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戎蜀轩辕》 第1章 雪戎傲世剑翩舞 飞火流星,烧红了一片天际,远古洪荒,开拓了一方宁静,气凝万物,滋润了一沃生灵。烧红的天际,灼伤了远古的一处秘境,秘境幽幽地藏在天之涯,海之角,此“海角”有一池,唤作“洗冤池”,其四方为形,好似刻意修建,正值夏日之际,池水却显寒冷刺骨,有人说此处可以寒气铸神兵,炼奇器,还有人说此处可以入池御寒练成绝世神功,众人无奈不解这“洗冤”二字,更有奇闻道:“入池者,血凝气固,魂驱人体,离含冤之身而升九霄,必天雷大作,摄冤之人!” 池旁有一碑,倒与普通石碑无异,只是石碑一尘不染,在这了无人烟之地显得格格不入,碑上有些许字,在蒙蒙浓雾中若隐若现,仔细端详后好像是一首诗,难道是一首关于冤屈的诗?如果是的话,写在这碑上也就不足为其,奈何浓雾拉住视线,竟被硬生生地拉出这丛林深处的秘境…… 夕阳下,云卷云曲,无人赏烟霞,叹夕阳无限好。近黄昏,黑云压城,芸芸话凄凉,道黄昏待破晓。朝夕之时却见到四季之间的变化,天变突然,犹有可鉴?乱世纷争中的秦皇汉武,纵横捭阖极尽一生,是时势造就了他们,光武中兴,当传至献帝之后,天下分为了三国。东汉十三州,司、豫、兖、徐、青、凉、并、冀、幽、扬、荆、益、交州狼烟四起,战火连天,各州郡早已屯田积粮,秣马厉兵,待风云变色之时杀出自己的利欲熏心,刺出自己的真龙美梦。 在公元169年4月的望日那天,温德殿里突然狂风大作,出现了一条大青蛇,汉灵帝惊倒,众百官惊恐,青蛇消失之时,暴雨冰雹损坏房屋无数。又在公元171年2月的一天,洛阳地震,海水泛溢,种种不祥接连发生,灵帝却偏偏宠信宦臣“十常侍”,以致朝政日非,人心思乱,盗贼蜂起。当时巨鹿郡有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他们入山采药的时候遇到南华老仙,授于《太平要术》,张角获得此书,日夜研习,竟能呼风唤雨,随着门下徒众地增多,他心生夺取天下的野心,自称“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星夜举兵,贼势浩大,官军望风而靡,大将军何进紧急调兵备防。 刀光剑影中近搏远杀,门派林立却锄强扶弱,习武之人都怀有一颗侠骨仁心。各州太守都出榜招募义兵,常山郡也不例外,常山郡外有一洞云山,山中隐有一位遁世高人,白髯置腹,武功盖世,但是座下弟子屈指可数,因为兵不在多,贵在精,山中之人武功高强,大弟子叫做“刘冠离”,《离骚》有云:“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他好习武,喜读书,浓眉似剑,端正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一洼深不见底的清澈潭水,时而波光荡漾,时而平如铜镜,不知是内心的刹那变化引起眼眸地浅浅含泪,还是天生的多愁善感。 一日,奉师命出山的小师妹面带焦容地返回山中,这山不算太高,中央露天,昼夜皆可接触光亮,视线往下,可以看到一个隶书镌写的“武”字在一方铺平的石碣上,石碣左右都有石屋,并无太多奇特。只见她双手握拳,义愤填膺地往墙上捶去,虽说她是一介女流,却是习武多年的女中豪杰,一拳竟然把石壁捶出了一个大窟窿。裂痕按理应该是由深入浅,至后便无力破坏,此时却正好相反,由浅入深,可以看出少女后劲之足。 这举动惊动了众人。白髯老者惊觉道:“芷儿,何事如此气愤?”芷儿梨花带雨的脸庞缓缓恢复平静,说道:“师父,朝廷无道,宦官当权,黄巾起义,战乱不断,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江湖也风雨飘摇,‘七杀帮’仗势欺人,称霸之心昭然若揭。”老者转身,若有所思,仿佛勾起一段泪痕往事,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眼角那几颗泪水,不是因为转身相掩,而是岁月的沉淀只许他片刻的惘然,刹那间泪水消释如青云散于四周,足见老人的功力深厚,非一日之功。 也就是一瞬间,不易察觉的片刻,若流星闪逝,形化沧海之一粟,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干些什么?当你还来不及默默许愿,它已坠落无影,当你回神定睛,一切又宛如没有发生,但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在脑海中闪现出无穷无尽的画面,千丝万缕的关系被他一一连缀,于是转身唤道:“离儿。” 随着老者的话音传至,那双深邃无底的眼眸被指引而出,顿时收缩的瞳孔如黑色明净的宝珠投入纯色湖底,眼波流转似惊起的阵阵涟漪,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缓缓开来。面如弱质书生,却多三分少女羞怯,体壮如牛,却少七分莽汉形态。白色衣袖着身的刘冠离从山洞左方的一间石屋闻声踏出,他左手持一把插入腰带的长剑,右手曲腕拿书而出,彬彬有礼地道:“师父,找离儿所为何事?”此时,老人却突然发难,左手向背,右手捏剑诀从左往右轻轻一下带过,食指凝气产生一股无形的剑气,破空向刘冠离刺去,急速的剑气刹那间让人无从招架。 这招是老者的不世绝学《逍遥秘籍》之一“一阳指”(后辗转到大理段氏,暂先不表),为神道剑者之武功。此功功架分九,招式简单,但是威力奇强,指尖的内力隔空激发出去,似剑却无形,使其以极高速在空中伤敌,指力所能及的地方,有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皆可伤人。但其必须运用人体自然采收精气的 第2章 双龙际会苍茫路 山门石碣堆砌,雪积方圆,天色早明。刘冠离舞剑谢恩后怀着矛盾的心情行走在雪地里,心脏砰砰地在身体里面跳动,为何今天会跳动地这么剧烈?寒天舞剑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更何况冰雪已经融化,寒气入体也没有道理,他有着一身护体内力,应该伤不到分毫……突然,踉跄姿态的他,身子一斜,居然倒在了雪地里。“大师兄,你怎么呢?”南宫芷的声音莫名地传入,只见她和陆靖冥两人双双出现在了刘冠离身边。 为何陆靖冥和南宫芷会出现?话还要从刘冠离怀着的那颗矛盾心理说起。山门道别,师父及师弟妹竟无人相送,还道师门无情?却是大错特错,原来刘冠离不忍与众同门师弟妹泪别山门,在天色未明之时,便一个人偷偷离开了。看着自己长大的地方,即使山石无语无泪,却仿佛有情有义一般,在刘冠离狂剑翩舞之后,扫尽白雪,石块裸露而出,然而剑气化雪为水,作石落泪,景冷却情暖。 即将的离去,孤独的羁旅之涯令他默默落泪,良师益友不在身边,无人可慰,落寞可想而知,然而前方的路需要侠者去开辟,任重道远必须勇往直前。去却难留,这对矛盾一直是羁绊离别的首要劲敌。享受这孤单片影,脑海回顾昔日喷涌的欢声笑语,相形而出,欢与悲,泪与笑,这令人品味情感的冤家矛盾也潜伏在了刘冠离心中。 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也不知道前路何处,痛若切肤。少年转身相背,毅然昂首迈去,即使不舍,即使泪千行。国与家,无国何来家,生命献于国;情与义,有情却无义,难有肝胆相照。 路越行越远,雪也越下越小,仿佛关照一般,在刘冠离离开那刻,愈发小了起来。在这未知的苍茫之路上,也不知道行了多久,也不知道行了多远,天色依旧若明未明,或许是下雪的缘故吧,蔽住了天色。刘冠离找到了一棵大树,盘膝而坐,接着运气保暖御寒,在他快要入定之时,若隐听到远方传来某人的习武之声。耳闻断之,从那人的后劲一股接着一股且呼吸均匀来判断,内力不俗,从那人快速变招导致风声疾鸣来判断,招式奇绝。这让刚刚出山的刘冠离心中徒然生出一种想要挑战的渴望。 闭眼凝神,耳定其位,片刻之后,刘冠离疾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骤然,一把飞枪直刺而来,迅雷之势,速夺风声,快得好像枪身周围没有空气,竟然都齐齐地给枪尖让开了道。这个猝不及防令刘冠离冒了一身冷汗,当他定神时,枪尖已经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脖子左边半寸之处,那人道:“何人鬼鬼祟祟?” 刘冠离抬头直视,莫名感觉一股正气袭来,只见此人双目炯炯有神,天庭饱满,俊朗不凡,他的大眼里似乎蕴藏着摄人的武力,相较刘冠离的深邃之眼,却多了一份威武,少了一份儒雅。再说那深邃之眼,此时依旧没有显露难色,是对自身能力的肯定?虽然惊了一身冷汗,却更令他对这个舞枪高手产生了好奇。 这时,刘冠离使用鬼魅步法“天纵魅移”向右“飘”走,这招“天纵魅移”是“逍遥秘籍”里的绝顶轻功,步法迷幻,纵天横地,皆轻盈迅速,老者交给刘冠离锦盒时就是用的这步法出现在他的身旁。接着,他陡然出剑,似乎“飘”的同时,剑已出手,那人尚未回神,枪已被剑横扫而去,刘冠离略带狂气地傲然道:“洞云山,凌寰派,刘冠离!你又是何人?” “常山赵云,字子龙!”那人不甘示弱,坚定地回击道。 刘冠离闪过稍纵即逝的一抹微笑,又道:“赵子龙?枪法不错,师从何处?为何如此凌厉?” 赵云顿了顿道:“家传枪法,从小练习,自然得心应手。” 刘冠离见赵云的表情,似乎有所隐瞒,也没多问,接着道:“我见赵兄枪法奇特,心中十分向往,不知赵兄可否赐教?” 赵云生性勇猛,对于突如其来的挑战,正激起了他的勇猛性格,加上之前刘冠离的拔剑横扫以及如鬼魅的步法也让赵云对眼前这个人的武功有了重新的评价。于是,他道:“既然阁下如此看得起子龙,那就切磋切磋,点到即止。”说完,便收势回枪。 刘冠离听闻赵云答应了自己的挑战,心中自然喜不自禁。 话毕,见两人各后退数步,赵云弓步提枪,左手直臂紧握枪杆前端,右手弯肘握枪尾,枪尖指地,枪尾朝天,作出枪之势,同时丹田运气,灌于周身。 剑法招式多样,大致分为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点,崩,挂,云。此时的刘冠离却右手握剑,剑柄朝里,横放在胸前,左手捏剑诀也放在胸前,他的剑柄与弯曲的双肘形成了三角之势,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向,而三角一直具有稳固之用。 风雪止住了此刻的场景,没有旋舞的雪花,气氛似乎变得凝重,招式未出,各自身体里迸发而出的内力,形若飞龙,猛突而出,只见两条龙,飞舞缠斗在雪地上方。 单单从气势判断,两人已经势均力敌。赵云凝目心想:“这个少年年纪与我差不多,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与我们赵家的独门护体内力不遑多让,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的徒弟,也 第3章 初闻洗冤黄天枯 冬季的凛冽,灰暗,仿佛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令生机渐渐枯落,萎黄。生命如果逝去,是不是代表死亡?冤屈的灵魂孤苦游荡? 赵云的破腹一刺,快速惊觉,威力惊人,刘冠离初次涉足江湖便遇此人,是自信的狂妄令他迷失了?在生死关头,他以“难堪”的“弃剑”之招才化险为夷,如果银枪破腹而出,血溅当场,逝去的生命就此结束?赵云显然不是这样的鲁莽之人,刘冠离双掌全力握枪之时,截住了枪势,忽然感觉枪头灌入的内力在无声无息中流逝,原来赵云有言在先,这场比试点到即止,在出枪之时留有余力,当看见刘冠离“弃剑”之时,也在缓缓地卸去内力,做事光明磊落,这就是赵云。 刘冠离使的“九天剑舞”,“识途知返”这两招,都是“凌寰派”的上乘剑法——“百灵剑法”,皆由动物之变之形幻化而来。“灵”者,神奇的生命,《楚辞·怨思》中提到“合五岳与八灵兮”指的是“八方之神”,也喻作百兽敏捷迅速,狂怒无忌之本性。“九天剑舞”源于“凤舞九天”之说,凤凰翔舞九天,姿态耀美,形惑眼迷,化剑万里,势走八方,“识途知返”源于“老马识途”之说,迷路的老马可以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一纵一回,纵剑蓄势,回剑必杀。 话说折剑返回之际,正是赵云卸力之时,倏忽,刘冠离借枪势令身体腾空,单脚直踢枪头,剑回右手。接着,他又运用轻功缓缓下落,赵云的双腿也运劲快速立起。 他们二人各自回神后,刘冠离首先开口:“子龙兄枪法猛中藏巧,柔中显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小弟甘拜下风。”刘冠离对赵云的称呼从之前的“赵兄”转变为“子龙兄”,可见他已把赵云当了真正的朋友。 赵云闻之回道:“诶,冠离兄弟自谦了,你的剑法‘防’中见‘疾’,‘攻’中惊‘狂’,如此年纪内力也不俗,假以时日必可更上一层楼。” 双龙彼此心中都对对方的实力表示钦佩,在“点到即止”的话音刚落,二人的对决似言语娓娓道来,在“点到即止”之后,双龙既不乘人之危,也不穷追猛打,只为切磋,只为交朋友。 互相赞美一番后,二人不禁相视一笑,莫名的故人重逢之感更加深重。 刘冠离问赵云:“如今天色即将天明,原来子龙兄有晨习武艺的习惯?” 赵云答:“勤加练习,不断提升武艺,有朝一日才能领兵杀敌,在这乱世中为国安邦,为民安居。” “子龙兄为民的志向倒与我不谋而合。”刘冠离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八个字蛊惑民心,不知子龙兄又对‘黄天’怎么看呢?” 这时,一种惆怅爬上赵云的脸庞,他低语:“当今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又因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张角的号令下,纷纷揭竿而起,为的也只是活命,只是这张角兄弟到头来为的却是自己当皇帝。”一种忧国忧民之情油然而生。 “没错,这‘黄天’不为民,‘苍天’又无道,受苦的只有百姓啊!”刘冠离接着赵云的话感叹道。 赵云又说:“自黄巾起义起,朝廷派兵镇压,各地州郡也领兵对抗。虽然灵帝昏晕无道,但是汉室毕竟是正统。” 刘冠离若有分歧地道:“自天地初开之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赵国七雄,秦、齐、韩、赵、燕、魏、楚,连年征战,终归于秦。楚汉争霸,成王败寇,如果当初胜出的是楚霸王项羽,那么今日刘氏一族还是正统吗?” 赵云不答。 刘冠离接着说:“汉室衰微,如今乱世,日后必当有新王朝取而代之。我的师父也研讨过佛理,佛中《缘起论》提到‘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是说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生,既然是众缘所生,就是无自性的,就是空的。佛教认为,因缘不具备的时候,事物就消失了。项刘相遇,是缘聚缘合,楚汉争雄,是缘生缘灭。项羽不具备称王的缘,所以在乌江缘灭,刘邦与称王的缘相合,缘起而王之。” 赵云望着他,似乎心感赞同,眼神坚定地道:“能让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朝廷才是好朝廷,我赵云愿以己之力,献与明君!” 接着,他又道:“冠离兄弟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想来‘凌寰派’一定大有来头,为何我没有听过?” 刘冠离答:“听师父说过,‘寰’是指京都千里以内的地区,‘凌’是凌驾,迫近的意思,我们门派曾经在京都不远处开山立派,却后来不知怎么匿迹江湖,师父也一个人来到了‘洞云山’,只收了我们师兄弟12人。” 赵云低叹:“天子脚下,可能风头太盛,招来无妄之灾吧……” 这时,刘冠离眼睛一亮:“从师父的修为来判断,我们‘凌寰派’曾经肯定傲视过江湖。” 赵云又问:“冠离兄弟这次出山又所谓何事?刚有听你说到我们的志向不谋而合,难道你也想驰骋沙场, 第4章 洗冤双刃练可无 “洗冤”,是冤屈得到昭雪,是“海角林”中“沉睡”的“洗冤池”,亦是一种独门武功,这三者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织出模糊不清的层层蛛网。刘冠离出山远行,剑行天下,为民请命,为含冤受屈的百姓洗去隔膜之纱,为灵魂压迫的百姓洗去精神之枷,此“洗冤”的重任但在了他的肩上。 陆靖冥的“洗冤”尚未道来,却见他一掌拍向刘冠离得胸膛,同门相残?为了什么?为了南宫芷?先前山门舞剑,后又与赵云切磋武艺,刘冠离早已疲惫,更何况他怎么会料到同门师弟这样对自己?只听到他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身躯踉跄,身子一斜,居然倒在了雪地里。 南宫芷大叫:“大师兄,你怎么呢?”只见她吓青了的脸庞更加青了。 陆靖冥安慰道:“小师妹,大师兄没事,这是师父吩咐我做的。” 南宫芷一惊:“是……是师父?师父……师父为何要你怎么做?”她慢慢地哽咽了起来。 “因为‘洗冤’二字……”陆靖冥放慢语速说。 “因为‘洗冤’?我早年听师父说过,很久以前的一次天外飞火,开辟了一方世外仙境,欲到仙境必先过“海角丛林”,而仙境内有一池,就叫做“洗冤池。”南宫芷回答道。 陆靖冥点点头。 “可是,这与你打伤大师兄又有什么联系?”南宫芷接着怒叱道。 “师妹不要生气,先听我讲讲出山之时,师父对我说的话吧。那日,师父见大师兄‘不辞而别’,似乎早有预料,于是他也没有多言,只是唤我前去,原来师父早有意安排我与大师兄一同出山,因为……因为……”陆靖冥吞吐地道。 南宫芷急不可耐:“陆师兄,你说啊,别吞吞吐吐的啦!” 陆靖冥顿了顿:“师父说大师兄骨骼精奇,是练武奇才,在他入门第二年便掌握了师父的所有武功招式,只是内功尚浅,于是,在他入门第三年就加速修炼内功心法,却为了急于练就深厚内功导致了走火入魔……” “什么?大师兄练功走火入魔?为什么我不知道?”南宫芷叫道。 “二师兄是在大师兄入门后五年拜师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更何况我们……”陆靖冥说。 南宫芷默然,又问道:“那大师兄后来情况怎么样了?” 陆靖冥说:“本门入门内功心法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到了一定程度才可练就本派最高内功心法。” “这点没错,‘欲速则不达’这是本门内功心法的要旨,难道大师兄强行修炼本派最高内功心法?”南宫芷跟着答道。 “没错,不过,大师兄自恃悟性高,在师父未允许的情况下,强行修炼本门的最高内功心法……”陆靖冥低语。 南宫芷辩驳道:“大师兄本来就悟性高,修炼本门最高内功心法也不为过!” 陆靖冥又说:“但是本门内功心法不可强行修炼,更别说最高内功心法‘洗冤易髓’了……” “什么是‘洗冤易髓’?”南宫芷惊奇道。 “其实我也只是出山前听师父说的,我从入门为止,也未曾听闻。这‘洗冤易髓’博大精深,是师祖在创立‘凌寰派’前参悟的。”陆靖冥说。 接着,他又道:“这‘洗冤’是洗去冤屈,也就是在修行内功时不可受惊扰,灵魂驱逐人体,吸纳外物之气,倒是与‘玄黄混元御’又些许相通点。灵魂是精神,思想,一旦神游外物,便可与天地融为一体,修炼时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大化聚之。‘易髓’是交换髓骨,也就是神游物外之时,躯体同时也在血液运转,髓骨是人体的实质,精华所在,血液地运转,反复洗涤,令髓骨产生新的,强大的组织。” 南宫芷目瞪口呆,木讷地听着。 “当‘魂’与‘躯’同时修炼到饱和之时,便魂归躯合。修炼次数多了,自身内力便会越来越深厚。”陆靖冥解说道。 “虽然也是吸取内力的一种速成武功,倒比吸取别人的内力的纳为己用的邪门功夫正气多了!”南宫芷婉笑道。 陆靖冥点点头。 南宫芷又疑问:“既然是速成内功的一门功夫,那大师兄为何还会走火入魔?” 陆靖冥回:“练此功时,灵魂慢慢出窍,由下向上慢慢从头部离去,听师父说可能大师兄在灵魂离躯之时出现了意外,这也只是师父的推测,因为当师父听到大师兄走火大叫赶到时,大师兄已经倒地,脸色通红,便急忙运气替大师兄稳住心脉,顺气抚血,定神回魂,之后大师兄也没向师父透露过多走火的原因。师父还说,灵魂在躯体若即若离时,会出现幻象,而师兄不愿提及,可能与幻象有关……” “幻象?大师兄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那与你出手打伤大师兄又有什么关系?”南宫芷质问。 “大师兄在山中为了拔出‘石剑 第5章 文言小练 我是一名就读于“武汉商学院”的大专学生,自小就喜欢传统武侠,其中最喜欢金庸和古龙,传统武侠中不乏类似文言的话语,而如今传统武侠正在走下坡路。我利用几天的课余时间写下了这篇叫做《文言小议》的“半文言文”(不敢妄称文言文,故加“半”字),小练文笔,以示爱好,以下附有原文和译文,以供大家欣赏。 原文:《文言小议》 是语东方诸国,唯炎黄之大地,如龙刺九霄,傲世而立。千年华夏,文明之始,百家争鸣,唯儒长兴,盖其以仁义而着称,兼礼智信恕忠孝也。饱掭浓墨,拙笔浅议,诚信感恩,此乃国之本,人之基。 感者,动人心也,憾其情而铭于心,恩者,仁也,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谓之仁。合而曰:感恩也,故怀欲报之心,感恩也,故行好善之为,弼善思,弭恶念。诚者,信也。子曰:“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诚信也,故言必行,行必果。余忆童稚时,罕言语,甚贪玩,双亲常以德善敕之,未懂,时心阻情塞,如玉之有瑕,丝之有颣,故常怨之。每遘祸患,父担之,或逢琐碎,母理之,吾以为常。少时,与友约期,常延之,未觉不妥。 指畴昔,论感恩,语结草,载于《左传》。春秋时,秦桓公伐晋,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初,魏武子有嬖妾。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及辅氏之役,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所嫁妇人之父也,是以报。”旌旗垂旒,白旆央央,邦国于危难之际,险胜于顷刻之间,此国之本也。孔门十哲,子路百里负米,侍双亲,子骞芦衣顺母,恕恩怨。汉之时,黄香扇枕温衾,蔡顺拾葚异器……百善孝为先,感恩于父母,此人之基也。 一诺许他人,千金双错刀,曩吾以信为甚,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诺。季布者,楚人也,一诺千金,有名于楚。楚汉相争,项籍使将兵,数迫汉王。及项羽灭,高祖购求布千金。宁罪及三族,友亦匿之。后,念布之资为汉之所急,赦布,拜为郎中,辅社稷。乱世三国,神侯诸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盖追先帝之殊遇,报之陛下也,此为国之本。秦之商鞅立木为信,晋之文公退避三舍……无信,则如后庭之杂草,飒以萎黄,应诺而允,此为人之基。 又语外国之人,列宁者,俄国之革命领导人也,幼时碎花瓶于亲戚家,未僈而改。林肯者,美国之总统也,刚正不阿,临重金之聘而不折其腰,以为信。古今中外,唯诚信感恩者,方大为于世间,利于国,修己身。 纵观今之社会,匮诚信,闇人心,犹以商业为甚,乏感恩,勿思报,犹以少年为甚,吾武汉商学院之少年,责任在此,兼二者而必奋之。梁启超之《中国少年说》,发人深省,振中华于沦亡之际,少年者,如朝阳,如乳虎,如春前之草,如长江之初发源!少年诚则国诚,少年信则国信,少年感恩则国感恩!今吾中国之少年,诚信立志,感恩修身,故国门大光,复吾中华大地! 译文:《文言小议》 说到处在大陆东方的一些国家,唯有中华炎黄大地,好像神龙直直地飞入九霄一样,傲立在世界上。千年的华夏祖国,是世界文明的开始,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相互争鸣,而只有“儒家”思想长兴于后世,原来“儒家”以“仁义”而着称,同时兼有“礼智信恕忠孝”。用毛笔蘸上浓浓的墨汁,以拙劣的文笔浅显地议论一个古老话题“诚信与感恩”,我觉得是国家的根本,人的基础。 “感”,就是触动人的心灵,撼动人的情感而铭记在心中,“恩”,就是仁,孔子曾经说过:“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就阐释了仁的思想,二者合在一起,就是感恩,所以我们要怀有报恩的心,我们要做善良的行为,才能辅助我的善意的思想,消弭邪恶的念头。“诚”,也就是信,孔子也说过:“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所以诚信应该说的话要行动,行动后一定要完成。我回忆童年的时光,小时的我不喜欢说话,比较贪玩,父母常常以道德善良教育我,但是我不懂,当时的心情阻塞了,好像白玉有瑕疵,丝缎有结一样,所以经常抱怨。每次遇到祸患的事,父亲会承担,或者遇到琐碎的事,母亲会料理,我认为这是平常的事,与朋友玩耍,总会拖延约定的时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时间指向过去,讨论到感恩,便会想到“结草”的故事,这个事故被记载在《左传》上面。春秋时期,秦桓公讨伐晋国,魏颗在一个叫辅氏的地方打败秦国的军队,擒获杜回。原来魏武子有个小妾,魏武子生病时嘱咐儿子魏颗说:“我若死了,你一定要选良配把她嫁出去。”后来魏武子病重,又对魏颗说:“我死之后,一定要让她为我殉葬。”但是等到魏武子死后,魏颗把这个小妾嫁了出去,在辅氏之战中,有个老人用草编的绳子套住杜回,杜回颠簸,站立不稳才被擒获的。当天夜里,魏颗在梦中见到那位白天为他结绳绊倒杜回的老人,老人说:“我是你所嫁出去的夫人的父亲,你没有让她殉葬,我是来报恩的。”战旗悬垂飘动,在国家危难的时候,险胜在片刻之间,这是国家的根本,而胜 第6章 神州武林星罗布 神州大地,泱泱华夏,尚武之魂,习武之风,源远流长,刀光剑影,近搏远杀。自古以来,朝野与江湖,两股难以言喻的权利统属,帝王高高在上,古语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所有都是皇帝的,然而在庙堂之远,习武之人侠肝义胆,于是陡现武林,泛众阔之,武高艺低无论龙蛇,财粗富少无论贵贱,有情有义一同天涯,混迹江湖。仿佛一明一暗,明明看来天下都是帝王的,暗中一股江湖势力应运而生,只要朝廷不压迫,黑白两道不与之冲突,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又似一主一辅,国家的强大富强,主要决断于帝王,百姓的小日子,江湖侠义辅民生。 东汉时期,华夏十三州,刘氏正统,治理天下,另一方面,江湖武林也有着秩序。江湖有白有黑,白盛黑弱,黄巾起义之时,黑道却急速增长,趁火打劫,直至黄巾起义失败才有所减退。白道之首是盘踞豫州沛国谯的“十一城”,其余两股白道大势力是荆州江夏郡的“临江浣水楼”,和益州益州郡的“雪影迷花宫”。黑道势力最大的是冀州巨鹿郡的“七杀帮”,帮主出于巨鹿,早年间一统黑道,足有实力一抗白道三大家,分舵支舵众多。“武,医,术,谋”亦是江湖的另一划分,“武”指武功,一城一楼一宫一黑帮;“医”指医术,“青囊谷”是代表,其中华佗最为出名;“术”指术士,江湖神秘的“宿极玄仪”组织便是其一;“谋”指计谋,“镜花策林”是其中的佼佼者。 公元184年,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宗教形式组织的暴动之一,黄巾起义爆发。东汉末年政局不稳,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国势贫弱,又逢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巨鹿张角的号令下纷纷揭竿而起,同年11月,起义宣告失败,乱事虽被平息,但汉室威信遇上一次严重的打击,然而汉灵帝并未改观,反而继续享乐。于是在公元188年,黄巾余党再次叛乱,矛头直指朝廷,汉室岌岌可危。所谓“乱世出英雄”,在这乱世,朝野政权争霸中涌现了乱世奸雄曹操,四世三公袁绍等人。 江湖武林之中也是英雄辈出,势力不断扩张的“七杀帮”大有独霸武林的野心。侠客亦出,剑与侠的邂逅,会成就侠的传奇,当仗剑天涯,除强扶弱,以热血荐轩辕,兵戎战场亦是男儿的家乡。风飘絮,雪绽花,伊人的琴弦拨动心弦,惊起涟漪。画面骤迭,引出不解情愫,为何宿命的眼泪会缓缓下流? 常山郡和巨鹿郡都在冀州,而“七杀帮”的总舵在巨鹿郡,相隔不远,巨鹿便是刘冠离的首要目的地之一,但是此刻他已昏迷过去,故事是否会有另一番奇遇? 却说陆靖冥与南宫芷拖着昏迷的刘冠离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废弃草棚,安置好刘冠离后,南宫芷拿出干粮给陆靖冥,两人又开始了交谈。 陆靖冥轻声道:“记得师父命我出山时你突然跑了出来,江湖如此险恶,小师妹为何还硬要跑出来?” 南宫芷轻声回:“我是女中豪杰,当然要为苍生出力啦。” 两人轻声交谈,只因不想打扰到刘冠离,而南宫芷的出山“借口”显然为的只是想和刘冠离多多相处,陆靖冥早已洞察,却为何不肯道破? 刘冠离醒来之时,已是黄昏之期,陆靖冥急忙道歉,然后道明原有。刘冠离对自身也心里有数,只怪自己见到赵云这样的高手后,比试切磋的瘾犯了,早把多年前“走火入魔”的遗留祸根抛出了脑外,他没有怪陆靖冥打伤自己,也不能怪他打伤自己,于是,他拍着陆靖冥的肩膀,道:“五师弟,你做得没错!” 三人相互聊着,笑着,刘冠离不再那么冷冰冰,不再那么独行独断,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吗?不知道,但是知道的是现在的南宫芷很开心,因为她看到了刘冠离的笑,听到了刘冠离的另一种心声。 翌日清晨,三人先后醒来,继续着征程。 “今天的太阳好暖和啊!”南宫芷大叫道。大雪后的太阳确实暖,但是更暖的是她的心,每时每刻,似乎都可以看到一抹笑意出现在她的脸庞。 “确实很暖和,就像我们的前路,一定如此般光芒四射。”陆靖冥接着说。 此刻,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前路如何?猜测只是多余,因为当你好好计划之后,事情总是不会按着预定的轨迹行走,路曲弯折,来来回回之时擦拭去了以前原有的痕迹,无法预料的意外,无法获知的剧情一步一步地打乱着你,或许“经历”会更好地诠释,或许“历练”会更好地解答,既然木已成舟便要顺其自然。 语罢,三人的前路暂且不知,却看到眼前的路牌上写有“五谷县”三个字。这是冀州常山郡的一个边陲小县,也是出常山郡的必经小县。 步入“五谷县”,只觉得一片荒凉,寒气阵阵,进入“五谷县”只觉得毫无生机,死气沉沉,一条街上没有人,只有阴风吹起的尘沙,却道“五谷县”是常山郡里的一个富庶小县,县内百姓勤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加上适宜的耕作气候与土地,每年收成极好,五谷丰登,故名由此来。但是 第7章 烈火峙立斗乱途 一场火,浓烟弥漫,烈焰连天,燃尽了两个人生命的同时点燃了一群人的希望,亦或者五行水灭火,浇灭了那场鲁莽之火…… 火没有熄,如此大火,若没有一场大雨怎么能浇灭呢?熊熊大火刺激着众人的眼睛,村民无不大声欢呼,喜悦胜过看到节日的烟火,而烟火只有炫美之姿,怎么会有这毁灭之态呢?一群眉开眼笑之中闪烁一抹悲凉,极度担心的悲凉,陆靖冥的担忧累积,爆发成了愤怒。 就在他凝聚内力准备震开四人之时,一个人出现了,不对,是一把火出来了,一把嫉恶如仇,一把利如钢刀的烈火烧出来了,似乎远方的火较此人都略显下风。陆靖冥甫一发力,那人便双掌排风而来,四人被内力相交而震开,忽一转眼,只看见两人伫立对掌,四周气流疾风运转,只感觉两股势不相容的气势正在相斗,一火一水,火刚烈惊爆,水轻柔随心,然而正当二人全力相拼之时,县门外传来的一声叫骂点燃了另一场大火,也解开了误会之锁。 “你爷爷的,谁在门口放了一把火,阻挡了大爷我的去路?”一个粗犷大汉吼叫道。 这一声叫骂并无特殊含义,却惊醒了众人,只看到那似火的男子和陆靖冥说了几句话后,二人便收气回掌。与此同时,那粗犷大汉说:“你爷爷的,就凭一把火也想阻挡爷爷开杀戒?简直是放屁!”说完,他双腿扎马,一对强壮有力的双臂顿时青筋暴起,接着,他催动内力便觉得有两团阴火从双掌脱离,顺势压向困住刘冠离二人的火场,他竟然以火压火,压向那场烟雾弥漫的大火。 火势稍有变弱,却因稻草的易燃而不减燎原之态,此时,那粗犷大汉左右方出现的一男一女也参入其中,他两双双催掌发力,火场中央的刘冠离闻火势变弱,也急忙运气出掌,陆靖冥见状,和那似火男子快速飞至,各自使出自己的绝学压向大火,半响之后,这场“正义”的大火被六名高手给硬生生地压灭。说来奇怪,压火之举却不见南宫芷参与,联想到之前的那声大叫,不得不令人担心…… 大火熄灭,刘冠离本应该向施与援手的那三人表示谢意,而此刻却倒戈相向,剑指三人,原因何在?因为那粗犷大汉吼道:“把人和粮草给我‘七杀帮’交出来!” 七杀帮,东汉末年,江湖黑道第一大帮,帮主雷熊以一招“熊哮七杀”称霸黑道,江湖人称:“雷惊万里,熊哮七杀。”皆因为他的杀招就像天雷一样威力无比,手下七名得力助手号称“血手七杀”,这“血手七杀”便是七杀帮下所设“七杀堂”的堂主,“七杀堂”下又设“七杀舵”,组织严密,职责分明,故名“七杀帮”。 这“七杀帮”三个字,就像三根刺,扎去了刘冠离的谢意,只见他哼道:“‘七杀帮’……” “人是我废的,有什么事冲我来,至于粮草,休想!”那似火男子怒斥道。 “是你?小子,有点本事,竟然一招便把我‘二杀堂’的‘五杀舵主’给打成残废,功夫不错,但是,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粗犷大汉大吼道。 原来这粗犷大汉便是“七杀帮二杀堂”的堂主龙震,也是“血手七杀”的老二,人称“血阴鬼火”,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依次是人称“血石蔽天”的“七杀帮四杀堂主”平一石和人称“血舞残虹”的“七杀帮七杀堂主”凤天骄。几日前,平一石和凤天骄带领两堂人马去给龙震的母亲拜五十大寿,谁知,正当他们三人喝酒喝得兴起之时,龙震看到自己派出征粮的“五杀舵主”被手下用担架抬了回来,他听到“五杀舵主”被人一招致残时已是大怒,然而,喜宴见红更令他颜面无存,于是决定带着平一石和凤天骄去找“五谷县”算账。而“五谷县”的村民听到风声后便备战迎击,以致把刘冠离三人误会成了七杀帮的三堂主。 强敌将要来袭,有着习武风俗的“五谷县”村民已抱着誓死决战之心,更有后盾支援,所以众志成城,同仇敌忾。这后盾便是那似火的男子,他的嫉恶如仇如火蔓延,他便是“徐庶”,字元直,颍川郡人氏,幼时爱习武,受高人点拨后独自行侠仗义,常以仁侠自居。他路过“五谷县”,闻“七杀帮”欺压百姓,强征粮草,于是决定助村民对抗“七杀帮”。 画面拉回,刘冠离及陆靖冥暂时和“五谷县”村民冰释前嫌,于是加上徐庶共有三名高手一同对抗“七杀帮”的三大堂主,只是南宫芷人呢? 龙震是“七杀帮”的第三号高手,武功高绝,他性如莽夫,倒与自身所习的“阴火鬼掌”有些格格不入。他的这一团火阴柔飘忽,潜伏弥漫,笼罩在“七杀帮”众人的四周,直面而去,徐庶的这一团火刚烈焚身,焰势冲天,环绕在“五谷县”众人的周围,一场火的熄灭却引出了另外两团火的对峙伫立。 一个照面,龙震就对这个同样似火的对手极其感兴趣,“给我杀!”,在他的一声令下,双方人马便斗成一团,而他自己直径冲向了徐庶。他粗犷的脸上显现出些许笑意,对徐庶说:“你一招废了我的舵主,今日就叫你尝尝被废的滋味!” 徐庶听闻,镇定地回道:“哼,好大的口气,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接招!” 第8章 七杀连城震五谷 夕阳映影,余光淡抹,白天在两团烈火下渐渐褪去了颜色,徐庶与龙震久战难分胜负,一旁的平一石和凤天骄却明显处于下风,人称“血石蔽天”的平一石对阵陆靖冥,只见他双臂抬起,仿佛翅膀一般伸展,原来他的衣袖与上衣两边用一块黑色的密布连起,顿时犹如一只飞天蝙蝠,可是他的双手并非利爪,此刻紧紧地握起了双拳,朝陆靖冥击去,陆靖冥微微一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双拳落地,地裂震出无数颗小石粒,跳动在半空,地上陡现两个巨大的石坑,肉手双拳似磐石,这便是他的绝招“冲石拳”。 平一石回身,再次张开双臂,竟用衣袖下方的密布将陆靖冥“包”了起来,本就昏暗的天色,此刻在陆靖冥的眼中却只剩无尽黑暗,这块布用西凉秘制的“乌金软丝”所铸,唤作“乌羽翼”,可曲可伸并且柔软之中坚硬无比,可算得上是平一石的兵器。却说凌寰派武功步法奇特高超,“天纵魅移”稍一使用,陆靖冥便躬身消遁而走,接着纵身一跃,反抄到平一石身后,右臂屈肘重击平一石的后脑,谁知他迅速扬臂阻挡,“乌羽翼”一个翻身,截在了陆靖冥的肘前,肘劲击落处,便见“乌羽翼”似棉花一般凹陷了下去,虽说此物柔软,陆靖冥却无法击穿,于是他右手握拳,左手出掌猛击右拳,借力传力,欲再次一举击破,不料此物看似乌漆麻黑,触似轻柔细棉,却是如此这般的结实坚硬。平一石一笑,右臂再次奋力一扬,便弹开了陆靖冥,正当他稍占上风,一个松懈,陆靖冥魅影再移,拔剑直刺,一招“寰宇七落”,一剑化七式,万化千变,如黑洞之巨石,猛然降落,以泰山压顶之势令人毫无还手之力。半响之后,怀着不想伤人之心,陆靖冥回剑以剑柄击昏平一石,结束了战斗。 “血舞残虹”凤天骄在刘冠离手下便败得更快了,她的兵器是一条血红色的绫,环在她的腰身上,红绫扬起,她也舞动身躯,犹如两条蠕动的细蛇。刘冠离没有先攻,直立在凤天骄的前方,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于是脚步微移,蛇腰魅扭,双手运劲于绫,直刺刘冠离,此时的红绫仿佛铁铸一般,坚硬非常,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风止绫至,杀力急猛。刘冠离横剑成三角之势,再一次使出“龙横寰宇”,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凤天骄的攻势,招式未尽,刘冠离呼吸吐纳,便觉丹田之处气流急促,“步踏青云”的内力扩散全身,配合着“凌寰剑法”的一招“小览众山”,刹时,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剑势便令凤天骄伤倒在地。 “步踏青云”是“凌寰派”的入门内功,“凌寰剑法”是入门剑法,而“寰宇七落”,“小览众山”都是“凌寰剑法”的招式,两者相辅相成,威力倍增。刘冠离早先过度使用凌寰派的至高内功“洗冤易髓”差点引发早年间走火入魔时遗留的内伤祸根,幸得陆靖冥相助,才未酿成后患。这日刘冠离仅使用“步踏青云”,一方面是对对手实力的小觑,另一方面是不敢妄用“洗冤易髓”,唯恐再次走火入魔。 烈火中僵持的两人,依旧打得难解难分,龙震见平,凤二人皆已败阵,怒火中烧,他气凝丹田,迅走任督,一双肉掌交叉旋动,招式凌厉绝速,他疯狂地使出“阴火鬼掌”的十层功力,双掌的火势越发滚烫,只见两人周围的道道火光漫天肆虐,眼看着龙震这方的阴森鬼火向徐庶直面压去。“噗……”徐庶嘴吐一口鲜血,从天坠落。陆靖冥见状,左脚一登,直入半空,用双手托住了徐庶的身体,此时,他顿感烈火灼身,便迅速以自己似水的内力灌入徐庶体内。 一旁的刘冠离扬剑指天,做出一股是否再战的架势,谁知龙震大喊一声:“我们走!”便扶着平一石,带着众人撤走了。“五谷镇”的居民欢呼雀跃:“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徐庶笑着昏了过去。 夜幕早已经降临,晚风狠狠地刮在败走的“七杀帮”众人身上,冷如破体,寒若切肤,一把把如刀的风劲割在龙震突现苍老的脸上,他不觉得痛,因为十年来他未曾吃过如此狼狈的败仗,还会有什么比此时的心更痛呢?那为何他不再战?一来平,凤两员大将都已倒下,对方也并非庸手,自己势单力薄,二来他为了击退徐庶,使用了“阴火鬼掌”的十层功力,自己虚耗过多,已经无力再战了。败途的小路上,龙震依靠在一颗大树下,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清澈澄明,倒与他沉重繁杂的心情形成了对比。 大树后一阵风动,嗖嗖的声响,远方匆逝一道人影,醒后的平一石一个起身,便截住了那人的去路,大声怒斥:“你跑什么?”那人神情慌张,佝偻着躯体道:“四堂主饶命啊!我家的老母亲还等着我侍奉……”龙震听着,并没有做声,似乎没有听到,又好像在回忆什么。兵败如山倒,经此一败,已将龙震方面的士气挫伤,远处传来“啪”的一巴掌,那人便瘫倒在地。 “啪”,又是一巴掌,然而这一声并不是出现在龙震的败途上,却同样与“七杀帮”有着联系,声源一间大厅,这厅门不算太高,并无豪华奇特,可能主人是一位简朴之人,厅外站着一群头裹黄巾,手持大刀的汉子,满脸无色,大厅内,左右各立着三人,这左面的三人亦是头裹黄巾,衣着却没有厅外之人的简陋,略显光鲜,但是皆为武人打扮。右面的三人服饰大致相同,左侧衣袖都绣有刀的花纹,一文二武打扮 第9章 芙蓉出水灵光露 东汉时期,全国设十三州,一州所辖郡、国多少不等,每州设刺史或州牧一人,巡察所属郡、国,督察郡、县官吏和地方豪强,纠举不法,弹劾污吏。“七杀帮”总堂在巨鹿郡,也就是在冀州,冀州辖郡、国九,县一百,冀州治所常山国高邑县,辖地相当于今河北中部和南部、山东西部、河南北部。 巨鹿雷熊本是贫苦出身,早年见不得富贵,在创立“七杀帮”总堂之时,本着简朴适宜之意,所以这大厅不甚豪华,然而势力越大,野心就越大,他已忘却早年的不幸与孤苦,近几年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杀戮不断,刀口饮血,或许他是在报复,向那些曾经欺压过自己的人还以千倍万倍的报复,又或者他是在证明,向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炫耀自己如今呼风唤雨的实力。 “谁”字打断了左首之人的话语,那人一脸不悦,头上的黄巾配着刹红的脸色,实属难看。雷熊语犹未了,刹那,双脚蹬地,身形如燕,一纵而逝已有两丈开外,左手屈指形爪,连续翻滚而出,一股狂风暴雨突袭大地之态朝着厅外声音发出之处击去。 爪至身顿,势停气止,雷熊眉间微皱的怒也随着招式的卸去而释然,眉头一松,笑意盎然。“父亲,何事让您如此气愤啊?”招式消逝的尽头,出现一位绝色丽人,高鬓如云,体态若柳,衣袂飘飘,只觉得此人之美,不可方物。娇声婉转在大厅大的上方,像一段动人的歌曲,以绕梁三日之媚,渗入在场的每个人心里。这位丽人便是雷熊之女——雷懿雪。 有着如此美若芙蓉,声似仙音的女儿,即使性格暴躁,正处在气头上的雷熊也在瞬间怒释心平,笑意陡生。 一旁不悦的黄巾之人面色也维和起来,好似看到宝贝一般,恭维之态从肢体表现开来。 “小雪,来,见过郭叔叔。”雷熊一改语调,温和地对雷懿雪说道,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女儿的极其疼爱。 说完,一面轻轻地推着女儿的肩,一面朝着头裹黄巾的三人走去。 满厅复杂压抑的气氛仿佛吸纳了仙气一般,驱邪散闷于无影无形之中。江湖之事,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叵测之中本就复杂,在“七杀帮”大厅之中却因征粮之事,更添了一份压抑,任务完成不了,充斥着愤怒与暴躁,不禁令人心中颤颤,而雷懿雪的出现,恰巧缓解了这一局面,她的美丽令在场的人所动容,她又是雷熊的掌上明珠,自然不惧雷熊。 他们二人脚步已出,走了数步,来到黄巾三人身旁,雷熊先开口:“郭兄,这是小女,复名懿雪。”侧身微头又对雷懿雪道:“小雪,这是郭泰叔叔,快叫郭叔叔。” 黄巾之乱虽然被平息,但是汉室威信遇上一次严重的打击,然而汉灵帝并未改观,反而继续享乐。各地还不断发生小型叛乱,产生许多分散的势力,包括黑山、白波、黄龙、左校、青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左髭丈八等,势力大的二三万人,势力小的也有六七千人。而由张燕率领的黑山贼,甚至号称从者百万。公元188年,黄巾余党再次发起叛乱,黄巾余部纷纷起事 ,二月,郭泰等于西河白波谷起事。 毋庸置疑,这大厅左面的三人都是黄巾起义的余部,他们与雷熊勾结,互惠利益,他们答应雷熊待夺得汉室江山后,封他作武林霸主,天下武林以他为尊,而雷熊答应他们的便是征集战争必须的粮草。 雷懿雪见过黄巾三人后,娇声道:“阿爹,我要欧阳叔叔陪我出去玩!”从之前的称呼“父亲”变为现在的“阿爹”,其中充分显示出了雷懿雪的机敏灵动。“父亲”是很规矩很严肃的称谓,一句“父亲”既在重要场合给足了雷熊的面子,显出小鸟依人姿态,也顺理成章地插入话语进来。“阿爹”是家常耳语之话,亲切自然,让雷熊不要意思拒绝。 所谓“眼不见为净”,恰逢欧阳厝办事不力,雷熊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轻红罗衫的宽大衣袖微微落下半截,露出里面一双白如莹玉的手腕,捂在嘴边偷偷一笑。雷懿雪拉着欧阳厝,与另外两人迈出了大厅之门。 大厅之外,日色当好,晴空万里,厅内三人适才的阴霾被日光温暖一般。左侧衣袖绣有三把小刀的一个魁梧大汉说道:“大哥,刚才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一戟戳穿了那姓郭的喉咙!”定神细视,这人相貌魁梧,高大挺拔,护甲加身,左肩上的虎头铠甲熠熠生辉,双手持一对八十斤的双戟,他便是“血手七杀”中的老三——“血戟染沙”,唤作“典韦”, 兖州陈留己吾人,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跟着欧阳厝辗转到了雷熊帐下。 雷懿雪咯咯笑道:“典韦叔叔不要动怒,毕竟他们是客人,如果他们死在我们的地方,这让大家多么为难啊!” 欧阳厝轻摇羽扇,拍了拍典韦的肩膀,会意地一笑。 接着,雷懿雪天真地望着欧阳厝问:“欧阳叔叔,你知道为何我要突然出现吗?” 欧阳厝又是一笑,乐意心怀,道:“我的好雪儿,我的乖侄女,你为叔叔好,叔叔心里是知道的,这里再次谢过了。”说完,躬身 第10章 黄巾七杀计韩馥 黄巾再乱,汉室衰微,朝纲不振,江湖亦祸起,死灰复燃的黄巾余孽,勾结江湖第一黑帮,企图合二者之力,东山再起,待天下易姓,各踞半壁江山,一方治朝野,一边雄武林,双方各不依附统属。 大厅之内,窃窃私语不绝于耳,继而高谈阔论起来,阴谋似乎正大光明,趾高气昂的郭泰说:“雷兄,不瞒你说,这位杨奉元帅,是黄巾余部白波的得力助手,指挥千军万马,披甲上阵,游刃有余!” 侧身拉过左手第三人,接着又说:“还有这位将军,骁勇善战,是杨元帅手下的大将,司隶河东杨人,姓徐,名晃,字公明。” 雷熊双眉一扬,目光转处便落在了这名唤作“徐晃”的人身上,只见他目宇轩昂,髭尖微翘,傲气之中藏着一派正气,手中的一把“纹龙七斗斧”更令他平添了一道异人的霸气,此斧刃锋利无比,寒光熠眼,斧身腾龙飞跃,好似一争九霄之势,龙身近旁排列七星北斗,幻如星海,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舀酒而形,颇有星象之说。 雷熊疑惑着忖道:“此人如此正气凛然,怎么趟黄巾这浑水?如果可以纳为自己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想着想着,似乎沉浸在了以后徐晃为自己打天下的幻想之中。 杨奉见雷熊呆望徐晃半响后,心中似乎扎进了一根刺一般,不拔不快,却碍于郭泰的情面,迟疑了一下,顿了顿,道:“咳咳……” 雷熊本是惜才爱才之人,然而徐晃之勇之豪,就在他们三人踏进“七杀帮”总堂大厅之时,雷熊就早已瞧在眼里,乐在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馋猫扑鱼之态,简直垂涎三尺。当然郭泰等人也看了出来,所以在介绍徐晃时,特意把他的名、字、哪里人士都一一道来,让雷熊尝尝甜头。 至于“徐晃”此人,武艺高强,确实是难得的将才,三国时期的名将,原为杨奉的部下,杨奉被曹操击败后转投曹操,在曹操手下多立功勋,参与官渡、赤壁、关中征伐、汉中征伐等几次重大战役。樊城之战中徐晃作为曹仁的援军击败关羽,因于此役中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三国演义》之罗贯中评价道:“降明权成厚,争津定策高。扬名攻不备,陷敌战当鏖。欲虏平襄汉,还屯振节旄。功逾孙子右,魏武过情褒。” 杨奉咳咳后,雷熊回神过来,道:“郭兄,你有什么提议,不妨说来听听。” 郭泰嘴角抹过一道光,笑道:“呵,雷兄,你有所不知,以徐将军的本领,日后领兵杀敌,不在话下,看来汉室危矣,而这粮草问题……汉朝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百姓的粮食无以为继,你当然征收不到,只怕早已经到了贪官污吏的肥囊中了。”郭泰后道粮草之事而先说徐晃之勇,实则在夸己亦投雷熊之所好。 雷熊暴喝:“韩馥老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抢!在这冀州地界,他也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冀州之首,真正说话的人还是我!你们且先不要慌忙,待我点齐兵马,杀到韩馥的老巢,夺了他的粮仓,烧了他的府邸!”一语既了,雷熊口气粗,不错,因为他有着足够的实力,可以说出,也敢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也侧面显露出他冲动,暴戾的性格。 郭泰拉过雷熊,不慌不忙地道:“不对,不对……” “不对,怎么不对?郭兄是怀疑我的能力吗?”雷熊反驳道。 “不敢不敢,雷兄近几年的不断扩张,除了冀州外,幽、兖等州也有老兄你的地盘,实力之大,可以坐拥一方军阀了。”郭泰阿谀地回道。 雷熊傲慢地问:“饶是,那你说什么不对?” “粮草在那里,它就一直在那里,有韩馥看着,旁人既抢不去,也夺不了,但是迟早会是我们的。”郭泰答。 “还是我们的?这是何解?”雷熊质疑道。 “想他韩馥是董卓大人举荐的冀州牧,而杨奉杨元帅,熟识李傕将军,而李傕将军是董卓大人的得力部将,有杨元帅作说客,另外我们再奉上财宝美人,不愁韩馥不会答应我们与我们合作。”郭泰道,“所谓不对,韩馥是朝廷命官,现在我们不宜与朝廷正面交锋,老兄你烧了他的宅子,岂不是向朝廷宣战吗?而我们这一计,既不用兵戎相见,消耗兵源,也可以得到粮草,不是一箭双雕吗?” 雷熊回头一想,人总逃不过酒色财气,想必他韩馥也不是什么戒财戒色的圣人,又有杨奉作说客,应该好办,于是点点头,道:“此计甚好!此计甚好!” 杨奉拍胸,迈出一步,道:“郭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郭兄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去完成。”杨奉说完成郭泰任命的任务,而此时却偏偏不提雷熊,是出于害怕,害怕他挖走徐晃?还是出于自卑,一种在徐晃面前,较之雷熊的弱势?都是未知,而此刻,雷熊脸上逝过一丝不悦,却是已知。 郭泰挺腹仰头,不可一世地哈哈一笑。这笑的背后是正面的支持,亦或奉承的假话呢? 视线拉出厅外,刚才似乎在偷听谈话的雷懿雪,和其余闲聊的三人早已不见了踪 第11章 三雄机遇洗冤诉 夕阳血红,仿佛血色浸染一般却溢在了雷熊的心头,虽说之前只是和郭泰几人逢场作戏,但是他心里何尝没有想独步武林的枭雄大志,而更令他在意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可能会帮助他实现壮志,或者说是一件可以乾坤再造的事物。 夜深,风已止,万籁俱寂,床榻上的雷熊爬起来,燃一盏油火,蹑手蹑脚地缓缓移步,在他房间的一个转角,突然止步,面一几,搁下油火,跪而坐。 这个几也只是整个简朴房间里的一个简单之物,手工一般,并无与其他式样的不同之处,他躬腰趴在上面,侧头靠近,以左耳贴几面,同时,右手屈食、中二指轻敲几面,一阵悦耳的声音令雷熊嘴角一笑。 近看几面,仔细端详,却发现几面上绣有一幅图,图上红丝绿线来回编织,一头咆哮的熊跃然在上。这幅图本来可以用“熊哮七杀”来形容,倒与雷熊的成名绝技相对应,但是偏偏却有两处怪中藏奇之处,这第一奇便是熊四周的怪石,巨大嶙峋,奇的是,这些石头居然整齐地分列在熊的两旁,空留出一道广阔的道路。道路的远方唯有一棵树,树下倒插着一把生了锈的剑,树上叶片飘零,不知道是寒冬凋叶,还是一位用剑高手气震叶落,在熊的高大背影下,倒显得十分落寞。道路的近处便是这只咆哮的熊,仰天怒号,这第二怪中藏奇的便是它的姿态怪异,它的两双熊掌居然朝里,似乎在挖心一般,令人心中惊悚,而奇的是它的脚下踩着一个盒子,一个工艺精美的镶黄色锦盒,倒为这幅绣图平添了些许可赏之处。 悦耳的敲几声尚止,只见雷熊掀开这幅绣图,图下的几面凹凸不平,似波浪一般一股接一股,原来只是伪装,瞥见雷熊在朝着自己的几侧面弹了弹,波浪一般的几面破开,里面居然暗藏机关,黑色的暗道陡现一个别致精美的锦盒,竟然也是镶黄色。雷熊不慌不忙地打开锦盒,一张树皮麻头等原料造成的简陋纸顺势出现。 这倒也并不奇怪,造纸术是我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公元105年,也就是在东汉元先元年时期,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他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工艺制造的纸,是现代纸的渊源。首先,可以先让原料分离,第二步,打浆,接着,抄造,最后一步便是干燥,这种纸,原料容易找到,又很便宜,质量也提高了,所以逐渐普遍使用。 奇怪的是纸的最上方惊现了“洗冤”两个字,面朝雷熊,似乎诉说着什么。不知道雷熊的锦盒与洗冤有什么关系,但知道的是雷熊视此为宝,不知道雷熊在意的另一件事物是什么,但知道的是雷熊深夜察宝,必有后招,不知道此锦盒与刘冠离的锦盒是否有联系,这四个锦盒依次为“淡红,浅红,深红,镶黄”,从颜色上看没有丝毫联系,但知道的是“洗冤”二字绝不简单。 翌日清晨,晴方尚好,雷懿雪早早地跑到了欧阳厝的门外敲敲门:“欧阳叔叔在吗?余音为止,接连不断,屋里头却不见回复。雷懿雪推门,不见欧阳厝的踪影,暗忖:“这大清早的怎么不见欧阳叔叔,难道是爹找他有什么急事?”念头一闪,雷懿雪便朝着雷熊的房间跑去。 “爹的屋外应该有两个人把守,怎么不见人影?难道爹有什么机密事情不许他人听见,看来欧阳叔叔一定在里面。”雷懿雪乐呼呼地想。 她刚靠近门口,却巧碰到欧阳厝开门而出,两人面面相见,见到欧阳厝的雷懿雪本应该高兴才对,此刻却略带失落,欧阳厝先开口:“咦,雪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雷懿雪回:“我来找欧阳叔叔你啊,之前去你的房间发现你不在,回头一想,多半是被爹召来了。” 欧阳厝呵呵一笑:“雪儿真是聪明伶俐,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不知是得到赞扬还是因为这话是欧阳厝说的,雷懿雪婉笑道:“当然是找叔叔带我出去玩啦!” “不像话,这么大了还只知道玩,你欧阳叔叔有要事要办,女儿家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不得胡闹!”屋内的雷熊闻声说道。 “雪儿,帮主确实是有要事差我去办,这样吧,叫李叔叔陪你去玩好吗?”欧阳厝安慰道。 “我才不了,他那么无聊,我说什么他都说是是是,见到我总是低着头,虽然他的智谋和武功都还不错,但是跟欧阳叔叔比起来还差一大截呢!”雷懿雪娇声细语。 “雪儿听话……”雷熊一面拉着雷懿雪进房间解释道,一面对着欧阳厝作了一个甩手的动作,示意他趁机先走。 欧阳厝会意,踱步离开。 不知雷熊找欧阳厝所办何事,然而身居“血手七杀”之首的欧阳厝不仅智谋超群,武功更是一绝,雷熊居然找他办事,一方面是对他的绝对信任,另一方面更说明此事之事关重要,且绝不可能轻易完成,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此要事定和“洗冤”脱不了干系,而关于神秘“洗冤”的任务也绝非一般人可以完成。 接过雷熊的召见后,欧阳厝立即返回,收拾行装,找到典韦,交谈一阵后,二人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七杀帮”总堂。 第12章 元直愧荐青囊谷 “嘿”字刚落,欧阳厝便听出了是雷懿雪的声音,他没有惊讶,一回头,反倒一脸疑惑地问:“雪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欧阳厝其实早已经听出了雷懿雪的声音,却问道怎么是你?而以他对雷熊父女两的了解,也猜透出七八分,却又接着道你怎么来了?连番的两问,还要装作疑惑不知,这是难为他了,如果演技不加,又会不会露馅呢? 原来就在他和典韦出行的路上,典韦就惊讶到雷懿雪居然没有跟着欧阳厝出来,但是欧阳厝却神情自若地说:“典韦兄弟猜错了,雪儿必来,相信半盏茶的功夫后,她便会笑着出现在你的面前。” 果不其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雷懿雪犹如夏之骤雨,突之而来,笑声盈盈地打断了欧阳厝二人的谈话。典韦不解:“欧阳大哥,你是怎么知道雪儿小姐会来的?” 欧阳厝一捋胡须,微翘的山羊胡还是那么整齐,道:“雪儿天性活泼玩闹,‘七杀帮’总堂怎么留得住她呢?再说以帮主疼爱女儿的脾气,只要雪儿撒娇,闹闹,帮主怎么会不答应她出来呢?” 典韦心境一明,道:“哈哈,的确,还是大哥说得有理。” 一旁的雷懿雪摇摇头:“欧阳叔叔确实说得有理,可是这次却猜错了……” “错了?错在哪?”典韦接过说。 “呃……这次……这次是我偷跑出来的……爹说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不是儿戏,可能还有生命危险,所以爹死活不让我出来。”雷懿雪略带落寞地道。 “偷跑出来?”典韦惊语。 “嗯嗯,典韦叔叔不要惊讶,正如欧阳叔叔所说,我这玩闹的性格怎么会被‘七杀帮’总堂所留住?再者说,既然这次任务这么重要,我身为少帮主,怎么能不为帮里做做事?而且这么危险的任务,我还要保护你们呢!”雷懿雪眉色若动地说道。 欧阳厝,典韦如同熊探蜜糖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二人知道雷懿雪的脾性,无论怎么劝她,都是不可能回家的,唯有在今后的日子里照顾好她,保护好她。 街中酒肆,一圆方桌,杨奉韩馥对面而坐,徐晃的双手相背,立在杨奉的后方,对面,张合的动作相若,亦立在韩馥后方,墙角一桌,却见郭泰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脸色微红,醉意肆虐,他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道:“有不是什么机密大事?还不让我参与,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此时的他,不知是说的醉话还是有意无意的心里话,见到此景此情,联想到昨日的兄弟情义,拍胸保证等事情,真是大煞风景。 肆外,典韦小声道:“看来黄巾内部将帅不合啊,哼,东山再起?难矣!” 欧阳厝伸右手在典韦胸前摇了摇,亦小声道:“不可多言……” 此时,雷懿雪弯腰而来,从地上捡来一颗小石子,脸上掠过一丝阴笑,笑意伴着她的手势,越发诡谲。倏忽,她右手凝力,蓄力掷石,劲道所去之处,正是那墙角独饮的郭泰,石子讯绝地飞逝在空中,分秒之时,迅雷之际,就在肉眼难见的半空,欧阳厝左脚在地上随意一圈,继而一踢,以另一颗石子击落了半空之石,回过头对雷懿雪说:“雪儿,不得胡闹。”雷懿雪做了一个鬼脸,撅着嘴,扭过头。 乌云盖天,似乎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连老天也黑着脸,欧阳厝打开了雨伞。 这时,典韦突然拍了拍欧阳厝的肩膀,急切地小声道:“大哥,大哥,快看,快看桌上!” 话音刚至,欧阳厝便把注意力转到了杨奉,韩馥的酒桌上,三羹一汤,若干水酒,却独独跑出了一卷竹简,难道这就是不让郭泰近桌的原因吗?正如典韦所说,黄巾内部,似有分化,各怀祸心,大事难成! 远在常山郡五谷县的刘冠离等人,在与徐庶共同击退“七杀帮”的三大堂主之后,看似握手言和的一群人,却也有着分化。龙震带兵撤走后,一直不见南宫芷的人影,原来在大火被六大高手“共同”以内力“压”灭之后,南宫芷便急速被送到了县里的郎中草庐里,显然,南宫芷受伤了。 夜幕下,五谷县,郎中草庐。 庐外,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静之中的偏远小镇却愈发令脚步声显得匆忙,急切。脚步声来自两人——刘冠离、陆靖冥,他们二人还未来得及卸换战后破损的襜褕长衣,便匆匆赶到郎中草庐,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对南宫芷的关怀程度,非同一般。首先踏进草庐的是陆靖冥,当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南宫芷之时,脸色凸显忧愁,迷茫,这忧愁倒是可以理解,面对一个受伤的至亲之人,人类的这种关怀病人的情感,是人之常情,为病人急,为病人愁,而迷茫之说似乎略显过之。 后至的刘冠离,见到昏迷在床榻上的南宫芷之时,骤变的脸色除了担心,忧愁之外,也出现同陆靖冥一样的迷茫之色,循着他们眼睛的聚焦之处放眼望去,床榻上的她,身体似乎并无损伤,病痛,右脸示人的一方,还是那么娇柔美丽,楚楚动人,低头细视,眼神延伸过去,却令人大吃一惊,南宫芷的左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条食指那 第13章 兵分二路各所 “青……青囊……青囊谷。”徐庶的声音从相对的床榻上传来,颤抖的声音明显带有愧意。 对面的陆靖冥咬咬牙,紧握的拳头恨不得奋力挥去,怎奈刘冠离出手相阻,眼神示意不可,气急败坏的陆靖冥只好侧过身子,扭着头,而他对南宫芷的情谊可能不止师兄妹之情,爱慕的情愫早已经控制了他的大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果这时有换脸割皮的恢复容颜之法,或许陆靖冥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一旁同样忧愁的刘冠离好似镇定地问:“徐大哥所说的青囊谷是何处?”身居深山的刘冠离等人,初入江湖,自然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而对青囊谷的不知更是理所当然。 “咳咳,青……青囊谷是武林‘四分’的‘武,医,术,谋’之一,咳咳……‘武’指的是‘十一城’,‘临江浣水楼’等武林门派,‘术’指的是战国时期阴阳家传下的一脉,‘谋’指的是传授谋术策略的地方,咳……而这‘医’便是指的治病救人之所,豫州沛国谯的青囊谷是医中之最,咳咳……神医华佗名震天下,一手‘回元逆顺针’具有起死回生之妙,他医识广博,仁心救人,我相信他一定有方法医好南宫姑娘的……咳咳……”徐庶的声音还是那么断断续续,不知道是他的内伤较重,还是愧意令他上气难接下气所致。 一语惊众人,刘冠离眼前一亮,似乎看到的希望,而转身的陆靖冥心里更是大为一惊,好像白昼破黑洞,心中的点点火苗迅速燎燃,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徐庶跟前,大声问道:“徐大哥,这是真的吗?那个‘青囊谷’在哪里?我们赶快前去啊!” 徐庶点头:“华佗‘神医’声名远扬,这事当然是真的,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治好南宫姑娘。豫州,冀州本是相邻的两个州郡,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相信不日便可到达。” 黑夜未尽,黎明尚未到来,可是陆靖冥却好像看到曙光一般,从之前的气急败坏到现在的喜极而泣,倒令一旁的刘冠离无从所适。 激动的陆靖冥伸手握住刘冠离的双臂,喜中带啜地道:“大师兄,你听到没有,小师妹的伤有得治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刘冠离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出山之前,他又是怀着如何的志向踏足江湖的呢?他想为百姓定黄巾,平七杀,不让百姓再生活于战火硝烟,颠沛流离之中,这就是他所谓的侠之大者的起步,而此时,他是为了自己小师妹的容貌,先去豫州,还是继续着侠道,直达巨鹿郡,力挫雷熊,一较高下呢?他很明白容貌对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重要,而他自小和师妹熟识,关系甚好,他又怎么忍心看到南宫芷如此这般呢? 也不知道他呆立了多久,只是突然发觉潜入屋里的阴风吹闪了桌上的油火,刘冠离猛地一个回身,南宫芷已经醒了,陆靖冥抢先,泪光莹莹:“小师妹,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她没有做声,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其实南宫芷早就已经清醒了过来,徐庶与陆靖冥的对话她也已经听到,而刘冠离的顾虑她又何尝不知?陆靖冥的心思她又何尝不明?然而,此刻,她的脸上显出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不该有的沉痛,一个活泼少女不该有的死沉,是伤病后的沉默,亦或者是在逃避…… “刘少侠,刘少侠!”草庐外传来一声大呼。 夜还未深,刘冠离听闻,回道:“有何事?外面冷,进来说吧。” 来者便是之前被唤作“阿三”的人,他长相不算俊美,但是身材十分高大,似乎一伸双手便可以举过房顶。他一进门,看到已经清醒的徐庶,缓缓道:“咦,徐大侠也醒了?”此时,煎药回屋的老郎中也进来了,“徐大侠身体好,有着内力护体,喝几帖药也就痊愈了,至于那位姑娘……身体也无大碍……然而……恕老朽无能为力……”他先对着阿三,接着瞟了一下众人回答道。老郎中也知道容貌对一个女孩的重要性,便没有直接说出南宫芷的脸伤,而是单方面的责怪自己医术平庸。 刘冠离害怕阿三再次提起南宫芷的伤病,便急忙错开话题询问:“阿三,你找我所谓何事?” “根据线报传来消息,龙震他们那伙人真的已经离开了,而且听说几位少侠打得他们军心溃散,而巨鹿那边也传来消息,雷熊下令不再征粮,估计他们以后是不会再来啦!”阿三眉开眼笑地说。 “对了,我不明白‘七杀帮’为何突然征粮?难道他们的口粮不够吃吗?”刘冠离反问。 “刘少侠,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黄巾军欲图东山再起,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需要粮食,黄巾不够粮食,于是勾结‘七杀帮’,江湖传言,‘七杀帮’助黄巾夺取天下,黄巾之首便封雷熊为武林至尊。”阿三娓娓道。 “雷熊的野心可真大,居然妄图称霸武林,我一定要铲除这个为祸武林的黑帮门派!”刘冠离斩钉截铁地说。 “其实……其实……”阿三吞吞吐吐道。 “其实什么?阿三,你有话就说,不必拘谨。”刘冠离宽声语。 “我听说雷熊早年也是穷苦出身 第14章 缘分二支心难属(上) 县外,山风怒号,云蒸雾涌,半响,晓色云开,浓雾渐稀。一剑一人一包袱,急步急心急匆匆,幸得云雾早些散开,刘冠离才可提早出门,这一次他还是不辞而别,难道这就是他的风格,亦或有难言之隐?他便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点独断独行,也见不得矫情的场面。 雾霾初散情窦开,烈火焦灼难昵睐。 临临玉树双少侠,伊人心属一人埋。 南宫芷的心在刘冠离那里,陆靖冥又何尝不知呢?此时的刘冠离独自远行,又会不会给他们二人制造更多的机会呢?缘分一说,冥冥之中都有注定,一切因缘起,却不一定因缘止,缘牵一线,线却难牵,扯易断,松易慢。 步伐迅捷,气走四肢,刘冠离运气活动着筋骨,街上,只有少数几个来往的行人,并无太多嘈杂,他就喜欢这样的宁静,如果多年以后百姓都安居乐业,或许他会觅一方水清水秀之所,与所爱之人相扶逍遥于世间,奈何世间如此烦扰呢?刘冠离回头望了望即将远离的“五谷镇”,他深如潭水的眼神,依旧清澈,虽然不见其底,但是平静如常,镇定的他迈开步伐,此刻,他表情上的担忧却更胜过不舍,毕竟,对于这个地方,他没有多少感情,倒是对于小师妹的伤势,却更令他担忧,无奈,他擦擦眼角余痕,消迹在初霁之中。 雾霾缓缓散开,陆靖冥的情窦也在不知不觉中敞开了,会不会在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尴尬的感觉呢?意中之人,心不在此却在彼,是一种无言的委婉拒绝吗?而师兄妹三人却又是朝夕相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日后的生活交流难免会不太自然,这种结果是陆靖冥所要的吗?亦或者正是他所害怕的呢? 陆靖冥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性格刚毅的他,即使身处血色战场,他亦不改傲人面色,前日与平一石的那场大战,面对威慑江湖的“血手七杀”,他也没有说过退缩,神勇地击退了平一石,然而,人总有长短之处,在感情上,他却是一个不择不扣的侏儒,自小与南宫芷相识却把这个秘密埋藏多年,迟迟不肯讲出来。那夜,他很激动,还有与刘冠离在南宫芷床头所说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说出来的,是心底的秘密在感情边缘的肆虐崩塌?但是,面对南宫芷如此,他不后悔说出那些话,即使时光倒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关心南宫芷,哪怕没有回报。事实已经如此,当你的一只脚已经踏出,另一只脚也不可能缩回,过去的无法修改剪辑,唯有直面相对! 鸡鸣三声,日色冉起,陆靖冥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倒也奇怪,便是前去看望南宫芷,情之所向,心之所引,并无太多不妥,只是怪在他有足够的信心面对?而发现刘冠离的不辞而别只是呆木半响,熟稔的二人,性格与秉性自然也是十分熟悉。 眼如月眸,轻染半分愁,清泓盈盈萦心头,将笑绽,千万梨瓣舞风华,恍如梦一刹。南宫芷如月眸的双眼,如蜜溢在心头,想想也够清神,何谈愁之说,笑意如花绽放,直奔郎中草庐。 “咦,怎么回事?小师妹人呢?怎么不在这养伤?”陆靖冥惊忖道。 思索半响,他不禁一阵失落,缓缓踱步准备离开,对于刚才的种种喜悦以及鼓起的勇气,片刻融化,只剩遗叹,如梦一刹。 踏出门的陆靖冥,思绪徜徉天际,眼神游离不定,谈不上失魂落魄,却是衔着茫然。一步,两步,三步,他似乎在数着步子,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草庐的一个转角,影移闪逝,有人,会是谁呢? 陆靖冥掠步而起,只见他双脚微移,一前一后,相隔数寸,呈平行状,一脚刚起,后脚便贴着疾步而抬,步子虽小,却换速很快,细来发现,他的步法包含五行之说,金、木、水、火、土,彼此之间虽然存在相克的关系,但是不克何来生呢?这五种物质相互运动变化,而五行,注重一个行字,《周易》中提到,乾卦的“天行健”这句话,这个“行”是代表运动的意思,就是“动能”,宇宙间物质最大的互相关系,就在这个动能。 而五行又主身体各肢,金主皮、鼻孔、肺脏、大肠,木主筋、眼睛、肝、胆,水主骨、耳朵、肾脏、膀胱,火主脉、舌头、心脏、小肠,土主肉、嘴巴、脾脏、胃,这五行调动身体机能,生生不息。陆靖冥的步法属于身体行动,五行各自调动,顺气利血而集于腿,散于脚,金生水,鼻孔呼吸聚元神,四肢脊骨运气真,水生木,耳辨四方疾踏步,筋协骨助步起舞,木生火,眼明左右体轻盈,脉搏匀速血不停,火生土,心脉为主四肢调,肝脏胃脾定神疗,土生金,嘴易鼻息元神纵,肺鼓急促步若龙。 以这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步法与身体机能相互配合,终成“天纵魅移”这一绝世轻功,也就是风吹散一缕青烟,电闪苍穹般的眨眼刹那,陆靖冥便掠到了草庐转角,这天下,虽不敢说“天纵魅移”是轻功之冠,但是也算得上是绝顶,然而,陆靖冥刚逐过去,那人影也逝于无形,想这“五谷县”能有此功夫的人并不多,于是,一切便明白了,那人影便是南宫芷。 陆靖冥本打算止步,但是每想到南宫芷的笑貌,总想见上一见,而对于她的躲闪,虽然陆靖冥 第15章 缘分二支心难属(下)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知道吗?”陆靖冥声嘶力竭地又补上一句。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花样年华,情窦初开,深种心底,相识是一场梦,如似幻影,难言对错,只叹相识亦好!过往之种种,浮掠泡影,溢满心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你便好! 虽然南宫芷知道陆靖冥的心意,但是长久以来,这种心意总是被裹藏在无影无形之中,并没有如此的敞开,而此时,南宫芷出奇地一愣,不知是被惊吓,还是一种突然揭开已知情感的酝酿。 没等到南宫芷开口,陆靖冥又说:“小师妹,刚才我只是把我久藏在心中的秘密说了说来,心情舒畅了很多,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真是令人的心底如释重负,好像一道厚重的栅门被推开,驱散出了心里的鬼魅黑暗,让心灵触摸到了明媚希望的力量。” 南宫芷婉笑,不语。 “小师妹,我也知道你钟情于大师兄,我也不是强求你喜欢我,只是……只是说出我心底的话而已。”陆靖冥顿了顿接着道。 半响,亦或半响的数倍,他们没有说话,或许不知道说什么吧! 呼吸,他们二人的呼吸,急促,没有活动,却那么急促,是心底血液在翻滚吧! 空气,他们二人四周的空气,静止,静止得神秘,好像入灵一般,自觉地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他们相互看着,眼神会有偶尔地交流,也就是一刹,他,笑而默视,她,笑却含羞。 初升的太阳越挂越高,巳时一过,阳光曼舞,闪烁着彼此的眼眸,他眨,迅速睁开,再次睁开时,眼里依旧是她,她眨,缓缓延开,决定开口说话。 “陆师兄,其实你的心意……我也早就发觉了,在‘洞云山’之时,除了大师兄,就数你对我最好,甚至有些地方,你比大师兄对我还好,细心,体贴,可是我的心底已经有了大师兄了,怎么还容得下另一个人呢?”南宫芷颤抖着道。 南宫芷控制着情绪,续着说:“陆师兄,对不起,辜负你的心意了……” 声至语从,“对不起”,三个字,是犯错后的诚心忏悔?可惜,此刻并不是,就在南宫芷脱口而出的那瞬间,语言化利剑,声声中,刺在心。 陆靖冥无奈一笑,明知的结果,他又为何再问?是希望再试一次,以自己的真心打动南宫芷,显然,结果是否定的。又或者,他是在委屈自己,宁可痛苦的是自己,可以让南宫芷不再受自己的羁绊,放心大胆地去喜欢刘冠离,也能打破彼此之间的这种尴尬,重新拾起从前的师兄妹情谊。 情,因缘,牵相识,初见钟情, 不,亦否,未错肩,断章续否? 知,稔熟,同灵犀,白首相知, 所,奈何,若逢晚,心得其所, 起,始然,序伏笔,冉冉再起, 一, 至终,怜单影,始末如一, 往,倾注,心付诸,一如既往, 而,递进,情升华,静待已而, 深,悠长,复沉淀,蒂固谊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因缘牵钟情,邂逅亦真, 错肩续断章,执手如琛, 白首同灵犀,指尖轻扪, 奈何心逢晚?擦拭余痕, 再起序伏笔,故事弃谮, 单影怜如一,独木难森, 付诸心既往,作雨纷纷, 升华情静待,相守同根, 谊深复悠长,不渝恳恳。 只能再次把爱意埋藏心底,陆靖冥也不再多言,只愿相识就好,只要你快乐便是此间最美,美如暖阳,温热在了他的心头。 他们二人默契一般相视而笑,先前的困窘与难堪也随风消散,当他们释然之时,南宫芷的眉宇间却接连着逝过另一道愁绪,没错,就是她脸上的那道伤疤。 见到南宫芷眼里的一丝欲落之泪,陆靖冥的心里也不好受,埋怨徐庶的过失也于事无补,唯有寄托于华佗的医术通神,他开解南宫芷道:“小师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神医’华佗必有医治你伤病的办法,一定有!” 从头至尾,陆靖冥始终没有提“伤疤”,“脸”等相关的字眼,唯恐提及之后触动南宫芷心底的疙瘩,这一方面显示出了陆靖冥细心周到之处,另一方面也看到了南宫芷在陆靖冥心底确实很有分量。 南宫芷悦色着,道:“希望能借陆师兄的吉言啦!” 她再次笑了,是笑得那么灿烂,是真正的笑了,是打从受伤后真正的从心底笑出来了,一个“啦”字,是笑意的传达,是玩笑的嬉戏,也是他们二人 第16章 少年英雄驱三虎 二人回到草庐,只见徐庶一脸慌张,也正在为寻找南宫芷而着急,当见到她与陆靖冥安然无恙地返回时,急忙询问,道:“南宫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真让我好找啊……” 南宫芷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羞愧,娇嫩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不好意思,让徐大哥操心了,真是过意不去。” “南宫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既然我答应了刘兄弟要照顾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徐庶道。 “徐大哥找我所为何事?”南宫芷问。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这事我也有责任,所以特意前来看看南宫姑娘。”徐庶答。 “有劳徐大哥了,我很好,不用特意挂心。”南宫芷道。 “既然南宫姑娘无事,那我们打点一下便启程前去‘青囊谷’吧!”徐庶接着道。 “此事甚好,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收拾行装吧。”陆靖冥略带急切地道。 话毕,三人各自回房,打点着自己的行李。 同日,同时。 早早出门的刘冠离已经踏出了“常山郡”的地界,时辰已接近晌午,他找到一间小店,准备午饭。酒菜刚刚上桌,便听到临近的酒桌传来一阵吆喝:“爷爷我在此处横行多年,没想到被一个小娃娃踢出了自己家门,这叫我的老脸往哪搁?”酒桌上放着几坛好酒,而那人脸色已红,显然是酒喝多了。 吆喝声旁边一个人道:“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们被整得还不够惨吗?小心传到他……他的耳中,我们又得好受……”不知这人口中的“他”是谁,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得到,提到“他”时,这个人的声音是在颤抖的。 这一桌上共有三人,那第个三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叹气。而这间小店的生意似乎有些清冷,就只有刘冠离和邻桌的两桌客人,每每伙计给邻桌上菜时,都是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刘冠离招来伙计,询问道:“店家,为何生意如此清冷,难道是县中无人?” 伙计道:“小店生意好得很,只是……只是今日有些不同寻常罢了……” 刘冠离又问:“不同寻常?何为不同寻常?难道是因为那三个人?” 伙计不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刘冠离接着小声问:“此三人是谁?” 伙计更小声地答:“这三人是这里有名的恶霸,他们自称‘杨氏三虎’,我们却叫他们作‘杨氏三兽’哩。所以不是小店生意不好,而是没有人敢来吃。” “原来如此,那他们都姓杨?”刘冠离道。 “没错,老大叫‘杨天霸’,老二叫‘杨天雄’,老三叫‘杨天勇’,这三人早年间也曾叱咤黑道,依次是‘黑水帮’的大、二、三当家,却在多年前与‘雷熊’的大战中败阵下来,之后便带着‘黑水帮’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耀武扬威。”伙计答。 “七杀帮的雷熊?”刘冠离反问。 “没错,黑道相争,最后受苦的总不是我们百姓,不过后来也曾听说雷熊派人来对付过‘黑水帮’,原因是不服管教,鱼肉百姓,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雷熊统一黑道也不是一件坏事。”伙计又答。 在这一问一答间,杨天雄扶着杨天霸,与杨天勇一起离开了小店。 刘冠离若有所思,接着又问:“那‘杨氏三兽’口里所说的‘他’又是谁?竟然令他们如此害怕,难道是雷熊派来的人?” 伙计闪过一丝喜悦,道:“是不是雷熊派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肯定是个好人,因为三天前,来了一位少年英雄,他以五招便打败了这‘杨氏三兽’,还限他们三日内离开这里,真是为我们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三日?那不就是今天?”刘冠离道。 “没错,就是今天!”伙计答。 “如此说来,那人还真是一位好人,他叫做什么?是哪里人?”刘冠离的眼睛一亮,又问道。 “那人叫做‘邹闵’,至于哪里人士,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伙计回答道。 “他现在住在哪里?我到是想结交一下这位朋友。”刘冠离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春风拂过波痕一般,柔媚宁和,接着缓缓道。 “出了小店的门,直走左转便到了,很显眼的。”伙计道。 刘冠离掏出一些五铢钱,道:“谢了,这多出来的钱便是赏你的!” 伙计大喊:“多谢少侠,欢迎再来光顾小店。” 喜欢锄强扶弱,结交少年侠士的刘冠离,伴着伙计的叫喊声,朝着邹闵的住处走去,涉世未深的他怀着纯真的心何如面对往后,故事接着上演。一路上,县内百姓笑逐颜开,几乎刘冠离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笑着的,他不知道百姓因何而笑,但是多少会和这位先前所来的少年 第17章 力破怪阵醉汉哭(上) 直面而来的大刀,并没有令刘冠离产生丝毫退却之意,他挺剑而起,欲先发制人。此时,一条臂膀却挡在刘冠离面前,沿着手臂向下看去,是一只柔嫩轻巧的手,仔细观察,倒像是一只会绣花针刺的手,却怎么看也不像一只会杀人制敌的手,沿着手臂向上看去,是一张俊朗清秀的脸,看起来比自己略长几岁,清秀的脸庞与那只柔嫩的手倒是十分相符,只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人有杀敌致命的本事,没错,他便是那第四人,也便是“邹闵”。 “不用,谢了你的好意,对付他们三人,我还绰绰有余!”清秀的邹闵说道。 刘冠离的眼睛一转,心忖道:“虽然邹兄有伤在身,但是看来也不算严重,清醒时的‘杨氏三兽’都斗不过他,更别说现在,也好,我不妨在一旁为他掠阵。” 收剑回鞘的刘冠离退到一旁。 清风拂过一阵,邹闵点中胸口的穴道,拔出佩剑,一连几个动作,相当迅速,“嗤嗤嗤”三剑,剑花点点,去势凌厉,劲道刚绝,直撄刀锋,刹那,杨天霸的大刀被震开,突然间,他觉得手腕剧痛,大刀也险些脱手飞出,接着,清风急速,猎猎作响,只见邹闵满场游走,一身青衫化成了一片青影,剑光闪烁,再也分不出剑招。刘冠离惊觉,心中不禁叹道:“怪不得邹兄可以用五招击败‘杨氏三兽’,今日一见,他的剑招确实不同凡响,与‘凌寰剑法’相比……是在难分高下。” 剑花飞舞在院子里,犹如片片莲花从天而落,杨天霸大刀砍空,遂连退数步,找到其余二虎,三虎相互靠背而立,他们眼里的醉意逐渐表现开来,杨天霸、杨天雄、杨天勇三人依次“胡乱”地分别挥舞起大刀、银锁枪、夜叉戟。 这三种武器分别是他们的兵甲,看似胡乱,毫无章法的一通乱舞其实另有奥妙,三人张大嘴巴,口中冒出的醉气汇集起来,让人鼻痒难耐,随后他们三人先后依次踏出两步,又逆序退回一步,步法迅捷,毫无错乱,如要防守,三人间的空隙适当,便可各执兵器相抵。 邹闵游走的宝剑对着杨天霸奋力一刺,可是经过之前的一拼,杨天霸心有余悸,不敢正面扑击,其余二虎立即补上各自的兵招,倏忽,三种不同的兵器齐齐向邹闵压来,然而,他不慌不忙,当的一剑格开其中一击,遂回剑急挽剑花护身,本来,邹闵可继续抢攻,怎奈“三虎”口鼻呼吸而出的酒气实属让人难受,他唯有疾步退开。一旁的刘冠离见势,心头若有所悟,自打他跃进院里,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压着他的躯体使之逐渐沉闷,原来正是这“酒意醉气”,然而,这醉意更让他惊奇的还在后面。 三虎闻邹闵退之,抓住了此间难得的机遇,齐步向前迈开,纵成一列,左首为杨天雄,他与最右侧的杨天勇摆弓步架势,各自拿着武器直直地对着邹闵,皆因他二人的武器都属于长兵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他们在下进可攻,退可守,而杨天霸腰集全力,双脚纵地而起,在半空中紧握大刀,打算从天向下直劈。 邹闵惊闻,身子一矮,沉腰斜坐,横剑汇内力于剑刃,作防守姿势,杨天霸从天下落的速度逐渐加快,而熏人的醉气也越发刺鼻。邹闵强忍着鼻端传来的阵阵不适,心中暗忖:“没想到这‘杨氏三兽’还有这么下三滥的绝招……真是大意……”,尽管如此,邹闵依旧全神贯注,没有丝毫怠慢,准备全力阻击这冲天向下的奋力一劈,但是事实往往却并非所料,醉意满怀的杨天霸竟然倏地一缩大刀,在空中一个侧翻身,刀锋急转,反倒从邹闵的左侧横截了过去。 突出奇变的结果,没有让邹闵措手不及,他回神极快,从刀速判断,难以抵挡,便疾步后退,以剑刃斜挂刀侧,从而缓住杀伤力。谁知,他的左右两侧又急速突出两件兵刃,正是银锁枪与夜叉戟,这两把兵刃好似离弦的箭,脱弓而出,刺向邹闵的两肋,眼看他已无法避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冠离的长剑出鞘,一剑二分,在“天纵魅移”的步法下,好似分身术,刘冠离的“两道”人影闪过,在“两抹”剑光的流逝下,二分的长剑一一弹开了那夺命的一枪一戟。 “好险,好险,多谢少侠相助,刚才的大话看来我得收回来啦!”邹闵道。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本就应该拔刀相助,邹兄又何必如此在意呢?”刘冠离回道。 “呵呵,也对,只是有些不解,敢问少侠如何得知在下的姓氏?”邹闵疑问。 “这些容后再议,我们先解决这‘三兽’再详说吧!”刘冠离道。 邹闵点点头道:“好!”话毕,二人各执利剑再摆招式。 “姓‘邹’的小子,算你命大,刚才的那一招没有要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旁边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帮你格开了我两兄弟的那两招,只怕你现在已经在阎王殿里匡扶你的正义了!”杨天霸道。 “大哥说得没错,你小子如果再想多管闲事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杨天雄扭过头对着刘冠离道。 刘冠离刚想回应,一侧的杨天勇大声抢道:“大哥,二哥,别跟他们废话,干脆连这多管闲事的小子也 第18章 力破怪阵醉汉哭(中) 酒的文化在中华源远流长,人们在饮酒赞酒的时候,总要给所饮的酒起个饶有风趣的雅号或别名,欢伯、杯中物、金波、秬鬯、白堕、冻醪等等,杨氏兄弟别出心裁,化酒为招,醉里制敌。他们三人脚步迈开,各自排阵而立,“醉意踉跄阵”里的一式“欢伯除忧”遍布开来,汉代的焦赣在《易林?坎之兑》里有:“ 酒为欢伯,除忧来乐。”以此为招,示意除掉刘、邹二人便无忧来乐了。杨天霸提刀移步,向左靠近,杨天勇持戟踱步,向右靠近,两人缓缓并排靠齐,杨天雄一跃而起,站在他两各一边的肩膀上,三人成“品”字形而立。 “这是什么怪阵?别以为变高了就可以让我等二人退却,不可能!”刘冠离高声道。 “没错,正如这位兄台所说,小小怪阵,岂能挡我?”邹闵道。 话毕,二人各退数步,剑指三虎。 可能是醉意发作了,三虎竟然摇摇晃晃起来,三人矗立而成的“品”字形大阵险些摇摇欲坠,倒让在一旁的刘、邹二人为他们担心,二人嘴角的笑意都显露出来了,但是他们心中都深深知道,临阵对敌切勿犯轻敌大忌。 “喝喝”,在杨天霸的一声大吼之下,似乎暗号一般,杨天雄持枪上跃,接着自天向堕,枪尖竟然垂直猛刺,与刚才杨天霸那招从天而下有七层相像。 “换汤不换药,没什么新奇的,看我破此招!”刘冠离大叫。只见他脚步相叠,以脚作梯,“噌噌噌”地三声一纵几丈高,寒光乍现,剑花散落,三朵齐发,剑从三处发出,一招藏三式,奇快无比,其则人影飘忽,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虚实实难辨真假。 直入坠地的枪尖本是以迅速的力道攻击下方之人,可是刘冠离的突然飞起,也是相当快速,两者都是发生在片刻之时。杨天雄见刘冠离出掌,急转枪头,上提枪尖。枪未及掌,便有一抹寒光从肋下刺出,沿着他的手刺去,杨天雄连忙急急缩手,脚下的杨天勇见势不妙,猛力投掷飞戟,射向刘冠离,另一方的杨天霸唯恐邹闵乘机出手,横刀再砍。原来刘冠离这三剑的第一剑是以左手为饵,假意出掌,实则右手出剑从左肋刺出。 刘冠离侧身一闪,躲过飞戟。杨天雄拾机稳住枪杆,再挺枪头,想杀个措手不及,变招之快,实属高手。空中的刘冠离右手握剑顺腕旋转,剑锋逆光闪烁,顺光作弓,“嗖”的一声,弹剑射出,直指杨天雄的眉心。 杨天雄手上的长枪已经挺出,又逢刘冠离的利剑旋腕而刺,双刃同时出手,刘冠离掠影相避,回闪着身躯,杨天雄唯有落地。就在这欲落未落之时,刘冠离持回“射出”的利剑,急攻第三式,倒立在半空中的他,翻动着跟斗,却偏偏寻不清剑身。 地面上的杨天霸已经杀红了眼,誓死要报回夺帮灭会之仇,此时的他刀法已乱,简直就是醉汉盲舞,跌跌撞撞,摇摇摆摆,却在暗中眼、手、身、腿、步、刀的相互配合,完美之至,醉中乱舞,刀里清晰。他来回晃悠,行停无迹,大刀劈却变砍,伸曲潜踪,身躯运气护体,坚如钢铁,步法错综无章,法密如绳,“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人醉刀不醉”,踉跄的杨天霸此时虽然难占上风,但是也并不受制,他醉意阑珊,跌跌撞撞,在跌撞,摇摆等动作中,却处处暗含着闪、展、腾、挪等功法,以图逢击而避、乘隙而入。 刚落地的杨天雄步法也乱了起来,似乎在空中倒还很清醒,现在的他身躯东倒西歪,化身为一个十足的醉汉,然而,他其实是在躲避刘冠离的剑招。寒光再起,剑锋疾走,怎奈利剑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随着杨天雄晃动的身体而转动,他左倒,剑左刺,他后靠,剑后击,寻不清的剑身总能奇兵突击。 “大哥,三弟!”杨天雄倏地一声大吼,杨天霸也不管此时的胜负,和拾起夜叉戟的杨天勇急速靠向杨天雄,三人各自将兵刃举过头顶,一齐大叫:“秬鬯归酒!”这秬鬯是古代以黑黍和郁金香草酿造的酒,在商代即已区别于酒、酪、醴、醪等,而具备国酒雏形,他们以此为意,幻化成招。 此刻,三件兵刃举过头顶,平行地旋转,刘冠离剑锋陡走,直撄而去,剑过三分,却折去复返,无奈,他纵身回步对着邹闵道:“邹兄,这阵法现在倒有点意思了!” “我看也是,看来我们两得认真了!这局我先攻,你掠阵。”邹闵道。 话音尚落,邹闵的青影再现,他长剑反手挥出,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便见到他的长剑与“杨氏三虎”旋动的兵刃相碰产生了火花,杨天霸掠起身形,杨天雄的身形也展动起来,原来剑气已经扑面。邹闵漫不经心地挥舞长剑,他看来虽似在心不在焉地舞动长剑,其实却正在暗中催动着身体内的内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协调,是以此刻他的每一步都绝不会差错分毫。 “分!”杨天霸大喊。 三人移动身影,圈住了邹闵。杨天霸大刀再挥,这一刀挥出,虽是一招平平常的横扫千军,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可伦比!酒意发作,混与刀锋。杨天雄的银锁枪后杨天霸而发,却先至,只听喀嚓、喀嚓连串的声音,银锁枪便杀到了 第19章 力破怪阵醉汉哭(下) 邹闵震断杨天雄的银锁枪之时,刘冠离的心中再次暗暗佩服,忖道:“好惊人的内力,可能还在我的内力之上,自从别过赵子龙后,我体内的热血再也没有如此刻般沸腾过。” 在杨天霸与杨天勇的掩护下,杨天雄拾回自己的银锁枪头。杨天霸再呼:“二弟,能否再战?”声音极近悲凉,虽然强作镇定,但是也能感觉得到发声者的颤抖。 杨天雄双手托起枪头,眼神呆滞,如灵魂被抽出一般,面无血色,他好像没有听到杨天霸的呼喊,只是一个劲地道:“银锁枪,银铸锁喉……银铸锁喉……”原来此枪为银器所铸,坚硬非常,而“银枪锁喉”之说,真是滑了大稽,不但没有锁到别人的喉,却反被震断,一旁的邹闵以剑断银,仅仅只是因为内力深厚吗?肯定不止如此。 神绪似乎还没有回来的杨天雄大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剑?竟能断我银枪!” “天外飞石,纯阳烈火,玄铁宝剑——离魂!”邹闵答。 “离魂?”杨氏三虎异人同惊道。 身旁的刘冠离不明其中就里,但是从杨氏三虎惊诧的表情里也猜出几分,只见四人纷纷把注意力转到了那柄叫做“离魂”的宝剑上。 “原来是‘离魂剑’哈哈,我们兄弟三人输得不冤,败得不枉!”杨天霸仰天一啸,表情扭曲,不知是喜还是悲…… “大哥说得没错,我的‘银锁枪’折在‘离魂剑’上,不冤枉,不冤枉!”杨天雄接过杨天霸的话,也是一声长啸。 杨天勇又没有说话,一双老鼠眼眯成了缝,阴险的脸上皮肉成褶,他小声地对杨天霸道:“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杨天霸叹了一口道:“唉,事已至此,我们走!” “想走?没门,之前邹兄限你们三日之内离开本地,你们不仅没有离开,竟然卷土重来,更暗算伤人,这笔账怎么算?”刘冠离一边挥指着长剑一边道。 “算?”杨天勇话音未落,他便从衣袖里飞洒出一摊白色粉末。 “邹兄小心!”在刘冠离的一声大吼下,邹闵及时反应过来,和刘冠离一起快速地飞转起双掌,将那白色粉末驱散开来。 二人睁开双眼之际,杨氏三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盘旋在上空:“你们两个小子跟我等着,今天的这笔账爷爷以后再跟你们算,而现在的这笔账就让那姓‘邹’的小子慢慢享受吧!哈哈哈……” “卑鄙小人,明知打不过居然还巧施暗算!”刘冠离怒道。 “小小暗算,并不碍事,只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阁下姓名,更不知道阁下是如何得知我的姓名?”邹闵道。 “在下‘刘冠离’,常山县人氏,我于几个时辰之前,初到此地,在一家小店碰到了这‘杨氏三兽’,接着向店家伙计打听,便得知了邹兄你一人敌三兽的高强本领,原本只是想拜会一下,谁知,却刚好赶上了这三兽的阴谋暗算,之后发生的事,也就是你看到的了。”刘冠离道。 邹闵点点头,缓缓道:“原来如此,这里就再次谢过刘少侠的仗义相助!” “邹兄这是哪里的话,路见不平本,就应该拔刀相助,更何况敌人是这非作歹的‘杨氏三兽’了,如果不是邹兄出手,我也会来教训他们的!”刘冠离道。 “如此看来,刘少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承蒙刚才的多次武艺相助,言语提醒,鄙人真是感激不尽!”邹闵道,“不如我们前去痛饮几杯如何?”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只是邹兄你的伤……”刘冠离道。 刘冠离还在担心之中,邹闵却满脸笑容,而风声一滞,邹闵的笑意也戛然而止,一脸镇定的他把右手的食指竖立在嘴前,对着刘冠离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接着突然蹬起双脚,只闻“嗖”的一声,他的整个身躯就飞出了院外,速度之快,飞沙走石。 刘冠离回神,也掠起身形,迈开了“天纵魅移”,这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小县上空急速地划过两撇。半空中的刘冠离暗暗心忖:“没想到邹兄的轻功也是如此高超,可以结识他真乃我幸,如果有时间可以切磋一下……对阵之时,看来必须得催动‘洗冤易髓’的至高内功才行,否则绝无胜机……”见到如此高手,刘冠离的战欲又被挑起,他便是越战越勇,遇强则强的人,可是转眼他又忖道:“不行不行,我答应过五师弟,不可妄自催动‘洗冤易髓’万一内伤再次发作,魔性陡生,那可麻烦了!” “邹兄,你在追什么?”二人止步落地之时,被远远甩在后面的刘冠离气喘吁吁地道。 “一道鬼影……”邹闵道,这一问一答间,二人已经追出至野外。 “鬼影?什么鬼影?”刘冠离问。 “江湖人称‘黑影无常’的一道鬼影。”邹闵道。 “你怎么可以断定是他呢?”刘冠离问。 “从我 第20章 庸医四寇笑祛毒(上) 邹闵戛止的笑容,令他的面色暗淡了许多,只见他急忙双腿盘坐,运气调节,身旁的刘冠离关切地道:“邹兄,你怎么呢?” 气游紫府,神注太虚,一阵调息后的邹闵对刘冠离道:“毒……我中毒了……是杨天勇下的毒……” “毒?什么毒?”刘冠离道。 “是‘逆血三破’……”邹闵道。 “‘逆血三破’?这是什么毒?”刘冠离问。 “中毒者气血逆行,最后破体而出……现在我只是暂时压住血脉,不让它逆行,只是此法不是长久之计……”邹闵道。 “杨天勇真是卑鄙小人,明着打不过,竟然在暗地里下毒,真是可恨!我去找他们要解药。”刘冠离恶狠狠地道。 “你去?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吗?你去哪里找他们?”邹闵一连三个反问道。 刘冠离不语。 毒,可伤人,可致命。医,可救人,可救命。 一声娇媚之语突然从邹,刘两人前方的竹林传来:“逆血破体,容淡发靡。” 二人的目光移到发声之处,一位衣着黑色长衫的女人出现在眼前,此人清丽似天人,虽然已经年近不惑之年,但是风采依旧,容貌奇美,举手抬足之间皆显优雅,丝毫不逊于妙龄少女。 “敢问前辈是何人?刚才的八字又是何意?”刘冠离先开口。 “适才我在游览河川,见两道飞影急速掠过,轻功之高只叹武林后起更胜前人,不禁心出好奇之心,随之便跟来,却偏偏见到了这‘逆血破体’……”那女人道。 “前辈是如何看出邹兄身中‘逆血破体’的?”刘冠离又问。 “此毒唤作‘逆血破体’,中毒者先是面色骤然暗淡,好似活死人,接着便是头发掉落,头皮糜烂……”女人拾过邹闵掉落的头发又道。 “前辈,既然前辈知道此毒,定有化解之法!”刘冠离激动地道。 “哈哈,有解药自然可以解救他。”女人道。 “解药……解药在施毒人的手中,他既然施毒,怎么会轻易地解毒……”刘冠离道。 “如此说来,他只有等到血脉逆行,破体而死了。”女人道。 “前辈,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邹兄,求求你救救他!”刘冠离道。 “他是你何人?你要如此为他而求我?”女人道。 “我和邹兄萍水相逢,但是心中十分佩服他的为人,他为民除害,大义凌然。之前与他联手大战‘杨氏三兽’,肝胆相助,俨然已经把他当大哥了!”刘冠离道。 “杨氏三兽?黑水帮的那三个姓杨的?”女人道。 “没错,前辈也有听闻过?”刘冠离道。 “三只无胆老鼠竟然把他伤成这样,你们也……哎……”女人似说非说地道。 “前辈误会了,之前邹兄以五招便败了这三兽,他们心有不甘,后来阴谋诡计暗算了邹兄,如此才……”刘冠离道。 “五招?如果你所说属实,那这少年倒也是个武学奇才,死了也怪可惜的。”女人道。 “对啊,前辈,更何况邹兄还是一位少年英雄,不畏邪恶势力,一人独挑黑水帮,造福了百姓,看在如此功德上,前辈也应该出手相救啊!”刘冠离道。 “他除暴安良与我何干,我偏偏就不喜欢救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女人道,“况且我是一名‘庸医’,如何能救此人呢?” “庸医?”刘冠离惊道,“前辈不要说笑。” “我为何要说笑,我便是一名‘庸医’,天下皆知!”女人道。 “晚辈邹闵见过傅前辈,希望您能出手相救!”运气回神的邹闵道。 “傅前辈?邹兄认识这位前辈?”刘冠离道。 邹闵缓缓地对着刘冠离,道:“刘兄弟可知这武林几分?” “武林四分,‘武,医,术,谋’之前有听徐大哥提过。”刘冠离道。 “没错,武林四分,‘武,医,术,谋’,而这‘医家’便是三分。”邹闵道。 “医家三分?这是何意?”刘冠离问。 “医家分三,依次为上,中,下,上者,是青囊谷的神医华佗,仁心为怀,救治万民,下者,是只救黑道中人的邪医林中鹤,而这位前辈便是中者,江湖人称庸医,也是黑道四大寇之一的傅青瑜……”邹闵道。 “你小子倒是知道得不少。”傅青瑜接过邹闵的话道。 刘冠离又是一惊:“黑道四大寇?前辈是黑道中人?” “哈哈,黑道中人怎么啦?难道我看着不像?”傅青瑜道。 “前辈姿 第21章 庸医四寇笑祛毒(下) “前辈,何为百虫殒?”刘冠离又道。 “这是一种极毒妙用的毒药,说来惭愧,我也曾经参与过这毒的研制……”傅青瑜道。 “前辈……你……为何……”刘冠离话没说完,傅青瑜抢道:“此事不提也罢,你难道不想救你的邹兄了吗? “想啊,当然想!”刘冠离道。 “那你就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问,来来,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傅青瑜拉过刘冠离道。 “小子,看在与你有缘的份上,我想提醒你,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与那人只是萍水相逢,就如此肝胆相照,你要知人心隔肚皮啊。”傅青瑜小声道。 “前辈的话晚辈记住了,还请前辈快快跟邹兄解毒吧。”刘冠离道。 “好吧,此毒用法甚多,但并不一定会成毒,毒与药本就相近,‘百虫殒’和一种叫做‘脂容膏’的药调和后对人的容貌十分有益处,单独用‘百虫殒’可伤人眼瞳,掺水便如化尸水,而这‘逆血三破’施毒复杂,解毒自然更复杂了。”傅青瑜道。 “请前辈告知解法。”刘冠离道。 “你急什么,我说过就他就一定会就他。”傅青瑜一边按着刘冠离的手腕,一边道。 “你身患内伤?”傅青瑜又道。 “不瞒前辈,晚辈确实受过内伤,不过如今已无大碍。”刘冠离道。 “强练内功……走火入魔……应该是洗冤易髓……”傅青瑜摸着刘冠离的脉搏接着道。 “前辈……前辈真是神医啊!”刘冠离激动地道。 “哎,本来想以你的内力灌注那小子体内,如今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傅青瑜道。 “前辈,这又是为何?”刘冠离道。 “别前辈长,前辈短的,叫得我头疼,叫我‘剑三娘子’!其余的事你就别问了!”傅青瑜道。 “是是,晚辈有劳前……剑三娘子了!”刘冠离道。 “去,我要运功疏导他的血脉,重引血气,你去护法,一个时辰之内不许有人打扰!”傅青瑜道。 一番交谈,傅青瑜亦正亦邪,古怪豪爽的性格便表现开来,只见她与邹闵打坐而起,傅青瑜双掌运劲直逼邹闵的后背,一旁的刘冠离也不敢分心,双眼环顾四周,认真地在一旁守护。 夕阳已经在西边挂上帷幕,山间竹林微风徐徐,缓缓起身的傅青瑜一边用长袖擦着汗,一边对刘冠离道:“这小子根基不错,内力也不俗,此毒解救有望。可花了我不少气力啊,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你去城里的抓几服药来。”说完,便一一地向刘冠离详细道出药名。 半个时辰之后,刘冠离抱着一堆草药赶了回来,对着傅青瑜道:“剑三娘子,草药我都找到了,毛冬青、龙牙草那些都好找,只是这龙胆草让我如此好找啊,不过庆幸还是找到了!” “龙胆草?”傅青瑜道。 “对啊,城里的郎中说被人收走了,我也是在一个老郎中家里借了他自己留的一点。”刘冠离道。 “借?他肯?”傅青瑜道。 “起初他也不肯,不过他的孙子喜欢武艺,我便教了他几招,又留下些许五铢钱,老郎中才匀出一些给我的。”刘冠离道。 “算你有点办法,只是为何龙胆草会被人收去……”傅青瑜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难道因为这药有什么特殊药性?”刘冠离道。 “龙胆草具有清热、泻肝、定惊之功效,也并不是什么稀有药物,至于特殊也说不上,它主治骨间寒热、惊病邪气,继绝伤,定五脏,杀虫毒,是谁要的呢?”傅青瑜道。 “剑三娘子,这事我会去查探,你还是先替邹兄解毒吧!”刘冠离道。 傅青瑜道:“不必了,我亲自去,你带他回家后,把这些药用五碗水煮成一碗水,服食三日即可,三日内,他便是活死人,这三日的每日清晨卯时你便点他头顶督脉的百会穴与神庭穴,晌午点他体前任脉的膻中穴和巨阙穴,亥时点他的肺俞穴和厥阴俞穴,切记切记。”说完,她掠起身形,消逝在竹林。 刘冠离叶扛着昏睡中的邹闵,朝着“黑水帮”总堂走去。 光阴流纵,镜头转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正是前去查探收药之事的傅青瑜,此时的她身形轻盈,脚步追逐的方向却是一道道黄巾。 江湖之远的黄巾令傅青瑜疑惑,而另一厢边,处在庙堂之高的汉灵帝却为黄巾之乱慌了心神。 灵帝身处司州洛阳,洛阳城位于洛水之北,又称洛邑、雒阳、神都。境内山川纵横,西靠秦岭,东临嵩岳,北依王屋山——太行山,又据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自古便有“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的说法,因此得“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之名, 第22章 黄巾再乱亦难复 庙堂之上,百官或仰面,或低叹,无人应答,灵帝侧身唤左右常侍张让,道:“阿父以为何?” 张让忖道:“挑选清廉的朝中官员,重任于地方州郡长官,此后朝中便少却忠良与我等十常侍对抗,待我权倾朝野之际,足可再去清理地方州郡。”于是他不语,闭眼稍稍点头。 灵帝若思,道:“朕准奏,今黄巾军又起,天下兵寇不息,挑选廉洁官员派往各州郡任职,后自募乡勇,练兵以镇压黄巾军。” 州牧是居于郡之上和行政长官,握有一州行政大权,职位甚重。州牧各据一方,形同割据政权,朝廷诏令各州郡自募乡勇守备,只因力不能及,兵匮将乏,且有宦党掣肘之故,如此一来,造就了地方豪强割据之势,黄巾覆灭之时,必是群雄崛起之际,厉马秣兵更胜前朝,欲争天下。 “何进大将军何在?”灵帝又问。 “臣在!”何进答。 “黄巾再起,此事就劳烦将军了!”灵帝道。 “臣万死不辞,定当平息祸乱!”何进道。 灵帝打着哈欠,移步出殿,朝着汉宫西苑去走。身后的张让小声对灵帝道:“西苑一游,陛下定会乐怀!”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察言观色,献媚邀宠,深得灵帝、少帝和诸多皇后、皇太后的宠信。他怂恿昏君灵帝设立“四园卖官所”,公开卖官敛财。又在汉宫西苑设“裸游馆”,专供灵帝淫乐,哄得灵帝喜笑言开。 灵帝听后,脑海翻滚魅影妖姿,不禁一阵阵淫笑。 殿外,众大臣一一散去,唯一人顿足握拳,暗暗心忖:“我父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从我的高祖父袁安起,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今我先灭黄巾,后定除十常侍!重振超纲,哼!”有此壮志之人,字本初,正是袁绍。 何进对袁绍道:“本初,攻打黄巾贼你可有计策?” 袁绍道:“这个……暂时没有,不过大将军请放心,我回府后一定思得良策。” “好,有本初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哈哈!”何进道。 回到袁府后,袁绍召来张邈、许攸、颜良、文丑等人,商讨道:“对付黄巾贼,你们有什么看法?” 文丑道:“主公莫慌,待我领兵杀黄巾贼一个片甲不留!” 许攸在一旁道:“文将军不可鲁莽,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对,文丑兄弟不要妄动。”颜良道。 “子远有何妙计,快快道来!”袁绍道。 “主公,我听说黄巾贼与江湖第一黑帮——‘七杀帮’有来往,‘七杀帮’里高手如云,皆是以一当百之人,如果扯上了江湖中人,此事就难办了。”许攸道。 “不错,我还听闻黄巾之术颇为诡异,贸然领兵前往,不是上策。”张邈道。 许攸轻捋胡须,接着道:“可先派人涉足江湖,查探虚实,再定对策。” “好,我在江湖里也有些朋友,颜良愿前往!”颜良义愤地道。 “文丑也愿随同前往!”文丑道。 “本初有颜,文二位良将,实属万幸,这里谢过二位将军!”袁绍道。 “主公这是哪里话,我等二人定当竭尽所能。”颜良,文丑异口同声道。 公元184年,曹操平定黄巾起义有功,拜为都骑尉,但是东汉政治极度黑暗之时,甚至有了买官制度,曹操不肯迎合权贵,遂托病回归乡里,春夏读书,秋冬弋猎,表明上不问世事,暗地里谋定而动。 这一日,袁绍有着计划,另一旁的曹操也有行动。 在屋内的曹操道:“妙才,我吩咐你调查的事可有进展?” 夏侯渊道:“主公,你猜得没错,乡民的异常行为果然与黄巾贼有关。” “难道是‘太平要术’吗?”夏侯惇道。 “南华老仙赠与张角的‘太平要术’?”曹洪道。 “《天平要术》习得后,‘散施符水’念咒治病,还能‘呼风唤雨’降雨减灾……”程昱道。 “如此说来这《太平要术》不是什么坏东西啊。”夏侯渊道。 “不过……不过据传此术最后一章是禁术,练成之后可以催眠摄人……”程昱接着道。 “催眠摄人?这是什么?”曹操疑问。 “就是练成后可以操纵人的思想,控制人的躯体。”程昱答。 “所以城内行为怪异的人是受到了‘太平要术’的控制?”曹操道。 “多半如此。”程昱道。 曹操听后,道:“难道没有解术之法?” “施术之人自然可解……”程昱道。 第23章 妖术惑心摄人误 追踪黄巾之人而尾随的傅青瑜也有收获,只见天地之间来回几道纵影,接着一个箭步,她便跃进了“黑水帮”总堂。 “前……剑三娘子,你怎么来了?”刚刚扶邹闵躺下的刘冠离惊奇地喊道。 今日,是给邹闵疗伤的第三日,只见刘冠离在邹闵头顶督脉的百会穴与神庭穴各自一点,便向傅青瑜行了一礼。 “你很意外吗?笑话,我剑三娘子想去哪就去哪,用得着你管!”傅青瑜道。 “不是,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晚辈疑惑剑三娘子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刘冠离道。 “用用脑子啊,难道你的脑子长在脚上?”傅青瑜道。 “罢了罢了,你之前不是说过这小子以五招便打败了‘杨氏三兽’吗?”傅青瑜接着道。 “原来如此,所以剑三娘子如此推敲?”刘冠离道。 “算你还不太笨,那小子的伤怎么样了?”傅青瑜道。 “幸得剑三娘子出手相救,邹兄的伤势大有好转。”刘冠离望着血色恢复的邹闵道。 “既然他的伤势被我医得有所好转,现在我倒是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傅青瑜道。 “剑三娘子尽管开口。”刘冠离毫不犹豫地道。 “今晚你便和我……”傅青瑜的话还没说完,刘冠离抢道:“今晚?恐怕不行,邹兄的伤势虽然已有起色,但是并无完全康复,况且只差今天这一日了,万一在此期间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你这小子怎么……”傅青瑜怒。 刘冠离表情无奈,略显尴尬。 “他是你小子什么人?要你处处为他着想?”傅青瑜道。 “邹兄是大义凛然的侠士,他也是为了百姓除暴安良才身中剧毒的,如此侠肝义胆,怎叫我这个初出茅庐,自命侠士的人不敬佩?”刘冠离道。 “他是我学习的榜样!”刘冠离又补上了一句。 “你是侠士?”傅青瑜眼睛一转,又道。 “不敢妄居,不过晚辈定当以成为侠士为目标!”刘冠离道。 “侠士的目标?那是倒是说说侠士应该干些什么?”傅青瑜道。 “除暴安良,锄强扶弱!”刘冠离道。 “那么现在有一群人,做着伤天害理之事,你应不应该管?”傅青瑜道。 “当然得管!”刘冠离道。 “还记得两日之前我去调查的草药收购之事吗?”傅青瑜道。 “记得记得,当时我说去,却还是剑三娘子亲自去了。”刘冠离道。 “嗯,最后被我查到,草药收购之事,竟然与黄巾贼有关。”傅青瑜道。 “黄巾贼?”刘冠离惊道。 “没错,原来那些草药是他们炼制邪术所用。”傅青瑜道。 “邪术?”刘冠离又是一惊。 “而且我还查到城内近日已有多名失踪人口,想来黑水帮已被姓邹的小子遣散,不会与黑水帮有关,那么必然……”傅青瑜道。 “必然与黄巾贼有关!”刘冠离有接过道。 “对,四年前,黄巾起义,张角凭借一本《太平要术》习得妖术,可以呼风唤雨,其中最后一章便有‘催眠摄人’之法。”傅青瑜道。 “催眠摄人?”刘冠离道。 “没错,此术可以操控人的思想,然后加以训练,当时被他操纵的人有以一当百之能,而张角死后,此书也不知所踪,没想到四年后又再现江湖,只怕风云会再次色变啊!傅青瑜道。 “所以城内失踪之人便是被黄巾贼劫去,更有可能已经被操纵了!”刘冠离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傅青瑜道。 “看来此事颇为严重,既然如此,待我找来附近的郎中照顾邹兄后,便随你一同前往。”刘冠离道。 入夜,月黑风高。 离开“黑水帮”总堂的刘冠离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忧心忡忡,傅青瑜也瞧出了端倪,安慰道:“别担心了,杨氏三兽以为他必死无疑,怎么会再次折回来伤他呢?” 刘冠离的心事仿佛被看穿一般,连连点头道:“剑三娘子说得是,剑三娘子说得是。” “等一下可能会有恶战,你可要专心!”傅青瑜又道。 “是,剑三娘子,多谢提醒,晚辈再不会分心了。”刘冠离道。 他们二人身躯轻盈,风过无痕,片刻之后便来到了郊外一间废弃的茅屋外。只见门口有两名手持长刀的黄巾大汉把守着,幸得天色已晚,茅屋外的树影婆娑,傅青瑜和刘冠离二人躲在树后,才未被发现。 第24章 茅庐长剑斗迷狐 傅青瑜的心中暗叫不对,心神稍一恍惚,身后传来挠心的寒风,只叫她心里发麻。她猛地转过头,寒风再过,却无人影。 “什么人!”傅青瑜大叫。 四周始终没有任何声响。 “黄巾狗贼,速速现身,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傅青瑜又是一声大叫。 “唰!”一声风起,里屋大门突然崩开,没有人——空空的屋子。 屋内篝火袅袅燃烧,气氛迷幻扑朔。 傅青瑜双手向下展开,紧握长剑,双脚碎步移动,再次提高警觉。她的左脚先踏进屋内,用长剑探了探四周,没有异常。随后,她的右脚也踏了进来,整个身体完全进入了这个一无所知的环境。 “唰!”又是一声风起,大门在傅青瑜完全进入后自动关了起来,她立马转过身,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影,此时,她在屋内的影子似乎吸收了能量,竟然不断地壮大起来。影由光生,看着越来越大的影子,傅青瑜心中一惊,正要回头之际,忽然一束火苗飘到了她的近身,火中蓝光迷离,暗藏惑人眼障,久视火苗,仿佛有千万只手从里面伸出,疯狂撕抓。 傅青瑜朝着火苗望去,手也慢慢地伸了过去,谁知,火苗突然动了起来,迅速地向篝火移去,接着停止在篝火的上方,上下漂浮摆动,似一只在浅滩乱窜的蝌蚪,漫无目的。而此刻的傅青瑜也好像丢了魂,眼神迷茫地缓步向篝火堆靠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距离越来越近,她的脑海翻滚着无数画面,只听见她自言自语地大叫:“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而脑海中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却不得人知。 篝火里的火光不停闪烁,火苗不断肆虐,似乎张开倾盆大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傅青瑜丢弃了长剑,不顾左右,步履笔直地朝着火堆走去。足间的稻草扬起,被卷到了火堆里,静静地燃烧,等待着死亡,难道正如此时的傅青瑜吗?火火地被烧死?一代侠女,医术通神,黑道四大寇之一…… 汗水沁透她的衣衫,火势也越烧越近,死亡的气息在发酵,伴随着舞动的火苗,她的脚踏进了火堆,火点燃了她的鞋子,一阵被烧焦的气味散开…… 剑气,寒光,抹过血色,陡然见到刘冠离施展着“凌寰剑法”,他正在与黄巾大汉搏斗?然而此刻的背景却是那件诡异的茅庐,刘冠离的对手也换了模样,是一个星冠羽衣的道士,他的拂尘一撇,瞬间化作银针无数,直刺刘冠离。 盘虬卧龙,气势恢宏,刘冠离长剑旋舞,一招“龙横寰宇”护住周身,无一漏出。“砰砰砰”一段铁器相撞的余声消逝后,道士的暗器也纷纷坠落。 “好小子!剑法不错!”道士道。 “你也不差,片刻之间可以驾驭这么多银针暗器!手法真‘巧妙’啊!”刘冠离道。 “哈哈,别在这冷嘲热讽,所谓暗器,就是你在明,器在暗,下一招,我便取你的性命于无影无踪!”道士道。 只闻他的声音刚尽,他的拂尘随之再起,刘冠离不敢松懈,长剑亦起,可是……可是此时并无任何暗器从他的拂尘中射出,而白色的拂尘却随着风势直了起来,俨然变成一柄兵刃。 刘冠离叹道:“好内力!” “要你命的内力,当然是好内力!”道士道。 笔直的拂尘此刻就如插上了银针,长度却是之前的几倍。道士屈肘横起长掸,向刘冠离急攻,只是半响,双方已斗过近百招,却不分胜负,镜头回转,这道士是何人?刘冠离又为何出现在茅庐之中,而傅青瑜人又在哪?这一切的一切还有从燃烧的鞋子说起。 眼看着火心从脚上燃起,傅青瑜却始终没有缩回之意,犹豫失心疯一般,一股脑地朝着火奔去。 “哈哈!”一阵诡秘的坏笑在风中游荡。 刹那间,傅青瑜双目回神,双耳定位,猛然急速转身,将燃烧的鞋朝着发声处踢去,随之说道:“东躲西藏的老狐狸,你终于现身了!” 火心点点,在空中跳动,原来刚才傅青瑜的一切失常行为都是装出来的,就如此时的火苗一样,斗志再次燃起! 灰尘扬起,只见有人展了展手臂,便截落了燃烧的火鞋,阴森的语调拉出一句话,说道:“定力不错,竟然没有中我的‘蛊心大法’!看来不是一般的高手。” “无耻狂徒,尔等雕虫小计休想伤我,简直痴人说梦,快把失踪的乡民交出来!”傅青瑜喝道。 “你想见乡民,不要着急,我马上让你见到他们!”阴森的话语再次响起。 傅青瑜一个箭步,拾起落在地上的长剑,直刺屋外,剑至而无人,再次扑了个空,屋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咒语,接着听到那个阴森的声音道:“蛊心迷离,火起兽动!”屋内的稻草齐刷刷地掉落,十几名乡民从稻草里走了出来,原来这就是他们藏人之处,可是,此时的村民双眼呆滞,眼瞳变赤,完全就是一群没有理智的状态,不错 第25章 退诱鬼差近日暮 果不其然,屋外的阴笑声不绝于耳,就在傅青瑜疏于防备之际,几根牛毛细针透窗而过,刺向于她,发针之人正是笑声传来之处。 “啊!”傅青瑜大叫一声,“卑鄙小人!” 只见她脚尖轻点,用腿力狠狠地踢开了迷失心智的乡民,同时借余力向外一弹,快速飞出了窗外,此时的傅青瑜屈肘按着腰上七寸之处的伤口,神色之间也不减懈怠,再次喝道:“有本事现身相斗,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已是瓮中之鳖,不用再这里逞口舌之快。”诡秘之声又道,接着,一阵咒语随之响起。 屋内的乡民伴随咒语向屋外的大院缓缓迈出,傅青瑜暗忖:“原来乡民都是被这咒语控制,杀了那施咒之人或许能解此术!可是现在我连那人在何处都不知道,如何能除去此人?”她点中伤口附近的穴道,再次思索着方法。 黑夜之中,荒山之上,敌众我寡,敌在明,我在暗,考虑到诸多因素,傅青瑜身形一掠,翻出了墙头,当即矮身钻入了道旁灌木丛中,绕到山坡之侧,弓腰疾行,她要逃?对于一个有伤在身,形势十分不利的人来说不失于上策。 另一厢边,引开黄巾大汉至山间小道的刘冠离此时正在恶斗,眼见两名汉子手持大刀,正逼得自己不住倒退,而四周皆是虚晃招式之人。他大怒,如飞奔下,接着一声呼叱,长剑疾刺,忽听得呼呼两声,这两个拖着铁链的镔铁大刀从下飞击而上,直攻他面门,刘冠离举剑撩去,一柄镔铁刀一沉,径劈他的长剑,另一柄却向上飞起,自头顶压落。刘冠离微微一惊:“好大的膂力。”如在平地,他也不会对这等硬打硬劈的武功放在心上,只须展开小巧功夫,便能从侧抢攻,但山道狭窄,除了正面冲下之外,别无他途。敌人两柄镔铁大刀舞得劲急,但见两团黄气扑面而来,刘冠离无法施展精妙剑术,只得一步步的倒退。 一阵打斗,他觉得还是左侧的胖大汉武功稍弱,较易对付,当下迎面冲了上去,他转到左侧,蓦见刀影晃动,刘冠离心想:“今日我如冲不破此关,快速前去救援剑三娘子,只怕情势危矣。”他身形一侧,长剑斜刺,身子离刀锋只不过数寸,便已闪过,长剑和身扑前,急刺那手挥大刀的胖大汉。这一招可说险到了极点,直是不顾性命、两败俱伤的打法,为的只是争抢时间。那胖大汉猝不及防,收转大刀已自不及,嗤的一声轻响,长剑从他胁下刺入。 偏偏此刻,那拖着铁链的大刀砍向刘冠离,他只得挥剑挡格,暂先逼退此击,心中叹道:“想不到这群黄巾贼的功夫不弱,如此斗下去难有胜算,得想想脱身之计。”刘冠离摆动着身躯,闪过多次攻击,“原来这群大汉砍的刀招皆是膂力非常,但是动作慢半拍的把式。”他转眼一想,生出一计。 脚踏五行,“天纵魅移”的步伐优美缭乱,刘冠离游走在数十大汉之间,行动之快,难以摸透,而这群黄巾大汉的目光里无不藏着茫然,每当刀招砍过,却是一抹逝去的剪影,让这群鲁莽的大汉气得直跺脚。 “好小子,有本事你别乱跑!”黄巾首领道,正是手拖铁链之人。 “有本事你来抓住我啊!”刘冠离回到。 接着,他突然停步弯腰,长剑从腋下露出半截,横向直撩,对着铁链,那人万料不到他奔跑正速之际忽然会站定不动,黄巾首领武功虽高,变招却已不及,急冲之下,将自己刀柄悬着的铁链一圈,锁住了刘冠离的长剑。那人脸上露出惊慌之极的神情,对适才之事似是绝不相信,可是身子却有慢慢软倒下去之势。 刘冠离转过身来,用力一拉,长剑带回了铁链,他继而故技重施,又挑回了另一条铁链,只见长剑再挥,瞬间斩断了铁链与刀柄的链接,顺手拾起铁链,用力一甩,勾住了黄巾首领的脖子,他大吼:“谁敢上前!”本就是虚晃招式的这群人,见此情景就更加怯弱了。 刘冠离双脚速移,双手迭换,一抬一伸一缩之间,已经用长链把这数十大汉的脖子牢牢锁住,然后逐一点上穴道,退开来道:“乖乖在这里呆着吧,想必这后半夜你们是动不了了!后会无期!”话音既了,一道飞影消逝,循着归迹。 剑气,寒光,抹过血色,陡然见到刘冠离在茅庐院内施展着“凌寰剑法”,原来傅青瑜离开茅庐后,那笑声便化作一道人形,正是那星冠羽衣的道士,道士认为傅青瑜已走,便现身念着咒语,驱动着乡民返回屋内,又恰逢刘冠离归来,见如此情景,一目了然,遂拔剑直指道士。 犹如插上银针的拂尘与刘冠离的长剑斗得难解难分之际,剑影疾现,一道飞剑快速地射出,击落了道士的星冠,蓬松的头发凌乱开来。 “好小子,你终于来了!可让我好等啊!”傅青瑜叱道。 “剑三娘子……那群大汉也不易对付啊……”刘冠离不好意地道。 “什么?你没有走?”道士对着傅青瑜大叫道。 “只有这样才能逼你现身,再者说来,还有那笔暗算我的帐没和你算,我怎么能走?”傅青瑜道。 第26章 再闻七杀止却步 傅青瑜和刘冠离呆在一旁,迟缓了出手,不知是谋定而后动,还是同情此时一败涂地,狼狈萎靡的道士。 脱手而出的小石子飞奔而去,直中那男子的头部神庭穴,此穴道为督脉、督脉与足太阳膀胱经之会穴,被击中后会头晕、脑胀。 被击中神庭穴的男子随即有了清醒的意识,或许是头晕刺激了他的思维,只见他摇摇头,揉揉双眼,竟然一口气冲向了那瘫倒的道士,更为惊奇的是他开口叫道:“师父,你怎么呢?” 刘冠离满脸疑惑化作不解,正要上前,却见那道士集内力于手掌,一把将他的徒弟推出院外,与此同时大声呼喊:“去豫州找你的师叔为我报仇!”听着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夜色的吞噬下消逝而去。 刘冠离问:“剑三娘子,是否要追?” 傅青瑜道:“你我皆已疲惫,要追本应该立即而去,而此时那男子已走远,现在问我又有何用?” 刘冠离脸显愧色,又道:“那这名道士怎么处置?” 傅青瑜向前,道:“现在有饶你一命的机会,便是解去这些乡民的‘蛊心大法’你愿不愿意?” 道士大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便是天命……哈哈哈……”笑后,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扑向了傅青瑜,犹见玉掌再翻,便听到五脏俱裂的声音,地上多了一具身着羽衣的道士尸体。 “豫州?”傅青瑜仰天自言自语道。 “剑三娘子,这些乡民怎么办?”刘冠离道。 “你可记得适才道士用石子点他徒弟的是什么穴道?”傅青瑜道。 “嗯……好像是神庭穴……我都点了三日了!”刘冠离思索片刻笑着道。 “不错,那你前去试试。”傅青瑜道。 刘冠离来到了迷失心智的乡民身旁,指尖来回点过,不见任何反应,他又试了试,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刘冠离无奈地望了望傅青瑜。 “还是明早让乡民前来认领吧,让他们把自己的亲人带回家。”傅青瑜道。 “但是他们这样,犹如活死人,怎么与家人团聚?”刘冠离道。 “哎……要想解救之法,或许只有前往豫州一趟了……”傅青瑜道。 “豫州?这是为何?”刘冠离问。 “你没听到那道士临死前说的话吗?既然他能解,他的师弟为何不能解?”傅青瑜道。 “可是……”刘冠离道。 “你又可是什么?总是这么婆婆妈妈,哪里像一个侠士?”傅青瑜道。 “可是我此行的目的是去‘七杀帮’总堂……”刘冠离道。 “七杀帮总堂?就凭你?你知道七杀分堂七杀分舵共有多少人吗?”傅青瑜笑道。 “不知,但是我之前会过龙震,感觉也不过如此!”刘冠离道。 “呵,七杀总堂,七杀支堂,七杀支舵,共计五十处地盘,人马只怕有数万,而七杀帮有七杀堂主,左右黑白护法,又有东南西北四大杀狂,共计十三人皆是独当一面的高手,至于龙震,曾经号称七杀帮第三号高手,而现在……嗜酒如命,疏于习武,只怕排名早已在八名开外了……”傅青瑜道。 “八名开外?难道东南西北四大杀狂比龙震更为厉害?怎么没有听说过?”刘冠离道。 “这东南西北四大杀狂武功高强,互不统属,也并无各自人马,他们只听命与雷熊一人而已,而且行踪诡秘,江湖之人对此知之甚少,所以才把龙震放在七杀帮第三位。”傅青瑜道。 “那剑三娘子是如何得知的呢?”刘冠离道。 “你知道我是黑道四大寇之一,那么你知道黑道四大寇之首是谁吗?”傅青瑜道。 “难道是雷熊?”刘冠离道。 “没错,正是他,同为黑道四大寇,你说我怎会不知此事?”傅青瑜道。 “可是如此算来加上雷熊,四大杀狂,也只是五人,为何龙震排到了第九?”刘冠离问。 “七杀之首——欧阳厝自然在老二龙震之上,而老三典韦,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实力只怕已经远远超出了龙震,至于那最后一名,便是雷熊的右护法——白影无常白玉龙。”傅青瑜道。 “可是……可是……”刘冠离道。 “可是什么,小子,你觉得我的功夫怎么样?”傅青瑜道。 “厉害,十分厉害!五个刘冠离联手也不是对手。”刘冠离摊开五指道。 “想那雷熊被冠为四大寇之首,武功何止是高强,我与他对战,最多三十招便会败阵下来……”傅青瑜叹道。 “什……什么……”刘冠离不敢相信。 “小子, 第27章 雷轰物催群聚豫(上) 《周礼?职方》:“禀中和之气,性理安舒,故云豫也。”“豫”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第十六卦名,本卦上卦为震,震为雷,下卦为坤,坤为地。春雷轰鸣,大地震动,催发万物,这是豫卦的卦象。“豫”完整的含义就是:我地处九州中部的豫州,春雷轰鸣,万物催发,沐浴上天和祖先的恩惠,人民如大象一般祥和、浑厚、淳朴。 豫州在中原腹地,人杰地灵,伏牛山盘卧于此,下辖颍川郡、汝南郡二郡,梁国、沛国、陈国、鲁国四国,县有九十七个。建筑飞檐斗拱,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林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官道上,一辆马车驶来,车内坐得正是傅青瑜和刘冠离。 不久前,陆靖冥带着南宫芷与徐庶一同去了豫州的青囊谷,此时已到豫州的刘冠离是否应该前去看望他们呢?三人纠结的情愫,本来被裹藏得密不透风,却在“五谷县”的遭遇后土崩瓦解,三人的心意各已相知,刘冠离的境地已陷于两难,一边是自己的好师弟,一边是自己的小师妹,该如何处理呢?而他还不知道陆靖冥已和南宫芷坦诚相见,复杂的气息嗅出尴尬的氛围,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剑三娘子,我们先去哪落脚?”刘冠离道。 “先去‘十一城’的总堂‘十一庄’……”傅青瑜道。 “是武林白道三大家之一的‘十一城’?”刘冠离问道。 “正是,怎么?你不想去?”傅青瑜道。 “不是不是……”刘冠离低着头,而此时,他的心情不知是喜还是忧。 “咴咴咴”奔驰的快马突然长叫一声,马车夫拉住了缰绳,傅青瑜推开门帘问:“怎么呢,马为何大叫?” 马车夫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前方有人打斗。” “有人打斗?”刘冠离好奇地也探出了头,只见正前方果有一男一女正在相斗。 “剑三娘子,我们前去看看吧,您也好去主持公道呀!”刘冠离道。 “我主持公道?这里是豫州地界,你的帽子也扣得太大了。”傅青瑜道。 马车依旧向前驶着,刘冠离的头依旧探在外面,倏忽,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满满的一罐心绪,“砰”的一声溢了出来。 “好像有人在欺负弱小!”刘冠离又一声大叫,接着纵身出了马车。 他双脚落地无声,行家一瞧,便知身手非同一般。他快步向前,长剑一撩,挑开了打斗中的二人。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杀此恶人!”那名打斗中的女子道。 刘冠离甫地一后头,心绪波动起伏,双眼直直地注视着这名女子。只见她稍一行动,便如芙蓉出水,美得不可方物,相视之余,原来这女子正是随同欧阳厝前去豫州的雷懿雪。刘冠离呆住半响,出山前的冷峻早已从他的表情中消逝。 “你看什么?难道你和他们是一路的?”雷懿雪又道。 “怎么会呢?我才不认识他们。”说完,刘冠离已亮出剑刃,向那名男子刺去。 “为何欺负女流!看招!”刘冠离又道。 长剑飞舞,掠身至空,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集中起来,奔如泰山,一招“小览众山”劲从刃出,铺天盖地。那名男子持剑相迎,不料被逼退数步,同时之间,另有一男子急速冲出人群,拉过那名打斗中的男子,侧耳小声一段言语。定神细视,持剑者便是夏侯惇,另一男子便是夏侯渊,只见夏侯渊大步向前,躬身道:“诸位不好意思,在下的大哥鲁莽,无意之中撞翻了这位婆婆的摊子,这里先向婆婆赔不是,还愿赔偿给婆婆一些钱财,还请就此罢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刘冠离心忖:“原来如此,还好还好……没有帮错人,再说如此佳人怎么会做坏事呢?”于是说道:“也罢,事情能够如此解决,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雷懿雪也不是不明就里的人,她收起兵刃,在一旁默而不语。她的旁边传来一声:“雪儿,适可而止……”说话之人羽扇纶巾,不错,正是欧阳厝。 夏侯渊掏出几吊五铢钱,连声向婆婆赔不是,接着转身与雷懿雪等人躬身别过,欧阳厝抱拳前向对刘冠离道:“多谢少侠相助。” 雷懿雪扭过身,说道:“谁要他相助啊,多管闲事。” “诶,刚才那人武功不弱,如不是这位少侠相助,你恐怕斗不上几招……”欧阳厝道。 雷懿雪道:“就算我敌不过,还有欧阳叔叔你呀!” 欧阳厝快速地瞟了一眼车上的傅青瑜后道:“呵呵,这里再次谢过少侠!” 傅青瑜感觉远方闪有余光,正待抬眼相视,却不料欧阳厝转身拉着雷懿雪已经远远离去,她的心中却生出疑惑:“此人的身影为何有些熟悉?” “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青瑜对着刚上车的刘冠离道。 第28章 雷轰物催群聚豫(中) 刘冠离还在沉浸之时,城主已大步迈出,弯腰恭敬地道:“原来是剑三娘子,鄙人有失远迎,真是失礼。” 眼神流转,刘冠离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十一城主的身上,一身华服令他格外耀眼,倒不失一城之主的威风,只是雅气却无存,远观而去,花白的鬓角,沧桑点染,然而更让刘冠离诧异的是身为一代宗师,十一城主竟然痛失右臂,扼腕之余徒生感慨。 “孤独城主还是那么客气。”傅青瑜道。 “哪里哪里,十年前若不是你出手,只怕我早已魂断异乡,可不是这一条胳膊了。”孤独一战道。 “十年前?你和独孤城主到底发声了什么事?”刘冠离小声地对傅青瑜道。 傅青瑜笑而不语。 “这位少年是何人?”一旁的独孤一战道。 “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傅青瑜笑道。 “哼哼……”刘冠离假装生气地扭过头。 “哈哈,剑三娘子说笑了,快请就坐!”独孤一战道。 步入大厅,独孤一战坐在主位,其他人列位而坐,他对着傅青瑜道:“不知剑三娘子这次到豫州所为何事?” “为了天下百姓!”刘冠离抢声道。 “谁要你多嘴!”傅青瑜道。 同时,独孤一战道:“剑三娘子还是那么侠义为怀。” “其实此行是为了查寻黄巾贼的踪影,以解黄巾摄人之术。”傅青瑜道。 “莫不是黄巾之术里的‘催眠摄人’大法?”独孤一战道。 “正是。”傅青瑜道。 “难不成黄巾贼跑到了豫州?”一旁的樊飞龙道。 “不错,前些时,我与这个姓刘的小子在冀州找到了一个黄巾贼的巢穴,原来黄巾贼用旁门之术催眠了附近乡民,以供兵源,被催眠的乡民不仅失去理智,而且战斗力提升了数倍,我们杀了施咒的道士,却不能解咒术,而那道士死前命他的徒弟前来豫州找他的师弟,所以我们也便跟来了。”傅青瑜道。 “原来如此,剑三娘子的事就是我们十一城的事,更何况关系黎民百姓。”独孤一战道,“飞虎何在?” “在!”外门进来一彪形大汉,饶是总管樊飞龙之弟樊飞虎,他又道:“城主唤我何事?” “你速速命人前去查探豫州城内匿藏的黄巾贼动向,一有消息就回来禀报!”独孤一战道。 “是,属下领命!”樊飞虎道。 “多谢独孤城主相助,此事定会好办!”傅青瑜道。 “剑三娘子客气了,哈哈哈……”孤独一战道。 笑声中,傅青瑜和独孤一战谈完正事便话起了家常,在一阵谈论中,刘冠离知道了十年前,绝心谷无尘崖大战,此战之中,雷熊一人独挑白道三大家主,刀光剑影,犹如看到一头黑熊,在雷鸣电闪之际疯狂地咆哮着,气势逼人,他杀了雪影迷花宫主,重伤了临江浣水楼主,结果迷花宫隐避去了益州,浣水楼则过江离去。而同为黑道四大寇的傅青瑜也在场,她不忍杀戮,出手相救,孤独一战这才只是断了一臂,并无些许大碍。对于这段往事,对于当时的惊心动魄,生死之间,他们二人依旧历历在目,而傅青瑜的仗义相救,孤独一战至今感怀在心。 “报告城主,庄外有人求见!”一声通报打断了此时的家常。 “何人求见?”孤独一战道。 “那人自称程昱,说是前议郎曹操派来的。”通报之人又道。 “曹操派来的?”孤独一战道。 “正是!”那人回道。 “他找我所为何事”独孤一战心忖,接着道:“有请!” “四年前,黄巾起义爆发,曹操被拜为骑都尉,受命与皇甫嵩等人合军进攻颍川的黄巾军,结果大破黄巾军,斩首数万级,随之迁为济南相,曹操到职,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政教大行,一郡清平”。可是朝廷政治极度黑暗,曹操不肯迎合权贵,这才托病回归乡里。”樊飞龙道。 “嗯,如此人物拜访,岂能不见?”独孤一战道。 半响过后,程昱缓缓而来,孤独一战见他美须髯,仪表堂堂,颇有一代谋士的气概,不禁由衷感叹,更对曹操的纳贤之能生出敬佩。 独孤一战道:“你是程昱?” 程昱答:“正是在下,城主认识我?” “在黄巾起事时,东阿县县丞王度起而应之,更烧掉县中的仓库。程昱向县中大户薛房陈述厉害,提议找寻县令,共同坚守县城,后来王度等人来攻城,不能攻破,正欲退走。此时程昱率吏民开城门追击,王度败走,东阿由此得全。”樊飞龙道。 第29章 雷轰物催群聚豫(下) 去往后院的一行人,在白云绿水相间的“十一庄”如踏步仙境,原来这“十一庄”的后院蜿蜒曲折,并无封闭,与山庄附近相邻的高山相通,树林齐立,半羞庭院,自然之美尽收眼底,宛如庄景合一,庄借景致,景衬庄园。 傅青瑜道:“早已耳闻‘十一庄’不仅在江湖之中地位甚高,而且在众多武林庄府之中引领风骚,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 “不错,不错!能在此清雅之地静候城主,也是一种享受啊!”程昱接着婉笑道。 “各位贵客,前方转角有一亭台阁楼,不妨上去坐坐。”樊飞龙道。 “甚好甚好,小子,你的脚早就直插入地,生根发芽了吧?”傅青瑜笑道。 “哪有,哼……”刘冠离再次赌气地扭着头。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这时,远方走来一人,容貌短小却难掩一股飒爽英姿,联系到之前独孤一战的一席话语,不难猜到,这人是十一庄教头——乐进。 “在下乐进,见过各位。”乐进先开口。 “乐进……有胆有识,早年以胆烈过人闻名,曾经一人独挑阳平‘幽冥寨’,擒得寨主‘幽冥鬼叟’交给官府,造福了一方乡里。”程昱道。 刘冠离心忖道:“如此说来,这乐进倒与邹兄有相似之处,也是一条硬铮铮的汉子,值得敬佩!” “幽冥寨?阴阳合并,乱危阳平,寨主‘幽冥鬼叟’和夫人‘幽冥罗刹’一阴一阳,一柔一刚,称霸阳平一带,难逢敌手,自此之后,乐进威名远播,但是不久便销声匿迹,有人说‘幽冥罗刹’请兵‘七杀帮’,所以乐进从此消失于世间,看来尽是些传言啊。”傅青瑜道。 “不知剑三娘子也在这里,晚辈失礼失礼。”乐进道。 程昱忖道:“怪不得主公命我此行的另一要务便是接近乐进此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日后定要助主公招揽如此大将!” 傅青瑜道:“诶,别来那套失礼不失礼,男儿如你,无愧矣。” 同为豫州,画面重叠切割,关羽持刀而立,卧蚕眉锁,丹凤眼闭,轻抚美髯,不知他为何出现在此地,一旁的简雍道:“关将军,消息可靠否?” 关羽依旧闭着眼,微张嘴道:“应该属实,所以大哥派我前往。” 简雍又道:“如果消息属实,只怕我们这些人……” “天下灭黄巾之人又何止我们,袁绍,曹操只怕也有所动,黄巾虽然再起,但都是一些小型叛乱,势力也比较分散,难成气候,大哥这次命我的主要任务是调查‘黄巾摄人’之术,破除七杀帮与黄巾贼的勾结。”关羽道。 “黄巾贼真的与七杀帮相勾结?”简雍道。 “不错,千真万确,探子回报郭泰杨奉一行人已经与雷熊会过面了,相信已经达成协议,这次起义之中,就属郭泰的势力最大,待打败郭泰后,易破黄巾与七杀的协定,只是这‘催眠摄人’之术实在诡异,着实不好办。”关羽道。 “找到‘宿极玄仪’或许能办。”简雍道。 “武林四分的宿极玄仪?”关羽道。 “正是,据我所知,春秋战国的阴阳术可破此黄巾太平道,宿极玄仪便是阴阳家的一脉,而这豫州相传有此门派的踪迹,我建议先寻宿极玄仪之门人,待破解黄巾之术便好办了,否则我们的兵力难敌施术后的黄巾贼。”简雍道。 关羽听闻,缓缓地睁开了眼,道:“简先生所言有理,我等安顿住所之后,便点兵探访。” 渗入江湖的颜良,文丑此时也在豫州出现,或许他们通过江湖朋友打听出豫州之中藏有线索,便循迹而来,本就情同手足的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文丑道:“这些黄巾狗贼,待我抓到贼首,定要将他大卸八块,烹食饮酒。” 颜良笑道:“文丑兄弟,只怕味道不太好啊。” 文丑道:“兄长莫急,大卸八块,各取两块四种食法,煮蒸煎炒,岂不痛快!” 颜良道:“哈哈,今日已到豫州,不如先找地方落脚?” 文丑道:“我们手上有主公的令牌,找到驿站便可落脚,也不在一时,倒不如先在附近探探。” 颜良道:“探探是假,玩玩是真吧?” “哈哈,还是兄长懂我,听说这豫州城卧虎藏龙,最近手痒痒,想找厉害角色试试手!”文丑道。 “不可胡来啊,文丑兄弟。”颜良道。 “放心吧,我不会无故生事的!”文丑道。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陪你到处转转,日落之前定要找到驿站歇息。”颜良道。 文丑心里不愿意,但还是依着颜良,伴着暖阳,和他一同朝城里走去。 城内,集 第30章 画戟英姿现吕布 年仅十三岁的孙策,已经人高马大,身手更为敏捷,他睁眼之际,骏马前蹄已失,仅隔数寸的马身骤地向前一突,只见他曲膝后仰,手臂向后甩动着,垂下的头发与站立的小腿相持平,而他的整个人此时已经完全折在马肚之下。 马上之人用力勒住的马身,骏马从首至尾开始逐渐上仰,竟然活生生地将骏马拉得悬在半空之中,臂力之强,叹为观止,孙策顺势滑动步子,纵着身子从马肚下快速溜开,直立而起,忽一回头,正准备开口说话,随从又抢道:“骑马的,你长了眼睛没,大街上是你纵马狂奔的地方吗?幸好我家少主身手好,不然赔上你全家的性命也不行!” 孙策听闻,道:“诶,纵马狂奔是不对,但若不是这位大哥勒马悬空,只怕我已经是马下鬼魂了,大哥好膂力啊!” “哈哈,小兄弟果然豪爽!如此千钧一发也不记挂于心,小小年纪,却是真的豪杰!”马上之人道,此间,他已解鞍下马,终面其人,探见他眉宇轩昂,威风凛凛,头顶束发金冠,肩披百花战袍,身擐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 孙策见之,双眼发直,心中一阵感叹:“如此威武,日后定要父亲也为我装配这一身!”他挑眉凝视,瞥见到那人背上插着的兵器,从右肩头冒出小半截,正是一柄画戟,孙策道:“难道你便是并州第一高手,人中吕布!” 吕布笑道:“正是我!”说完,握拳抽出了身后的画戟,又道:“你是从这方天画戟猜出我的身份的吧?” “没错。”孙策道,“这便是传闻中的方天画戟?” 吕布道:“怎么?不像?” 孙策道:“只是怎么感觉这画戟只有五六尺,如此短小?” 吕布再笑,扭转戟身,用力一拉,没想到这画戟又“生”出了一截,他又道:“一丈二,刚刚好!” “哇,如此神兵,也只配得上吕大哥这样的战将!”孙策道。 这“将”字刚落,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一句大吼:“战将在哪?”却是之前手痒痒的文丑。 “何人喧哗?”孙策道。 文丑不理,还是一个劲地道:“战将在哪?战将在哪?”直至他挤出人群。 随从挺步,道:“你是何人?” 文丑依旧不理,道:“我问战将在何处?” 孙策道:“你看不到吗?这里威风凛凛的仅此一人。”说完,望着吕布。 文丑转身也望向吕布,道:“你便是刚才他口中的战将?” 吕布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河北文丑,未请教?”文丑道。 “文丑?河北双雄之一,与‘七杀之首’的‘血扇书仇’欧阳厝大战三百回合而难分胜负,实力不容小觑啊!”孙策道。 “哈哈,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何人?”文丑又道。 “吕布,字奉先!”吕布大声道。 文丑听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摄力所惊,莫名地退了数步,而他却笑道:“好!好!好!终于遇到了一个厉害的角色!”一连三声好,及表达了文丑对吕布之名的肯定,也显出了他此刻狂躁兴奋的心情。 “不知阁下找我何事?”吕布又道。 “和你玩玩!”文丑道,这话音刚毕,他猛然发招,一只刚劲的虎掌便已经出手。 吕布也非庸手,反应极快,眨眼间,他的右掌翻飞,已将文丑的攻势卸去,文丑道:“果然不负并州第一高手的美誉,反应真快!”此间,吕布立即变招抢攻,大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又是一掌,便向文丑击去,他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只一瞬之间,文丑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双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他大惊之下,哪里还有余裕筹思对策,但知若是单掌出迎,势必臂断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遂回肘,两只虎掌各自连划三个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疾步后退。 两股掌力结成了一股强大的劲力,这无形的劲力如野兽怒奔,令文丑退之再退,他双掌相叠,以抵外力,一时间,也难以卸去。文丑额头渗出些许汗滴,凝成一注,沿着脸颊下滑,对抗比较吃力。 “好厉害!”一旁的孙策大呼! “臭小子,你乱叫什么!”文丑的情绪明显被影响,他刚刚稳住的双脚,又向后微退了数寸。 “文丑兄弟,你又在生什么事?”颜良语出而掌至,他的一只掌已经贴在了文丑的后背上,二人分属同门,内力相通,融汇的两股内力集中在一起,只见颜良的手在文丑的后背旋了一圈,骤然猛地一推,空中惊出断裂之声,那无形的野兽之力粉碎炸裂。 这股崩开的力道,摄住了众人,吕布暗忖:“河北双雄,名不虚传!” 颜良上前 第31章 夜斗夺宝为何物 疑惑的文丑向颜良问道。 颜良思忖道:“如果狭路相逢,我们也不能手软,定要以公主所交代的任务为主!” 文丑点点头。 雄关古道,夕阳已斜,落日遮掩,入夜时分,潜伏着阵阵蠢蠢欲动。 在驿站歇息的文丑今夜有些难以入眠,他辗转反侧,起身却又睡,心中难以所安,他着好衣服,向颜良的床榻走去,小声道:“颜良大哥,睡着否?” 颜良一个侧身,道:“哎,原来文丑二弟也未睡着?” 文丑叹道:“不知为何,心绪难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颜良起身,望着文丑,表示赞同的一阵怅然。 油火闪烁着严、文二人的影子,映出了他们高大的身躯,忽然,颜良快速吹灭火心,同时用手捂住了欲要说话的文丑。屋内,二人突然消逝的身影,犹如屋外的蹑脚声,那么唐突,那么不可捉摸。 文丑拨开颜良的手,小声道:“怎么呢?大哥。” 颜良回道:“屋外有人,静观其变。” 颜良文丑二人回到各自的床榻,假装没有发生任何事,文丑更甚之,竟然打起了呼噜,屋外传来一阵细语:“有呼噜声,应该是睡着了。” 颜良心忖:“从对话看来,应该不止一人,怪不得我的可以提早那么快警觉……他们此行的目的难道是……” 屋外没了声音,显然是领头之人用手势做出了指挥,一段无声的解锁之后,他们小心地破门而入,接着便是一串轻微的翻箱倒柜之声,半响过后,“噔噔噔”,又莫名地响起了三声敲打木质物件之声,继而听到“唰唰唰”的几道脚步移动之声,床榻上的颜良忖道:“原来这便是离开的暗号啊!”他正欲起身,却听到文丑大叫道:“放下手中的东西,饶你不死!” 既然行踪已露,便无需再谨慎,堂而皇之的脚步向屋外纵去,文丑持刀先追,颜良后至,月光下,四条人影穿梭飞跃。 “大哥,快!他们只有两个人!”前方的文丑大叫。 “截住他们!”颜良道。 文丑的大刀出鞘,笔直地飞掷出去,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出招之准,不差分毫,只见文丑前方的黑衣之人回身相避,滞住了步法。 文丑大叫:“站住!”便又一个飞身,跃到了那黑衣之人近旁。 黑衣人先发招,手腕相连,双掌翩飞,犹如一只舞动在半空的蝴蝶,双翼震动有力。文丑闻势,虎掌再推,一股沉重的掌力向前压迫,蝴蝶遇老虎,结果如何? 这只凶猛的老虎势如破竹,定要夺回失窃之物,招招刚猛夺命,而那只翩舞的蝴蝶,姿态轻柔,左避右闪,好似并无久战之心,招来招往之间,双方均未占上上峰。文丑大怒:“你这厮,左躲右闪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招,我们比划比划!” 黑衣人不理,远方传来一声:“不要纠缠,快走啊!” 文丑大吼:“想走?留下你的命!”陡然,文丑又发一掌,这一掌惊天动地,气贯山河,令人气息凝滞,四周的空气扭成一团,一齐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这一招,文丑就是要让他退无可退。 “糟了!”黑衣人猛然一声大叫,这一叫声惊动了远处的另一黑衣人,他感觉不妙,连忙移步回撤。 文丑笑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快自觉受缚!”此间,颜良也疾步赶至,他道:“看你往哪逃!吃我一掌!”他欲一掌重伤此人,后可擒拿。 颜良的武功本就在文丑之上,眼看着这一掌必会重伤对手,滚滚的掌风呼啸而来,逼近了黑衣人,刹那,颜良只感觉掌心一鼓,右臂便向后一偏,他大声道:“咳咳,阁下功夫不弱……” 后至的黑衣人不做声,截住了颜良这一掌后,接着,他左掌画了一个圈,破开了文丑的掌劲,右手一把抓起近旁的黑衣人,纵天飞逝,文丑大惊,欲挺身再追,颜良横臂相阻,笑着道:“不必,让他们去吧。” 黑夜的尽头,两个黑衣人并列着前进,一黑衣人道:“怎么,你受伤了?” 另一黑衣人道:“颜良的功夫果然厉害,我硬接了那一掌,确实受伤了……”他缓缓摘下面纱,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此人却是欧阳厝。 “之前怀疑七杀帮与我黄巾军是否诚心合作,现在看来我多心了,欧阳兄,受我一拜!”另一名名黑衣人道。 “无碍无碍,帮主这次派我来的目的便是竭尽一切来助你,既然我们七杀帮诚心和黄巾军合作,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欧阳厝道。 “如此说来,谢过,我还有事,那就在此别过吧!日后如有事找我帮忙,我亦全力以赴。”黑衣人揣着夺来的宝物又道。 欧阳厝撑在墙上点点头,嘴边溢出点点鲜血。 翌日,雷懿雪 第32章 青囊再遇步急促 “他们……”陆靖冥欲言又止。 “他们怎么呢?你说啊,五师弟!别吞吞吐吐的。”刘冠离道。 “他们……他们都很好,好得很,哈哈!”陆靖冥一脸的沉重转变为笑意。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会说笑了?”刘冠离又道。 “大师兄你不一样吗,以前在洞云山的时候整天都是一张冰冷的脸,自从出山后,笑容多了,表情也丰富了。”陆靖冥道。 刘冠离摸着自己的脸,道:“是……是吗?” “难道大师兄你没有发觉?”陆靖冥道。 “或许是这大千世界吧,多姿多彩,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刘冠离道。 “看来大师兄不仅是笑容多了,感悟也多了,说不定还能写出荡气回肠的诗赋哩!”陆靖冥笑道。 刘冠离伸手小敲了一下陆靖冥的头,接着道:“你这小子!还不快带我去见见小师妹?” 陆靖冥推着刘冠离的后背,笑着道:“是!大师兄!” 踏进“青囊谷”,刘冠离的师兄气概却荡然无存,与之相反地出现了木讷,皆因为雷懿雪恰恰也在谷中。 “怎么又是你?”雷懿雪先开口。 “小……小雪姑娘……”刘冠离道。 “为什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你?”雷懿雪撇着嘴。 “大师兄,你们认识?”陆靖冥道。 “算是认识吧……”刘冠离道。 雷懿雪说:“一面之缘而已……”此话一出,刘冠离的脸上极为尴尬,之前与陆靖冥在谷外的谈笑已一扫而空。 刘冠离强颜着欢笑,又改口道:“见过几面……” 见此情景,陆靖冥目光一转,说道:“大师兄,你知道吗?小师妹可想你了,整天吵着说要见你。” 刘冠离道:“是吗,我也挺想小师妹的,她怎么还没出来?” “小师妹!小师妹!大师兄回来啦!”陆靖冥对着谷内的竹屋大叫。 此间,竹屋有着些许声响,正是一串脚步声,起初急促后转变为缓慢,原来,南宫芷早就听到了刘冠离在谷外的叫喊,于是回房梳洗打扮了一番,待刘冠离等人进谷后兴奋地加快了脚步,而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大师兄看到自己慌张的模样,遂又放慢了脚步。 环佩声响,竹屋清雅的淡香随风飘逝,夹杂谷内的竹林摇曳起舞,透出丝丝甘甜,融化作一张美丽熟悉的脸庞,刘冠离等人连忙看去,三人皆惊,脑际轰然一震,泛起惊艳的震撼感觉,只见一位面脂唇红,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她袅袅婷婷移步而至,秋波流盼中,就连自持绝美的雷懿雪也看得出了神。南宫芷今日头上梳的是堕马髻,高耸而侧堕,配合着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 刘冠离闻竹香,思绪已游物外,暗暗心忖:“小师妹打扮起来竟然如此美丽,犹如天人,简直是重生了一般!”他的心头莫名地泛起了一丝想拥入胸怀的感觉。 “没想到你的小师妹这么美丽啊!”雷懿雪对着刘冠离道。 南宫芷在一旁闪烁着深黑的眸子,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刘冠离自言自语地小声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 陆靖冥呆呆如痴地默不作声。 回神之后,刘冠离道:“小师妹,你……你……你更漂亮了……” 南宫芷嫣然道:“大师兄,许久未见,你瘦了,看着你平安地回来……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了你……”说完,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刘冠离。 怀中的南宫芷已经滑落出了眼泪,这一幕,不正是之前刘冠离脑海中的画面吗?刘冠离的手伸向了南宫芷的腰间,微微颤抖,他想搂住,却迟迟没有,因为,他很清醒,南宫芷只是他的小师妹,而令他的心砰砰跳动的人却是雷懿雪……而此时,目睹相拥的陆靖冥心中却泛出点点涩意,难道五谷县里的释然只是假象? 刘冠离又道:“小师妹多忧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南宫芷松开了手臂,擦了擦眼角的余泪,望着刘冠离道:“大师兄, 我真担心你一去‘七杀帮’便凶多吉少……你一个人身入其中,多怕你被他们杀害……” 刘冠离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去探探虚实,并不是去拼命,再说‘七杀帮’那些坏人哪里是我的对手?”这一会儿,他的大师兄气概又显现了。 南宫芷急忙点点头。 一旁,雷懿雪却怒气冲冲地道:“七杀帮怎么呢?难道七杀帮就都是坏人吗?” 陆靖冥上前道:“七杀帮称霸江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出山前,师父已经吩咐对七杀帮这样的坏 第33章 青囊别过冤家聚 刘冠离依旧不解。 陆靖冥道:“在五谷县一战中,徐大哥的伤本就没有痊愈,而现在为了给小师妹灌输内力,结果伤上加伤,所以……” “所以什么?”刘冠离急切地问。 “所以徐庶大哥为了治好小师妹的伤,用以赎罪,最后内力尽失……”陆靖冥道。 “内力尽失……”刘冠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靖冥,南宫芷二人默默不语。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内力尽失,这是一个多么沉痛的打击……徐庶大哥他……”刘冠离抿着嘴。 “大师兄,当时我们也劝过徐大哥,可是他不听,他说一定要为自己赎罪……”陆靖冥道。 刘冠离不再言语,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陆靖冥又道:“徐大哥用尽内力之后言道他不后悔,同时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他很快乐……” 刘冠离一声长叹,似乎理解徐庶的心理,又似乎此时便作此人。 陆靖冥见刘冠离还未言语,激动地说:“大师兄,你要怪就怪我吧,怪我没有劝住徐大哥,不管小师妹的事。” 刘冠离回头,脸色却释然,接着道:“我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徐大哥这样做也未尝不是一种释怀……” “对对对,徐大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既然内力已失也罢,或许是老天给他指的另一条路,他也觉得这条侠士之路颇为难行,于是决定前往‘镜花策林’学习兵法韬略,成为一代谋士。”陆靖冥道。 “也好,乱世之侠道确实难行……”刘冠离感慨道,“希望徐大哥能以谋士之名功成名就……” 而此时的他还不知,十几年后,徐庶于新野投奔刘备,助其取得生平第一场胜利,自此声名大振,为一代谋士,后被迫投与曹操,却一言不发。 “大师兄,这次到豫州可有住处?如果没有,我可以找神医华佗商量一下。”陆靖冥道。 “暂时居住在‘十一庄’。”刘冠离道。 “白道第一城的‘十一庄’?”陆靖冥疑惑道。 “正是……”刘冠离道。 “大师兄,你是如何结识‘十一城’的?”南宫芷也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再议,五师弟,小师妹,你们可记得我们分别前,我命你们替我保存的锦盒?”刘冠离道。 “记得啊,我一直都随身保管。”南宫芷道。 “可否现在就拿出来?”刘冠离道。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大师兄你的嘛。”南宫芷道。 陆靖冥也连忙道:“没错没错。” 木桌上摆出了两个锦盒,刘冠离从身上掏出了第三个,没错,这三个正是刘冠离出山前,他的师父赠与他的,原来这便是他急切地赶到“青囊谷”的原因。 气呼呼的雷懿雪回到住所,脸色已变,却一声不吭。 典韦见之,问道:“雪儿小姐,你怎么呢?” “典韦叔叔,你说,你说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说我们‘七杀帮’是坏人?”雷懿雪道。 典韦大怒:“这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我这便去取了他的首级!” “十年前,我从懂事开始,爹有许多变化,不再滥杀无辜,不再欺压百姓,还派人镇压为祸百姓的‘黑水帮’,但是为什么江湖上还是对我们‘七杀帮’有偏见?”雷懿雪又道,“听一些‘七杀帮’的长辈说,十几年前,爹为了统一黑道,确实做过不少坏事,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而这过去的十年,爹不再做坏事,可以说还做了不少好事,为什么江湖上的人还是不认同?” 典韦道:“雪儿小姐,你别管他们,帮主的宏图大志,岂是他们能揣度的?” “典韦叔叔,可是……可是今天……”雷懿雪道。 “可是今天怎么呢?有人欺负你?”典韦道。 “那个小子……他……”雷懿雪道。 典韦皱着眉,道:“那个小子?那个小子是哪个小子?” “诶……”雷懿雪跺着脚,撅着嘴,一扭头,朝里屋的欧阳厝走去,却不知在生谁的气。 典韦无奈地笑着。 “欧阳叔叔,药我取回来。”雷懿雪道。 “雪儿,刚才你在外面和典韦兄弟说什么呢?为何声音很大。”欧阳厝问。 “不好意思,打扰到了你,欧阳叔叔……”雷懿雪愧色地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在欧阳厝面前总是那么听话有礼。 “大哥,我去给你熬药了。”典韦在屋外大喊。 “欧阳叔叔,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 第34章 养武双修五禽术(上) “五禽戏”,华佗所创,由五种模仿动物的动作组成,分别是虎,鹿,熊,猿,鸟(鹤)五种动物的动作。五禽戏是一种外动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的功法,运功时要注意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呼吸均匀,做到外形和神气都要像五禽。 南宫芷的竹屋外走来一人,正是神医华佗的弟子吴普,他在外大喊:“南宫姑娘,师父有请。” 南宫芷大声回道:“多谢吴大哥通传,我马上就到!”然后侧身对着刘冠离:“大师兄,既然你也来了,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拜访华神医吧!” “好!我也正有此意。”刘冠离回。 出竹屋右转便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蜿蜒而伸,清澈粼波荡漾开来,一圈连一圈,犹如鱼鳞栉比之余鱼跃自由。 在这“青囊谷”内,人与人之间相敬相爱,治病救人只是举手之劳,笑意嫣然,花草万物沐浴生长,闲情雅致悠然心怀,人景相依,却是自然和谐,自由桃源。 人的一生总会生病,无论大小,而江湖风尘饮血之人更甚之,“神医”华佗之名华夏尽知,求医问药之人自是无数。江湖道,武林中,讲究的便是义气,有恩必报,于是这“青囊谷”有正邪两道竞相庇佑,谷内自由和谐之气冲天,如乱世之桃源。 顺着小溪往里走,在谷内的正中央建有一殿,气派庄严,碧瓦朱檐如振鹰齐飞,雕梁绣柱如神针定海,玉砌雕阑,这便是“青囊谷”里的主殿——玉阑殿。 南宫芷一行三人来到“玉阑殿”,欲躬身向华佗行礼之时,殿内屏风后走出来一人,那人大喊:“大师兄,五师兄,小师妹,你们可好?” 三人惊诧,齐道:“八师弟(兄),你怎么来了?” 华佗起身,缓缓向前:“南宫姑娘治伤之时,我便差人前去向你们的师父道明了一切,因为‘百虫殒’的毒性难以控制,我怕……不过这次多亏了徐庶大侠以丧功相助,才化险为夷。”他停顿一下后,又道:“南宫姑娘,借一步说话可否?” 南宫芷回:“华神医客气了。”便移步随着华佗离去。而刘冠离的目光里,闪现一位华发白鬓,白衣袂袂却神态如童的人与南宫芷折去。 陆靖冥先开口:“八师弟,你怎么来了?” 这陆靖冥口中的八师弟表情憨厚,圆润呆木,一副老实样,在凌寰派十二名弟子中排行第八,叫做吴方。 吴方答:“回五师兄的话,师父收到神医华佗传来的消息后,十分担心小师妹,便令我出山与你们会合,一方面可以帮助你们,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你们无暇之际照顾小师妹。” “师父还是那么偏爱小师妹啊……”陆靖冥叹道。 “呵呵,五师兄是不是吃醋了?”吴方道。 “八师弟,看你如此老实,居然也会开玩笑了?”陆靖冥笑道。 吴方怯道:“五师兄笑话了,自从师父准许我出山后,从常山郡到这豫州的一路上,我大开眼界,原来世上竟然有如此之多有趣奇特的事物,绝无似在洞云山之时的千篇一律……” “八师弟不必怯去,这样的你也很好,大家笑一笑,生命多美好!对吧?”陆靖冥望着吴方。 吴方憨憨地一笑。 陆靖冥一眼瞟过刘冠离,接着道:“八师弟,其实不仅只有你有变化,就连一向沉默的大师兄也会开玩笑了,这大千世界的魅力果真无限啊,接触愈多,变化愈大。” 吴方的眼神之中光芒一逝,有疑惑,亦有期待。 刘冠离笑而不语,脸上洋溢的悦色的确是迥乎从前的冷漠。 只见曲折远去的南宫芷和华佗走到了大殿的一角,絮絮而语片刻后便回到了人群,陆靖冥对着南宫芷笑道:“小师妹,华神医跟你说了些什么?那么神秘?” 南宫芷假装扭着头,道:“我只告诉大师兄。”说完,对陆靖冥吐了吐舌头。 陆靖冥指着南宫芷却面对吴方道:“八师弟,看到没?小师妹越来越调皮了,总欺负我!” 吴方低着头笑了起来。 南宫芷撅着嘴:“哼,就是就是。” 一旁的刘冠离开口问道:“华佗神医跟你说什么了?你就告诉大家吧。” “大师兄,难道你要帮陆师兄欺负我?好啊,你们师兄弟三人现在连成一气了?”南宫芷撒娇地怒道。 吴方急忙抬头,摇晃着手掌,解释道:“小师妹小师妹别误会啊,我们没有……” “好啦,你们就别吓八师弟了。”刘冠离道。 “好了,看在八师兄新到为客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华神医传了一套‘青囊谷’的绝技给我。”南宫芷自豪地道。 “青囊绝技?莫不成是医术?”陆靖冥问 第35章 养武双修五禽术(下) 南宫芷在“玉阑殿”之中演示着“五禽戏”,姿态如栩,形态幻变,华佗惊觉:“南宫姑娘对这套功法的领悟之高,当在你们之上啊!” 吴普诺诺地回道:“师父所言甚是,弟子日后定当多与南宫姑娘研讨。” 对面的刘冠离和陆靖冥二人呆却后觉,双手不知何时也随着吴方拍动起来。 “小师妹,好!好!”吴方朗声道。 大殿内,笑声朗朗,声声入耳,却在殿外传来大声的斥责,切断了这片欢声,只闻殿外一男子喝道:“师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另一声音道:“师兄,你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放,我要抓你去见师父!”大喝的男子又道。 众人闻声而至殿外,华佗神情却依旧镇定,他问道:“多儿,帆儿,发生了何事?” 这位被唤作多儿的名叫东方多,正是之前大喝之人,而帆儿名唤罗帆,便是声音发出的另一人。 东方多指着罗帆大声道:“师父,师弟趁大家在大殿商议之余偷东西被巡查的我抓个正着!” “禀告师父,今日确实是东方师弟巡查。”吴普道。 “师父,我没有偷,东方师兄诬赖我!”罗帆振振有辞。 华佗望着东方多:“多儿,不可胡乱猜测,你可有什么证据?” 东方多义正言辞地回:“师父,证据就在他自己的手上!” 众人的目光又转至罗帆的身上,此时,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左手半推半掩,却始终藏其身后,吴普一个箭步,掠过他的身旁,虎爪凝力,反手一擒,这一掠一擒也不过眨眼间,吴普便夺过了罗帆掩藏之物,吴普大惊:“这是……” “师兄,我没有冤枉他吧!”东方多大声说道。 “没有……”吴普转身来到华佗前方,呈上所擒之物。 “这……这这……逆徒,还不跪下!”华佗的面目骤变,大声喝道。 罗帆见势,急忙撤步,双足点尖欲纵身而起,倏忽,南宫芷天纵魅移赶至,双手一错,曲指成爪,虎虎生风,直直地逼向罗帆,扑按转斗之间,刚柔并济,已迅速擒住了罗帆,这一招“虎擒”便是由养生之术“五禽戏”之中的“虎戏”变化而来的擒拿法,唤作“五禽拿云手”,之前吴普亦是使用地这招擒回所失之物。 “哪里逃,跪下!”南宫芷按住罗帆道。 “帆儿,你为何要这样?”华佗叹声道。 “老东西,废话少说,看招!”罗帆说完竟从口中吐出一小罐青黄色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这罐青黄色的东西结合唾液渐渐消融,只听见“嘭”的一声,一股接一股的黄色气体从小罐里蔓延出来,吴普大叫:“不好,这是黄巾的‘窒匿烟’,大家快屏息捂住口鼻!” 南宫芷惊闻,急忙屏息,双手却不肯松却,吴普见后大喊:“南宫姑娘赶快捂住口鼻,此毒非比寻常!”此际,罗帆趁南宫芷稍有松懈,双臂一挣,消匿在了黄色气体中。 南宫芷慌张地拨开黄雾,大声说道:“那人跑了!”吴方回道:“小师妹别慌,我这就去追!” 与此同时,众人连忙散开,远离黄雾,退后至大殿,吴普望着华佗,义愤地道:“想不到罗帆师弟竟然是黄巾的内奸,更想不到黄巾密谋盗取本门秘药!” 南宫芷指着华佗手中之物问道:“华神医,这是何物?” 吴普替华佗解释道:“南宫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是本门秘药‘静心般若散’,至于功效……”他却望了望华佗。 华佗顿了顿,缓缓道:“这药是我近几年所研制,之所以是秘药,是因为这种药的弊端还在检验中,而它的功效便是回元增气,定惊去邪。” 刘冠离听闻道:“华神医,这回元增气是何意?” 华佗捋着白须道:“回元是回复元气,增气是增加气力,常人服之,体魄更健,伤者服之,生龙活虎,武者服之,功力精进。” 陆靖冥叹道:“华神医果不负神医之名,所研制之药更是仙药,功效真神!” 刘冠离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问:“那定惊去邪又是何意?” 华佗丝毫没有隐瞒:“去体内之邪气,定神绪之慌错。” 听到“邪气”二字,刘冠离心忖:“难道剑三娘子要我打听的便是此药?或许此药便能化去黄巾的‘蛊心之术’?”于是,他问:“华神医可听闻黄巾的‘催眠摄人’大法?” 华佗点头示意,又道:“不瞒你说,我研制这药的原意便是让中了‘催眠摄人’的人稳定神绪,不再受其的思维控制,但是始终无法令人清醒……” 刘冠离急忙从衣衫里拿出一小段竹简,递给了华佗:“华神医,这是剑三娘子托我交 第36章 豫西斗法青龙出 南宫芷的话音正在抑扬之间,身体却莫名地踉跄起来,她的手在眉间轻点,双眸微眨,只觉得眼前一花,南宫芷竟然昏倒了,就在这一刹那,陆靖冥转身接住了南宫芷,大声道:“华神医,小师妹这是怎么呢?” 吴普急忙上前为其把脉,道:“陆少侠不必担心,南宫姑娘只是吸入了少量的‘窒匿烟’,所以才导致昏倒,稍适休息后服食一帖药便好了。” “那就有劳了。”刘冠离道,“八师弟,这里和小师妹就交给你了,我和五师弟去一趟‘十一庄’。” 吴方双手抱拳道:“是,大师兄!” 随后,安置好南宫芷,刘冠离和陆靖冥离开了“青囊谷”,前往“十一庄”。路上,陆靖冥向刘冠离道:“大师兄,傅青瑜前辈的脾气真是古怪啊,她为何一定要你称呼她为剑三娘子呢?” 刘冠离也无奈:“不如你亲自去问吧!”说完,一阵诡笑。 “我可不敢……”陆靖冥怯怯地道。 “大师兄,这白道之首的‘十一城’为何叫做‘十一城’?怎么不叫‘十二,十三’呢?”陆靖冥又疑问。 “豫州至北,苍茫群山,怀抱一城,在地势险要,如刀修斧凿的山谷中蜿蜒而去,一片茂林中,分外秀丽,石砌而成的高城依山建造,拔地而起,凹凸的城垛延绵不绝,城墙上四角飞檐,红柱支天,共有‘十一’座小的城楼居在蜿蜒的城墙之上,‘十一城’由此而来。”刘冠离缓缓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大师兄你见过这十一座小城楼吗?”陆靖冥问。 “匆匆撇过几眼……”刘冠离道。 就这样,一路上,情同兄弟的二人策马聊着笑着…… 豫州至西,有一处人迹罕至之处,草木杂乱,怪石遍布,在一圈杂草的尽头,有一山洞,洞内有一人跪而痛哭:“师叔,你可要替师父报仇啊!”此人叫做“周言”,正是从冀州城外的草庐里逃走之人,而他的师父便是那个操纵村民的道士。 “起来吧,言儿,我与你的师父情同手足,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说话之人背手转身,一席道袍紧裹,羽冠高髻,从语调判辨,正是与欧阳厝夜盗宝物之人,人称“妙天真子”——习凡。黄巾再乱之时,黄巾兵士的部队大多掌控在郭泰与杨奉手中,而黄巾秘传“太平要术”之法便落到了习凡师兄弟的手中,他们师兄弟二人各自修炼,以乡民做实验,从而增强黄巾军的战斗实力。 “言儿,只要有这东西,黄天当立的愿望就又进了一步啊!”习凡手中拿着一个浅黄的锦盒,正是那夜夺来之物。 “师叔,这是何物?”周言指着锦盒道。 “哈哈……”一段大笑之后,习凡暴喝道:“啊啊!什么?颜良文丑二奸人,竟然戏弄于我,日后我定要你们十倍百倍奉还!”为何习凡会在刹那间发生情绪的两极变化,不难猜测——锦盒里是空的,正因为如此,那夜颜良才放走他与欧阳厝二人。 恼怒的习凡一气之下奋力地砸碎锦盒,散落了一地的粉末,他狠狠地跺了跺脚,洞外却传来格格不入的一片爽朗笑声:“黄巾老道,这份锦盒可好?” 习凡闻之,急忙冲出洞外大吼:“你等二人怎么能找到这里?”而他的对面正是颜良文丑二人。 颜良笑道:“看看那锦盒吧!” 周言拾起锦盒跑到习凡边将之递了过去:“师叔,这锦盒怎么呢?” 习凡用手抹了抹锦盒里的粉末,放到鼻尖嗅了嗅,又放到嘴里舔舐,大声哼道:“河北名将居然也用这种手段?” 文丑笑道:“对付你们,并不是太过分!记得那夜我正欲追赶,颜良大哥拦着我,他道这锦盒是空的,命我不必再追,而这锦盒里的‘寻踪粉’正是我家主公袁绍托宫中御医调配而治,特意放入空盒之中,以诱敌人。” “这‘寻踪粉’入地沁进泥土,遇日光两日后便会在地面上显现,哈哈!”颜良抚须大笑。 习凡抢过锦盒,仔细翻看,果不其然,锦盒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漏洞,他抬眼向远方望去,只见一条细长的白色粉末掺合泥土,延伸到了山洞门口,习凡此时并不怒,黠笑道:“既然贵客已到,我怎么能怠慢呢?接着,他的口中传出一段莫名的咒语:“蛊心迷离,火起兽动!” 咒语刚落,数十名乡民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与冀州茅庐里的乡村一样,他们也是中了“蛊心大法”,迷了心智,行为完全受人摆布,此时的村民双眼呆滞,眼瞳亦赤,也是一群没有理智的状态。 “这些乡民怎么呢?好像看不到我们……”文丑望着颜良道。 “二弟,他们是中了黄巾摄人之术,迷了心智,可要留手啊,千万别伤了乡民。”颜良道。 “一定一定。”文丑一语既了,便一个掠影,向习凡赶至,倏忽,三四名乡民却随即阻在了他的前方,身法之快,绝乎常人。文 第37章 刀光剑影恶战扑(一) 关羽的长刀至空,圈内的文丑惊道:“此人气势逼人,武艺非同一般啊!”颜良仰起头叹道:“神州华夏,人才辈出,日后争雄,此人定是大敌!”若不其然,建安五年,袁绍遣颜良攻白马,曹操攻延津,颜良回师救援,岂料曹操中途变向突袭颜良部,张辽推荐关羽一同做为先锋偷袭颜良,关羽斩颜良与乱军之中,而文丑因为其兄复仇,也被关羽斩杀。 习凡身躯一抖,也跃到了半空,关羽迎面的气势凛凛,倒让他稍有怯弱,于是自言自语地大声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语罢,习凡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寒光乍现,颇有气概。 突然间呼的一声风响,关羽的青龙刀斜向习凡挥去。这一下半空挥刀出招的手法迅捷无伦,在一瞬之前,他还在地面,一瞬之后,他已在半空出刀变招,刀刃已经离习凡不及半尺,此间,习凡脸上的傲气荡然无存,仿佛被刀气所摄,习凡一惊之下,回剑横挥,当的一响,刀剑相交,在千钧一发之际格开了。这青龙偃月刀本就是宝刀,习凡的长剑经此一格,竟然折出了一个缺口。 习凡在空中不住后退,猛然落地,他的脚一转一撑,缓住了堕势。关羽也随之追了过去,再组刀势,这对刀剑在日光下闪烁不定,突然间,关羽双臂一振,身子笔直跃起,在空中轻轻一个转折,扑向西首一棵大树,双手一偏,双脚再点,骤然转变攻击方向,直取习凡的右方。不料,这道人在地面上的身法极快,关羽这一刀虽然快,虽似事先已有警告,但刀招迅捷,本不易躲避,谁知习凡已经转身相避,待刀刃将要触及右腰之时,他左足向后翻出,右手逆腕格来,压下刀刃,再顺势踏落,将青龙刀刃的前端踹在地下。关羽心中惊道:“没想到这道士还有些斤两……”继而用力一抽,已将大刀抽出,习凡正在得意之时,没料到关羽力道刚猛,瞬间已抽出刀来,他一个踉跄,向后硬跌。凭着他的武功修为,这一下虽然快猛,但立时便可拿桩站定,此间,关羽将身子快速地平平向旁移开数尺,习凡也转过身来,这次,他决定先攻,长剑微侧,这一招便即是抢攻了,然而竟不挡格对方来招,剑尖直刺关羽的丹田要穴,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 关羽一惊,心中感叹,即滑步相避,蓦地里习凡老道的长剑疾闪,剑尖避过刀锋,已指到了咽喉。关羽大惊,急忙抡回刀柄,待要横过大刀,突觉后颈中凉风飒然,心知不妙,右足脚尖一撑,身子斜飞出去。原来习凡出招途中再次变招,以求杀关羽一个措手不及,可见习凡的武功造诣实在其兄之上。关羽后颈微凉之际,习凡变招飘身而上,半空中举剑上挑,不等落地,剑光已封住了他的身周数尺之地。关羽摇晃身躯,左右相避,如鬼魅游离。而在习凡的长剑横扫之下,只要身子偏离尺许,立时便会见血,这当儿真是惊险万分,关羽不加思索的持刀再挥,青龙刀的刀刃逆在长剑的剑刃之上,两刃相抵,火花闪现,只见长剑一弯,嗒的一声轻响,剑身弹起,习凡已借力重行高跃。 习凡纵前抢攻,飕飕飕连攻几剑,已初见成效,逼得关羽晃身相避,只得挥刀挡格,火花闪现之时,关羽左手握刀柄前移,右手作掌顺手拍出,斜过来击向习凡的头顶。习凡唯有挥剑斜撩,削他手腕。关羽瞧得奇准,伸指在长剑的刃面无锋之处一弹,习凡手臂酸麻,虎口剧痛,长剑被他一弹之下几欲脱手飞出,心头大震。关羽出刀力猛,而这一弹想必也绝非一般,而他深厚的内功更令这招威力大增。这几下交手,当真是兔起鹘落,迅捷无伦,一刹那之间,习凡攻出的数下快招,招招是致命的凌厉毒着,继而从劣势转变为优势,而起初在优势的关羽却在劣势之下一一化解,连续数次随机应变。这二人,攻是攻得精巧无比,避也避得诡异之极。在这一瞬时刻之中,人人的心都似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实不能信这几下竟是人力之所能,攻如天神行法,闪似鬼魅变形,就像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兀自余威迫人。 习凡的长剑险些脱手,虎口微麻,似乎已黔驴技穷,他顿顿首大声道:“能杀了我的师父,关羽果然名不虚传。”这几声铿锵有力,犹如在找回优势之时的气魄。关羽险中巧胜,并不妄称,冷冷道:“关某小看了你,这场打斗胜之取巧,我不得不承认!”习凡抖动长剑,整装欲战,没料到长剑竟折中而断,而剑落却有掌声起,掌声余音之外有人朗声道:“精彩精彩,好一场精彩的决斗!莫不成这黄巾便如此剑,就此便断了?” 目光转处,傅青瑜已经大步从山洞远处的树林里走了出来,树林与山洞之间是一块广大的开阔地,方才的打斗便是在这里进行的。习凡冷目相向大声回道:“你又是何人?又是如何找到这来的?”他身后的周言快步向前指着傅青瑜对习凡道:“师叔,就是这个女人!杀害师父的人便有她!” 傅青瑜望了望四周却笑道:“看来‘十一城’打听的消息没有错,这里便是黄巾贼拿乡民试炼的地方。” 习凡道:“是又怎么样,没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是被你们这群人找到了,既然杀害师兄的人之中有你,那么今日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傅青瑜又是一笑:“刚才你和这位壮士已战得筋疲力尽,也未见占居上风,现在你如何同时对付我们二人? 第38章 刀光剑影恶战扑(二) 傅青瑜怒气却盛:“黄巾邪术,害人不浅!今日定要诛杀此獠!”她的利剑也随着声音拔离了剑鞘,剑气啸天,傅青瑜已经跃到了关羽身旁。 关羽扭头道:“此人的头颅是关某的!还望这位女侠不要插手!” 习凡回击道:“哈哈,看来我的人头还是挺有香的,居然有人抢?不过只怕今日你们两人谁也取不了我的人头!徒儿,师侄,摆阵!”随之,他挥了挥手。 习凡的这三名弟子与周言个执兵刃,分别站在了傅青瑜等二人的东西南北四角,周言在北角,其余三角的人脱去了外衣,露出的衣服颜色依次是蓝、赤、青。习凡又喊:“四方定位,通气互补,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四象灵现!”四人会意,摆出了招式。 东角的蓝衣男子首先发招,他双臂伸直,手掌相贴,身体腾空而起,腰间至下不断地蠕动,腰间之上却直如铁石。蠕动的身躯加快了进攻的速度,眨眼间,蓝衣男子的手指尖距关羽的额头已不足三寸,恍神时,关羽欲振臂相阻,凝神时,他却挥刀闪过脸庞,“铛”的一声响,杀机已除,原来蓝衣男子的内掌藏有两把短剑,如果关羽不警觉,恐怕已经死在了心慈影响的暗杀之下。 “好狠毒!”关羽暴吼一声,退开数尺,持刀相向。 蓝衣男子已落地踏进了四角方阵之内,习凡大笑道:“乖徒儿,这招‘青龙盘踞’用得好!你们二人就好好享受享受这‘四象阵法’吧!我可要休息一下了!”此时,蓝衣男子化作龙首,先入方阵,其余三角如青龙之躯,将敌人围住。 傅青瑜也是一惊,对着关羽问道:“红脸大汉,可有我助?” 关羽摇摇手:“四个小儿,能奈我何?” 蓝衣男子已经出招攻敌,其余三人虚晃在关羽的退路上伏好了后着,跟着施展各自的功法。四人本就是同门师兄弟,首招一过,默契配合就更严密无比了,关羽也料到他四人联手,摆出阵法,定然极不好斗,果然首招之后吃了暗亏,看着这四象相辅,他一时竟没瞧出丝毫破绽。接下来,关羽数次连遇险招,倘若手中所持是件近身兵刃,当可运劲抢攻对方,偏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过于沉大,而蓝衣男子只是近身快攻。陡然间,南角青衣男子的钢刀也着地卷到,关羽闪身相避,西角赤衣男子的长剑疾弹出来,喝一声:“着!”刺向关羽的大腿,在他裤脚上划破了一道口子。关羽猛然回刀相阻,此时,蓝衣男子的短剑却已递到,这两柄短剑犹如青龙之牙,处处夺命,而周言配合着青衣男子,各执单刀分别去取关羽的上盘和下盘。关羽一时难以抵敌,滑步向右,赤衣男子跟上刺出一剑,招数狠毒,劲力之猛,直是欲置关羽于死地,幸得关羽并非庸手,眼力之准,护身之快,方才卸去杀招。 另一边,青衣男子趁机挥刀横扫,径往关羽的斜侧腰间砍去。关羽心想不妙,当下左手托刀截出,一股劲风,将青衣男子的这一刀荡了开去。周言一声不响,单刀向关羽的项颈斜劈而下。关羽闪身相避,周言这一刀却随机变向,又疾往关羽肩头劈下,似收不住势,非要砍中关羽的身上不可。如此近身搏杀,关羽唯有回身一掌,直拍周言的胸膛。周言气息一窒,左掌推出,手中的单刀却仍是劈向关羽的肩头,蓦地里双掌相交,周言比掌岂是关羽的对手,他一个踉跄,已经后退跌倒。 蓝赤衣二人见周言跌倒,剑招上越发的凌厉狠辣,青衣男子也是出刀加快,不让关羽有可趁之机,回眼望去,周言已起身,挺刀再攻。傅青瑜心忖道:“这四人相互配合,当真是有些威力,这红脸汉子却不屑他人相助,我到底该不该出手呢?”四人刀法剑法已配合得宛似天衣无缝一般,此攻彼援,你消我长,四人合成了一个八手八足的极强高手,招数上反复变化,层出不穷,但饶是如此,他们也未能让关羽败阵下去。 “关二将军!士卒皆已经赶到,请指示!”林外赶至的简雍朗声道。 关羽无暇回应,只听得蓝赤衣两男子的长短二剑之上,生出嗤嗤声响,剑气纵横,青衣男子和周言挥刀成风,刀光闪闪,四人步步进逼。关羽知道若求冲出包围,原不为难,轻功一施,对方四人中无一追赶得上,只是事先已明,定要杀出,取下习凡的首级,而且若此事传出,他如何令自己兄弟三人再有颜面征战杀敌?简雍见之,心中十分担忧,他问道旁边的将士:“你可看出些什么?” 旁边之人回道:“禀简先生,好似什么阵法,我也瞧不出什么……” 简雍性本直率,此时不知如何帮助关羽,急得直跺脚,他大声问:“关将军,这是什么阵法?” 关羽亦无暇,傅青瑜好心回道:“这是‘四象阵法’,你可知晓两仪四象之论?” 简雍连忙道:“阳分太阳、少阴,阴分少阳、太阴,是为四象,亦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四象之说。太阳为乾兑,少阴为离震,少阳为巽坎,太阴为艮坤。乾南、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兑东南、巽西南、艮西北。自震至乾为顺,自巽至坤为逆。” 关羽好研习春秋,也略知周易,他经简雍指 第39章 刀光剑影恶战扑(三) 见关羽力断长剑,又巧妙地避开了两肋夹击,傅青瑜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远处休息的习凡却怒道:“哪来的高人?为何从旁指点?” 简雍道:“关将军的朋友,又为何不能助他?” 习凡见自己的“四象阵法”已成颓势,心中既恼也怒,大喝道:“那我可得好好地招待一下你了!”话落,他手中的短剑已成长掸,挥动着朝简雍奔去。将士们皆知晓简雍身无武艺,各持长矛挺身相救,却一一伤倒在地,傅青瑜大喊:“你的对手在此!”便已紧握利剑,施展轻功向习凡飞去。而“四象阵法”中的四人已自顾不暇,何来能力再阻傅青瑜? 习凡的长掸回抖,化作一杆利枪,直至傅青瑜的咽喉,岂料长掸比利剑略长,傅青瑜唯有撤剑回削,护住咽喉。被乡民困在圈内的文丑叹道:“本以为有救兵到来,没想到他们的情势也不乐观啊!”仅这一分神,他被蛊心的乡民重击倒退数步,怒声道:“瞎了眼的东西,恨不得一刀抹了你们的脖子,哼!” 傅青瑜与习凡你来我往,斗了数十个回合,二人都占不了上风,相斗中的傅青瑜道:“你的武艺比你师兄可是高出不少啊!怪不得他临死之前命你替他报仇。” 习凡回道:“休要提我的师兄,我和他情同手足,我会让你死得很惨!”话尖招利,他的长掸飞扬,利枪变伞,旋舞开来。 “剑三娘子,独孤城主终于答应相助了!”树林里传来刘冠离的呼喊,原来刘冠离之所以没有和傅青瑜一同前来,是因为他留在庄中劝服独孤一战,而经验丰富,武功高强的傅青瑜则先往试敌。 刘冠离接着又道:“相信‘十一城’的人马立即便会赶到,而五师弟已回‘青囊谷’求援!”那日,刘冠离与陆靖冥前往“十一城”之时,正逢探子回报,已有黄巾贼藏匿的消息,如果消息属实,定可一网成擒,于是他们兵分三路,由傅青瑜根据探子的消息前往,却恰遇关羽斗习凡,而陆靖冥则回“青囊谷”求助,至于刘冠离便留守继续劝服独孤一战,以作最后的强援。此刻,他见傅青瑜有难,利剑已出,大声吼道:“妖道,你的师兄便是毙在我们二人手上,今日你也难逃其运!” 习凡怒道:“原来你也有份杀我师兄,呀呀呀!我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两柄利剑再战长掸,搏杀之中,长剑来,拂尘往,寒气罩面,拂尘扬击,数十回合已经过去,双方依旧难解难分…… “师师……父……不好啦!”忽一人蹿出山洞西面的草丛大叫,却正是日前从“青囊谷”叛逃的罗帆。 “何事惊慌?”打斗中的习凡问道。 “汝南郡葛坡军情告急!郭泰将军已经去支援……他希望您前往‘训练’士兵,提高战斗力!”罗帆道。 “哼!什么‘训练’,还不是要妖法蛊惑士兵!”收剑回防的傅青瑜道。 “你不就是‘青囊谷’的叛徒罗帆吗!”刘冠离认了出来。 “什么叛徒不叛徒,我本就是师父的弟子,只是早年奉命混入‘青囊谷’而已,为自己的师父做事,何来叛徒之说?”罗帆回道。 噔噔噔……一阵整齐的踏步之声从山洞正面的树林内传出,“停!”在一声号令之下,踏步声骤停,一人朗声道:“报告剑三娘子,乐进率领‘十一城’五大战主及其战队到达!”白道的“十一城”下有“十大战队”,训练有素,战斗非常,而“十大战主”武功卓绝,是独孤一战的得力助手,乐进既是练兵总教头,亦是“十大战主”之首,这次出战,“十一城”共遣派出城“六大战主”,余留“四大战主”备守总城。 傅青瑜大喜,回头道:“独孤城主果然还是答应了,他人呢?” “城主还有事务需处理,容后便到!”乐进道。 “好!”傅青瑜大声道,“妖道!这次你们插翅也难飞了!” 习凡挥动着长掸,心中暗忖:“汝南郡葛坡是黄巾军之重,葛坡告急,我得速去,可是目前敌众我寡,何以突围?如此看来也只好请援了……”接着,他道:“帆儿,信号求援!” 罗帆急忙回道:“是,师父!”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支一尺来长的竹筒,拨开竹盖,对准了天空,一股火心射出,犹如火药爆炸般散落开来,却是一幅如刀的黑图案。 “七杀帮!”傅青瑜望着天空道。 “没错,正是‘七杀帮’!怎么?你害怕了?”习凡道。 傅青瑜仰天一笑:“哈哈,我纵横江湖二三十载,还不曾尝试‘怕’的滋味!” 刘冠离先是一惊,接着道:“你们已是强弩之末,任他‘七杀帮’来了又如何?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作甚?” 习凡的长掸不停击扫,攻势一波接一波,好似怒狮般吼道:“被施‘蛊心大法’的人足有以一敌十之能,你们这点兵马够吗?” 乐进提枪疾步向前,径直冲向习凡道:“那就先解决 第40章 刀光剑影恶战扑(四) 从众人的对话中,刘冠离心生了一种爱恨纠缠的想法:难道小雪姑娘也是‘七杀帮’的? 典韦性子有些急,亦因欧阳厝的伤势迁怒习凡,他大吼道:“习老道,待我收拾了这群人便跟你算弃下我大哥这笔账!” 习凡心中暗忖:“哼,若不是敌人颇多,我才懒得找你,事后看你是否有命与我算账!” 典韦的双戟交错狂刺,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这人身上腾起,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笼罩了起来。一阵杀气蔓延,化作深海之蛟,吞噬着刘冠离三人,傅青瑜心中一顿:“江湖传言典韦之武功突飞猛进,今日一见果真厉害,我倒是想会会他!”随即,她道:“小子,你与乐兄弟前去对付妖道师徒,这人就交给我了!” “那好,剑三娘子小心了。”刘冠离纵身移步道,另一边,欧阳厝已经和“十一城”的五大战主交上了手,招来招往之间,不落下风。至于颜良与文丑,此刻却有些吃不消,文丑避闪着身形道:“大哥,这群瞎了眼的东西,怎么如此能打,从交手至今已经许久了,精力居然还是那么旺盛,莫不是那妖法的作用?” 颜良回道:“妖道所言非虚,这群中了蛊的乡民果真有以一当百之能啊!” 关羽轩目一瞥,高声道:“众将士听令,速速前去支援那两位将军,切记不可伤害乡民!” 简雍答:“得令!” 乐进闻之,亦高声道:“战队兵将听令,引乡民入树林,不可伤害其性命!” “遵命!”又是一片整齐有序的回答,随即,数百兵将各持兵刃冲向蛊心的乡民,而他们发出的每一次攻击都拿捏有分寸,不伤对手,只为吸引注意力,于是,在山洞不远处的树林里,两种不同衣着的士兵与失去理智的乡民周旋着…… 这一边,陡然一阵狂风卷起,典韦的双戟猛地就被擎在半空,然后如同青天塌下来一般,轰然向傅青瑜击下,尘沙被狂风绞成飞絮凌乱,铮然声响中,戟风星飞电掣。傅青瑜脸上一抹惊错,连连退出数步,突地漫天戟风中闪出一支白皙的手指,在双戟之侧上各自用力点上了一点,正是傅青瑜空出的左手,这一点,仿佛是点中了戟的穴道要害,戟风突然止息。 典韦惊道:“这是什么指法?竟然可以指力敌兵刃?” “剑虚剑实,无形若形,剑道无尚,正是‘一阳指’!”傅青瑜回道。此时,只是疑惑难解,傅青瑜为何会使用这《逍遥秘籍》里的“一阳指”呢? 两道嗜火点燃在典韦的眼睛里,他大笑道:“哈哈,我倒是想领教领教!”随之,双戟卷风,杀招又至。 傅青瑜将手中的利剑掷入地面,左手运气,右手食指一招“一阳指”便已点出,招数正大,内力雄浑,直指双戟。典韦虎虎地变动招式,招招凌厉,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却只见傅青瑜双手点点戳戳,便逼得典韦纵高伏低。突然间“铛”的一声响,剑指再中铁戟,典韦手中的铁戟险些脱手,他猛吃一惊,却不慌乱,舞戟抵御,护住周身。而此刻,傅青瑜的剑指又从左侧绕了过来,典韦举戟一挡,“铛”的又是一声响后,他被震退了数步,而手中的铁戟他用力地握在了手中,双手的虎口却渗出了血,放眼看去,中指后的铁戟锋刃已经有了缺口。 “啊呀呀!”典韦恼怒大吼道,时之,他挥戟抢攻。“噗……”典韦的铁戟刚至,傅青瑜却迎面口吐一滩鲜血,幸得他反应极快,才免去溅身,面对如此瞬息的变化,典韦一脸茫然,莫不是傅青瑜有伤在身? 傅青瑜的身子随着喷涌的鲜血徐徐倾斜,她的背后惊现一人,映在了典韦的眼中,他大声道:“老二,你怎么来了?” 被典韦称作老二的正是“血手七杀”里的“第二杀”——龙震。龙震回道:“帮主有令,你们在明,我们在暗,以作策应。” 典韦怒道:“既然是策应,此刻我与她正大光明的决战,你又为何要暗算她?” 龙震理所应当地道:“一招得手,便少了一个敌人,这才是对敌的上策!有何不可。” 典韦压下恼怒,不再做声。 刘冠离闻势,疾步赶至,持剑当立在傅青瑜前方,将其挡在身后,回头问道:“剑三娘子,伤势可否要紧?” 傅青瑜盘腿打坐,运气凝息,嘴角微张道:“不碍事,调息片刻便好。” 刘冠离遂扭头面对龙震道:“卑鄙小人,没想到五谷县一战之后你变得如此阴险?” “哈哈,杀人取胜何必在意什么手段?只要能取了你的性命便好!今日我便要报当日之仇!”龙震狡黠道。那日,败北之途的龙震倚树而靠,思绪游离,便连将士逃跑也不理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哭,亦或在心里疯头疯脑地笑,从不言退的他,那次,他退了,信心满满的战场却成为首次耻辱的刑场,滞住的思维沉入无底深渊,性情也会随之大变。 第41章 洗冤惊变局中局(上) 狼烟虽未及,战火犹已燃,怒号铿锵乱于豫州之西,一团作一团,响彻云霄。另一面,树林之外,一股威人的气势疾电迅雷而至,快骑骏马,战盔披风,腾着逆风飞奔而来,宛如所向披靡,梦醒来的黑白交错,啸尽了山林。 刘冠离拧腰转身,目光一瞥,却也不禁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之中的画面在脑海来不及回转,皆因他入树林相斗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只闻风疾闪掠,待返回山洞前的空地之时,大好胜势却作狼藉落败…… 几个时辰之前,陆靖冥等人的及时到来,加入了战斗,而刘冠离正去与龙震相斗,飞舞缠斗,卷入树林,其间,各发奇招,招数之中凌厉多变,天昏地暗,只见龙震那双如火的掌仍在燃烧着,熊熊火焰之中,杀气陡现,此刻,鬼掌竟缓缓排出来,掌影如风,火如吐龙,掌身罩着的一层隐带光泽的浓焰,掌风之间,却连半点火星子都没有。 刘冠离出剑,如缓缓走入火窟一般,却极为潇洒从容地举步掠去,炯然生光的一双俊目,在那两只手掌上一转,剑刃随即盯到掌边,竟然不能伤入分毫,而利剑却被烈焰一灼,倒是黯了一抹,刘冠离道:“数月不见,功力大进,不愧是‘七杀帮’的高手!”龙震听闻,自是得意,不料,高手过招,本就不得半刻马虎,也就这一瞬间,刘冠离的利剑破风疾刺,擦过火焰,作一只飞箭刺向了龙震的颈部。龙震大惊,迅速变招,火掌收到颈边,捏剑剑顺势一扭,火焰灼剑弹出火星反向刘冠离飞去,刘冠离左手运气凝力,如盾折刃,万物聚化在一起,正是一招“凝气化盾”,火星溅在气盾之上,消弭而散。 树林之内,刘冠离与龙震之旁,吴普早已经跃入其中,正在散落“静心般若散”,凡是沾染了药散的中蛊乡民,虽不能恢复神智,但战斗力锐减,行为速度缓慢,已构不成杀伤力。习凡见之,大喊:“果不其然,‘太平要术’失落的一页被你们‘青囊谷’拾去,这药散必是根据那一页炼制而成!” 看着扭转的优势,目光一扫之瞬时,刘冠离一拧身,“嗖”的一声抽回利剑,身形如飞,心中催动着“步踏青云”的内功,灌于全身,处在半空之中的他与剑一体,沉愈千斤,却始终不落于地。龙震双掌交错,火焰猛然狂飞,不似阴曹之柔,却与“五谷县”一战之中的徐庶所使用掌法颇为相似,前几招的小胜让他稍为得意,依仗火势猛烈再攻刘冠离。一攻或有一避,而此刻的刘冠离蓄势待发,利剑作泰山猛然之下,气势如山崩地裂,乱石击落,却是一招“小览众山”。 剑至掌合,龙震的双掌相贴,硬生生地夹住了崩如泰山的利剑,火势与山势相拼相斗,缠住一同,刘冠离的内力显然不是龙震的对手,此时的内力相搏定会在片刻后,以刘冠离落败而结束,如果骤然回剑,又势必会被龙震的内力反伤,正在他暗叫不妙之时,某人的一句话改变了结局,那人道:“终于找到了黄巾藏匿之地,这次寻得‘高人’定会破去那害人的‘催眠摄人’的邪术!”说话之人正是奉曹操之命寻找“玄极宿仪”门人的夏侯渊。龙震听到夏侯渊的话语,心头一震,内力随之有片刻凝滞,刘冠离趁机回剑退防。也正是这一句话,似乎所有的打斗片刻相止,众人把目光移到了夏侯渊这方,而他的身后静静地走出了一位女子,年轻貌美,绝色之姿,不可方物。 众人诧异,这么柔软的女子,可以让乡民的理智恢复?竟如看戏一般,一一罢去了打斗,只见这位女子裙袖翩舞,柳腰曼姿足蹈而起,一双玉手在袖间若隐若现,时而摊如掌,时而捻如爪,手势变换多样,衬着缭乱的步伐,女子的身姿更是变幻莫测。只瞅见女子在数十乡民的身边来回数次,多变的手指配合不同的手势施展不同的手法,在乡民身上点了数点,似乎在打通什么经脉。习凡见到如此情景,心中一慌,嘴中的咒语再次响起,而这边的乡民仿佛正在被抢夺一般,表情扭曲抽动,欲要唤醒之时,却再次沉睡,正是习凡与这女子在斗法,女子的双目之中,犹如佳丽的绝妙身姿,吸引着乡民的目光,投射着解蛊之法,远处习凡的咒语却荼如毒蛇,再次侵蚀着乡民的思维。 女子大叫:“莫让那老道再念咒语,否则乡民必会血逆大脑,爆裂而死!” 听之,夏侯渊的铁扇子已经击向习凡,扇动的攻势刺骨夺命,习凡无奈,挥动长掸,阻截夏侯渊的攻击。女子这边,她的身躯散发着紫色的气息,结成如雾般的云气,环绕在树林,众人目瞪口呆,心中暗叹“玄极宿仪”的武功神秘诡异,却是难得的救人之法。 半响之后,无习凡的从中阻碍,中蛊的乡民渐渐地恢复了理智,相继醒来之后,他们惊讶,他们感激,他们痛哭流涕,他们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夏侯惇大呼:“乡民们,快快回家吧,回家与自己的亲人团聚,这里的坏人就交给我们收拾吧!”乡民们先后不一地高声回答道:“谢谢大侠!” 夏侯渊瞥见远去的乡民,心中大喜,对着习凡道:“妖道,你害人不浅,如此此长彼消,速速纳命来!” 习凡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已无退路,却又狡黠地笑道:“哈哈哈……”众人不解,竟连同一边的龙震也以为习凡疯了。 第42章 洗冤惊变局中局(中) 随着飘逝的阵风,杀气陡现,刘冠离心中一凛,随即朝着林外奔去。他刚一起步,一团烈火再次出现,截住了去势,刘冠离目光一瞥,正是龙震,龙镇道:“哪里去?我们一战未完,你尚未死在我的手上,怎么能走?” 刘冠离出剑哼道:“战便战吧!”话毕,他已经疾刺几剑。闪动的剑光化作几道剑影,从四个方向朝着龙震一同攻来,四剑一体,一体分四。龙震的肩膀一抖,内力灌入双掌,火势更烈,几乎要燃尽整座树林。 “好!痛快!”刘冠离大声道,发声之时,攻出的四剑已经更加凌厉。 “阴火鬼掌”的掌法本应阴柔飘忽,讲求以柔克刚,可从之前的一战开始,龙震的双掌却变得刚强,以致他徒掌硬接刘冠离的剑势,唯见他的烈火缠住利剑,一曲一扭,便已化解了刘冠离的凌厉剑招。 刘冠离心中不忿,问道:“这似乎不是你的掌法!你何时偷学了别人的掌法?” “什么叫偷学?再说我如何学得此掌你也不必知晓!受死吧!”龙震愤怒地回道。 火势在风中势力不减,随着双掌来回舞动,刘冠离遂提步后退,心中忖道:“如此刚猛的掌法,倒与徐庶大哥的掌法有些许相似,幸好五谷县一战后,我与他谈论过他的掌法……”刘冠离心中如此一想,身法也随之行动,此刻,他并不急于进攻,反而处处相守,与龙震周旋起来。 火掌排风而去,直直地向刘冠离攻去,招招致命,然而“凌寰派”的轻功——“天纵魅移”也非浪得虚名,形如鬼魅的步法让刘冠离多次巧妙地避开了攻击,龙震怒道:“左躲右闪,小子,有胆量别乱跑!” 刘冠离撇嘴一笑:“你有本事赶上我再说吧!” 半响追逐之后,刘冠离心中似乎开朗了许多:“万变不离其宗,刚猛之掌多有相仿之处,我便循着破你的掌法!”思绪一毕,他的利剑再次攻出,径直攻向龙震的命门,龙震的双掌再合,夹住了剑锋,烈火炙烤着利剑,似乎要将它融去。龙震得意地大笑:“哈哈,看我断了你的兵刃,看你在如何嚣张!” 刹那,笑声戛然而止,跟着,龙震口吐鲜血,退开数步,刘冠离的利剑却完好无损地握在手中。“你!趁人不备!”龙震道。 “这一掌,是还给你之前偷袭剑三娘子,虽然不算光彩,却是刚猛之掌的破绽之一……”刘冠离道。 “破绽?”龙震双目凝视刘冠离道。 “任何刚猛之掌,必须有深厚的功力作为支撑,每一掌,每一击都力猛无比,所以要求出掌发掌之时全神贯注,将内力灌入掌间,源源不绝,以供猛力,其间,躯体的其他部位必然会出现漏洞,而我故意让你夹住兵刃便是这个用意。”刘冠离缓缓道。 龙震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鲜血,道:“你……” 原来,在龙震的双掌夹住刘冠离的利剑之时,也正是他源源不绝地灌入内力于掌间之刻,所以他的其他部位必然缺少内力护体,于是,刘冠离骤然凝力出掌,直拍龙震的胸口,幸而龙震内力深厚,此刻只是受了伤,若换做他人,必然已经毙命。 “哈哈,你对我的掌法突变没有好奇吗?”受了伤的龙震却笑着反问。 “我问你也不一定会说……何必……”刘冠离道。 “如果你不问我就肯定不会说……这套掌法难道你没瞧出什么吗?”龙震道。 “瞧出什么……”刘冠离思索道,“难道……是徐庶大哥……” “你还算眼力不差,这套掌法的主体确实是徐庶的。”龙震黠道。 “你!你!你是如何偷学到此掌法!”刘冠离大声道。 “哈哈哈……”龙震狂笑却不答。 刘冠离愤怒,疾步冲向了龙震的身旁,目光怒射,他的利剑也已经架到了龙震的脖子上:“你说是不说?”对于徐庶以丧功相助南宫芷恢复容颜,刘冠离的心中一直有所愧疚,虽然这是徐庶“罪有应得”,但是内力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毕竟分量不轻,而功力尽失的徐庶遇到了龙震,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有此一环节,刘冠离不由得更加担心。 “哈哈,现在是你求我呢?”龙震道。 “说!”刘冠离的右手由于紧握剑柄已经颤抖起来,而剑刃的一端,也已经在龙震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微红。 “哈哈,如果你肯求我,说不定我大发慈悲会告诉你。”龙震又是一笑,却始终不给予回答。 “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莫怪我剑下无情!”刘冠离吼道,虽然他的心中也知道龙震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而此刻的他正在调息。无奈,龙震是知道徐庶离开“青囊谷”后的唯一之人。 咔咔嚓嚓,树林之外传入一阵又一阵的兵刃相交之声,之后便是一片受伤惨叫之声,“果不其然,那阵掠过的疾风杀气腾腾,必是妖道的援兵!”刘冠离心忖道。 第43章 洗冤惊变局中局(下) 听到貂蝉的话语,众人的心更悬了,皆因本以为可以劝解吕布弃暗投明,却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被操纵了,而本已无敌的他,经“催眠摄人”之法控制后,杀伤力更强。 夏侯惇上前到伤到在地的夏侯渊身边,道:“二弟,感觉如何?” 夏侯渊勉力支撑道:“大哥,此人武艺之强,难以语言……” 夏侯惇抖擞着手中的长枪,大吼道:“吕布!世人道你战神无敌,我倒想与你会会!”此时,一双铁戟破开画面,拦在了夏侯惇的面前,不错,正是典韦。 典韦怒目却笑道:“我也想会会!” 按理说,典韦和吕布是统一战线,而此刻,典韦的好战好斗之心燃烧烈焰,更胜之伤倒的文丑。欧阳厝急欲阻拦,横臂止住典韦的去向,表情凝重地对典韦摇了摇头,无奈,他只好暂且压下了心中的战欲。 此间,夏侯惇的长枪已经向吕布刺去,一杆银色的虎头枪,枪身纹路缠绕,如龙身附体,枪尾露有四棱角,四棱延伸,合为一尖,如龙牙锋利,此枪唤作“潜龙银牙”,枪杆两头皆是尖刃,伤人于无形。 吕布折出画戟,摇手迎去。枪戟相交,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响于天际,杀气贯住光芒,兵刃的锋芒环绕双方的气势,吕布的方天画戟巨长速捷,招式与兵刃结合无有漏洞,堪称“完美”,夏侯惇的“潜龙银牙”前后皆为杀器,攻守兼备,二人在空地之上激战四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吕布心中暗叹:“夏侯元让勇猛之名亦真无愧……”转眼,他转动画戟,杀招再现,破空而出的一把兵刃如野兽怒吼,奔袭夏侯惇,摄天憾地的威力直逼而去。夏侯惇大惊,身形却不变,继而大步向前,轮转着手中的银枪。 吕布一个斜划,挑开了夏侯惇的进攻,回画戟之杆,横抛出去,正中夏侯惇的胸膛,夏侯惇回退数步,时之,转动着枪杆,两头之尖刃如圈。吕布的左手拿回画戟,再次抢攻,而他的右手变幻出掌法,正是“怒兽二重掌”。 面对吕布强大的攻势,夏侯惇此刻明显有所退却,他的“潜龙银牙”与“方天画戟”相互争缠,岂料吕布之力实在过大,夏侯惇唯有双手握枪迎击,方能缓去画戟的威力,只是吕布的“怒兽二重掌”却猛烈来击,只面夏侯惇的前体。夏侯惇急忙收力,向后退开,始终被“怒兽二重掌”的余力震伤。 “哈哈哈,今日我便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习凡大笑道。 “吕布真强……”伤躺的吴普道。 “貂蝉姑娘,为何不去解开吕布所中的妖法?”夏侯渊大声问道。 貂蝉叹息道:“我的功力不济,这‘九转迷心’实在厉害,除非我的师兄……” “哎……”夏侯渊仰叹。 “大师兄,我们青囊谷的‘般若静心散’此刻也无用吗?”东方多向吴普问道。 “当然无用!”习凡抢断道。 “你这妖道,休要乱语!”东方多道。 “乱语?哈哈,四年前黄巾之乱被平息,《太平要术》遗失,待找回之后,却缺失了一页,正是被你们青囊谷拾去,练成了你们所谓的‘般若静心散’,却不知这缺失的一页正是修炼‘九转迷心’的必要之一,所以我才会派去爱徒混进你们谷中。”习凡道。 “原来如此……被盗去的‘般若静心散’有两包,那被控制的另一人究竟是谁?”吴普道。 “看来只有妖道知晓了……哎……”东方多道。 “哈哈,小子,下一个受死的就是你了!”习凡望着刘冠离道。 “要战便战,无需废话!”刘冠离道。 只见吕布解下披风,将画戟插入地上,抖了抖双掌,难道他要徒手硬接兵刃? “啊啊啊!”刘冠离大叫一声,利剑刺出,吕布的双掌排风再起,岂料刘冠离的利剑始终刺不进吕布掀起的掌风。他转身舞剑,持剑指空,右脚蹬地而纵,半空之时,身体急速旋转,带动剑的快速旋转,内力从丹田运至剑尖,不由得听到剑尖传来一阵“嗡……”的声响,这一剑招,莫不是“九天剑舞”?难道刘冠离要再次使出“洗冤易髓”? 原来刘冠离见到伤到在地众人,又再见到吕布与夏侯惇的战斗后,心知要战胜他绝不容易,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再次使出“洗冤易髓”的绝高内力,配合“百灵剑法”奋力一搏! 果然,“洗冤易髓”的绝高内力刚一使出,吕布稍显吃力,他的“二重掌”力道逐渐在减弱,面对的一招“九天剑舞”急转剑尖,竟然第一次让吕布退了。当他退至画戟之旁,顺手便抽出画戟,挺戟而出,画戟的锋刃闪烁着刺眼的寒光,与刘冠离的剑刃之光相互交映,此时,刘冠离的双瞳已经变得赤红,嗜杀之气陡现,滚滚的内力涌在他的体内,反击已见成效。 内力突升的刘冠离此刻犹如脱胎换骨,他的镇定,他的桀骜再次出现在了脸上,如果对面的吕布未曾被习凡控制 第44章 螳螂啄蝉黄雀捕(上) 血是死亡的胭脂,染在扇面上,便成了绝世的桃花,桃花微红,透过脸颊,印在了貂蝉的脸上。自打她冲出树林,见到吕布的第一眼起,她的心便触动了,一根心弦奏出情歌,荡漾的思绪向上拉起嘴角。面前的吕布虽是“行尸走肉”,但是眉宇间难掩的英武豪气环在她的周围。 “你在干嘛!”吕布突然对着习凡大吼道,此时的他似乎恢复了理智。 “我在帮你啊……”习凡怯怯道。 “不需要!”吕布一边大吼一边竭力地扭着脖子,好似野兽一般。他体内的战神热血奔腾汹涌,一股傲人霸气绝不允许他胜之不武,习凡的自作聪明很明显适得其反。 “这厮果然不易控制,所中催眠摄人第二重的九转迷心也能有自己的思想……”习凡的心中默默絮叨着,只见他张合着嘴巴,再次念起咒语。 刘冠离的脖子已经出现微红,气息也开始柔弱……南宫芷摇晃着身躯,含着眼泪大声喊到:“大师兄!大师兄!”却始终站立不起,她咬着牙,不忍直视而扭过头。 “卑鄙小人!”伤倒在地的夏侯渊吼道,无奈众人皆被吕布重伤,唯有打坐调息,何来能力再战吕布? “大师兄,坚持住!我来助你!”陆靖冥朝地忽地一拍掌,纵身跃出。只见他的长剑撩起,已从三个方向刺出三剑,“凌寰剑法”的招式已经攻出,势如破竹,目标正是习凡。顾着控制吕布的习凡背后生风,他的左手一翻,迎了上去,指触剑锋,剑却偏了,陆靖冥口吐鲜血,长剑插入土地,双膝也跪了下来。原来,深受重伤的陆靖冥催动了体内的最后一丝真气,只为刘冠离制造机会,当习凡的掌力袭来,他无后继真气,便迅速败了下来。 “难道今日我会命丧于此?我不甘啊!”刘冠离的心绪极度翻滚。此间,他紧闭双眼,一幅接一幅的画面映在脑海。 他紧闭的双眼突地一冷,感到有液状物体滴在上面,微凉之余,带有一丝血腥,刘冠离用手浅浅地擦拭,黏在了手间,他睁开双眼却奇道:“为何是血?难道是我……我受伤了?”然而他抬眼望去,眼前的习凡的嘴角却抿着血。刘冠离奋力一挣,挣脱了脖间的长掸,利剑回防。 “什么人?”习凡带着鲜血大声吼道,随即转过身来。 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庞出现在画面中,娇羞柔弱的姿态,正是力驱杨氏三兽的邹闵。刘冠离回过神,表情惊讶,情绪略有激动地对着邹闵道:“邹兄,你……你怎么来了?” 邹闵嘴角上翘,优雅地一笑:“刘兄弟,我不是说过待我养好伤之后必来助你吗?” 不久之前,如果习凡稍一用力,或许他已经死去,而刘冠离的眼眶此刻竟然渗出了泪,或许是生命尽头得获重生的感激,亦或是刘冠离感谢邹闵的情谊。 片刻之间,习凡瞥见了刘邹二人的对话,心中一凛,杀招攻去,刘冠离抖动着利剑,弃之吕布反攻习凡,他一边发招,一边喊道:“妖道,卑鄙小人,我先解决你!”远处的白道众人见到形势得到扭转,心中的大石皆已落下,最兴奋的当数南宫芷,她的脸颊红晕比之先前的貂蝉,有过之无不及,心中的喜悦更是无以言表。 “洗冤易髓”的至高内力配合“百灵剑法”本就举世无双,习凡岂是对手,而此刻的刘冠离怒火攻心,剑招更急更猛,一股势必取下习凡头颅的气势。数招间,习凡节节败退,几乎无还手之力,只见刘冠离手中的利剑平行在空中,剑柄与手腕垂直交错,他的身躯凌空掠去,空出的左手伸展,翩舞之间,如振翅入空,气势非凡,右手紧握的利剑如鸟喙,啄食而去,仿佛向远方带去信息,刘冠离的双脚一瞪一纵,双腿分离,悬在空中如同大雁的“人”字形阵队。 这一招,飞空如雁,带去书信一般的信息,却是杀招,此招名作“鸿雁刺书”。鸿雁是大型候鸟,每年秋季南迁,常常引起游子思乡怀亲之情和羁旅伤感,此时刘冠离手中的剑是剑气对剑招的思恋,是剑刃对剑锋的怀恋,在一招一式之中,表达了书信的信息,刺向敌方,故化作了“百灵剑法”中的“鸿雁刺书”这一招。面对杀势猛增的剑招,习凡束手无策,步法已乱,眼见刘冠离的,利剑从他的肩上刺去,习凡的肩头飞溅出鲜红的血,好一副狼狈之态。 “刘兄弟的剑法大有精进啊!比上次见之的剑法更为精妙!”一旁的习凡赞道,而他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不错,正是吕布,奇怪的是他们没有打斗,只是一齐地站在一边,似乎等待着刘冠离将习凡大卸八块。 舞动的利剑一会儿散作几圈,一会儿集成一道,时聚时散皆是剑招,习凡的脸色一青一绿,手中的长掸似乎已成多余。习凡的余光通过刘冠离见到吕布“异常”的行为表情,大感震惊,心中更是一慌,竟然失口吐道:“吕……吕布……你为何……” 刘冠离随着习凡惊讶的表情和言语也不禁回过头去望了望,只见吕布的神态自若,举手投足之间哪有被操纵控制的感觉,他竟然也失口问道:“邹兄,吕布……这是为何?” 第45章 螳螂啄蝉黄雀捕(中) 貂蝉的一语惊住了刘冠离,他带着疑惑于不解望着邹闵。 邹闵笑着:“太极玄一,阴阳两气。《易传》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 刘冠离震惊地道:“如此看来,邹兄真的是阴阳家的一脉?” “不错,我正是‘玄极宿仪’门下。”邹闵解释道。 “所以便是你解了吕布的太平术?”刘冠离一边道,一边转动目光看着吕布。 吕布也并非恶人,看着四下伤倒的众人和自己手上的鲜血,他锤了锤兄口,一大步奔了出去,身法之快,已是当世绝世高手,他的方向正是习凡逃走的方向,他正是要去追习凡?为白道擒拿罪魁祸首?或许他觉得这是他赎罪的最好方法。 “没错,我已解去了吕布的太平术,现在的他已经恢复神智,回到了之前。”邹闵道。 “邹兄果然深藏不露,那你为何不解去‘黑水帮’小镇上乡民的太平术?”刘冠离又道。 “刘兄弟放心,当我获悉乡民所中太平术之后,已一一替他们化去了。”邹闵回答。 “如此说来,豫州此行我岂不是白跑了一趟?”刘冠离道。 “刘兄弟此言差矣,黄巾军得以重新复燃,多以失而复得的‘太平要术’催眠乡民,增加兵源,而被催眠后的乡民也是黄巾军战斗力大增,导致朝廷难以镇压,如今你的豫州一行,找出了这妖道,也正是黄巾军的一大命脉,待杀了妖道,破去黄巾术,要捣灭黄巾起义是指日可待!”邹闵娓娓道。 “邹兄所言极是,既然邹兄可解太平术,为何早时不出现以致黄巾乱世?”刘冠离道。 “追求天人极限,自成一派,创出了很多高深莫测的阴阳咒印,这便是阴阳家,失传了百年的阴阳术,如今能够诊断和解开阴阳咒术的人也已经几乎找不到了,‘玄极宿仪’门也不能尽窥其术……而我门派门规深严,组织神秘,少许抛头露面,若不是为报剑三娘子和刘兄弟的救命之恩,我也许不会再次出现……”邹闵道。 刘冠离低下头,仿佛思绪拉出,又似乎在感叹,无规矩不成方圆,对于每个不同的门派,都有各自的规定,无可厚非,而在民生兴衰之际,墨守的成规是否是对的呢? 空地上的众人闭目回息,似乎增添了些许寂静,林间的风嗖嗖的,带走了之前的血腥与杀戮,衬着静默,好似和平安宁的燃燃飘起…… “事情终于告了一段落……”貂蝉望着刘冠离道。 “不错,黄巾妖术被克制,想那妖道也无所作为了,只盼吕布可以擒住他!”刘冠离的眉间抖动,散现侠气。 “你们不要得意……”龙震残喘着从树林中踏出。 “龙二哥!你怎么呢?还好吧?”平一石惊措地问。 不错,大伙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习凡和吕布的身上,却忘却了一旁的“七杀帮”等人。典韦望了望欧阳厝,好似在询问此刻是否要出手。龙平二人的对话让稍有喘息的白道众人如同晴天霹雳,刹然惊醒,一把冷汗凉透了后背。 树林摇曳着人影,晃悠悠地走出一人,羽衣星冠,却是去而折回的习凡。他不慌不忙,脸色丝毫找不出惊措,镇定的笑容溢在眉梢。习凡大步迈出,朗声道:“投降者可饶一死。” 刘冠离冷目横眉:“笑话?龙震、平一石、凤天骄已伤了三人,你还有什么条件说出如此大话?”说完,邹闵和貂蝉已经取出兵刃,盯住了一旁最具杀伤力的欧阳厝和典韦。乐进应声高和:“六大战阵何在?” “在!”一声整齐的大呼传入耳帘,正是“十一城”的百人战阵。如此阵势让刘冠离的信心大振,挺起的胸膛与斜阳映作一抹,淡淡的光,悠悠的彩。 “呵呵……”习凡又是一阵黠笑,接着道:“看掌!”风声送出掌势,直逼向刘冠离,掌法稀松平常。 刘冠离的右手勾臂回剑,左手顺劲一旋,已拍出一掌,两掌相交,刘冠离竟退了,他的左臂屈肘一错,退出了两丈开外。 “为何……为何……受伤了的你能败我一掌……”刘冠离不敢相信此时的一切。 尘沙扬,腾风卷,只见习凡的身后跃出一大汉,双臂结实,蹬脚掠影,纵入半空,身法之快,不下于吕布,莫不成便是他助了习凡一臂之力,击退了刘冠离,而习凡也正是因为此人去而复返? 半空中的大汉身法一毕,终瞥见他的面目,圆目怒睁,髭髯浓密,一副雄赳赳之态,他未落地,四下的“七杀帮”帮众抱拳躬腰,一一高声喊道:“参见帮主!” “帮主?”刘冠离心头一震,“他便是雷熊?怪不得一掌退我两丈开外……” “可有降者?”落地后的雷熊问道。 “没有!”身负重伤的陆靖冥率先回答。 “小兄弟,这两个字是你的回答还是他们的?”雷熊望 第46章 螳螂啄蝉黄雀捕(下) 雷熊的气势随风而望,速夺风声,阵雷破鸣之声寰宇尽彻,其爆狂之势,较之吕布的“奔兽二重掌”有过之而无不及。时之,傅青瑜猛然一惊,脸色变得苍白,她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雷熊的这双铁掌。 她的脸上全无表情,瞳孔却在收缩,似乎在担心,又似乎在期盼。雷熊的“熊哮七杀”之威力,她是知道的。当年斗白道三大高手之际,杀其一,废其二,退其三,而当今在世之人,能与之匹敌者,绝无仅有,更不提此刻。 蓄势愈发的雷熊也注意到了她,发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那是种相识久违的欢愉,还是无可奈何的悲伤。 傅青瑜再抬头,凝视着雷熊的眼睛,就仿佛直到此刻才看见他。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仿佛触起了一连串看不见的火花。曾经的“黑道四大寇”,此时的遇见却是似敌对,泛起的感慨与变迁化开涟漪。 雷熊收起了掌,忽然道:“四妹,你也在?” 傅青瑜若笑:“大哥,好久未见……” 雷熊道:“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傅青瑜道:“我也没有想到大哥会亲自出马,本以为可以……” “可以什么?”雷熊突然急切地问。 “没……没什么……”傅青瑜道。 雷熊目光垂落,移至到傅青瑜身上,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多少年已过去?” 傅青瑜怅然:“好久,好久了吧……” 好久的时光,究竟是多久,是长亦或是短? “雷帮主!”习凡的一声将雷熊的思绪拉回,他道:“来人,扶我四妹前去疗伤!” “大哥……不必了……”傅青瑜道。 “为何?四妹你要……与我为敌?”雷熊细语。 “四妹不敢,只是希望大哥能回头是岸。”傅青瑜道。 “四妹,你明知我的志向,也明知我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为何你要为难……我?罢了……我可以饶你一命……”雷熊道,此时他移步凝气,运息游走,一双铁掌的青筋再次暴起,掌环四周激起无形气流,威慑着众人,而远方的傅青瑜却面显一愣,不知是对雷熊实力的恐惧还是为刘冠离实力的担忧。 剑光漫天,剑如闪电,刘冠离闻剑三娘子叙旧已毕,大喝一声后,利剑已出。 而掌却仿佛很慢。 可是剑光还没到,掌已破开了剑光,逼住了剑光。 “熊浑沉扑……”傅青瑜缓缓道。 一旁的南宫芷听后急忙问:“剑三娘子,何为‘熊浑沉扑’?” 傅青瑜道:“熊巨而笨拙,步伐缓而慢行,看似浑浑沌沌,却在致敌夺命之时,如惊雷破空,稳准必击……这便是‘熊七杀哮’的第一式……” 刘冠离的这一剑散落之处剑花无数,虽实剑只有一道,但剑花罩住的剑光如漫天星雨,极而耀目,本就进攻范围繁阔,却偏偏被雷熊的这一掌死死地封住了攻势。他面一惊,心中一叹:“精妙,那么缓慢的一掌却迸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震摄的掌风竟然劈开了我的所有剑势。” 众人皆是一惊,既为雷熊的本事震惊,也为刘冠离捏了一把汗,更为此刻对敌的并非自己而略感庆幸。 江湖,一块很特别的地方,只要有本事再加点运气,在这里不难得到荣誉、权势和财富,凡人所求一应俱全,唯独友情欠奉。随着雷熊的权势逐年增加,他的财富也日益积累,至于荣誉,虽然不佳,而所谓“成王败寇”,如果此刻的他一并扫除了白道众人,甚至可以笼络袁绍和曹操的众将,为以后的“新江湖”奠定基础。 面对雷熊凶猛的攻势,刘冠离唯有急中变招。“熊哮七杀”名震天下,此间未见底蕴,刘冠离本不敢托大,所以首攻的剑招祭出半守半攻,旨在乱敌阵脚,趁隙施袭,谁知,雷熊的“铁掌”势不可阻,散如漫天星雨的剑招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牵制力,如意算盘应声粉碎,杀机迫在眉睫。 刘冠离心忖:“且先让他一让,待他锐气泄过,再全力抢攻。”他一个垫步,变招回防,利剑又婉出数道剑花,护住周身。 “嘿,刚才你的嘴不是很硬吗?怎么退了?原来除了嘴皮子以外,逃跑的功力也挺了得啊!”雷熊激将着吐出一句话。 闻之,刘冠离涨红了脸,挺剑再攻,未料一柄利剑遇到雷熊的铁掌却如扎进极热的火坑,竟然弯了。“势道既急又刚猛无常,纠缠越久与我越发不利……我该怎么做……”刘冠离慌了神……为要扭转劣势,刘冠离罕有双臂齐握,狂催功力,体内的“洗冤易髓”功力随着鼓胀的双臂急速提升,登时迸发出一股泰山压顶般,广及数丈方圆的骇人之力,他右手集中的功力传至利剑,骤然,剑锋雪亮,似乎要饮血开锋。 雷熊见此情景,大而狂笑,一双铁掌破空一划, 第47章 七杀黄巾剧暂卒 伤后的刘冠离猝然回头,惊道:“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南宫芷等“凌寰派”众人无不惊觉。 白髯银鬓,枯槁的肤色却难掩矍铄,举手抬足如太上尊者,这便是“凌寰派”的掌门人——御凌子。 御凌子摆了摆衣袂,拂手道:“雷兄,许久未见,何以在此欺负小辈?” 雷熊笑言:“御凌子,我们确实许久未见,你不好好呆在深山中安度晚年,竟然出现在此,难道你忘了以前的誓言吗?” “誓言?什么誓言?”刘冠离心中一震,“怎么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 御凌子道:“我当然记得,此刻,你伤我徒儿,难道我不能相救?” 雷熊侧身,指着躺在地上的刘冠离问:“这人便是你的徒儿?” 御凌子不理,遂躬身扶起刘冠离,将他安置在白道众人身边后道:“护我徒儿,这没错,这也不是错吧?” 雷熊道:“没错,师父救徒儿,没错,只是此刻你出现在这,为了你的徒儿出现在这,值得吗?” 御凌子脸色自若,道:“我要带走我的徒儿,雷熊是否有意见?” 雷熊不语…… 御凌子接着又道:“只有动手?”这是明显的一句反问。 雷熊没有回答,但是他的双手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一次,他的双手握指成拳,没错,他的兵器就是他的那一对拳头,拳头不像兵器,它不会丢失,也不能丢失,所以,以拳头做兵器,是需要必胜的决心和必死的勇气的,只有这样的勇气支撑着拳头,才会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这一招,没有什么花巧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拳,“噼哩啪啦”带着骨动声飞向敌人,没有变化,没有后着。从前,再厉害的对手遇见此招,也就是面对着这至大至刚的一拳面前,飞了出去,像落叶一样飞了出去,也就是当他们像落叶一样飞出去的时候,他们也像落叶一样没有了生机——“熊哮七杀”的第三杀“刚如熊踏” 御凌子深知此招的凶险,出招之时必尽全力。 “你还是用剑?”雷熊问。 “是”御凌子答。 “剑在哪?”雷熊又问。 “我就是剑。”御凌子道。 雷熊道:“你可知剑的精义何在?” 御凌子道:“在于诚,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哈哈。”雷熊笑道,“竟不知多年未见,你的剑义又有进步,只是不知你的剑术是否如你的剑义一样大有进步。” “那就不必再有废话。”御凌子不再说话,话已说尽。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人剑已合一,人剑已相同,人对剑诚,剑与人通,挟带充沛内力的剑指如利器,却更胜利器。 这没有花巧的拳招,与这没有剑器的剑招,两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没有余地中还是相遇了,谁会胜?谁又会败?无人知晓…… 拳招与剑招相触,仿佛黏在了一起,久久分不开来,来自拳头的内力,与来自剑指的内力就这样相遇,此刻,拼的是内力,缠在一起的内力,双方僵硬在了一起。 远处,林中,一双如虎似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场决斗,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如此看来,这人绝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如熊一样的刚猛拳招直轰对手,一般之人绝不能支撑片刻,而此时,御凌子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微的汗水,出剑的右臂略显颤抖。“没想到这些年他不仅扩张自己的地盘,就连手上的功夫也没搁置,看来我的剑指至多半柱香后便会碎于他的拳下……”御凌子叹忖。 正当他心思对策之际,骤然感觉后骨脊梁之处暖如薪柴,烈烈燃烧,一股内力从脊入肋,传至双臂,御凌子抖动的剑指再次坚韧披靡,反观雷熊,被这一力压得滞红了脸。 “帮主,你没事吧?”欧阳厝喊道。 典韦也应势道:“帮主,我来助你!” 雷熊大吼:“站住,这是我和他的决斗,你们不许插手!” 话刚一毕,雷熊的拳势陡然破裂,剑指的锋芒穿透拳头,当内力卸去之时,便看到一只手的剑诀架在了雷熊的脖子上。 习凡见到被制住的雷熊,心中暗叫不好,脚步移动,抽身而遁。 “妖道,哪里逃!”刘冠离抚着伤口大喊,欲挺身而追,御凌子朗声道:“离儿,你伤势过重,不必再追。”一旁的邹闵闻势,掠身而去。 “啊啊啊,放开我们帮主!”典韦乱吼一声,提着双戟朝御凌子奔去。 “典韦兄弟,不可……”欧阳厝制止道,此时,龙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