸不快,压在心里,于洋又有一点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有欠考虑。 顺娘虽说说中要害,可是事情不能什么也不做。究竟要怎样,于洋心里没底了。父亲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不容易接受,要想变通,除了自己,还需要二娘助自己一臂之力。二娘没话说,一口答应。下一步,就是要如何即顾忌爹的面子,还能顺理成章的说服爹。 第三十章 真凶49 于洋和二娘本意是希望,找一个事情,分散父亲于长顺的心结。无奈于长顺此刻真的是,不能自已。隔代人牵肠挂肚,最让人心事深重。于长顺耿耿于怀,老传统,老观念,一时半会儿,实在不易说服。 于洋心里最是为难,一方面老头子身子骨也不太好,大病初愈,弱不禁风。能不能长久于人世,还要看福分,这个时候,要是强行带走孩子,实在就是釜底抽薪。同情之心,人皆有之。于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老头子伤心欲绝。更何况这么做的话,也会让李婉容抱憾终生。 于长顺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只是隔辈人,一见之下,再也难以割舍。孩子的印象极为深刻,久久的挥之不去。思考再三,仍旧坚持意见。于洋磨破嘴皮子,仍然无济于事。于长顺自幼就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非常寂寞。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事事不能如愿,怎么让于长顺能够高兴。 于娇心里怨恨,于洋独得财产,自己虽然已经出阁,可是还是不甘心。爹的偏心,让于娇怒火中烧,最重要的是,丈夫家里家道中落,日渐一日不如一日。于娇心急如焚,心乱如麻。这个时候于洋喜得贵子,看样子爹是要把所有财产送给于洋。孙子是手里的宝贝,小豆子一样也是外孙。只是多了一个外字。 于娇也并不贪心,心里最是痛恨的是,父亲对自己的不幸视而不见,念念不忘的就是弟弟于洋。于娇这样的受宠,于娇越想越不忿。形单影只,一个人午夜不能睡觉。反复琢磨,为了自己儿子,于娇再也不能,凡事装作不知道,一定要力争利益。 于娇来到父亲的房间,只见父亲于长顺背负双手,伫立在窗前,仰首苍天,不说一句话。于娇将尚有温热的茶水,递到了跟前,轻声说道;“爹你喝茶,是不是还在为孩子的事发愁?”于长顺没有回头,说道;“嗯于娇你来了。你给爹评评这个理,外公亲还是爷爷亲?于洋简直里外不分,岂有此理。” 于长顺说的极为愤怒,脸上肌肉痉挛。双眼里因为亢奋,显得局促不安。于娇没有接话之前,先打了草稿。爹在盛怒之下,说话不考虑细节。自己切记不可以造次,如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娇思量着,如何回答父亲。 于长顺已经不耐烦了,急得一跺脚,说道;“你倒是说话呀,你哑巴了。快急死我了。”于娇咳舒一声,说道;“爹我觉得于洋说的没有错,你老何必固执己见。于洋的岳父,也年事已高,前一段时间,不是病得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 不等于娇把话说完,于长顺气就不打一处而来,说道;“那你在婉容家里,还不是向着我说话。”于娇说道;“爹你好糊涂,我那不是在替你解围。明明知道,你老不对,还故意偏帮。”于长顺心里明白,姑娘是一片好心,可是这个时候,明知无理,还是无理搅三分,说道;“难道我要带自己的亲孙子也错了?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于娇心里好笑;“爹这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管自己房上霜,不管他人房上雪。”于娇想到这里,脸色一怔,说道;“爹我知道了,就是上吊也得喘口气,你老容我再想想。”于长顺这才怒气稍顺,端起茶碗,一口喝得急了,呛得差一点就背过气。 腰肢佝偻,脸色煞白,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滴滴答答落了下来。于娇一愣,于心不忍,虽然于娇怨恨父亲偏心,可是也还是不忍看见父亲这个模样。心头一软,替父亲擦汗,说道;“爹你也想开一点,身子骨要紧。要是你身子骨垮了,还怎么享受人天伦之乐?” 于长顺咳舒的心慌气乱,差一点就要将食物呕吐出来。嘴边泛起白沫子,好不容易坐定下来,冲着于娇挥了挥手,似乎再向于娇示意自己没事了。于娇还是不放心,站在身边不安的注视着父亲。于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于长顺这一年时间,已经是大不如前。身体每况愈下,令人担忧。 于娇仔细看看,确定父亲真的没事之后,这才略感放心。说道;“爹你老人家不着急,凡事有我呢。你老尽管放心,一定让你了却心愿。”话虽如此,可是于娇也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说这话只是安慰父亲,最重要的是不让于长顺着急上火。 父女二人在屋子里,絮絮叨叨,闲话一阵子。这才稍稍平复,于长顺脸上的眼色逐渐恢复,有了一点点红晕。于娇一再确认,当她断定父亲真的只是呛着了,也松了一口气。于娇忙活一会儿,安顿好父亲睡下,这才稍感到一阵疲倦。 于娇伸手揉着自己的腰,看看父亲毫无睡意,索性坐下来,按摩着父亲的臂膀。于长顺还是愁容不解。于娇将手放在于长顺脸颊上,轻轻地摸索着。于长顺感到自己头痛减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脑袋一歪,睡意袭来,不就就沉沉睡去。 于娇轻手轻脚,替父亲拢好被角。再审视一会儿,熟睡的父亲,心里暗想;“父亲重男轻女,妹妹于嫣然的意外,已经让父亲痛心,自己这个时候,想到这些似乎实在过分了。于娇一阵自责,扭回头望向天边。 星月争辉,在漆黑的天边,好奇的注视着大地。于娇忽然感到浑身一震,这才意识到 第三十章 真凶50 于娇的思绪飞舞,就好像是两只蝴蝶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也许就连于娇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或许自己只是为了赌一口气,嫌弃父亲的偏心。儿时自己和弟弟妹妹,毫无隔阂,在一起玩耍,从来没有红过脸。 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少在一起。后来弟弟去了北平读书,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于娇到后来,见得最多的是于嫣然,尽管两个人素来不睦。于娇自小就比较软弱,于嫣然可是一个,敢想敢做,雷厉风行的女孩子,做起事来,巾帼不让须眉。 于家的三个孩子当中,于嫣然最得父亲于长顺赏识。觉得这和孩子,天资聪明,拥有大将之风,做生意一点也不比男人差劲。甚至于有些时候,还要胜过常人。于嫣然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露。很多和于嫣然打过交道的人,对于于嫣然是既恨又怕,这个女孩子,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于嫣然的精明是来自天生的,别人的一举一动,从来也能被她,未卜先知。尤其生意场上,于嫣然表现的,恰如其分,妙之毫巅。每一出手有目的,打的对手既佩服,又害怕。于长顺后期的生意,能够在西京城首屈一指,于嫣然功不可没。 于长顺心里也知道,二女儿越是出众,越是难以找婆家,因此一直也是于长顺一块心病。为了这件事情,于长顺没少了操心。 西京城的媒婆子,几乎是便寻了一个遍。于嫣然机会没有一个满意的,千挑万选。最后才选上了周朝天。表面上两家倒也登对,一个投笔从戎,升迁极快。一个执掌于家的生意,弄得是风生水起,有声有色。羡煞旁人,在所有人看来,这绝对是好姻缘。 一切美好的事物,仅仅只是表面文章,骨子里的事情极为复杂。周朝天本就是一个风流人物,朝秦暮楚,心不在焉。于嫣然早就有所耳闻,只是苦于查无实据。本来嘛地方上的人,要查军队的人,难度可想而知。 于嫣然派去的人,并非只是混碗饭吃,真的是用心做事。可是偏偏到了军营,就施展不开。就连军营的大门也进不去,谁不怕死。一个个横眉立目,子弹上膛。那些人一见这个架势,早就认怂,哪里还敢造次。只得灰溜溜的逃离,回来胡乱捏一个理由,应付于嫣然。 于嫣然脾气虽大,无计可施。加上生意上事情比较忙碌,时间长了,也值得佯装不知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维系两家的盛誉,于嫣然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可是纸里包不住火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是在某一天,被路人发现,一时之间,谣言满天飞。 街里街坊的,茶余饭后,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番。西京城被炒得沸沸扬扬,周朝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更加的无所顾忌,明目张胆,公开场合,也是出双入对。这让一向高傲并且自负的于嫣然,情何以堪。少不得怒火中烧,上门闹事。 周朝天本来就是一个登徒浪子,于嫣然眼里揉得沙子。气势汹汹,大闹一番。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事情闹的不可收拾,自然是不行了。只得软玉相求。希望于嫣然高抬贵手,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闹的不可收场。 于嫣然虽然刚硬,毕竟女孩子还是耳软心活,做出了让步。希望给周朝天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是不让父母跟着自己操心,二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于嫣然天真的以为,周朝天会感恩戴德,改过自新。对于自己心存感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奸情出人命,周朝天恼羞成怒,记恨于心。整天都念念不忘,寻找机会报仇。 周朝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买凶杀人。可是没能成功,最后以失败告终。周朝天不死心,仍然三番四次,寻找机会准备在下次动手。事情发展到了最后,还是出了错。不过于嫣然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尽管也不是周朝天一个人的阴谋。 对于于嫣然的死亡,周朝天还是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周朝天后来也是恶疾缠身,在病榻之上,缠绵悱恻,折腾了半个月,花尽家财,还是没有能够挽救自己的性命,最后还是一命呜呼。落得一个既可悲,又可怜的下场。 周朝天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让人扼腕叹息之余,又觉得周朝天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本来一对玉璧佳人,郎才女貌,人人羡慕。可以说是西京城的一段佳话。两家门当户对,冠绝当时。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一段感情,居然会悲剧收场,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于娇脑子里面尽是妹妹于嫣然的事情,一时苦涩一时甜蜜。于娇就好像是在过电影,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于娇坐在椅子上,小声哭啼。想到了自己三个人的童年种种,即是幸福又是感伤。往事如烟,早就不堪回首。所不同的是,自己和弟弟于洋还活着。 妹妹于嫣然已经作古,恐怕尸身也已经化作累累白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究竟是对是错?于娇自己也给不出来一个答案。 于娇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屋子里面没有蜡烛,已没有灯光。于娇也不理会,就这么的静静坐着,一言不发。父亲于长顺已经鼾声大作,丝毫没有发觉还有女儿在旁。于娇暗暗好笑;”刚才还在哭天抹泪 第三十章 真凶51 于娇在一片皓月之下,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转眼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又见到天边的鱼肚白。随着后院的雄鸡报晓,新的一天,再度降临。这一晚于长顺,在女儿的照顾之下,总算睡了一个囫囵觉。 于长顺一夜睡得好,人也精神了一点。一眼看见女儿于娇,一脸的憔悴,眼睛通红,疲惫不堪。于长顺心里就是一阵心疼,后悔不该让女儿留下来。大女儿也已经是,奔五十的人了,家里一大摊子事,还要照顾自己,当爹的于心何忍? 于长顺一把拉住于娇的双手,说道;“娇儿爹对不住你,你看看从小到大,爹几乎没怎么关心过你。现在还偏心,把产业交给了于洋。你心里一定是在埋怨爹,埋怨爹老糊涂了。爹心里跟明镜似的。于娇你不要怪爹心狠,其实爹也不想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于洋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我也有难言之隐。” 于长顺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眼眶微微发红,彷佛心里,无限的伤感。于娇生平第一次看见父亲,动了真感情,说话格外中肯。显然是出自真心话,眼圈一红,平日之间说不出来的话语,脱口而出;“爹那你就看不见女儿家里,家道中落,度日维艰吗?我的日子也不好过,爹你也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我的事情,爹你就不肯伸出援手?” 面对着大女儿的质问,于长顺脸上一红,也不说话,而是走到自己的书桌之前,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红布包裹,递给于娇。于娇不解其意,凝望着父亲。于长顺一声长叹,说道;“爹也不眷恋这些浮财,早就给你准备好啦。本来是想,万不得已,再交给你。现在你既然说了,迟早都是你的。这就拿去吧。切记自己保存,小豆子他爹人是一个好人,可是不善生意场。你最好自己干一点什么,也好有个营生,爹也就放心了。” 说道这里,于长顺不再说了。眼睛里面,充满了神韵。由于说话太快,微微有一点喘息,好半天才平静了下来。于娇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错怪父亲,原来爹还留有后招。仔细想想,爹说的不无道理。丈夫为人耿直,说话做事,的确是容易得罪人,不适合生意。 于娇一阵感动莫名,冲着父亲说道;“爹你真好,我还以为你偏心,心里只有于洋。女儿不好,错怪你了,爹你能原谅女儿吗?”于长顺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你爹怎么会和你计较。在爹的心目当中,你永远就是那个孩子,尽管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可是你还爹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于娇心里一阵酸楚,父亲两鬓已经白发遍布,脸上也不复当年的英俊。于娇心里感动,将头伏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放声痛哭。一瞬之间,所有的委屈,喷薄而出。于娇感情的宣泄,宛如黄河的决口。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哭了多时,于娇这才哭声止歇。于长顺也知道女儿的心事,知女莫如父。于长顺待到于娇不在哭啼,这才幽幽说道;“不用难过,于娇你是一个好孩子。爹承认有一点爱小,忽略了你的感受。爹一直忙于生意,并不表示,不在乎你。从小你就是所有孩子里,最懂事的那一个。爹都知道,你的所有成绩,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于娇泪眼婆娑,说道;“原来爹什么都知道,我还以为爹你就是看不见我。”于长顺眼睛里也充满泪水,说道;“不会的你的一点一滴,爹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给你听,爹是一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你不要怪爹。” 于娇大是感动,原来父亲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感情。于娇感到手里的包裹沉甸甸的,显然爹给的大洋不少。这一番谈话,拉近了父女之间的距离。两个人心里,都在一次认识了对方。以前的种种不快,随之烟消云散。 于娇抹去泪水,说道;“爹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一点吃的。”于长顺依旧摇头,显然还是放心不下,于洋儿子的事情。于娇也不多说话,而是退了出去。简单吃过早饭。于娇没有去铺子,而是雇了一辆黄包车,径直前往李家。 车夫拉的四平八稳,于娇坐在车上,谋划着如何措辞。希望可以打动婉容,哪怕只是一天。自己这个时候,要把孩子要回家,有一点强人所难,可是也是没有办法,要两头兼顾,只好豁出去了。看爹的架势,心里就是这一件事,要是不办,只怕是永远也不甘心。 于娇盘算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李家。还是高宅大院,门口的人一眼认出于娇。立刻就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显然之前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于娇这一次不是找不痛快,而是有求于人,态度上缓和许多,没说话之前,先是笑着。 门口的人不解其意,仍然是高度戒备,冷眼看着于娇。于娇也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不是什么好人。于是说道;“各位辛苦啦,有劳各位通报一声,就说有事相求。”几个人面面相觑,于娇这个态度,让他们始料未及,一脸的不敢相信。 既然不是挑衅,众人也就不难处理。就害怕找茬,又是亲家,比较难以处理整件事情。于娇一脸微笑,看着几个人。几个人也看出于娇的态度,冲着于娇说道;“你请稍后,我们这就回禀。”于娇说道;“如此有劳了。” 第三十章 真凶52 于娇这么的直截了当,倒是让老头子没有想到。二娘也随后出来,站在老头子身后,听着两个人的谈话。李婉容身子虚弱,没有出来,也有避讳之意,害怕事情出乎意料,不好收场。李婉容刻意的回避了。 老头子听到于娇的来意,不由得眉头一邹,说道;“于娇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不妨明言。老头子生平最见不得人,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接了当,不用绕弯子。“二娘一旁帮腔,说道;”就是的你有话直说。“于娇说道;”是这样的,我也知道你们二老舍不孩子。可是呢我爹身子骨也不好,就这么一个孙子,也想念孩子。你们看能不能折中一下,孩子两头住,这样子也不伤彼此的和气。“ 老头子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动。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为了此事,已经和亲家于长顺,不太愉快。要是再不让步,日后女儿婉容,在公公婆婆面前难以做人。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二娘。二娘冲他微微点点头,意思是此事可行。 两个人多年的夫妻,心领神会。老头子略加沉吟,说道;”也好吧,我也同意。于娇你说的不无道理,原本也是这么一个理。日前你爹说话太呛人,我也是一时激愤。这也没有什么,一切还不是为了孩子。咱们实在不易闹得太僵,否则不好收场。“ 二娘接过话题,说道;”于娇你也是一个明白人,当然也是母亲,也是外嫁之女,自然明白,我们家婉容的苦衷。我想你也过来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于娇立刻听出二娘的玄外之音,说道;”这个当然,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自然很容易想家。尤其是娘家,是一个避风港,有什么委屈,都可以一述衷肠。“ 二娘冲着于娇一竖大拇指,说道;”嗯这才像于家大小姐说的话,希望你可以说得出做得到。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受不得半点委屈。咱们也是一家人,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让外人耻笑。“二娘言辞便给,说话软中带硬。 于娇不由得仔细打量,二娘已经年过半百,可是仍然是精神头十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眼角眉梢,处处透着那么骨子精明能干。于娇也是暗自心惊,李婉容的二娘,不是一个善茬。看样子也是纵横多年,颇有经验。 于娇明显的意识到,二娘说话滴水不露,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守中带攻。于娇之前虽然也接触过二娘,不过没有深交。不知道究竟二娘有多么厉害。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怪不得李家的生意,能够执西京城商业之牛耳,看来二娘的确是功不可没。 两个人敏锐的感到对方的精明,有一点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的感觉。于娇属于自学成才哪一种。二娘则是阅历丰富,经验老到。老头子也是一个精明人,只是这种场合,不愿意多说话而已。在老头子看来,二娘应付于娇绰绰有余。 不过既然都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事情有关乎两家的名义。闹得沸沸扬扬,只会成为笑柄。于是很容易就达成共识,于娇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却了父亲于长顺的心愿。老头子也是为了女儿,不得不作出让步,尽管是真的舍不得外孙。 老头子人老了,一见到外孙,一天一个变化。乐得合不拢嘴吧。每一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望外孙。瞧着孩子,喜滋滋的,好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二娘也已经习惯,自己无所出,已经是这一辈子的遗憾。看见孩子,自己升级成为奶奶,喜极而涕。 老头子没少的安慰,两个人人生中的最大乐趣,就是逗弄外孙。于娇提出的条件,无可厚非,两个人这才答应。要不是为了李婉容,日后回去好相处,老头子和二娘,无论如何不愿放弃。哪怕只是离开一天半天,两个人也会失魂落魄。 孩子一旦离开,自己就好像是,整个人都失去动力。整天介的神不守舍,无心生意。缺少精神寄托,那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于娇没走之前,两个人招呼于娇吃一顿便饭。于娇哪有心思,一心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于是坚持告辞,老头子一看于娇执意如此,也不便强求,于是说道;”那好吧我们也不勉强,你回去告诉你爹,事情就这样定了。逢单日我们家,逢双日你们家。“ 于娇也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出乎人的意料,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顺风顺水。于娇坐上黄包车,一路心急火燎,赶回梁家牌楼自己家中。老远就已经看见父亲,于长顺倚在门口,眼神焦虑的望着大路。 看见于娇的车子,心头一喜,迎了上来。于娇急忙叫停车子,下了车子,汇过大洋。说道;”爹你怎么不在家里歇着,跑出来干嘛?“于长顺说道;”你也知道,我心里没底,寝食不安。“ 于娇说道;”爹你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事有事在,你尽管该吃吃该喝喝,一切有我。“于长顺脸色一沉,说道;”说得轻松,你又不是我。你怎么明白我的感受,怎么样事情进展的如何?“ 于娇故意憋住不说,弄得于长顺心痒难耐。于娇呵呵一笑,说道;”一切顺利,终于如你所愿。“于长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指着于娇骂道;”死丫头你是想要急死你爹,也不早说出来。 第三十章 真凶53 于长顺虽然不服气,也知道于娇说的是实情。心里兀自不服老,可是回头看看自己,腿脚已经大不如前。心里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年轻有为的又出事了,就像是自己师傅说的,人谁也逃不过命运,终究会老去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 于长顺虽然表面不是很满意,不过心里明白;”于娇此行已经算得上完美。自己倘若亲自前往的话,几句话不和,弄不好脾气一上来,只会适得其反。“于长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自己的脾气也没有这么不好,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于长顺想不明白,和女儿于娇一前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妻子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一直在里间屋。于娇昨晚和父亲的谈话,萧芸自然是一无所知。当他们父女二人回来之时,于长顺脸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萧芸不解的问道;”一大早上的有什么喜事?看把你们爷俩高兴的,吃了喜鹊屁不成?“随时挖苦,却带有一丝喜意。 萧芸和于长顺夫妻多年,自然明白丈夫的心思。萧芸也知道,这几天于长顺为了带孙子的事情,整天闷闷不乐。现在忽然喜眉带笑,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有一点眉目了。于长顺像一个孩子,忍俊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萧芸。 萧芸也感到高兴,一指于娇说道;”看看关键时候,还是女儿知道疼你。于洋就是一个白眼狼,也不想着咱们。“萧芸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进于长顺。于长顺也同意萧芸的观点,可是在不痛快,那也是于家的儿子。 于长顺口是心非,心里还是替儿子辩解着。于洋也是身不由己,孩子也有孩子的难处。做爹妈的不能逼他。于长顺又不好意思当着萧芸的面,替自己儿子辩护。于娇早就瞧出来,冷冷说道;”妈你还不了解我爹,说一套做一套,于洋就是千错万错,也都是我爹的心头肉。就知道偏心眼,只知道儿子好。“ 于娇说的醋意十足,显然心里不平衡。于长顺也懒得辩解,毕竟孙子明天就可以回来,再大的事情,也没有这件事重要。心里高兴,任凭于娇母女怎么说都好,反正自己也不计较。 于家的长子嫡孙,在于长顺心目当中,那是任何事情也无法撼动的。于长顺喜滋滋的泡了一壶茶,端在桌子边上,笑嘻嘻的品着茶水。不知怎的,于长顺忽然觉得今天的茶水格外香甜。口舌生津,视乎别有风味。 于长顺拿起茶罐子,仔细一看,还是之前的茶叶。不知为何,今天的味道,确实不同。于长顺心里纳闷,难道是自己今天心情不同往日?于长顺胡乱的猜测着,嘴角上扬,笑意不断。萧芸坐下来,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于娇随着母亲坐了下来,一起说些闲话。 萧芸问及经过,于娇也不隐瞒,事情和盘托出。萧芸听得不住点头,看样子老头子还真的是读书人,果然识得大义,懂得进退。二娘的态度,也让萧芸刮目相看。二娘虽说是戏班子出身,可是李家的偌大家业,也有二娘一般。 二娘早年善于言辞,李家的外交全凭她一个人应付。千头万绪的,一个女人可以做到从容不迫,泰然处之,的的确确是巾帼不让须眉。萧芸虽说是大家闺秀,可是论到魄力,还是自叹佛如。二娘是于洋大婚之时见面的,之后就没怎么接触。可是她的种种事迹,早就灌满了萧芸耳朵。 市井之徒谈论,难免添油加醋。但是随着接触,萧芸也开始逐渐被二娘的人格魅力所深深折服。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可以头脑灵活,言辞便给。实在不得不佩服二娘。这个人做事细心如法,从来不会莽撞。 正以为如此,萧芸才格外注重二娘的态度。于娇把事情的始末原由,一一说完,萧芸神情紧张到极点,听完二娘的态度,如释重负。堵在胸口的石头,方始落地。萧芸拍着胸口,说道;”阿弥陀佛,二娘的态度至关重要,于家和李家,联姻已成事实。中间要是不睦,只会给别有用心之人,有可乘之机。现在二娘表明态度,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于长顺意味深长的看看,说道;”如此最好,夫人你还进步了。能够看到这一层,我甚为欣慰。以前你就只会发脾气,现在你总算是成熟不少了。“萧芸俏脸一沉,说道;”老爷你答应过我,不再旧事重提。今天当着女儿的面,你又在揭我的伤疤,老爷你究竟是何居心?“ 于长顺也察觉到一时失言,有一点不好意思,说道;”夫人我也是无心之失,你不要计较。“于娇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母亲。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向着谁,只得微微笑着。于长顺生怕夫人使小性子,女儿在场,让自己的老脸在哪里搁,于是不停的咳舒,企图掩盖过去。 萧芸脾气上来,全然没有听见,只管发飙。于长顺老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软语相求。于娇也知道一向严厉的父亲,有时候拿自己母亲实在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在场,始终不太方便。想要逃离,父亲求助的眼光,不停在自己身上打转。于娇也只好勉为其难,尽量劝解母亲。 父母之间的打闹,有时候也只是一种情趣。于娇也不敢说的太深,言语之间都是委婉。萧芸已明白女儿用意,微笑不语。 第三十章 真凶54 于长顺看着萧芸,有点不好意思。待到女儿走远了,这才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当着孩子的面发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于娇,虽说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威严荡然无存。夫人你这是让我难堪,你呀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萧芸冷冷一笑,说道;”老了老了,你还要什么臭架子。老爷今非昔比,事情已经不像以前,你也用不着诸多顾忌。毕竟现在是儿子于洋当家做主,你太在意自己的看法。“于长顺给她一顿数落,反倒好像是萧芸有理,自己无理一样。不由得气的白了一眼萧芸,坐在椅子上,不再理会。 临近中午时分,于洋兴冲冲抱着孩子回来了。于长顺立刻来了精神,一跃而起,冲了过去。于洋也惊叹,父亲之前还病怏怏的,怎么一转眼就活力四射,丝毫不输给年轻人。身手敏捷,就连萧芸也深感意外。看来人的精神寄托还是相当重要,也是生活的源泉和动力。 李婉容站在于洋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孩子身上,冷落了李婉容。李婉容也不计较,而是乐呵呵的站在那里,颇为自豪的看着几个人,你争我夺,争相抱孩子。小孩子不懂事,突然之间,面对许多生面孔,吓得哇哇大哭,一屋子人一时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李婉容出现,抱在怀里,立刻止住哭声。众人这才明白,亲生母亲不可替代。小孩子嗅觉灵敏,果然厉害。 于长顺有一点舍不得孩子,可是也不能不让孩子跟着母亲。爷爷在亲,也只过是一个陌生人。对于一个不足百天的孩子来说,根本就无从说起。于长顺和萧芸,依依不舍,心里好像是八爪挠心。但是于洋已经看出来,于长顺的一切全部写在脸上。 于洋有心安慰几句,一时又找不到措辞。一眼发现刚刚进门的姐姐于娇,立刻心里一喜,说道;”大姐爹看样子不高兴,你快去劝劝。他老人家身体不好,生不得气,你就多多费心。“于娇颇为不快,瞧了一眼于洋,见他手足无措,说道;“就知道找我,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遇到事情,怎么可以退缩。姐姐在这里,你可以交给我,要是我不在这里,你如何善后?” 于洋脸上一红,有一点尴尬,说道;“姐姐不要只顾得教训我,爹妈还要你来劝解,我可是不行。拜托你了姐姐,你看看两个人一脸的苦大仇深。”于娇回眸一看果然像于洋所说,于长顺脸拉的老长,萧芸也是一脸的无奈。 看得出来,两个人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孩子。整个人魂不守舍,彷佛整个世界就只有孙子。于娇心里暗笑;“这人老了真的是跟小孩子一样,怎么一点点的自制能力也没有。”于娇走进两个人,说道;“爹妈你们在看什么?”于长顺没有听到,全神贯注,看着孙子。 萧芸说道;“明知故问,你心里还不比谁都清楚。”于娇一撅嘴,说道;“偏心眼子,我当初生小豆子也没有见你们如此的上心。”萧芸忙里偷闲,也不忘记和于娇斗嘴;“你那是人家的娃,外姓人家。这个孩子可是于家的长子嫡孙,那能一样吗?” 于娇说道;“好好就知道偏心,还说不得,你们还是常有理。”萧芸白了一眼,不高兴,说道;“你不服气也没有用,你爹就是这么顽固不化。你要是不服气,尽可以一较高下。不过我敢打赌,你一定会输的。”于娇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妈不说我爹,你是什么心态。” 萧芸遂不及防,被她如此一问,没有思索,说道;“那还用我跟你爹一个立场,不要指望可以化解我们。我们生活了一辈子,铁板一块儿。”于娇说道;“闹了半天,你们还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此的意见统一,步调一致。” 萧芸伸手就打,口里骂道;“这死丫头,说话也不想想。你这是和你爹你妈说话呢?”于娇说道;“又犯脾气了,说不得一点过头的话。”萧芸一指于娇,说道;“你就是一个不省心的人,不故意气我一下,你就不安心是不是?” 于娇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妈说正经的,不要再牵肠挂肚了。于洋媳妇不是抱着孩子吗,你们就不要瞎操心。”萧芸大是不悦,说道;“什么叫瞎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他。”于娇拦住母亲的话头,说道;“那是一个孩子,要母乳喂养的。你和爹还能寸步不离,再说了你们也不能光顾着孙子,还有小豆子。” 萧芸一脸的不屑,说道;“小豆子都七八岁了,用不着我们操心了。孩子已经大了,开始慢慢的懂事了。”于娇脸色一白一红,有些气愤,说道;“孙子就是孙子,外孙子就不是孙子。你们可真是不管不顾,偏心眼偏到家了。” 于长顺听了一耳朵,顺口问道;“于娇你说什么?”萧芸没有好气的说道;“你闺女在骂你偏心眼。”于长顺微微一笑,说道;“夫人你就知道胡说八道,于娇这孩子本性善良,没有那么坏心眼。我的女儿,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于娇回头看母亲,萧芸气的一翻白眼,说道;“你们就知道气我,不跟你们说了。”说完径自离开。 于长顺见到媳妇走了,也依依不舍,不过李婉容要喂孩子,自己一个当公公的,站在这里,实在是于理不合。于长顺只得离开,于 第三十章 真凶55 于洋看着姐姐于娇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姐姐是三个孩子当中最大的,也是最早当家的一个。可以说于洋于嫣然,几乎都是于娇一手带大的。于娇比弟弟妹妹大了几岁,所以过早的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小时候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很多时间,就把两个小的交给于娇。于洋小时候,很依赖于娇。甚至于晚上,都不跟母亲一起睡。于娇一手带着于洋,姐弟之间感情,比较深厚。现在虽然于洋,已经长大成人,可是心目当中,于娇的地位仍然无可替代。 待到于娇的身影消失不见,于洋长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婉容你笑什么?“原来自始自终,李婉容一直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丈夫。怀中的孩子,也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父母。一对漆黑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格外引人注目。 于洋看到儿子,微微张着嘴巴,贪婪的呼吸着屋子里的空气。李婉容看到于洋的眼光,笑着说道;”于洋你看看,你儿子都在笑自己的爷爷。“于洋脸上一红,说道;”小孩子知道什么,再说了孩子还小,应该不知道什么。你不要替他说话,恐怕是你心里有想法是不是?“ 李婉容给他说中心事,俏脸一红,说道;”我有什么想法,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子,于洋我知道公公喜欢孩子,可是我也没偏向谁。我不也是没有顾忌我爹的想法。“于洋听到这里,心里觉得的确是委屈了李婉容。 老头子也是大病初愈,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按照乡俗,也算是给老头子冲冲喜。原来关中的风俗,一旦老人有病,或是大病初愈,都会冲喜。虽说形势不同,可是目的一样。于洋想到此间,就觉得岳父的情况,也的确不容乐观。 于洋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左右为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想来想去,才琢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轮流。可是这个折中的办法,也算不上什么上策。于洋别无他侧,聊胜于无。李婉容内心深处,也舍不得自己的父亲。 这些年和老头子聚多离少,很少在一起。老头子一天天老去,自己当年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续弦。幼小的心灵认为,父亲不爱自己了。自小要强好胜的李婉容,就决定和老头子做对。老头子也是好脾气,任凭李婉容任性胡闹,始终没有发作。可能是觉得孩子,自幼没有母爱,一直的态度,就是容忍。 二娘有时候看不下去,出来教训李婉容。可是处在叛逆期的李婉容,自以为是女中豪杰,每每丝毫不让,真锋相对。老头子总是偏向女儿,事后少不得,又是讨好,又是哀求。二娘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娇嗔当中,斜眼似笑非笑,说道;”唉你呀,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就是一个受苦的命呀,一身的儿女债。我看今生今世,你也还不清。“老头子故意打趣,说道;”还不清,就慢慢还。这一辈子不行,下一辈子接着还。“ 二娘气的无可奈何,摇头叹息;”冤孽,真是冤孽。希望这孩子,长大了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我也是为你出头,须知道爱子如杀子,老爷你又不是不明白。婉容这孩子,个性太强,我真的担心,日后她会受苦。“二娘表情凝重,眉宇之间,陷入深深的忧虑当中。 老头子一阵感动,二娘可以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女儿着想,实在让老头子感同身受。感激之余,老头子不由自主,伸手抱住二娘,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意味深长的说道;”谢谢你夫人,婉容是我李家唯一的孩子,自小命苦,没有娘疼爱,我也给宠坏了。“ 二娘眼神悠悠,彷佛在想象着,李婉容那不好的童年。想到最后,眼泪扑簌簌落下。嘴里念叨着;”老爷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我爹要是有你一半的仁慈,我也不会做了戏子。唉一切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老头子一脸的温存,说道;”你还在记恨着你爹?“二娘摇摇头,说道;”早就过去了,我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要是没有那一段经历,也不会遇到老爷。由此可见,福者祸所依,祸者福所致。一切事情,冥冥当中自有天意。“老头子点点头,说道;”夫人所言甚是。“ 二娘也算上贤惠,结婚之后,帮助父亲,李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二娘也是居功至伟。李婉容言念及此,脸上就觉得火辣辣的。一个人到底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现在老头子一天不如一天,自己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于洋的这个办法,虽然不伤两个老人的心。但是李婉容还是在老头子眼神里面,看出来老头子依依不舍的样子。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硬起头皮,狠下心来。李婉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老头子一定是度日如年。要不是二娘在他身边,李婉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孩子好奇的看着,忽然笑了。李婉容已经,指着孩子,说道;”于洋你看你儿子,人不大居然心眼不小。在嘲笑父母的没有办法。“于洋心里好奇,也凑过来看着孩子。这孩子虎头虎脑,惹人喜爱。于洋禁不住用手抚摸着孩子,红苹果一样的脸颊。 小家伙儿侧身避开,似乎在嫌弃父亲的双手粗,刺痛了皮肤 第三十章 真凶56 于洋两口子想尽办法,终于把两家老人安顿好了。谁也不曾预料,事情没有平息多久,风波再起。原因就是两家为了给孩子过满月,再起争执。在这件事上,互不相让。于洋再一次感到头疼,这一碗水不好端平。 李婉容看到丈夫眉头深锁,愁容不展。加上吴志云几次三番,寻找于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显然是有事相商。李大志过来看孩子之时,也变毛变色,两个人这样的举动,让正在幸福当中的于洋,心里惴惴不安。 偷眼看时,两个人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于洋也看出来,两个人有所忌讳,可能是觉得这个时候,不便开口。于洋再看李婉容,一脸的笑意,虽然在笑,可是也能看出来,笑的极为牵强。李婉容也不是一个,胸无点墨之人,也看出来,两个人有什么事情,而且有难言之隐。 李婉容何等聪明,寻找一个借口,离开房间。屋子里面只留下于洋三人。于洋看着妻子远去的身影,这才说道;“二位是有什么事吧?现在没有外人,有话但讲无妨。”李大志和吴志云,相互看了一眼,老半天才开口;“于洋是这样,冯大帅已经离开。现在驻守的是杨虎城将军。杨将军命令我们十日限期,抓获由美子。”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再说话,沉吟不语。于洋也看出来,两个人面向难色。对于这件事情,于洋也算是知根知底,三个人前一阵子,一直忙于这件事情。只是最近几天,于洋家里有事,没有在一起。于洋回来这几天,外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两个人带来的消息,令到于洋始料不及。这个时候,压力不小,李大志尤为重要。杨虎城认为李大志,身为警事厅厅长,没有作为,因此大动肝火。手下有人闲谈之际,无意当中,听自己的朋友,说及此事,杨虎城就是心里一动。 原来这李大志警视厅里面,有人和杨虎城手下的人是连襟,小聚在家里。酒酣耳热之际,说起此事,长吁短叹。显得忧心忡忡,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这样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杨虎城耳中。杨虎城火爆脾气,一拍沙发,耸然动容,说道;“立刻叫李大志来见我。” 李大志在大杂院,刚刚休息得差不多了。一听命令,不敢耽误,立刻驱车前往。时间不大,终于来到了东县门。一座深宅大院,门厅高大。是一座拱形大门,门口有人守卫。李大志一到门口,立刻有人迎接出来。 李大志心里诚惶诚恐,不知道杨虎城急三火四,召见自己,是福是祸。心里面七上八下,如坐针毡。李大志走进里面,就看见一个人身材高大,一脸的正气。虽然也在笑脸相迎,可是身前身后,都带着那么威风。 李大志一个军礼,大声说道;“警视厅李大志拜见大将军。”杨虎城一脸笑意,挥手示意不必客气。说道;“李厅长坐下说话,不必拘礼。我们随意,我新来乍到,许多事情,还要请教。”李大志受宠若惊,坐了下来。 寒暄几句,言归正传。杨虎城说道;“李厅长,我耳闻一个日本人由美子,犯案不少,至今还没有抓获?你们是不是应该及早破案,一来给百姓一个交代,二来也算是一点点成绩。不然显得我们人浮于事,无所作为。” 李大志站起来,说道;“属下明白。”杨虎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事情要有压力,这样吧就给你们十日之限,限期破案。要不然外面吵得沸沸扬扬,舆论的压力,我们的压力也不小。”说到这里,略加停顿,看看正襟危坐的李大志,见李大志一脸的紧张,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杨虎城说道;“李厅长你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咱们广开言路,各抒己见。你还有什么高见,说出来咱们参详参详。”话说的客气,李大志心里明白,这是压力。表面上看来,这是善意相询,实则就是试探李大志的态度。 李大志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流下来。用手擦擦汗水,咽了咽干渴的嘴巴,说道;“将军属下明白,这个你就请放心。卑职胸无点墨,实在没有什么真知卓见,还请将军原谅卑职愚钝。”杨虎城哈哈一笑,说道;“李厅长深藏不露,也好我就不勉强。不过事不宜迟,希望李厅长可以快马加鞭,早日传来好消息。” 李大志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通牒,已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李大志心情沉重,用尽力气,说道;“将军放心,卑职全力以赴,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杨虎城站起来,用手一拍李大志肩膀头,语重心长,说道;“李厅长任重而道远,你一定要尽力,我就看你的了。” 李大志也已经站了起来,说道;“卑职明白,事不宜迟,现在就回去部署。将军我这就告辞。“杨虎城微笑点点头,也不出来相送。 李大志一路快步离开,头也没有回。心里有事,脚步匆匆。李大志出来之后,也没有回自己的警视厅。而是径直回到了大杂院。吴志云守在门口,一眼看见李大志,就欲相询。没问之前,看到李大志脸色不善,愁眉不展。 吴志云心知不妙,看来李大志似乎有心事。一进屋子,方才坐定。李大志说道;”吴科长事情不大妙,将军限日破案。也不知道是谁 第三十章 真凶57 李大志和吴志云两个人相对无言,十日之限,虽然不算短暂,可是两个人心里清楚,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无异于大海捞针。由美子就好像是一缕青烟,忽然化为乌有,遍寻找不到踪迹,大是耐人寻味。 两个人坐在一起,沉默不语,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木雕泥塑。到了晚上,李大志想起于洋有了儿子的事情,自己于情于理,必须去一趟。于是站起身子,往外就走。吴志云问明原委,觉得以自己的私交,也要必要去看看于洋。 就这样两个人,相约而来,本来不打算告诉于洋。可是由于彼此关系亲近,也就无所顾忌,两个人脸上,就显得那么不自然。于洋也看出来,两个人联诀而来,心事重重,只是当着李婉容的面,不好意思说出来。好在李婉容聪明,看出问题,这才借故离开。 三个人未曾说话,李婉容就已经明白,于洋一定要随着离开,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于洋看看四周,再没有其他人,这才问道;”有什么事,你们两个一起来,恐怕不止单单是为了看孩子吧?我看你们,眉间心上,心事重重,现在婉容不在,就有话直说。“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半天才说道;”还不是由美子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现在西京城易帅,限定我们十日之期,真叫人心里犯难。“说完两个人,眉头深锁,不再言语。屋子里气氛异常,谁也不说话。 大约沉默有十几分钟,于洋心里反复思索,认为此事需要冷静下来。不宜焦虑,毕竟还是有一点线索,由美子藏身之所,就在附近,需要时日,唯有希望老天爷,给一个提示,否则可真是时间不等人。李大志在一旁,不断地唉声叹气。 吴志云香烟不离手,吞云吐雾,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于洋来回渡步,说道;”十日之限,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可是与其我们三个人唉声叹气,困坐愁城,还不如一起守候,或者还有一线生机。“李大志和吴志云互看一眼,站了起来,说道;”事到如今,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咱们这就回去。于洋孩子的满月酒,我们就不喝了,你们好好庆祝。这是一点小小意思,你权且收着。“于洋坚辞不受,可是两个人坚持再三。 于洋推脱不过,勉强的收了。本来想要立刻跟着二人,一起前往。可是两个人极力反对,因为兹事体大,一旦于洋离开,会遭到不少人的非议。更何况自己两个人,本就是不速之客,再另行添乱,李婉容心里会怎么想。 于洋说不过二人,只得做罢。次日于家大肆铺张,张灯结彩。亲朋好友,贺客如云。原本平静多时的梁家牌楼,忽然变得热闹非凡。于长顺也是豁出去了,一条大街之上,都是张灯结彩,红毡铺地。每一处都是喜气洋洋。 于家的人忙里忙外,不可开交。所有的人,一脸的笑意,附近的商户也跟着发财。一大早上,于长顺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容光焕发,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 李婉容的父亲,老头子也是衣着新鲜,在二娘的陪同之下,下了自己家的汽车。二娘也是薄施粉黛,衣着得体。由于两家颇具声望,所以当地的有头有脸之人,几乎是全部出动。于家院子里,一拉溜开启了流水席。 各色菜肴,让厨师们精心准备了,三四天功夫。就连北京城全聚德西京城分店的烤鸭,也要了近百只。于家可是下足血本,所有的贺客尽兴而归。还有西京城出名的美酒西凤,也喝了不少坛。西凤酒绵醇,最是受到众人喜爱。 这一番折腾,一直从早上,忙到了午夜。好不容易,大伙儿纷纷告辞。于长顺在夫人萧芸,还有女儿于娇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酒兴正浓的于长顺,醉眼朦胧,东倒西歪。萧芸对着女儿于娇说道;”你爹真是越老越糊涂,不能喝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看看这喝的成什么了,真是让人笑话。“ 于娇说道;”妈难得我爹高兴,不要责怪与他。相信爹自己心里有底,不过是逢场作戏。“于长顺看向自己的女儿,说道;”还是女儿懂得我的心思,你呀什么都不懂。“萧芸气的白了一眼,说道;”就知道偏心眼,你女儿好,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于洋说你是高血压,你就不知道珍惜自己个儿。“ 于长顺强自辩解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再说了今天是孙子的满月,我高兴。”说话之间,老头子在二娘的搀扶之下,也踉踉跄跄走了过来。两个亲家一见面,禁不住互相指着对方,都在嘲笑对方不胜酒力。 弄得两个女人,一脸的无奈。萧芸对着二娘说道;“亲家醉的太厉害,今晚就屈尊留下来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二娘点头同意,于是于娇安排住处。老头子仍然说;“我没有醉,不要管我。” 于长顺说道;“亲家你没有醉酒,走路都不稳了,还在嘴硬。你就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真是笑话。”老头子不服气,一指于长顺说道;“不要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这一点点算甚么,不过是小儿科。“ 于长顺还欲再说一点什么,被在一旁的萧芸狠狠拧了一把。于长顺吃痛,一回头奇怪的看着萧芸 第三十章 真凶58 表面上的平静,李大志和吴志云,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守在大杂院里,同时坐在一间屋子里面,天窗上的阳光,透过缝隙洒了下来。已经是立过秋的天气,微微还有一丝热气。已经不想盛夏,人已经受的了。 李大志说道;“吴科长,这个由美子可是吊足你我的胃口,让你和我欲罢不能。在这些年的生涯里,这个人也算是一个厉害脚色。”吴志云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李厅长这个由美子,也是我戎马生涯里,第一个罕有的对手。” 忽然就听到房顶之上,有人哈哈大笑,紧接着一支飞镖,飞射而下,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承蒙二位看得起,由美子三日之后在东郊浐河之畔恭候二位。”两个人大吃一惊,对手出现的突兀,二人反应过来,拔枪在手,由美子早就飘身与远处。几个起落,消失的无影也无踪。两个人面面相觑,由美子神出鬼没,实在令人费解。 由美子居然胆敢孤身犯险,显然是有持无恐,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李大志和吴志云,惊恐之余,也暗自佩服由美子的胆量。所有人已经持枪在手,严阵以待。只可惜对手早就没有踪迹,众人心里的惊惧,不在李大志和吴志云之下。 这个女人来去如电,行踪飘忽。胆子还大,一个人就敢独闯大杂院,这里守卫森严,几十号人马,持枪核弹,设下伏兵,就等对方。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居然胆敢来犯。 李大志他们一行人,心急火燎,就是要抓拿由美子,谁也没有想到,由美子竟然不惧,一个人前来试探虚实。这也不算的稀奇,最令人感到脸上无光的就是对方可以全身而退,而自己一方,人多势众,还全神戒备,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吴志云和李大志不由得一阵懊恼,现在由美子公然挑衅,说是浐河之畔三日后。看来由美子也是绷不住了,想要速战速决。“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遍寻不着对方,现在公然挑战,莫非是由美子有了大队的后援? 两个人想到这里,异口同声说道;”由美子有了后援。“这一句话,两个人不谋而合,同时瞪大眼睛,一脸的惊惧。这是在不是一个好消息,本来抓由美子就不易,要是再有后援,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两个人同时在对方眼神里,看出了不妥。 不过害怕已经是不可能,事情没有发生,可能会有许多种可能。已经发生了,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反而平静了许多。李大志说道;”吴科长看来你我这一次,要精英尽出了。“吴志云眼望着白墙,说道;”只怕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担心由美子之前,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公然露面,现在公然挑战,隐藏着极大的阴谋。“ 李大志大手一挥,说道;”不管她由美子什么目的,咱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希望可以痛痛快快了解此事。“吴志云不无忧虑,说道;”长痛不如短痛,早一天结束,早一天安生。“ 两个人又就事情的细节,仔细研究一番。最后决定,明天一早,亲自前往浐河之畔,观察地形。一夜无话,次日清早两个人,驱车前往。 一路之上人烟稀少,越走越偏僻。吴志云不由得产生怀疑,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地形复杂,敌人可以预先埋伏,或者已经选择好了逃离路线。如此大的面积,怎么预防。李大志视乎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说道;”吴科长这里环境复杂,有一定的难度。“ 远处的田埂之上,一个妇女正在小息。头顶之上带着人草帽,看不清楚容颜。胳膊之上,肤色黝黑,显然是长年累月辛苦劳作所致。李大志走过去,鼻子当中似乎有股淡淡的幽香扑来,李大志眉头一蹙,女人家就连劳动,也不忘记搽胭脂抹粉。 吴志云问道;”这位大嫂你在这附近吗?“那女人操着一口的地道的方言,说道;”就是的你们是干什么的?“吴志云没有解释,李大志抢着说道;”我们是做生意的,想买这块的地,种植药材。“那妇女嘴巴一撇,说道;”你们那我当作三岁小孩,这里经常河水泛滥,种什么药材。“ 李大志脸一红,自己不懂农业。给妇女一顿抢白,觉得不好意思。吴志云说道;”我兄弟是一个外行,只是这里田地杂乱无章,是不是你们家的?“ 那妇女一翻白眼,指着眼前说道;”这里的地,谁家先到就是谁家的。河南人逃难至此,各自划地。你们到底是不是想买地?你们能出多少钱?不要光顾着问东问西。“妇女的态度,让李大志颇为不悦。 吴志云也不急于说话,用眼睛打量一阵子,然后说道;”你说一个数。我们听听。“那妇女双手叉腰,伸出五个手指。吴志云说道;”五个大洋?“那妇女摇了摇头,说道;”五十个大洋,我家的地水源足,产量高。“ 李大志说道;”你还真是回坐地起价,这么贵的价钱,我们为什么要选你的地。“那妇女说道;”这你就外行了,这里就我家的最好。上不到河道,下不能水淹没。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吴志云急忙打圆场,说道;”这样吧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说着冲着李大志一使眼色,言下之意,不要再做无谓的争吵,咱们是来办正事的。 第三十章 真凶59 浐河之畔,柳树成荫,由于长期不下雨的关系,地面已经龟裂。地面上低矮的植物,不断地蜿蜒屈伸。一条若断若续的溪水,早就不复当年的盛况。 李大志和吴志云率领大队人马,四处设防。由于带领的人马比较多,远远地散开之后,显得稀疏之极。不过即便是如此,两个人依旧不太放心。毕竟要对付的人,不是一个普通人。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生气的时候。一些早起的鸟儿已经归巢,唧唧咋咋叫个不停。可能这一处地方少有人来,忽然来了许多的人,让这些小鸟不习惯。 众人神情专注,一个个手里的子弹上膛,如临大敌。各自找了合适的地方,将自己隐藏好。临来之时,李大志曾经吩咐,鸣枪为号。大家听到自己的枪声之后,统一行动听。众人欣然领命,一个个擦拳磨掌,霍霍欲试。 大伙的脸上洋溢着,既兴奋又紧张的气息。俯身在地上,眼睛也不敢眨一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些人训练有素,可以说李大志吴志云都是精英尽出。这些人可以说是警视厅,特高科两方面的好手。两个当头的极为重视,所以武器精良,志在必得。 众人一直等到了早上九点左右,仍然不见由美子的身影。众人不免气妥,认为极有可能是上当受骗了。由美子也不是一个傻子,强敌四伏,怎么可能自投罗网。这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想到的,由美子就算有持无恐,日本人在西京城的人数也是有限的。 众人做到心中有数,自然是觉得由美子不敢来。除非是由美子吃了熊心豹胆,否则断无此理。眼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众人不禁失望,失落的情绪逐渐弥漫开来。有的人已经开始打起盹来,整个情绪低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寂。眼前出现一个人影,真是由美子。身后空空荡荡,形单影孤。一袭白衣,不施粉黛,脸色冷若冰霜。就连吴志云李大志也是佩服,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匪夷所思,胆大之极,视大伙儿如无物。 李大志走上前一步,冷笑一声,说道;“就为了由美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今天你可是在劫难逃。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日。”由美子冷笑一声,打量一下李大志,说道;”李厅长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就凭你这一点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李大志一脸的嘲讽,说道;”由美子就算是你武功高强,可是这里加起来,也有几百支枪,你一个人凭什么,就有这么大的把握。“吴志云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仔细留意由美子的面部表情。也看不出来,由美子是在说谎。 由美子自信满满,一脸的不慌不忙,手里的一个小小遥控器,反复的把玩。冲着一脸不信的李大志,说道;”李厅长,我是不是过分自大,姑且不论,你先看看这个威力如何。“说完,手里的遥控器轻轻一按。 紧接着就是山崩地裂一般,大地也为之颤了三颤。一阵浓郁的黄土飞起,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硝烟弥漫之后,树木东倒西歪。一片狼藉,令人不寒而栗。李大志吴志云面色如土,嘴巴张的老大。心里明白,刚才只是一个演习。由美子究竟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李大志问道;”由美子你究竟要干什么?不要鬼鬼祟祟的,有话直说。“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李厅长快人快语,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吴科长很简单,你放了我们的人。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何去何从你们看着办。“ 吴志云和李大志对视一眼,本来不想答应,可是瞧这样子,由美子有持无恐。这里环境复杂,还不知道,有什么结果。两个人沉吟之际,由美子说道;”二位没有时间给你们考虑,不是眼瞎的话,你们过去看看,那些树木。“ 李大志和吴志云走了过去,只见树木枯萎。每一片枝叶,迅速的脱落。由美子跟了过来,说道;”不妨告诉你们二位,这可是生化武器。我不想伤害任何人,这只是一点点计量,效果如何,你们有目共睹。怎么样放不放人?“ 由美子后来的语气,简直就是命令,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李大志早就有耳闻,生化武器的厉害。吴志云和李大志交互了一下眼色,同时点头,看来由美子果然是有准备。自己的人马虽然多,可是不能拿这些属下的性命开玩笑,两个人只得退一步,答应由美子的要求。 由美子说道;”既然咱们达成共识,那我就告辞了。“吴志云伸手拦住,说道;”由美子你也说过,咱们只是交换,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们不可以使用生化武器,伤害无辜的百姓。“ 由美子笑道;”吴科长果然是一个英雄,你放心吧。由美子不是一个丧失天良的人,非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由美子对天发誓,你尽可以放心。“ 吴志云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希望由美子可以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可欺骗,天不可欺骗。“由美子说道;”你放心,由美子一定会信守今天的承诺。我也是修道之人,虽然之前杀人,那也不过是为了儿子,希望苍天可以体恤。“ 由美子最后的话,说的极尽 第三十章 真凶60 和谈就此结束,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均觉得就此让由美子给吓住了,实在是颜面无光。有几个性如烈火的人,就要撸起袖子,硬闯上去,生擒由美子。吴志云急忙伸手阻拦,可是为时已晚。 几个人冲了过去,就是打了起来。由美子丝毫不惧,腾挪灵活,丝毫不落下风。众人虽然孔武有力,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只是出拳虎虎生风,一个劲的出蛮力。由美子几个回合,就已经放倒几个人。只是和谈刚刚结束,不愿意节外生枝,手下容情。几个人虽然摔倒在地,没有受重伤。 李大志和由美子交过手,知道由美子的底子。于是急忙带人扶起众人,一面说道;“由美子虽然你手下容情,可是李大志并不感激。咱们之间,尚有庆生老胡头的两条人命,李大志虽然不敌,可是此事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由美子冲着李大志一竖大拇指,说道;“李厅长恩怨分明,由美子佩服。由美子暂时不会离开,随时恭候李厅长前来讨教。不过这是你我的私人恩怨,他日国仇家恨,只怕你我少不得一较高低,希望可以来一场,真真正正的厮杀,胜也好败也罢,事情总要有一个了解。我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李大志拳头握的骨节作响,一字一顿,说道;“李大志盼这一天不止一日,你我之间,这一战在所难免。”吴志云走上前一步,说道;“还有我吴志云。由美子不会介意吧。” 由美子冷笑一声,说道;“一次解决最好不过了,你们两个就等着吧。你们什么时候放人?”吴志云微一沉吟,说道;“三日后还是这里,你看如何。”由美子傲然一笑,说道;“谅你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就这样一言为定。这一件事情到此为止,有什么恩恩怨怨,咱们到时候再约,一决胜负,你们看怎么样?”吴志云李大志也仰天长啸,说道;“好就这么决定,到时候我们决不容情。希望是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一决生死。” 由美子笑了,说道;“你们放心,由美子不会使用武器。本来我也不想,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军部一直逼迫我救回众人,这才出此下策。由美子还不是一个无赖,这样胜之不武。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们体谅。” 由美子说到这里,心里忽然想起了坂田真次郎。哪一个自己曾经,念兹在兹,念念不忘,深爱着自己的徒弟。要不是造化弄人,自己早就和坂田真次郎在一起了。也许是好事多磨,也叙事缘分浅薄,总之事事不尽如人意。由美子言念及此,两行清泪,涌出来。 李大志不明白,由美子这是什么意思。吴志云一拉李大志衣角,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就此告辞。”说完冲着由美子抱拳拱手,拉着李大志,率领众人头也不回,还有几个受伤的,被人掺扶着,一瘸一拐迅速离开。 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刚才还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地方。忽然之间变的安静异常。由美子站在原地,眼望着一望无际的黄土地。起伏不断,蜿蜒起伏。到处是一片低矮的植物,也叫不出什么名字。由美子低下身子,弯腰拔起一根,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一股子清新的泥土清香,令人如醉如痴。 由美子脑海里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一片片碧绿的草地。牛羊三三两两的,在一起低头吃草。由美子幼小的身躯,俏立在山巅。就好像是一幅山水画。白云蓝天,碧草如茵。白色的山羊,棕黄色的牛。彷佛就像在眼前,由美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张开双手,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一声轻脆的鸟叫声,一回头正是佐佐木。佐佐木一脸笑意,说道;“由美子还是你厉害,兵不血刃,就说服了李大志吴志云。我还以为咱们必须要劫牢反狱。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伤,才可以成功。你这一招,实在是高明之极。” 由美子没有笑,说道;“佐佐木这实在不是一个值得高兴之事,你也知道胜败也是兵家常事,我们只不过一时占了上风而已。这一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完结。我是真的厌了,整天在修罗场,你觉得还有什么比这更为糟糕的事情吗?“ 佐佐木一脸的不在乎,其实她已经麻木。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既不是喜欢,也不是厌倦。因为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让自己挂怀的。所以没有什么寄托,只是日复一日的过日子。一切平淡的让人无聊。 两个人开始肩并肩,一起向回走着。佐佐木精神高度紧张,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李大志等人去而复返。由美子看出她的心事,说道;”放心吧这些人,最信守承诺。你用不着疑神疑鬼的,他们这些人不会回来。再说了刚才那个炸弹的威力,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吴志云李大志不会拿自己的弟兄们来冒险的。“ 佐佐木赞同由美子的说法,换了自己,一样不会让自己的弟兄去死。两个人快步离开,天色尚早。沿途不少的农人再此歇息。这些人一脸惧意,想来应该是被刚才的炸弹惊吓到了。 由美子两个人走过来,农人们用惊异的目光注视着二人。他们不敢想象,两个女人,走的如此风平浪静,难道她们就不害怕。这些人惊异的看着,心里胡乱的猜疑着。两个人视而不见,自顾自 第三十一章 决斗01 由美子志在必得,而且有持无恐。似乎稳操胜劵,可以说十足把握。李大志和吴志云,功败垂成。虽然这一次,可以说精英尽出,可是人多也没用。无论人再多,还是没有由美子的武器厉害。李大志火爆脾气,拳头紧握,激愤异常。 吴志云也是眉头深锁,由于担心大伙儿的安危,不得不委屈求全。大伙有些人,震惊于对方的武器,有的不屑一顾,认为自己一方人多势众,根本不需要忌讳对方。双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就在离开不远的地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吴志云心里也不是一个滋味,自己一片好心,要力争大伙儿的安全,却有一部分人,始终认为,吴志云畏惧日本人的淫威,胆小怕事,其实根本没有理解吴志云的好心。李大志也觉得这一次,实在丢人,这么多人马,还是没有能把由美子奈何。 李大志气的浑身颤抖,坐在地上,一块大石之上,脸憋得青紫。双拳紧紧握着,眉毛立起。吴志云凑近李大志小声说道;“李厅长你不要生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你就不为大家想想。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忍心让他们送死吗?” 吴志云这一番话,醍醐灌顶。李大志心里就是一动,吴志云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差一点就铸成大错。李大志有些不情愿,说道;“吴科长那我们就这么答应,什么事情也不做吗?”吴志云愁眉不解,摇了摇头,说道;“走一步说一步,我们不能拿无辜百姓的性命做赌注,李厅长你是一个聪明人,用不着我多说。” 李大志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只是投鼠忌器有所顾忌,我实在不甘心让由美子当猴耍。”吴志云凄然一笑,说道;“哪有怎么样,谁叫我们不如人家武器先进。唉李厅长你也是一个明白人,咱们国家积弱多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实在让人汗颜。” 两个人沉默不语,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旁边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无聊的拨弄着香烟。两个当头的,举目远眺,到处都是树木,高低错落。这里的柳树一大片,唯一不同的树龄不一样。一些水洼之地,还有一些嫩芽。 今年入秋之后,雨水充足。柳树长势极好。叶子碧绿,墨绿色。威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李大志随手拔下柳叶,凑在嘴边,阴阳顿挫,吹奏着一曲十面埋伏。众人静静地听着,音乐声中,悲哀一片。众人听得义愤填膺满腔怒火,血液当中,充满斗志。 吴志云听得入神,说道;“想不到李厅长还深通音律,一曲十面埋伏,令人回肠荡气。曲中萧杀之意,令人感同身受。”李大志眼中含着热泪,说道;“只是表达心中不平之意,英雄没有用武之地,眼看就可以一网成擒对方,谁曾想最后时刻,变故陡生,你说说叫人情何以堪。” 吴志云仰天一声长啸,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壮志渴饮匈奴血,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李大志一曲作和,把岳武穆的爱国之情,无可奈何,表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一个个凝神听着。大伙儿均觉得,失败了扫兴已极。耽误了半天,终于收拾起心情,慢慢回去。 这一段路途不近,两旁边的麦田挺多,偶尔还可以看见灰色的野兔,如同离玄之箭,飞一般消失不见。有人来了兴致,分头包抄,企图吃兔肉。可是野兔脚力稳健,辗转腾挪,十分的灵活多变。几个人差一点累趴下,仍然无济于事。 性子急的就是开枪,这个动静。惊起不少的野鸡兔子,就好像古代的秋闱狩猎。众人低垂的势气,稍微缓解。你追我赶,好不热闹。难得大家伙儿,暂时忘记不快。吴志云和李大志,抱着双手,一脸微笑,看着众人一通忙活。 一只兔子慌不择路,逃到了李大志近前。李大志瞅准时机,左手一抄,兔子无路可逃,张嘴欲咬。李大志心下恚怒;“人走背字,就连畜生也来欺负自己。”李大志把牙一咬,就势低下身子,左右手配合,兔子正中圈套。左手拿住兔子头,右手兜住兔子尾巴。 那兔子一见受困,立刻腰身使力,企图挣脱。可是李大志志在必得,哪里会给它机会。兔子挣扎几次,没有成功,最后索性装死。李大志和吴志云眼神交流,心道;“好狡猾的兔子,居然懂得装死,企图蒙混过关。也太小看人类了。这一点小伎俩,实在不足一晒。” 两个人有一点点,小胜利的开心。可是也是暂时忘记不快,霎那之间,再一次被不快的阴云笼罩。李大志的手下,跟着吴志云等人回到大杂院之时,已经是下午。 简单吃过饭,吴志云回特高科看日本人。李大志不放心,生怕有什么变故,就要跟着。吴志云心里也有些担心,有一个伴儿,自然再好不过。于是两个人欣然成行。一部分人留在这里,以防不测。 道路不远,几个人跑步前进,本来用不着那么急。可是吴志云心里着急,生怕出现变化,自然是脚下加劲。李大志跑的吁吁带喘,都有一些跟不上步伐。李大志说道;“吴科长那里可是你的地盘,用不着这么拼吧。” 吴志云 第三十一章 决斗02 吴志云送了一口气,李大志也感到如释重负。两个人看到门口,平静如初,没有丝毫的不妥。很显然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两个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吴志云习惯性的,看看传达室。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立刻面色如土。李大志见到吴志云神色有异,心里好奇,凑过去看时。只见屋内空无一人,雪白的墙上,赫然沾满血迹。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志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用手指沾了少许血渍,凑近鼻子一闻。然后用手捻弄一下,说道;“略带温热,应该时间不长。”李大志面色凝重点点头,两个人交换一下眼色,同时点点头,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快去里边看看。” 众人立刻冲了进去,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分头寻找,一盏茶的功夫,纷纷回报。没有发现一个人迹。除了门房有血迹之外,其他地方,干干净净。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这些人人间蒸发一般。所有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的家俱,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于没有一丝的灰尘。所有地方,一尘不染。好像人们刚刚离开,就连沏好的茶水,也有余温。吴志云以手托腮,思索着;“这些人如果是有事情,不可能全部失踪,这也太过匪夷所思。可是事实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老虎吃天没法下爪,一切就是那么的,无迹可寻。” 李大志眼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一个个门窗紧闭,纤尘不染,令人实在无所解。不过最令两个人想不通的是,这些人全部失踪,为什么毫无线索。就是院中的花盆,也一样整整齐齐的,一点也不显得凌乱。难道是中了迷药,全部昏迷不醒? 这里可是院子,四通八达。空气流通,没有死角,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那么是集体中毒,心念及此,两个人赶到厨房。 厨房里一样是空无一人,两个人一眼就看见,一只大花猫,正在吃着锅里的肉。大花猫一见有人过来,立刻逃开。三步并作两步,一个跳跃,逃离开来。脚步稳健,神情健硕。看来猜测食物有问题,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因为如果食物有问题的话,大花猫也会有问题。 尽管如此,吴志云还是细心。找了一根银针,试了试食物。结果银针,没有变色。吴志云心里略感失望,难道自己猜测错了? 李大志也学着吴志云的样子,找了一根银针,挨个试去。特高科自打日本人混入之后,吴志云就准备了不少银针。之所以如此,就是要防微杜渐。可是如今出现这个局面,真的让人心里不是一个滋味。李大志试到了第五盘洋葱拌木耳,银针奇迹般的变成了黑色。 吴志云和李大志对望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都做微张之态,似乎惊恐不已。两个人一脸的不敢相信,凑近闻闻。没有任何味道,也看不出什么。这种毒物,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两个人说道;“这种毒药似乎是日本人的。” 一说到这里,两个人立刻奔向拘留所。两个人健步如飞,跑到了拘留所。冰冷的墙,冰冷的大门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的脚印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慌乱。难道是日本人率先行动,不对呀由美子信誓旦旦,可是只为了换人。 如果由美子早有打算的话,肯定不会和咱们浪费时间。在浐河之畔,虚情假意的演戏。论到功夫,由美子根本不会害怕。为什么会这么做,两个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由美子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由美子当时说话,绝对不是作伪。 李大志说道;“我认为由美子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有人趁虚而入。是不是除了由美子,还有其他人。”吴志云背着身子,沉默良久,最后说道;“我也觉得这一件事大有可疑,由美子目前尚不知道,事情有了变故,我们只得将计就计,拖得一刻算一刻。” 李大志说道;“吴科长你是不是太乐观,万一这是日本人的阴谋呢?由美子固然被蒙在鼓里,弄不好由美子也给人当作刀使用。咱们纸里包火,一定会泄露。说不定由美子现在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你要是还打算,蒙混过关,只怕不容易。” 吴志云说道;“他们内部不和,自然诸多猜疑。做起事来,自然捆手捆脚。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缺点,从中取事。”李大志眼望着吴志云坚毅的目光,不无担心的说道;“吴科长你真的以为,由美子也会那么天真?” 吴志云说道;“不是。由美子这个人神出鬼没,不会那么容易受制于人,只是他们内斗不断,我和你才有一线生机。要是他们一致对外,你我可就难以撼动。”李大志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向自大日本人,一直给人的感觉,铁板一块。想不到他们也会窝里斗,这一点我真的不敢相信。” 吴志云说道;“这也不奇怪,你也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管如何,他们也是人,也有权力之争,也有不合群。”李大志似乎也同意了吴志云的说法,说道;“吴科长所说的有道理,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不过我不看好你说的蒙混过关,你也知道由美子一向聪慧。会不会上当受骗,还不好说。咱 第三十一章 决斗03 吴志云顿了顿说道;”由美子一个赴浐河之畔之约,或者可以说她艺高人胆大。亦可以理解为,没有人拥护,迫不得已一个人赴约。“李大志一拍大腿,说道;”所以你就认为,由美子已经众叛亲离?“ 吴志云面无表情,神情冷漠,说道;”不然你以为呢?“李大志来来回回走了几个来回,这才站住,说道;”要不要通报上峰?“吴志云嘿嘿冷笑,说道;”你说呢?“李大志说道;”最好不要。“吴志云站了起来,说道;”有进步,孺子可教也。李厅长上头如果知道,有两种结果。第一认为你无能,事事依靠后援,没有作为,自然心里不高兴。一定要抓你一朝之错换掉你。“ 李大志一动不动看着吴志云,示意他说下去。吴志云说道;”第二可能只是你和我的臆测,万一不是这样的话。上头就会觉得,你无事生非制造事端,令人反感。你想想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不妙了。丢官罢职,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和我壮志未捷身先死,岂非一辈子的憾事?“ 李大志哼了一声,随即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那么依你说,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吴志云说道;按照由美子的话,三天之后,浐河之畔,看看再说。“李大志心里奇怪,脱口而出,说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吴志云点点头,看着李大志,说道;“无怨无悔。”李大志一阵唏嘘不已,说道;“你这是固执,就不能商量一下?”吴志云说道;“我真的无怨无悔。留给你我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必须今早了结此事。由美子的事情就好像是,肉中之刺,不去不快。” 李大志也有同感,长痛不如短痛。英雄断腕,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就是箭在玄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破釜沉舟,硬着头皮硬上吧。 两天的时间,四十八小时。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吴志云和李大志,度日如年。眼巴巴瞅着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时间有时候,就很奇怪,你越是着急,它越是不急。好像是故意和两个人做对,两个人不停的唉声叹气。 屋子外面,所有的弟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备森严。一个个如临大敌,警惕的看着房前屋后,子弹上膛。情势一触即发,随时都会枪林弹雨。 身边的人格外注意饮食,每一个人都明白,投毒的人,本事极高,悄无声息的将留守之人,不动声色的,一举全歼。这一点实在是叫人毛骨悚然,因此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出现什么不妥。 张凯也是撸起袖子,嘴里骂骂咧咧,说道;“太妈的小日本,有本事明抢明刀,鬼鬼祟祟,暗箭伤人,算甚么本事。”其实张凯早就憋着一口气,坂田真次郎化身贾君鹏,是张凯生平第一次走眼,当然心有不甘,恨不得立刻生食其肉。 张凯之随意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就是因为吴志云对自己视为亲信,偏偏这个得力干将,敌我不分,惹出事端,自然心中有气。只是后来辗转听说,贾君鹏就是由美子的徒弟,因此一直跃跃欲试。只是后来贾君鹏被军部软禁,一直没有露面。张凯引为奇耻大辱,一直在找机会,希望可以以雪前耻。 一直到现在仍然对着空气怒不可遏,没有可以发作的对象。暴跳如雷,大发雷霆之怒,目露凶光。手下人知道这是又和自己杠上了劲。也没有人敢于靠近,都躲的远远地,偷窥者暴躁不安的张凯。有些人甚至于,不敢走近张凯的房间。 张凯自斟自饮,喝着闷酒。酒入愁肠愁更愁,很容易就上了头,晕晕乎乎,伏案而睡。嘴巴里面说道;“贾君鹏你小子出来,隐姓埋名,藏在哪里?嘿嘿就算你上天入地,我张凯也会把你揪出来了。老子一辈子,从未走眼,就是栽倒了你的手里,老子就是不服气。有种的出来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缩头乌龟,算甚么男人,缩头乌龟王八蛋。” 张凯越骂越气,拍桌子敲板凳,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气鼓鼓的。眼睛里的血丝,充盈着,恶狠狠地。张凯一仰脖子,再一次喝干了杯中酒。舔了一舔嘴巴,苦辣的白酒,涌上喉咙,剧烈咳嗽起来。本来就要吐出来,终于还是强自忍住。一阵剧烈的晕眩,张凯脑袋一沉,伏案而睡。不大工夫,鼾声如雷。 张凯鼾声如同打雷,此起彼伏。众人为之侧目,心里虽然颇有怨言,可是敢怒不敢言。张凯出了名的霹雳火爆,沾火就着。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果断凌厉。张凯是吴志云得力干将,堪称左右手。张凯早年戎马生涯,打仗出了名的勇敢,从来是冲过锋在前,不惧生死。 或许是老天爷眷顾,或许张凯天生的命硬。几次硬仗,只是负伤,没有危机生命。由于出名勇敢,还救了吴志云的性命,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后来吴志云一再荣迁,不忘旧情,一直带着张凯。 就这样张凯也如愿以偿,荣归故里。张凯老家就是西京城,所以叶落归根。可以和母亲相聚,真是高兴。张凯这时候已经成家立业,只是随着年龄增加,仍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脾气依旧是急如星火,丝毫不改。 吴志云也知道这个手下,古道热肠。可是就是这个脾气,无论如何就是 第三十一章 决斗04 张凯的性格虽然急躁,可是仍然不失为吴志云的左右手。首先是勇不可挡,泥土做的人儿,还有一个土性子,这也是上天故意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吴志云今天的郁闷,刺痛了张凯。特高科上上下下,给人无声无息,一举全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一向自负的吴志云,也不得不佩服敌人的厉害。每一个人都在揣摩,可是都是毫无头绪。李大志是吴志云的座上客,也是联盟的伙伴,都希望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不过吴志云的分析,入情入理。李大志本意就想,一股脑找由美子算账。但是通过吴志云的分析,才算是明白,由美子可能并不知情。不过推根寻源,日本人始终脱不开干系。李大志心里恚怒,不免迁怒于由美子。 四十八小时,终于渡过。李大志和吴志云,稍事休息,这才准备启程。吴志云找了一些人,换成了日本人的衣服。其余人跟在后面,远远地监视。化妆的人,也是暗藏利器。准备一有机会,立刻抓拿由美子。吴志云一再强调,安全第一,宁可无功,不可有过。 临行之前,众人一再领命。吴志云也是嘱咐再三,李大志从中也是不断提醒。众人上一次,已经领教由美子的厉害。也亲眼所见,由美子所以持的武器,厉害如斯。因此上每一个人的心事,沉甸甸的。行路之时,均是默不作声。 天色尚早,众人默默独行。吴志云在头前,李大志在队尾。一行人中间,夹杂着化妆之人。约莫早上六七点钟,终于来浐河之畔。 景物依旧,还没有看见由美子的身影。众人翘首以盼,等候多时。由美子似乎不守承诺,迟迟不见露面。吴志云和李大志焦虑不堪,一直望的脖子酸疼,眼睛打架。李大志冷哼一声,张凯更是骄傲,大声说道;“由美子浪得虚名,一听见我们这么多的人,就吓得不敢露面。”说完哈哈大笑,笑的极为放肆。 张凯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吴科长你真的是沽名钓誉,居然胆敢找人假冒,难道你我之间真的是需要欺骗吗?由美子已经答应你,改日一定来一场公正的决战。可是你却是不守信用,鱼目混珠,企图蒙混过关。” 吴志云心里一阵余悸,暗道;“不好,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狡猾。一眼就识穿了自己的计谋。”不过惊惧之余,吴志云还是没有弄明白,由美子是怎么识破自己的计策。自己找人假扮,还刻意练习了一下日本人的各种生活习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开局,就已经被对方识破。 原来由美子早就躲在暗中窥视,之所以迟迟没有现身,就是在观察这些人的一言一行。由美子并不是完全信任吴志云,所以留了一个心眼。由美子是一个女人,心细如发,凭借着敏锐的观察,从这些人的举止特点,很快就发现了破绽。 这些人走路东张西望,眼神游离。显得心不在焉,更重的是,被人挽救不着急,还有心思说笑。这与囚徒的心理严重不符。再说了在特高科关押这么久,还能走路步履不乱,实在假的不像话。由美子由此推断,这些人一定是吴志云找人假扮的。 由美子也真是有耐性,坐在原处一个制高点,远远的观察。果然时间不大,这些人就有些不耐烦。还有就是,既然是囚徒,怎么可能席地而坐,还不捆绑。 这也是吴志云忙中出错,没有仔细考虑细节。李大志是一个粗心人,不会考虑细节。因而一场好戏,居然给演砸了。张凯公然叫嚣,由美子本意就想离去,张凯这么一挑火儿,由美子再也按耐不住。吴志云不说信用,本就让她不悦,她可不知道,吴志云那里也发生了变化。否则吴志云也不会,煞费苦心,上演一出好戏。 由美子不免迁怒吴志云,觉得自己真心实意,摆出诚意,希望可以化解恩仇。可是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纯心戏弄,分明是瞧不起自己。由美子怒火中烧,就想大开杀戒。张凯这一挑战,终于引起由美子的杀意。 由美子冲下来,随手就给张凯几个嘴巴。心里有气,用力格外猛,张凯给打的晕头转向,脸颊肿的老高,火辣辣的生疼。张凯盛怒之下,挥拳打向由美子。要知道张凯孔武有力,出拳虎虎生风。只是张凯缺乏高人指点,力道有余,欠缺灵动。 由美子游刃有余,本想杀了张凯。一见他不过是一个一勇之夫,头大无脑。也就手下留情,不痛下杀手。嘴里依旧不依不饶,说道;“吴科长,李厅长,你们二位也算是鼎鼎大名。言出必践,何以出尔反尔,故布疑阵。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由美子好欺负。” 吴志云一时语塞,半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李大志性格耿直,说道;“实不相瞒,的确是出了变故。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由美子你的人,包括我们的人,被人投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由美子冷笑一声,说道;“笑话,真是笑话。李厅长你还真会说话,你的地盘,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你是不是故意说谎。” 李大志心里恼恨,说道;“我说谎,我还说是你暗中施诡计 第三十一章 决斗05 由美子话说的也是没有破绽,吴志云李大志不由得面面相觑。见两个人迟疑不决,由美子双手一摊,说道;“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们也看见了,我要是有问题,刚才他出言不逊,我早就杀了他,何必还留有余地呢?” 由美子说着伸手一指张凯,张凯兀自双手抚摸着脸颊,准备上前挑战。身后的两个弟兄,死死拉住。张凯拼命挣扎,显然是不服气。不过刚才由美子的确是,手下留情,没有伤害张凯。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众人亲眼所见。 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由美子似乎也没有必要,在众人面前演戏。这件事情,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阴谋。吴志云说道;“由美子你真的愿意放下成见,不再和我们一决生死?”由美子摇头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也看到了。我背后也有人从中作梗,究竟是福是祸,也难以说得清楚。你我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相信这一战,在所难免。” 吴志云开始相信,由美子是有诚意的。其实这件事在由美子心里,也已经斗争了好久。要不是因为儿子,自己怎么也不会卷入这个漩涡。现在双手染上两个人的鲜血,始终心中有愧。由美子本来已经淡泊名利,退出争斗。忽然之间,也许是天良发泄。 由美子想起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徒弟,那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坂田真次郎。由美子真的想要放弃,寻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了此残生。举头三尺有神明,自己徒增杀戮,已经有违天理。要是一错再错,岂非是错上加错。 由美子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希望这一切,可以赎回自己的罪孽,挽救徒弟一条性命。这就是由美子忽然改变初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由美子内心充满了忏悔,也就是因为这样,此刻的由美子,不再杀人。 对于由美子的变化,李大志吴志云二人,也不得要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两个人也是如坠五里迷雾。李大志始终怀疑,眼前的由美子,是不是那个,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由美子。吴志云倒是觉得,由美子多了几分祥和,少了几分煞气。 吴志云感到由美子似乎,不像是一个杀人的凶手。而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似的,再也没有从前的感觉。吴志云感觉怪怪的,可是自己也不敢,轻易下决定。一旦判断有误,可能会殃及无辜。正因为如此,吴志云心头也是格外复杂,不知道如何面对。 由美子抱手托腮,寻思;“佐佐木和自己形影不离,因该不是她。新兵卫已经被自己,收服了相信也不会,改玄易辙。那么最值得怀疑的人,就只有千岛。自己儿子的徒弟,平时沉默寡言,少与人搭讪,猜不出他的想法。会不会是他,背着自己做了这件事情?”想到这里由美子心里,豁然开朗。 对着吴志云和李大志说道;“这件事情另有古怪,咱们以后再说。我这就告辞,咱们的恩怨,现在还不是时候,希望你们可以成全。” 吴志云李大志点点头,说道;“好吧,于情于理,希望由美子能告诉我们真相。”由美子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怀疑。一切还有待证实,现在咱们都叫人给耍了。”说完由美子,几个起落,已经远在几丈之外。 李大志吴志云面面相觑,均觉得这些事情,实在越来越复杂。由美子是敌人不假,可是目前却是敌友难辨。看样自己猜测,由美子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这才改变了初衷。但是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表面上看,由美子也有心向善。但是谁也不敢担保,由美子不是逢场作戏,糊弄自己。 两个人忧心忡忡,心情复杂。留在原地,也是哪敌人没有办法。由美子早就消失不见,可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事情的结局,居然会这样,真是让人百思不其解。就目前的情形看,似乎由美子也是受害者。这也正好,印证了吴志云的猜测。 日本人内部不和,已经开始窝里斗。本来呢自己可以趁虚而入,一举歼灭。可是由美子现在,敌友难辨,又让人难以决断。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吴志云和李大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一时没了主意,愣在原地。 有人问道;“吴科长咱们该怎么办?”李大志的人,也凑近李大志,低声问询意见。两个人迟疑不决,彼此疑虑重重。有心留下,又恐怕由美子还有后招。有心一走了之,自己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大张声势,无功而返,简直就是笑话。 最近接二连三的失利,每一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实在太背。吴志云苦笑,李大志亦苦笑。两个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吴志云下了决心,说道;“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回去听信吧,反正也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李大志心情沮丧,说道;“也只好如此,吴科长咱们真是太不幸了,每一件事情,都是不如人愿。唉真不知道,你和我到底是怎么了。” 张凯仍然嘴里骂着,显然是不服输。这个人胆子很大,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因此这个时候,也不在意。只是由美子早已经去的远了,空自叫嚣,到让人小看。张凯也不在意别人,只 第三十一章 决斗06 回到了特高科,吴志云一脸的不快。一旁的李大志,说道;“吴科长你这里缺吃,不如和我一起暂时住在警视厅吧?”吴志云苦笑一声,说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李厅长还是故土难离,毕竟对于这里,我还是有感情的。” 李大志侧目看看,说道;“吴科长自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勉强。是这样,警视厅我也好些时候,没有回去,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吴志云表情木纳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那你就去吧。”李大志冲着吴志云一拱手,迈开脚步,率人离开。 临出门之时,李大志一把拉过张凯,小声说道;“吴科长深受打击,你要是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这个时候,可别再添什么乱子。”张凯也明白,李大志和吴志云交情不浅,彼此不是外人,当然是关心。张凯说道;“你就放心吧,李厅长吴科长与我有恩,我岂会坐视不理。一有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大志这才略感放心,冲着他点点头,这才率领警视厅的人,迅速离开。李大志也是一脑门官司,自己离开警视厅,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李大志也不禁担心起来,脚步加紧。一路无话,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警视厅。 李大志远远望去,只见警视厅门口,平静如旧。两个手下,守卫在旁。精神抖擞,也没有什么不同。李大志这才放下心来,心里说话;“阿弥陀佛,但愿警视厅平安无事。” 李大志快步进来,一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房门,里面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的灰土。李大志坐定之后,闭上眼睛,反复思量着,这几天的事情。心乱如麻,难以平静。李大志仰头看着天花板,自己想想;“由美子转变之快,究竟是福是祸?” 李大志没有接触过日本文化,也不知道由美子的宗教信仰,所以心里糊涂。由美子善恶难辨,不知道是不是另外的一个阴谋。或者是一个苦肉计,故意蒙蔽自己。但是看吴志云的意思,反而相信由美子。李大志虽然不赞成,可是也提不出理由。 李大志一直半信半疑,也难怪一直敌对,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换了谁也不能不怀疑。李大志焦躁不安,拿起茶杯,里面是空的。李大志沮丧的放下杯子,大声说道;“来人。”立刻有人进来,李大志吩咐那一壶水来。 那人动作麻利,片刻功夫,端进来一壶热水。沏好酽茶,李大志品了一口。唇齿生津,心神略安。既然一时,想不出来,索性就不去想。反正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李大志忽然记起,好像于洋要给自己孩子过满月,自己和吴志云虽然去了,只是过往有事情,形色重重,没有稍作停留。 现在既然得暇,不如去看看孩子。李大志想到这里,走了出来。贴身的侍卫,一直跟着。李大志问道;“你不累吗?”那侍卫说道;“还行。”李大志看出他回答得相当牵强,说道;“不用跟着我,你回去吧。”那侍卫颇感为难,说道;“李厅长这不太合适,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你说说我着回去,成何体统。” 李大志不耐烦,说道;“我就是去于记看看我表妹的孩子,你不用跟着。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去去就回。”那侍卫迟疑片刻,最后答应。就这样侍卫回转身形,直奔警视厅大院。 目送着侍卫离开,李大志松了一口气。安步当车,也不急着赶路,溜溜达达。也就不知不觉来到了于家。李大志一直进到了里间屋,迎面遇上于娇。于娇有些诧异,问道;“李厅长你怎么来了?”李大志说道;“奥这不是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孩子。” 于娇一笑说道;“真是不巧,今天是单日,孩子回姥爷家了。”李大志一脸失望,掉头离开。于娇问道;“你不坐一会儿,喝一杯茶水。”李大志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于洋是不是在家?“于娇说道;”不在也在岳父家。“ 李大志颇感失望,走了出来。于娇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这才作别。李大志百无聊懒,一个人信步走上大街之上。人群络绎不绝,川流不息。李大志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居然一抬头看见了,于记的招牌。李大志迈步而上,东升一眼认出,立刻招呼。 东升也是在于洋婚礼之上,认识的李大志。因此颇为熟识,手拉着手,走进铺子。伙计们一个个,忙活着。铺子不大,可是一尘不染。李大志注意到,每一个伙计。这些人一个个甚勤快,动作麻利。娴熟的接待着顾客,有说有笑。 李大志看到于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也是感慨,于洋一个后起之秀,如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实在也是有他过人之处,李大志坐下来。东升立刻沏上一壶茶水,殷勤的端过茶水。李大志鼻子闻到了,一阵阵香气。 李大志也有一点渴了,端起了一饮而尽。咂摸咂嘴巴,回味着茶香。东升又端上一盘点心,李大志也有一些饥饿。拿起来一大口吃了下去,肚子里面有了吃食,才觉得稍微舒服。李大志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些点心,这么好吃。其实他从来不缺少食物,只是这一段身在外面,一直没有怎么好好吃饭。所以饥食格外香甜。 东升问道;”李厅长无 第三十一章 决斗07 李大志漫无目的地走着,西京城不愧是当之无愧的繁华富庶之地,两边的商铺,鳞次节比。各色的旗帜飘扬。叫卖叫买之声不绝于耳。各色的人群,拥挤在四条大街之上。人们悠闲自在,脸带着笑颜。 李大志置身其中,觉得的每一个人,都似乎在笑。或许是对生活的知足感,人们从来未曾想过,危险已经近在咫尺。日本人蠢蠢欲动,四处搞破坏。由美子一行人不抓获,始终就是一个心结。街头之上,所有的人,依旧茫然不知。李大志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日本人出来搞事情。 无赖的李大志回到警视厅,已经是旁晚时分。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潮,丝毫不减退。一抹斜阳的余晖,洒遍大地。温暖的落日,让人十分的惬意。踏着脚步声,李大志迈步进入了警视厅。外面的守卫,正在聚在一起闲聊,忽然突兀的出现,令到他们,好一阵慌乱。人们手足无措,李大志微微一笑,最近过于紧张,是时候让他们放松一下。玄绷得太紧会断的。李大志明白当中道理,所以佯装没有看见,快步而过,避免他们不自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志疲倦的躺了下去。双手做枕,和衣而卧。由于在外边吃过饭,所以就没有再吃。昏昏沉沉就睡着了,再一次醒过来,已经是星斗满天。李大志不禁感慨时间飞逝,怎么这么不经过。外面寂静无声,也没有月亮,黑漆漆的。偶然传来秋虫的鸣叫之声,李大志是被冻醒的,这是立秋之后。 前半夜尚可,后半夜就已经冰冷彻骨。因为李大志的办公室,在一楼处在最里边,光照不足。夜间窗户洞开,自然就被冻醒。李大志再无睡意,披上衣服,四处走走。 院子当中无花果树,枝叶繁茂。黑乎乎一大片,遮天蔽日。李大志比较熟悉,这还是自己第一天当警察,师傅余威亲手种的。还记得师父曾说;“一颗幼苗,终有一日,可以成为参天大树。大志有一天,你也会发现,你也会和这棵大树一起成长。如果有一天,师父不在了,至少还有它可以陪伴于你。你的人生路,也不会孤单无助。当你不快乐,你可以看看这棵树,就好像是师傅在你身边。” 当时的话语,还历历在目。就好像师傅从来不曾远离,李大志禁不住胸口起伏,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心里一阵阵的酸楚,嘴里说道;“师傅徒弟无能,虽然今天贵为警事厅厅长,可是还是无能为力。每一次出手,都是处在下风。师傅你老人家在天有灵,能不能给我一个启示,让我找到一个方向,可以将那些祸害我们同胞的日本人绳之以法。” 回答李大志的是一阵阵风声,何时起的风,李大志茫然不知。他情不自禁的拉起衣服领子,将头乡里便微微缩了缩。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顽皮的探出脑袋。好奇而又胆却的看着李大志。 李大志的思绪如潮,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呆呆的伫立在这里,始终一动不动。李大志一直站到天光大亮,腿脚麻木。心里有事,还是决定去特高科看看情况。李大志一个人在一次坐车,开往特高科。 汽车在飞驰,左摇右晃,李大志居然再一次睡着了。知道汽车稳稳停下,司机这才叫道;“醒醒李厅长,已经到了。”李大志这才如梦初醒,揉了一把睡眼惺忪的眼睛,张嘴问道;“这么快就到了。”李大志说着推门下车,脚踏实地那一刻,李大志的神智终于恢复。 当李大志推开吴志云的房间,就被满房间的烟雾缭绕吓了一跳。吴志云仍然还在吞云吐雾,呛人的烟雾,令人窒息。李大志急忙打开窗户,一边埋怨,说道;“吴科长你这是要干什么,还以为你这里着火了。吴科长事有事在,不用这么烦心。” 吴志云说道;“李厅长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压力有多大。西京城不可以乱,不可以有战事。一场大战,会有多少家,支离破碎。”吴志云虽然说着,可是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一腔的热忱。李大志也为之耸然动容,自愧不如。 吴志云忧国忧民,满面的愁云。手指的关节,格格作响。李大志走过去,用手拍了拍吴志云的肩头,说道;“老伙计我支持你。咱们都是热血之人,做人不能没有硬骨头。”吴志云用力握住李大志的手,说道;“李厅长说得对,我们中国人就是骨头硬。”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见一个人行色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吴科长,有一个人求见。”吴志云说道;“叫他进来。”那人颇显为难,说道;“这恐怕不太好吧。”吴志云心里不悦,说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有话直说。” 那人看了一眼李大志,略一犹豫,这才说道;“是日本人。”李大志霍然而起,站起来说道;“太好了去会会他们。”吴志云一把拦住,说道;“是谁?”那人说道;“由美子。” 此言一出,两个人同时一惊。这个节骨眼,由美子忽然造访,莫非是提前迎战。李大志有些诧异,说道;“不会这么快吧。” 吴志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去看看看。”两个人一起走出办公室,来到大门口一看。果然门口,冷清清,孤零零,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神态自若。吴志云走上前 第三十一章 决斗08 由美子以退为进,使用了激将法,逼其就范。吴志云犹豫不决,心里不停猜测,由美子究竟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吴志云思绪如电,不停的思考着。李大志所说不无道理,由美子敌友难辨,也许此举,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毕竟由美子能够亲自现身,说明他们内部不协调,由美子能够告诉,在特高科搞事情的人就是千岛。难道这个千岛,得罪了由美子。是不是千岛和由美子,产生了矛盾,都欲致对方于死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由美子一定是,人手不足,需要保存实力。 由美子比千岛远为高明,懂得围魏救赵。千岛一味只懂得和由美子一较高低,分胜败。可是忽略了外面的敌人,因为敌人有时候也可以是盟军。由美子远交近攻,采取分化瓦解。千岛表面之上,人多势众。可是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始终只是一时占尽上风。 由美子不断的退避,好像弱不禁风,节节败退。千岛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由美子始终避免和千岛正面交锋。千岛每一次出击,都是盛气凌人。由美子表面之上,虚与委蛇。实则暗中,从来就没有停止行动。知道有一天,千岛发现自己的人,开始摇摆不定。甚至于有人已经,开始改玄易辙。 千岛不明白,说得好好的,为什么这些人忽然就不愿意跟自己了。归根结底,还是千岛缺乏耐性。动不动的发脾气,指责属下蠢笨如猪,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因此惹得众怒。 千岛根本就不把由美子,放在眼里。尽管还有一个佐佐木,在千岛看来根本不足畏惧,毕竟自己人数众多,就是一走一过,足以让他们溃不成军。 吴志云最后决定,相信由美子一次。毕竟眼前没有更好的办法,还不如赌上一把。李大志还在犹豫不决。吴志云思虑再三,冲着由美子说道;“我信你一次,不过这次只适合做,不代表你我的恩怨结束。”由美子冷笑,说道;“你放心,就算你可以忘记,我也不会放下。” 吴志云说道;“什么时候动手?”由美子抿嘴一笑,说道;“时间地点,我会通知你。我的计划很周详,你们不要打草惊蛇。” 李大志火爆脾气,伸手指着,由美子的身子,说道;“吴科长你真的选择相信她?会不会太过儿戏?”由美子冷笑不语,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吴志云拦住李大志的话头,说道;“李厅长你就相信我一次,吴志云不会骗你。” 李大志和吴志云,各执己见。当着由美子的面,吵得不可开交。由美子看了一会儿,说道;“吴科长你们商量好,我们在做最后的决定。我可没功夫看你们吵架。”说完转身就走。 李大志和吴志云,也不远送。一直看着由美子,消失在街道尽头。吴志云心里暗想;“李厅长是一个直肠子,不懂得变通。这时候很难给他解释。由美子是借刀杀人,可是对自己的好处,就是联手杀掉激进分子千岛。这个人心狠手辣,光天化日,就敢攻击特高科。” 吴志云的思绪,想到这里,就被李大志的大嗓门跟打断了。李大志仍然不甘心,继续说道;“吴科长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意气用事。这么多的兄弟,要是有个闪失,你怎么对得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句话的分量不轻,吴志云心里也是巨震。 眼看这吴志云脸色阴晴不定,似乎也在被李大志的话语打动。李大志见到有机会,就又说道;“吴科长慎重,三思而后行。”吴志云知道李大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由美子李大志一直都有成见。所以由美子的言行举止,李大志全部都否定态度。 吴志云也是思虑再三,最后这才决定冒险的。由美子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千岛自己也有耳闻。这个人好像是田中一郎的徒弟,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千岛比之田中一郎,有过之无不及之。这个人善于心计,不过缺点是沉不住气。 吴志云知道这个千岛比较激进,一定要除之而后快。此人不除,必定后患无穷。吴志云明白和由美子合作,无疑与虎谋皮。不过现在由美子,也有求于自己。自己也要依靠,由美子找到千岛隐藏的地点。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李大志自然不明白。其中缘故,李大志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 吴志云也不说破,这里时大门口,人多嘴杂,万一走漏消息,只会弄得鸡飞狗跳墙。吴志云不说破原因就在此。李大志一直还以为,吴志云鬼迷心窍,出现了这种情况。李大志急的额头上直冒汗,恨不得一语点醒梦中人,偏偏事与愿违,李大志差一点休克。 回到了吴志云的办公室,李大志还在喋喋不休,企图力挽狂澜。无奈吴志云未置可否,始终保持笑容满面。李大志咬牙切齿,心急如焚。放眼看去,吴志云似乎胸有成竹。 吴志云终于忍不住了,看着李大志不明真相,焦虑万分,这才低声说破此事。李大志震惊的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老半天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最后李大志带着喜悦的说道;“吴科长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瞎担心了半天。早知如此,我就没有必要为你担心。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 吴志云伸手一指李大志,说道 第三十一章 决斗09 由美子同样对李大志的态度,也有一些后怕,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否则可真的是万劫不复。要知道,李大志的态度,会随时改变吴志云的思想。吴志云表面上支持自己,想得到一个双赢的局面。可是低下的人,怎么想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佐佐木站在由美子身后,望着由美子的身影,心里猜想;“由美子一定是胜算在胸,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有持无恐,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佐佐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眉头深锁,暗道;“千岛那边,蠢蠢欲动。危机四伏,现在的情形,真叫人心里不放心。“ 同样在吴志云的办公室,吴志云也是一脸的愁云。李大志在一旁,不停的抽烟,满屋子烟雾缭绕。吴志云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李厅长你不用唉声叹气,困坐愁城。由美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可是吴志云好话说尽,李大志仍然是不相信。 李大志对由美子始终心有成见,觉得这个女人不可信。更多是来自直觉,由美子不好打交道,何况日本人居心叵测,叫人实在不好相信。吴志云的心事,李大志茫然不知。其实吴志云也是考虑再三,犹豫再三。最后才痛下决心,赌上这一把。 吴志云前思后想,觉得由美子此举不是玩笑,因为不难看出,由美子眉间心上,处处流露着忧虑。显然由美子对千岛也是有所顾虑,充满敌对。 吴志云只是通过观察,觉得自己看的不会错。不过这也考验吴志云的判断,到底是对是错,吴志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仅仅凭借自己的洞察力,要想说服李大志,实在也是欠缺力度。因此心里,没有底气。李大志也是一个执拗的人,不相信由美子。 吴志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心里也不是一个滋味。之所以这么做,吴志云也是替李大志着急。李大志堂堂警视厅厅长,一再受挫。上方的压力不断,早就身处在崩溃的边缘。内心深处,竭斯底里。现在杨虎城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是咄咄逼人。 李大志何尝不想早日了结此事,但是偏偏未能如愿。吴志云有苦难言,要想说服李大志,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要不然自己先做一个探路石,看看究竟。要是有问题,也不至于全军覆没的危险。李大志置身事外,也便于观察,事情的变化,如果不对劲,还可以及时补救,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事。 吴志云的心情复杂,有没法子和性格暴躁的李大志沟通。李大志看到吴志云,一直沉默不语,不由得心急说道;”吴科长你倒是说话,不要把人活活急死。“ 吴志云抬头一看李大志,只见他一脸的红晕,眼睛充满着血丝。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充满焦虑。吴志云心里一动,就说道;”稍安勿躁,李厅长你也是聪明人,这事情你有你的看法,可是我也觉得此事有机可乘。只是你我之间观点不同,我就是想解释,你也未必听得进去。不如等到你冷静之后再议。“ 李大志急道;”吴科长不听老人言吃亏之眼前,我是真的不看好由美子。这个人满怀心机,做事神出鬼没,不按套路出牌,实在危险。千万不要冒险,否则悔之晚矣。“吴志云无可奈何,只得叹息一声,做了一个最后的总结。说道;”李厅长你和我各执一词,观点相左。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为什么不试一试?就算倒一万步,不是还有你可以救我于水火。“ 李大志气的指着吴志云,说道;”好我的吴科长,此事非同小可,不要一错再错。“吴志云沉默不语,李大志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紧张,一直到下午吃饭。两个人还是没有达成共识,结果是不欢而散。李大志最后索性,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吴志云一个人呆在当地,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李大志一言不合,就乱发脾气。几十岁的人,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翻脸就翻脸,转身而去。 吴志云有些措手不及,万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令人难堪。吴志云犹豫半晌,坐在房间,拿出一瓶红酒。倒在杯子当中,红色的酒液,在杯子当中打着漩涡,飞舞着。吴志云一口气,就喝了三四杯酒。喝的比较着急,脸上火碳红,有一点点的醉意,眼神迷离,举目远眺。房间似乎失去平衡,东倒西歪。 吴志云扶住桌椅,步履蹒跚。脚下一绊,几乎就要跌倒。勉强站定,气喘不已。心头狂跳不已,额头上沁出秘密的汗珠子,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用手抹了一把,心里一阵阵难受。 于洋也是在晚间接到了李大志的消息,说明了此事。于洋大惊失色,也觉得吴志云这么做实在太过儿戏,日本人究竟是什么居心,实在难以预料。于洋也不主张吴志云冒险行动,连夜和李大志一同赶往吴志云的住处。 彼此熟识,开口就直截了当,说不愿意吴志云以身犯险。吴志云感激之余,有心说几句心里话。可是碍于李大志这个急脾气在场,一言难尽。于洋也看出来吴志云有苦难言,一使眼色,示意李大志暂且回避。李大志白了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于洋吴志云相视一笑,彼此无语。李大志也心不甘情不愿,走了出去。屋 第三十一章 决斗10 吴志云的话语不多,可是足以打动于洋。于洋仔细揣摩一番,觉得吴志云说的极有道理。开始虽然有一点点迟疑,最后还是投了赞同票。两个人在事情的细节上,不谋而合。对于这件事,意见出奇的一致。 临近旁晚,李大志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再不进来,恐怕就要憋死了。一进门,就心急火燎,开口询问结果。于洋说道;”表哥我赞成吴大哥。“李大志双手一摊,说道;”得得得,白费一番功夫。本来是请你作说客,谁知道你就是一个叛徒。这下可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洋一脸笑意,说道;”表哥你就是心急,不知道吴大哥的计划。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你也知道由美子现在也是,内忧外患。她要稳定局势,必须除掉对手。而这个对手,显然还有一定的背景,由美子对于他有所顾忌。要不然由美子不会借刀杀人。“ 由美子的意思,就是要假手于人。这样一旦军部追究起来,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解此事。或许原因在此,由美子也格外慎重,就连形影不离的佐佐木,由美子也一度保密。由美子的计划,只有自己知道。事情不宜过分的张扬,由美子心里清楚,要救坂田真次郎,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由美子一来忌讳千岛,二来由美子也觉得千岛似乎看透自己的用意,自己表面之上,一直虚与委蛇,应付军部,从来只是打擦边球,不动真格的。 军部雪片一样的书信,一催再催。可是由美子无动于衷,按兵不动。千岛背过由美子没有少说由美子的坏话。军部的猜疑之心,日渐加重。由美子也觉得阻力重重,明里暗里,也有些察觉。由美子借酒装醉,一再逼问,千岛一再否认,就是死不认账。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意见相左。后来发生激烈争吵,言辞激烈唇枪舌剑,处处争锋相对。 由美子是一个女人,言语便给,说话利索。千岛为人脑子够用,可是不善言辞,一个人回合,就败给由美子。低下的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尽是说的千岛的不是。千岛怒火中烧,心里边埋怨由美子,心肠歹毒,对天发誓,是要报此仇。 就这样矛盾逐渐加厚,终于发展成白热化。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千岛有军部支持,再加上在西京城交游颇丰,上下其手,用钱财贿赂众人。这些人日渐习惯,慢慢的开始,偏向于千岛一方。 由美子修行之人,本就淡泊名利,加上不善于贿赂,自然众叛亲离。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就剩下佐佐木,一个人对自己言听计从。事情演变成这个结果,由美子也是心有余悸,可是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由美子由打那一天开始,心里暗自想注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由美子最后决定,和吴志云联手,先清内在对外。要不然自己后院起火儿,腹背受敌,焉有不败之理。由美子也是思之再三,琢磨许久。由美子找李大志吴志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由美子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千岛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由美子本来清心寡欲,就此就像打住。可是一想到坂田真次郎,由美子心头一热,心里一阵翻腾。立刻由美子不由自己,无论自己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一定要坚持。千岛毕竟只是一个激进分子,所有的本事,又都是田中一郎所受。 田中一郎的本事,都是由美子手把手,亲自教的。所有的套路,无出其右。千岛每一出招,就在由美子掌握当中。千岛捉襟见肘左支右绌,狼狈万分。常常许多事情,还没有出招,就给对方识破。这个结局令人沮丧不已,千岛一度陷入无助当中。 后来侍从给千岛出主意,可以群策群力,共同商议一个计策。集思广益,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千岛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千岛约好了自己的三好俩厚,秘密的商议。你还别说,这些人注意不少。决定先孤立由美子,让由美子失去公信力。 千岛手下的人,开始制造谣言,欺骗那些保持中立的人。一开始没有人相信,认为是无稽之谈。后来耳朵里面磨出茧子,全是否定的坏话。由美子的名气,一落千丈。这些人说的是,绘声绘色,逼真至极。就连佐佐木,也一度动摇。好在由美子早有准备,解释给佐佐木。佐佐木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佐佐木立刻主张,动手一较高下,决一雌雄。 由美子还是比较冷静,说道;”不要冲动,谣言止于智者。相信大家伙儿,都是成年人,应该有明辨是非的本事,不要越描越黑。如果诉之武力,恐怕让外人看笑话。“佐佐木一拍大腿说道;”你呀就是菩萨心肠,你就是农夫救蛇,追悔莫及。“ 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稍安勿躁,我由美子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这件事,我处处落于下风。可是要挽回败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佐佐木闻听就是一愣,好奇问道;”不妨名言。“由美子未语先笑,说道;”借刀杀人。“ 佐佐木不解其意,说道;”和谁合作?“由美子一字一顿,说道;”李大志吴志云。“佐佐木颜色更变,说道;”这能行得通吗?咱们可是两国的仇敌,他们凭什么相信你我?“由美 第三十一章 决斗11 由美子在前面走着,佐佐木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由美子眼睛的余光,早就看得分明。只是不愿意打破这份和谐,她知道佐佐木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忽然之间,由美子一阵感动,这是坂田真次郎之后,第一个关心自己之人。 面对着敌人,还有自己人的不信任,由美子实在是苦不堪言,所有的不幸事情,都一起涌了过来,让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没有人可以回答,也没有人可以同行并安慰。佐佐木是第一个,面对一面倒的形势,佐佐木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 认识佐佐木以来,佐佐木不止一次,一直在帮自己。甚至于不惜生命。还记得自己和坂田真次郎逃离西京城,还是佐佐木帮助自己。佐佐木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朋友,自从第一次遇见,就那由美子当作是自己唯一的朋友。没有任何附带的条件,支持由美子。 由美子忽然觉得人生,有这么一个朋友,一切都足够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自豪,更感动了。由美子默默地走在前面,侧耳听着后面,佐佐木时断时续的脚步声。大约是佐佐木不敢过分接近,生怕惊动了自己。一个人居然细心到了这个地步,由美子心里一酸,佐佐木我的朋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心里感动莫名。 前行的路,并不孤单,有人可以陪着自己,实在也是一种幸福。终于由美子来到了特高科,叫人通告吴志云,由美子过来听候佳音。守门的一听,不敢怠慢,立刻撒脚如飞,跑去报告吴志云。由美子也不着急,而是站在门口,背负着双手,俏立在门口。 时间不大,吴志云快步而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就是于洋。由美子颇感诧异,一指于洋,说道;“吴科长,这位是什么人?”吴志云微微一笑,说道;“是我的好朋友,不用猜忌。有话直说,不用担心什么。” 由美子深感意外,这个年轻人,可以和吴志云一起出来,可见应该是吴志云比较信任的人。只是令由美子深感意外的是,李大志没有同行,难道真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要是真的如此,可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的阻力不小。 由美子仔细观察,吴志云一脸的平静,也看不出来,究竟是高兴,还是悲哀。琢磨不透,或许吴志云变得比较内敛,不喜形于色。见面之后,吴志云说道;“由美子这里不是谈话所在,你是进里面谈,还是找一个地方?” 由美子见吴志云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也就不在绕弯子,说道;“吴科长你考虑的怎么样?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有话直说,不需要绕弯子。我也没有时间在等候,有什么结果,还望你明示。”吴志云爽朗的一笑,说道;“我就欣赏你的快人快语。我同意跟你合作,不过有一个条件。” 由美子眉头微微一邹,说道;“什么条件?” 吴志云说道;“解决这件事情,你可不能立刻翻脸,你我之间虽然有仇怨,可是不能一概而论,咱们另行安排解决。”由美子点点头,说道;“本该如此,不劳你费心。由美子也不是一个过河拆桥之人。”吴志云伸出手来,由美子也伸出手来,两个人来了一个三击掌。 事情就此谈妥,由美子也不再停留,说道;“时间地点,我会另行通知,你们这就回去吧。”两个人目送着由美子消失不见。吴志云问道;“于洋你也看到了,你觉得由美子是不是在使诈?”于洋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说道;“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应该是真心的。由美子说话心平气和,眼神如常。如果是故意说谎,一定会言辞闪烁,不自然的流露出破绽。” 关于这一点,吴志云也已经意识到了,说道;“我就是见到这一点,才选择了合作。你也知道,由美子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估计也是一面倒的情形,由美子已经没有路可选择。要不然也不会和我们交易,要知道这中间的风险很大,事实上由美子也是下了很大决心。” 于洋说道;“嗯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大有文章。不过这一次,吴大哥所做不算是不对。但愿得老天爷垂青,我们可以解决掉这个千岛。”吴志云说道;“千岛为人比较激进,心狠手辣。我们的人还有一部分,被他挟持,我也是无路可选。由美子正好有求于我,这也是我答应她的条件之事。”吴志云说的极为沉重,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一旁的于洋也是感同身受,说道;“回去吧,我们回去再说。”吴志云点头同意,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办公室。 李大志早就不耐烦,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直接问道;“怎么样?你们是不是答应了?”吴志云点点头,说道;“没有错,答应了由美子。”李大志一拍大手,不无惋惜的说道;“唉你就是没有听我的,这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叫我如何是好。” 于洋和吴志云同时哈哈大笑,说道;“李厅长不用担心,凡事也要有一定的冒险精神,否则就会裹足不前。我们的人还在千岛手里,我也是别无它法。”李大志说道;“那你就不怕是一个圈套,专门给咱们一个遂不及防?” 吴志云轩眉一挑,说道;“那我倒是没有想过,再说了万中有一,不还有你吗?”李大志摇 第三十一章 决斗12 李大志和吴志云,经过这一段时间,已经形成默契。有一点焦赞孟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彼此之间,惺惺相惜,这一点吴志云也已经意识到了。李大志更是古道热肠,表现的尤为突出。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兄弟之情。 吴志云心里一阵感动,眼睛看着李大志,说道;“李厅长你就放心好啦,吴志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你不用替我担心,李大志一脸的苦笑,说道;”你少要让我替你着急,就阿弥陀佛了。“吴志云歉意的一笑,说道;”你放心好啦,下不为例。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 李大志不怒反乐,说道;”但愿你口能应心,吴科长老实说,我真的怀疑由美子是不是有阴谋,你真的要三思而后行。千千万万不要,马虎大意。“说到最后,急的眼泪就要涌出来。李大志真是替自己的好朋友担心,真情流露。 吴志云感动之余,走过去拍了拍李大志肩头,说道;”李厅长一片好意,吴志云心领了。只是若干兄弟,还在人家手里,吴志云不可以贪生怕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件事情,吴志云心意已决,李厅长不必在劝。“吴志云说的极为坚决,丝毫没有动摇。眼神里面也是,充满了决心。 李大志知道吴志云心意已决,再劝无益。拉过于洋,一脸责备,说道;”于洋我叫你来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就是让你帮我说服吴科长,你怎么也不过过脑子,日本人不可信。“ 于洋说道;”表哥这一次情形大不相同,我觉得吴大哥没有做错,我支持他。“李大志一听,就好像是大冷天,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又气又急,说道;”于洋你呀你,不听人劝。吴科长人在局中迷,你怎么也看不透,这分明就是一个计谋。“ 李大志顿了一顿,说道;”更何况这一段时间,由美子他们一直藏着不露面,突然现身,还要合作,你觉得这一切正常吗?于洋我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这是经验。你们不要一错再错,铸成大错,可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李大志说到这里,一脸的紧张,呼吸急促。显然李大志是想在于洋这里寻找一个突破口,找一个同盟军。希望可以在这最后时刻,力挽狂澜,改变吴志云的想法。在李大志看来,和日本人打交道,无异于自杀。由美子绝对是不值得信任,无论对方如何的花言巧语,可以肯定,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思虑半天,吴志云仍旧没有接受李大志的好意劝解。李大志又气又急,一甩袖子,再一次愤愤离去。就连于洋在身后不断呼唤,李大志也置若罔闻,大踏步离开。李大志这一次,是伤心之极,觉得两个人过于顽固,执迷不悟,实在是活活气死自己。盛怒之下,愤然离开。 李大志内心深处,一个念头;”唉既然劝解不起作用,还是让事实说话。也许事实胜于雄辩,吃一点亏,也许会唤醒两个人。“李大志边做边想,不知不觉,已经远离学校。现在已经立秋,午后的大街之上,依旧是闷热。 天气郁闷,心情欠佳。李大志就觉得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浑身的汗水排不出去,浑身上下,难受到了极点。额头上汗珠子,沿着脖子,灌了下去。李大志口干舌燥,四处一看,发现不远处一个茶寮。 李大志心里一喜,立刻走了过去。这是一个茶水摊子,还有茶鸡蛋。李大志又累又饿,接连喝了两杯茶水。茶水略带温热,喝下去还是不解渴,又吃了鸡蛋,打算祭奠一下五脏庙。好半天这才感到舒服,只是嗓子眼里,依旧是快要冒烟,渴得难受。 老板摊子上仅有的几杯茶水,被他一个人喝了一个底掉。还是意犹未尽,李大志伸手摸了摸嘴巴,汇过钱,准备离去。刚刚一站起来,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合身扑到。老板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盯着李大志。 李大志倒下去的一瞬间,老板故意扶着他,说道;”唉这个天气,是不是又中暑了。可怜的人。“说话之间,用眼睛一扫周围,立刻扶着昏迷不醒的李大志,步入旁边一个房子里面。里面已经等着三四个汉子,立刻接过来,七手八脚,困住了李大志。 茶摊的老板一把扯下衣服,说道;”辛苦各位了,这个人就是西京城的警事厅厅长李大志。咱们现在抓住了他,足以打击警视厅的势气。接下来在抓住吴志云就万事大吉了。“几个人立刻纵声狂笑,这伙人正是千岛一伙人。 这个主意也是千岛的意思,现在千岛计划,一个个绑架,这些要员,制造混乱,方便自己从中做事。换句话说,这些人一个个的失踪,就会引起恐慌,便于自己从中做事。军部的意思,就是要做一个成绩,给他们心理上造成压力,这样可以不战而胜。 由美子一拖再拖,显然是另有打算。只是由美子身份特殊,自己属于军部,无法干预。不过自己的顶头上司,极为不满由美子。可是由美子是天皇钦点,军部的人,敢怒不敢言,原本希望抓获了坂田真次郎,由美子投鼠忌器,不得不顾及这个人。谁知道收效甚微,本来要不是坂田真次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的话,早就痛下 第三十一章 决斗13 千岛和由美子,两个人迫于种种压力,最后终于发展到了势成水火,生死相决。最令千岛心里难受的是,田中一郎的意外,始终在自己的内心当中,是一根刺,挥之不去。 由美子内心纠结,杀与不杀,都叫人心痛不已。千岛是自己儿子田中一郎,最为钟爱的徒弟。虽然没有尽力营救自己的师傅,可是也是情非得已。有情可原,由美子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容让,不忍心真心加害。然而千岛变本加利,步步紧逼,丝毫不让。 由美子一味的忍让,似乎在千岛看来成了软弱可欺。佐佐木都有一些抱打不平,觉得太过分了。千岛是受命于日本军部的直接指挥,也是不敢怠慢,军部哪由美子不敢怎么样,可是对于千岛确是不断地施加压力。雪片一样的加急文书,接二连三,催的火急火燎。 千岛开始也有那么一丝的怜悯,觉得一个女人,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异国他乡,就为了给自己儿子报仇雪恨。由美子后半辈子的依靠,就在儿子身上,尽管田中一郎在西京城犯下不少的恶行,可是由美子一样深深怀念自己的儿子。 也许在父母的眼里,这个孩子,哪怕是再坏,在父母心目当中,他一样是最好的那一个。由美子作为一个母亲,就是如此。也许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完美的。 千岛作为一个军人,必须服从安排,执行命令。最后还是开始了阻拦由美子的计划。最后的各种失败,令到千岛几近发狂,所以也就变本加厉,希望一举拿下由美子。千岛和由美子的对弈,就好像是一个棋局,彼此之间步步为营,互不相让。 随着时间的推进,千岛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于动用关系,拉拢贿赂,分裂由美子身边的亲信。由美子开始觉得,千岛不过是军部的一个无名小卒,应该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可是后来就不成了。眼看着自己的属下,一个个调转枪口,背叛自己。由美子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由美子仍然还可以,继续在基地出入平安,只是积威之下,没有人敢于当面反水。但是大战之前的平静,并不代表风平浪静,天下太平。实则已经,暗流涌动,派系之争,一触即发。由美子意识到了危机存在,千岛也感到骑虎难下,没有退路。 也就在这个时候,由美子开始密谋,计划联手吴志云,借刀杀人。千岛根本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内部的矛盾,怎么也不会出现内外勾结的情形,可是现实确是狠狠打脸。等到千岛意识到了,一切已经是箭在玄上,一触即发。 千岛本来想要内部解决,可是随着吴志云的介入,事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敌我的力量变得十分悬殊,千岛肚里暗骂;“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由美子果然是厉害,不动声色,就暗中改变一切。” 吴志云是在一个黄昏感到了基地,分头包围,就连同最先进的马克沁机枪也动用上了。吴志云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千岛本来想要硬闯出去,可是面对着超强的火力,毫无抵抗之力。一通横扫,几乎是伤亡殆尽。 组织了几次冲锋,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千岛也算是豁出去了,一连硬顶了三天,最后实在是无能为力,不得不答应,送还众人。就这样暂时熄火,停战一个小时。千岛派人把抓的人,一个不少,完璧归赵。 最令吴志云感到意外的是,俘虏当中,居然看见了李大志。吴志云震惊之余,慌忙问道;“李厅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你会在俘虏当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李大志羞愧难当,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道;“一言难尽,我喝茶中了千岛的鬼计,真是丢死人了。” 李大志边说边用,拳头不停的锤头,唉声叹气,恨不得有一个地缝儿钻进去。吴志云轻声安慰,说道;“吴科长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挂在心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替你李厅长一雪前耻。”李大志头低的看见自己的脚趾头,咬着嘴唇,说道;“谢谢你吴科长,大恩不言谢。李大志欠你一条命,始终还是你站的高,看得远。李大志直到此时此刻,才算是佩服你。” 吴志云一笑,说道;“不用多说,还有千岛这个落网之鱼,今天一定要抓获此人。不然对不起,牺牲的兄弟。”李大志抄起手枪,双眼含泪,义愤填膺,冲动的恨不能立刻,就率领大伙儿,一个冲锋,手刃仇人。 千岛见到放人之后,吴志云仍然咬住不放。心里暗骂;“一切看来都是由美子的注意,害怕放虎归山必有后患。这样子是要痛打落水狗,不给自己翻身的机会。”千岛一见后退无路,牙关紧咬,把心一横,决心拼死一战,大不了自己这一百来斤,就交代在此。 这一情急拼命,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以一顶百,不顾生死,一个个犹如饿狼一般。负隅顽抗,做垂死挣扎之意。吴志云一时竟然也奈何不得。双方的拉锯战,整整的持续一天一夜。互有伤亡,千岛居然成一个硬骨头。 李大志几次三番冲锋陷阵,始终是攻不进去。李大志急的顿足捶胸,破口大骂;“千岛你个王八蛋,有种出来单挑。做一个 第三十一章 决斗14 千岛和吴志云李大志一较高低,战斗了好几天,依然没有结果。千岛做了必死的决心,退无可退,唯有杀开一条血路,方可以有一线的生机。吴志云李大志兴师动众,也希望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因此这一场格外硬。双方面投注了巨大精力。 由美子又在暗中,有意相助。在弹药方面,故意推搪。千岛内忧外患,气的嗓子眼冒烟,怒火难消。所有的不幸消息,接踵而来。千岛怒火中烧,又不敢擅离,生死存亡,哪里还敢丝毫怠慢。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由美子从中作梗,令到千岛前后受敌,不堪其扰。 李大志作战异常勇敢,原因是自己受到了蒙汗药,糊里糊涂,输给了千岛。这一口恶气,实在没处发泄,恨不得立刻抓住千岛,好好胖揍他一顿,一雪前耻。千岛这一种下三赖的手段,让人有恨又怒,欲罢不能。 吴志云在一旁看着李大志,心里难受。于洋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战火纷飞的岁月,激动之余,又害怕。子弹不长眼,可不是闹着玩,枪声一响,吴志云一准就把于洋逼到后面,以免发生不测。于洋知道两个人一片好心,怎奈自己的好奇心,一直都不曾停歇。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前方。 枪声隆隆,硝烟弥漫。到处都充满烟火之气,于洋有的时候,呛得差一点就要背过气。不住的用手掩住口鼻,尽量的寻求一个舒服的姿势。 吴志云一脸抱歉,说道;“于洋兄弟,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你一个文弱书生该来的地方。”于洋说道;“吴大哥你也知道,为国为民,我也要出一份力。这个机会,你千万不要不给我,要是错过了,于洋会一生后悔不已,求求你吴大哥,你就让我留下。” 吴志云沉吟,说道;“可以万一你有个好歹,你叫我怎么向弟妹交代。”李大志一把推开于洋,说道;“你可是我表妹的心头肉,你要是在这里,有什么事?表妹还不吃了我,于洋你就赶紧回去吧。打仗没有什么好看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世间的惨事无过于此,你恐怕几天几夜也会吃不进饭去。” 于洋一脸的坚毅,说道;“表哥你们可以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于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不要在劝我。我决心和你们共同进退,咱们一定可以获得胜利。于洋没有能力,不过我在这里,至少精神上支持你们。” 吴志云听于洋说的决绝,知道于洋心意已决,再多说无益。李大志还欲再说,吴志云摇手示意,李大志不要再说了。反正不让于洋在上前一步,把危险降到最低。这个时候,也不是说道理的时候,先应付过当下,以后再说。 千岛待到攻击稍缓,喘息良久,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心跳不已,刚才玄绷得紧,这一会子安静下来,立刻委顿在地。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困乏交加,一*坐在地下,就不想起身。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样,再也提不起来。 同样十几米之隔的吴志云,李大志两个人,也是疲惫不堪。眼神里面充满血丝,一个个站立不稳。之所以没有感觉,就是因为刚才精神过于集中,无暇分身。现在一旦安静下来,各种疲倦突袭而来。吴志云李大志在也支持不住,摇摇晃晃,身子一歪,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幸亏于洋手疾眼快,一把扶住。这才没有摔倒,要是出了岔子,底下人的势气大受影响。 于洋咽了咽干裂的嘴唇,说道;“你们两个可要挺住,不要让小日本小看咱们。”李大志粗声粗气,大声说道;“我没事,要是小日本有胆子,我一定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李大志生平大小架打了不少,唯有这一次,最是痛快。 李大志索性半裸肩膀,一撸袖子,坐了起来。李大志人近五旬,居然还会这么硬气,一*做起来,精神抖数。吴志云也是不服输,可是毕竟比李大志年长了几岁,一坐起来,身子一歪,就又摔倒。于洋一把扶住,说道;”吴大哥小心。“ 吴志云一丝苦笑,说道;”唉年老不讲筋骨为能,不中用了。你看看我这是一败涂地,真让人又气又恨。“说到这里,吴志云狠狠的锤打自己大腿,说道;”没有用了。“于洋说道;”吴大哥你是最厉害的,不要在自己欺骗自己。咱们几个,你就是咱们的主心骨。大伙儿为你马首是瞻。“ 吴志云一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于洋你可真会说话,做哥哥的感激不尽。就算是假话,做哥哥的也爱听。“说着脸上乐开了花。李大志一脸的不解,说道;”你们两个才认识几天,怎么感觉就好像认识了几十年的感觉。话里话外,处处透露着关切。“面对着李大志的猜疑,于洋微笑不语,吴志云说道;”李厅长这就叫做,英雄相惜。“ 李大志大吃一惊,说道;”不要再说了,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们的担子不轻,现在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千岛垂死挣扎,困兽之斗。不能不防备,你说是不是吴科长。“ 吴志云表情沉重,点点头说道;”李厅长所言非虚,这件事的确是不易解决。于洋还是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咱们不可掉以轻心。“于洋知道两个人久经战场,经验丰富,自然说的都是重要事情。可是吴志云还是精神虚脱,累得不 第三十一章 决斗15 千岛躲在基地里面,到处是浓烟滚滚,呛得差一点就要背过气。不过此刻由美子等人,借故离开。本就稀少的人马,此刻精神沮丧,萎靡不振。加上所剩不多的粮食,令到他们,一个个摇摇欲坠。只是此刻生死大计,不敢马虎。 千岛嘴唇干裂,形容枯槁。脸上毫无生计,一脸的枯萎,两只眼睛无神而又落寞。宣泄着无尽的不安,千岛知道,这一场仗,已经是白热化了,生死关头,自己不可以掉以轻心。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根本不容自己乐观。在坚持几天,弹尽粮绝,后果不言而喻。 千岛挨着墙裙,半躺仰卧,口里叼着一个野草。呼吸急促,不停的呼吸着。几个手下,紧紧挨着千岛,也是一脸的哀怨。大伙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一个结果,每一个人,心里难过至极。有人开始低声哼着家乡的民歌,只是曲调里,没有丝毫的欢乐。 随着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再一次展开了拉锯战。吴志云李大志进攻的异常猛烈。几门小钢炮,弹无虚发。千岛要不是仰仗着,基地坚固牢靠,和机枪手,交织的火力保护,早就失败了。双方已经红了眼,火舌飞舞,到处残垣断壁。树木很多已经扑到了。 乌鸦也赶过来凑趣,一个个哀鸣。李大志心烦意乱,冲着天空,就是三枪。可是也只是片刻宁静,之后再一次恢复了正常。 李大志用枪一顶自己的帽子,嘴里骂道;“一群扁毛畜生,也敢出来凑趣。烦死人了。”李大志骂完了,抄起长枪,一通扫射。打的枝叶飞舞,硝烟弥漫。乱枪之下,有几只乌鸦中弹身亡,余下的一飞而散,消失不见。 千岛也耳音极好,也听到了叫声,心里闪过一丝不吉祥。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的讯号。其余人更是,脸色如土心里觉得,这一场必败无疑。众人在这枪林弹雨里面,显得心不在焉,充满了担心。千岛牵强一笑,说道;“各位不要气磊,咱们还有秘密武器。” 千岛此言一出,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来千岛打算用生化武器,企图最后一搏。这时候这也算,千岛最后的救命稻草。能不能一举成功,尚还是未知指数。千岛没有把握,是因为自己没有见识过,生化武器的厉害。只是偶然听别人谈起,生化武器如何如何的厉害。 千岛没有看到过生化武器的威力,只是自己给自己壮胆。余人也是道听途说,没有目睹。看着墙角的武器,一脸的怀疑。墙角的生化武器,堆满了灰尘。脸盆大小,毫不起眼,就和普通的武器,没有丝毫不一样。 千岛也顾不得这些,一把抓起一枚,塞入炮筒,打了出去。随着一声爆炸,无数的蝗虫飞舞起来。千岛和自己的弟兄们,一脸的失望。没有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武器,居然如此的稀松平常。真是叫人失望,千岛不由得狠狠捶了一把大腿。 时间不大,就听到上面的火力逐渐少了不少。千岛邹着眉头,仔细听着,过了不大工夫,几个人偷偷望向外面。李大志的警察,昏倒在地。有人仗着胆子,用脚踢了踢,没有反应。千岛仔细一看,这几个人死相狰狞。面容扭曲,千岛暗暗心惊。 李大志吴志云也发现不妥,立刻撤了下去。几个人走了一段,这才收住脚步。李大志一脸惶恐,说道;“吴科长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大的威力。”吴志云一脸的苦笑,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李厅长我早就说过,日本人诡计多端,这是什么武器,我也是第一次领教.\\ 说到这里,李大志和吴志云面面相觑。实在琢磨不出来,目前看不能硬拼。只有等候由美子过来解疑答惑。中午由美子乔装改扮,偷偷过来,告诉两个人,这是军部最高机密。是秘密武器,杀伤力极强。据说方圆几十里都会无一幸免。” 吴志云闻言,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李大志一脸的不屑,大声说道;“胡说八道,我就不信邪。”由美子不理会李大志的大嗓门,伸手一指,对着李大志说道;“李厅长你自己看看,这些树木怎么样。”李大志扭回头看时,心里就是冰凉,原来大片的树木枯萎,周围的庄家也枯萎了。怎么一转的功夫,就这么厉害。 由美子说道;“告诉你们,这还是开始。两三天之后,你再看看,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这番话说出口,吴志云说道;“那我们就无计可施?”由美子从怀里取出解药,说道;“服下去,可以解决此事。话说到前面,李厅长吴科长,你们两个可就欠我一个人情。” 两个人不敢耽误,立刻吩咐众人迅速服下。由美子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还是尽快解决千岛。我可不能无休止等下去,你们也看到了这武器的厉害,今早解决,对你对我绝对不是坏事情。” 李大志至此方才改观,觉得眼前的由美子,有时候也蛮可爱的。吴志云说道;“好吧只是我们的武器有限,能不能伸出援手?”由美子一耸双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说道;“无能为力,你们好之为之。我是没有办法提供武器,这个时候,求人不如求自己。” 吴志云碰了一鼻灰,心里不高兴。说好的联手行动,可是由美子的态度,实在太让人失望。李大志一使眼色,说道;“算 第三十一章 决斗16 吴志云有了解药,自然是士气高涨。李大志的人也得到救治,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是精神萎靡不振。可是没有了性命之忧,当人也是格外令人振奋。为了一雪前耻,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犹如下山的猛虎,势如破竹。 千岛始料未及,没有想到,这些人眨眼之间,去而复返,又如虎趟羊群。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千岛也没有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武器,如此的不堪一击。看来还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千岛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人,身旁的人越来越少,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一丝绝望,闪过眼前。 千岛的思维一片混乱,眼前一阵眩晕,各种事情,纷杳踏来。手扶住墙裙,勉强站立。一颗飞弹,转瞬之间,刺中腿部,身子一歪,差一点跌倒在地。要不是双手紧紧扶住,早就摔倒了。千岛紧咬牙关,死命抓住,没有让自己出洋相,尽管腿上血流如注。 失血过多,让一向强悍的千岛,立刻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子,不断滑落。要不是信念在支撑着,根本就站不住了。千岛咬牙发狠,死也要站着,不能给吴志云他们看笑话。千岛抱着必死的决心,豁出去一切,反而泰然许多。 吴志云他们最后的冲锋,一举攻破。当李大志第一个冲进基地,硝烟不曾殆尽。到处充满血腥之气,赫然尸体堆积在一起。血流成河,一片血海。李大志也像一个,凶神附体,勇敢异常。早就憋着着一股劲儿,恨不得生食其肉。 李大志也是第一个,冲到了千岛面前,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大志恼恨千岛,杀了自己的弟兄。意见就是一顿胖揍,打的千岛口里鼻子里,不断流血。千岛也算是比较的硬气,咬住牙关,一声不吭。当然他也明白,胜者王侯败者寇。今时今日,沦落到这个地步,非战之罪。 千岛心里隐约,可以肯定,由美子里应外合,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的话,自己不至于这么惨败。心里暗暗恼恨;“由美子你也太过歹毒,联合外人,对付自己。自己虽败,但是至死不服。”千岛咬着牙,横眉立目,瞪视着李大志。 李大志微微一笑,说道;“败军之将,你有什么值得骄傲。你有什么资本骄傲。”千岛强忍痛楚,说道;“李大志你不要自鸣得意,我问你要不是由美子吃里扒外,你们可以如此顺风顺水吗?不要以为,我千岛一无是处,只是我千岛生不逢时。由美子不从中作梗,你们还不一定,可以赢我。”说完哈哈大笑,脸上有一股莫名的亢奋。 李大志心里一凛,千岛的话说中要害,事情的确如此。李大志忽然感觉,胜得没有什么意思。一声叹气,举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吴志云用手拍拍他的肩头,说道;“李大志老伙计,重要的是结果,你又何必拘泥于形式。我们不管他们怎么样,只要可以抓获此人,也算是为百姓们报仇雪恨了。” 吴志云略加停顿,说道;“李大志有劳你,快去搜索一下,我们的人还在千岛手里。所幸千岛还没有来得及,用他们作为人质,否则可就大大的不妙。”李大志立刻明白,率领着手下弟兄,四处搜寻。 吴志云伸手就要扶住千岛,千岛高傲的一推吴志云,大声说道;“胜就胜了,用不着同情,我千岛也不会苟活于世。吴志云你不用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千岛既然有负与天皇,还有何面目,苟活于天地之间。”说完形色之间,透出一丝丝的哀怨,扬天叹息,举枪就是一枪,自杀在吴志云面前。 吴志云没有想到,千岛这个人如此的刚强。鲜血喷溅,吴志云一脸热血,用手搽拭去,不做停留,看了一眼,微微摇头,快步离开。没走的多远,就听的李大志的声音,叫道;“吴科长你的人在这里,你快点过来。”声音里面充满喜悦。 吴志云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顺着声音,很快就见到了李大志。果然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萎靡在地。脸色虽然不好看,可能也只是没有吃好的缘故,却也呼吸均匀。李大志的人,正在给他们喂水喝。 有了水自己然恢复了不少,这些人这才有了些许的精神。吴志云半蹲身子,问明经过。原来事情就像当初预料的那样,千岛派人下毒,致使这些人昏迷不醒,就这样神不知就鬼不觉,堕入了敌人的圈套当中。一觉醒来,糊里糊涂,就已经成了阶下囚。 谈及此事这些人,恨得牙根痒痒,让人家兵不血刃,就成了阶下囚实在是窝囊。有些人跳着脚骂娘。吴志云也不说话,待到这些人发泄已毕,这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在说。当务之急,是打扫战场,不要留下后患。” 李大志略有有所悟,说道;“你是说由美子。”吴志云眉头一邹,冲着李大志做了一个噤声的的手势,说道;“你呀深恐别人不知道吗?李大志我是服了你,咱们这可是恩将仇报。由美子刚才还对我们有过救命之恩,转眼咱们就要动手。”吴志云一脸的歉意,李大志可不管哪一套,挽起袖子,提着双枪,立刻是四处搜索。 由美子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躲在暗处,一直观察。果然不出所料,吴志云可不是李大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吴志云老谋深算,螳螂捕蝉黄 第三十一章 决斗17 由美子自怨自艾,心里极度失衡。自己本意,除了想要扳倒千岛之外,也是希望可以放下这一段恩怨,和李大志他们和解此事。自己虽然杀人了,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人之常情。现在追悔莫及,就是希望,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放下这一件事情。 谁知道吴志云仍然不放过自己,李大志仍然耿耿于怀。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没有能够化解这一切的恩恩怨怨。尽管自己一再示好,为自己的罪行,已在赎罪。可是李大志他们似乎,并不领情。自己甚至于,出卖自己的同胞,依然无法改变李大志他们的初衷,这让由美子心里难以承受。 由美子开始恼恨起吴志云李大志,你们也太不识好歹。我由美子就算是有求于你们,可是我觉得做的已经够好的了,你们还这么,咄咄逼人。由美子一再退让,给你们立功的机会,让你们一网成擒千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偏偏不放过我。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由美子心里思绪万千,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思索着。耳朵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不用看也知道是佐佐木。对于这个脚步声,由美子太过熟悉,两个人相交已久,由美子一点也不陌生。由美子没有睁眼,就好像是入定一样。 周围万籁俱静,平静如水。由美子内心波涛汹涌,一直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实在令人寒心。 由美子表情痛苦,双手抱头,久久的不能平静。一切似乎太不如人意,自己就算是千错万错,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吴志云李大志欺人太甚,难道做一个好人,就这么难吗?由美子想不通,也觉得李大志也还罢了,心比较粗,脑子里面一根筋,转不过弯。 吴志云就不同,什么事情他不懂,分明就是故意的。吴志云为人精明,人情熟透,自己无非就是希望,可以弥补之前的错误,从此一心向善。由美子本来就是修行之人,要不是儿子的死,让她心神大乱,义愤填膺,一股无名之火,左右了自己的情绪。一时把持不住,大开杀戒,也不会有现在的由美子。 由美子想不明白,有些事情错了,可以回头。为什么有些事情错了,你一再弥补,已在悔改,偏偏就是有人抓住不放,非要有一个结果。由美子心里极度不舒服,恨不得当面对质,问问为什么吴志云要这么做。 吴志云为什么,会替一个不相干的人,死死咬住由美子不放。由美子或许不知道,吴志云也是一个有心之人,李大志一直内疚,没有为庆生报仇。庆生他娘,整天的以泪洗面,哭瞎双眼。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在你眼前消失不见。如此鲜活,就此戈然而止,李大志能够感受到,那股锥心之痛。一个母亲的伤心复绝望,身心俱疲,哀毁于恒。 李大志久久的不能释怀,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或者是责任在肩,李大志永远忘不了,庆生他娘的面容。还有就是那一份责任,毕竟庆生的死亡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可是由美子却是自己亲手领到了庆生家里。 李大志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当中,多少个不眠之夜,辗转反侧。李大志犹如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这种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一肚子的苦水,李大志几乎就要疯掉。李大志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尽量的压制住自己的心里,显得潇洒以极。 表面上的万事不萦怀,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李大志为此,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又有谁知道。李大志这么耿耿于怀,只因为他是一个,有担当,有骨血,有正义感的人。这一点也是李大志的好人品。 何玉涛在世之时,对待下属非打即骂,为人飞扬跋扈。弄得警视厅上上下下,怨声载道,天怒人怨。所以何玉涛的失败也是一个必然,李大志为人和善,不拘小节。性格虽然暴躁,可是过去就过去,不会秋后算账。再说了李大志为人比较仗义,深受众人信赖。 就那庆生这件事情来说,李大志可以不管。可是他却是没有一天忘记过,一天不了结此事,李大志一天就不踏实。这也正是李大志可爱之处。你可被他骂的狗血碰头,可是你确是恨不起来他。李大志个性就是这个样子,让你对他又爱又不愿意认真计较。 吴志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安抚好受伤的手下。接着马不停蹄,立刻来到了,学校后院,看望哪些被俘之人。大伙儿一脸感激,觉得吴志云能够不顾安危,拯救大伙儿于水火,实在不容易。吴志云一个个仔细看过伤情,其实没有人受伤,只是关押期间伙食太差,营养不良。 见到大伙儿没有大碍,吴志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对着大伙儿说道;”各位养好身子,一切以后再说。“有人说道;”吴科长你说说咱们今后,还能不能一雪前耻。“吴志云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一定可以,只是你们一定要养精蓄锐,否则怎么和日本人一个较高下。“ 众人一脸的兴奋用力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吴科长是咱们的领头羊。日本人就算是精明,也逃不出吴科长的五指山。“这句话在吴志云听来,就好像一个讽刺。吴志云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好长一段时间,出于被动局面。事事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好不容易小获 第三十一章 决斗18 吴志云的离开,也是觉得自己面上无光。属下的吹捧,就好像是再打脸。吴志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打一样。于洋一直在办公室里面等候吴志云,好久没有看见吴志云的人影,知道外面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儿解决不完。 于洋索性坐到了椅子上,慢慢等候。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墙上的一副对联;”世间哪有长圆月,人生如此奈何天。“这是吴志云亲笔所写,笔力遒劲,力透纸背。笔墨之间,充满了无奈之举。估计是感怀自己,忠孝不能两全,愧对父亲,不能及时行孝。加上侄子吴奇的死亡,双重打击,忧愤之下,才写下这副对子。 于洋玩味着,字里行间,无不充斥着,些许的无奈。或许吴志云的人生,在吴志云看来并不完美。于洋隐约感到吴志云心头的郁闷,彷佛难以宣泄。于洋看着看着,有一些出神,脑子里面,浮现出一个画面。自己父母也已经年迈,和自己相处的时日无多,自己究竟还能陪他们多久,自己也是不知道。 于洋眼望着字,不知不觉,泪眼婆娑。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用手拭去泪水,勉强的稳住心神。刚刚做完这一切,吴志云一头汗水,几乎是一路小跑回来了。于洋大感诧异,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吴志云,一眨眼功夫,就好像是斗败的公鸡,落荒而逃。 于洋纳闷的看着,吴志云起伏不定的样子,一脸的不解于问号。吴志云脸色难看,一*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稍稍恢复平静,这才感到自己的灵魂回来。一抬头一眼发现,于洋脸颊上挂着泪水,说道;”于洋你怎么了?“于此同时于洋,也发现吴志云的不对劲,也在问他。 两个人同时笑了,怎么彼此之间,忽然这么的默契,同时问了同样的问题。于洋做了一个你先问的手势,吴志云也不客气,重复了问题。于洋说道;”吴大哥我是有感而发,看到你这副对联,感怀心事。就觉得人生忠义两难全,替你觉得委屈。“ 吴志云说道;”这是我侄儿死亡那一天写的,还记得那一天,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一个不眠之夜。喝一点酒,借着酒意,信手拈来。其实悲痛之心,占据心里,只求表达心意,没有丝毫矫揉造作,难免笔意上欠缺味道。算不上上品,只是渲染了当时的心情。“ 于洋说道;”我认为是一幅佳作,笔墨之间意犹未尽,写字之时,半醉半醒,恰到好处的驾驭自己的感情,张弛有道,连绵不绝。意境深远,似乎让人有余不尽之感。“吴志云大瞪双眼,重新审视于洋。就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于洋,大为叹之,说道;”于洋你还真是我的知己,一切就彷佛你亲眼所见。当时我的心情意境,无一不在你眼前。“ 于洋给他说的不好意思,说道;”吴大哥你过誉了,我只过是信口瞎说,你又何必当真。“吴志云一脸的兴奋,迈步向前,拉住于洋的手,说道;”一点不夸张,于洋的确如你所说。我当时急痛攻心,难以宣泄,借着酒精的麻醉,对着恶略的天气,一个人徘徊于小小的空间,各种的不安。侄儿的尸体就在隔壁,我的心情如何不言而喻。于洋你明白吗?“ 于洋用力的点点头,说道;”逝者已矣,吴大哥不好意思,于洋让你勾起伤心往事。“吴志云挥挥手,摸了摸眼泪,说道;”不是你的错,于洋不知不觉,侄儿已经离开我两年了,现在想来坟前的野草已经滋生。我这个三叔,实在是不称职,居然没有保护好这孩子,实在教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吴志云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虎目含泪。再也说不下去,触及伤心事,自己然时真情流露,不再掩饰。人那一旦卸下面具,还原真我,就显得极为脆弱。于洋抱住吴志云,两个大男人,悲从中来,忽然之间,感到生命短促,逝去的太多了,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已经有如白驹过际,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志云说着眼泪,说道;”于洋叫你见笑了,一想到我侄儿就不能自己。唉实在说,我最害怕提及此事,我都无颜面对我大哥大嫂,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真的不敢回家。你也知道我就是豁口的人,可是近在咫尺,却始终不敢回去看看。“ 于洋说道;”吴大哥纸里始终包不住火,你就打算这么隐瞒下去?“吴志云痛苦的摇头,说道;”我是真的不敢面对大哥大嫂,我爹已经知道此事,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已经告诉家里。“于洋说道;”吴奇的死亡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再说了元凶巨恶,田中一郎已经伏法,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吴志云说道;”这也是我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总算是有一个交代。“于洋点点头,觉的今天的吴志云似乎有一点不妥当。于洋侧脸看看,吴志云脸色红润,神情亢奋。嘴唇微微闪动,眼神里面尽是莫落之色。 两个人陷入一阵沉默,过不多久,这才说道;”于洋对不起,吴大哥让你失望了吧。“于洋说道;”不会这才是真的自我,吴大哥我们是人不是神,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人还是需要发泄一下,你如是我如是,大家亦如是。“ 吴志云表情凝重,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于洋,可是我不得不带着面具。我是他们的头儿,不可 第三十一章 决斗19 吴志云和于洋一番谈论,顿感豪气干云,两个人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余意不尽。于洋用手一摸嘴巴,说道;“快哉,吴大哥虽然这一战,胜的比较牵强,可是也是这一段时间,第一次取胜,也为国人争了脸。” 吴志云脸上笑意还未退却,一丝隐忧再此占有。吴志云心里忽然闪过了由美子,这个人虽然,表面之上,向自己示好。不过说到底也是两国的仇敌,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也不知道,由美子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换言之,如果由美子要是一翻脸,可比千岛厉害太多了。由美子身边也是人才辈出,那个佐佐木就是一个,深藏不露。这个人不太出头露面,也看不出来,究竟有多厉害。吴志云心里的忧虑,只是转瞬即逝。不过于洋和他距离比较近,还是看出端倪。开口便问;“吴大哥你怎么了?” 吴志云不愿意这个时候,扫于洋的兴致,急忙岔开话题,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侄儿,心里不快,于洋你不必在意。”话说如此,于洋心里明白,吴志云口是心非,显然是另有心事。傻子也能看出来,吴志云侄儿已经过世两年有余,就是偶然难过,也不会令吴志云眉头深锁。 电光火石之间,于洋脑海里面闪过了由美子。对呀吴志云所担心的事情,只怕就是这个女人。自己一时大意,没有念及此事。 于洋反应过来,凑到了吴志云耳朵边,低声说道;“吴大哥你的忧虑,就是一个女人。是不是由美子?”吴志云听完于洋的话语,未置可否,这算是默认。于洋微微一笑,说道;“吴大哥何必杞人忧天,由美子目前不会为难咱们。大局初定,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再有咱们帮她铲除了内敌,一时之间,恩怨也难以说清。” 吴志云听着不断点点头,说道;“大道理我明白,只是于洋你有没有想过,由美子始终都是日本人。就算她有悔过之心,军部还有其他人,会不会放过她。另外你表哥李大志,为了庆生的事情,念念不忘,怀恨在心,这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唉我最担心的还是,由美子身后还有什么力量。” 于洋为之动容,说道;“吴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还要做好准备。”吴志云意味深长,面色凝重,点点头,说道;“任重道远,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恐怕真正的角逐还在后面。大戏才刚刚上演,你我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究竟结局如何,恐怕只有老天爷这个高手才知道。“ 于洋一脸的冷汗,自己还是年轻识浅,这背后尚有如许的谜题,自己还没有在意。吴志云究竟是站得高,看得远,事情经历的比较多,见识远在自己之上。李大志表哥也是久历战火,可是就知道一味的冲锋陷阵,不考虑后果。要不是吴志云提醒,自己也不曾远虑。 常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吴志云这个提醒,的确相当的有必要。于洋冷汗不停的流下,防患于未然。从来只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哪有临渴挖井的道理? 于洋紧张的问道;”那么吴大哥你有何打算?"吴志云思索一会儿,说道;“外松内紧,抓紧派人大挺由美子的去向,争取早点解决,不然后患无穷。”话音刚落,就听的房顶上一声轻笑,说道;“吴科长好狠的心,过河就拆桥,由美子受教了。这难道就是咱们合作的代价?” 由美子的话语充满讽刺意味,语音犀利,也有愤怒之意。吴志云遂不及防,万也没有想到,由美子就近在咫尺。要是由美子痛下杀手,只怕自己和于洋无一幸免。吴志云脸色难看,随即就镇静下来,说道;“原来由美子并未远离,幸会了,有何见教。” 由美子冷哼一声,说道;“吴科长,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同。嘿嘿,真是想不到,也是一个卑鄙小人。由美子信任你,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就算是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现在也该还得差不多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成见,难道非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才算罢休吗?” 吴志云一笑,说道;“由美子原谅我的直率,你我毕竟是两国的仇敌,谈不上什么感情交情。你让我们立功,也不过是为你自己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实权,借刀杀人。我们就算是合作,你也清楚,还是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由美子凄然一笑,说道;“这么说你刚才说的为庆生报仇,就是永远也解不开的仇恨了?”吴志云傲然说道;“真是,这是两码事情。”由美子嘿嘿冷笑,说道;“我也不期望你可以为我做什么,既然是不可以调节的矛盾,看来我今天算是白来了。和谈之事,也是我自己的一个梦想而已。你们是绝对不会答应,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由美子说到后来,眼睛里面,充满了幽怨,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唯有改日血溅当场,你死我活了。由美子算是白费心机,就此告辞。”说完由美子足尖点地,一个飞身,一鹤冲天。几个起落,早就消失不见。 吴志云于洋面面相觑,站在房檐之下,双双发愣。各自清楚,由美子已经被吴志云深深激怒。由美子临走所言,态度明确,这一次回去,一定是精心准备,破釜沉舟。看来来日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十一章 决斗20 吴志云得到了由美子的最后答复,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其实事情有了一个方向,不用诸多猜忌,反而是心里不紧张。茫无头绪之时,满腹的狐疑与猜测,自然是心意难以平静。思前想后,心绪不宁。一旦确定了,反而轻松了许多。 吴志云和于洋,一块来到了警视厅。门口的人,早就熟识,不需要通报,大踏步一直走到了李大志办公室。推门而入。李大志正在闭目养神,忽然被吵醒,正欲发作,抬头一眼瞅见,是吴志云,还有于洋。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憋得脸色通红,尴尬不已。 吴志云伸手一指,说道;“李大志你这个人,一准是要骂人。你这霹雳火爆脾气,由谁受得了。你呀,难怪你是光棍。”李大志瞪大眼睛,说道;“吴科长骂人可不揭短,你不也是光棍一个。大家彼此彼此,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就不要取笑于我。” 两个人最近比较熟识,一见面就掐了起来。于洋保持微笑,保持中立。没有了看客,两个人不免意兴索然,住了口。李大志正色说道;“吴科长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见教?”吴志云白了他一眼,指着李大志鼻子,说道;“你就是一个小气鬼,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是玉皇大帝的金銮殿。” 李大志给他一顿抢白,脸红的如同猴屁股,求救似的望向于洋。于洋出来打圆场,说道;“表哥我们来是,有正经事情。” 李大志收起玩笑,一本正经,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吴志云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由美子刚才来过。”李大志豁然跃起,撸起袖子,大声说道;“在哪里我去会会她。胆子不小,居然胆敢登门滋事。” 吴志云眉头一邹,说道;“李大志稍安勿躁,由美子本意似乎是要和谈。”李大志不等吴志云说下去,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说道;“不行,绝对不行。黄鼠狼给鸡拜年,由美子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不成,千万不要上当。\\\\amp;quot; 于洋和吴志云不再说话,就听的李大志一个人自言自语,声音高了八度。李大志说了半天,两个人一脸怪异看着自己,停止动作,问道;”你们二位为什么不说话?“于洋苦笑道;”表哥你天生的大嗓门,一开口就好像在吵架,我们哪里还敢说话。“ 李大志自我解嘲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习惯了。吴科长不要见怪,你有何高见。“吴志云这才说道;”我也没有答应,是因为你这里有庆生的事情。我哪里有老胡头的事情。不过最重要的是,由美子正邪难辨。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人,由美子恐怕也只能代表她自己。至于背后的人,她也无可奈何。“ 吴志云略加停顿,说道;”据我看来,由美子也好像是受制于人,或者说她也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由美子做事这么拖拖拉拉,裹足不前,恐怕原因就在此。“ 李大志一脸狐疑,说道;”此事当真?我怎么看不出来?“于洋急的一跺脚,说道;”表哥你要看出来了,由美子就不会找吴大哥,肯定是找你了。“李大志如有所悟,以手加额,说道;”嗯也有道理,我是大老粗,胸无点墨。“ 吴志云说道;”不用计较谁是谁非,现在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当务之急,一定要紧密团结。打听到由美子的住处,徐图后计。“其余人立刻同意。吴志云抬头望向天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敌暗我明,事情不容易。“ 由美子的声音在一此向前,说道;”不用为难,由美子再此,任凭你们发落。“由美子突兀的出现,让几个人大跌眼镜。同时警惕的望向房顶。这个女人做事出人意表,也不知道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吴志云还是比较冷静,说道;”由美子三番四次,到底是为什么?“ 由美子说道;”还是旧事重提,你们是不是改变主意。你们三个人已经重新商量过了,应该有一个结果了吧。“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道理也很简单,由美子你也是不能做主的人。我们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意欲何为,也不明白你是为什么受制于人,总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由美子嘴巴上扬,说道;”一群朽木不可雕也,食古不化。你们难道就不懂得变通吗?就好像是这一次,我们不是也合作越快吗?你们用不找管我受不受制于人,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可以。“于洋玩味一下,好像由美子说的也有道理。 吴志云面沉似水,摇了摇头。李大志张嘴欲说话,可是又害怕自己一个不慎,说错话硬生生的忍住。两眼求助的望向两个人。两个人都在思索,不曾开口。李大志手足无措,由美子似乎也不着急,而是俏立在房顶,静静的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个人来回独步。就是下不定决心,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似乎有千斤之重。吴志云看向于洋,于洋微微摇头,李大志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吴志云在三个人里面,俨然就是领袖。 吴志云终于停下脚步,看向天际,说道;”由美子对不起,这一次我真的赌不起。你的目的,我们很清楚,可是我真的不能拿国家的命运和你作为赌注。吴 第三十一章 决斗21 由美子和吴志云三个人和谈再一次失败,由美子本来是想一片诚意感动众人,无奈吴志云识破玄机。知道由美子背后是军部,单凭由美子一人之力,无法改变现状,因此拒绝合作。由美子一颗心,登时沉入谷底时,羞愤交加。 由美子内心的斗争,已经到了极限。她用及其仇恨的眼光,最后扫视一眼三个人,充满怨毒,说道;”既然如此,由美子一定奉陪到底。“说到最后,声色俱厉,竭斯底里。吴志云看到由美子悲愤交加,心里一软,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同意。可是吴志云亦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够感情用事。于是一咬牙,将头一偏。 李大志于洋也觉得,由美子语气里的愤怒。可是战争从来不是讲感情的,要是可以,早就不需要武力解决。由美子的真假难辨,不过在于洋看来,这时候应该是发自真感情的。由美子的眼神欺骗不了人,可见事情可能真如吴志云所预见的那样,由美子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无论由美子的苦衷是什么,众人都是敌我,无法出自同情心,毕竟战争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谁也不会拿前途开玩笑。吴志云这么做,不能说不对。因为即便是由美子的投诚,或者说是合作是真的,也只能仅仅代表个人。还有由美子受人制约,投鼠忌器,难免最后不会反水。到那个时候,追悔莫及。 于洋和李大志都有恻隐之心,可是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又知道最后的发展方向。局面一度陷入沉寂,好久没有人开口。 由美子一脸的怨毒,心里暗想;“也怪不得吴志云他们,自己的确投鼠忌器有所顾忌。坂田真次郎已经成了军部要挟自己的砝码,自己极力希望可以摆脱,但是却是越挣扎越痛苦。事情的演变,就好像是蜘蛛结网困住飞蛾一般。由美子越来越感觉自己就是那一只飞蛾。 四面八方,劲敌不断。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真的让人好无奈。由美子柔肠百结,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可以还给坂田真次郎一次人情,哪怕就是这一次。毕竟自己亏欠坂田真次郎太多了,他可以为自己舍生忘死,关山万里,不离不弃。如今身陷牢狱,作为砝码,还是为了自己。由美子银牙咬碎,心如刀绞。 眼前几个人硬起心肠,一口拒绝,令到由美子感到事情严重,依然彻底绝望。由美子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掀起惊涛骇浪。狂跳的心情,压抑着自己。于此同时,由美子爱之深,恨之切。觉得世界上的人,一个个冷漠无情,所有的人都在抛弃自己和坂田真次郎。 天地无情,由美子的心绝望复绝望,整个世界都在下雪,由美子忽然之间,开始憎恨整个世界。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要报复这一切,是的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报复这些人。既然我不可以快乐,那我就拉你们一起陪葬。 由美子的心灵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度扭曲。一个恶魔的声音,不断唤醒,由美子那个邪恶的念头。由美子的善念逐渐消失,恶意开始主宰她,支配她。短短的几分钟,就好像是几年。由美子经历了由喜到辈,有希望到失望。 由美子鬓添白发,有些痴狂,大笑着离去。虽然在笑,脸上却是挂着泪珠。衣决随风,声音最后变凄厉之极,犹如一头野兽。众人惊得不由面面相觑。好久之后,于洋有些却懦,说道;”吴大哥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们一手把由美子推向了另一个世界。“ 吴志云心情郁结,说道;”于洋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由美子一个人的得失,不足以改变现实。你和我不能有妇人之仁。现在就算留得住由美子,你敢不敢担保,由美子一定会反水。这里面充满了变数,我实在输不起。“ 李大志说道;”吴科长说的有道理,我一直就不同意。由美子高深莫测,我就觉得这个人,一见面之下,就是敌人。我是百分之百不认同,反正老吴你这一次做得对。“吴志云脸上的神色错综复杂,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喜是悲。 几个人望着由美子离去的背影,唏嘘不已。这真是一个叫人感到悲伤不已的事情,几个人到底是将由美子推向另一个极端的的祸首,还是命运的错误,没有人可以回答。 由美子失魂落魄,一个人疯疯癫癫,一路之上摔倒了好几次。衣服划破了,头上搽伤了,浑然不觉。只知道一个劲的飞奔,一直要到力竭而死。天地之间一片萧杀,无情的风何时起来,由美子不记得。 一路狂奔,由美子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头脑一沉,就此失去知觉。由美子但愿自己,就此不再醒来。她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由美子生无可恋,万念俱灰。命运多乖,由美子偏偏没有死去。 佐佐木一直暗中跟随,一见她失去知觉,立刻起身营救。佐佐木背着昏迷的由美子,一步一步,缓缓回到了藏身之所。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就要虚脱。但是顽强的佐佐木并没有放弃由美子,这个自己唯一的朋友。 由美子再一次醒来,看到佐佐木,心里立刻明白,不由得一阵凄苦。眼泪扑簌簌落下,伤心的哭干眼泪。佐佐木一语皆无,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让她发泄出来。由美子 第三十一章 决斗22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甘心,由美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回答。佐佐木直到她心里难过,一脸同情,用手抚摸着由美子的秀发。由美子心里一阵酸楚,伏在佐佐木怀里,放声痛哭,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佐佐木一面安抚,一面说道;”由美子小心隔墙有耳,这些人不是全部自己人。你这样子,如果他们汇报给军部,坂田真次郎性命堪虞。“一语惊醒由美子,由美子强自忍住眼泪,坚定地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佐佐木多亏有你。由美子这里谢过了,希望来生可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今生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佐佐木幽怨的声音说道;”由美子不要胡说,我还要看着,你和坂田真次郎成亲那一天,记住有希望,才会勇敢的活下去。没信心只会被人看不起,既然靠不住别人,那就不如求求自己。由美子你是一个要强的人,为什么非要别人的施舍。“ 佐佐木的话语字字如刀,由美子浑身剧震,感到无比的压力。佐佐木说的在理,既然世界已经抛弃了自己,自己为什么还要期盼别人的援手?由美子就好像是一个盲人,忽然看见了一盏指路明灯。由美子兴奋之余,鱼跃而起。 佐佐木看到由美子有了生机,心里高兴。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从新开始振作,佐佐木开心的咧着嘴巴。尽管佐佐木,平常不怎么笑。由美子忽然发现,佐佐木笑起来还是很好看。 佐佐木的孤儿生涯,一直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因此出自本能的自卑心理,佐佐木一直保护着自己。很少敞开心扉,所以朋友很少,几乎没有。平时的言语很少,最初认识由美子,说话都不利索。过于封闭的心里,让佐佐木给人的感觉,难以靠近。 佐佐木和由美子一见如故,佐佐木自从第一天,接受任务,伺候由美子,就觉得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两个人前世今生,也许就是一对好朋友。彼此之间的哪一种熟识感,相当一段时间,让两个人兴奋莫名。佐佐木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只是觉得由美子就好像,自己一个久未见面的亲人。 由美子也有一种熟识感,很亲很亲的那一种暗觉。两个人通过一段时间接触,变得形影不离。一刻也分不开,知道帮助由美子逃离西京城那一次,佐佐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生平第一次,可以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豁出性命不要。 佐佐木在哪一刻,就是豁出一切。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佐佐木震惊于自己的变化。这个时候的佐佐木,暮然的发现,自己和由美子就像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密不可分。由美子也是自打那次以后,对于佐佐木青眼有加。 现在佐佐木豁出去,拯救了由美子的性命。由美子再一次激动不已,佐佐木自己众叛亲离,不离不弃的好朋友。可以为自己两肋插刀,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结。由美子这一辈子,还不清楚这个人情帐。佐佐木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我之间还需要,分的那么清清楚楚吗?由美子你头一天认识我吗?我是哪一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由美子感动之余,为之语塞,哽咽说道;”佐佐木你真好。“佐佐木一把拢住由美子,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坂田真次郎是一个好男人,值得你一生去爱。他也罢,你也罢,都是可以为了对方豁出生死的人,这足以感天动地,你们不应该就此分离。不经历痛苦的洗礼,就没有资格面对幸福。“ 由美子激动的泪如泉涌,心里的震撼,达到了*。佐佐木也是一脸慈爱,其实佐佐木和由美子相差不大,只是一个过于成熟,不把心事说出来。一个感情压抑太久,终于犹如火山爆发,惊天地而动鬼神。轰轰烈烈的爱情,犹如烈火一样,四处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佐佐木像是一个长者,眼神里全是和蔼可亲。一脸的慈爱,由美子忽然就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那是自己小时候,母亲替自己梳头才有的感觉。 由美子人性的躺在佐佐木怀里,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感觉,温馨的如同母亲的手在抚摸。由美子心里的感觉那么的奇妙,好美好的回忆。由美子情不自禁,将头靠在佐佐木的肩头,眼神凄迷。 佐佐木是一个孤儿,早就没有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就有了感觉,觉得自己也有一点情绪失控。佐佐木是一个不轻易动感情的女人,此刻压抑已久的的情感,如同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佐佐木看着后背不停起伏的由美子,心里一阵阵的酸楚。说道;”由美子你和我是好朋友,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支持你。不要悲观绝望,有什么事的话,咱们一起想办法。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你要相信路是人闯出来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由美子眼睛在此模糊,视线里面,全是佐佐木和坂田真次郎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忽然远在天边,既尔又近在眼前,让然捉摸不定。由美子出手去抚摸,似乎根本不存在,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由美子已经沉醉其中,如果是一个梦,由美子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一旁的佐佐木不敢稍动,不敢打破由美子的梦幻世界。佐佐木一动不动,静静的坐着。任 第三十一章 决斗23 由美子和佐佐木两个人,置身于上玄月当中。身边的月光如水,两个女人肩并肩靠在一起,虽然身心相同,可是思想确实不同。因为彼此的身世有别,却又有些相似,虽然两个人此刻,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彼此欣赏。 吴志云这边,李大志和于洋,虽然有一点点动摇,觉得由美子可怜,可是大方向还是比较的信任吴志云。吴志云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但是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也是身不由己。要是过于相信,弄不好就是农夫救蛇,自取其败。毕竟自己对于由美子,也不甚了解。 退一步来说,就算由美子比较靠谱,身后还有巨大的日本军部,谁知道是不是一场大阴谋。吴志云做事情还是比较谨慎,事关大局,不得不谨小慎微。同在一片蓝天之下,如此月光,几个人的心境颇为不同。 于洋在吴志云这里不便久留,因为自己的孩子还小,初为人父,喜不自胜。过不了多久,就起身告辞。李大志和吴志云起身相送,于洋再三拒绝。两个人不依不饶,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各自离去。 于洋心急,赶路比较急楚,捡了一条小路,一路小跑。冷清的午夜,街头没有行人。于洋一路碎步,气喘连连,终于到了自己家门口。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于洋心里一动,莫非是孩子病了。老远就看见家里,已经是灯火通明。 于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听见父亲于长顺唉声叹气。知道不妙,于洋急忙走进了屋里,李婉容焦头烂额,神色慌张。抱着孩子不停的转,仍然无济于事。于娇用手摸了摸,孩子没有发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哭啼不止。 于洋慌忙问道;“孩子怎么啦?”于娇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哭不闹个不停。”于长顺说道;“请过郎中,也说不出什么病。唉,这可叫人怎么办,一筹莫展,急死个人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宝贝孙子。” 于长顺顿足捶胸,长吁短叹。神色之间,充满关切之情,还有一丝丝的忧虑。母亲一直担心父亲的身体,二娘也从佛堂出来,一脸的无奈,也在担心孩子。于娇递过来一包药,是小儿惊风散。起到安神的作用,服下之后,仍然不见动静。 这一下可急坏了一家人,小孩子不藏情,一哭一闹,又说不出来。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有心再找大夫,天色全黑,多有不便。不去吧,救命如同救火,这可无何是好,忧虑之余。李婉容已经有一点失常,一来没有经验,二来自己都有一点手足无措。 初为人母,孩子那么可爱。忽然这个样子,李婉容要不是强忍住,早就痛哭失声。眼泪在眼圈里,不住打转。一见于洋再也不管不顾,哭了出来。于洋不断安慰,说道;“不要着急,我这就去请大夫。你稍安勿躁。” 李婉容含泪点头,于洋不敢耽误,快步离开。一口气跑出院子,迎面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仔细一看,原来是东升。一脸的突兀,问道;“东升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急三火四的,是不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看到于洋这个嘴脸,东升扑哧一声笑了,一拍于洋肩头,说道;“于洋铺子有我在,你尽管放心。我是特意给孩子送偏方,听说孩子哭得厉害。”于洋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样,你有什么好法子。这不我正打算去请大夫。” 东升神秘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不用着急。一起回去,不然老东家该睡不着觉了。”于洋说道;“我爹就在眼吧前,快走快走。”于是二人一同走进屋子,于洋如此快的去而复返,于长顺大为惊讶。 一看儿子身后跟着东升,深感意外,问道;“东升你这深更半夜的来干什么呢?”东升微微一笑,说道;“老东家我是给你送良药来的。”于长顺愁眉深锁,一指东升说道;“你会治病,东升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不会骗我吧?” 东升神色紧张,赌天发誓,说道;“老东家你带我东升恩重如山,东升粉身碎骨不足以报答万一,你尽管放心。”说完东升取出一个小瓷瓶儿,倒出来几粒圆豆,清香扑鼻,有意思的是,通体朱红。递给李婉容,说道;“弟妹化成水儿喂下。” 李婉容微一迟疑,还是照办。果然不大工夫,孩子小腿一蹬儿,就此沉沉睡去。众人如释重负,这才有了一点笑容,问及是什么药,东升支支吾吾不肯说。众人也不勉强,好在孩子没事,一切就万事大吉。 东升对着众人说道;“下午我就听说了,只是不敢贸然尝试。等到了晚间,还是不放心,这才赶了过来。小少爷这是内热难出,所以哭啼。小孩子不已穿戴太厚。”李婉容俏脸一红,说道;“我就是害怕着凉,所以给穿了一层棉衣。” 东升急忙说道;“毛病就出在这里,本来相安无事。就是因为这虚火难泄,我的药就是清虚火的。有少许的三黄,希望孩子睡一觉,就可以内火尽去。说不定一会儿,还要拉一下。”说话之间,孩子就拉了下来。 小家伙儿或许是折腾累了,翻个身继续睡去。于长顺心疼自己的孙子,一看不哭不闹,这才冲着东升一个劲竖起大拇指,说道;“ 第三十一章 决斗24 于长顺说到了动情之处,禁不住老泪纵横,身子有一点点颤巍巍的,要不是于洋他妈萧芸扶住,就要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东升急忙扶住,说道;“老东家你不用这么激动,保重身体,于记还等着你。” 于长顺摆了摆手,说道;“老了不中用了。一点点小激动,就全身不听使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叫你见笑了。”东升一脸笑容,辩驳说道;“老东家正是春秋鼎盛,还要亲眼看着咱们于记的生意,蒸蒸日上,引领西京城古玩之牛耳。” 于长顺面带微笑,伸手捋了捋胡子,说道;“东升借你吉言,就你会说话。于记要是托福,真的这样厉害,东升你居功至伟,于洋一定要好好奖励于你。”东升自我解嘲,说道;“大恩还未报,不许用老东家念念不忘,东升一定会为咱们于记,孝尽犬马之劳。” 于洋这个时候,看到孩子好了,心情愉悦,嘱咐李婉容抱着孩子去睡觉。于娇一路护送,于洋这才放心。 于洋走进来之时,父亲于长顺一把拉住于洋,说道;“于洋吃水不忘挖井人,东升可是咱们家的恩人。你一定要好好的帮我照顾好东升。不要拿他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伙计。东升这个人有才学,终非池中之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你要好好善待,这是于家的财富。” 于洋连连点头,说道;“这个不用爹你吩咐,我和东升大哥早就不分彼此。不信你问问东升大哥,可有此事。”东升急忙回应,说道;“的确如此,老东家于洋和我亲如兄弟。”于长顺似乎很满意,说道;“这样最好,我还担心你们不和,原来虚惊一场。这样子我就可以,放手了,于洋你爹老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染指生意,今后于家的荣辱,全系于你一个人身上,这副担子不轻呀。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失望。” 于洋听到父亲肺腑之言,一阵感动。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于洋看着父亲于长顺,一脸的皱纹堆垒,胡子拉碴,显然是最近心事比较重。于洋知道,姐姐于娇,已经觊觎生意许久,只是不得其便。姐姐待自己不错,只是父亲固执己见。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 于洋也替姐姐鸣不平,只是父亲积威之下,不敢说出自己的意见。姐夫家里,家道中落。姐夫好强心胜,咬牙不说。所以父亲不知道,还认为姐姐家里还过得去。殊不知道,大女儿已经是捉襟见肘,举步维艰。 于娇不说出来,只是心里觉得这件事,父亲偏心眼。所以明里不说,暗中制造事端,希望可以抓住最后的机会儿。就是这样,于长顺还是看出来一点不妥。几次三番,就要质问于娇。都被夫人萧芸拦住,手心手背都是肉。于娇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忙里忙外,几乎毫无怨言。 于长顺不给于娇一分一文,说不过去。在于娇来说,的确有失公道。萧芸也为大女儿鸣不平,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于长顺身子骨不大好,不敢激怒他,只得假意应允,徐图后计。萧芸反复琢磨,也没有什么良策。 找了一个机会儿,和于洋谈及此事。于洋也存着善心,时不时的伸手帮衬姐姐。于娇并不甘心如此,自己虽是女儿之身,可是对于于记付出的并不比于洋少。妹妹于嫣然在世,管理于记。搞得风生水起,足以证明女孩子并不比男孩子差。父亲不信任自己,全部留给弟弟,实在是难以下咽。 要是以前,自己家里条件尚可,丰衣足食。自己也会与世无争,平安度日。但是现在情势急转直下,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要是自己还与世无争,只怕小豆子今后的日子堪虞。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据理力争。 于娇心里的天枰不平衡,个中原因,就在于此。安顿好了李婉容母子,于娇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屋里还亮着灯,小豆子的身影,还映在窗户纸上。孩子和自己睡惯了,一天不见妈妈,怎么也睡不着。于娇抿嘴一笑,推门进来。 小豆子睡眼朦胧,摇摇欲坠,说道;“妈妈你回来了。小豆子想你了,你看我都已经替你铺好了被鞣。“于娇一把搂住孩子的头,亲了亲红扑扑的脸蛋,声音哽咽,说道;”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妈妈没有白疼你。“ 小豆子说道;”你怎么啦妈妈,为什么你的眼角有泪花?“天真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自己的母亲,正在思考,如何同自己的舅舅,一较长短,平分秋色。一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于娇忽然来了精神,充满了斗志,问道;”小豆子如果有一天,舅舅和我们不和,你会怎样?“ 小豆子一脸的天真无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和舅舅不和。你们可是亲亲的姐弟,是不是舅舅欺负你了?"这话问的于娇无言以对,由始至终,于洋始终一直在帮自己。自己如果一点和弟弟于洋闹翻了,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于娇脑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思前想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小豆子一连叫了几声,于娇茫然不觉。小豆子用手抚摸着妈妈的脸颊,于娇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在孩子面前有一些失态。强打精神,说道;“没什么妈妈只是在逗你玩,天不早了,早一点睡吧。” 第三十一章 决斗25 于娇心情复杂,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孩子的话,句句在耳朵里了。自己究竟该如何取舍,实在是一个难解之题。如果就此放弃,自己又觉得对不起儿子,可是一追到底,又想起弟弟于洋小时候的种种。 于洋望着窗外,折腾了好久。终于在黎明时分,沉沉睡去。刚刚睡去,似梦非梦之间,鼻子里面闻到了,荷包蛋的香味儿。一抬眼,就看见儿子小豆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站在自己面前,乖巧的说道;“妈妈你最近比较忙,要找好自己的身体。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在家里等我们呢。” 于娇感动的一塌糊涂,好儿子,自己好幸福。儿子长大了,懂事了。自己几年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实在让人感动。于娇甚至于,就想要大声喊叫;“我儿子长大了。”那是一种自豪,是一种荣耀。于娇心里如同掀起一个巨浪,足以惊天地而动鬼神。 于娇双手颤抖接过了荷包蛋,问道;“是你亲手煮的?”小豆子微微点头,脸上像一只大花猫,弄得乱七八糟。于娇放下碗筷,一把将他揽入怀里,幸福原来如此简单。瞬间的暖意,传遍全身。小豆子一脸的扭捏,说道;“妈妈你今天是怎么了?” 于娇不停摸着眼睛,说道;“妈妈这是高兴,小豆子你长大了,可以替妈妈分忧了。妈妈有了依靠,今后你就是妈妈的依靠。妈妈实在是高新兴的要哭。” 小豆子侧头说道;“妈妈为什么你高兴还要哭?”于娇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小豆子你知不知道,妈妈看见你懂事,心里就好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你终于长大了,这么多年了,一切都值了。妈妈简直是心花怒放。” 小豆子钻出来,说道;“不要再说了,妈妈再一会子就凉了,不好吃了。”于娇夹起一个,一口送进嘴里,好鲜的味道。不由自主,脱口赞道;“小豆子你的手艺真棒。比你爸爸强多了。”小豆子腼腆的一笑,说道;\\谢谢妈妈,是外婆调的味道。“ 听到这里,于娇恍然大悟,难怪是熟悉的味道。原来是妈妈萧芸,亲自下厨。即便如此,孩子有这个心,做为母亲也感到高兴。于娇吃完鸡蛋,简单的梳洗,和自己儿子,一块走进了厨房。里面空无一人,炉火正盛,里面的硬柴劈啪作响。火苗子串起老高。 离得老远,热浪逼人。于娇掀起锅盖,里面还有几根玉米。一阵阵的香味儿扑鼻。于娇伸手拿起一个,递给儿子。小豆子刚刚接过来,就妈呀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太过烫手,拿不住。偏巧这个时候,萧芸走进来,说道;”于娇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还小,不要把他烫着了。“于娇脸上一红,萧芸一眼瞅见,心疼的拿起小豆子的手,口里滋滋的的叹息,说道;”瞧瞧你看看又红又肿,于娇你都是当妈妈的人,怎么还这么得毛毛糙糙,性子也忒急了。“ 萧芸一边责备,一边抱起孩子。小豆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忍住,没有哭出声来。萧芸一边的小声安慰;”乖外孙不要哭,我娃儿最棒了。你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爷爷不是常常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萧芸这一句话大气作用,小豆子立刻充满坚毅的表情,止住眼泪,不断地低声辍涕。身子时不时的抽动,于娇一脸的惭愧。自打自己记事起,母亲就把弟弟妹妹,交给自己。很少自己亲自的带他们,起初自己还以为,母亲大家闺秀,不会带孩子。 现在看来,自己完全的错了,母亲是深藏不露。于娇暗自后悔,母亲这人,真是太会掩饰。这么多年,自己既是姐姐,又是半个母亲。母亲整天的坐在牌九桌子上,闲情逸致,原来自己做了一个冤大头。于娇相知此间,用眼睛的余光,看像母亲萧芸。 萧芸的眼睛正好也看向了于娇,四目相遇,萧芸看出了于娇的心事,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服气?还是不甘心?你认为你妈妈连累了你?心里有冤屈,是不是要我给你赔礼道歉?“于娇眉头一邹,有心顶她一两句,看见自己的儿子都那么大了,实在不好意思。 母亲的话语,就好像是一把刀,刺得人心里难受。于娇又羞又气,说道;”妈当着外孙子的面,你说话也不留余地。“ 萧芸得理不饶人,嘿嘿冷笑,说道;”于娇说中你的心事了,捅了你肺管子了,不高兴是不是?“于娇气的一跺脚,一把抱过小豆子,说道;”妈你怎么不讲道理,我一句话没说,你就不依不饶,我是女儿,不是你的出气筒。“ 于娇这一顶撞,萧芸的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了,立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手叉腰,说道;”于娇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是不是?你又是委屈,今天就一股脑说出来。这么多年,你憋在心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于娇本意不想说话,奈何母亲言语相逼。于娇说道;“妈你这是何苦,当着孩子的面,你就给我留一点面子不行吗?”萧芸也是一股激劲,一推于娇,大声说道;“不行,你今天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咱们两个就没完没了。” 喘了一口气,说道;“你爹偏心眼,我一直在帮你。可是于娇你是我身上 第三十一章 决斗26 萧芸的话语,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于娇尽管也感到了事情的意外,母亲萧芸单刀直入,根本就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小豆子一脸无辜,就要吓得哭出来,眼泪在眼里打转,随时就要爆发。小豆子一直在摇晃着萧芸的双手。似乎在祈求一般。 萧芸不为所动,倒不是萧芸铁石心肠,而是萧芸不愿意,两个儿女,成为仇敌。须知道黄金黑了世人之心,毕竟血浓于水,自己不能,亲眼看着事态发展,坐视不理。萧芸初看出端倪,心里就觉得不妥。当着于长顺的面,又不敢直斥其非,于娇是长女。 更何况于娇和于洋姐弟之间,关系还算不错,自己不应该过分的干预。一整晚萧芸没怎么睡觉,次日一早上在厨房,看见小豆子做早饭,心里就是一动,这才借着做荷包蛋之事,敲打于娇,希望可以唤醒于娇,不要干那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于娇一肚子的委屈,当着母亲不便发作。这个时候,一语不发,双眼噙着泪花,一把抱起儿子。夺门而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母亲的话,对于于娇无疑是一个不好的讯号。原本还寄希望与母亲,希望她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听到母亲的话,于娇彻底死心了,看来这么多年,自己在父母那里,就像是一个透明之人,实在让人心里不安。这样的结果,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唯有一声叹息,有心离开,忽然又想起母亲说过,父亲一直在默默地帮助自己家。 于娇心里凌乱不堪,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造化弄人。事情的真相,真的是母亲所说的吗?于娇不知道真相,要是回去详询,又觉得不敢揭开谜底。于娇前思后想,一片迷茫。小豆子一脸疑惑,看到母亲这样,小豆子也不敢大声说话,一直站在这里,两只眼睛盯着母亲。 于娇心乱如麻,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中午也没有吃饭,母亲大发人给送来饭菜,于娇勉强打起精神,和儿子简单对付一口儿,准备离开几天,回去一探究竟。还没等于娇起身,丈夫不期而至。脸上充满疲惫之色,似乎连夜赶路。 久未重逢,两个人都觉得格外想念。一见面立刻喜极而涕,相拥在一起,倍感焦急。小豆子跑步上前,紧紧抱住父亲,也是高兴至极。小孩子不会掩饰,真情流露。简单互诉离别之情,话题就到了正题。于娇就把母亲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七七八八,说了一遍。而后于娇看着丈夫,彷佛要在他脸上看出答案。 丈夫沉重的点点头,说道;“于娇你妈说的却是实情,只是你一直都是要强的个性,没有告诉于你。就是害怕你接受不了,这也是岳父的意思。他老人家还特意,给准备了一大笔钱,只是我当时没有接受。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也不知道我私自做主,是不是跟你的意思一样。” 于娇最后已经听不进去,完全颠覆了一切。自己多少年的积怨,一瞬间化为乌有。原来亲情如此浓烈,自己这一段的干醋,吃的莫名其妙。于娇苦涩一笑,抿着嘴巴,看着小豆子和丈夫,心理释然,唉,命运实在是让人欲恨不能。 面对着这个结局,于娇哭笑不得。自己的怨恨,冰消瓦解。爹还是哪一个沉默寡言的爹,一个内向,做事出人意表的人。母亲依旧是那么动人,举手投足之间,不苟言笑。自己是他们大女儿,可是却是不了解他们,真是一个奇葩之事。 于娇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恨谁。真相大白,其中的缘故,居然是和自己背道而驰。于娇想到这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涌上心头,难以自制。一把抱住丈夫,拉着儿子,带着哭腔,说道;“好啦,明白这一切,也算是为时不晚,我太高兴了。真的,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深感意料之外。” 丈夫说道;“明白就好,希望你可以明白,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于娇嘴里喃喃自语,说道;“和和美美,嗯真是如此。于家是这一代出名的人家,不可以让外人看笑话。我知道今后自己的路,谢谢你的这个好消息。” 一家人沉浸在幸福当中,小豆子最为开心。能够和父母在一起,一手拉着一个,小豆子感到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手里,于娇夫妇,也感到身在云端。 幸福原本就是如此简单,好像一切都在变得美好起来。于洋回来的时候,看见姐夫,深感意外,拉住姐夫,问长问短,说个没完。 于洋和姐夫还是比较谈得来,两个人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姐夫一直在老家,忙着农活儿。还有听说姐夫父母身体不大好,估计也是离不开人。今天意外见到,于洋没少了问及。姐夫说了情况,于洋说道;“姐夫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于娇说道;“于洋有你这话,我们就知足了。今后少不得麻烦你。”于洋一脸不快,说道;“瞧你说的这么的生分,姐姐我们可是亲人。姐姐不要客气,我是你的亲弟弟。”于洋说的极为真诚,于娇能够听出,这是发自肺腑的话。 于娇一阵感动,原来自己一直错怪家里人,根本就是自己愚昧。于娇此刻悔恨交加,一脸的歉意,拉住于洋的手,说道;“于洋姐姐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 第三十一章 决斗27 于洋总算是如愿以偿的解决了家里的风波,于娇最后也是明白了真相。好在于娇的报复,胎死腹中,没有酿成什么大祸。于长顺见事情消于无形,一家人和和美美,也是放下心里一块大石。于家大院里,又传出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于家终于回归平静,由美子的内心波澜重生,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佐佐木在由美子身边,两个人已经把目前的事情,仔细考虑了很久,仍然是毫无头绪。向军部求援,这一条路显然走不通,因为千岛的事情,纸里始终包不住火。 两个人有没有什么朋友,孤立无援。从吴志云三个人的态度来看,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究竟该怎办。由美子没有了主意,佐佐木本就孤独内向,沉默寡言,所交往的人,更是有限。这样一来,几乎是没有任何希望。但是要是坐以待毙,似乎也心有不甘。 随着时间推移,两个人也是一直担心。这样的发展下去,一定会自取灭亡。如今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二十人左右。这些人已经没有了斗志,大多数人经历了千岛那一次战役,早就兵无斗志。现在由美子勉强把这些人凑在一起,实在有一点牵强。这些人也有知道一点内幕的,不过没有确凿证据,仅凭空猜测,也略知一二。对于这一切,这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形式不容乐观。 佐佐木早就有所察觉,由美子一无所知。尽管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利,可是佐佐木还是不敢讲出来,毕竟这个时候,讲出来的话,很有些不合时宜。由美子本来就比较心烦,要是在雪上加霜,只会更加糟糕。于是佐佐木选择了忍住。 知道由美子无意听到众人的议论,这才大吃一惊,惊出了一身冷汗。万也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个插曲,由美子心里明白,民心向背,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人人心思变,显然自己处事不密,他们有所察觉,这才有了这种表现。不过原也难怪,这些人本就是千岛旧部,怀念旧主人,也是情理之中。 由美子有所察觉,已经为时已晚。这些人早就自发的组织在一起,暗中串联,准备倒戈一击。由美子老天庇佑,居然那么巧,就刚好听到了。这也许是天意,谁也没有预料到由美子就那么巧,正好路过,也是由美子命不该绝。 由美子偷听了一段时间,没有惊动所有人,而是找了一个机会,偷偷溜进佐佐木房间,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佐佐木脸色不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由美子眉头微邹,说道;“我想离开,我不想双手在占满血迹。再伤及无辜,也非由美子所愿。” 由美子所言出自肺腑,一脸的懊恼。似乎一直到现在,仍然耿耿于怀。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事过境迁,你当时也是为了儿子,情非得已,现在也不必自己过分内疚。” 由美子点点头,说道;“佐佐木你不用开解我,我的心事你还不知道吗?我现在就只想要和坂田真次郎双宿双飞,不再理会红尘俗事。我已经后悔自己不该下山,千里迢迢来到西京城。佐佐木杀人实在是罪过,由美子追悔莫及。”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就算是一味躲避,难道你就认为他们会就此放弃吗?”由美子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要错上加错,再添杀孽。佐佐木你到底明不明白,由美子根本不愿意杀人。” 佐佐木点点头,说道;“大道理我知道,可是现在一走了之,是不是招人耻笑。”由美子微微一笑,说道;“算了我早就不在乎,你也用不着在意。佐佐木凡事退一步,不必刻意强求。”佐佐木说道;“既然你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我们走吧。” 于是两个人出得门来,只见一群人不知道什么那时候,已经把屋门外,包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面带杀气,凶神恶煞一般。由美子和佐佐木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办?不要伤人,一走了之。” 两个人身会武功,出手如电,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出来。几个人也被打翻在地,这些人虽然憎恨由美子,一行想要生擒二人,没有动用武器。这也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由美子佐佐木二人,才得以逃脱。 由美子和佐佐木,走到了荒郊野外。放眼望去,到处是破败不堪的房间。由美子仰天长叹,命运多乖,真的不知道,天地之大,何处才是自己容身之处。 由美子的感慨,触动了一旁的佐佐木。佐佐木一丝苦笑,说道;“真是想不到,咱们会有这样的下场。”由美子说道;这就是命,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我们也是红尘当中的一分子,谁也逃不脱命运的束缚。“ 一阵清风徐徐吹过,树枝发出沙沙作响。由美子手扶住大树,喘息方定,佐佐木也是难受至极。远处一个人在放羊,人坐在地上,任凭羊儿自由自在。由美子忽然想到,自己要是一只羊儿该有多好,每一天吃一点草,不用担心明日的事情。 是不是羊儿就没有烦恼了,由美子不知道。毕竟自己不是羊儿,不过看到它们,三五成群,漫步大地。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叫声,声音清脆悦耳。由美子不禁戴着羡慕的眼光。佐佐木顺 第三十一章 决斗28 吴志云正在情绪不宁,李大志忽然不请自来.吴志云当时不知道那里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李大志的双手.说道;”李厅长你可算来了,急死我了。“李大志不由深感奇怪,吴志云一直是智谋百出,什么事情,令到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李大志心下疑惑,问道;“不用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好了。吴科长这和你平时大相径庭,快说说为什么?”吴志云愁眉不展,说道;“还不是为了由美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不宁,总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李大志说道;“吴科长你是疑心生暗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心里有事,这才是心神不宁。”吴志云大手一挥,说道;“李厅长不是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一次我觉得由美子会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代价,拼死一战。” 李大志闻言,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早一天解决此事,难道不好吗?”吴志云说道;“不是不好,而是由美子神出鬼没,加上这一次。被我们逼到了死角。我是担心由美子做困兽之斗,你我不得不防。”李大志点点头,说道;“吴科长此言有道理,可是避无可避,也是没有办法。” 吴志云说道;“嗯也有道理,我担心由美子明着不行,暗中作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厅长敌暗我明,你我需得小心在意。”李大志大咧咧的,说道;“不要紧,能有什么大事。” 吴志云看了一眼李大志,说道;“李厅长小心行得万年船,我劝你不要大意。你我的生死,实在事关大伙的势气,吴志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不愿意影响众人士气。”李大志若有所悟,一拍脑门,说道;“多谢提醒,吴科长我真的是粗枝大叶。” 说话之间,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吴志云李大志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由美子。”就听由美子说道;“不速之客贸然来访,二位别来无恙吧。”吴志云李大志神色紧张,同时拔出枪来。一脸的紧张,心里七上八下。 由美子飘然落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瞧不出来是男是女,显然是经过化妆。这个人就是佐佐木,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无非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佐佐木此举,就是要让吴志云他们,认不出来自己。 吴志云一脸的冷漠,说道;“不知道由美子不请自来,究竟意欲何为?”由美子看看两个人的神情,说道;“你们不用害怕,要想杀你们易如反掌。我今天来还是旧事重提,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想想。”吴志云李大志面面相觑,说道;“不用再想了,我们还是上一次的意见。由美子你我终究是敌对,吴志云还是那一句话。咱们疆场之上在所难免,这一仗你我都没有的选择。” 由美子笑容隐去,立刻变成了一副愁容,说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真的要做的那么决绝?”吴志云表情冷漠的点点头,说道;“没得商量,不可改变。”李大志也是点点头,说道;“吴科长李大志支持你,由美子不要痴心妄想。” 佐佐木走到了也没在跟前,说道;“算了吧,上天注定的。由美子不要再一厢情愿,咱们改天再来拜访。”一开口女声暴露无遗,吴志云李大志大感诧异,不由自主的看向佐佐木。佐佐木化过妆,面容之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面色如土,神情木纳。除了声音是一个女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大志伸手一指,问道;“你是什么人?”佐佐木鼻子里面冷哼一声,说道;“你管不着,一群执迷不悟,愚不可及的人。” 李大志没有想到,这个表情木纳,面容丑陋之人,说话如此的直白。李大志又气又怒,想要反唇相讥。吴志云一把拦住,说道;“不要做口舌之争,留些力气,改天一决雌雄。”由美子冷笑一声,说道;“不自量力,你们以为自己可以挡住我。” 吴志云说道;“明知不敌,也是义无反顾。”李大志也说道;“对就是这句话,由美子咱们这一战在所难免。你我不用再谈了。”由美子一声长叹,说道;“天地虽大,居然没有我由美子容身之所。”由美子脸上悲戚之色,双眼充满了杀机。佐佐木一拉由美子,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由美子走吧,改天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何必现在长吁短叹,让别人耻笑。” 由美子把心一横,一跺脚,说道;“嗯,你说得对。咱们这就走吧。”两个人身负武功,飘然上房。转眼功夫,消失在浓浓的夜幕当中。 吴志云知道了由美子的行踪,心里落贴,愁眉舒展。李大志见吴志云有了喜色,说道;“吴科长这一会子,喜上眉梢。看来你的难题,已经迎刃而解了。”吴志云点点头,说道;“谢谢李厅长,你也知道为了此事,吴志云茶不思饭不想。” 李大志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吴科长古道热肠,一心为了国事,李大志敬佩万分。这件事情。李大志一定会和你,生死与共。吴科长为国为民,怎么可以缺了我李大志。”吴志云微笑,说道;“李厅长你也是侠肝义胆,相信咱们一定会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 两个人忽然热血上涌,觉得此事太过容易。难道由美子真的要 第三十一章 决斗29 由美子和佐佐木,俏立在深秋的荒郊野外,眼神迷离。心里实在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两个人心里实在没有谱。由美子苦笑着看向身边的佐佐木,说道;“你看看咱们两个,可真是天地虽大,没有可以容身之地,真是可笑。”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你还可以笑出来,应该是看淡了事情。”由美子面无表情,说道;“不然怎么样,你说说我还能怎样?”说到这里,由美子笑了。佐佐木也笑了,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只好硬起头皮,继续走下去。 秋风时节,由美子忽然感到一阵寒冷,不由自主,看看身边的佐佐木。佐佐木也感到一阵悲从中来,两个人现在已经众叛亲离,从未有过的孤独感,瞬间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里的荒凉,居然听到了乌鸦叫声。由美子眼中充满了幽怨,真是让人心里难过。 身边的树木,有的已经开始泛黄。一叶落而知秋意,天地之间也充满了萧瑟之意。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彷佛无处宣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好像两个离群孤雁,离群索居。等了很久,天色逐渐变得黑暗下来。 由美子和佐佐木站立不动,最后由美子好像是下定决心,说道;“今晚就回去,力争早日解决此事。反正你我已经没有选择,生死一战,在此一举,佐佐木对不起,让你受到牵连。”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不用客气,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最重的是,此生无憾。” 由美子点头,说道;“来生由美子一定缬草相还。佐佐木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或许今晚一战,由美子可能难免一死,只好来生在报答你了。”佐佐木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们共同进退。”由美子说道;“佐佐木你不用这样,犯不着你和我一起送死。” 佐佐木表情坚决,摇了摇头,说道;“生死与共,佐佐木士为知己者死。”由美子一阵感动,良久无言以对。佐佐木和由美子一直等到了旁晚,两个人这才再一次起身,前往吴志云的住处。第二次再来,由美子心情和第一次,截然不同。 第一次是带着诚意,虚心接受对方的任何条件。而没有想到,吴志云李大志断然拒绝。由美子恼羞成怒,当场就要发难,好在自己强行忍住。由美子不死心,这才二次前来,希望可以,改变吴志云二人的想法,自己也需要重新洗牌,毕竟为了自己的挚爱坂田真次郎,还在于军部,自己不得不慎重起见。由美子痛定思痛,再一次舍下自己的面子,来到了吴志云的地方。 也就是由于这一次,由美子再一次遭到了李大志还有吴志云的拒绝。还有佐佐木在身边,居然闹了一个难以下台。由美子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佐佐木是自己的亲信,还不至于嘲笑自己。但是换了是外人,叫由美子情何以堪。 这个时候的由美子,心里复杂,她实在需要外援,只可惜吴志云还是拒绝了她。这时候的由美子心意已决,要下杀手,再不容情。吴志云和李大志并没有睡觉,还在议论由美子的事情。 由美子和佐佐木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两个人居高俯视。就看见两个人相对而饮,眉宇之间,充满不快乐。由美子和佐佐木侧耳细听,两个人正在议论。就听李大志说道;“吴科长你这么做是不是,把由美子推向另一个极端。” 吴志云说道;“我知道,可是不得不如此。你要知道今时今日的由美子,我们并不了解。她是不是真心的,尚是一个未知之数。我是绝对不能冒险,你也知道弟兄们已经有好几个,都为了这件事,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们不可以在冒险,李厅长你说呢。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能冒险。” 李大志一脸的疑问,说道;“即便如此,由美子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们也还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吴志云说道;“宁枉毋纵,李厅长宁可杀错,不可出错。”李大志也深明此理。吴志云这样做,无非是把风险降到最低。李大志也赞同这个办法,同时也比较佩服吴志云的谨小慎微。 由美子站在屋顶,双眼死死盯着。忽然发难,一支袖箭,急如星火,投射向吴志云。吴志云就感到眼前一黑,已经感到来不及了。李大志伸手想要接住,时间短暂。距离又近,迫在眉睫。吴志云也当真了得,急忙合身扑到。就这样还是肩头中箭,顿时血流下来,一阵麻木。 由美子和佐佐木双双落下,并肩站在跟前,李大志立刻高声呼救。李大志没有想到,由美子去而复返,这样的迅速。 众人听得半夜,李大志一声高呼。立刻蜂拥而至,立刻就把由美子佐佐木二人围住。李大志越战越勇,由美子招数巧妙,可是毕竟力量不及。现在情形比较紧迫,需要速战速决。可是李大志也不是一个善茬,看出其中的玄机。立刻只是只守不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佐佐木急的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低声催促,说道;“速战速决,不宜久留。”由美子眉头紧锁,心里着急,就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有心立刻了结此事,可是未能如愿。李大志步步紧逼,令到由美子手忙脚乱,加上众人帮忙,好虎也架不住人多。 这个混乱的场面,由美子和佐佐木逐 第三十一章 决斗30 李大志立刻指挥着自己的人不断后退,一时之间,立刻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包围圈。黑洞洞的枪口,如同饿狼一般,机枪手已经就位,就等着吴志云一声令下,立刻就火舌飞舞。 由美子和佐佐木,也放弃了抵抗。人力怎么可能,抗衡这样的重型武器。反正是必死无疑,两个人反而比较的泰然自若。神情冷漠的看着前方,嘴里喃喃的唱起了山歌。虽然是日语,可是曲调哀怨,充满了哀怨与萧杀之意。 小小的学校院落,大有十面埋伏的意境。由美子也不答话,闭上眼睛,神色自若,对着佐佐木,说了一句;“来生再见。”佐佐木回了一句;”来生再见。“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候死亡那一刻。就听到吴志云气急败坏的说道;”准备开枪,子弹上膛。“耳畔的子弹上膛之声,近在咫尺。 大地彷佛一瞬之间,显得极为安静,清晰可闻。由美子佐佐木呼吸急促,彼此的心跳之声,可以听到。死亡之前,反而是安静的出奇。忽然就听到,机枪手一声惨叫,应声倒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快跑。“还是日语,两个人睁眼一看,一个黑影迅速移动过来。 来不及细想,立刻迈腿就跑。三个人刚刚飞身上房,就听的一阵激烈的枪声,子弹插着耳畔飞过,险到了极致。也来不及细想,死里逃生,再也没有勇气回头,只管一路狂奔。 吴志云李大志的声音在背后,大呼小叫。地下人喊马嘶,乱成了一锅粥。紧接着大门洞开,好些人持枪追了出来。身后枪声大作。混乱当中,佐佐木连中两枪,扑倒在地。由美子回过身子,佐佐木凄然一笑,说道;”来生再见,由美子快走吧,我是不行了。“ 由美子带着哭腔,说道;”佐佐木你要挺住,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佐佐木一推由美子,说道;”不要傻了,我是不行了。你还有坂田真次郎在等你,只是可惜我喝不上你们的喜酒了。“说完头一歪,身子一挺,停止了呼吸。由美子痛哭失声,抱住佐佐木,久久不愿离去。 那个人走近由美子,一把拉住她,说道;”由美子快走。“声音极为熟悉,居然是被军部囚禁的坂田真次郎。由美子心头狂震,也来不及细问,任凭坂田真次郎的一双大手,拉着自己没命狂奔。由美子犹如身在云端,还是身在梦里。 由美子如醉如痴,跟着坂田真次郎,逐渐越行越远。身后的呐喊之声,逐渐稀少。在跑的一些时候,终于回归平静。由美子犹如梦中,注视着坂田真次郎。两个人经过这一段时间,没有相见,恍如隔世。坂田真次郎也是深情的望着自己深深的爱人,脸上的神情复杂,就好像难以言喻。 许久两个人没有说话,由美子梨花带雨,说道;”坂田真次郎,你究竟怎么逃出来的?快告诉我。“坂田真次郎说道;”你瘦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由美子未曾说话,先是狠狠的一拳擂在坂田真次郎的身上,说道;”你为什么出来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一直为你担心,你为什么。“ 面对着由美子的娇嗔,坂田真次郎,一言不发。自己逃离军部,也是历尽艰难,怎么可以告诉她,让她在为自己担心。由美子见他沉默不语,反而更加的担心,步步紧逼。坂田真次郎说道;”不要问了,一言难尽。总之对不起,害你为我担心了。“ 一句话触及由美子的软肋,心玄拨动,再也无法控制,泪水夺眶而出,哽咽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样,我处处受制于人,就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利。现在看见你就好了,我再也不用整天以泪洗面,提心吊胆,你回来就好了。“ 两个人患难与共,彼此之间为了对方,可以忘却生死。由美子高兴之余,忽然心里闪过佐佐木,一阵难过,说道;”只可惜佐佐木死了,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跟着去吴志云那里,也就不会发生这个悲剧。“ 坂田真次郎说道;”你不用自责,佐佐木能有你这位朋友,她也是心甘情愿。只是这个意外,谁也意料不及,真心希望佐佐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我们一定会为她复仇的。“由美子神色凄然,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有一点害怕,我已经失去了佐佐木。我不想再失去你。坂田要不我们远遁他乡,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我的地方,隐居下来,了结此生,你看如何?“ 由美子软语相求,坂田真次郎心里一动,觉得由美子想法也对。可是这样做,有一点对不起人。毕竟佐佐木是为了自己和由美子,才会有这个结局。 坂田真次郎有一些犹豫,说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一点过分。这么做对不起佐佐木,她是为了你和我死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大锤,击打在胸口。由美子心头狂痛不已,嘴角渗透着丝丝血迹。 坂田真次郎回望由美子,我见犹怜。说道;”不如这样吧,报仇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由美子摇头,说道;”不行,我要跟着你。你也知道,这件事始终我不放心,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今后如何活下去。“ 由美子真情流露,说的极为哀怨。看得出来,由美子是真的怕了。一个人接二连 第三十一章 决斗31 坂田真次郎看着俏立在秋风当中的由美子,背影显得格外消瘦,楚楚可怜。略显单薄的衣衫,随风起舞,坂田真次郎觉得心情格外沉重,心爱的人,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煎熬,自己无从得知。 坂田真次郎柔声说道;“你受苦了,对不起由美子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语气当中充满了歉意。由美子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说道;“不关你的事情,坂田这些年应该是我欠你的人情。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坂田真次郎急忙用手按住由美子的嘴巴,神色紧张的说道;“由美子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话,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应该这么早死亡。”由美子神色黯然,说道;“坂田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执着。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只会给你增添麻烦。” 坂田真次郎说道;“为了你,就是受再多的苦,我也愿意。你我之间,不要说什么抱歉。我的心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由美子一脸的愁容,低头沉思好一会儿,说道;“坂田你又何必呢,你也知道你我今生无缘,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义无反顾,和你白头偕老。可是今生今世,却是无缘。我的将头无法解决,你又不是不知道。唉只愿造化弄人,苍天无情。” 坂田真次郎心神激荡,一把抱住了由美子,紧紧地抱住,不肯放开。坂田真次郎在由美子耳边说道;“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放手。” 由美子浑身一颤,半晌说道;“坂田我真的不可以连累你。”坂田真次郎一脸的坚毅,说道;“我是不会放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由美子心里感动,眼睛湿润。 坂田真次郎说道;“我就是不愿意,由美子你就不要再骗自己了。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我始终不相信你就是一个铁石心肠。你不要再自欺其人,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无动于衷。”由美子听到每一个字,都是震撼。心里的巨浪翻腾,再也无法自已。 由美子哭的梨花带雨,面对坂田真次郎的冲击和真情流露,由美子感情无法宣泄。再一次选择了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坂田局中人,才可以体会。 由美子忽然想到了,为了掩护自己,死去的佐佐木。由美子突兀的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坂田真次郎眉头不展,说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由美子追问;“说来听听,我就是好奇。”坂田真次郎故意说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可是在由美子来说,每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都饶有兴趣,所以这样,就是因为由美子太在意坂田真次郎。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坂田真次郎在军部囚禁之间。过得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苦日子。本来就已经不受人待见,无巧不成书。要不是坂田真次郎唯一的信念,就是为了见到由美子,早就自杀了。 本来山重水复疑无路,却又柳暗花明又一村。说来事情也巧,正巧坂田真次郎少年时的同学,无意之间认出了坂田。两个人一别经年,好多年没有见面,要不是还有模糊的印象,根本就认不出来。为不同是,一个是军部的高级参谋,一个是军部的罪犯。 老同学见面,一霎间千言万语,无从说起。感叹之余,老同学总是找机会,接近坂田真次郎。时间久了,也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原由。老同学心里也比较同情坂田,觉得老同学实在是一个情种,不远万里,生死相随。 一次宿醉之后,两个人谈及由美子。老同学说道;”坂田君你的由美子,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能够让你,念念不忘,深入骨髓,无一日不敢相忘记。由美子除了美丽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坂田真次郎说道;”这倒也不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少与人交流,认准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 老同学喝了一口酒,嘴里热辣辣的,说道;”你还真是执着,这些年你就没有对其他的人动过心?“面对着老同学的疑问,坂田真次郎说道;“在我心目当中,她就是我的全部。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我们之间,绝对不是简单的在一起。而是哪一种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可以为了对方舍生忘死。” 老同学一脸的羡慕之情,说道;“真是想不到,你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默契。我佩服你,同时你们的感情也令我感到震惊。这故事让人嫉妒,能够成为知己已经难得,更何况你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痛快至极,为你们干一杯。” 坂田真次郎端起清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同时将杯子反过来,意思是滴酒不剩。老同学一脸的酒意,嘴里咕哝着说道;“坂田真次郎,你想不想见到由美子?”坂田真次郎一声长叹,说道;“怎么不想。只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陷囹圄,自顾不暇,如何可以出去。” 老同学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坂田真次郎,十分认真的说道;“坂田君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到这里,老同学回顾四周围,见到没有人注意自己,说道;“越狱。” 坂田真次郎一听这话,两眼睁得老大,说道;“越狱?”老同学表情严肃,一字一顿,说道;“对,就是 第三十一章 决斗32 坂田真次郎的老同学,神秘的一笑,说道;“你想有一个心理准备,我到时候再另行通知你。记住,千万不要张扬,我慢慢想想细节,稍后再告诉你。”坂田真次郎也不抱什么希望,点点头算是出自礼貌。 老同学也不是一个白丁,早就看出坂田真次郎的态度,当下也不多解释,微微一笑,勉强在喝上几口,起身告辞。坂田真次郎不得自由身,只是出自本能,站起身子。老同学努努嘴,说道;“你就静候佳音,我这时候还要再想想。” 坂田真次郎目送着老同学,身影逐渐隐去。面对粗壮的栏杆,坂田真次郎颓废的坐在地上。这里阴暗潮湿,有不少的蟑螂。坂田真次郎无心理会,斜倚在墙旁边,任凭蟑螂趴在腿上,然后愤愤的一巴掌拍下去。坂田真次郎心里恼怒,下手极狠,打的蟑螂粉身碎骨。坂田真次郎仍然不解气,用手来回的揉搓几下,一直到蟑螂尸骨无存。 坂田真次郎心里不快,嘴里咕哝着。窗外云端的月亮,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会把脸藏在云里,一会又偷偷的露出头来,充满好奇的注视人间。坂田真次郎心里在想;“也不知道由美子现在如何,是不是快乐?” 这个念头一起,坂田真次郎一阵难过,再也无心睡觉,看向黑暗的小房间。一片的漆黑,笼罩住大部分墙群。夜阑人静,秋虫轻鸣。多么美好的夜晚,令人陶醉。 坂田真次郎忽上忽下,心乱如麻。凌晨时分,坂田真次郎沉沉睡去。就在睡梦之间,就觉得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坂田真次郎半梦半醒,嘴里喃喃自语;“由美子你怎么样了?知不知道我在想你,你好狠的心,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知道我无日无夜,的想念你。由美子你到底在哪里?” 来人见他心神不属,有一点精神病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加大力度,再一次推着坂田真次郎。坂田真次郎朦胧当中,微微睁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眼前人影逐渐由模糊,开始变的清晰。老同学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坂田真次郎肃然惊起,就要开口说话。老同学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不要说话,先出去再说。如果猜的不错,守卫们已经睡下了,坂田君我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说话之间,拿出一件军装,说道;“赶快换上,不然就要穿帮,你我是老同学,我这才冒死相救。” 坂田真次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我一走了之容易,你可怎么办?”老同学神秘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这个人就是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先离开再说,夜长了梦多,迟则生变。” 坂田真次郎一听也是,于是跟着老同学前后脚,偷偷溜出牢房。外面去黑一片,乌云遮月,正好掩护了两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浓雾弥漫。黑夜占据了整个世界。坂田真次郎也不知道路径,任凭老同学拉着,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跑了多长时间,自己也不知道。坂田真次郎心跳成了一个,耳朵里面,可以听到心跳之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远处忽然出现了点点的灯火,忽明忽暗。坂田真次郎感觉自己好像是在阴间,到处都充满了诡异的景象。老同学终于不再动了,停在这里。坂田真次郎收步不及,一个踉跄,差一点就人仰马翻。好不容易站住脚跟,仔细看时,心里也是大吃一惊。 对面好像是部队,两个人面面相觑,是不是自己二人白白跑了一大圈,该不会是浓雾遮眼,慌不择路,又回到了原点吧。两个人心里忐忑不安,彼此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老同学该不会那么倒霉吧。”老同学比坂田真次郎镇静,说道;“不要吵看看再说,你没有发现,这些人没有发现我们。或者只是路过,不像在找人。” 坂田真次郎原本也是一个机警之人,只是关于紧张,这才显得慌乱不堪。过得不久,哪些部队缓缓开,两个人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这些人才走的干干净净。两个人压住自己的呼吸,一直等到十分钟后,再也看不到人影,这才舒了一口气。 老同学拍拍胸口,暗叫一声侥幸,坂田真次郎也是一脸的紧张。两个人索性躺在地上,缓和自己的紧张情绪。老同学侧头对着坂田真次郎说道;“坂田君开来,我也不宜回去。咱们就此别过,我打算回国了。你自己要小心,祝福你和由美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坂田真次郎胸口一热,说道;“老同学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坂田真次郎无以为报,老同学这块玉佩送给你,当作纪念。”老同学豪情顿生,说道;“坂田君我收下了。这个送给你和由美子,就算是我的贺礼。” 坂田真次郎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对玉如意。刀工精致,栩栩如生。由于出彩的是如意的莲花纹,粗浅有致,连绵不绝。触手温润,令人心旷神怡。坂田真次郎也是一个识货之人,知道价值不菲,一再拒绝。老同学执意要送,说到后来,有些急眼,大声说道;“坂田君你要是推辞,就是看不起人。此一别也不知道前途如何,能不能见到,你要是不收,也许就会是你我一辈子的遗憾。” 第三十一章 决斗33 坂田真次郎和老同学侥幸躲过了一劫,原来故意放走他们,是另有原因,不是他们的运气好,而是军部觉得,弓拉的太满就会断,这么久的时间,由美子也是毫无成绩,为了不把由美子推向反方向,也就故意上演了这一出好戏。 其实一开始,老同学踏入坂田真次郎的牢狱那一刻,就被人家,一字不落,听了一个,清清楚楚。军部监狱,守卫森严,根本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其中耳目众多,无孔不入。单凭老同学一人之力,那里会不中计。 只是事情偏偏凑巧,上面已经失去耐性,正愁没有结果。况且现在,日本在整个东南亚战局节节失利,注定失败的命运,已经不可扭转。军部的人自顾不暇,也就一致决定,暂时放弃坂田真次郎,希望可以利用坂田真次郎,改变由美子的态度。 军部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可是最高指挥官,不愿意在纠结这些籽麻绿豆的小事,断然否决那些人的意见。因为部队里面,究竟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不管愿不愿意,这件事情,板上钉钉,无可改变。众人虽然,意见不是很统一,可是最高长官的话,就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所有人也就只有服从了。包括老同学在内也是一无所知,这是属于高度机密。老同学的级别不够,自然是蒙在鼓里。老同学此刻还有一点点,沾沾自喜。甚至于一度认为,自己算无遗策。 坂田真次郎和老同学逃了老远,这才洒泪而别。老同学知道,自己贸然出逃,现在应该是还没有暴露,这个时机不可以失去,自己必须尽早,找到可以隐藏的地方。言念及此,老同学辨明方向,一路狂奔。由于心慌,没有弄清楚方向,居然南辕北辙。 天色微微发亮,老同学精疲力竭,坐在道边休息着。眼望着前方的树木,许多低矮的房间,稀稀疏疏,散落在四周。老同学眉头一邹,心里猜疑;“这是那里?怎么如此的陌生。莫非是自己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 老同学心里一阵懊恼,拼命站起来,准备再一次踏上征程。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迎面来了一大群人。由于距离比较远,加上早晨的雾气遮掩,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不过老同学还是,心里惊讶。 这里又不是军营,这些人这么早,脚步急促,显然是身有要事。只是这些人,究竟有什么事,以至于这么早出来公干。老同学正在狐疑之时,就听到一句熟悉的日语。老同学吓得差一点就要昏倒,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自己背着军部,偷偷溜走的。也是一时义气,这个时候一阵后怕,冷汗直流。虽然说已经看见了,想要躲起来,已经是来不及了。老同学只得硬着头皮,迈步迎上。果然对面来人,真是日本人。唯一令老同学感到意外的是,这些人没有身穿军服。 老同学心里打算不言语,插肩而过也就算了。谁知道刚刚走到了跟前,领头的人,大声说道;”你的什么的干活?“老同学心里不妙,虽然素未谋面,自己也清楚这些人不是善茬。于是说道;”太君我的出门干活。“ 老同学为了方便逃走,已经是乔装打扮。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那人是小头目,一对三角眼不停的打量着,说道;”你的说谎,我的不相信。“老同学见他纠缠不清,急于逃走,说道;”我的好人。“ 那人阴阳怪气的一笑,说道;”你在说谎。“老同学心烦意乱,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这话一说出来,那人更加的怀疑。围绕着老同学转了几圈,这才立定,说道;”你的良心大大的不好,快说你究竟是干什么的?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那人说着忽然抽出军刀,作势要砍下去。老同学心里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这一刀下去,自己就会残疾,情急之下,豁出去一切,大声用日语骂道;”混蛋我有要事要办,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说着由打怀里,取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 那人深感意外,听老同学日语熟练,再看证件,确认无疑,的确是军部的证件。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个军礼,说道;”对不起阁下,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还请你原谅。“ 老同学不愿意和他纠缠,说道;”我还有要事,你不要在烦我,这就走吧。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这里见过我,这是高度机密,如果泄露出去,你就要负责任。弄不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那人前倨后恭,再也不敢小视眼前的老同学,一脸献媚,说道;”要不要派人护送?“ 老同学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好自为之。今后不要见谁都纠缠个没完。我是身有要事,不然的话,一定会找你们长官告你一状。“那人一双三角眼,叽里咕噜乱转,说道;”卑职不敢,下不为例。“ 老同学一脸严肃,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说道;”出门匆忙,忘了带路费。你那里有没有?“那人点头哈腰,说道;”有有有,你稍候。“说完立刻命令手下人凑钱,不大工夫凑了一些钱,双手托着,恭恭敬敬递了过来。 老同学也不客气,心里恼恨他刚才无理取闹 第三十一章 决斗34 坂田真次郎也是慌不择路,糊里糊涂,向着北方赶路。这一路一直到了次日清晨,才看见了人烟。一打听,自己走的方向,还是比较正确。坂田真次郎心里狂喜,有一种鸟儿脱离牢笼之感,恨不得立刻就回到由美子身边。 坂田真次郎和由美子这一次分离,差不多已经有小半年。每一天思念加深,坂田真次郎心头的思念,不仅没有削减,反而与日俱增。由美子远在他乡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个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的深深思念对方。这是不会因为时间而递减,反而遇挫弥坚。 坂田真次郎不敢走大路,尽拣一些偏僻小路,衣衫褴褛,裤子被荒草划破,腿上的血条子,也感觉不到痛楚。因为心里有事。坂田真次郎一想到,就要见到由美子,心头充满了希望。坂田真次郎心里想到这里,精神头十足,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由于走的是山区小路,人迹罕至。时不时的传来野狼的嚎叫之声,因为山里的人烟稀少。所以野狼比较多,加上树木野草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方向。太阳的光芒,被浓密的树叶遮掩。树林里面阴森森的,偶然还可以看到大蛇游历其间。 坂田真次郎心里暗自吃惊,后悔自己没有带武器。如果真的遇到了猛兽,真不知道自己如何善后。好在坂田真次郎武艺高强,所幸走了大半天,也没有遇到危险。因为枝繁叶茂,坂田真次郎还是迷失了方向。 眼看的天色转黑,再也看不到方向。坂田真次郎一声叹息,只好寻一个地方,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坂田真次郎斜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寻思着要不要在树上度过这一晚。最后坂田真次郎,还是决定,上树上。 坂田真次郎手脚麻利,几个起伏,已经上到了树顶。上面的枝丫粗壮,坂田真次郎用脚试了试,承受自己一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坂田真次郎暗自窃喜,总算今晚有一个安身之所。坂田真次郎用眼光,望向四周。心里一阵失望,没有尽头,到处是巨大的树木。 远处近处,全是大树的躯干。山里的野风大,早晚温差比较大。这个时候,冷风吹来,坂田真次郎不由自主的缩在枝干上。这山风开始逐渐加大,到得后来,已经是寒冷彻骨。坂田真次郎嘴唇发青,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天疲于奔命,没有食物在口。此刻又累又渴,最后脑袋一歪,终于支持不住,身子开在树叉之上,两手抱住一个胳膊粗的枝干,鼾声渐起。坂田真次郎睡得很香,还是被后来的一场急雨惊醒了。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大风过后,一阵电闪雷鸣,立刻就大雨如注。坂田真次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立刻就成一个落汤鸡。坂田真次郎心里凄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个无人的山谷里,真是莫名的恐惧。人在大自然面前极为渺小。 山风怒号,电闪雷鸣。静夜当中,声势惊人,坂田真次郎虽然艺高人胆大,也开始害怕了。要是自己不幸,丧生于此,岂非是一辈子的憾事。见不到由美子,至少也让自己知道她的消息。坂田真次郎一面默默地祈祷,一面一脸惊惧,看着风雨交作的天气。 坂田真次郎不敢移动,因为如果自己要是溜下树去,说不定就会被洪水冲走。这场风雨来的无声无息,转瞬之间,就汇流成河。水声惊人,甚是怕人。坂田真次郎双手紧握在树杆之上,由于雨水的作用,树干变得异常滑溜。要不是坂田真次郎,有功夫在身,早就摔下去了。 这一场风雨,一直没有停歇。过的好久,坂田真次郎堪堪支持不住了。索性一把抱住树干,半趴在枝干之上。就这样坂田真次郎精神高度紧张,一直不敢放松。当第一道阳光照耀下来的时候,坂田真次郎已经是整个人都散了架。 风雨之后的山间,居然变得格外美丽。鸟儿也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清脆悦耳。坂田真次郎终于如释重负,顺着枝干滑了下来。脚下的雨水还在,一阵阵新鲜的泥土味,扑进自己的鼻子。一只兔子被断裂的树干砸死了,坂田真次郎心里一阵欢喜,立刻拿了起来。 坂田真次郎一摸腰间,还好有一把匕首。开膛破肚,洗干净兔子,找些枯枝败叶,打扫出来一个空地。这才开始生火。由于树木受潮了,要想要点燃,极为困难。坂田真次郎尽量寻找一些干燥的,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点燃。 树叶木头受潮了,浓烟滚滚。呛得坂田真次郎泪水上涌,咳舒不断。好不容熊熊的火焰升了起来,坂田真次郎这才露出喜色。兔子肉的油渍开始落下,发出噗噗之声。火苗开始变大,坂田真次郎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加上烘烤。身子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坂田真次郎顾不得许多,尝试一下。 兔子肉虽然半生半熟,可是对于饿了一天的坂田真次郎来说,这可是美味佳肴。大口吃了起来,肚子里面有了食物,这才开始略加舒服。坂田真次郎吃了半天,肚子里面有了些许暖意。这才开始留意方向,可是除了树木,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参照之物。 坂田真次郎心里一阵失望,四处走走。好像是走入了原始森林,无边无际。没有一个方向可以走出去,真是叫人愁肠百结。坂田真次郎颓然 第三十一章 决斗35 坂田真次郎一个人困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里,虽然已经是太阳高照,可是由于磁场的反作用。坂田真次郎根本就无法找到出路,无论怎么加速,就是始终走不出去。坂田真次郎头痛欲裂,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走出去。 这个意外,就好像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真是叫人欲哭无泪,坂田真次郎困坐愁城,心里极度压抑。内心的深处,始终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就是要死亡,也要见上一面,否则自己死不瞑目。坂田真次郎在这里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 饿了就抓兔子,渴了随便找一些山溪,对付一口。这里大的无法相容,自己尝试了好些回,都是无疾而终。坂田真次郎尽管不死心,可是奈何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一种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一直没有一个尽头。 坂田真次郎又一次看到阳光落下,心里的孤寂再一次掩盖了那一颗火热的心。落日的阳光穿过树枝,在地上格外刺眼。坂田真次郎无聊的拿起一个野草,架起二郎腿,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划破了寂静。 坂田真次郎张开眼睛,差一点就吓得昏厥过去。眼前一个类似人脸的,毛茸茸的怪物,近在咫尺,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坂田真次郎不敢动弹,生怕触怒这个怪物。怪物似乎也被坂田真次郎吓着了,也是退后一步。 两个就这样对望一阵,谁也不敢先动弹。坂田真次郎过得良久,这才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个怪物,冲着坂田真次郎一呲牙,表情狰狞。坂田真次郎心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山魈。眼前这个丑陋的怪物,是不是就是传说当中的山魈。 坂田真次郎想到这里,立刻就冷汗直流。心里扑通跳成一个儿。坂田真次郎和山魈对视着,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山魈大概也是没有见过人,也是不敢乱动,警惕的瞅着。一人一魈,相对对望,气氛霎那间凝聚。死一般的寂静,树木发出沙沙之声。 坂田真次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一下心里紧张的就要窒息,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山魈没有多少的耐性,呲着牙怒吼一声,冲了过来。这一声怒吼,声震山林。好多鸟儿,一起振翅高飞。坂田真次郎内心更是惊惧,光是这一声叫声,就叫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坂田真次郎手里紧握住唯一的匕首,推倒大树之前,准备伺机逃离。要是自己硬碰硬,一定会死于非命。山魈身形高大,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力无脑的家伙儿。这样的东西,只有智取不可力敌。坂田真次郎作势欲扑,山魈不知真伪,还以为坂田真次郎要对自己不利,稍作犹豫,退后半步,身子前倾,做好防范。 坂田真次郎这一个动作,只是虚招。自己哪里有那个本事,正面对敌。只是虚张声势,借机逃跑。仗着自己的身法灵活,就势爬上树木。坂田真次郎也不敢回头观察,一门心思要逃走。几个跳跃,很快就上到了树顶。再一次低头看时,山魈仰天长啸。 紧接着用双手,疯狂的摇动树干。山魈力气大的惊人,树叶扑簌簌的落下。枝干发出一阵阵的咯吱之声,给坂田真次郎的感觉,就好像地动山摇。坂田真次郎吓得双眼紧闭,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口里不断地念叨,希望可以获救。 就在这个间不容发的时间,忽然就看见一道闪电,紧接着闷雷滚滚。势道惊人,就连碗口粗的大树也断为两截。山魈一下子,吓得捂住耳朵,一溜烟溜走了。原来这山魈虽然野性难驯,可是也惧怕这大自然的威力。 坂田真次郎吓得瘫软无力,差一点就从树上落下。坂田真次郎紧咬牙关,迅速下来,再也不敢久留。顺着杂草丛生的路径,不停的逃跑。尽管雨势惊人,雷声轰鸣。坂田真次郎慌不择路,要是再遇上山魈必死无疑,只得远遁。 借着风雨掩护,立刻逃开。坂田真次郎也不管不顾,走的急促,足不点地。身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擦破了多少皮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逐渐看见,一条*水,水流由于下雨的关系,变得水流湍急。坂田真次郎心里灵机一动,知道水往低处流,顺着水势就可以走出这里。 坂田真次郎也是情急之生,以前不知道走过多少次这里。只是一直没有往哪方面去想,现在给山魈一逼,没有办法,只得赶紧逃走。不过坏事情也是好事情,最起码坂田真次郎,知道了离开的方向。既然是知道了,坂田真次郎现在立刻心平气和。 坂田真次郎不慌不忙,沿着小路,不紧不慢,迈着碎步,开始离开。这会子雨大如注,坂田真次郎也知道山魈不会追上来,所以变得从容不迫。山溪的水流,开始沸腾了。奔涌着跳跃着,似乎急于出山看看。 坂田真次郎一路之上,也感觉不到天气的恶略。鞋子已经磨破,每走一步,都是痛入骨髓。衣衫湿透,浑身难受。坂田真次郎又开始感到饥饿。只是走得匆忙,没有顾上拿烤好的兔子肉。坂田真次郎咽了一口吐沫,走下去。 山溪的水流开始逐渐变得缓慢,坂田真次郎一脸笑意,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赌对了。眼前的困境,因祸得福,侥幸得脱。坂田真次郎 第三十一章 决斗36 坂田真次郎终于走出了山,回头看时,心里感慨之余,觉得再世为人。要不是山魈一下,因缘际会,自己说不定就会葬身这里。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坂田真次郎庆幸自己,这也增加了自己见到由美子的信心。 坂田真次郎越走越看见炊烟,一夜不眠不休。忽然之间,看见了人烟。坂田真次郎的心里激动不已,觉得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就是自己。一想到这里,坂田真次郎由衷感激上天,要不是要见由美子的信念,一直在支撑自己,只怕自己也坚持不到现在。 炊烟当中,食物的清香,远远飘来。对于饥肠辘辘的坂田真次郎,有着莫大的*。食指大动,坂田真次郎的脚步飞快,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最近一家。伸手一敲门,说道;“你好,请问有人吗?过路之人,求一碗饭吃。” 时间不大,一个人老者,颤颤巍巍打开房门,说道;“谁呀?”一抬头就看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坂田真次郎,一脸的惊愕,说道;“你是人是鬼?怎么这么一副模样?”坂田真次郎中文也有底子,说道;“大爷不要提了,我是一个过路之人。遭遇了土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只剩下这半条人命。也就成了这般模样。” 老头子一脸的怜悯,邹着眉头,说道;“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进来吧。只是我家里一贫如洗,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就将就着对付一口吧。” 坂田真次郎千恩万谢,走了进来。仔细打量,老头家里,果然是家徒四壁。屋子里除了一个破桌子,别无长物。一眼就看到了全部家当,可见也是一个清贫人家。老头热情好客,谦让这坂田真次郎坐下来。颤巍巍的走进里间屋子,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窝窝头。 棒子面的窝窝头,闪着金黄色。让人垂涎欲滴,坂田真次郎食不果腹,自然是狼吞虎咽,片刻功夫吃的风卷残云。这坂田真次郎生平第一次,感到食物的美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这么好的食物。在山里吃的是半生不熟,没有温暖。要不是有一个信念,早就坚持不住。 坂田真次郎吃的不停打饱嗝,老头不停的说道;“年轻人饿极了,唉你慢点吃,没人和你争。老头子吃不了多少,小心噎着你。”说话之间,坂田真次郎已经吃的一个不剩。老头子张大嘴巴,一脸惊讶的看着嘴巴还在蠕动的坂田真次郎。 坂田真次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居然连老头子的口粮也吃了,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大洋给你。”老头子爽朗的一笑,说道;“没有关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饿得急了。” 坂田真次郎说道;“老人家吃了你的口粮,是在过意不去。只是遭遇了土匪,囊中羞涩,实在没有能力给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唐突。” 老头子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你用不着耿耿于怀。年轻人施恩不望报,老头子不是一个小心眼,你又不找不好意思。”坂田真次郎帮忙收拾碗筷,老头子问道;“年轻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坂田真次郎略加思索,说道;“老人家我想去西京城投亲。” 老头子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说道;“这里是运城,距离西京城不算近。还有将近二百公里。你一个人没有盘缠,如何去的。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还是寻一个活儿,攒一些盘缠。”坂田真次郎虽然心如火焚,可是老头子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心里一合计,再急没钱也是不行。于是问道;“大爷你有什么好介绍的吗?我初来贵地,人地两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老人家是不是可以帮帮我。” 老头子说道;“唉也罢,谁教我遇上你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这么的你呀先在我这住下,我跟刘家财主说说,你现在他们家里对付一段。一来呢混碗饭吃,二来也可以挣些盘缠,解决实际困难。” 坂田真次郎一脸感激,说道;“如此最好,大爷大恩不言谢,日后我一定会谢草相还。”一脸的至诚,面色诚恳,语出肺腑。老头子一笑,说道;“年轻人不要说这些,能不能成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还言之过早。成了再说吧,这会子你先休息一会儿。” 老头子热心的安排坂田真次郎休息,里间屋子自己住。坂田真次郎就在外屋对付一宿,地上铺些柴草,比之树上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一旦安定下来,坂田真次郎再无挂念,这些日子,连日连夜,没有好好的休息,此刻终于可以高枕无忧。 困意袭来,坂田真次郎头一沾枕头,立刻就梦见了周公。梦中由美子的倩影,环绕四周。巧笑期盼,坂田真次郎伸手去抓,可是明明已经抓住,还是飘忽不定。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原来是南柯一梦,坂田真次郎意兴索然。 再抬头又是一轮明月,已经是凌晨时分。窗外星斗满天,夜风呼啸。不知名的鸟儿不停的鸣叫,令人格外的不安。坂田真次郎的右眼皮子狂跳不已。心里面亚赛油烹,坐卧不宁。 坂田真次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由美子有什么危险,坂田真次郎心里波澜掀起。回头望向简单的屋子,不由得心情沮丧 第三十一章 决斗37 坂田真次郎心里的郁闷,不知道如何启齿。心里的思念,也是没有人可以一诉衷肠。由美子的身影在坂田真次郎心里泛滥。 由美子的顾盼婀娜,回眸一笑。所有关于由美子的事情,都让坂田真次郎陶醉。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心里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无限的滋生疯长,再也挥之不去。夜静人稀,静夜的村庄,月光洒下银灰色的光芒。坂田真次郎仰望明月,思绪如潮。 坂田真次郎的胳膊,忽然感觉一阵刺痛,一低头这才发觉,山魈打伤的胳膊一片乌青。坂田真次郎这才意识到,原来只顾得逃命,没有想到,居然受的伤这么严重。坂田真次郎痛惜的抚摸着,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 这时候精神不在高度集中,这一缓下来,自然是一动弹就会痛入骨髓。坂田真次郎呲牙咧嘴,痛苦的不敢动弹。心里暗暗吃惊,这山魈貌似不惊人,力道却大得出奇。要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只怕早就葬身于此了。一阵后怕,坂田真次郎不敢再想下去。索性和衣而睡,可是阵阵的疼痛,让他不能入睡。 在小床上不停的来回翻腾,心里明白,自己是要失眠了。一个人,一个孤单的男人,这个时刻,脑子里面,全是由美子。一时之间,看见的由美子,一会儿在哭,一会儿在笑,真不知道是幻是真,让人心里一片的茫然。 波的一声,昏暗的煤油灯灭了。四周围一片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坂田真次郎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不知道什么原因,月光隐没在黑暗当中。星月无光,秋风逐渐变大。吹的门框都在啪啪作响。坂田真次郎心里一动,这个地方地处偏僻,天气变化多端,虽然距离陕西不算远,可是仍然有二百多公里路。 坂田真次郎恨不得肋生双翅,一步就来到由美子身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一个女人,孤孤单单,一个人独自来到,异国他乡,每一天还要面对,哪些诡计多端的人,实在叫人不放心。坂田真次郎念兹在兹,眼前的由美子始终是,模糊不堪。坂田真次郎伸出双手,用力的扑捉,仍然是遥不可及。 坂田真次郎心里大骇,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自己,最爱的由美子,就在眼前,为什么就是,看的见,摸不着。莫非是自己身在梦中,用力一抬胳膊,一阵疼痛,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在做梦。 坂田真次郎眼皮沉重,再也不想睁开。内心一个声音,不断提醒,坂田你快一点醒醒吧,为由美子,为了你最爱的那个女人。坂田你已经无路可退,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由美子离开吗?不,绝不。坂田真次郎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大声喊道。 坂田真次郎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睁大眼睛。屋子里面,依旧是没有变化。原来是自己在做梦,坂田真次郎颓然的躺下。无聊的数着星星,一颗,两颗,眼皮再一次变得沉重。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旭日东升了。 耀眼的眼光,坂田真次郎被刺得睁不开眼睛。这是深秋,天气变得冷意。坂田真次郎衣衫都破了,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吃的。老头子答应为自己,介绍一个活计,可以改变目前的困境。于是匆匆吃过早饭,于是在老头子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刘财主家。 刘财主是村中少有的大户,门庭若市,许多人受到雇佣。门口的骡马成群,十几个伙计,忙忙碌碌。老头子一眼看见,一个胖子,急忙没说话,先是一脸笑意,打了一个招呼,说道;“卓管家,我一个亲戚,家里有事,无处投奔,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个活儿。” 卓管家身材壮实,一撇狗柚胡须,贱眉鼠眼,显然不是一个善类。嘴里有些支吾,颇感为难,说道;“老李头你也知道,最近节日将近,不需要人。我也为难不是,你就不要找我。”老李头识趣,知道这是勒索,心里暗骂;“卓管家你就缺八辈子德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又何必如此,不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老李头口打嗨声,走近卓管家,递上去一个纸包。卓管家一脸的坏笑,话锋一转,说道;“乡里乡亲的,谁还没有一个为难之处。老天有好生之德,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破例收下了。老李头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老李头一连声的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卓管家你放心,这件事就此烂在我肚子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传入第三人之耳。”卓管家斜睨着老李头,伸手一指,说道;“老李头还是你懂得分高低,这个忙我帮定了。你就留下吧。”最后一句话,却是已经对着坂田真次郎。 老李头推了一把坂田真次郎,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卓管家。”卓管家,伸手拦住,说道;“先不要忙着谢我,说好了一个月三个大洋,行就留下。要是不满意,你就另选活干。”坂田真次郎心里不满,可是无从选择,只得一脸的媚笑,说道;“多谢你了卓管家,好人有好报。” 坂田真次郎在心里不断地咒骂自己卑鄙无耻,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这样的话,如何可以获得盘缠,没有大洋,如何去寻找由美子?一系列的问题,让坂田真次郎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眉间心上,无计回避 第三十一章 决斗38 坂田真次郎恶狠狠的看向大个子,做事就要扑过去。有几个好心人,急忙劝住,说道;“你是新来的,不要惹事。这个人出名的凶狠,不要惹他,他可不是一个善茬。之前有人和他做对,被打的骨断筋折,你不要自己寻找不痛快。” 坂田真次郎本意就要杀了对方,可是心里知道,自己另有要事,犯不着惹是生非。于是强行忍住了。只是恶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去。大个子一人独大,欺负惯人。说惯了上半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还是不依不饶,嘴里骂道;“不识好歹,老子吃你的,就是瞧得起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怎么发什么狠,是不是皮子松了,想要大爷给你舒舒皮子。” 大个子说完,一脸鄙夷,哈哈大笑。大个子得意洋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那副嘴脸说不出让人讨厌,坂田真次郎佯装看不见。无奈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息。大个子得寸进尺,一脚踢在坂田真次郎的*上。坂田真次郎没有防备,被踢得一个踉跄,差一点一头摔倒在地。 大个子和众人,哄堂大笑。卓管家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嘴角咧着,似乎在欣赏着着一场好戏。坂田真次郎还是忍着,继续走着。大个子见对方没有反应,颇感没趣,嘴里骂道;“原来是一个纸老虎,缩头乌龟。小子记住了,没有本事就要,做人懂得分尊卑,以后你就跟着我混。” 坂田真次郎没有理会,继续前行。大个子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不悦,说道;“我他妈的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耳朵里是不是塞了驴毛了?”坂田真次郎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格格作响。眼里闪出愤怒的光芒,如同一只野兽。 大个子没有想到,坂田真次郎会这样,心里先就有了三分却意。不过在众人面前,不愿意跌份,说道;“小子说你呢。”说话之际,用手指着坂田真次郎的脑袋。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里,坂田真次郎和大个子成了主角,每一个人都在欣赏着。这一出好戏,似乎刚刚开始。坂田真次郎仍然不愿意滋事,有心回避。大个子更是得意,指着坂田真次郎的鼻子,一脸自鸣得意,说道;“原来是一个脓包,嘿嘿,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本事。原来也是一个软蛋。今后你就教我王爷,听明白没有?还有今后看见老子,就要回避。食物也要先让老子吃饱,否则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让你见识一下,马王爷三只眼。” 大个子王一番话,极尽羞辱,话里话外,看不起坂田真次郎。有几个行善之人,实在看不下去,说道;“大老王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何必为难与他,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大个王一脸不屑,说道;“管你们什么事,人群里多了一个驴嘴。” 大个王平时霸道惯了,没人敢招惹。众人闹了一个烧鸡大窝脖,脸红脖子粗。一脸的难为情,不好再说。卓管家一挥手,说道;“好了干活吧,不要再唧唧歪歪,静顾着取笑,今天的活儿,可还没有干呢。”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忙活。偏偏坂田真次郎和大个王搭班干活儿,大个王有心为难,故意把重的那一头递到了坂田真次郎那边。一筐土全部压在身上,走路摇摇晃晃。大个王嘴里说道;“用点力气,你没有吃饭。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众人再一次嘲笑起来,卓管家嘴里啧啧啧的,一脸看不起。说道;“你要是过来混饭吃,我看就算了吧。你看你,手不能提蓝,肩不能担担,你自己觉得呢。”坂田真次郎本来就没有吃饱,加上胳膊有伤。嘴里说道;“刚才你没有看见,他刚才抢我的饭吃。” 卓管家一脸的严肃,说道;“新来的你就是在说我不公平?好好好,这样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们两个比一比如何?”坂田真次郎一脸傲气说道;“怎么一个比法?” 卓管家犹豫一下,说道;“一个人两筐土,一起开始。谁想跑到终点,就算是赢了。奖励就是一个月的工钱,你敢不敢比?”坂田真次郎心里一喜,说道;“怎么不敢比。”卓管家回过头,说道;“你呢?”大个王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力气,心中得意,说道;“卓管家说话算数?” 卓管家双手叉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放心吧。不管是谁输了,就白干一个月。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还有什么害怕。大个王是不是你小子怂了,不敢出战。我瞧着八成如此,你们说是不是?”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就沸沸扬扬。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当着众人的面,大个王怎么可能认怂。 再说了这个时候,认怂今后如何在这里混下去。大个王受激不过,脸上一抹红晕,说道;“好吧就依卓管家的意思,你就请好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卓管家说道;“不要大意,我看这个新人有一点门道,你不要不自量力。” 大个王一脸的鄙视,似乎这个比赛,一定会大获全胜。几个人于心不忍,说道;“新来的不要比赛了,何必自取其辱。大个王出了名的力大无比,你就不要以卵击石。”面对着众人的好意,坂田真次郎无动于衷。 卓管家故意使坏,在坂田真次郎的筐子多加了几铲子。坂田真次郎眼睛的余光早就看见,只是默不作 第三十一章 决斗39 坂田真次郎和大个王,使出全身的力气,目标明确。在众人的呐喊声当中,两个人热血沸腾。大个王眼见胜利无望,把心一横,伸出左脚,狠狠拌了一下坂田真次郎。这个情况,突发状况,坂田真次郎没有防备,合身扑到。 众人也忘了喝彩声,僵立在当地。大个王面有得色,跑到了终点,兴奋地高举双手,众人心里明镜一般,喝彩之声,也是稀稀落落,有气无力。甚至于还有人觉得大个王胜之不武,替坂田真次郎不值。有的善良之人,一脸的唏嘘不已。 卓管家本就和大个王,在一起狼狈为奸。平时没少欺负众人,所以大声宣布;“大个王获胜。”坂田真次郎心里不服气,勉强的站立身子,用手拍打着身子的灰土。卓管家说道;“你服不服气?”坂田真次郎没有说话,一脸的不服气。 大个王哈哈大笑,说道;“卓管家你看看,这小子不服气,觉得你就是不公平。你可要为我做主,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卓管家一脸微笑,满心的受用,觉得大个王的吹捧,让自己身在云端,甚是受用。微微闭上眼睛,说道;“嗯,大个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公正,不偏不向。你当之无愧,这个月你可要多的三个大洋。” 大个王嘴巴咧着,双手不断地揉搓着,一脸的得意。众人心里明白,大个王施了诡计,侥幸获胜。所有人除了几个和大个王关系不错的人,其他人神色木然,都替坂田真次郎感到不值。 坂田真次郎心里恚怒,一脸怨毒,说道;“卓管家你亲眼看见,为什么要偏帮他。”说着伸手一指大个王,看着卓管家,等候他进一步解释。 卓管家嘴巴一撇,一脸的嘲弄,说道;“你不服气吗?我告诉你,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我说谁赢了,就是谁赢了,你不服气又能怎么样?这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要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得受这里的规矩。别他妈的惹是生非。说完鼻子里面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满意。 有几个人看不下去,一把拉开坂田真次郎,说道;”走吧走吧,听人劝吃饱饭。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听卓管家的话。“坂田真次郎在众人的强拉之下,无可奈何的离开。 望着坂田真次郎的背影,卓管家嘴里说了一句;”不识抬举。“大个王一脸的媚笑,说道;”卓管家不要生气,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卓管家用坏坏的眼神看着大个王,两个人心领神会,同时哈哈大笑。 有人心里咕哝着;”狼狈为奸朋比为奸,一对坏东西。可惜新来的人,这个月还不知道,有什么坏主意。唉可怜的人。“ 这一切没有逃过坂田真次郎的眼睛,默默地记在心间。坂田真次郎本来已经不打算追究,可是脾气再好,也不好在忍耐。坂田真次郎心里忽然,产生了杀机。 夜晚大伙儿都挤在马棚里面,秋风萧瑟。一阵阵透骨的凉意,让人禁不住瑟瑟发抖。坂田真次郎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看着众人。劳累一天的大家,一个个疲惫不堪。刚刚躺下不久,就鼾声如雷。坂田真次郎吃的很少,有没有瞌睡,自然格外的精神。 既然是睡不着觉,坂田真次郎起身,走到了大院当中。月光明亮,如同白昼。坂田真次郎缓步走到了前院,就在天井当院,和喝的酩酊大醉的大个王,撞了一个满怀。大个王登鼻子上脸,嘴里浓烈的酒气喷涌而出,用手指着坂田真次郎的鼻子,说道;”深更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你要干什么?奥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要偷东西,这一回给我发现了。“ 大个王没有再说下去,一脸的不怀好意,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坂田真次郎服个软。不过性格倔强的坂田真次郎,没有吭声,丝毫不祈求对方,也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因为坂田真次郎内心里,极端的讨厌大个王这个人。 大个王似乎没完没了,用手推搡着坂田真次郎,说道;”新来的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想要挨揍?“大个王一脸的挑衅,这样的一副嘴脸,让坂田真次郎厌恶之极。于是想要绕开,大个王不依不饶,挡住去路。 坂田真次郎说道;”劳驾你让一让。“大个王把脸凑到了坂田真次郎的鼻子尖,说道;”你个孬种,不识趣。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你就休想在这里混下去。我就是你的天,你就得听我的。要不然我打的你妈也不认识你。小子你还挺有个性,有趣我喜欢。每天和你过不去,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 坂田真次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大个王的胳膊。大个王没有想到,这个畏畏缩缩的新来的,力道大得惊人。大个王用力挣脱,始终没有挣开。大个王还以为自己喝醉了,力不从心。大个王心里暗暗憋劲,猛地一用力,挣开坂田真次郎的手。 大个王一个冲天炮,打在坂田真次郎身上。坂田真次郎本来以为,大个王就此服输了。没成想大个王居然还敢偷袭自己。把头一偏,还是慢了一步,擦着鼻梁过去。待到一切回归了正常,鼻头火辣辣的生疼。 坂田真次郎心里一怒,脚下一个扫长腿。大个王一个趔趄,合身扑到。摔了一个狗啃屎。大个王狼狈不堪 第三十一章 决斗40 大个王紧咬牙关,横眉立目,就是不求饶。坂田真次郎也始料未及,没有想到这个无赖,还是一个硬骨头。坂田真次郎准备放弃,毕竟自己,还有别的事情,犯不着惹这个麻烦。于是站了起来,准备里开。 就在坂田真次郎转身的一瞬间,就听的背后恶风不善,不用回头,也知道大个王在偷袭自己。坂田真次郎一个穿心脚,踢在大个王的心口。大个王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坂田真次郎是一个练家子,对付没有武功底子的大个王,就是小菜一碟。 大个王极为霸道,也是彪悍之极。怒号一声,准备在一次纠缠不清。坂田真次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算了吧,我不想和你为难。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大个王作势欲扑,听到对方这么说话,就是一愣,一脸不相信,看着坂田真次郎。 大个王说道;”你用不着向我是好,我不会领你的情。“坂田真次郎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见由美子才是自己的大事情。犯不着和这种人纠缠不清,坂田真次郎也不生气,准备再一次离开。就听到大个王在身后,发出一声咦的声音,显然是有什么发现。 坂田真次郎本来不想回头,可是好奇心作怪,还是忍不住回头。原来自己刚才动作幅度过大,藏在怀里的手绢掉在地上。大个王捡了起来,一阵阵香味,显然是女人之物。这倒也不奇怪,可是由美子三个日文字,格外的醒目。 月光如水,大个王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大个王用手一指坂田真次郎,大声说道;”你是日本人?“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坂田真次郎身子一颤,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大个王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脸的喜色。作色说道;”你小子原来是个日本人,哼哼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普通人。原来是小日本的特务,要是政府知道了,你猜猜会怎么样?“ 坂田真次郎本来不想惹事,谁知道节外生枝。看大个王的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坂田真次郎走上前一步,逼问道;”你想怎么样?“大个王本就是一个无赖,有了砝码,自然是要狠狠的敲竹杠。于是狮子大开口,说道;”要向我保守你的秘密,不是不可以。一口价五十个大洋,公道合理。童叟无欺,你认为怎么样?“ 坂田真次郎心里暗骂;”无赖。“说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我凭什么相信于你。“大个王说道;”我是光棍一个,无非是为了温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信与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现在可没有什么资本可以和我谈条件。“ 坂田真次郎蹲下身子,看着半躺半卧的大个王,说道;”嗯,你也说的有道理。大洋我可以给你,不过暂时我没有,你看能不能容期缓限。“大个王冷笑一声,说道;”你别蒙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事后你要是不承认,我找谁说理去。真金白银,三天时间。“ 坂田真次郎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迫于无奈,这才投靠这里,要是有钱我也不会受这份洋罪。“大个王一脸的不相信,说道;”你算了吧,不要跟我这里哭穷,你是不是另有目的。“大个王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奥,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拖延时间,想要加害于我。“ 坂田真次郎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那个意思。只要你保守这个秘密,咱们就会相安无事。“大个王惊疑不定,看着坂田真次郎近在咫尺,心里说不出来的恐惧。不过大个王也是一个久经世故的主儿,脸上神色很快就平静下来,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三天之后,我见大洋,你就平安无事。否则就要天下大白。“ 大个王说的话具有要挟之意,坂田真次郎感到为难。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如何去筹措这么大一笔钱。看着大个王的可憎面容,有心挥拳相向,又害怕惊动他人,咬了咬牙齿,说道;”那好吧,一言为定。三天之后,咱们这里再见。“ 大个王本来心里没谱,故意东拉西扯,拖延时间。为了争取时间,这才讨价还价。其实就是一个目的,赶紧离开这里。坂田真次郎也多了一个心眼,偷偷跟着大个王。 大个王心里有事,一步三回头,显然是做贼心虚。好不容易来到了卓管家的房门口,轻轻叩打门环。卓管家一脸睡意朦胧,有些诧异,说道;”大个王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要干什么?“大个王一脸的尴尬,说道;”卓管家不要吵吵,你先进去,听我说给你听。“ 卓管家一脸的不解其意,说道;”什么事情,弄得神秘兮兮。“大个王回身关好房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卓管家你知不知道,新来的那个小子是日本人。“卓管家一脸的突兀,说道;"大个王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个王一脸焦急,说道;“卓管家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那份心情和你开玩笑。火烧眉毛了,再晚你我可就危险了。”大个王神情严肃,不像是玩笑。卓管家收起笑容,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这云山雾罩的,我听不明白。” 大个王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就是这样,卓管家该怎么 第三十一章 决斗41 卓管家和大个王,做梦也没有想到坂田真次郎一个人,居然胆敢孤身犯险,独闯自己的房间。卓管家哆哆嗦嗦问道;“你想怎么样?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不要轻举妄动。”卓管家的话显得苍白无力,一点底气也没有。 坂田真次郎冷冷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息,大个王你不守信用。你答应过我三天时间,一转眼功夫,就将事情,和盘托出。嘿嘿,你当我就那么天真,会愚昧的相信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人双眼闪烁不定,说话不算数,也是情理之中。我是不会完全相信你的。” 大个王见对方识破自己,也就干脆直接承认,说道;“是又如何,你又能怎样?”坂田真次郎怒极反笑,说道;“我不能怎么样,如果你是我,你猜我会怎么样?”大个王顺嘴答音;“杀人灭口。”声音里面充满了惊惧,似乎很害怕。 坂田真次郎瞅了一眼,不再说话的卓管家。见他面色如土,形容极为怨毒,心里暗骂;“大个王你真是一个,二百五的蠢货。你还嫌自己的命太长不成,提醒对方杀人灭口。”坂田真次郎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因为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你说是不是?“ 这话问的就好像是,猫捉老鼠,戏弄够了,这才下手。大个王和卓管家,面面相觑。内心一阵惊惧,神色慌张,仍然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因为毕竟这里还是自己的地盘。再说了坂田真次郎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自己一方,人多势众。 这样的有持无恐,卓管家也有了一些底气,说道;”你一个人想要杀人,我提醒你,这里可是我们的地方。你就算能耐再大,也只有一个人,难道你可以一手遮天不成。我劝你还是退一步的好,不要因小失大,自毁长城。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一时的痛快,只会两败俱伤。“ 卓管家还是希望可以吓住坂田真次郎,这样做无非是让坂田真次郎有所顾忌,借机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保全性命。坂田真次郎心里明白,这个局面,卓管家一定是在等待外援。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不要异想天开,你以为可以托的一段时间,可以获救吗?我要杀你们两个易如反掌,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我害怕,而是你还没有把我的手绢还给我。“ 大个王后退一步,说道;”你休想,你要杀我。咱们就一拍两散。“说着就要把手绢撕烂,坂田真次郎一看见立刻就想起由美子,心头一动,说道;”不要这样子,我答应你不杀你就是了。“大个王一脸不敢相信,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多情种子,可惜我不相信你的话。“ 局面陷入了僵局,三个人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卓管家出来打圆场,说道;”我看还是大家各让一步,你们看如何。你拿回你的手帕,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给你一些大洋,你这就远走高飞吧。“ 坂田真次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个王说道;”卓管家放虎归山必有后患,你不要后悔。再说了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已经没有退路。你看看这个人,一脸的杀气,我可不敢相信他会答应你的条件。“ 卓管家急的不断地使眼色,希望可以制止大个王。可是大个王不理会,只管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了出来。卓管家连珠节的叫苦不迭,肚里暗骂;”大个王你可真是一个白痴,没有半点心机。胸里没有半点文墨,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明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卓管家有心当场发作,奈何中间还有一个坂田真次郎。气的脸色煞白,说道;“怎么样?我的条件你不妨考虑一下,我是没有恶意。”大个王还想在说话,卓管家心里大怒,说道;“你闭嘴,不要再说话了。真是不懂规矩,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做主,不知所谓。” 大个王给卓管家一顿抢白,弄了一个大红脸,嘴里依旧不服气,咕咕哝哝说着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语。坂田真次郎觉得好笑,说道;“如此最好,我就相信你一会儿。卓管家你不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要耍小聪明。要是玩什么花活儿,咱们一拍两散,鱼死网破,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卓管家精于世故,见到事情,有了缓和的余地,微微一笑,说道;“每一个人只有一次,谁也不会拿吃饭的家伙儿开玩笑,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这么办了。夜长了梦多,我这里也有十几个大洋,要是不嫌弃,你就拿着,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如何?” 卓管家这个条件,比较有诚意。坂田真次郎乐的接受,一把接过大洋,顺手拿过了手绢。大个王还要再说,卓管家连连摇头,说道;“大个王还反了你,今天你是诚心给我难堪是不是?还不下去,处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卓管家声色俱厉,又是眨眼。大个王心眼迟钝,不明所以,呆立不动。惹得卓管家老大的不痛快,冲着他的*就是一脚,嘴里骂道;“还不快滚,碍手碍脚。”大个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迟疑疑,退出了房间。 眼看着坂田真次郎从容不迫的离开,临走还故意哼着小曲,还像是在挖苦大个王。大个王暗气暗憋,一长脸涨成了紫红色。卓管家一面恭恭敬敬的送着坂田真次郎,一面 第三十一章 决斗42 坂田真次郎大踏步走出了刘财主家,走出老远,猛一回头,看见卓管家仍然立在门口。坂田真次郎略感放心,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一直到看不见坂田真次郎的身影,卓管家擦擦汗,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大个王你个混账王八蛋,你还不赶快报官。” 也就是一直到这个时候,大个王才明白过味。心里神会,一溜烟跑去报官。不大工夫,就有人率领着大队人马,感到了刘财主家里。卓管家简明扼要的说明原委,率人立刻追了下去。坂田真次郎走了时间不长,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远行,众人脚下发力,拼命狂追。 秋高气爽,众人撒脚如飞。一个个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众人听说对手只有一个人,当然志在必得。邀功领赏,自然是可以升官发财。因而一个个格外精神,于是心里干劲十足。一条乡间小路,蜿蜒曲折。四面的枯草泛着黄意,似乎再告诉人们秋意已经来临。 追了许久,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领头的人停住脚步,问道;“我说卓管家,你该不会拿我们开涮吧。追了这么长的时间,连个鸟毛都没有。难道他会凭空消失不成?”卓管家一脸的无辜,说道;“军爷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走到这里,只是他为什么不见了,实在让人无法解释。” 卓管家说完,用手挠了挠头,一脸不明白。领头的人嘿嘿冷笑,说道;“卓管家你也知道,谎报军情,该当何罪。弟兄们好好的,你就不让我们安宁,究竟有没有这件事情,你心里清楚。”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言而喻,分明就是怀疑卓管家撒谎。卓管家蒙冤不白。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脸胖肉,微微颤抖,说道;”黄天在上,我真的是没有说谎。希望你们相信我,真的这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大个王。“ 大个王连连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军爷卓管家所说的是真的,我可以证明。“领头人一脸的不屑,说道;”千真万确,那我问你们人呢?该不是飞来吧?“大个王嘿嘿一笑,说道;”对对对。“领头的正没有好气,说道;”对个屁,就知道胡说八道。追了几十里地,哪里还有人影。“ 卓管家大个王面面相觑,不敢接话,知道这些人脾气大,不敢招惹。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人已经来了,没有一个结果,恐怕是难以交代。卓管家心下飞快的转动,一连闪过几个念头。大个王一脸的突兀,不知道如何解释。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偶然偷眼一看,当头的人,一脸铁青,腮帮子鼓起,双手叉腰,骂道;”弟兄们也累了,走吧收队。“ 卓管家一脸尴尬,低声说道;”就这么回去?是不是在追一段。“领头之人,怒气不减,说道;”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哪里有什么人影。“卓管家和大个王无言以对,只得跟在后面,懒洋洋的回转刘财主家里。 卓管家和大个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坂田真次郎回无端端的消失不见了。原来坂田真次郎虽然离开了,可是心里还是没谱。于是走了一段路之后,腹中疼痛,走进了庄稼地解手。解完手之后,坂田真次郎离开一段距离,坐在田埂里面休息。 坂田真次郎心里有事,不敢大意。做到了最里面,侧耳细听。隐约传来一阵跑步之声,坂田真次郎心里就是一愣,看来卓管家真是不可靠。才说过放了自己,转眼之间,追兵就到了,偷眼望去,果然是不少人马。 坂田真次郎暗自心惊,不敢喘大气。伏在庄稼地里,一动不动。这些人在道路之上,争争吵吵,坂田真次郎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好笑。这些人彼此猜忌,过不多时,众人离开。坂田真次郎暗叫万幸,这些人粗枝大叶,倘若一个人提议搜索庄稼地,自己岂非就要难逃一死。 坂田真次郎虽然单打独斗,不会畏惧。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要是对方一哄而上,自己寡不敌众,结果不堪设想。好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坂田真次郎休息了好长时间,这才站直身子,辨明了方向,依着原路,向着西京城进发。 坂田真次郎也不敢大意,顺着庄稼地,徐徐进发。为了不引起人们注意,还是在庄稼地比较安全。虽然行走不快,可是心里踏实。从早上一直走到了晚上,也还走了不倒二十余里。坂田真次郎也知道,暂时没有办法,只好在原地休息。 约莫是才下过雨,地面上还有泥土的味道。坂田真次郎和衣躺下,这是一道地梁畔,微微地耸起。仰望苍穹,星月争辉。秋虫叫着,安静的田野。坂田真次郎双手抱着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坂田真次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才醒来,抬头看去,红日高照。一望无际的田野,空气里漂浮着庄家的香味。坂田真次郎感到了一阵饥饿。麦子已经泛着青黄,抓起一把揉搓了吃下去。虽然不好吃,可是还是比不吃好了许多。 坂田真次郎咀嚼着,嘴里泛起白沫子。咽了下去,果然舒服了不少,勉强在吃了一些。勉强打起了精神,走向西京城的方向。由于在庄稼地里,生怕遇见什么人。所以走上了官道之上。土地上灰土很厚,每走一步,都会激起老高的 第三十一章 决斗43 坂田真次郎一个人心急如焚,快步走在白杨树相伴的路上。心里焦急,面上忧色。顾不得衣衫破烂不堪,由于走的匆忙,食不果腹。一夜劳累,加上心中惊怕,坂田真次郎也只剩下半条命支撑,要不是心里的希望,早就支持不了了。 坂田真次郎双眼四顾,一大片荒凉的土地。秋风起,本该丰收的季节,偏偏荒芜,令人唏嘘不已。这几年风不调雨不顺,种地人一看收成无望,只好另寻活路。也正因为这样,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独自空守。大多数人,已经是为财主家打零工,艰难维系生计。 这一年关中的天气,就好像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半个月的连阴雨,过后就是艳阳高照,一下子就是三个月。这一个变化,弄得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群众们一个个大失所望,沿街乞讨者,不胜枚举。坂田真次郎走的正急,忽然之间,天有不测风云,云横东南,雾生西北。晴空一个霹雳,电闪雷鸣。 紧接着大雨如注,坂田真次郎根本就来不及,顷刻之间,就浑身湿透。坂田真次郎,举目四顾,就看见雨雾当中一个残败不堪的破屋子,伫立在路边。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在路畔别无房屋。坂田真次郎心里着急,立刻奔了过去。推门而入,一进里面,仍然是雨水不断。 原来这里年久失修,因此才屋外大雨,屋里小雨。坂田真次郎暗叫一声晦气,再仔细看时,叫苦不迭。原来横着一排排的棺椁,居然是一个义庄。不过总算是有一个遮风挡雨的落脚之地。坂田真次郎四下打量,门边还有一个灯台,半截儿蜡烛,蛛丝百结。 坂田真次郎也不知道,这些蜡烛有多久,没有人用。向前走了一步,立刻尘土飞扬,看来已经荒废多时。坂田真次郎心里一酸,苦笑说道;“真是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心里凄苦,宽慰自己,走近一步,点燃蜡烛。 随着蜡烛明亮之后,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老鼠屎,蟑螂一片狼藉。气味也是发霉发臭。坂田真次郎掩住鼻息,眉头邹得老高,心里暗自好笑,瞧瞧自己的运气,真是倒霉到家了。坂田真次郎找了一个地方,勉强可以避雨。 坂田真次郎游目四顾,没有发现哪里有草,本来想要找一些,可以睡在地上。现在确是没有,无奈之下,只得找了半块砖头,和衣而卧。由于不习惯,翻腾半晌,毫无睡意。脑袋刚刚挨上,脖子难受到了极点。 义庄之外,电闪雷鸣。半空当中一道道刺眼的闪电,映的屋里犹如白昼。坂田真次郎侧目看去,那些棺椁,就好像是一个个妖魔鬼怪。刚刚准备睡去,一下子就睡意全无。这样的雨夜,这样的时候,显得诡异万分。 坂田真次郎一颗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一脸惊异的注视这些棺椁。坂田真次郎觉得好笑,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坂田真次郎心里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坂田真次郎自嘲的一笑,喃喃自语;“唉真是好笑,我这是怎么了。坂田真次郎天不怕,地不怕,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可以回答,坂田真次郎的疑问。因为一个人都会随着时间的不同,随着环境而改变。坂田真次郎经历了这莫多的事情,忽然变得沉默了。因为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改变的。如果不是由美子的出现,自己也许还在游历天下,四海为家。 坂田真次郎是一个,喜欢游历天下的人。他喜欢纵情于山水,山水有灵性。坂田真次郎有种感觉,领悟山水的真谛。就是生活的真谛,可是自己也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坂田真次郎幼时家境不算太好,所以想要游历天下,还需要自己的努力。 父亲是一个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普通的农家人,比较朴实。同样父亲的优良品质,也得到了延续。父子天性,坂田真次郎沉默寡言的性格,就和父亲一无二致。木纳的个性,坂田真次郎不太受到同龄的喜爱。 又一次孩子们闹矛盾的时候,由美子勇敢的站出来,替坂田真次郎解围。虽然只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登大雅之堂。可是也就是那一次邂逅,打开了坂田真次郎的心扉。从此由美子住在了坂田真次郎的心田。 两个人自从那一次之后,变得无话不谈。那时候的坂田真次郎,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由美子,就又说不完的话。说天说地,两个人说了一个没完没了,每一次见面,就显得时间极为短暂。后来由美子开始学习知识,有好长一段时间,失去了踪迹。 那一段时间,坂田真次郎很郁闷,比以前更加的沉默了。时常一天不说一句话,家里人不理解。一个好好的孩子,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个样子。坂田真次郎终于辗转打听到了由美子的消息,那一天欢天喜地。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嘴角洋溢着笑意,整个人兴奋莫名。 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坂田真次郎得高兴,只是短暂的。随后就听说了由美子订婚的噩耗。坂田真次郎身如雷劈,整个人就呆在那里,一天一夜没有挪动地方。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因为坂田真次郎始终认为,自己才和由美子,是天生的一对儿。 为什么会这样,坂田真次郎百思不得其解。每一个人的初恋, 第三十一章 决斗44 一夜的风云变化,屋外的风声大作。破败的门板摇摇欲坠,伸手可以碰倒。睡的也不算是舒服,身子僵硬。地上的冷气不断地上涌,令到坂田真次郎瑟瑟发抖。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凉,温度下降。 坂田真次郎心里一丝懊恼,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见到,自己所深爱的由美子。要是一场空,那可就损失大了。心里胡思乱想着,盼望着雨赶紧停歇。偏偏未能如愿,这一场雨似乎故意和人做对,丝毫不减弱。 募地窗户被大风吹开,一关一合。坂田真次郎被吓了一跳,好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好笑;“这么一个破败不堪的地方,还真把自己吓得够呛。摸了摸冷汗,不再理会。眼光望去,到处都是棺椁。这时候光线开始,让视野变得逐渐清晰。 地上随处可见的水渍,仍然有雨水不断的渗入。有一些不平之处,已经是水满了。好在自己睡得地方还算是不错。坂田真次郎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了拉衣服。有些潮湿,可是这里除了棺椁,再别无长物,想要生火,没有可燃之物。坂田真次郎眉头一邹,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连一点点取暖的东西,也寻不着。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 坂田真次郎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声音,透过窗户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冒雨前来,隔着窗户,很清楚的看到,这些人好像是军人打扮。 坂田真次郎吃了一惊,暗叫不好,自己普脱牢笼,可不要再入虎穴。该不是军部的人,追了过来。再一看之下,坂田真次郎这才放心。虽然是军人,可是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国军。坂田真次郎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已经跑到了跟前,推门而入。一个人当先而入,一眼看见了坂田真次郎,先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恶略天气,居然会有人出门。打量一翻,问道;”你是什么人?“坂田真次郎也不敢得罪对方,说道;”长官我叫贾君鹏,是准备去西京城寻亲,不成想碰上了这天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在此地等候天气转晴,再作道理。“ 那人听着,众人已经鱼贯而入。这些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坂田真次郎,刚才问话的人,似乎是一个头目,嘴里咕哝一声;”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这么大的雨,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坂田真次郎善意的笑了笑,向里面走了几步,给这些人让开了地方。 那人笑着一拍坂田真次郎的肩膀,说道;”贾君鹏你用不着害怕,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这次也是去公干,正好同路。我叫富民,就是陕西人,左右也是要回去,多了一个同伴也是好事一件。“贾君鹏尴尬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富民为人开朗,也不计较,说道;”不用害怕,咱们遇上了也算是缘分,一起走还有一个伴儿。我这个人,不喜欢孤单,你是哪里人?“ 贾君鹏立刻说了一个谎,说道;”我是石泉人,这一次是投靠亲戚。多年没有联系,音空信杳,也不知道能不能寻见。”坂田真次郎善于伪装,说的黯然神伤,一脸的失意之色。富民是一个古道热肠,说道;“我看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还是加入我的队伍,吃粮当兵,有一个保证。你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挂念,你看怎么样?” 贾君鹏心里暗喜;“这样一来最好了,自己可以明目张胆的回去。再也用不着东躲西藏,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富民我是求之不得,早就厌恶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没有认识的人,你真是我的福星,真的谢谢你。“ 富民嘴角一咧,说道;”不用客气,都是乡里乡党,出门在外谁还不有个,为难之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今后你就跟着我吧。“贾君鹏急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说道;”富民你可是我的再造父母,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贾君鹏说到后来,声音哽咽,涕泪横流。 富民的一众手下饶有兴趣看着,面带微笑,觉得这一场现实版的好戏,格外吸引人。富民冲着众人,说道;”不要围观了,各位弟兄,你们也是穷苦出身,我也需要人手,今后大家伙可就是一家人,希望不要生出排外之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大家可都清楚,要是有人故意欺负人,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众人跟随富民多年,听他这么一说,齐声说道;”连长你就放心吧,有谁不听你的话,那还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富民听完嘴角露出笑意,冲着大伙儿点点头,说道;”这就最好了,对了贾君鹏我看你斯斯文文,是不是读过书?“ 贾君鹏微微点头,说道;”学过几天,粗通文墨。“富民哈哈大笑,说道;”那就好了,我就缺一个识文断字的人,一群大老粗,有个什么大事小情,都不认识。你来了就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贾君鹏心里是想,借着军队的掩护,正好投奔西京城。如果由美子还在,这就最好。只要平安到达,自己在想办法,和由美子联系,徐图后计。一想到就快要和由美子见面,心潮澎湃,思绪如潮。贾君鹏一脸的向往。 贾君鹏傻乎乎的站着,一动不动。富民推了一把,问道;”贾 第三十一章 决斗45 富民领着化名的贾君鹏的坂田真次郎,率领着众人,开始向着西京城进发。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因为这一场雨,阻碍了众人的行程。比较幸运的是,沿路异乎寻常的顺利。这倒是始料未及。贾君鹏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遇上麻烦。现在可好了,问题迎刃而解。 富民一路上兴高采烈,毕竟自己戎马生涯多年,始终欠缺一个,为自己出谋划策之人。刘备还有一个诸葛亮帮助,自己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现在终于有一个文人辅佐自己,实在是余愿足矣。当然富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得到了文化人,居然是一个日本人。 这个时候,贾君鹏的中文本就滚瓜烂熟。富民丝毫没有起疑,还有就是一个人高兴之余,没有想的更多。贾君鹏也是善于掩饰,要不是心里有事,故意演得更好。富民和贾君鹏,一直走在一起。由于交通不太方便,只好步行。 只是普通的换防,所以也没有下死命令,只是月底到了就算是完事。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众人也不着急,富民也就不去催促。现在这里偏安,没有战事。上面也是刻意让这些人,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因此这一趟差事,不是很急,时间比较宽裕。 贾君鹏这一入伙,自然是衣食无忧。加上众人见他深受富民器重,也就对他刮目相看。所有的事情,似乎顺利的让贾君鹏不敢相信,莫非是自己的善意感动了上天,苦尽甘来。贾君鹏心里暗自窃喜。 过了潼关之后,就已经是陕西的境内。虽然也有驻军,富民拿出委任状,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阻碍。贾君鹏暗暗庆幸,要不是自己混入军队当中,这一路过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麻烦。 刚刚走出潼关,众人就嚷嚷着要休息。富民不忍心违逆众人心里,这些人跟着自己,鞍前马后,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要是自己坚持,冷了大伙的心思,实在是不值得,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找一家客栈,大伙好好修养几天,然后再出发。“ 众人轰然叫好,一窝蜂涌向路畔的一家客栈。门头已经斑驳陆离,显然是年月深久。掌柜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干巴巴的,格外精神。 一开口却是河南的口音,富民不禁大为奇怪,问道;”掌柜的听口音,你是河南人,怎么会在陕西做生意?“听了富民的话,掌柜的一声长叹,说道;”说来话长,那还不是黄河泛滥,没法过日子。老祖宗这才迫于生计,背井离乡。也是命中注定,最后在这里落地深根。“ 富民说道;”我看你这客栈,最少也有百年的历史。“掌柜的一竖大拇指,说道;”托福你老真有眼力价,还真是屈指算来,也有近百年历史。小老儿一家三代,就是靠着这一家店,养活到了现在。“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院中。 一株高大的核桃树,遮住了大半个院落。虽然已经是深秋,果实累累。压得枝丫垂得老低,一阵阵核桃叶子,发出一阵阵清香。富民顺手抓下一个核桃,凑在鼻子跟前,使劲闻了闻,说道;”唉我的老家也是山里边,这核桃也是一大特产。一转眼,就是十五年的戎马生涯,现在在你这里,看见这核桃树,还真是格外的亲切。“ 掌柜的一脸笑意,说道;”军爷还有这个缘故,看来还真是缘分。里边请,里边请。“说话之间,掌柜的头前领路,一路就来到上房屋。 推门进来,里面的陈设比较讲究。一色的红木家具,八仙桌子。青花瓷的茶具,名人字画。窗明几净,格外的不俗。掌柜的一脸虔诚说道;”不瞒军爷,你我一见如故。这里是小老儿的住处,我就让出来给你。一来你我投缘,而来你们保家卫国,我也是略尽绵薄之力。“ 富民一听,立刻乐开了花,说道;”掌柜的还有这一份心事,难能可贵。要是我们中国人团结起来,一定会坚不可摧。掌柜的我佩服你的这一份爱国热忱。“掌柜的连连挥手,说道;”不用客气,军爷你就住下吧,也算是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毕竟我也是一个热爱祖国的人,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掌柜的如此客气,富民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掌柜的我就不客气了。“掌柜的微微笑着,手捋着胡须,点头示意富民只管入住。于是富民留下了贾君鹏,两个人同住。两个人的对话,贾君鹏听得一听二楚,脸上火辣辣的。看来由美子是对的,自己国家肆意扩张,弄得别国怨声载道,真的是一个愚蠢的做法。” 贾君鹏又想到;“由美子极力反对,军部仍然是一意孤行。如今由美子一个人,完成任务,就是为了营救自己。要不是自己无用,也不会连累由美子,看来这一次遇上由美子,还是一起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事实。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贾君鹏打定了主意,决定见到由美子,一起双宿双飞,再也不要理会这人世间的恩恩怨怨。贾君鹏心里的波涛汹涌,不是简单的一个决定,而是人生的一次领悟。 富民看着傻乎乎的贾君鹏,说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这里富丽堂皇,心里没底了。走吧难得掌柜的一片好心,不要拒人以千里之外。”贾君鹏唯唯诺诺,口里 第三十一章 决斗46 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紧紧依偎,过的良久,坂田真次郎才又讲起来经过。原来住店之后,两个人一宿激动的睡不着觉。富民是一个粗人,除了感到激动之外,也没有什么。手下的人被好吃好喝好招待,几乎都不想离开。 掌柜的也是格外热情,临走的时候坚持分文不要。这倒让富民不好意思,这不是占人家的便宜。自己虽然是一个粗人,可是听书讲古,不是也将无功不受禄。自己的队伍,没有接触过日本人。也没有和日本人正面冲突,掌柜的如此招待,让自己受宠若惊。 贾君鹏极力劝说;“富民连长咱们不要再打扰人家,你也知道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不赚钱还干什么。咱们的人如果在留下,可就有一点过分了。掌柜的是一个实诚人,可是我们不能不识好歹不是?”富民点点头,说道;“这话有道理,真的是有道理。我们这些人寸功未立,受之有愧。走走走,一定要走。” 于是两个人合计好了,就集合队伍准备离去。掌柜的一再挽留,富民执意不肯。最后还留下一笔钱,掌柜的也是一个性格耿直的人,一直追到了,大道之口,硬是不要一分一毫。几个人推搡半天,就是不要。最后富民只得点点头,说道;“掌柜的是一个性情中人,今后但有所求,我们一定义不容辞。这样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以后一定还有相见之时,富民对天赌誓,一定要报答掌柜的。” 掌柜的的摇了摇头,说道;“施恩莫望报,我也不求报答。只希望他日你们上的战场,替我多杀几个人日本鬼子。也算是对得起我的招待。他们祸害我们国人,实在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要不是我老了,一定会投军从戎,出一份力。” 掌柜的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义正言辞。众人心头一震,自感羞愧。一个平凡的人,如此的爱国热忱,让人感动。富民忽然感动的倒身下拜,说道;“老哥哥,兄弟知道了。你的心思我一定替你达成所愿,如果做不到,天打雷劈。” 掌柜的以手相搀,说道;“军爷言重了,你这是为了天下百姓谋福祉,我应该感谢你。就是这样,以后希望可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富民说道;“老哥哥放心,要是日后有什么好消息,兄弟一定第一个告诉于你。”两个人四手相握,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贾君鹏看在眼里,心里暗想;“看来这一条沉睡者的巨龙,应该不会太久。如果有一天醒来,日军必败无疑。军部那些人,只知道发动战争,就不想想后果,唉真是打人家一拳,就要小心人家一脚。这么多年,真的是错了。” 贾君鹏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败。弄不好要遭受全世界的唾骂。或者今后的若干年都要抬不起头来,真是一个悲哀。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追求的大东亚圣战。 贾君鹏心里沉甸甸的,摇了摇头,至少这一刻自己是绝对的幡然醒悟。这绝对是一场错误的战争,更坚定了贾君鹏离开的决心。 告辞了掌柜的,众人再一次踏上路途。富民良久无话,还沉浸在深深的回忆里。这个掌柜的萍水相逢,如此的重情重义,年轻的时候,因该是一个人物。此人谈吐不俗,深明大义,不拘小节,拿得起放得下。开了一小小的客栈,实在是埋没了人才。 富民一阵惋惜,对着贾君鹏说道;“掌柜的是一个人才,实在是有一点可惜。偌大年纪,心怀天下苍生,真的叫人佩服。”贾君鹏一脸的敬意,说道;“嗯掌柜的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值得我们这些人学习。一个生意人,可以如此的豁达,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其实掌柜的的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他是一个真正的侠义之人。年轻的时候,学过几天武术,打抱不平。因为在老家伤过人,处逃出来,隐姓埋名,干起了客栈的营生。那也是一时激愤,原因是一个恶霸欺男霸女,引起了人神共愤。 掌柜的碰巧路过,路见不平,这才出手教训。因为对方是一个青壮年,体格魁伟。掌柜的久战不下,情急之下,使出浑身解数,一招巧胜对方。本想着就此善罢甘休,谁知道对方恼羞成怒,全力相搏。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对方犯了大忌。 越是拳头挥舞的虎虎生风,越是破绽百出。掌柜的始终是本着,给人一条生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痛下杀手,谁知道此人不识好歹。一味的苦苦相逼,掌柜的忍无可忍,使出杀招,一招夺命连环脚。正中对方心窝,也是一股激劲,对方受伤之后,忽然倒地。 因为大街之上,人多嘴杂,有人起哄,说是杀人了。掌柜的心里害怕,毕竟人命关天,心里一急,夺路而逃。其实那人只是背过气,并没有死亡。掌柜的以为闯下了大祸,慌不择路,一路逃命。 事情过了半个月左右,还来一打听,没有事了。本意就想着留下来,谁知道被打的人后台极硬,一追到底。掌柜的就此流亡在外,后来辗转的到了客栈,娶妻生子。也就此不再提及自己的身世,旁人只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掌柜的的鲜为人知的一面,自然久而久之,无人知晓。掌柜的这个人好动不好静,喜欢行伍之人,没有能够投笔从戎, 第三十一章 决斗47 几天以后,富民率领的部队已经看到了西京城。高大的城门,苍凉威武。巨大的秦砖汉瓦,屹立不倒。宽阔的护城河,沿着护城河边,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偶尔也有些树木,稀稀疏疏,蜿蜒伸向远处。有的地方荒草一片,彷佛倾诉这里的历史一般。 午后众人来到了城墙之下,富民和守城的军士比较熟悉,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不再寒暄。转回头告诉大家伙,原地待命,自己进城去见杨将军。贾君鹏生怕被人认出来,故意将自己的帽子压得很低。等候的日子格外漫长,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富民这才回来。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甚至于都想要席地而坐。不过碍于军纪,又不得不站立原地。因为这是西京城的地界,不是在路上,可以有说有笑,毕竟这是城里。富民治军极严历,平常可以称兄道弟,可是重要场合,还是相当的隆重。 这些人究竟训练,自然办事比较干练。众人尽管,一路走来,比较疲乏,不过还是一再坚持。这些人望穿秋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贾君鹏一看见富民,立刻欢天喜地,大声喊道;“连长你可回来了,大伙都急坏了。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 富民未曾说话,先是喜上眉梢,不言而喻,自然是顺风顺水。贾君鹏也看出,其中的门道,点点头,走过去一把拉住富民,热情地说道;“恭喜,恭喜连长如愿以偿。” 富民一脸喜气,说道;“各位随我来,咱们的驻扎之地,在城里的七贤庄。”有人问道;“连长是什么地方?”富民故作神秘,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在众人的猜疑当中,大家伙儿,再一次强打精神头,徐徐进城。这些人常年驻守在,穷乡僻壤,忽然一进城,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各色的铺面,节次鳞比。一间接着一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每一个人,都向他们投过一瞥。虽说这里经常见到驻军,可是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面带疲惫,却是少见。 也有不少好事之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富民也不在意,只管率领众人,走向自己的驻地。贾君鹏也注意到,西京城地面平静,应该是由美子没有什么行动。贾君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最起码说明由美子还是安全的。 因为日本军部的事情,贾君鹏也略知一二。他们抓住自己,无非是要要挟由美子,逼其就范。自己没本事,一直等到今天,才得以逃脱。贾君鹏根本不知道,这是军部的人,刻意为之。天真的自己,还以为是,老同学的帮助,加上老天的庇佑。 贾君鹏就没有仔细想想,一个军部,戒备森严,想要逃走,势比登天,如此容易,要不是人家故意为之,根本就没有机会。明里暗里,多少个碉堡,机枪手随时准备,就连飞出去一只鸟也难,更不要说人了。 到了七贤庄,东西两个跨院。众人卸下身上的包袱,各自找了合适的地方,倒头就睡。一路的鞍马劳顿,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精神一松懈,立刻困意袭来。众人纷纷睡去,贾君鹏告了一个假,立刻出来寻找由美子的下落。 一口气跑到了原来的住处,一看早就人去楼空。景物依旧,物是人非。贾君鹏一阵心酸,心里狂嚎;“由美子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坂田真次郎,回来了。你为什么那么忍心,就连见我一面也不肯。” 呼呼的北风,吹动衣襟。贾君鹏泪流满面,一脸的惶恐,心里难过至极。自己满怀希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西京城,确是这样的结局,实在是出乎意料。贾君鹏心碎复心碎,这一种心情,究竟有谁可告诉。 落日的余晖,照在这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影,没有可以问的人。周围的人,已经全部离开,唯一就剩下几株大树,依旧是亭亭如盖。废掉的院落,没有人影。秋风吹起落叶,卷起来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你追我赶,就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 贾君鹏看得痴了,这不真像是自己和由美子吗?只可惜景物依旧,伊人何方?贾君鹏独立风中,眼睛一片模糊。是泪水,还是梦境? 正在出神之际,忽然一只大手,用力一拍。贾君鹏大吃一惊,猛一回头,却是富民。原来细心地富民一进西京城,就发现贾君鹏心不在焉,感到不放心,一路尾随至此。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走过来,问道;“有心事,说出来听听,或者我可以帮你。” 贾君鹏心里一惊,他是不愿意富民知道的。毕竟是自己的秘密,如果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贾君鹏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感伤,你不用在意。” 富民说道;“人不伤心不流泪,你又何必瞒我?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勉强。只是希望可以帮到你,既然你不肯说,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不过这样,你要是觉得我可以信赖,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贾君鹏苦笑说道;“对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个秘密,我不可以说出来,我自己的生死无所谓,可是一旦泄 第三十一章 决斗48 富民看着身边的贾君鹏,只见他心事沉重,眉间心上,一片彷徨无助。富民根本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会是日本人。只是眼前看到的贾君鹏,似乎一肚子话,无从说起。 富民陪着贾君鹏,两个人一直站到了暮色四合。黑夜完全占据了西京城,远近的景物,全部被黑暗笼罩了。贾君鹏努力平静下来,问道;“连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富民沉吟片刻,双手抱臂,说道;”你由打一进西京城,就显得心不在焉。刚才你告诉我要出来走走,我不放心,远远地尾随而来。一直到看见你伤心欲绝,我这才现身。“ 贾君鹏一脸的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其实我不该隐瞒你,可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连长你是一个好人,犯不着为了我,这么的细心。我始终都是一个不祥之人。因为我连累了太多人,我实在恨不能,以身替代。“ 富民看着贾君鹏,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话问的突兀,贾君鹏始料不及,问道;”你怎么知道?“富民说道;”情之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这个年纪,能够如此伤心,自然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了。“ 贾君鹏不言语了,这是默认了。富民说道;”你很在乎她,为什么不去找她?“贾君鹏一脸的沮丧,说道;”我爬山涉水,就是要再续前缘,只可惜情深缘浅,不能够在一起了。“ 富民说道;”这里就是你的旧居?还是你们共同住过的地方?“贾君鹏一脸的回忆,说道;”连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地方。有我最美好的记忆,那一段是我在天上神仙一般的生活。只不过,好梦易碎。时光短暂,转眼就过去了。“ 富民说道;”你一定很幸福,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什么也不用去想,希望在人间。“贾君鹏苦涩的一笑,说道;”你真的相信希望在人间?万一全部是虚幻泡影呢?“富民说道;”你不用那么早就下决定,也许只是老天爷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呢?众里寻他千百度,说不定邂逅就在明天。“ 贾君鹏又一次苦笑,说道;”连长你宅心仁厚,可是我不那么乐观,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我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有希望肯定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握。“ 富民眼望着远处闪耀的灯火,说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许我不该这么说,可是你要是自己都放弃,人谁也帮不了你了。“贾君鹏心里就是一动,这话说的在理。最重要是自己的心态问题,言念及此,贾君鹏无限感激的看着富民,说道;”真的谢谢你连长,贾君鹏感激不尽。要不是你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真的就要放弃了。你说得对,做人不因该放弃,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富民说道;”既然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走吧。这里乌黑一片,我都有一些冷了。再不走就要受凉了,感冒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贾君鹏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连长对不起,害你陪我受凉了。“富民一笑说道;”你可是我的诸葛亮,我要你毫发无伤,走吧大伙儿等着呢。“ 贾君鹏说道;”你说什么?“富民说道;”大伙都在等着咱们两呢。大伙儿可没有拿你当做是外人,你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贾君鹏已经恢复了过来,说道;”谢谢你连长,你放心好啦。我是一个懂得感恩图报的人,你的知遇之恩,我一定不会忘记。“ 富民哈哈大笑,说道;”就你们读书人会说话,不过我喜欢。走吧罗哩罗嗦,就像是一个老娘们。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痛痛快快,不要扭捏作态走走走,再不过去饭菜可就凉了。“ 于是两个人疾步而行,穿街过巷,一路疾行。约莫是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回到了七贤庄。黑漆大门洞开,里面灯火通明。喊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富民看了一眼,说道;”这些人自由惯了,没有约束,也不懂的一个规矩,你看看说是等着你我。现在可好,反倒是先吃了起来,不要见怪。一群粗人,不懂得礼貌。“ 贾君鹏说道;”连长这叫做率真,你用不着生气。我也不是一个拘小节之人,这才是有气氛。不掩饰,不造作。人就要这样,不然的话,言不由衷,反而是交道难打了。“富民觉得贾君鹏这句话,说到了自己心底,于是说道;”这才是自己人,贾君鹏你这么说话,很对我的脾气。我就烦那些表里不一的人,你的坦诚值得大伙敬你。“ 说话之间,端起一大杯酒,递给了贾君鹏,说道;”先干为敬。“说完自己一饮而尽,将酒盅反转过来,说道;”贾君鹏快请喝吧。“众人也跟着起哄,说道;”快请吧贾军师。“富民听得有趣,哈哈大笑,说道;”于老二你还真是懂得拍马屁,说到了老子心坎里,好好好再来一杯。“ 这些人丝毫不受拘束,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话无所顾忌。贾君鹏忽然之间,觉得这些人淳朴的可爱。面对着一张张略显醉意的人脸,忽然感到生平,最受人尊敬的时刻莫过于此。 贾君鹏一时兴起,端起酒杯,来者不拒。喝的痛快淋漓,尽管酒精的作用,最后已经令到自己,不知道身处何处。可是贾君鹏还是不停的喝着,一方面 第三十一章 决斗49 富民和贾君鹏两个人,回到了七贤庄,两个人心情压抑,都有一点不快,喝了一点酒。略带三分醉意,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富民的屋子。新来乍到,也没有什么准备,对付着将就一宿。 富民也真是在意这个文人,那个年月,读书人比较稀少。毕竟有钱读书的人,凤毛麟角。富民自己是一个大老粗,本身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就是吃亏在没有文化的亏。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文人,自然是舍不得,视同拱璧。 贾君鹏心里全是由美子,不过不敢说出来,真实的身份。贾君鹏心里的打算,自然不是富民能够理解的。在富民看来,贾君鹏是一个志诚君子,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怕艰险,不远万里,来到这人地两生的西京城。感动之余,富民问道;“贾君鹏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贾君鹏犹豫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对于我来说,后半辈子的事情,就是要找到她。”说到这里,贾君鹏一脸的坚毅。眉间心上,全是充满憧憬。富民说道;“贾君鹏你就这么有信心,茫茫人海,你到哪里去找她?” 贾君鹏说道;“连长你不明白,她对于我来说,远比我自己的性命重要。我肯定要找到她,希望你能够明白。”富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贾君鹏的肩膀,说道;“你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贾君鹏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道;“叫你见笑了,连长我是不是很傻?”富民说道;“不是我觉得你是一个痴情的人,重感情的人,自然是值得深交。今后咱们还要好好相处,贾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一定帮你。” 贾君鹏一脸的感激之情,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谢谢你连长。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重视我,咱们萍水相逢,没有深交,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富民略加犹豫,说道;“其实就是一见如故,我也不知道你的以前,只是觉得有好感。一见面就好像,几十年的好朋友。” 贾君鹏有点小激动,说道;“我也有同感,只是恐怕有负连长的好意。我是一个庸才,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脸长的大事。”富民笑的前仰后合,说道;“朋友之间贵在交心,难道你还要谦虚吗?我告诉你不用这样,我信得过你。” 朋友之间,要有信任。富民也不知道,贾君鹏真实身份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要是知道,肯定不敢相交。富民这些年,郁郁不得志,虽然小有战功,奈何始终是不受重用。原因是富民为人,比较耿直,说话就得罪人。 富民胸无点墨,说话直截了当。少不得引得众人心生怨恨,偶然有那么一两个熟人,好意相劝,怎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脾气一上来,就不由自己。也正是由于这样,一直受到了排挤。 本来就不如意,这一次又被人家排挤。这才被人挤的没有地方安家,迫不得已,花钱运动。这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被拍到杨将军麾下。不管事情的好坏,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之地。 就是这样的背景之下,富民这才率领部下,来到了西京城。沿路连马匹也没有,全靠自己步行。富民心里难过,反复思量,心里也明白,这是受人排挤的结果。有心找上面理论,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脾气秉直,一旦吵翻了,没法收场。于是强压怒火,暗气暗憋,咬牙切齿,心里恚怒,这才离开。 中途正好遇上贾君鹏,富民这人比较迷信。在义庄碰上贾君鹏心里不悦,后来见他谈吐不俗,心念转动,心里明白;“表面上看,事情不好。可是否极泰来,说不定也是老天爷故意给自己一个考验。此人说话之间,也可以看出,这个人锋芒内敛,视乎也算是一个人物。 有了这个想法,富民问道;”你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为什么行色匆匆。冒雨赶路,所为何来?“贾君鹏本来刻意隐瞒,后来索性,简单说明经过。当然只是说了找由美子的事情,隐去了真实姓名,还有日本人的身份。 富民是一个热心肠,当然是一见如故。见到贾君鹏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又是萍水相逢。肚子里面暗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个人也是一个苦命之人。我要是将他收留,也许还有一个助手。“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富民的脾气秉性,也正好成全了贾君鹏。贾君鹏正当走投无路之时,遇上了富民求之不得。也算是老天爷眷顾,自己一个人孤身上路,实在不易。富民一说,正中下怀。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贾君鹏就这样同意,一起前往西京城。 贾君鹏假意答应富民,就是想要到达西京城再作道理。两个人一路走到了西京城,几次短暂的接触,两个人逐渐放松了,提防之心。贾君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此刻两个人连床夜话,低声耳语。因为不愿意让其他人听见,贾君鹏声音压得很低,说道;“连长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他日你一旦明白真相,不要怪罪于我。”贾君鹏一脸为难之色,说的极为牵强。 富民脸色逐渐变得阴晴不定,心里面疑云丛生,说道;“贾君鹏你有什么, 第三十一章 决斗50 由美子和佐佐木和千岛,两帮人马斗得如火如荼之时,贾君鹏已经在西京城,待了将近两个月了。多方打听,就是没有消息。由美子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音空信杳。这令贾君鹏的心里,万分的难过。好不容易,来到了西京城,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贾君鹏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有了底气。郁闷之际,贾君鹏独自一个人,在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匆匆一瞥,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贾君鹏心里狂喜,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伸手一拍,那女子的肩头。 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那女子回眸一霎间,贾君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颗心狂跳不已。话到了嘴边,由美子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天不遂人愿,人有相似,貌有相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照面,全是失望。 那女子唯一不同的是,一脸的红晕,虽然是美不胜收。可是眉里行间,充满了惊诧。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眼神里面,尽是疑问。那一对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不知道如何对答。贾君鹏一见认错人了,张口结舌,僵立在原地。 贾君鹏一脸的尴尬,说道;“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那女子回眸之时,眼睛里充满愤怒。贾君鹏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的反应,结结巴巴,莫口子道歉。那女子一脸的不屑,嘴里说道;“你是不是,心怀叵测,居心不良,故意为之。” 贾君鹏一脸的无辜,双手发誓,说道;“天地良心,姑娘在下绝无轻慢之心。实在是人有相似,一时认错了。”那姑娘一声冷哼,说道;“登徒浪子,一定是垂涎我的美色是不是?”贾君鹏欲哭无泪,蒙冤不白。转身就要离去,说道;“跟你说不清楚,在下身有要事,就此告辞。” 贾君鹏要走还未走之时,那女子一伸手一把抓住,贾君鹏有心挣扎,可是好男不跟女斗,僵持不下。就听的那女子,忽然凑在贾君鹏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坂田真次郎。”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贾君鹏浑身剧震,差一点就要失口出声。 这个变故斗生,令到贾君鹏一脸的突兀。又听的那女子说道;“随我来,不要说话。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贾君鹏半信半疑,一路尾随着那女子。那女子也不言语,尽拣一些,偏僻所在。匆匆忙忙,走到了一个破落院子。 那女子回头看看,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盯着贾君鹏来到了近前。贾君鹏一脸紧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面没有底,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心里充满着狐疑,眼神里面全是问号。那女子也看出来贾君鹏的心事,微微一笑,说道;“坂田真次郎不用害怕,我是由美子的徒弟,我叫新兵卫。” 贾君鹏未置可否,摸不清楚对方的来路。因此决定再看看,再作道理。新兵卫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是奉了佐佐木的意思,四处寻访你的消息。”贾君鹏仍然是没有放松警惕,说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我素未谋面,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圈套。” 新兵卫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是一个机敏之人,难得我师父垂青于你。你的确是心细如发,实在有过人之处。”贾君鹏说道;“用不着客气,我凭什么要信你?”新兵卫说道;“你信不信由你,可是我问你由美子的生死你在不在意?” 此言一出,贾君鹏立刻一阵紧张,说道;“你到底要怎样?”新兵卫说道;“你不用担心,其实你们两个的事迹,我早就听过佐佐木说过。坂田真次郎你是一个值得由美子爱慕之人。为了她可以不顾生死。我也是一直在找你。佐佐木说过,现在田中一郎的徒弟,已经和由美子闹翻了。” 贾君鹏一脸的惊诧,双手紧握,双眼血红。新兵卫看在眼里,说道;“千岛这个人,暂时占了上风。由美子因为你的关系,投鼠忌器有所顾忌,不得不低头。坂田真次郎其实你逃出来的消息,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告诉你,军部故意放你的。” 听到这里,贾君鹏浑身冷汗直流,说道;“你说什么?”心里把真个事情,仔细捋了一遍。新兵卫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军部戒备森严,自己和老同学,轻而易举,就逃了出来,似乎也太过容易。贾君鹏冷汗不断,说道;“那么你们是如何得知。” 新兵卫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军部见到由美子迟迟不动手。因此雪片一样催逼,可是由美子无动于衷。你在军部也是一个硬骨头,始终没有服软。军部一见,硬的不行,就换了一个方法。” 贾君鹏说道;“难道我的老同学也参与其中不成?不像呀,他和我一起逃走的。”新兵卫俾倪的看了一眼贾君鹏,说道;“你老同学和你一样,也是没有城府,早就是人家的一个棋子。只可惜,自己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实在是令人可发一笑。” 贾君鹏差一点跌坐在地,说道;“多谢你了新兵卫,今天你要是不加以点破,我还蒙在鼓里。”新兵卫说道;“不用谢我,我也是转述佐佐木的想法。”贾君鹏说道;“佐佐木?这一切全是佐佐木的见解?” 新兵卫一脸的笑,说道;“你以为呢,要 第三十一章 决斗51 新兵卫的出现,让心如死灰的贾君鹏,看见了一丝的希望。两个人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简单的交流了事情的经过。新兵卫一再提到了佐佐木,说她现在是由美子身边的智囊。起初贾君鹏也不太相信,原因是接触的比较少。 在贾君鹏的印象里,佐佐木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人。甚至于有的时候,一天也讲不了一两句话。这就是贾君鹏对佐佐木的印象,当然了这也不能责怪贾君鹏。佐佐木毕竟和他接触的少,除了那一次救他和由美子,令到贾君鹏感激之外,其余一片空白。 当年西京城一别,情势紧张,只顾得逃命,根本无从顾及,甚至于连佐佐木的样子,都没有顾上仔细看看。贾君鹏心里,也有少许的不安,这显然有一点忘恩负义之嫌。哪有人这么粗心大意,就连恩人的模样,都已经模模糊糊。 尽管影响变得模糊,可是贾君鹏还是记住了佐佐木。新兵卫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贾君鹏。也不在开口说话,眼神里面透着,几分怪异,几分不解。贾君鹏丝毫没有,意识到新兵卫眼神的变化。依旧还沉浸在,回忆当中,时而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时而泛起冷漠。 新兵卫留意到,有几个路人,向着他们投过来一丝惊讶的目光。或许是两个人的年龄不搭调,一个是妖娆少女,一个是人近中年,独立在这里,也不说话,路人难免起疑。 过得良久,新兵卫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相信我了?”贾君鹏还是觉得新兵卫的话,让人犹豫不定,说道;“也信,也不信。不信是因为我没有见过你,相信是因为直觉,一眼看上去,你是一个善良之人。”新兵卫嫣然一笑,说道;“你还是不信我,也罢你看看这个。” 新兵卫说完,拿出一个手镯,递了过来。贾君鹏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由美子之物,触手温润。贾君鹏几乎是颤抖着接了过去,眼睛有一点湿润,强自忍住,说道;“由美子还好吗?” 新兵卫知道,单凭这一句话,贾君鹏最后的防线已经完全的奔溃。说道;“也算不上好,最近刚刚除掉了千岛。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不过可惜,吴志云和李大志,不愿意答应,帮助师傅。师傅本想,就此罢手,离开西京城。全力营救于你,然后就和你双宿双飞,隐居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过完这一辈子。” 贾君鹏听到这里,声音哽咽,说道;“由美子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我已经来了,你不用再费尽心机,营救与我。”新兵卫指了指贾君鹏,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息,军部不会放过你们。还有吴志云和李大志,说过了要为自己的人报仇雪恨,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贾君鹏眼望着远处,说道;“那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新兵卫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佐佐木的意思,暂时你还不要暴露,准备随时接应。佐佐木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刺杀吴志云,制造混乱。既然吴志云和李大志,不可以成为朋友,那就是敌人。所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希望你可以稍安勿躁。” 贾君鹏眉头紧锁,说道;“那么这就是佐佐木的意思,可是我想见见,由美子。”新兵卫说道;“现在正是由美子人生的关键时刻,你就让她,安安心心,做完这件事情。再说了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吴志云也不会放过你们。” 贾君鹏开始沉默了,低头玩味着这些话。是的逃避不是一个办法,既然吴志云他们不愿意放过,那就只好勇敢面对。贾君鹏心里盘算着,为了由美子,自己也只有,听从佐佐木的安排。自己如果现在出现,由美子肯定会受到影响。 由美子的个性,里面也有摇摆不定的一面。为了今后,只好暂时不见面。贾君鹏想到这里,冲着新兵卫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就是。今后咱们如何联系?”新兵卫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七贤庄。这样吧,如果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我就在后宰门的茶馆等你。” 贾君鹏一脸的疑惑,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你?”新兵卫说道;“我会找人通知于你,你自然会知道。”贾君鹏说道;“那好吧,你带我问好。”新兵卫目的达到,事情完成,走了一步,扭向回头,说道;“记住在坚持一段时间,不要一时冲动,事关重大,不要不管不顾。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好自为之。” 贾君鹏微微点头,没有移动脚步,而是目送着新兵卫,缓缓的离开。阳光把新兵卫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孤单。很快的新兵卫就汇入了人潮当中,逐渐消失不见。贾君鹏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终于有了由美子的消息,至少由美子现在为之,仍然是安全的。 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自己不敢奢望可以回到由美子的身边。但是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这就已经足够了。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对方过得好。这也就足够了,哪怕是听到只言片语,也是一种慰藉。 贾君鹏的心情大好,走路也似乎,轻快了许多。一路哼着小曲,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快意。路尽头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贾君鹏一抬头,正是富民,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说道;“什么 第三十一章 决斗52 贾君鹏的心里,是复杂的,无法向富民讲述事情。事情的真相一旦暴露,恐怕会势成水火,再无挽回的余地。失去这个率直的好朋友,实非所愿。在贾君鹏的思想里面,已经开始,憎恨军国主义的扩张,也厌烦整天大涨的生涯。 这个时间的贾君鹏,和由美子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个人极力的寻求,离开的办法。贾君鹏是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由美子,可以不顾一切。贾君鹏觉得有一点对不起,眼前这个富民。此人和自己萍水相逢,不遗余力,甚至于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 富民再不知道自己的底子的情况之下,还可以完全信任自己。和自己同吃同睡,无非是拿自己不当外人。可是自己却又,有那么多的秘密,不敢说给他听。在贾君鹏内心里面,早就把富民当作是一个,亲哥哥一样的对待。 富民瞧着一脸红晕,兴奋不已的贾君鹏,说道;”是不是那个姑娘有了线索了,你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你看看全部写在脸上了。“贾君鹏有一点腼腆,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你还真是料事如神,的确是有了一点眉目。我高兴的就要疯掉,你知道吗?这可是我后半辈子,最最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了她,生命也不在灿烂。“ 富民一拍他,说道;”贾君鹏恭喜你如愿以偿,我觉得这件事,你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有情人终成眷属,原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贾君鹏微笑,说道;”暂时不用,少不得日后麻烦你。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如何?“对于这个建议,富民双手赞同。时间中午,富民也是才回来,早上开了一早上的会意,早就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时候一说到吃饭,立刻条件反射,站立不稳。 拉着贾君鹏说道;”贾君鹏出来得匆忙,没有带钱,这一顿你请。“贾君鹏心情大好,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尽管放心,不用替我省钱,想吃什么,尽管要就是了。反正我是要吃饭,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富民忽然一脸坏笑,指着贾君鹏,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我可要不客气,尽拣贵的吃,你可不要心疼钱。“贾君鹏嘿嘿笑着,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样子。两个人手挽着手,就近找了一家酒馆子。 迈步进来,酒馆不算大。可是收拾的干净整齐,每一个角落都是独具匠心,由此可见,老板也是一个雅人。伙计一见有人进来,立刻上前招呼。春风满面,有礼貌。 富民看了一眼贾君鹏,两个人颇为满意。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如此的热情好客。一时之间还有一点不适应。伙计将他们让到一个角落,临着窗户,可以欣赏街景。富民颇感满意,冲着伙计点点头,说道;”伙计今天我兄弟做东,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肴,你就看着办。“ 伙计久经大阵仗,立刻一脸笑意点头答应。贾君鹏说道;”咱们的西凤酒不错,给我们上一坛。“富民指着贾君鹏,说道;”贾君鹏看不出来,你的酒量不轻。一张嘴就要一坛子,真是看不出来。“贾君鹏说道;”不是这样,只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也希望你可以喝的尽兴,你就不要替我省了。“ 富民有一点受宠若惊,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也没打算让贾君鹏破费。谁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居然当真了。富民有点抹不开,搓着双手,说道;”兄弟这怎么好意思,你也是初到西京城。咱们一句玩笑不必当真。做哥哥的官比你大,要请客也是我请,不用和我争。“ 贾君鹏执意不肯,说道;”与我尚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你就当作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略尽绵薄之力,报答一二。“富民说道;”你还真是读书之人,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会说话。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不再客气,叨扰了。“ 伙计吩咐厨房,不大工夫,杯盘罗列,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葫芦鸡更是香气扑鼻,贾君鹏撕下一只鸡大腿,递了过去。富民嘴里还有一片大肉,咕哝着谢谢。富民的军队,一向不收人待见,成因在于自己性格耿直。 也许正因为如此,受到了排挤。上头不满意富民的态度,存心为难。军饷克扣,常常是入不敷出,一个月温饱都成问题,更不要提吃肉喝酒。也是受尽了白眼,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霹雳火爆的脾气,那也是无可奈何。 喝下去几杯酒,忽然之间,一阵感动,流下几滴泪来。富民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不瞒你说,做哥哥的为人耿直,得罪了上头,受人排挤。一直不得志,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冲。可是那是爹娘给的,没有法子。我倒是无所谓,只可惜弟兄们受到了连累,整整几个月,没有见到荤腥。说来说去,全是我的错。“ 一声叹气,一仰脖子,就是一大口酒。喝的比较急,转眼之间,就是三五大杯下肚,火辣辣的。贾君鹏见他借酒浇愁,难得可以这样,也就不加以劝阻,陪着富民一起喝着酒。心情已经欠佳,富民想起多年的不快,端起酒杯不停的狂饮。 贾君鹏两眼看着富民,有心阻挡,却又念及自己的遭遇,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举起杯子,也喝了起来。你来 第三十一章 决斗53 酒意正浓,两个人胡言乱语,最后儿喝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伙计和掌柜的急的团团乱转,不知道如何是好。有心送回去吧,又不知道什么来路。伙计心大,一弯腰就要,扶起来给送出去,触手碰到了腰间,硬梆梆的伸手,一摸之下,竟然是枪。 掌柜的和伙计面面相觑,要知道那年头,有枪的人,可是了不起。那是惹不起的,两个人只好自认倒霉。让伙计搀扶起来,找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安顿好两个人。希望他们早一点酒醒,汇了钱钞。要是碰见兵痞,只好自认倒霉。 掌柜的的有些不甘心,埋怨伙计,不该分不清楚,什么人都往店里领,要是拿不到大洋,就要伙计弥补。伙计嘴巴撅起老高,心里埋怨,老板克扣工钱,就知道欺负自己,有本事遇上当兵的,还不是一样怂了。 伙计心里纠结,心中暗道一声晦气,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看来以后还要,仔细斟酌,不能贸然令人进来,否则一个鸡飞蛋打,实在是不值得。伙计心里七荤八素,怨天尤人。 掌柜的看见伙计站在当地,气就不打一处来,口里骂道;”你还愣着干什么。留在那里停尸呀,快一点看看有什么客人,要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伙计这才如梦方醒,走了几步,一掀门帘,站到了大门口。眼睛里看着,每一个过路之人。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希望。 过得不大工夫,几个人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一个个都是一身戎装,伙计暗叫晦气,就要转身回去。谁知道对方眼尖,一眼瞅见,立刻高声喝喊;”伙计怎么一见人,就要逃走。看不见我们来吃饭吗?“伙计肚子里暗暗叫苦不迭,一脸尴尬的笑容,说道;”不是的,各位军爷,我这两天闹肚子,有一点不舒服,你老不要见怪。“ 几个人一脸的不相信,跟着伙计,一起进到了酒馆里面。掌柜的一见立刻,阴沉着脸,用手指着伙计,就要张嘴大骂。又转念一想,惹不起这些人,又强颜欢笑,迎接众人。伙计一张苦瓜脸,一溜烟跑了。 掌柜的又气又急,有心发作。伙计甚是机灵,早就逃的无影无踪。没有人可用,掌柜的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亲自接待。原来这几个人,真是吴志云和李大志等人。都是出来散心,本来击败了由美子的偷袭,应该是好事一件。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任谁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吴志云看到掌柜的一脸为难之色,冲着李大志一使眼色,就要离去。李大志性格粗野,立刻看出来,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一脸的不高兴,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掌柜的口不应心,说道;”不是不是。“心里说道;”知道就好,没一个好人,就知道欺压良善。“ 有人高声说道;”掌柜的不要不识抬举,这两位可是贵人。一个是警视厅领导,一个是特高科科长。你可要好好招待。他们大驾光临,你可是蓬荜生辉。“掌柜的低着头,心里一惊,呲牙一笑,说道;”小人理会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李大志鄙夷的冷哼一声,说道;”你用不着鼠肚鸡肠,哪这些钱该够了。有什么拿手的尽管上,不够你言语一声。“说着将一大把银元扔在桌子上。掌柜的一见银元,立刻两眼放光,喜上眉梢,有些迟疑的看着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李大志见他爱财,又故意做作,不禁好笑,说道;”都拿去吧,不用客气。我们不是兵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为了几个钱和你过不去。“掌柜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大志不耐烦了,一把塞进掌柜的的手里,说道;”快去准备,还傻站着。“ 掌柜的如逢大赦,一脸惊喜。心里暗道;”还是自己有福相,一出马不仅有收获,而且还绰绰有余。手里的真金白银,那可不是假的。掌柜的喜上眉梢,兴冲冲的走到了后厨,一面吩咐,一面把银元细数一遍,生怕有假,放在嘴边,用力一吹。放在耳边,声音清脆,这才感到放心。 哼着小曲,迈步回自己的住处,细心地打开抽匣,小心放入。临了又不放心,把钥匙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稳了稳心神,这才转身出屋。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和伙计撞了一满怀。刚刚的好心情,立刻一扫而光,冲着伙计大发雷霆,说道;“你眼睛瞎了,怎么好好的路不走,这么大的人也看不见。” 伙计给他一顿数落,吓得不敢吱声。掌柜的又想起刚才,伙计临阵逃脱,更是气的不知所措,说道;“还不快滚,后院卫生打扫了,你今天就不要出来了。真是一个丧门星,一出来就没有好事。”伙计欲哭无泪,一脸的无辜,无可奈何,低头走了过去。刚离开,掌柜的又呵斥道;“回来。” 伙计大惊失色,一脸的惊惧,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掌柜的说道;“眼里也没有一个活儿,把这些捎到后院,一起倒掉。你看看鱼腥味,可有多大,一点也不注意。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一眼看不见,就丢三落四。”说着不住的摇头叹气。 伙计早就给他弄得坐立不安,一见让自己离开,心里巴不得,立刻就好像是闪电一般,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掌柜的亲自奉 第三十一章 决斗54 几个人酒足饭饱,带着三分微醉,离开饭馆。就在出门一瞬之间,吴志云眼睛瞥见趴伏在桌子上的贾君鹏,忽然就是心里一动,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只是究竟是谁,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吴志云脑子里努力的回忆,却是一片空白。 吴志云的脚步有些迟疑,双眼再一次望向贾君鹏。可是对方的身子,趴伏在哪里,根本就无法窥视全貌。李大志问道;“你看什么?吴科长什么人,值得你这么的注意。”吴志云心里怀疑,又不敢十分肯定,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大志说道;“这个简单,咱们这就进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与天下了。”吴志云一把拉住李大志,说道;“我也不敢十分肯定,只是觉得依稀有些面善。也说不定是我看错了,不要鲁莽行事,以免遭人耻笑。”李大志一甩袖子,说道;“你就是婆婆妈妈的,要是前怕老虎后怕狼,我看还不如回家看孩子去。” 吴志云没有里会李大志的抱怨,吴志云做事比较严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会乱来。李大志正好相反,做事比较冲动。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跃跃欲试。吴志云见他胸无城府,只得摇头叹气,无可奈何的一笑,不加拦阻。 李大志领着几个人,一哄而入。仔细端详,一见对方衣襟露出枪,心生警觉,就要抓人。早有人在两个人口袋里搜出证件,递给李大志。李大志接在手里,一看是国民军,心里泄气。尽管二人依旧是醉的不醒人事,叹息一声,说道;“原来误会一场,吴科长你可真是细心。” 李大志的话,有一丝抱怨的意思。吴志云刚好来到了门口,准备劝阻,听他话里有话,问道;“是什么人?”李大志没有好气的说道;“国民军富民。”吴志云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道;“老李,误会一场。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在他们宿醉未醒,叮咛掌柜的不要多事,不准把事情胡说八道。” 李大志一脸坏笑,伸手指着吴志云说道;“吴科长你可真狡猾,拿我当傻小子使唤。你一看就不露面,误会一句。你唱红脸,我做恶人,我真的是要给你写一个服字。”这一番夹枪带棒,也是李大志故意为之,是不想让吴志云过分在意由美子的事情。 吴志云为了这件事情,废寝忘食。作为好朋友,当然李大志心疼朋友,吴志云疑神疑鬼的,有一点神经质。李大志一项想要开解吴志云,奈何自己言语笨拙,不能说的清楚。现在正好借题发挥,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将此事淡化,另一方面,也是吴志云分心。不要把注意力过于集中,这样对吴志云心情也不好。 吴志云何等的冰雪聪明,自然是明白好朋友的心情。于是说道;“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你的好意。” 两个人在不顾忌屋里的富民二人,李大志说道;“自己兄弟不用客气。吴科长来日方常,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情,总会有解决的一天,你又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吴志云一脸的感激,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李大志说道;“又来了,再客气朋友也没得做。”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出一段路。忽然之间,吴志云脑子里面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名字,贾君鹏。吴志云立刻停住脚步,大声说道;“贾君鹏,没错就是贾君鹏。李大志立刻回去,这个人和由美子的事情,大有关联。” 李大志一脸的不解,看着吴志云。吴志云焦急万分,说道;“顾不得解释了,先回去再说。”于是几个人,折返回到了酒馆里面。几个人风风火火,一路飞奔,来到了酒馆里面,早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伙计和掌柜的一脸惶恐,茫然不解的看着这一群去而复返的不速之客。吴志云大声问道;“刚才那两个人呢?” 伙计畏畏缩缩的说道;“已经离开了。“吴志云一脸的焦虑,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伙计和掌柜的,一脸的愕然,摇头表示不知道。李大志见到吴志云一脸的失望,长吁短叹,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说急死人了。” 吴志云摇头叹气,说道;“天意如此,真是无可奈何。李大志这个贾君鹏就是当日打入我们特高科的坏人,好像和由美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李大志一拍大腿,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人去楼空,人海茫茫,咱们如何寻找。” 吴志云说道;“我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加上你的一句,国民军,也就放松了警惕。走在路上,这才灵光一闪,想了起来,还是晚了一步。真是天意如此,夫复何言?”李大志一脸的晦气,说道;“走吧也许这就是天意,不是你我的罪过。” 吴志云失魂落魄,坐在了椅上,仔细回忆事情的整个过程。李大志进门,两个人宿醉不醒。这期间没有第三个人进入,两个人如何知道了危险,一走了之。叫过来伙计,仔细的盘问,丝毫没有结果。 吴志云茫无头绪,其实这中间有个缘故。贾君鹏醉了,可是不胜酒力的他,还是吐得厉害。这一吐出去,立刻就有了三分清醒。虽然是还软弱无力,趴伏在桌子上。可是耳朵 第三十一章 决斗55 贾君鹏逃命一般,心里紧张到了极致。一面呵护着醉意朦胧的富民,一面不停搽拭者汗水,尽管已经是深秋了,秋风咋起,遍体生寒。贾君鹏却是已经满头大汗,心里面七上八下,双手紧握着。眼睛紧紧望着,七贤庄终于还是近在眼前。 几个人守在门口,一看见两个人回来,立刻围拢过来。众人看到自己的头儿,醉成这个模样,不禁唏嘘。有人问道;“贾君鹏他怎么醉成这样?你们遇到什么好事情,居然醉了。他很少这样高兴,我们跟着他,鞍前马后,十几年了,很少看见他这样。” 贾君鹏心事沉重,有心说明事情的经过,有害拍惹出别的乱子,所以支支吾吾的不尽不实。众人虽然心里怀疑,可是也不变深究。几个人一起动手,搀扶着富民,回到了住所。因为贾君鹏和富民共住一间房,所以就留下来照顾富民。 贾君鹏沏了一壶茶水,洗了毛巾,仔细为富民插湿了脸颊,叮咛说道;“喝一点水,好好睡一觉。”富民高兴过度,头痛欲裂,一手托腮,不停的喊着头痛。富民就是这样,每一次喝醉,都是对天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可是遇到高兴的事情,还是照旧喝的酩酊大醉。每当头痛之时,再一次心生后悔。这也许就是无奈,生活就是如此的无奈。 富民晕晕乎乎,倒头就睡。夜里还干呕了几次,弄得贾君鹏狼狈不堪。最后一次,更让人欲哭无泪。居然吐了一身,贾君鹏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你看看这可有多尴尬。你自己也难受,这又何必呢。” 富民朦朦胧胧当中听见了,一个翻身,说道;“贾君鹏你不要取笑于我,我真的很在意你,希望你可以帮助我。我这个人吃亏就在没文化上,再加上为人比较直率,得罪了不少人,处处受人排挤。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 扭了一个身,说道;“一个人处处受制于人,我一个人的得失不算甚么,可是弟兄们跟着我,受尽白眼,我没有用。”说到了动情之处,以手触地,号啕痛哭,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 贾君鹏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要知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个时候不让发泄出来,一定会憋出毛病来。贾君鹏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富民的脊背,以求的些许的安慰。富民也觉得贾君鹏面前,这么做有一点不雅,可是今晚借着酒劲,终于可以发泄一下,感到自己松泛了许多。 富民身为大家伙儿的首领,官职在身,如果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遭人耻笑。人前的坚硬,全是假装出来的。有时候就算是比高兴,有委屈也只有一直强自支撑下去。这些委屈是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贾君鹏心里的浪头翻涌,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不住口的安慰,要知道这是富民的秘密。自己就是明白,也不敢胡说,毕竟在众人面前,要维护富民的形象。贾君鹏深明其中的道理,一直呀忍着,不敢说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贾君鹏知道酒醉也有三分醒,这个时候,富民需要的是安慰。不是一味的坚持,话是开心锁。贾君鹏朗朗的开口,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要坚持。你要知道,你在大伙儿心目当中,还是有一定的威望,你的威望就是大伙的主心骨,你可要挺住。” 十余年来,富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打腰提气,感动的稀里哗啦。富民的痛哭之声,早就已经,惊动了大家伙儿。可是众人明白富民的脾气秉性,不敢进来一看究竟。因为富民平时最重视自己的颜面,因此众人格外注意,留在门外侧耳细听。时不时的邹起眉头,只是富民余威犹在,不敢异动。 贾君鹏手足无措,急的手心流汗。双眼不时地向外张望,这时候真的盼望,有人可以顶替一下自己,可是还是失望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进来。贾君鹏气的暗骂;“真是倒霉,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进来,自己此刻心乱如麻,心里一直惦记着,吴志云是不是已经认出自己。 自己和吴志云有过照面,虽然时间不太长,可是毕竟自己还是心虚。游目四顾,早就听见门外呼吸急促,知道有人听墙角,有心呼唤大伙儿,无奈富民不表示,众人不敢进来。富民这边也是有所察觉,哭声逐渐收住。脸上的泪花犹在,掩饰的说道;”贾君鹏你为什么哭啼,有什么委屈但说无妨。“ 富民为了面子,边说边冲着贾君鹏使眼色,贾君鹏立刻会意。急忙说道;”谢谢你。“富民急忙朝着贾君鹏,一竖大拇指,一脸的感激。其实这么做,无疑是欲盖弥彰。外面的人,早就识穿富民的计策。只是不敢当面揭穿,一个个忍俊不住,强自憋着。 贾君鹏敷衍着,说道;”谢谢你的开导,贾君鹏受教了。实在不还意思,当你的面哭哭啼啼,真的让人见笑了。“富民故意声高八度,说道;”贾君鹏今后你可要注意形象,不要让大伙儿耻笑于你。“ 众人见他自说自话,一个人尽力掩饰。心里暗自好笑,一个个笑容满面,饶有兴趣,听着这一出好戏。贾君鹏脸上青红难辨,一脸的扭捏,嘴巴张了张,有心要解释一下。 第三十一章 决斗56 由美子这一段时间,眼皮子没来由的狂跳不已。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或许是有一种心理感应的感觉吧,由美子总觉得坂田真次郎就在自己附近。可是这种感觉越是接近,越是不安,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 佐佐木仍然是寸步不离,不苟言笑。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最近的佐佐木,脸上经常是没有表情,甚至于一天到晚,没有一句话,寂寞的让人不可理解。由美子有的时候,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笑的功能。你可以常常看见,她一整天没有一句话。 一个人冷酷到拒绝一切的谈话,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由美子感到难以理解,另外的人更是难以理解。佐佐木的与众不合,也让所有人感到了深深的不安。由美子有时候问她几句话,也是不回答。佐佐木的这一个转变,令到由美子不知所措。 其实在佐佐木的内心,就是不愿意告诉由美子真相。佐佐木是第一个知道,坂田真次郎逃出来的消息。佐佐木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事情是军部一手策划的人。不过这是军事秘密,就算是再亲的人,也不可以透露消息。 佐佐木也是一个军人,她明白说出来,就会上军事法庭。佐佐木不说,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不愿意刺激由美子,这个时候,已经和吴志云李大志闹掰了,不能再让由美子分心,要集中精神解决此事。 与此同时,由美子的精神状态,自从铲除千岛之后,一直是让人担忧的。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内疚当中。由美子的善念,也不是一个意外。千岛的死亡,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儿子,田中一郎最为得意的徒弟。这个孩子,自幼就是崛强,对于自己的徒弟,格外的偏袒。由美子虽然远在海外,也是早有耳闻。 由美子要不是迫不得已,也断然不会与千岛为难。尽管千岛高傲过人,目中无人。事情演变到今天这步田地,实非自己所愿。佐佐木要不推波助澜,自己也不会痛下决心,由美子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只是在这件事上,由美子心里还是有所矛盾。 佐佐木曾经劝过,说道;”由美子你无杀虎意,虎有害人心。你是有一颗仁善之心,可是千岛是一只狼,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就忍心看着这些人,为了你断送了性命不成。听我的话,不要再天真了,这是行不通的。不要妄想改变千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不要在一意孤行,这些人可是你的死士,追随你风里来雨里去。倘若千岛一旦成功,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语惊醒梦中人,由美子这才明白,一味的忍让,只是令对方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软弱可欺,对方气焰嚣张,咄咄逼人。 由美子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于是把心一横,决定要和千岛一决雌雄。秋风已经让人感到寒意,千岛的盛气凌人,更让由美子心寒。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由美子选择了决战到底。屋外的风起了,黄叶凋零。树木的枝叶已经开始大量的脱落,地上已经是厚厚一片,踩上去软绵绵的。 还有草木的清香,由美子在聆听风声。三天后,佐佐木的计划,如愿以偿。此刻千岛圆睁着耳目,尸体已经僵硬。躺在一块木板上,没有了生息。由美子用嘲弄的眼光看着千岛,衣服上尘土很厚,脸颊保持着生前的亢奋,最后的一抹笑意僵在脸上,这是死不瞑目。也许千岛已经意识到了,由美子从中作梗。 但是千岛没有想到,事情背后另有其人。佐佐木才是元凶,佐佐木为了自己的朋友,不惜借刀杀人。事情就这样,一步步把千岛逼向了死亡。 由美子此刻站立在千岛死尸身畔,感慨万千。这件事能够出现这么一个结局,由美子也觉得心中有愧。不过也是情非得已,由美子冷漠的注视一眼,千岛仍旧是没有反应。由美子嘲弄的口吻,说道;”千岛你自命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有本事改变天意嘛?简直是不自量力。“ 没有人回答,千岛一动不动。由美子眼前一花,差一点就认为千岛活了一般。再仔细看时,千岛依旧是一具冰冷的死尸。这是怎么了,由美子眼前的幻像,居然如此逼真。由美子的耐心,也因为此事变得格外脆弱。 窗外的冷月,孤孤单单,照在屋子里面。千岛已经死去超过二十四小时,尸体的死斑,已经出现。只是脸上的那一副傲慢还是依旧。由美子有一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心里暗自猜疑;“这样的容颜,为什么会那么的惹人讨厌,莫非真的是,貌由心生? 千岛的嘴脸,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容易反感的长相。可是即便如此,千岛居然还是有不少的追随者。可见千岛还是有一点个人的魅力。由美子百思不得其解,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佐佐木一声不响的站在了由美子的身后,由美子还是看到了墙上的影子,这才惊觉。暮然回首,问道;”佐佐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 佐佐木说道;”由美子你心神不属,自然看到一切全是幻像。我就真实存在于你的眼前,你偏偏熟视 第三十一章 决斗57 由美子感动之余,热泪盈眶,颤声说道;“各位如此待由美子,由美子感激不尽。只不过此行的风险,我也是无把握,各位可以仔细考虑,然后在做决定。是去是留,我绝对不会勉强。”由美子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哽咽。 佐佐木依旧木纳的站在后面,双目冷傲如冰,冷森森的注视着每一个人的脸。所有人都是心头巨震,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由美子还是替自己设身处地,不禁的感同身受。脸颊潮红,兴奋与亢奋之情,溢于言表。 佐佐木一直是,一言不发,等到众人情绪高涨之际,这才说道;“各位事态危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千岛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们各位,都是聪明人,大伙同坐一条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说到这里,佐佐木忽然眼睛里面精光四射,逼着众人,冷森森说道;“谁要是心口不一,两面三刀的话,休要怪我佐佐木翻脸无情。言必行,行必果。我和由美子,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这件事情,我们不会逼迫任何人,可是你们各位,抚心自问,由美子平日待你们如何。孰是孰非,我也相信你们各位,心里都有一本帐,废话我就不多说,希望你们各位可以立一个誓言,永不背叛。彼此也好放心做事。” 众人一听,心里都明白,佐佐木明里暗里,都含有要挟之意。今天这是鸿门宴,如果不按照佐佐木之意,肯定就要遭受杀身之祸。可是冲着由美子的光明磊落,众人也决定誓死追随由美子。 众人对于由美子是心悦诚服,对于佐佐木完全是被威逼利诱。人心项背,是一个问题。由美子明白这个时候,这些人出自真心,实属难得。要不是佐佐木真心真意,不留余力,帮助自己,只怕这一次,一定会注定失败。人生要是没有三四个知己,今后的路就极难行走。 夜幕如同一个恶魔不期而至,今夜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随着夜幕逐渐变浓,原本明亮的月亮,忽然变得黑暗。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没入了云层。由美子终于痛下决心,再也不顾及儿子的颜面,不除掉这个绊脚石,事情之后演变成,另外一个局面,可就来不及了。 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午夜十一点。这个时间,就是子时,吴志云终于打响了第一枪。睡梦当中的千岛,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给来了一个措手不及。千岛也是一个能人,面对突发事件,仍然应付有余。 千岛处乱不惊,沉着冷静,让由美子也深感意料之外。儿子培养出来的这个徒弟,在一定程度上,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单单就是这一份冷静,也让由美子感慨万千。儿子十分自负,有一点小聪明,除此之外,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语。 真是这种固执,让田中一郎错失不少良机。知子莫若母,由美子是知道的。曾经试图说服儿子,奈何无仇不成母子,根本就听不进去。无奈之下,由美子也只好放弃。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于是有一天,不辞而别,偷偷跟着大部队,溜走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母子两个,没有联系。这个意外,几乎让由美子差一点就奔溃了。在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坂田真次郎默默地来到由美子身边。 坂田真次郎虽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始终不离不弃。无论由美子如何的竭斯底里,莫名其妙。坂田真次郎始终是付之一笑,默默地承受着由美子。有的时候由美子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也问及此事。坂田真次郎还是微笑不答,在他心里,由美子就是天神一般存在。 坂田真次郎从来不曾抱怨,由美子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被感动了。由于那个该死诅咒,坂田真次郎始终被由美子拒绝。由美子心里也有过那么一丝感动,只是迫于压力,还有降头,由美子不得不冷冷冰冰。这也许就是老天爷给了两个人一个考验。 而这一个考验,一晃就是若干年。令人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坂田真次郎就会淡化,或者另外喜欢一个人。偏偏这个坂田真次郎,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是不改初衷。 一来二去,由美子也就保持了沉默。或者就是认命,或者是芳心暗许。只是嘴里从来没有说过,坂田真次郎也不强求。在他的内心深处,就是希望可以天天见到由美子就已经知足。坂田真次郎没有别的奢求,喜欢不是占有,只要由美子快乐,自己也就快乐。 尽管坂田真次郎单纯的有一点可爱,由美子也不是没有感动过,只是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个时候田中一郎也是极力反对,两个人的交往,田中一郎觉得无法接受。其中最的的原因,就是坂田真次郎是一个娃娃脸,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还有就是无法接受母亲再婚,田中一郎始终也叫不出口。 “你们两个人可不可,尝试一下,简单的沟通一下。或者试着接受对方,就当是给对方一个机会。”田中一郎不假思索,一口否决。没有一星半点的退让意识。坂田真次郎后来也就没有了那个心思,为了不让由美子心里难过。坂田真次郎一个人默默忍受了,所有的痛苦。 第三十一章 决斗58 吴志云帮助了由美子,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千岛在两个人的前后夹击之下,终于独木难支,所谓墙倒众人推。千岛临死之际,终于明白了真相,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佐佐木极力主张,痛打落水狗,不给千岛任何一个机会。 千岛就这样,死不瞑目。回忆到了这里,由美子回头看着身边的坂田真次郎,咧嘴一笑,神色当中充满哀怨与凄苦,说道;“坂田你和我历经劫难,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我真的希望,老天爷可以给我们一条生路,今后不用再充满尔虞我诈钩心斗角。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坂田真次郎相拥着由美子,和她一起坐在这一片的荒芜之地,眼神迷离。低声的喃喃自语;“是呀真的可以与世无争就好了,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和我。自从我遇到了富民,我也开始厌倦以前的生活。我希望有一个新生。” 在这夕阳满天的黄昏,四野除了风声,没有人迹。休息够了,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由美子脉脉含情,看着神情萧索,面无表情的坂田真次郎,说道;“只可惜佐佐木为了我们两个,已经死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死去。” 坂田真次郎咽了咽干渴的嘴唇,说道;“佐木在天堂会过得很好。也许那里没有痛苦,你应该祝福她,我和你有一天也会和她聚首。”由美子略感安慰,冲着坂田真次郎点点头。 两个人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何处。只好顺着大路,一直走着。没有目标,漫无目的。黑暗已经完全笼罩,视线已经变得模糊。前面似乎是一座大山,横在眼前,挡住了去路。这一座大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两个人已经是饥肠辘辘,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腿上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口子,眼前出现了一座庙宇。两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兴奋之极,立刻拍打门环。过得好长时间,这才有人应道;“阿弥陀佛,什么人深更半夜前来打扰。” 随着话音,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儿。一个光头和尚,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两个人。只见两个人,模样狼狈,衣衫破碎,脸上充满了疲惫之色。两个人也开始打量和尚,见他年纪约莫能有五十左右,长须方面,身材魁伟。 和尚有一些诧异,问道;“你们两个人,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弄得如此的狼狈不堪?”坂田真次郎急忙开口,说道;“遭遇了土匪,一言难尽。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保住了性命,师傅慈悲,让我们在贵寺庙里面借宿一晚。” 那和尚闻言,眉头一邹,微微有些迟疑,说道;“原来也是可怜之人,二位里边请吧。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和尚边说话,便退到了一边,一面将庙门打开半扇。两个人顺着大门,鱼贯而入。 和尚随手将门关上,头前领路。一路向着里面走去,夜色深浓,也看不清楚。只是觉得走不多远,就已经来到了一间禅房。里面的香味,远远地飘出来。一盏孤灯如豆,几个人走了进去,身影印在墙上,忽大忽小,犹如鬼魅。 和尚回过头来,说道;“二位就在此间休息吧,贫僧去给你们弄一点吃食。一路逃命,想必也该饿了,真是可怜。”说着和尚走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自顾自去了。两个人坐在木凳之上,心里感到了平静。现在终于脱离苦海了,没有了危险。 心情原本是紧绷的,现在稍加放松,立刻困意袭来。尽管肚子里面不停的在打鼓,还是在也支持不住,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坂田真次郎鼾声大作,由美子呼吸低微。待到再一次醒来之时,外面的阳光已经透了进来。桌子上几个冷馒头,显然是和尚去而复返,看见两个人这般模样,不忍打扰,就放下食物,退了出去。 两个人困意即去,饥饿之感立刻袭来,拿起来大馒头,也不管冷热,大口的咀嚼起来。也许是太饿了,吃的格外香甜。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肚子里面有了食物,这才仔细大量房间。简单的家俱,供奉着佛祖的画像。 除了一张桌子,一张禅床,别无他物。屋子里面一目了然,没有什么秘密。由美子说道;“这里还真是一个清修之地,大和尚果然是会寻地方。”坂田真次郎也在打量这个地方,远处的窗外,风景如画。一大片的树林,围绕在寺庙周围。 这个寺庙依山而建,极尽古建筑的灵巧。红砖碧瓦,气度辉煌。两个人信步走出,三层大殿,宝相庄严。巨大的香炉,里面香烟袅袅,空气里面,浓烈的香味。让人心里充满了对佛陀的敬畏之情。这个时候,大概是和尚们在做早课,诵经之声,远远传来,让人如沐春风。 两个人看到有一口水井,走了过去,洗涑已毕。登时感到,换了一个似的,精神许多。顺着诵经之声,来到了大殿。十余个和尚,正自聚精会神,闭目参禅。昨晚的和尚,一脸的宝象,诵读着经文,偶一抬头,看见两个人,微微点头一笑,不再理会。两个人识趣,也不敢打扰,退了出来。站在大殿门口,仔细聆听。 待到早课完毕,两个人这才走到和尚跟前,千恩万谢。和尚微微一笑,口宣 第三十一章 决斗59 原来这个大和尚真是王玉春,十年之前已经看破红尘,在此出家为僧。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慌不择路,糊里糊涂,居然逃到了这里。虽然彼此,素味平生,可是久在江湖上打混的王玉春,又岂是一个碌碌无能之辈,还是有所觉察。 王玉春发现两个人说话之间,刻意不和自己的眼神接触,显然是内心有愧。老于江湖的王玉春也不点破,心里也是暗自戒备,以防不测。这个年月,人心叵测。这两个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自己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就是一个直觉,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怀疑归怀疑,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王玉春也就表面敷衍,心里盘算着,如何查出真相。由美子是一个女人,心细如发,也开始察觉中间的不对。女人的直觉,也告诉自己,这个大师傅慈悲背后,还另有文章。 一刹之间,沉默了片刻。王玉春颇觉尴尬,于是说道;“位你们自便,我还要住持事情,就不多陪你们。“两个人躬身施礼,大声说道;”大师自便,多有打扰,实在是罪过。“王玉春点点头,也不再说话,顺着小径,消失在丛林掩映的树木当中。 望着和尚消失的背影,由美子一拉坂田真次郎的衣袖,低声说道;”坂田你觉不觉得,这个大和尚有一点不妥?“坂田真次郎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觉得。“由美子一声叹息,说道;”你们男人就是粗枝大叶,你就没有发觉,他眉里行间,有那么一股杀气。“ 这一句话,把个坂田真次郎给逗乐了,说道;”由美子你是不是杯弓蛇影,杞人忧天。一个和尚出家人,怎么会有杀气。又不是土匪,你过虑了。“ 由美子侧目看看,幽幽的说道;“身在险地,还是万事小心。不要事到临头再后悔,可就来不急了。”坂田真次郎无可奈何的笑了,说道;“一切随你,你有什么好主意。”由美子忧郁的点点头,邹起眉头,说道;“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就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两个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寺庙边上。这里地处偏僻,枯草很高。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土堆,却是格外的干净。两个人微感诧异,走近一看,隔着围墙,看不清楚。应该是墓碑之类,字迹比较小,看不清楚。两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好奇心驱使,两个人寻着矮墙,走出了庙宇。走到跟前,这才看到原来王三春之墓。坂田真次郎口里念叨;“巨匪王三春,好像是田中一郎杀死的。”由美子脸上卓然变色,说道;“田中一郎?坂田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我儿子。” 坂田真次郎很认真的说道;“不是玩笑,由美子我听佐佐木说起过。此事千真万确,恐怕这中间还会和这庙宇当中的和尚,大有关联。”由美子脸上忧色更浓,说道;“不会这莫巧吧?”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有人冷哼一声,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位原来是家兄的仇人。”美子和坂田真次郎暮然回头,原来真是那个大和尚。由美子伸手一指,说道;”你究竟是谁?“ 王玉春说道;“三春正是我的家兄,真是天地虽大,还是让我们见面了。”由美子本能的退后一步,坂田真次郎踏上前一步,说道;“那么你是要替你兄长报仇了?” 王玉春说道;”然是冤家仇敌,我也就不客气了。二位请赐教。“由美子说道;”大和尚就算是我儿子千错万错,现在人也死了。难道你还是放不下吗?“ 王玉春一脸的悲戚,说道;“兄名声不太好,可是毕竟也是死在你儿子手里。你我本就是敌对国家,你们杀戮了我们多少人。这笔账如何算?” 由美子凄然一笑,说道;“就算有天大的仇恨,出家人也该放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们两个人,也是厌恶了,这才逃到了这里。你就不给我们一条改过自新的路吗?” 王玉春闻言,脸上一变色,心里满腹狐疑;“看样子由美子不像是在说谎,不过自己以一敌二,也没有获胜的把握,为今之计,是不是就此放过。”王玉春心里思绪如潮,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坂田真次郎也看出其中玄机,说道;“大和尚要不然这样吧,你就不要斤斤计较。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另行约一个地方,咱们在一决生死你看如何。” 王玉春想想,自己既然没有获胜的把握,干脆答应他们就算了。说道;“也好,就这么办了。”由美子依在坂田真次郎身边,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三日后,就在这里一决生死。”王玉春一听,心里暗自好笑,说道;“既然你们同意,我也同意。你们到时候,可不要因为害怕,不敢前来。” 由美子可冷笑一声,暗暗觉得;“真是晦气,才出牢笼,又入虎穴。我和坂田真次郎真是命苦,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究竟是为什么?” 王玉春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留下两个人伫立在原地。王玉春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心里怀疑,这才尾随而来。因此坂田真次郎和由美子的对话,听了一个一清二楚。这也许就是天意。 由美子回过头,说 第三十一章 决斗60 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两个人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信步下山。沿途尽是一片秋色,泛黄的树叶,随着一阵风儿吹过,在半空中当中,打着旋儿,飘飘扬扬,落了下来。由美子心里一阵感动,就好像自己的心情一样,飘忽不知所止。 由于大战在即,两个人没有什么好的心情,依旧是急于寻找一个息身之所。因为现在天气已经转凉,无论如何不能够在山中过夜。坂田真次郎的眉头,忽而舒展,说道;“由美子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由美子侧目看了看,说道;“坂田你是不是让我临阵逃脱,做一个不守信用之人。”坂田真次郎不敢正面回答,索性不说话了,显然是在默认。 由美子白了一眼,说道;“坂田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愿意做一个缩头乌龟。就算是这一战,会死在这里,我也在所不惜。反正你我已经无路可逃,与其整天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痛痛快快,一决生死。” 坂田真次郎眉头紧邹,深深的疼爱着眼前人,为何她不珍惜?坂田真次郎欲在说上几句,一看由美子的脸色,由美子目光当中充满坚毅之色,坂田真次郎一声叹气,知道由美子决心已下,多说无益。于是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坂田真次郎也下定决心,由美子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断然不能独生。就这样沉默着,漫无目的,也看不到村落。 两个人东找西寻,好不容易在一个山洼角落,看到了一个茅草房。还是顺着山势搭建,很简单。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想必应该是,打柴的人歇脚之处。里面还胡乱的堆积着一些杂草,准备用于临时睡觉之用。就连大门,也是用几个树棍绑在一起,虚掩在那里,充当防卫。 说是如此,可是一点作用也不起。要不然由美子两个人也不会顺利进入。住处有了,吃饭还是一个大问题。周围没有粮食,坂田真次郎只好利用武功,抓到了一只兔子。在屋子里面生起了一堆大火,由于树木枝条比较干燥,很快就有了熊熊大火。 坂田真次郎在山溪边,把兔子剥皮洗干净。就这火堆翻转着,炙烤了起来。没有多大功夫,油渍顺着树枝流了下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每当有油渍,火焰立刻就飞起老高。由美子隔得很远,都感到了热气袭来。 坂田真次郎似乎比之以前,成熟了不少。一面熟练的炙烤兔子,一面和由美子闲话家常。说着话时间也比较容易打发,也能暂缓饥饿之感。两个人独处在山脚,深秋了寒意袭来。遍体生寒,金凤送爽。坐在一旁的由美子,鼻子当中,充斥一点点香味。 兔子肉儿已经,烤的半熟。令人垂涎欲滴。由美子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为什么我不知道。”坂田真次郎说道;“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你,只是你没有在意。”说话当中,充满着一丝丝酸楚。 坂田真次郎心里埋怨,由美子没有在意自己。可是作为一个女人,由美子也听出来坂田真次郎的意思,说道;“对不起,由美子并非无情无意,那个时候我儿子正在生病,我也没有那个心思。你也知道,一个女人要是有了孩子,就会满腹心事,都放在孩子身上。你不会怪我吧。” 坂田真次郎没有作声,由美子再一次软语相求。毕竟是由美子在求自己,坂田真次郎还是绷不住了。最后终于妥协,冲着由美子说道;“算了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兔子肉也烤好了,你先吃上一点。”说话之间,撕下一块兔子腿,递了过去。 由美子伸手接了过去,送入嘴里。果然入口美味,油渍肆意。由美子咽了下去,虽然是野兔子,肉质难免粗燥。可是对于饥饿的由美子来说,还是像山珍海味一样。由美子一边吃着,一边交口称赞。坂田真次郎一脸的不好意思,斜眼看去,由美子吃的极为斯文。 尽管最近没有怎么好好吃饭,仍然是咬一小口,慢慢的咀嚼。似乎深恐,没有吃到美味而感到后悔一样。由美子吃了一点,也就饱了。坂田真次郎吃的比较多,一来是害怕肉的香味儿吸引来野兽,二来也害怕可惜了兔子肉。 吃过了晚饭,席地而坐。一起抬头,望向天空。星光满天,月光如洗。由美子喃喃说道;“你后悔不后悔,跟着我和和尚一起做生死决斗?” 坂田真次郎说道;”我不后悔,只是不忍心。你知不知道,在我心目当中,你就是我的一切。“说到了动情之处,眼睛已经湿润。由美子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也知道,只是我们今生今世,有缘无分。“ 坂田真次郎忽然说道;”由美子你说如果,还有来生,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来。“由美子说道;”但愿我们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的。坂田你我今生不能在一起,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不让自己后悔。“说的斩钉截铁,充满了希望。 野风呼啸而过,由美子额头前的一缕头发,不停的来回飞舞。坂田真次郎透过月光,看到由美子一张脸毫无血色。或许是这一段时间,疲于奔命,压力过大,导致了由美子失去了原有的美色。坂田真次郎一阵心疼,爱抚的摸着由美子的脸颊。说道;”由美子你瘦了,这些天你真的是消瘦了不少。我真是心疼,恨不能 第三十一章 决斗61 由美子和坂田真次郎两个人,在这个荒郊野外,忽然大发情感。回想前尘往事,都觉得心中苦闷。坂田真次郎还算比较开朗,由美子此刻心境大不相同,由于大战在即,以自己的个性,始终强烈不服输,也许正是由于这个个性,才导致今天的困局。 由美子看着身畔坂田真次郎,忽然感到心里一酸。只觉得对不起眼前人,坂田真次郎一直默默无闻,守护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由于自己的缘故,平白无故把坂田真次郎牵扯进来。这个人一直那么投入,不离不弃。要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坂田真次郎有什么意外,自己恐怕一生都要追悔莫及。 由美子心里的波澜起伏,也说不上什么滋味。有懊恼,有追悔,有失望,有辛酸,也有些许的不得已。各种感情汇集于此,令人唏嘘不已。坂田真次郎明显感到身边的,由美子忽然之间,变得沉默异常。气氛变得出奇的安静,一弯上玄月,偷偷露出了脸颊,洒在地上,泛起清辉。 坂田真次郎的心里,同样也在经历着,一种折磨。甜蜜的回忆,如此的短暂,让人觉得生命如此短暂。坂田真次郎知道,自己的心事,不可以让由美子知道。坂田真次郎已暗自下定决心,代替由美子出战,王玉春的生死一战。 王玉春这一战,是为了自己的哥哥。王三春的死亡,王玉春刻苦铭心。他永远都记得,哥哥死不瞑目的样子。王三春也是做梦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大白天,饮弹身亡。日本人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的,居然杀人灭口。 这件事情,就连一向精明的吴志云,也是始料未及。真是没有想到,王三春的延安之行,竟然会成为永别。吴志云痛心疾首,觉得颇为对不起这个朋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推根寻源,始作俑者,始终是自己。 吴奇当初引荐王三春的时候,王三春还是一个巨匪。后来因为和吴奇相处的久了,彼此熟悉,相互感化。也逐渐的潜移默化,终于慢慢的接受吴志云。后来吴志云也觉得,王三春是一个汉子,刻意接近。相谈之下,彼此还有一点点类似。王三春顿悟前半生,愧对天地。从此幡然悔悟,浪子回头。 吴志云再三的告诫,王三春开始明白,要想成功,中国的希望就在延安。也就这个时候,王三春开始接触到了,延安的文化。就像黑夜里,忽然看见了明月。王三春下定了决心,和以前的自己,一刀两断。 就在王三春彻头彻尾的,改变自己的时候。田中一郎无意当中,知道了王三春延安之行,害怕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这才急于出手,在半道当中刺杀王三春。也是王三春命中注定,在劫难逃。前半辈子,是一个坏人,好不容易,准备改邪归正,偏偏没有坐到,就一命呜呼。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报应,王三春反正是死不瞑目。 王玉春心痛哥哥,悲愤之极,回到了黑风寨。整天以泪洗面,以酒精麻醉自己。好长一段时间,醉生梦死,难以自拔。最后还是解散了黑风寨。王玉春觉得,做一个土匪,始终不会有什么好报。也就因为这样,王玉春心灰意冷,不在啸聚山林。 王玉春把这些年来的财物,大概计算,分散给了大家伙儿。这才说道;“各位承蒙你们各位,追随我大哥多年。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王玉春再此感谢大家了,可是做土匪也是有报应的。我哥哥的下场,各位有目共睹。如今我也不想再做这个营生。如果各位,有意我可以写一封信,你们可以投靠吴志云。至少也有一个好名声。” 众人对于黑风寨,还是比较有感情,有些依依不舍。王玉春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用难过。大伙儿都是好兄弟,可是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不能看着各位,再继续这一条不归路。这样子下去,只会害了大伙儿。如果要是有缘,咱们还可以相见。” 说到这里,王玉春声音哽咽,难以自持。众人为之感动,说道;“二当家你也是一片好心,可是大伙做贼多年,一身的匪气,积习难改,恐怕不容于世。你倒是为大伙儿,某一条明路,也好让大伙儿有一个好的归宿。” 王玉春颇感为难,沉吟半晌,心里也知道;“这些人说的是实情,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吴志云那里可是纪律部队,这些只怕是难以胜任。可要是不去那里,又能怎样?玉不琢不成器,这些人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子弟,要是不借此机会,加以磨练,恐怕只会泥足深陷,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说不定,今后的前途尽毁。” 王玉春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众人也知道,当土匪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可是除此之外,自己一无所长,又能够怎么样。心里一声长叹,有苦说不出来。也有一部分人,对于黑风寨故土难离,倒不是因为有感情,而是觉得这里最好,天是王大,自己是王二,想怎么样都可以。 黑风寨的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算盘。这些小九九,也不是王玉春一个人,可以全部做通思想工作的。换言之,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王玉春的决定,也引起哪些顽固派的极度不满。认为辛辛苦苦,依靠玩命打拼下来的江山,就此断送,实在是不甘心。 还有更加过激的人,觉得王玉春此举,离经叛道,是要 第三十一章 决斗62 王玉春是带着伤心,也带着遗憾,离开了养育自己多年的黑风寨。尽管一部分自己的亲属,极力反对王玉春离开。可是一部分和自己不对付的人,还是摇旗呐喊,针锋相对,就是要王玉春退避三舍,好成功上位。 王玉春也明白,这些人早就怀有异心。之所以没有叛乱,是因为自己哥哥,王三春治军甚严。加上王三春威名素着,方圆百里,没有人敢造次,威震三秦大地。这些人虽然不服气,可是王三春毕竟是一个人物,谁也不敢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因而王三春在不在山上,这些都是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惊闻噩耗,起初还不敢相信,犹犹豫豫,一直到王玉春把尸体接了回来。这些人心头狂喜,鼓掌叫好。王三春积威之下,仍然不敢喜形于色,装作哭哭啼啼,伤心之余。还不忘了,好言安抚王玉春。 兔子尾巴长不了,没有过得三天功夫,原形毕露。各种理由,故意为难王玉春。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试探王玉春,看看你有没有能力主持大局。如果应付得当,万事皆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索性就上演一出逼宫。 更有人怂恿头目吴凯,说道;“吴头领风水轮流做,明年到我家。黑风寨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你居功至伟,大伙儿心悦诚服。只有王三春刻意和你,相提并论。王玉春虽然是大寨主的兄弟,可是寸功未立,不足以服众。” 吴凯面带微笑,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可以做一寨之主。”话虽如此,眉开眼笑,脸上神色,早就承认。明眼人一看就是心口不一,言不由衷。有哪些支持者,自然是说道;“吴头领为人谦恭,故意不提功劳。可是大伙儿心底下雪亮,当仁不让,才是正经主意,不要让大伙儿寒心。” 更有人说道;“对呀莫要大伙寒心,吴头领众望所归,无须客气。”众人说到这里,群情激动。王玉春和少数几个支持者,缩在一边,冷眼旁观。吴凯志满意得,嘴巴上扬,充满了得意之色,孤傲的看着王玉春。 王玉春和他目光短暂接触,不由得侧过头去。吴凯认为王玉春是输的一败涂地,哈哈大笑,声音当中,尽是讥讽。眼神里面,也是挖苦。王玉春心理释然,看来这是蓄谋已久了。哥哥王三春在世,始终压着一头,吴凯虽然不服气,可是羽翼未丰,不敢公然挑衅。 如今哥哥王三春尸骨未寒,就上演逼宫的闹剧,可见吴凯也是经过了准备,令人寒心的是,旧人尚未入土为安,就有人要夺江山。这在王玉春看来,实在是一个悲剧。 王玉春上过几天私塾,粗通文墨。也知道吴凯此举势在必得,也不愿意,同室操戈,最后还是选择了退让。不是王玉春不想,而是实力悬殊,这一战必败无疑。限于此,王玉春也不愿意自己的支持着,血流当场,只得退出。 哀莫大于心死,王玉春临走之际,反复叮咛;“你们几个还是离开黑风寨,我看吴凯为人颇有心计,久后必然斩草除根,你们还是及早防范。吴凯这个人,我哥哥在世,就说过这个人心狠手辣,只可以共甘苦,不可以共富贵。” 有一个说道;“再不济也是自己弟兄,我就不信,吴凯他会杀了我们。”王玉春见他如此执迷不悟,仰天长叹,不再解释。那人还以为自己的话语,打动了王玉春。王玉春说道;“各位咱们就此别过,总之你们今后万事小心。能留则留,不能留还是及早准备。”众人点头称是。 一行人送到了十里长亭,挥泪而别。王玉春泪眼模糊,心里难舍难分。一咬牙,脚一踱,头也不回,带着一身的委屈,迈开大步,径直离开。 来时还有几个相伴,走时空无一人。世态炎凉冷暖自知,王玉春感慨之余,心里也是一阵凄苦。走到了哥哥王三春的坟前,白帆犹在。一堆黄土,掩埋住了哥哥,伫立坟头,看着看着,禁不住泪如泉涌。王玉春喃喃自语;“哥哥我走了,或许永远不再回来。不过哥哥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倒是有几个弟兄我比较担心,哥哥你在天有灵,保佑他们可以平平安安。我最担心的就是吴凯,这个人蓄谋已久,成功策动了逆袭,我已经完全的落败。” 王玉春声音哽咽,说道;“哥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肠软,不忍心自己弟兄,骨肉相残。所以选择了离开,希望哥哥你可以体谅我。不过哥哥我不能保护其他弟兄,你是不是迁怒于我。”说话之间,一阵秋风起,打着璇儿,吹落不少黄叶。 王玉春微微一愣,冷冷清清的孤坟,没来由的一阵阴风,让人情不自禁,一阵胆却。王玉春回头看看,四野寂静,悄无人声。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一行归雁,飞了过去,应该是急于归家。王玉春心里一酸,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处,一个离群索居,会不会就像是离群的孤雁。 王玉春没有移动脚步,就好象是入定一样,一直站到了黑夜。点点的鬼火,闪着绿油油的光芒,让人心里害怕,王玉春没有这种暗觉。或许这是自己的亲人,王玉春眼前,一直浮现着哥哥的,音容笑貌。王玉春完全沉浸在了那一段峥嵘岁月。 寒冬腊月,滴水成 第三十二章 获救01 再一醒来的王玉春,忽然感到温暖。一回头自己的哥哥,笑容绽放,一把拉住自己的双手,说道;“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王玉春觉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低头看时,缎子被面,过着自己的小小身躯。 屋子里的炭火儿正盛,热浪滚滚,温暖如春。王玉春只记得,自己支持不住,昏迷不醒的事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莫不是在做梦,狐疑的看着四周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的景象。雕梁画栋的房间,青砖铺就的地面。炭炉上的水壶,冒着热气。 哥哥王三春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变得气宇轩昂。王玉春有些纳闷,问道;“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王三春脸有喜色,说道;“不是在做梦,我们两兄弟,遇到了贵人了。”话音当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王玉春茫然不解,说道;“你说什么?”王三春按住王玉春,说道;“是这样的,你昏迷不醒。我吓得六神无主,哭天抢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是你我弟兄命不该绝,遇上了王财主收租回来,见到我们可怜,于心不忍,救了我们。” 说话之间,进来一个面目和善,鹤发童颜之人。一脸的笑容可掬,宛似庙宇当中的弥勒佛。胖呼呼,圆溜溜。一脸的正气,王三春一见,急忙拉起弟弟,就要磕头,感谢救命之恩。 原来这个人就是王财主,大名唤作王有才。因为是一个善者,乐善好施。远近闻名,四乡八镇,都知道这个人天生的菩萨心肠,最见不得人受苦。不过王有才什么都好,就是年过半百,膝下犹虚。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 夫妻两个笃信佛法,这可惜就是无缘一男半女。王有才夫妻,为此也是长吁短叹,日夜难眠。自己的偌大家业,后继无人,实在是让人心疼。整天的拜佛许愿,希望可以诚心感动老天,无奈始终是未能如愿。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财主王有才收租回来,眼见得两个半大孩子,昏倒在地。一个痛哭流涕,声泪俱下。一个奄奄一息,随时没命,动了恻隐之心。命人急忙扶回家中,请的郎中,抓药施救。本就无有大碍,只是身子虚弱,没有吃饭。 熬了一锅小米粥,喝了下去。立刻脸上有了颜色。王三春一口气吃了三大碗,脸上红晕,人也格外精神。王有才问名了经过,王三春一五一十,讲明了自己的身世。王有才叹息一声,说道;“原来是无依无靠的孩子,怪可怜的。作孽呀,你们离开之后可怎末活呀。” 王三春聪明伶俐,一听这话,立刻双膝跪倒,说道;“恳请王财主收留,我们弟兄,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你老人家。”王有才唯一犹豫,仔细端详,两个孩子,脸颊红润,模样可人。心里先就有了三分喜欢,捋着胡须,乐滋滋的,说道;“好孩子,不用客气。你我遇上总算是有缘,这样吧你们就留下来吧。” 王玉春王三春立刻趴在地上磕头,自此留在了王财主家里。有了温饱,自然帮着王财主家里干活儿。夫人偶然看见,心里喜欢。就有意收为干儿子,以后也好有个依靠。两个人观察了半年有余,两个人知恩图报,从来不偷懒。干起活来有模有样,老妇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晚上老两口一商议,觉得自己膝下犹虚,可能是命中注定,也是无可奈何。既然是不能强求,这两个孩子,又和自己夫妇,有缘分,为何不认下这两个孩子。自己百年之后,也有个依靠。有了这个想法,彼此说了出来,居然是不谋而合。 王有才说道;“我本来也有此意,害怕夫人另有想法,因而没有说出来。想不到夫人也有此意,真是太好了。”夫人说道;“这件事不要高兴的太早,毕竟只是你我的意思。还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可不要闹一个大红脸。” 王有才说道;“那依着夫人的意思?”夫人邹眉说道;“我看这样吧,你我不便出面。不成就叫富尔出面,一来彼此年龄相当,二来不是什么外人,富尔也是你门中的侄儿,说话方便。”王有才捋着胡子,说道;“嗯还是夫人心细,此事如此处置最好。要是不成,也不至于颜面无光,要是成了皆大欢喜。这可是一举两得,我佩服你夫人。毕竟还是你技高一筹,要是我心直口快,在就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夫人冷哼,说道;“你就是一个教不会的人,就是一根筋。凡事不懂得变通,年纪一大把,还天真的跟个孩子似的。我看你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王有才嘿嘿笑着,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叫做没有办法。夫人不要怨天尤人,或者换个角度来看,这不正是我可爱之处吗?” 夫人忍俊不住,笑道;“没羞没臊,你不知道自己多大了。还是这样的口没遮拦。让外人听见了,岂不被人耻笑?”王有才一本正经,说道;“受教了夫人,还是叫富尔过来吧,我都有一些绷不住了。” 夫人说道;“你呀就是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儿。你急什么,这么长时间也等了,急也不急在这一时。”王有才憨厚的一笑,不停的来来回回的踱步。夫人说道;“你就是没耐性。我去去就来。你就等着我的消息,我这就去找富尔。” 第三十二章 获救02 富尔朦朦胧胧当中,听得有人呼唤自己,睡眼惺拢,抬头一看,立刻翻身坐起。嘴里说道;“怎么是你三妈?”原来关中地区,有讲究王有才行三,所以就叫三妈。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富尔你爹妈让你住在这里,也是希望你可以上进。可是你怎么这么的懒惰,荒废学业?” 夫人说道后来,声色俱厉。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严肃。富尔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敢辩解。一张脸涨得通红,最里面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应对。发过一通脾气之后,夫人这才怒气逐渐平息。看到富尔一脸困意,还附带着几许的害怕,腿都有些颤抖。心里一软,说道;“你这孩子,本性不坏,不要再这样下去。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家还指着你,光大门楣呢。” 富尔点点头,一脸的懊恼。富尔的懊恼,不是受教的懊恼。而是责怪没有人给自己通风报信,无端端受了一阵数落。心里暗暗不爽,却也不敢出言顶撞。谁让自己家的日子,过得不如三爸家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要是一味的不识抬举,被赶出去,可就无法交代了。 富尔低着头,耳朵里面,充斥着三娘的话语,心里烦躁不安。却也是无可奈何,心不在焉。发泄的差不多了,忽然想起,自己来的正事,于是话锋一转,说道;“富尔今天我过来,也是有事相求。也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一听这话,富尔立刻来了精神。只要不是读书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于是喜笑颜开,说道;“三妈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可以办到的事情,一定在所不惜。”这个态度,夫人深感满意,毕竟不是自己孩子,不可以太过。反正分寸不好把握,凡事也需要留有余地。自家的兄弟,没有受过教育,做起事来,难免有一些冲动。 夫人脑子一想到这些,有一些走神。停顿半晌,这才接上话头,说道;“富尔你也在这里有些日子了,我也是尽心尽力。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儿女,一直是一个心病。现在有意,想要认王三春兄弟为干儿子。可是我们不方便开口,如果他们不答应,颜面无光。所以就想你做一个中间人,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夫人话说的比较婉转,也表达的比较含蓄。富尔读书不行,可是人情熟透。立刻听明白了夫人用意,说道;“这个简单,我愿意帮忙。你和我三爸就等候佳音。”说着转身就去办理,这脾气霹雳火爆。说话之际,已经跑出老远。 夫人摇头叹道;“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沉不住气。一刻也不耽误,这也算是好事吧。至少做起事来,不拖泥带水。也算是这孩子的一个优点。”夫人心里想着,嘴里念叨了一句;“希望可以顺风顺水,不要节外生枝。” 不知道是怎的,夫人忽然感到了一阵心悸。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有一点不适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自己一向,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今天忽然如此紧张,可见是关心则乱。以前不在乎,自然出事格外冷静。现在格外在乎,难免心神不一。 就在这个时候,富尔已经是找到了王三春两兄弟。几个孩子关系,比较融洽。富尔也不隐瞒,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将事情的始末原由,一一讲给两个人听。临了问道;“你们两个是何意见?我还等着回话,不要耽误,考虑一下,我这就去回话。” 两兄弟面面相觑,王三春说道;“好事是好事,只是无缘无故的,我觉有些突然。再说了我担心,王老爷是一时冲动,时候后悔。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一贫如洗,要是此事成了,难免有人,要嚼舌头根子。会影响王老爷的声誉。” 富尔说道;“你也说得对,你这个人年纪不大,心眼挺好。这样吧,我再去见见三爸。一股脑的和盘托出,看看三爸的意思。你们看看怎样?”王三春点点头,说道;“如此最好,就劳烦富尔你再去说说,我们兄弟求之不得。” 富尔微笑不语,侧回头神秘一笑,说道;“王三春真有你的,以进为退。虽然手段有一点点龌龊,不过我欣赏你。少年老成,以进为退,妙之毫巅。其实你根本就是,一百二十个愿意。何必还要故意这么做。” 王三春给他说中了心事,脸上绯红,强自辩解,说道;“富尔你误会我了。”富尔一指王三春,说道;“还跟我装,你这个人心口不一。我知道你是闯江湖的人,城府够深。可是你也犯不着跟我玩虚的。咱们两个说不定日后,还要在一起,谁是什么人,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王玉春听到这里,觉得格外的刺耳,说道;“富尔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我们兄弟,是贪图王老爷的财产吗?” 富尔冷哼一声,说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王玉春有些恼火儿,说道;“你这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富尔退后一步,说道;“王玉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三爸三妈的意思。你们不要以为,谁在使坏。答不答应,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把话带到了,不要不识抬举。要不是我三爸,你早就冻死了,我劝你做人不要懂得知恩图报。不要翻脸无情,妄作小人。” 第三十二章 获救03 富尔这意味深长的笑意未泯,王三春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子,心里的打算。王玉春本欲辩解,王三春拉住了自己的兄弟,微微摇头,说道;“玉春不要任性,先就这样吧。我觉得王有才王老爷是出自真心的,我们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报。” 王玉春没有说话,退后一步。王三春说道;“随机应变,咱们先去看看,不一定都是坏事。王老爷为人菩萨心肠,我们也是孤儿,也需要一个家。”王玉春点点头,默不作声,跟在王三春背后,一路走向了里间屋里。 富尔走得极快,也已经把事情,讲给了王有才听。夫妻两个人,一听明白王三春的顾虑,反而更加喜爱。毕竟一般人,遇到这种好事,求之不得。然而王三春兄弟,依然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让王有才夫妇再三的权衡利害,三思而后行。 一个半大孩子,没有受过教育。遇到了问题,可以考虑的如此周全。王有才喜上眉梢,和夫人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笑意,均觉得这个孩子,值得自己拥有。夫人是诗书传家,识文断字,微微点头,对着富尔说道;“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所有问题,我们也已经深思熟虑。你去给他们,传个话儿,就说我们想的很清楚,让他们尽管放心。” 富尔脸上乐颠颠的,说道;“三爸三妈,你们如愿以偿,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谢谢我呀。我这一趟,可是没少了说好话。” 夫人说道;“我知道,当然忘不了你的功劳。”说话之间,王三春兄弟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房门之外。王三春也已经把,里面的说话,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心里一阵的感动,和自己的弟弟,王玉春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像是下定了决心,点点头一起走进了房间。 两个人进来的突兀,王有才还有一点吃惊。夫人面色丝毫不曾改变,一切尽在掌握当中。脸上含笑,冲着面现惊色的王有才,微微摇头,努了努嘴,意思是不要说话,静观其变。几十年的夫妻,王有才自然明白夫人用意,强压住心里的兴奋,坐在那里,没有移动。 就听王三春说道;“王老爷夫人,你们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可是我们两个无依无靠,流浪于乱世,要不是你们早就死在路边。我们无父无母,是一个孤儿。要说嘛能有这样的好事情,求之不得。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考虑好,我们的身世不好,如果认了你们,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声誉,受人耻笑。” 王三春一板一眼,说的极尽感情,显然出自真心。最后双眼里面,充满了泪花。夫人一旁偷眼观察,看到王三春真情流露,不是作伪,心里暗叹;“这个孩子,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小小年纪,懂得这些,实在是难能可贵。” 王有才眼光,也看向夫人,两个人眼神交汇,同时默默地点点头。王有才清了清嗓音,说道;“孩子我也是出自真心,我们夫妇年过半百,膝下犹虚。虽然我们做尽善事,可是老天爷似乎故意跟我们为难,到现在也还是这样。”说到这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夫人说道;“我们的意思,你也知道。其实我们也别无他求,你们要是愿意,咱们也算是有缘分。我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三春看她说的极为投入,显然也是实情,这可能也是他们的一块心病。心里一阵感动,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声音哽咽,说道;“爹妈。” 王三春顺手一拉自己的弟弟,两个人同时,推金山倒玉柱,趴跪在地。这一声叫唤,令到老两口子身形巨震,耳旁犹如霹雳,不知道是幻是真?好半天还是富尔,一推王有才,说道;“三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不是好事情吗?因该高兴才是,我这里先恭喜你们二位。” 夫人王有才,这才如梦方醒,一面喜极而涕,一面拉起两个人,激动的泪水涟涟,说道;“快起来,乖孩子。自今而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不用客气。” 王三春和王玉春,一人站在老两口背后。几十年的夙愿,忽然变成了现实,两个人禁不住老泪纵横,心里面忽然感到,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按理说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可是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满不是一个滋味。 富尔出来打趣,说道;“好啦,好啦大喜的日子,因该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我看今天应该摆一桌好好庆贺庆贺,你们说呢?”夫人连忙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富尔你说得对。” 富尔得意洋洋,一面冲着王三春,一眨眼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王玉春也看到了,心里暗想;“这个人阴晴不定,时不时的一个冷笑,也不知道居心何在。难道是要对我们不利,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个笑面虎,可不得不防。王玉春心里对于富尔有了看法,这也不是一个偶然。 富尔的一举一动,王玉春由打心里看不起,觉得这个人,表情可恶,举止惹人厌。不过自己的哥哥,一直拦着自己,想来无非是自己兄弟客居于此,不好意思出言顶撞。害怕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王玉春还是年轻,没有看出来,王三春的用心。王三春早就觉得富尔有意为难,不过是将计就计。每当在王有才夫妇面前,扮作 第三十二章 获救04 由于王有才平时人缘最好,加上这一代的人,受了王家的恩惠,得以活命。所以这件事情,轰动一时。王有才本意就是摆一桌家宴,全家人热闹一下就算了。可是众邻居不答应,平时没有理由,这次正好接上,众人一再起哄。王有才脸皮薄儿,也拗不过大伙儿,只好席开五十桌。 全村上下,男女老少,无一或缺,全部请到。杀猪宰羊,好不热闹。这在关中平原,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就好像是过年一样热闹。所有人喜笑颜开,兴奋异常。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那就是富尔。本来以为,三爸无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继承家业。 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自己的好事儿。富尔原本和王三春兄弟二人,还是能玩到一块儿。到了三妈提及认儿子的时候,心里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杀死王三春兄弟两个,只是人命关天,不敢造次。也只有心里想想而已。现在看到兄弟二人,穿戴一新,心里的无名火,就在熊熊燃烧。心里怨恨三爸,里外不分,自己明明是最佳人选,偏偏三爸就看不到。 更为可气的是三爸,居然找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王三春兄弟。三爸真是老糊涂了,偌大一个家业,怎么可以交给一个外人。这么双手奉送,实在让富尔又气又恨。觉得这两个人,太过天真,人家随随便便,你就当真,也不怕王三春是一个骗子。 王三春冷眼观看,就见富尔坐在人群当中,不停的举杯消愁。似乎心里最为不满,可又无从发泄。王三春看到这里,用手一捅兄弟王玉春,示意他看看富尔。王玉春早就心里不忿,不过他可没有王三春的城府,怒目相向。 偏偏这个时候,富尔也正在看着王玉春,四目相对,充满了敌对之意。富尔眼里面全是愤怒之火,心里暗骂;”穷人乍富,正是走了狗屎运。也不知道那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唾手而得一笔财富,真让人不忿。 富尔心里当然不平衡,觉得这两个人就是自己的克星。要不是那么巧,三爸讨账回来,遇到了两个该死的,自己也不会白白失去这个机会。每每念及此事,富尔就咬碎口中牙,恨得牙根都痒痒。此刻虽然是酒席之上,仍旧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王有才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早就不胜酒力,醉态蒙眬。夫人本来想要劝住,可是今天王有才的兴致极高,也就不忍,于是就不再言语。有一些好酒之徒,围着王有才,不住劝酒。这些人本就贪好杯中之物,一来囊中羞涩无一钱,二来平日里媳妇管得严,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机会。 王有才请客,自然是好酒。一见酒就没命的人,按耐不住,欣喜若狂,自然是喝的人仰马翻。夫人一看,太不成话,就有心劝阻,谁知道一众酒鬼不依不饶,硬是拉着王有才不放。还是王三春有见地,知道母亲心思,刻意解围。 对着众人说道;“各位高邻,我爹年纪大了不胜酒力,你们就高抬贵手。我来代替我爹,你们各位看怎么样。”众人早就有了三分酒意,嘴里胡言乱语,只是不肯。王三春一使眼色,弟弟王玉春强行拉着王有才,跟着夫人离开。 王有才极力反对,可是腿底下发软,步履阑珊,被两个人连拉带拽,糊里糊涂,不听使唤。嘴里依旧说道;“我要酒快给我酒,一醉方休。今天喝的痛快,真是太好了。我王有才终于有后了,老天总算待我不薄,也是我王有才诚心感动上天,才有今日的因果。” 夫人在王有才耳边说道;“知道了老天爷长着眼,知道你是一个好人。”王有才醉眼朦胧,说道;“就是的,我王有才一个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子嗣。”忽然触及伤心事,痛哭失声。夫人不住的小声规劝,王玉春也跟着劝慰。王有才眼睛里面看见了王玉春,忽然想起今天是一个大喜日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夫人你瞧我,老糊涂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怎么忘了我们有了儿子。我们有了儿子。”说到后来,眼睛里面泪水模糊,伤心到声音哽咽。可见这件事,对于他的打击有多大。王玉春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回到了房间,王有才有了三分醒意,问道;“夫人刚才我是怎么会来的?”夫人冷眼看看,说道;“你也就是不知道深浅,几杯酒下肚,胡说八道。你看看本来儿子送你回来,你这一番话,又是哭又是笑的,让孩子有多尴尬。”说着眼睛瞟了一眼王玉春。 王有才用手一拍额头,一脸的委屈,又有一些后悔,说道;“不还意思,喝醉了。醉话当不得真,玉春爹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不好受,你也知道这已经做下病了。每一次想到这些,就不由人。我实在无心怪你,也是一时走神,今后大家是一家人。你放心好啦,爹一定把你们视为己出。” 王有才说的极为恳切,语出至诚。王玉春就算是铁石心肠,终于也为之感动。多么好的一个人,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感动之余,王玉春心里由衷的高兴,那一句发自肺腑的爹,叫了出来。刚才叫的极为勉强,王有才如何听不出来。 这个时候,出自真心。王有才心里一喜,夫人也是眼神期盼。王玉春扭向回头,叫了一声;“妈。”老两口子禁 第三十二章 获救05 王三春陪着众人,喝的是酩酊大醉。几杯酒下肚,脑袋里面晕晕乎乎,看谁都是两个脑袋,不由得暗自心惊;“自己平时酒量不错,怎么这么容易酒醉了。莫非是有人从中作梗?”心里念及这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名,那就是富尔。 富尔对自己始终是不冷不热,而且自己有一个感觉,富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自己两兄弟,无意之间,可能破坏了富尔蓄谋已久的计划。这个富尔一定不简单,可能一直寄居在三爸家里,另有目的。本来富尔的计划,一直比较顺利,谁知道胜利越来越近了,居然出了这么一出戏。 自己要是富尔,一定会气的爆炸。要是不痛恨自己两兄弟,那才是出了奇事。王三春脑里面面有了这个概念,立刻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双腿酸软无力,眼前的人影,忽然变得,扑簌迷离。王三春正欲站起来,富尔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一把扶住他,低声说道;“王三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可恨。要不是你,我就是三爸家业的唯一继承人。是你无端端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一切。你真是该死,一个人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用来浪费。” 富尔说得咬牙切齿,彷佛来自地狱的诅咒。双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说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远矣,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挡我者必死,休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 王三春已经听不出来富尔的话语,身子越来越软,看了看支持不住。富尔叫过来一个人帮忙,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护送着王三春离开。刚刚走出房间,走向后院的一个柴房。富尔回头一看,没有人注意自己。一挥手领着那人,扶着王三春走进去。 里面地方狭小,没有立足之地。麦间草满地都是,那人低声说道;”少爷是不是杀人灭口?“富尔恶狠狠地点点头,说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两个人放下王三春,富尔走出去,游目四顾,发现没有人迹。冲着那个后生点点头,说道;”动手吧。“ 那个后生,由打怀里,拿出一根绳子,套在王三春脖子上,准备发力。王三春依旧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随着绳子慢慢的勒紧,王三春感到自己,呼吸困难。眼睛开始凸起,已经气若游丝。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之声。 两个人听声音的方向,就是冲着这个方向而来。两个人心中有鬼,不敢逗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撒脚如飞,迅速的离开。由于心情紧张,没有顾上关门,留下萎顿余地的王三春。 来人正是王玉春,因为不见王三春,刻意寻找了过来。席间听人说,王三春被富尔扶走了。一路寻来,这才发现了王三春。王玉春大惊失色,附在耳边,低声呼唤。王三春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呼唤自己。 王三春努力睁开双眼,隐约看见自己的弟弟,满脸的焦急,神色慌张,抱着自己,不断地呼唤。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了王三春脸颊,王三春断断续续的,说道;”玉春不用难过,大哥没有死。只是一个意外。“ 王玉春怒目圆睁,说道;”大哥是谁想要杀你,你快告诉我。我立刻就去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王三春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王玉春说道;”到底那个人是谁?“王三春侧过头去,不再回答。王玉春说道;”是不是富尔?“ 王三春没有回答,王玉春圆睁二目,说道;”就是富尔。这个人真毒辣,居然胆敢杀人。大哥你为什么还包庇于他?“王三春一把抓住王玉春,说道;”二弟不要意气用事。“王玉春一脸的怨毒,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做。“ 王三春说道;”不用大惊小怪,你也知道富尔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我们不能让爹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想他们为难。“王玉春狠狠一拍大腿,说道;”难道就任其逍遥法外?“王三春用手抚摸着脖子的勒痕,说道;”我这不是没事,算了吧。“ 王玉春说道;”难道他要杀人,你也不管不顾。“王三春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弟你用不着这么激动。“王三春嘴里这般的安慰王玉春,内心里面却是暗暗发誓;”富尔今日你的所做所为,他日王三春一定会加倍俸还。“ 王玉春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内心世界。王三春深藏不露,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报复计划。只是他不愿意让二弟卷入其中。王三春不想自己的弟弟染满血迹,毕竟是杀人,难道真的要一起死吗? 王三春心里仇恨的影子,越演越烈。王三春勉强站了起来,说道;”走吧不要告诉爹妈,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正在说话之间,就听到有人开口说道;”为什么你还要不告诉我们?“随着话音刚落,王有才和夫人,一起走入。 两个人深感意外,连忙掩饰。王有才气的浑身哆嗦,说道;”富尔怎么变的这么胆大,居然胆敢杀人。“夫人在一旁说道;”就是的,三春玉春你们两个人不应该包庇纵容,此事可大可小,人命关天。如果他以后再犯,你们能够包庇他一辈子?” 两个人沉默不语,王三春心里暗喜;“这就是自己要 第三十二章 获救06 王三春这一招痛打落水狗,使用的巧妙之极。说的比较含蓄,可是这一招,以守为攻,果然奏效。王有才哪里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中了王三春的鬼计。说起来这个王三春,也不是坏到了极点,而是不想方设法,杀了富尔,富尔就会杀了自己。 或者可以说王三春是自卫,可是这也说明了,王三春自小就有土匪的凶狠之处。王玉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充满了狐疑。王有才说道;“三春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富尔想要杀你。你也可以不计前嫌,三春你是一番好意,可是你也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孩子自小就报复心强,现在居然胆敢杀人,真是岂有此理。” 夫人有些迟疑,说道;“老爷这孩子毕竟是老四的孩子,于情于理,也应该和老四一家说一声。要是我们独断专行,一定会亲人反目,到时候后悔晚矣。”王有才心里本来不喜欢,现在觉得夫人说的在理,于是点头说道;“也好让老四他们一家知道,也算是有一个交代。” 王三春善于伪装,说道;“爹我看就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到底是一家人,我们就给富尔,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说好不好。”王有才和夫人,心里暗自高兴,这个孩子宅心仁厚,能够有这样的一份胸襟,实在是难能可贵。 这样的结果,也是王三春的计划。要取得王有才夫妇的信任,必须要付出代价。王三春这么做,无非是要激将王有才。王三春越是深明大义,越是让王有才心里不爽。怀恨富尔的心事,就越来越不安。王有才夫妇,还有王三春兄弟,四个人坐立不安的等候老四一家人。 距离不算远,时间不算长。可是在王有才夫妇来说,就好像是一年之久。经过一段时间的漫长等待,终于看到了老四一家人。 一个面色黝黑,身材壮实的中年人,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头上戴着头巾,神色紧张。一进门男人就大声说道;“三哥你这么着急,把我们两口子叫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身旁的中年妇女,也跟着说道;“三哥你就不要打哑谜,赶紧说给我们听听。”王有才面沉似水,好半天不曾开口,气氛相当的紧张。三娘柔声细语,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讲了一遍。两夫妇听完,面面相觑,惊讶的额头上冷汗直流。 王有才说道;“老四咱们弟兄几个,死的死了,就剩下你我两个人,你说说应该怎么办?”老四一脸的愁云惨雾,默默地坐在那里,一根根的吸着纸烟。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富尔他娘,一直在一边不停的抹着眼泪。 王三春故意说道;“爹妈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不想让事情闹大。你们就放过富尔,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我不追究。”老四脸上火辣辣的,阴晴不定。 富尔他娘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这边王玉春一脸的突兀,不停的用眼睛,望着王三春。希望他可以进一步解释,可是王三春正陶醉在,自己的设计当中,根本就没有看王玉春。王玉春心里糊涂,这和哥哥平时大相径庭。 王有才一脸的无奈,说道;“老四惯子如杀子,你也看到了。此事究竟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老四颇感为难,自己的孩子,毕竟是血浓于水。孰是孰非,自己也无定论。可是眼前的事情,已经是没有了退路。自己要是不给一个交代,今后很难做人。 老四感激的看了一眼王三春,觉得这个孩子,能够设身处地,为自己设想,感激之余,老四忽然双膝跪地,老泪纵横,说道;“三哥你就念在我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我求求你,富尔就算是千错万错,你也给他一条改过自新的机会。反正你儿子,也不追究。你看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王有才苦笑一声,说道;“老四呀你知不知道,这孩子要杀人呀。你可不可以,醒一醒。”富尔他娘,也是一脸泪水,双膝跪地,说道;“三哥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做。孩子还小,难免犯错,我们一定回严加管束。“ 王有才深感为难,扬天长叹,说道;”唉作孽呀。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四我是不管了,你们好之为之。这就去吧,今后再有什么行差踏错,我也无法在帮你们。“言下之意,就是两家的关系,一刀两断。 老四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犹如刀割。一颗心刺痛,眼睛的泪水,不停的留下来。中年妇女也是一脸的哀怨,伸手扶起自己的丈夫,低声说道;”这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算了吧。谁让我们儿子不争气,能够保住他一条命,也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老四内心酸楚,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用刀刺痛自己。嘴唇哆嗦,颤巍巍的,站立不稳。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出去。 望着两个人,王三春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尽管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设想,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之处。一个家庭,最大的灾难,就是让父母哀莫大于心死。孩子不成器,可以让父母疯狂。王三春看着老四两口子,失魂落魄,孤独的离开。 富尔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王有才也还是惴惴不安 第三十二章 获救07 此刻的富尔不停的瑟瑟发抖,精神一阵阵的恍惚。时不时的用嘴巴摇一摇手指,依靠这种方法,提醒自己,不要睡着。生怕自己瞌睡了,打起鼾声,引来追兵。富尔此刻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早就吓破了胆。 再说那个后生,名字叫做于英雄。虽然名字挺威风的,可是人却是十分的猥琐。惶惶不可终日,犯下了这等要命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溜烟逃到了自己的家里。父母见他神色慌张,逼问之下,说出了实情。惊得老两口子,一*跌坐在地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本分人家,那里遭遇过这种事情,闻听此事,早就六神无主,没了章程。 一家人慌作一团,不知道该当何去何从,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就在这个时候,邻居高先生过门作客。憨厚的父亲,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经过,想要向高先生讨教一个办法。高先生原本兴致极高,一听是这种事情,立刻就怂了。生怕惹事上身,拱手告辞。 于老汉又是哭,又是软语相求。死缠住不放,高先生迫于无奈。只得给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远走高飞,不要再留在是非之地。于老汉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也许还有一个转机,毕竟是杀人未遂。于是急忙筹措大洋,安排儿子火速跑路。 事有凑巧,偏偏赶上女儿回娘家探亲,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极力反对。理由是这等大罪,要是官府追究起来,可大可小。还是投案自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老两口闻言,又没了主意。女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可是叫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骑虎难下。老汉急得冷汗直冒,口里面支支吾吾,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女儿也是心疼父母,责怪自己兄弟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事之前,怎么也不用用脑子,一时冲动,不顾前因后果,闯了这么大的祸事。有心责备,一看他的模样,心肠一软,长叹一声说道;“二弟你可真让人不省心,你有多大胆子,这种事情你也敢答应。你就不怕杀头吗?这可不是儿戏,你可不要心存侥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说了毕竟你是受了富尔的唆使,你也只是一个从犯,希望可以网开一面,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英雄早就吓得堆了,言语表达不清,一脸的惶恐,紧张到要死。母亲到底是心软,护犊子,立刻替自己儿子说话;“不要怪你的弟弟,你看看他吓得堆成一团,他知道怕了。不要再吓他了,我和你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着他养老送终。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们今后可怎么办?” 女儿一听母亲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娘你就知道护短,你儿子能有今天,就是你给惯的,杀人的事也敢答应,你是不是要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你才甘心。好糊涂的娘呀。”于老汉也觉得女儿说的不错,跟着一起数落起老婆。 两个人两张嘴,一家人分成两队。这一顿好好埋怨,弄得鸡飞狗跳。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逐渐平息。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不停的唉声叹气。最后实在是气的没有办法,于老汉一甩袖子,蹲在自家门口,默默地吸着旱烟。借着旱烟的味道进一步麻痹自己。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希望想起来,偏偏就越记得清清楚楚。真是造化弄人,于老汉就要陷入崩溃的边缘。 女儿也是脸色铁青,心里埋怨弟弟不懂事。可是不敢怎莫说,这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大道理说明他不明白,怎么就敢干这事。做姐姐的即是心疼弟弟,又是埋怨弟弟。面对父母的无奈,女儿也是心里难过,只是好言劝慰。 母亲的护短,一下子让女儿勃然大怒,一边说道;“都是你太过溺爱,娘这要是你亲手回了自己的儿子,你埋怨谁。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做母亲的仍然不服气,说道;“做姐姐的你不帮忙,可也不要落井下石说风凉话。你弟弟就是有千错万错,那也是你的弟弟。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可是他的亲姐姐,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女儿是又好气又好笑,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之态,说道;”娘我是无计可施,你也知道该说的我可都说了,你们不听,我也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脸显难色,秀眉微蹙。还是父亲明事理,说道;“我看就这样吧,就听听女儿一此。他娘艾滋如杀子,不应该在让他一错再错了。”母亲终于忍俊不住,潸然泪下,说道;“老头子你就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坐监蹲狱。弄不好还要杀头。” 母亲说到这里,涕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被过身子,哽咽起来。母亲舍不得儿子,父亲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可是此刻他还是保持了头脑清楚,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毁了儿子的一生。女儿忠言逆耳,可是却也是情理之中。要是一再错下去,只怕是没有回头的时候。 于是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没有争吵。没有了言辞激烈的过激,平静之后。母亲头脑冷静下来,也觉得这是唯一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高傲的母亲,开始逐渐的妥协。尽管儿子还是不愿意。就算是坐牢,总比枪决好了太多。 于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筷子,所有人心里头,就好像是压着 第三十二章 获救08 最后在深秋的黎明当中,于英雄投案自首。这也是全家人最后的决定,义无反顾。就在于英雄投案的当晚,富尔又饥又饿,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也回到了家中。因为不堪忍受饥饿的折磨,于是回到了阔别几年的家里。 还是没有改变,和自己三爸的豪华宅院比较,自己的家里,就显得寒酸许多。尽管是一母所生,可是三爸就比自己的父亲,精明了许多。三爸能言善辩,左右逢源,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短短的几年时间,不仅是越做越大,还成了远近闻名的巨贾。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然是威风不可一世。三爸手腕灵活,广结善缘。加上这几年,热衷于政府的事业,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因此扶摇直上,一路平步青云。王家的列祖列宗,也以这个子孙,引以为豪。光耀门庭,私官两面,也是如鱼得水。双袖善舞,富甲一方。 老四家里,一副愁容满面。儿子富尔直挺挺的跪在那里。老四背负着双手,嘴里咕哝着什么。妻子一脸悲情,不住的用手拍打儿子,又是埋怨,又是哀怨。怨只怨自己命苦,怎么这个儿子,如此胆大妄为,全然不管风险,做下这等糊涂事。原本夫妻二人,就有意过继给三哥,希望可以继承三哥的衣钵,从此一飞冲天。或者自己夫妇也可以,沾些喜气,今后也可以少受一些罪。毕竟自己家的光景,和三哥家里,那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地之差。 都怪儿子不争气,少年任性,胡作非为。自己夫妻几十年的如意算盘毁于一旦,一想到这里,就是撕心裂肺的难受。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玩意,自己夫妇也是苦口婆心,一再叮咛,不要意气用事,年轻人还是短练,缺乏社会经验,头脑一发热,就不管不顾,杀人越货的事情,都胆敢试上一试。这个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胆,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面对着这个忤逆之子,又是心疼,又是痛恨。老四瞪视着这个孩子,白皙的面容,清澈如水的眼睛,闪过一丝狡秸。老四忽然之间,感觉这个孩子好陌生。这还是不是,那个天真,没有心机的孩子。妻子也是一脸的怜爱,彷佛就要,合身扑上,搂在怀中。 老四越想越气,伸手一指,说道;“你个混帐东西,就知道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那么沉不住气。你知不知到,本来咱们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全给你搞砸了,你三爸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你要他威风扫地,颜面无存。那个王三春王玉春只是一个养子,又不是亲生的。你就那么看低自己,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归根结底,最后你才是王家的正统传人,血浓于水,你是有持无恐。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你就闹了这么一出,你叫我们如何善后。难道真是天意?孩子你中了王三春的鬼计了。” 富尔一脸诧异,盯着父亲,静候他说下去。老四说道;“你不想想,本来还有一点点隔阂。你这一闹,王三春以退为进,故意在你三爸跟前,装的很委屈。又一再的替你求情,表面上让你三爸觉得这孩子,有容人之量,不跟你计较。可见是一个心胸宽阔之人,这样的人才可以干出大事。” 富尔说道;“即便如此,那又能如何?”老四一声叹息,说道;“你真是笨蛋,要是讨的你三爸的欢心,羽翼丰满,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三娘本就是诗书传家,见不得你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本来就有偏见,你在上演这么一出。我估计你三爸全听你三娘的主意,虽然当时不计较,答应我们放过你。” 老四说到这里,猛然之间,眉头深锁,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哎呦不好,王三春这孩子,年纪虽小,城府很深。我说怎么一看见他,笑的那么不自在,就心里发虚。感情是和我唱了一出,诸葛亮吊孝。瞒天过海,明着是保你,实则是要杀你。你三爸为人厚道,没有什么心眼。根本就觉得你平时不思进取,压根就瞧不上你。“ 老四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想不到王三春,来的时间不长。却是正中你三爸的软肋,越是表现的委屈,你三爸就越是怜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王三春要想立稳脚跟,必须在你三爸面前示好。让你三爸觉得他是一个心底良善之人。这样你三爸认为,他有容人之量,可以善待下人,正符合自己的社会观点,可以放心把生意交给他。“ 老四愁容不解,说道;”那个时候,掌握了王家的生意。王三春可以等到你三爸百年之后,顺理成章,权倾天下。那时候再痛打落水狗,你还有机会翻身吗?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富尔你可是一子输,满盘皆落索。在也无有回天之力。“老四老婆立刻拧眉立目,大声说道;”那咱们还不立刻杀他一个落花流水,更待何时?“ 老四不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说道;”你也就知道打打杀杀,还会什么?我们是上流社会,不是街痞子,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要知道,一味的鲁莽行事,只会注定的失败。为什么你们就只会这几招。“ 母子两个人颇为不解,一脸的不可思议,平日沉默寡言的老四,今天怎么忽然空若悬河,滔滔不绝,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母子二人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仍然是富尔说道;”那么爹你老谋深算,为今之计, 第三十二章 获救09 老四一夜之间白头,还是没有想出来一个什么好主意。屋子外面的套间,老婆还有富尔,也是睡了一个囫囵觉,因为心里有事,早早起床,希望可以解决问题,可是一看到父亲的模样,心里就已经是凉了半截。 未曾开口,老婆就已经迫不及待,说道;“他爹你一晚上没有睡觉,可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老四摇了摇头,心里说不出来的沮丧。面对着两个人的殷切期盼,报以苦笑。照目前来看,事情还没有惊动官方,还是可以有挽救的余地。至少三哥做事情,不会那么决绝。可是三嫂就不同,这个人不会善摆甘休。自己出面,去求已经暂时无碍。 当下虽然没有什么好主意,还需要继续装下去,不然自乱阵脚,可就大事不妙。老四还想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儿子,找的那个年轻人,他会不会反水,这也是一个问题。心里一阵的犹豫,前思后想,一阵阵后怕。眼皮子跳成一个劲,心慌意乱,有心出面找找看。可是家里乱成一个锅粥,自己脱身乏术,实在是不应该离开。 可是眼前的两个人,一无是处,也帮不上忙。除了哭哭啼啼,一个正主意也没有。自己是他们娘两个的主心骨,当务之急,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年轻人,给一笔安家费,让他尽快的一走了之。言念及此,心里火烧火燎。 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叮咛两个人不要离开。自己这就出面寻找那个年轻人,希望还来得及。问明儿子,年轻人的住处,立刻马不停蹄,火速的前往。 一脸憔悴和不安,老四终于是找到了于英雄的家。老旧的房子,冷冷清清,伫立在街道的一角。看上去比较破败,最要命的还是,大门上挂着锁,应该是没有人迹。老四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已经离开此地了?四下一打听,邻居们全部都是摇头,一无所知。这一下就麻烦了,事情变得毫无头绪,老四有些失望,背着手来回直溜。 心里面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走了几步。冷眼看见,街角拐弯的地方,出现三个人影。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步履艰难。但是看面相,老四就有一个直觉,这几个人和那个年轻人大有关联。老四心里一动,就走过去打听,果不其然就是那一家人。 老四按住心头的喜悦,说道;“于老先生,那你儿子如今身在何处?我是有心搭救于他,能不能让我见上一面?”于老头一咧嘴,苦笑说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已经晚了,我儿子今早就已经投案自首了。” 老四一听这话,差一点就坐在地上,勉强拿捏心神,又在问了一遍;“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于老头他女儿说道;“你是哪位,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弟弟的事情?”老四没敢直接承认是富尔他爹,只是婉转的说是受人之托。 可是于老头的女儿,眼里不揉沙子,早就看出不对劲。冷笑一声,说道;“不用演戏了,其实你就是富尔他爹吧。你也不用再装下去,是不是不放心,过来打探消息?生怕说出你儿子是幕后的主谋?“这句话句句如刀,字字带血。 老四一时为之语塞,半晌脸色阴晴不定,嘴巴胡乱的应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那女子又是一声冷笑,说道;”敢做不敢当,你儿子算是什么?你也不用刻意替他掩饰,我们虽然家贫,可是还是有担当,已经承认自己的过错。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一个人有勇气犯错,就应该有勇气承认。你儿子可是主犯,逍遥法外,良心何安?“ 老四心头一阵翻腾,脸上火辣辣的,被这个丫头一顿抢白,颜面无光,自己也是言辞技穷,羞愧之下,也知道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转身离开。扭向回头,还听见那女子不依不饶,嘴里喊道;”你儿子丧尽天良一定会有报应的,什么事情不好,拉人下水,我弟弟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你们真是作恶多端,害人终害己,我就不信老天爷没眼。“ 老四耳根子发软,恨不得有一地缝,一头钻进去。身后的声音高了八度,老四逃命一样,回到了自己家里。儿子和老婆,一见面立刻迎了上来,说道;”事情怎么样?还顺利吗?“不待老四回答,一看脸色,也就知道了,一个七七八八。 老婆一拉儿子,冲着他努努嘴,说道;“不要烦你爹,事情只怕是不怎么顺利。你看看你爹,没有一点笑模样。唉真是让你给气死了。”富尔一脸的委屈,咬牙切齿,说道;“爹都是王三春不好,要不是他的出现,怎么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老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不要再怨天尤人,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摆平这件事。成天就知道闯祸,要别人替你擦*,你也不好好的反省自己。”富尔哑口无言,停顿半晌,这才说道;“爹你看如今可怎么办?” 老四沉吟不语,心里反复琢磨;“是不是让儿子暂避一时,或者还有一个出路。事情坏就坏在,于英雄已经投案自首,会不会来不及了。”正在思索之时,就听的有人用力砸门。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王老四快开门,你们家的官司犯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几个人同时身子一震,尽管也曾想过,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虽然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可是事到临 第三十二章 获救10 老四出得门来,一打照面,立刻认出来,这个人真是警备厅的小头目,名字叫做屈五爷。于是双手抱拳,准备寒暄几句。谁知道往日,见面还是嬉皮笑脸的,今天一反常态,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冷酷到底。 屈五爷本来出过车祸的脸,更显得僵硬。这位屈五爷,小时候乘坐马车,摔过一跤,磕中了脸颊,因此上脸颊就好像是,满清遗老,始终僵硬,就连笑起来,也像是在矫揉造作。屈五爷一本正经的说道;”王老四你儿子杀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老四立刻不笑假笑,不亲假亲,说道;”这是打那里说的,一定是一个误会不是?“屈五爷声音拖得老长,说道;”误会,嘿嘿你可认真会打马虎眼。人证俱在,难道我们警备厅,都是一些吃干饭的。四爷你甭跟我耍心眼,今天这事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民*官不究,你就让贵少爷跟我辛苦一趟吧。“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肯定是难以善罢甘休。老四明白,今天屈五爷这是要动真格的。心里一急,一把拉过屈五爷,凑在耳边,低声说道;”五爷借步说话。“屈五爷一脸的不爽,说道;“这里都是自己的兄弟,没什么被人的话。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老四仍然坚持,一面递过一点大洋。屈五爷半推半就,嘴里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能要不能要。我这是执行公务。”话虽如此,还是塞进了自己口袋。咧嘴一笑,说道;“四爷别说兄弟不够交情,你呀事到如今,就要舍财,不然恐怕不好办。” 听话听音,老四一见屈五爷话里有话,说道;“还要请五爷看在往日的交情指点迷津。”屈五爷四下张望,没有人注意,这才说道;“只有行贿一条路,你再去求求你三哥,或者还有个转机。你三哥是社会贤达,厅长也会给三分薄面。更何况没有铸成大错,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老四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低声问道;“的多少钱?”屈五爷一伸手,就是五个指头。老四说道;“五十个大洋?”屈五爷一脸的鄙夷,说道;“四爷你是真糊涂,还是跟我这装糊涂。你儿子可是重罪,五百个大洋,一个子也不能少。” 老四心里暗骂;“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他妈的也太狠了。借机敲竹杠,这也太过分了。心里恚怒,伸手指着屈五爷,强带笑容,说道;”全凭你老做主。“这话说的竭斯底里,心口不一。屈五爷也是久经世故,眼睛里面不容沙子,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不用勉强。四爷要不是你我有交情,我也犯不着管你这档子闲事,四爷你这么心疼大洋,我还是不说了。反正这可是你儿子,你看着办。” 老四心里骂人;“就知道勒索,别他妈的装好人,雁过拔毛的主儿。唉谁叫自己儿子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这就叫做无可奈何。”言念及此,一声叹息,低下头去。一辈子不求人,这时候为了儿子,也是不得不低头。 老四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说道;“那还要请五爷帮忙。”屈五爷嘿嘿冷笑,说道;“你就不怕我上下其手?”一语双关,语气里面极尽讽刺之意。 老四苦笑,说道;“五爷你就不要那我取笑了,我是没有办法了。警备厅你老人情熟透,还要仰仗你老从中周旋,你可要帮我一把。不念鱼情念水情,毕竟咱们还是有一点交情的。”屈五爷也知道,老四出了名的守财奴,这时候要他割肉,实在也是为难。 屈五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看就这样吧。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成了你不要谢我,败了你不要怨我。”老四一脸的感激,说道;“一定一定,拜托了五爷。” 屈五爷忽然脸色一变,大声说道;“来人哪抓人。”尽管是在逢场作戏,老四还是一脸痉挛,握住老婆的双手,勉强的支撑着。身旁的老婆,早就哭成了泪人。儿子富尔一脸的惊恐,无助的瞅着父母,可是一旁的警察如狼似虎,饿虎扑食。 富尔吓得早就没脉了,一下子堆在地上。口里不停的呼喊,可是这些人根本无动于衷。手铐一戴上,富尔嘴唇就哆嗦成一个儿。脸上的肌肉不停的哆嗦,哭的稀里哗啦。老四只得好言安慰,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儿子,一下子就吓得面无人色。 屈五爷大手一挥,说道;“带走。”富尔犹如雷轰,都不知道如何迈步,眼神里面全部都是失望。老四不忍直视,老婆更是哭的不成声,一家三口,哭作一团。屈五爷一挥手,立刻强行带走。老四还要再说什么,屈五爷扭回头,说道;“四爷你尽管放心,有时好商量。” 老四说道;“有劳,五爷大恩不言谢,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屈五爷微笑不语,头也不回。领着众人鱼贯而出,老两口子一脸的悲哀。心里酸苦,就是无法再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老四家里。老两口依依不舍,走到了大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望着众人离开。心里忽然感到空落落的,好像一瞬之间,老了十多岁。一股莫名其妙的孤寂,忽然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止,忍不住放声大哭。 邻里之间少不得好言相劝,两个人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群人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得不欢而散。屈五 第三十二章 获救11 富尔两眼茫然无助,心情跌落到了谷底。身旁的警察一个个,凶神恶煞。彷佛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狰狞。高高的坐在上面的一个人,身材发福,勉强镶在椅子里面。脸上红光满面,嘴巴上扬,为何双眼,斜眼看着富尔。 富尔心里早就没有底了,吓得不敢说话,畏惧的看着上面的人。原来这个人就是新任的头儿,唤作李福安。李福安是北京城的人,初来陕西。因为族中关系,扶摇直上,手里握有实权。本地人尚且容让三分,不敢招惹。也是出了名的贪污,每一个犯人,都要榨干榨尽。 李福安斜眼看了一眼,说道;“你就是富尔,胆子不小,居然胆敢买凶杀人。你是不是想要故意找个不痛快。不过你也不用害怕,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我也不会为难于你,虽然有此事,可是没有造成事实。因此嘛。”说到这里,李福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富尔,不在往下说。 富尔吓得不知道如何说,屈五爷在一旁,用脚一踢他的*,提醒富尔说话。富尔不知道如何应对,求救的看着屈五爷。屈五爷会意,走劲李福安,在耳朵边上低声耳语;“老大已经有了五百大洋,这小子已经吓得够呛了,你看是不是可以通融用一下。” 李福安听到有钱可赚,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也累了,就先这样吧。小子以后做人可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国法无情。” 李福安说完,一起身,回眸看了一眼,缓步离开。一旁的屈五爷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一把提起来富尔,说道;“不用害怕,已经没有事了。”富尔一脸突兀,不过听到五爷的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事情有了一个完美结局。 屈五爷用手指着富尔,口里面啧啧啧的,说道;“小子你还真是好运气,要不是你爹,从中周旋,哼哼。”屈五爷没有说下去,但是话里话外,已经是再明显不过。富尔心里感激,父亲一向是舍命不舍财,今天破例。可见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感慨之余,又想到了母亲,但是目前的环境,自己也无良策。有些懊恼自己不该一时冲动,造成这个结果。 不过后悔归后悔,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算心里害怕。也是无济于事,这个地方,本身就让人不寒而栗。光是害怕有什么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箭在玄上,不得不发。富尔虽然没有经过这些事,可是无端端的,身陷牢狱。有因必有果,可是在怎么说,富尔还是生平第一次遇上。 年轻人谁还不犯一个错误,可是糟糕的是这一此玩大发了,自己已经掌控不了。目睹这里的环境,富尔心里早就吓得脑子糊涂了。每一个人都没有善意,心里高度紧张。冷汗一直流个没完,咬牙发狠,可是身不由己。 屈五爷冷冷说道;”你害怕什么,有没有什么大刑,没出息。年轻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呀就是没有担当。小小的风雨,就当是奖励。“ 富尔心里凄苦,那里能够说的出来。害怕多过冷静,口里一直咕哝着,就是说不出来。脸上肌肉痉挛,内心的惊惧,可想而知。屈五爷心里明白,人到了这个地方,就会身不由己。生不入公门,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一直影响着许多人的观念。 屈五爷心里也在猜测,这个小子是不是吓糊涂了。傻呆呆的,也不说话。今后还要好好的敲一笔,不然可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主意打定,嘴角冷笑,心里闪过一丝快意。身后的几个手下,一个个憋住笑意。看着富尔好笑的样子,心里暗自做好了恶作剧的心态。 也许这就是富尔的悲哀,一个人总要经历风雨才可以见到彩虹。富尔也开始经历,这一种人生的阅历。屈五爷虽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是屈五爷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么多年了的人生经验,已经把屈五爷变成一个铁石心肠。 屈五爷的职业,成天接触的人,多数都是鸡鸣狗盗之人。原来一开始也是心软,后来发现,好人好心肠,仍然改变不了人的本性。最后逐渐麻木不仁。这些人是监狱的常客,出出进进,家常便饭。屈五爷对这些人开始渐渐的失望,看透了人性,屈五爷再也不一念之仁。 说来也怪,屈五爷的一个改变,反而逐渐树立了威信。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屈五爷,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屈五爷。这里本就是人间炼狱,加上逐渐麻木的屈五爷。更令人不寒而栗。有一些好事之人,就给屈五爷起了一个外号,铁面阎王。 屈五爷也不是全无所知,心里明白,只是懒得计较。今天这位铁面阎王,忽然发了善心。也许是上天注定,也许是念在和老四的交情,反正今天的屈五爷有一些反常。对待富尔的事情,还是比较反常。众人心里虽然有疑问,可是谁也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屈五爷固然是收到了好处,还是有一个难言之隐。原来当年屈五爷年轻气盛,惹下一个大麻烦,要不是老四求自己哥哥帮忙,自己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当日之所以勒脖子,就是因为老四,每一次喝酒之后,就会提及此事,弄得屈五爷心里恼火之极。 本来事情到此,屈五爷有意报复,故意刁难。老四后来真情流露,屈五爷有 第三十二章 获救12 富尔在监狱当中,独自一个人的单间。不过这样的环境,富尔实在是睡不着,这个地方,又潮湿又恐怖,富尔想想都害怕,那里还能安然入睡。此刻夜静人稀,月光如洗,冰冷的雨中,冰冷的墙裙。露水粘在冰冷的墙上。 富尔思绪如潮,情绪激动。一会儿梦见死人,一会儿梦见地狱,吓得心头狂跳。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身边的稻草潮湿一大片,湿漉漉的说不出来的难受。富尔心里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家里,后悔不迭。要是没有这个事情,自己舒舒服服的在家里,该有多好。 越想越是痛恨王三春,要不是王三春,自己焉有今日。一想到这里,一股无名之火,立刻就熊熊燃烧。心中的炙烤,就如同烈日,恨不得立刻杀之而后快。可是眼前,已经是不见王三春,唯有冰冷的墙。一点点小小的窗户,透过月光。万籁俱静,没有声音,安静的可怕。富尔侧目回头,只见到处是苔藓,墙裙也是一大片湿漉漉的,显然是年久失修。 这里虽然是单间,可是都成了这个样子。不难想象其他的房间,估计更是不堪设想。富尔这一仗输的彻彻底底,回首最大的赢家,当然就是王三春兄弟。富尔的奇耻大辱,今生难以忘记。富尔暗自下定决心,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这个时候的富尔,就好像是困在笼中的饿狼,眼中的光芒,就好像是野兽。 王三春此刻坐在自己的房间,闭目冥想。今天听说富尔已经锒铛入狱,自己是不是可以安心呢?王三春没有放心,他深深知道疏不间亲。毕竟是血浓于水,王有才可以是一时的冲动,事后一定会后悔。富尔就算是有一万个错,毕竟也是自己一手抚养到大的,要说是一点感情没有,怎么可能。 富尔被抓,王有才也只是吓唬他,给他一个教训,就算了。目的是希望教训一下,以后不要再任性。毕竟没有铸成大错,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不过是逼不得已。要给众人一个交代,还有王三春也是自己的儿子,尽管是螟蛉义子。可是从内心深处来说,还是比较喜欢。 王有才事后也有意思解救自己的富尔,只是不便当着王三春的面,明言此事。这是关乎自己的面子问题,自己不可以自己打自己的脸。要是这样的话,就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反复无常,如何取信于人。这中间的微妙,王三春早就有所察觉。不过又不便点破,那样一来,就会令到王有才脸上无光。 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王三春的房间。站在王三春身后,悄声说道;“孩子你有心事?”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王三春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正是夫人,立刻说道;“娘怎么是你老人家,快快请坐。”说着扶着夫人坐到了椅子上,一脸的关怀之色。 夫人莞尔一笑,说道;“你有心事?孩子是不是还在为了富尔的事情?”王三春点点头,说道;“娘我还是不主张,抓住富尔。得饶人处且饶人,用不着做得太绝。我也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劝劝我爹,不用小题大做。我不计较富尔。”夫人一脸的迟疑,说道;“你真的不在乎?富尔可是要杀你,你就不恨他?” 王三春说道;“恨当然是恨,不过我不想爹左右为难。毕竟是老王家的血脉,如果我要是一意孤行。爹就会内疚一辈子,兄弟反目成仇,绝非我所愿。”小小的年纪,这样的话语。夫人连连点头,心里暗暗赞许;’这个孩子深明大义,小小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胸怀,实在是难能可贵。“于是说道;”三春你这孩子果然是深明大义,能够如此最好了。你知道吗,刚才在外面,我犹豫了好久,不知道如何措辞。你爹的意思也是如此,我就是不敢贸然提及。“ 王三春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地狡秸,说道;”我明白你们的苦衷,我何尝不是不愿意如此。只是我一个小孩子,人微言轻,说话不起作用,否则早就去了。你们不用理会我的感受,只管去救人。相信这样做,爹才会觉得心安理得。我要是拦着,就是最大的不孝。“ 夫人嘉许的看看一脸平静的王三春,暗中竖起大拇指。这个孩子果然是一个厉害角色,小小年纪,这样的胸怀,久候必然会一飞冲天。夫人心里暗自欢喜,自己一无所出,现在得到这样的孩子,也算是上天的嘉许。今后的日子,是福是祸,全要看这个孩子。希望他不负所托,可以扬眉吐气,重振门楣,发言光大王家的盛誉。 夫人眼前似乎,已经看见王三春踌躇满志的样子。心里高兴,一拍王三春的肩膀,说道;”真是一个好孩子,我真的是与有荣焉。我希望我们夫妇不会看错于你。孩子为娘支持于你,你终非池中物,一定是一个人物。“ 王三春心里高兴,人就是喜欢听好话。放眼眼前,自己今后又多了一重保障。夫人和颜悦色,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也好让你爹知道,出自你的本意,绝非我勉强,你看好不好?“夫人软语相商,显然拿自己不当外人。 王三春感激不尽,声泪俱下。说道;”一切全凭娘你老人家作主。孩儿绝无怨言。你和爹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相信一定会一碗水持平,我就是有什么委屈,相信娘一定会替我做主。“夫人一脸的自豪,效益逐渐展开,直到后来,合不拢嘴 第三十二章 获救13 王三春和夫人走进里间书房,王有才一脸的倦怠,神情萧索,自然是因为富尔的事情。富尔两口子尽管已经解决了,可是就好像一张白纸,上面画满了印迹,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是留下了伤痕。 王有才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和老四以后如何相处。王有才知道王三春,一定会原谅,富尔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一点也也不担心,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富尔能不能够接受这一次教训。不要弄不好,雪上加霜,更加痛恨自己。 富尔这孩子虽然毛病不少,总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自己既是痛心又是悲哀,这孩子能够演变成今天的样子,或多或少,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抚心自问,自己还是没有尽到责任。这孩子天性还是善良的。都怪自己平时接触太少,没有及时的沟通,自责大过了一切。 窗外的修竹,也只开始变得发黄。还留下少许的青绿色。王有才开始感慨,为什么自己一直努力的培养这个孩子,可谓是煞费苦心,这可惜事与愿违,最后还是失败了。对于老四两口子,自己还是深深的内疚。自己弟兄几个人,就剩下自己两个人,尚在人世。其他的都已经作古,本来可以平安无事,一直就这么下去。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闹心不说。两个人从此伤了和气,留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真不知道余生,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王三春走到身后,低声说道;“爹你就原谅富尔这一回吧,人谁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给他一次机会,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王三春的脸色平静异常,说话中肯。夫人在一旁频频点头,觉得王三春说的在理。王有才心里也是感动,一个入世未深的孩子,没有说过教育,居然还有这样的胸襟。王有才双手颤抖,抚摸着王三春的脸颊,柔声说道;“孩子你真的愿意,不会反悔。富尔可是差一点就失手杀了你,你就不记恨于他?“ 王三春十分的肯定,摇了摇头,说道;”爹你不用如此的难过,我也是一个男子汉,自然懂得轻重的。爹你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四爸和你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应该不会有隔夜仇。更何况爹你早就有意放过富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就已经跟官府打过招呼了。“ 王有才一脸诧异,心里暗道;”三春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办事出人意表。脑袋瓜子聪明过人,一点即透。不用言明,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心理。看来这个孩子,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想到这里,王有才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没有接话,意味深长的看着王三春。 夫人也已经洞察到了丈夫的反应,看来是给王三春说中了心事。惊诧之余,夫人也没有想到王三春居然无师自通,人情熟透。这样的人,一定不会久居人下,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中的翘楚。 夫妻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孩子这些全是你自己的主意?“王三春一对大眼睛,点点头,说道;”嗯是我的主意,有什么不妥吗?“王有才微笑说道;”没有不妥当之处,而是让人刮目相看。了不起呀孩子,你真是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人。“ 由于激动的缘故,生意发抖,甚至于想要抱起这个孩子的冲动。王三春也是一个半大小伙子,王有才已经六旬,无论如何是做不到了。心里一阵感慨,岁月不饶人,毕竟自己不复当年。看着这个孩子,喜在心里,疼在眼中,如获至宝。嘴角的笑意,开始层层的泛滥开来,发自内心深处。夫人也看的清清楚楚,说道;”老爷咱们夫妇,笃信善举,如今老天爷怜见,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在茫茫的人海里,有缘遇到了这两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可是余愿足矣。“ 说道动情之处,夫人的泪水,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成双成对,洒落下来。王有才也是内心狂喜,掩饰不住激动。自己半生苦苦寻匿,终于如愿以偿,可见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切都是注定。心满意足,不免有一些飘飘然,身子又实在云端。 三个人的情绪高涨,兴奋的脸颊红晕,心潮起伏,你说我笑,其乐融融。富尔的事情,一股脑忘在了九霄云外。至少暂时没有念及,王有才的兴致极高,走了几个圈。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心结,那就是富尔他爹老四,这下就好像是一头冰水浇透,立刻没了兴致。 王三春也看出来,就说道;”把事情说开了,就会没事。爹你要不要这就去,反正是自家兄弟,我想四爸应该会体谅你的苦衷。富尔要是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四爸也不是一个糊涂人,气愤只是一时的,毕竟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夫人也是这个意见,说道;”老爷凡事皆有可能,孩子说的没有错,我们尽管试试。就算不成,也不过是不来往了。反正你我问心无愧。这几年富尔吃住都在咱们家里,咱们可是没有半句怨言,大伙儿也是有目共睹。老四再混也不至于是非不分?我想你要是拉不下脸去说的话,就让我当这个罪人。我去当面,说个一清二楚。“ 王有才脸上一红,颇有些难为情,说道;”夫人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缩头缩脑,躲在你的背后,你放心我去就是了。于情于理,咱们两 第三十二章 获救14 老四家门口,一个人影来回的徘徊。欲敲门还犹豫,举棋不定。这个人心事重重,眉间心上,尽是迟疑之色。从身影看来,正是王有才。王有才在老婆面前吹的神乎其神,可是这个时候,剩下自己一个人,反而迟疑不定。一想到老四的铁青脸,就不由得发怵。 说起来也倒不是王有才害怕兄弟,只是这么多年兄弟两个,一直感情不错。忽然之间,出了这么一个人事情,虽非自己所愿。可是毕竟老四两口子,不惜下跪,希望自己帮忙。自己为了给富尔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硬起心肠,让人抓了富尔。 没过多久,自己立刻就后悔了。王有才是一个善良的人,菩萨心肠。自己内心的纠结,自责,悔恨,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大话已经说了出去,站在门口,王有才陷入了一阵迷茫,这门该不该敲,在王有才实在有千斤之重。 几次三番,举起手来,心里的犹豫不决,又再一次放下。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一闪。探头探脑,注视着这里。王有才丝毫没有发觉。这就是王三春,实在不放心,过来看看。本来准备父子二人一起前来,后来王有才觉得不妥当,害怕老四迁怒于王三春,事情越发复杂。 所以执意不让王三春过来,夫人也明白自己丈夫,比较爱面子,估计是要被拒在门外。因此抬手叫过王三春,刻意的叮嘱一番。王三春何等的聪明,自然心里明白。 于是一路跟着过来,王有才心里有事,没有注意身后。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人盯梢。王有才伫立在秋风当中,迟疑再三。最后似乎,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伸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王有才有一点失望,自己的声音,小的可怜,几乎是听不见的。于是再一次下定决心,使劲敲门,有人沙哑着嗓子,说道;“谁呀?” 听声音就知道是老四本人,王有才说道;“是我你三哥。”随着门吱呀的一声响,一个人脸色极度不好看,说道;“你怎么来了?”说话之间,身子挡在门口,不让王有才进门。王有才一脸的歉意,说道;“怎么你还在生气?” 老四不回答,给他来个默认。王有才说道;“老四你拍着良心,我是不是出了力,把富尔给你救回来了。”老四冷哼一声,说道;“说得好听,要不是我自己拜托屈五爷,还不知道孩子是死是活。”王有才一抬手递过一包大洋。 老四不明所以,伸手接过。入手一沉,差一点就跌落在地。哆嗦着打开一角,眼角一瞅,正是银元。老四用探问的口气问道;“这是何意?” 王有才说道;“这是你的五百大洋,我已经替你出了。不要说我没有出力。老四我也是出于无奈,要是不给富尔一个教训,今后你我就无法驾驭。我也是一片好心,你领不领情的不重要,但是一错再错,就怕以后我们救不了。那可就悔之晚矣。” 老四的身子忽然一怔,好半天的没有回过神来。仔细一琢磨,三哥说的是。老四亦明白三哥用心良苦,于是有了转变,说道;“三哥你里边请。”王有才说道;“老四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隔阂,对于富尔我比你还上心。这孩子打小我就看着长大,我们膝下没有孩子,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 王有才说到了动情之处,声音哽咽,几乎再也说不下去。老四也被王有才感动了,顺手带起王有才的双手,说道;“三哥都是我脾气急,性子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走吧,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王有才望了一眼,老四头发也略显花白。 老四的额头邹纹堆累,眼神里面,表情复杂。通红的眼睛,有些干涩。王有才以也不曾好好的休息,也是一脸的倦意。两个人坐到了,大院的里面。老四吩咐老婆端过茶水,立在身旁,有些埋怨丈夫。嫌自己丈夫,还接待这个不近人情的三哥。 老四简单的给老婆解释了一番,老婆这才如梦方醒,冲着三哥挤出笑意。王有才也不计较,说道;“今天富尔就会回家,你们也不要责怪孩子。经历这此事情,孩子也有了一个教训,恐怕再也不敢了。希望你们今后吸取教训,不要再娇生惯养,铸成大错。” 王有才说完这一番话,就站起身子,准备告辞。老四两口,有些不好意思,连口水也不喝。王有才瞅着自己兄弟两口子,两个人着急上火的,脸色极为难看,显然两口子一夜不曾睡个安稳觉。王有才心里一阵酸楚,觉得兄弟两口子,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只怕担心多过害怕。 于是王有才微微一笑,说道;“老四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今天一准儿,有个好消息。你们就在家里好好等候,没事了。我们的初衷都是好意。”两口子一直点头,千恩万谢,冲着三哥一直点头。 出得门来,秋风正劲。王有才背后湿了一片,风儿吹过,脊背一阵发凉。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阵寒颤。走了几步,有人在后面喊道;“爹你出来了,事情还顺利吧?”王有才扭身回头,一看是王三春。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三春说道;“我娘不放心,叫我跟着过来看看。爹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是顺利解决了这件事情。王 第三十二章 获救15 富尔被推出了冰冷的大门,身后的警察,大声呵斥。说道;”快走吧,算你小子运气,走了狗屎运。这个地方,好来可就是难出去。也不知道是谁,给你出力了。“富尔满腹狐疑的,一走三回头,不知道是谁给办理的。会不会是三爸?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自己就立刻否决了。是三爸亲自逼问自己的,不过听狱卒说是于英雄所谓。那也就是说,此事于三爸无关了。富尔心里忽然一怔,觉得三爸到底还是于心不忍。看来三爸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要挽救还来得及。 富尔锦衣玉食的生活习惯了,自己家里的情况,虽说也还讲究。可是和三爸家里相比,那就是天差地别。富尔真的是害怕,自己今后能不能够适应。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己必须面对。富尔一想到这里,心里的一条毒蛇,再一次苏醒,狠狠咒骂王三春。本来好好的生活,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王三春,搅得一团糟,富尔每每念及此事,就恨的牙根痒痒。 现在没有过来迎接自己,孤身一个人,悄悄的走着。一股莫名的悲哀,忽然之间,涌上心头,富尔觉得,自己彷佛一瞬之间,被世界所抛弃。心里的酸楚与难过,不言而喻。 正在富尔失魂落魄,百无聊赖之际。忽然看见一对熟悉的身影,定睛细看,真是自己的父母,两个人向着自己的方向,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或许是走的比较急,一头汗水,相互搀扶着。富尔心头一软,泪水模糊了双眼。 富尔急忙迎了上去,双手搀扶住父母。乍见之下,两个人大吃一惊。虽然只是一两天的暂别,可是两个人还是不敢相认。富尔一脸的胡子茬,脸色煞白,形容消瘦。高高的颧骨,耸立起来。显然在里面,吃的极差,睡得也不好。未曾言语,母亲就忍不住失声痛哭。 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遭逢这种待遇。做为母亲,早就肝肠寸断。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说道;”你受苦了,富尔娘见着你就放心了。你看看这几天,你受的罪。“说到这里,再一次哽咽,说不下去。以手掩面,低声的辍涕。 老四是一个直性汉子,不善言辞。在一旁手足无措,有心安慰几句。可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这种场合,最让老四不知所措。有心说话,心情激动,精神高度亢奋,居然说不出口。言语支吾,结结巴巴。 富尔知道父亲一遇到事情,不能够激动。否则一定会说不出话来,现在就是这样。心里也开始暗自责怪自己,不该一时的痛快,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如今每一个人,都为自己担心。尤其是母亲,心脏不是太好,受不得刺激,这是何苦呢。想到这里,富尔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暗暗下决心;”今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再也不让父母担惊受怕了。“ 富尔心里如此想着,仇恨的火苗反而是越加高涨。王三春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此人不除,今后自己永无宁日。富尔心里的念头越加清晰。王三春王玉春,富尔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心里的怨恨,根本就是已经达到了极限。 老四夫妇根本不会理解儿子的心里,还以为是受到了惊吓,没有恢复过来。精神之上,变得傻傻呆呆。老婆更是心酸,儿子长着么大,自己何曾动过一根手指。现在居然在监狱渡过几天,想到这里,母亲的心早就碎了。 老四宠爱的搂过孩子,说道;”孩子不用害怕,天大的事儿,有爹在谁也不能怎样。爹一定会保护你的。“老四一向比较胆小懦弱,忽然几句话,也说的是斩钉截铁,充满了豪气。夫人和儿子,忽然感到,无比的受用。一家人拥在一起,哭一阵,笑一阵。引得过路之人不是的为之侧目。 最后还是老四说道;”不管怎么样,出来了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我们去饭店吃一顿,好好庆祝一下。“说完就拉着母子二人,一起前往。在路的转角,一对幽怨的眼睛,正在注视这三个人。那人嘴里喃喃自语;”杀人未遂,也可以平安无事。唉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天理?你们就一家团聚,可怜我儿子还身在牢狱之中,我也要讨一个说法。要不然实在是难以咽下这一口气。“ 此人正是于英雄他爹,正好过来探监,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暗想;”既然人家主角都没事了,自己儿子不过是一个从犯,应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安无事了。“于老头言念及此,兴冲冲的走向监狱。门口的守卫,老远就看见了,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干什么的?“ 老于头急忙脸上赔笑,说明原委。守卫一脸的不屑,打着官腔说道;”什么事情都好说,只是时间过了。“说着手指头不停的动着,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赤裸裸的勒索。老于头也是迫于无奈,只得递上去三个大洋,嘴里说道;”你老多多通融。“ 守卫掂了掂大洋,似笑非笑,说道;”杀人可是重罪,虽然态度较好,可是。“老于头肚里暗骂;”贪得无厌。“嘴里说道;”军爷你看出来的冲忙,没有准备那么多,下一次一定补上。“守卫看他一脸的老实相,心里一软,说道;”也罢谁教我善良,你这就去吧。“ 老于头一脸的感激,走进了监狱。高墙之内,到处是 第三十二章 获救16 监狱的路很漫长,于老头柔肠百转,心如刀割。心里有事怨恨自己的女儿,不该胡乱出主意。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追悔莫及。自己亲眼看见富尔,已经离开牢狱之灾。自己的儿子还在水深火热当中,自己儿子也是受人唆摆,怎么会主犯没事。 于老头脑袋转了几转,也就想明白了。刚好走到了门首,又是一道关卡。老于头如法炮制,顺利的见到了自己儿子。于英雄此刻浑身铁链,叮当作响。显然是成了替罪羊。于老头一阵义愤填膺,嘴巴抖动着,说道;“儿子,你还好吧。” 于英雄身上火辣辣的,到处都是伤口。只要移动一下,就会浑身剧痛。不由得呲牙咧嘴,哎呦一声。于老头心疼不已,说道;”你受苦了,孩子都是爹没有用。让你受委屈了,唉富尔那小子,如今已经是逍遥法外。“于英雄说道;”爹你说什么,富尔已经出去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于老汉一声长叹,说道;”还不是他三爸托的关系,上下贿赂,很快就没事了。孩子怨只怨咱家太穷,否则也不会这样。都怨你姐姐,不该出这个主意,你看看让你受委屈了孩子。“于英雄没有哭啼,而是很坚强的安慰父亲,说道;”爹我身子骨硬朗,没事的不用替我担心。爹我很快就会挨过去。“ 于老头一声哀叹,正没做理会。忽然外面一阵大乱,紧接着人声鼎沸。有人高声叫了一声立正,接下去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一阵皮鞋踩在地下的声音,一些人鱼贯而入。一旁的狱卒,一眼看见来人。立刻吓得手足无措,就连手里的配枪都还一点掉到地上。老于头爷俩也是一脸惊怕,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来人一身戎装,个子高大,面貌*,说话底气十足。 一看见于老头父子俩人,伸手一指,问道;”这几位是谁?“立刻有人回答;”回禀厅长,这是于老头爷俩,他儿子杀人未遂。“那人嗷了一声,仔细打量这两个人。一见那于英雄斯斯文文,心里就产生了怀疑,说道;”就他还敢杀人?“ 一脸的疑云重重,说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秉性公正之人,这么一问,老于头心里发毛,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一个大概。那人听完,一脸的突兀,想了一会儿,说道;”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已经受到了惩罚,我看就这么算了。你们这就放人吧。“ 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冲着守卫说的。守卫一脸的为难,说道;”厅长这合适吗?我们队长不让放人,我害怕他追究责任。“那厅长一脸怒火,说道;”混蛋我说的话也不管用,要不要我亲自来见他。你这就去叫他,立刻跑步前进,好大的架子,居然不闪面。我堂堂一个厅长,还要求见他不成,岂有此理,不知所谓。“ 此人说着一*坐在凳子上,眼神犀利的瞅着于英雄,问道;“你叫于英雄?”于英雄不明白,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一脸不安,点点头,说道;“对我叫于英雄。”那人似乎对这个名字,饶有兴趣,兴致极高。 于老头急忙解释,说道;“长官不要见怪,这孩子就是倔强,一根筋不知道拐弯。”那人哈哈大笑,问道;“小子你有种,怕不怕死?”于英雄说道;“不怕。”那人霍然站起,用力一拍于英雄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有骨气,我要你跟着我吃粮当兵,你看如何?” 这个变化突兀,于英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愣愣的看着,不知道如何说话。老于头心里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件好事,一推儿子,说道;“如此最好,还不快谢谢长官。”于英雄不知道自己的爹心事。于老头是有心计,希望借着长官的地位,拯救儿子于水火。 于英雄也不是傻到家了,片刻功夫也就醒悟了。立刻看着那人,一脸的不敢相信。那人说道;“我叫黄金权,是这里的警视厅厅长。我赏识你,愿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不过你的事就算是完了,要走要留,你随便吧。” 说话之间,就来了一个人。帽子外带着,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衣衫不整,一看见黄金权立刻笑容堆累,说道;“不知道厅长大驾光临,还请原谅。”黄金权嘴巴一撇,说道;“唐队长你好大的谱儿,我想要求见才行。”唐队长一脸的笑意,说道;“不敢不敢。” 黄金权有意为难,说道;“是你不敢,还是我不敢。”唐队长立刻打了一个立正,帽子掉在地上。说道;“回厅长的话,是卑职不敢。就请厅长训话。”黄金权一指于英雄,说道;“我就要他,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唐队长立刻要的跟不浪鼓一样,说道;“厅长只管吩咐,卑职一定成全。”黄金权瞟了一眼,说道;“你给他打的遍体鳞伤的,就这么完了?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唐队长久居官场,自然懂得分寸。立刻一使眼色,有人拿过一大把银元。 黄金权接过来递给于老头,说道;“拿回去权当是安家费。”于老头一脸感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英雄这个时候,才心悦诚服。说道;“厅长你真的要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人?”黄金权微笑的点点头,说道;“嗯我就要你,我欣赏你。” 黄金权之所以如此看重于英雄, 第三十二章 获救17 于英雄随着黄金权走了出来。大街之上,一股子新鲜空气,涌进了嗓子眼里。于老头跟着出来,依依不舍的,看着于英雄走了。尽管自己不舍得,不过他始终觉得,这个厅长为人不错。儿子今后跟着,一定会出人头地,自己也就余愿足矣。尽管自己不舍得。 现在就剩下回家和自己老婆分享这件事情了,一想到这里,嘴角都是笑意。老于头脚步轻盈,很快就会到了家里。已经是中午,太阳高照。满大街上还有一点热意袭来,远远地看见了自己的家里。老于头一阵感到高兴,事情出乎意料的,有了转机,真叫人不知所措。人生真的是充满了惊喜。于老头满心的欢喜,脸上乐开了花,走进了家门。 女儿还和母亲,在家里闲话,一边着急的等待父亲的消息。一看见父亲一脸的笑意,心里就猜到了几分。母亲战战兢兢,小声的问道;“他爹你是不是见到了儿子?事情怎么样?”母亲的话噤若寒蝉,小心翼翼。 于老头哈哈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全部迎刃而解。你儿子因祸得福,现在跟着黄金权厅长混饭吃。你们说说是不是好事一件?哪你们看看,还有一大笔安家费。”母亲和女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脸的疑虑,生怕自己听错了。 一直到于老头再说了一遍,这才如梦方醒,禁不住欢呼雀跃。几个人的兴奋之情,化作了眼泪。满屋子里面充满了欢乐。这真是一个想不到的结局,女儿一脸的笑容,说道;“爹怎么样,是不是我的主意最正,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老于头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女儿的话锋,早就不刚才的不快乐,忘在了九霄云外。喜滋滋的说道;“嗯还是女儿有远见,事情看似山重水复疑无路,不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们知不知道,要不是黄金权的及时出现,你弟弟说不定会被冤枉致死。” 老婆说道;“这么说来,这个黄厅长,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也是我们儿子的大福星,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人家,你们说是不是?”老于头点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一高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老婆子今晚我们就去,不要让人家耻笑我们不懂礼貌。” 女儿插口说道;“这样最好了,人家是咱们家的大恩人,知恩图报,才是做人的根本。我也跟着去看看,见识一下黄厅长。这个人一定不简单,爹你们准备买些什么礼物?”这一句话,把老于头弄得哑口无言,自己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没有见过世面。 黄厅长位高权重,自然是什么也不缺。自己一个贫困人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真是让人头痛。女儿以手托腮,邹起眉头,心里暗想;“不缺礼物,但是空手前往,似乎也缺乏诚意。”三个人想破脑袋,也没有一个好主意。 吃过了午饭,已经是下午。在不过去,就来不及了。看望客人,总不能日落西山吧。三个人边走边想,差不多三四个街口,还是没有想好。这个时候,老于头真的是着急了。抬眼看见一件古玩店,心里一喜,有了主意。 迈步进入,扫了一眼货架。琳琅满目,有一点不知所措。掌柜的走过来详询,老于头就把事情说了,希望掌柜的可以参谋一二。掌柜的也是一个豁达之人,点头答应。千挑万选,拿出一个玉如意,做工考究。碧绿色的石花,摸上去手感温润。 老于头颇为满意,提到价格,确实不菲。老于头有些作难,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自己一家人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也得几年。心里开始犯难,脸上就带出来了。掌柜的人情熟透,自然看出人的心里,微笑说道;“这位先生,凡事量力而为。你要是可以承受,实行想买,我可以在少一点。不过要是只为了感激,犯不着下这血本。” 老于头颇感为难,救命之恩,可不是小事情。要是缺乏诚意,一定会让人反感,于是一咬牙,问道;“掌柜的最少多少钱?”掌柜的一伸手,说道;“二百个大洋不二价,你老看如何?” 老于头摸了摸口袋,也就是一百个大洋,一脸的不好意思。掌柜的有所察觉,说道;“这样吧你老看看,还有一件时大彬的紫砂壶,或者可以考虑。”老于头眼里一喜,说道;“有劳掌柜的。”女儿也小声说道;“爹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们礼轻情意重。” 掌柜的拿出来一个泥壶来,是一个孩童模样,笑容可掬,胳膊之处,是水壶的出口。惟妙惟肖,入木三分。拿起来,轻轻揭起,壶盖严丝合缝。轻轻划起,声音清脆,一看就是上品。不过民国年间,鱼龙混杂,赝品极多。 掌柜的看出老于头的担心,说道;“不瞒你说,这也是一个高仿,虽然是假的。可是物美价廉,你也是用于送礼,反正图个实惠。我看不如就是它了。”老于头没有了主意,回头看着女儿,还有老婆,希望可以拿个主意。 女儿说道;“要是给一个假的,给人识破了,会不会太尴尬。爹我的意思还是不要送这个。”老婆连连点头,老于头愣在当地,没有了主意。掌柜的眉头微邹,说道;“这也是一个实情,不过你们是外行,被打了眼,也是正常。就算是识破了,最多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推的一干二 第三十二章 获救18 老于头一家最后决定买下时大彬的紫砂壶,掌柜的给了一个好包装。细心地贴上红纸条,收了十一个大洋,恭恭敬敬送出了门。几个人颇感满意,最重要的是诚意,反正能力有限,希望黄厅长,可以见谅。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几个人小心翼翼来到了大门口。左右的守卫,一脸的严肃。彷佛是水火不进,表情冷酷,眼神犀利。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刻意避让,远远地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惹怒了守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老于头仗着胆子,嘱咐女儿和老婆远远等候。自己一脸的笑意,一步步的挨近大门口,鞠了一躬,说道;“军爷劳烦你老通告一声,就说于英雄他爹求见黄厅长。”那守卫没有理会,老于头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再一次重复一遍。守卫一脸的鄙夷,说道;“去去去,你认识我们厅长吗?认不认识,就来捣乱,要不是看在你年纪不小了,不跟你计较,早就抓起来。还不快走,这是什么地方,一点常识也没有。” 无缘无故给一顿抢白,老于头颜面无光。左右为难,就看见儿子一生的戎装,从大门之处兴冲冲而来。一眼看见家人,立刻高声叫道;“爹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来啦?”老于头就把自己不放心,一定要过来好好谢谢人家之事,讲了一遍。 于英雄一听,立刻说道;“正好黄厅长还没有休息,让我回家一趟,报一个平安。咱们一起去见见也好。爹你们稍候片刻,我进去通传一下。” 老于头答应一声,所在后面,和自己的老婆还有女儿,静静的等候。由于看见了刚才一幕,守卫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横眉立目,而是和颜悦色,不在斥责。 于英雄进去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一脸笑意,说道;“爹妈姐姐,黄厅长有请。”听到这话,守卫也不加以阻拦,任凭几个人步入。里面是一个天井,绕过屏风。沿着碎石铺成的小路,一路北进。到处可见房间,雕梁画栋,景色宜人。 桂花树香飘庭院,有人打扫的纤尘不染。几个荷花缸翻在地上,池塘里面,残荷裸露在外。已经是枯黄的褐色,顽强的伸展着,向人们证实着生命的存在。水里面还有些许的清澈,没有鱼儿。水草肆意疯长,显然是有人刻意的修饰。 老于头暗暗羡慕,有钱有势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如此考究的院落,哪里是普通的老百姓可以想象。老于头一路上目不暇接,心里就好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事事新鲜,处处好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清一色的家俱,一字排列。巨大的八仙桌子,西洋摆钟,八音盒。无不让老于头一家嗔目结舌。许许多多的物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老于头可算是开了眼界,这哪里是厅长家里,简直就是皇宫了。老于头*挨着一个边儿,半蹲半坐,一听见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就听的黄厅长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 黄厅长换了一身便装,长袍马褂,像一个乡绅。手里把玩着一对铁蛋,和颜悦色,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于英雄你爹妈也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这么兴师动众。怪让人难为情的。”说着已经坐了主位。 于老头立刻站起身子,恭敬的说道;“黄厅长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孩子就要身首异处,我们心里过意不去,一定要当面谢谢。这不买了一个紫砂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没钱人家,买不起真东西,就是一个赝品,你老不要见怪。” 黄厅长大手一挥,说道;“不要破费,实不相瞒,我过去也是穷苦人家。你们的状况,我能理解。之所以要救你儿子,也是有原因的。一来这孩子脾气秉性,有一点像我年轻的时候,所以一见面就有一种熟悉感。二来嘛我身边也的确是缺人,我看着孩子做事认真,敢作敢当,一是动了恻隐之心。你们也不必如此,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黄厅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儿,说道;“再说了毕竟没有铸成大错,也是被人利用,为势所迫。加以教导,也许可以为国家出一份力。你们说是不是?”老于头一脸的敬佩,说道;“这一点黄厅长,你就放心吧。这孩子别的优点或许没有,可是认准的事情,义无反顾。今后跟着黄厅长,鞍前马后的,我们两口子也就放心了。” 黄厅长一眼瞥见,老于头的女儿坐在一旁,问道;“这位是?”老于头这才意识到,光顾的说话,忘了引荐,自己的女儿。于是微微一笑,说道;“黄厅长这是我女儿,还有孩子他娘。”黄厅长一见,立刻是来了精神头,说道;“你女儿看着不像,这么漂亮。” 老于头颇为自豪,说道;“黄厅长,这是于英雄的姐姐于小凤。”于小凤站了起来,冲着黄厅长施了一个礼,说道;“多谢黄厅长救了我弟弟,我们全家感激不尽。” 黄厅长立刻被于小凤的气质深深吸引,这个人不卑不亢,言语得体。不想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遇事比较害羞。反而是精明之极。黄厅长心里就是一动,因为自己老婆病故,自己多年未娶,始终是遇不上可心之人。 今天一看见于小凤,就是心动不已。好像是久未见 第三十二章 获救19 老于头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可不知道黄厅长黄金权另有目的。于小凤早就看明白,黄厅长别有用心,只是顺水人情不得不做。自己今后也要嫁人,虽然黄厅长不是上上之选,也还可以。将来自己,也要有个依靠不是?于是冲着黄厅长,嫣然一笑。 黄金权的心里也是有了感觉,只是这一个笑容,两个人同时心里有了主意。只是碍于父母的面子,谁也不忍心说破此事。寒暄一番,黄金权执意不肯收礼。老于头也没有看出,眉高眼低的。老婆虽然看出一点门道,就是不敢说出来。 于英雄到底是一个男孩子,心思比较粗,根本不知道,就在这一次短暂的接触,姐姐于小凤和自己的顶头上司,黄厅长居然产生了感情。再说了一会子话儿,就告辞出来。黄厅长一直停在大门口,许久不动。心里面全部都是于小凤的身姿倩影。 站在身后的于英雄,不敢惊动黄厅长。好久随着于英雄的一声咳舒,黄金权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说道;”英雄你们家的人挺有意思,只是举手之劳,居然这么兴师动众,搞得人怪不好意思。“ 于英雄急忙说道;”黄厅长你客气啦,懂得是非恩怨,才是做人的根本。我们家感激不禁,黄厅长你就是活菩萨。“于英雄不懂得其他,这话自然说的极为真诚。黄金权心事早就不在这里,一颗心尽是于小凤的影子。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就是一个月过去。黄金权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猿意马。又不便明言,这一天黄金权摆了一桌酒席。只是请了于英雄一个人。于英雄受宠若惊,一脸的不好意思。粗心的他,根本不知道黄金权,意不在酒。而是别有用心,就是打听于小凤是否婚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金权带着三分醉意,故意借着酒兴,问及于小凤的事情。于英雄从小到大,不胜酒力,那里喝过这些东西。这时候早就意识模糊,顺嘴答音,说道;”我姐姐还没有婆家,一个人也没有看上。她眼头高,一般人家还看不上哩。“ 黄金权眯缝着眼睛,用心听着于英雄的话语。心里不住的点头,已经有了几分把握,接着酒意说道;”于英雄我待你如何?“于英雄醉眼朦胧,说道;”厅长待我恩重如山,英雄感激不尽。“黄金权忽然说道;”那要是我做你姐夫,你可愿意?“ 于英雄就是一愣,没有想到黄金权如此直白。于英雄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现在愣在当地,不知道如何回答。黄金权微微一笑,说道;”英雄实不相瞒,我自从一见你姐姐,就忍不住爱上她了。你也知道,我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再续弦。一来呢自己比较忙顾不上,二来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所以一直耽误到了现在,也是人生一大憾事。看见你姐姐,我这颗枯死的心,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你看。“ 黄金权故意停住了话头,要看看于英雄的反应。于英雄早就迷迷糊糊,说道;”厅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姐姐什么意思。“黄金权就要他这句话,说道;”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把握。只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提及此事,就拜托你回去捎个话,我静候佳音。“ 于英雄大包大揽,酒精的作用,不及好好的想想,就一口答应。黄金权之所以有把握,也是那一次见面,看到于小凤的嫣然一笑,这才心里有底。只不过自己是堂堂的厅长,过于直白的话,有伤面子。让于英雄亲自出面,就是万一有个什么,自己也有一个回旋的余地,要不然的话,自己颜面何存。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黄金权自然是格外的殷勤,自己没有喝多少酒。到是作为客人的于英雄,喝的是酩酊大醉,几乎是扶不起来的。第二天一大早,黄金权亲自来看,一见于英雄,醉态依旧,端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于英雄一见是他,颇为不好意思。接过了茶水,说道;”黄厅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胜酒力,当场出丑,你可以不要放在心上。“黄金权连连摇头,说道;”哪里的话,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我就感激不尽。“于英雄一抹脑袋,一脸的不解。 黄金权脸色一沉,说道;”你还会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吧?“于英雄有点难为情,说道;”黄厅长一时的醉话,岂能够当真?“黄金权作色说道;”英雄你这是什么话?男未娶女未嫁,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不算过分吧?再说了你姐姐心高气傲,我觉得我算是一个人物,陪你姐姐也算是绰绰有余。你可不要忘了,我也救过你一命,知恩图报。“ 于英雄一阵懊悔,不该喝这一顿酒。现在弄成这个局面,姐姐是否同意,自己也不得而知。要是不愿意,自己如何面对黄金权。于英雄不断地用手打头,心里责怪自己,可是木已成舟,后悔是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再说。 想到这里,于英雄这才说道;”黄厅长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让你失望就是。“黄金权这才笑容满面,说道;”这才是好兄弟,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于英雄也没有兴致,听他许愿。只是悻悻的离开。 怀着沉重的心事,于英雄步履艰难的回到了自己家里。父亲母亲都在屋里,一看见儿 第三十二章 获救20 于英雄怀着心事,真不知道如何跟姐姐说起此事。于小凤可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答应的。于英雄心里犯难,又无处申诉。只得和父母闲谈,时不时的望向窗外。显然是想要看见姐姐的影子,寻找机会说明黄金权的意思。 这一着急,时间比较过得缓慢,似乎一直停顿在那一刻。姐姐于小凤,迟迟不归。于英雄整个人心不在焉,心里面全是想着答应黄金权的事情。就连父母的问话,也是答非所问。老两口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说道;“这孩子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好好的心不在焉。莫非是在警视厅干的不痛快?也不至于,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一个是年轻,在者上司比较赏识,春风得意,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个样子?” 老于头问不出所以来,冲着妻子摇了摇头,两个人起身来到了里间屋,你一言我一语,相互猜测,举棋不定。一直等到黄昏,于小凤这才迟迟归来。一脸的风尘仆仆,显然是游兴十足。看样子今天和自己的小姐妹,尽兴而归。 一见到姐姐回来,于英雄登时像换了一个人,围着姐姐前前后后,忙了一个不乐悦乎。于小凤邹着眉头,看着弟弟,心里狐疑;“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今天可是不同平常,莫非是有事相求?”于小凤心里怀疑,张嘴说道;“于英雄有事就说话,用不着虚情假意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关心过我?” 于英雄给姐姐试穿心事,脸上一红,说道;“姐姐借步说话。”于小凤见他言辞闪烁,支支吾吾,于是正色说道;“是不是有闯下什么祸事?”于英雄神态扭捏,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这让我怎么说呢?你说做人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 于小凤立刻明白于英雄的用意,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黄金权,让你来当说客?”于英雄涨红了脸点点头,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于小凤冷哼一声,说道;“就他那一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黄金权早就憋着坏,你告诉他,要想和我成亲,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就不要再提及此事。” 于英雄微感诧异,觉得今天的姐姐格外不同。于是问道;“什么事?”于小凤说道;“今后由我当家作主。”于英雄一听,面带难色,说道;“好吧姐姐我把话带到就是。”于小凤忽然说道;“慢着我就等三天,三天之后,就当没有这件事情。”于英雄苦瓜一般,咧嘴一笑,算是答应。于小凤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于小凤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对着镜子开始梳妆。又黑又长的秀发,犹如瀑布。飞泻而下,于小凤默默暗想;“这个黄金权,真是有心之人。自己只是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也有此意。老是老一点,自己可以荣华富贵,也算是有得有失。” 于小凤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从小就与众不同。别人根本猜不透她的心事,她是绝对不愿意,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因此一直在留意,身边的人与事,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见到黄金权的第一眼,于小凤就知道,自己与这个人,前世今生注定有缘,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这才不敢述说心意。不过黄金权也是一个有心之人,他不好色,只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贤内助。至少可以帮助自己,成就自己的事业。 黄金权见到于小凤,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被吸引。而是来自于于小凤犀利的眼神,那是一种冷酷到底,拒绝融化的感觉。还有于小凤的谈吐不俗,一举一动,都好像是一个宝藏,深深地吸引着黄金权。这种感觉久违了,甚至于有些陌生了。 黄金权一生戎马生涯,笃信风水。自己和第一任妻子,邂逅就官运亨通。左右逢源,一帆风顺的,成就了一番事业。只是可惜,两个人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妻子却因为一场大病,无疾而终。天妒红颜,自打那一天开始,黄金权的事业开始裹足不前。 黄金权极尽所能,仍然是得不到任何改变。黄金权甚至还遍寻名山大川,希望可以获得神佛庇佑,逆天改命。非但白费心机,简直是收效甚微。于是痛定思痛,终于无可奈何的认命。 就在看见于小凤那一刻起,这一种感觉再一次复苏。黄金权知道,自己的第二次开始了,神的眷顾。于小凤出现,已经令到自己,感到久违的那一股子冲劲再次复苏。黄金权一夜夜睡不着觉,精神处在亢奋状态。 黄金权的心里一阵窃喜,这个时候,他深深的相信,命运之神已经光顾自己。黄金权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的精气神超越以前。他是一个官迷,也是一个当权者。当然一路平步青云,也是自己的终极目标。为了这一切,黄金权努力再努力,从来不曾停止过。 黄金权总结自己的一生,最大的成功,就是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痛苦也罢,难过也罢,始终坚信,希望就在明天。黄金权百折不挠的精神,近乎无赖一般的作风,成就了他的事业。事实证明,黄金权百战百胜,无往不利,就是全凭自己的不懈努力,还有些许的幸运。 于英雄回到了黄金权的身边,有一点点胆怯,面对着上司,他还是有一点害怕。浑身不自在,有些 第三十二章 获救21 黄金权最后还是同意了,于小凤他是一定要娶得,不然今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了。黄金权心里还是窃喜,这也是自己人生的目标,一个人贪心,就会不断奋斗,这也是好事一件。于是爽快答应,说道;“英雄回去告诉你姐姐,一切由她做主。” 事情如此,倒是让于英雄始料未及。因为按照自己的想法,黄金权一定会考虑一下。作为一个男人,尚且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么会一点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就这么痛快的答应。要知道一旦答应,就意味着今后会被人当作笑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在男人面上,自然是一个羞辱。黄金权答应,莫非是另有打算? 于英雄脑袋转不过弯,怎么也想不明白。黄金权之所以如此,也是急于达成这件事情。另外就是黄金权觉得于小凤,会给自己带来事业的一个转机。黄金权认为,于小凤足以驾驭自己的仕途。或者还可以帮助自己更上一层楼,做一个上层人。这种感觉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切身的体会。 于小凤凤眉立目,双眸子透满着智慧。做事雷厉风行,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没有思想包袱,言必行,行必果。黄金权已经侧面打听过,关于于小凤的细枝末节,他是一清二楚的。作为一个女孩,不算很好的家境,促成了于小凤的过早成熟。对于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她几乎一看就会。于家之所以可以立足,根本原因所在,就是因为于小凤,左右周旋。 于英雄回到了家里,掩饰不住一脸的欣喜,走到了于小凤的房门口,说道;“姐姐你在吗?我有事情找你。”边说边推门而入。于小凤坐在镜子之前,没有回应。不用回头,就在镜子里的图像,已经看出弟弟的用意,冷冷说道;“你是来替黄金权来当说客的?不用说答应了我的条件了。”于英雄有些纳闷,同样是父母所生,为什么自己的智商,就和自己的姐姐,天地之别。 于小凤对待事情,见微知着,自己却偏偏是一个榆木疙瘩,反应不过来。于英雄甚至有想过,自己会不会不是亲生的,而是捡来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这叫自己情何以堪。于小凤话音冰冷,殊无半分欢愉。反而多了几分伤感。 于英雄有些郁闷了,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没有喜意。黄金权一个有权有势,而且事事依从,答应自己条件的人。哪一点不好了,姐姐居然没有喜欢之色。于小凤心里明白,这一答应,就意味着自己今后,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完自己的一辈子。 黄金权的过往,于小凤还是有耳闻,这个人不嫖不赌,只是喜欢追求权利。尽管于小凤,也是这种人。于小凤并不甘心,永远这么下去。她也在苦苦寻找一个契机,以便可以有所成就。于小凤内心当中,并不是十分满意黄金权。只是人必须要有一个选择,就算自己可以等下去,可是年纪却不可以等下去。 于小凤明白,女人的黄金几年,弹指即过。人是不可能永远的顺风顺水,花无百日红,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继续等待,结果可能一无所获。毕竟机会不是经常有的,抓不住,下一次,还需要多久,自己也不知道。 于小凤说道;“于英雄你这么快就被收买了,黄金权如果真的可以成为你姐夫。你测测我会怎么安排你?”关于这个问题,于英雄没有想过,只是觉得总不至于,把自己投闲置散,架空到这里吧。于小凤微微一笑,说道;“我会安排你去国外留学。” 于英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脸的迷茫与不解,说道;“为什么?我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干嘛要远渡重洋?”于小凤微微邹起眉头,说道;“你就是不求上进,要想有个一官半职,没有一点本事,怎么服众。再说了黄金权要想得以发展,就需要有人才,而不是一群粗人。你究竟明不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 于英雄不解其意,于小凤叹息一声,说道;“唉也许你还是年轻,不懂得为自己,未雨绸缪。你不想想,有哪一个不是有学问才可以改换门庭,要是一味的混日子,只怕以后你的苦日子还在后边。”于英雄总觉得姐姐今天怪怪的,好像是有什么心事,说不出口一样。张了张嘴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小凤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也累了,今天的事情就说道这儿。不要告诉爹妈,我还要仔细的想想,也许还有不周到的地方。唉做人就是这样,好些事情,比较复杂。总是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我心里烦得很,你就早点休息。让我一个人好好的静静。”说着于小凤疲倦的闭上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 于英雄就好像一个傻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依着于小凤的意思,走了出去。出门的一霎那,忽然觉得眼前的姐姐变得好陌生。 出来之后,于英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喝了一点水,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就感觉,身边似乎有人不停的来回渡步。眼皮子沉重,努力睁开眼睛,还是一片的模糊。触手可及的地方,全是无尽的山崖。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安静的犹如坟墓。 于英雄惊慌失措,几次三番,企图寻找一个依靠,可是每一次全是失望。自己究竟是,身处何处,头重脚轻,茫然不知。一整夜于英雄都是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 第三十二章 获救22 于小凤望着点点的繁星,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也许是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是如此吧。总之心里里面是格外的膈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这种从未有过的心情,让于小凤十分的纠结。少女的心事又有谁知道。 少女的心思本就多变,更何况于小凤。于小凤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此人极为聪明,和她的年纪相比,你根本看不出来。或许第一眼看见,你也只是认为她是一个,除了美貌,再也没有什么的姑娘。其实于小凤是内藏锦绣。 于小凤也不是哪一种,锋芒毕露的人。她内敛,为人低调。整个左邻右舍,都知道老于头的大姑娘,是这方圆十几里,没人能可以与之比肩的。老于头也引以为豪,老于家几十年,何曾出过这样的人才。毕竟女儿的出色,也让自己老两口,脸上有光。 此刻辛勤的老于头,已经起床了。开始打扫自家的庭院,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老于头是一个本分,而又勤快的人。这是自幼家贫,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老于头的童年,也是吃尽苦头,凭着自己嘴里俭省,土里刨食。硬是一点点积累,有了一点点积蓄。 妻子也是一个不善言辞,能够吃苦的人。两口子几十年为一日,辛苦努力。从一无所有,到今天足够温饱,也是经历风雨才见彩虹。妻子也在忙碌着一家人的早饭。热气腾腾的玉米,在锅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整个院子,玉米的清香开始弥漫。睡意正浓的于英雄,鼻子当中,已经闻到了这种气息。翻了一个身,于英雄一咕噜爬了起来,脑子里面还清晰的记得,昨天晚间,和姐姐的谈话。最后看出来,姐姐的情绪不佳。一整夜于英雄脑子里面,充斥不好的感觉。生怕这一晚醒来,姐姐就会变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于英雄来到厨房。 拿起一个玉米吃着,顺口问道;“娘我姐姐呢?”他娘说道;“在屋里还没有起床,你找她什么事?”于英雄知道姐姐的脾气,不让告诉母亲,只好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母亲一脸的疑惑,眼神古怪,看着儿子,问道;“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快告诉我。从小到大,你从来就不会撒谎。” 于英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一阵窘迫,嘴里咕哝了一句;“没什么。”就飞也似的逃走。母亲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正形,真叫人不省心。说话讲一半留一半。”说话之间,不禁扼腕叹息。 老于头从外面走了进来,顺手拿着一个玉米,送进嘴里,开始咀嚼。老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对着老于头说道;“孩子他爸,你有没有觉得英雄这孩子,有心事。”老于头口里面有玉米,迟疑的看着妻子,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老婆翻了一个白眼,扭向回头,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家,就是心粗。这一点孩子就随你。有什么事情,全部都写在脸上。我跟你讲,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老于头不懈的说道;“孩子长大了,有一点心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题大做。” 于小凤正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见两个人的谈话,说道;“爹妈你们不用瞎猜,我弟弟为人单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老于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还是女儿说得对,本来就没事。你就是瞎琢磨,自己吓唬自己。这个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你不用担心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是了。”于小凤也挽住母亲的胳膊,说道;“就是的娘你就是一个操心命,放心吧有我呢。弟弟今后我一定,替你们看的好好的。老于家的今后就看他的。” 三天之后,黄金权找人提亲。老于头开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不可思议。老婆也感到惊讶万分,一家人没有了章程。只有于英雄知道,心里大喜。于小凤还是不冷不热,既不反对,也不赞成。这让老于头心里实在是不明白,不知道女儿的意思,当着媒人的面,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得不停地应付,最后说道;“我们需要考虑,麻烦你三天后再来听信。” 媒人无可奈何,一脸的不高兴。心里暗道;“这样的好事,你们就烧高香吧,还要考虑。要是过了这村没这店,你们后悔莫及。”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嗯好吧,这也是情理之中,应该的不急,你们慢慢考虑。”说完起身告辞,一转身就已经离开了。 望着媒人离去,老两口子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小凤你是什么意见?我们不见你表态,也不敢答应。”于小凤说道;“爹妈你们怎么不明白,凡事缓则圆,我要看看黄金权的诚意。虽然他救了我弟弟,可是一码归一码。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要考验一下,你们也知道,人一辈子结婚是个大事。你们也要我自己愿意才行。” 老于头点点头,这个女儿一向是有主意的,自己也不用担心。母亲反而有些沉不住气,说道;”小凤你是有主见,我也不说什么。只是提醒你,凡事适可而止,要是吊足胃口,会不会适得其反。你还要斟酌再三。“ 于小凤冲着母亲,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张。黄金权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这 第三十二章 获救23 黄金权经历了三天的漫长等待,最后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小凤还是答应了自己,接下来就是准备大婚的事情。黄金权心里明白,于小凤心高气傲,不能简单,必须要大肆铺张,这样才有诚意。因此也是不惜重金,雇人筹划,力争一个最好的结局。 黄金权果然没有白费心机,这些人拿人钱财,自然办起事来格外卖力。大事小情的做到了堪称完美。为此黄金权甚至还列成了表,每一天该干什么,一丝不苟。这让手下人大惑不解,一个续房,如此的兴师动众,这似乎和黄金权的作风相反。 黄金权也不做解释,只是一味的我行我素。众人不约而同,心里画了一个问号。只是这个疑惑,不敢开口询问。每一个人都明白,黄金权这一次这么隆重,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娶妻子,大肆的敛财。 这些人虽然觉得这个方法,不怎么高明。可是黄金权如今的仕途正旺,也没有人胆敢,直斥其非。明知道是一个坑,还是硬着头皮,默默的承受。黄金权却是另有一个目的,敛财也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于小凤觉得自己,对待她是出自于真心。 黄金权要让于小凤一辈子感激自己,前妻已经身亡,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这似乎也是黄金权挥之不去的痛,毕竟是自己的一大憾事。自己少年得意,仕途顺利,尽管现在是事业的瓶颈期,停滞不前。即便如此,也还是令人羡慕不已。 黄金权还想要看看,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是否对待自己,一片真心。再有就是要看看,自己的地位是否坚如磐石,固若金汤。因为自己在这个地面,已经风风雨雨,也有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百姓们的反应怎样。总之黄金权,心里的想法,十分复杂。农历的九月,天气逐渐有了些许寒意。 这一天,黄金权的府邸是贺客盈门,张灯结彩。黄金权一身长跑断卦,面上喜笑颜开。嘴巴咧着,开心的不得了,嘴里含糊的应承着。所有的人,都带着一脸的祝福,黄金权心满意足。不用去看,所有的乡绅到一一到场,这在这个小镇可是头等的大事。 黄金权一方的风云人物,手握警界大权,谁不巴结。再说了,地方上也不大太平,时不时的有土匪为患。有黄金权,土匪们也会忌讳三分。大伙儿心里也有一个底儿,因此上不管心里愿不愿意,大伙儿还是给足了黄金权的面子。 最是黄金权得意的是,...居然也派人祝贺。这在这个小镇,实在是一个殊荣。黄金权脸上有光,众人一脸的羡慕之情,口里啧啧称奇。每一个人都是,投以敬畏之色。黄金权意气风发,自己这弹丸之地的滦镇,能够惊动...,当然是自己有面子,二来也确定了黄金权心里的一个猜想。于小凤真的是自己的福星,今天大喜的日子,就是一个最好的印证。 于小凤一身凤冠霞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母亲父亲也是一身新衣,混杂在人群之中,不断地应酬着所有的亲朋好友。脸上也是掩饰不住,内心的自豪与喜悦。嘴里边说着谦虚的话语,可是字里行间,全部都是骄傲。 于英雄更是高兴,心花怒放。一身新衣服,干净整洁。几个相好的弟兄,更是把于英雄捧上了天。马屁不断,于英雄身子飘在云端。有人说道;“英雄咱们平时处的不错,你可不要忘了咱们弟兄,今后还要仰仗你,多多关照。” 于英雄三分酒醉,一拍胸脯,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记得大伙儿。今天我有这个机遇,怎么可以忘本。”众人立刻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于英雄够朋友,讲义气。大伙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论道年轻有为,那还就是于英雄。” 于英雄毕竟是年轻人,那里见识过这些老油条的伎俩,几个回合,就已经是不辩东西。脑子里面,耳朵里面,全部都是一片阿谀奉承之声。于英雄神情傲慢,彷佛这里就是自己最大,把谁也不放在眼里。还是年轻,见识浅薄,被人几句好话,就弄得不知所以。 于小凤偷眼观察,心里就不高兴。走过去立在自己的弟弟身边,用力一拍肩膀,大声说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喝醉了胡说八道,让人笑话。”于英雄起初没有听出来,是谁在说话。一回头看见是自己姐姐,吓得不敢作声。 于英雄从小到大,最是害怕的人就是姐姐于小凤。听到姐姐这么说话,立刻就怂了。随之酒也醒了三分,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就要离开。于小凤忽然心里不忍,这喜宴尚未结束,自己唯一的弟弟,就要离开,似乎不大妥当。 想到这里,凑近于英雄的耳边,低声说道;“就要少喝,管住你那张臭嘴,不要几杯酒下肚就没有个把门的。”于小凤顿了一顿,说道;“这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不要丢人现眼。你不要以为,这些人全部都是自己人,还有人不怀好意。不要让人抓住弱点,咱们不可以输。你姐夫自今而后,可是和我们一体,不要让我们为难明白吗。” 于英雄唯唯诺诺,一个劲的点头。对于姐姐告诫,自己一一记在心里,于小凤这才缓和了脸色,说道;“你明白就最好了。姐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会子你 第三十二章 获救24 于小凤和黄金权,两个人频频接受着众人的敬酒。脸上的笑意遍布,似乎有些僵硬了。老于头和老婆,更是坐在了主位,接受者各色人等的祝福。脸上乐开了花,一脸璀璨,心里高兴到了陶醉,感觉自己身在云端,忘乎所以。 对于这一桩婚姻,老于头是由打心里感到满意。老婆虽然还是比较担心,毕竟是门户悬殊,就害怕自己女儿,过门之后受苦。因此心里还是一直在打鼓,一直到看见了今天婚礼的排场,心里才觉得些许的安慰与踏实。不过要说是百分之百放心,也不尽然。 说到原因,就得从头说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随着哈哈大笑,一个身材魁伟,模样凶恶的人走了进来。那人非是别人,正是黄金权的老对头,副厅长郭光祖。郭光祖和黄金权,一副一正,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由于郭光祖是南京的人,黄金权是靠自己军功获得今天地位的人。因此上郭光祖上任那一刻,就已经引起黄金权的强烈不满。只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接受。所以事事真锋相对,没有一天两个人真正停止过斗争。尔虞我诈钩心斗角,极尽所能。 此刻郭光祖不请自来,黄金权立刻就要发飙。郭光祖没等他说话,早就走了过来,递给黄金权一个金饭碗,说道;“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时刻扫兴。不过同事一场,黄厅长你也不言语一声,是不是太过见外。” 黄金权不知对方用意,心里狐疑,嘴上依旧说道;“郭副厅长,公务繁忙,不敢惊动。所以没敢请你,不要见怪。”贺客当中不乏警视厅的人,一看这架势,立刻沉默不语。所有人的眼光,一起看着两个人。 黄金权没有接礼物,而是盯着郭光祖。郭光祖忽然双手一松,今晚丢在地上,原来是一个假的。立刻四分五裂,碎了一地。郭光祖一脸的坏笑,说道;“不好意思,手没拿稳,摔碎了。不过不要紧,最重要是心意到,你说是不是黄厅长?” 黄金权脸上阴云一扫而过,强压住怒火,哈哈一笑,说道;“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郭光祖忽然一脸诡异,说道;”我就是故意的,黄厅长你是不是很生气。我就是来搅局的,你大婚我就是不爽。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动手吧。哼哼郭光祖,我还就是不信邪,就算你是地头蛇,我就是不给你面子,偏偏要招惹你怎么样?“ 面对着郭光祖的公然叫嚣,黄金权脸色铁青,几个比较忠心的手下,早就怒目相向,准备动手。于小凤急忙挡在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郭副厅长,久仰大名。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不该当着众人面前搞事情。不要以为你自己了不起,你有人,我也有人。真的斗下去,你未必占便宜。今天你要威风也罢,要出头压我们一头也罢,适可而止。我们不怕你,你不要以为自己,稳操胜劵。我们今天可以不计较,奉劝你还是走吧,不要自讨没趣。\\ 郭光祖本就是一个纸老虎,万也没有想到,黄金权的媳妇,居然胆敢公开对怂自己。先是一愣,本想找一个场子,挽回以前的面子。万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丝毫不惧自己。相比之下,黄金权都有些黯然失色。 郭光祖心里也是暗自吃惊,不由得仔细打量新娘子。只见她一脸的冷傲,眉宇之间,充满了杀机。郭光祖仅仅是看了一眼,忽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那是由打心里的惊惧。郭光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弄不好回身败名裂。 好半天郭光祖,不敢说话。也许是为于小凤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随即率领众人一言不发,扭头就走。黄金权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于小凤,冷静的处理危机。于小凤不惧郭光祖,丝毫不乱,亦不落下风。巾帼不让须眉,果然是一个女中丈夫。 郭光祖平日的嚣张气焰,在自己的新婚妻子面前,立刻一扫而光。看来于小凤,果然是一个奇女子,自己的眼光没错。今后绝对是自己的左右手,贤内助。黄金权心头狂喜,这一个回合的较量,自己胜的极为容易。郭光祖这会子,一定会气得半死。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出手就让对方臣服。黄金权自然是喜不自胜。 郭光祖出得门来,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大红喜字,彷佛是一个讽刺。郭光祖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说道;”他妈的,姓黄的洪福齐天,就连老天爷也帮他。真是没有天理,这个女人可不是普通角色。说话暗含杀机,不是一个怕事之人,要不是今天大喜的日子,说不定就要和自己血溅当场。自己本意是要找茬,谁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 郭光祖看看自己的人,一个个就好像是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的跟在身后。心里又气又急。一大帮人,气势汹汹,想要找麻烦,谁知道十几个人,让一个老娘们打败了。真是颜面无光,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不够丢人现眼的。 郭光祖越想越窝火,暗自较劲。走了几步,狠狠地踢向路边的一个石子。谁知道本是要踢飞的,偏偏不知怎么搞得,踢肿了脚趾头。石头却是纹丝没有动,疼痛让郭光祖咬牙切齿。一股无名火,涌上心间。气的高声咒骂;”为什么,为什么?“ 第三十二章 获救25 黄金权于小凤夫妇,第一个回合,就已经赢了老对头郭光祖。黄金权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新婚燕尔妻子,力压郭光祖,心里高兴,喝的是酩酊大醉。满心全是胜利者的喜悦,让郭光祖栽了一个跟头,自己是多么的高兴,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 郭光祖颜面尽失,在大街上一通发作,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妻子一见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头大汗,这是出了什么事?“妻子的柔声相问,郭光祖一声长叹,说道;”唉你是不知道,今天是黄金权的大婚,本来想要找他一个麻烦,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欺人太甚。谁知道就连老天爷,也帮他这个王八蛋。新娶得这个女人真的好厉害,兵不血刃,我们十几个就大败而归。提起来就叫人扫兴,这个女人,我还真是发怵。“ 夫人听完笑了,说道;”你堂堂一个副厅长,也是手无兵权,怎么会这么胆小。一个女人,听说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就把你吓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郭光祖一脸的严肃,说道;”不知道怎的,夫人我有一个感觉,这个女人的出现,就意味着你我的失败开始。“ 夫人一听眉头深锁,疑问说道;”有什么证据?“郭光祖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只是一个直觉,我确信这个感觉不会错。“ 夫人一推他说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畏首畏尾,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害怕什么。再说了也不是你一个人孤军作战,咱们不是还有一大群拥护者。“听到这里,郭光祖忽然有了底气,冲着夫人一笑。 夫人坐在对面,细心地端起盖碗茶,用茶盖拨着茶叶,低头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顿觉两颊生津。回味一下,茶叶略带苦味,入口之后,一阵惬意。郭光祖无心饮茶,手指不安的弹弄着。心里琢磨应对之策,只是越着急越没谱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微合双眼,冥思苦想。 时钟滴滴答答,分分秒秒。心儿也随着节奏跳动,郭光祖心里一阵阵痉挛。夫人已经注视到了郭光祖的不安情绪,说道;”你紧张什么,有道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犯得着一个人苦苦思索吗?大家的事情,大家帮忙,什么事情你一个人扛,那还不累死你。听我的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召集大伙儿,在好好想一个主意。“ 郭光祖抬头看天,不知不觉已经是星光满天。月光洒了进来,一片明亮。浑身上下银光乍泄,人置身其中,有一种梦幻的感觉。郭光祖心里叹息;”时光易逝,转眼就是一天,今天可真是窝火的一天,心里的不畅快,就好像是一个刺,怎么也不舒服。夫人在旁静静的注视着郭光祖,心里暗自好笑;“一个大男人,只一个回合,就让一个黄毛丫头吓破了胆子,真是不知所谓。” 夫人一直就这么冷冷的盯着,郭光祖猛一睁眼,看到夫人俾倪的眼神,心里一惊,怎么就连自己的,枕边人也看不起自己。满脸的鄙视,自己难道真的错了,还是自己变得胆小如鼠了。郭光祖心里一片的迷茫,立起身子,说道;“不早了还是洗洗睡吧。明天再说也不迟。” 夫人冷哼一声,说道;“早就该如此,一个大男人没有出息。芝麻大的事儿,你就这么坐立不安,真叫人可发一笑。”郭光祖一脸的通红,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比较要面子。自己夫人的嘲弄,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人,去了那里。郭光祖又是一声长叹,自己老了,没有了雄心壮志,故步自封,停步不前。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写照。 郭光祖立足不稳,差一点摔倒。原来却是自己想心事,想的出神,忘记了屋里的台阶。一失足崴了脚踝。疼痛唤醒了自己的意识,郭光祖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一低头已经开始肿胀了。又气又怒,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在夫人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回到了床上,和衣而卧,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嫉妒黄金权事事如意。 夫人那里想到郭光祖的心里,还以为他是疼的心神恍惚。根本不知道,是因为妒忌黄金权的老婆。真是人生充满了好奇。 一夜折腾,郭光祖头痛欲裂。形容憔悴,好像是大病了一场。夫人连夜请了医生,对症下药,只是几天不可以下地。郭光祖更是焦虑不安,不能下地,令他心烦意乱。眼里全是不顺心的事情,夫人许多事情,也是刻意隐瞒。 郭光祖心情欠佳,自然不刻意每一件事告诉他。一来呢病中比较烦躁,二来自从黄金权婚礼回来,就做下病了,念念不忘黄金权。夫人知道丈夫胸无成竹,不是黄金权的对手。霹雳火爆的脾气,直筒子一看就透,黄金权城府比较深,丈夫就是差了这个城府。 郭光祖明白自己的弱点,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也是改不了的,好在黄金权一直忌惮自己,是政府派来的,不敢过分。这才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否则自己早就一败涂地。只是自己不甘心,就是认输,也乐在其中。 这一次就连老天爷偏帮,叫自己情何以堪。唯有感叹,老天爷即使瑜何生亮。一山不容二虎,难道失败的命运,永远跟上了自己。心里面一万个不服气,可是又无可奈何 第三十二章 获救26 郭光祖病中感慨万千,看着自己的夫人朦朦胧胧的,心里就不是一个滋味。原本打算次日早上,安排会议,共同研究对付黄金权的办法。谁知道又节外生枝,出了崴脚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郭光祖身在床上,心在黄金权。也是天数使然,郭光祖始终就差那么一点运气。夫人见他人也变得憔悴,一直隐瞒着黄金权那边的事情。原来黄金权,和新婚的妻子。自从获胜之后,这件事情,不胫而走,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小小的滦镇,谣言满天飞。本身不是一件大事,居然给添油加醋,说的绘声绘色,如同亲眼所见。要是郭光祖听见了,一定会火冒三丈,这样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因此夫人一味的隐瞒消息,不希望再给病中的丈夫,再添心堵。 夫人一片好心,可是奈何这郭光祖,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在病中,耳朵还是极为灵敏,听见了传言的只言片语。虽然不尽不实,可是郭光祖还是火冒三丈,额头上的青筋爆裂,口里大骂;“岂有此理。”吓得手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不敢言语。 就在所有人噤若寒蝉的时候,还是夫人出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了好大功夫,这才劝解的郭光祖,暂息怒火。喝了一口水,平息自己的情绪。郭光祖倚靠在床上,向着夫人说道;“你看看是不是,我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结果如何,你看看是不是不幸言中。” 夫人给他气的不怒反笑,说道;“哪有人长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还没有怎么的,你就如此打击自己。一个回合就承认失败。算啦你就安心养病,由我来主持大局。我就不相信,我们一定会失败。” 夫人这一提腰打气,郭光祖顿时来了精神。夫人的话,就好像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郭光祖这才逐渐的平息怒火,抬望一眼,夫人气定神闲,好似成竹在胸。郭光祖有些怀疑的问道;“夫人你准备如何反击,能不能说一下,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夫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也知道,他们这会子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时间顾及你们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抓紧时间,拉拢一下中坚力量。争取一些人过来,然后四处散布谣言,就说黄金权娶得那个女人是个狐狸精,会给滦镇带来灾难。” 夫人又说道;“咱们这里的人,可是比较迷信。你在找人故意制造一些异象,弄得人心惶惶。而后再出来破解谜题,这样黄金权自然会处于下风。你就借机争取上位。”郭光祖听得不住的点头,觉得自己的夫人实在是高明之极。 夫人只是冷哼,说道;“凡事不是一定有把握,不过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你我不可以在一味的退缩。要迎面反击,才可以有一线生机。你要是不作为,我担心你很快就会被人家挤兑回去。” 郭光祖一身冷汗,说道;“多亏有你了,夫人你是女中诸葛。”夫人没有因为受到郭光祖的赞扬而高兴,只是微触眉头,说道;“那个于小凤早就有所动作了,我也是被迫出手。你知不知道,关于你的谣言,就是出自于这个女人的手笔。” 郭光祖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夫人说道;“我派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于小凤果然不简单,老爷你我的劫数正应了此人。”郭光祖还未及回答,夫人又说道;“老爷说道识人,还是老爷你比较高明。我一开始还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现在看来,是我过于大意了。几乎就要你我身处险地了。”说到这里摇头不已,一副不安的神色。 于小凤此刻站在黄金权身后,一脸的紧张。一个警察正在口沫横飞的说着郭光祖的近况。黄金权于小凤两个人仔细的听着,每一个字都很认真。于小凤听完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老爷看来他们已经着了我们得道儿。” 黄金权没有那么乐观,说道;“小凤你太天真了,其实郭光祖只是一个草包。真正的对手,是郭光祖的老婆。郭光祖的老婆,是要员的女儿,也是一个狠角色。那几年混迹于南京的,落魄不已。好在最后还是走了狗屎运,不知是天意,还是运气。 郭光祖居然被夫人看上了,不是因为才高八斗,也不是因为,貌赛潘安。而是夫人的未婚夫死了,亲家觉得是一个不吉利的人。远近传了出去,没有人敢于结亲。一来二去,耽误了青春。要员迫于无奈,这才任凭女儿自己择婿。说来也巧,不知道怎的,一眼就看上了形同乞丐的郭光祖。 夫子庙的门口,夫人就一眼看上了他。郭光祖一夜之间,走了运气。这么的大好事情,也就落在了郭光祖头上。你别说郭光祖后来,也心甘情愿娶了夫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郭光祖已经走投无路了,到了这步田地,郭光祖也是没得选择。 婚后两个人感情也是比较深厚,夫人一直在后面出谋划策。郭光祖这才开始了自己的仕途生涯。夫人为了让家里能够抬起头,四处筹措大洋,四处打点。郭光祖开始一点点升迁起来。这么多年了,郭光祖平步青云,一路走来,还没有遇上什么不顺心事情。 这一回于小凤的事情,让一向自负的郭光祖夫人,也是为之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江大浪也经过了,没想到小阴沟里翻 第三十二章 获救27 这一天难的是深秋的好天气,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有一些暖意,滦镇的这一天,就要上演一出好戏。黄金权和郭光祖两个人,密谋已久,战幕终于徐徐拉开。两个人准备要打一场硬仗,谁会最后,主宰滦镇的命运,就在此一战。气氛里面异常的紧张。 郭光祖的夫人,出身名门正宗。从小所涉猎接触的人,全部都是名利场上的人。尔虞我诈钩心斗角,已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于小凤可是市井里面打拼的人,三教九流,也是接触不少。也经验颇丰,大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之势。 于小凤采用的办法比较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就是公开挑战,但是暗地里面,搜集佐证,企图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郭光祖夫人处事滴水不露,可以说是谋定而后动。她先是派人,暗中查看黄金权的动静。然后四处散布谣言惑众,说是黄金权勾结日本人,出卖了滦镇。这一下弄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一大帮子乡绅,半信半疑。可是造谣者却又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不信。胆子比较小的,听人家说的似模似样,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准备收拾行李一走了之。有人不相信,却也拿不出证据反驳,一时之间,闹得事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黄金权有些被动,没有想到,被人造谣中伤,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起急,就想要据理力争。于小凤拦住了怒不可遏的黄金权,说道;“不要鲁莽,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用不着做无谓的争辩。” 黄金权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声色俱厉,说道;“难道就任由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做一个缩头乌龟不成?我可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说着怒气冲冲,坐在椅子上。桌子拍得山响,以发泄心中的不快。眼睛里面的血丝,令到两眼通红。显然是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 于小凤冷冷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着急。郭光祖只是一时占了上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造谣中伤,不过是雕虫小技何足论。这个时候,你只要博取同情,组织人马,四处宣扬,自己要抗日救国。自然就会有人投笔从戎,一呼百应。既能够扩充势力,又可以邀买人心。谣言不攻自破。” 于小凤沉吟一下,说道;“我们可以故布疑阵,郭光祖必然不肯落后。自然就会响应,到时候身在乱军之中,也不知道谁开的枪,因公殉职也说不定。这个理由,冠冕堂皇,没有破绽。我们兵不血刃,郭光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黄金权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觉得这个夫人娶对了。这个计策的确是高明,远胜于自己劈头盖脸的理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于事无补,还不如借刀杀人。“想到这里,黄金权不有的是一阵得意,心花怒放。 于小凤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郭光祖是一个草包,他老婆还是一个厉害角色。我和她虽然未曾谋面,可是早就有所耳闻。但从造谣中伤来看,也是个中高手。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就会一子错满盘皆罗索。“黄金权收起笑容,问道;”那么以夫人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于小凤低头不语,心里思考着;”如果自己是郭光祖夫人,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应对。好强的人,一定不会甘心失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会不会上西京城求救,搬来杨将军压自己一头。如果是这样,自己丈夫可就大事不妙。传言杨将军生平,最不喜欢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万一这恶人先告状,自己如何说辞才可以扭转乾坤。“ 想到这里,于小凤忽然没了灵感,眉头紧锁。走了几步,靠在窗口。黄金权知道自己媳妇,正在思考,也不敢打扰,静静立在身后。一阵秋风吹过,窗棂子呼啦啦作响。于小凤浑身一阵寒意,不由自主,缩进了衣领。 黄金权有一些心疼,望着自己媳妇有点单薄的身躯,我见犹怜。看见她楚楚可怜的背影,心里一酸,脱下衣服,披在了于小凤身上。于小凤猛然惊觉,侧目看了一眼,黄金权也正在看她。两个人四目相交,彼此一阵感动,情不自禁,互相握住对方的手。 黄金权声音有些哽咽,说道;”辛苦你了小凤,一过门就遇上这糟心的事情,委屈你了。是我黄金权没有本事,实在是对不起你。“于小凤用手拦在黄金权嘴边,说道;”不用客气,你我不分彼此。我弟弟的事情,也是全赖你帮忙,我们全家感激不尽。“ 黄金权说道;”你我是一家人,你弟弟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义不容辞,你不用感谢我的。“于小凤俏脸一红,忽然问道;”你当初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黄金权见于小凤怀疑自己的动机不纯,于是对天明誓,说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出自一片好心。如果说的口不对心,天打雷劈,万箭穿心。” 于小凤终究还是心软,说道;“你这是何必,我信得过你就是了。再说了你我今后就是一家人,不要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多不吉利。你死了教我今后依靠谁?”黄金权咧嘴一笑,忽然感激莫名,说道;”小凤你待我真好。“ 于小凤温纯的的笑了,说道;”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疼你,谁还会疼你。咱们从今往后,生生世世在一起。记住不可以抛下我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