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仙:渡劫大佬重生了》 第1章 江燃 先看图再看书 PS:作者是个萌新,这本书的开篇实际上是几年前看了都市修仙(陈北玄)之后写的,今年直接拿来用可能有点过时,但不会是千篇一律的爷爷孙女之类,点进来就是有缘,希望读者老爷们赏脸,祝您财源广进,诸事顺遂。 “天地一剑!” “破万法!!!” 江燃蓦然睁开双眼。 心神还沉浸在大雪山巅,至宝“剑符”崩碎,天崩地裂的那一幕。 他环顾四周,渡劫期强大的神魂,让他在刹那愣神之后便恢复了过来。 一阵沉默之后,江燃方才明白眼前这一切并非幻觉。 六百年前,他历经苦难,人生未半便已不幸身亡。 却没成想穿越到了一个修仙世界,怯懦自卑的江燃,也被残酷的修真界逼着不断成长。 最终踏入了那名为巅峰的境界——渡劫! 纵使他天资绝世,六百年渡劫。 但却因为和顶级宗门天玄宗结仇,加上身怀至宝“剑符”的缘故,很多修士并不想见到他渡劫成功。 于是在他渡劫之日,天玄宗借助镇派法宝的威力。 硬生生害得他负伤渡劫,最终在九九天劫之下灰飞烟灭。 天意难违,更是难料。 江燃本以为自爆“剑符”之后,自己会随之彻底烟消云散。 没想到在天地一剑斩灭万物后,他从死寂的黑暗中睁开眼来,竟发觉自己仍然活着。 活在六百年前,父亲刚刚过世,坐上飞机投奔南都白家的时候。 …… 南都国际机场。 一名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的女子正一脸不耐烦地低头看着手腕。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她已经重复了好多次这个动作。 “都怪我妈,非让我来接人,朵朵又得怪我放她鸽子了。” 女子黛眉紧蹙,忍不住在心中责怪道,她是真不想来接人。 “你就是白菲菲?”就在满心不悦之时,一道略显疏离的声音响起。 她转头看向来人之际,心中却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你总算是来了……”话音未落,人却是突然愣住了。 眼前这个身材消瘦,风尘仆仆的青年,看起来有些面黄肌瘦,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你就是江燃?”白菲菲有些诧异,她是真没料到对方会贫困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是白菲菲的话,那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江燃。” 在白菲菲眼中面黄肌瘦,生活困苦的江燃神色平淡,慢条斯理地说道。 虽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面前女子眼中的怜悯,可却没有丝毫的尴尬。 白菲菲见江燃一副呆呆地模样,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跟上自己。 “整整六百年,当真如梦一般。” “秦姨,别来无恙!”江燃望着白菲菲那曼妙的背影,眼中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只是喃喃自语着。 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仿佛蕴含着千万年的思念。 江燃不紧不慢地跟在白菲菲身后,心中却仍是波澜起伏。 饶是以他的心境修为,也在许久后才确定这并非心魔幻境。 他是真真正正回到了六百年前。 南都。 任谁听到这个城市的名字,都会联想到纸醉金迷四个字。 诸多豪门汇聚于此,俯瞰一方,汇聚成独属于这里的一道风景线。 窥视这风景线的芸芸众生,不过是一只只疲于奔命的蝼蚁罢了。 他所要投奔的白家,在偌大的南都,也只是豪门眼中的蝼蚁。 再一次来到白家别墅门前的时候,江燃整个人彻底怔在原地。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整整六百年,都历历在目,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前生少不更事,不仅差点走上歧途,还导致秦姨溘然长逝,以至于这执念整整伴随了我几百年,没想到……” “上天竟会可怜一个手中沾满鲜血的魔头!” …… 江燃心中思绪纷繁,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白菲菲目光中的同情更甚。 “没见过大别墅吧?” 看着江燃一副被豪宅惊呆的模样,白菲菲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揶揄道。 “看够了赶紧进去,你别杵在这里发呆,我还有事呢!要不是我妈逼的,我是真懒得去机场接你。” 也不待江燃回话,白菲菲直接伸手推开了别墅大门,然后朝他说道。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略微变小了一些,但她却不知道,凭借江燃的灵觉,纵然此刻修为全失,却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江燃倒也不为所动,虽然白菲菲有些任性,自己前世和她的关系也很差,但对方本性并不坏。 何况单凭她的母亲是秦姨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给予对方满满的宽容和大度。 至于被人怜悯、同情和调侃,反倒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以他曾经渡劫期的修为,直面天威的心境。 倘若因此而难堪或无地自容,那他六百年来的苦修,也太廉价了一些。 江燃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台阶上堵住大门的女子。 露出一丝缅怀的笑意,而后负手踱步,擦着白菲菲的肩膀走了进去。 白菲菲被他莫名其妙的一眼和古里古怪的笑容搞得眉头紧皱,后者又擦着她的肩膀走进了屋内。 “你干什么啊!”她整个人俏脸微白,忍不住惊呼出声。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她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嗯?” 江燃眉头一挑,脚步停了下来,而后转过身来,目光平淡的看着她。 “你!你不知道换鞋么?你看你把地毯都弄脏了!” 白菲菲见他撞了自己一下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准备发作。 又看见江燃‘脏兮兮’的鞋子踩在地毯上,顿时气急到无理取闹起来。 其实她倒也不是嫌贫爱富,主要是家中突兀的来了个外人。 还让她推了聚会去机场接人,加上对方又跟个问题儿童一样,任谁都会心生不满。 “果然还是这般言辞。” “但前世我来白家的时候,心中只有怯懦和自备。” “甚至还有一些无地自容,只觉得白菲菲看不起自己,一直在冷嘲热讽。” “却不曾换位思考,一 第2章 微薄灵气 “你倒是说句话啊。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一般计较。” “你自己待在屋里等我爸回来,什么都别动,尤其是二楼,你要是敢上去我就跟你没完。” 白菲菲见自己的一句质问让江燃直接愣在了原地,心头略有些无语。 怕自己再多问几句话把给他吓傻了,当即一拍脑门决定离开。 “我走了,记着不准乱动任何东西。” 她是实在对江燃同情不起来,感觉这家伙就跟情感缺失一样。 不近人情的同时还有些孤僻。 江燃望着随手把包一扔,转身就走的白菲菲。 前世略有些模糊的记忆变得逐渐清晰起来,让他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目光扫过房间,墙壁上挂着台近百寸的电视。 陈设和装潢偏欧式风格,色调以暖白、暖黄为主,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前世江燃被白菲菲发泄不满的质问一番后,只能带着心中的忐忑和难堪呆坐在沙发上等待,但现在自然是今非昔比。 看见沙发旁的茶几上摆着一大堆写满了英文的不知名零食,江燃扬了扬眉,像个孩子似的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然后顺手打开电视,拆开零食就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我这身体也太虚弱了吧,才半天没吃东西,就饿成这副模样。” “咦,这是啥玩意,还挺好吃的。我在修真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算起来有几百年没吃过凡间的食物了……” 江燃吃着零食,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时隔六百年,他终于又一次吃到蔚蓝星的零食了……当真是比渡劫还不容易。 白菲菲刚走到门外,突然直觉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回头一望,脸色刷一下变得铁青。 “啊!你个混账东西!我的零食,我的羊绒坐垫,谁允许你……” 白菲菲气急败坏想要转身进屋,对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电话跟人聊了片刻,脸上却是变得笑意盈盈起来,一时间把教训江燃的事情也抛到了脑后。 江燃见白菲菲怒不可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中泛起一丝久违的笑意,心中是阔别几百年的悠闲自在。 顺着敞开的大门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白菲菲,他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 眸子里的神色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如同静谧的大海,让人捉摸不透。 “前世经常从网络中看到‘末法’二字……可那些都不过是戏言罢了。” “不过等到我真正开始修炼之后,才发觉这末法之言,并不能全算空谈。” “若将修真界中的天地元力比作10,那么蔚蓝星上的天地元力,充其量只有0.1。” “整整一百倍的差距,这意味着在蔚蓝星上,想要真正的后返先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修真界灵气极其充沛,但为了提高修行速度,各大门派还要通过利用灵石,或是布置聚灵大阵等方法。 不断提升灵气的质与量……更遑论在灵气枯竭如同沙漠般的蔚蓝星上。 “倘若我还在修真界,凭我六百年的积累,不需要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 “只凭数门绝巅修法,三年之内,后返先天不是难事,十年筑基也不是不敢想……” 电视中不断播放着各种画面,江燃却恍若未闻。 从下飞机到现在,他才终于沉下心来,去思考这一道他必须要面对的难题。 无论哪一种阶级的修行法门,只要能被称之为绝巅修法,就必定奥妙无穷。 传闻每一门绝巅修法的创造者,都具备着成仙的资质。 但绝巅修法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这种灵气近乎枯竭的情况下。 想要快速提升修为,选择绝巅法,就跟炼气期的修行者不准备筑基,而是打算直接突破到凝丹期一样。 若是其他修士来到这里,或许会感到棘手无比。 但江燃毕竟是整个修真界六百年内少数能够直面九九天劫的大能(虽然没度过)。 六百年来他从一个自卑怯懦的少年,被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硬生生逼着杀出了一条腥风血雨的修行路。 见过的修行法简直堪称浩瀚无穷,经过一番梳理后,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门合适的修法。 这门功法,名为《九劫玄功》! 绝巅修行法之一。乃是修真界顶级宗门天玄宗镇派修行法之一。 这门功法,是当初江燃在秘境中斩杀了一位天玄宗长老,而后从对方尚未来得及毁掉的储物戒里,搜寻到的拓印玉简。 天玄宗之所以会联合众多虚境老怪在他渡劫的时候来找麻烦,一部分原因是两者结仇已久。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害怕他将这门绝巅修行法公之于众,弄得人尽皆知。 天玄宗倒不是担心修炼《九劫玄功》的人太多,会对宗门的地位造成威胁。 更何况,他们真正的传承,是另一门顶级功法。 之所以不能外传,不过是因为这门修行法涉及仙界罢了,据传这门功法乃是一位仙界战神修行法门的简化版本。 《九劫玄功》虽然传得神乎其神,但真正修行起来,实在是太熬时间了。 九劫九转,简直能叫人从婴儿炼到白头,都不得其门而入。 “一劫赤金体,后天境无敌!”江燃回忆着《九劫玄功》的记载,眼中神色明灭不定。 “三年小成,十年大成。”十年时间,后天境无敌,听起来似乎不错。 但倘若和江燃此时重回修真界去修炼,十年便能筑基的速度比起来,那就是一个笑话。 后天境、先天境,再之后才是筑基境……一旦筑就道基,一招就能将先天境修行者灭杀。 面对后天修士,只要真气不耗尽,那便是来一万杀一万,来十万杀十万的节奏。 “二劫青罡体,先天境无敌!” “三十年,才能小成……”江燃心中没底,如果要修炼《九劫玄功》,那就得一步一个脚印来了。 自己掌握的诸多辅助秘法,能起到的作用,只怕也是微乎其微。 “不过我早就历经过后返先天,再筑道基的过程,根本不是初出茅庐的修炼者能比 第3章 重逢 江燃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权衡利弊之后,很快就有了决断。 九劫玄功的修炼虽然极为困难,但是一旦修成了二劫青罡体,那就等同于后返先天之境。 完美地塑造出了先天之体,寿命接近两百年。 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再去慢慢寻求其他突破的方法了。 江燃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并没有做出什么盘膝而坐的动作。 也没有关掉不断发出声响的电视,而是直接进入了定境,开始参悟起了九劫玄功。 到了他这等境界,对于入门修士的种种静心,定神的方法,早就等同于毫无作用了。 纵然他此刻修为全失,但只要想静心入定,也不过是一个闭上平息心灵的过程罢了。 时间缓缓的流逝,少顷,江燃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面上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 他用绝巅修行法淬体,竟只起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作用。 “看来,蔚蓝星上的灵气,比我想象中还要稀薄许多。” “没想到,就算是不需要太多前置条件的九劫玄功,也很难入门成功。” “看来,我还得想个别的法子,比如借助药力,强行入门之类的。” 就算江燃将任何一个步骤都近乎做到了完美,但他也做不到无中生有。 这具身体连后天气劲都不具备,单单凭借九劫玄功的引气之法显然不够。 根本就无法将天地间那稀薄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灵气凝聚到体内,然后引导这门绝巅修行法入门。 他必须要借助丹药的力量,好歹得凝练出一丝后天气劲,勉强让九劫玄功入门。 然后再慢慢地利用各类辅助秘法,汲取这微薄的天地灵气开始炼体。 “以蔚蓝星的天地灵气,根本无法孕育出灵药。” “加上科技的发展让野生药材的生长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恶劣,若是普通凡药的话,至少需要一甲子的年份才够,否则根本蕴含不了多少灵气。” 江燃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能达到自己药效的药材年份,却是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话虽如此,真正足龄的药材,在蔚蓝星上,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看来,我首先要解决的事情,反而是数百年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的铜臭之物了。” 修行之法独自入门本就极其不易,修真界每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基本都是依靠聚灵阵或引气丹才能做到。 在灵气困乏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在没有聚灵阵,也没有引气丹的情况下,江燃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此刻却也有些束手无策。 “只可惜渡劫失败,也仅仅只剩下六百年间的记忆而已。” “倘若储物法宝还在,随便拿出一块灵石,都足以比肩蔚蓝星上价值连城的宝石了。” 江燃前世的储物戒里,除了各种级别的灵石和少数天材地宝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对于渡劫期的修士来说,大多数的丹药都毫无用处。 不过现在到底物是人非,他反而有些怀念修真界的各种低级丹药了。 洗髓丹、筑基丹什么的,只需要一颗就够。 凭借他的底蕴,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修行法入门,又何必在这里苦恼怎么搞钱买药。 “你是……燃燃?” 就在江燃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看看南都市里有没有符合他预期的药材。 一个温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颤抖。 九九八十一道劫雷,无数虚境老怪,都未曾动摇半分的心性。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顷刻间翻涌起滔天的浪花。 江燃蓦然将目光转了过去,当看清门口那个绰约淡雅,一袭淡青色长裙的女子,或者说妇人时,整个人竟夸张到泪流满面。 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江燃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个柔软怯懦的少年时代。 这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满载着六百年来的歉意和自责。 这种宛若心魔般的执念,在这个刹那引起的情绪波动,是此身憧憬了几百年的再一次相见,连他自己也无法克制。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克制内心这一瞬而逝的波澜,为了这个人,流一场数百年来没有落下的泪又何妨? “燃燃,是不是菲菲欺负你了?” 门口的女子正在细细打量江燃,却看到这个一脸风尘仆仆,看起来气色不好,身形瘦弱的少年竟然哭了。 她立刻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快步走了过去,柔声问道。 “秦姨……”江燃低声轻吟道,“别来无恙!” 方才在机场外,他一直在心中念叨的那句话,终于缓缓地说了出来。 江燃的神情,也从泪流满面的狼狈,转为了温润到极点的笑。 秦韵心疼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一身明显穿了很久,洗了又洗的衣服,还有暗黄的肤色,瘦弱的身形,无一不显示着他在生活中所遇到的苦难。 “什么别来无恙?阿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呢,脸上皱巴巴的……难不成你刚出生就学会记事了?” 秦韵丝毫没有嫌弃江燃落魄的模样,反而害怕江燃有些自卑,所以故作轻松的笑着调侃道。 “对您而言,只不过是十多年前的故人之子千里迢迢来投奔,但对于我而言,却是整整六百年的遗憾和悔恨啊……” 江燃看着这个年近四十,却身形窈窕婀娜,气质绝佳的女人,心中暗自喃喃道。 秦韵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心头的恳切,迟疑着问道:“少芸她、她……怎么样了?” “我母亲已经过世十八年了……”江燃很认真的回答道,对于他母亲的印象,他仅仅只知道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这还是他修炼有成,翻出自己小时候的零散记忆,拼凑出来的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是连半点音讯都没有。” “通过各种方式询问你父亲,他也是含糊着说一切都好。” 秦韵整个人如遭雷击,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勉强稳住身形,声音有些哽咽道。 “你父亲他,安葬了没有?” 秦韵失态的样子并不久, 第4章 白远山 江燃心中有些疑惑,因为秦韵此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愠怒。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恍然起来,前世和秦韵交谈的时候他心中满是忐忑。 加上一个普通的穷小子,也不可能从语气的变化中揣摩出这些东西,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 “多亏乡亲们帮忙,已经下葬了。” 不过江燃还是一脸认真的回答道,哪怕是先前感悟‘九劫玄功’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认真。 秦韵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江燃的言语中没有半分颤抖和窘迫。 反而吐字清晰,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局促的地方,这和她所了解的情况略有些不同。 “……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 “过些时日,菲菲的学校就要开学了,到时候你和她一起去学校。” “多少在大学里长长见识,等过几年,我再给你安排一份工作,让你慢慢在南都站稳脚跟。” 虽然心中诧异江燃不卑不亢的气度,但秦韵也并未多想。 继续不厌其烦的絮叨起来,言辞之间便将他的前路安排的妥妥当当。 “谢谢秦姨。” 秦韵的安排对一个普通的穷小子来说,已经算是改变命运了,这份恩情绝对不轻。 虽然对于现在的江燃来说这并非前路,但他还是乖乖点头应是,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与此同时他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他的父亲过世后,秦韵就立即联系村长将他送到了机场,说明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动向。 可是母亲去世了这么多年,秦韵却从来没有去看望过自己一次。 按理来说这种亲情关系,应该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淡漠了才对。 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没有半分疏远。 如此一来,反倒让江燃感觉秦韵这么多年没去过青阳市应该是另有原因。 不过,江燃并未多想,他也并不在乎这些前尘往事,只有秦韵对他的关心和爱护,是做不了假的。 如果不是因为秦韵的缘故,他根本就不会到南都市来。 或许在找到了‘九劫玄功’的入门方法后,直接就远遁深山修行了。 但现在,他只想陪在秦韵身旁,弥补几分遗憾,直到她……慢慢变老,然后死去。 至于修行,秦韵年近四十岁,血气和经脉都是掣肘,再加上蔚蓝星灵气稀薄。 连他都要仰仗渡劫期神魂外加炼体功法,强行后返先天,以求铸就道基。 凡人没有这般神魂境界,也几乎不存在身具灵根的可能性,江燃纵有天人手段,也不可能让她踏上修仙之路。 即便他能排除万难炼出筑基丹,一颗下去秦韵唯有爆体而亡一个结果,根本不会存在脱胎换骨的可能性。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突破到婴境,利用元婴之气。 一点点让秦韵回归胎儿时期那纤尘不染的先天态,尝试极为艰难的炼体修行之路。 不过等他踏入婴境,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只怕到时后者轮回几世都未尝可知。 “不用这么客气,在这儿你就跟在自家一样,要不然阿姨可就生气了。” 秦韵看着江燃乖巧的模样,心中略有些欣慰。 所幸这孩子并没有表现的多么自卑,见识和阅历都可以慢慢培养,但心性要是太过不堪那就麻烦了。 “你先去楼上洗个澡,完了让菲菲带你去买身衣服,你看看你现在跟个煤球似的……” 秦韵生怕江燃自尊心受到伤害,故意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江燃也明白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是因为什么,于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好,都听您的安排,不过买衣服的事,我自己去就行。” 言语之间,丝毫没有提及白菲菲方才的言行举止,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把对方当做一个只会龇牙咧嘴的小屁孩。 “姐姐,您安息吧……”直到江燃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秦韵的眼角方才轻轻滑过一丝泪痕。 她嗫嚅着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道,“……燃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江燃洗完澡跟着秦韵出门买了几套衣服,等两人再度回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是你白叔回来了。” 看着屋内亮起的暖黄色灯光,秦韵轻声对江燃说道,她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江燃见到白远山的时候,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低垂着头,一口一口吸着手中还剩下小半截的香烟。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回来了?”听到动静,白远山终于是微微抬起了头来,眸子里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焦虑。 但以江燃的灵觉,又怎么会看不出对方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我和菲菲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烟有什么好的……” 秦韵皱着眉头,略有些心疼的快步走上前去,夺过白远山手中的半截香烟。 “好好好,不抽了不抽了。” 白远山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连连告饶道,生怕秦韵一会儿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这就是你那个好姐妹的儿子吧?” 不用秦韵介绍,白远山早就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泛起一丝笑意问道。 “白叔好。”江燃不卑不亢道,语气相比面对秦韵时,显得要平淡许多。 白远山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崭新,明显刚剪了头发,但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暗黄肤色和略显消瘦的身形,也大概清楚了对方的情况。 “别太拘束,有空让菲菲带你在南都多逛逛,叫她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 白远山在商海沉浮了数十年,眼光何等毒辣。 江燃的情况他猜一猜就一清二楚,当下也不再对其过多关注,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语气依然和蔼,让人并不觉得疏远。 “菲菲这丫头,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燃燃,二楼楼梯口那个房间我前几天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上去看看满不满意。” 秦韵和白远山在一起待了这 第5章 两件事 夜色渐深,江燃负手站在窗边,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上一世,想要筑基,有两种方法。” “宗门弟子从练气一重起,便时时刻刻汲取天地灵气滋养肉身。” “到了练气十重便能修炼筑基法,就算不能仰仗自身能力筑成道基,也能借助筑基丹等外物的帮助,踏入筑基境界。” “凡夫俗子,又或者是无门无派的修士,多半会选择先行炼体,用后天劲淬炼脏腑、经脉,直到后返先天,步入先天境,也能开始修行筑基法。” 练气法是最便捷也最容易的筑基途径,但它需要宗门的庇护,需要灵气充裕的修炼环境,还要有获得筑基丹的渠道。 毕竟六百年来,江燃也没见过多少能够不依靠宗门,不仰仗修炼环境,且不借助筑基丹之力,单凭自己本事筑就道基的天才。 但练气初期的战力就很难说了,即便是斗法天才,想要随心所欲地利用法术战斗,都得怕多用几招‘御火’直接把体内的灵气给抽干了。 炼气修士最主要的斗法方式,除了事先准备好的符箓,反倒是给兵器加持‘锋芒术’等方法受众更广。 炼体修士一边嘴上骂着练气修士都是弱鸡,一边又恨自己为啥没修行练气法的命。 而炼体修士一旦踏入后天境,就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有了自保和生存的能力,再奢求往后的修行,也是那些无依无靠的散修唯一的选择,后返先天再难,也总有一线生机。 对于江燃来说,后返先天之难倒是不值一提,想用练气法入门才是前路断绝。 就蔚蓝星这环境,把天一宗立派祖师,那个三日练气,百日筑基的家伙叫来估计也没法做……估计还真能做到。 “一日不能重踏修行之路,我心中一日难安。” 若说江燃的养气功夫不行,也太小瞧了他这六百年的修行。 之所以想迫切的将‘九劫玄功’入门,就是因为在修真界习惯了弱肉强食,让他始终有种强烈的不安。 一言不合就杀人夺宝,更甚者连培养鼎炉,用凡人和低阶散修练功的魔道手段也并不少见。 修真界虽然有正道宗门护持修行秩序,但修行之路终归只能依靠自己。 江燃敏锐的灵觉感应到屋外的两道气息逐渐趋于平缓,知晓秦韵二人已经入睡,于是身形一动,恍若一阵清风吹开了窗户。 一个消瘦的身影从二楼飘落,犹如一只飞鸟般,没有半点烟火气息的落在了地面上,纵跃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出了山海城别墅区,江燃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缓缓前行。 夜风赶着车流,远处的霓虹灯火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很久很久才看见。 修士一旦进入凝丹期,有了灵念后便能心尘无碍,事无巨细的回想起记忆中的每件事。 江燃虽然现在还没有凝丹,可经历过渡劫期的神魂,还是赋予了他极为恐怖的记忆力,让他从前世的记忆里翻出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和钱有关,前世白菲菲无意间说过‘云上仙宫’里有不少富家子被下套沾上了毒品。 下套的人在南都市背景还挺大,对方手里起码有几个亿的现金流。 江燃准备先去‘云上仙宫’探探路,要真和白菲菲说的差不多,那就不能怪他‘劫富济自己’了。 毒品这东西对修仙者来说屁用没有,不过修真界曾经有个玩蛊术的家伙,一旦中招发作起来比毒品还恐怖。 江燃当初也被控制过一段时间,若不是用‘剑符’翻了盘,恐怕都没有后来的玄剑尊者。 所以对待用毒品这种类似蛊术手段的家伙,他见到了绝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燃决定先试探一下情况,如果能搞定的话,他就直接动手。 搞它几个亿要是不够,那就往深了翻,先把南都这片给清了,要是还不够,那就继续扩大‘赚钱圈’。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个计划通,就算是把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全给抢了,只怕也没有谁敢跳到明面上来说。 这么一来他甚至不用应对官方,短期的修行资金也不缺了。 第二件事和药材有关,在南都市有一家名为‘本草堂’的店,老板叫陆谦,据说医术惊人。 对方手里有一株年份不低的野参,之所以了解这些,是因为江燃知道这株野参把人给吃死了,他前世还跟着秦韵去吃席了。 江燃心中寻思着自己的‘赚钱买药’计划,不知不觉便顺着辉煌灯火走到了一幢六层高的建筑附近。 外观看起来富丽堂皇,却并不显得庸俗。 他站在一街之隔的人行横道上,抬眼就能看见斜对面的‘云上仙宫’四个大字,正被流光灯衬得熠熠生辉。 江燃前世并没有进去逛过,之所以还记得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还是因为前世和秦韵来这儿接白菲菲回家的缘故。 ‘云上仙宫’里,酒吧、KTV、足浴等业务都有,据说是个挺正规的地儿,但具体情况如何,江燃也不太清楚,毕竟他一直都是个正派修士。 江燃正准备过去,忽然脚步一顿,微眯着眼往‘云上仙宫’一楼的大厅里望去,好在他眼力不错。 看清了其中几个面孔,白菲菲赫然在例,正和几个人在一起拉拉扯扯。 “白菲菲把我接回去之后应该是跑到这来了,居然喝的酩酊大醉,看来秦姨根本管不住她。” 江燃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人家和朋友在一起喝酒他也管不着。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避开对方的道理,于是径直过了马路,对门口迎宾的男女视而不见。 整个人神情淡漠,毫无波澜,倒也没遇上什么狗眼看人低的狗血情节。 踩着光滑如镜的地面一路向前,江燃打算将‘云上仙宫’每层楼都逛一遍。 看看自身的灵觉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找不到正主,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而此刻白菲菲也被一众男女从门口处扯到了大厅里面去,江燃和众人擦肩而过。 本来毫无波澜的神情,也在这一刻变得森冷下来。 第6章 警告 “朵朵,送、送我回家,我妈、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白菲菲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声音虽是断断续续,但却带着几分焦急之意,结结巴巴地对身旁一位妖娆女子说道。 被唤作朵朵的女子眼神略有些闪躲,不过身旁的青年用手将她的纤腰一揽,她整个人便直接靠进了对方怀里。 接着连忙开口:“哎呀菲菲,你还不放心我吗?等会儿嗨完了,我就跟楚少一起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菲菲用力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懊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跟江燃那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待在一起。 她到这儿的时候,看见有不熟悉的面孔,本来是要走的。 可一想到江燃还待在家里,就打算跟陶朵朵稍微聚一聚再走。 刚才聊天的时候,她就觉得那个楚少眼神有些不对劲,只是她和陶朵朵关系那么好,所以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下药。 别看她面对江燃发泄不满的样子有些盛气凌人,但那也是事出有因。 她在秦韵的熏陶下,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如果让楚天齐这种人得逞,那她真连死的心都有了。 更何况她还被陶朵朵骗着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今晚要去陶家过夜,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有谁能来救她? 白菲菲越想越绝望,她更怕的是等下失去意识之后,不只会被楚天齐一个人欺辱。 “朵朵,你……你还拿我当姐妹……的话……就放过……我……好……” 白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弱,可是她的话却让那妖娆女子迟疑了一下。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得脑袋一沉,一阵困意袭来,再也说不下去。 白菲菲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却被妖娆女子一把拉了回来。 楚天齐整个人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妖娆女子将白菲菲搀着往过道深处的包房里走去。 他狭长的眼睛中,方才掠过一丝压抑的兴奋,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江燃站在原地,看着那名妖娆女子将白菲菲拖走,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怪不得前世,白菲菲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只是表现得有些许不满……但仅仅相隔一天,就对我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处处针锋相对,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她可能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半途加入这个聚会被人下药迷晕,也跟我到她家来,让她不愿待在家中有一定关系。”至于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却也不必多提。 “罢了罢了。前世虽与我诸多怨怼,但终归你是秦姨的女儿。既然遇见此事,也叫我江老魔做一回好人。” 江燃心中打定主意,于是跟着众人往里走,后面的过道两旁应该是些唱歌的包房,隔音效果极好,大厅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拉着白菲菲的妖娆女子没跟着其他人回到半开门的那个包厢,反而是越走越深,而那个穿着衬衣,身形笔挺的男人则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看起来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其他人在这个衬衣男面前都有些拘谨,这家伙应该来头不小。” 江燃在修真界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先分析利弊,心中推测这些东西,也只是习惯使然。 过道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工作人员,不过那妖娆女子和衬衣男心怀鬼胎,根本就没注意到跟后面的江燃。 没过多久,几人拐进了一个角落,这里也有几个包厢,但明显不常用的样子。衬衣男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侧过身让妖娆女子跟白菲菲先行进去。 此刻的白菲菲,已经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这些人给她下的药,并没有让她直接昏迷,而是让她维持着一丝意识,宛若半梦半醒,所以妖娆女子才能将她拖拽到这里。 衬衣男等白菲菲进了房间,顿时心中一阵火热。 刚准备进屋,却看见一个男人快步往这里走来,他正要呵斥,却被对方伸手一推送进了屋内,然后房门“砰”一声关上。 “楚少,您得手之后,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陶朵朵刚把白菲菲扔在床上,话音未落,便发觉屋内一下子变暗起来,而后便听见一声惊呼。 “你他妈喝醉了找死啊!知道老子是……” 楚天齐被一掌推进屋内,见对方居然跟着进来还直接把门关了,他顿时就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 他根本没想到对方是故意跟着自己,还以为是喝醉的酒鬼,毕竟在‘云上仙宫’里,敢对他这么放肆的人着实不多。 楚天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暗暗埋怨看管的人不负责。 殊不知那些服务人员都以为几人是一伙的,毕竟他三天两头带着玩的“伙伴”可不少。 啪! “聒噪。”江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在修真界里,谁敢在玄剑尊者面前出言不逊? 没直接动手杀了对方,已经算是他极为克制了。 这一巴掌看似力道不大,但却是真的疼。 江燃虽只有一丝微弱的九劫气劲在身,也未尽全力,但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是绝难想像的力量了。 楚天齐直接被这一巴掌抽蒙了,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痛得他连忙捂住脸嘶嘶吸气,他感觉自己牙都快碎了。 下一瞬,屋内灯光亮起,因为这个包厢楚天齐有特殊用处,所以灯光略显昏暗,不过还是能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楚天齐忍着剧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确切来说是青少年。 对方身上散发着很明显的青春意气。他眼中藏着一丝隐忍下来的阴狠,没有表露出来。 江燃略低楚天齐一头,但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如同立在云端看众生。 楚天齐没有再度出言辱骂和威胁,从刚才那一巴掌的力道中他很清晰地察觉到了一件事。 自己打不过。 不管对方是喝醉了酒还是有备而来,他都选择了暂时忍让。 江燃开了灯,慢悠悠走到沙发旁坐下,望都没望床边呆滞的妖娆女子,只是抬眼看向捂着 第7章 交手 “好……好帅,楚天齐这家伙是准备进军演艺圈,然后投资了一部电影么?难不成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入境了?现实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陶朵朵眼睁睁目睹了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她被江燃的气场吓得动都不敢动。 更别说大喊大叫,对方明摆着是冲楚天齐来的,她脑袋进水了才会发出动静自找麻烦。 不过陶朵朵潜意识里仍然不敢相信刚才那种事,毕竟敢对楚天齐这么讲话的人她根本没见过。 那一巴掌传出的声音绝不可能有假,她听着都感觉肉疼。 最可怕的事情楚天齐可能都没意识到,从桌子到门那个距离,让一把并不锋利的水果刀差点连根没入那么厚的门板里,需要多大的动能,要知道那家伙只是屈指一弹。 陶朵朵听着楚天齐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顿时从惊叹中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叫苦。 “楚少,你……”陶朵朵迟疑着走到楚天齐身旁,也没蠢到说你是不是在拍电影这种话,只是违心地准备关怀几句。 啪! 楚天齐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他承认自己刚才确实被吓得不轻,所以有些恼羞成怒,将怒火撒在了陶朵朵身上。 “贱人,看戏好玩么?他动手的时候你不会出去喊人?” 楚天齐嘶哑着声音道,“明玉小区的事,你们陶家别想了。” 陶朵朵画着半捂着化着浓妆的脸,她其实并不觉得多疼。 看着楚天齐那副惨样就更没感觉了,之所以佯装出快哭的样子,只是为了示弱而已。 不过听到楚天齐后半句话,她顿时慌了神,急忙伸手去拉对方的胳膊。 “滚,别碰我!”楚天齐一甩胳膊,脸上抽搐了一下,狠狠地盯着陶朵朵,“你们陶家完了,我说的,你有种就去找五爷求情吧。” 陶朵朵伸出去的手被甩开,一下子僵在半空。 她看着撂完狠话转身便走的楚天齐背影,只觉得这个俊朗潇洒的公子哥,竟如同一条毒蛇。 自己竟然相信这条毒蛇的话,差一点亲手把自己的好姐妹推进了深渊。 你就站在门口,被人一巴掌吓得动都不敢动,还让我喊人,这么无耻的话居然也好意思说得出来。 陶朵朵咬着红唇,眼中除了对楚天齐的恨意,便只剩下无助。 楚天齐离开包厢之后,阴沉着脸,直接坐着专用电梯来到六楼。 电梯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色T恤的壮汉,其中眼角带疤的那人直接伸手拦住了他。 “楚少,得罪了。”他口中说着得罪,手却没有停下来,从头到脚将楚天齐摸了个遍。 等疤脸汉子搜身完毕,楚天齐脚不停歇地就往里走,电梯口的两人也没阻拦,只是相互对视一笑。 …… 江燃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后楚天齐在打什么主意,他这会儿已经坐车来到了近郊的“本草堂”附近。 “因为白菲菲的事,暂时是没法偷偷摸摸打“云上仙宫”的主意了,九劫玄功不入门,体内最多容纳一丝气劲,尚且不能大动干戈。” 江燃原本“无懈可击”的计划算是暂时搁置了,既然劫富济贫的路子走不通,他打算直接来“本草堂”上演一出“有借有还”的好戏。 “本尊大老远过来,这厮也不知道出门迎接。本尊也只能勉为其难,亲自去查看一番了。” 江燃看了看紧闭的“本草堂”大门,又抬头望了望天色,灵机一动,给自己找了个极好的借口。 这里比“云上仙宫”简陋多了,但建筑风格看上去也出自名家手笔,有种古拙的韵味。 不过江燃可没管这么多,他在周围绕了一圈,寻找合适的“查看”入口。 “差不多五六米的样子,借个力应该可以翻进去。” 走到后面,江燃发现二楼有一扇窗户没有彻底合拢。 他目测了一下高度,体内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劲略微运转,身形一跃起两米多高,脚尖在树干上一点,整个人再度拔高。 后窗的位置根本没设计阳台,江燃只能伸出手抓住窗沿,然后推开窗户,略一用力翻进了二楼。 这也太狼狈了,被小玄宗的修士看见非得直接笑死不可。 江燃暗暗自嘲,拍了拍手,这才打量起四周。 屋内很宽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高案,上面搁着笔墨纸砚,还有没画完的一幅国画。 野参的味道?不过年份闻起来最多四十年,哪有前世传的百年以上。 这是……还芝草,至少三十年份的还芝草才能散发出这种香味。 江燃闻了闻空气中的药香,确实有野参的味道,不过这里还有还芝草确实属于意外之喜。 这味药材可以用来炼制淬体丹,对他修炼有一定帮助。 江燃循着药香走了出去,屋外极为宽敞,几间屋子围绕在这片场地周围,楼梯则在另外一侧,墙边还有其余陈设。 这是兵器架和木人桩? 江燃一愣,前世还真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些东西,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他整个人神情已是瞬息间冷峻起来。 “小友,三更半夜翻窗入室,如此肆意妄为,未免有些不妥。” 一道拳风从耳后袭来,江燃已是瞬间运转体内那一丝气劲,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弧度,偏转过脑袋的同时也将身体扭转了过去。 出拳之人一击不中,又是一声暴喝,再度欺身而上。 江燃转身之时已经看清了来人面容,老者身材魁梧,双目凶光四射,脸色通红,冒出肉眼可见的热气。 眼见对方气势雄浑的一拳已近至身前,江燃却没有选择再度避让。 他探出右手,先是攀上对方小臂用劲向侧一拍,而后抓住对方手臂,直往其怀中撞去。 老者小臂一麻,心中已是暗惊,他根本没感受到太大的力量,但整条手臂如同被电麻了一样,几乎快没了知觉。 眼看着江燃撞进自己怀中,而自己势大力沉的一拳落在对方身上却软弱无力之时,他已作势抽身后撤,但对方已经一肘击在了自己胸口。 “噗——” 第8章 和气 江燃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面色惨白的陆谦,心中没有半点歉疚之意。 或许在几百年前,江燃会有愧疚、心软等念头。 但被这些情绪坑害了无数次后,他已经逐渐改掉了这些破绽。 他那一肘看似将陆谦撞的吐血,但实际算不上多重的伤势,最多调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真是意气风发啊……” 陆谦看向江燃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对方身上那种散不开的傲气,也让他羡慕不已。 “暗劲。”等江燃放下手中茶盏,陆谦方才长叹了一口气:“不到二十岁的暗劲,你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么?” “你修的什么法?”江燃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他的感觉不会有错。 这老头绝对已经到了劲入筋骨的地步,按照修真界的说法,应该称为“后天筋骨境”。 后天境再如何不堪,想要成功迈进去,也得有修行法,光靠武学招式和技巧,绝对打不出那种劲道。 “什么法?”陆谦一愣,难道这小子没看出来,“老朽练的乃是六合拳。” 这下轮到江燃有些疑惑了,他盯着这么大年纪,眼神依旧清澈的陆谦看了少顷。 随口又问道:“形意拳不是传统武学么?难不成八极拳、铁砂掌之类的也能练到劲入筋骨的境界?” “劲入筋骨?”陆谦迟疑片刻,觉得这么形容明劲倒也不错,于是说道。 “只要体魄够壮,拳够硬,所有武学都能练出明劲,至于练出暗劲,那就是武学奇才了,万中无一。” 原来如此,看样子蔚蓝星还有着类似陆谦这样的凡俗武者,他所谓的明劲,和后天筋骨境倒是有些相似。 江燃通过陆谦的几句话,便弄清楚了蔚蓝星的修行情况,毕竟天地灵气的浓郁程度不会有假,所以修行上限大致也能猜测出来。 像陆谦这种明劲武者,和修真界借助灵气淬炼筋骨的炼体修士,完全是两回事。 两者实力更是天差地别,而且炼体修士不会因为衰老而变弱,哪怕寿元到了尽头,实力也不会下降。 江燃是何等眼界,自然能看出来,陆谦虽然比普通人强大很多,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等再过几年,还能不能打出刚才那一拳,都是件未尝可知的事情。 “看你这动静,也不像是来求医的样子,总得说说来意吧?” 陆谦倒也不恼江燃的态度,毕竟二十岁的暗劲,失了这股风发意气才叫做可惜。 “找药。”江燃目光淡然地看着他,反倒把陆谦搞得一头雾水。 “你半夜三更不敲门,翻窗进来把我打到吐血,然后说找药?” 陆谦瞪圆了眼,要不是打不过这小子,他真想问问这是人话么。 “也不白拿,你说个数。”江燃虽然是渡劫期修士,也不至于当面硬抢。 况且他也略微感觉自己所作所为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妥,方才应该再多观察一下,也不至于没察觉到有人屏息躲在二楼。 如果陆谦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估计又得气得吐血。 难不成有人鬼鬼祟祟地翻窗进屋,他还得面带微笑说一句欢迎光临? “钱是小事,主要是你来这儿找什么药?” 陆谦狐疑地看了江燃一眼,也没说不同意,他的确挺欣赏后者,也想跟对方结个善缘,至于先前的交手,只当不打不相识了。 “还芝草。”江燃心中颇为满意,这老头看起来挺识相的,暂且饶了他偷袭之罪。 “不可能!”陆谦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打不打得过江燃,想抢他的还芝草根本是在做梦。 江燃眉头一皱,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方才还觉得这老小子懂事,没想到要一株还芝草,又开始在这叽叽歪歪起来。 他现在能和和气气地跟陆谦在这商量,已经算是修身养性至极了。 至于对方被一肘撞得口吐鲜血,那也是其偷袭在先,他翻窗那能算事么?总比破门而入妥当多了。 陆谦似是察觉到了江燃身上散发的寒意,心里暗暗叫苦。 这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跟个中二少年一样,偏偏还练出了暗劲。 陆谦苦笑了一下,生怕江燃琢磨一番决定揍他一顿硬抢。 于是连忙服软解释道:“还芝草是我三年后用来维持境界的宝贝,你若是拿走它,明劲一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他今夜之前见过最年轻的暗劲,也将近三十岁,能够在这个年纪步入暗劲已经堪称奇才,不过跟面前这小子一比,只能勉强算是不蠢。 陆家以医术见长,陆谦自然也认识几位暗劲高手,但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等搬来救兵,江燃估计早就扬长而去了。 再说就算打赢了也没用,他又不能让人时刻保护自己,更何况不到二十岁的暗劲,可想而知对方家世何等惊人。 殊不知这些想法在江燃看来根本没有意义,他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和陆谦进行交流,之后再提出自己的需求,但那就太耽误时间了。 江燃原本的计划是,如果这里真的有一株百年野参,他就先行“借走”,等搞到钱之后再补给陆谦。 虽然被抓了个现行,但先把陆谦打趴下,再提出要求不就好办多了吗? 修真界里,弱者只能低头,这句话放在蔚蓝星上,仍然适用。 “你身上的劲之所以会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江燃想了想,还是决定以理服人,毕竟不能给秦韵添麻烦,抢东西跑了简单,被查监控找上门就不大好了。 “明劲怎么可能有错?”陆谦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江燃居然这么大言不惭,“照你这么说,过往那些武道宗师,全都是误入歧途?” 江燃淡然道:“明劲没有错,劲入筋骨肯定没有问题。但纯粹以自身能量供应这种消耗,显然需要极旺盛的气血,所以明劲武者应该都是饭桶吧?” 陆谦直接气笑了,他也顾不上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找茬,直接反驳起来:“不锤炼肉身,不摄入足够能量,不通过食物供给营养,难道要直 第9章 道歉 头好疼……白菲菲脸色憔悴,她用手摁着脑袋,然后猛地惊醒了过来。 左右看了看,脸上的慌乱渐渐转变成了茫然,她强打起精神掀开身上的被子,从胳膊摸到大腿,除了衣服上有些许褶皱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白菲菲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翻出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这才确信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开什么玩笑,这些家伙在饮料里下了药然后把我送回家了? 白菲菲将昨晚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仔细梳理了一遍,片刻之后用力晃了晃头。她只记得自己从聚会包厢里出来,却被纠缠住的场景,对后面发生的事没有半点印象。 “妈!妈!”白菲菲穿着一双袜子就往二楼跑,头发乱糟糟的,哪还有昨天趾高气昂的模样。 她踩着楼梯爬上二楼,终于意识到秦韵并不在家里,白菲菲用力抓了一把头发,倒也逐渐冷静下来。 白菲菲正准备回屋洗漱,却发现离楼梯口最近的那间卧室门被打开了,她吓了一跳,双手紧紧地环抱在胸前。 “江燃!”白菲菲定神一看,立马反应过来,“谁准你睡这间屋的?” 她又急又气,慌乱之际又发现自己披头散发,鞋也没穿,索性破罐子破摔,瞪着眼前换了身新衣服,却依旧显得土里土气的江燃质问道。 江燃上下打量着她,揶揄一笑。前世哪次见面,白菲菲不是打扮得优雅得体,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短短数日,曾经令江燃在修真界里无比厌恶的杀伐和争斗,竟然变成了打楚天齐、揍陆谦、看白菲菲无能狂怒这样平淡的小事。 “多少年了,终于不用选择杀或是被杀了,和陆谦那种友好商量,你情我愿的交易,才是本尊向往的美好修真界啊!” 江燃看着青春靓丽的白菲菲,回想起昨晚和陆谦一团和气的交流场面,心中感慨。 “笑个屁!”白菲菲被江燃揶揄的笑直接弄得心态失衡,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两天之内对同一个男生发这么大的火。 “秦姨嘱咐我跟你说,厨房有粥,让你醒了自己去热,不要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江燃靠在门框上,一本正经地转述着秦韵的话。 要不是秦韵的吩咐,他才懒得跟白菲菲这种小屁孩交流,昨晚把她扔在沙发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菲菲气喘吁吁,看着江燃老实巴交,跟个土鳖一样说话一顿一顿的样子,感觉这家伙简直是自己的克星。 她心里已经不存在看得起看不起的想法了,就算江燃现在变得比彦祖还帅气,她也觉得碍眼。 “对了,秦姨还拿了几本书给我,让我和你说一声。”江燃其实也不想和白菲菲说这么多话,不过秦韵交代的事,哪怕再小,他也会一一照办。 “书?什么书?”白菲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你讲话能不能正常点。” 江燃不置可否地转头看向屋内,然后把房门开得更大了一些。 白菲菲顺着他的目光,往前两步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冲向窗前的书桌。 江燃神色一滞,却也没有阻拦。 “看得懂么你,把书还我!”白菲菲拿起桌上的几本书抱在怀里,“看你话都讲不利索,我劝你先好好学学小学语文,管理经济学和组织行为学对你没有丝毫帮助。” 书借给别人看一下知识也不会转移,但她就是不想借给江燃这家伙,倒不是嫌贫爱富,纯粹就是心里膈应。 “随你。”江燃无所谓道。 “不是吧?”白菲菲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有些无语,“我妈难道打算让你去学工商管理?” 安排江燃上大学这件事她也知道,不过秦韵给他看工商管理方面的书,属实让白菲菲有些无语,她觉得应该让这奇葩去研究数学,治治他的小脑萎缩。 江燃眉头微皱,前世怎么没觉得白菲菲是个话痨呢?他正准备开口,让对方拿着书该干嘛干嘛去,神色却瞬间一变。 “这盒子哪来的?我之前咋没见过……话说你昨天没带东西吧?”白菲菲余光瞥见书桌上多出个古拙的木盒,以她的眼光竟也觉得品味很高,下意识觉得这并非江燃的东西。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用手掀开了木盒,盖子打开的一刹那,一种很特殊的香味扑鼻而来,比她往常闻到过的熏香高级很多。 木盒里放着一株虬结的植物,颜色有点像灵芝,看起来跟一截枯枝差不多,却点缀着些微绿意。 白菲菲还没仔细辨认清楚,一只肤色微黄的手已经合上了盖子,那股香味一下子便微不可查起来。 这家伙手型还挺好看,就是瑕疵有点多。 白菲菲下意识地在心里评价了一番,却发现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江燃那冷漠的目光,当下心头一紧。 “谁允许你擅动我的东西?”江燃声音冰冷,硬生生克制住了右手的动作,“如果你不是秦姨的女儿……” “你那么凶干什么……”白菲菲被他的样子吓得有些脸色发白,“我还以为是我家里的东西,就想打开看看是什么。” “我进来只是想把书拿走,也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否则不会随便乱动的。”她委屈地解释起来,然后又嘴硬道,“我要不是秦韵的女儿,你还准备打我一顿不成?” 白菲菲虽然有些瞧不上江燃,但也不会擅自去动他的东西,更没想到这木盒会是对方的,毕竟那么好的雕工和材质,看上去并不便宜。 “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饶是心中对江燃吓唬她的举动有些不满,可自身的涵养还是让她选择了道歉。 江燃盯着她看了半响,白菲菲也是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意思是道歉要是还不成那你动手吧。 “没有下次。”江燃收回了按在木盒上的左手。 第10章 红尘 “燃燃,多吃点。”秦韵站起身来,直接端起盘子递给江燃,“菲菲可喜欢吃我做的土豆炖牛腩了,你尝尝看。” 江燃赶忙伸手接过,满面笑容:“谢谢秦姨,这土豆看着就烂糊,肯定好吃。” 硕大的餐桌旁坐着三个人,关心都是江燃的,白菲菲什么也没有。 白菲菲见江燃一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模样,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用筷子使劲在碗里戳了戳。 这家伙在我面前跟小脑萎缩似的,这会儿倒笑得跟花一样。 白菲菲想起早上江燃差点准备动手的事,心里就一阵火大。 “吃吃吃,我妈只是让你尝尝,你全都吃完了我吃什么?”白菲菲看着两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忍不住瞪了江燃一眼嘀咕道。 她感觉这人简直脑子不正常,哪有人被招呼夹菜,就端着盘子只吃这一道菜的? “别胡说八道。”秦韵顺势用手里的筷子在白菲菲的头上敲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江燃一眼,只见他仍在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哎哟,妈,你干嘛打我啊?我连个土豆都没捞着,他连汤都喝了,好歹给我留一块啊。”白菲菲夸张地痛呼一声。 “平日里也没见你多夹几筷子。”秦韵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燃燃吃的这么香说明什么,说明我手艺好,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天天老点外卖。” “看他能吃几天,我就不信过几天他还能吃的这么香。”白菲菲气呼呼地嘟囔道。 “你什么意思?”秦韵柳眉倒竖,用吃人的目光看着自家女儿,“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嫌弃我手艺不好么?” 完了,白菲菲心头暗道,脑袋一偏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秦姨,你吃好了没?”江燃讨厌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居然也莫名变得悦耳起来。 秦韵被江燃这么一打岔,见他一脸关心的样子,于是温柔地笑了笑:“我胃口挺小的,这几年为了保持身材,晚上一直不怎么吃东西。” 江燃听到这话顿时眼神一亮,他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茄盒、红烧肉以及白灼菜心全部揽到了面前,然后拿过装饭的瓷盆,端起菜便准备全都倒进去。 他想这顿饭想了六百年。 每吃一口,便觉得心境又开阔了几分。 功法好练,心境难修。 心境修为越高,修炼时灵气紊乱的概率就越低,出现心魔的可能性也会变小,对真元的掌控力也可以得到提高……好处可谓多不胜数。 修真界的人要是知道干饭可以提升心境,怕是他们也不介意边吃边拉,这样还能多塞几口。 但江燃明白,这只是一个巧合。 秦韵做的饭菜很普通,他的执念才是催化剂。 “江燃!”白菲菲直接被惊呆了,“你是饭桶么?” 不对,这家伙把菜全吃了我吃什么!白菲菲一下反应过来,她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但看到江燃一锅端,她又觉得自己很饿。 “你把红烧肉还我。”白菲菲拖着椅子往后一退,窜到江燃身边准备抢菜,却发现饭菜全都混成了一盆。 看着江燃埋头狂吃的认真模样,白菲菲筷子一扔开始无能狂怒:“吃吃吃,噎死你算了!” 秦韵心疼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江燃,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把白菲菲拉到了一旁,语重心长地叮嘱起来。 “菲菲,看燃燃这面黄肌瘦的样子,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就别闹脾气了。” 白菲菲嘴角一抽,仰头看着屋顶。毁灭吧!有江燃在的世界。 吃完饭,江燃陪着秦韵聊了会儿天。 因为这些年来,他在蔚蓝星上的经历没什么值得说的地方,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倾听。 秦韵讲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讲她和白远山的相识,还有白菲菲身上的趣事。 对于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江燃来说,她口中的很多事都不值一提,但他很愿意听这些。 这是修真界里的玄剑尊者,无数次午夜梦回时的场景。 连秦韵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提起的很多往事,都有着江燃母亲的痕迹,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两人之间的深厚情谊。 “燃燃,你先去睡吧,也不早了。我再等等你白叔。”秦韵意犹未尽的说道,“要是菲菲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江燃心中不屑,就白菲菲那心性,焉能和他玄剑尊者相比。 他浑然没有意识到,在秦韵面前,他更像是生活在蔚蓝星的一个普通少年,而不是那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玄剑尊者。 窗外月掩云中。 江燃坐在屋内,神情有些复杂。 九劫玄功自然而然地运转起来,消化着刚才吃下的大量食物,然后化为极细微的气劲。 食物供应的能量对他来说聊胜于无。 “到底是秦姨做的饭菜香,还是我的心更知足?” 江燃气息沉静如水,六百年来的记忆在脑海中电闪而过。 “渡劫失败,真的是因为负伤和那些虚境修士的影响么?” 他在心中又问了自己一遍,淡漠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些许波澜。 “再来一次,我真的可以渡劫成功么?” 没有人能在此刻回答这个跨越了六百年时空的问题,但江燃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从这一顿饭中,从玄剑尊者死寂而腐朽的心中。 在修真界的传闻里,凡是渡劫成功的修士,都有着一个共性。 要么心怀大义,愿为天下苍生开太平;要么魔焰滔天,屠灭亿万生灵而无悔;要么断情绝性,心中唯道而无情。 为什么成了玄剑尊者后,便再也没了快乐?是因为故人相继逝去,还是因为友人背叛,或师门被灭? 都不是! 江燃终于明悟,自己之所以渡劫失败并非因为负伤,也无关虚境修士的影响。 他不是为苍生开太平的圣,也不是屠城灭国的魔,更做不到真正的断情绝性。 圣仙在众生,魔仙在一人,断情绝性在天道。 可秦韵在红尘。 师门、故人、仇人,他所执着的一切都在红尘。 江燃展颜一笑,如春风化雨,解冻了六百年的冰霜。 在这之前,他对白菲菲揶揄的笑容下 第11章 故技重施 “四十年份的野参。”江燃捏着陆谦临别“赠送”的礼物,感受着其中的药力。 如果他现在有丹炉、地火的话,完全可以将这株野参的药力提炼出来。 或者修为足够的话,也能通过汲灵阵将其化为汲灵参露。 不过目前条件艰苦,江燃只能勉为其难地把野参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换做旁人,这种吞服的方法最多只能吸收三分药力,余下的都得浪费。 然而江燃一边咀嚼,一边运转九劫玄功,原本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劲,在野参药力的滋养下逐渐壮大。 他并没有利用这缕逐渐壮大的气劲直接淬炼身躯,反倒是强行压制住身体的本能不去吸收。 随着这缕气劲的壮大,江燃慢慢将心神放空下来。 若是让修真界的炼体修士知道这种行为,只会觉得他是在自寻死路。 让从未锤炼过的肉身面对这种程度的气劲,和在悬崖上走钢丝没有任何区别。 一丝一缕的吸收药力,慢慢强化肉身才是正理。 江燃的这样做,等同于直接省略了过程,想要直接得到结果。 蕴含着四十年药力的气劲,和他先前体内那一丝相比,狂暴了无数倍,仿佛顷刻间就会失控。 如此狂暴的力量一旦迸发,以江燃现在的肉身强度,绝对是必死无疑。 但他心中并不紧张,甚至有些散漫。 他的心神力量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这看似狂暴的气劲,没有半点闪展腾挪的空间。 与其说是心神引导,不如说是江燃硬逼着这股气劲成为了九劫玄功的模样。 随着彻底运转了一遍九劫玄功后,江燃的面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赤金色。 “天地灵气再如何薄弱,只要不是真正的末法,本尊都能勾连天地,构建体内的灵气循环。” 江燃睁开双眼,少了丝淡漠,多了分灵动。 构建体内灵气循环,是练气法的效果。 九劫玄功原本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不过江燃利用绝巅心法“灵犀术”,匪夷所思地做到了这一点。 如此一来,他和陆谦口中的明劲武者才有了区别。 否则的话,没有诸如“辟谷丹”一类的丹药,他想要修行炼体法,也得面临能量消耗的问题。 构建体内灵气循环,便可以让天地灵气时时刻刻滋养肉身。 后天筋骨境淬炼皮膜筋骨,脏腑境淬炼五脏六腑,髓境才能淬炼骨血神髓,江燃刚把九劫玄功入门,就已经让天地灵气替他代劳了这一步。 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绝巅心法“灵犀术”的效果,还得基于江燃特殊的心神境界,两者缺一不可。 “当天地灵气滋养体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配合还芝草炼制的淬体丹,赤金体便可小成。” 江燃盘算了一番,按照现在这种进度,估计用不了三年时间,赤金体就能达到小成境界。 不过用还芝草炼制淬体丹一事也不用太着急,毕竟他的心神境界再高,也需要一定时间提高肉身强度。 “在蔚蓝星这种灵气枯竭之地,本尊都能数日将九劫玄功入门,倘若在修真界里换一门绝巅练气法,想来几天就能步入练气中期。” 江燃感慨一番,倒也没有太多憾然之意,蔚蓝星这种环境修炼速度虽慢,起步也只能依靠炼体之法,但比起残酷的修真界,已经好太多了。 “看样子劫富济贫的计划还要继续进行,不过上了年份的野生药材可不好找,还得去找陆谦那老头打听打听。” 江燃前世在蔚蓝星就是个普通人,除了听说“云上仙宫”里有个钱袋子,陆谦那有株吃死了人的野参外,他对南都是真的不熟。 何况陆谦好歹算个神医,关于这方面的消息肯定比他要灵通多了。 江燃浑然不管陆谦心里欢不欢迎自己,多了分烟火气,也不代表他善解人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屏幕裂开的手机,把定位设置到山海城别墅区入口,见司机就在附近,身形一晃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江燃整个人如同落花,别说气劲四溢,他甚至保持着右脚搭在左小腿上的姿势,连动都没动,被风轻拂着飘然而动。 这正是他所掌握的一门身法,名为落花,练到高深处,哪怕凡俗武者,也能练就几分落花纷飞之意。 江燃压根没打算用身法赶路,从山海城别墅区到本草堂至少有三十多公里,打车也就几十分钟的事,他是傻了才会自己跑过去。 修真界的后天修士还知道骑着骏马、狮虎赶路呢,蔚蓝星上既然有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他自然不会不用。 没过多久,车子在本草堂附近的马路边停下,江燃推开车门走下来,发现本草堂二楼的灯还亮着,又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一言不发就走到了老地方。 他其实对翻窗这种事没太大爱好,不过也没陆谦的联系方式,只能故技重施了。 这一次连借力都不用,体内气劲流转之下,江燃脚尖一点地面,直接窜到了二楼高度。 他伸手一推,却发现之前的窗户紧闭着,于是稍微用了点力。 江燃站在屋内,将半扇窗扉扔在地上,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但不开门,还把窗户也关了,本尊没得选啊!”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等他走到之前和陆谦交手的地方时,对方依然没有出来查看。 江燃不以为意,直接朝唯一有灯光的那间屋走去,反正他要问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 他堂而皇之地推门而入,屋内摆着几张简单的桌椅,像是一间茶室,陆谦正和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在交谈。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齐齐转头看向了来人。 陆谦看着那张最近几天都不愿意再见到的脸,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国字脸男子眼中则是多了几分探究,用余光扫过陆谦,却见他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和出言解释的意思,于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江燃。 “你怎么又来了!”陆谦声音都显得苍老了几分,完全没了和江燃交手时的中气十足。 江 第13章 摘叶 陆谦见江燃好像被自己说动了,暗松一口气的同时,直接把茶壶递上前去。 “喝口水,喝口水。”陆谦打着哈哈,另一只手去拉江燃的胳膊,“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燕传都几十岁的人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燕传双手一直在死命地掰着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听到陆谦这口不择言的话,挣扎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江燃手上的力道稍微变小了一些,他接过茶壶,一口喝了个干净。 燕传感觉提着自己脖子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微微一松,瞬间涌入肺部的空气,让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陆谦长呼了一口气,刚准备再劝两句,房门却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一种很危险的气息从门口的方向传来,让江燃身上的汗毛瞬间耸立起来。 手上力道再度变大,燕传的咳嗽声一下子被憋进了嗓子眼,变成了呜咽。 这小子,真敢杀我。 燕传心中已经有些悔意。 也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居然在单独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时,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他一来是没料到对方有这种武力,二来是没想到真有这种鱼死网破的人 但再想到对方的年纪,燕传终于反应过来,他太自信了。 他一直在用对同等年龄,同等城府之人的态度对待江燃,这本身就忽视了对方的年少轻狂。 “阿成!别开枪!”陆谦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这个江燃好像脑子里除了练武什么都没有一样。 或许也正因如此,才会出现这种惊才绝艳的暗劲武者吧。 一脚踹开门,手里拿着枪的寸头青年,看到屋内的场景,额头上直冒冷汗。 “二爷。”阿成看着悬在空中,拼命挣扎的燕传惊呼了一声,“住手,否则我开枪了!” “我知道你是明劲武者,但你快不过枪!” 他暗恼自己不该听燕传的吩咐待在车里,不过谁能想到陆谦这里会突然出现另一个人。 阿成用枪指着那个年轻到过分的少年,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侧脸,这个角度开枪打中燕传的可能性更高。 更何况陆谦近在咫尺都没能阻止,那就说明对方也是武者,仓促之间用燕传挡枪的概率绝对存在。 “江燃!”陆谦用手拽住江燃的胳膊,发现如同山岳一般,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卖我一个面子,放了燕传,我就当自己没有那株还芝草。” “你放了燕传赶紧走,我保证今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之上的风景,你不想看了?”江燃眼神中的灵动更深了几分,“就为了在燕家手中保住我的性命?” “看个毛线的风景。”陆谦吐槽了一句,嘴硬道:“什么叫为了保你性命,我是怕燕家牵连到我头上好不好,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江燃哑然失笑。 虚情假意和别有用心他可以无视,但陆谦并非如此,对方是纯粹的好意。 所以他愿意给这个台阶。 江燃在松手的一瞬间,气劲流转,腮帮子微微鼓起,朝着持枪青年的方向,轻轻一吐。 空气中隐隐有破空声传出。 燕传落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连忙用手扶住了桌子,低着头急促地呼吸着空气。 陆谦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在了肚子里,但从耳边掠过的劲风,却让他愕然转头看向门口。 阿成刚看见燕传被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把枪收起来,手上就传来了一股巨力。 不知是什么东西,以一种极高的动能速度打在了手枪上,一种难以置信的力道,直接把手枪撞得瞬间脱手。 阿成也被这力道带得往后一仰身,手背和枪几乎是同时砸在了墙壁之上。 砰! 手枪砸在墙壁上的声音盖过了他右手皮开肉绽的声响,阿成顾不上疼痛,双眼死死地盯着墙上那明显凹陷下去的枪痕。 手枪被墙壁弹开,叮铃咣当地在地上跳动了几下,躺在地面上没了动静。 阿成的手无力地从墙壁上滑落,留下了一片殷红的血痕,他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把枪。 黑色的枪身和一抹绿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枪身之上,嵌进了一片嫩绿的茶叶。 刺目的绿,让屋中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之所以说莫名,是因为燕传的喘息声依然剧烈。 陆谦的手好像僵在了半空一样,直到江燃的话让他回过神来。 “我快不过枪。”江燃平静地将一只手负在背后,看着寸头青年,“但你不是枪。” 枪械带来的威胁是存在的,但单纯的一只手枪对于江燃来说威胁并不大。 他在子弹快要离开枪口的瞬间就能够避开要害,何况对方也不一定有开枪的机会。 放过燕传的时候江燃也明白,对方因为陆谦的话,也不可能继续命令寸头青年开枪。 但他还是选择了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燕传,杀你放你,都在一念之间。 不是陆谦让你燕家饶过我,而是我因为陆谦饶过了你。 “摘叶伤人,你是暗劲巅峰。”陆谦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索然无味,他忽然之间觉得练武好没意思。 他从八岁开始习武,直到四十三岁才明劲大成,又用了三十年时间,依然没有跨入暗劲的门槛。 和江燃第一次交手之后,他已经被对方不足二十岁,就踏入暗劲的天赋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可直到这一刻,陆谦才是真正觉得活着真无趣,人家不是二十岁前踏入暗劲,而是二十岁前的暗劲巅峰。 从八岁到明劲大成他遭了多少罪,六十岁后更是想方设法维持境界,生怕明劲散了之后一命呜呼,现在想想当真是愚蠢。 让他再选一次的话,狗才练武。 “小老头,现在相不相信,我能让你去更高的地方看风景?”江燃眼角微扬,看着一脸颓废的陆谦调侃道。 沉寂在懊恼、不甘、难以置信等情绪中的陆谦,跟老年痴呆一样看向那个一脸可恶的少年,内心深处盘桓了几十年的欲望,再一次被唤醒。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这是暗劲巅峰才能达到的境界, 第14章 揭过 陆谦一边替寸头青年阿成绑扎右手,一边没好气地数落起来。 “燕老二,你说你多大了。” “别人不愿意搭理你,是人家的自由。你倒好,还上纲上线了,我还不想搭理你呢,你怎么不让我二哥去燕家要人呢?” 阿成眼观鼻鼻观心,感觉如坐针毡,要不是陆谦硬生生摁着他坐在这里,他早就到门外去了。 燕传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却也没好意思反驳。 他虽然不是武者,但对武者的实力也不算一无所知。 譬如陆谦这种明劲武者,真正爆发全力动起手来,等闲二三十人根本不是对手。 原本在燕传看来,武者算不了什么,了不起就是一发子弹的事情。 阿成常年跟在他身边,一直随身带着枪,武者再怎么能打,一枪命中要害照样活不成。 但目睹了江燃只用了一片茶叶就打飞了阿成手中的枪后,燕传心底终于升起了一丝后怕。 这种实力的武者,手枪真的能够打中对方么? 从拔枪到开枪之间,总得有一个过程,可是对方吐一口气都能伤人。 就连身经百战的阿成,在面对那随口吐出的一片茶叶之时,也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可想而知对方的恐怖程度。 暗劲。 燕传心中默念,他虽然没有习武,但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小时候经常听自己的爷爷吹嘘当年的事,其中就提到过暗劲武者孤身一人袭杀了鬼子一个连的事。 除了懵懂年幼的时期,燕传一直以来都把这种话当成玩笑。 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他才终于明白了何为暗劲。 按江燃所展现的实力来看,只要不陷入包围圈被集火,袭杀一个连队简直易如反掌。 若是采取一击不中立刻遁走的作战方式,在体能允许的情况下,一个营的鬼子都能被他宰个干净。 燕传其实已经服了,只是碍于颜面,拉不下脸主动去跟江燃和解。 “小老头,你先别管闲事。”江燃感觉陆谦有点像师门中那个戒律长老,看着严肃实则老不正经。 “燕传是吧?”江燃看着面色尴尬的国字脸男子,不确定地说道,“算了,你叫什么无关紧要。” “一件事。”他的声音很平淡,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你刚才求陆老头办的事,他看起来不太情愿,所以到此为止。” 燕传和江燃对视了半晌,从对方平静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可以商榷的余地。 他有些迟疑,直觉告诉他,不该和对方继续僵持下去,但和陆谦商议的事,也并非自己能一言而决。 “别别别。”好在陆谦这时候打起了圆场,他摆摆手说道,“你把燕传打发了,燕家还得让别人过来缠着我。” “燕家不敢再缠着你。”江燃直接说道,他的语气并非自信,而是确信。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谦苦笑着摇了摇头,“燕家打算注资陆家,联合我二哥一起成立陆氏药业,涉足医药领域。” “按我来说的话,安安稳稳地治病救人才是正途,牵扯太多商业利益的话,有些东西就会变了味。”陆谦说到这里,瞪了燕传一眼。 “不过陆家后辈太不争气,和燕家达成协议,也算给他们留条后路。”陆谦叹息了一声,“至于我二哥,肯定也有些犹豫不决,否则燕传也不会到这来游说我。” “本来我也是打算再磨他几回,给我二哥几天缓冲的时间。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燕传听到这话,知道陆谦已经变相答应了这件事,心头长舒了一口气,连带着胸中火气都消散了不少。 “陆老,旁的话我就不提了,今日之事,算我燕家承你一个人情。” 且不提江燃是不是因为陆谦才决定息事宁人,他都得承这份情。 “至于江小兄弟……”燕传迟疑了一下,可陆谦一直在给他打着眼色。 “我燕传眼高于顶,不识高人当面,这顿教训是我活该,刚才的事就此揭过。” 燕传一咬牙,随着第一个字眼从嘴里蹦出来后,也就顺理成章地说完了这番话。 陆谦之所以这么快就决定答应他的请求,跟这小子莫名其妙闹了一场也有一定关系。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燕传觉得也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 他也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因为确实没辙。 手枪拿对方根本没办法,难不成他要动用步枪、冲锋枪么? 也不是没有那个能量,主要是这种行为没有任何逻辑,跟被驴踢了脑袋一样愚蠢。 因为意气之争和这个年轻的暗劲武者闹成生死仇敌,燕传还没降智到那种程度。 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不准日后还有用到对方的时候,他这么大年纪还跟个小娃娃计较,也是饭吃多了闲得慌。 燕传服软的话一出口,发现自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他为什么要计较对方的态度,他完全可以跟对方一样拽啊。 “得仔细学一学这小子刚才的眼神和姿态,下次再碰到一些没水平的暴发户凑到跟前来攀交情,我得比他更拽。” 燕传在心中揣摩着。 江燃听闻这变相退让的言语,却是抬眼紧盯着燕传看了数秒。 直到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隐藏的怨毒时,他方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燕传要是不说这番话,他反倒不会如此慎重。 假如刚才他的灵觉感受到了心口不一的恶意,对方今晚必死无疑。 修真界里当着面求饶,转头就疯狂报复的修士实在是太多了,由不得江燃不慎重。 他不在乎燕家的报复,就怕秦韵被牵连进来。 他却不知道,燕传之所以完全没有丝毫报复的心思,是因为曾经听长辈描述过暗劲武者的强大。 江燃本不打算回话,又忽然想起他那自以为“断情绝性”,实则“死寂尘封”的道心,于是不自然地冲燕传扯了扯嘴角,代表笑了一下。 “我很和善的。”江燃沉吟了一下,安慰燕传道,“第一次挑衅的人,我一般都会给他一个机会 第15章 你别说 江燃没管一直偷偷打量自己的燕传,开口说道:“哪里能买到上了年份的野生药材?” “上了年份的野生药材价格不但贵,而且也不好买。”见江燃目光看了过来,陆谦解释道,“大多数明劲武者都在收集这些东西,一些豪门碰见也会买下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一来流到市面上的就更少了,一旦出现也是天价。”陆谦知道以江燃的眼界,看不上那些十几二十年的破烂货。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货源。”江燃这会儿没钱,可他根本不拿钱当回事。 “江小兄弟。”燕传心中一动,觉得如果化干戈为玉帛的话,他应该不亏,“我可以帮忙留意这些东西,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对啊!”陆谦一拍双手,跟江燃提议道,“他们这些地主土豪门道可太多了,别说南都、燕山了,整个清川省到处都是他们的狗腿子,你到时候光等着付钱就成。” “这件事你就纯粹当帮忙了,反正也不用费啥力气。”陆谦看了燕传一眼,直接做主说道。 燕传不禁莞尔,他帮江燃是为了结交对方,真要什么好处反倒落了下乘,何况燕家也不缺那三瓜俩枣的。 江燃也没多想,直接朝燕传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他现在没有灵念,也不可能自己跑到深山老林里碰运气,燕传要是能帮忙解决这个小麻烦,倒也还不错。 对于江燃来说,没有还不了的人情。 “这是我联系方式。”江燃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号,旋即和燕传说道。 “要是联系不上我,你通知陆老头就行,我过段时间还得来找他。”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吩咐燕传一样,偏偏三人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陆谦原本见他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等听到江燃说还要来找他的时候,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燕传记下江燃的联系方式后,朝呆坐一旁的阿成挥了挥手。 “阿成,你的手没事吧?” 阿成走到燕传身旁站定,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寸头:“二爷,我没事,就是点皮外伤。” “没事就好,你开车送送江小兄弟。”燕传这种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江燃交好,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好意。 阿成虽然有些担心再出现意外,不过一想到枪都被搞废了,自己可能连陆神医都打不过,于是双脚啪一声并拢,敬了个礼大声道:“是!” 江燃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在修真界,想要巴结讨好玄剑尊者都得排队,燕传这种程度的,充其量也就能当个狗腿子。 他也没和燕传道谢,只冲着陆谦示意了一下,便背负着双手,施施然就往外走。 江燃的步伐很快,阿成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陆谦一把拉住了想要追出去的燕传,摇了摇头:“别送了,过犹不及。” 燕传微微一愣,也有点反应过来。 不过还不等陆谦坐下,他又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询问道。 “陆老,他是哪家的子弟?” 同样是问背景,不过燕传的情绪却和先前截然不同。 他这会儿简直百蚁挠心,好奇得要命。 “我不知道。”陆谦沉默了一下,“南都市有没有姓江的高门大户,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燕传闭上眼在心中思索了一圈,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江……难不成是白河市那个江家?” “不是。”陆谦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白河挖矿的那帮子人,你指望他们能跟暗劲巅峰扯上关系?下辈子吧!” “你别魔怔了。”陆谦提醒道,“既然刚才已经说开了,你也不用担心他暗地里再对你动手。” “我感觉江燃那孩子本性不坏,就是为人处世上有些意气用事,像是个武痴。” 燕传点点头,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确少年意气重。 “这种武痴很难用常理去揣度,不过也很有原则和底线,恩仇必报。” 陆谦说完,又接着夸了燕传一句。 “幸亏你刚才机灵,没让我白在那挤眉弄眼。” “二十岁不到的暗劲巅峰,你能和他化干戈为玉帛,简直是赢麻了。” 燕传被陆谦破天荒地夸了两句,反倒有些不适应,他可是太明白这老家伙的脾气了。 “陆老,暗劲巅峰,能袭杀掉一个连队么?”燕传岔开话题,疑惑地问道。 他爷爷当年吹得可是天花乱坠,燕传倒想听听陆谦怎么说。 陆谦摇了摇头,砸吧了一下嘴:“你说的那是暗劲。” “暗劲巅峰要是游斗的话,可以独自覆灭一个营的兵力。” 燕传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真想拍着桌子大喊一声不可能! 自己只是猜测江燃能干掉一个营,没想到陆谦居然告诉他对方真能干掉一个营。 “暗劲武者的综合身体素质,差不多是普通人的三倍。”陆谦看他一脸世界观崩塌的表情,解释道,“暗劲巅峰,身体素质至少是普通人的五到七倍。” “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或者爆发力某一项超过普通人,而是身体素质的全面领先。” “你应该知道,这体现在真实的战斗水平上,是指数级的提升。” 燕传又不是小学生,他当然明白身体素质翻了好几番的概念有多恐怖。 如果真如陆谦所说,那么江燃一个人就能生撕虎豹,在原始森林里,对方就是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 也幸亏现代社会有热武器的制约,不然这些暗劲武者,根本就没办法对付。 “不过暗劲武者都是千中无一,暗劲巅峰……”陆谦有些感慨地说道,“自打我习武以来,就只见过江燃这一个。” “我知道了。”燕传慎重地点了点头,他决定重新评估江燃的重要性。 暗劲巅峰越稀少,越说明具备这种实力的江燃有多宝贵,而且他还这么年轻,要是能笼络到手……燕传摸着下巴,忍不住揣摩起来。 “你别想着怎么笼络人心了。”陆谦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打什么主意,鄙夷道,“人家都说了自己不缺钱,你燕家还能拿出来什么?燕山第一美 第16章 阿成 “江先生,去哪里?”阿成双手扶着方向盘,语气中带着一丝恭谨。 他跟了燕传八年,第一次看见对方在吃了那么大的亏之后,还选择了主动示好。 阿成本来出身军旅,也练过几年拳脚功夫,对于这样的高手,他远比一般人要敬重得多。 “现在几点?”江燃平淡地问道。 “23点27分。”阿成低头看了眼中控屏上显示的时间回答道。 江燃想了想,决定等天地灵气再洗练肉身一段时间,再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以他目前的灵觉,想在偌大的“云上仙宫”里面,准确地抓几只老鼠,还是颇有些浪费工夫。 灵觉这东西真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太过高深,大致类似肉身的敏感度。 当肉身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更容易具备察觉危险的本能。 不过普通武者最多也就是近距离的时候能够感应到杀气,远远达不到江燃这种敏锐程度,甚至可以察觉到周围环境中的细微异常。 “送我回山海城。”江燃吩咐道。 阿成报完时间后就一直安静地等着江燃思索完毕,在听到后座传来声音后,他立刻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辆平稳地行驶了好久。 “阿成,你知道云上仙宫么?”江燃忽然想起来,南都市的情况,燕家应该比他了解得更为清楚。 要是阿成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他不就能开始实施搞钱计划了? 阿成目不转睛地回答起这个问题:“云上仙宫是谢家的产业,难道是谢家有人得罪您了?”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江燃摇了摇头,“我听说云上仙宫里有人在搞毒品生意,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车速一缓,阿成的脸色有些难看:“江先生,您会不会弄错了?” “谢家家训很严,况且以他们的家世,也没有碰这些东西的道理。” “如果他们敢碰,二爷不可能会跟谢家的人打交道。” 阿成迟疑了一下:“江先生,如果您真的发现那里面有人贩毒的话……拜托您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我的兄弟,就是因为缉毒,被毒贩给抓住之后,打了一针清醒剂,挑断了手筋脚筋,刺瞎了双眼,割掉了舌头,最后……被扔进了油锅里。” “那些杂碎居然还把录像传给了他的家人!” 阿成竭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种汹涌而出的伤痛和怒火。 江燃的神情有些奇怪,他那历经六百年岁月的灵魂分明没有半点波澜。 但胸膛里的这颗凡心,却让他有了些许共情。 “你是想替他报仇么?”江燃问道。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替他报仇。”阿成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但是以我的能力,也只能求二爷帮忙,把我碰到的那些毒贩全都绳之以法罢了。” “云上仙宫里有人贩毒的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江燃倒没觉得白菲菲在胡说八道,毕竟没有目睹,不能妄下结论。 “不过我准备过段时间去查查这件事,如果情况属实……” “你也不用找燕传了。”江燃眼中掠过一抹寒意,他又想起来在修真界被蛊虫啮噬的痛苦,“到时我会出手。” 阿成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道:“江先生,云上仙宫是谢家的地盘,那些杂碎要是真能打通谢家的关系,说不定连步枪、冲锋枪都有。” “要是您真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您只需要通知一声,我立马联系二爷一锅端了他们。” 尽管阿成对那些毒贩恨之入骨,恨不得血刃仇人,但他也知道让燕传来处理,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江燃陷入了沉默。 如果在修真界里,阿成此刻的举动应该是拱火,等两败俱伤之后便能坐收渔翁之利,根本不可能在乎他的安危。 修真界里,利益至上,为求长生,可以舍弃一切。 江燃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我刚才伤了你,你不恨我?” 阿成憨厚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用枪指着您,只是手上受了点皮外伤,已经算是您大人有大量了。” “我刚刚可是差点杀了燕传。”江燃又道。 “您和二爷之间的事我不懂。”阿成转过弯后,把方向盘回正,“二爷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江燃点点头:“如果燕传让你对付我呢?” 阿成手一僵,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就对付您。” “我吹口气就能杀了你。”江燃淡漠道,“你们这些人,都这么讲义气么?” 阿成也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闷声道:“义不义气无所谓,一辈子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总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才行。” “一直违背良心去做事,就会变得没心没肺,人要是连心都没了,那不就成石头了?” “这些话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没什么文化,您随便听听就好。” 江燃感觉自己胸膛内,那颗十八岁的凡心中,好似有种东西在孕育。 正在孕育的这东西,他在六百年前或许有过,但在漫长的修炼和杀伐中,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虽然这种悸动在片刻之后,终归是再度沉寂了下去。 可江燃眼底的“仙”味,却又淡了几分。 江燃不知道这种悸动将会孕育出什么,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几百年,早已淡忘。 但他明白,六百年后的灵魂会因为六百年前的自己,慢慢找到这个答案。 之后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行驶到山海城别墅区外,阿成的声音方才打破了安静:“江先生,需要开进去么?” 还不待他话音落地,江燃已经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回去告诉燕传一声,千万别把答应我的事当成玩笑。” 也没说燕传要是把方才的承诺,当做随口敷衍,然后应付了事的后果是什么。 阿成默不作声,只是站在车门旁,朝江燃离开的背影敬了个礼。 等江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阿成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燕传的号码。 “二爷。”阿成语带 第17章 赵五爷 云上仙宫。 凌晨时分,依旧是灯火通明。 来往车辆络绎不绝,门口站着几位帮忙泊车的服务员。 等客人下了车,便有人帮着把车开进停车场。 “婉婉妹子,五爷要是得空,你可一定要知会我们一声……”大门口走出几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中年,其中一个秃顶的男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边说着话边往一旁伸着手。 跟在他身旁的女子长发微卷,眉眼含着几分妩媚,得体的旗袍衬出曼妙的身段,脚下踩着高跟鞋的她比秃头男还高了小半个头。 婉婉不动声色地后撤了一步,避开了那只想要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几位老板慢走,等见到五爷,我会把话带到的。” 她的声音略带着一些沙哑,反差之下挠得秃头男假醉的眼神都更火热了几分。 秃头男虽然心痒痒地盯着婉婉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可终归除了先前装醉时伸手的小动作外,再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婉婉刚转过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她微微一怔,方才反应过来,这么近距离的声音,肯定是有人把车开到了正门口。 秃头男子几个人被车灯照得酒意都散了几分,正准备破口大骂,却听到高跟鞋急促踩在地上的声音,顿时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没有五爷的吩咐,谁敢堵着云上仙宫的正门口停车? 况且门口也没人出来迎接,显然五爷并不知情,秃头男等人知道,不管来人是有意无意,都要倒大霉了。 婉婉转头被车灯晃了一下眼睛,等好不容易看清车牌号,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仪态,踩着高跟鞋直接就往过去跑。 阿成皱着眉推开了车门,他刚才收到了燕传的消息,让他尽快处理好手头上的事。 如果问题棘手的话,可以自报家门。 燕传并不怕阿成乱借燕家的名头做事,他很清楚对方的秉性。 何况,燕家解决不了的事也许很多,但很显然,阿成遇不到那种程度的麻烦。 婉婉看着推开车门走下来的青年,对方那标志性的寸头和军绿色的T恤,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记错车牌号。 当寸头青年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她的小腿都在微微发颤。 “成……成哥。”婉婉低眉顺目地称呼道,没敢多说任何话。 “你哪位?”阿成疑惑地看了这位身材劲爆的女人一眼,他压根没认出来对方。 “我是五爷手下的人,暂时负责这里的财务。”婉婉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忽视而产生不满,反倒是赶紧介绍了一下自己。 “五爷?”阿成鼻子里轻蔑地发出了一声冷哼,“赵老五什么时候混成爷了?” 婉婉浑身一僵,没敢应声。 “他人在不在?”阿成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边往里走边问道。 他的步伐很快,婉婉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 “五爷他……”婉婉迟疑了一下,就发现阿成脚步猛地一停,她直接撞在了对方身上。 “别说谎,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有点事问他。”阿成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恶狠狠地转头看向婉婉说道。 “成哥,我这就通知五爷您过来……”婉婉脸色一阵发白,也没隐瞒的意思。 “不用通知了,二爷让我办完事早点回去。”阿成三两步就跨完了台阶,走进了奢华的大厅,边走边问道,“他在几楼?” “六楼。”婉婉连偷偷发消息通知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跟着阿成走进了电梯。 门外的秃头男等人如同被使了定身术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还满脸矜持的婉婉一路陪着笑。 几个人面面相觑,愣了半响之后,方才低声议论着离开了这里。 电梯停在六楼,阿成刚走出去,就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拦住他的人脸上有疤,对方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冲出来的婉婉一把摁下了手臂。 “疤子,你没长眼睛么?”婉婉瞪着疤脸汉子,故意喊得很大声,“狗眼给我放亮一点,这位是成哥!” “叫人!”婉婉踢了疤脸汉子一脚,使了个眼色。 疤脸汉子当下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成哥!” 阿成摆了摆手,无视了婉婉的小动作。 从电梯口往后数,第五间屋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已经打开了房门。 屋里走出的那人大约五十多岁,头发黑白参半,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穿了件印着草书的宽袖丝绸短衫,整得挺有艺术气息。 看见电梯口的来人,虽然已经听到了婉婉故意喊出来的称呼,可他的瞳孔还是微不可查的一阵收缩。 “阿成。”赵五爷脸上堆起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抬起手迎着阿成走去,“你到老哥这里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安排人给你接风。” “手底下人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你可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不过这大老晚还让你在外面奔波,难不成是……燕二爷有什么话要吩咐?” 赵五爷趁着说话的工夫,偷偷打量着阿成的表情,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将目光转向婉婉,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探究。 婉婉眼波流转,朝着赵五爷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赵老……”阿成伸出手和他浅浅一握,直接说道,“五爷,你也别瞎猜了,二爷还没闲到那个份上。” “主要是我有点事儿找你打听。” 赵五爷也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意思是自己还没资格被吩咐。 他非但没觉得难堪,反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给他吓得,以为自己哪方面不小心越了界,撞在燕家枪口上了。 “别别别,托大你称呼我一声五哥,或者叫老五都行,什么五爷,都是手底下人瞎叫着玩,回头我得提醒一下他们,别一天天地瞎起哄。” 不过阿成这一声“五爷”,还是让赵五爷一阵慌乱,他可不敢在“二爷”两个字跟前认下这称呼。 “婉儿,小疤。”赵五爷冲两人摆了摆手,“今晚上客人多,你们下 第18章 重提 “江燃,我妈让你别老一天天闷在家里。”白菲菲拎着包一屁股坐在心爱的羊绒垫上。 “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闺阁小姐呢。”她扬起手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 江燃头也没抬,自顾自地看着手中的《三国演义》。 “我直接服了,我妈是让你多读书,你也不至于天天抱着书啃吧。”白菲菲有些无语,她感觉江燃跟小孩一样,家长说啥是啥。 江燃一只手托着书,一只手端过茶杯,仍是一言不发。 “不过话说回来。”白菲菲这段时日也有些习惯了他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 她的眼神来回在自己的手掌和江燃的手上转了几圈,忍不住将脑袋凑了过去。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白菲菲凑近了看那只拿着书的手,一脸惊呆了的模样。 要是没记错的话,几天之前她和江燃因为木盒起争执的时候,对方的手不但发黄,还有着明显的劳作痕迹。 但现在她眼中看到的这只手,是很纯粹的肤色,而且没有半点瑕疵。 离近了看更是细腻到让人惊叹的地步,几如美玉,有种巧夺天工的美感。 “开玩笑的吧?还是前几天这家伙没洗手?妈妈耶,杀死我了!” 白菲菲之前只觉得这家伙手型修长,却没想到一只手能具备这样的美感,整个人心里都在哀嚎。 网上那些手控疯狂称赞的照片,和她目睹的冲击感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她情不自禁将头凑得更近了些,试图找出猫腻(近距离欣赏)。 结果刚有动作,就看到眼中那只建模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直接往后一拨。 白菲菲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直接推的仰倒在了沙发上,这时才听到慵懒的声音传来。 “别凑那么近,你挡着我看书了。”江燃说话之间,又将手上的书翻动了一页。 “看瞎你,反正你讲话也不看人,要眼睛也没什么用。” 白菲菲提起拳头,耀武扬威的朝着江燃的脑袋作势了一番,却只在嘴中嘟囔了两句。 “你跟我出去一趟。”白菲菲也没当回事,反正每次和江燃对上最后都是她吃亏,闹到秦韵那去她得吃更大的亏。 “不去。”江燃愈显灵动的目光狐疑的看了白菲菲一眼,总觉得对方有些古怪。 白菲菲此前只有在屋里闲得发慌的时候,才会在自己面前瞎晃悠碍事。 今天居然破天荒喊他出门,以江燃的心性都有些啧啧称奇。 “不行不行,我最多不问你护肤品的事了,但是你必须得跟我出去。”白菲菲见他拒绝,忍不住着急道。 江燃一阵愕然。 “说吧,到底什么事。”很多事,六百年前的玄剑尊者不想过问,但此身的这颗凡心想问。 “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讲真话,今天踏出这个门算我输。” 白菲菲深吸了一口气,只想说一句你是狗吧,不过美目一动,却突然说道:“我等下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喊你出门。” 你是狗么?江燃合上了手中的三国演义,一时无语。 “我上楼了。” 白菲菲就算威胁他,那也得秦韵开口才作数。 “好吧好吧……”白菲菲也知道以江燃的惫懒性子,她的威胁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这不是前两天我妈看你用的那手机都好几年了,让我带你去买个新手机。” 江燃不置可否,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以为我稀罕带你出去?”白菲菲看他一副死人脸,气急道,“要不是我妈给了好处费,谁愿意跟你这家伙待在一起啊!” 江燃果不其然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不用换,我不需要。” 白菲菲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却见江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燃燃,你手机的信号好像有点问题,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等会儿让菲菲带你去买个手机,免得有什么事儿联系不上你。不许拒绝!】 消息是秦姨发来的。 得。江燃知道电话打不通是托词,不过他也的确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走吧。”江燃揣着三国演义,站起身来。 白菲菲才不管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得意洋洋的拎起包出了门。 “哈!”白菲菲站在门口,指着江燃迈出大门的脚,“你输了!” 江燃用看智障般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无聊。” 白菲菲不以为意,她觉得江燃纯粹小孩心性,没有愿赌服输的高贵品质。 白菲菲载着装模作样在后座看书的江燃,把车停在了南都尚品广场。 “土鳖,没见识过吧。”白菲菲戴着墨镜,踩着一双长筒靴,穿着黑色醋纤半身裙和一字领的白衬衫,看起来十分优雅。 “这可是南都市最大的综合商场,你在电视上看到的所有奢侈品牌,这里都能见到。” 江燃推开车门,左手托举着《三国演义》,右手负于身后,顺着白菲菲的视线轻飘飘看了一眼。 白菲菲看着在阳光底下,站的笔挺如松,渊渟岳峙的江燃,竟觉得土鳖这头衔怎么也按不到对方头上。 “江燃,你是演义看多了么?”白菲菲心中惊讶这穷小子的气度,嘴上却不大服气,主要是江燃这站姿味道实在太浓了。 “学什么负手而立,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傻乎乎的样子,我尬的脚趾都快抠出来三室一厅了。” 其实江燃负手托书而站的样子并不尴尬,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气度,只是白菲菲下意识的将其忽略了而已。 江燃转头看她一眼,淡然道:“与你何干。” 我的妈!味太浓了!上一次这么尬还是看两年半打球的时候,诶……两年半是谁来着? 白菲菲无语的一拍脑门,她觉得如果这世上还有更尴尬的事,那一定是江燃练习篮球两年半,然后打球给她看了。 “况且,这地方看着大,还没云上仙宫气派。”江燃随意地点评了一句。 白菲菲一怔,见江燃已经走远,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江燃突兀提到的那个地方,是她这一周多不愿意回想的噩梦。 她不知道自己当天怎 第19章 大瓜 “你怎么知道云上仙宫的?”白菲菲一路追问,“别告诉我它开到你老家县城去了。” 江燃在商场一楼环视了一圈,他来这里单纯就是为了买个手机,把秦韵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就行。 因此对于白菲菲强烈的求知欲他毫不关心,随口应付道:“听说的。” “你听谁说的?”白菲菲见他终于舍得开口,忙继续追问道,“你在南都市又没朋友,谁会跟你说云上仙宫的事?” “再说了,你要是没去过那里,又怎么知道云上仙宫比这儿气派的。” 白菲菲少见地智商在线起来。 “很奇怪么?”江燃淡淡地说道,“我刷视频看到的不行么。” 白菲菲见江燃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哼了一声:“切。不愿意说算了,搞得谁爱听一样。但直觉告诉我,你肯定偷偷去过云上仙宫。” “其实我不但去过云上仙宫。”江燃想了想,顺着她的话说道:“还发现了一件大事。” 白菲菲忍着心头的好奇,见江燃不接着往下说了,还是不禁追问道:“什么大事?” “云上仙宫里……”江燃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缓缓道,“有人贩毒。” 白菲菲惊了一跳,旋即嗤笑出声:“开什么玩笑!云上仙宫一晚上挣多少钱你知道么?” “比抢钱都快。” “你觉得老板疯了还是傻了,非得偷偷摸摸去干犯罪的事情,光明正大地赚钱不好么?” 江燃很清晰地察觉到她没有说谎,心中觉得有点可惜,却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对,我骗你的。” “有病!”白菲菲翻了个白眼,不过心情也是平复下来。 江燃知不知道云上仙宫本就不重要,何况对方肯定不会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 于是她四处打量了一番,眼神一亮,想起了正事来。 “看,星辰手机的专卖店。” 江燃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手机专卖店,里面人还不少。 “星辰前几天刚发布了新款启明星,看见里面的人没有,都是排队抢购的。” 白菲菲眼神一转,想着用自己的老款星辰去给江燃置换一台,等回去再让秦韵报销一台新的。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薅两次羊毛,属实美滋滋。 江燃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地摇了摇头:“不买星辰牌。” 白菲菲一怔,诧异地看着江燃:“刚发布的新机,这周买才12999元,没看这么多人都在抢购么?” 秦韵给了她两万块,让她给江燃买个一万多的手机,剩下的算是辛苦费。 不过白菲菲对比了一下,星辰新发布的这款高端机,因为首周折扣的缘故,算下来价钱最低。 加上换购的缘故,她能落下一万多的好处费,还能缠着秦韵换个新的。 “你不是想换至礼吧?”白菲菲迟疑了一下,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得19999元。 “不行不行,至礼你别想了,外观那么丑,还卖那么贵,我不可能给你买的。” 江燃倒不清楚她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 “不是至礼。”江燃摇了摇头,朝自己看中的那家店走去。 白菲菲跟他走到近前,整个人已经是满头黑线了。 “霉国有苹果,华国有大瓜。” “大瓜手机就是好,充电只要三百秒。” …… 在魔性的洗脑广告摧残下,白菲菲一脸生无可恋地结了账,不贵,1299元。 看着销售人员帮忙换了手机卡,一脸满意的江燃,白菲菲无语凝噎。 她知道自己的算盘全泡汤了,两万块花了一千三,说不定秦韵连剩下的都得要回去。 江燃看着手中的大瓜手机,心中一阵感慨。 前世怕欠秦姨的太多,所以拒绝了她替自己买手机的好意,最后干了两个月暑假工,就是买的这款大瓜,当时只花了999块。 没想到南都尚品里也有大瓜手机的专卖店,属实让江燃都感到奇怪,不过并不妨碍他选择了这款带有纪念意义的手机。 “呵,傻瓜配大瓜,完美组合。”白菲菲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心气郁结。 “你自个儿待着吧,爱去哪去哪,任务完成,我不奉陪了。” 走出大瓜手机店,白菲菲瞪了江燃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送。”江燃举着书朝她摆了摆。 气急败坏的白菲菲正要甩手走人,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陶朵朵和顾一彤,她们什么时候混一起去了? 白菲菲脚下一顿,她虽然猜到陶朵朵骗她肯定有什么苦衷,但她却不是什么圣母傻白甜。 这种人能坑害别人一次,就有第二次,她根本不可能原谅对方。 陶朵朵今天倒是一改之前在云上仙宫里的妖娆,穿着一条碎花白裙,显得清纯可人。 她身边还跟着一对身高相差无几的男女,女的穿着JK裙和过膝白袜,长了一张网红脸,男的眼巴巴缀在一旁,一副生怕对方生气的模样。 “彤彤,你这次真得帮帮我……”陶朵朵咬着嘴唇,亦步亦趋地跟着顾一彤。 “姐,陶朵朵,我叫你姐还不行么?”顾一彤一脸的无可奈何,摊着手娇滴滴地说道:“天齐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刚和他在一起没几天,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我是真的没法子了,彤彤,求……”陶朵朵一脸凄然,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刘浩杰,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顾一彤突然冲着旁边男的吼道,声音一下粗犷起来,没了先前娇滴滴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冲着刘浩杰,还是发火给陶朵朵看。 “彤彤,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我不相信你会……”被叫做刘浩杰的男子文质彬彬,声音里夹杂着浓郁的苦涩。 “你能比得上楚天齐一根指头么?”顾一彤不屑一顾地看着他,“我手里的包八万九,鞋子七千六,你三年的付出加在一起,还没天齐哥一个包值钱。” 刘浩杰嗫嚅了一下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滚啊!”顾一彤气急败坏的骂道,“看你那一脸穷酸样,不怕告诉 第20章 毒舌 顾一彤急匆匆地想甩开身后两人,迎面却看见一个左手拿着本书,右手握着大瓜手机的青年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主要是他身边站着的人顾一彤也认识,虽然知道刚才那个距离对方应该听不见自己讲话,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哟,白菲菲,这你男朋友?”顾一彤见对方也看到了自己,索性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故意朝着江燃抛了个媚眼,然后一脸嘲讽地看着白菲菲说道:“几天不见这么拉了?找的男朋友就这水准?瞧他这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白菲菲本来正要反驳顾一彤的话,却又听见她口不择言地把江燃也牵连了进来,当下忍不住暴躁起来。 再怎么针对江燃是她的事,别人嘲讽她肯定要回护。 “顾一彤,你吃枪药了?一天天不是JK就是洛丽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说我朋友盯着你看,他能看得上?” 顾一彤故意挺了挺胸,又扫了一眼白菲菲上半身,啧啧叹息着摇了摇头。 白菲菲被这一眼看得差点炸毛,好悬没直接爆出脏话来。 不过她也知道要是直接破防开口骂人,那肯定丢人丢大发了,所以硬生生地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江燃之所以看了顾一彤两眼,自然是因为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那晚在包厢里,他听见那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喊了一声楚少,联想到刚才的对话,自然猜到了两者应该是同一人。 本来想着对方要是报复的话,他该怎么无声无息地将其解决掉。 不过看对方还有闲心玩女人,应该是把这口气暂时忍了。 江燃听出了白菲菲这是在维护自己,又见她被对方的规模打击得面红耳赤,很平淡地说道。 “很臭。” 白菲菲站在他身边,本就被气得火冒三丈,又听见江燃像是在说自己很臭,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顾一彤高傲地仰着头,心道看这土鳖的样子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她一个眼神就会乖乖站到自己这边来。 “听见没,白菲菲,你男朋友说你……” “我说你很臭。”江燃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顾一彤,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鱼的腥味夹杂着肮脏的下水道一样的味道。” “一刻不停息地从你身上散发出来,十米之外都能闻见。” “即使你身上喷满了高档的香水,依然遮不住那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江燃看着神情从不屑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几乎是阴沉到咬牙切齿的顾一彤,轻飘飘地重复了一遍。 “很臭。” 白菲菲人麻了,她知道江燃有时候说话让人很气愤,但没想到他的嘴居然这么毒。 她已经无法想象顾一彤这会儿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换做是她,估计已经在找刀了。 打量了一下顾一彤的神情,白菲菲心中有股莫名的暗爽,她是怼不过,不过有人怼得过。 “你踏马找死!”顾一彤破口大骂,声音高亢,引得路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她把手里的包举了起来,一边尖叫着一边朝江燃身上砸去。 江燃眼神中略过一抹寒意,修真界里,没有对女人留手这种说法。 顾一彤此刻恨不得直接弄死面前这个恶毒的家伙,和楚天齐虽然不是她的第一次,之前瞒着刘浩杰也约过不少。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对方说得那么不堪。 顾一彤甩包的这一下是直接冲着江燃脑袋去的,这要是砸实了,肯定得头破血流。 可她才刚刚举起包,手腕就被人硬生生拽住了。 “彤彤,别!”拉住顾一彤的人正是陶朵朵,她本来没脸凑上来,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冲了过来。 陶朵朵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晚的场景,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张把楚天齐吓到一动不敢动的脸。 她回去请教过老师,把门的厚度,和桌子的距离,以及水果刀的型号都说了出来。 问他需要用多大的力道,才能用手指把水果刀弹出去钉进门里。 老师说她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这种人,对方一拳就能打死老虎。 陶朵朵知道面对这种人,无论他有没有背景,是不是中二少年,都绝对不能轻易招惹对方。 楚天齐那么嚣张的人当时都选择了忍气吞声,她和顾一彤绑在一起再乘以十,都不够对方一拳。 顾一彤拿包砸人容易,可要是一拳被打进重症监护室,都得算对方手下留情。 陶朵朵虽然怕得不行,但她知道肯定不能任由顾一彤出事,毕竟她还得求到对方头上。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法子联系楚天齐,但根本见不到人。 顾一彤再出了事,她就真的一点法子也没了。 “你别拦着我!”顾一彤疯狂地挣扎着,“你听没听到他刚才骂我什么?” “彤彤,你千万别动手。”陶朵朵正要说话,却感觉到一阵森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警告的意味。 “楚少在调查他呢,你就别在这捣乱了。”陶朵朵话锋一转,搬出楚天齐来提醒顾一彤。 “调查她?”顾一彤听到楚天齐的名字,一下把注意力放在了白菲菲身上,心底一阵惊慌。 “天齐哥调查这个贱人干什么?”顾一彤也顾不上生气了,只感觉楚天齐好像要离她而去了。 “不行,我得去找天齐哥问清楚。” 陶朵朵见她误会了自己言语中的对象,也没多做解释,反正只要不动手就好。 “菲菲,你也在这啊。”陶朵朵尴尬地想走,但看到白菲菲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只能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打着招呼。 “陶朵朵,我劝你离楚天齐那种人远一点。他能强迫你干一件事,就能一件接着一件,把你逼上绝路。”白菲菲盯了她半响,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好自为之吧。” 陶朵朵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替自己辩解的话来。 她又惦记着顾一彤说去找楚天齐的事,本想立马追上去,却意识到还有个人没走,当 第21章 智商 “天齐哥,你在哪儿呀?”顾一彤急匆匆地出了商场,坐在车里拨通了楚天齐的电话,“你不知道,我刚刚都快气炸了!” 电话那头传来楚天齐轻佻的声音:“怎么了宝贝?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像楚天齐这种会玩的,一边砸钱一边嘘寒问暖,普通的女大学生根本抵抗不住。 等到时候玩腻了说一句门户问题家里不同意,表现出一副痛苦但无能为力的样子,对方还得对他爱得死去活来。 “天齐哥,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老和我不对付的白菲菲么?”顾一彤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她很清楚什么样的语气更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而且顾一彤很聪明地没有问楚天齐在调查什么,反倒主动提起白菲菲,打算旁敲侧击。 楚天齐的声音顿了半响,方才问道:“白菲菲对你做什么了?” 顾一彤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知道在哪找了个小白……小黄脸,在南都尚品这看到我就一通骂,你说我也没招惹……” 楚天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他追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比我矮一点,肤色有些发黄,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慢?” 顾一彤都不用过多思考,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刚才那个恶毒的青年,当下忍不住点着头。 “没错,白菲菲那个装清高的贱货,也不知道从哪找的这个毒舌男,简直……” 楚天齐声音低沉了下来,打断了她的话:“放心,等我查清楚他的底细,肯定给你报仇。” 顾一彤一愣,回味了一下这句话,顿时意识到自己误解了陶朵朵的意思。 “那家伙浑身上下加一起都不值两千块,用的还是大瓜手机。” “天齐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他能有什么底细。” 楚天齐沉默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对付任何人之前,都得弄清楚对方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总之你这段时间离白菲菲远一点,她和那个杂碎,都跑不了。” 听着楚天齐有些阴狠的语气,顾一彤没敢再继续纠缠下去,乖巧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电话另一头,楚天齐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桌前,一旁穿着衬衫套裙的女秘书默默走到身后替他揉起了脑袋。 “楚少,消消气,别被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心情,身体是自己的。”女秘书的声音很轻柔,舒适的按摩力道让楚天齐心情慢慢舒缓下来。 “佳佳,还是你说话中听。”楚天齐倒也没动手动脚,女人和事业他分得很清,而且俞佳的确是个好帮手。 俞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她随口说道:“楚少,不管是谁惹到您头上,都别忘了楚总说过的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楚天齐眼里有着很深的恨意,他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 之所以没有直接找人报复,也是还没搞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他得罪的人很多,但没一个能掀起什么浪花。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谨慎,这也和他父亲的耳濡目染有关系。 “我们的人还没查到什么消息么?”楚天齐睁开眼,拨开了俞佳的手。 本来这几天玩得有点嗨,他都没主动去问具体情况,可今天顾一彤的一通电话,一下子就让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耻辱。 “楚少,根据云上仙宫那边提供的监控录像显示,对方出了门就打车离开了。我又委托人联系上了当时的出租车司机,根据司机所说,那个人也住在山海城别墅区。” 楚天齐皱了皱眉:“白菲菲就住在那,他去山海城不奇怪。这些话我记得你前几天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好像说过,还有呢?” 俞佳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山海城那边拒绝提供业主的任何信息,于是我派人找上了那里的保安,给了点好处,查到了当晚的监控。” 楚天齐一下坐直了身子,双手搭在一起:“山海城背后的老板是条过江龙,南都市能让对方卖面子的人很少,你贿赂保安这件事做得不错。” 得到夸奖的俞佳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继续说道:“那个人把白菲菲送回了白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也有可能对方出门的时候,刚好避开了监控,但只要他走正门就必然会被监控看到,所以可能性不大。” “我刚才进来也是正想跟您汇报,那个保安说在停车场的监控里看到了对方,还有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乘着一辆车离开了山海城。” “具体来说,对方这些天一直呆在白家,吃穿用度应该都是白家提供。”俞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可能对方也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躲在白家不敢出门,怕遭到报复。” 楚天齐的怒火被俞佳这句话顶的一下涌了上来,他也没多做思考,直接冷笑道:“看样子应该是个毫无背景的练家子,好得很……” 俞佳见他暴躁的样子,眼底神色莫名,继续好心提醒道:“能和白家关系这么密切,想必也不是什么高干子弟。” “楚少,您要找人对付他么?根据你之前描述的情形,如果要找人报复对方的话,我建议直接动枪,免得对方垂死挣扎伤了你。” 楚天齐喘着粗气,松了松衬衫扣子,摇了摇头:“把那小子弄成残废是必然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下午你看着公司,我去云上仙宫一趟,再跟五爷确认一下情况。” “我父亲常说,三思而后行。” “我现在怒急攻心,一定不能妄做决定,等五爷那边有了确切消息,白菲菲和那个家伙,一个都跑不了。” 楚天齐一直记得那晚在云上仙宫,对方抱着白菲菲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知道自己必须确认对方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有那个能力做到。 俞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遗憾:“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思维缜密,但还是欠缺了一点敬畏之心。”楚天齐拿起外套,提点道:“等我进了董事会,这家公司就得交给你来打理。” “商场如战场 第22章 消息 “看在你刚才替本小姐怼顾一彤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载你一程,说吧,想去哪?” 白菲菲坐在驾驶位上,边戴着手套边说道。 “我跟顾一彤当了两年同学,第一次见她发那么大的火。” 白菲菲见江燃没理自己,又说道:“你们这穷乡僻壤出来的,骂起人来可真毒。” 江燃合上手中的书放在座位上,抬起头看着她:“第九十三回。” “什么第九十三回?”白菲菲将汽车发动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三国演义第九十三回,姜伯约归降孔明,武乡侯骂死王朗。”江燃一脸平静。 “你之所以怼不过顾一彤,是因为她可以抓住你的弱点,你却说不到她的痛处。” 白菲菲看见他边说话边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胸前,整个人一下炸了毛。 “江燃!你那是什么眼神?”她恶狠狠地望着江燃,目光择人而噬。 “你看错了。”江燃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我哪都不想去,把我送回去吧。” “死变态。”白菲菲心知他对自己不感兴趣,但嘴上还是嘟囔道,“宅死你。” 脚下一踩油门,汽车扬长而去。 江燃见刚把自己送到白家门口,就调转车头直接没了影的白菲菲,徒劳的伸了伸手:“我的书还没拿。” 进屋之后江燃回想起方才陶朵朵的话来,揣摩着用什么理由去敲……让楚天齐赔偿一些精神损失费。 他现在虽然处于天地灵气时刻都在洗练肉身的状态,但修为却暂时陷入了无法提升的窘境。 以这种微薄天地灵气洗练肉身的速度,三十年他差不多能够做到赤金体小成。 太慢了! 江燃的理想速度是,二十年时间将第二劫青罡体修炼成功,后返先天之后,在三十年内筑就完美道基。 因为阿成和白菲菲的话,他意识到云上仙宫里的事,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还没发生。 所以江燃突然有些发愁,过段时间要是证实了云上仙宫里确实没人贩卖毒品的话,自己应该去哪里搞钱。 抢和威胁别人他倒是都有能力做到,问题是他也不可能见个人就去敲诈一番。 且不说闹大了会和官方打交道,这种做法也根本达不到他需要的资金量。 江燃正在盘算新的计划,刚买的大瓜手机就传出了铃声。 来电号码他没见过,不过转瞬眼神却是一亮。 “江小友,我是燕传。”手机里传出来一个磁性的声音,“我这边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名贵野生药材的消息,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江燃言简意骇的说道。 “三个月之后燕山市有一场小型展览会,其中一部分东西应该会卖掉用来做慈善。” 燕传知道对方的脾性,也没故意兜圈子。 “我本来不太关注这些,不过主办方给手底下人发的邀请函里,附册一栏展示了一株八十年的起阳枝。” “这东西原本的效果你应该也知道,就是针对男人那方面的问题。”燕传故意嘿笑了一声。 “不过好歹是野生的,我就想着跟你说一声。”想了想,燕传又加了一句,“也说不准还有其他药材,毕竟邀请函上也没展示多少东西。” “邀请函的附册在哪?”起阳枝这东西江燃确实不知道,毕竟他也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我让阿成给你送过去。”燕传笑了笑,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阿成这小子有点轴,江小友你下次别老逗他了,谢家人还没蠢到在自己地盘上干违禁品的生意。” “本来昨天我就准备离开南都的,阿成这小子非得莫名其妙的托我跟谢家人打听云上仙宫的事。” 燕传语气里有些无奈,他又不能放任不管。 结果搞得谢家人把云上仙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才把阿成的怀疑给打消了。 江燃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我也没料到阿成会求你去查云上仙宫的事。” “本来过段时间,我是准备亲自去确认一下的。” “既然你查清了这件事,也算是变相帮了我一个忙。” 江燃想了想,还是给燕传了一句话。 “加上通知我起阳枝的事,算我承你一个人情。” “即便三个月后的燕山之行没有任何收获,这句话依然作数。” 不知道为什么,燕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通体舒畅,像是一扫多年的沉疴。 他没弄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不过还是笑了起来:“暗劲巅峰的人情,我可得好好收着,保不准将来就有大用。” “你让阿成带着东西过来吧。”江燃等他把话说完,方才开口道:“我在山海城附近的清苑茶楼等他。” 旋即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会让阿成到秦韵的家里来商量事情,所以临时选了个地方。 清苑茶楼的点心很出名,前世秦韵带他去过很多次。 今天是周六,所以清苑茶楼里的人还挺多。 一楼有个三十多岁,穿着旗袍的女人在认真的弹着琵琶,周围的茶桌旁聚着很多客人在听。 江燃四处打量了一下,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窗户,只围着一圈木制的栏杆,靠东南方向的几张茶桌没有坐人,可能是因为阳光有些刺眼的缘故。 江燃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冲着走到跟前的服务生说道:“一壶春庭雪,一碟桂花糕。” 春庭雪和桂花糕,是秦韵最喜欢点的茶和点心,也是清苑茶楼的几大招牌。 等着点心和茶端上桌,江燃刚细细的品尝了几口,就看见两个人大声交谈着走了上来。 一个矮胖,一个正常体型的黑脸男人,矮胖的那人顶着秃了一大片的脑袋,却显得极为自信。 “孔老哥,这山海城的别墅看起来还不错,你觉得咋样?”黑脸男人边招呼着秃头男落座边说道。 “环境还行,地段也不错,就是价格太高了。”秃头男摇了摇头,“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没事,我有个朋友手里好几套别墅要脱手,孔老哥慢慢挑。”黑脸汉子也认同的点 第23章 推测 “孔老哥,咋了?”黑脸汉子被秃头男拉了一下,转头看他浑似个鹌鹑,不免感觉有些奇怪。 秃头男低着声音道:“你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事不,你当时还以为我在吹牛。” 黑脸汉子被他的动作搞得也有些紧张,跟着压低了声音:“你是说云上仙宫的婉婉?我想起来了,你这话的意思……” “正主就是他?”黑脸汉子一脸惊诧。 “小声点。”秃头男忙扬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别盯着人看。” “不会吧?”黑脸汉子扫了一眼,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婉婉可是赵五爷的左膀右臂,谁能有那么大的面子?” “你快闭嘴吧。”秃头男打了他一拳,悄声道:“能让赵五爷和婉婉给面子的人我们一般见不到,但并不代表没有。” “之前看见那一幕只是凑巧,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秃头男见那个被婉婉称呼为成哥的寸头青年没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反正你别提这些事了,等回头再说。”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阿成走到江燃身旁站定,双手拿着一本类似画册的东西递了过去。 “江先生,这是二爷让我送过来的展览品册子。” 江燃右手拿着一块还没吃完的桂花糕放进嘴里,左手轻飘飘地在桌面上一拍。 “坐。” 阿成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只觉得呼吸一滞,看着桌子中间,摆在茶壶旁倒好水的茶杯。 在江燃的这一拍之下,直接将装水的茶杯震了起来,然后以一种斜向下落的方式,落在了他的面前。 滴水未溅。 这是何等的举重若轻。 阿成喉头耸动了一下,他只觉得手脚都因为惊讶而变得有些发麻。 “江先生,这是什么?”阿成言辞有些混乱,之前面对江燃那一片茶叶时的无力感,好似又涌现出来了一般。 江燃吃完手里的桂花糕刚要翻开画册,闻言一愣,看见对方一直盯着茶杯才反应过来。 “你说这个?这只是运用气劲的一种方法,不足为奇。” 阿成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孟浪了,主要是江燃刚才拍桌面的那一掌实在太过惊人,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江燃摸了一下桌子,茶杯就自己飞到了他面前一样。 “起阳枝。”江燃快速地翻阅着本就没多少页的画册,略过了其中的珠宝首饰,“找到了。” 画册上的东西有点类似于块茎,黑不溜秋的,他仔细观察了半响,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江燃的灵觉却在下意识地提醒他,这个东西药效很强。 “燕传有没有和你说,三个月之后的展览会在哪举行?”江燃合上画册,他决定去一趟。 “在燕山林家的庄园里。”阿成喝了一口水,他总感觉面对江燃的时候容易口干舌燥。 “要去参加展览会必须得有邀请函么?”江燃又没打算硬闯,自然要问个清楚。 阿成笑了笑:“二爷本身对这些聚会也不感兴趣,这张邀请函是寄给他外侄的。” “二爷说您要是决定去的话,等到了燕山知会他一声就行。” 江燃吃完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桂花糕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把画册丢给了阿成。 “等到了燕山再说。” “江先生,您还记得那晚在车上和我说的事么?” 阿成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你是想说云上仙宫的事吧?”江燃抖了抖茶壶,见没水了也不在意,随口说道。 “刚才燕传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他找谢家人查过了。” “而且你们说得也对,谢家应该没蠢到在自己地盘上违法犯罪。” 听到江燃的话,阿成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江先生,那天晚上,我在车上听了您说的话之后,直接去找了云上仙宫的赵老五,想要问个清楚。” 他转述起当时的事来。 “赵老五是专门替谢家管理云上仙宫的狗腿子,他知道我身后站着二爷,所以很配合地进行了调查,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应付一番了事,但是他查得太仔细了,把每层楼的工作人员全都聚在一起,当着我的面反复询问了好几遍。” “不仅如此,还把官方过去扫黄打非的台账记录给我看了一遍,就像是在刻意地打消我的怀疑。” “我就算是再怎么怀疑,只要身正不怕影子歪,其实根本就不用做戏给我看,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不对劲。” 江燃听到这番话,眼神却是亮了起来。 不对劲好,不对劲好啊! 他正愁三个月之后去燕山,没钱买那个起阳枝该怎么办,阿成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于是我求二爷去查,最后谢家很给面子地查了一夜。” 阿成说到这里,复杂地看着江燃。 “您知道负责盘问和调查的人是谁么?还是赵老五。” “二爷替我向谢家开了口,虽然那天晚上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也不好意思再给他添麻烦。” “江先生,赵老五绝对有猫腻。” “明天二爷就准备回燕山了,我打算去找几个干刑侦的战友,让他们今晚偷偷去云上仙宫,帮我再查一查。” 阿成憋在心里的话一直没说,直到看见江燃,方才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吐露了出来。 江燃五指捏着茶杯轻轻在手中转着,眼底流露出一丝浅笑。 “赵老五肯定和违禁品脱不了干系,你的怀疑没有错。” “聪明人想掩藏一件事,往往就会将所谓的真相暴露出来给别人看。” 江燃这种活了六百年的老怪物,在脑海中略一盘算,就推理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违禁品的确赚钱,但那是对于赵老五来说,谢家去做这种事无异于自掘坟墓,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手抓到把柄直接摁死,然后吃得盆满钵满。” 江燃知道,对 第24章 俞佳 直到阿成跟着江燃,离开清苑茶楼许久后,秃头男才猛喝了几口茶。 “孔哥,听清他们说什么没?”黑脸汉子探头探脑,因为秃头男的表现属实让他好奇心爆棚。 “听不见。”秃头男拼命摇着头,“你要是耳朵尖听见了啥,也当没听见,千万别告诉我。” “那个寸头男手上绝对见过血,我起家的时候跟人干了不知道多少架,是不是狠茬子一眼就能看出来。”秃头男慎重道。 “黑子,记住刚才那俩人长什么样。” 黑脸汉子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孔哥,一个肌肉匀称的寸头男,一个脸黄黄的年轻人,好认得很。” 听到他的话,秃头男方才继续说道:“我们在南都市初来乍到,拜赵五爷的码头就是跟谢家示好。” “得罪了谢家大不了回白河守着老本继续挖矿,得罪了刚才那家伙,老哥我估计连矿都挖不成了。” 秃头男没有去猜测那黄脸少年到底什么来历,但是通过寸头青年不鸟赵五爷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对方也不怎么在意谢家。 连谢家都不在意的猛人,居然对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恭敬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那黄脸少年的背景何其恐怖。 不过他也没任何深究的念头,秃头男摸爬滚打几十年,不该有的好奇心早就淡了。 出了清苑茶楼,江燃决定去附近的书店看看,眼看都快8月底了,他还记着秦韵让他跟白菲菲去读大学的事,多少得应付应付。 至于云上仙宫一事,既然知道了赵老五就是其中的关键,他已经准备去跟对方友好交流一番了。 但现在天都没黑,不符合江燃谨小慎微的风范,他决定下午享受文学,晚上活动筋骨。 沿着马路走了接近十分钟,才看见一家连锁的“四库书屋”,江燃刚抬腿踏进大门,大瓜手机特有的铃声又传了出来。 来电人:白菲菲。 江燃心下疑惑,这话痨女怎么会想起给他打电话。 “有事?”也没多想,毕竟是秦韵的女儿,江燃接通后淡然道。 “装,继续装。”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嘲讽意味。 “江燃是吧?要不是老子翻了白菲菲的手机,还真不知道你叫什么。” 江燃的表情已经变得冷漠起来。 “我以为你小子敢放狠话,少说也得是哪家的高干子弟,或者师承名门关系过硬。” 江燃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早知道前几天俞佳跟老子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就直接让人弄残你了。” 电话那头的楚天齐一脸不爽,谨慎过头的结果就是让他多气了好些天。 “搞了半天是从青阳市那旮沓出来的?” “你还真把白家当成靠山了?别说白远山这会儿自身难保,就算他身价再翻个番,你去问问他老子把你打成残废,他敢多管闲事不。” 楚天齐越说越嗨,直接把一旁伸手想要阻拦的俞佳推开,继续猖狂。 “四点半,北郊磷化厂。”楚天齐手中拿着瓶香槟,咕嘟灌了一大半,方才继续说道。 “你来不来无所谓,有种你就躲在山海城别出来,否则老子肯定有办法搞你。” “不过白菲菲被我的人拿药迷了,这会儿三十多个兄弟都等着和你这‘武林高手’过过招呢,五点半你要是不来我可就走了。” “等我走了这帮精力旺盛的兄弟会对她做些什么,可就不归我管了。” 楚天齐故意抬了抬手,很多人同时淫笑了起来。 嘟—— 还不等他猖狂的笑完,电话另一头就已经传来了盲音。 草!楚天齐一愣,旋即直接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他怎么敢这么装的?”楚天齐长呼了一口气,把剩下的香槟一口气吹完了,看着俞佳姣好的面庞问道。 “一个青阳市来的土鳖,无非是练了些工夫,凭什么装成这样?” 俞佳看他要砸酒瓶,忙伸手接了过来,劝说道:“楚少,有些年纪不大的中二少年,稍微有一点本事,就眼比天高。” “等他接受了社会的毒打,就知道低头做人了。”俞佳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您带着枪没?” “放心,用不到。”楚天齐挑了挑眉,不屑道,“他再能打,三十多个人累都累死他,何况这些兄弟可都是疤哥手底下的精锐。” “您带着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俞佳点点头,不经意的朝被绑在角落里的白菲菲看了一眼。 “楚少,要是那个江燃等会儿不过来,怎么处理她?” 楚天齐刚准备说带回酒店,看到白菲菲那灰头土脸却不掩高雅的模样,心里居然有种特殊的感觉诱使他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你们这些糙货,恐怕这辈子连摸一下这种富家小姐手的机会都没。” 楚天齐咽了口唾沫,看着或站或坐在厂房里的一帮壮汉,想起之后的场景心头略有些火热。 “要是他不过来,我也不能让兄弟们失望。” “待会儿到点我就离开,之后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楚天齐见有些人略显兴奋,有些人还是面露犹疑,给他们加了个定心丸。 “放心,搞不出事。”楚天齐自信道,“别说她连人都找不到,就算查出来又怎么样,我都担了。” “楚哥万岁。”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壮汉捧场地吼了一声,贼兮兮地就想去对白菲菲动手动脚,这下子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人,也是不免动摇起来。 “还没到楚少说的时间。”俞佳挡在了麻脸男身前,嫌弃地看着他,“你们想干什么,等楚少走了再说。” 楚天齐本来没打算去管这些人的意思,在他看来江燃就算来了也得被他搞成残废,无关乎什么信守承诺之类的事。 不过俞佳既然已经代表着他开了口,楚天齐倒也没驳她的面子,冷哼了一声:“我可是有言在先,到点了再说。” 麻脸汉子垂涎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菲菲,身上衣服都沾染上了一些污渍,头发有些凌乱,但还是气质出众,容 第25章 我来 前世江燃很憎恨白菲菲。 但当他用六百年的心境再去经历一遍往事,却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这种憎恨就没有道理。 一个亿万富豪的独生女,千金大小姐,生活中突兀地闯进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不帅气也没有闪光点,且卑微懦弱,却偏偏分走了自己母亲的关爱。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前世被楚天齐祸害了之后,没有把江燃扫地出门,已经算是极其善良了。 只有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才能明白前世她心底有多少悲痛和苦楚。 这些天的相处也证实了江燃的猜想,如果前世自己表现得并没有那么不堪,如果她没有被楚天齐祸害…… 没有经历这一切的白菲菲,就是一个很天真很幼稚的女孩。 她甚至可以包容江燃的冷漠。 除了感觉她是个话痨以外,江燃并不觉得白菲菲有哪点不好,这样的人,不应该受欺负。 江燃打了辆车,坐在后排双目紧闭。 他看起来很平静,呼吸悠长且一言不发。 平静到健谈的司机师傅都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整整四十多分钟的路程,竟然只用了三十七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北郊磷化厂。 江燃推开车门,迎着风打量着这片杂草丛生,疑似已经停工的厂区。 他看了一眼大瓜手机。 四点十三分。 门口的办公楼已经荒废,有斑驳的青苔和藤蔓在生长。 绕过办公楼之后,江燃一眼看到了半开着门的废弃厂房。 两扇铁门锈迹斑斑,其中一扇被人硬生生推开了半米宽左右的缝隙,之后就因为老化和重心下移,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些痕迹后卡在了那个位置,再也推不动了。 江燃隔着门缝,看到了厂房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他的呼吸变得缓慢,体内的九劫气劲翻涌起浪涛。 “四点十五了。”楚天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神情阴狠,“我就知道这个杂碎不敢来。” “草!”他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白家住在山海城,老子早直接上门堵他了。” “这个小婊子不但害老子挨了一巴掌,还白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了这么久。” 楚天齐眼中闪过一抹特殊的兴奋,朝着刚才叫得最欢的麻脸男吩咐了起来。 “老子不等了,麻子,这婊子交给兄弟们了……记得录像给我。” 麻子兴奋地搓了搓手,露出一口黄牙淫笑着:“楚少放心,俺保证给你360度无死角贴着脸录。” “楚少,白菲菲还是个学生,况且她父亲多少也算是公众人物,要不然先把她放……” 俞佳心口一阵抽搐,偏头看了仍在昏迷的白菲菲一眼,眼中满是不忍。 “收起你的同情心。”楚天齐朝她招了招手,转身就准备往大门口走,“走。” 麻子脸和一群百无聊赖的混混眼巴巴地等着他离开,有些人已经开始往白菲菲所在的地方靠了过去。 楚天齐刚抬起左脚,就发现视线中那扇近乎4米高,被七八个人推了半天都卡着不动的铁门,发出了一种刺耳到极点的滋啦声。 旋即像是什么东西崩断了一样,夹杂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轰鸣。 他连左脚都下意识地忘记了落地,在听到这轰鸣的一瞬间,就看到那扇4米高的铁门,拽断了延伸进墙壁里的钢筋,硬生生擦着地面往后挪了近乎2米多的距离,方才慢慢往下倾斜。 似乎是嫌铁门倒地的速度太慢,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在铁门倾斜的一瞬间便跳起身来,一脚踏在门板上,施加了一股向下的冲击力。 下一瞬悬在半空的铁门在0.5秒之内轰然砸落在地,门口的光线还没来得及完全照射进来,就被漫天扬尘再次遮蔽住。 轰! 伴随着一声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巨响,短时间内造成的巨大冲击力,甚至让楚天齐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扬尘渐渐被风吹散,一个轮廓映入了厂房所有人的眼中。 他负手而立,神情淡漠。 脚下踩着4米高的铁门,周围是蜘蛛网一般龟裂开来的地面。 整个厂房像是被刚才的轰鸣震得寂静了一般,足足半响都没有一丁点声音。 三十多个人像是被史前巨鳄盯上,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江燃环顾四周,看见被绑在角落里的白菲菲安然无恙后,方才漠然扫了所有人一眼。 他慢慢朝着十米之外的楚天齐走去。 楚天齐小腿肚子已经忍不住地开始打颤,他脑海里又闪过那一句警告,赶忙摇摇脑袋让这个念头消散。 “俞佳!”楚天齐不敢看江燃那双淡漠的眼睛,往后看了一眼,有些疯狂,“你不是说他取了巧才把水果刀插进门里,手指弹刀只是个假动作么?” 俞佳摇了摇头:“楚少,你也打听过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那种人存在……” “那他是什么?他是什么!我前段时间不是说让你找人查他的父母和亲人么?”楚天齐脸上青筋暴起,“你跟我说青阳市那地方没有大人物。” “楚总都说过青阳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本身就没大人物啊!”俞佳看他疯狂的模样,抬起脚慢慢往后撤。 “我问了疤哥,他的确才来南都没几天。”楚天齐喃喃自语,然后有些语无伦次,“对,疤哥。” “兄弟们,上!”楚天齐嘶哑着嗓子,手指着在自己身前一米处站定的江燃。 “我们有三十多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他!” “弄死他,我每个人再多给十万!” 他身后三十多个方才趾高气昂的汉子,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却是犹如鹌鹑一样一动不动。 开什么玩笑! 刚进来那人是他妈什么怪物,跟超级赛亚人似的。 他们是敢打敢拼,又不是敢死队。 “二十万!”楚天齐看着江燃淡漠到渗人的眼神,慌乱地往后退。 还是没人应声。 “五 第26章 我念 拼一把!三十多个人抱腿抓手,一拥而上,反正对方肯定不敢杀了这么多人,就算被打伤了还有楚天齐赔医药费。 这些镇场子的恶霸欺男霸女惯了,什么事不敢干,眼神交流的人一多,居然都心思活泛起来。 “上!”麻脸男本来还等着喝头汤,被打岔本就不爽,加上学历不到家,只是觉得对面那小子力量大,居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干了这一波,大家就不用刀口舔血了。” “他只有一个人,力气再大又能怎么样,打架是需要技巧的,乱刀子上,废了他的手脚,看他还怎么蹦跶!” 麻脸汉子的话让很多有着同样心思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一帮人裹挟在一起,部分人甚至抽出了折叠刀。 然后居然不约而同的散了开来,把江燃围在了圈内。 “废了他!看他顾前还是顾后。”三十多人聚在一起,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气势汹汹。 见一群人把江燃和自己隔绝了开来,楚天齐挣扎着爬了起来而,然后一把拽着俞佳的手臂。 “佳佳,快跑,我们快跑。”楚天齐颤抖着说道,“那小子的眼神,你看见没?” “他想杀了我!他是真要杀了我!” 俞佳看着楚天齐身后,眼中神采奕奕,嘴上却宽慰道:“楚少,你忘了?” “你带着枪呢!” “对!”楚天齐一下子反应过来,颤抖着手伸进怀里,碰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让他一下子安定下来。 枪械让他一下子找到了安全感。 他曾经去地下世界看黑拳的时候,那些十几连胜的亡命之徒,再怎么凶恶,只要违反了规矩,依然扛不住主办方的一枪。 这就是火力充足带来的底气。 楚天齐紧握着枪,转过身去,然后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抬起了枪。 半空中抛飞起无数的人影,高度相同,角度相同,几乎像是这些人同时飞起来了一样。 直到他转过身的时候,前一瞬还气势汹汹的打手团,齐齐砸落在那个少年周围的地面上。 对方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在胸前作收招势,而后置于身后。 再度恢复了方才进门时,负手而立的站姿。 空旷的厂房里除了楚天齐粗重的喘息以外,没有了任何其他的声音。 摔落在地的三十多个人,除了砸落地面时的声响外,再没有发出任何哀嚎或者动静。 楚天齐紧握着枪的手根本克制不住的再度颤抖起来,没有哀嚎声可能是被打晕了,但是连呼吸声都没有,那只能说明…… 他不知道江燃离开这里之后,多久会被抓,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判决。 但是楚天齐知道,这个看上去瘦弱,长相普通的少年,有着一颗疯狂的心。 这颗心疯狂到把三十多条人命当成儿戏。 纵然这些人都是欺男霸女,啥腌臜事都干的家伙,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不管他们刚才准备对白菲菲做的事有多么天愤人怒,整整三十多个人参与其中,就算被抓了也不可能全被枪毙吧。 楚天齐已经快要奔溃了,他虽然也弄死过几个人,但是面对江燃这种解决了三十多个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杀星,还是感觉四肢冰冷,如坠冰窖。 江燃其实很愿意给初次冒犯自己的人一个机会,但那是在听到他们打算对白菲菲做的事之前。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若有良善之心,他能直接把玄剑尊者的名头倒过来写。 这群人甚至连人渣都算不上。 江燃考虑过只打断这些人的手脚,然后放了他们。 毕竟一次性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和官方对上,也会给秦韵造成巨大的麻烦。 但是他无法确定,这些渣滓被弄断手脚之后,还会不会恶从心中起,去针对秦韵或者白菲菲进行报复。 甚至他觉得,这群渣滓之中绝对会有人鱼死网破,想办法进行报复。 秦韵重过一切。 同时,白菲菲也收获了江燃几分好感。 他不想这两个人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她们,到时候倘若真的出了事,就追悔莫及了。 “别动。”楚天齐两只手同时抓着枪,他怕自己一只手颤抖到连枪都拿不稳。 “我爹是景川实业的楚济川,你杀了我有什么后果你考虑过么?” 他语气慌乱,且面色惊恐,没有半分底气。 所谓枪械带给他的安全感,在转身看到那非人一幕的时候,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他和俞佳说话最多也就十几秒,整整三十多个人几乎同时被硬生生打死。 楚天齐自问就算给自己一把冲锋枪,端着扫半分钟,都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杀光。 因为对方至少会跑,会喊叫或者哀嚎,哪有那么准的枪法,刚好枪枪毙命让任何人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在这个一连打死三十多个人,却还一脸淡然的少年面前,这些人就如同纸扎的一样。 枪械,或者说手枪,真的可以将其一枪毙命么? 楚天齐经常在俱乐部打靶,这么近的距离换做往常,他可以很自信的说绝对能打中对方脑袋。 但是现在他不但手在发抖,心里也根本没有开枪的勇气。 在他大学毕业之后,已经很少提他父亲的名字了,圈子里的人要么都认识他,要么连他的家世都不配知道。 可是现在楚天齐就如同一败涂地的小孩,即使手里拿着枪,却仍然想借用父辈的名头来威慑别人。 “楚天齐。”江燃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毫无烟火气,“还记得本尊说过什么吗?” 楚天齐也没在乎他言语中有些中二的自称,别说本尊了,现在让他跪地上叫爷爷他都情愿。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楚天齐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恐惧,“江燃,我知道错了。” “你放过我,我帮你处理首尾,这些人的死肯定查不到你头上。” 江燃不发一言,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力。 “一个亿。”楚天齐握住枪的手,突然有些镇定下来,他觉得江燃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或许也有忌惮。 毕竟他的命和这些混混流氓,还是不 第27章 我言在先 江燃目光瞟了她一眼:“凭你方才走之前那句话,我不杀你。” “还有,你也不用故意打断楚天齐的话,让我从一个亿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我没有考虑接受的念头。” 俞佳的言语动机,江燃一下就能明了。 “一个亿于我而言,不过世间尘泥。” 楚天齐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退到了数米之外的俞佳。 “俞佳,你!”他回想起这些天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你一直在拱火。”楚天齐反应过来,“从我想要报复他,开始调查的时候,你就一直强调青阳是个小地方,他再厉害也比不过枪……” “早上还旁敲侧击的让我动手,要不是我谨慎,可能都不会去问五爷……等我证实了消息之后,又故意劝我再查一段时间,你知道越劝,我就越忍不住……” 楚天齐智商瞬间回归,他将一切串联起来之后,发现如果不是俞佳一直在拱火,他说不准不会如此迷信枪械的威力。 俞佳在他身边六年,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知道用什么话,能够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让他怒火上头。 “我对你这么好!”楚天齐有些崩溃了,虽然俞佳没什么用,但好歹刚才的局面是二对一,他不是孤身一人,现在却感觉一下子孤立无援起来。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楚天齐。”俞佳站直了身体,眼中是深藏的怨毒,“不是背叛。你这种渣滓,七年前在季安市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害得我妹妹一尸两命。” “害得我母亲申冤无门,最后投河自尽……背叛?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 “本来我以为自己还要收集很多很多证据,谁能想到……” 俞佳偷偷打量了江燃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虽然比楚天齐更清楚他描述的那一刀有多恐怖,但也没乐观到对方可以在面对三十多个人和一把枪的时候,还能安然无恙。 直到江燃踹门进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因为数据的欠缺,她从一开始就错误的估计了对方真正的实力。 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不认为枪械可以伤到对方了,但依然让楚天齐掏出了枪,生怕他在江燃被包围起来的时候,拖着自己跑掉。 结果搞了半天她都觉得自己的谋算多余了,跑?楚天齐就算在江燃被围起来的一瞬间选择直接跑,连大门都出不去这边就已经硬生生打死完了。 “何……”楚天齐记得这件事,但实在没想起来那个女生叫什么,“你不是姓俞么?” “谁告诉你我非得随父姓?”俞佳冷冰冰的看着他。 “旧怨。”江燃不出所料的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楚天齐身上,“新仇。” “有点意思。”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向楚天齐。 “别过来!”楚天齐这时候也顾不上俞佳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手稳定下来。 “你杀了我!白菲菲和你,还有白远山夫妻俩,都得陪葬!” 楚天齐色厉内荏的威胁着,暗地里却在估算江燃和自己的距离。 三米,两米。 楚天齐心中一阵狂喜,对方居然敢走到三米之内,他有种反派因为轻敌而被翻盘的感觉。 两米距离,他命中的几率已经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离江燃越近,越能感受到他平淡目光带来的彻骨寒意。 在这种压迫下楚天齐终于摁下了扳机,耳边传来的轰鸣声让他的脑袋都被震得有些发晕。 为了保险,楚天齐朝着江燃的脑袋连开了三枪,直到手都被震得有些发麻。 死定了。 楚天齐见自己开枪的时候,江燃还跟个呆头鹅一样一动不动,心中暗道。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到了极限。 子弹出膛之后楚天齐是看不清的,他只能看到江燃的脑袋以几厘米不到的幅度,连续晃动了三次,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有预想中的血花四溅,没有预想中的绝地翻盘。 只有伴随着枪声回响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视线里愈来愈大。 “我一开始就说了。”江燃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点在了楚天齐的额头上,“输了,会死。” 楚天齐眼中满含着绝望,不是面对死亡,而是看到江燃偏头躲子弹时的信念奔溃。 在江燃话音响起的同时,楚天齐眼神逐渐涣散,手臂无力的垂落下来,而后仰倒在地。 楚天齐倒地的声音传入俞佳耳中,她终于忍不住瘫软在地,从啜泣逐渐转为嚎啕大哭。 “我并不在意你对楚天齐的仇恨。”江燃收回手指,眼中没有任何解决掉楚天齐后的情绪波动。 “因为你方才那句话,暂且留你一命。” 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的哭声略微一顿,俞佳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 几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得报,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江燃身上,对方身形消瘦,个子不高,长相只能算清秀,又因为肤色问题,便只能说是普通了。 环顾四周,唯对方一人站立,巍峨如山似岳。 俞佳看着满地的尸体,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冲着江燃喊道。 “江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旁边的小仓库打开。” 江燃本想带着白菲菲直接离开,听到她的话不由探究的看向对方。 “这磷化厂是楚天齐狐朋狗友家里的产业,他把留守的人全都支走了,就为了在这对付您。” 俞佳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身来,冷静的说道。 “仓库里应该还有化工原料和其他易燃物,我们将仓库里的易燃物收集起来,一把火直接把现场毁了,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来。” 俞佳见江燃没有其他动作,解释道:“只要没有确切证据,查到您身上就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俞佳深吸了一口气,越说越发镇定。 “麻烦您将楚天齐的枪,还有他刚才打出去的三颗子弹一并带走,现场发生了枪击和没发生是两个概念。” 江燃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穿着一身制服,眼角还有着泪痕,却条理清晰 第28章 真不会啊 “……临时插播报导,下午16点37分,南都市北郊一废弃化工厂起火,致36人死亡。” “专家初步推断是由于烟头引燃了化工原料导致的火势扩散,具体情况仍在核实。” 听着电视中传来的播报声音,白菲菲迷茫的睁开了眼,她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唯一的区别是秦韵没在家,所以没人给她盖被子。 除了脑袋昏沉以外,白菲菲并没有感觉到过多地不适,只是被人捂住口鼻时挣扎导致的淤肿还在隐隐作痛。 客厅里只开了一部分筒灯,倒显得并不太刺眼。 白菲菲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绪。 她应该是被人跟踪,然后被迷晕了。 可问题是,她怎么又安然无恙的躺在沙发上了? 难不成她有着什么一旦失去意识,就会出现在自家沙发上的超能力? 扯呢!白菲菲赶紧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随着思维逐渐清醒,她也看见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江燃。 最主要的是她感觉对方有些愁眉苦脸。 白菲菲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诉她并不是在做梦。 江燃怎么会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在对方的脸上看到情感如此强烈的表情,如此大的反差几乎让白菲菲差点把舌头咬了。 “经查实死者吴某、刘某……等30余人系无业游民,曾多次因赌博、斗殴、猥亵等原因被刑拘……” “死的该。”白菲菲原本听到死了36个人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会儿又觉得这些渣滓活该被烧死。 “江燃,你干啥呢?”白菲菲脸色虽然苍白,不过一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腔调。 “看书。”江燃语气有些颤抖,想他玄剑尊者,何曾被逼到这份上,“秦姨说让我抓紧时间多复习一下,过几天的入学测试多少得应付过去。” 白菲菲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由地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你咋了?” “你能帮我补补课么?”江燃举起手中的书,苦大仇深道:“这东西我实在搞不明白。” “切!”白菲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可是高材生,给你补课那就是区区……” “蛐蛐在外面叫呢,你听见没?” 白菲菲话锋转的连她自己都有些面色发红,不过她是真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江燃手中的书是《高等数学》。 别的什么都可以,数学她是真不会。 败了,本尊在数学面前一败涂地。 江燃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桌面上的几本和数学相关的书籍全部合上。 “江燃,我咋回来的你知道么?”白菲菲盯着他看,倒也不是怀疑,只是满心纳闷。 “俩捕快送你回来的。”江燃随口道,不和数学纠缠之后,他的语气又变得平淡下来。 他也没打算告诉对方真相,且不提就算说实话白菲菲会不会相信。 单纯这件事牵扯到了几十条人命,江燃就更懒得解释了。 “说是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有犯罪分子试图绑架你。” 白菲菲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先是楚天齐,又是绑架……呜呜呜……” “为什么倒霉事都给我遇见了……” 江燃看了她一眼,对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感触。 或者说,两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你说遇见了倒霉的事,旁人大抵也遇见过更倒霉的事。” 江燃见她哭泣,虽无心安慰,但终究还是开口道。 “你所拥有的美好和幸运,旁人便不见得能拥有。” “苦乐悲喜,如意不圆,不过终究一瞬。” 江燃的脸年轻到过分,但言语之间的平淡,却有笑傲红尘之意。 “着眼往前看。” “前面的路上,或许也有荆棘。” 江燃言及此处,看着脸色苍白,眼中水雾蒙蒙的白菲菲。 看到对方那和秦韵如出一辙的眉眼,终归还是说出了另外一句话。 “你也不必担心。” “荆棘我斩。” 听他说到这里,白菲菲偏过头去,听他温润如清泉石上流的声音,竟一时有些痴了。 愣了半响,方才噗嗤一声笑了个鼻涕泡出来。 “妈耶!噗……哈哈哈,笑死我了!”白菲菲拿袖子直接抹了一把鼻涕,“江燃你讲话也太中二了吧!” “还什么荆棘我斩!”白菲菲重复了一遍,笑成了公鸡,“别说斩不斩了,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应付入学考试吧。” 江燃脸色一僵,旋即无所谓道:“小事尔。” 白菲菲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收拾好心情:“江燃,我爸妈今晚上回不回来?” 江燃摇了摇头:“我问过秦姨了,他们去竹山市了,可能还得几天才回来。” “我还没见过他俩连着好几天不回家呢。”白菲菲撇了撇嘴,“说不准瞒着我们旅游去了。” 江燃听到她的话,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来的时候,隐约听到的那些话。 “白叔的公司具体是干什么业务的?” 前世秦韵虽然很疼他,但江燃也没有询问过这些事,只知道应该和地产方面有关。 “你问这个干嘛?”白菲菲挑了挑眉,“怎么着,想去我爸公司干兼职赚外快?” “那你估计干不了,你这细胳膊瘦腿的。” 白菲菲拿起桌上的果冻吸溜了一个,把腿盘在一起继续道。 “我爸那公司说是搞地产的,其实也就是搞点分包工程。” “比如有大集团投资了一个楼盘,我爸就会承建其中一部分,有时候也会拿钱认购份额,勉强算是参与开发吧。” 白菲菲说到这里,朝空处指了指。 “就像这个别墅,本来我爸是没资格认购的。” “不过他以前跟在谢家人后面开发过一个项目,人家就把山海城项目的负责人介绍给他了,后来干完活款也没要,就要了这个房子。” 白菲菲伸出一个手指,想了想没说价格怕打击到江燃。 “不得不说我爸真的有先见之明,山海城这地方现在想买,价格至少得翻两番。” 江燃听到这里,心里已经 第29章 误会 凌晨2点40分,江燃再一次离开了山海城。 因为俞佳提醒了部分监控点位,所以他仍然选择了翻墙,并未走正门离开。 本来他还想着楚天齐应该小有资产,结果俞佳告诉他对方的大额消费全都是用楚济川的副卡。 就这还在那咋咋呼呼开口一个亿,合着空手套白狼打算白捡一条命? 虽然江燃一开始也没打算放了他。 为什么本尊明明这么强,还这么缺钱呢? 江燃有些不解。 他原本没打算这个时间点再去云上仙宫的,怕过去正主不在。 不过俞佳在他离开之前却说赵五爷常年住在那儿,而且推测应该就睡在六楼。 这要是还不赶紧去跟赵五爷交流一番,让阿成知道了还得笑话他动作慢。 云上仙宫虽说通宵营业,但到了这个时间点,却也喧嚣不起来。 江燃没从正门口的主路经过,他直接绕到了后方停车场去。 然后站在墙角,捡起几枚石子,弹向停车场周围的监控。 不管赵老五到底搞没搞违禁品生意,江燃都不想被过多关注。 他杀掉楚天齐和那群渣滓,是为了以绝后患,所以无论如何,那些人都必须死,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不过俞佳告诉他,楚天齐找来的人说起来是赵老五手底下的。 但其实只是赵老五的手下疤子,名义上收下的小弟,有些恐怕连面都没见过。 这群人天怒人怨的,啥事都干得出来,不知多少人盼着他们死,疤子也不可能跳出来引火烧身。 麻烦一些的就是楚天齐,对方如果是个普通混子也就罢了,但他的父亲偏偏来头很大。 因此俞佳告诉江燃,她对官方会选择说半真半假的话,对楚济川则是如实相告,只把白菲菲和江燃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楚天齐出钱找疤子摇人这件事一打听就清楚,根本瞒不住,一群人去借用磷化厂也是同理。 于是在俞佳的描述里,就变成了楚天齐是为了找回场子,言语威胁对手,让对方点好人马到磷化厂来。 至于之后的事她因为提前被楚天齐支开,所以并不知情。 这样一来楚济川很大可能性不会在明面上大动干戈,反而是暗地里探查真相。 只有这样,他才有手刃仇人的机会。 不得不说,俞佳很准确的抓住了楚济川的心思。 对方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唯有让杀害他儿子的人去见阎王,才算真正报了仇。 可从一开始楚济川调查的方向就有问题,他以为是两伙人斗殴,但其实从头到尾动手的就只有一个人。 只要楚济川自以为是的去查,那就绝对查不到江燃头上。 江燃踩着窗沿借力,几个起落后轻松落在六楼窗外。 气劲流转于双耳,他听到了其中一间屋内的细微呼吸声。 踩着墙边走到有呼吸声的窗边,却发现是一块完整的防弹玻璃。 这么谨慎?寻常人就算有意寻仇,到这里也只能无功而返。 江燃心中不由暗道。 楚天齐要是像赵五爷这么谨慎,恐怕也不会蠢到带着三十几个人就来找他的麻烦。 江燃压根不知道以楚天齐的年纪和毫无挫折的经历,能隐忍了一周多时间才选择动手,已经算是富二代中的楷模了。 “叠劲。” 江燃伸手推了推窗户,气劲蔓延进去感受了一下厚度,不由地想起了一门秘法。 将体内气劲用特殊方式运转叠加,可以得到爆发性的增强。 不过这种秘法需要心神具备极高的控制力,否则很容易反伤到自己。 当然对于江燃来说,所谓的心神控制力这个条件,几乎等同于不存在。 他伸出右掌,摁在玻璃正中心,气劲流转,一瞬间蔓延进防弹玻璃内部。 江燃心神一动,气劲瞬间失去控制,在防弹玻璃内部疯狂乱撞。 噼啪—— 一声脆响整张防弹玻璃迅速密布细微的裂痕,江燃猛推一掌,气劲裹挟着碎渣一头撞进了屋中。 “谁!”一个身影在玻璃碎裂声响起之时,已经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朝枕下摸去。 “找枪?”江燃从怀中摸出楚天齐的枪,在手上转了一圈,枪口正对着床上的身影。 赵五爷面朝窗户,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动作,当即僵住了身形,慢慢把双手举过了头顶。 “赵五爷?”江燃轻飘飘问了一句,其实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因为六楼只有一个人。 “不敢称五爷。”赵五爷露出一脸笑意,举着双手也没敢做什么其余的动作,“您称呼我小五就行。” “这么怕我?”江燃淡然道,看了眼手中的枪,然后直接朝赵老五扔了过去。 手枪落在赵老五身边,他心头不由地松了口气,但没敢去捡。 刚才听到动静的时候,摸枪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等看到对方是从哪进来的之后,赵老五压根就没打算反抗。 几十毫米的防弹玻璃连步枪都打不穿,可想而知对方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接触过一些武力惊人的家伙,赵老五根本没有打算去尝试,对方有没有瞬间干掉自己的能力。 “怕。”赵老五很干脆的承认了,“像您这种人,谁敢不敬畏?” “你接触过武者?”江燃看他模样,随口问了一句。 燕传一开始没拿他当回事,应该是错误估计了明劲武者和他之间的差距。 不过赵老五这么怂,还是让江燃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好歹是楚天齐钦佩的赵五爷,结果还没那小子勇。 赵老五迟疑了一下,苦笑道:“那么厚的防弹玻璃都防不住您,我就算没接触过武者,多少也得长点脑子啊。” 他是真的快傻了,楼底下一群人守着,窗外的防弹玻璃用步枪都打不穿,就这样还被对方摸到了跟前。 赵老五也很无奈,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既然有脑子就好。”江燃转过身,慢悠悠找了张椅子坐下。 即便他一直背对着赵老五,但后者还是一脸堆笑:“您有话吩咐?” “也没什么事。”江燃瞟了他一眼,“把你贩卖违禁品的钱都交出来,买你现在的命。” “ 第30章 纳头便拜 “您认识燕二爷身边的阿成吧?” 赵老五知道要不解释清楚,对方肯定不会走,于是把心底的猜测问了出来。 江燃不置可否。 “阿成就是死心眼,我都赌咒发誓了他就是不信,非得说我贩毒。” 赵五爷也没管江燃的态度,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他还闹到燕二爷那里,最后没办法只能做样子继续查。” “问题是本来我就没干这事,怎么查得出来?” “你今天来找我,说明阿成还是不信,或者说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还是不信。” 赵老五苦笑了起来,他也算老江湖了,知道自证这种事,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尽善尽美。 “假设你没有贩毒。”江燃抬眼看了他半晌,直到赵老五都感觉有些压抑的时候方才开口道。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阿成面前究竟想隐藏些什么?” 江燃的一句话直接问在了关键点上。 这小子简直是个妖怪!赵老五心里头暗暗心惊。 阿成的怀疑和调查他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本来就子虚乌有的事,再查一百遍都是那个结果。 但是面前这个年轻到过分,还有着一身强大武力的少年,瞬间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赵老五自问年轻的时候也算有城府心机,也绝对做不到在这个年纪,练出这种洞若观火的本事来。 江燃见他犹豫的模样,语气漠然:“让我想想,自查不但是为了打消阿成的怀疑,还要借机让谢家知道你没在云上仙宫搞猫腻。” “那么,你想隐瞒的事本来就和谢家的人有牵连?” 这句话说完,赵老五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对方压根就没有威胁他,也没放什么不说就死的狠话,就这么轻飘飘的猜测了一番。 他已经没什么辩解的欲望了。 “没贩毒就行。”江燃想了想,稍微给了他一点希望,“说吧,要是这件事能让我稍微提起那么一丁点的兴趣,饶你一命倒也无妨。” “谢家倒也不用担心,我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你说的话应该传不到谢家耳中。” 赵老五嘴唇嗫嚅了一下,小声问道:“您贵姓?” “本尊江姓,单名一个燃字。”江燃也没撒谎的意思,没有那个必要。 许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赵老五也没纠结江燃口中的自称,反倒是长叹了一口气。 “确实如您所说,我在阿成面前有所隐瞒。” “最主要的原因是,告诉他真相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赵老五说的很慢,但发现江燃并没有不耐烦地意思,不由更觉得对方心性沉稳。 “您既然能轻易震碎防弹玻璃,应该也知道暗劲吧?” 江燃神情古井无波,赵老五知道自己可能问了一句废话。 “两个月前,谢家老大的私生子谢天,去了宁州旅游,没想到因为在酒店跟人起争执,露富之后被人给盯上了。” 赵老五脸色发苦,他又不可能跑去跟谢家老大说,谢天惹了篓子,你看着办吧。 “原本对方可能只是为了求财,结果谢天不小心把家底漏了,对方从他那里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直接胆大到约我在南都见面。” “现在看来不是对方胆大,而是艺高。”赵老五摇了摇头,当时他哪能想到这么多。 “我没想到他连子弹都能躲开。” 江燃心道可能这就是陆谦所谓的暗劲武者了。 “对方先要了两千万现金,我本来想着先把谢天从他手里救出来,再说之后的事。” “结果他居然是从宁州边境那些寨子里出来的人,养了一罐虫子,硬喂我和谢天吃了两只。” “我本来还不信什么宁疆毒蛊之说,没想到发作起来简直能让人生不如死,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敢反抗。” 赵老五回想起当时的一幕,仍然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他话音落罢,却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压抑起来,转头就看到了江燃森冷的目光。 “蛊术?”江燃嘴角微扬,声音彻骨凛心,“你说的那人在哪?” “您斗不过他的。”赵老五有些心灰意冷,“我托关系找了一些所谓的明劲武者,结果没一个人能撑过十招。” “我和谢天被蛊虫折磨了三个小时,连昏迷都做不到。” “后来他说自己三十七岁踏入暗劲,让我去跟别人打听打听是什么概念。” “很多明劲武者听到这话直接就沉默了,劝我打消与其作对的念头。” 江燃玩味的看着他:“你觉得需要用蛊毒之术的垃圾,也配让本尊放在眼里?” “你说的事我很有兴趣,你的命暂时保住了,所以告诉我……他在哪?” 赵老五听到他的话,也没再搪塞,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死活在对方眼里无关紧要。 “那个宁州来的家伙让我把地下停车场封了一半,改成了赌场。” “每个月他要抽一千万,不够的数让我自己想办法补上。” “8月底他还会再来云上仙宫,跟我要这个月的钱。” 江燃听到这番话,不由多问了一句:“每个月给他一千万很容易么?” 赵老五哭丧着脸:“我这又不是赌城,一个月好点差不多能抽七百多万,差一点就只有五百多万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又不敢和谢老大说,不然被那个家伙知道了,我和谢天可就生不如死了。” 原来症结在这里,江燃心中若有所思。 总算明白为什么前世会在白菲菲那里,听到云上仙宫有人贩毒的消息了。 也许是因为赵老五扛不住才走上了贩毒的路子,也许是因为那个宁州武者逼迫的缘故。 毕竟是从宁州边境出来的人,丧心病狂也正常。 江燃突然朝赵老五走了过去,后者只感觉心脏都有些乱跳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燃两指搭在了脖子上。 “蛊虫应该在你的胃壁里安了家。”江燃气劲探查之下,很清晰感觉到赵老五体内确实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机。 “江爷!”赵老五直接一下磕在床上,纳头便拜,老泪都快下来了,“您能 第31章 哲学 直到江燃跃出窗外许久后,赵五爷才缓过神来。 刚才他直接惊呆了。 如果说从下面上来,还有窗沿之类的凸起用来借力。 从六楼跃出窗外肯定是直接坠落下去的。 不过赵五爷也没多惊,因为对方跳不跳楼和他也没太大关系。 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摔死吧。 “宁州那个家伙,还有刚才这小子,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赵五爷这会儿还是有些毛毛的。 他面对宁州那个武者,是恐惧和害怕,但面对江燃却是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那是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无力,在对方眼里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且那种目光赵五爷有些形容不出来,虽然没有杀意,可就是看得人心慌。 倘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视如草芥。 以前也没听说过什么暗劲武者的,还以为都跟那些所谓的“高手”一个水准。 赵五爷其实根本不知道,他第一次反抗找来对付宁州武者的那些人,其实不算真正的明劲。 充其量只能算是学了一些招式,还处在打磨的过程中。 没想到一个可以利用虫子威胁别人,一个能徒手弄碎防弹玻璃,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奇人,居然连续出现了两个。 赵五爷本以为宁州的那个暗劲是特例,现在看来也不算稀少。 他觉得自己目前的情况和一种现象很类似,没接触过得世界永远不会接触到,一旦接触过,就会经常接触到。 不对。 赵五爷突然一惊。 他想起来宁州那个武者说自己三十七岁时步入暗劲的语气,明显是极为骄傲的。 江燃几岁?赵五爷不知道,但从刚才轻蔑的语气里,可以判断对方也是暗劲。 这样看来,宁州那个武者如果是天才,那江燃就是妖怪? 不过转念赵五爷却感觉有些兴奋起来,因为江燃越超乎他的想象,干掉宁州那个家伙的可能性就更高。 …… “江燃,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白菲菲堵在准备下楼的江燃面前,一脸认真。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黄?” 也没等江燃回答,她接着又问道。 “算了,黄不黄不重要,问题是你为什么脸这么黄,皮肤却好成这样?” 白菲菲感觉有点离谱:“你知道像什么吗?” “就跟蛋清的颜色从白色变成黄色了一样,属实离谱。” “防冷涂的蜡。”江燃听她说完,突然开口道。 “涂的啥?”白菲菲有点没听清楚,往跟前凑了凑。 “脸黄是因为防冷涂的蜡。”江燃重复了一遍。 “你是不是有病?”白菲菲恶寒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听听看好笑么?” “说了你又不信。”江燃伸手拨开她,“秦姨刚打电话,让你送我去南都大学。” “她约好时间了,让我去参加入学测试。” 白菲菲双手抱怀,翻了个白眼。 “走个过场的事,你那么积极干啥。” “我妈是不是让你去学工商管理?” 江燃听到她的疑问,微不可察的笑了笑:“秦姨让我学工商管理,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换成了哲学。” 白菲菲一整个直接无语住。 “你是不是脑子不大正常?我妈跟我说了,你高中的成绩本来就不好吧?” “去年高三毕业考的分数太低,因为学费太贵没去成,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跟我说你准备去学哲学?” 她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虽然江燃的脑子像有病一样,但却不是个坏人。 白菲菲也听秦韵讲过他的遭遇,所以内心深处还是挺同情的。 所以也希望江燃可以选择一个好点的专业,不说报答秦韵了,至少毕业之后好养活自己一些。 但哲学这个专业本身就是个大坑,对于普通人的就业几乎没有太大帮助。 “你就是个奇葩。” 说完这句话,白菲菲叹了口气还是劝道。 “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别嫌我说话难听,哲学对于你来说真的没有出路,要是实在不喜欢工商管理换个别的专业也行。” 江燃听到这番和秦韵一般,用心良苦的话,那颗凡心不由地微微泛起涟漪。 若说让他的神魂有所波动倒也没有,可江燃还是将解释给秦韵的话,又和她说了一遍。 “我幼年丧母,今夕丧父,十几年来几乎所见所遇皆是苦难。” 前世从青阳苦到南都,又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了秦韵。 在修真界更是饱经着苦难修行了几百年,若非“剑符”的原因,他或许已经死在了被种蛊的那天,又或许死在了某一次的秘境之行中…… 焉有后来的玄剑尊者。 “有些东西生于苦难,却未随着苦难远离。” “我想尝试在哲学中,问一问心之所求。” 白菲菲听到这番话,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昨晚江燃口中所言。 他言语中的旁人,或许正是他自己。 江燃这十九年来的经历,对于她来说近乎一无所知。 但从对方的木讷和笨拙,不善言辞和面无表情可以看出,这其实算是一种自我封闭。 白菲菲实际上更在意的是另一点。 一个被十九年苦难磨砺出来的人,要么被生活打倒一蹶不振,要么会变得愤世嫉俗。 可为什么江燃除了看上去有些自闭外,却饱含着那样浓烈的自信? 那种自信白菲菲只在学校里,那些顶尖的校友身上偶尔见到过。 是只有站在他们最为擅长的领域,才会一闪而逝的骄傲和自信。 江燃则不同。 他无时无刻不昂扬着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绝对自信,像是确信自己必然会立于山巅一般。 让她昨夜心生暖意的那一句“荆棘我斩”虽然中二,却又何尝不满载着对自己能力的深信不疑? 假设江燃真的如同第一眼看上去那样不堪,白菲菲或许也不会有和他成为朋友的念头。 这份自信,从某种程度上,是独属于江燃的。 白菲菲从未在任何人的身上见到过,哪怕是她父亲最春风得意的那几年也没有。 其实在江燃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白菲菲就有些后悔去劝说了,这种将对方伤疤揭开的感觉 第32章 得知 南都大学,女生宿舍楼前。 白菲菲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牛仔短裤加针织衫的组合绝对算得上青春洋溢。 大长腿露在外面的部分毫无瑕疵,在阳光下白得耀眼。 “欣欣。”白菲菲在门口等了片刻,忽然眼神一亮,冲着女寝大门挥手道。 走出来的女孩比她略矮了一截,娃娃脸大眼睛,显得异常可爱。 她张开双臂,扑到白菲菲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菲菲,你今天怎么突然到学校来了?” “好你个袁欣然。”白菲菲捏了一下她圆嘟嘟的脸蛋,佯装气道,“想你了来看看不行嘛?” 袁欣然嘿嘿一笑:“我才不信,你肯定是知道严文轩今天来学校了。” 白菲菲用手拍了她肩膀一下:“找打是不是。” “我跟严文轩啥关系都没有,你可别在这乱点鸳鸯谱。” 袁欣然假装吃痛,举手投降道:“行行行,那我俩去逛街?陆羽茶出了新款,可好喝了,我勉为其难请你尝尝。” 白菲菲摆摆手,示意自己去不了:“就是看你在学校,过来找你聊聊天,我还得等人呢。” “喔!”袁欣然故意张大嘴巴,一脸怪笑,“刚还不承认呢……” “你脑子里除了爱豆就只剩下严文轩了是吧?”白菲菲没好气地说道,“我亲戚家的孩子,约好了来参加入学测试。” 袁欣然一脸大大咧咧的模样:“严文轩又帅,篮球打得又好,还会散打,多完美。” “入学测试?啧啧啧,不愧是白大小姐啊,这关系真硬。” 白菲菲瞪了她一眼:“报的哲学。” 袁欣然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没再纠结入学测试的事儿:“男的女的?” “男的。”白菲菲大大方方道。 袁欣然一下来了兴趣:“啥时候考完?考完了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按你的标准来看,你亲戚家的孩子,应该也小有姿色吧?” 她抿了抿嘴唇,娃娃脸上一脸怪笑:“桀桀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可就不客气了!” 白菲菲无奈地抚了额头一下,她突然觉得这神经妞应该和江燃凑个中二组合。 不过她倒是很期待,等会儿袁欣然见到江燃的反应。 …… 江燃前世对于大学的执念其实还挺深,但在六百年岁月流逝中,早已烟消云散。 来南都大学主要是因为秦韵的缘故,研究哲学反倒更像是个借口。 入学测试本身就是个过场,加上江燃远超常人的记忆力,所以并不算难,当然数学除外。 做完测试他也没打算在南都大学待着,直接走到停车场就拨通了白菲菲的电话。 “我在停车场,可以回去了。” “你怎么自己跑停车场去了?”白菲菲还准备带他熟悉一下学校,没想到江燃这么迅速。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菲菲,你这亲戚咋这么拽。”袁欣然啧啧道,“声音倒是挺好听,就是太冷冰冰了。” “快走快走,我还没见过对你这么冷淡的人,现在更好奇了。” 她把白菲菲的手腕一拉就往停车场走。 白菲菲听到她的话却有些愣神,因为她好像真的没有遇到过江燃这种人。 除了在秦韵面前,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一般。 关键对方并非故意表现出这种态度来欲情故纵,这或许也正是白菲菲喜欢和他相处的原因。 虽然江燃的感情很淡漠,但却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 和他相处不用顾及任何形象,也不必考虑人情世故。 因为在江燃面前,除了她是秦韵的女儿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与众不同。 尚未开学,停车场的很多车位也是空置着。 袁欣然一眼就瞅见了白菲菲的红色宝马,以及站在车旁的青年。 对方一只手放在身侧,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姿犹如松柏入云。 本来看对方仪态,袁欣然还有几分期待,走到近前,却不由得有些失望。 普通的衣服和鞋子,加起来最多两千来块。 皮肤虽然没有太多瑕疵,但肤色拉低了太多评价。 仪态是加分项,但对方眼神却淡漠且孤傲,又让她着实有些轻视。 这种样子的男生,一般自视甚高却没有相应的底蕴,只能说太过于天真烂漫。 袁欣然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江燃,这是我好姐妹袁欣然。”白菲菲习惯了江燃的态度,倒是不以为然地介绍道。 “这是我朋友,江燃。” “你好。”袁欣然也没把真实情绪表露出来,大大方方露出笑脸打了个招呼。 袁欣然长相甜美可爱,笑起来的时候就是想象中的青梅竹马,一般男生根本抵抗不住她的魅力。 但在江燃眼里也就一普通路人,他淡淡点了点头:“你好。” 旋即没有了任何下文。 白菲菲对他的反应已有预料,倒也并没觉得意外。 袁欣然却在心中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就你这黄脸的模样,真不适合装高冷。 她在学校里拥趸众多,看到江燃这副模样,反倒有些心里不爽起来。 “抱歉,他性格有点内向,不善于和别人交流。”白菲菲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袁欣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第一次见,不熟悉也正常。” “菲菲,刚才陶朵朵跟我发信息了。” 袁欣然本来想着等会儿再说这件事,但她却不大想在江燃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一句话让白菲菲的脸色倏然一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她给你发消息做什么?” “前段时间她不是得罪你了嘛,就想着让我做个和事佬。”袁欣然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陶朵朵到底怎么得罪了白菲菲,看在同学情面上她还是帮了这个忙。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背叛你,主要是陶朵朵联系不到你,才来找我的。” “她说的事儿你肯定感兴趣。”袁欣然好像有点 第33章 我去 “江先生,楚济川默认了官方调查的结果。” 俞佳极有质感的声音传来。 江燃随手打开免提,将手机搁在了桌面上。 虽然在南都大学他听到了袁欣然的窃窃私语,却根本没当回事。 楚天齐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 白菲菲等人算是后知后觉,而楚天齐的死讯这么快就传出来,也就代表着一件事。 楚济川没有控制这个消息传播的念头。 “因为您不让我主动联系的缘故,所以有些事一直没有机会告诉您。” 俞佳话音略微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言语。 “楚天齐的尸检报告里没有查出任何内外伤,官方给出的结果是意外身亡。” “楚济川在这之后,公布了楚天齐身故的消息。” 俞佳想了想,提醒道:“依我对楚济川的了解,他之所以会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大概率是不太相信意外身亡这种说辞。” “楚济川应该是准备动用自己的能量继续调查,目前所有和楚天齐接触过多的人,应该都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 俞佳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包括我也是。” “虽然楚济川并不太相信我有能力做些什么,但从他的态度来看,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 “知道了。”江燃剥了颗花生,“让他查吧。” “你要是想说,直接告诉他凶手是谁也可以。” 俞佳听到这话顿时一急:“江先生,您杀了楚天齐这个人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我的恩人,我是绝不会出卖你的。” “你理解错了。”江燃语气平缓,“我不怕楚济川查出什么。” “或者说他即便查到我身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告诉他真相。” 俞佳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极端自信,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江先生。” 俞佳见江燃还没挂断电话,便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俞佳,你知道什么方法赚钱快么?” 江燃考虑到楚天齐连绑架这种事都带着俞佳,可想而知对方并非什么花瓶。 必然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所以他才会抛出这个问题。 “期货,外汇。”俞佳立刻回答道,“赚钱速度快,且不需要太多条件。” “但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容易满盘皆输。” 江燃眉头皱了皱,风险性太大的东西他没什么兴趣。 “还有呢?” 俞佳足足迟疑了数秒,方才慢慢开口道:“贩……” 江燃直接打断了她:“再说这个词,你就准备跪下求饶吧。” 俞佳虽然被训斥了一番,内心深处却忍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会竭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江燃,但也不希望对方是仰仗力量无法无天的恶人。 “说点我短期能做到的事。”江燃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卡里目前还有两万七。” 俞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不是我说大哥,你这能力至于混成这样么? 还不待她理清思绪,江燃下一句话又把她震得不轻。 “对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所以我时间不多。” 这哪是时间不多,这压根就没时间好么!还有为什么你这么强了却还在上学? 俞佳强忍着回怼一句的冲动,努力地思索着对策。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让她的眼神不禁一亮。 “江先生,以您的身手,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南都市皇家5号游轮,每个月月中,月底,有两场黑拳赛。” “游轮出了港口直接入海,黑拳赛就在船上举行。” 俞佳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曾经和楚天齐去看过一次,每场比赛的赌注抽成、打赏加上胜者奖金,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江燃沉默了一下:“一天搞的定么?” 他主要是考虑到赵五爷那边的暗劲武者,差不多也就是这几天到来。 “您可以只参与一到两场,只要胜利就有奖金,大不了之后弃赛就行。”俞佳说道。 “两场奖金少说也有两三百万。” “您拿到奖金之后,我可以代为打理,一年至少有20个点的收益。” 基数太大俞佳不敢说,但几百万资金一年运作20个点,她还是有这个信心。 几百万,买起阳枝应该够了。 江燃心底盘算了一番,觉得俞佳的提议可以接纳。 “你帮我安排。” “有消息了直接通知我地点和时间。” 俞佳声音中略微有一丝小雀跃,似乎在为帮到江燃而高兴。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挂断电话之后,江燃审视起自身修为的进展。 “九劫玄功依然卡在赤金体小成的门槛外,不过体魄倒是改善了不少。” “目前皮膜筋骨已经有极大提升,脏腑之间的沉疴也在好转。” 江燃抬起自己的右手,除了赤金体导致的肤色发黄外,他的手犹如美玉,细腻到连毛孔都几乎察觉不到。 这种变化正是天地灵气时刻不停洗练的结果,是由内而外的改变。 像陆谦那种明劲武者苦练导致的一切损伤,在他身上皆不存在。 起阳枝如果药力足够,搭配还芝草,就能强行炼制淬体丹。 赤金体小成之后,就可以引动更多的天地灵气,加快骨血神髓洗练的进展。 天地灵气薄弱,但江燃此刻的吸纳速度还没有达到上限。 自身的汲取速度,一直和修为相关。 即便放在修真界里,他在炼气期的时候,也不可能具备筑基期对天地灵气的吸收速度。 思虑之间,却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都不用转头,从呼吸声中江燃就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白菲菲咋咋呼呼地从门口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江燃身边就开始倾诉起来。 “江燃,你看新闻报道没,北郊磷化厂烧死了三十多个人!” 也没等江燃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顾一彤,就是之前在南都尚品被你差 第34章 沈青筠 盛景娱乐城。 白菲菲换了双高跟鞋下了车,然后疑惑地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江燃的个头。 “江燃,我怎么发现你好像长高了点?” 江燃不置可否,随着天地灵气对筋骨的洗练,他的身高有所变化实属正常。 “本来陶朵朵和顾一彤都在,我才不想来呢……” 白菲菲边走边吐槽道。 “不过沈青筠给我发了消息,也不大好拒绝。” “今天来的同学肯定很多,有些人估计我也不认识,待会儿你少看少说话,当个木头人就行了。” 把江燃带到这儿来之后白菲菲又有点后悔,怕对方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不过看江燃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603包厢。 白菲菲推门而入,屋内的讲话声小了一些,不少人跟她打起了招呼。 “菲菲,这儿这儿!”袁欣然手里拿着瓶果酒,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白菲菲听到她的招呼,刚想过去,却看到顾一彤和陶朵朵都围坐在那边,当下脚步一顿。 “菲菲,来我这边。” 一个女生见她停下了脚步,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在这秋霜冷月般清冷的声音落下之后,包厢里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她朝着门口袅袅走来,体态婀娜,穿着一袭白色缎面长裙。 傲人的上围被这白色,衬托成了两座雪做的山峰,圣洁无瑕。 玉腿被长裙遮住看不出端倪,但随着一双银色珠光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轻轻摆动,更显得她身姿高挑,让人看了都有些口干舌燥。 沈青筠。 南都大学虽然没有校花排行榜之类的东西,但毫无疑问有她在的这四年,没有任何女人的风采能稳压她一头。 包厢里的男生,无论有没有女伴,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连呼吸都压抑了不少。 江燃也看着她,目光清澈,没有半分异样。 沈青筠似有所觉,偏转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瞬,心中略感诧异。 能做到完全无视她的同龄人,在十四岁之后,沈青筠就再也没见到过。 无论再如何故作镇定,眼神深处流露出来的火热,她很清晰地就能感觉到。 江燃的眼神甚至比某些长辈的目光还要澄澈,好像在看风景。 虽然对方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沈青筠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仅为了这多年不曾见到过的清澈眼眸。 “青青姐,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又变漂亮了。”白菲菲一脸痴笑,上前挽住沈青筠的胳膊。 “再这么下去,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怎么活啊!” 一个容颜清冷,一个青春靓丽。 白菲菲把沈青筠的手臂搂在怀里的时候,江燃很清晰地听到了屋内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哟,菲菲,你后面这人是谁啊!” 一个顶着锡纸烫,穿着嘻哈风,酷酷的男生看到白菲菲身后跟了个人,夸张地道。 他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终于从沈青筠身上转移,十余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江燃身上上下打量。 数秒之后多数目光的主人都变得不感兴趣起来,唯有袁欣然、陶朵朵以及顾一彤三个人还盯着他。 袁欣然是没想到白菲菲居然把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也带来了,心里觉得她有些不分场合。 虽然不是单纯的同学聚会,但至少不能让这么没档次的人也参与进来。 不过沈青筠都没开口说话,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陶朵朵则是苦着一张脸,自从知道楚天齐没了之后,她整个人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现在看到江燃,竟然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对方杀了楚天齐。 “白菲菲!”顾一彤看到江燃,直接站了起来,冲着白菲菲吼道,“你故意带着这个家伙,是来给我上眼药的么?” 她身边部分人脸色微变,观察起白菲菲来。 “我胆子小,叫个人陪着我不成么?”白菲菲看着穿了一身黑色洛丽塔的顾一彤,不屑地冷哼道。 沈青筠黛眉微微一蹙,她今天组织这个聚会,是应某人所请。 没想到刚进门顾一彤和白菲菲又吵了起来,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一彤,你先坐下。”沈青筠皱着眉头看向顾一彤,后者气呼呼地看了江燃半响,还是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菲菲,介绍一下。” 白菲菲脸色有些难看,她悄悄观察了一下江燃的神色,见他不为所动,方才松了口气。 “这位是我朋友,江燃,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使劲拉了拉江燃的胳膊,见后者一动不动,忙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江燃目光扫过全场,落在沈青筠身上,淡淡点了点头。 “菲菲,看起来你朋友有点瞧不上我们啊!”嘻哈男见江燃这种土鳖居然冲着沈青筠点头致意,忍不住站起身说道。 “就是就是!白菲菲你也不能什么人都往圈子里带吧?” “我觉得白菲菲现在可能有点自视甚高,顾一彤和陶朵朵全都跟她不对付,难不成都是别人身上出了问题?” 嘻哈男旁边坐着一些衣着稍显正常,但趾高气昂的青年,听到他的话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逸伦,算了。”他身旁穿着件露肩吊带,超短裤的女生,用手拉了他一下。 “马逸伦,你们别在那乱讲。”袁欣然打抱不平道,“菲菲是什么人大家还不清楚么?” 白菲菲被呛得不轻,但还是解释了几句:“马逸伦,江燃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你能别给人戴高帽么?” “还有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闭上嘴,别在那自以为是地乱猜。” “他不善言辞,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跟大家说声抱歉。” 沈青筠雪峰微颤,捏了捏她的手,正要开口说话。 一个磁性的声音就从门口飘了进来:“我没迟到吧。” 来人穿了件白衬衣,手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长相颇为帅气,更 第35章 惊吓 沈青筠拉着白菲菲的手,两人紧挨着坐下。 江燃则是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倒了一杯柠檬水,把夹在外套中的《三国演义》拿了出来。 不少人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也没再过多关注。 有女生跑去点歌,也有部分人坐在一起拼酒,江燃孤身一人,好似被遗忘了一般。 “哪条道上混的?”嘻哈男马逸伦和两个吊儿郎当的青年突然凑了上来,隐隐把江燃围在了中间。 江燃仔细地研读着《三国演义》,像是压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马逸伦的小眼睛忍不住眯在了一起,从这小子刚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对方极其不爽。 他对白菲菲也有些非分之想,一些夸张的话和表现,有时候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不过白菲菲根本不待见他,因此马逸伦对江燃有些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凭什么这个顶着一张臭脸的家伙,能被白菲菲带着参加聚会。 要知道以前她可从来没有和男生单独走在一起过,哪怕是严文轩的邀约都被推了。 “哟,读三国做大哥啊!”马逸伦夸张地笑道。 他们三人的举动被白菲菲看在眼里,当下便想去制止。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严文轩见状,先一步走了过去。 这时候马逸伦正准备去抢江燃的书,刚好被严文轩一把捏住了手腕。 “马逸伦,你给我乖乖坐好。”严文轩沉下声音说道,“青筠组织这个聚会有事要说,你别在这给我捣乱。” 马逸伦被他警告了两句,悻悻然地看了一眼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抬一下的江燃。 “行,有种。” “我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严文轩见他带着人回到了座位上,朝白菲菲露出一个笑容,示意她不用担心。 “江兄弟看起来不像南都本地人啊?” 他应付式地问了一句。 本以为江燃应该欣喜若狂地乖乖答话,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严文轩眼睁睁看着江燃和他擦肩而过,径直出了包厢。 他低垂着头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书,以及对方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眼神有些阴沉。 “菲菲,你这个朋友非常不好打交道啊。” 严文轩收拾了一下心情,借着帮江燃解围的缘故,坐到了白菲菲旁边。 他嗅着从白菲菲身侧飘来的淡雅香味,不由得浮想联翩。 不过严文轩也明白自己很难拿下沈青筠,所以目标一直以来都放在白菲菲的身上。 对方虽然不及沈青筠那独占一档的风姿,但也绝对是少有的美人坯子。 “江燃他不太合群,不是有意针对别人,你别介意啊。” 白菲菲歉意地说道,她有些苦恼江燃这种面对任何事物都不以为然的态度。 秦韵老是叮嘱她多给江燃介绍点朋友,就对方那种性子,注定了很难交到朋友。 她和严文轩在这边讲话,马逸伦等人却又有了动作。 他招呼自己的两个朋友,三个人再次来到了江燃刚才坐着的地方。 “这小子上厕所去了。”马逸伦眼神游移不定,跟身边两个人合计起来。 “我把女朋友的项链塞进他衣服口袋里,等会儿假装找不到。” “你俩就出来指认那小子,说他在我们旁边去过。” “等在他衣服口袋里搜出来价值几万块的项链,百口莫辩的时候,看这小子还怎么装高冷。” 他两个吊儿郎当的伙伴对视一眼,同时坏笑着点了点头。 包厢的灯略显昏暗,加上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根本没人关注他们。 马逸伦美滋滋地想着等会儿的场景,说不准白菲菲还得帮着求情下话,就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 他拿着项链,将手伸进了外套内口袋里,却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马逸伦顺手就将其抽了出来。 等借着昏暗灯光看清楚手上物件的时候,他差一点惊呼出来。 黑色的金属材质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抓眼,细微的刻痕能让使用者更稳妥地持握,黑色的枪管散发着森然的冷意。 马逸伦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绝对是他娘的真家伙! 他差点一脱手把枪掉在地上,反应过来连忙让旁边同样呆滞的同伴辨认了一番。 “真枪。”戴了个耳坠的男生吞了口唾沫,“Pd-09式,我玩过模型,这个重量和手感,百分之百是真枪。” 马逸伦差点两眼一黑。 妈耶!他腿肚子有点开始打颤,和伙伴对视了一眼,发现两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哪里来的凶人,出门聚会都带着这种大杀器。 别说报警了,马逸伦这会儿只求着江燃把他当个屁放了,千万别在意他刚才出言挑衅的事。 “马哥,怎么办?还诬陷他么?”带着耳坠的青年颤着声音问道。 “嫌命长么?”马逸伦声音有些发抖,“赶紧给放回去,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 “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警告道,“小心泄露了消息,这位大佬把我们毙了。” 要说比怂,马逸伦可真没怕过谁。 他可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虽然成天不着调,但一旦碰上了硬茬,怂得比谁都快。 耳坠男急急忙忙地把枪塞回了口袋里,然后将衣服放回原来的位置。 见手枪被重新放了回去,三个人忍着打颤的腿走回了原来的座位。 坐在座位上对视了好半晌,马逸伦都没什么开口说话的欲望,连身旁的女伴都顾不上理会。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直到江燃的身影再度走回了包厢,马逸伦等人才悄悄打量起他来。 方才让他感觉不爽的高冷和目空一切,现在全成了大佬的气场。 他下意识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感觉方才的所作所为犹如跳梁小丑,而且极其愚蠢。 白菲菲见江燃回来,也是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对方又准备一言不发直接走人。 她耳边沈青筠 第36章 还有你沈青筠! 沈青筠听出了白菲菲语气中的坚决,清冷的面容上略有些为难之色。 她隐约猜到,这两个人可能有什么无法化解的矛盾。 不过沈青筠的性子注定了她不是一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因此打算再劝说几句。 严文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尴尬的局面,立刻关停了音乐,然后站在了包厢中间。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后,方才开口说道。 “大家知道青筠今天组织这场聚会的原因么?” 几个女生捧场的喊了一声:“不知道!” “喊兄弟姐们开学之前聚一聚当然重要,但今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严文轩直接伸手指着陶朵朵。 “朵朵跟菲菲可能在假期之间,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冲突。” 他浑然没有在意白菲菲愤怒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们大家都是同学,也是朋友,很多人甚至已经打了好多年的交道。” “我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不如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说不定只是误会一场。” 严文轩高调地展示着自以为是的风采,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倘若因为误会,导致曾经的好朋友分道扬镳,几十年后回想起来,或许会成为很大的遗憾。” “青筠今天就是为了解开朵朵和菲菲之间的误会,才会把大家聚在一起。” “她应该也想让朵朵当面给菲菲道歉,好让大家做个见证。” 严文轩这番话从理论上来说,其实并没有错。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生,无论心中再怎么不满,至少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或者说至少不会让沈青筠觉得难堪。 反正表面上和解也少不了一块肉,之后的事情也和旁人无关。 但很显然,严文轩太过自以为是了。 沈青筠本来听见他开口就觉得有些不妥,这会儿清冷的面容上更显不满。 她之所以邀请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为了让白菲菲能安稳地待在这儿。 只有陶朵朵一个人的话,白菲菲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两人聊了半天才把话引到正题上,白菲菲刚开口拒绝,她连劝都没来得及劝。 严文轩这个脑瘫就直接自以为是地把事情给拱到了台面上,还直接把陶朵朵跟白菲菲一起架了起来。 沈青筠被气得雪峰上下起伏,觉得这些同龄人再怎么装成熟,都遮掩不住那种骨子里的稚嫩。 陶朵朵也是别无选择地走到了白菲菲面前。 沈青筠的大气和乐于助人整个南都大学几乎无人不知,所以她才会找上门去。 本想着悄无声息把这件事解决了,无论白菲菲接不接受她的道歉,至少她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 却没承想直接被严文轩一句话激得下不来台,她现在要么当着众人的面道歉,要么直接拂袖而去。 一走了之容易,沈青筠也大概率不会计较,但陶朵朵却不想去得罪严文轩。 她原本就一直在为明玉小区的事奔波,结果楚天齐直接一命呜呼了,她连求人都赶不上趟。 想和白菲菲和解的原因也很简单,看看能不能让白家把她父亲手里的烂摊子分走一部分。 没办法,她的交际圈只有这么大,白菲菲的父亲虽然算不上什么实力雄厚的地产商,但是至少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他们家的燃眉之急。 陶朵朵其实早就已经后悔了,觉得自己失心疯了才会相信楚天齐允诺的那些话,选择背叛了自己的好姐妹。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去补救。 “菲菲,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陶朵朵看着脸色复杂的白菲菲,一脸诚恳地说道,“我以后一定,一定好好补偿你。” 白菲菲一言不发,看着曾经的好闺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青筠仙子般清冷的脸庞上也有些不忍之色:“菲菲,她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上,就给她一个机会好不好?” “菲菲,我真的后悔死了。”陶朵朵见白菲菲略显犹豫,眼中雾气弥漫,直接弯下腰鞠了个躬,倒也有几分真心。 “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能跟我发好大一通火,也好过现在这么生疏,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菲菲看着沈青筠那如诗如画般的眸子,从中读出了一种恳求的意味。 “原谅她吧,菲菲,我们都帮你教训她。” “对啊菲菲,大家都是好姐妹,惩罚陶朵朵给你洗一个学期的袜子,你俩的事就揭过了成不?” 许多同学虽然才知道两人之间有矛盾,但并不妨碍大家跟着起哄。 白菲菲听到这些话,又念及楚天齐已死,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便想给沈青筠一个面子暂时性的应付过去。 正要冷冰冰地开口让陶朵朵直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被人从沈青筠身旁一把拽了起来。 把她拽起来的人是江燃。 “都给我闭嘴。”江燃将白菲菲挡在身后,隔开了她和陶朵朵,然后漠然道。 包厢内七嘴八舌的声音蓦然一顿。 除了嘻哈男马逸伦和他的两个小伙伴外,所有人都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江兄弟……”严文轩眼见在自己的控场之下,这件事即将完美解决,却窜出来一个不速之客,不由得敛去了笑容。 江燃并没有理他,而是目光淡漠地看着弯着腰不敢抬头的陶朵朵。 “陶朵朵,我可能忘记警告你了。” “你一个人无论用任何方式乞求白菲菲的原谅,我都管不着。” “但要是再试图裹挟众意,甚至道德绑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后果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陶朵朵耳中却如同雷鸣,让她呼吸都有些凝滞。 她甚至赶紧挺直了腰杆,却还是不敢看江燃的眼睛:“今天的事是我冒失了,给你添麻烦了。” 马逸伦三人吊儿郎当地看 第37章 做什么好人 “不要总觉得自己做事妥帖,做人有分寸。” 江燃看着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嘴上却是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某些时候不要管那么多的闲事?” “白菲菲碍于你的情面不好开口,我不妨跟你直言,她跟陶朵朵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别觉得自己乐于助人的品质有多优良。” “用自己的主观臆测去帮助别人,也不问对方到底需不需要,那跟伪善有什么区别?” 江燃本没有这么多话,但看到沈青筠的那一刻却没有忍住。 他说到这里,陷入了前尘往事的回忆中。 前世他在南都大学的时候,和白菲菲关系本就不好,加上自身性格的原因,根本就没什么朋友。 像他这样的人,能见到沈青筠的唯一场合,可能也就只有在对方穿着华丽的礼服,在学校各种庆典上大放光芒的时候。 卑微如尘的他,也有些钦慕这个清冷的仙子,还因此参加了汉服社。 他的长相和性格,注定了在汉服社里不会受到待见。 某次更是因为和副社长起了争执,推搡之间把墨水倒在了一个女生的限定款汉服上。 那件汉服发售价接近5万元,因为绝版的缘故,被炒到近乎翻倍。 围观的所有人都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反倒是刁难他的副社长一点事也没有。 最后因为自尊心的缘故,不敢和秦韵说出真相的他选择了接受副社长的提议,跟那个女生签订一份赔偿协议。 协议当然没有签订成功,因为最后被得知消息的沈青筠给阻止了。 对方在私下告诉他协议的部分条款有问题,如果签了的话,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远远超出这件汉服的价值。 他把自己与副社长发生争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沈青筠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选择了帮他解围。 尽管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她的性格却不容许自己置身事外。 最后沈青筠用自己另一件价值更高的汉服,补偿给了那个女生。 江燃所需要承担的,只是汉服原价值的一半2.5万元,且可以在工作之后慢慢偿还。 沈青筠没有去质问副社长,也没有选择将真相公之于众。 她几乎照顾到了每一个人,吃亏的唯有她自己而已。 前世的江燃,就是她这种品质的受益者。 但沈青筠最后却成为了这种品质的牺牲者。 在她考研成功那年,有两个流浪汉在放学的时候用刀劫持了幼儿园的两个小学生。 她在碰见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然后一路追着劫匪去了废弃的烂尾楼工地。 在听到两个小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之后,沈青筠跟两个流浪汉提议用自己来交换人质。 以她的身份,他们可以勒索到更多的东西,官方的人也会更加投鼠忌器。 流浪汉放掉了两个小孩,转而劫持她进了烂尾楼。 最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沈青筠却永远地留在了那栋烂尾楼里。 学校里被帮助过的很多人,都在私底下偷偷传播她赤着半边身体,衣裙染血的照片。 江燃没有看过那张照片,也不想如此肮脏。 他甚至宁肯自己签下那份协议,付出很多时间和金钱去赔偿,也不想沈青筠替他解围。 他从那一刻起,无比地讨厌沈青筠的这种性格。 当什么好人,蠢得跟猪一样。 江燃的一番话让沈青筠瑰丽的面容霎时间苍白下来,她似乎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如此严重的指责。 她甚至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整个人像是沦落凡尘,可怜无助的仙子。 “你他妈别太过分了!”严文轩看到沈青筠的样子,心都快碎了,直接指着江燃吼道。 “就是,你这人太过分了吧,你凭什么指责青筠姐?”袁欣然也气愤地站了起来,冲着江燃发起了脾气。 “白菲菲,你朋友讲话太过分了,说陶朵朵也就算了,这么说青筠不合适!” 白菲菲面露难色,她是真没想到江燃这个二愣子见人就怼。 而且沈青筠的颜值好像根本影响不了他一样,伪善这种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道歉!”严文轩指着江燃,沉着声音道,“今天你要是不道歉,我们这么多人可不会答应。” 众人站在他身后,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除了陶朵朵和马逸伦三人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甚至还往后躲了躲。 “算了。”沈青筠站起身来,她脸色虽然发白,却并没有太多愤怒,“让他走吧,反正这些话对我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江燃的凡心都忍不住剧烈跳动了两下,被她这句话气得不轻。 “沈青筠,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帮助么?”他声音冷漠,目光平静的看着一袭白裙的沈青筠。 “收起你那毫无用处的善良吧。” “我即使得罪了所有人,也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地帮我解围。” “不用你帮忙,我也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他环顾四周,眼中唯有目空一切的淡然。 近在咫尺的严文轩几乎快要被气炸了,对方何止是无视他的警告,简直把他当成了一条乱吠的野狗,连看一眼都多余。 沈青筠眼见着马上要打起来的一幕,正想上前拦在江燃面前,却被一声惊呼扰乱了动作。 “马哥,救命!” 马逸伦那个穿着露肩吊带,超短裤,颜值中上的女伴急匆匆地撞进了人堆里。 紧跟着,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三个戴着大金链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壮汉走了进来。 “妈的!”脸上长了个黑痣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进门就骂了一声。 “敢扇老子耳光,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牛。” 黑痣男边说着话,边环顾四周打量起来。 结果瞬间整个人的目光就被一袭白裙,像个大明星似的沈青筠给吸引住了,他身后的两人也是一副猪哥相 第38章 你留下 黑痣男直接伸手把马逸伦拨到了一边,然后猛地捏住了朱燕的肩膀。 “谁他妈稀罕你那点零用钱。” “老子矿上漏一点出来,都够你花个三年五载的了。” 他伸手摩挲着朱燕的肩膀,扯着横肉冷笑着。 “这贱人打了我一巴掌,怎么说也得让我还回去。” 朱燕惊慌地颤抖着身子,却没敢再跑,听到黑痣男的话,她虽然眼含怕意,倒也狠下心闭着眼把脸抬了起来。 马逸伦伸了伸手,却没敢说话,挖矿的都是些什么狠人他也知道,打朱燕一巴掌能把这事解决掉,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会儿乖乖抬着脸干什么?等会儿有你抬脸的时候。”黑痣男露出一口黄牙大声笑着,“怎么打,在哪打,打多久可不由你说了算。” 他手上猛地一用力,捏着朱燕的肩膀就把她往外带。 朱燕心头发寒,急忙挣扎,却是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周围一群人面面相觑,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严文轩。 严文轩有些发慌,他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就没想着出头。 挖矿的一般集中在白河,那边鱼龙混杂,械斗打死人都不奇怪。 有些势力大的老板,黑白两道通吃,更是维系着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即便他能承受这三个人的压力,对方后面牵扯的一大堆人,他却不一定扛得住。 最主要的是这种情况下他只要强出头,就默认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到时候不管扛不扛得住,他都得硬顶着。 不过面对这么多人希冀的目光,严文轩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有所表示。 他咳嗽了一声,挡在了黑痣男的身前。 “大哥怎么称呼?”严文轩故作镇定,客套地问道。 一些男生见严文轩出了头,也不约而同地站在了他身旁。 “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黑痣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着堵在身前的一些男生,猖狂地笑了起来。 “你们挺勇啊!”黑痣男松开手,指着一群人,朝门口的壮汉吼了一声,“柱子,把门关了,根子,出去喊人!” “妈的!看来不给你们长长记性不行了。” 门口的两个壮汉,一个直接跑出去叫人,另一个则是靠在门上堵住了包厢。 黑痣男虽然被一堆人团团围住,但他的眼神中却满是不屑。 “这件事到此为止。”严文轩深吸了一口气,报出了一个名字,“我父亲认识疤哥。” 黑痣男一愣,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严文轩的脸。 “疤哥?” “你当五爷的码头我们没去拜过?你爹认识疤哥,又不是你认识疤哥,你在这瞎嚷嚷什么呢?” 他又不是被吓大的。 严文轩心生退意,他和父亲也只见过对方口中的五爷一面。 对方能去拜赵五爷的码头,说明至少处于他父亲的档次,而且又是白河挖矿的那帮子,可想而知关系多错综复杂。 “牛哥。”出去喊人的壮汉先行推开门跑了进来,朝黑痣男喊了一声。 旋即包厢里一窝蜂地走进来七个脖子上纹着文身,略带醉意的壮汉。 包厢内的学生顿时变了脸色。 “严哥,要不不管了?”一个穿着篮球衫的男生,悄声朝严文轩说道。 严文轩紧握着拳头,有些犹豫不决。 他今天要是走了,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但是不走的话,又怕白白挨揍,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七个脖子上带着文身的汉子进门之后,就目光轻浮地四处打量着。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间聚集在了一袭白色缎面长裙的沈青筠身上。 “既然你爸认识疤哥,我也不为难你。”黑痣男突然看了一眼严文轩,“带着想走的人直接滚蛋。” 严文轩顿时一喜,忙招呼着众人,还没来得及道谢,却见黑痣男又将朱燕的肩膀捏住。 “我可没说这个小娘皮能走。” 朱燕吓得瑟瑟发抖,却是有些后悔刚才那一巴掌。 被隔着裤子撞几下又不会少块肉,要是真落到对方手里,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够了!”沈青筠莲步轻移,一把抓住了朱燕的手臂。 黑痣男见她走到跟前,嗅到这仙女身上那如兰似麝的幽香,他不由地使劲抽了几下鼻子,抓着朱燕的手也随之松了开来。 “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欺负我朋友算什么!” 沈青筠挡在朱燕身前,一双美目满是愠怒,生气的声音在黑痣男听来,也是宛如天籁。 至于根子和柱子,以及刚进门的一群文身男,也是一脸的垂涎之色。 “好!”黑痣男一拍巴掌,“美女真够讲义气。” “我可以不为难她,你留下,我就放了她。” 黑痣男话音刚落,他带来的一帮人淫笑着起哄起来。 严文轩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神这么被人欺辱。 “严文轩,你带朱燕和大家先走。” 沈青筠听到黑痣男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朝严文轩说道。 “青筠姐,我们不走。”袁欣然圆嘟嘟的脸上满是气愤。 “欣然,还有你们都别说话。” 沈青筠打断了另外几个女生将要出口的话,一脸认真地道。 “这件事我能处理。” “严哥,不行先撤吧?”几个男生审时度势,知道真的打起来肯定讨不了好。 虽然他们不太清楚沈青筠的家世,但也知道并不算差,既然对方打算把这件事揽下来,于情于理也不能说他们临阵脱逃。 “要是再不走,我就改主意了。”黑痣男突然打岔道,“我看这个穿洛丽塔的女生也不错。” 他说的人正是在发生冲突之后,一直装透明的顾一彤。 这会儿被点到,顾一彤也有些慌乱,楚天齐死了,现在可没人能为她出头。 “我先走了。”顾一彤歉意地看了一眼沈青筠,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等顾一彤的身影消失在 第39章 找死别带着我 马逸伦留在这里就是图个刺激,想看等会儿江燃把枪掏出来之后黑痣男等人的反应。 陶朵朵就更简单了,老师口中能生撕虎豹的狠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度之。 她留在这里不说别的,至少能收获沈青筠的好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选择留下的原因惊人地相似,都是因为相信江燃可以轻松处理这个局面。 白菲菲虽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能插上话,但她也没打算抛下沈青筠。 她深知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有多无助。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劝你们适可而止。” 白菲菲见黑痣男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太对劲,忙出言威胁道。 “法治社会?”黑痣男和一帮兄弟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对你们做什么了?可不要乱告状啊!” “要是你实在不放心,需不需要我们帮你通知官府,让他们过来评判评判?” 白菲菲听到这种话,又急又气,也知道自己的威胁根本不起作用。 沈青筠绝美的面容也变得凛然起来。 “沈青筠。”江燃静静地观察着一切,见她表情变化至此,方才淡然开口。 他目光清澈沉静,再一次和善良到愚笨,美到犹如人间仙子的沈青筠四目相对。 “你该怎么做?是打电话求援,还是报出自己的背景?” 他一字一顿地询问出声。 黑痣男和其余人竟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似乎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他们也想看看仙子手足无措的模样。 沈青筠雪峰微颤,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平平无奇的男生,如此地针对她。 但是对方的话,却好像对她的身份背景了如指掌一样。 “你看看你帮助的,维护的学弟学妹,甚至是好朋友们。” 江燃平静地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青筠被这深邃清澈的眼神刺得有些紧张。 “他们在哪里?” “别跟我说是你让他们离开的,你有自己的把握保证事态不会恶化。” 江燃的声音略带上了一丝斥责之意,除了白菲菲略有所觉,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差别。 “但那是建立在一切有规矩,一切在掌控之内,或者说你有着直面危险的力量之时。” “才能去有的善良。” “否则你就会被这份无能者的善良给毁了,然后被你所帮助过的人嘲笑,甚至幸灾乐祸。”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什么是力所能及的善举,什么叫愚蠢无知的好心。” 江燃很平淡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结束了这隔了六百年的一次对视。 沈青筠已经被说得神色苍白,紧咬着水润的樱唇,欲言又止了数次,居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不错不错,这位小兄弟看得很通透嘛。”黑痣男啪啪地拍着手,夸赞了一句。 说完,他走到沈青筠跟前,目光垂涎地看着那缎面白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的话说完了,该轮到我说了!” “沈青筠是吧?”黑痣男舔了舔干燥的嘴巴,贪婪地呼吸着沈青筠周围的空气。 “这个小美人说得对,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可不敢违法犯罪。” “你和她,从我和这些兄弟的胯下爬过去,我就放了你们。” 黑痣男的话刚说完,根子和柱子一下精神抖擞起来。 被他们喊来撑场面的文身男也是左看看白菲菲,右看看沈青筠,一脸的期待。 白菲菲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离江燃更近了一些。 沈青筠深吸了一口气,水润的樱唇微微张开:“你知道我……” 黑痣男直接吼了出来:“老子管你他妈背景是谁,你这么漂亮的娘们要是没背景,还能安安稳稳地天真到今天?老子第一个不信。” “问题是我们又没动你,你背景再大又能怎么着?我今儿个还就想欺负千金大小姐一回不成么?” 黑痣男站在沈青筠面前,做出一个扎马步的动作,虽说一脸淫笑,却没有动手动脚。 沈青筠捂着心口,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燃……怎么办?”白菲菲心跳有些加速,她感觉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有些不对起来。 “钻不钻?”黑痣男冷声道,“现在要是不钻,等会儿可别怪我又加条件。” 一帮文身男配合地吹着口哨,一脸戏谑地打量着沈青筠,像是要将她给吃了。 “沈青筠,明白了么?”江燃缓步走到沈青筠面前,转过身去,迎面挡住了黑痣男,背对着她说道。 “发善心,记得分人,分场合。” “这一次,我帮你。” 沈青筠怔怔地看着这个有些消瘦,个头和穿着高跟鞋的自己刚刚平齐的青年。 她帮助过很多人,也化解过很多矛盾,但似乎将她挡在身后的人,却从未有过。 “刚还说你通透,怎么着,见不得女神受委屈,化身热血少年了?”黑痣男扭了扭脖子,眼神不善地看着江燃。 马逸伦在一旁看着江燃单手负于身后的站姿,整个人都期待地屏住了呼吸。 (草了草了!要掏枪了。隐藏在都市里的绝世兵王,即将要展现出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了么?) 马逸伦满脑子都是兵王归来的画面,脑补出了许多中二的场景。 “到此为止。”江燃淡漠的看了黑痣男一眼,以及他身后九个面露狰狞的痞子。 “他妈的!又来这句!”黑痣男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他觉得这帮学生仔简直看不清形势。 沈青筠他能看出来,那种容貌气度和涵养,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但面前这个小子,除了一脸的淡漠,不管是衣着还是长相,都看不出半点有背景的痕迹。 甚至全身上下的行头加在一起,连刚才那个严文轩的一个表带都比不上。 凭什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老子看你今天是他妈想躺着出去!”黑痣男朝身后招了招手,示意来两个兄弟干翻这小子 第40章 胳膊或者腿 秃头男打到自己的手都有些生疼,但在见到黄脸青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仍然不敢停下来。 “哥,哥!”黑痣男凄惨地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头要被锤烂了!”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秃头男的反应,也明白自己这回可能真遇上硬茬了。 硬到即便是他没打算碰那个女孩一根手指头,也得被孔有元教训的地步。 孔有元的秃头上涔涔冒着冷汗,包厢里的气氛极度压抑。 他看着神色淡漠,一言不发的黄脸青年,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沈青筠见黑痣男被打了半晌,清冷的眸子疑惑地扫了秃头男一眼,猜测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 “行了。”沈青筠见秃头男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樱唇微启,打破了包厢里凝滞的氛围。 “怎么处置他是你们私下的事,现在我们要走了。” 秃头男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神,终于顾得上观察起人来。 看到对方那遗世独立的清冷模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痣男会色令智昏了。 不过他没敢多看,黄脸青年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好似刀锋擦着他的瞳孔来回晃动一样。 即便是面对赵五爷,也没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受。 “我们能走了么?”沈青筠见他只敢轻微打量了自己一眼,更确定内心想法。 她询问的话语之间满是贵气,然而满头大汗的秃头男却没有在意。 开玩笑,这位明显一看就是大佬的马子,要是没气质才叫奇怪。 “当然,当然。”秃头男悄悄看了黄脸青年一眼,见他不置可否,急忙应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沈青筠边朝陶朵朵两人招手,边问道。 秃头男小心翼翼地拱了拱手,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旁边。 “鄙人孔有元。” “之前在白河市打拼,也是刚来南都不久。” 直到两句话说完,也没察觉到任何不满的情绪时,他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菲菲,江燃。”沈青筠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陶朵朵和马逸伦,“我们走。” 白菲菲眨巴了一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前带路的沈青筠。 对方那婀娜有致的背影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她惊艳之余也有些大受震撼。 开玩笑,这是什么家世惊人的女一号啊,居然从小说里跑出来出现在了她面前。 沈青筠领着三人走出了包厢门,江燃却没有立刻跟出去。 马逸伦走在最后,一步一回头,没看成期待中的好戏,他还是有些失望的。 “他们无意冒犯您。”孔有元走到江燃身前,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姓江。”江燃目光平静如水,“这个处理方式我不太满意。” 无论言语中如何针对沈青筠,也只是在控诉她前世的悲惨结局。 出发点是想让沈青筠不要做一个滥好人,但这并不代表江燃可以接受她在自己面前受辱。 “江先生。”孔有元一咬牙,弯下身歉意道,“他们虽然无心冒犯,但既然惹到了您头上,也怪自己时运不济。” “我知道您也瞧不上干我们这行的,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拿出一千万赔偿您的同伴。” “也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我一定加强管教他们。” 江燃甚至没有迟疑,他直接垂眸看了孔有元几秒。 仅仅几秒钟,孔有元全身的冷汗都不由自主地渗了出来。 “这些钱,我觉得她们不太想收。” “腿或者胳膊,让他们自己选一条。”江燃收回目光,缓步走出了包厢。 孔有元站在原地,面色难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身旁的黑痣男和一众文身男更是差点暴跳如雷。 还一条腿或者胳膊,也太他妈拿自己当回事了。 这些人在白河市猖狂惯了,平日里只有他们打折别人腿的份,哪吃过今天这种闷亏。 要不是孔有元压着,怕是早就一拥而上了。 “孔哥,怎么办?”黑痣男被打了一通,但他皮糙肉厚,根本没什么太大感觉。 “什么怎么办?”孔有元没好气地打断了他,“难不成还真的卸你们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么?” “只能去找五爷了,他认识这小子身边那个寸头男。” “先让五爷帮忙周旋一下,实在不行,只能把钱送到谢家去求情了。” 孔有元看着身边不争气的一群人,叹了口气:“老子都说了,来了南都,都给我老实一点。” “你们这帮王八蛋倒好,没来几天就给我捅出来这么大的娄子。” 黑痣男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声:“大不了不在南都混了,回白河照样风生水起,还不用受这个鸟气。” 孔有元又锤了他的脑袋一拳骂道:“别在这瞎嚷嚷了,一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喝酒玩女人,净给老子添麻烦。” …… “江燃,你刚才还不赶紧走,待在后面磨叽什么呢?” 白菲菲直到彻底出了娱乐城的大门,方才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说着还忍不住瞪了慢吞吞的江燃一眼。 “真以为你王八之气发作把那些人都镇住了?要不是那个秃头男认出来青青姐,你真以为人家不敢动手么,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 她言语虽说是责备,但却下意识地透露着对江燃的关心。 沈青筠三人一直站在路旁,等马逸伦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接走了陶朵朵后,她才走了过来。 仰着如花似玉的脸,静静地凝视着江燃。 眉眼中有着一丝潜藏的愠怒和得意,她也听到了方才白菲菲的话。 心道你就算再怎么不认同,但我依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这件事,你能怎么着? 江燃前世从未曾见她露出过这样的目光,却也没有太多触动。 他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况且他就算说出真相也没有意义,白菲菲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沈青筠,你要是想继续 第41章 接触 江燃在临睡之前接到了俞佳的电话,皇家5号出海的时间就在明天。 在知会了俞佳见面的时间后,江燃不由得想起沈青筠的事来。 他很清楚这种性格的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思维和观念,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轻易改变。 搁在修真界里,沈青筠这样的心性在修行之中,也必然会进展神速。 因为一个有着明确目标,很清楚地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并为之一直坚持的人,在修炼中基本不会受到太多外在事物的影响。 可惜以蔚蓝星的灵气环境,注定了凡人不可能拥有灵根。 这一点江燃非常确定,因为连他自己都不具备灵根。 若非有着历经过渡劫期的神魂,以及无视灵根的九劫玄功,他都不敢保证自己需要多少年才能开始修行筑基法。 灵根这东西,对于江燃来说有一定影响,但即使没有,在他的神魂加持和绝巅修行法配合下,也能正常修炼。 但换做一个从未接触过修行的凡人,倘若没有灵根,就没有沟通天地灵气的桥梁,根本就不可能修行入门。 因此江燃只能从侧面提醒沈青筠,让她正视未来可能会遇到的棘手事件,安排好保护的人员,在以身犯险的时候至少也有一些保障。 修真界六百年,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那浩瀚如烟海的记忆,独属于惊才绝艳且淡漠无情的玄剑尊者。 而青年时期的江燃,只有着一颗滚烫的凡心。 之所以还记着前世沈青筠的所作所为,绝不是因为她的美貌。 只是前世的江燃实在是苦难太多,生命中每一分温暖对于他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正因为这份温暖的缘故,他才会对沈青筠说出那些话来。 否则站在玄剑尊者的角度上来看,凡尘俗世不过沧海一粟,凡人短短百年性命,在渡劫期修士的眼中,一如蜉蝣。 沈青筠的形象在包厢中的那一次对视后,也从六百年岁月隔绝的“模糊”状态渐渐变得清晰。 她一身白色缎面长裙的形象,似极了当年在迎新晚会上的装扮。 江燃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辅助功法的帮助,轻松进入了定境。 前世那个呆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台上风姿绰约的沈青筠的他,在脑海里风化成烟。 慢慢化作六百年后和沈青筠淡然对视的那个他。 他是江燃,他是玄剑尊者。 他也是他。 …… “秦姨?”江燃打开还芝草欣赏了一眼,看着其上的苍翠绿意,有些心满意足。 “燃燃,我还担心你入学测试考得不好呢。”秦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疲倦中带着高兴。 “结果刘主任跟我说同时参加测试的几个人中,你的成绩是最好的,就是数学有点拖后腿。” 江燃听到她的话,略微有些尴尬。 “秦姨,您和白叔在竹山市还好吧?”干咳了一声,他选择主动岔开了话题。 “没事。”秦韵的声音虽然疲倦,但在江燃面前,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 “你白叔要拜访的人有点多,本来预计9月2号就能回去的。” “现在看起来,估计得拖到5号之后了。”秦韵说完,又叮嘱了江燃几句。 “过两天就开学了,你去了学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菲菲,要是缺钱了就跟我说。” 江燃不断地点头答应着,并不觉得她啰嗦。 “你跟菲菲别老吃外卖和零食,自己不会做就直接出去堂食,有些外卖都是小作坊弄的,不知道多脏……” 秦韵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 “记得按时去学校报到,学费什么的我都交过了。” “我跟你白叔今天还有事儿要忙呢,先不和你说了啊……帮我看着点菲菲,她要是敢夜不归宿,你直接把她抓回去往死里打!” 江燃眼角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好,我替您管好白菲菲,您和白叔在外面多注意身体,早点回家。” 挂断电话之后,他将还芝草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然后从衣架上拿过外套,点开了俞佳昨晚发给他的导航位置。 打个车去港口花了六十多块,江燃看着日益消减的银行卡余额,更觉得今日之行的必要。 俞佳约定的会面地点是在港口的一家咖啡店。 “江先生。”俞佳似乎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看到进门的消瘦身影,当下就站起身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女士西装,恰到好处地显现出了干练女性的气质。 俞佳的眼神中满是自信和独立,但在看到江燃的时候,却流露出了几分少见的紧张。 “来这么早?”江燃直接坐在她对面,随口问了句。 “楚济川因为儿子的死,派了几个人常驻公司,现在我跟个边缘人物一样。”俞佳温和地笑了笑。 “正常。”江燃点点头,“他儿子死了,肯定看谁都不顺眼。” “拳赛的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俞佳顺手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咖啡,递给了江燃。 “楚济川前几年很爱看拳赛,自己也招募过几个拳手。” “我是因为楚天齐的缘故,才有机会接触黑拳。” 俞佳虽然没有从江燃的态度中察觉到不耐,但语速却比正常说话快了许多。 “有一次楚天齐下注的时候因为太自信,把自己的跑车给当场抵押了。” “最后主办方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允许他把车开走,之后再把欠款转过去。” “结清欠款的事交给我在处理,所以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俞佳之所以解释这一切,是为了撇清自己和黑拳赛的关系。 她想告诉江燃,自己并不是黑拳赛既得利益者,之所以让他来参赛,也只是很单纯地给出一个方案。 “主办方的负责人说虽然并不限制任何拳手参赛,但在上场之前,他们需要和你接触一下。” 江燃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接触?” “他们都在 第42章 没开玩笑 江燃远眺前方,一艘豪华的游轮映入眼帘。 船头上印着玫瑰金色的皇冠图案,波光粼粼的水面反衬着它的奢华。 “江先生,皇家系列游轮一共7艘,5号常驻在南都市附近。”俞佳亦步亦趋地跟在江燃身侧,向他介绍道。 “5号游轮一共7层,拳赛的举办场地就在最顶层。” 江燃和她走到游轮停靠处,却被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哥直接拦住了。 “不好意思,请出示你们的邀请函。”他露出一副公式化的表情。 皇家5号平常出入只需要购买门票就可以,甚至有消费意向的游客也可以直接入内。 不过月中和月底因为黑拳赛的缘故,必须要持邀请函才行。 “我和负责赛事的刘维才联系过。”俞佳歉意地看了眼江燃,方才开口说道。 她直接点名了刘维才负责赛事的身份,对方自然明白她也是知情者。 “抱歉。”戴帽子的小哥微微一礼,“请进。” 他也没有说要去请示之类的话,能叫出刘维才的名字,并说出负责赛事这种话的客人,本身就是圈内人。 游轮内部的地毯柔软舒适,装潢典雅且精致。 江燃身上的运动套装,以及平价的运动鞋,和这里的场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第一层有酒吧,场地开阔,一般用来聚会或者举行一些演出。” 俞佳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 这个时间点待在一层的人并不多,仅有的部分男女,也是衣着华丽,表情矜持地端着酒杯,并没有太多交流。 偶有几位中年男人,搂着怀中光彩夺目的年轻女伴小声调笑着。 江燃和俞佳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江先生,他在第六层。”俞佳拨了个电话,简单询问了几句之后提醒道。 她领着江燃从内部的楼梯一路往上。 六层的设施和一层完全不同,被分隔成了许多区域。 每个区域都被隔断开来,进出口的地方都被人守着。 似乎是刘维才打过招呼,江燃和俞佳走过通道的时候,并没有人上前盘问。 “进。” 俞佳伸手在门上轻叩了几下,屋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 “江先生,他们不知道你的实力,可能会不小心冒犯,所以等下交给我来沟通。” 俞佳进门之前,偏着头和江燃叮嘱了一声。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 仅有一张实木桌和比例稍显夸张的白色沙发。 实木桌后面坐着一位戴着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右手拇指上有一枚玉质的扳指,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刘主管,我是……”俞佳进门之后便察觉到对方上下打量的目光,立刻说道。 “我记得你。”刘维才金框眼镜下的神情有些玩味,“楚天齐的秘书,你的腿很美。” 俞佳含蓄地笑了笑:“谢谢夸奖,我今天来的目的之前在电话中已经说过了。” “黑拳赛?”刘维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这段时间的确很缺有实力的拳手,所以才会答应见你。” 他作为拳赛的负责人,需要控制一定的盘口和赔率,所以能绝对控场的拳手,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非常重要。 拳赛的奖金只是小头,可以控制的盘口和赔率才是真正的财源。 “所以,你找的拳手是谁?”刘维才的言语中并没有太明显的威胁之意,但寻常人面对他的气场和刻意加重的语气,也会不自禁地示弱。 奇怪的是,站在他面前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那个运动装的小子看起来像是个学生,不知天高地厚尚能理解,可俞佳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俞佳的知性和清高,还有一双大美腿,让刘维才的印象很深刻。 他总觉得这会儿对方和楚天齐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具体来说,好像底气更足了。 可明明他才从楚济川那里得知楚天齐的死讯。 那么对方的底气从何而来?刘维才百思不得其解。 “要参赛的拳手是江先生。”俞佳眼底昂扬着自信,那是对江燃的绝对信心。 “他?”刘维才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不可置信地往前站了一步,指着江燃重复了一遍。 “你说他?” 俞佳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刘主管,请你相信江先生的实力。” “而且他只打两到三场,拿到奖金之后就走,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 刘维才读懂了俞佳语气中的认真和坚决,所以他不断地打量着江燃。 脸黄看起来有点身体不好,身形消瘦显得营养不良。 除了身姿挺拔,神色淡然之外,再没有任何吸引眼球的地方。 甚至就连他的穿着也像是一个准备上体育课的学生,而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拳手。 “小兄弟可有师承门派?”刘维才摸了摸胡茬,谨慎地问了一句。 “无门无派。”江燃淡然说道。 “那你跟哪位名家交过手?”刘维才眼睛里已有了三分轻视。 “六合拳算名家么?”江燃刚说出口,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估计算不上,一招就被我打吐血了。” 他这会儿想的是陆谦那小老头吐血的凄惨模样,也是真的不认为对方可以算作名家。 刘维才本来听他提到六合拳,还有些兴趣,可听到后一句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你说的那都是江湖骗子,真本事没有,装模作样倒有一套。” “行了行了,反正拳赛还没开始,我也懒得跟你们计较。” 他摆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转而又看向了俞佳,准确来说是她的那双大长腿。 “俞小姐,你就算钦慕我,也不该用这么无聊的把戏。”刘维才眼中神色有些异样。 “我挺欣赏你这双美腿的,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留在这儿跟我交流交流,顺便带这位小兄弟见识见识拳赛。” 以刘维才的身份,对看上眼的女人都会直接提出要求,根本不会模棱 第43章 你一拳?我一拳! 刘维才领着江燃两人去了游轮第六层的另一个房间。 里面各类健身器械一应俱全,还有个小型擂台,靠边的武器架上陈列着一排排兵器。 屋内此时只有两个赤着上身的男人。 一人正对着沙袋疯狂出拳,硬实的肌肉上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另一人单手倒立在地上,毫不费力地做着俯卧撑。 啪啪! 刘维才进门之后,扬起手拍了拍。 “虎子、阿钢,先停一下。” 他话音刚落,屋内两人先后停下了动作。 那个做俯卧撑的年轻人显得比较活跃,他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了刘维才身前。 “刘哥,是定好名单了么?”他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胳膊上的肌肉在松弛状态下,也能看出极富有力量。 “不是名单的事。”刘维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好体力,要是天狼今天不来,你可得支棱起来。” “有人想上场,让你们帮忙试试成色。” 方才击打沙袋的青年听到这话,一下来了兴致。 他体格健硕,肩膀上纹着一只下山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强烈的戾气。 “想讨黑拳这口饭吃,可没那么容易。” 健硕男子狰狞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刘维才。 “又是哪里来的练家子?或者打了几年拳击,自以为实力过人的小趴菜?” 刘维才也不回话,莫名地笑了笑,侧开身来。 “刘哥,你别故意逗我成不?”那个做俯卧撑的青年一副夸张地表情,“是这个学生,还是这个大长腿?” “我外号叫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钢拳。” “一拳下去,我就得求着这位同学不要死。”钢拳作势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在江燃和俞佳面前展示了一番。 不过转眼他又不着调地冲俞佳抛了个挑逗的眼神:“不过也说不准,要是这位美女腿功过人的话,也有可能把我夹个半死。” 俞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没计较他的口花花。 “行了,想上场的就是他。”刘维才挥手打断了钢拳,指了指江燃道:“好话我都说尽了,他们不听也没办法。” “时间紧迫,你和虎子谁上?” 钢拳撇了撇嘴,意兴阑珊地冲刘维才道:“还是让虎哥上吧,我对这位美女更感兴趣一些。” 刘维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虎子你上,尽量下手轻点,他倒地就停手,别把人给打废了。” 刘维才和俞佳照过面,加上江燃看上去岁数确实小,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倒也正常。 他虽然警告的话说得重,倒也没真想着真把江燃搞成残废。 不过最终结果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万一猛虎失了手,那也只能算这小子运气不好。 “对了,黑拳和一般比赛规则不太一样。”刘维才转头看向江燃,示意旁边有兵器架,“你要是想用兵器的话,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江燃看都没看那些兵器一眼,漠然地看了钢拳和猛虎一眼,“就他俩是么?” 钢拳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发火,气急败坏的道:“小兔崽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嘿!我这个暴脾气!” “虎哥,我来跟这小子打擂。” 他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双手五指交叉在一起,活动起手腕来。 “擂台?”江燃看了一眼擂台,摇了摇头,“没必要。” 钢拳本来也是个暴脾气,当下扭着脖子,残忍的看向江燃。 “回去之后记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狂妄。” 刘维才无奈地耸了耸肩,往后撤开。 俞佳眼底泛起一丝期待,也和江燃拉开了距离。 “小子,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钢拳和江燃相隔两米而立,目光凶狠。 他后撤一步,右手握拳在前,摆出一个架势。 “但是黑拳,和你接触过的所谓散打、跆拳道可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江燃具体学了些什么,就敢来打黑拳,但多数情况下,也就是跆拳道、散打一类比较容易接触到的东西。 “上了擂台,生死勿论。” “让你三招,否则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我还得被人笑话欺负小朋友。” 钢拳身体微蹲,极小幅度地上下起伏着。 虽然钢拳根本没有从江燃简单的站姿和平淡的表情中,观察出任何需要防备的点。 但他的目光依然沉稳地锁定着江燃。 黑拳拳手可以在言语中轻视、嘲讽对手,但真正面临战斗的时候,绝不能轻敌,哪怕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 钢拳一直谨记这个道理。 江燃站在原地,突然朝刘维才说了一句:“要不让他俩一起?” 钢拳气息一滞,整个人的表情从凝重变成了怒火。 “小兔崽子,你他妈真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本来打算给你个教训就好,看样子至少得让你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钢拳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想一挑二!” 刘维才脸色也有些不愉,他感觉自己答应见俞佳就是个错误。 连楚济川之前招募的拳手都输多胜少,他怎么会指望对方儿子的秘书能认识什么高手? “你只需要在钢拳手底下撑过三分钟,我就让你参赛。” 江燃点点头,他怕料理了钢拳,还得应付猛虎。 倒不是觉得麻烦,主要是两个人都太弱了,他根本提不起兴趣。 他直接右手捏成拳,左手搁在背后,云淡风轻地朝着钢拳直挺挺地走了过去。 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提着拳头想打人的感觉一样。 猛虎本来被刚才那句话弄得有些恼怒,现在一看江燃的动作,直接捂住了脸,实在是觉着有些无语。 钢拳一脸讥讽,虽然江燃的举动毫无威胁,但他依然打定主意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江燃走到他面前半米的距离,扬起右拳,没有任何助力和章法地挥了出去。 钢拳看着这慢吞吞的一拳,忍不住 第44章 不答应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刘维才满面春风,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江燃。 至于俞佳,理所当然地被他无视了。 大长腿哪有高手重要。 他这会儿看江燃的表情,就如同摇钱树一样。 “打人如挂画,电视剧中才有的场景,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目睹。” 皇家5号上举办黑拳赛的事,当然不是刘维才一个人能组织起来的。 他也知道更血腥、更高规格的赛事里,可能会出现更厉害的拳手。 但至少目前他没有见到像江燃这么轻松,一拳就能打废钢拳的人存在。 他上面的大人物,指派给他一名控场的拳手,就是他先前提起过的天狼。 天狼的存在只是一个保障,并不会轻易登场。 因为皇家5号这种规格的黑拳赛,真正能和天狼打得有来有回的拳手根本没有。 可即便天狼也同样具备着轻松打倒钢拳的实力,也不可能像江燃一样轻描淡写。 一拳。 钢拳也是用拳的,却连抵抗和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算刘维才自身不懂功夫,也能看明白江燃的可怖之处。 在他眼里,江燃这会儿浑身都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 “刘主管,江先生不善言辞,他来之前特意交代我全权处理这些琐事。” 俞佳本来端庄地坐着,却看见江燃望了她一眼,当即明白过来。 刘维才意犹未尽地打量了江燃几眼,先前还觉得对方目中无人,这会儿却觉得这才是高人风范。 “俞小姐,我们也算打过交道。” 不过江燃始终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模样,刘维才也没辙,只能和俞佳交涉起来。 “你处理楚天齐欠款的时候,可谓是雷厉风行,爽快至极啊!” 俞佳却没理他套近乎的说辞,疏离地笑了笑:“我们今天要谈的事,和楚天齐没有关系吧?” 刘维才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恼。 “好,那我也不绕圈子。” “我想让江燃帮我镇场,同时配合我在拳赛中的安排。” 俞佳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江先生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专职打拳的想法。” 刘维才看了江燃一眼,见他不置可否,咬了咬牙说道。 “新拳手的出场费一般是60万一场,江先生实力不凡,出场费可以直接按100万算。” 俞佳秀眉一挑,似笑非笑道:“这不对吧,面对江先生这种实力的拳手,100万本来就是你应该给出的价码。” “我还没说完。”刘维才既然做出了决定,便也显得十分果断,“100万出场费加每场比赛的奖金抽成,我一分不要,同时每年支付1000万作为江先生的薪酬。” 俞佳听到这么大的手笔,也是犹豫地看了眼江燃。 “配合你在拳赛中的安排,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江燃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将刘维才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他目前还是挺缺钱的,刘维才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介意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很简单,我希望你每一场比赛不要赢得那么轻松,尽量保持着艰难取胜的一种假象。” 刘维才眼神火热。 “我需要让你输的时候,你就假装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然后选择认输。” “只有这两个要求,不附加任何其他的条件。” 江燃忍不住轻笑起来。 旁边得俞佳看见这一丝细微的笑意,美目直接黏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江燃笑起来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像是人和笑容被隔绝开了一样。 但他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过于罕见,所以俞佳有些看呆了。 “刘维才,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如果说你只是想让我帮你解决不好对付的拳手,你的条件倒是还不错。” “但你凭什么认为,区区钱财,能让我在战斗之时选择认输?” 江燃的目光中有了些许冷意。 认输?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个词,有的只是拼尽最后一缕真元。 “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他的语气充斥着高傲和孤绝,似悬崖顶峰的一棵树,凌驾于整座高山之上。 这种强烈的自信和风采,也是让俞佳眼露崇拜,大长腿都并得更拢了一些。 毫无疑问,俞佳存在着一种慕强心理。 刘维才则是从江燃的言语中,读出了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的信息。 “再加上拳赛盘口2%的利润抽成呢?”他不死心地追加了一个更夸张的条件。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清川省其他地方有没有黑拳赛他不太清楚,但南都市只有皇家5号有这种赛事。 无论男女富豪,喜欢这种血腥刺激场面的人绝对不少。 还会有其他几个市的富豪会参与进来,这些人每次押注至少都是七位数起步。 一天差不多8场拳赛,每场至少上百人参与,出一次海一共要打满3天,最差都有几个亿的流水。 可想而知他追加的这个条件有多么诚意十足。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江燃冷漠地看着他。 眼神的威慑力在配合上不久前的那一拳时,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至少刘维才神情一紧,没敢再纠结这个话题。 而且他也猜到了江燃答应的可能性不大,刚才那个条件试探的意味更大一些。 不过刘维才也有些失落,因为对方不愿意认输,所以可操作性就太小了,他再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不值得了。 “真是可惜了。”刘维才看着江燃连连叹气,满是摇钱树枯萎的想法。 不过他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片刻工夫就将自身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暂时合作不成也没关系,今天拳赛的出场费我依然按照100万算。” “截至下午五点参赛拳手的名单就会统计出来,届时你可以挑选自己的对手,我这边换下钢拳,安排你上场。” “第一场拳赛晚上八点开始,胜者奖金根据盘口 第45章 同学 江燃被暂时安排在了第五层的阳台房内。 “江先生,看样子刘维才挺重视您的,给安排的房间都是最高档的。” 俞佳站在阳台上,眼前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江燃坐在房内,随口道:“我虽然明确拒绝了他,但今晚的比赛他只要安排妥当,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俞佳眼神略带疑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您是新人,除了刘维才,别人对您的实力一无所知,这样一来操作的空间可太大了。” “您一场拳赛出场费加上奖金之类,最多也就四五百万,算起来刘维才这回可赚大发了。” 俞佳并不明白黑拳赛场上,一个实力强悍的选手具备多大的价值。 她的身份和地位还没有达到那个份上,所以刘维才这种举动,实际上算是信息差。 “你要是想赚钱,这也是个机会。” 江燃见她分析了半天没搞明白重点,无奈的提醒了一句。 俞佳一下子转过身来,身后的阳光将她剪影成一幕好看的风景。 她眼神发亮的看着江燃,一种即将天降横财的喜悦在心中蔓延。 “不管赔率多离谱,我都压你。”俞佳略显兴奋地说道,虽然她也不缺花销,但距离财富自由还早得很。 况且现在楚天齐死了,她估计在景川实业也快待不下去了。 “赔率不会太离谱的。”江燃善意的提醒了一句,“这是他们的盘口,刘维才要做的是利益最大化,太离谱的赔率会让很多人铤而走险的。” 刘维才只要不傻,就不会夸张到把江燃的赔率定在十倍以上。 赔率太高的话,赌性重的人说不定会下一波重注,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关系,再低的赔率反正也是白捡的钱。”俞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不过显然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江燃压根没在意她展露出的女人味。 “我去一层坐会儿,顺便筹集一下资金。” 俞佳抬起大长腿,没用几步就窜到了门口。 “江先生您去下面逛一圈不?” 江燃摇了摇头,示意她随意。 我就多余问这一句。 俞佳撇撇嘴,也习惯了江燃这种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稳重和成熟。 这会儿游轮一层,已经比她和江燃来时热闹了许多。 有些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商讨生意上的事,更多的人还是安静的喝着小酒,等待着游轮的起航。 俞佳主要不大好意思在江燃面前打电话跟人借钱,毕竟怎么看都有种她在薅羊毛的感觉。 她跟调酒师要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然后翻着手机盘算着要联系哪几个人。 “姐妹,江湖救急啊,我遇到难题了,你可得帮帮我!” 俞佳找到跟自己关系很好的一位大学同学,拨通电话就开始诉苦。 “什么得到赏识啊,你还没看新闻吧,你查一查就知道了,我都快失业了还赏识……” 俞佳翘着二郎腿,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半空晃动着。 她这会儿的神态和在江燃完全就是两回事,完全恢复成了一个和闺蜜诉苦的寻常女生形象。 显得更鲜活了许多。 倒也不是在江燃面前故作矜持或者端着架子,主要是她实在受不了江燃的气场。 那是半分钟之内,眼都不眨干掉三十多个人的无情血手。 要是不知细情她可能会以为江燃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高冷,但实际上稍微一撩拨就会面红耳赤的小弟弟。 但在磷化厂的事发生之后,她和江燃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杀意。 最主要是江燃虽然偶尔在说话的时候,听上去像是个语气冰冷的正常人,但实际琢磨下来,反倒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受。 就如同一个高等生物,在努力的尝试融入低等生物的圈子一样。 当然,俞佳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错觉,或许跟江燃在磷化厂带给她的震撼也有很大的关系。 “行行行,二十万就二十万,一个月之内肯定还你。”俞佳借到钱之后,眉梢眼角都泛起了一丝喜意。 也不知道是因为能多下注,还是因为自己的姐妹足够靠谱。 “还不上?怎么可能还不上。” “要是还不上,姐姐我去弄个单间做生意成不?就凭这双大长腿,几天功夫就给你赚回来。” “我流氓?你在学校里跟学长进小树林的时候,我可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呢,你可别污蔑清白人啊……” 俞佳这番话要是让江燃听到,少说也得是个刮目相看。 合着端庄矜持的外表下,还藏着如此奔放的一颗心? 俞佳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除了一个姐妹因为手头不宽裕没帮上忙之外,她居然短短时间凑了七十多万。 “加上自己的小金库,这会儿就有一百三十多万了。” 俞佳盘算起来。 “可惜股票今天卖了也提现不了,不然倒是还能凑一部分。” “算了算了,做人要知足。” 她倒也没再纠结凑钱的事,拿起手机查看起最近的新闻来。 “俞佳!” 刚翻了新闻没几分钟,有人突然用手拍了俞佳的肩膀一下,略带惊异的喊道。 俞佳转过头去,细细打量了一下来人。 约莫二十来岁,五官玲珑有致,细闪的眼影,绚丽的红唇,华丽的红色长裙开叉处,若隐若现的露出莹白的小腿,呈现出优美的曲线。 “余诗雅?” 俞佳的神情有些惊艳,没想到在大学时期就被称为女神的余诗雅,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在大学时期她可是众多男生口中的清纯女神,现在反倒成了摄人心魄的尤物。 “真是你啊!”余诗雅浅浅一笑,眼神中有些故人重逢的喜悦。 “你不是出国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俞佳也是有些感慨。 “一言难尽……”余诗雅面色微微有些难堪,摇了摇头道,“你呢,还是在景川集团上班?” “目前还在,但过段时间就说不准了。”俞佳的语气也是有些感慨。 “你一个人来的?”余诗雅有些疑惑,要知 第46章 谁来入 自讨没趣的李伯特也不觉得尴尬,佯装无所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诗雅,看样子你的同学不太欢迎我们!” 俞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欢迎谁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 “俞佳,不好意思啊!” 被李伯特硬拽着胳膊就走的余诗雅面带歉意,声音稍显急促的说道。 俞佳冲她挥了挥手,也没多说什么。 心里再怎么看不上那个李伯特,但那都是余诗雅自己的选择,她没什么掺和的理由。 借到钱的俞佳这会儿心情舒畅,很快就把膈应人的李伯特抛到了脑后。 在吧台又坐了一会儿,随着一层的人变多,她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思,起身去了四楼。 至于为什么不去五楼,那是因为刘维才给她安排的房间在四楼。 “这个刘维才可真够势利眼的,见人下菜碟的工夫简直太到家了。” 俞佳走在四楼的通道里,看着明显和五楼档次不同的格局,不由得吐槽了起来。 五楼不但空间更为开阔,还有着健身区域,独有的娱乐区域和单独的观景平台。 四楼虽然也不差,但凡事就怕对比,俞佳这会儿顿时觉得还不如上去蹭江燃的房子,反正对方也没打算在这里过夜。 她拿出房卡正要开门,却听见旁边门内传出来碎裂的响声,像是花瓶被摔破了。 那间房门刚被拉开了一点,又一下子被合上了。 啪—— 一声脆响隐隐约约传入耳中,紧接着就是个熟悉的声音咆哮起来。 “你他妈还敢抓老子?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吧,还想下船?” “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不听,都跟你说了,只要今天能翻盘,我肯定就有钱帮忙打点了,你那点事儿算什么?” “自己乖乖在屋里待着,别说下不去船,只要你敢乱跑,就自己想办法吧!” 骂骂咧咧的声音说完话,满是戾气的拉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着愣在过道里的俞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臭婊子!跑来看黑拳穿一身制服,还他妈在这装清高!” 俞佳也没因为他的话生气,看着他脸上被指甲抓出的血印子,故意做出一个不忍的表情,反倒把对方气得够呛。 不过下一秒俞佳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外面的男人顾忌着处理脸上的伤口,只能气急败坏的先行离开。 这时候俞佳才再次走了出来,到旁边的房门上敲了敲。 房内一个凄楚的女声正在不断地抽泣着。 “诗雅,别哭了,遇上渣男也没办法,现在看清了也好,趁早甩了他才是正理。” 房内争吵的两人正是刚才见过的余诗雅和李伯特。 俞佳也没想到这个李伯特这么奇葩,到游轮上都能这么没品,还舍得跟余诗雅这种尤物起争执。 屋内的抽泣声微微一停,旋即房门被打开了。 即使梨花带雨,将妆都弄花了,但余诗雅依然显得楚楚动人,甚至让俞佳都有些心生怜惜。 余诗雅带着一股香风,拖着长裙直接一把抱住了俞佳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俞佳身体一僵,然后用手拍着她的背,缓声安慰道。 “你别怕那个李伯特,他要是敢威胁你,咱们这么多姐妹也不是吃素的。” “这种渣男留着他干嘛,就算被入了也不要紧,不能因为被他入了就自暴自弃,乘着还没结婚直接甩了他,普天同庆。” 余诗雅听着她知性的声音,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却是被这些话说的有些尴尬。 “姐你别乱说了,我还没和他那个呢……” 俞佳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有些吃惊地说道:“不是吧,面对你这种大美人他都能忍得住,该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我说姐妹,要是这种情况那就更得分了,你可得为自己后半生的性福着想啊。” 余诗雅被她几句话一打岔,心中的伤心也是淡了几分,嗔怪的拍了她一下。 “你以为他不想?只不过在他心里有些东西更重要罢了。” “佳佳,既然你今天也在这儿,应该知道黑拳的事吧?” 害怕俞佳继续口不择言,余诗雅握着她的手,整个人倚在门框上说道。 “李伯特是我半年前在一次外贸交流会上认识的,他华夏语流利,长相也不错,对小动物也很有爱心,所以接触下来我对他的感觉其实很不错。” “接触了一个多月以后,我基本也默认了他的追求。不过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在国内和国外跑,所以和他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余诗雅眼角的细闪在泪水中更显夺目,让她有种破碎感的美。 “也因为一些在国内的姐妹,跟我旁敲侧击的说过李伯特爱乱搞的事,但是我又很信任他,于是决定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再观察他一段时间。” “但他隐藏的一直很好,我也是回国之后,偶然才知道他一直下注参与黑拳的盘口。” “从一开始的几十万,到后来的几百万,都是小赢大输,几个月时间把他亡父留下的公司都赌破产了,这一次直接把房抵了,就是想着能翻盘。” 俞佳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知道他赌博你干嘛还和他待一起?穿成这样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吧?” 余诗雅凄苦一笑,闭上了眼睛说道:“你猜的没错,我跟着他实际上另有原因。” “我弟弟大半年前参加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干了好几个月,还在里面交了个女朋友。” “后来公司利用搞团建的名义,把他们一群人骗到北缅去了。” 余诗雅整个人提起这件事都有些崩溃:“你说谁能想到一家按时发工资,工作氛围还不错的公司,竟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把他们骗去北缅?” “我弟弟到了那边,就被那些魔鬼胁迫着欺骗家人,朋友,进行各种诈骗。” “后来更是录了毒打他的视频,逼迫我爸妈打钱。” 余诗雅说着说着,连娇躯都微微颤抖着:“我爸妈房子卖了,公司抵了,能借的都借遍了,就是为了能赎回我弟弟。” “但是那些魔鬼 第47章 诗雅什么都可以做 江燃看着一脸拘谨的俞佳,还有她身边穿着红色晚礼裙的女人。 对方有着仅次于沈青筠的容貌,但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和风情。 他在打量余诗雅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其实余诗雅原本没打算相信俞佳的鬼话,但听到她是跟着江燃才能登上游轮的时候,一下子就信了几分。 等俞佳告诉她江燃在第五层的时候,余诗雅就知道,对方也许真能帮到自己。 她来的时候听李伯特提起过,普通富豪和一些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登上游轮的人,普遍都被安排在第四层。 能住第五层的基本都有些来头,譬如类似景川实业楚济川那种等级的富豪。 刚进屋的时候,余诗雅其实有些失望。 因为江燃太年轻了。 不过她突然发现在楼下还口不择言的俞佳,在进门之后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何止是矜持,简直有种谨小慎微的感觉。 她发现俞佳在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说一句停一句,明显是在脑海中先过了一遍才出口。 余诗雅不是没见过大人物,她之前的公司和外贸生意有关,也见过不少有权有势的人。 但她不觉得像俞佳这种在学校里都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会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到这种程度。 甚至连俞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那个青年更像是习以为常。 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就应该如此战战兢兢。 余诗雅在观察了片刻后,瞬间判断出了很多东西。 也明白俞佳所说,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面前这个青年去和刘维才交涉的效果,绝对比自己等刘维才手下的拳手取胜之后,趁对方高兴的时候去自荐枕席要更好。 “诗雅,先和江先生说说你的事。” 俞佳见江燃半晌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心头有些发慌。 余诗雅也察觉到了屋内压抑的气氛。 当下发挥自己的优势,一脸凄楚地讲述起来。 这尤物边说边不时颤动着自己的上身,不可言说之物随之抖来抖去。 因为自身克服不了的缘故,尽管李伯特说的天花乱坠,但她这件晚礼裙下摆的开叉也并没有多高。 可是因为俞佳的一番铺垫,和直观地感受下,余诗雅为了弟弟的一线生机,也顾不得羞涩。 进门之前就悄然把晚礼裙的下摆往上提了提,更是颇有心机地微微侧身站着。 这会儿连俞佳看的都有些眼冒心心,可江燃就如同木头一样,别说去看余诗雅的腿了,他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俞佳在下面说的露骨,但上来可不敢直接说大佬,俺给你找了个妖精,你要想入了她就帮个小忙这种话。 不说她在男人面前做不到这么奔放,就单纯对着江燃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这句话她都不一定敢全头全尾地说出来。 于是进门之前她跟余诗雅支了些招,让她充分发挥一下自己的优势。 所以余诗雅才会做出这些举动来配合自己的讲述。 不过说着说着,她却发现江燃跟失神了一样,双目放空地看着前方,别说注意她的风情了,估计连话都没听清楚。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余诗雅大致把自己弟弟被骗去北缅的事说了一遍,至于和李伯特的事她倒是没提。 说完之后,余诗雅千娇百媚的面庞上满是紧张,柔夷也不禁紧握在了一起。 屋内的呼吸声持续了半晌。 直到余诗雅的眼眸都有些黯淡下来的时候,江燃的声音方才响了起来。 “北缅?” “虽然不太清楚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从你说的这些话,也能猜测到那里的人都不是善茬。” 江燃其实并不在乎余诗雅的美貌。 他之所以会说这番话,纯粹是因为俞佳的缘故。 在磷化厂俞佳帮他解决了短时间暴露的麻烦,又替他联系上了黑拳这个赚钱的门路。 出于恩仇必报的原则,他倒是不介意帮一帮俞佳。 “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余诗雅银牙紧咬,强烈的怨恨让她打断了江燃的话。 “那些人都是魔鬼,一开始逼迫我弟弟跟家里要钱的时候,他提到过那边的惨况。” “无论男女,都会被逼迫着骗钱,骗人。” “先是家人,朋友,最后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余诗雅娇躯都在发抖。 “到最后实在骗不到了,就会让有姿色的女人去卖,胁迫其他人用身体藏毒,甚至遇到合适的买家,还会摘活人的器官去卖。” “到了那里,被一枪打死反而成了最幸运的事。” “我弟弟的手指,也被他们砍了一根。” 余诗雅说到这里,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泛滥起来。 俞佳听她说的惨烈,都有些心有余悸。 想起来网上有些宣传北缅,以及觉得那边很美好的少年少女,真该领着他们去见识一番那里的“美好”。 江燃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余诗雅说的这些对于他六百年的经历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魔修血炼十余万凡人的场面,比她口中所说要血腥太多了。 “虽然我觉得刘维才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联系北缅的团伙放人。” 江燃这句话出口,余诗雅心头又是一紧,要不是下面可能会接着但是二字,她都快要嚎啕大哭了。 “但是你身为俞佳的朋友,她又在你面前夸了海口,我也不介意替你知会刘维才一声。” “等我问询过他之后,会让俞佳给你答复的。” 俞佳听到他的话也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她也怕江燃直接拒绝。 不过听他说自己夸下海口,却又有些尴尬。 刚才听到余诗雅的话,她就有些舍不得这个尤物被刘维才那种玩意糟蹋。 当然换做江燃的话,俞佳或许不介意自己也参与进去。 余诗雅听完江燃的话,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少顷,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江燃面前,弯下 第48章 慌得一批 游轮平稳地在海面上缓慢行驶。 8月底的阳光依旧炽热,即便是下午也带着一股沉闷的暑气。 熹微的风拂面而来,俞佳喝了一口冰咖啡,享受地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哼鸣。 她完全不明白江燃为什么能闭眼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俞佳慵懒的状态在几分钟后被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她有些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消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江先生,刘维才发消息说名单定好了,让您晚上七点左右再过去一趟,他还有一些事想说。” 江燃听到身后的说话声,瞬息从心神高度沉浸的状态中醒转。 “有什么事让他下来说。” 俞佳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说,继续说道:“刘维才说他这会儿忙的脱不开身,估计得到七点才有空闲。” “您刚才不是答应了余诗雅要帮她问问北缅的事么?” 江燃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小心翼翼,淡然开口道:“也行,那再去见他一面。”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七点。 刘维才熄了手中的雪茄,神色有些疲惫。 他看着进门的江燃和俞佳两人,斟酌了一下言语说道。 “江先生,我刚才收到消息,第一场比赛您可能上不了场了。” “不过您不用担心,出场费我会照付。” 见江燃并未答话,他有些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上个月南都一位富豪,带着一位跟他有合作的岛国人松本雄介过来看了黑拳赛。” “那个松本雄介眼光很毒,下注的成功率差不多有七成。” “有一场比赛我们派了他未曾接触过的‘天狼’上场,并把松本雄介看中的拳手赔率浮动到了2.1倍左右,导致他出现了误判,下了1.2亿的重注。” 他说到这里,基本上俞佳也猜测到了结果。 “最后天狼获胜,松本雄介把前面赢的钱全吐了出来不说,还倒亏了几千万。” “本来事情到这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那家伙觉得有黑幕,硬要去约战天狼,说他胜之不武。” 刘维才一脸苦笑:“以我的性子他约战我也不会答应,可是天狼当着所有观众的面给答应下来了。” “刚才天狼打电话告诉我,他和松本雄介等人坐着快艇正在追赶皇家5号。” “因为当时的见证人太多,所以这场约斗无可避免。” 刘维才一脸歉然地看着江燃。 “江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等天狼打完之后,再直接上场,毕竟他们并不在今天的比赛名单之内,不会过多影响后面的赛事。” “您如果急着要走的话,我现在立马安排财务把100万出场费打过去。” 江燃沉吟了片刻,方才漠不经心开口道:“他们的约战既然是意外,倒也怪不得你。” “你既然愿意把出场费给足,我也不介意等他们打闹完了再上场。” 刘维才听他用打闹来形容天狼今晚的约战,倒也没太在意。 毕竟两人又没真正交过手,江燃这个年纪显得自负也实属正常。 “行,等天狼解决了松本雄介找来的武士,就仰仗江先生大展神威了!” 刘维才见江燃答应了继续参赛,也是笑着恭维了几句。 毕竟江燃这种首次登场的新人,只要操作得当,还是能让他大赚一笔的。 刘维才的语气中,充斥着对天狼的强烈信心,并没有将松本雄介当回事。 “天狼如果输了,对之后的赛事会有影响么?” 江燃随口问了句。 他没见过天狼,但通过钢拳和猛虎两人的对比来看,对方顶了天也就是陆谦的水准,他实在没搞明白刘维才哪里来的自信。 刘维才直接摇头否认:“不可能!” “江先生,您或许在力量上更甚一筹,但倘若真的和天狼交手,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 他嘴上虽然说着未知数,但从表情上来看,明显觉得天狼赢面更大。 “天狼七岁习武,至今已有二十一年,身兼数门内外家拳法,即便是在清川省每年一届的地下拳赛中,也有着不小的名头。” “岛国武者流派本身和华夏相比就有局限性,真正的顶级高手非常少,每一个都是各大财阀的座上宾,不会参与这种小打小闹。” “何况上一次在松本雄介面前,天狼也没用出全部实力,他这回注定要铩羽而归。” 刘维才也没自吹自擂,虽然皇家5号的黑拳赛的确收益不错,但拳手的确档次不够。 天狼和这些寻常的拳手相比,明显要高出一筹。 江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没再追问。 天狼和那个松本雄介只要不影响他的比赛和奖金就行,至于谁胜谁负并不重要。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打听一下。” 江燃突然想起余诗雅的事来。 刘维才有些疑惑地样子,嘴上还是迅速道:“您说。” “北缅那边的情况你了解么?”江燃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也没把余诗雅的事拿出来说。 “北缅那地方乱的很,私人武装、诈骗绑架、走私贩毒和人体器官贩卖,没有那些亡命之徒不敢做的。” 刘维才说完,见江燃神情没什么变化,试探性地说道:“江先生难不成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燃如果有事需要帮忙,根据棘手程度,他肯定会附加上相应的条件。 “如果让你从那边捞一个人出来,做不做得到?” 俞佳听到这句话,也是颇为紧张地等着刘维才的回答。 “捞人?”刘维才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北缅那地方乱七八糟的,我能量有限,恐怕帮不上太大的忙。” “再者,就算能和对方搭上话,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付出了代价那边不放人的可能性也有。” 怕江燃不相信,他补充了一句:“毕竟是国外,除非真的手眼通天,否则真不一定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给面子。” 江燃一脸平静地望了 第49章 个亿 “如果您说的那个人,的确是燕二爷的话,或许有可能让北缅那边放人。” 刘维才讲话的态度和方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刚才虽然语气和善,但内心深处也有着自己的一股傲气,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但在听到燕传的名字后,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傲气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如果说江燃仅仅是个武夫倒也罢了,但能和燕传扯上关系,就绝不能用单纯把对方当做武夫来看待。 “燕二爷肯定有法子联系上北缅那边的势力。” 刘维才说完犹豫了一下。 “有话就说。”江燃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但燕二爷可能不会为了这种事动用人情,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就是您要救的人,究竟落在哪一方势力手中。” 刘维才也没在意他生硬的语气,说实话现在是真不敢在意了。 “如果和燕二爷在那边的关系有仇,反而会弄巧成拙。” “您也别觉得燕二爷手腕不够硬,主要是北缅那地方乌烟瘴气,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他们这种人不会和那边牵扯太多。” 虽然燕传听不见,刘维才还是下意识的解释了一番。 江燃听完他的解释道:“也就是说,让北缅那边直接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基本上是这种情况。”刘维才的语气斩钉截铁。 江燃看向俞佳,语气淡然:“你也听到了?” 俞佳面露愁色,有心想再求江燃一下,但又不敢开这个口。 她虽然不了解燕传,但从刘维才的态度里,也能猜测到对方身份绝不简单。 余诗雅只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江燃能帮忙把话问到这种地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别说把她弟弟救出来需要动用多大的人情,万一刚好在敌对势力手中,那就完全得不偿失了。 “我等会儿就和她说。”俞佳深吸了一口气,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后,也只能在心中替余诗雅感到惋惜了。 就在她感叹之时,身材健硕的猛虎突然从门外撞了进来,一脸兴奋的模样。 “刘哥,天狼他们到了。” 刘维才立刻站起身来,歉意的朝江燃说道:“江先生,您随意,我得去见见天狼了。” 他说完这句话,快步便往外走,连搁在桌上的手机都没拿。 俞佳见他出了门,也是一脸的兴趣盎然:“江先生,刚才那个刘维才都快把天狼吹上天了,我们要不要去见识一下?” 江燃颇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也没拒绝。 “行,去见识见识他口中所谓的高手,等天狼打完,我再上场应付几下,等拿到奖金就走。” 顶层是被完全封闭起来的一层。 除了几个出入口以外,没有任何地方透光,隔音效果也非常好。 船舱内部反倒像是个巨大的竞技场,比下面六层高出很多。 正中的位置是一座接近六十多平方米的擂台,周围则是分上下两层设计了很多观众席位。 擂台范围内的一切都被灯光映照得犹如白昼,反倒是观众席处于并不太明亮的昏暗之中。 江燃一眼就看见了刘维才等人。 他和猛虎站在一起,一旁站着十多个身材各异,但身上都散发微微煞气的拳手。 这些人的对面则是四个人,三男一女。 除了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外,其余三位都比较年轻。 江燃不用分辨,一眼就看出其中个头最高,额头凸起的那人就是天狼。 因为另外三人身上,具备着明显的岛国人特征。 尤其是那名女子,公主切马尾发型,赤着双肩,一片白布裹在胸前,却还是压不住那惊人的波涛汹涌。 他和俞佳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刘维才身后,周围的拳手见猛虎看了一眼之后没说话,也都无视了两人的存在。 “刘桑。”岛国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人留着一撮小胡子,头顶略微有些斑秃,他指着身旁的人向刘维才介绍起来。 “这位是帝国强大的武士,渡边君。” 渡边一郎手贴在胸前,微微欠身,并未言语。 他的额头上扎着个红飘带,蛤蟆嘴塌鼻梁,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紧身的黑色武士服下,却是极富有爆发力的肌肉。 “今天,就由他代表松本家出战。” 松本雄介讲话一顿一顿,华夏语并不流利:“希望,天狼君不吝赐教。” 天狼眼中深藏杀意,却并未流露得太过明显。 刘维才则是伸出手和松本雄介轻轻一握。 “渡边先生远道而来,他和天狼之间无论胜负,都是值得纪念的一战,希望能点到为止。” 他并没有让天狼把渡边一郎留在擂台上的打算,虽然可以签生死状,但松本雄介这种牛皮糖显然不好对付。 牵扯到了国外的人,即便有生死状,对方真的闹起来也不太容易打发。 结果他这句给对方留有颜面的话,却让松本雄介用力的摇起了头。 这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岛国人用生硬的语气拒绝道:“不不不!渡边君的武士道精神不容侮辱,他希望天狼君全力以赴,不要留手!” 这话一出口,刘维才身后的拳手都是一阵哗然,没想到这小鬼子这么狂妄,而且还一副想撕破脸皮的架势。 天狼凸起的额头微微抖动了一下,他露出了一丝压抑的笑,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背。 刘维才看到这一幕,知道天狼是真的动怒了,准备在他们开打的时候,立刻通知上面的人。 万一天狼真把这小鬼子打死在擂台上,牵扯到外国人,他是无法收拾首尾的。 “松本先生,看样子你是准备一雪前耻啊?”刘维才这会儿的语气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是的!”松本雄介老鼠眼闪过一阵精光,“我这次要和刘桑赌一把大的。” “5个亿。” 刘维才心头一惊,知道这家伙估计是把老本都给拿出来了,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天狼。 天狼眼中的杀意已经掩藏不住,他冲着刘维才 第50章 不是 “相信各位都很期待这场比赛,在下就不啰嗦了。” 刘维才站在擂台中央,侧过身将红毯铺就的道路让了出来。 “今天这场临时赛事,源于一场约战,相信大部分人都知道,就不再过多赘述了。” “接下来登场的是人气拳手,二十一战,十九胜的——天狼!” 刘维才客串了一下主持人的角色,声音抑扬顿挫,倒也让在场观众的情绪沸腾了起来。 天狼双臂缠绕着白色的护手绷带,赤着肌肉虬结的上半身,双拳在胸口做出互相击打的动作。 “天狼!天狼!” 几乎是在天狼登场的一瞬间,巨大的呐喊声便将俞佳的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起来。 她此刻和江燃站在擂台附近的一处投注点,周围满满当当都是人。 虽然设立的投注点很多,但挤在擂台旁边想近距离观看比赛的人更多。 好不容易挤到投注台附近,俞佳就一眼看到了余诗雅。 无他,只因为她那一袭红色晚礼裙,实在是太过惹眼了。 虽然能被富豪带上游轮的女人,不管是半永久还是天然脸,都能称得上一声姿色不凡。 但和尤物一般的余诗雅相比,还是逊色了不少,这一点从周围不少中年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就能察觉出来。 “余诗雅。”俞佳没理会她身边人模狗样的李伯特,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 余诗雅脸上补了妆,哭过的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但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憔悴。 她看见俞佳和江燃,憔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希冀。 “又是你!”李伯特脸上简单涂了些药,等俞佳走近之后,一脸便秘的表情。 “佳佳,怎么样了?”余诗雅顾不上叙话,直接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抱歉。”俞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结果,“江先生已经帮你问过刘维才了,但北缅那边势力错综复杂,基本上没有希望。” 余诗雅听到她开口两个字,脸色就已经变得苍白了几分,听完这番话后,更是面无血色,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俞佳伸手搀了她一把,有心安慰却还是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道这会儿还能用什么话去安慰对方。 “你能别在这吹牛么?”李伯特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俞佳。 “还帮诗雅问过刘主管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语气中的嘲讽极其明显。 “诗雅,你可别相信她们,刘主管这种大人物,也是她们能轻易见到的?” 余诗雅听到这话,不禁抬头打量了一下江燃,神色有些莫名。 “你算什么男人?”俞佳不屑地唾骂起李伯特来,“我们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垃圾强得多,你以后找个女人结了婚是不是准备天天当绿毛龟啊?” 嘘—— 李伯特正要说话,场内却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了无数喝倒彩的声音。 “接下来这位,是富有武士道精神的岛国拳手——渡边一郎!” 原来是刘维才报幕之后,观众对岛国拳手发出的轻蔑“嘘”声。 渡边一郎五短身材,待走到擂台中央后,和天狼四目相对了片刻,他将背上的武士刀取下来直接扔在了地上。 李伯特顾不得和俞佳逞口舌之利,挤到投注台旁边确认了自己投注的赔率,随后鄙夷地看了一眼俞佳。 “我还没押注呢!”看到他的动作,俞佳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准备押注,不过这时候投注台旁边的显示屏上,赔率已经彻底锁死不动了。 投注时间结束。 天狼一赔一点二七,渡边一郎一赔四点一九。 江燃看着渡边一郎扔刀的举动,心头闪过刘维才说过的话。 擂台之上,不禁武器。 “诗雅,你买天狼没有?”俞佳没能参与进去,好奇的看向了余诗雅。 “我怎么敢拿钱去参与这种游戏。”余诗雅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便输的概率很小,她也不会把钱压在这上面。 “那真是太可惜了,刘维才说以天狼的实力,对上那个岛国蛤蟆应该是稳胜的。” 俞佳一脸可惜的模样,然后又转头看向江燃:“江先生,您说是不是?” 江燃还未答话,看着擂台中央身材悬殊的两名拳手,已经满脸潮红的李伯特就冷嘲热讽了起来。 “这还需要问他?谁会选择去压那个矮猪胜?” 李伯特说的并没有错,大部分见识过天狼出手的人,根本不可能认为那个岛国人会赢。 因此天狼和渡边一郎两人的赔率,就显得有些夸张了。 江燃并没有回答俞佳的话,他看着落在地面上的武士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擂台中央,刘维才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向渡边一郎确认道:“渡边先生,您真的确定不使用兵器么?” 渡边一郎蛤蟆嘴张开,华夏语却十分流利:“刘桑,真正的武士,不会执着于兵器之利,这场比赛,我决定放弃使用兵器。” 刘维才略显兴奋地看向天狼,既然这个岛国矮子犯蠢,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宣布开始吧。”天狼眼中杀意凛然地看着渡边一郎,“既然他肯放弃自己的长处,我也没道理要用兵器。” 天狼练的拳法里虽然也包含兵器路数,但他的长处是拳法不是兵器。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他如果再选择使用兵器对敌,就算赢了也会让那松本雄介说出胜之不武的话。 他要赢,就要赢得干净利落,不给这群猥琐的岛国人狡辩的机会。 刘维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兵器显然能赢得更为轻松,但天狼选择用自己最擅长的拳法,也不能说他狂妄轻敌,毕竟对方都把随身携带的武士刀都给扔了。 “开始!” 刘维才退到擂台之外,敲响了立在一旁的巨大铜锣。 场上喧嚣的声音渐渐趋于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擂台中央的两个人身上。 李伯特更是一脸潮红,嘴上不断地嘟囔着:“弄死这个小鬼子,弄死这个小 第51章 子夜之前 “啊?”俞佳一脸懵逼,她有些搞不清状况,毕竟两人还没交手。 “岛国那个人不会用武士刀。”江燃随口解释道,“他之所以随身带着武士刀,上了擂台之后又扔掉,就是激天狼不用兵器。” “他的呼吸和生命能量比天狼更旺盛,唯有兵器是变数。” “选择赤手空拳和对方交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天狼必败无疑。” 俞佳虽然没搞明白江燃这么远是怎么判断生命能量和呼吸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幸好没押注,刚才我还准备押十万块呢,这要是输了还不得哭死我。” 李伯特这会儿聚精会神地看着擂台目不转睛,根本没有闲暇顾及他们,否则这会儿应该又要暴跳如雷了。 擂台之上。 天狼在小幅度地试探性地挪动了几步之后,便大致估计出了这个矮鬼子的实力。 对方不是他的对手。 天狼判断出这一点后,没有再选择僵持,脚下步伐快如闪电,瞬息间就跨越数米距离,冲到了渡边一郎身前。 渡边一郎似是有些慌乱,右手成劈空掌势,斩向天狼试图抢占先机。 “白痴。”天狼讽刺冷笑了一下,双手一拍,施展了一招“震雷”,周身劲道融会贯通,双掌拍出之时,声如雷霆,劲如惊涛。 渡边一郎绿豆眼中闪过慌乱,不敢硬接这一掌,踉跄着往后退了数步。 好! 无数身价亿万的富豪,还有各种姿容上乘,在外一个比一个矜持的女性,看着天狼一击占据上风,忍不住助威般地呐喊了一声。 天狼见这侏儒退让,杀气腾腾地乘胜追击,直接纵身扑杀了过去。 但他突然发现,对面小矮子的绿豆眼中并无慌乱,整个人心中不由的一惊。 腾身而起这绝对是对敌之大忌。 在他反应过来的一刹那,渡边一郎肩头猛地亮起一阵流明度极高的蓝光。 天狼虽然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但依然刺痛到双目流泪,一片黑暗中都还不断闪烁着阵阵光斑。 渡边一郎蓦然站定,单足而立,一口长气吸到肚子高高鼓起,浑似一只单腿蛤蟆。 “一鹤流,穿云。” 随着蛤蟆嘴开口,渡边一郎单足用力,迸射而出。 他本身就比天狼矮了不止一头,这会儿蜷身发力,更是如同一个矮人冲向巨人般滑稽。 按理说天狼应该在他出招的瞬间就会有所应对,但被对方恶毒地用射线刺了一下双眼,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太迟了。 渡边一郎蜷缩及地,一拳从上而下,直接打在了天狼的下身要害部位。 “呃——” 天狼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痛苦嘶鸣,整个人再也站立不稳,蹒跚着往后退了两步。 渡边一郎毒计配合偷袭得手之后,更是毫不留情,一拳打中天狼腰眼。 天狼拼命地克制着下身传来的破碎痛感,面露青筋地想要稳住身形,但却被这一拳直接打得抽搐起来。 岛国矮子见他浑身抽搐,抓住机会,趁机绕到了天狼身后。 他伸出手攀上了天狼的脖颈,像只长臂猴子般死死地吊在了后者背上。 天狼被锁住咽喉之后,顿觉不妙,强行睁开眼却依然只能看到一大片光斑。 他不得已只能扬起双掌,运转劲力接连乱拍,四溢的劲风几乎要在身周掀起气浪,然而根本打不中猥琐至极的渡边一郎。 场馆之内的观众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他们每个人在天狼身上都押注不少,但眼见着好像就要打水漂了。 渡边一郎见天狼挣扎了半天,浪费了极大地体力,阴毒的一拳打在了他的另一处腰眼。 天狼抽搐着发出让人心寒的惨叫声,但渡边一郎根本没打算留手。 他缠住对方的两只手臂,逐渐感受到了肉身的疲软,那种刚猛的武者劲道开始逐渐散去。 绿豆眼闪过一阵精光,猛地用劲一拽,天狼瞬间仰倒在地,后脑勺猛然砸在钢板上,双手有些无力地耷拉在一旁。 渡边一郎谨慎地凑上前去,却见后脑勺不断淌血的天狼,在他靠近的霎时间,用手撑住地面运劲起身后一拳挥出。 “炮杀拳!” 天狼将仅剩的全部力量尽数化为了这一拳,其上蕴含的劲道和无穷杀意不免让人望而生畏。 渡边一郎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立刻止住身形,侧身避开了这垂死挣扎的一拳。 “真是狡诈的华夏人,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诡计么?” 天狼一击不中,无力地垂下的手臂,他身上的肌肉开始变得松弛下来,劲道逐渐散去。 渡边一郎这才窜了过去,右手成爪,抓向了他的喉管。 天狼似乎已经心存死志,根本没有喊出认输两个字,或者说也来不及喊出声。 因为渡边一郎直接一抓破开了他的喉咙,将喉管和气管一并扯断拽出,迎着扑面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被矮鬼子踩在脚下的天狼痉挛了半晌,直到全身都浸在了血液里,连指甲都磨断的双手方才停止了抓挠地面的动作,瞪着快要爆裂的眼睛没了声息。 “天狼桑,承让。” 渡边一郎假模假样朝天狼的尸首鞠了个躬。 场馆之内一片寂静,天狼的身死加上这血腥惨烈的一幕,让不少观众都有些心头发寒。 刘维才全身如坠冰窖,这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的一切,甚至让他都有些来不及反应。 “作弊!”刘维才快步走进了擂台中央,强忍着不适看了眼天狼的尸首,冲着渡边一郎吼道。 “你身上带着很高流明度的射线装置,这是作弊!” 在他的带动下,场馆内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声讨起来:“作弊!作弊!” 渡边一郎并没有理会他,默不作声地捡起了擂台边缘的武士刀,环顾了四周一眼。 被他目光扫到的男女,都不自禁地停止了呼喊,而后连忙偏过了脑袋。 渡边一郎朝着刘维才耸了耸肩 第52章 抉择 “我们过去。”江燃从刘维才难堪的表情中判断出了一些东西,他招呼了俞佳一声,“刘维才小朋友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 俞佳这会儿觉得刚才的血腥场景有些让人害怕,和江燃那种毫无烟火气的杀人方式,带给人的感官冲击根本不同。 但又觉得十分刺激,心中狂跳,口干舌燥之余也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愤怒。 那个像只癞蛤蟆一样的岛国鬼子不但阴险,还极其虚伪。 而且他杀死天狼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搁在常人身上根本就无法接受,遑论还是岛国人这么对待华夏人。 李伯特双目失神地看着擂台上的一幕,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突然之间开始鬼嚎起来。 “什么天狼!什么垃圾玩意!全是为了骗我们的钱!” “混蛋!垃圾!死废物,连个岛国佬都打不过!” 俞佳听到他这番话,顿时忍不住地怼了他一句:“你放什么狗屁呢?天狼就算输了,也比你这个烂人强一百倍!” “有本事在这狗叫,有本事去跟刘维才说你去擂台上打啊?” 李伯特被她骂了两句,指着俞佳骂了起来:“贱人!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俞佳见江燃已经走出去好远,朝着李伯特竖了个中指,然后迅速转身追了上去。 混血男在中指和一把输光的双重打击之下差点气得吐血,还准备不依不饶地追出去,却听见余诗雅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伯特,你说的刘维才真有能力救我弟弟么?”余诗雅咬着鲜艳的红唇,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身边很多中年富豪都不由地行起了注目礼。 “肯定可以!”李伯特被她惊艳得愣神了一下,但翻盘的执念让他很快反应过来,朝余诗雅扑了过去。 余诗雅看他模样,稍稍往后撤了一步,伸出手挡在自己面前:“但是刚才俞佳说,她们已经替我打听过了,北缅那边错综复杂……” “诗雅,你信我,你相信我。”李伯特这会儿另有算计,也没敢强行上去拉扯。 “她们和刘维才就算能搭上话,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人家肯定不会因为他们轻易动用人情,但你就不一样了。” 李伯特直到现在,还是时常被余诗雅所惊艳。 如果不是他惦记着搭上刘维才,让自己乘机回本的话,可能已经胁迫余诗雅做一些她不同意的事情了。 “你去找刘维才,以你的条件,他一定会帮你的。” 余诗雅的眼神有些犹豫不定。 李伯特见状连忙趁热打铁:“诗雅,你如果不能下定决心,还怎么救你弟弟?” “我这次可是赔得干干净净了,之后不一定还有登船的机会,你要是不把握住这一次机会,那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了。” 他这番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余诗雅眉目中的犹豫化为了坚定。 “你说得对,为了救书成,我必须得下定决心。” 李伯特听到她的话,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相信以余诗雅的条件,加上自己从没碰过的完璧之身,绝对可以让刘维才乐不思蜀。 这样一来他作为推荐人,也能和刘维才搭上关系了。 “诗雅,你还有钱么?借我点,下一把一定能赢,回本之后我双倍还你!” 李伯特突然想起来拳赛肯定还要继续,不可能因为一个天狼就直接取消了,立马露出一副笑脸朝余诗雅问道。 “没。”余诗雅摇了摇头,声音柔柔弱弱地,“我的钱全都打给我弟弟了,哪里还有钱。” 李伯特伸手拽住了她晚礼裙的袖子,语气急促地哀求道:“求求你了诗雅,多少都行,相信我,下一把肯定赢!” 余诗雅有些慌乱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强作镇定道:“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等我见到刘维才之后,就不告诉他你想私下拜访的事了。” 李伯特本来还打算伸手去拉扯她的衣服,听到这话手一僵,整个人也从有些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李伯特扬起手,露出一脸自以为诚恳的歉意。 余诗雅突然觉得跟输得精光的李伯特待在一起有些不太安全,想了想提起裙边,朝着俞佳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李伯特带着一丝淡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怨恨,而后又被炽热的欲望压了下去。 他看着余诗雅提着晚礼裙的曼妙背影,心中暗想:(等你见了刘维才之后,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在床上的本事。) 余诗雅很快就在擂台后面看见了江燃和俞佳的身影,不过她自己却被人拦在了外围。 不过她本身也只是为了躲开有些癫狂的李伯特罢了,所以被拦下倒也没什么其他举动,只想着拳赛快点结束,她好去找刘维才。 站在她的位置只能看见江燃和刘维才在交谈,却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对方可能真的帮忙打听过了,但余诗雅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她现在唯有相信李伯特的判断,那就是刘维才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轻易帮忙。 …… 刘维才看见江燃过来,神色凝重地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这会儿刚从猛虎那得到消息,这一场比斗因为观众太过于相信天狼的缘故,押注天狼的金额加在一起接近8个亿。 按理来说天狼落败,这部分押注资金在赔付给押注渡边一郎的少数人之后,用来支付赌约的5个亿绝对够了。 但松本雄介派人在六个投注点分别押了5000万,按4.19的赔率来算,他们需要赔付给对方12.57亿。 这种情况下他先前的打算就直接泡汤了,只能选择将天狼的死和这笔资金一起上报。 “刘桑,考虑得怎么样?”松本雄介笑容虚伪,声音中带着一抹讥讽,“如果你不愿意,雅子姬就要休息了,子夜之前,我希望能见到5亿现金。” “当然,盘口赔付的12个亿,我不介意 第53章 代号玄剑 铃木雅子环抱着武士刀,蔑视地扫了观众席一眼,旋即高傲地仰头站在擂台中央。 她的登台没有引起倒彩声,因为有很多人都看见了渡边一郎方才恭敬地态度。 天狼落败被杀之后,这些富豪也都明白,这些岛国人来者不善,绝不能轻视。 “松本先生,接下来的对战,我们将暂时关闭投注。” 刘维才这句话也是来自上面的吩咐,方才的12个亿可以认下,但接下来不能任由对方肆意押注。 因为他的目的是让拳手尽可能拖住对方,毕竟松本雄介能让看起来身份很高贵的铃木雅子上场,那就说明对方实力绝对不弱。 再让对方押上十几亿,那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猛虎,找几个愿意登场的人上去和她过过招,尽量拖延时间。”刘维才见铃木雅子已经登场,朝着猛虎低声吩咐道。 江燃见猛虎一溜烟地扎进了一众拳手中,直接走到了刘维才身边。 渡边一郎跟宠物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铃木雅子,反倒是松本雄介好奇地看了一眼来人。 “刘维才,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江燃的声音有些稍显不耐,“天狼死了,不接着安排下面的比赛,你觉得我很闲么?” 刘维才苦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先生,您急着赶时间的话,我这就安排快艇送你回去。” “目前出了一点状况,松本先生要求拳手磨炼铃木雅子的战斗技巧,所以正式比赛可能得继续延后了。” 松本雄介含蓄一笑,不过心底也有些诧异,刘维才居然会如此和气地对待一个年轻人。 “铃木雅子是吧?”江燃看着刘维才,直接问道,“奖金多少?” 刘维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在知道江燃和燕传有关系之后,哪还敢让对方单独去面对岛国武士,毕竟这些人可不会听他的话点到为止。 “江先生,不是奖……” 刘维才话还没讲完,便听到观众席传出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 他扭头一看,只看见铃木雅子用丝绢擦干了武士刀上的血渍,然后还刀入鞘。 地上躺着个已经没了动静的拳手,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血线。 等着上场的另一位拳手这会儿在入口处,口干舌燥地看着这一幕。 原本猛虎说拖延时间,他们还以为这个日本娘们就是个花拳绣腿,拖延时间的意思是让他们喂招打得好看一点,没想到竟然是个过江猛龙。 方才那个矮蛤蟆对她如此尊敬,看来不仅仅是因为身份的缘故。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拳手迟疑了片刻,缓步走上了擂台,他打定主意上场之后就以躲避为主,撑一会儿就直接开口认输。 “江先生,您也看见了,这种情况下您如果强行要求上场,我可能无法跟燕二爷交代。” 刘维才看清擂台上的场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却见江燃看着自己身后,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转头发现铃木雅子正将刚刚上场的拳手踩在脚下,手中的武士刀高高扬起。 躺在地上的拳手刚刚张开嘴,连认输两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刀贯入口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桑,看来华夏国的武士,都是些乌合之众啊!”松本雄介故意用言语挑衅着刘维才,“现在的赌约金额,已经变成7个亿了。” 铃木雅子电光石火般连杀两人,猛虎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刚才有两名拳手答应上场,他觉得单纯拖延时间应该足够,没想到加在一起连两分钟都没有撑住。 转头看向其他拳手,见所有人都避开了目光,猛虎不由地心下一沉,苦涩地看了一眼面色难堪的刘维才,他估摸着应该轮到自己上去送死了。 “赌约7个亿?”江燃看着刘维才,“奖金多少?” 刘维才见他眼神冷漠,没敢再岔开话题:“这不算正式比赛,没有奖金。不过我原本打算要是有拳手取胜的话,直接奖励1000万。” “加上刚才答应的100万出场费,以及现在的100万出场费,一共1200万对么?”江燃微微颔首,言语中散发着一股你只需要回答的漠然。 “对!”刘维才点了点头,表情纠结无比,扪心自问他觉得江燃的实力至少和天狼在伯仲之间,也算顶尖拳手,但估计真不是这个岛国女人的对手。 对方明摆着有备而来,连天狼都折了,他不认为江燃上场会有用处。 “开投注,我押自己两万六千块。”江燃听见他回答,嘴角微扬。 “江先生!”刘维才有些傻眼,这要是登台出了事,可就难以收场了。 “我和燕传关系不深。”江燃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 “何况你看看,你和其余人手下的拳手,还有谁敢上场么?” 刘维才这才反应过来,铃木雅子连杀两人的速度太快,展现出来的实力极为可怖,剩余的拳手自然不敢上去白白送死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松本雄介鼓了鼓掌,面露欣赏地看着江燃,心头却在幻想着片刻之后这个年轻人被虐杀的残忍画面。 “江先生,如果您非要上场的话,请换上防护服,铃木雅子的武士刀极其锋锐。”刘维才见状,知道阻拦不了,只能劝他做好防护。 “不必了。”江燃双手揣在运动服兜里,一脸云淡风轻地走向了擂台入口处,“记得开投注,我押自己两万六千块。” 刘维才苦笑着朝对讲机里吩咐了一声,大屏幕上再度闪烁起投注信息来。 “我希望本场比赛的盘口,不会出现松本先生的赌注。”虽然碍于江燃的话开了投注盘口,但他还是警告了松本雄介一句。 “当然。”松本雄介也没打算同样地把戏耍两次,很干脆地答应下来,不过还是故意讽刺了一句。 “刘桑如果愿意当众承认华夏男儿皆是些无能之辈,今天的赌注可以作废。” 第54章 阁下,很强 江燃登台之后,且不提观众席上的反应,李伯特整个人已经傻不愣登地直接呆在了投注点前。 愣了半晌之后,他疯狂地四处转悠起来,试图寻找什么。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富豪,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想找刚才那个女的借钱么?”中年男子至少接近两百斤的体格,保养得倒挺精致。 李伯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到对方手腕上的名表,他眼神不由得微微一亮。 “登台的那个小子我见过,就是个夸夸其谈的废物,估计是得罪了刘主管,才被送上擂台的。” “这把只要押那个日本女,绝对能赢。” 大肚子中年富豪摇了摇头:“我对投注不感兴趣,刚才那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言语中潜藏的意思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揣测出来。 李伯特一愣,直接反应了过来,而后立马说道:“她是我未婚妻,你要是看上她了,就借一百万给我,我就找机会把她送到你床上。” “一百万本金我赢了之后立刻就还给你。”怕中年富豪觉得太过吃亏,他补充了一句话。 “成交。”大肚腩回想着余诗雅的身段和气质,也没讨价还价,直接同意。 身边部分带着女伴的富豪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 李伯特拿着大肚腩给他的通用筹码,迅速冲到了投注台前:“全压铃木雅子。” 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投注,因为铃木雅子的赔率只有1.13。 刚因为押注天狼倒了霉的一众富豪,虽然相信铃木雅子几乎是必胜,但也不想给对方捧场,毕竟对方是个岛国人。 俞佳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押江燃。 她在听到江燃让刘维才重开盘口的时候,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最近的这个投注点。 虽然那个令人作呕的李伯特也在这附近,不过她也没时间再去找其他投注点了。 “一百三十万,全部压玄剑。”俞佳将自己筹集到的所有资金,全部换成了通用筹码,重重拍在了投注台上。 李伯特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嘲讽道:“白痴,只知道长腿不知道长脑子。” “你以为那个黄脸男真有多厉害?就他那走路毫无章法的样子,铃木小姐一刀就能送他去见上帝!” 俞佳斜眼看了看他,不屑于争辩,美滋滋地看着大屏幕上定格的赔率,玄剑1比5.88。 赔率之所以如此离谱,是因为押注江燃的人实在太少。 擂台之上的铃木雅子却有些发懵。 刚才一前一后死在她武士刀下的拳手虽然很弱,但至少登上擂台的时候,还能让人看出来他们是具有一定实力的拳手。 可这会儿走上擂台的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他双手插在运动服的兜里,整个人如同在街上闲逛一般,除了一脸淡漠外,完全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学生。 铃木雅子妩媚的眼睛下泛起一抹寒意,她不知道对面的华夏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如果以为让普通人登场就可以迫使她留手的话,那绝对是在痴心妄想。 江燃手揣着兜,在铃木雅子面前站定。 场馆内很多年轻一点的女性,都有些不忍地挪开了目光,不愿意看到接下来这个岛国女人继续大开杀戒的一幕。 “二刀流,铃木雅子。” “请指教。” 铃木雅子出刀杀人虽快,看着江燃的目光也极其蔑视,但她依然微微欠身,尊重自己所谓的武士道精神。 因为重开投注的缘故,所以刘维才重新站在了巨大的铜锣前,等赔率定格之后,他方才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敲了下去。 铃木雅子听到锣声,看着堂而皇之受自己一礼,却连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的黄脸青年,姣好的面容上已是一片肃杀之色。 江燃突然瞟了她手里的武士刀一眼,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说二刀流,你还有一把刀呢?” 铃木雅子差点直接裂开,冷眼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江燃也没在意,无聊地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欠,见铃木雅子还是没有动静,从口袋里掏出左手,朝她做了个快点上的手势。 铃木雅子武士刀瞬间出鞘,寒光一闪而过,森然冷冽,江燃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她一米六的个头,双手持握武士刀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凛然的气势。 这个妩媚的日本女人并未冲动,她习惯了后发先至,所以仍在不断地小幅度挪动自己的步伐,想逼着面前的青年在冲动之下发起进攻。 接着将对方一刀枭首。 “出招吧。”铃木雅子见江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出言激将:“登上擂台是你的梦想吧?再不出招,你想一战成名的梦想就要破碎了。” 江燃目光睥睨,跟看一只鸡仔一样看着她。 “找死!”铃木雅子被这个淡漠无视的眼神看得怒火上涌,也没了等着他自己冲上前来送死的想法,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士刀,狠狠地挥了过去。 势若惊鸿,旁人甚至只能看到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这股劲?”江燃垫步小幅度偏转了一下身体,对方的武士刀错开他肩膀一厘米的距离斩在空气中,“居然快暗劲了。” 铃木雅子眼露惊诧,借着惯性横向挥刀,一道寒芒直接带着劲风斩向江燃脖颈。 江燃突兀地低了低头,朝她走了两步,极度巧合地又避开了这一刀。 铃木雅子握紧武士刀柄,妩媚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阁下,很强。” 她不是白痴,这种情况下还觉得对方避开她的刀是巧合。 “是你太弱。” 真该让陆谦看看,一个小女娃娃都快暗劲了,他还一天天愁着怎么维持明劲不散。 江燃突兀地想起陆谦言语中对暗劲的推崇和艳羡,莫名心生调侃。 铃木雅子见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分神,立刻抓住机会,放弃了挥砍,选择了最快的直刺,身体中细 第55章 作伴 其实不用俞佳提醒,江燃的灵觉刹那间就感应到了身后的杀意。 他神情淡漠,眼中森然冷冽之意一闪而逝。 “找死。” 江燃霎时间就完成了垫步转身的动作。 他整个人左腿在原地扭动,右腿如鞭带动身体转了半圈,顺着惯性直接向身后抽打而去。 九劫气劲涌动在右腿之上,直接传出了可怖的破风声。 “玄剑君,雅子姬是……”松本雄介在铃木雅子拿刀偷袭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惊呼出声。 他从铃木雅子干净利落地认输声中,体会到了这个青年恐怖的实力,老辣的直觉提醒他这种偷袭绝对会无功而返。 但听到江燃这一记鞭腿发出的剧烈动静,松本雄介还是感觉到了惊慌。 砰—— 江燃势若奔雷的一脚,在铃木雅子刀尖碰触到他之前,直接踢在了这个留着公主切高马尾,显得极其妩媚可爱的女人头上。 在场之人只听到一阵爆裂的炸响,然后铃木雅子就直接止住了冲势,立在原地不动了。 定睛看过去,才发现这个波涛汹涌,极其妩媚的女人,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血液混杂着一堆黏糊糊的碎末,直接溅了距离最近的松本雄介和渡边一郎满脸。 渡边一郎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美丽的铃木姬,血液的味道也和常人一样。” 旋即而来的,则是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悲鸣,他整个人好似失去了主人的小狗,颤抖地扑向了正在缓缓倒地的铃木雅子的尸体,不断抽搐着身体呜咽着。 松本雄介像是傻了一样,脸上再也露不出刚才的虚伪笑意和暗藏的讥讽,他呆呆地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碎末和鲜血。 江燃放下右脚,双手依然插在上衣口袋里,甚至全程都没有掏出来过。 “玄剑!玄剑!” 随着铃木雅子的头颅爆裂开来,观众席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似乎在为他杀了这个岛国人而兴奋。 但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松本雄介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他之所以敢让铃木雅子上场,是完全了解这个地方,短时间内能找到最厉害的拳手就是天狼。 甚至于明知天狼不可能是铃木雅子的对手,还是小心谨慎地没让她登场。 松本雄介知道刘维才背后的正主,可能会联系更厉害的拳手,但等对方一来,他就直接让铃木雅子下场,根本不打算给机会。 但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看上去就是给雅子姬磨刀的一个家伙,为什么具备这么恐怖的实力? 松本雄介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肯定得面对二刀会的责罚,很有可能比天狼的下场还惨。 但他根本不敢逃,不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他家族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刘桑,我需要一个交代。” 松本雄介从怀里掏出手绢简单地抹了把脸,顶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和碎块,眼神如同饿狼般直勾勾地看着刘维才。 刘维才的眼镜上其实也被溅到了几点血,但他也顾不上擦拭。 说实话如果问他现在的心情,那肯定爽和慌乱并存。 江燃一脚踢爆了铃木雅子的脑袋,不但狠狠地帮他把场子找了回来,还顺手帮天狼报了仇。 但现在的问题是,死掉的铃木雅子身份有些贵重。 她是二刀会会长的孙女。 换做渡边一郎死在这一脚之下,刘维才反而不会在意。 实话说他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种地步,铃木雅子认输的时候他还很庆幸。 既没有让对方受伤,也赢回了刚才的赌注,简直是双赢的局面。 但铃木雅子拿刀偷袭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谁能想得到这么一个杀伐果断,妩媚高傲的女人,也能干出偷袭这种事? “还有这个没有武士道精神的杀人凶手。”松本雄介也没管刘维才难看的脸色,“他在雅子姬认输之后,还选择了痛下杀手。” “这是不符合武士精神的,他必须要接受帝国法律的审判。” 松本雄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听得刘维才有些无语。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城府深厚的岛国人,在看到铃木雅子死了之后,就变得跟脑干缺失了一样。 你咋只字不提铃木雅子偷袭的事呢? 松本雄介见刘维才一直没讲话,不由得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刘桑,我希望谢远君能跟我一同前往二刀会,跟会长大人解释雅子姬的死亡原因,并做出相应的赔偿。” “另外,我要你们将这个杀人凶手交给二刀会处置。” “只有这样,才可以稍微平息二刀会的怒火。” 刘维才听到他第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放弃了挣扎,直接顺手将他的话录音发了出去。 “松本先生,这是谢总的回话,您仔细听好。” 在收到回复的第一时间,刘维才就扬起了手机,打开了外放。 “让他们滚。”语音中传出一个磁性的男人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浓烈的不满。 “岛国鬼子什么时候轮到跟老子装模作样了。” “你告诉他们,不但赌约输了,连他们投注赢的那12个亿也没了,想要的话就让他们会长亲自来南都找我要。” 刘维才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自家老大因为铃木雅子身死的事,觉得这件事根本无法和解,于是选择了最强硬的态度,当下也镇定地露出了笑容。 “听见没有?松本先生。” 松本雄介的脸瞬间黑得像煤炭一样,他看了一眼四周,知道对方并不打算继续就着他开出去的条件继续往下谈,明白这是要撕破脸皮了。 “渡边君,收敛好雅子姬的身体,我们走。”松本雄介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带着铃木雅子的尸体回去把所有的事情全交代清楚。 江燃一脸无聊地看着这一幕,只想着走人的事:“刘维才 第56章 要岛国的 松本雄介像是没察觉身后的动静一样,一脸平静地走了出去。 他只是个高级打工仔,没有渡边一郎对铃木雅子的那种痴迷,也提不起什么报复的心思。 刚才的条件只不过是狮子大张口,试图讨价还价罢了。 这会儿明知道渡边一郎也被杀了,还不赶紧离开,难道也想留在这陪铃木雅子么? 他只想赶紧回国把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上报,只要不牵连到亲人头上就行,至于其他的东西,并不在他考虑的范畴。 江燃看着他离开,没有选择继续动手。 他原本也没打算继续杀人,因为杀不杀松本雄介等人的意义不大。 无论如何,铃木雅子的死是瞒不住的,毕竟这里有那么多的目击者。 但灵觉感应到了渡边一郎毒蛇一样恶意,就代表着对方必须死,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铃木雅子的背景和身后牵扯之人,报复也好寻衅也罢,都是后话。 然而渡边一郎的恶意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任何可能对秦韵产生威胁的人,都必须灭杀于萌芽。 至于杀了渡边一郎会有什么后患?他连铃木雅子都一脚踢爆了还在乎这个? “江先生,这……”刘维才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擦汗了,索幸铃木雅子的死已经让他震撼过了,这会儿反倒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江燃抬眼看向他,眼神虽然依旧平淡,但刘维才却被吓得直接将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连杀铃木雅子和渡边一郎两人之后,他总算明白对方的实力到底处于一种什么地步。 天狼?估计十个天狼绑在一起,才能勉强和对方过过招吧。 “怎么?”江燃神色莫名,“杀了两个岛国人让你很难处理?” “没有没有。”刘维才连连摆手,他的老大刚才在语音里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铃木雅子死在擂台上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后果,用不着他来处理。 “我是想提醒您一下。”刘维才不放过这种可以收获好感的机会,“铃木雅子是二刀会会长的孙女。” “二刀会?”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江燃的神情表明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二刀会是岛国非常有名的社团。”刘维才推了推眼镜,解释了起来,“社团下面控制着诸多产业,实力不容小觑。” “您杀了二刀会会长的孙女,一定要小心他们的报复。” 江燃微微颔首:“知道了。” “不过在华夏境内,以他们岛国人的身份,很难弄到可以对您产生威胁的武器。” 虽然刘维才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还是决定把话说完。 “所以您最好不要出国,否则可能会置身险地。” 见江燃和俞佳两人已经从出口离开,他方才朝一旁呆若木鸡的猛虎招呼了一声。 “联系松本雄介,问他要不要把铃木雅子的尸首领回去。” 吩咐完这些,他才打开了扩音器。 “各位先生和女士,在场的情况大家也全程目睹了。” “现场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又连续折损了三名拳手,导致今晚的拳赛无法继续进行。” 他的语气中满是歉意。 “等我和替补拳手沟通之后,明天依然会正常开赛。为表歉意,我们将在一二层开展新的娱乐项目,请大家赏脸参与。” 如果是莫名其妙取消今晚的比赛,那肯定很多人都会不满。 但今晚连续见到了天狼折戟,铃木雅子速杀两名职业黑拳手的战斗,已经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在这之后又出现了大学生揣兜上场,一指弹刀迫使岛国女认输,一记鞭腿踢爆美人头颅的劲爆画面,更是让人心潮澎湃。 所以很多观众对接下来的比赛不仅不期待,甚至可能会感觉到乏味。 或许只有盘口中的胜负,才会让他们有继续参与的念头。 因此刘维才这番道歉的话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不满,很多观众甚至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满面潮红地互相议论着走了出去。 见众人纷纷退场,刘维才方才舒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回复起消息来。 刘维才:【岛国人的死没有人在意,今晚的比赛也暂时取消了,您可能得尽快安排几位新的拳手过来。】 谢总:【尽量和那个江燃保持好关系,我怀疑他极有可能是暗劲武者。】 刘维才:【我一直很谨慎地对待他。您今晚还过来么?】 谢总:【铃木雅子被杀,松本雄介也走了,不用想着怎么跟二刀会谈生意了。不过你要是能把江燃留下,我就过去一趟。】 刘维才:【留不住,他急着离开。我现在准备把刚才承诺的钱转过去,需要多给一些么?】 谢总:【不必了,他们这种人有自己的骄傲,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要擅作主张。交好江燃这件事你做得不错,继续保持。】 刘维才:【明白了。】 刘维才放下手机,眼神中隐含的担忧终于完全消散开来,甚至因为被夸奖,变得有些兴高采烈起来。 总算不用提心吊胆这件事可能对他造成的影响了,幸好江燃的实力足够夸张,让谢总都对其刮目相看。 他一脸得意地朝铃木雅子和渡边一郎的尸体吐了口唾沫。 “我呸。岛国鬼子敢在华夏的地界猖狂,还去威胁谢总,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 看着铃木雅子的尸首,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猛虎招了招手。 “安排人清理一下场地,顺便给我安排几个女人,要岛国的。” 皇家5号游轮上各国美女自然都有,但平时刘维才更喜欢去玩一些主动送上门或者被送上门的女人,岛国女人他倒是没怎么玩过。 本来经历过这么一出他应该没什么想法,但被谢总夸了一句正开心呢,又看到铃木雅子的尸体,倒是突然来了兴致。 等会儿就让人扮成这个岛国女的造型,好让他偿还一下被对方蔑视的屈辱。 猛虎嘿嘿一 第57章 什么好处 俞佳看着跟刘维才一起进门的人有些发愣。 “诗雅,你……” 她话刚出口,本来还面带喜色地刘维才一下子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 “俞小姐,你们俩认识?” “俞佳和我是大学同学。”余诗雅解释了一下。 刘维才看了看坐在屋里毫无所觉的江燃,方才松了口气。 他还有点担心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小尤物,和江燃的关系比较密切。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品尝这个看着成熟,实则娇嫩的女人了。 俞佳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余诗雅应该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说辞,还是选择了来找刘维才。 她有心想劝说,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对方既然只相信自己亲自了解到的“真相”,那她再怎么劝说都是徒劳。 余诗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们,这会儿俏脸上也满是尴尬。 “你先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办法。” 刘维才让余诗雅先在这等着,自己则是招呼起江燃来。 “江先生,请跟我来一下。” 等他带着江燃去找财务转账之后,俞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余诗雅,你刚才没看到这姓刘的对江先生什么态度么?” 她实在有些佩服余诗雅的脑回路,明眼人一看都能明白的事情,她怎么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 “江先生找他问话,他肯定不敢隐瞒。” “我都和你说了,刘维才自己亲口说得北缅那边救人几乎不可能,你怎么就是不信?” 余诗雅摇了摇头,咬着红唇:“我和刘先生确认过了,他说我考虑好了的话,他就告诉我救人的法子。” “告诉你救人的法子?”俞佳嗤笑了一声,“你信不信他前脚玩了你,后脚就告诉你救人的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她这边哀其不幸和愚蠢,但余诗雅显然有些魔怔,只想抓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算了,你爱怎么作贱自己我管不着。”俞佳耸了耸肩,开了瓶矿泉水咕咚灌了几口,抑制了一下心头的火气。 江燃这边和刘维才来到了六层的另一个房间,里面有几个人坐在电脑前忙碌着。 “江先生,您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他们进来并没有引起这几个财务人员的注意,只有一个稍胖的中年女性和刘维才打了个招呼。 江燃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 “你把我的钱,还有俞佳刚才下注的钱,全都转入她的账户里。” 刘维才当即朝稍胖些的女性吩咐道:“把江先生的1200万,全部转入刚才兑现764.4万奖金的那个账户。” 这700多万是俞佳刚才押注江燃的回馈,简直堪称一波暴富。 “还有赔付我的15万。”江燃的语气有些稍显不愉。 刘维才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江燃上场之前的吩咐。 “听到没,再多转15万过去。” 他刚才压根忘了这件事,毕竟两万多块钱下注,听起来实在有点狼狈。 不过既然这会儿江燃又提起这件事,他倒也干脆地补给了对方。 江燃今晚虽然把铃木雅子给弄死了,导致他们和二刀会撕破了脸皮。 但从侧面来说,也间接帮他们减少了19个亿的损失,这么大一笔钱,即使是他背后的人也不能无视。 “快艇呢?”江燃见胖财务忙碌着转账的事,这才淡然地看向刘维才。 “您先去我那儿稍微歇息片刻,应该很快就能出发。” 刘维才一脸和煦的笑容。 没法不和煦,要知道这个杀星已经问了好几次快艇的事了,要是再不赶快把对方送回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他也没辙,一些富豪在天狼死后就提前离场了,他刚才已经在催促最近的快艇返航了。 江燃见他表情知道并非有意搪塞自己,倒也没有怪罪。 刘维才见他半晌都没有过问余诗雅的事,心中不免有些庆幸,幸好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情。 …… 俞佳余怒未消得坐在凳子上,却被手机提示音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付款通提示您银行卡到账:1979.4万元。】 余诗雅本来还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自己的举动的确表现得极其不信任对方。 不过当她听到俞佳手机中传来的提示音时,樱唇直接撑开成了o型。 俞佳也有些奇怪,按赔率来算她的赔付金额应该只有764.4万元才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提示音居然真的没出错。 “俞佳,你这……”余诗雅实在没忍住心头的好奇,这可是两千万现金,俞佳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一笔款项进账? 俞佳正要说话,却见江燃的声音从未关的门口传了进来。 “俞佳,我让刘维才把1215万出场费和奖金,全部转入你的账户了。” “你帮我打理一下,三个月之后我要用。” 话音落罢,俞佳先是应了声,然后才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余诗雅。 “听见了没?一场拳赛就是1200万,你觉得江先生用得着骗你?” 余诗雅听见她的话,又开始犹豫起来。 她本身就是这种犹豫不定的性子,很容易因为身边人的话影响自身的意见。 就你腿长,就你事多! 刘维才听见她的话,心中暗自气愤,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法子帮余诗雅的忙,但吃干抹净了假装帮忙活动一番不行么? 幸好这时候手下人的好消息传了回来,他赶紧朝着江燃歉意地笑了笑。 “江先生,快艇还有5分钟左右就到游轮附近了。” 江燃想了想也没打算继续待着打搅对方的好事,跟俞佳招了招手,示意她准备走。 而后目光落在刘维才身上:“你不用跟着了。” 至于余诗雅是不是被刘维才骗了,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俞佳虽然走到了门口,可还是频频去看余诗雅,她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俞小姐,您还有事么?”刘维才面 第58章 我要先取走 江燃体内的九劫气劲几乎是瞬间沸腾,体外都隐隐涌动着一股气浪。 俞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发觉江燃的话音还留在原地,但整个人已经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嘭—— 随着身后一阵巨响传来,俞佳方才后知后觉的转身看了过去。 刘维才刚关上的房门,已经完全裂成了碎片,江燃一只手抓着他的脖颈,直接将其甩了出去。 被抱在怀中的余诗雅,也连带着摔了下来。 江燃没有伸手去接余诗雅。 所以这个女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呼。 “咳咳……”刘维才被一把扔了地上,倒是没太大的痛感,就是有些被惊吓到了。 他看着江燃脸上从未有过的动容,却是没敢多说一句废话。 只在心头暗道:“你要是对这个姓余的女人有意,直说就行了,用得着来这么一出戏么?” 余诗雅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江燃。 她刚才本来被俞佳几句话说得摇摆不定,但在两人离开之后,就已经认命了,结果事态好像突然发生了变化。 在她的视线之中,只看见江燃缓缓蹲下身来,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的……胸口。 余诗雅却没有半点愠怒,反倒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甚至顾不上自己摔在地上的疼痛,把刚出口的痛呼都憋了回去。 旋即她就发现江燃不但再看,还伸手探了过去。 余诗雅没敢躲,对方的眼神实在让她心悸。 江燃伸手抓住余诗雅的项链,仔细观摩起坠子来。 那是一块呈灰白色,略显晶莹的半块玉珏。 江燃用手摩挲着这半块玉珏,声音都显得有些干涩:“这东西,你从哪得到的?” 余诗雅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项链勒了一下。 “这是我妈当年结婚的时候戴着的项链,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见江燃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余诗雅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还有半块呢?”江燃神情淡漠,声音凝重,“另外半块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还有一半?”余诗雅好奇心显然有点重,话刚出口她就察觉到了江燃的不耐烦,急忙转了话锋。 “另一半在我弟弟那,这玉珏分为内外两块,我妈当年将内圈拆下来给了我,在我弟弟出生后,又把外圈给了他。” 余诗雅用极快的速度说完了这番话,发现江燃握着项坠的手越捏越紧。 “你弟弟?”江燃沉吟了片刻,将情绪平复下来,“被抓去北缅那个?” “对!”余诗雅一把抓住了江燃的手臂,“江先生,如果这项链对您来说很重要,我愿意将它送给你,只求您把我弟弟救出来!” 江燃听见她的话,居然少见地露出了笑容。 “救出你弟弟之后,他的那一半也归我。” 余诗雅紧握着他的手臂,像是要死死抓住这个救星:“都给您!只要我弟弟能安全回家,只要我们有的东西,全都给您!” 江燃看着她一对潸然含情目,微微颔首。 “成交!” “但你的这一半,我要先取走。” 余诗雅看见刘维才被抓着脖子扔到一旁,连半句话都不敢说的模样,已经彻底认定江燃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闻听他的话,当下便将手绕到脖子后面去解项链扣子:“我这就取下来给您。” 江燃却没等她取下项链,直接用手指捏断项链,将这半块玉珏紧握在了手里。 感受着手心的触觉,江燃不免心生喜意。 他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燕传的电话。 “江兄弟?”燕传的声音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江燃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燕传,我有点事找你帮忙。” 江燃这会儿也不计较会不会再欠燕传人情了,余诗雅的项坠对于修真界的他来说不值一提,但放在蔚蓝星上却成了势在必得的东西。 余诗雅弟弟那里的另外一半,他也必须得弄到手。 他这一句称呼,直接把盘腿坐在地上的刘维才吓得不轻。 “有什么事尽管说。”燕传回到燕山之后把江燃的事告诉了自家老爷子,得到的结果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尽力维持好关系,“只要燕家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 刘维才隐约听见了这些话,他已经麻木了,燕传口中说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燕家。 如果说江燃刚才突兀的冲进来把他摔在地上,他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满,但现在却连一丁点的怨怼都不敢有。 甚至江燃这会儿拉着他继续胖揍一顿,他都得等对方打完左脸再把右脸凑上去。 “你对北缅那边的情况熟悉么?”江燃直截了当的开口。 “北缅?”燕传回忆了一下,方才斟酌语言,“前些年和那边的一些武装势力有联系,配合宁州官方端过一些毒窝。” 刘维才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头啧啧了两声,暗道不愧是燕家,这手长的都伸到宁州去了。 “帮我在北缅捞个人。”江燃听他讲完话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余诗雅一双似哭非哭含情目紧盯着江燃,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具体是被哪个势力抓了?因为偷渡、贩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燕传也没问江燃怎么突然要在北缅捞人,他能卖人情就卖,其余的事并不打算多问。 江燃看向余诗雅,将手机凑到她的嘴边。 “我弟弟是在一家公司工作的时候,被骗到北缅去了。”余诗雅强自镇定心神,但语气仍然有着些许颤抖。 “贩卖,这牵扯到的势力可就多了。”燕传沉默了片刻,“你能描述一下特征么?有照片最好。” “有照片,有照片。”余诗雅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翻看了起来。 “江兄弟,你等会儿把照片发给我,我联系人在北缅悄悄打听一下,希望不是敌对势力。”燕传也没过多理会她,转而继续和江燃说了起来。 “估计至少得一两个星期才能得到结 第59章 燕卫国 无论燕传多么心急火燎,听见手机中的忙音后,依然还是没有再拨回去。 他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目光中惊诧和难以置信皆有。 “阿成!”燕传坐在椅子上足足愣神了好几分钟,才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备车。” 燕北区是燕山市绝对的中心地带。 湖畔庄园坐落于燕北区内,占地10余亩,建筑面积接近3600平方米。 这所庄园正是燕家的大本营。 燕传一路穿过走廊,绕开正房,走过月洞门,目光凝重,一言不发。 直到一间颇有古韵的屋子映入眼帘,他的脚步才变缓了下来。 “二少爷。”一位穿着淡黄底苏式旗袍,盘起头发,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女子看见他,微微欠身一礼。 “你来书房做什么?”燕传皱眉看着她,语气严厉。 “老爷让我把这边的雅云香换成宁神香。”女子捧起手中香盒让他看了看。 “换了赶紧走。”燕传摆了摆手,等着她更换熏香。 阿成见怪不怪。 普通人或者普通富豪永远想象不到,像燕家这种豪门大户的花销和生活有多么夸张。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仆从和侍女在现代社会已经绝迹了,但真正的豪门却表示并非如此。 展示给别人看的东西和真正的底蕴压根是两回事。 譬如这位容貌姣好,身材有致的女子,搁在外面肯定是很多人的追求对象,但在燕家,只是负责每天在庄园各处,点上合适的熏香罢了。 少顷之后,女子手中拿着一束没燃完的线香合上了书房的门,再次朝燕传微微欠身一礼之后,方才离开了这里。 燕传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书房门口轻叩了几下。 “进来。”书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稍显年迈,但依然苍劲有力。 燕传推门而入。 屋内的宁神香散发出的味道如丝如缕,渗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人侧身对着他,拿着一支毛笔正在写字。 “老二,你的心不定。” 老人悬笔在半空,抬起头看向燕传。 两人之间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但区别在于老人眼神中的锐利和锋芒,根本掩藏不住。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见惯生死的目光。 他因为老迈而显得身形消减,但站在书桌旁,却好似一杆入地长枪,依旧掩不住锋芒。 “爸。”燕传和他对视了片刻,心情倒也逐渐平复下来。 燕卫国目光炯炯地看了他半晌,整个人面上不露声色,却已经有些莫名惊讶。 自家老二去南都见了陆神医一面,回燕山之后就一直没来见过自己。 只是在电话中说过,在南都遇见了一位暗劲武者,和对方发生了一些小矛盾,之后又化干戈为玉帛的事。 但这其中或许还另有隐情。 因为燕卫国发现燕传居然一直和他对视着,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些年来第一次,燕传在他的目光中,镇定到了这种地步。 “爸,我心定不下来。” 在见过江燃那种人之后,燕传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但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暗劲武者么?” 燕传的声音有些嘶哑,揭示着他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燕卫国拿起毛笔又写了一个字,他其实有些不太想和燕传谈论有关武者的事。 “陆谦口中那个不到二十岁的江燃?” “不错。”燕传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出让自己情绪波动如此剧烈的原因,“江燃今天打电话让我帮忙办一件事。” “他说如果这件事做得好,他就帮我把顽疾治好。” 燕卫国手上的动作蓦然一僵,旋即毛笔直接在纸面上划出了一道浓郁的墨痕。 不可能!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燕传的顽疾连陆谦都直言毫无办法,只能尽量不去进行任何剧烈的活动,甚至于可能导致情绪太过激动的事也不能做。 以至于老大不小的人了,却连家都没成。 这也是燕卫国的心病之一。 “你心脏承受能力弱,不是因为任何疾病造成的。” 燕卫国回想起这些年很多位神医的话,叹息着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那么多先进仪器和神医都检查不出来的病,你觉得江燃凭什么能做到?” 燕传无声地看着他一笔毁了不知写了多久的长卷,心中百般滋味莫名。 他知道燕卫国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来,就是不想让他再度绝望。 “陆神医说他这么多年只见过江燃这么一个暗劲巅峰。”燕传把陆谦的原话复述了出来,“说不定他真有办法呢?” “暗劲巅峰?”燕卫国锐利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怔然,旋即他笑了出来,“你知道老子见过多少暗劲巅峰的武者么?” 燕传想到他小时候跟自己吹嘘过的故事,语气有些不大确定:“三五个?” “十倍都不止!”燕卫国眼含回忆,似乎又想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鬼子当年把暗劲武者称作高级忍者,就岛国那边的高级忍者,老子跟你霍叔联手宰过不下二十个!” 燕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身形日渐消瘦的老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燕卫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来你出生的时候,老子就打定了主意要把家传的飞燕诀教给你。” “结果你个小兔崽子居然先天性心脏有问题,查都查不出毛病来,关于飞燕诀的事,老子肯定半个字都不敢透露给你。” 燕传愣在原地半晌,他其实明白燕卫国瞒着他的原因。 因为如果从小他就知道飞燕诀的事,肯定会缠着要练,但他又无法做出太过剧烈的运动,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瞒着他。 “所以大哥他?”燕传试探性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大哥也不是练武的那块料。”燕卫国把话说开之后,也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三天叫苦两天喊累,练了几十年连 第60章 映月暖阳 “如实交代吧!” 白菲菲站在二楼,穿着件长耳兔帽子睡衣,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江燃不明所以得看着她:“这么晚不睡觉,你是吃饱了闲得慌?” “你鬼鬼祟祟进门发出的动静引起了我的警觉。”白菲菲一脸我全都知道的表情。 “风尘仆仆加上衣衫不整还面带欣喜,说吧,是不是偷偷去干坏事了?” 江燃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寻思难道真的很明显? “别以为你一副苦瓜脸我就看不出来。”白菲菲眼神犀利,她的确感觉到江燃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那种欣喜或许并不明显,但出现在江燃这种情绪极少波动的人身上,就显得异常醒目了。 “无聊。”江燃缓步上了二楼,看智障般的扫了白菲菲一眼,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江燃,你给我说清楚,你那什么眼神!”白菲菲被他轻飘飘的一眼,搞得直接破功。 正要不依不饶下去,却被关上的房门直接给拦住了脚步。 她撇了撇嘴嘟囔了起来:“切。不识好人心。” “给你发了个好多个消息也不回,活该你脸越长越黄。” 江燃关上房门之后,坐在书桌旁就拿出了从余诗雅那得到的半块玉珏。 月光隐隐透窗照射进来。 他将手中玉珏贴在了额头之上。 体内九劫气劲微微运转,借神魂施展绝巅法“灵犀术”,勾连天地灵气,丝丝缕缕地灌入了玉珏之中。 灰白色的玉珏,如同呼吸一般,缓缓泛起一阵阵的荧光。 直到片刻之后,玉珏如同被抛光了一样,显得晶莹无比,连本体的灰白色,都变得高级了许多。 “映月石。” 江燃感受着这番变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底含着一抹喜色。 虽然从用手碰到这东西的第一时间,他就确信绝不会有错,但直到此刻,方才终于揭示了结果。 “蔚蓝星上,竟会有这等只在日月交辉时,锁住日月华光才会诞生的东西。” 他不由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要知道映月石在修真界里,可能只需要利用阵法,接引日月华光之后将其封锁就能获得。 但在蔚蓝星上既没有阵法,也不存在封锁日月华光的修士,所以他手上的这块映月石,只有机缘恰巧一种可能性。 “映月石,暖阳石。” 江燃摩挲着光滑的映月石,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半暖阳石。 要是被白菲菲知晓他这种想法,肯定得说一句渣男,这种行为跟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江燃可不会承认这种污蔑的话。 映月石不是法宝,落在凡人手中,就等同于一块卖相还行的玉石。 但对于江燃来说,这东西就代表着他在灵气枯竭的蔚蓝星上,施展法术的可能性。 映月石可以放大天地灵气的效用,加上引动月华之力,足以支撑江燃完整地释放出一些简单的法术了。 倘若只有放大天地灵气效用这个作用的话,映月石的意义并不大,除非能将蔚蓝星的天地灵气浓度增幅20倍以上还差不多。 它具备引动月华之力这个能力的时候,才能真正意义上被当作释放法术的媒介。 不过映月石有一个局限性,那就是只能在月夜才能发生作用,这就代表着白天的时候,它就没什么太大作用了。 和映月石共生的暖阳石,可以引动日华之力,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江燃非要从余诗雅嘴中,问出另一半玉珏下落的缘故。 映月暖阳合二为一之后,引动日月光华的能力会有一定程度的增幅,他的战斗能力就可以得到极大地提升。 江燃将天地灵气灌入映月石中之后,就任由它自发引动月华之力,半晌之后,灰白色的映月石,已经成了澈然的银白色,显得神秘而沉静。 见此情形,江燃顿时一把将其握紧,借灵犀术为凭,撬动月华之力。 “净尘术!” 随着一声低吟,这个修真界最常见的法术之一,再次重现于江燃手中。 映月石银光一闪而逝,其中月华之力倾泻而出,以江燃神魂构筑的特殊运转方式迸发开来。 一股莫名而起的清风拂过,旋即江燃浑身上下,所有的灰尘和污秽,全部在这一阵风之下烟消云散,如天地灵气一般无形无质。 江燃感受着身上久违的一种清爽,连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无论是在如何细致的洗漱,都达不到净尘术这种层级的清洁程度。 修真界里只要时长使用这类法术,就可以避免自身沾染尘泥污秽。 甚至于在完全辟谷之前,利用净尘术也可以免去如厕之后的一系列琐事。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法术,但却代表着江燃在九劫玄功第二阶段青罡体大成,后返先天之前,就具备了部分筑基期的手段。 譬如最重要的炼丹,原本他需要寻找地火、丹炉等一系列的东西,但在可以释放法术之后,完全能用其他办法解决。 自身凝聚灵火虽然暂时做不到,但借助符法,用符火炼丹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案。 “暖阳石,必须要找到。” 江燃看着颜色变淡了一些的映月石,却是对暖阳石更加势在必得。 单一地映月石支撑他释放净尘术一类的小法术还行,但唯有两者合二为一,才能让他使用出筑基期才能掌握的一些术法。 “映月石贮存的月华之力有上限,按目前这种程度来推算,一晚上最多可以支持我释放不超过5个一阶术法。” “这样看来的话,得想办法搜寻材料,制备一些符箓才行。” 其实一晚上释放5个一阶法术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绝对够用。 但江燃还是觉得没事多准备一些符箓比较好,他依然保持着在修真界里居安思危的心态。 寻思完这些事之后,江燃方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赵老五没联系过他。 俞佳发消息感慨了一下今晚的收获,看 第61章 正好 翌日。 “江燃,回来记得帮我带饭啊,我要吃小笼包。” 白菲菲大清早就穿着一身长耳兔睡衣,团在沙发上追剧,看见江燃准备出门,当即喊了起来。 “没钱。”江燃走到电视前顿住脚步,“今天怎么转性子待家里了?” “你挡着我看电视了!”白菲菲拿起手机点按了几下,“我把钱转你了,你可真有够财迷的。” “不带。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江燃总觉得白菲菲有点奇怪,时而看他不爽,有事的时候又想着找他。 不过这或许也正是青春少女的不可琢磨之处吧,喜怒总是无常。 “燃哥,拜托。”白菲菲见他推开了大门,当即转身双手合十,一脸恳求之色。 江燃毫无反应,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别墅区,他就开始漫无目的在周围转悠了起来,结果一连逛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看见有卖符纸的地方。 转念一想在别墅区附近,找不到这种店铺也很正常。 思量了片刻,改道去了清苑茶楼,点了两屉包子先解决了早饭问题。 …… 随手将小笼包扔在白菲菲面前的桌子上。 “哇!”白菲菲夸张地惊呼一声,“清苑家的小笼包,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家的。” “果然没白叫你燃哥。” 江燃伸手拦住了她去拿包子的动作:“附近哪里有卖符纸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你导航不就成了?”白菲菲拨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坑蒙拐骗的神棍,我咋知道哪有卖符纸的地方?” 江燃皱了皱眉,把手收了回来,打开手机让她看地图软件:“就是导航查不到才问你。” “你直接搜符纸?”白菲菲有些无语,“你是不是应该找香烛店或者殡葬用品店才对?” 江燃这才恍然,光记得买符纸了,导航又不是网上商铺。 “殡葬用品?” 不过他琢磨了一下又觉得可能不大对劲,单纯的祭祀用品,可能达不到他的要求。 白菲菲见他一脸为难之色,拿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一脸满足。 “你要是突发奇想准备修仙悟道,还想学画符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去找个道观。” 白菲菲看着一脸认真的江燃,边讲边翻着白眼。 “画符得要朱砂吧?得要符笔吧?得摆法坛吧?” 她见江燃傻不愣登的样子,决定逗逗他,把自己在小说和影视剧里看到的东西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你买了符纸还得愁这些东西,道馆里面估计什么东西都不缺,我觉得你找个有道真人领你入门,比你自己瞎琢磨快多了。” 这些话讲完,她又目不转睛的看起了电视。 江燃却是一脸若有所思,好像被点醒的样子。 “你说的不错,一般符纸的确无法承载天地灵气,想要高品质的符纸,还是得和道门的人打交道。” 先不管道观的人有没有真本事,至少符纸会比殡葬用品店的质量要好很多。 至于符笔和摆法坛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对江燃来说反倒意义不大。 “我看你是魔怔了。”白菲菲摇了摇头,“一天天少看点修仙小说,你还真以为道士能画符驱邪,画符施法啊?” 江燃并未理会她,拿起导航在南都市找起道观来,结果却没有搜到。 “别搜了,南都市有佛寺,没听说过有道观。”白菲菲见状,提醒了他一下。 江燃眉头紧锁。 “你可以看看网上卖得有没有。”见他一副执着于此的模样,白菲菲有些无奈,觉得跟哄小孩一样。 “买几本符文基础大全之类的书,再买一批符纸,朱砂,练着练着说不定你就能有所领悟呢。” 白菲菲眼睛盯着电视剧里男女主浮夸的演技看得津津有味,嘴上却是调侃着。 江燃却是一脸认真的在网购平台翻看了起来,半晌之后方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修真界里刻画符箓,载体一般是灵材制成的符纸,或者妖兽皮鞣制,难不成我还得先自行把符纸搞出来?” 修真界里,符纸这一类的东西都是底层修士制作的常见耗材,稍有家资的修士都不会去浪费功夫在这上面。 没想到在蔚蓝星上,反倒成了稀罕物。 刚才在网购平台上看到的符纸,虽说挂着什么特制,开光的词条,但江燃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都是些粗制滥造的流水线产品,他需要的符纸,至少得是精心制作而成才可以。 即使他掌握着五行符宗的绝巅符法传承,能勉强把法术刻录在上面,估计揣在身上就会莫名其妙自己爆炸。 五行符宗的修行法只能算是极品,唯有制符之术可称绝巅。 这种绝巅符法,体现在制符上面,能够以天地灵气为墨,修士神魂为笔,不用借助符笔灵墨,就能制作符箓。 但那依然需要载体。 在灵气匮乏的蔚蓝星上,除非他能够步入凝丹境,那时就可以虚空成符。 “可惜我无权无势,不然找人帮你打听打听,哪家道观有高人,好让你得偿所愿,学成符法,踏入仙途。” 白菲菲看他跟入迷了一样,心下窃笑,却是一本正经地念叨着。 “找人打听?”江燃心中一动,立时反应过来。 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琢磨半天?找人打听一下哪里有研究符箓的人不就成了。 现代社会虽然不存在真的仙法,但肯定也有认真研究符法的人存在,那些人手中的符纸,应该就不会是些粗制滥造的玩意了。 燕传人在燕山,陆谦又是个闲人,这样看来得指望赵老五这个地头蛇了。 江燃心中盘算了一圈,觉得赵老五这种地头蛇消息应该最为灵通。 他本身也惦记着对方口中那个使用毒蛊之术的宁州武者,但对方却一直没有联系他,正好趁此机会再问上一问。 刚打定主意,手机就振动了一下,显示有一条未知短信。 【江爷,宁州那个武者通知我了,凌晨2点,让我带着 第62章 再来 婉婉穿着一身旗袍,百无聊赖地站在云上仙宫门口。 八月底的阳光依然灼热,婉婉虽然站在了阴凉处,但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微的汗水。 她已经在门口等了接近半个小时。 但以婉婉的聪慧,也绝对猜不到让她顶着太阳站在门口的原因,是源自于某人的一句“马上到”。 “婉婉小姐。” 一个略显踌躇的声音让有些烦闷的婉婉回过神来。 她看着来人秃了一片的头顶上一层油汗,心底就不自禁泛起了一丝嫌恶。 “我和五爷约好了今日来拜访的。”孔有元看到她的表情,也只当没看见。 在南都待得越久,就越能体会到谢家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谢家老大手底下的头号马仔赵五爷,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别说他在白河市耕耘已久,把他们这帮挖矿的人绑在一起,估计也就是谢家老大轻飘飘一句话的事。 关乎近千万南都百姓衣食住行和生计的大事,都要摆在案桌上让对方一一过目。 南都市的天花板就姓谢。 赵老五代表着谁的脸面可想而知。 “五爷这会儿没空见你。”婉婉瞥了孔有元一眼。 她在这干巴巴的站了半晌就为了等人,可想而知那人在五爷心中的重要程度。 孔有元约到了和五爷见面的事肯定不会有假,他没有那个胆子说谎。 但婉婉都不用请示,就知道这会儿赵五爷肯定不会见他。 身为心腹,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不过她一番话说得轻巧,可把孔有元给急得团团乱转。 要知道私底下想见赵五爷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近两年能单独见到对方的人越来越少。 据说是因为也就在这两年,谢家那位可能会再往上挪一挪的缘故。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探究的资格。 但这次为了替自己几个兄弟求情,孔有元也是动用了人情关系才让赵老五答应见面。 婉婉这边将他拦住,甭管结果如何,再想见对方就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后的事了。 那个江姓青年的话还历历在耳,作为一个老江湖,孔有元可不敢把那些话当成耳旁风。 不尽快让赵老五或者谢家牵线搭桥把这件事解决,难道还等着对方再次重申么? 等到对方旧事重提的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赔礼道歉能够解决的了。 “婉婉小姐,五爷要是临时有事,我就在这等着行吗?”孔有元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脸希冀地看着身姿婀娜的婉婉。 “我也是没办法了,这件事不请五爷出面的话,单凭我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生怕婉婉把他堵在门口,孔有元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五爷可不一定会见你。” 婉婉见他这次过来之后,一双眼睛没在自己身上乱瞟,又一副火烧眉毛的惨样,好心提醒了一下。 “没事,没事。”孔有元连连摆手,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我进去订间客房,就待在里面等着,等五爷忙完了再说。” 婉婉黛眉微蹙,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倒也没故意刁难。 “随便你。”她扬起皓腕,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 孔有元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走进了云上仙宫内,一进门被里面的凉风一吹,顿时通体舒畅起来。 他在柜台前很快办好了入住手续,乘坐公用电梯上了楼。 如果再迟一分钟上去,孔有元就能见到他这一次求赵五爷插手之事的正主。 婉婉被孔有元这么一打扰,焦躁感倒也变淡了不少,毕竟对方看起来比她焦躁多了。 她再次转动目光到处打量起来,来去匆匆的车辆和行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婉婉却突然站直了身体,无袖旗袍没有遮掩住的白皙手臂,也叠放在了小腹前。 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身形匀称,面色发黄的青年。 对方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像是在街上闲逛一般,但过了斑马线后却径直朝云上仙宫走来。 尽管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但婉婉第一时间确认,对方应该就是赵五爷吩咐要等的人。 脸色发黄算是特征,但对方那种迥然不同于旁人的气质,才是让她笃定的原因。 婉婉跟随赵五爷多年,见过不少暴发户和富二代,以及真正的豪门贵胄。 她有眼界的同时,还有自己特殊的判断方式。 暴发户和富二代她一眼就能鉴别,真正的豪门气度却很难模仿。 那个黄脸青年身上就有那种贵气。 这种贵气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婉婉却天生对此敏感,这或许也是一种特殊的天赋。 刚才的孔有元就属于强过一些暴发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伙。 现在这个黄脸青年,才是真的贵不可言。 婉婉优雅地走下台阶,刚好在江燃走近的同时,站在了他的面前。 “江少。”婉婉微微欠身一礼,在孔有元面前趾高气扬的语气,也变得柔肠百转。 江燃打量了她一眼,得体的无袖旗袍,腰肢纤细,容貌姣好:“你是赵老五说的那个……” “我叫夏婉婉,江少叫我婉婉就好。”婉婉见他语顿,夹着声音介绍了一下自己,“五爷让我在这迎接您。”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介绍自己。 “江少这个称呼我不太喜欢。”江燃也没过多关注她,只是提醒她换一个称呼。 “抱歉,江先生。”婉婉适当的表现出一丝惶恐,旋即立刻改口。 江燃看着云上仙宫辉煌的大门,心想这回总算不用翻窗入室了。 “赵老五人呢?” 婉婉领着他缓步往里走,听到问询的话,马上开口解释:“您通知五爷要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去见谢总了,因此没能亲自迎接。” “您有任何需要,尽请吩咐婉婉就行。” 江燃也没不近人情到去纠结这点小事的地步,于是一路无话地跟着婉婉乘坐私人电梯上了六楼。 “江先生,这是 第63章 脏东西 “江先生。” 随着叩门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婉婉小心翼翼地轻唤声。 “进。”江燃睁开双眼,从修炼状态中回过神来。 房门打开,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赵老五,堆着一脸笑容当先走了进来。 “江先生,让您久等了。”赵老五快步朝坐在椅子上的江燃走去,半途就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江燃显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直接摇了摇头:“无妨。” 赵老五巧妙地用手掸了掸肩头,笑容不减,看不出半点尴尬。 “江先生,要不去我的房间慢慢谈?” 江燃虽然明白这是间客房,但也懒得讲究这些东西:“就在这里吧。” 连续被江燃无视和反驳,可赵老五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 “婉婉,去我屋里煮一壶最好的茶。”他坐定之后,朝着站在一旁的婉婉挥了挥手。 婉婉看着江燃,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方才蹑手蹑脚的带上了房门。 她关上房门之后,站在过道里大口呼吸了几下,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的天!这个姓江的到底是哪来的贵胄,五爷在他面前看着就跟小弟一样。 在婉婉接触过的人中,最顶尖的人物就是谢家老大和燕传。 赵老五在面对他们两人的时候虽然谨小慎微,但也算表现得体。 但刚才赵老五的表现,在极为熟悉他的婉婉看来,就像是上赶着巴结对方一般。 难不成是和燕传同一个阶层的过江猛龙?看起来这么年轻,要是能让他青睐有加,岂不是直接一飞冲天。 且不提婉婉怀揣着纷繁的思绪去了赵老五的屋内,翻出他珍藏茶叶的事。 这边赵老五已经是苦笑着跟江燃解释了起来。 “我是去见谢总的路上,才收到那个宁州武者消息的。” “因为您有言在先的缘故,所以我一收到消息就立刻通知您了,也的确没料到您大中午就决定过来。” 江燃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不用解释这些东西,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赵老五神色一正,眼含自信:“您尽管说,南都这一亩三分地,大家多少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他也不怕江燃替他找麻烦。 能来找他帮忙,无非就是一些需要动用人脉关系的事。 这并不算什么棘手的事。 赵老五之所以表现得让婉婉都觉得他有点怂,其实还是对江燃武力值的惧怕。 他在江燃走后,找专业人员分析过防弹玻璃碎裂的原因。 可对方只告诉他不是任何外部力量造成的破坏,具体的原因还需要查证。 最后非但没有找出结果,反而问了他一大堆问题,来推测防弹玻璃碎裂的原因。 赵老五这才明白江燃弄碎防弹玻璃的办法,绝对不是他所猜测的任何一种。 试问他如何不对江燃又敬又畏?这种武者想要杀人,他躲在哪里估计都是白搭。 “南都市里,可有精通符法的人?”江燃本想问哪有道观,但话到嘴边,觉得直接寻人也可以。 赵老五直接被这一句话搞懵逼了。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几十岁的人这会儿讲起话来居然有些犹犹豫豫。 “江先生难不成是遇到……脏东西了?” 江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听赵老五的语气,像是有人遇到过脏东西一样。 “脏东西倒是没有。”江燃也没有细究的意思,不过还是跟他稍微解释了几句。 “我有一门传承和符法有关,但却找不到合适的制符材料,所以来找你打听一下。” 赵老五这会儿算是搞明白了,江燃是准备学画符。 至于符法什么的他压根就当没听见。 他只觉得江燃是练武练得太无聊,准备涉猎一下别的东西。 符法?难不成准备画完了引雷御火么?赵老五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江燃是异想天开还是闲得无聊,赵老五并没打算多管闲事。 不过他的确知道有人可能了解这方面的事。 “江先生,南都市这边有没有人懂符法我是真不太知道。”赵老五对这些东西向来敬而远之。 “不过清河市那边有个人,应该挺了解这方面的事。” 这时婉婉拎着小巧的茶壶推门走了进来。 江燃见赵老五看着他,也没在意给两人沏茶的婉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具体什么情况?” 婉婉全身心沏着茶,一副根本听不见任何话的模样。 “我和对方关系不深,不过听人说他这两年到处在找道士和佛门高僧。” 赵老五纯粹将这件事当成一个故事在说。 “据说是遇上脏东西了,想请人来驱邪。” “钱应该花了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成效。” 赵老五根本不相信这种说辞,他反而觉得对方可能做了什么亏心事,在寻找心理安慰。 “这两年他也找了不少高人,其中应该也有精通符法的人。” 婉婉听到赵老五说的这些话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挺热衷于此。 江燃却觉得这件事有一定可能性。 蔚蓝星上灵气虽弱,但又不是真正的末法,出现一些常识之外的东西,倒也存在一定可能性。 “你能联系上对方么?” 江燃反倒想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赵老五口中的“脏东西”。 赵老五当即掏出手机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结果却提示停机。 “这……”赵老五一脸尴尬的模样,“太久没联系过,可能是换号了。” “他叫什么,在清河市哪个地方?”江燃见他联系不上对方,决定抽出时间亲自去一趟。 “叫贺宏升,是宏盛建筑公司的老板。”赵老五对接触过的人基本都有印象。 “婉婉对清河还算熟悉,您要是打算去清河的话,我让她跟着您过去一趟。” “贺宏升见到她就明白您和我的关系了,肯定知无不言。” 江燃不 第64章 陶玉 金枝玉叶是一家手工金银玉饰店。 和云上仙宫只隔了两条街,离江燃之前买手机的南都尚品大厦也不远。 因为开车反而需要绕路的缘故,江燃决定直接步行前往。 婉婉撑着伞跟在他身侧,遮挡着略显灼热的阳光。 他们两人的组合确实有些奇怪,所以一路上的行人频频侧目而视。 大部分人目光中都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个姿容上乘的美女,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替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撑伞。 婉婉目不转睛,直接无视了一众路人的目光。 站在她的角度,观察着江燃的步伐,身姿和气度,越看越心惊。 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边这个青年的贵不可言。 她根本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才能在这种年纪,培养出这样的仪态气度。 一般家世不菲的年轻人,待人接物的态度都会比较有涵养,部分纨绔子弟,也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准则。 江燃不在这两类人之中。 莫说涵养和为人处世了,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普通人所能感觉到的,只有孤傲和不合群。 婉婉感觉到的,却只是单纯地高高在上。 非要来形容的话,估计和张三丰当年看天下英雄的心情差不多——都是垃圾。 江燃一路无言,婉婉也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只是时不时换着手撑伞。 “江先生,快到了。”好不容易看见熟悉的门头,婉婉方才出声打破了一路的安静。 江燃抬眼看了过去,一家装修风格含蓄的店面映入眼帘。 门口垂着黑底白字的幌子,一面写着“金枝”,一面写着“玉叶”,其上还用金线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金蝉。 婉婉收了伞,掀开门帘的同时介绍着:“金枝玉叶的老板是金玉镂刻技法的传承人,每一件首饰都堪称巧夺天工。” 屋内没有太多陈列柜,只是展览着部分首饰的等比例模型,靠里的位置还立着一扇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后面的人影。 “陶玉姐。”婉婉进门赶紧朝里面喊了一声,“贵客来了。” 屏风后面的交谈声顿了顿,旋即快步走出来一个穿着改良款汉服的女子,长得不算特别美,但气质娴静端庄,很是耐看。 “哪来的风把你给你吹来了?”陶玉看见婉婉,端庄的眉眼间也是浮起一抹喜色。 她在说话的时候,余光也在打量着站在婉婉身前的江燃。 衣着普通,皮肤细腻,神色冷淡,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能被婉婉亲自带过来,陶玉也没有小觑之意,况且对方还专门提示过她是“贵客”。 “这位是江先生。”婉婉没敢接她的话茬叙旧,先说明了来意,“五爷派我跟着办些琐事。”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正主要干啥我不知道,反正这人五爷很重视,我跟着只能跑跑腿。 陶玉白皙脸蛋上的娴静之色略有变化,不过她还是立刻堆满了笑容。 “婉婉领着江先生过来,应该知道我这都是些金银首饰。” “不知道您具体有哪些工艺和款式上的需求?” 江燃还未答话,屏风后面才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一男一女。 两人一看到外面的人当场就愣住了。 屏风又挡不住声音,她们自然也听见急匆匆走出去的陶玉所说的一番话,还在寻思到底是谁让她如此的轻声细气。 却没想到这个人他们俩还都认识。 “大,大哥。”马逸伦看到江燃那双毫无感情地眸子扫过来,像是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一样,双腿都有些发抖。 他身旁的女生本来正是被江燃几句话说到差点气炸得顾一彤。 她换了身浅蓝底色的JK套装,整个人有点摸不清状况。 “江燃?”顾一彤顺嘴喊了出来。 婉婉和陶玉对视一眼,同时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江燃的目光扫过她和马逸伦之后就收了回来,并没有观察太多。 “大佬,你和陶老板认识啊?”马逸伦这种嘻哈少年怕归怕,但也明白大佬不可能和自己这种小虾米计较。 “那您能不能和她说说,让我们插个队啊,过段时间沈青筠过生日,我俩想让陶老板做两件首饰送给她。” 马逸伦想通的一瞬间,就直接抱起了大腿。 论起没有廉耻之心,他谁也不怕。 “沈青筠的生日?”江燃又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将目光落在了陶玉身上。 虽然顾一彤和马逸伦两人的事他懒得管,但若是送给沈青筠的礼物,他不介意顺势问问陶玉。 “没问题!”陶玉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俩定做的首饰工艺不算复杂,十天左右就能做好。” 马逸伦心头一喜,这会儿反倒不是因为陶玉答应提前做首饰的事情,而是因为他没有猜错,江燃的确是大佬。 连话都不用出口,一个眼神就能把他们拜托了半天的事解决掉, “谢谢大哥!”马逸伦愈发觉得自己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抱住这条大粗腿。 江燃直接无视了他,转头看向婉婉:“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只是想找一家首饰店,买一条项链把这个东西固定起来。” “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足够结实就好。” 婉婉听到他的话,心中暗道:“那你可得怪五爷,都没等你把话说完,就让我把你带到这来。” 江燃从怀里取出映月石。 被月华之力浸染过的映月石,不但晶莹如玉,细看其内,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银光闪烁。 陶玉这种经常和各类金银玉饰接触的人,几乎一眼就沦陷了。 顾一彤好像才从懵逼状态回过神来,她凑到马逸伦身边,悄声细语:“马逸伦,啥情况?江燃身后那个女人是谁?他认识陶老板?”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马逸伦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你问我啥情况我咋知道?反正我只晓得江哥是大佬。” 顾一彤咬了咬唇,饶是心中对江燃 第65章 玉牌 且不提陶玉对映月石的痴迷眼神。 江燃在话音落罢之后,便走到她挂在墙壁上的展览照片前。 “这东西是什么?” 照片上是一块玉牌,方方正正,除了一些刻画着一些简单的线条外,没有任何装饰。 “这是玉制无事牌。”陶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娴静地笑了笑。 江燃沉默了少顷方才开口:“这种无事牌,能不能做得更大一些,更薄一些?” 他也是看到这东西,才突然想起修真界里的一些特殊符箓,譬如金符、玉符等等。 金符暂且不提,冶炼精金加上精金锻符本就耗神费力,何况又是在蔚蓝星这种弱灵之地。 玉符的范畴可就大了,上至灵玉,下至凡玉,似乎都能作为灵气的载体。 蔚蓝星灵玉难寻,所以江燃一开始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这会儿看到无事牌,他立时反应过来,自己完全可以把凡玉作为符法载体。 雕琢凡玉定型这种事,交给旁人去做是一样的。 玉符制作虽难,但他不但有着五行符宗的绝巅符法,还掌握了灵犀术,如此一来,连符墨、符笔都用不着。 灵犀术交感天地灵气配合绝巅符法,借助强大的神魂之力,完全可以炼制玉符。 “有具体数值么?”陶玉的语气有些谨慎。 万一江燃突发奇想,提出的要求太奇葩,她还真不一定能满足。 江燃简单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换算成相应数值报给了她。 “没问题。”陶玉听完,白皙的面庞上轻松了不少,“您有原料上的需求么?” “你把原料拿出来给我看看。”江燃暂时不知道哪种玉料承载天地灵气的效果最好。 陶玉微不可察地看了婉婉一眼,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先生您稍等,我拿一些料子给您看看。” 见着陶玉去了内屋拿玉料,马逸伦方才厚脸皮地贴了上来:“江哥,今天多谢你了,下次一定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饭。” “没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江燃一脸淡漠。 马逸伦也不以为然,江燃这会儿越拽,他越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风范。 招呼了顾一彤一声,又朝婉婉笑了笑,方才大大咧咧地往外走。 顾一彤紧张地捏着自己的包,没敢去看江燃,快步追了出去。 “江先生,这两位是?”婉婉美目婉转,找着话题。 江燃念及她跟了一路,有心想回答又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于是憋出两个字。 “不熟。” “江先生,您看。”陶玉端着个托盘走到近前,也算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这是一些边角料,不过按它们选出来的料子,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托盘中衬着一块黑色绸缎,其上摆放着一些拇指大小的玉料。 江燃伸手选择了其中最晶莹剔透的一块。 “这是冰种翡翠。”陶玉介绍道,“我偶尔也做翡翠,但软玉更多一些。” 江燃将体内的灵气循环,衔接到了手中翡翠之上,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滞涩感。 强大的神魂不断调整之后,灵气通过翡翠循环进体内的速度也极其缓慢。 他当即放下了手中晶莹剔透的翡翠,转而拿起了另一块玉料。 “这是黄玉,色泽尊贵典雅,玉质细腻。” 虽然察觉到江燃好像对这些料子没什么了解的兴趣,陶玉还是尽职尽责的解说着。 可以! 天地灵气流转进黄玉的时候,江燃就明白这东西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至少炼制一些简单的玉符问题不大。 不过他还是放下黄玉,将剩下的几块料子一一拿起来试验了一下。 “这是羊脂白玉。” “这是青玉。” …… 江燃对比之后,发现灵气承载能力最好的,是入手温润的羊脂白玉。 其次是青玉,最后才是黄玉。 另外几种玉料也比最开始的翡翠要强上不少。 通过对比他还发现,有瑕疵的玉料会影响灵气流转的顺畅度。 江燃放下手中的最后一块玉料。 “江先生中意哪种料子?”陶玉适时询问起来。 “一些罕见地料子我这暂时也没有,要是您看不上眼的话,也可以自备玉料,我免费给您当苦力。” 说到最后,她俏皮的眨了眨右眼。 “这种无瑕疵的羊脂白玉就可以。”江燃指着灵气承载度最好的羊脂白玉,“按我刚才所说的规格,制作十张玉牌需要多长时间?” 陶玉原本听见他选了羊脂白玉还没什么太大反应,听他开口要十张,却是有些愣神。 倘若是做一些小首饰,无瑕疵这种要求倒也不算太难,但江燃要的是无瑕疵的玉牌。 这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做珠宝生意的都知道,顶级料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稀缺货。 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也不可能按江燃那种暴殄天物的做法去霍霍。 “有难度?”江燃见她娴静端庄的脸上浮现难色,“是价钱的问题么?” “不是价钱。”陶玉摇了摇头,“你要求的那种规格玉牌,想找到合适大小的无瑕疵羊脂白玉底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药材不好找也就算了,连玉符材料也不好找,蔚蓝星上灵气匮乏的影响,当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羊脂白玉如果找不到的话,青玉和黄玉也可以。”江燃也没执着于最好,青玉和黄玉用来炼制玉符也没什么问题。 “也要无瑕疵么?”陶玉撩了撩头发,将盘中青玉拿起来对光看了一眼。 这的确是一块毫无瑕疵的青玉,可惜只有拇指大小。 “毫无瑕疵。”江燃点了点头,他要炼制玉符,在其中构建的符法脉络就必须稳定。 玉符中有瑕疵的地方会阻碍灵气衔接的流畅性,必然会导致刻录的符咒在脱离神魂的控制后就直接崩溃掉。 “我只能尽量打听看看谁手中有这么大的无瑕疵底料,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 第66章 他喊赵老五 江燃并没有把映月石留给陶玉,只是让她测量数值外加拍了一张照片。 在找到暖阳石之前,映月石就是保障他释放法术的唯一媒介。 甚至于可能在偌大的蔚蓝星上,他很难再见到第二块。 即便知道陶玉绝不敢起任何歪心思,但江燃依然不会让它离手。 婉婉如来时一样,撑伞跟了一路。 “江先生,我去把五爷的青玉摆件送到陶玉那里,就先失陪了。” “有什么需要您随时通知我。” 云上仙宫六楼电梯口,婉婉微微欠身,没有继续跟着江燃。 她和赵老五发信息说了青玉摆件的事,对方让她回来之后直接给陶玉送过去。 “你很不错。”江燃看了她一眼,倒不是在夸她的身段容貌,而是这种办事的态度。 他给陶玉那说的是明天把青玉送过去,但婉婉直接把这件事提前安排好,无疑让他节省了和赵老五沟通的时间。 更何况赵老五手中有青玉摆件的事,同样是婉婉告知。 赵老五怎么想江燃不知道,他的确觉得婉婉办事很合心意。 “江先生言重了。”婉婉旗袍下的高耸都微微颤了颤,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赵老五那件浑然天成的青玉摆件是珍藏品,多少人求购都没有卖。 今天江燃明摆着要暴殄天物拆了这个天然形成的摆件,用来做大号的玉牌。 赵老五非但没有犹豫,还催促着她尽快把事情办妥帖,对江燃的态度不言而喻。 得到江燃一句夸奖,很可能和谢家老大说话的分量都差不多,婉婉自然惊喜。 她带着一脸喜色来到五楼,却是直接被站在电梯口的孔有元给堵个正着。 孔有元的眼神有些惊艳,他可从未见过婉婉露出这种动人的表情。 不过刚才透过窗户看到的一幕,却让他顾不上心猿意马,油急火燎地就道起歉来。 “婉婉小姐,我不是故意堵在这儿的。” 婉婉穿着高跟鞋的脚刚落地,就看见门口顶着个秃头,一脸油腻的孔有元,脸上的明艳笑容瞬间敛去。 “孔有元,你愿意在这儿等着是你的事。” “但是五爷今天会不会见你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是再纠缠不休,就可以滚了。” 她可是知道赵五爷必然有要事和江燃商量,所以对孔有元的态度也是极不客气。 “实在是抱歉。”孔有元又急又乱,有些口不择言,“婉婉小姐,我刚才从窗户里看见你在给别人撑伞。” “麻烦问一下,那个人是不是脸有些黄?” 婉婉听到这句话,柳眉倒竖,声音直接冷了下来。 “孔有元,注意你的措辞。” “你妄议江先生的话如果被五爷听见,后果不需要我赘述了吧?” 姓江! 孔有元面色刹时间白得像纸一样。 刚才如果觉得八成相似,但现在他敢肯定,让婉婉撑伞的那个人,就是在盛景娱乐城里的江先生。 他脸色苍白,倒退了几步让开道路。 婉婉抬起腿走了一步,余光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心下咯噔一声。 “孔有元!” “你别告诉我,你得罪江先生了?” 她的声音极其惶恐。 江燃的背景和身份她不知道,但绝不是孔有元能够轻易得罪的。 孔有元自然从她的声音中分辨出了情绪,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却也渐渐恢复了镇定。 “我没有得罪江先生,是白河市一起出来打拼的几个兄弟不小心冒犯了他。” “本来约五爷,也是为了让他从中调解误会。” 他话还没有说完,婉婉直接打断了他。 “该赔罪赔罪,该认罚认罚,别想着糊弄过关。” “我提醒你一句。” 婉婉迟疑了片刻,怕孔有元心存侥幸,还是银牙一咬,轻言细语。 “江先生称呼五爷的时候喊的是——” “赵老五。” 孔有元眼神一跳,心里唯一的那点小九九彻底消失不见。 他原本打算实在不行,就让那帮人回白河矿场躲着。 但听到婉婉这句话,顿时明白让那些人躲起来,他就得背锅。 孔有元虽然讲义气,是很多小矿主名义上的大哥,但又不是傻子。 说实话,他来找五爷,实在不行求到谢家头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总不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婉婉小姐,今天的事,算我老孔欠你一个人情。” “虽然我的人情可能没什么用处,但你如果有事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孔有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怀感激地朝婉婉拱了拱手。 如果不是婉婉最后一句话点醒了他,或许他就会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那时定然悔之晚矣。 婉婉撩了撩发梢,这个稍显魅惑的动作却没让心事重重的孔有元多看一眼。 “不用谢我,今天也算是你运气好。” “现在你还准备留在这继续等五爷么?” 孔有元也没犹豫,果断地摇了摇头:“就算见到五爷,也顶多有个跟江先生当面道歉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单单道歉肯定解决不了,五爷我就不见了。” 孔有元分析完利弊,决定还是乖乖认罚。 谁让自己那群兄弟命背,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一条胳膊或者腿而已,能保住命已经算是万幸。 “婉婉小姐,大恩不言谢,我先行告辞,有事你尽管吩咐。” 孔有元再次朝婉婉道了声谢,就脚步匆匆的下了楼。 他准备回去劝说一帮兄弟,按江先生所说的处理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婉婉也没心思去管孔有元到底什么想法,提醒的话已经说到位,对方要是还心存侥幸也只能说一句活该。 她在五楼找了个膀大腰圆的手下,跟着自己去取赵五爷的青玉摆件。 上了六楼,打开赵五爷放置藏品的房间,吩咐手下把桌上通体一色,自然成型的青玉山峰摆件抱了起来。 走的时候,还对守在六楼的疤子叮嘱了一番。 “疤子,你在 第67章 长峰公园 深夜,云上仙宫。 赵老五眼中有些焦虑不安,他时不时地看一眼闭目养神的江燃,几次欲言又止。 他不停地喝着茶水,以此来缓解心中的慌乱。 赵老五这会儿有些担心,那个宁州武者会不会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了江燃的存在,所以原定的计划取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谢天可就惨了,蛊虫啮噬的痛苦他可不想再次体会。 时间在赵老五的心神不定中缓缓流逝,很快跨过零点。 也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终于传来了提示音。 【凌晨2点,南郊长峰公园。】 赵老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他正要开口,发现江燃已经睁开了眼,眸中神采奕奕,不见半分困倦之色。 “江先生,凌晨2点,南郊长峰公园。” 江燃吐出胸中一口浊气,立时站起身来:“走吧,去会一会这位暗劲。” 赵老五跟在他身后,拿起手机通知了婉婉一声:“带上现金,去停车场等着。” 等两人到了停车场,婉婉已经守在了一辆奔驰商务车前。 她换下了白天的无袖旗袍,穿了件白色女士衬衫,米黄色阔腿裤,不同于穿着旗袍时得妩媚,这身打扮更显成熟。 “江先生,五爷。”婉婉欠身朝两人打了个招呼。 “钱带了没?”赵老五边问着,边伸手示意江燃上车。 “一千万现金,全在车里放着。”婉婉见两人上车之后,带上一双手套坐进了驾驶室。 “长峰公园。”赵老五说出目的地。 商务车扬长而去。 车内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后,赵老五才找了个话题:“江先生,您去过长峰公园没?” 江燃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太熟悉。” “长峰公园十多年前还挺热闹,前几年说是要重建,后来动工到一半就不了了之了。” 赵老五借着说话来缓解内心深处的紧张。 “南郊本身也没有太大的开发价值,以至于那地方慢慢就荒废下来。” “那个宁州武者每次来找我拿钱都很谨慎,都是到最后才告诉我见面的地方。” 赵老五虽然明白,不除掉这个宁州武者,自己和谢天很可能一直都会处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但事到临头,他竟然有些游移不定。 被蛊虫控制至少听话还能活,万一江燃落败,让对方动了杀心,会面临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赵老五年轻的时候就跟着谢家老大,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他不怕死是假的。 因此江燃破开防弹玻璃进屋的时候,他才会干净利落的认怂。 之所以对江燃如此上心,指望他除掉宁州武者是其一,害怕他的武力值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你每次交易都带着夏婉婉么?”江燃看着专心开车的婉婉,随口一问。 听见江燃提到自己的名字,婉婉心头一动,却没做出什么反应。 “给对方准备现金的事婉婉全都知道。”赵老五神情略显苦涩。 江燃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被下蛊虫的事婉婉并不知情。 “婉婉开车送我到目的地之后,那个宁州武者会暗中确认车上人数,确定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才会现身。” 赵老五苦笑着:“他太谨慎了。” 江燃反倒见怪不怪:“他不得不谨慎,一两个人就算持有枪械,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但要是被你组织一群人拿枪械围困起来,那他就算侥幸逃离,也得落个重伤。” 赵老五何尝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但他仍然有些不解。 “我被他喂了蛊虫,一旦催动生不如死,哪敢有什么反抗的心思啊!” 赵老五心知今天江燃要么干掉宁州武者,要么被对方干掉。 干掉宁州武者蛊虫的威胁自然没了,被对方干掉他肯定又要被肆意折磨,也就没有在婉婉面前继续隐瞒下去。 坐在驾驶位的婉婉,听到赵老五的话,俏脸瞬间色变,车速都变快了不少。 江燃沉吟片刻,大抵猜出了原因:“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蛊虫顶多就是造成极致的痛苦,且操纵范围有限,一旦身死,蛊虫也会跟着消亡。” “也是我高估了他的手段,这种东西甚至不该称为蛊,叫做毒虫更加合适。” 高,高估? 赵老五有些咋舌。 不过像是被江燃的强大自信传染了一般,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紧张感好像变淡了一些。 宁州武者将地点定在南郊,且是过了凌晨才通知赵老五地点。 明显就估算好了他从云上仙宫出发,到达长峰公园所需要的时间。 凌晨1点47分,婉婉开着车驶入了长峰公园。 里面明显荒废已久,连路灯都没亮,凭借车辆的灯光,可以看到四处堆砌着一些建筑材料。 废弃地长峰公园异常安静,虫豸的低鸣也被汽车的发动机声完全掩盖住。 江燃在商务车开进长峰公园的瞬间,就放下了车窗。 “江先生,您这是?”赵老五压低了声音。 江燃看了他一眼:“按你所说,这人十分谨慎,我在车内他不一定会来见你。” “你问他地点,让夏婉婉直接把车开过去,不用管我。” 话音落罢,也不见他借力,瞬间窜出窗外,身形隐没在黑暗里,赵老五趴在窗户上往外打量,却只能看见一片昏昏暗暗。 他拿起手机联系起宁州武者:【我已经到长峰公园了。】 宁州武者回复:【开车进来之后直行,在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右转,把车停在最大的那棵树下,让司机熄火,然后你们下车待着。】 赵老五低声吩咐婉婉:“等会儿停车之后,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去想江先生何时出手,别被对方看出端倪。” 婉婉轻轻点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不去想关于江燃的事,尽可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司机。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颗显眼的大树,减缓车速开 第68章 取死之道 江燃坐在距离一棵树的树梢之上,距离赵老五不到二十米。 但在月光晦暗的情况下,根本无人知晓他此刻的藏身之地。 等待了快十分钟时间,一道气息出现在江燃灵觉的感知范围。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另一侧的黑暗中走出,不紧不慢地来到商务车前。 此人脸颊干瘦,眼窝深陷,给人出一种阴翳的感觉。 “古先生。”赵老五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心头一颤,急忙打起招呼。 他先是打量了赵老五和婉婉半晌,方才开口说话。 “钱在哪?”此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声带受到了损伤一般,讲话的时候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之前都是将装着现金的十个箱子放在对方指定的地点,因此婉婉还是第一次和这个宁州武者照面。 对方刺耳的说话声,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车上。”赵老五在和对方讲话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体内的蛊虫好像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不由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 古姓武者用阴翳的眼神扫了眼商务车,突然指着刚才冲他皱眉的婉婉:“让她开车带着钱跟我一起走。” 婉婉看见他阴毒的眼神,俏脸煞白,微皱的眉头低垂下来,她根本没料到是因为自己皱眉的动作,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赵老五小心翼翼的态度变得更为惶恐:“古先生,婉婉是我的得力助手,赌场的事基本都是她在负责……” 古姓武者嘶哑着喉咙笑了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婉婉凹凸有致的身材:“我古峰平生最恨别人嘲笑我的声音,既然敢在我面前放肆,那就得承担代价。” “不过你开口求了情,我也不杀她,让她喂一喂我的宝贝虫儿,这件事就作罢。” 他口中的宝贝虫儿虽然婉婉没见过,但听起来就感觉一阵恶寒,从头到脚都有些发颤。 “古先生!”赵老五是将婉婉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感情不轻,他当然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不必说了。”古峰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今天之所以跟你见面,还有另外的事要吩咐。” 他的手干枯消瘦,像极了老树枯枝。 赵老五余光察觉到婉婉的惊恐,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暗自寄希望于江燃身上。 “从下个月起,我需要你提供两千万。” 古峰收回了打量婉婉的目光,阴翳的眼神看得赵老五心底发寒。 但听到对方莫名其妙将金额加码了一千万,他迅速惊呼出声:“古先生,这一千万已经是极限了,您现在突然把金额提高到两千万,我根本做不到。” 古峰阴恻恻的一笑,打了个响指。 赵老五瞬间感觉神经剧痛,完全克制不住,整个人立刻贴在车身上滑倒在地。 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秒钟就消失不见,但赵老五依然不时的抽搐一下,缩成了一团,目光涣散。 “不要急着拒绝。” 古峰眼中看不出半点怜悯,他的表情甚至有些陶醉。 “我给你说个好办法。” “我手里有特制的迷幻散,南都市里的富豪二代不是喜欢玩刺激么?” 古峰的声音依然刺耳难听,但婉婉此刻却不敢再有方才那种皱眉的动作,她看到赵老五的惨样之后,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赵老五双目无神的喘息着,看古峰的目光却不敢流露出丝毫怨念。 “你找机会,把这些迷幻散让他们一一吸食,这样一来,别说两千万,聚拢上亿资金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旦尝试过我特制的迷幻散,如果不定期服用,他们会觉得一切索然无味,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致……” “你甚至不用牵连太多人,找几个家资丰厚的富家子弟,轻轻松松就能凑出来两千万。” 古峰言辞之间一派轻松写意,赵老五却听得后背冷汗涔涔。 迷幻散?不就是等同于变相的毒品么。 这明摆着就是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旦踏出去就根本不可能回头。 他只要祸害几个人,就得一直听从这古峰的掌控,否则一旦断了迷幻散的供应,对方可以远走高飞,但他可跑不掉。 古峰在这里摆摆手随口说两句话,直接就把赵老五放在了火上烤。 他这会儿面如死灰,心乱如麻。 答应这个条件,也许能换来短暂的安宁,但如果不答应的话…… 古峰见他靠在商务车上,一直发抖,面带不愉:“你抖什么?这不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么?” “又不是让你服用迷幻散,你怕什么?” “还是说,你准备拒绝我的提议?” 古峰绵里藏针的斜视着他,扬起手来,做出个打响指动作。 (江先生,您怎么还不出手?) 赵老五神情苦涩,内心狂喊着。 尽管他将打量周围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但古峰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变化。 这个眼眶深陷,看上去行销骨瘦的武者,顷刻间警觉起来。 “狙击手?” 古峰心中暗道,但他却感应不到任何杀机。 旋即他又暗道自己想多了,在南都市堂而皇之的安排狙击手这种事,赵老五应该做不到。 “看你的表情,是又找到帮手了啊?” 古峰谨慎地查看着昏暗的环境,神色凛然,一个响指控制蛊虫乱窜了起来。 “啊——” 赵老五痛呼出声,直接蜷缩在了一起,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痉挛着。 “五爷!”婉婉蹲下身,看着他变形的面孔,焦急的同时也对古峰更加恐惧,揣测不安地担忧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古峰却已然顾不上她们,慎重地盯着从半空飘然落地的青年。 “武者?”他瞳孔一缩,语带犹疑。 若非面前之人明晃晃地从半空落在自己面前,古峰甚至感觉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 毫无章法的站姿,完全没有节奏的呼吸,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像一位武者。 “江先生!”婉婉看到江 第69章 区区暗劲 婉婉看着古峰掀开衣袍,从中涌出了一大堆的毒虫,还带着一种古怪的腥臭味,当场就有些作呕。 她恐惧之余,也是紧张的盯着江燃,如果后者落败,可想而知她要面对的结果绝不会太好。 喂虫子?怎么喂,是拿血肉还是别的东西?婉婉一概不知,但正是这种未知才更让人惊惧。 江燃目光冷冽,面对这种玩弄蛊毒之术的家伙,他可不会好心到轻易杀了对方。 他看着乌压压的毒虫,有的从地上爬向他,有的从空中袭来,整个人却是毫无反应,任由大片毒虫聚拢在他的身体表面。 很快江燃整个人就被大量毒虫完全包围了起来,毒虫依附在他身上,汇聚成了人形。 婉婉神情惊恐,双手紧捂着嘴巴,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 “区区明劲,闻了我这失魂香,怕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古峰见毒虫密密麻麻的包裹住了江燃,神情有些癫狂,阴声笑着。 “正好我的宝贝都饿着,明劲武者的身体,也能勉强替它们补充补充营养。” “不出一刻钟,你就得肉烂血干,被啮噬成一堆渣滓。” 古峰看着用手捂着嘴,娇俏可人的婉婉,变态的舔舐了一下嘴角:“小美人别着急,等会儿就让我的宝贝好好陪陪你。” 婉婉被他这个变态的表情弄得有些失声,看着在毒虫包围下毫无动静的江燃,已是心存死志。 她可不愿意像赵老五一样苟且偷生,何况还要被这个变态用虫子威胁和玩弄,到这种地步,真就不如一死了之。 似乎是因为古峰分心对付江燃的缘故,赵老五虽然还是不断抽搐着,但也勉强能观察场上的情况。 在看到毒虫完全淹没江燃之后,他就变得颓然了不少。 真不该这么笃信江燃的,当初我找了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这个家伙,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念及此处,他又觉得自己如此巴结江燃有点吃亏。 不过想想江燃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倒也没太纠结这些东西。 只是在心中暗道,这样一来,唯有答应古峰的条件,才能继续苟且偷生。 赵老五还不想死。 “这些,就是全部了么?” 就在赵老五暗下决定,婉婉眼含绝望之际,从毒虫覆盖的轮廓中,传出一个淡漠的声音。 婉婉虽然感觉这声音有些冷冰冰的,但也比那个玩虫子的家伙要动听一百倍。 什么! 古峰深陷的眼眶中,那病态的眼神里涌现出一抹骇然。 他衣袍下的干尸一样的身体微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九劫劲,锐风。” 江燃瞳孔中的凛然犹如寒冬里的坚冰,即使在这种浓烈的杀意下,也没有半分解冻的痕迹。 他之所以站着不动让毒虫围住自己,就是想让古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其实毒虫根本连他的衣襟都没有沾到,他体表一直萦绕着九劫气劲,这些毒虫根本就不可能近身。 在感应着古峰一股脑放出来的毒虫,全部聚拢在一起后,江燃迅速将体内气劲高速旋转起来,而后顺势带动体表气劲疯狂转动。 周身如同刮起了凌冽寒风一般,将漫天大雪吹得七零八落。 这些毒虫在气劲蔓延开来的一瞬间,尽数被锋锐的九劫气劲撕裂。 随着气劲锋芒再度盘旋一圈,所有的毒虫全都化为了齑粉,只在地面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江燃身周倏然一空,他衣衫之上却连半点痕迹也无。 婉婉黯淡的眼神沉寂了片刻,旋即一点点散发出光来,那光芒似乎正是由眸中江燃的身影散发出来。 赵老五身体的抽搐也变弱了不少,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江燃的背影,无法想象那么多的毒虫,怎么眨眼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古峰阴翳的眼神迅速环顾了四周一眼,而后干枯的手伸进怀中,有些肉疼的掏出了一个瓶子。 “去死吧!” 他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带着肉疼之色,将瓶子打开之后,借助自身劲道一震,将其中的粉末全部倒向了江燃。 看不出颜色的粉末在晦暗的夜色中难以分辨,江燃却低吟一声,微微张口。 “九劫劲,风涌。” 这些时日天地灵气的洗练虽然微弱,但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气劲在肺腑之间流转,带来的压力尚能承受,流转的气劲最终尽数从他的口中迸发了出去。 一口气吹出,犹如狂风掠过,将半空的粉末全部倒吹了回去。 古峰感受着自己飘动的衣袍,还来不及惊讶,就被吹回来的粉末撒了一身。 他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见到江燃这种吐气如风的气劲,心知他绝对是一位实战派的暗劲武者,不是自己这种还需仰仗蛊毒之利的暗劲可比。 古峰之所以在南都没有依靠蛊虫肆意妄为,只是控制了赵老五和谢天两个人,也是因为他极度小心谨慎的缘故。 他遇到这种看上去无法力敌的对手,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是拼死一搏,否则他就不会大肆敛财以求突破了。 古峰隐忍这么久,自然不会意气用事,他心下焦虑之际,也是逐渐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阁下身为暗劲,何必久居人下?” 一边说着话,古峰一边观察者江燃的表情。 “不如和我一道联手,称霸南都,借助迷幻散敛财,也好供养自身以求突破。” 婉婉双手紧握在一起,担忧的看着云淡风轻的江燃,生怕他答应对方。 “联手?”江燃垂眸而视,表情似笑非笑,“区区蝼蚁,覆手可灭,你哪来的底气说出这句话?” 古峰心中不以为怒,反倒迅速冲向了他,借着江燃说话分神的机会,伸出略微泛着青色的右手,直接朝他抓去。 他右手之上含有剧毒,只要接触到对方皮肤,就会瞬间让其溃烂,暗劲武者一个不慎,也有可能中招。 江燃待他离自己还有半步距离之时,方才一巴掌扇 第70章 捉云手 古峰之所以能具备暗劲的实力,一多半的原因就在于这只蛊虫,以至于他自身的能力反而远远低于一般暗劲。 不过普通暗劲武者,对上古峰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且不说蛊虫,单只他娴熟的用毒手段,就能让很多暗劲武者不明不白的饮恨。 江燃的强大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气劲不泄,完完全全就是暗劲巅峰的标志。 因此古峰直接将母蛊放了出来。 这只母蛊被他以各种药物、珍贵矿石喂养,不但能在他体内反哺精气,还拥有极其恐怖的进攻能力。 尾巴上的毒针,连他运用暗劲都无法折损分毫,可以轻松破开暗劲武者的护体劲气,将子蛊注入对方体内。 哪怕是暗劲巅峰,也绝对抵御不了这只母蛊的毒针。 只不过这毒针每动用一次,都会让古峰消耗大量的生命精气来弥补,所以他很少利用母蛊来对敌。 婉婉隐约看到古峰从嘴里吐出来一只肥硕的虫子,当即就感觉一阵恶寒,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躺在地上的赵五爷发现体内的毒虫对自己没了兴趣,好像在胸膛内急的团团转,急迫的想要去到那只母蛊的身旁。 江燃看着黏糊糊的母蛊,发现其飞行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自己身前。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蔚蓝星,玩蛊虫的都一样恶心。 他眸中冷意根本没有丝毫消弭的痕迹。 母蛊在空中左支右突,找寻着进攻的角度。 江燃不由暗道虫子就是直觉敏锐,于是他故意让气息微微一阵紊乱。 母蛊瞬间抓住了这个空档,翅膀高速挥动,如同化作了残影一般,扬起尾后毒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江燃脖颈刺去。 “九劫劲,赤金指。” 在江燃强大的灵觉之中,这种分化出残影的速度并未让他侧目,反倒是将气劲疯狂灌入右手,施展出了一式不完全的赤金指。 他右手中指之上泛起一阵赤金色流光,让黑暗的夜色倏然亮起,转瞬即逝。 这一指撞上母蛊毒针,发出了一种金铁交鸣的声音,而后母蛊的毒针在赤金指下迅速崩裂。 母蛊像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飞在半空的身躯都晃动了两下。 但赤金指的威力岂会止步于此,指尖撞碎母蛊的毒针之后,就摧枯拉朽的点在了它的身躯之上,而后似有一声凄厉虫鸣响起,旋即再度沉寂。 母蛊彻底炸裂开来,江燃气劲瞬间爆发,将爆炸的恶心浆液全部震开。 古峰在他指尖闪起微光之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调转身形往夜色深处窜去。 劲生流光,这种境界他连听都没听过,更遑论亲眼见到。 不过古峰刚刚跑了数米,整个人在母蛊身亡之后,便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掏出怀中药瓶,猛地灌入口中,继续踉跄着奔逃。 “绝望么?”江燃不紧不慢的挪动着步伐,声音远远的飘了过去,“你用蛊虫控制人心的时候,应该很畅快吧?” 古峰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似近似远的声音,含着满口鲜血,强行催动气劲,根本就不在意境界会不会退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为什么!我明明很谨慎了,我没去云京,没去金海,就缩在南都这一亩三分地,为什么还能遇到这么恐怖的武者!” 古峰边跑边在心中疯狂呐喊。 “暗劲巅峰!这真的只是暗劲巅峰么?” 江燃借着微光,看着疯狂逃窜的宁州武者,脚下犹如田间漫步一般。 当然在旁人看来是田间漫步,在古峰看来就是步步紧逼,杀气盈然。 “古峰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古峰吐出口中鲜血,嘶哑的声音让人有些害怕他把声带震裂了。 “阁下饶我一命,我至此不踏入南都一步。日后无论何时何地相见,我五体投地跪伏而退。” 他发誓自己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但为了活命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古峰将近跑了数十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停下了,他不由得惊喜万分。 “阁下,我无论用蛊虫还是迷幻散,对付的都是凡人,也只是为了敛财,您这等存在,何必要在意区区凡人生死?” “你说得对。”江燃的声音冷冽而清澈,似在耳边响起。 古峰不由得顿住脚步转头一看,却发现江燃压根就没有追上来,还站在商务车附近,刚才的脚步声完全就是他自己的错觉。 “你说的很对,但在我看来,你又何尝不是凡人?”江燃下一句话,让刚刚心生侥幸的古峰面色大变。 还不待古峰强行催动体内气劲,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继续逃跑,江燃已经在三十米开外,朝他遥遥的伸出了一只手。 江燃五指张开,伴随着怀中映月石流光闪烁,一声低吟响起。 “捉云手。” 月华之力勾连天地之气倏然迸发,江燃张开的五指在古峰看来,如同幻想一般,极其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身后的婉婉看来,江燃似乎只是朝半空中伸手里虚空一握。 而后一股恐怖的气浪瞬间倒涌而出,直接扬起了她的长发。 在江燃身后的感受只是剧烈的一阵风,但古峰却觉得那张开的手如同黑洞,产生极为恐怖的吸力,直接拽着他升到了半空中。 偏偏周围的环境没有产生任何变化,这只手产生的吸力像是只针对他一人。 古峰被一股劲风裹挟着,朝身后倒飞回去,他像是被死死捏住的蚂蚁,在半空中连挣扎都做不到。 “这是武者?这他妈是武者?” 古峰整个人拼命的在心头嘶吼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嘭—— 江燃没有继续让捉云手消耗映月石中的月华之力,待古峰被拽至身前,直接将其砸落在了地上。 “害怕么?” 古峰听到这饱含杀意的询问声,顾不得快要散架的身体,一个咕噜滚到了江燃脚下。 “阁下,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他 第71章 跗骨火 “跗骨火。” 江燃怀中映月石泛起莹莹流光,旋即他手心倏然浮现出一朵摇曳的火苗。 火苗呈暗淡橘红,夹杂着一抹浅绿,让周围突兀的亮了起来。 古峰瘫坐在地上,蹬着腿不断后退,看到对方手上那一簇火苗的时候,一种极限的恐惧从灵魂深处涌现而出。 “别杀我……别杀我……” 古峰满脸鲜血,涕泪横流,哪里还有方才不可一世的模样。 江燃对他的哀求置若未闻,曲指一弹,漂浮在半空的火苗,慢悠悠落在了古峰的身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瞬间扩散,而是一点点腐蚀般的燃烧起来。 看上去就像火星子溅射在衣袍上,灼烧出了一个洞。 随着火焰烧穿衣袍,终于接触到了古峰的皮肤。 “啊——” 古峰凄厉的惨叫声极度刺耳,像是把声带都喊撕裂了一般。 他疯狂的在地上滚动着,试图将那一小簇火苗扑灭,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越烧越旺。 “杀了我!” “杀了我!” 古峰深陷的眼眶在剧痛之下都圆睁的快要凸起,他已经不再求饶,而是疯了一样,挣扎着在地上不断翻滚。 “求你……求你!” 他声音本该很刺耳,让人心生厌恶,但配合此刻如坠地狱的绝望,却让不远处的婉婉和赵五爷两人遍体发寒。 “我们走。” 江燃看也未看他一眼,缓步走到商务车旁,朝心惊肉跳的两人道。 赵五爷哆嗦着打开车门,听着古峰那比他凄惨百倍的绝望哭喊声,他心中既有着大仇得报的快意,也对江燃更恐惧了几分。 婉婉虽是女子,被古峰的情况也吓得有些面色苍白,但她却没有于心不忍这种念头。 如若今天不是江燃在这里,她被古峰带走之后面临的结果,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婉婉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江燃出手,那这会儿陷入绝望的只能是自己。 她的屁股摆得很正。 因此对江燃的感激更胜过了恐惧。 毕竟江燃虽然高高在上,但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对普通人出手,和那个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的古峰完全是两类人。 何况古峰这种人不但喂虫子控制别人,还想用类似毒品的东西来敛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婉婉觉得对付这种人,就该用江燃这样残酷的手段,让对方也感同身受一下曾经带给别人的痛苦和绝望。 赵老五哆哆嗦嗦的上了车,只看见古峰身上那一簇火苗,从指尖大小慢慢的扩散到了拳头大小。 对方整个人的求饶声都成了哀鸣,在地上翻滚的动作都没了力气。 婉婉发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都有些盖不住古峰那凄厉的哀鸣,她将所有的窗户全都升了起来,将动静隔绝在外。 赵老五总算松了口气,坐在江燃身旁却有些如坠冰窖,看到这种比古峰还要恐怖的手段,他实在是害怕的紧。 婉婉反倒心情还不错,在她看来赵老五被救,古峰那种变态被折磨,自己又结识了江燃这种高手,完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她开着商务车照亮黑暗的路,从公园深处一路行驶出来。 被扔在原地的古峰,半边胳膊都被跗骨火所侵蚀,他的一只眼睛都因为痛楚变得模糊起来,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掏出手机嘶吼着发出了一条语音。 “杀我者姓江!” 随后在跗骨火燃烧的范围越来越大后,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哀嚎都发不出声音,唯有蜷缩在一起的干瘦身体,在火焰纠缠中,时不时地痉挛一下。 火焰扩散的速度逐渐变快,最后将古峰整个人都点燃成了一团人形焰火,橘红夹着幽绿的火焰,将四周一切映照的分明。 可长峰公园废弃的时间实在太久,这个位置又是在很深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切。 人形焰火燃烧了接近两分钟,除了不时的挣扎晃动了几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直到火焰彻底熄灭。 原地只留下了一摊灰黑色的粉末,随着一阵清风掠过,直接被吹散开来,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便车都开出了长峰公园,赵老五好像还能听到古峰的惨嚎声一样。 沉默了半晌之后,赵老五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江先生,那个古峰?” 江燃面上风清云净,口吻如同捏死了一只蚂蚁:“此火犹如跗骨之蛆,将其燃烧殆尽才会彻底熄灭。” 赵老五的语气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冒昧问一句,跗骨火是什么?” “冒昧就不要问。”江燃在修真界就最恨蛊毒之术,这会儿杀了古峰,心头也有几分快意,却是语带调侃起来。 “跗骨火,就是真气的一种使用技巧,你不是武者,和你细说也无用。” 赵老五见他还有闲情开玩笑,倒也松了口气,他的确被古峰的惨状吓得不轻。 “江先生说笑了,我虽然不是武者,但从那古峰的态度来看,这跗骨火根本就不像武者手段。” 他有意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故意拍着马屁。 “你猜的不错。”江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此火并非真气形成,而是仙法。” 赵老五被他这句话搞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婉婉一个没忍住噗一声笑出声来:“江先生难不成是下凡历劫的仙人?” 江燃本来还觉得赵老五眼界不凡,于是告知真相,结果看两人表情,明显就是在刻意恭维,而不是信了这番说辞。 眉头微扬,江燃倒也没什么气愤的情绪,懒得理会有拍马屁嫌疑的两人,直接阖上了眼眸。 “送我回山海城。” 婉婉眼中笑意收敛,却并未彻底消息,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柔情绰约。 也没等赵老五的吩咐,她就自觉将目的地定在了山海城别墅区。 “江先生,您说我和谢天身体里的虫子该咋办?”赵老五突兀想起来, 第72章 意外 “哟,昨天找到高人教你画符没?” 白菲菲拿着把梳子边梳头边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坐在客厅里精神气足的江燃,眼角带笑调侃道。 “明晚学校会举办迎新晚会,专门欢迎你们这种刚刚步入南都大学的小萌新。” 见江燃没有理会自己,她倒也逐渐习惯,知道对方看似不在意,实则每次都在认真偷听。 “你关注的大美女沈青筠也会出场,记得明天收拾帅气一点喔。” 迎新晚会? 江燃心中一动,回想起过往。 前世他虽然也被秦姨安排进了南都大学,但因为心底自卑的缘故,并未参加今年的迎新晚会。 “你自个儿继续研究怎么修仙画符吧。” 白菲菲梳完头,用手腕上的皮筋简单的扎了个马尾,顺手把梳子扔在桌上,看着江燃呆呆的目光,一脸戏谑的表情。 “我要出门买衣服去了,拜拜,江大爷。” 临走之时,她还回过头俏皮的摆了摆手。 在她离家一个小时之后,江燃穿着身浅灰色短袖,休闲裤,站在了金枝玉叶门口。 掀开门帘入内,一种素雅的淡香扑鼻而来,应该是某种熏香的味道。 他刚进门,陶玉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身浅色长裙的她更加素雅,在看到江燃的时候,端庄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 江燃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扯过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我来取项链。” 陶玉走到近前,替他倒了杯凉茶,有些欲言又止。 “还没做好?”江燃皱了皱眉,却还是接过了陶玉递来的茶水。 “我连夜赶工,项链是做出来了,可……”陶玉说到这里,触及江燃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有些发怵。 “今早有人来托我做一件首饰,一眼看上了摆在屋内的项链,然后就强行拿走了,说是要去给人祝寿。” 陶玉察言观色,却没感受到江燃的愤怒。 “我今晚继续赶工,明天下午之前一定能做一条新的出来。” 她倒也舒了口气,因为赵五爷的原因,她也不想对方当场翻脸,因此没敢隐瞒真相。 “你和对方认识?”江燃把玩着茶杯,目光如炬。 “认识。”陶玉知道说谎没有意义。 “是拦不住还是觉得我好说话?”江燃轻轻颔首,旋即再问。 陶玉的刘海一下子黏在了端庄白皙的脸蛋上,她连连摆手:“当然是拦不住对方,他把链子拿走之后,也吩咐我重新做一条,但是……” 但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因为江燃现在已经坐在了店里。 “对方在哪?”江燃目光落在陶玉端庄的白皙脸蛋上,因为紧张,她有不少发丝都贴在了脸颊上,别具一番风情。 “静湖山庄。” 陶玉脸上一层细汗,她却没有伸手去擦拭。 在江燃平静的询问下,更是连丝毫隐瞒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就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赵老五。”江燃拿起手机就拨了出去,“让夏婉婉开车去金枝玉叶附近的路口来接我。” 他讲话的声音并不犀利,但带着一种强烈的威信。 陶玉见他口称赵老五,脸色微变,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江燃无可置疑的开口吩咐:“你跟我去静湖山庄。” 陶玉虽然心乱如麻,但也不敢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只能眼巴巴锁上门跟在他身后。 婉婉的动作很快,在江燃二人走到主路口的时候,就看见她停车等在了路边。 她甚至没来得及换身装扮,穿着件黑色刺绣旗袍,盘着头发坐在驾驶室里。 江燃远远抬手制止了她下车的动作,快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陶玉提着裙子,小跑着勉强跟上,上了车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空调的凉意。 “去静湖山庄。” 江燃靠在座位上,语气平淡。 婉婉听到他口中的目的地,柳眉一跳,心中略有些慌乱的同时,借着挂挡的动作,摁着手机语音键,佯装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目的地。 “是长宁区的静湖山庄么?” 陶玉余光感觉到了江燃的注视,忙不迭的点点头:“除了长宁区有个静湖山庄,南都市哪还有别的地方叫这个名字?” 察觉到江燃注视的目光挪开,陶玉才略有些喘气的用纸巾擦了擦额头和脸颊上的细汗。 婉婉斜眼看着已经发出去的消息,心中稍定,把车速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 同一时间的云上仙宫六楼。 赵五爷正和两位富商沟通着一些商业上的琐事,三人明显聊得很是畅快,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一些笑声。 直到手机的提示音传来,赵五爷方才砸吧了一口香烟,保持着陷进沙发里的动作点开看了看。 “是长宁区的静湖山庄么?” 婉婉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赵五爷先是疑惑,随后立刻从悠闲状态一下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五爷,出什么事了?”两名富商对视了一眼打听起来。 “抱歉,临时有点事,我们改日再聚。”赵五爷虽然说着抱歉,但语气中却体现不出多少歉意。 两位富商非常有眼力见的站起身来:“既然五爷还有要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赵五爷拦都没拦两人,等他们出门之后方才冲着对讲机大喊起来:“疤子,赶快下去开车,跟老子去一趟静湖山庄。” 婉婉虽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赵老五这种人精联系江燃刚才的电话,哪里还不知道是这个煞星要去静湖山庄。 静湖山庄是老牌别墅区,里面住的人也是非富即贵,赵五爷倒不是害怕江燃去了那里得罪人,他主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燃先是去了金枝玉叶,又突然让婉婉送他去静湖山庄,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有联系。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赵老五暂时还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赶紧跟着去静湖山庄,可能会出大事。 也幸好婉婉机灵,借着确认目的地的方法,把江燃要去静湖山庄 第73章 静湖山庄 静湖山庄。 江燃的运动鞋最先探出车外,站定之后立刻开口:“拿走项链的人是男是女,叫什么,住在哪一栋?” 因为静湖山庄的安保认识赵老五的车牌,所以他此刻站的地方就是静湖山庄的停车场。 “他叫谢天,在B区102栋。”陶玉舔了舔樱唇,没敢和江燃对视。 婉婉听到她说的话,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脑门。 “谢天?”江燃想起来在赵老五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那个私生子?” 婉婉美目流转,终于敢开口劝说:“江先生,谢天缺少父爱,性格叛逆,但他本性不坏,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压根没提谢天父亲的权势地位,古峰凄惨的死状还历历在目,除非她想赌一赌江燃会不会把自己也扬了。 “还是那句话,第一次无意冒犯,我都不介意给个机会。” “他只要把陶玉做好的项链交出来,此事便作罢。” 江燃并非在意婉婉所说,他在修真界里也曾无意冒犯过化神大修,当时对方也给了他一次机会,此后他便继承了这种做法。 “哪一栋?” 走出停车场,江燃看着一栋栋间距极大的独栋别墅,看了身侧的陶玉一眼。 陶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无视了婉婉的眼色,她真不敢在这种时候支支吾吾,直接伸手指向远处的一栋别墅。 “门口栽着景观松的那一栋。” 江燃走在前面,婉婉稍稍落后两步,扯了扯陶玉的袖子。 “陶玉,你疯了?谢天要是得罪了江先生,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么?”婉婉将声音压得很低,“到底因为什么事?” “江先生昨天定做的项链被谢天拿走了。”陶玉言简意赅的解释着,“谁能想到他一进门就闯进我屋里去?” “这……”婉婉也有些傻眼,“你就没说江先生是五爷的贵客?” “说了,可谢天让我重新做一条。”陶玉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 “可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把所有事一股脑全告诉江先生啊!好歹通知五爷一声,让他和谢天沟通一下。” 婉婉说完,见陶玉一脸苦笑,看着她那原本端庄娴静的面孔,这会儿满是汗水,头发都黏在了脸上,像坏掉了一样,也明白根本怪不得对方。 搁她单独一个人面对江燃,她估计也强不到哪去,肯定问什么交代什么。 婉婉跟在江燃身后,眉头紧锁,心中暗暗焦急。 可就这么一段距离,又能拖延多少时间,很快三人就站在了102栋别墅门口的景观松旁边。 “去让谢天把东西拿出来。”江燃伸手抚摸着景观松的枝丫。 陶玉和婉婉对视一眼,毫无办法。 “我和你一起去吧。”婉婉叹了口气,伸手按响了门铃,“我跟谢天解释清楚,他应该会听。” 不多时别墅大门打开,一个穿着丝绸睡衣,脸蛋略显圆润的青年站在了门口。 “婉姐,玉姐,你俩这是?”谢天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他见陶玉一脸汗水的狼狈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 “谢天,我们过来是……”婉婉松了口气,谢天只要不犯执拗,还是比较好交流的。 “进来再说,外面这么热,我拿可乐给你们喝。” 谢天圆润的脸上有些开心,似乎因为有人来找他而高兴。 婉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谢天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了景观松旁边的江燃。 “他跟你们一起的?” “喂!哥们,别这么客气,进屋坐坐,请你喝可乐。”谢天当即喊了一声,见对方看向自己,用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婉婉没来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江燃转头看到谢天的一瞬间,有些愣神。 谢天?这家伙不是谢志豪么? 他前世因为自卑,以及和白菲菲关系不好的缘故,在一段时间之后选择了住校,只有周末才会在秦韵的强烈要求下待在白家。 谢志豪就是他的舍友之一。 对方并不怎么待在宿舍,而且花钱极为大手大脚。 前世的四人寝中,另外两个人差不多算是变相孤立了江燃,只有谢志豪会经常请他出去撸串,还会把自己觉得款式不好看的鞋子衣服给他。 因此江燃对他的印象也很深,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静湖山庄遇见对方。 他看了谢天半晌,从对方的眉眼中察觉出了故人的痕迹,于是哑然一笑。 “好!” 婉婉浑身都有些哆嗦。 她内心深处都是些黑暗想法,总觉得江燃一进屋就准备把所有人挫骨扬灰。 牵着同样忐忑不安的陶玉一起进屋坐下,看着一旁的江燃,婉婉半晌一言不发。 “冰可乐。”谢天从冰箱冷藏室中取出三瓶可乐顺手一扔。 江燃探出右手稳稳接住,直接打开仰头灌了一口。 陶玉和婉婉对视一眼,也哆哆嗦嗦的打开可乐小口抿着。 “婉姐,你们怎么有空来我这啊?”谢天言语之中显得很高兴。 “谢天,你还记得昨天你在我店里拿走的项链么?” 陶玉见婉婉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道出了来意。 “项链?”谢天想了想,转身从抽屉中把项链取了出来,“我寻思这就一条金银线编成的链子,连项坠都没,你不是说一晚上就做好了么?再重新做一条不就成了?” 他手中的项链用很多根金银线缠绕在一起,看上去不但结实,且显得别具匠心。 陶玉偷瞄了江燃一眼,发现他面色泰然,方才瞪了谢天一眼:“都跟你说了这东西是别人预定的,今天就来取,你就是不信。” “不会是他定的项链吧?”谢天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好奇道。 他甚至走到了江燃身边,一脸八卦:“兄弟送给女朋友的?要不要我介绍家珠宝店,你去挑选个项坠,可以打六折。” 婉婉一阵毛骨悚然,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景 第74章 谢天 如坐针毡的人又多了赵老五一个。 谢天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和江燃聊得还算畅快,虽然对方并没怎么搭话。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得到父爱,所以就愈发渴望拥有友情或者亲情一类的东西。 但直到现在,能不在意他身份,平等相处的朋友,一个也没有。 可是从江燃的身上,他却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淡然,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巴结和慎重等情绪。 谢天装满冰可乐和游戏的脑袋并没有多想,他只觉得江燃这个人很不错,不卑不亢,值得相交。 “可惜过两天我就得滚去南都大学受苦了,不然高低得请你去个好地方嗨一嗨。” 谢天有些郁闷。 不过去南都大学也不算违背他的心意,毕竟在学校里接触到的人和事更多,也许能交到一些新的朋友。 他这边情绪稍显郁闷,却是没注意到刚进屋的赵老五跟个鹌鹑一样,只差把头埋进自己胸里。 反倒是婉婉和陶玉轻松了不少,毕竟来了个赵老五分担她们的无助。 “你去上学是不是还得改个名?”江燃不经意的问了一嘴。 “你咋知道?”谢天挠了挠头,一脸无语,“你可别提了,我爸非得把我在学校里的名字改成谢志豪。” “谢志豪,我直接服了,比谢天还难听。” 江燃莞尔:“谢志豪,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志比天高,豪情万丈。” 谢天竖起拇指,圆润的脸蛋有些兴奋:“冲你这句话,我高低得交你这个朋友。” 江燃摆摆手站起身来,旋即目光落在谢天圆润的脸上:“我叫江燃。” “江燃。”谢天眼中颇有些开心,“9月10号是我奶奶的寿辰,你能参加么?” “你是在邀请我?”江燃脚步一顿,神色玩味。 “没错,我邀请你参加我奶奶的生日宴。”谢天一怔,而后认真点了点头。 “行,我接受你的邀请。”话音落罢,江燃作势欲走。 婉婉见状,看了赵五爷一眼,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也跟着站起身来。 “谢天,我跟你玉姐先走了,她回店里还有事呢。” 直到三人相继离去,赵老五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五爷,江燃是什么情况?”谢天灌了口可乐,有些好奇。 他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还是看出婉婉和陶玉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小天,你还记得古峰么?”赵老五口有些干,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桌面上只有可乐,无奈之下也只好喝了几口。 谢天脸色倏然一变,内心深处的恐惧涌了上来,整个人不复刚才的吊儿郎当,变得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昨天是月底你知道的吧?”赵老五见他的表情,也有些后怕,倘若不是江燃,他或许真会沦落为别人脚下的一条狗。 “古峰要求我把给他的一千万,变成两千万。” 谢天眼中明显带着恐惧,但他依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两千万?怎么可能!” 他虽然不太关注赵老五那边的事,但也知道,突然将金额翻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五爷,跟我爸坦白吧。”谢天咬了咬牙,恐惧中也有着被逼迫到极限的愤怒,“大不了跟他鱼死网破。” “告诉领导也没用,就算动用大威力武器,以古峰的警惕程度也根本不会露面。”赵老五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任由对方趴在我们身上吸血么?”谢天握着肉乎乎的拳头,愤慨压制住了恐惧。 “当然不。”赵老五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从现在起,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活在古峰的阴影之中。” 谢天握紧的拳头不自主的松开,他无论表现得再如何气势汹汹,也不能无视深埋心底的那种恐惧。 “江燃把古峰杀了。”赵老五老神自在的准备欣赏谢天的表情。 “啥?”谢天一脸懵逼,他刚准备交的朋友,竟然能除掉古峰? “五爷,你没开玩笑吧?难不成他也是武者?” 赵老五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直到谢天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点了点头。 “江燃是武者,实力更是远远超过古峰。”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我总感觉江燃对你的态度有所不同,你乘机抱紧大腿,绝对能在南都横着走。” 谢天眨巴了一下眼睛:“貌似我现在也能在南都横着走。” 赵老五不屑的哼了一声:“明面上南都所有人都得给你父亲面子,可暗地里呢?一个宁疆来的武者,都能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些事情只有江燃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你父亲的顾虑和限制毕竟还是太多。” 谢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乐呵起来:“五爷,你说我能不能练武?” 赵五爷打量了一下他肤白肉嫩,还有小肚腩的模样,毫不客气的摇了摇头:“我估计你没什么希望。” “你别这么打击我啊!”谢天不忿的嚷嚷道,“万一我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呢?” “你年龄太大,就算是武学奇才,也过保质期了。” 赵老五并非有意打击谢天,练武这种东西又不能速成,再说想达到江燃那种地步,武学奇才都不知道要练多少年。 “你说了不算。”谢天有些郁闷。 “反正你最好维护好和江燃的关系,绝对不是坏事。”赵老五也不理会他的异想天开,语气认真的提点道。 “维护?正常相处难道不行么?”谢天皱了皱眉,“为什么要人和人交往要弄得这么复杂?江燃看上去也不像那种人。” 赵老五看着有些率真的谢天,虽然有些无奈,但也算欣慰。 这孩子自幼缺少父爱,母亲又不知所踪,没有养成一副嚣张跋扈性情已经算难能可贵,这份纯真在和他差不多家世的后辈子弟中,更是百不一遇。 “说得对,反正你也无所求,倒不如和他正常相处。” 赵五爷心知自己和婉婉在面对江燃时,绝对做不 第75章 我不信 从静湖山庄取走项链后,江燃便再没有出过门。 2号下午16点,睡了个午觉的白菲菲洗漱完下了楼。 她换了件玫瑰金色的长裙,化了淡妆,少了分清纯,多了些女人味。 “燃大爷,迎新晚会去不去?”白菲菲站在入户玄关处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沈青筠还问过你呢。” 其实沈青筠只问了她去不去,没提起江燃。 不过白菲菲总觉得江燃性格太过孤僻,需要多见见世面和别人交流交流,免得成天待在家里变得越来越自闭。 “去啊,怎么不去?”自见过谢天这位故人后,江燃的情绪都活跃不少。 他没有身在修真界,没有经历过师门破灭,友人也未曾身死。 帮助过他的沈青筠和颇为照顾他的谢天,前世被楚天齐祸害的白菲菲,香消玉殒的秦姨都安安稳稳的活在蔚蓝星上。 他改变了白菲菲的命运,也在自己前世的命运轨迹之外,看见了沈青筠和谢天等故人。 江燃相信,他也必然会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我就说你小子对沈青筠有想法。”白菲菲啧啧了两声,“不过学校里对她有想法的人多了去,也不差你这一个。” 江燃背着手从她旁边走过:“眉毛画歪了。” “啊?”白菲菲本来已经准备往外走,被他一句话弄得又贴在镜子前查看自己的眉毛,过了半晌才冲着走出门的江燃翻了个白眼,“你无不无聊!” 南都大学。 今天的学校比江燃上次来要明显热闹许多,拖着行李的返校生和结伴而行的学生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白菲菲领着江燃直接去了汉服社的活动室。 舞蹈社和汉服社的社长都是沈青筠,而且都有着专门的活动室。 “刚来学校记得别那么冷冰冰的。”白菲菲一路上叽叽喳喳,“大家都算是你的学长学姐,你多交点朋友,遇上什么事也不至于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江燃不置可否,前世他也想交朋友,奈何愿意和他成为朋友的人着实不多。 至于帮助,那就更少了。 大学生又不是傻子,帮他又得不到任何回报。 沈青筠那种脑子不正常的人另算。 两人走到活动室发现门半掩着,白菲菲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江燃进去之后四处打量了一眼,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沈青筠、袁欣然和顾一彤,还有严文轩等人都在。 沈青筠穿着件藕粉色的明制汉服加马面裙,看起来极为端庄大气,本就绝美的脸上薄施粉黛,竟似画中人。 江燃离着很远,都能察觉到严文轩在不时偷看,眼中迷醉至极。 “菲菲来啦?”沈青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丽。 白菲菲快步上前和她抱了抱,夸张地在她脖颈处吸了一口:“真香!” 严文轩喉头耸动了一下,装作一副目不转睛翻看节目表的样子。 “这是汉服社的活动室,我们在确认节目单。”看见江燃,袁欣然圆嘟嘟的脸上有些诧异,“你来做什么?” 沈青筠美目扫过去瞪了她一眼,袁欣然顿时偃旗息鼓。 “汉服社?”江燃缓步走到沈青筠面前站定,眸中澈然,语气平淡,“我能加入么?” 严文轩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齿。 沈青筠也有些纳闷,她分不出江燃是真的对汉服感兴趣,还是另有所图。 “没问题,社团本来就是同好者交流的地方,你想加入当然可以!” 不过她并未拒绝,也没追问江燃的目的。 这些并不重要,即使她因为那天在娱乐城包厢的事,对江燃略有好感,但也不会因此对其另眼相待。 她对于学校里的交际,仅仅局限于同学和朋友关系,更进一步几无可能。 自己出生的家庭,也注定了她不可能像普通女生一样,拥有选择未来的机会。 袁欣然左顾右盼,本来想跟顾一彤吐槽,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 严文轩此刻捏着拳头,他总感觉江燃有些不安好心。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沈青筠的青睐,但还是有种不愿与别人分享的执念。 “菲菲,你今天要不要一展歌喉?” 心中气愤归气愤,严文轩也没忘记刚进门的白菲菲,这才是他有希望拿下的目标。 白菲菲本来被江燃要加入汉服社的话弄得一愣,听到严文轩的询问,脸色瞬间拉跨下来。 “青筠之前问过了,有她在,今天的迎新晚会我就不上去丢人现眼了。” 秉持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法,她还是打着哈哈应付了一番。 严文轩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在沈青筠面前难以自持,听到白菲菲的话,竟然白痴般的跟着附和:“也是,有青筠登台献唱,谁还会上去献丑?” 卧槽,这严文轩是个脑残吧? 绕是顾一彤还因为江燃的到来有些胆怯,但听到严文轩的话心中也是忍不住吐槽。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感觉到不对,脸色一白:“菲菲,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菲菲直接被气笑了:“我也没说你有其他的意思啊,青筠唱歌好听这是公认的,你用不着跟我解释。” 江燃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准备看沈青筠如何解决。 严文轩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指甲都把手心掐红了。 他甚至将自己口不择言的原因,莫名其妙怪到了江燃头上。 沈青筠心知这种话肯定会让白菲菲心生间隙,但又没法解释。 因为她这会儿要是继续自谦,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只能面带愠怒的看着严文轩。 江燃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明白前世因为自身眼界的缘故,有些过于高看沈青筠为人处世的能力。 她不是手腕情商高,只是一个有着得天独厚容颜和强大背景的女孩,再用她的方式,对这个世界报以天真而已。 于是江燃突兀的向前一步,隔开了沈青筠和白菲菲两人,暂时缓解了这份尴尬,旋即 第76章 多多益善 “接下来,有请工商管理系的沈青筠为大家带来歌曲——《相思》。”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晚上,台上穿着西装的男主持人语含激动报出了节目名。 台下瞬间沸腾,男生都在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嗷嗷乱叫。 部分女生也跟着凑热闹,但她们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沈青筠还是穿着那一身明制汉服,在舞台的灯光映衬下,美得不可方物。 随着伴奏响起,她犹如天籁的声音通过话筒扩散开,让人如痴如醉。 台下的白菲菲扭头去看江燃,发现他目光落在沈青筠身上,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好听不?惊呆了没?”白菲菲皱了皱琼鼻,却并未得到回应。 她以为江燃是看呆了。 实则江燃是在看过往,看前尘。 这首相思在沈青筠唱来,余音袅袅,甚至连喧嚣声都变得微不可闻,多数人都在静心欣赏她的歌声。 一曲唱罢,沈青筠眉眼含笑,站在台上鞠躬:“谢谢大家。”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不少人高呼着再来一首。 沈青筠再度躬身,言语中满是歉意:“谢谢各位同学捧场,不过后面的节目也很精彩,我就不占用大家的时间啦。” 她讲完话便选择了退场,浑然不顾台下的挽留声。 “走吧。”白菲菲见状,用肩膀撞了撞江燃,“下面估计是什么合唱跳舞之类的,没啥好看的。” 江燃和白菲菲刚走出礼堂,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就跟了出来。 “江燃,还真是你!”谢天一脸惊喜,“你居然也是南都大学的学生。” “本来不想过来参加迎新晚会的,老头子非要去见我,只好来学校避一避。” 江燃还未答话,白菲菲就惊呼一声:“哟,江燃你还交到朋友啦?” 谢天这才正视她,却因白菲菲清纯中略带着一丝妩媚的形象心中一颤,顿生好感。 “谢天。”江燃简单介绍道。 白菲菲大大方方朝谢天伸出手:“我叫白菲菲。” 谢天和她轻轻一握,不知为何,心跳变得剧烈起来。 这时白菲菲往后一看,发现沈青筠身后跟着几个人,也出了礼堂。 “青筠,你咋也走了?” 沈青筠停下步伐,她身后众人也打量起江燃等人。 “林文耀做生意赚了钱,给自己买了辆新车,想请大家吃个饭庆祝一下。” 见白菲菲询问自己,沈青筠无奈的告诉了她原因。 林文耀,这个人白菲菲并不陌生,家里具体做什么的她不太清楚,但应该和建材方面有关。 按理说她父亲的生意和建材方面也有一定关系,所以她和对方应该也存在一定交情。 但实际她和对方真不太熟,林文耀纯粹就是个大号花花公子,在工商管理系一众女生中都很出名。 不过总有拜金或者涉世未深经受不住对方花言巧语的女生,这种你情我愿的情况旁人也管不着。 白菲菲之所以和他交情不深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在南都大学的一个好朋友,被对方玩弄感情甩掉后转学走了,她自然不想和对方打交道。 “菲菲,你和我一起去吧。”沈青筠想了想,跟白菲菲发出了邀请。 实际上林文耀邀请参加这种活动,沈青筠并不想去。 但是上个学期她帮一个女生解决麻烦的时候,林文耀也出面帮了忙,所以沈青筠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她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都和林文耀关系密切,加上她也不太清楚对方到底邀请了哪些人,所以才突发奇想让白菲菲跟着一起。 “我跟着去?”白菲菲犹豫了一下,“我和林文耀又不熟悉,再加上他也没邀请我们,就这样过去不太好吧?” 沈青筠上前几步,凑到白菲菲耳边:“我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你就当陪我了好不好?” “没事的,林文耀巴不得去的人越多越好,他正好借机宣扬自己做生意如何不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音调。 白菲菲眨了眨大眼睛,沈青筠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看了看老神自在的江燃,白菲菲忍不住询问道:“江燃,你也一起去?” 江燃看着端庄大气的沈青筠,轻飘飘道:“沈青筠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沈青筠被呛了一句,用美目瞪了他一眼:“江燃,你也跟着去,等会儿我们一起走。” 她这句话说完,方才跟着一起出来的两人就有些目瞪口呆,他们居然亲耳听到沈青筠语带嗔怒的邀请一个男生? 倒不是说邀请人这件事本身有什么问题,主要是以沈青筠颜值和在南都大学的知名度,很难见到她当众邀请一个男生。 其实沈青筠也奇怪为什么江燃总是能莫名其妙气到自己,或许是从那一晚的数落开始,或许是因为对方那澄澈眼神的原因。 她明白这家伙绝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真没把她当做一回事。 不对,这家伙对她的态度已经算好了,对旁人不说视若无睹,却也相去不远。 反正江燃一开口说话,沈青筠就觉得他是在故意针对自己,于是很难波动的情绪,也因此变得时常愠怒。 “你们俩一起走吧,我坐菲菲的车。” 沈青筠选择和白菲菲一同前往。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不像是沈青筠的行事作风,难道是因为那个江燃的缘故? 不过沈青筠愿意和谁一起是自己的决定,旁人也无从置喙。 “本想着开完晚会就回去休息的。”沈青筠等三人走后,方才黛眉微皱,“要不是上次帮一个女生忙的时候,林文耀也出了力,我是真不想过去。” 江燃语气显得极其淡漠:“当一个滥好人,遇见任何事都一马当先,这不是你自己所乐衷的事么?” “你遇到的事如果越来越多,不依靠旁人的力量又怎能尽数解决?” “你这么愿意滥发善心,类似 第77章 混球 沈青筠导航的地方在市区边缘的一个高端聚会场所,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白菲菲开车载着几人赶到的时候,一帮人正围在一起准备露天烧烤。 江燃大致看了一眼,露天的院子里起码有二十多人,七八个人忙碌着准备食材,剩下的都在调笑玩闹。 准备食材的多数是女生,有些人甚至穿着晚礼服或是盛装,但此刻却都围着围裙,做着自己不愿去做的事。 沈青筠就像是深夜里的皎皎明月,只要一出现,就会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 喧闹的现场安静了一瞬,而后聚在一起交谈的男生中,走出了一个留着纹理烫,一米八出头的男生。 他穿着件休闲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手腕上戴着一块高档名表,除了脸色略有些发虚外,形象还算不错。 “等你半天了,青筠。” 林文耀用自以为很深情地眼神看着穿上汉服,显得端庄无比的沈青筠,缓步上前。 “南大的沈青筠,林哥还真把她给请来了。” 刚才和林文耀一起交谈的人中,有个身材健壮的男生目光灼灼的盯着沈青筠。 他不是南都大学的学生,但也在朋友圈看到过沈青筠的照片,甚至保存了不少。 “咋,沈青筠一来把你们魂都勾走了?”开口说话的,正是方才和沈青筠一起从礼堂中走出来的女生。 “看见她身后跟的那个黄脸小子没?”女生眼底有着对沈青筠的嫉妒,故意挑拨道,“林哥根本就不认识,是沈青筠带着来的。” “你说真的?”健壮男生听到这话,捏了捏拳头,“沈青筠凭什么邀请他?” 这些对话林文耀自然不知,他这会儿正敞开双手,做出一副上前拥抱的姿势。 沈青筠矜持的笑了笑,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表示不方便。 林文耀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并未表现得很明显。 在沈青筠找借口拒绝这个拥抱之后,他便转移话题缓解尴尬道:“菲菲也来了?这两位是?” 林文耀对于美女的记忆很清晰,虽然和白菲菲没怎么打过交道,但还是记着她的名字。 “这是江燃,这位是……”沈青筠抬手对着江燃介绍道,说到谢天的时候却是一顿,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叫谢志豪。”谢天想了想,把前些天入学时候的名字报了出来。 林文耀的脸色微不可察的阴沉了些许,他没在意这个小胖子。 明明两个人是和沈青筠一起来的,但她却只记得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这容不得他不多想。 要知道沈青筠出了名的一碗水端平,但今天却发生这种事,想想都让他痛心。 “江燃。”林文耀一眼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连握手的想法都没有,“欢迎你跟着青筠一起来玩。” 谢天也没在意自己被无视掉,与其因为身份而受到巴结,还不如被无视。 “青筠,来。”林文耀见江燃没搭理自己,心头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去拉沈青筠的手。 沈青筠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先一步双手抱住了白菲菲的胳膊,把她推着往前走。 林文耀见状,默默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看着江燃:“你和沈青筠是什么关系?” 江燃目光深邃,静谧如水,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能有什么关系?”谢天还惦记着跟白菲菲多待一会儿,眼见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赶紧打了个哈哈。 “就是校友关系,恰好在礼堂门口碰到了而已。” 林文耀自然也不会在聚会刚开始的时候,就在院子门口和江燃起争执。 “江燃是吧?”他气色不足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意,“校友?但我没见过你。” “你应该是新生吧,咱们慢慢打交道。” 说罢,将自己的手表戴正,松了松衬衫领口,转头一脸笑容的朝沈青筠追了过去。 “弄他不?”谢天圆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兴趣。 “我不介意他动真格来挑衅我。”江燃摇了摇头,“单纯用言语来放狠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谢天也不以为然,林文耀还不至于被他放在心上。 “白菲菲她们好像去帮忙弄食材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他看着白菲菲的身影,语带兴奋道。 江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谢天一眼,没弄明白他为何对一个话痨如此上心。 “青筠,你就别跟着她们一起干这些事了,让她们多锻炼锻炼。” 江燃刚走到一众围着食材的人旁边,就听见林文耀殷切的声音。 “你这衣服弄脏了也不好收拾。” 林文耀话音刚落,一个留着波浪长发,穿着银色礼裙,系着围裙的女生就有些不忿的嘟囔了一句。 “这不是有围裙么?” 林文耀瞪了她一眼:“显着你能耐了?” “没事,青筠你去一边呆着吧。”白菲菲见沈青筠有些为难,也没带换的衣服,只好大包大揽道,“我来和大家一起弄。” 沈青筠穿的衣服的确不太方便,于是也没拒绝白菲菲的好意。 “江燃,还有谢天,你俩也来帮忙。”白菲菲边系着围裙,边吩咐道。 江燃轻轻瞟了她一眼,负手而立,哪有动弹的意思。 谢天倒是兴致勃勃,连忙凑到白菲菲身边去:“白姐,我做什么?” 白菲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别白姐白姐的叫,听着怪怪的,你要么叫我白菲菲,要么直接喊我菲菲也行。” 谢天屁颠屁颠的点头应是。 这边林文耀一直催促沈青筠离去。 她看着唯一还空闲着的江燃,有些哀求道:“江燃,你要是没事,跟我和林文耀一起去拿酒吧?” 林文耀直接绷不住,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更显得像是被掏空身体一样。 给旁人添堵这种事江燃虽然不太爱干,但看着沈青筠可怜兮兮的神情,倒也没有拒绝。 黑着脸的林文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反倒是江燃和沈青筠成了并肩而行。 “江燃 第78章 那就毁了你 “这小子怎么还跟着沈青筠,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看见林文耀黑着脸走了过来,刚才和他站在一起的几人对视一眼小声嘀咕起来。 “别说了,没看林哥脸都青了。” 林文耀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酒水饮料,佯装生气道:“牛壮壮,让你负责把酒水提前准备好,你就搞这些东西?” 牛壮壮也知道他不是在针对自己,故意看了沈青筠一眼:“我这不是不知道沈大美女要来嘛,林哥你说还要什么酒,我这就去跟老板说。” “你带着青筠和江燃去挑,拿几瓶好酒,别给我省钱,不缺那三瓜俩枣的。” 林文耀眼神阴沉,朝着牛壮壮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沈青筠有些诧异,不明白林文耀为什么要换个人带她和江燃去拿酒。 她其实不太想待在这,但是落了林文耀的人情又不好直接走人。 只好转头看着江燃,试图让他跟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晚江燃站在她面前说出“这一次,我帮你”的时候,沈青筠就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江燃面无表情,沈青筠前世对他的帮助到底大还是不大,是仁者见仁的事。 但至少他不反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对方的一些小要求。 沈青筠见他挪动步伐,也是皱了皱琼鼻,心道:(高冷给谁看,还不是在乖乖听话。) 林文耀余光看见沈青筠皱鼻子这种小女生动作,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 他贪婪的看着沈青筠绝美的侧脸,眸子深处却浮现出一抹怨毒。 既然光明正大得不到,那就毁了你。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朝钟小婷招了招手。 钟小婷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有些不明所以。 “钟小婷,交给你个任务。”林文耀盯着她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道。 “等会儿你看沈青筠喝什么,把这个东西悄悄放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透明的胶囊,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钟小婷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看着胶囊:“这,这是什么?” 林文耀抓起她的手,一把塞给了她:“放心,不是毒品,我没蠢到碰这种东西。” “就是女人吃了会……你懂?”他邪恶的笑了笑。 钟小婷有些犹豫。 “你们女生,都讨厌沈青筠吧?”林文耀突然凑到她耳朵旁边,“长得好看,才貌双全,学习又好,什么事都要插一手,几乎受到所有男生的喜爱。” “这种女生,你们表面上觉得她光鲜亮丽,私底下都在嫉妒她吧?” 林文耀说到这里,眼神中憎恨流露:“我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大精力,还不如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黄脸小子,凭什么!” “钟小婷,既然你们都讨厌她,我们就联手毁了她。” “你把这颗药混进果酒里,我给你五十万,聚会来了这么多人,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等今晚,我叫几个兄弟一起毁了她,你说她在南都,还待得下去么?” “沈青筠如果一走了之,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就是个屁,那个独占鳌头压在所有女生的头上的人,就会成为笑柄。” 林文耀由爱慕化为怨恨的模样让钟小婷有些害怕,但她却无法拒绝对方的条件。 或许是心底潜藏的嫉妒,或许是因为那五十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把攥紧了手中的胶囊。 江燃和沈青筠压根对酒水不感兴趣,喝不喝都无所谓。 沈青筠这次就是单纯的还人情,江燃则是跟着她瞎溜达。 于是最后反而是牛壮壮挑了两瓶三万多的葡萄酒,拎在手里屁颠颠去找林文耀。 “林哥,拿了两瓶红酒行不?”牛壮壮把两瓶拉菲放在桌上。 林文耀又不是真的为了喝酒,支走牛壮壮是为了和钟小婷交代事情,所以这会儿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红酒可以,女生喝点红酒比较好。” 他虽然是在和牛壮壮讲话,但目光却是看着沈青筠。 林文耀的眼神极其有侵略性,和刚才打量她的目光完全不同,就好像是看一直待宰的猎物般。 沈青筠很难见到这种目光,被他看的有些膈应,伸手拉了拉江燃的衣角。 “江燃,我们去看看菲菲她们弄好没有。” 她勉强朝林文耀等人露出一个笑容,拽着江燃去找白菲菲。 林文耀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突然用腿碰了下牛壮壮,示意他自己有话要讲。 牛壮壮有些不明所以的把头靠了过去,然后就瞪大了双眼,青春痘也像是要爆开了一样。 因为林文耀在他耳朵边上说的话是“牛壮壮,想不想……沈青筠?”。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美到不属于凡尘的沈青筠,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迫使他忍不住点头。 林文耀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言语。 …… “应该好了吧。”白菲菲实际上也没忙太久,因为其他人原本就把把食材准备的差不多。 谢天偷偷打量着她:“你累不累?” 白菲菲也没管谢天,想转头去找江燃和沈青筠的身影。 “大美女辛苦啦!”结果肩膀就被人猛地一拍,沈青筠俏皮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我不辛苦,江燃辛苦。”白菲菲没好气的看着手搭在背后,一脸悠闲地江燃。 “一、二、三……十八。”江燃数了数她串好的肉串,“只有十八串,确实不辛苦。” 怎么总会被这个家伙用各种言语行动给气到?白菲菲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头泛着嘀咕。 “你可别在这阴阳怪气了我谢谢你。”白菲菲摘了围裙,无力的朝江燃拱了拱手。 “烤串的厨师是店方安排的,大家不用管啦!”波浪卷的女生突然从一旁跑过来说道,“大家先去歇会儿吧。” “不 第79章 谁来也晚了 “好没意思。”白菲菲喝了点红酒,有些微醺的样子,窝在沙发上看林文耀在院子里跟着众人吹牛逼。 “江燃,我去客房里睡会儿,你看着点青筠啊,她酒量不行。” 江燃虽然闭着双眼,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去睡觉你站起来干什么?”白菲菲刚准备往客房走,见谢天也站了起来,于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谢天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带着尴尬的笑容又坐了回去。 …… “青筠,这是果酒,没有问题的。”钟小婷端着杯果酒,语气显得略有点不自然。 “真不能喝了,我酒量不行。”沈青筠虽然没有醉意,但是也伸手推托着,可以看出确实不太想喝这杯酒。 她脸上略有些红潮,更显得不可方物。 林文耀没有去拿钟小婷手中的杯子,他只是装作不在意的道:“青筠,你上次让我给那个女生班上的家伙办招呼,我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你连三杯酒的面子都不给我?” 沈青筠看了看众人,抿了抿樱唇:“说好了,最后一杯啊!再喝我真要醉了。” “这杯酒喝了,我保证没人再劝你。”林文耀一口保证。 沈青筠打量了他几秒钟,确定不是托词,于是接过钟小婷递来的酒,仰头喝掉。 “小婷,你带青筠去屋里歇会儿,我和大家继续喝。” 林文耀朝钟小婷使了个眼色。 他这番话正中沈青筠的下怀,她早就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不过这会儿也算松了口气,总算是还掉了林文耀的人情,倘若不喝这杯酒,估计对方还得不依不饶。 沈青筠谢绝了钟小婷搀扶自己的好意,就算自己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三杯果酒就醉。 不过刚走了几步,她就觉得头有点晕晕乎乎的。 “怎么了?”钟小婷佯装关切,实则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个果酒,劲好像有点大。”沈青筠用劲睁大眼睛,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也有可能是我酒量不太好。” 钟小婷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提议道:“这处庄园今天被林文耀包场了,里面的客房都是空的,要不然我带你找间房休息一会?” 沈青筠本想拒绝,却感觉自己好像困意上涌,只能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感激对方:“谢谢你。” 钟小婷没走正门,因为那边人很多。 虽然肯定没有人能抓住什么证据,但这种事还是避着点其他人比较好。 因此钟小婷搀着沈青筠沿着房子饶了半圈,才从后门进去,找到林文耀所说的那间客房。 这时候沈青筠已经开始有些迷离起来,她明明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发出口的声音,却变成了奇怪的轻吟。 “嗯~” 钟小婷听得都有些浑身一软,这种仙子般的人物发出如此诱惑的声音,甚至让她都有些心动。 她甚至没忍住咽了口口水,嗅着沈青筠身上散发的混杂着些微酒气的香味,打了个寒颤。 连忙把沈青筠往床上一放,看着对方美目情浓,含娇欲滴的模样落荒而逃。 钟小婷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逐渐心理变态,赶紧把门一关靠在墙上喘着气。 妈耶!她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等会儿好跟在林文耀后面喝口汤。 钟小婷缓解了一下心头奇怪的感觉,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院子里。 林文耀见她回来,用试探性的眼神看了过去。 直到钟小婷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后,他兴奋的模样几乎都快要压抑不住。 “大家继续喝着,我去醒醒酒。” 林文耀怎么可能醉?他就算醉了,一想到沈青筠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不能自已,可能也会瞬间变得清醒。 这会儿一群男女多数都喝的有些微醺,也没人去管他的动向。 沈青筠被钟小婷扔在床上仅仅过了三五分钟,便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在发烫,而且提不起半点力气。 身上的衣服好像成了阻碍,不仅让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还有种受到束缚的感觉。 她就算再蠢,也察觉到应该是刚才的酒有问题。 不行!不行!沈青筠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想要就此沉沦的念头。 趁着还有一丝清明,连忙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手机,手指的轻轻触碰都让她有些情难自禁。 好不容易摸到手机解锁,按下了快捷拨号键,上面显示——齐爷爷。 然而刚拨通,沈青筠却再也保持不住清醒。 她在床上无力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但汉服料子太好,反倒是越动越没有力气。 “青筠啊,怎么有空给齐爷爷打电话了?不是嫌爷爷一天跟着你,影响你在南都大学交朋友吗?”手机中传出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声音。 大概两秒钟之后,他的语气倏然一变。 “青筠?” “嗯……唔……” 沈青筠无意识的扭动着身体,琼鼻中哼鸣出让人心颤的声音。 然而电话那头的老者,却瞬间从座位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如炬,杀气横生。 “青筠,你在哪里?” “对面的人,不管你们是谁!” “都给老子听好,立刻停止你的所作所为,如果沈青筠出了一丁点差错……” “我齐敬山保证,你家族中的所有人,从上到下,全都要死的干干净净,听清楚没有!!!” 老者言语中的愤怒几乎快要溢出手机,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迅速吼道:“刘志春!赶紧给老子查沈青筠的手机定位!” 他没有挂断电话,却只能从中听到沈青筠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更频繁的轻吟。 齐敬山没有在电话中听到其他人的动静,但下一秒,他整个人手上的青筋瞬间爆了起来。 电话另一头传来并不明显的推门声和关门声,然后是一个男人阴恻恻地笑。 “让我看看咱们的青筠女神在干什么,这么想脱衣服啊?” “你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还有平日里的清高,啧啧啧… 第80章 这不是演习 林文耀关掉沈青筠的手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 他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女人的美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处于现在这种情不自禁的状态下,甚至让林文耀有些不敢去碰她。 他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果酒香,还有沈青筠身上的味道,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床边。 “青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实在太诱人了。”林文耀哆哆嗦嗦的说着话,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时间往前推两分钟。 江燃本来微闭着眼睛,不过他身旁的谢天却是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也不知道在心烦意乱些什么。 他正欲开口询问,余光却扫到窗外院子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沈青筠呢? 刚才白菲菲说要去睡觉的时候还在。 江燃目光一凝,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不过却传来了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瞬间明白应该是出事了。 这些学生,一个个胆子居然这么大?江燃目光阴沉。 “灵犀寻气。” 怀中映月石微光一闪,他的双目泛起一层淡淡灵光。 目光缓缓扫过周围,如同开辟了新的视野,所有生灵都变成了散发着轮廓的光圈。 和他牵连越少的人,身上散发出的光就越淡。 甚至都不用找,江燃就锁定了白菲菲和沈青筠所在的位置,她们两人散发出来的光芒最为强烈。 一道光芒微微闪烁,气息平稳,明显处于睡眠状态。 另一道光芒却散发着较为剧烈的波动,预示着她情绪的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剧烈波动的光芒轮廓旁,又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微光,代表有别人出现在了附近。 江燃瞬间站起身来。 谢天张嘴想问些什么,但江燃的步伐实在太快,他话都没出口就不见了人影。 他思索片刻,放弃了跟上去的想法,目光不时的观察着白菲菲所在的那间屋子,暗想反正江燃也用不着自己照顾。 客房内。 林文耀伸手捏住沈青筠的一只绣花鞋,将其脱了下来。 然后他满脸迷醉的将鞋子凑到鼻尖,迷恋且贪婪地呼吸着鞋内的气味。 虽然看上去有些变态,但林文耀却很受用。 嗅闻了半晌,他终于恋恋不舍扔掉鞋子,正想去脱第二只鞋,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林文耀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快要爆炸的状态迅速消退,整个人面带愤恨的转过身去。 “谁踏马……”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掌打中胸口,直接撞倒在床边。 脑袋后面就是千娇百媚,气喘如香兰的沈青筠,但林文耀却全身痉挛抽搐,再也没有了半点异样的心思。 “林文耀。”江燃一掌拍出,脸上虽无杀意,眼底却有薄霜,“你想死么?” 林文耀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甚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有些错位:“江燃,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江燃一言不发,闪身抓着林文耀的头死死摁在地上。 “你还不配让我威胁。” 直到林文耀开始求饶,他才松开了手,一脚将其踢到了墙边。 刚才那一掌他动用映月石,使出了一门名为绝脉掌的小法术。 硬生生受了一掌,林文耀一月之内必死无疑,根本用不着在这里堂而皇之杀了对方。 林文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觉得骨头架子都有些散架的错觉,于是虽然满心怨愤,却不敢再大放厥词。 他寻思不管江燃敢不敢动手,只是单纯再踢两脚,估计自己就直接寄了。 将林文耀踢到一旁,江燃方才观察起沈青筠的情况。 这个人间仙子的额头和脸上,全是细密的香汗,她的汉服都因为自己的拉扯有些变形,但还完整的穿在身上,只有绣花鞋掉了一只。 沈青筠双眼朦胧,但她的的确确还有些许意识。 这也是林文耀那个药的厉害之处,即便让你保持着一丝清醒,但依然会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实际上在林文耀用手捏住鞋子的时候,沈青筠已经在下意识的用腿去踹他,但却无力到像是一团棉花。 这会儿她突然发现,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好像变成了……江燃? 沈青筠纵然对江燃没有太多情感,但也比对林文耀的感官好一千倍。 她甚至有些感到庆幸是江燃而不是林文耀。 “唔……” 沈青筠在心中不太抗拒的情况下,居然变得主动想要去搂江燃的脖子。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皓腕抬起一点点,就无力的垂落下来。 “嗯……” 樱唇微启,香汗淋漓的沈青筠吐气如兰的发出让任何人都无法抵御的轻吟。 江燃却皱了皱眉头,伸手想要帮她把皱巴巴的衣服弄好。 沈青筠扭动着骨软筋酥的娇躯,想用上半身去蹭他。 江燃无可奈何的伸出一只手摁着她的头,让其不能动弹,旋即迅速将皱巴巴的衣服恢复了原状。 眼看着沈青筠变得越来越奇怪,他想了想,没用劲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沈青筠身体一抖,眼神好像清醒了一点。 江燃冷着脸:“这下看清楚你帮的都是些什么畜生了吧?” “你对林文耀一个人有戒心根本没用。” “我就不信这家伙想对你干的事没人知道,但大部分女人都想毁了你懂么?” 江燃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进去,这要是还执迷不悟,那就真的是愚蠢至极。 “你帮的人太多了,恩大成仇的道理明不明白?要么你就把自己身份露出来,要么就找人把自己保护好,你还真以为所有人都岁月静好?” 沈青筠没说话,被江燃打了一巴掌后,她眼神缱绻,似哭非哭。 江燃也没多想,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还有意识没?” 这一巴掌打的沈青筠身体一颤,好似因为疼痛而无声的痉挛了两下,旋即整个人瘫软的像一滩烂泥。 她像无骨蛇一 第81章 兴致不多 寂静。 偌大的度假山庄几乎是一瞬间停止了喧嚣。 不仅仅只是江燃等人所在的这间别墅和院子,而是整个场所全都被包围起来。 其他区域的情况到底怎样无人知晓,不过林文耀邀请来的一帮人,早已全被吓傻。 大部分女生甚至小腿肚子都在抖,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惶恐。 但是无论再怎么崩溃,也没人敢乱跑或者咆哮。 一大批列队整齐的作战人员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无声地指着院落中的每个人。 几十杆冷冰冰的枪械所散发出的强大威慑力,足以震慑住任何多余的想法。 林文耀是这帮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个,又是这次聚会的发起者,他这会儿不在院子,旁人不会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没有哪个富二代或者脑残女,敢跳出来说我是谁谁谁这种话。 国家机密外泄,这种大帽子扣上来谁踏马敢擅动估计直接就被一枪崩了。 直升机悬停在院子上方三层楼的高度,然后有人直接从舱门处跳了下来。 此人落地之后身体甚至都没有太多颤动,仿佛十米左右的高度,都没有让他借力缓冲的必要。 “首长!”作战人员中一位军官见老者落地,立刻小跑着迎上前去敬礼道。 “保持临战状态。”齐敬山苍老的面庞上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意。 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之对视。 所有人心中都在念叨不要看我,我啥也不知道这种话。 谢天本来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这会儿却也有一杆枪直直顶着他的脑袋。 屋内的每个人都是这种待遇。 虽然额头冷汗涔涔,但他还算镇定,毕竟自己啥也没干,只要不反抗就不会出事。 其余人可就没有这样坦然,甚至有女生吓得裙子都被不知名的液体给浸湿了。 “林文耀是谁!”齐敬山目光如炬,死盯着院子里这些二十岁上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也只有这样的年纪,才会干出这种蠢事。 场中众人口干舌燥,被几十杆枪指着,连互相对视的念头都不敢有。 齐敬山本来正想挥手让人先把枪放下,却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个女生像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他瞬间跨越十几米的距离,一把将对方提了起来,目光圆瞪,像是要杀了她。 “林文耀在哪?” 钟小婷被老者的眼神吓个半死,挣扎着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客房。” 齐敬山直接捏着她脖子便走,临走之前,直接下令道:“全都给老子抓了,回去仔细审一遍,牵连进这件事里的,一个都不能放掉!” 众人还是没忍住小声惊呼起来,不过在面对着明晃晃的枪口时,没有人表示要提出意见,全都乖乖的被押着坐进了车里。 谢天也不敢反抗,他老子是南都市的领导没错,问题是这帮家伙的借口是机密外泄,这种情况谁来也没辙。 齐敬山提着钟小婷一路跑向走廊深处。 “林文耀是不是迷了一个女孩?”老者刚问出口,就发觉手上女生的挣扎微微一滞,他瞬间知道了结果。 钟小婷哪里还没听出来,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来查什么泄密不泄密的,而是因为林文耀给沈青筠下药这件事。 齐敬山气势冲冲的正要一脚踹开房门,刚转过弯却发现钟小婷所说的那间屋子房门已经被踹烂。 他顺手将钟小婷扔在地上,疯了一样冲进屋内。 直到站在门口,齐敬山看清了床上躺着的身影,方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有些疑惑的打量起屋内的情形。 等看到墙角脸色苍白的青年时,齐敬山横眉怒目,猛地扬起右手,几乎就要一掌将其拍死。 “你就是林文耀?”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杀人的冲动,冲着瑟瑟发抖的青年问道。 “别杀我!”林文耀看到老者抬手的一瞬间,就知道对方是真想杀了他。 齐敬山的眼神和江燃不一样,一个是毫无所谓的淡漠,一个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意。 倘若林文耀知道自己一月之内,必定会暴毙身亡的话,不晓得会不会强硬一些。 譬如昂着脖子跟齐敬山说一句,知道老子是谁不之类的话。 齐敬山从他的反应中明白这就是正主,森然的看了他半晌,然后收回了目光,颤抖着走向床边。 尽管从身形上已经能确认是沈青筠,但还是在亲眼看见脸时,方才松了口气。 看着沈青筠黏在脸上的发丝,齐敬山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 不过在看到她虽然略有褶皱,但整整齐齐的衣衫时,却还是微微一愣。 (难不成沈家还在青筠身边安排的有人?但应该不可能啊!) 齐敬山也没多想,拿起对讲机喊了一声。 “找个女兵过来。” 不一会儿方才在院中敬礼的军官领着一名女兵就跑了进来。 “请首长指示!”两人站的笔挺,目不斜视的朝齐敬山行礼。 “妮子,麻烦你抱着这姑娘去找小刘,暂时去我家照顾她一会儿。”齐敬山勉强朝女兵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带着这个畜生,跟我走。”这句话就有些咬牙切齿。 “你不能抓我……我什么也没做!”林文耀有些恐惧,一直往后缩,但他背后是墙壁,又能缩到哪里去。 齐敬山鸟都没鸟他,一马当先就往外走,边走边打着电话。 “刘志春,通知信息处的家伙,给我查一个人。” “名字叫林文耀,男性,二十岁上下,身高1米78到1米8之间,应该是南都大学的学生。” “把他从小到大干的事都翻出来,还有他背后的人是谁,全部给老子挖个干干净净!” “小小年纪就敢干这种事,八成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齐敬山愤恨的出了门,看见脖子被掐的通红的钟小婷,又吼了一声。 “把这个小贱人也给老子带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但是敢给林文耀那种东西打掩护,肯定也 第82章 没事了 江燃虽然是在帮沈青筠,但是刚才来的这些人却并不知情。 他用折光术让自己消失在旁人的视线中,也是懒得牵扯进这种事里面。 相信沈青筠经此一役,应该多少会长点脑子。 有时候不是说自己想安安稳稳的做好事,就一定会得到正向的反馈。 且不提嫉妒心或者恩大成仇这种情况,单纯说她的美貌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窥视。 林文耀这类纨绔子弟不是个例,他们总能仰仗着自己的背景去践踏规则。 他甚至根本不在乎毁了沈青筠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仅仅因为自己想这么去做,就付诸了行动。 倘若把沈青筠换成一个普通家庭的女生,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会不了了之。 林文耀依旧可以做他的花花公子,毁掉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而已。 但很不幸,沈青筠不但有背景,而且还很硬。 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站着江燃,哪怕她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女生,也绝不会被人肆意凌辱。 且不提江燃觉得她是天真也好,傻也罢,只凭前世那一份情谊在。 他也会护持这个内心对世界满怀热忱的女孩,让她至少不会再遇上前世那种事。 “咦?”江燃原本正要离开,灵觉却微微一动。 这时候度假山庄之内的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全都被抓的一干二净。 故而他的灵觉中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时,就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附近屋子里居然还有人在,气息平稳,呼吸均匀,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个方向,是白菲菲?” 灵觉感知到的地方是在客房区域,正好和刚才灵犀寻气所感知到的方位一致。 江燃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以刚才那个老头的脾性,应该把所有人全抓了才对。 他身形一动,推开门之后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白菲菲还能安稳待在房里。 她整个人掉进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内呼呼大睡,站在门口只能看见一张空床。 江燃摇了摇头,看着只穿着罩罩和打底裤的白菲菲,怕她着凉生病惹秦韵担心。 于是从下方伸手托住她,直接扔回了被子里。 虽然白菲菲身材保持的很好,但江燃却没有任何绮念,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掩上了房门,回到空无一人的院落中,开始了和灵气baby的日常交流。 在江燃离开快半分钟后,白菲菲的睫毛方才轻轻颤了颤,脸颊绯红。 她睡觉的时候对声音不太敏感,加上喝酒和房间隔音的缘故,所以刚才并没有被吵醒。 不过睡得再怎么死,被人用手托着身体扔回床上,白菲菲肯定不会没感觉。 意识到那个人是江燃之后,她就没敢发出任何动静,不然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在江燃离开之后,她在被窝里躺了几分钟,脸上的绯红方才渐渐消退下去。 “死东西,竟然敢占我便宜。”白菲菲心情平复之后,忍不住嘟囔道。 她这会儿无比庆幸,幸亏没有脱光光,不然岂不是让江燃看个干干净净。 等她穿好衣服,收拾妥当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整个人有些傻眼。 满院子人走了个干干净净,不对,还剩下一个,刚摸了自己小蛮腰的江大爷。 江燃这会儿坐在院子里,梳理着洗练肉体的天地灵气,让灵气循环变得更为稳定。 天地灵气再如何稀少,吐纳之间总也是有效果的。 “江燃,其他人嘞?青筠和那个小胖墩去哪了?”白菲菲轻声咳嗽了一下,好整以暇的走到他面前。 若是让谢天知道,不过稍微有点圆润的自己,被叫做小胖墩,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聚会结束,各回各家。”江燃睁开眼眸,一瞬微光掠过,倏然归于平静。 白菲菲看着他偷偷跑进自己屋还一副若无其事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心想揭穿他,又觉得把话说穿不太好。 她其实也明白江燃可能是关心自己,才会去房里查看自己的情况。 不过这家伙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摸来摸去,这会儿假装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真可恶啊! 白菲菲心底的念头要是被江燃知道,估计高低也得破防。 “按理说应该都喝的半醉了啊,难不成林文耀这厮吝啬到连住宿钱都舍不得出?” 她有些纳闷,林文耀也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江燃见她狐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了想说道:“林文耀泄露国家机密被抓了。” 白菲菲直接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 “你说林文耀涉黑被抓我相信,泄露国家机密多少有点太看得起他了吧?” “算了算了,他们走了就走了吧。”白菲菲本来就有点神经大条,也懒得纠结这些事。 “幸好还有小燃子你枯守着夜色在这里等我。”她拍了拍江燃的肩膀,一脸怪笑,“继续加油,你在我心中的好感度UP了。” …… 夜色渐深,齐敬山却毫无睡意。 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守在沈青筠的床边,神色倒是颇为镇定。 但这镇定不过是假象。 若非沈青筠的呼吸一直很平缓,他心头的那根弦估计早已崩断。 齐敬山其实也有一丝好奇,他用自身真气渡进对方体内转了一圈,按理说再怎么强大的药效,应该都被化解了才对。 但是沈青筠依然处于昏迷中,更准确来说,是处于一种极度深沉的睡眠状态。 “嗯……” 沈青筠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被一大堆软绵绵的云团包裹在天上飘。 飘的她四肢百骸都像是得到了净化一样,第一次得到了完完全全的彻底放松。 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惊恐的就往后缩。 齐敬山看着这一幕,心疼的老泪都差点掉下来。 “青筠,没事了,没事了,爷爷在呢。”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蔼轻柔,在伸手摸住女孩头顶的时候,用一缕真气安抚她 第83章 是你么 “青筠,你对打倒林文耀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半晌之后,见沈青筠的心情终于平复,齐敬山方才小声询问。 他又不蠢,按沈青筠那个时候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拿林文耀有办法。 因此这其中必然有人插手,在他赶到之前制止了林文耀,避免让青筠受到伤害。 沈青筠玉容一滞,面上似有羞怯之色,但在犹豫之后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齐敬山观察着她的表情,心头有数的同时,却也没再追问。 不管是谁,今晚救了青筠的事他必须要承情。 “青筠,你好好休息,等齐爷爷给你做主。” 既然沈青筠已经醒转,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齐敬山就打算连夜审问抓回来的这群兔崽子。 只要是和林文耀狼狈为奸的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沈青筠愣了愣,抬起手迟疑了一下:“齐爷爷,要不然警告一下林文耀就算了吧,他经此一役,应该不敢再起坏心。” 齐敬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对恶魔的仁慈,就是对天使的残忍,他会不会再起坏心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去赌。” “爷爷什么都能答应你,包括撤走保护你的人。” “但是今晚发生了这种事,我必须要让南都有头有脸的家伙都长长记性,免得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土皇帝。” “管教不好自家的晚辈,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子债父偿在我这里不是说说而已!” 沈青筠嗫嚅着樱唇还想说什么,却见齐敬山气愤的一甩袖子,直接背着手就走。 她知晓齐敬山动了真怒,自己劝不住对方,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感受着某些地方黏糊糊的触感,沈青筠脸颊绯红更甚,心头却在暗道:江燃,是你么? …… 自林文耀被抓走之后,江燃的日常生活就集中在修炼和必修课打卡两件事上。 整整过了3天,在那场聚会中被一起带走的诸多同学,才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学校。 学校方面根本没有过问这件事的意图,好像这么多学生就算失踪了也无关紧要一般。 谢天倒是有事无事联系江燃,邀请他和白菲菲一起出去玩。 不过一直都被白菲菲找借口推脱,至于江燃就更不可能接受他对自己的假意邀约了。 “江燃,我妈他们17点左右到机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人?” 白菲菲坐在楼下客厅里,扯着嗓子喊道。 江燃从二楼推门而出走了下来:“走。” 眼神淡漠,面无表情,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你听说没。”白菲菲一边开着车,一边神秘兮兮道。 江燃有些疑惑:“听说什么?” “学校里这2天都在传,沈青筠是豪门贵女,谁敢惹她小心家破人亡!” “沈青筠是豪门难道有什么不对么?”江燃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思维逻辑。 白菲菲点点头,一脸萧索:“倒也对,那种身段气质和修养,说她是普通家庭的姑娘估计也没人相信。” “学习好、身材好、长得好、家世好,为什么会有这么幸运的人?” 江燃莞尔:“评价没错,但是幸运与否就说不准了,生在豪门也许会面临更多烦恼。” “切。”白菲菲停在红绿灯前,转头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是豪门一样。” “她们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对对对。”江燃无所谓的点点头,“但与我何干?” “你这也上了几天哲学课了吧,但是我感觉除了怼人啥也没学到。”白菲菲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哼鸣,不屑于和他争论。 飞机并没有晚点。 秦韵在航站楼看到江燃的第一眼,脸上就立刻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瘦没瘦。” 她脸上的容光黯淡了许多,看上去这些天的奔波确实很辛苦。 江燃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蛋,摸着自己的脑袋。 “咦?”秦韵站到他身前的时候,温婉的眼神不禁有些诧异,“怎么长高了这么一大截!” “看来男生发育的晚这话真没说错。” “都是秦姨照顾的好。”江燃眉眼温柔,有意无意的拍着马屁。 白菲菲看着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秦韵,心疼的同时也有些无语。 “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秦韵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嘴里有没有把门的?在这乱嚼什么舌根。” 白菲菲抓住她胳膊,摇晃着撒娇道:“江燃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肯定个头窜得快。” “我就不一样了,你不在家一天天吃不香睡不好的,眼看着都瘦了。” 秦韵被噎了一下,却见江燃神色如常,倒也没再数落自家女儿。 “爸!”白菲菲这时看见拖着行李箱姗姗走来的白远山,飞扑过去抱住了他。 “想死俺了。” 白远山被她撞得往后稍退了半步,不过深锁的眉头却在这一个拥抱中舒展了开来。 “想我是假,惦记礼物才是真的吧?” “嘿嘿,哪有。”白菲菲狡黠一笑,若无其事的接过他手中拎着的袋子。 “白叔。”江燃见到白远山后,礼貌地打着招呼。 他很清晰的发觉,对方鬓角的白发比离开之前多了一些,见到白菲菲的欣喜,也没有完全冲淡眼底的忧色。 联系白菲菲此前说的话,秦韵夫妇这次去竹山市,大概率是为了筹措资金。 但从白远山此刻的状态和表情来看,他们显然无功而返。 否则在事有转机的情况下,两人就算再累,面貌上的光彩也是另一番情景。 “长高了。” 白远山也在打量江燃。 面前的青年身形拔高了很多,站姿笔挺,神情沉稳,看上去比前段时间气派了不少。 他看着被自己妻子从偏远地区带到南都,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的青年,心头不禁有些难受。 江燃正在和以往的苦难作别,在南都大学中展望新的生活。 女儿 第84章 症结 上午九点二十左右。 “江先生,您的玉牌做好了。”陶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一听就能让人联想到她那张端庄的脸。 江燃迅速追问道:“一共制成了多少张?” “按您所说的规格大小,只做出来七张。”陶玉有些忐忑的解释着。 “将青玉摆件切割之后,发现部分地方有细微的瑕疵,虽然并不影响观感,但不符合您无瑕疵的要求。” “无妨。”江燃表示她不用过多在意,“七张足矣。” “你在不在店里?我稍后来取。” “我今天一直在。”陶玉听到他的话,心中暗道就算有再要紧的事,也不能怠慢了你啊。 白远山和秦韵也不在家中,因此江燃挂断电话之后就直接出了门。 在陶玉店里检查过七张玉牌后,江燃感到十分满意。 这种青玉做成的玉牌,能够很顺畅的承载灵气,用来制作玉符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符箓说白就两点需要在意的地方。 载体和符文的精密程度。 前者无论是妖兽皮鞣制,亦或特殊灵矿,或者是玉,只要能够承载灵气顺畅运行,那就是合格的载体。 好的载体只能保证符箓的下限,但上限却是体现在符文绘制能力上面。 同一种法术的绘制方法或者符文构造,可能都会因为符箓师的传承有所不同。 绘制技巧先要追求便捷和稳定性,保证了这两点才会去叠加威力。 江燃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绝巅符法里的绘制方式,基本都是最优解。 玉符只要可以承载灵气,能够稳定释放法术就行,不用非得追求多高的品质。 他成了渡劫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早过了那种什么都要追求最好的阶段。 因地制宜,适应环境才更重要。 江燃取走玉牌后没有直接回山海城的打算,他给赵老五打了个电话。 “江先生!”赵老五语气中带着欣喜,却也含有深深的敬畏。 “你在云上仙宫?”江燃面上波澜不惊,缓步走在人行台阶上,竟有几分与沿路的人间百态,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在。”赵老五没敢迟疑,他虽然不明白对方有什么事找他,但却不敢怠慢分毫。 “我七分钟后到。” 江燃知会一声,也没等他回话。 赵老五却赶紧吩咐婉婉备茶,他自己则是换了身正装。 等江燃神色平静的坐在自己面前之时,赵老五还是有点大气不敢喘的紧张感。 “别紧张。”江燃略有些莞尔,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略显不生动的表情,也让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赵老五讪讪一笑,没敢应声。 “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件事。”江燃见他依旧放不开手脚,倒也没再僵持,直接道明来意。 赵老五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现在是真佩服谢天,敢在这种凶人面前镇定自若。 “您吩咐。” 江燃昨天既然瞧见秦韵夫妇二人眉眼中的疲惫和深深的阴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不过他只凭猜测就单纯断定是资金短缺,也有些随意。 要帮秦韵解决这件事,直接丢钱是最差的解决办法,或许会造成治标不治本的效果。 弄清楚到底是单纯的缺钱,还是有人从中作梗,才好对症下药。 “白远山你认识么?”江燃唇齿微动,声音不大。 赵老五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中出现了一瞬的茫然,旋即赶紧冲着门外喊道:“婉婉,进来!” 夏婉婉扭动着诱人的腰肢,身上是江燃不曾见过的另一件旗袍,长发盘起,整个人在风情摇曳和雍容雅致间取得某种平衡。 “江先生。”婉婉微微欠身,眼神妩媚的看着江燃。 “婉婉,你知道白远山这个人么?”赵老五也无暇顾及这点小动作,或者说巴不得江燃看上她。 “山韵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老板。”夏婉婉都不用在脑海中思索,江燃住在山海城的事她很清楚,自然知道别墅的主人是谁。 江燃一听这个名称,就知道绝对是白远山的公司没跑。 “你让人查一查白远山的公司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事。”他微微颔首,表明就是这间公司。 赵老五急忙给夏婉婉使了个眼色:“听见江先生的话没?赶紧让人去打听。” “江先生,尝尝这普洱。” 等夏婉婉离开后,他方才端着茶杯递给江燃,面带笑容的自夸道。 “这可是领导前几年送我的稀罕货,平日里都舍不得喝。” “今天江先生过来,这茶才遇到适合品尝自己的知音。” 江燃也没拒绝赵老五的好意,不过好与坏他从来不轻易评价好坏。 虽然和灵茶相去甚远,但蔚蓝星上的东西,自然不适合用修真界的标准来评判。 浅尝辄止后刚放下茶杯,婉婉就再度走了进来。 “五爷。” “看我做什么?”赵老五努了努嘴,示意她直接跟江燃说。 “江先生,查清楚了。”婉婉见江燃不置可否的神情,继续说道,“白远山牵,联合了几家公司,承包了一片老城区的改造工程。” “这种老城区的楼房以前在建设的时候,大多都设计的不太合理,不仅显得住宅区毫无章法,还会平白无故造成土地资源的浪费。” “白远山在和官方交涉后,发现只要规划合理,每个小区基本上都能多建几栋住宅楼。” “但在工程进度过半的时候,官方那边突然说容积率不合理,需要他们重新调整方案。” 婉婉说到这里,却见江燃抬手打断了她。 “按白远山的规划,改建后的小区容积率有问题么?” “没有。”婉婉摇了摇头,“白远山是在利用原来规划不合理的区域,所以对容积率的影响微乎其微。” “不过官方这一出面,明显有利可图的事情就变得模棱两可起来,白远山联合的那些人大都选了壮士断腕直接撤资。” “搞得他现在骑虎难下,就 第85章 玉符 “江先生,据我的推测,白远山目前的资金缺口应该在6-8个亿之间。” 夏婉婉看江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迟疑片刻后说道。 “6-8个亿。”赵老五沉思起来,旋即咬了咬牙,“江先生,我可以出面替白远山牵线搭桥,帮他筹措资金。” 云上仙宫再怎么赚钱,那也是谢家的产业,单凭他自己显然做不到一次性拿出这么大一笔资金。 不过赵老五打算组个局给白远山撑撑场子,这样一来或许能变相拉到投资。 “能查到官方为什么突然用容积率的借口,让他们重新调整方案么?” 江燃脸上略微泛起些许寒意,以至于他的语气也跟着变冷几分。 “江先生,具体情况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查。” 赵五爷正襟危坐。 “这件事虽然看似由官方出面,但背后具体牵扯到谁暂时还不太清楚。”他接着说道。 “如果是为了抢工程,那肯定得等白远山资金链断裂,项目烂尾彻底倒台,对方才会浮出水面。” 江燃面容上些微寒意更甚,眼底几乎像是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直到赵老五逐渐紧张起来,方才淡漠开口。 “我没兴趣听你扯这么多。” “直接把背后搞鬼的人给我找出来,能乖乖收手最好,不愿意收手,那就让我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赵老五心跳都慢了一拍,他可还记着古峰的惨样。 江燃说出这种话,明摆着就是对给白远山下绊子的人十分不满。 “江先生。”夏婉婉顾盼生辉,眸子里闪过一丝亮色,“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您可以直接让谢天帮忙打听这件事,他父亲一句话就能把其中的猫腻查个清清楚楚。” 江燃闻听此言,也是回想起赵老五和他提过谢天是某人私生子的事。 他目光在夏婉婉脸上扫过,突然轻笑道:“赵老五,给你个机会。” 赵老五有些纳闷,不解的陪笑道:“江先生这话的意思是?” “你的青玉摆件就当我承情,不过你得让夏婉婉去和陶玉交涉一番,把链子和玉牌的费用结算掉。” “再去找谢天,让他打听谁在给白家下绊子。” “这些事做完,我就记你们一份情谊。” 江燃可没打算自己去找谢天。 他本身前世受过对方的恩惠,就不太愿意以势压人。 更遑论谢天那种性子,他去说这件事对方估计也会帮忙,但肯定得刨根问底。 索性把这事直接交给夏婉婉,让她去和谢天交涉更好一些。 赵老五整个人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中,他和夏婉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喜。 江燃到底有多强赵老五不太清楚,至少在击杀古峰的那晚,表现出来的手段简直非人。 隔空抓人,掌中生火。 放在武侠小说中,也应该是顶尖高手那一类型的存在。 这种强人的一份人情是多大的好处,赵老五和夏婉婉两人都不用深想。 但一致认为办这点小事得到这种收获,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直到江燃离去,两人都还沉浸在惊喜中。 …… 白远山的事情应该不难解决,至少在江燃看来就是如此。 无非就是把使绊子的人找出来,对方要是不识相的话,他就让对方识相。 江燃这会儿更惦记玉符的事。 他将玉牌一一排放在书桌上,毫无瑕疵的七张玉牌看上去色泽鲜明,外形工整。 他虽然吩咐陶玉继续留意无瑕疵的玉石,但也知道短时间内应该不太好找。 七张玉牌仅能刻录七个法术,关于法术的选择,江燃确定了几个。 他用左手握紧脖子上挂着的映月石,引导其中的月华之力流入体内,汇入天地灵气后缓缓凝于右手指尖。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燃右手食指指尖好似化作光团。 这光团显得异常柔和,并不刺眼。 天地灵气被映月石内的月华之力不断调和,光芒逐渐敛去,江燃右手食指指尖犹如凝聚出一滴月白色的灵珠。 虽然天地灵气依旧在缓缓汇聚,但这粒灵珠基本也达到上限。 江燃指尖悬停在一张平整光洁的玉牌表面毫厘处,直接闭上了双眼。 神魂视角中玉牌如同近在眼前,他缓慢的释放指尖灵力,按照特定的轨迹开始绘制。 从一开始尝试时的滞涩,变得愈来愈快,笔下灵光飞溅,在神魂中映照的一片通明。 丝丝缕缕流畅的线条在虚空闪烁之后,便会没入玉牌中。 直到指尖一滴灵珠消耗殆尽,神魂视角中的玉牌已从开始的青色,变成了诸多符文覆盖下的月白偏青。 灵气线条犹如流光,在玉牌深处时隐时现,恰如呼吸。 江燃蓦然睁眼,桌上的玉牌造型和颜色并无变化,但它的内里却有了极大的不同。 他绘制了掩饰灵机的符文,普通人最多会感觉这块玉灵气十足,察觉不到那时隐时现的符文线条。 “刻录的法术名为灵气罩,不过被我多绘制了感应符文,叫做灵机罩更为恰当。” 绝巅符法加上神魂强大就是如此任性,只要不影响底层逻辑,更改符文架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由于载体过于低级,暂时只能对符文架构做些简单的改变。 灵气罩就是一道常见的低阶法术,可以构建灵气屏障保护自身。 感应符文为其附加了触发式效果,同时在一定距离内,江燃能够察觉到这枚玉符被激发。 这枚玉符触发后,所形成的灵机罩至少持续半个小时,基本可以撑住江燃动用绝巅术法的最强一击。 最主要的是激发以后,江燃可以感应到目标地点。 具备这种功能的灵机罩,自然是他给秦韵准备的玉符。 尽管短时间内她遇到生命危险的可能性不大,但江燃还是决定未雨绸缪。 至于其他人,无论是白菲菲亦或沈青筠都没有,这东西又不是八毛钱一斤的大白菜。 第86章 办不成了 “找我爸问这种事?”谢天有些犹豫的看着夏婉婉,“婉婉姐,你知道我不想跟他联系的。” 夏婉婉眼角含笑:“先不说其他事,江燃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同学,只是打听一下,又不是让领导出面,你也不用顾虑太多。” “等等。”谢天有些疑惑,“你刚刚说他们,这件事不是江燃托你来找我的么?他们……还有谁?” “白远山的女儿白菲菲也是南都大学的学生,虽然和你不是同一届,但也算是校友。”夏婉婉开了一罐可乐,塞进谢天手里,正准备再劝劝。 “你刚才说的人是白菲菲她爸?”谢天直接把可乐搁在桌面上,眼神认真,“婉婉姐,这件事交给我了。” 夏婉婉反倒被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 傍晚。 秦韵换好拖鞋,刚走进客厅就朝楼上喊了一声:“燃燃,菲菲回来没!” 江燃推门而出,快步走下楼,接过她手里的菜放进厨房:“应该是和袁欣然她们去逛夜市了。” “我回来给你们做点饭,等会儿还得去公司。”秦韵摸了摸江燃的脑袋,浅笑着道。 “秦姨这些天是在为白叔改建老城区,资金链断裂的事情在烦恼吧?” 江燃转过身,目光平静,言语中带着几分笃定的意味。 秦韵憔悴的脸色一怔,旋即强颜欢笑道:“你从哪听说的?你白叔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资金链怎么会轻易出问题?” 江燃握住她的手,虽然一直有用着高档的护肤品,但细微处仍然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秦姨,您就别瞒着我了,我在南都大学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无意中提起过这件事。” “你在南都大学的朋友?”秦韵拉着他在餐桌旁坐下,神情有些紧张,“燃燃你能不能帮忙问一问他还知道些什么?” 江燃安慰她道:“秦姨你别担心,造成白叔目前困境的原因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有人想借官方出面,想用一招拖字诀低价吞了白叔手中的项目,我已经让人帮忙打听具体的情况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秦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样子江燃的同学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这也正是她和白远山为难的地方,求神都找不到庙门。 不过听到江燃的话,她焦躁的心情反而好转了一些:“你帮我看着点菲菲就够了,不用非得想着怎么样才能帮我们。” “你还小,有些事情看上去简单,但实际牵扯的问题很多,这些事我跟你白叔都能处理。” “记得不要和菲菲说。”秦韵伸出手指,佯装警告。 “行。”江燃莞尔,倒也没再强求她相信自己,反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玉牌。 “秦姨,你把这个东西随身带着。” 秦韵看着他手中通体一色的青玉牌,有些惊艳:“这是玉做的?” “不是。”江燃摇了摇头,知道如果说是玉做的,对方下一句话肯定是问哪里来的,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这就是一种仿制料做成的无事牌,我上哪里去找这种通体无瑕疵的青玉。” “无事牌?”秦韵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块玉牌很合眼缘,即便听到只是仿料,也还是难掩目光中的喜爱,“谁会做这么大的无事牌啊!” “我会!”江燃言语中满是笃定,“我希望秦姨你一直平安无事。” 秦韵有些愣神,转而化作感动。 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从初见的时候,江燃就对自己分外亲切,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 现在表现出的这种真心实意,更像是真的把她当做亲生母亲一样。 少芸姐,你的孩子很懂事,也很孝顺…… 秦韵心中默念着,回想着二十多年前的过往,依然清晰到历历在目。 她没再说什么,郑重其事的接过江燃手中的大号无事牌。 “我会一直随身带着的。” …… 一栋普通的家属楼内。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放下手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天又和你吵了?”身材高挑,气质温婉的女人端过一杯茶递给他。 “这次倒没吵架。”他温柔的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赵,问一下安平区的改造项目具体谁在负责,工程进度到哪里了?” 放下电话,他突然失笑,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紧张的心情却也放松不少。 “让这小子去南都大学还不愿意,这几天没跟我闹腾,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没想到居然是开窍了。” …… 秦韵在家里并没有待多久,在吃过饭打电话通知白菲菲早点回家后,就又火急火燎的准备去公司。 江燃也没再劝她安稳待在家里,等解决掉白远山的难题后,她的作息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此刻在秦韵眼里他还只是一个刚从偏远地方来到南都的少年,有些东西无论说的再怎么确有其事,对方也不大会相信。 况且他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在秦韵夫妻两人面前显摆,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替她解决掉这些麻烦。 所以她知不知道真相其实并没有太大意义。 江燃前世因为和白菲菲关系不好的缘故,并没有在白家住太久,所以对于白远山公司上遇到的事,的确不太清楚。 但想来在公司破产后,秦韵和白菲菲的生活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他现在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江燃这会儿想的是自己出面处理,还是通过谢天去见他父亲一面让对方从官面上搞定这件事。 他处理的问题方式其实很简单,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人。 算了。江燃暂时按下了这个念头,等谢天那边打听到结果再说。 对方如果愿意配合,他也用不着大费周章。 他将这些琐事暂时抛之脑后,准备开始和天地灵气的日常互动。 不料刚阖上双眼,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第87章 同一个 “目前确切的情况还不太清楚。”燕传语气中有种吃瓜的感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展览会举办的地点在林家庄园么?” 也没等江燃回答,他继续道:“林家庄园已经被封锁了,所以自然办不成展览会。” “给的理由是泄露机密通敌。”燕传直接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燃从他的话中迅速理清了脉络,他想起来中了他绝脉掌的人也姓林。 “说林家走私军火都比这种理由靠谱。”燕传啧啧称奇。 江燃想了想,向他透露了一点消息:“这件事应该跟南都大学一个叫林文耀的家伙有关。” “林文耀?”燕传恍然大悟,“那倒是有可能,林家年轻一代叫文字辈的还不少。” “不过他在南都上学,就算惹到谢恒头上,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夸张地后果啊!” 燕传实在想不到南都市谁有这种能力,轻而易举就给林家一锅端了。 要知道燕山可是他们燕家的大本营,他就算要对付林家,也得从商政两方面徐徐图之。 当然要是换成老爷子燕卫国,把林家连根拔起问题也不大。 “和谢家没关系。”江燃还指望靠他找起阳枝的下落,于是简单提了提当晚的事情。 “那个女孩姓沈?”燕传语带慎重,“加上能够轻易调动战士,动用直升机的话,应该是云京沈家的人。” “沈家?”江燃知道沈青筠背后的势力很大,因为前世在她出事以后,南都的黑恶势力被打的一干二净,官面上的人几乎全都一撸到底。 不过他还真不太了解沈家,毕竟前世的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唯一和云京的交集就是去旅游过一次。 “沈家在云京的地位,和燕家在清川省的地位差不多。”燕传也明白江燃这种毛头小子,连燕家都不太清楚,估计对沈家更是一无所知。 “惹了沈家人不可怕,正儿八经的赢,他们从来都不会过问。” “就算是私生活混乱也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乖乖听话联姻,沈家也不会管这些破事。” 燕传并不觉得唇亡齿寒,林家疏忽晚辈的教育,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不过敢玩阴招的话,沈家一般会直接掀桌子。” “林家这回应该是要壮士断腕了,不把该拿的不该拿的吐个干干净净,估计没那么容易过关。” 江燃听了半晌,大致也听明白燕传想表达的意思。 无非就是沈家很吊,耍阴招惹到沈家人,就等死吧。 “你能打听到林家那株起阳枝的下落么?”不过沈家和他毫无关系,江燃只关心自己的起阳枝。 “只能说尽力而为。”燕传说完后解释了两句,“主要是林家人这会儿刚被抓走,燕家不太好插手。” “这样会让正在气头上的沈家,以为我家老爷子有什么想法。” 燕传这些话并非推脱,而是必定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跑去找沈家人,说要跟林家人打听点事,对方会怎么想? 我们这刚把人抓回来,你燕家就登门找麻烦?究竟是你燕传的意思,还是燕卫国的意思? 江燃倒也没有咄咄逼人,这件事燕传帮不了忙也无所谓,总不能逼着燕家去跟沈家碰一碰吧。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让你在北缅打听的人有消息了没?” 燕传也是松了口气,他怕江燃听不出自己的潜台词,硬要让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林家人询问起阳枝的事。 “8月中旬的时候,北缅一些武装势力之间起了冲突,本来只是小打小闹,结果一个势力首脑的儿子被榴弹炸死了,结果事态越演愈大。” “按理说打到一定程度应该就会计较得失问题,但背后可能有势力拱火,这场纷争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平息。” “这种情况下探查消息的难度非常大,估计至少得等一两个月。” 北缅那边乱的跟大杂烩一样,势力错综复杂,杀人抢劫强J更是家常便饭。 燕家也没在那边扶持自己的私人武装,这种一堆势力乱战的情境,调查消息就会更加困难。 今天还存在的势力,可能第二天就全体被埋进花田成了肥料。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燃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后说道:“原本打算去林家庄园的时候,替你治疗隐疾。” “但现在林家都被一锅端了,估计这什么展览会也要泡汤。” 燕传闻听此言,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江先生,起阳枝的事……” “你不要着急。”江燃略有些不愉的打断了他,“我所言之事岂会失信。” “等10月初吧,那时候我去趟燕山,帮你把隐疾的事解决掉。” 燕传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他双手颤抖,因为过于激动,呼吸声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江先生!” 不过他感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江燃就直接打断了他:“谢就不必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谢礼,这并非什么棘手的难题。” 燕传听到伴随着这句话传来的“嘟嘟”声,心情也随之平复不少。 江燃言语中的笃定,让他不由对燕卫国的话产生了些许怀疑……霍叔做不到,但不代表旁人做不到。 不过谢礼的话…… 等我拿出手,你再说你要不要吧。 燕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脸上不禁漾起一层细微的笑意。 …… 江燃挂断电话后,考虑少顷,却是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江燃?”清耳悦心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燃似从其中察觉到了三分欣喜。 “你不是一见我就要出言教训么,怎么今天还惦记着给我打电话啦?” 江燃略微沉默了一下,语气生硬:“别那么多废话,有事找你。” 沈青筠的话音和呼吸声一滞,她甚至想直接把电话挂了,但偏偏又对江燃这种淡漠至极的态度讨厌不起来。 “有事就说。”沈青筠琼鼻中不屑的发出了一 第88章 凭啥 “别问东问西的。”江燃语气冷漠,“先回答我的问题。” “哼。”沈青筠冷哼一声,也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人肯定是你。” “林家人的确被齐爷爷带走了,说吧,你和林家哪个人有关系?” 江燃有些头疼,想了想说道:“我跟林家的人什么关系也没有。” “主要是林家人手里有我要的东西,想让你帮我找找看。” 沈青筠没有立刻回答,偏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齐敬山,见对方没有直言反对,方才再度出声。 “什么东西?” “起阳枝。”江燃也猜到她身边应该有别人在,大概率就是那天晚上的老头。 “这是一株药材,林家本来打算在三个月后的慈善展览会上卖掉,但现在东西应该还在他们手里。” 沈青筠自然不知道起阳枝是什么东西,她玉容上浮起些微好奇之色看向齐敬山,却发现对方神情有些古怪。 “你告诉他,想要起阳枝可以,但要和我见一面。” 齐敬山打量着沈青筠的动作和表情,心头略微叹了口气。 “就定在12号吧。”他继续说道。 沈青筠也没重复这些话,毕竟齐敬山的声音并不算小,只是添了一句:“听见没大冰坨子?” “那就定在12号。”江燃也没去计较沈青筠的称呼问题,他只是感觉这天真女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沈青筠放下手机,却见齐敬山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这娇俏可爱的模样若被旁人看见,估计心都化了。 “实话告诉爷爷,你和这个江燃,到底什么关系?”齐敬山是年迈,但他可没老眼昏花,这闺女往常对待男生的态度,可跟现在截然不同。 沈青筠一怔,旋即霞飞双颊,嗔怪道:“就江燃那种性格,我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就是同学兼朋友的关系而已。” 齐敬山满是皱纹的眼角一颤,他这会儿反倒更能确定,闺女可能真对那个江燃心生好感。 至少他以前问这个问题,沈青筠都是轻扬着嘴角,微笑着摇头不发一言的。 “青筠,你可不要因为江燃碰巧救了自己,就对他另眼相看啊!” 齐敬山深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他迫切的想要掐灭这种刚刚萌芽的情愫。 他深知沈家女没有选择自己爱情的权利,与其在未来的某一天痛不欲生,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触碰这些东西。 沈青筠瞪大了一双顾盼生姿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齐爷爷您真的想多啦。” “江燃是白菲菲的好朋友,又是我的学弟,怎么说我也得关照关照他吧?” “我虽然很感谢他,但也不至于对他情愫暗生,您就别在这胡思乱想了。” 齐敬山狐疑的看着她,直到没从她眼中察觉到任何躲闪的情绪,才暗暗松了口气。 …… “不行。” 江燃一口浊气排出体内,眉头紧皱,他的筋骨和脏腑基本已经锤炼到后天境武者的标准水平,但赤金体始终徘徊在小成境界之外。 “明天就是谢天奶奶的生日宴,在这之后便去会一会那个姓齐的老头。” 虽然齐敬山的实力应该比古峰高出不止一筹,但江燃也毫不在意。 武者和修真者,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江燃不再催动九劫玄功,反倒是让其在灵气循环的带动下自行运转。 他则是利用灵犀术感受着身体中灵气流转不顺畅的地方,借助心神影响进行梳理。 不过却有人让他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江燃,没打扰到你吧。”谢天的声音有些忐忑。 “什么事?”江燃的修炼状态和旁人完全不同,入定出定皆在一念之间,因此并不会被轻易影响到。 “这不是我之前邀请你参加我奶奶的生日宴会嘛。”谢天主动提起生日宴的事。 “接受了你的邀请,我自然会去。”江燃觉得他语气有些古怪,“你还有其他事就直说,能帮忙我自然会帮。” “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谢天语气迟疑,干笑着道,“主要是我想让你带着白菲菲一起来。” “想要白菲菲去,你直接找她不可以么?” 江燃略有些无语,你奶奶过生日让我邀请人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咳咳。”谢天用咳嗽声来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可能是我发消息有点频繁,白菲菲把我给拉黑了。” 合着你小子还是只舔狗。 江燃莞尔,倒也没有拒绝:“我可以替你传话,但她去不去却不一定。” “多少也有点校友情谊吧。”谢天哀嚎一声,“她知道你要来,肯定会跟着。” 江燃也没问他为何如此笃定,只是起身推开房门,走到了白菲菲所在的卧室前轻叩了几下。 “妈你有事能不能直接发消息或者打电话,老是跑来敲门也不嫌累。” 白菲菲披着件睡袍一脸无奈的打开了门,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后明显有些惊讶。 “江燃,你大晚上不睡觉……” 她说到这里突然惊呼一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是真被这家伙看的干干净净了。 白菲菲在屋里睡觉习惯性脱光光,刚才偷懒没穿吊带,只披着件睡袍就开了门,又没裹紧,她百分百肯定江燃绝对看到自己的小白兔了。 她靠门蹲着,脸色涨红,有心想骂江燃一句又觉得不太占理。 毕竟人家是敲了门的,是她自己误以为门外的人是秦韵才会发生这种事,怎么说也怪不到对方头上。 “你有啥事?”白菲菲没在开门,靠在门上努力维持着声音中的平静。 “谢天邀请你明天去参加他奶奶的生日宴会。”江燃眼神何其敏锐,不过他也没拿白菲菲那不太成熟的小兔子当回事。 神女妖女的身材想要多劲爆有多劲爆,还能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变得花样百出,想要什么风格有什么风 第89章 提前的照面 谢家老夫人的生日宴会定在南里酒店,这是一家八十多年老字号的五星级酒店。 因为谢家老太太过寿的缘故,南里酒店特地腾空了两层,调用大量的服务人员专门筹备这场宴会。 白菲菲开着小宝马来到南里酒店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六点半的样子。 这个时候酒店门口已经有众多的服务员站成一排,帮衬着来参加生日宴的客人收拾行李,亦或是泊车。 她刚刚把车开到门口,就有戴着白手套的侍应生微弯着腰迎上前来。 “下车。”白菲菲伸头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然后冲着后座安静到一言不发的江燃喊了一声。 结果她话都没说完,江燃已经啪一声关上了车门。 白菲菲倒也不恼,朝着侍应生小声说了句谢谢,紧跟着也走了下去。 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的短袖礼裙,一双大长腿光洁白嫩,脚下的高跟鞋和礼裙颜色错差不大,看上去多了几分优雅。 不过站在她身旁的江燃就有些……太过随意。 江燃身上是件卡其色的T恤,腿上穿着一条运动裤,脚上是一双简单的白鞋。 干净利落,白鞋上甚至连丝毫污渍都不存在。 “江燃,知道你不拘小节。”白菲菲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但是你这也太随意了吧,站我旁边显得跟个小弟弟一样。” “你可以离得远远地。”江燃顺着台阶往上,头也不回,从他毫无波动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白菲菲撇撇嘴之后追了上去,嬉皮笑脸起来;“生气了?” “没有。”江燃言语一如既往地平静,他是真没把这什么生日宴当回事,至于白菲菲那些话就更无聊了。 “没有就好。”白菲菲跑到他身旁,有心想学旁边人那样挽着他的胳膊进去,又觉得自己这身装扮跟他实在有些不搭。 算了算了,不搞什么形式主义,白菲菲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非得像别人那样。 “你说谢天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她和江燃并排而行,有些忍不住好奇心。 “在南里酒店搞这么大的排场可不简单。” 半晌之后江燃的声音方才不咸不淡的响起:“他家里就算是挖金矿的,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来参加宴会,也只是应谢天的邀请,而不是因为这是谁的生日宴。” 白菲菲婷婷婀娜的身形微微一顿,她实在不知道江燃这种莫名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江燃,我知道你可能心高气傲,觉得金钱名利都不算什么。” “你可能想的是自己能力出众,只是欠缺一个机会,但是有时候机会是需要争取的。” 白菲菲其实经过上次揭了江燃伤疤的那番话,不太想再去劝说他什么,但看他这幅样子,还是没忍住提点了几句。 “谢天家里如果有权有势,你和他关系处的又好,以后步入社会多少也能得到一些帮助。” “我也不是说你就要卑躬屈膝的去讨好谁,主要是在某些场合,收一收你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 白菲菲说到这,忍不住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白了一眼:“不是谁都像我这样美丽又大方,什么都不和你计较。” “那可真是谢谢你。”江燃唇角微微上扬,他倒也从对方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关切。 白菲菲被他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搞得一阵气郁,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过她心中却在想着,江燃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没想到长了点肉,反倒显得有棱有角起来,比前段时间消瘦的样子要好看不少。 甚至她有种感觉,如果江燃的肤色变得稍微正常一些,配上他这种行走坐卧之间的风度,可能会格外吸引眼球。 “江燃!菲菲!”身后传来的声音冰清玉润,白菲菲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俩怎么也来了?” 沈青筠在酒店正门口追上了两人,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恰到好处的峰峦随之上下起伏着。 白菲菲转身一看,眼中立时溢满惊艳。 眼前的女子就穿着一袭简单的淡青色长裙,裙摆随风微微荡起,隐约看见玉足上的青白底色绣花鞋,长发上恰到好处的插着一支朱钗。 白菲菲看出来她最多涂了点水乳,连妆都没化,竟已是月貌花容,甚至让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谢天邀请的我和江燃,他也邀请你了?” 不过幸好她是个女生,很快就从这种惊艳中回过神来,结果余光一扫,江燃那家伙最多瞟了不到半秒钟。 白菲菲几乎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男人?我貌美如花好歹还是凡人,你不看就算了。 连这仙子临凡你都忍得住不动心,柳下惠再世都没你江燃厉害。 沈青筠自然也察觉到了江燃的目光没有在自己身上过多停留,不知为何,她心中竟还有点小失落。 江燃如果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这只是你从小习惯了别人欣赏爱慕的眼神,一旦有人对你不理不睬,反倒是稀奇事。 不过面对沈青筠这般仙子,估计也只有她的亲人和江燃可以做到如此淡然。 那些假装的平静和欲擒故纵的手段,以沈青筠的眼界自然能轻易辨别,但江燃面对她时的平淡和冷漠,绝对发乎于心。 以至于沈青筠还真就有点上头。 “谢天跟我也不熟。” 沈青筠这时冲身后扬了扬头,齐敬山也刚刚不急不慢的走完台阶。 “我是跟齐爷爷过来的。” “齐爷爷,这是白菲菲,我的好朋友。”她将手伸向白菲菲介绍起来。 “齐爷爷好!”白菲菲乖巧的露出了一脸的笑容,甜甜的招呼了一声。 “好好好。”齐敬山也中气十足的笑了几声,“这小女娃娃长得可真俊。” “这是江燃,我的……好朋友。”沈青筠迟疑了一下,考虑到江燃一次挡在她面前,一次救了她,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吧。 齐敬山看向江燃,他虽然面带笑容,但眼神 第90章 瞩目 齐敬山虽然看着苍老,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老年斑,给人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他没有特意去控制自己的眼神,但那份潜藏的锐利却让一般人很难和他长时间对视。 即使沈青筠在面对他的时候已经足够随意,但依然做不到无视他的目光。 他眼神中蕴藏着的,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炼出的锋芒。 即便没有流露杀意,仅仅只是这种气机,就可以轻易震慑住普通人。 但他足足和江燃对视了半晌,却没有从这个青年的目光中察觉到半点怯意。 也没有给他强行克制或忍耐的感觉。 更让齐敬山惊诧的是,江燃在和他眼神相对时,居然没什么情感波动。 如果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意气风发的少年可以忽视掉他带来的压迫感,倒也不算惊奇。 可江燃的眸子竟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齐敬山甚至感觉他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样,比自己的暮气都要重。 只是在这暮气里,又夹杂着一丝尝尽人间万事的平淡。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齐敬山的脑海里,突兀的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旋即他哑然失笑,猜测自己大抵是看错了,或许这少年只是生性凉薄而已。 也没有在乎江燃口中不太客气的招呼,他收回了目光,淡然的点了点头,就径直走进了酒店大厅。 沈青筠有些担忧的看了江燃一眼,小心翼翼道:“齐爷爷可能有点误会我俩的关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时机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关系?”江燃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齐敬山的背影,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逸散的“气”。 但却不太明显,估计很大可能就是陆谦口中所谓的暗劲巅峰。 “误会我俩的什么关系?”他疑惑地瞟了仙姿玉色的沈青筠一眼,“我俩没什么关系值得被误会吧。” 沈青筠玉容微微色变,瞠目看着他,旋即剜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啧啧啧。”白菲菲目睹这一切,有些佩服的咂吧了一下嘴,拍了拍江燃的肩膀,“江燃我有时候真佩服你。” “我要是个男人,面对沈青筠这种女人,肯定没你这么潇洒。” 江燃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负手在酒店门口多站了几秒,琢磨着等宴会结束,要不要直接去找姓齐的老头沟通一下。 反正今天正好偶遇,倒也不用等12号另约时间了。 这个念头也是稍纵即逝,等江燃抬步走进大厅的时候,白菲菲等人早不见了踪影。 “江燃!” 他走到电梯附近,就看见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很妥帖得谢天跑了过来,圆润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 “你可真够意思,还真把白菲菲给叫来了。” 他不轻不重的碰了碰江燃的肩头,言语之间洋溢着一丝喜悦。 江燃看他表情,直接开口询问了一个很明显就能看出答案的问题:“谢天,你喜欢白菲菲?” 谢天的笑容一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这么明显么?” “你居然喜欢白菲菲这种话痨?”江燃深感难以置信,他少见的流露出一种不能理解的目光。 “按理说你应该喜欢沈青筠才对。” 谢天跟着他一起走近电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沈青筠确实很完美,但我觉得她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凡人怎么配得上仙女?” “白菲菲虽然看上去有点刀子嘴,但实际心地善良,又不攀炎附势,何况跟她那种性格的人待在一起肯定不会无聊。” 江燃倒也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只是又升起了新的疑惑。 沈青筠……仙女?虽然长相过关,但谁家仙女会被人打巴掌还越打越兴奋的? 他摇了摇头,感觉有失尊者风范,不再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 宴会设在21楼和22楼。 “21楼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人,22楼的这些客人,和我家的关系就稍微密切一些。” 谢天将电梯停在了22楼,等江燃走出去后跟在他身旁简单介绍了一下。 “白菲菲可能在21楼。”江燃目光瞬间将偌大的宴会厅中一切尽收眼底,并没有发现白菲菲的身影。 “我下去喊她。”谢天探头看了看,就准备回身坐电梯下去。 “她要是不愿意上来,你就告诉她上面有比沈青筠还漂亮的女人。”江燃想了想,觉得以白菲菲对谢天的感官,大概率不太会跟着上来。 “比沈青筠还漂亮的女人?”谢天神色一怔,就想仔细看看江燃说的是谁,结果对上后者那如看智障的目光,方才明白过来。 …… 宴会厅各处的桌上都铺着精美的绸布,其上琳琅满目的香槟、红酒、果酒和甜品小食。 倚在桌旁的男女皆是西装笔挺或光彩照人,大部分年轻人的颜值都在水准之上。 绝大多数人最多也就是矜持的端着一杯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酒水,半天都不见得抿一口。 宴会的正主虽然还没到场,但22楼已经汇聚了很多来客。 至少不会有人傻到在谢家老太太到场之后再过来,那纯粹就是自绝于南都。 在一众俊男美女光鲜亮丽中,脱颖而出的概率实在不高。 沈青筠这种风华让她在进场的时候,至少得到了十余秒的注目礼。 这个时间听上去好像不久,但要知道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档次眼界都不会低。 能被这些人盯着看,已经足以说明沈青筠的姿容搁在整个宴会中,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现在被盯着看的人又多了一个。 一个年纪轻轻,穿着一身和宴会格格不入的休闲T恤,在宴会场中闲逛着大肆吃着零食和点心的青年。 江燃如果穿着一身西装,或许都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但正是这种随意,搁在大家都穿着很正式,言行举止分外矜持的情况下,反倒成了整个宴会中最让人瞩目的焦点 第91章 对不起 “你好。” 沈青筠一个人站在偏僻的角落,齐敬山也没跟在她身旁,所以不多时竟然有人凑上前来,自以为优雅的搭讪起来。 “我是杜氏集团的杜洋,能认识一下么?” 杜洋戴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长相,言语之间也比较温和,至少一般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不会太差。 他在沈青筠进场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这个可以算得上是二十多年所见到的最完美的女人。 身姿,容貌和气质无一不是绝品,最主要的是以杜洋毒辣的眼光来看,她九成九的可能性没有碰过男人。 再加上今天能上22楼的人家世也不会太差,这么漂亮且如此洁身自好,杜洋甚至觉得她是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这是他以往所见过的女人,从来没有给过的感觉。 所以在对方身边的长辈离开后,他第一时间凑了过来。 有很多年轻一辈的青年都在关注着沈青筠,见到杜洋上前,也是好整以暇的准备看看她如何应对。 如果不是很强硬的话,准备自己也上去要个联系方式。 杜洋能看出来的东西大部分老手都能看出来,因此对沈青筠有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沈青筠清冷的目光迅速扫过杜洋,瞬间从他看似斯文的目光中,分辨出了一种潜藏的炽热,当下樱唇微微扬起,语带疏离。 “杜氏集团?”她语气中夹杂着半真半假的疑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杜氏集团的大本营应该在清河市。” “况且智高子长福,你是哪一辈?” 杜洋看着她清冷疏离的模样,心中更是痒痒的,有种想被她高傲的仰着头蹂躏的奇怪念头油然而生。 不过在沈青筠说完这番话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发青。 他能是哪一辈?他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去杜家排辈分? 不过这种事大家一般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说。 只是杜洋气愤归气愤,还是保持着风度:“家父杜子成。” 沈青筠见他还不知难而退,语气又轻蔑了几分,有意无意道:“私生子啊?” 杜洋这种家伙一看就是花花公子,她肯定不会客气。 林文耀那种人她之所以会答应去参加聚会,一来是校友,二来欠了对方的人情。 但是面对这些随意上来搭讪,且跟她毫不相干的家伙,沈青筠也根本不会客气。 “你!”杜洋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目光有些阴狠。 沈青筠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想了想直接走向了大快朵颐的江燃。 杜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双拳紧握,攥的骨节都有些发白。 他感觉这会儿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但又不敢随意爆发。 谢家老太太的宴会,他要是敢上蹿下跳,明天估计就得被他老子活剐。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回了方才的小圈子里,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 “不好对付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娃,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 “不是不好对付,是人家有心仪的对象。” 一个青年安慰的拍了拍杜洋的肩膀,挪郁的看向了他身后。 杜洋面色一僵,不自禁的转过身去,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犹如仙子临凡的沈青筠,居然俏生生的站在那个穿着运动鞋休闲裤的青年身边。 侧脸上的表情也似冰河解冻,带上了几分暖意,和面对他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但杜洋越看越觉得碍眼,他感觉两个人站在一起极为不和谐。 那个青年的穿着和死盯着一堆食物的眼神,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 沈青筠那种绝色站在身旁,他居然都懒得搭理,好像这个月容花貌的女子,还没有一块甜品重要。 “有事?”江燃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连头都没有回。 都不用去听脚步声,只那股素雅的茉莉香飘入鼻中,就知道来人必然是沈青筠。 她身上那浅浅的茉莉香味,恰似三月微雨溅湿泥土的淡淡春意,任何察觉到这细微茉莉香的人,都很难轻易忘却。 “很好吃么?”沈青筠倒也不是没话找话,她的确有几分好奇,很难看见一个人在吃东西的时候,怀着如此的赤忱。 江燃咀嚼完口中的食物,沉默了少顷,方才回身用平日里那对淡漠的眸子看着她。 沈青筠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缅怀? 她并不太确定是不是缅怀,若非江燃以往神色中的情绪实在太淡薄,或许连这一丝微乎其微的情感都难以辨认。 “好吃与否从来都不是评判食物的标准。” 江燃眼中神情再无涟漪,仿佛刚才的那一丝不经意间流露的怀念只是错觉。 沈青筠原本是为了躲开杜洋那种花花公子,才不得已凑到了刚在门口气了她一顿的江燃身边。 看他热衷于零食糕点的模样,也只是因为好奇而随口一问。 不过对方这种明显暗怀心事,深藏过往的模样,却让沈青筠忍不住追问出声。 “食物的评判标准不是好吃与否是什么?色泽还是香味?” “譬如臭豆腐这种小食,色香味前两项它都不太沾边吧?因此最终还不是要回归本质,外表再精致的食物如果难吃的话,也不大会受到赞誉。” 沈青筠并非真的想和江燃讨论这个问题,她只是借由这个问题展开接下去的对话而已。 “蔚蓝星上的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是珍馐美味。” 江燃言语淡漠,平静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六百年,说来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但却是二十多万个日夜的独在异乡为异客。 纵使踏遍修真界,看了几百场雪,见过几百次的花开花谢,也终是遇不上一个可谈往事的人。 没有人懂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没有人知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讲的是什么…… 那是一种极致的孤独。 这种孤独,他承受了十甲子,五十纪,整整六百年。 沈青筠 第92章 当日那一跪 “青筠,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齐敬山几乎是刚走回宴会厅,就一眼看见沈青筠双眼噙泪,泫然欲泣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那个江燃对她一脸的淡漠和疏离,这让齐敬山顷刻间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他快步走到沈青筠身旁,目光凛然的盯着那个惹哭自家闺女的混账玩意。 他的儿子和孙子全都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此后一直把老战友的孙女当做自己的亲孙女对待,绝不容许任何人轻易欺辱。 “齐爷爷!”沈青筠被他这一打岔,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也收了回去,略显尴尬的扫了四周一眼。 本来她就是全场最受瞩目的女性,又和穿着随意,举止散漫的江燃站在一起,更是吸引了大半人的目光。 齐敬山这一声斥问,把剩下小半人的目光也聚集了过来。 沈青筠倒也不是脸薄,主要是刚被江燃不经意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心神不稳,差点歉疚到哭出来,又被厅中众人盯着,真有些绷不住。 “江燃没对我怎么样。”沈青筠抱住齐敬山的胳膊,推着他往旁边走,“就是突然聊到一些事,有点伤怀而已。” 她没有再度揭开江燃的伤疤,只把刚才这件事深埋心底,打算以后对他稍微再宽容一些。 齐敬山倒也没有抵抗沈青筠的推搡,他只是沉声警告了江燃几句。 “看在青筠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青筠嗔怪的捶了他一拳,齐敬山连连告饶。 “不说了不说了。” “我刚才去楼上跟谢家老太太叙了会话,她说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想让你上去聊会天。”他收回落在江燃身上的目光继续说道。 沈青筠一直推搡着直到他转过身去,方才悄然回头,俏皮的冲江燃眨了眨眼睛,樱唇无声的说了几个字,看口型是“抱歉抱歉”。 …… “杜洋,这家伙你有印象没?”刚才和杜洋搭话的青年,努了努嘴。 杜洋脸色铁青,他虽然听不清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自己舔着脸去认识的仙女,被几句话说的差点哭出来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若不是在宴会厅里,他很可能就会直接跑过去给江燃几分颜色看。 “不认识,浑身上下加起来超不过一万块,看他那个穷酸样,很大可能是谢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杜洋为了研究女人,对各种一线二线名牌烂熟于心,他一眼就看出来江燃浑身上下没有一件上档次的品牌。 穿着倒是其次,但这家伙手腕上连块表都没有,可想而知是个什么家境。 “看刚才那个大美妞身旁的老头对这家伙也不太感冒,要不然想法子整整他?” 杜洋听到身旁青年这句话,脸色确实有些犹豫:“那个女的张嘴就对杜家的字辈一清二楚,来头肯定不简单。” “你傻啊!”他身边的青年扶额叹了一声,“这不明摆着是富家小姐涉世未深,恰好被这种烂人给骗到手罢了。” “刚才她身边的老头眼神简直跟要吃人一样,你找个机会教训这小子一顿,那女人碍不着事。” 杜洋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到宴会厅门口的沈青筠背影,顿时下定决心:“你说的不错。” “我再怎么不堪,也比这个穷酸货好太多,就算不求她看上我,也不能眼看着这种废物得手。” 言及此处,在目光中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让他顿时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走进宴会厅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白了大半,眼神阴郁,有种化不开的愁绪。 他进门之后,打招呼和攀附的声音络绎不绝,但都得到了并不算热情的回应。 刚才肆意和杜洋交谈的青年看到来人,也是不自禁变得紧张起来。 杜洋则是神色一正,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旁边的长桌上拿了一杯红酒,脚步急切地迎上前去。 “楚叔叔!”他在宴会厅入口不远处的地方拦住了对方,语带恭谨,面上流露出几分关切。 “您看起来又憔悴了些。” 来人正是景川集团的掌舵人楚济川,中年丧子,还是独子,他几乎是一夜白头。 更重要的是这么长时间,明里暗里没有查到一点消息。 甚至于楚济川在某些特殊渠道已经挂上了过亿的悬赏,依然找不出任何线索。 就好像当天在磷化厂和他儿子产生冲突的另一个团伙,是凭空出现在南都,又凭空消失一样。 有时候他也觉得是不是真如官方所说,这是一起无意中引发磷化工原料起火而造成的惨案。 可是敏锐的直觉也在时时刻刻提醒他,这并不是一场意外。 他的憔悴根本用不着提醒,任何人都能轻易察觉出来。 前段时间那个眼神锐利,浮沉商海的枭雄,已经变成了痛失爱子的一个可怜父亲。 “是洋洋啊。”楚济川生人勿进的眼神,在触及到面前这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杜家那边我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你母亲也没有意见。” 他伸手接过了杜洋手中的红酒,拍拍对方的肩膀继续道。 “等我找到杀害天齐的凶手替他报了仇之后,你就改姓楚吧!” 杜洋斯斯文文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他也没有要抑制的想法。 他无论表现得怎样惊喜若狂,在楚济川眼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在楚济川这种人面前玩城府心机根本没有用,他要是强行克制住这份欣喜,反倒落了下乘。 一个杜家私生子是什么地位?过继给景川集团掌舵人楚济川又是什么地位? 说是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若非楚天齐身死,若非他在楚济川最痛不欲生的时候,直接说出了要是楚叔叔不嫌弃,从今往后我替您养老的话。 这种事根本就不会有发生的可能性。 杜洋觉得自己当日那一跪,简直就是跪出了一个新的未来。 “你在门口稍微等一会儿。”楚济川想了想和杜洋交代了两句,“等会儿跟我上去给老夫人拜寿。” 杜洋闻听此言,目光又亮了几分。 第93章 我坐一坐 “江燃,白菲菲在楼下碰见同学了,而且她一下子就识破了我的谎话。” 谢天跟着江燃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忍不住吐槽:“她说南都怎么可能有比沈青筠还好看的女人,我绝对是在骗人。” 江燃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连谎都说不来,还怎么指望白菲菲对你另眼相看?” “来日方长嘛!”谢天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你先跟我上楼去见见奶奶吧,她听我交了新朋友高兴得很。” “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好?”江燃也没在意这种话合不合适,对于他来说只有想不想问。 谢天在提起他父亲和奶奶时候的态度,委实有点天差地别。 “也不算关系不好……”谢天想了想,斟酌着言语,“我父亲毕竟是南都市的天,他对我的期盼实在是太过于沉重。” “从小到大无论任何事,我做得再好都像是应该的,他从来都不曾替我骄傲过。” “再加上我还有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哥哥,或许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吧。” 谢天语气倒也不算伤感,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东西深说起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思。” “总而言之我对于我爸的敬重和畏惧偏多,反倒是很难亲近起来。” 江燃听到这番话其实并没有太多触动,凡人一生需要面临的无可奈何实在太多。 苦难从来都不是磨炼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世事才是。 直到他和谢天两人坐进电梯,杵在宴会厅门口的杜洋方才抿了口杯中酒,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恍然。 “原来他叫江燃,听上去就像个穷酸。” “刚才那个女生姓沈么?青筠……真是个娓娓动听的名字。” 杜洋想到沈青筠刚才差点落泪,楚楚动人的模样,就愈发心头火热。 搁在曾经他或许会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面对沈青筠的时候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但等他过继给楚济川,改姓楚以后,这种心虚的情况就不会再度发生。 一个穷酸货都能凭借花言巧语骗的她神魂颠倒,自己这种花丛老手,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将其轻易拿下! 杜洋歪嘴轻笑,眼中是深深的自信。 …… 江燃跟着谢天来到楼上的一间私人客房,屋内或坐或站一共七个人。 方脸戴眼镜,眉眼间不怒自威中年男人,以及站在他身旁一脸温婉的女人,大概率是其妻子。 还有个和方脸男长相极为相似,比他稍显年轻点的中年男人,很明显就看得出来两人是兄弟。 以及唯二坐在屋内的齐敬山和一位妆容精致的老妇人。 沈青筠被老妇人摸着手,乖巧的半蹲在地上听她絮絮叨叨。 “江先生。” 稍显年轻点的男人身边突然传出一个没能克制,但却强行压低,以至于有些若有若无的声音。 因为老妇人略有些耳背的缘故,以至于沈青筠和齐敬山时不时搭话的声音都抬得很高。 加上其余人注意力基本都聚集在江燃和谢天身上,故而这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只被离开口之人最近的中年男子给听见。 “干掉那俩岛国人的就是他?”低声问话的人正是皇家5号背后的主人,谢家的小儿子谢远。 “是。”刚才下意识出声的人是目睹江燃连杀两人的刘维才,“他叫江燃。” 谢远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了江燃好几遍,虽然并不怀疑自己的心腹在撒谎,但这个青年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寻常。 他以往所见的那些黑拳手,武道高人,要么肌肉虬结体魄惊人,要么双目精光毕露气度不凡。 这个年轻人就算是暗劲,但体魄看上去却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不同。 至少谢远见到江燃的第一面不说大失所望,但也觉得刘维才的言语中多少有些夸张。 也许那两个岛国人是因为大意轻敌,或者体力不支呢?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性。 江燃也注意到了他目光中的审视,不过却不以为意,只是在刘维才看过来时微微颔首。 “天儿,过来。” 气质温婉的女人朝谢天招了招手,脸上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 谢天本想直接去和奶奶说话,看到她招手只能耷拉着脑袋走了过去。 一旁的老妇人也瞅见了自家乖孙进了屋,只是正和沈青筠说到兴头上,也没顾得上他。 “青筠,你看谢天这孩子怎么样?”不过谢家老夫人眼神一转,落在仙子般的沈青筠脸上,越看越觉得这闺女要是嫁给旁人那就太过可惜。 “虽然看上去没个正型,但是心地和你一样善良,都是一顶一的好孩子。” 谢家老夫人摩挲着沈青筠的玉手,言语中蕴含的意思十分明显,只差直接挑明。 “他现在也是南都大学的学生,你们等会儿交换个联系方式,有空多沟通沟通。” 沈青筠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这番话有所变化:“好,我会在学校里帮您看顾着谢天的。” “谢天那孩子从小就懂事,没什么看不看顾的,我的意思是……” 谢家老太太也不知道沈青筠是真没听懂还是佯装没听懂自己的话,想了想打算直接开门见山。 齐敬山本来一直盯着进门的江燃,听见谢家老太太的话,倒也没太大反应。 毕竟沈青筠根本就不可能会和谢天扯到一起去,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像江燃一般,能够轻易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不过听到谢家老夫人还想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他还是中气十足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说老姐姐你就别在这乱点鸳鸯谱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越管她们越不会听。” 谢家老太太被他岔了一嘴,大笑了几声,拍了拍沈青筠的手:“不操心不操心,这闺女看着就很有自己的主意。” 沈青筠甜甜一笑,也没搭这种听起来就是顺嘴一说的话。 她笑着笑着突然感觉身边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谢家老太太的眼神也看向了一旁,于是连忙站起来回身望去。 结果就发现和谢天一起进屋的 第94章 啥叫抬举 沈青筠芳心一紧,因为刚才那一番话的缘故,她已经自行给江燃的淡漠和随性脑补了原因。 不是他自身没有教养,而是很多礼节性的东西无人教导,因此才养成了这种散漫的性子。 平日里在学校里,或是同龄人面前是这样的态度也就罢了,大不了就给人一种孤僻的印象。 但今天在谢家人眼中这显然不是泰然自若的表现,他们只会觉得江燃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倘若谢家老大谢恒再有意无意的评价一句目无尊长,那江燃以后无论在南都做什么,都会寸步难行。 无论站在江燃帮过她的角度,或是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眼睁睁坐视不理。 “谢天!” 戴着眼镜的方脸中年男人,正是谢天的生父谢恒。 他本来看着自家儿子耷拉着脸走过来,已经有些面色不愉,此刻更是差点勃然大怒。 谢恒是南都市的大领导没错,在外人面前肯定也会保持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但这会儿可没旁人,即便是齐敬山,那也和自己的亡父有着过命的交情。 因此他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怒火,瞪着畏畏缩缩的谢天训斥起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交友要慎重,别把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谢天眼眶有些发红,抬头正想说江燃对我有救命之恩。 但是想起来赵五爷为了筹集资金私设赌场的事,又把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谢总。”刘维才余光看着镇定自若的江燃,小心翼翼的提醒了谢远一句。 谢远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青年,猜测他到底是底气十足,还是强装镇静,并没有理会刘维才想让自己打圆场的想法。 齐敬山苍老的面容上没有太大的波动,礼数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就跟个屁一样。 只要江燃不招惹沈青筠,无论做什么也碍不着他。 甚至于如果换个情境,他可能还会对江燃另眼相看,毕竟这么有种的年轻人确实越来越少见。 反而是谢家老夫人在恭维中生活的太久,以至于对江燃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就在谢恒借着训斥谢天,实则准备将话锋转向江燃的时候,沈青筠突然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她莲步轻移,走到江燃身侧,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试图把人拉起来。 然而江燃坐在凳子上如山似岳一般,又哪里是她能轻易拽动的。 “先起来好不好,拜托拜托。”沈青筠樱唇微张,吐气如兰,但声音近乎微不可闻,只有江燃和齐敬山两人能听见。 但仅仅她一脸恳求的模样,就足以令众人心惊不已。 谢远几乎是立刻转头和刘维才对视了一眼,从自己心腹的目光中看出了一脸懵逼四个字。 谢天还是垂着头一言不发,不过谢恒却暂时停下了训斥,转而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打量起齐敬山来。 “小子!”齐敬山看着自家闺女一副语带恳求的样子,但这个江燃还是一脸谁都不鸟的叼毛样,当即忍不住喊道,“青筠给了台阶,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沈青筠做出这种举动,明摆着就是想让谢家人揭过此事。 虽然对她和江燃拉拉扯扯的行为看不顺眼,但他也没有去拆沈青筠的台。 可看着江燃这幅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再加上他对待沈青筠的这种态度,齐敬山是真的没忍住。 江燃本还在思虑要不要给沈青筠一点颜面,但听到这句话,却是垂眸看向这个怒容满面的的小老头:“抬举?” 若非应谢天邀请,谢家人在他眼中连根毛都算不上。 刘维才站在一旁看到江燃露出这种目光,顿时心头一紧,有些面色发白的看向谢远。 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但是刘维才总觉得有些剑拔弩张。 江燃这种少年意气万一被激起了杀心,怕是下一秒就要直接血流成河。 谢远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笑着安慰了一句:“齐老今天在这,整个南都市就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江燃纵是暗劲,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刘维才有些好奇,看向了正和江燃目光相对的老人,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谢总,您老说明劲暗劲的,这种划分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可不是旁人胡乱编排的名称。”谢远紧盯着齐敬山,准备看他作何举动,听到刘维才的询问,还是简单解释了两句。 “明劲、暗劲、暗劲巅峰,这是武者圈子里统一的标准。” “筋骨茁壮,拳力大增是明劲,把这股劲从体表炼进体内,强化五脏六腑,吐纳之时,呼一口气将近三分钟,便被称为暗劲。”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就是暗劲巅峰。” 谢远说到这里,也有些心神摇曳:“清川省前几年出过一个暗劲巅峰的武者,用一根牙签都能在十米之外杀人。” 刘维才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说来之前那两个岛国人,估计连暗劲巅峰都算不上。 至少他们的战斗方式还是近身攻击,远远达不到谢远形容的这种程度。 刘维才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齐老是暗劲武者?” 谢远摇了摇头,神秘一笑:“齐老是八十万云京军总教头,压得军中所有强人心服口服,至于他到底是什么境界,我还真不太清楚。” 齐敬山对上江燃的目光,面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从对方淡漠的眼神里看不出半分其他情感,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或者说连傲慢都不曾有,那眼神根本没有将他看做可以平等对话的人,甚至连笑话都算不上。 齐敬山几乎被这眼神看的愣了少顷,方才沉声道:“不要仗着青筠对你的喜爱就肆意妄为,今天是谢家姐姐的生日,老夫劝你适可而止!” 谢天这时也反应过来,江燃好像莫名其妙成了众矢之的。 他正要上去劝说,却被身旁温婉的女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在他挣扎之时,场中情形又发生了变故。 “进屋找个地方坐着,都需要适可而止了么?”江燃依旧是那种很平静且毫无所谓的语 第95章 我还坐着 齐敬山这一声喊出口,几乎便要老泪纵横。 沈青筠的外公和他是生死之交,外婆则是当年两个人一起争夺的对象。 只不过沈青筠的外公年轻的时候比他多了几分沉稳和书卷气,才成了最终的赢家。 如今生死之交故去多年,年少时的喜欢也已因病离世,沈青筠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思念的寄托。 他的大儿子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小儿子带队抗洪抢险时被狂澜卷走。 孙子为了保护领导用身体扑住炸弹,连一块好肉都没留下。 齐敬山几乎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给了沈青筠,说是当做亲孙女对待都不为过,可谓是捧在掌心怕摔坏,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是现在他却硬生生一掌打在了自家闺女身上,心中的情绪用悲切万分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那晚看到林文耀的伤势,齐敬山推断动手的人也是个武者。 江燃的漫不经心和狂妄也恰好证实了他的想法,只有伟力归于自身,才会如此自负。 正因如此,齐敬山这一掌是带了三分劲气的。 他想让江燃学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准备一掌将其制服,再好好教导一番。 是很正常也很良苦用心的那种教导。 毕竟江燃此前救过沈青筠,因此齐敬山根本没打算真把他打个三长两短出来。 一个明劲武者受他这一掌,只会被劲气冲的浑身无力,最多三五天动不了武。 但一个普通人受这一掌,最差也得是个吐血三升的后果。 甚至于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因为普通人的体魄没有得到过锤炼,和武者比起来不能同日而语。 江燃却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右手托住沈青筠的香肩,止住了她的扑势。 沈青筠美目死死的紧闭着,睫毛颤动,面容有些微的慌乱。 她大抵是知道齐敬山一掌之威的。 江燃从她这些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了这一点,不由更觉人心之复杂。 沈青筠图什么? 前世也是,今生也是。 江燃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基于一种什么想法,才会在明知这一掌威力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 渡劫期的神魂告诉不了他答案,胸膛内的这颗凡心亦如是。 但江燃从不会执着于此,不是任何问题都必须要有答案。 他只是右掌微微用力,贴着沈青筠的肩头,轻描淡写的轻轻一推。 这一推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在沈青筠的感官上,就像是江燃很嫌弃的想要将自己推开一样。 她心中不免有些委屈,以至于因为害怕而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 美目转盼流光,近距离看着江燃那虽然肤色偏黄,却堪称棱角分明的脸庞。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淡漠,以及很少见的认真。 于是沈青筠一瞬间便不难过了。 她知道这份认真多少和自己也有些许关系。 (灵犀定气。) 江燃心中默念,怀中映月石微光闪烁,在灵犀术影响下,一道天地灵气如臂指使的从沈青筠的肩膀探入了她的身体。 沈青筠忽然有种透心凉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下一个瞬间,她就感觉自己后背被人用力地拍了一巴掌……打的肉疼。 江燃通过灵犀术将月华之力增幅后的天地灵气,从沈青筠的胸前流转到了后背。 旋即他就察觉到了一股气劲从沈青筠的后背贯了进来,这股气劲大概和他将陆谦打吐血的那一肘威力相差不大。 江燃用天地灵气将这股气劲堵在沈青筠的后背处,再将灵气倒旋,直接把冲进来的这一缕气劲,原封不动的撞了回去。 齐敬山一掌打在沈青筠背上,听到清脆的响声,整个人还处于悲愤欲绝之中尚未回神。 然而下一秒他就面色大变,因为从沈青筠体内窜出一股气劲,通过手掌倒灌而回。 齐敬山眼中悲愤转为惊骇,迅速收回了右手。 但他的衣衫却倏然被风浪鼓起,身下的凳也被自身凌乱逸散的气劲崩裂开来。 齐敬山双腿一麻,好悬没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用左手撑住桌面,将右臂垂在身后,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没有人看见,他垂在身后的那条手臂,几乎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疯狂的痉挛和颤抖着。 齐敬山苍老的面容上,几乎像是遇见了妖魔鬼怪一样,是极度难以克制的震惊。 他眼角的皱纹几乎挤压成了一团,那双并不浑浊的眼睛,就那么死盯着江燃, 目光中不仅是错愕和讶然,甚至还有三分无助。 江燃脸上的情绪,只在沈青筠那出乎意料的一扑之时稍有变化。 此刻虽然察觉到齐敬山那被惊到呆滞的目光,但他的心情却犹如一汪深潭,古井无波。 刘维才咕咚咽了口唾沫,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惯会察言观色。 从齐敬山的眼神来看,至少发生了一些足以令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且刚才那种气势汹汹的状态也已消失不见,可想而知在自己的眼界之外,两人用某种方式达成了和解。 江燃前段时间还因为钱的事去皇家5号打黑拳,显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家庭。 更何况就谢远私底下跟他讲述的那种情况,齐敬山不但自身武力惊人,儿孙也全部为国捐躯,哪个有权有势的人敢在对方面前闹腾? 说白了就对方那种情况,谁家的后辈挨打也是白挨,一巴掌糊脸上他父母都得说“这一巴掌角度力道都很完美,打得非常好!”。 故而齐敬山因为背景和权势妥协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所以刘维才通过那张碎裂开的椅子,猜测大概率是通过武力和解。 他虽然猜测到了这一点,但也不是十分确定,毕竟两人并没有真的交手。 足足过去了数秒,齐敬山还沉浸在震撼之中。 旁人根本不可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惊骇到底夸张到一种什么程度。 …… 江燃看着眉眼吃痛的沈青筠,并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去关心她挨了一掌疼不疼。 反倒是用手轻轻一推,让她站直了身体。 沈青筠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地抬手摸 第96章 你不要我要 齐敬山愣神的状态终于被沈青筠打破,这时他才暂时忘却震惊,转而变得慌张。 “青筠,没事吧?”他想查看沈青筠后背伤势,但又无从下手,急得团团乱转。 沈青筠虽然感觉到背上有些肉疼,却在原地转了个圈,再次重复道:“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好的很。” 说完这句话她又皱了皱琼鼻,宛若明珠的眸子里,流露着几分嗔怪。 “齐爷爷你下次千万别这么冲动,江燃只是无心之过,你要是真把他打伤,我得多过意不去。” 齐敬山见她言语之间气息平稳,方才定下心神,听到这番话连连点头告饶。 “都怪爷爷这暴脾气不好,下次一定改正。” 他其实在那股气劲倒灌回自己身体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这就是从自己掌中喷薄而出的劲气。 只是刚刚接触沈青筠体表,就被人尽数拦截,用更快的速度撞了回来。 他在这个时候已经明白,沈青筠应该不会为自己劲气所伤。 那个名为江燃的小年轻,在电光石火之间后发先至,承接住了这缕气劲。 仅仅如此的话算不上什么,因为他本身也没有动用全部实力,任何一个武者也不会因此而身受重伤。 但刚才却是隔着沈青筠的身体,江燃若想接招,就得把自己的气劲从她的胸前送至背后。 占据先手出招的优势,还发生这种情况,代表着江燃气劲比他速度更快的同时还维持着温和特性。 最后气劲倒灌而回时又是那样锋芒毕露,却依旧没有伤到沈青筠分毫。 这种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程度,让齐敬山一度怀疑自己刚才那一掌是不是没有运劲。 可整条右臂酥麻无力,又在提醒他这一切并非幻觉。 江燃的的确确和自己借沈青筠身体为战场,在刹那之间就分出了胜负。 齐敬山深知自己败得体无完肤。 在看到沈青筠并无大碍的时候,谢恒也是心头松了口气。 就算是齐敬山出手打伤了她,但事情发生在谢家面前,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在这种悬而未决的关键时期,他根本容不得半点失误。 因此在察觉到沈青筠并未受伤时,谢恒和齐敬山的心情大抵相差不多。 “你……”谢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哎……” 他觉得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起因就在于谢天交友不慎。 不过谢恒也没心思再训斥他,只是快步上前搀住有些身形不稳的齐敬山。 “齐叔,您没事吧?” 谢恒大概猜测齐敬山应该是怕伤到沈青筠,导致收招太急太猛,故而才反噬了自己。 齐敬山摆摆手,表明自己并没有大碍。 谢远眼神惊异,刘维才默然不语。 沈青筠虽然应付着谢家老太太的关心,但还是敏锐的觉察到屋内氛围有些古怪。 她正欲开口调节气氛,却见江燃突兀站起身来。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寂静,如崖上清风,皓月千里。 沈青筠一瞬间觉得屋内其余的人和事,都与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亦包括自己。 江燃近在咫尺,她目光灼灼看着对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普普通通,长约5厘米,宽约2到3厘米的木牌。 这木牌显然是刚取不久的新木制作而成,被青年托在掌心,除上刻“平安”二字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 江燃缓步走到沈青筠身侧,面前是生日宴的主人公,谢家老夫人。 齐敬山有些紧张,看着这一幕,不知他此举何意。 “我应谢天之约,来参加寿宴。” 江燃见谢家老夫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方才轻轻抬手,将置于掌心的木牌送至她身前。 “这是贺礼。” 实话实说,如果换成发生刚才这一连串事故之前,江燃把木牌送给谢家老夫人,她决然不会推辞。 哪怕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不太值钱,但其上“平安”二字也是一份好寓意。 何况这孩子又是谢天新交的朋友,于情于理谢家老夫人都不会让他颜面扫地。 可江燃进屋以后,简直傲慢无礼到了极点,更害的齐敬山差点一掌打伤沈青筠。 因此谢家老夫人只是随意瞟了木牌一眼,就将目光收回。 沈青筠从这个举动中,意识到对方并不打算接受江燃这份礼物,她目光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江燃这种家境,显然无法置办厚礼,这块普普通通的木牌,可能就是他思量很久后,才决定用来作为贺礼 谢家老夫人这般举动,无异于直接告诉他这东西我瞧不上眼。 沈青筠不清楚江燃以往是不是也时常遭遇冷眼,但至少在这一刻,她觉得于心不忍。 江燃平举胳膊摊开手,动作维持了大概三秒钟,在谢家老夫人移开目光后,他缓缓将手收回。 “江燃,这是你自己做的平安符吧?” 沈青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目光带着几分惊喜。 “这平安两个字刻的真好。” 她一只手托着江燃手背,另一只手摩挲着木牌上的字迹。 “我很喜欢。”她没有直接拿走木牌,眉眼含着几分笑意,对上了江燃那深邃的眼睛,“送给我好不好?” 沈青筠已顾不上去看齐敬山和谢家老夫人的脸色,她只是觉得江燃不能再继续承受这种无端的伤害。 再这样下去,江燃可能会因为内心深处的孤独和落寞变得愈发抑郁,甚至危及生命。 她本就是一个纯粹而又善良的人,至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想帮帮对方。 齐敬山愤怒之下出手也好,谢家老夫人无视也罢,甚至于旁人的疑目,在江燃看来其实都很无趣。 大抵和小孩子过家家玩闹差不多。 身份地位,权势金钱,都是过眼云烟,百年之后俱是粪土。 沈青筠对于江燃的一切猜测和看法,都局限在普通人的视角之内。 “送给你了。” 江燃觉察到沈青筠那花影缤纷眸子里深深地关切,想了想将手翻转过来,直接让木牌落在她掌心。 他再不看旁人一眼,转身欲走,却见门口迎面 第97章 认楚作父稳稳地 江燃并未止住步伐,视若无睹和两人擦肩而过。 当他走到门外时,刚走进屋,头发斑白神态沧桑的男人突然若有所觉得回头看了一眼。 楚济川眼神若有若无追着江燃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个年轻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有些疑惑地站定在原地,细细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对方。 沈青筠看着江燃毫无留恋的转身便走,无声地伸手虚拦了一下,却不知用什么话去挽留。 “沈小姐。” 杜洋看到如花似玉的沈青筠眼神一亮,顿时忍不住打起招呼。 沈青筠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黛眉,没有答话,紧握着手中木牌退到了齐敬山身侧。 杜洋看着她玉容之上消退的挽留之色,猜测那个江燃应该是在这儿受了打击,因此才会板着一张臭脸离开。 这可让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杜洋还是敏感体会到沈青筠这个小动作中潜藏的厌嫌,这让他略有些难堪。 但是以他的心机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依旧维持着脸上笑容。 楚济川听到杜洋讲话的声音,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走到穿着典雅,妆容精致的谢家老夫人身前躬身一礼。 “四姨。” 谢家老夫人伸手虚扶了他一下,声音中略含关切:“济川,你可得多注意点身体啊!” “我知道天齐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人总得往前看,不能一直沉溺于悲痛之中,你可千万别把自己也给弄垮了。” 楚济川站直身体,点头应和着她的说辞,并不想多提楚天齐的事。 他刚才用极短的时间观察了一下屋内情形,齐敬山脚下裂开的凳子表明刚才发生过一些事。 谢家老太太脸上也噙着一抹愠怒之色,楚济川已经很少看见过如此年纪的她露出这种表情。 不过他很识趣,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更没有去询问刚才的事,只是冲齐敬山也行了一礼。 “齐叔,您也在。” 楚济川的礼仪和言语,客套和礼貌之余,也带着一种疏离。 他知道自己虽然喊谢家老太太一声四姨,但还轮不到去攀附齐敬山的交情。 “过来。”楚济川朝杜洋招了招手,等他走到身边,方才继续道,“四姨,这是清河杜家,杜子成的儿子杜洋。” 谢家老太太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睛,细细打量了起来。 杜洋努力地堆满一脸笑容,加上本身长相斯文的缘故,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有“目无尊长狂妄至极”的江燃在前,谢家老太太越看越觉得杜洋顺眼。 “好,好孩子。” 她拉着杜洋的手,夸赞了几句。 “我就喜欢这种斯斯文文,看着就懂事有礼貌的孩子,一般能成大器者,都得学会管理好自身情绪。” 杜洋脸上笑容腻味到了极点,沈青筠忍不住挪开目光。 这样一对比,她瞬间觉得江燃愈发品行高洁起来。 若非在社会里多少得懂一些人情世故,沈青筠甚至挺佩服江燃这种品性,用句话来形容,便是人到无求品自高。 单纯说不趋炎附势都显得有些贬低对方,用不滞于物,不殆于心来形容或许更为合适。 “青筠。”齐敬山突然喊道,沈青筠愣了一秒才茫然地转头看过去。 “你去看看江燃走没走,如果没走,让他等会儿去顶楼找我。” 沈青筠看着齐敬山一脸凝重,心头有些发虚:“他人都走了,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她是真怕齐敬山余怒未消,把江燃喊去暴捶一顿。 “别担心。”齐敬山被她这个眼神弄得有些哑然失笑,“他不是想让我帮忙在林家找起阳枝么,也不用再等后天,你告诉江燃,今天我就可以给他答复。” 沈青筠也记起来江燃的确说过这件事,但还是有些狐疑的看着齐敬山。 “我发誓不对他动手可以了吧。”齐敬山眼神圆瞪,有种白菜属意一只猪的感觉。 “我这不是怕您见了他又生气嘛……”沈青筠俏皮一笑,“那我现在下去找他。” 她话音落罢,倒退着往外走的同时跟谢家老夫人挥了挥手:“奶奶我先下去啦,等会儿再来看您。” 杜洋余光见她巧笑倩兮的风姿,心头又有些愤慨,老感觉沈青筠像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一样。 不过谢家老太太还拉着他的手,所以这些思绪并没有让他神情发生太多变化。 “这孩子。”谢家老太太抬头只来得及看见沈青筠窈窕背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 “杜洋,你以后可得多关心关心你楚叔叔,平日里让他少抽点烟。” 杜洋闻听此言,几乎快要被喜悦包围,知道过了谢家老夫人这一关,基本上认楚作父的事就等同于板上钉钉。 谢天眼睁睁看着江燃和沈青筠一前一后离去,整个人愈发觉得屋内气氛压抑,他忍不住看向了身旁温婉女子。 “阿姨,你等会儿和我爸说一声,我先下去啦。” 说罢躲开了对方抓他胳膊的手,直接一溜烟不见人影。 谢恒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也懒得再去管谢天这个夯货。 …… 江燃没有回22楼,而是径直去了21楼准备喊白菲菲走人。 21楼宴会厅大致陈设和22楼相差不大,不过里面的人穿着却要随意许多。 楼上那种不是礼服就是盛装的打扮,在21楼就显得少见一些。 江燃看到白菲菲的时候,对方正和两个女生站在一起交谈。 而这两个女生他也见过几面,爱穿洛丽塔的顾一彤和长相稚嫩的袁欣然。 袁欣然和白菲菲两个人玩在一起倒不足为奇,不过顾一彤也在,就有些让人不明所以。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她和顾一彤只要见面就会吵架? 江燃委实有些搞不懂女生的脑回路。 “谢天不是把你带楼上去结识大佬了么,你跑下来干啥?” 白菲菲因为面朝着宴会厅入口的方向,所以早就看到了江燃,忍不住打趣道。 “你是现在送我回去还是等宴会结束再走 第98章 你有问题 “你要回去?”白菲菲脸上打趣意味还没消散,就转为愕然。 “不是我说,喊我来也是你,刚来就要走也是你……我觉着你这小脑袋瓜子多少有点不对劲。” 顾一彤和袁欣然两人看着走到近前的江燃,两人脸上神情却是迥然不同。 “江……大哥,你也在啊。”顾一彤强自堆起笑脸,有些别扭的打着招呼。 前段时间她和马逸伦在金枝玉叶碰见过江燃。 离开之后她跟马逸伦询问过江燃的情况,但对方居然告诉她,江燃是隐藏在都市里的绝代强人,杀人不眨眼,超级大魔头。 顾一彤显然不会信这种中二说辞,但是马逸伦缄口不言的态度,又让她心头惴惴不安。 主要是马逸伦说江燃一言不合就会拔枪杀人时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陶玉身旁那个女子,她也是在打听之后才发现对方背后牵扯到哪些人物。 今天这个宴会,她是沾袁欣然的光才能跟着进来,可是白菲菲方才那话却表明,江燃之前一直待在22楼。 楼上那群贵人才是今天这个生日宴的核心,她们只能算是陪衬。 但是无论楼上还是楼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宴会开始。 江燃却准备先行离场,这种不给任何人面子的行为,也让顾一彤感觉有点心惊肉跳。 她现在是真拿不准马逸伦那一番中二说辞的真假了,不过也秉持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因此顾一彤在心中这些念头影响下,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哥。 袁欣然瞪大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顾一彤,一脸难以置信。 “她跟你和好了?” 江燃看了顾一彤两眼,没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恶意。 “会不会说话。”白菲菲剜了他一眼,却愕然发现往常跟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的顾一彤,今天居然出奇安静。 她和顾一彤也不能说是和好,只能说是恢复到了正常同学关系,不再那么针锋相对罢了。 其实白菲菲也有些奇怪,顾一彤居然会主动给她送礼物,承认自己之前的错误。 主要是顾一彤说曾经那些中伤她的话,是因为觉得她长相身材好,心地气质佳,忍不住就心生妒忌。 看着对方一副诚意十足道歉,想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的样子,白菲菲倒也大度接受了她的示好。 主要是顾一彤夸的她沾沾自喜,觉得这家伙要是不毒舌,看上去还挺顺眼。 “江燃!” 伴随着稍有些气喘,却依然像珠落玉盘的声音。 一个仙姿玉色的女子提着裙子,娉婷款款跑到近前。 沈青筠提着裙边跑进来时,几乎让宴会厅中无数低语声,尽皆出现了刹时间的停顿。 袁欣然还没有从顾一彤称呼中回神,就看见一个仙女跑的发梢凌乱,俏生生站在了江燃身旁。 小嘴顿时张成了O形。 如果说顾一彤喊江燃大哥可能只是嘴瓢,但沈青筠这种生怕江燃跑掉的状态是怎么一回事? 袁欣然多惊讶暂且不提,顾一彤心中又是一颤。 她现在有种逐渐被马逸伦中二言语同化的趋势。 谁要是这会儿告诉她江燃只是个普通人,顾一彤第一个不会相信。 “哟!”白菲菲迎上前去,替沈青筠撩拨了一下发丝,调侃起来:“沈大美女下来追情郎啊?” 沈青筠闹了个大红脸,拍开了白菲菲的手,嗔怪着瞪她一眼。 她也没明白自己在楼上宴会厅没看到江燃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变得很着急。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想齐敬山和江燃见面之后,解开一些莫须有的误会吧。 “别在这瞎说八道。” 沈青筠跑太急,以至于言语间的细微喘气声很明显。 江燃却没给她平复呼吸的机会,淡淡看了过去:“有事?” 卧槽! 你踏马是一根钢筋吧? 白菲菲和袁欣然,以及顾一彤三人心底同时泛起了这个念头。 她们觉得自己就算身为女人,在面对沈青筠的时候,也不会是态度如此硬邦邦。 “起阳枝。”沈青筠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觉得江燃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自己刚才那一巴掌跟白挨了一样。 江燃眼神倒也没有过多变化,只是从一旁挪到了沈青筠脸上,示意她继续说。 “齐爷爷让我告诉你,不用等后天了。” 沈青筠语气逐渐恢复了正常,但她眼神却不复平日里的清冷,反倒是带着一丝愠怒落在江燃身上,试图表达不满。 “你等会儿要是有空,就去顶楼一趟,齐爷爷在那里等你。” 江燃沉默少顷,淡然点了点头:“知道了。” 沈青筠白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扭头就走,发现自己就多余担心这个家伙,他不给别人搞抑郁就是好的。 “啧啧啧。” 白菲菲看着沈青筠绰约背影,不禁阴阳怪气的砸吧着嘴。 “这才跟沈大美女见了几面,就要去见家长了?” “想不到你看着其貌……勉勉强强,成天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这招欲擒故纵玩的很漂亮嘛!” 她本想说其貌不扬,但是看着因为营养跟上,逐渐显出骨相,棱角分明的那张脸,还是改了口。 顾一彤悄然和袁欣然对视一眼,倒并不认同这番话。 倘若沈青筠是那么容易被吸引住的女生,也承受不起人间仙子这个名头。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才配叫做仙子。 江燃既然能让沈青筠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对待,那就一定有过人之处。 “起阳枝是什么东西?” 白菲菲见江燃没有理会自己在这阴阳怪气,也不觉得半点尴尬,转而关心起沈青筠刚才所提到的“起阳枝”来。 “不说算了,我自己搜。”她拿起手机查询了一番,抬眼看着江燃,目光有些玩味。 虽然没查到起阳枝具体是什么,但却查到了“起阳”两个字的指向性。 “江燃,你……”白菲菲一句话在嘴里卡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憋住,“你那方面不行?” 顾一彤和袁欣然先是一愣,旋即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江燃懒得回答白菲菲这种无聊 第99章 再掂量一下 在白菲菲看来谢家生日宴其实挺无聊,要不是碰上了袁欣然两人,她估计早就待不住了。 不过顾一彤提醒她不要学江燃那种随意离场的举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那么洒脱。 她们来了又走其实本身也不算太大问题,谢家大抵也不会计较这种事。 怕就怕看到这一幕的人上纲上线,那就有可能因为提前离场这一件小事,影响到家中的生意。 因此在沈青筠和江燃相继离开后,她还是和袁欣然和顾一彤两人待在宴会厅里聊着天。 虽然没人在江燃离开后提起刚才那一档子事,但看上去三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白菲菲。” 三人正说的起劲,白菲菲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在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就晓得来人是谢天那个烦人的小胖墩。 相比于谢天这种差一点就够得上死缠烂打的行为,白菲菲觉得还是江燃那种淡漠的性子好点。 她是实在受不了一个男人天天在自己后面嘘寒问暖,在学校里已经提醒过谢天无数次,但确实没有太大效果。 “谢天,你不去楼上陪你奶奶,跑下面来做什么?” 白菲菲没等谢天开口,直接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话:“江燃也没在这,要不然你去其他地方找找他?” 顾一彤和袁欣然面带惊异的打量着谢天,听到这个姓的一瞬间,她们就大概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正因如此,也是替言辞之间略显不客气的白菲菲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不小心得罪了谢家子。 不过顾一彤还是有些佩服白菲菲这种心态,至少她如果不待见谢天,但在知道对方身份后,多少也会维持表面上的客气和尊重。 “我有事和你说。”谢天倒也没觉得白菲菲在针对自己,只是觉得仍需努力。 不过他这次可是胸有底气,知道自己要说的话,白菲菲绝对想听。 “什么事?”白菲菲耷拉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显而易见。 谢天圆润脸上泛起一抹神秘,微微往前走了一步。 结果不等他凑上前,白菲菲又往后挪了一步。 “江燃托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谢天也不气恼,索性直接道明来意。 “他托你打听事情?”白菲菲纳闷之余,杏眼含光,倒也真被引动了好奇心。 她也是从袁欣然口中才得知,南都市领导有个儿子就叫谢天。 不过却不晓得江燃到底遇上了什么难题,居然需要通过谢天的途径去打听一些事。 “他没告诉你?”谢天圆脸上只有几秒钟愣神,旋即就无所谓道,“反正本身也是你家里的事,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谢天正想开口,余光却发现旁边两个女生看似神游天外,实则注意力都很集中。 他想了想,学着自己父亲,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们,轻咳了两声。 顾一彤立时反应过来,压下八卦的心思,拽了一下袁欣然袖子,将她拉到一旁。 “现在可以说了吧?”白菲菲对这一幕视若无睹,看着谢天,眼含期待。 她甚至在心头猜测,江燃是不是拖谢天去找名医之类……不过按理说这种事也用不着告诉自己吧。 “想把白叔叔老城区改建项目搞黄的人,我已经查到是谁了。”谢天挑了挑眉头,一脸自得。 “改建项目?”白菲菲芳容微怔,旋即反应过来,“你说有人搞黄我爸的工程?” 谢天听到她这句反问,才晓得白菲菲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不过他已经把话说穿,再行遮掩也没有太大意义,反倒是在心底想着要不然求父亲帮帮白家。 …… 南里酒店一共28层。 江燃从消防通道拾级而上,表现得并没有太过急切。 按燕传说法,起阳枝在旁人手中唯一作用,就是针对男人那方面问题。 以齐敬山的年龄,肯定用不上这种东西。 只要起阳枝还在,他就不怕弄不到手。 江燃也有些无奈,蔚蓝星上足年野生药材,实在太过难寻。 燕传这段时间,最多也就打听到了一些三十多年老参、灵芝,五十多年的黄芪和首乌之类。 老参不至百年,首乌不至百五十年,对于江燃来说其实聊胜于无。 起阳枝这种特殊的药材,可以作为主药,辅还芝草,就能炼制淬体丹。 换成老参,江燃只会汲取其生命精华,制成汲灵参露。 汲灵参露的强大生命能量,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就是天材地宝。 但搁在天地灵气日夜冲刷洗练五脏六腑的江燃身上,参露年份过低,也无太大用处。 心中这些念头,在他迈步走上28楼时戛然而止。 江燃灵觉在这层楼上,感应到了一股气机,几乎锋芒毕露,毫不掩饰。 他清晰地辨别出来散发出这股气机之人,正是那个一脸苍劲的老头齐敬山。 不过方才对方气息很内敛,不像现在这般作作有芒。 江燃伸手推开消防通道的门,缓步循着气机走了进去。 28楼不知道是没有装修还是风格如此,走廊连地板都没有铺,只是简单平整的水泥地面。 他缓步踩在其上,发出了很清晰的回响声。 直到数十步后,江燃站在了淡金色紧闭厅门前,发现内里那股气机牢牢锁定住自己。 在门口沉默半响,实则是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死齐敬山。 他一般会给挑衅的人一次机会。 齐敬山倘若继续挑衅……算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凡心微微颤动,沈青筠面带惊恐挡在他身前那一幕浮上心头。 江燃姑且有了答案,刚才那一掌,便算作打在沈青筠身上吧。 沈青筠替他挡了一掌,他就再绕齐敬山一命。 心中念定,江燃体内气劲自周身喷涌而出,形成一股劲风,直接冲向了紧闭的厅门。 嘭—— 随着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巨响,两扇门直接被硬生生震开,其中一扇更是保持着极快速度倒飞进大厅之中。 “移山劲。” 齐敬山本站在大厅正中,看着半扇大门砸过来,直接一掌拍出,剧烈劲道灌入门板,直接将其炸成了漫天碎片。 他看着走进门来负手 第100章 何其不公 齐敬山筋骨噼里啪啦作响,整个人莫名拔高少许。 随着血液沸腾之下,阵阵白雾直接从他头顶升腾而起。 体内气劲喷涌而出,直接让他衣袍迅速鼓起,扣子倏然崩开,衣服如同披风般无风飘扬在身后。 他手掌之中气劲如蛇,四处乱窜,让整只手都变大了不少。 伴着中气十足的暴喝声,齐敬山高高纵跃而起,跨越数丈距离,居高临下一掌拍向江燃。 这一掌势大力沉,他只用了五分力,给自己留了收招余地。 齐敬山也是怕自己猜测有误,万一不留手,一掌拍死江燃,恐怕沈青筠能怪他一辈子。 “临阵之时,留手当是大忌。” 江燃自是察觉到了对方留手意图,倒也明白齐敬山并无杀心。 他如闲庭信步般往前踏了一步,而后右手并为剑指,九劫劲凝于指尖,一指点了过去。 刚猛万分,似有雷霆之势的一掌,就在江燃刻意而为之下,撞上那云淡风轻的一指。 齐敬山周身气劲喷涌,整个人呈临空之态,气势磅礴,竟有秋风卷落叶之势。 江燃身形单薄,迎着对方气劲流转,导致扑面而来的猎猎狂风,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的错觉。 剑指在齐敬山无法变招之际点在了他掌心。 他身形依旧悬于半空,掌心和江燃手指接触的地方像是成了一个支点。 齐敬山这气势雄浑,借助地利的一掌,就这样被一指止住了去势,同时托住他整个人的身体。 “遏飞舟。”江燃目光淡然,抬眸看着齐敬山似笑非笑,在对方眼中惊骇刚刚泛起之时,他再次有了动作。 剑指微微后撤数毫米的距离,旋即九劫气劲凝于指尖,用一种无法反应的速度,在这毫厘之间再度发力。 仅仅数毫米的距离,江燃这一指却依然击出了风雷之势。 “倒流云。” 随着轻飘飘三个字落地。 齐敬山眼中惊骇尚未彻底流露出来,就察觉到掌心失去了感觉。 江燃一指点出,就像是一辆失控的卡车,以百公里时速硬生生撞在了他身上一样。 更恐怖的是这种动能速度完全凝于一点。 于是齐敬山在下一秒,便发现一股刚猛、暴躁且狂傲到极点的气劲,从掌心处直接怼了进来。 他直接在这无法抵御的气劲和力道之下,以比进攻时快了数倍的速度倒飞而回。 齐敬山疯狂运转自己体内劲气,想要止住去势。 他赫然发现自身气劲在面对那从掌心窜进右臂的一缕气劲时,根本就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江燃一指凝出的劲,就像是龙卷风暴一样,疯狂撕裂着胆敢靠近的一切。 齐敬山足足倒飞出去接近十几丈距离,方才撞在了一根承重柱上,发出了一声在宽阔大厅中不断回荡的巨响。 承重柱上精致的装饰和花纹全部被撞得碎裂开来,齐敬山后背依旧死死的黏在柱子上没有掉落。 直到江燃一指点出的气劲直接从他掌心窜到肩头,然后透体而出。 一指粗细的无形劲气自齐敬山右肩窜出,直接撞进他肩头紧贴的承重柱中。 下一秒齐敬山耳中就传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声“咻”响,这代表着那缕气劲贯穿了整个承重柱,迸射到了更远处。 直到江燃攻入他身体里的气劲击穿承重柱接近二十秒,齐敬山才终于重新获得了身体掌控权。 他右臂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体内气劲无法再度流转过去。 齐敬山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滑落在地,身体里劲气已经乱成一团,不经过一段时间梳理,他根本别再想和任何人动手。 从初见江燃时就显得巍峨如山岳,眼神更深藏自傲的齐敬山,终于在摔落在地,盘腿靠在承重柱上时,恢复了一个正常老人的神态。 他变得颓然和老迈起来,眼神中精芒毕露消散,竟也泛上了几分浑浊。 看着缓步从门口走向自己的江燃,齐敬山眼中流露着怀疑自我、三观崩塌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自己刚才那一掌留不留手,根本就没有丝毫意义。 在江燃那种凝聚到堪称可怖的气劲之下,任何暗劲、暗劲巅峰武者,都绝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 这也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测,刚才在楼下那一幕不是错觉。 “敌劲化己劲。”齐敬山看着离自己距离已经不算太远的江燃,老脸上尽是苦涩。 “你已经踏入了化劲门槛。” “哈哈哈……”齐敬山不知道是怀着何种心思,总之他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皱纹密布的眼角已是老泪纵横。 “二十岁的化劲,二十岁的宗师!” “哈哈哈哈……老天爷啊!老天爷啊!你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齐敬山右臂伤势和后背的疼痛,都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 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经历过比这更疼,更惨烈的伤势。 只是在验证了这个真相之后,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这个一生之中都没有几次剧烈情绪波动的老人,就在江燃一脸淡漠,走到自己面前时,彻底情绪崩溃。 他就这样伸长双腿,瘫坐在地,背靠着承重柱,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握成拳头,死命捶打着地面。 一下一下击打地面的声音回荡着,仿佛在嘲笑齐敬山几十年的坚持和努力,是那样可笑和不值一提。 拳头很快被锤的鲜血淋漓,齐敬山恍若未觉,他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嚎啕大哭来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为之执着一生的武道,在这惠风和畅的一指下,简直像是一出闹剧。 而他齐敬山,就是这场闹剧的主角。 不过对于江燃来说,倒并不存在什么自得或讥讽的情绪。 眼前齐敬山老泪纵横的一幕,也没有在他心底引起任何波澜。 修真界里,蹉跎一生不得筑基的修士不知凡几,那是眼睁睁看着道途断绝的无能为力。 筑基乃成,凝丹又是一道坎,踏不过去就要寿终而死,踏过去便增五百新寿。 修士寿尽之时,是已然用尽了毕生精力和所有手段,却依然推不开那一 第101章 是否存在 江燃站定在齐敬山面前,没有任何劝解和宽慰的意思。 “起阳枝呢?”他的语气淡漠至极。 齐敬山已经无力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终于明悟江燃底气从何而来。 二十岁步入化劲。 他要是能在二十岁的时候摸到化劲门槛,不知道会比对方狂妄多少倍。 说实话,江燃这种态度甚至都可以说一句老实本分。 换成自己是一位二十岁的宗师,估计会把胆敢质疑和轻慢自己的人,全都打到半年下不来床。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燃在这个年纪踏入化劲门槛的同时,竟已具备了几分宗师气度。 从少年宗师这个角度再去看他方才的所有举动,就不能说是目无尊长或狂妄自大。 评价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都不算太过分。 齐敬山毕竟也是从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这股突然崩溃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用袖子抹干了老泪,长长吐了口浊气,抬头看着立于身前的青年,神色极为复杂。 倒不是被打伤后的仇视或愤恨,反而有种莫名的……欣慰? 像是看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怀,也有几分武道果真还有前路的喜悦。 卡在半步化劲这么多年却不得其门而入,齐敬山其实早就有些怀疑,武道前路,真的是一片坦途么? 如果是一片坦途的话,他怎么会卡在化劲的门槛之外,几十年都跨不进去。 但是此刻江燃却站在他面前,用事实告诉他,武道前路是通途。 自己之所以会被卡在化劲门槛之外,只是自身天赋的问题。 江燃二十岁能做到的事,他七十岁都做不到,除了天赋太差外,再不会有其他原因。 倘若江燃知晓齐敬山在心中思索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怕是多少也会宽慰他一句。 不是你天赋太差,只是你在练武,我在修仙。 直到眼神复杂的看了江燃半晌,齐敬山方才开口,刚要说话却忍不住传出了一连串咳嗽声。 “林家,咳……我是必须要杀鸡儆猴的。” 齐敬山压住咳嗽声说着话,也在观察江燃的表情,最终确认他并非是要为林家出头,而是真的仅仅只为“起阳枝”。 “不过既然起阳枝是一件展品,那这东西大概率还在林家手里。” “我会让人跟林家沟通,找到起阳枝后就交给你。”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起阳枝来做什么文章。 这个东西或许对江燃有一定用处,但齐敬山敢肯定,单凭此物根本别想着去拿捏对方。 至少齐敬山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可以去拿捏一个二十岁的宗师。 江燃从他的言语中没有听出推脱或其他潜藏的意思,倒也没有再行刁难。 “你体内涣散的气劲,大概在五天之后会回归正常,右臂的伤势,则需要用一个月时间来调理。” 江燃见齐敬山没有异心,想了想投桃报李提醒了他两句。 “一个月之内,倘若右臂再被气劲冲击,就会彻底坏死。” 他方才那一指就算有所留手,换成普通人或陆谦那种明劲武者,直接就会被刚猛的九劫劲把整条手臂搅碎。 也就是齐敬山这种比暗劲巅峰还高一筹,能自主控制体内气劲的武者,才能保住右臂。 “自不量力挑衅宗师,怪我自讨苦吃。” 齐敬山自嘲的笑了笑,用左手撑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靠在承重柱上,有些狼狈不堪。 “起阳枝一事,我需要你尽快办妥。” 江燃微微颔首,觉得这小老儿也算有自知之明。 他也没有了在和对方纠缠下去的心思,转身便往外走。 齐敬山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少顷,还是在江燃踏出十余步后喊了一声。 “江燃!” 手负于身后的青年步伐一顿,却并未回头,就那么临风玉树般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齐敬山拖着依然有些发软的身体快步走到了江燃身前,斟酌了一下言语。 “能否告诉我你的师承?” 江燃深情淡漠,深邃的目光落在齐敬山苍老的脸上,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齐敬山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纠结:“我也知道贸然问你师承不太妥当。” “不过看你二十岁便踏入化劲门槛,我是真的很想在你这里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纵然如今网络时代,几乎很多身具传承的武者都选择了韬光养晦,但齐敬山还是接触过化劲宗师。 华夏幅员辽阔,就算踏入化劲再难,也不可能将十几亿人尽数挡在门外。 在官方热武器威慑和诸多化劲宗师的协调下,才能让无数武者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曾经那些动荡岁月里,武者一言不合便要杀人全家,仰仗武力肆意对普通人动手的情况,早就成了凤毛麟角的稀奇事。 练武可以,但无论是明劲、暗劲还是宗师,都得规规矩矩的按章办事。 这是被官方用热武器硬生生杀出来的一片净土。 再厉害的武者,警觉性无论多高,也抵不住一两公里外,无数杆狙击枪的联合狙杀。 别说几公里外的杀意根本不可能感知到,就算能够感知到,当几十发狙击枪子弹同时离开枪体的一瞬间,没有任何武者能尽数躲开。 齐敬山年轻的时候,曾听自己师父感叹过武者时代的落寞。 他师父虽然惊异于热武器的威力,但也在不经意中提起过,当武道修为步入某个更高境界时,热武器的作用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什么问题的答案?” 江燃没有回答他师承的问题,他在蔚蓝星本身也没有师承。 至于要不要回答齐敬山的另一个问题,也得看他具体是要问些什么。 齐敬山调整了一下呼吸,组织了一下言语,先将官方曾经狙杀过许多武者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等等。”江燃听他提到化劲宗师维护武者圈子安定的时候,不由将其打断。 “你的意思是,如果武者滥用武力对普通人出手,就会遭到官方和化劲宗师的联合针对?” 齐敬山点点头,略有些疑惑:“大抵是这样 第102章 光阴 不得不说齐敬山这个问题,江燃还真不知道确切答案。 如果对方问的是,能不能通过修炼或是某些手段做到无视热武器,他可以很笃定的说可以。 但是单纯依靠武道修为?说实话江燃觉得有些悬乎。 他看着齐敬山一副犹如懵懂孩童,一脸恳切的模样,沉默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我的推测来看,暗劲巅峰应该可以无视手枪和步枪。” “当然,这是在没有形成火力覆盖的前提下。” 江燃从陆谦的形容和古峰的实力,大概可以推断出暗劲巅峰的实力上限。 飞花摘叶这种手段用来杀人,听上去好像很酷,但比起枪械这种杀人利器,还是有着一定的局限性。 譬如气劲可以支撑的最远杀伤距离和枪械比起来,绝对存在很大差距。 “更何况官方可以动用重机枪,大口径狙击枪,甚至歼击机一系列的大规模作战武器。”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你口中的化劲,基本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江燃前世虽然不是军迷,但也多少在视频中见识过部分大威力武器的恐怖。 蔚蓝星上的武道,固然可以十人敌、百人敌甚至千人敌,但依然还是肉体凡胎,在无差别的火力覆盖下,武者存活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看向对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询,有些想问你凭啥觉得武者能正面对抗飞机大炮? 齐敬山听到他说了这么大一通,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了一番:“你误会了。” “我说的不是正面对抗歼击机,驱逐舰这一类的大规模作战武器。” “而是达到能够躲开狙击枪在超远距离进行狙杀的程度。” 齐敬山也是被江燃的话弄得有些无语,要是真有武者能够正面对抗轰炸机、歼击机甚至战术导弹,那还发展军用科技做什么? 他师父所说的那种境界是在数公里外的狙击枪扣动扳机之前,就能察觉到危险而后避开。 武者境界只要达到这种程度,在现代化城市中,就等同于变相的无敌。 因为官方绝对不可能在城市中动用大规模武器,仅仅只为了对付一个人。 所以只要能够做到无视超远距离的狙杀,基本上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认为无视热武器。 不需要正面对抗战术导弹或者大威力武器,只要能够在危险来临前避开就已经足够。 随便往哪个人口密集的城市一躲,难不成官方还能用导弹洗地? “如果仅仅是躲开超远距离狙杀的话……” 江燃看着眼神希冀的齐敬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可以。” 他不知道蔚蓝星的武道境界达到什么地步能做到这一点,但只是在危险临身之前避开的话,并非什么难题。 武道修行达到一定地步……应该也能做到。 “化劲宗师都做不到的事……”齐敬山颤着声音往后退了一步,但从江燃的神情中没有察觉到任何调侃或说谎的迹象。 “所以化劲之上,果真还有前路!” 他蓦然反应过来,江燃这番话的潜台词,不正是化劲并非终点么? 齐敬山顿觉意兴阑珊,也有几分克制不住的悲凉。 一直以为化劲是终点,即便一生也没有机会越过那条线,但他毕竟离终点也已不远。 世间又有多少武者能够触及武道之路的终点? 没想到现在江燃却无情证实了齐敬山以为是师父不忍见武者时代落幕,强行夸大其词的一番话。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齐敬山连连叹了几口气。 他甚至没有去细究这番话,一个二十岁的宗师,有什么必要在这诓骗自己? 江燃见他似乎自行脑补出了答案,也不再过多解释。 将要离开之时,齐敬山却又神色复杂的说出了另一番话。 “江燃,我知道你武道天赋旷古烁今,年纪轻轻已为宗师,自有三分傲气。” “但是青筠这孩子的婚事和未来,都不容她自己做主。” 齐敬山话音至此,略微顿了顿。 在知道江燃是一位少年宗师后,那种目空无人的态度,也就足以让人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其实已经没了一开始对待江燃的那种防范心。 宗师气度,渊渟岳峙。 也无怪乎沈青筠那种从不对男生假以颜色的孩子,也会不禁意间流露出好感。 这种从内而外逸散而出的精气神,会慢慢加深身边人的好感。 除了一开始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江燃的人外,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些许影响。 齐敬山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就是怕江燃一旦流露出几分情意,就会让沈青筠深陷其中。 沈家会给江燃这种武道宗师极大的尊重,美女金钱都不会吝啬。 但也仅仅止步于此,而今早已不是那个独属于武者的时代。 “你想表达什么?”江燃神色淡漠,仿佛齐敬山所说之事,和他没有半点关联。 “我希望你和青筠的关系就维持在这种地步。” “否则未来的某一天,你将会对上整个沈家,单凭化劲的分量……还不够。” 齐敬山言辞间也有些无奈,倘若沈青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但身为云京沈家的嫡系女,有太多事情身不由己。 倘若不是他在其中协调,沈青筠想在亡母出生地南都市上大学,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她和她母亲一样善良,也有一颗同样脆弱的心。” “我不希望她在你身上倾注太多感情,以至于将来遍体鳞伤。” 齐敬山言及此处,看着不动声色,无喜无悲的江燃,心中也是暗赞。 换作他是二十岁,也绝不可能像江燃这样面对任何事都一副安之若素的态度。 也无怪乎对方二十岁就能化劲,单只这份心境,当世哪个年轻人能有?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江燃自是听懂了齐敬山的潜台词,但对他来 第103章 别瞎琢磨 “抱歉……” 谢天圆润脸蛋上满是自责,压低声音对站在消防楼梯口的白菲菲说道。 他为了白家所面临的困境,又上去见了自己父亲一面,不过并没有得到好消息。 谢恒开口过问这件事已经不太妥当,再者还处于关键时期,更不可能随意插手授人以柄。 白菲菲眼中的急切和希冀一下子尽数敛去,神情变得有些黯淡。 她又不是个傻白甜,自然明白资金链断裂是什么后果。 “你也不用太过悲观。”谢天看着平日里性格洒脱,伶俐活泼的白菲菲突然变得忧心忡忡,没来由地就有些心疼。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想横插一脚的人到底是谁,那白叔就不至于到处碰壁了。” “直接找到对方,看看能不能把项目折价抵出去,实在不行就把利益全让给他们,白叔只要能全身而退,哪怕承受一些亏损也能接受。” 白菲菲虽然对生意上的事不太清楚,但听到这番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对方针对白家,无非就是为了求财。 那么他们主动退让,把利益全都让出去,那些人应该就会罢手。 念及此处,白菲菲脸上的黯淡转为振奋,想着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白远山。 “你俩杵在这做什么?” 江燃去顶楼找齐敬山的时候走的是楼梯,这会儿依然选择了走楼梯。 于是他在亮着绿色指示灯的消防通道口,直接碰到了两人。 白菲菲抬头一看,便见江燃背负双手,一路拾级而下,垂眸看向自己。 她顿时微微一呆,旋即便觉得有些委屈。 “江燃,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爸遇着事了?” 在谢天面前还稍显克制的情感,在看到江燃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宣泄出来。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还是一种想要寻求安慰的茫然无措。 江燃都不用思索,就知道必然是谢天打听到了具体的情况后,跑去跟白菲菲献殷勤的时候告诉了她这件事。 他倒没怪罪谢天的念头,或者说并不关心白菲菲知道与否。 “是。” 江燃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无视了她眼神中潜藏的惶恐。 “白叔遇到的事并非难题,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陈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 白菲菲并没有因为他这种有些事不关己的态度而生气,毕竟找谢天去打听细情的人就是江燃。 她不至于无脑到是非不分,觉得江燃忽视了自己。 对方本就是这种淡然的性子,又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就拜托谢天调查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再去责怪江燃为什么不提前把这些事告诉自己,那纯纯就是无理取闹。 白菲菲心头的惶恐和不知所措,在听到江燃平淡的声音后,居然逐渐变得放松下来。 “你干啥去?” 她有些焦急的心情刚刚平复下来,就发现江燃越过自己和谢天继续往下走。 “回家。” 脚步声未停,少顷之后,江燃的声音方才从下一层楼梯飘荡上来。 谢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心想解释自己并不知道白菲菲还被蒙在鼓里,可是言语还没斟酌好,就没了开口的机会。 白菲菲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看在对方费时费力帮忙打探消息的面子上,宽慰了几句。 “别多想了,就江燃那性格,你就算把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他估计都懒得去管。” “何况这本身就是我爸的事,他迟早也得告诉我,现在只不过是借由你口,提前说了出来而已。” 这番话说的谢天深以为然,江燃的确不大可能因为这种事而刻意疏远他。 “对了。”谢天见白菲菲目光是不是飘向楼梯下面,心知她可能是在考虑要不要跟着离开。 “江燃会武功的事情你知道不?” 他这么问不是想把赵五爷说的事全都告诉白菲菲,而是的确有些好奇。 看似两人朝夕相处,但好像白菲菲对江燃的了解,仅仅只是局限于表面一样。 当然,无论白菲菲知情与否,谢天也不会说出江燃杀掉古峰的事。 他是有点大大咧咧,但也不至于蠢到什么话都往外讲。 “武功?”白菲菲游移不定的眼神一下子被勾了回来,她眼含疑惑,又有几分乐不可支:“那你想不想知道他还会什么?” 谢天神情一震,眼中好奇之火顷刻间熊熊燃烧。 “我告诉你,江燃不但是个武林高手,还自学了符箓之术。” 谢天眼中的好奇变成了一种懵逼,符箓……之术? 他的懵逼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死从白菲菲的神色间,察觉到了几分压抑住的揶揄笑意,总算反应过来对方压根就没相信自己的说辞。 “我知道江燃看起来很酷,但是你也不用自行脑补吧?” 白菲菲眼见他的表情变化,更加笃定谢天方才那句话是为了活跃气氛。 “不过他会点庄稼把式倒真有可能。” 她回想起之前在盛景娱乐城的时候,江燃面对一帮流氓时的淡定,不由猜测他可能真的有点东西。 但一想到对方刚来南都市那副贫苦的样子,又有些不太确定,估计有点东西也不多。 “别成天瞎琢磨,都什么年代了还武功呢……” 白菲菲晃了晃小脑袋瓜子,把这些念头甩了出去,江燃就算真的会武功,也解决不了白远山遇到的难题。 被谢天这么一打岔,她倒也放弃了跟着江燃一起离开的想法。 顾一彤提醒过她,谢家和他们的拥趸可能不记得谁来过生日宴,但谁提前走肯定记得一清二楚。 就算白远山没有遇见这么大的难处,她也不会任性到自找麻烦,更遑论现在这种情形更需要谨慎行事。 心中刚在念叨顾一彤,就见着对方半截脑袋从消防通道入口处露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谢少。”顾一彤先是跟一脸圆润的谢天打了个招呼 第104章 为啥去医院 “小特特,你真的认识杜洋啊?” 袁欣然乖巧偎依在一个高大帅气的混血青年身边,说话软糯糯的,哪还有平常的心高气傲。 她在南都大学可没闲着,这三年下来,基本上南都市有头有脸的年轻一辈,就算没有见过,也大抵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杜洋早从南都大学毕业了好几年,她能和对方有一面之缘,也是因为小姐妹攒局的缘故。 清河杜家,或许旁人不太熟悉,但是袁欣然这种消息灵通之人,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总而言之袁家在对方眼里,那就跟掌心的核桃一样,想怎么把玩就怎么把玩。 杜洋的具体情况她也通过旁敲侧击了解过,据说和谢天一样是私生子。 不过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那就是家常便饭,杜洋是私生子,但他的父亲却是正儿八经的杜家嫡系。 只凭借这一层身份,对方就能去22楼参与宴会,她们却只能待在楼下。 “欣然,你朋友回来了。” 倘若江燃在此,当即就能认出来说话之人,正是余诗雅之前的男朋友李伯特。 李伯特并没有正面回应袁欣然的询问,只是故意压低讲话声,用一种很磁性的音调,凑近她耳边道。 袁欣然被他凑到耳旁的呼吸弄得身体有些酥酥麻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不容易将黏在对方身上的目光移开。 “好你个袁欣然。”白菲菲快步走到近前,简单看了李伯特一眼,就佯装嗔怒道,“偷偷摸摸谈恋爱不告诉我是吧。” 李伯特也表现得极有风度,眼神并没有在白菲菲和顾一彤的身上过多停留。 袁欣然自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芳心更觉满意。 有沈青筠在所有女生头上压着,硬要说白菲菲美的不可方物确实有些夸大其词。 不过她也知道白菲菲是属于姿色不俗那一类,平日里在学校受到的瞩目也不少。 单纯比长相,袁欣然在不违心的情况下,还是觉得白菲菲稍胜自己一筹。 她能和对方一较高下,可能大部分原因都归功于这张娃娃脸和身材带来的反差。 李伯特又高又帅,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有种深情楚楚的感觉,说实话袁欣然一直觉得对方可能是个花花公子。 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却发现对方像是一颗心锁死在自己身上一样,根本不会过多关注旁的女人。 至少在男德这方面,李伯特已经在袁欣然心中过关了。 今天面对白菲菲和顾一彤时表现出的那种眼里只有她的态度,也让她十分满意。 “菲菲你可别在这瞎说。”袁欣然收回了拉丝的眼神,微张着嘴,一脸娇嗔,“什么叫偷偷摸摸,我们这是光明正大!” “只是没来得及介绍你们认识而已,恰巧他今天也在附近办事,我就下去接他上来了。” 袁欣然赶紧解释了两句,方才简单提了提白菲菲和顾一彤的名字。 “这位是李伯特,我的男朋友。” 介绍白顾两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男朋友只需要知道名字就行。 说到李伯特之际,却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俩的关系。 李伯特微微低头,伸出了手。 白菲菲和顾一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袁欣然一把将他抬起的手臂压了下去。 “菲菲和彤彤都是我的好朋友,不用在意这些礼节。” 袁欣然握着李伯特骨节分明的手,摇动胳膊撒娇道。 混血男一脸宠溺,摸了摸她的脑袋。 “顾一彤,我们还是去旁边待着吧。”白菲菲故意装出一副恶寒的模样,古灵精怪道,“再在这待下去,估计过会儿就得直接被腻死。” …… “齐爷爷走了?”沈青筠倚窗而坐,她听到谢恒和谢家老太太谈话内容,原本清清冷冷地眼神变得有些紧张。 也没空去跟谢恒询问具体的原因,她直接拿出手机给江燃发了一条信息。 【江燃,你和齐爷爷是不是还在一起?】 大约等了两三分钟,沈青筠眼底焦灼更甚。 别看齐敬山年逾古稀,除了精神面貌异于寻常老人外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可见过对方一掌裂石的场面。 说实话就江燃那种体格,沈青筠是真怕两人再度起了争执,而后直接被打进医院。 “齐爷爷,您在哪呢?”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问个清楚,但江燃又不回消息,于是只能打电话给齐敬山。 “咳咳……我在南都市人民医院。”齐敬山咳嗽两声,语气略显尴尬,他知道要是不说真话,这闺女肯定得刨根问底。 沈青筠心里咯噔一声,不会真被自己给料中了吧。 “好好地去医院干什么?江燃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齐敬山听到前半句话还在寻思编个什么理由,等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原来是关心江燃的情况。 “手有点使不上劲,不知道什么毛病,过来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齐敬山来医院,目的自然不是因为江燃那一缕气劲所造成的伤害,主要是想检查一下骨头和内脏有没有受创。 “至于江燃,估计早回家了。”他有些没好气的回答着第二个问题。 沈青筠有些惶恐,自她记事起,这是齐敬山第一次进医院。 过往二十年,对方甚至连一次轻微的风寒感冒都没有。 自从十一岁之后,她无论遇到任何难题,身后永远都站着一个巍峨的身影。 齐爷爷就是她心目中的超人! 现在这个超人却亲口告诉她,自己进了医院。 原来不知不觉,齐爷爷也老了……甚至快到她都没有察觉。 果真是单纯的手使不上劲么?沈青筠不敢深想。 她用自己最虔诚的态度,在心中祷告着漫天神佛。 “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天尊、三清祖师在上……” “信女沈青筠愿顿首千遍,只求齐爷爷身体健康。” “倘若他被病魔所缠,惟愿诸般苦难折磨尽加我身,换他平安无事。” 沈青筠双 第105章 扯上关系 江燃直接从南里酒店离开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谢家在他眼里本身就不算什么,第二则是因为他答应谢天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参加对方奶奶生日宴会,且准备了贺礼,谢家老太太选择不收,他也不会强求。 那个木牌其实就是他在南都大学顺手折了一截树枝,用气劲刻上了平安两个字而已。 普通木头不是天材地宝,也没有玉的灵气承载能力,所以这木牌真就只是个木牌。 只不过因为送出这件礼物的人是江燃,故而变得不普通。 木牌等同于一份情谊,如若谢家老太太收下,他就会告诉对方,凭借此物可以求他帮忙做一件事。 谢天前世在南都大学不经意间关照了自己快四年,爱屋及乌之下他对谢家观感还算不错,于是准备了一份看似普通,实则极有分量的贺礼。 也不知谢家老太太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为自己今日之举而捶足顿胸,懊悔不已。 这些都是后话,何况江燃也不太在意谢家人的想法。 机缘机缘,给你都抓不住,又能怪得了谁。 他虽然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修真界顶峰的玄剑尊者,但在蔚蓝星上,他的人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江燃回家之后虽然看见了沈青筠的消息,但却懒得回复。 他虽然会在一定情况下,关照一下沈青筠和谢天等人,但也不至于事事都要回应。 1299元的大瓜手机看起来跟崭新的一样,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江燃双目微合,呼吸声微不可闻,坐在沙发上好似陷入了一种深层次的定境。 他在等赵老五的消息。 谢天既然查清了给白远山下绊子的人,那么肯定会通知赵老五那边。 方才白菲菲和对方在一起,他也懒得去询问具体情况。 与其面对两个好奇心颇重的人寻根问底,不如等人来主动告知自己。 果不其然,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手机铃声就传了出来。 是赵老五的号码,不过接通后,却是夏婉婉的声音。 “江先生,您托我让谢天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无论和江燃打过几次交道,夏婉婉在讲话的时候依然很小心翼翼,语气轻柔且平缓。 “说。”江燃也没提谢天早已查了个清楚,只不过是去白菲菲那献过殷勤之后才通知的你们。 “想插手老城区改造项目的人,是福记老板刘延禄,不过这是谢天从官面上得到的消息。” 夏婉婉也明白江燃性格有些雷厉风行,最见不得别人啰嗦,于是用最快的语速道。 “刘延禄背后是麒林实业。”说到这里,她语气有些凝重。 “麒林实业的实控人是楚济川独子楚天齐。” “这个楚天齐还在世时,就是个手腕欠缺的绣花枕头。” “不过他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讲究一句谋定而后动,这点还算值得称道。” 夏婉婉也没有故意贬低楚天齐的意思,身为楚济川独子,能行事谨慎已经算是极大地优点。 可惜再怎么谨慎也没用,还是死在了一场意外之中。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刘延禄没有关系,得让麒林实业松口?” 江燃明白夏婉婉提及一个死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明面上的刘延禄,而是楚天齐。 不过这家伙已经被自己宰了,那就只能去找麒林实业。 “这件事或许得去找刘延禄问个究竟。”夏婉婉想了想,没敢随意用自己的想法去臆测。 “你们和刘延禄熟么?” 江燃也不至于听到个名字就准备直接扬了对方,打算问问赵老五能否解决这件事。 “五爷是谢领导的人,得避讳和景川一系的关系……” 夏婉婉刚说到这里,声音突然一顿,旋即有些惊异道,“好。” “江先生,五爷让我亲自去找刘延禄一趟,看看能不能劝说他和白远山联手开发这个项目。” 夏婉婉是真没想到江燃在赵五爷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重,明知刘延禄是景川系的人,还让自己去和对方沟通。 “尽快给我答复。”江燃的手指已经悬在了挂断键上,话音落罢直接点了下去。 夏婉婉将手机递还给赵五爷,看着对方一脸悠闲自在的模样,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五爷,要不要告诉领导一声?” 赵五爷捏着两颗文玩核桃在手中转动着,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你让谢天去打探消息,领导只提了明面上的刘延禄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手底下没人知道刘延禄和麒林实业的关系?领导既然没有明说,就代表着他不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景川系!” 赵五爷在“不知道”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用一种你还需要历练的眼神看向夏婉婉。 夏婉婉又不是个蠢货,这种极其明显的提醒自然让她的脑袋瓜很快转过弯来。 “您的意思是,我们插手这件事,领导会装作没看见?” 赵五爷眼神微变,曲着手指敲了她头顶一下:“你脑子里最近是不是被江先生装满了?” “什么叫做装没看见,领导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明白了没!” 夏婉婉佯装疼痛的捂着头,眼神明亮:“我这就去找刘延禄探探口风,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 “菲菲,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韵紧挨着坐在沙发上的白菲菲,握住她的手,神色凝重。 还不待她答话,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燃燃也跟我说过,有个同学无意间提起过这件事,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白菲菲心头倒是对江燃又多了几分感激,如果不是对方从谢天言语中察觉出了猫腻,把这件事的真相调查出来,她直到现在都还一无所知。 “对,他那个同学叫谢天。”白菲菲想了想,为了加深她的信任程度,一股脑把谢天给卖了,“是南都市大领导的私生子。” 秦韵一听这话,顿时瞪了她一眼:“这种话也就 第106章 并非邀约的会面 翌日清晨七点十分,清苑茶楼。 江燃倚着二楼栏杆旁的那张桌子而坐,面前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白粥。 他不紧不慢的用筷子夹住皮薄到可以看清肉馅的小笼包,吹着热气,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市井小民。 清晨用餐的人大抵都在楼下,以至于二楼只坐着江燃一个人。 一屉小笼包有八个,在江燃吃到第五个的时候,楼梯口走上来两个人。 他听到了脚步声,但却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的在用餐。 谢远比他的大哥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张扬。 这种情况也属正常,他又不是官场中人,背后又有谢家撑腰,自然不可能满身陈腐气。 否则也不会在皇家5号上,毫不客气的和松本雄介说出那番话来。 谢远走到近前,低头看着那个昨天在南里酒店目中无人的青年,对方还是坐在位置上,不管不顾吃着小笼包。 他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这种伟力归于自身,且极有傲气的年轻人,是很难打交道的对象。 天狼和很多拳手是为了钱财,才会依附于他做事。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靠着诸多拳手获得了更多利益,所以也算相辅相成。 只是面对江燃这种看起来就油盐不进的人,谢远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去拉拢对方。 面对沈青筠那种绝色都能淡然处之,显然对女人兴趣不大。 在皇家5号的时候,明知铃木雅子牵扯着好几亿的赌注,但却仅仅只拿了1200万外加自己押注的15万,说明在金钱上也极有原则。 这种人恐怕一心都在追求武道,故而才能达到录像里展示的那种实力。 是的,录像。 刘维才为了让谢远更加直观的了解当时的情形,从手底下的拳手那要来了一份录像。 手机录制的画面比较模糊,甚至连很多交手细节都看不清。 不过仅凭一份不太清晰的录像,也让谢远明白了江燃到底有多恐怖,因此才会前来拜访。 今天在清苑茶楼的这一次会面,准确来说算不上正式约见。 江燃虽和刘维才打过交道,但也不会随意接受谢远的邀约。 他只是在昨晚对方联系自己的时候,提起早晨七点会在清苑茶楼吃早饭这件事。 至于对方来或者不来,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甚至在谢远已经拉开凳子坐下来时,他还是就着清脆的榨菜,小口喝着白粥。 这种态度几乎比昨天还要傲慢几分,可是谢远却并无太多恼怒。 有实力的年轻人狂傲一些,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缺点。 弱者持傲气叫做自负,强者持傲气却叫做自信。 直到谢远的手表指针转向了七点二十二分,江燃方才扯出一张纸巾,边擦着嘴边看向站在一旁的刘维才,淡漠吐出一个字。 “坐。” 刘维才看着无动于衷的谢远和眼神沉静,如渊似海的江燃,总感觉比面对岛国人挑衅时还要紧张。 直到谢远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才在后背冷汗涔涔的状态中坐了下来。 江燃擦干净嘴,把纸巾扔进垃圾篓之后方才开口。 “什么事,说吧。” 他的语气高高在上,疏离且淡漠。 谢远看着江燃并不凌厉的眼神,却从中察觉出了一抹潜藏的寒意。 他顿时明白,自己和刘维才在对方的眼中,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那种无声流露出的寒意才更令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他昨天和江燃连一句话都没说,况且刘维才还和对方打过交道。 什么人能在仅仅一面之缘的情况下,就表现出这种态度? 这代表着对方深入骨髓的漠然之心,对旁人的漠视,甚至对生命的漠视。 即使现在说江燃一言不合就会杀了自己,谢远也深信不疑。 这种人就不能用常理来对待,他不像其他武者,还被各种框框条条所限制。 从头到脚,目光到神态,虽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但深处却是睥睨一切的孤傲。 一言不合扬了你,在江燃面前或许不是虚言。 因此谢远本来准备好的话,也在开口前斟酌了一遍。 “江先生,我也姑且这么称呼你。” 直接叫名字太过生硬,喊江兄弟谢天又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于是只能跟着刘维才的叫法来称呼。 “在皇都5号游轮上,你和那两个岛国人交手的录像我看过了,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你的实力远超天狼和铃木雅子,应该已经步入暗劲。” 谢远变着法的夸起了江燃。 “如此年轻就踏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传出去不知道……” 他不知道齐敬山和江燃交手之事,否则就不会认为江燃只是暗劲,估计高低也得觉得对方是摘叶伤人的暗劲巅峰。 这是眼光的局限性,暗劲巅峰对于谢远来说,就已经是很难接触到的人物。 他自然不会觉得江燃这种年纪,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有事说事。”江燃见他几句话都没说到正题上,直接出言将其打断。 谢远被这么一打岔,后面夸赞的话也憋了回去,噎了半晌方才正色道。 “那我就长话短说。” “清川省的黑拳市场,通过每年一次的清川联赛来分蛋糕。” 谢远眼神灼灼的盯着江燃。 “我鼎盛时期占着六个场子的利润分红,现在手头只剩下南都市的皇家5号和青阳市两个场子。” “皇家5号占据的份额多一点,大概有17%的纯利润分红,青阳市就只有9%。” “如今又折损了天狼,今年的清川联赛可能连这些额度都保不住。” 说到这里,谢远终于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他郑重其事的看着江燃。 “我想请江先生参与今年的清川联赛,你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江燃情绪倒是没什么变化,他之前去皇家5号是为了筹钱竞拍起阳枝做准备,必须得雷厉风行。 现在起阳枝 第107章 好饭不怕多热 清河杜家,江燃并不熟悉。 楚天齐他却很熟悉,熟悉到替对方送终的那种地步。 这件事牵扯到楚家,江燃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沉思,转瞬即逝。 他知道这只是巧合,毕竟自己还没杀掉楚天齐的时候,对方就在谋划着抢工程的事。 “谢家和楚济川关系如何?”江燃凝眸问出这句话,通过谢远回答,才会决定用什么方式解决这件事。 秦韵和白远山今天去福记,大概率会无功而返。 昨天夏婉婉给他的回复是没见到人,通过电话把事情挑明后,刘延禄就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显而易见对方态度如何。 赵五爷的面子不起作用,秦韵两人更是白搭。 谢远被并不森然的淡漠眼神看着,迟疑少顷还是苦笑着道:“奶奶和楚家有亲。” 江燃闻言,顿时微微颔首。 他听到这句话就明白谢远想表达什么,仅仅是谢家老太太和楚家有“亲戚”关系。 从谢恒这个谢家大领导的角度,肯定不希望南都市盘桓着楚济川这么一条大鳄。 “清川联赛的事暂且不提。”江燃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我有用到你的地方再说吧。” 他将椅子微微后挪站起身来,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走到楼梯口。 谢远欲言又止,眼见江燃已经走下楼,只能化无奈为食欲扫了下桌上的点餐码,要了几屉包子和粥。 “谢总,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维才着实有些懵逼,他感觉江燃好像和谁都能扯上关系。 远在燕山的燕家,云京军教头齐敬山,还有那个出身豪门的沈青筠,都是寻常人一辈子难以触及到的贵人。 这会儿又和景川系的掌舵人楚济川有所牵连,从语气判断像是有仇一样,这不得不让他有些许怀疑人生。 武者他也见过不少,能混到江燃这种地步,还是头一个。 “能有什么意思?”谢远指着江燃留在桌子上的碗筷,“你先把桌子收拾一下。” 等刘维才起身把餐具端到一旁,他方才继续说道。 “明显是他身边人遇着事了,估计大概率和麒林实业有关。” “等我了解过情况之后,再带着诚意去找他吧。” 谢远靠在椅子上,心里其实有些咂舌,江燃看似不近人情的同时,又像对一切洞若观火一般。 他刚才没有明说对楚家的看法,只是提了一下自家母亲和楚济川的关系,对方却瞬间心领神会。 甚至临走之前还了他一句暗含深意的话,这种心性放在一个商海宦海沉浮多年的人身上到也罢,可搁在江燃这就有些难以置信。 对方年纪轻轻武道成就非同一般,显然醉心于此道,还如此人情练达,简直匪夷所思。 …… “坐,别客气。” 杜洋双腿搭在曾属于楚天齐的办公桌上,看着一脸堆笑的混血青年,以及对方身边长着一张清纯娃娃脸的袁欣然。 他不在楚济川面前,总算不用事事拘谨。 不过再怎么折腰,杜洋都甘之如饴。 以他曾经私生子的身份,根本就别想着染指麒林实业这种规模的产业。 现在只等改了姓,偌大的景川系就算没他吃肉的份,但喝口汤总不为过。 钱权在手,那才叫活出个人样,不至于谁都能在他面前若有若无的嘲讽一句私生子。 无论任何时候想到沈青筠那一脸轻蔑的神情,杜洋都有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以至于他在看到袁欣然的时候,居然没有太多异样的心思。 “欣然,你先去外面待一会儿。”李伯特一脸温柔的摸了摸袁欣然的脸颊。 袁欣然悄无声息的看了杜洋一眼,觉得对方浑身上下贵气难言,连双腿搭在桌上这种动作,也显得狂放不羁。 她很理解李伯特的小心翼翼,毕竟连自己都不敢太过随意。 于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又冲着斜眼看着她们的杜洋甜甜一笑退了出去。 杜洋本有些吊儿郎当的神情,在看到她一脸笑容下的那对山峦高耸,顿时就有些心痒。 “杜少。”李伯特上前几步,面对袁欣然时的温柔神情尽数化为拘谨。 “你前些年在南都大学待过一段时间对么?”杜洋被他这一声喊回了思绪,也放下搭在桌上的双腿,“我记得你,男生圈子里出名的软饭王。” 李伯特嘴角抽了抽,没敢多说什么,尴尬一笑:“杜少记性真好。” “说吧。”杜洋勾起嘴角,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失笑:“看在咱们当年也算校友的份上,能帮忙我一定帮。” 李伯特往窗外看了一眼,咬了咬牙道明来意:“杜少,您能不能借我两百万。” 他是真没别的办法,当时在皇家5号上借了一百万,本想着等刘维才玩过余诗雅后,找机会把对方送到那个借钱的胖子床上抵债。 结果那胖子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非得逼着他还钱,好像一开始垂涎余诗雅那副模样都是假的一样。 “两百万?”杜洋看着表面光鲜,实则紧张至极的李伯特,有些恍然,“沾赌了?” 李伯特家境他不太清楚,但能在南都大学混成软饭王称号,可不是单凭颜值就行。 他得有让女生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具体利益才行,不然那些想钓金龟婿的女生可不会在他身上随意付出。 “不慎行差踏错,说来惭愧。”李伯特知道瞒不住对方,以他的家境若非沾赌,又岂会在短短时间败个一干二净。 “两百万不多,可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杜洋神色间饶有兴致,“况且刚才和你进门那个女生不多说,百十来万应该很轻松就能拿出来。” “我和她没认识几天。”李伯特苦笑着,他人设不能崩,短时间内开口借钱那就彻底没戏了,“等相处时间久一些,肯定有办法掏出钱来。” “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杜少,求您帮我这一次。” 杜洋笑出声来,他是真没绷住:“ 第108章 你真搞笑 秦韵和白远山坐在一起幽幽叹气,倒把白菲菲急得够呛:“今天又没见着人?” 好半晌后秦韵方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说辞。” “没在没在!”白菲菲气的火冒三丈,“连续四天都没见着人,他是去霉国掏大粪了吗?” “刘延禄的态度很坚决。”白远山用手挡了一下正要开口训斥的妻子,倒也能够理解女儿的这种愤怒。 他自己心头都有些不忿,肯定不能要求白菲菲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得无动于衷。 “就是想连骨头带肉吞得干干净净,让我割肉离场的机会都不给。” 白菲菲闻听此言,又看着秦韵那憔悴的脸色,纠结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我跟江燃去找谢天,看看他能不能帮帮忙。” 秦韵有些迟疑:“你和燃燃跟谢天的关系很好?” “别管好不好,总得先去问一问吧。”白菲菲自觉对待谢天的态度不算好,就是不知道江燃和对方相处的怎样。 “你让菲菲去吧。”白远山倒是看得很开,“说不定对方能帮我们把刘延禄给约出来。” “江燃!”白菲菲见父亲同意,当即扯着嗓子朝楼上喊道,“你快下来跟我去找谢天!” 半晌却没听到回应,她立马腾腾上了二楼拍打着卧室门。 “妈你看没看到江燃?”见无人回应,白菲菲稍稍打开门缝往里瞟了一眼问道,“这家伙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江燃自是听不见白菲菲在屋中闹腾的动静,他现在已经坐在一间茶室里。 谢远和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待在一起,看到来人时,情绪截然不同。 江燃自是察觉出两人各怀心思,也没说话,直接落座。 “谢总,他就是您说的英才?”开口说话之人是暂时代管麒林实业的杜洋,他语气中的讥讽很轻易就能被旁人所察觉。 谢远神神秘秘的说要介绍个能人给他认识,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些别的事。 杜洋面对谢家底气有些不足,自然答应见一见,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前几天在宴会上他就想收拾的江燃。 “谢总,如果是他的事,我可不一定有办法。”杜洋肯定会给谢远面子来赴约,可是给不给江燃面子,那就轮不到对方来置喙。 即便传到楚济川耳中也没关系,反而是他和谢家走的太近才叫做大问题。 “老城区的改造项目,限你三日之内,让麒林实业罢手。” 江燃看都没看谢远一眼,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极其不对味的话。 杜洋整个人都有些懵圈状态,他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谢远轻咳一声,正要打圆场,就听见杜洋猖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真搞笑,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杜洋直接用手在桌面上大拍着,他真没遇到过如此引人发笑的场面。 江燃这种冷冰冰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想起了一句古话:“你顶着一脸死人相,是想告诉我勿谓言之不预也?” “不过帮你也不是不行,你得带着沈青筠来跟我谈。” 杜洋本打算直接拒绝,但转念一想让沈青筠看见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岂不是更加大快人心。 江燃突兀的倒了一杯茶,将嘴搭在杯沿,嘴角微微上扬。 他似乎在笑:“好,我带着沈青筠来跟你谈。” 话音落罢,江燃把杯中剩余茶水倒在茶台上,将杯口倒扣在桌面上起身推门而去。 杜洋眼见他像是服软一样,在心中暗暗自得时,不忘冲着对方背影大喊。 “今晚八点半,6号桥观景台,不见不散。” 他觉得江燃肯定是心头苦闷,所以才忘了问自己时间和地点,因此好心提醒了一句。 谢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个杜洋看似斯文有涵养,实则就是个草包。 就江燃那副态度是个猪都能看得出不对劲,何况他也不想想对方凭什么能请动自己。 看样子真如大哥所说,景川系尾大不掉,不光是楚济川所在的南都,放大到整个清川省,也如疑难杂症般难以解决。 稍微思虑片刻,谢远也没和杜洋打招呼,直接追了出去。 茶室内剩下一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片刻后冷笑着喃喃自语:“看不上我又如何,不仰着谢家,照样能在南都风生水起。” 这当然不是杜家私生子身份给他的自信,而是“新爹”楚济川给他的自信。 江燃走的步伐并不快,以至于刚走出茶楼,谢远就从后面追上了他。 “江先生,你此前并没有提起过和麒林实业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纷,我就擅作主张把杜洋约了出来,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江燃脚步未停,谢远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能落后数步缀在其身后。 他前几天在清苑茶楼见过对方后,鬼使神差的给齐敬山打了个电话。 结果那个只对沈青筠无微不至,碰见其余晚辈开口就是兔崽子、烂怂的老人,沉默了半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江燃……能交好就尽量交好吧。” 无论再怎么旁敲侧击,再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甚至他连江燃的具体实力都没打探出来。 倘若谢远知道齐敬山被打的进医院拍片的事,也就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么一句忠告了。 难不成被江燃一指头戳飞的事还得拿出来炫耀不成? 江燃也没有讶异谢远的态度转变,对于他来说恭谨也好,无视也罢,只要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胡乱挑衅,都是些无关紧要之辈。 他也没有怪罪谢远的想法,毕竟对方出发点是为了帮忙。 “无妨,今晚我会和他再谈第二次。” 江燃语气淡漠,也没有谢远想象中那种杀意凛然。 “您真打算带着沈家那丫头去见杜洋?”他没有感觉到江燃对自己的不满,在松口气的同时犹豫着问道。 旁人说不准,但沈家那丫头只要是熟人遇到事,找她帮忙都不大 第109章 我真和善 夕阳落,灯花起。 江燃漫步在尚未竣工验收的六号桥上,隔江霓虹,身后霓虹。 他闲庭信步,不时驻足将目光投向在夜幕下更显深邃的南江河。 江水波光粼粼,晚风缱绻柔柔,身上是久违的轻松惬意。 看着辽阔河水,江燃便突然有种纵身跃下,踏波而行千万里的冲动,但却稍纵即逝。 他此行自然没有带着沈青筠。 杜洋在出言不逊之时,江燃已经在心中记了一笔。 今晚这一面,便是给对方第二次机会。 不多时,江燃就看见了一辆车灯射向辽阔江面的机车,其上坐着个身穿机车服的身影。 说是观景点,实则尚未完工,四周毫无保护措施,仅仅是一块从桥面延伸向外的平台而已。 看起来极具视觉冲击的机车,就停在平台边缘。 杜洋直接掀开头盔,倒扣在车头上,整个人吊儿郎当,一抖一抖走向江燃。 “沈青筠呢?”他没看见那个人间仙子,有种被戏耍的怒火油然而生,却依然明知故问道。 江燃报以淡淡的浅笑,这辽阔江水,慵懒晚风,让他颇感心旷神怡。 杜洋气的火冒三丈,他回公司调查过老城区改造的事情后,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江燃是为了白家来求情的,因此他吃定了对方今晚必定要来见他。 毕竟白远山的烂摊子可没人敢轻易接手,在老城区改建一事上下绊子之人就是楚天齐,这也是麒林实业常用的手段。 不过这是楚济川儿子生前没干完的最后一件事,杜洋心知自己很难解决。 但也不妨碍他借此要挟江燃,让其在沈青筠面前丑态百出。 以至于连李伯特询问他什么时间约余诗雅都暂时没有回复,却没想到江燃不仅是独自赴约,在求人的时候还露出这种表情。 “别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笑。”杜洋有些不耐烦,沈青筠没跟着来,他完全不想掩饰情绪。 “你是为了白远山的事吧?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明知自己解决不了此事,他还是打算戏弄下对方。 江燃浅笑收敛,冷酷无情的渡劫境神魂,再次压制住凡心因好风景而畅快的波动。 “态度?”他语气淡漠,缓步走向杜洋。 “我上午说的还不够清楚么?需不需要再给你重复一遍?”声音中的淡漠无情,迟迟未被晚风吹散。 杜洋却用戴着手套的手指着江燃,一脸不屑:“别在这跟我装模作样。” “我在外面混的时候,你估计还在青春发育期呢!” 江燃身形瞬间跨越数丈,一脚将机车踹飞出去数十米远,方才从半空直直掉进江水中。 桥面距水太高,以至于机车入水,发出的丁点儿响声几如不闻。 他杀杜洋简单,却还是得和下一个接管麒林实业的人沟通,倒不如用最直观的武力警告对方,让其知难而退。 “三日之内,麒林实业不收手,后果自负。” 杜洋压根没考虑这么重的机车,被直线踢出去,而不是弧线往下落的力度有多恐怖,他只是疯狂站在原地咆哮着。 “你!我!” “老子第一届巨摩杯锦标赛冠军签名纪念版战火!” 他整个人都被江燃的举动搞得语无伦次起来,这可是第一届巨摩杯冠军座驾,还篆刻了对方手写签名。 现在巨摩杯火成这样,这机车有人出价六百万他都没卖,结果在这一脚下直接打了水漂。 认楚作父的事基本八九不离十,这些天他可谓意气风发,有些飘飘然。 可江燃先是在宴会上欺负他看中的女人,白天到现在又一直是这种嘲讽的态度。 再加上没带沈青筠赴约,让他觉得受到了欺骗。 此刻具有唯一性的纪念品机车被踹进水里,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杜洋彻底疯狂!!! “草拟妈!杂碎东西!” “会打是么?会打有个屁用,你踏马还想威胁我?” 歇斯底里的他根本没发现江燃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走向了自己。 直到被一只手抓住脖子提起来,憋得脸颊通红的杜洋,还在不停狂吠。 也无怪乎谢远觉得这家伙就是个草包,被一辆机车弄得六神无主,分不清态势,能有多大出息? 这种情况,换做谢远,绝对直接认怂,不会有半分犹豫,当面放狠话只能用愚蠢到家来形容。 “有种你弄死我!” 杜洋的疯狂还在继续,他感受着江燃手上虽重,但没有继续收紧的力道,觉得对方不过是色厉内荏,否则刚才也不会选择踢机车来立威。 法治社会,谁敢轻易杀人?分尸抛尸又能藏多久?只要找到尸骨,就必然会抓住凶手。 假如江燃背后站着如楚济川一样的巨鳄,他或许还有几分担心。 可是连白家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能有多大背景? “最后一次机会。”江燃眼神淡漠,仿佛对叫嚣充耳不闻,“麒林实业收手,或者我送你一程。” 他松开手,对方双脚触地,一个没站稳直接倒下去用手撑着地面。 杜洋喘着粗气,通红脸色逐渐消退,他眼神中有着些许讥讽,暗道说这么多话还不是乖乖放我下来。 “解决白家的烂摊子是吧?”他看着面容一直古井无波,哪怕被自己谩骂也没有情绪波动的江燃,突然灵机一动。 “可以。”杜洋觉得这个江燃肯定非常在乎白家人,因此他决定直击痛处,看对方还能不能维持着一副死人脸。 “据说白远山有个女儿姿色不错,让她来陪我一个月……”说到这里,他看见江燃面色终于有了些微变化,心知自己选对了路。 “对了,还有他那个风韵犹存的老婆,要是母女花一起,只用……” 眼见江燃神情波动瞬间变得无比剧烈,杜洋准备继续加大攻击力度。 说着说着,他下意识顺着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胳膊往胸口看去。 只看见一只手从胸膛内 第110章 烂在心里 “还没找到人么!” 景川集团大厦。 楚济川站在落地窗前,一头白发,神色疲惫,言辞间依旧安如泰山,极具威严。 “还在排查监控。” 在听到秘书答复后,他憔悴神色间隐含杀机:“去和谢家说一声,让他们协助调查。” “先是天齐,又是杜洋。” 楚济川远眺窗外,高楼大厦琳琅满目,往日里他心中尽是豪气干云,如今只剩下悲戚和苍凉。 老年丧子,何其悲哀。 “景川集团这么大块肉,可没那么容易一口吞下。” 他从未曾相信楚天齐身亡是一场意外,如今杜洋失踪更是侧面证实这一点。 杜洋这孩子早晚关怀无微不至,除过有些冒失和好色外,楚济川并没有看出其他缺点。 昨晚到现在整整20个小时,杜洋没有去麒麟实业,也没来景川集团,甚至连电话和短信都没有,他瞬间就明白,出事了。 他可以看出杜洋想喊“爹”的决心,对方绝不可能忘记早晚一次的请安问候。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盯上了他,或者说是景川集团。 前些天刚在谢家老太太生日宴上带杜洋露面,转眼就出这种事,不得不让楚济川将目光锁定在谢家身上。 …… 谢恒拿着手中一份报告,始终看不进去,端起桌上浓茶灌了一口,用手捏了捏自己眉心。 好半晌后,方才拨通电话。 “谢远,人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问出这句话时,攥紧手指,骨节发白。 要动景川实业,就等同于要动清川省楚家。 在这种即将调动的关键时期,他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倘若父亲还在世倒也罢,可惜现在家中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往昔情分又能余下多少? 明年要是还被按在这个位置上,慢一步,那就得慢好几年! 他还有几年能够随意浪费? 要动景川系,就得彻查到底,和楚家彻底撕破脸皮。 看在老太太颜面上,那些故旧至多两不相帮,但仅凭他自己,如何斗得过整个楚家? 谢家看似鲜花着锦,但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知道谢远在暗中大肆敛财,打通维系着很多关系,可那都是一戳就破窗户纸,真遇着大事,谁敢轻易下场博弈? 景川系是谢恒心头一根刺,但他也明白,这种时期必须得忍。 倘若自己弟弟肆无忌惮出手打破规则,他就不用玩了,该在哪待着还得在哪待着。 就算心里明镜一般,知道这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旁人可不会相信,他们只会觉得有人玩盘外招。 “人?什么人?我啥也不知道啊!” 谢远原本正和怀里十八岁好妹妹卿卿我我,接到大哥电话后,完全是一脸懵逼状态。 “别和我嬉皮笑脸。”谢恒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了一遍,“楚济川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楚济川?谢远神色一凝,难不成去麒麟实业打探消息,让对方误会了什么? “我就是去麒林实业打听了一些事,楚济川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吧?” 谢恒心中紧张略微消散了些,他从谢远语气中,没有听出想要针对景川系的想法。 “人不在你手里就好。” 得知谢远并没有动手破坏楚济川养子过继这件事的念头,谢恒总算放松下来,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杜洋和楚天齐的确是好友,但他对于景川系的了解,也仅限于表面上。” “你别试图把杜洋当突破口,就算从他嘴里真问出什么证据,也不要想着能对楚济川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等等!”谢远一下推开怀中妹妹,坐直了身体,语气急切,“你说杜洋,发生什么事了?” “杜洋失踪了,手机、短讯,别墅座机都联系不上,楚济川在排查他常去地点的监控。” 谢恒得知弟弟没有失心疯动手,在心情松弛下,也是多解释了几句。 “总而言之你和这件事无关就好,楚济川不管过继几个养子,也和谢家没有半点关系。” “景川系,暂时还动不得。” 谢远嘴唇嗫嚅了一下,他回想起江燃把茶杯倒扣在桌面上离开时那个眼神,手机无力滑落。 …… “你个兔崽子大晚上扰人清闲,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齐敬山眉头竖起望向来人,跟个鹌鹑一样看着就来气。 谢远苦着脸赔笑,他能怎么着,事情牵扯到楚济川,大哥又不敢擅动,只能先把这个消息告诉齐敬山。 “有事就说,没事滚蛋。” 齐敬山拍过片子后发现除了气劲流转到右臂时有所滞涩外,其余地方都是些皮肉之伤。 不过被江燃一指打成这幅惨样,他这几天脾气可不太好。 “杜洋失踪了。”谢远也没敢兜圈子,直言直语。 “杜洋?”齐敬山老眼中略显疑惑,旋即反应过来,“失踪了让杜家去找人啊,再不济让他新爹去找也行,你跟老子说干什么?” “我怀疑他被……”谢远咽了口唾沫,虽然拳场上打死人屡见不鲜,可单纯死个拳手和牵扯到楚济川,是截然不同两种概念,“江燃杀了。” 齐敬山原本老神自在把手搭在座椅扶手上,闻听最后四个字,左手下意识用力,直接将红木扶手硬生生捏的裂开。 “你确定是江燃所杀?” 他眼中神色莫名,半晌后方才沉着声音道。 “咳……”谢远尴尬咳嗽一声,“有八成可能性。” 他将两人在茶室中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叙述一遍后接着道。 “杜洋最后见的人,应该就是江燃。” “今天大哥就给我打电话,说杜洋失踪了……” 话没有说完,但江燃的确嫌疑最重。 谢远也有些无奈,昨天促成两人见面的就是他,简直冤到奶奶家。 楚济川迟早会查到这一点,届时怀疑江燃之前,首先就得怀疑他。 谢家所面临的困境谢远一清二楚,真要说起来,得 第111章 无仇无怨呀 江燃神色平静,坐在古色古香的客厅中,看着欲言又止的齐敬山,轻飘飘道。 “有话就说,难不成你大晚上找我来,就是为了喝茶谈心?” 齐敬山略有些无奈,总感觉这态度,跟自己对待谢远一样,完全像被当成了晚辈。 “谢远说杜洋失踪之前,最后见的人应该是你。” 他说话时语气缓慢,观察着这个青年宗师的反应。 “那又如何?”江燃抬眼,话音散漫。 齐敬山听到这一句反问,下意识就心领神会得到了结果。 他苍老的面庞上有些无可奈何,少顷之后叹了口气:“倘若杜洋和你有仇,非杀不可,你其实也不必亲自动手。” 对于齐敬山来说,死个人根本不叫事,杜洋更不被他看在眼里。 问题在于,江燃是武道强人,出手杀人后直接把他架在了中间。 他也不想管这件事,可是人在南都,难不成事情暴露后,他去跟官方或者其余化劲宗师说自己啥也不知道? 江燃若有所思听面前老头说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却是一言不发。 “你和杜洋有仇,还是和景川集团有仇?” 齐敬山到底魄力十足,考虑少顷后,便迅速做出决定。 他决定帮江燃把这件事平了。 之所以会做出这个选择,和胸襟开阔与否无关。 只是从综合角度去想,为一个杜洋对上江燃,简直是赔到家的买卖。 更何况齐敬山内心深处还有另一丝考量,那就是为了沈青筠。 他还能护持自家闺女几年?交好江燃,便是一重保险。 等将来沈青筠嫁给别的世家子,也不至于背后无人遭到欺负。 “有仇?”江燃脸上表情没有变化,语气也像是在陈述事实,“我跟他们都没太大的仇。” “其实也不算大事,有一家叫麒林实业的公司,暗中给白家下绊子。”他想了想把实情告诉了对方。 麒林实业那些人连谢家面子都不给,就算换个管事的来,他还得费劲去沟通,总不能不同意就杀,一直杀到对方同意退让为止吧? 赵老五那里行不通,换作齐敬山也许能解决。 “就因为这件事,你把杜洋杀了?”齐敬山老脸上有种极度无法理解的震惊。 白家和江燃的关系他听沈青筠说过,可真没料到对方竟会为这点小事杀人。 江燃胸膛中凡心跳动,眼神中隐有怒火,关乎秦韵之事,渡劫期神魂再如何无情无性,也不能让他轻易冷静。 前尘执念大半在于秦韵,唯提及她,凡心才可肆意迸发出各种情绪。 “杜洋辱我至亲。” 秦韵虽和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江燃却早已将她看做至亲之人。 齐敬山有些呆滞。 他觉得江燃跟人格分裂一样,在说完这句话后,那种跃然纸上的愤怒,又被一种极致淡漠所吞噬。 仿佛刚才那种愤怒,就如同假象一般。 不过刹那之后,齐敬山在心头有所猜测。 江燃应该是属于那种天生情感淡薄之人,唯有对待亲人时才会显露真心。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更加不再质疑自己帮助对方的决定。 情感淡薄无所谓,没有这种淡泊心境,又怎能二十岁便入宗师门槛。 在这种淡泊心境下,也最能体现其真心之热忱。 齐敬山虽然猜对了几分,但他并不知晓江燃这种情绪波动,只和秦韵一人有关。 “宗师不可辱,的确该死。” 听到江燃给出的回答,齐敬山了然的点了点头。 换做是他,就算没入化劲,并非宗师,有人敢侮辱至亲,全家都得一起陪葬。 倘若江燃知道面前这老头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再感叹一句本尊真和善。 “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齐敬山这几十年又没白活,听江燃方才的话结合谢远所说情况,轻易推断出了前因后果。 江燃找杜洋办事,对方不愿意且侮辱他,然后就被杀了。 “我会和楚济川沟通,杜洋的事就此作罢。” “至于白家,我让谢恒出手帮忙解决。”齐敬山这两句话,语气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根本没觉得楚济川和谢恒会有什么意见。 至于杜洋,更不知道是哪块小饼干,辱没宗师,死了也是活该。 “此举何为?”江燃语带揣摩,倘若没记错,这老头右臂可还没好。 他从不曾觉得除过秦韵外,谁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 谢远去把杜洋约出来,也是别有所求。 “不管你杀没杀杜洋,都是没杀。”齐敬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反而表情有些郑重其事,“查不出来,那就不算擅杀普通人。” “你年轻气盛,杀戮心太重不是好事。” “清川省有两位化劲宗师坐镇,都是成名数十年的泰斗,若是你杀戮太多,致使他们出手,届时连我也保不住你。” 宗师和宗师也存在差别,齐敬山所提两人是清川省武道龙头。 其中一位宗师更是一身真气如海,凝如实质,离体十丈不散,被冠以大宗师的名头。 江燃不过刚刚踏入化劲门槛,体内气劲都尚未完全化为真气,绝不可能是这种大宗师的对手。 “区区化劲。”江燃感受着九劫气劲微微流转,看着齐敬山淡然道,“何惧之有。” 齐敬山也是配合着扯了扯嘴角,点着头:“对对对,化劲宗师啥也不是。” 化劲化劲,除了化敌劲为己劲这个表象以外,核心便是化劲气为真气。 劲和真气,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唯有劲气凝练到极点化为真气,才会在只有一丝一缕时,就达到江燃那一指摧枯拉朽般的破坏效果。 通过那一指,他才断定江燃已经踏过宗师门槛,也就代表对方只要一直走下去,迟早都能做到真气凝如实质离体的地步。 化劲宗师自己说化劲Low,他能说什么,跟对方继续吹化劲多牛匹? 合着人家堂堂宗师还没你几十年原 第112章 我真不知道 福记酒楼。 “白老板,我跟你透个底吧。” 刘延禄长相敦厚,肤色黝黑,看上去像个质朴老农。 虽然话是对白远山所说,他目光却落在那个一脸圆润的青年身上。 “福记虽然是百年老字号,不过也就是个生意人,在官方那没多大面子。” 白菲菲看着白远山脸色憔悴,谨小慎微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 她以往只知道享受父母带来的优渥生活,却不曾知道他们在外面,也时常需要低垂着头到处求人。 “刘老哥不妨直言,今天这些话,我保证烂在肚子里。” 白远山脸上泛着一抹苦笑,刘延禄这话无论是托词还是确有其事,但至少得给他一个准信。 菲菲好不容易找谢家人出面,才促成了这场会面,他肯定要趁势问个清楚。 “景川系。”刘延禄伸出两根手指,压低声音,“还有这个。” 白远山整个人如遭雷击。 谢天原本还在不时打量白菲菲侧脸,看见这个手势,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能。”白远山声音含着苦涩,语气极为僵硬,“我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怎么可能惹到他头上?” 谢恒是一,刘延禄比的二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这也是为什么,谢天之前想让自己老爸帮助白家,结果被一口回绝的原因。 “咳咳。”刘延禄咳嗽两声收回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啥也没说。” “你刚刚明明比了手势。”白菲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讲个话遮遮掩掩,跟见不得人一样。 “刘叔叔,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不妨再多说几句。” 谢天眼见着白菲菲一句话弄得刘延禄脸色发青,想了想打圆场道。 “我父亲不会知道今天的事,白叔也不会再来烦你。” 刘延禄摩挲着茶碗,半晌后方才叹了口气。 “楚济川独子,楚天齐。” 白菲菲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绷不住自己情绪:“楚天齐不是死了么!” 她没想到这家伙不但给自己下药,还对白家心怀不轨。 “楚天齐一开始,只是想压价吃掉你父亲手里的项目。” 刘延禄简单解释了两句,接着说道。 “之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决定彻底让改造工程烂尾,导致无人接手,引发民愤……” “等工程烂尾,届时不单单是安平区的改建项目会受到影响,也会引发其他区域改建计划的进展。” “不管承包商是谁都会是这个后果,并不是单纯针对白家。” 说到这里,他脸上神情也有些唏嘘,旋即端起茶杯,朝对面的白远山示意了一下。 白远山心中思绪虽然极其复杂,但看到对方动作,还是站起身来。 见自家女儿还想再问,他顺手将其拽了起来。 “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他冲着刘延禄拱了拱手,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以茶代酒,谢谢老哥提醒。” 看着三人离去,刘延禄啧了一声:“这白远山倒也是个人物,可惜了……” …… 景川大厦28层。 李伯特双膝跪地,嘴角肿起,帅气的脸上被打出血淋淋的痕迹。 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内的阳光很和煦,可他心情却如死灰一般。 如果说他曾经也梦想坐于景川大厦高层挥斥方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蝼蚁来去匆匆的话,那么现在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那个立身窗前,满头白发,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一言不发,以至于李伯特压抑着疼痛,连些许哀嚎都不敢发出。 他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上一滩鲜血,难以克制的瑟瑟发抖。 “给他看。”半晌后,楚济川方才冲屋内穿着黑色西装,眼神肃杀的汉子吩咐道。 他声音嘶哑,听起来有些心神疲惫。 黑色西装男转身从奢华的红木办公桌上,拿起了一摞纸,直接甩在李伯特脸上。 李伯特手忙脚乱的用双手捧着纸张,颤抖着翻看起来。 这是一份很详细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详单。 直到翻动纸张的声音停止,楚济川方才再度开口。 “看完了么?”他没有等李伯特回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看完了就告诉我,你要给杜洋准备什么礼物?” “再告诉我,他前天晚上去了哪里?” 李伯特感觉嘴中有些咸味,却连血都不敢吐,含混着声音跪伏在地,用力磕着头。 “楚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额头磕到瓷砖上发出咚咚巨响,转瞬就鲜血淋漓。 “沉了吧。”楚济川深吸一口气,长长叹了出来。 黑衣男无声走向李伯特,眼神冰冷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楚爷!我说!我说!”李伯特跪在地上用腿拖在地上往后退,膝盖摩擦过瓷砖,在上面留下两道血痕,“我只是想跟杜少借两百万!” “消息里面提到的礼物,是我女朋友!” 李伯特哀嚎着,惊恐至极。 楚济川蓦地抬手制止住黑衣男,踱步走到李伯特身前,眼神并不锐利。 “为什么跟他借钱?你女朋友又是谁?” 他不知道这些事和杜洋的死有没有关系,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出背后到底是谁想针对景川集团。 但面前这个李伯特,是杜洋用手机联系过的最后一个人。 楚济川只能选择,先撬开他这张嘴。 “我前段时间去皇家5号看拳,把钱全输光了。”李伯特见黑衣男停下脚步,稍松口气便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借了别人钱还不起,就想着让女朋友陪陪杜少,让他借我两百万应个急。” “这些话都是真的,除了借钱,我什么也没做过。” 李伯特巧舌如簧那都是对待女人,在楚济川面前,他活像只遇到猫的老鼠。 皇家5号,楚济川眼神有一瞬恍惚,他曾经也去看过黑拳。 那种拳拳到肉,鲜血淋漓的场景,的确容易让人心潮澎湃。 楚济川看得出李伯特已经被吓破 第113章 谁能想到 “楚小子,在干啥呢?”齐敬山声音中气十足,言语中一副闲聊的架势。 楚济川饶是因为一连串打击显得愁眉不展,接到电话也依然不敢怠慢。 “在办公室里忙公司的事。”这随口一问,他还必须得回答。 “齐老您要是有事,直接吩咐就成。” 齐敬山八辈子不会给他打一次电话,要说只为闲聊,楚济川能把手中的至礼牌手机给吃了。 “没什么大事。”齐敬山轻声笑了笑,说到正题,“杜洋失踪这件事,你不用继续查了。” 楚济川呼吸一滞,克制着情绪想问原因:“齐老,您……” “我说。”齐敬山听出了他言语中隐含不满,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杜洋的事到此为止!” “你要是还想找个继子,老夫可以帮你撮合撮合。” 楚济川沉默良久,神情慢慢变得森冷下来,努力让声音保持正常:“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角青筋不断跳动着,直接将手机猛地砸在地面上。 在齐敬山面前忍得住,不代表他就真能忍得住! 楚天齐才死,杜洋就失踪。 齐敬山转头就打电话来让他收手,这算什么? 楚济川感觉一阵晕眩传来,踉跄了一下扶住桌面,捏着眉心。 好半晌,他才转头看向哆哆嗦嗦,牙齿打架的李伯特。 “拉去沉了。” 李伯特疯狂挣扎起来,转身就准备夺路而逃,却被黑衣男一脚踹中后心,撞在墙上。 这一脚踹的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鼻梁都差点撞断。 黑衣男伸手抓住他头发就往后扯。 “楚爷,我错了,我知错了,求您放了我……” 李伯特用手拉着对方胳膊,泣泪横流,裤裆逐渐被液体浸湿。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但只能无力哀嚎,试图用惨状打动楚济川。 楚济川捏着眉心,眼神厌恶,似被求饶声弄得有些心烦。 李伯特被黑衣男抓着头发往门外扯,只能跌跌撞撞不断倒退,眼见着即将被拖到门口,神情逐渐变得绝望。 这时一个戴着平光眼镜,穿着套裙黑丝,双腿修长的女人走了进来。 “楚总,您找我?” 女人进门后仿佛没有看到眼前这一幕,快步走到楚济川身旁,语气恭谨中夹杂着些许敬畏。 “杜洋要暂时离开南都一段时间,你对麒林实业比较熟悉,先过去管着。” “记住,只管理,不决策,维稳即可。” 楚济川看着身材修长,一双大长腿极为夺目的女人,神情有些复杂。 这是天齐生前在公司里最信任的人。 为了探查真相,以及排除怀疑,他把对方调到了集团总部。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能力,也无怪乎得到天齐重用。 只是发生了那种事,楚济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实际管控麒林实业。 可他暂时也不想放对方走人,毕竟楚天齐死因还未查清,身边人依然存在嫌疑。 “我每个月会把麒林实业的经营情况,跟您做一次汇报。” 楚济川闻言微微颔首,且不提这种报告他会不会看,但这种态度值得肯定。 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毕竟刚被齐敬山一通电话搞得心态失衡,真没什么心思搭理旁人。 大长腿女人眼底深处隐含无奈,却也只能佯装无事,转身往外走去。 李伯特此时刚被拖着头发拉出办公室大门,他毫无神采的目光,再次对上那个女人正脸时,突然一瞬间变得疯狂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贱女人!”李伯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疯狂蹬着腿,气急败坏发泄着。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岛国人不是那个小黄脸的对手!都是你们!” “都是你们坏我好事!!!” 俞佳心头发苦,暗叫糟糕,她方才进门时就不敢去看李伯特,没想到还被对方给认了出来。 问题是谁能想到,这种废物会出现在楚济川的办公室里? 打死俞佳都料不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这个下头乌龟。 她戴着眼镜,换了发型和衣着,着实不知道这混血男怎么认出自己的。 李伯特不知道她内心想法,否则肯定会说就你那双长腿,他除非瞎了才认不出来。 “俞佳,等等。”楚济川目光在俞佳背影和疯狂挣扎的李伯特身上来回打量,突然沉声开口。 “把他也带进来。”他声音提高了一些,冲着已经走到拐角处的黑衣男道。 …… “怎么办啊!”白菲菲鞋跟在客厅地面上踩得咚咚作响,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 她性子本就有些着急,又听白远山分析了利害,明白就算求到谢天父亲头上,对方也不可能帮忙。 以至于整个人从福记回到家,都一直处在忧心忡忡的状态中。 秦韵眼底也有焦灼,但看到白菲菲这幅模样,还是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就别在这干着急了。” “你多学学燃燃,把学习搞好才最要紧,别老一惊一乍的。”她提醒白菲菲不要遇见事就开始烦躁,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白菲菲无奈哎呦一声:“江燃你能不能换本书,天天看三国你还没看够?” “我爸妈遇见这么大难题,怎么感觉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呢?”她语气中并无责备,反倒是无可奈何居多。 毕竟连谢天找他父亲都没用,江燃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回是真完犊子了,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得流浪街头去要饭。”白菲菲垮着脸,无力嚎了一声。 “也没有这么惨吧。”白远山有些哭笑不得。 江燃凡心跃动,也是有些乐不可支,转瞬又被渡劫境神魂压制,不过他还是淡然道。 “白叔的事很快就能解决,你就不用操心去哪要饭的事了。” 白菲菲转头,学着棒子国电视剧里女生那样扯了几下嘴角:“拿头解决么?” 秦韵轻咳一声,却 第114章 快推我 “江燃,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偷偷去找沈青筠帮忙了?” 白菲菲穿着牛仔裤运动鞋,不轻不重的荡着秋千,脸上尽是青春气息。 这几天秦韵和白远山可谓是春风得意,一连串注资电话接的那叫一个烦不胜烦。 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官方那边突然松口,但并不妨碍改建项目已经可以正常动工这个事实。 白菲菲原本也极其纳闷,去问谢天也没得到确切消息。 今天在学校里碰见沈青筠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说有谁还会无缘无故去帮白家,估计也就只有沈青筠这种人。 江燃坐在花坛边缘,背后是一株梧桐树。 阳光斑驳洒落在他身上,一时间竟让白菲菲有种人入画中的感觉。 听到询问,他收回落在书本上的认真目光,抬起脸看向白菲菲。 “算是吧。”江燃也没隐瞒,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沈青筠身边有个老头帮的忙。” “他打了个电话让官方那边收手,白叔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白菲菲双手拉着秋千绳,用脚将其刹住,嗤笑出声。 “我感觉你成天拿我当小孩子哄,本姑娘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上你的当?” 她贼兮兮打量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你知道福记老板说这件事背后是谁么?” 也没等江燃回答,她学着刘延禄那天的姿势,伸手比了个二。 “耶?”凡心让渡劫期神魂滞了一瞬,在江燃脸色恢复淡漠时,这个字已经先一步脱口而出。 白菲菲剜了他一眼:“别以为板着脸开玩笑很搞笑的样子。” “南都市二号知不知道什么地位?还沈青筠身边有个老头打个电话就解决了。” “切。”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你咋不说他是清川省老大呢?” “看来你没去找沈青筠……那会是谁呢?”白菲菲用手托着下巴揣摩起来,忽然眼神一亮,“难不成是那家伙要倒台了?” 江燃一言不发,他实在有些佩服这厮的脑回路。 “算了。”白菲菲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种伤脑筋的事,只是冲着他皱了皱琼鼻嗔道:“还有你,别老拿我当傻子!” 江燃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扬。 白菲菲不屑轻哼一声,用脚蹬着地面,往后荡去。 “燃哥,过来帮我推一下!”她晃悠半天,发现怎么也荡不高,反而弄得发梢有些凌乱。 于是她又开始有事燃哥,无事江燃。 江燃眉头紧锁,看着手中书册,其上一首诗颇为触动人心。 “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他渡劫境神魂冷漠无情,凡心却隐有些轻颤。 终日修仙不是仙,心魂难破此劫关。 听到白菲菲喊着自己,他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秋千旁站定。 “快推我快推我。” 白菲菲并拢双腿,仰头看着光影斑驳的梧桐,虽然奇怪怎么只喊了一声他就走了过来,却也没有多想。 江燃渡劫境神魂和凡心纠结在一起。 神魂冷漠,浩渺如沧海,凡心炽热,似微摇烛火。 极其浩瀚却死寂的神魂想要吞灭那一丝烛火,却始终不能成功。 他明白只要自己不选择彻底断情觉性,本心所持这一点星火便不会熄灭。 或许终会在将来,彻底引燃那片死寂的神魂海。 江燃眼中茫然依旧,听到白菲菲冲着自己喊叫,下意识地伸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推。 她随着秋千在梧桐树前荡起,长发飘扬,眼中笑意盈然:“用点劲,没吃饭啊!” 等她荡回来时,江燃突兀回过神来,本不想继续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手却已经使劲推了出去。 白菲菲只觉背后传来一股大力,让秋千一下从小幅度地晃动,变成了惊涛骇浪里的小船。 她用手紧攥着秋千绳,被甩到几乎与横杆平齐的角度。 她哈哈大笑,宣泄着这几天的好心情:“嗷呜!我飞起来啦!!!” “哈哈哈哈……” 白远山不再愁眉苦脸,秦韵答应年底给她换车,还荡了个超级高的秋千,岂能不令她开怀大笑? 修行劫难何需避,梧桐叶落也斑斓。 江燃站在秋千下,静静看着荡上半空,眉飞色舞,大喊着自己飞起来的白菲菲。 眼中淡漠依然,但眼底极深处,却噙着一抹很有人味的笑。 那是凡心所笑,虽被冷漠神魂所遮蔽,连江燃自己都无从察觉。 却终归是人在笑,不是“仙”在笑。 江燃看了几秒,见白菲菲兀自玩得开心,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去。 “江燃,你干啥去!” 白菲菲荡了会儿转头一看,就发现刚才还立在秋千旁的江燃已经变成背影。 不过喊了一声后她也觉得距离有点远,估计对方也听不见。 “切。”白菲菲轻哼一声,自言自语,“你嫌我幼稚,我还嫌你面瘫呢!” 刚才江燃虽然没说话,但她心里就是觉得对方在说自己幼稚。 她口中碎碎念江燃自然已经听不见,他此刻刚走进图书馆,准备把借出来的书还了。 人家南都大学本本分分教你知识,就算是修仙者借了书,也得讲规矩嘛。 学校里有两座图书馆,旧的那一座藏书比较丰富。 新的这一座环境更好一些,不过多数学生觉得油漆味有些重,害怕甲醛超标,反倒是没什么人在。 江燃嗅觉更为灵敏,自然也闻得见这种刺鼻的味道,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 魔修用尸体养阴丹时那种气味,不用绝识术把嗅觉封闭的话,连筑基修士都能被恶心到灵气失控。 他揣着书归还之后,便在历史、文学类着作区域溜达起来,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书。 前世算是学渣,修真界全部精力都用于修炼,反而没有时间静下心读书。 否则多少也搬运几部修真界凡俗着作,给蔚蓝星上其余人开开眼 第115章 又不是你妈 “江哥!” 马逸伦穿着条都快把鸟露出来的破洞裤,头发弄得跟狗啃一样。 看着像是个街头烂仔,不过这一声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他原本环抱双臂靠在书架上,两只脚搭在一起站着,看到江燃之后,迅速变成立定姿势。 江燃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过去时,就见马逸伦堆着笑在那点头哈腰。 还有两个女生坐在书架旁,一人埋头啜泣,一人则用手在拍她背,无声安慰着。 他记得马逸伦。 娱乐城和金枝玉叶见过两面。 “有事?”江燃语气疏离,完全没有半点好奇心。 马逸伦低头看了一眼新女友,见对方停止了安慰地动作,眼神惊讶,不由略觉得有些尴尬。 也没和她解释,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江哥,这是我女朋友陆小云。”他指着妆容精致,长相靓丽的女生介绍起来,“小云,叫人!” 陆小云小脸大眼睛,虽然摸不清状况,但还是被马逸伦这种态度搞得莫名紧张,怯生生跟着喊了句江哥。 这般动静也引起了低头啜泣女生的注意,她缓缓抬头,眼眶通红,神情有些茫然。 她相貌甜美,脸颊有些婴儿肥,不过穿着打扮却比较土气,和身边两人待在一起,一点也不搭配。 江燃虽见她哭的凄惨,心知必有原因,却也懒得理会他们,只是朝马逸伦微微颔首,旋即转身便走。 他在修真界刚步入炼气期,差点被雪蛛精采补时,哭的比对方更加无助。 主要是采补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被吸成人干,可那雪蛛精都没完全化形,上半身人,下半身八条腿,搁谁身上能不怕? 江燃顺着原路返回,马逸伦只在后面看着他背影讪讪笑着,半句多余话都没敢说。 陆小云见状,眼神闪烁,突然扯了扯他袖子,指了指另一个女生,嘴巴无声地动了动。 马逸伦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他算哪块小饼干,凭什么找对方帮忙? “江哥!” 陆小云见他毫无动静,一咬牙猛地大喊一声。 卧槽!马逸伦整个人汗毛瞬间竖起,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她这张烂嘴。 他是想抱大腿没错,可舔人也得循序渐进吧。 可这娘们居然想给大佬添麻烦,简直是准备把他架在火上烤。 幸好图书馆这个点没什么人,不然这一声大吼非得引来众人围观不可。 “你能不能帮帮子涵?”陆小云挣脱马逸伦,一把拽起另一个女生就去追江燃。 我嘞个神啊!你踏马是想劳资被一枪崩了吧?马逸伦心头暗叫。 江燃步伐未停,对身后喊声充耳不闻。 陆小云看他这种气度,加上马逸伦唯唯诺诺模样,更印证了心头猜测。 她拉着眼睛红肿的女生往前跑,语速极快:“子涵,马逸伦帮不上忙,他也许能帮你!” 江燃并没有因为两人追赶而刻意加快步伐,以至于又走了几步后,便被她们挡在了身前。 “江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马逸伦也及时赶到,伸手把陆小云扯到一旁,低着头不停道歉,不敢去看江燃神情。 “你疯了?”他压低声音训斥着陆小云,也是在变相告诉江燃,跑上来拦人这一茬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能帮子涵对不对?” 陆小云瞪大眼睛,她知道马逸伦家境不错,跟严文轩等人关系也很好。 平时在一些男生面前显得趾高气昂,可刚才看见这个一脸冷漠的青年,那种惊喜中夹杂着惊吓的情绪并没有瞒过她。 马逸伦虽然面对严文轩时也很给对方面子,但和方才那种态度截然不同。 这会儿他连连道歉,语带惊慌的模样,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陆小云觉得这个脸型棱角分明,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青年,大概率能帮吕子涵。 马逸伦有些迟疑,转瞬就是苦笑。 江燃随身带着枪,气场强大,连赵五爷心腹都得赔笑,帮吕子涵肯定没有问题,问题是对方凭什么帮她? 并非每个人都是沈青筠。 吕子涵哭的眼睛有些肿,但脑子还算清楚,想起刚才陆小云那句话的同时又看见这一幕,当下喊出声来。 “江大哥,请帮帮我!”吕子涵神情悲凉,马逸伦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她就越相信江燃有能力帮自己。 江燃表情未变,面前女生带着点婴儿肥的俏脸上梨花带雨,换做旁人定会心软。 他却毫不犹豫,抬腿从对方身旁越过。 陆小云正想开口说一句都是同学,你就算不想管,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吧。 “都是……”她刚张嘴吐出两个字,就被见势不妙的马逸伦一把捂住了嘴,这次很用力,没再给她机会挣脱。 马逸伦看她眼含气愤,凝重地冲她摇着头,示意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陆小云就算再蠢,感受嘴巴上那只手轻微地颤抖,终归没敢再耍性子。 眼看着没有得到回应,吕子涵望着那个笔挺背影,咬紧牙关闭上眼后迅速睁开。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您了!” 陆小云见状也有些呆滞,想上前去扶她,却被马逸伦伸手拦了一下。 三人心中情绪不一。 吕子涵跪在地上,觉得自己已经毫无尊严。 陆小云看着小姐妹做出这种举动,也是有些戚戚然。 马逸伦却连丁点儿同情都没有,他看见江燃突然站定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不知为何,小腿肚子突然有些发抖,一如当时在娱乐城看到那把枪的反应。 “别求我。”江燃其实也没生气,对方又没挑衅他,他只是无心理会这些琐事。 “一万个人有一万种苦难。” “我对帮助别人解决苦难没太大兴趣。”他想了想忽然看了马逸伦一眼,“要是实在承受不住,送你一程倒是可以。” 马逸伦被这一眼差点搞得尿在裤裆里,压根就没觉得这是调侃。 江燃眼 第116章 白色啊 “我真没有大碍。” 齐敬山靠在金丝楠木太师椅上,伸手接过沈青筠递来的营养粥。 他其实挺爱喝粥的,白粥,皮蛋瘦肉粥都能接受,不过这几天还真没料到,粥居然能这么难喝。 沈青筠扎着马尾,简单针织衫加半身裙的装扮,也不能削减她半点颜色。 静静听齐敬山把话说完,她眼神潋滟,含着几分认真:“不行不行,当归补气,白芍安神,首乌养血,我得看着你喝完,一点也不能浪费。” 齐敬山被江燃一指头打得信念崩塌,脸色都没现在这么僵硬。 他把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粥端起来闻了闻,好悬没被一股焦味加奇怪的药味给熏晕过去。 “水加太少熬过火了,我烧了点开水兑了兑。” 沈青筠如花似月脸上隐有尴尬,不过很快替自己找补到理由:“火候足够才能把药效全熬出来,您快喝吧,就当喝中药啦!” 齐敬山嘴唇嗫嚅了一下,心道中药也比这碗粥好喝。 不过闺女孝心可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着勺子往嘴里舀。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昨天您说有点苦,我往里面放了冰糖呢。”沈青筠眼巴巴看着他,眉目如画,眼中隐有期待。 吃了一口齐敬山就感觉有点上头,不过看着沈青筠希冀的眼神,还是强行扯出笑容,朝她点了点头:“不错,厨艺进步很大。” 沈青筠闻言,樱唇不自觉上扬,嫩如豆腐,滑如凝脂的俏脸上有着细细一层香汗,衬得这个笑容更显风情。 她正欲开口,却听见齐爷爷说道:“你手机在响。” 沈青筠这才感觉到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袁欣然的电话,她也没有避开齐敬山的意思,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欣然,怎么了?”她言语变得清冷宁静下来,不复方才那般俏皮。 袁欣然语气有些微慌张:“青筠姐,我男朋友好像被人给抓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 男朋友?沈青筠一愣,她并不知道对方交男朋友的事,不过还是安慰道。 “你先别慌,是不是他暂时不方便接你电话?或者你联系一下他的亲人和朋友,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行踪。” 虽然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对方打电话来找她,沈青筠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是,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袁欣然这段时间一直被李伯特嘘寒问暖,结果对方竟然三天都没联系她。 本来没忍住打电话想质问他,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第一次接通之后,他好像在喊我名字,紧接着我就听见巴掌声,还有人说‘你小子手机还挺多’,之后就被挂断了。” “第二次打过去就提示正在通话中,之后再打就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袁欣然本来只是慌张,说着说着变得语带哭腔起来。 “我三天前还说约他去吃日料,他会不会被绑架了啊?” 沈青筠神情清冷,静静听完她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眼神看向了齐敬山。 “有这个可能性。”齐敬山眉头略微皱了皱,想了想道,“问她有没有被人勒索?” “没人勒索,也没人联系我。”袁欣然听见电话那头有个老者声音,急忙回答道。 齐敬山顺势放下碗,咳嗽一声:“闺女,你怎么想?” 沈青筠浅浅一笑,宽慰起袁欣然来:“欣然,你先别着急,我这边想办法帮你查一查到底什么情况。” 齐敬山无奈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她:“你呀。” “问一问她男朋友手机号。”即便如此,他还是尊重了沈青筠想要帮助朋友的想法。 沈青筠把袁欣然报出来的号码记录下来,柔声安抚着对方情绪:“你不要怕,安心在家等着,很快就有结果。” “你连她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就无条件帮忙找人?” 齐敬山用手指敲了她脑门一下,语重心长,“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恩大成仇不是说说而已。” 沈青筠微微一怔,她想起来似乎某个人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她很快收敛心神,耸了耸立绘般的琼鼻,娇嗔道:“等毕了业,说不定就没机会和她们再见面,届时想帮都帮不成了。” “更何况不是还有您在,谁敢恩大成仇,一巴掌拍扁他们。” 齐敬山哑然失笑,拿起手机发了句语音:“小刘,查一下这个手机号最后一次通话地点,是在什么位置。” …… 南都市郊外一处庄园。 屋顶上悬着一盏奢华吊灯,从三楼一直垂落下来,天还没黑,灯光却依然大亮着,将屋中一切照的分明。 楚济川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翻看着手中一大摞资料。 他面前是衣衫褴褛,身上遍布血印的李伯特和俞佳。 两人都被一根十字棍从背后架着双手,用绳子紧紧绑住。 李伯特整张脸肿的如同猪头,鲜血从琳琅满目的伤口中不断渗出,即便已经疼到快要失去痛觉,他仍会时不时抽搐一下。 俞佳头发散乱,脸上伤势倒没有李伯特这么严重,不过她身上衬衫处处开裂,腿上黑丝也早已破损,可以看到撕裂处全是鞭挞痕迹。 她眼中隐有血雾,看不真切前方楚济川的模样。 到底挨了多少鞭,俞佳已经记不清了。 三天前楚济川在办公室察觉到不对后,扣留住她和李伯特,连续调查了两天,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结果。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江燃。”楚济川饶有兴致地再度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很感兴趣。 “击败天狼的岛国武者,被他一刀秒杀,二刀流传人铃木雅子,也被一脚踢爆了头。” “很有实力,也很年轻。”楚济川眼神愈发阴冷,牙齿都因为愤怒在打颤, “只有这样年轻气盛的人,才会无视规矩,对普通人出手!” “天齐的死不是意外,也并非和某个团伙起了冲突,全 第117章 还是沉了吧 唾沫顺着楚济川鼻尖往下流,他却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伸手将口水抹了个干净。 “还有精力吐口水,看样子我还是太仁慈了。” 他没有踢打俞佳,站起身走到一旁,端起一盆水。 俞佳眼中恐惧一瞬间就泛了出来,却没有做出任何求饶的举动。 楚济川将盆子放在她面前,伸手沾了点水,用另一只手捏住俞佳腮帮。 略微用力挤压开她的唇齿,沾了水的手指一触即收。 就这么轻轻一触,俞佳就觉得嘴巴尝到了一股咸到发苦的味道。 她当然知道那是盆盐水,抽打她们的鞭子都在其中浸过,却没料到居然咸成这样。 “把江燃约出来,我就放了你。” 楚济川知道江燃是武者,明白不可能用普通方式对付对方。 假如能让俞佳把他骗到特定地点,再用其他办法确认一下他的实力,才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把江燃约出来送你去见楚天齐么?”俞佳讽刺地笑了几声,声音有些衰弱,在空旷客厅中却显得震耳欲聋。 楚济川也不废话,直接端起浓盐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俞佳低头咬住肩膀上被血浸湿的衣服,紧闭双眼。 盐水泼在身上,不断刺激着伤口发出反馈,转瞬间她的身体就开始剧烈痉挛起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紧咬着唇齿,任凭这钻心刺痛袭击肉体每一寸角落,也没有开口答应楚济川条件的念头。 “啊——”李伯特却是遭了无妄之灾,他本来神志模糊,却被少部分盐水溅在身上,立刻扯着嗓子痛呼。 他声音听上去比俞佳要无力的多,显然在之前折磨中哀嚎过,以至于嗓子都有些失声。 李伯特哑着喉咙,像饿鬼一样盯着俞佳:“贱人,你答应啊,你答应啊!” “凭什么我要承担你俩犯错的后果?凭什么!” 他每说一句话,身体都不自主地颤一下。 “你以为你是谁?咬紧牙关不愿意出卖他,那个江燃就会记着你的好么?” “别踏马做梦了!余诗雅他都看不上,你除了一双腿还有什么?凭你上半身能停飞机么?” 李伯特肿的看不清原本面目的脸上满是癫狂,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他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跟杜洋借钱莫名其妙被抓去打一顿,本来都要被放了,楚济川接个电话气的又要把他沉江。 认出俞佳以为能戴罪立功,又被楚济川派人拿沾了盐水的鞭子猛抽。 说是无妄之灾都不为过。 他只不过是玩了一些女生骗财骗色罢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啊! 俞佳无视了一旁疯狂的谩骂声,身上疼痛已经让她意识都有些模糊,根本就懒得再去理会。 啪啪啪—— 楚济川眼带赞赏鼓着掌。 李伯特哑着喉咙的嘶吼一下憋回了肚子里,缩着头一言不发。 “真是个硬骨头啊!” 说实话,相较于李伯特这种软蛋,俞佳简直硬气到了极点。 楚济川都有些佩服她。 他显然不了解楚天齐逼死俞佳母亲和妹妹的时候,对方心底的悲痛和恨意有多深。 单纯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足以让她轻易屈服。 听到楚济川拍打手掌的响声,俞佳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气若游丝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她知道自己这回绝对在劫难逃,却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只在心中暗道。 “江燃,如果有机会的话,快跑吧,有多远跑多远,永远不要再回南都了!” 楚济川听到她的嗤笑也不以为然,朝墙角处站着的黑衣男招了招手。 等人走到近前,方才指着瘫倒在地,仍在不时痉挛的俞佳。 “找几只野狗,喂点催情药关起来,然后把她丢进去。” 俞佳瞳孔瞬间放大,看着那个一头白发的魔鬼,难以置信中夹杂着无限的惊恐。 咬舌自尽! 她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寻死,却已经是此时唯一的念头。 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冒出来,黑衣男便把一只棉质手套塞进了她嘴里。 俞佳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呜咽着发出几声微不可察的悲鸣。 她眼角无声地滑落两行清泪,眼中彻底没有了神采。 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恐惧也好,悲凉也罢,反正最后都是一死了之。 李伯特却在暗中冷笑,他之所以倒这种血霉,全是这娘们跟江燃害的。 虽然最终肯定难逃一死,但俞佳下场越是凄惨,他内心深处反而更加欢呼雀跃。 黑衣男用对讲机喊人去抓野狗,他则是安静地站在俞佳身侧,确保她不会寻死,即便对方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楚济川又把目光落在李伯特身上,突然想起来三天前在景川大厦,自己好像说过两遍拖出去沉了。 最后却发生了意外,给他的感觉就好像诸事不顺一样。 念及此处,他脸色黑了下来。 “找个人过来,把这个废物拖出去沉了!” 能不能换个死法?李伯特这会儿听到俞佳的下场,心情畅快之余,也有些无语。 他心头这些想法影响不了本能的恐惧,下意识地想要挪动身体,可浑身上下除了接近麻木的痛感,哪还有半分力气。 “楚爷,能不能先崩了我再沉?” 临死之际,李伯特倒也强压下崩溃的念头,有气无力地道。 一枪崩了他,总好过活生生被溺死。 楚济川直接给逗笑了,之前李伯特这个请求他可能会答应。 再一再二不再三,两次准备沉了这家伙都没成功,要是又出尔反尔,那他颜面何存。 黑衣男很快用对讲机从外面喊了个同样穿着的汉子进来,指着李伯特,告诉他们这就是楚爷要沉江的目标。 走进客厅的黑衣男一身腱子肉,凶神恶煞朝着混血男走去。 虽然明知自己必死无疑,李伯特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涕泪横流,一只大猪头显得滑稽不堪,哪还有半点 第118章 三沉而不得 “你个小兔崽子,把老子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齐敬山扑头盖脸上来就是一通骂,肺都快气炸了。 袁欣然男朋友最后通话记录定位是在景川大厦,且还认识杜洋,要说这件事跟楚济川没关系,他能一口气连喝十碗沈青筠煮的粥。 “济川不敢。” 楚济川拿着新手机,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没有太大波动。 “别跟老子扯东扯西。”齐敬山本身就是个暴脾气,这段时间又被江燃揍了一顿,那是路过一条狗都想上去踹两脚。 “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我再说一次,杜洋的事到此为止。”他继续训斥道,“你要是再继续东搞西搞,就给老子滚回清云楚家去。” 楚济川牙齿死死咬在一起,脖子和眼角青筋乱跳,双目赤红,他声音终于有了变化。 即使已经愤怒到顷刻间就要爆发的边缘,却还是装出一副悲戚的模样。 “齐老,我抓的人可能跟天齐的死有关系!” 齐敬山直接笑出声来,接着声音也冷了下来:“有关系?是你抓的人把楚天齐杀了?” 楚济川压抑着情绪,半晌后颓然道:“不是。” “不是就给老子放人!”齐敬山声音一下提高到震痛耳膜的地步,“别踏马跟老子讲条件,立刻,马上!” 楚济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深吸了一口气,紧闭着双眼仰起头。 “啊!” 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他像疯了一样把手机,手表全都砸在了地上。 “啊啊啊!” “齐敬山!你这条老狗!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整整无能狂怒了两分钟,楚济川终于停下来,双手摁着膝盖,半弯着腰喘着粗气。 “哥,兄弟们抓了六条野狗,够了没?” 黑衣男对讲机里传出了一个稍显兴奋的声音,他看着抬起头看向自己,气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楚济川,冷汗涔涔地回了一句。 “放了也成,煮火锅也成,随你们便。”说完这句话直接关掉对讲机,他怕再刺激下去,楚济川真要疯了。 呼哈……呼哈…… 空旷客厅里,一时间竟只有楚济川粗重的喘气声。 俞佳虽然感觉事态可能有变化,却没有再去嘲讽他。 这种时候继续出言讽刺,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 楚济川打电话时,一身腱子肉的黑衣男刚把李伯特抗在肩膀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楞在原地。 良久,他才看着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楚济川,呆呆问了一句:“楚爷,这人还沉不沉?” 噗—— 楚济川刚从半弯腰的姿态直起身来,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人一拳凿在了心窝上。 他一张嘴正想骂人,胸中郁气却顶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片血雾荡漾在半空,楚济川身形都变得更加枯槁了些。 经此一事,他也没了破口大骂的心思,无力地朝黑衣男挥了挥手。 “放人。” “真放啊?”肌肉男扛着李伯特,看着气到吐血的楚济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楚爷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放人。 楚济川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 平日里觉得这家伙憨厚老实,忠心耿耿,现在才发现实则是一头蠢猪。 “你再BB,就准备去中东干仗吧。”黑衣男拿着对讲机在他头上砸了一下,“把她也带走。” 肌肉男被砸了一下没啥反应,不过听到这话也不敢再乱问,另一只手拎住俞佳身后的木棍,就跟抓了只鸡仔一样提在手里。 直到屋内只剩下楚济川一人。 他缓步走到桌边,拿起遥控器,熄灭了所有灯,独自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没有人能看见他此刻眼神中的森冷和怨毒。 楚济川不明白为什么从不多管闲事的齐敬山,会突然处处针对自己。 他不由怀疑起江燃和齐敬山的关系。 师徒?亦或是其他。 这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楚济川确定了一件事,江燃就是杀掉楚天齐的人。 无论是从各方面佐证,还是俞佳的反应都能证实这一点。 既然如此,哪怕江燃背后站着齐敬山,他也绝不可能放弃仇恨。 放掉俞佳和李伯特,是怕齐敬山真的把他弄回楚家。 失去景川系掌舵人的身份不要紧,暂时离开南都也不要紧。 可若是父母逼着他一直留在清云,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给天齐报仇? 在杀掉江燃之前,他只能忍。 楚济川痛失亲子,继子,三沉李伯特而不得这些事,江燃只知道前两件。 他这会儿正因秦韵提议,三个人围着桌子在打斗地主。 “卧槽。”白菲菲拿起手中牌一看,忍不住低呼一声,旋即喜笑颜开,“江燃,你这把输定了。” 连续四把牌她一次都没赢过,江燃好像看得出自己手里有什么一样。 这把牌一拿上来,她就知道稳了。 炸弹8、9、10,外加王炸和3张A,白菲菲觉得栓条狗在这都不会输。 秦韵看着手里的一把烂牌,笑着道:“这么胸有成竹,这把可就全靠你了。” 白菲菲用拇指抹过鼻尖:“放心,这把让他栽个大跟头,刚才赢得全都得还回来。” 江燃把地主三张牌插进手中,抬眼看着她,神色有些莫名:“那你加油。” 他将要出的牌放在桌子上。 “王炸!”白菲菲见他出牌,也不忍了,直接起手王炸。 “我出完了。”江燃摊着手,耸了耸肩。 “啊?”白菲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把桌上的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333J,444Q,555K,666A,7772。 3、4、5、6、7三连顺外加A、2、J、Q、K五张单牌,刚好20张一把出完。 壮怀激烈被打了个春天。 “我不玩了。”她嘟着嘴,一脸垂头丧气,“你好烦啊!” 秦韵哑然失笑,正想变着法安慰她两句,却见白菲菲 第119章 孤身一人 南都市人民医院。 白菲菲拎着两包水果,在走廊中分了一袋给江燃:“你空着手进去不大好吧?” 她话没说完,一只手刚伸出去悬在半空,江燃就直挺挺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一共四个人。 江燃推开房门后,屋内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略显惊喜的天籁之音。 “江燃?” 沈青筠如绸似缎般的黑色长发束于脑后,上半身是件短款竹青色宋制褙子加吊带,下半身宋裤低至脚踝,脚上依然是双绣花鞋,脚背粉嫩。 虽戴着口罩,只看星眸也足显潋滟风情。 这一声轻唤刚出口,她便看见紧跟着走进屋内的白菲菲:“你俩一起来的呀。” “累死我了。”白菲菲将水果搁在桌上,扑向沈青筠一把抱住,“欣欣说她男朋友受了伤,我有点担心她,过来看看。” 江燃进屋后对沈青筠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已然落在了靠近窗户的那张病床上。 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从皇家5号一别后,好些天没见过面的俞佳。 她脖子和手臂等部位,都缠着绷带,轻微有些渗血。 江燃缓步走到近前,伸出一根食指点在她手腕处。 “江先生。”俞佳声音有些微不可闻,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以及劫后余生的刺激下,已经接近崩溃。 她强行撑开眼睛,看到江燃那张淡漠脸庞时,不由地便有些突如其来的脆弱。 不过她一直都很坚强,迅速压下了心头这一丝想要流泪的软弱,沙哑地声音中满是焦灼。 “快离开南都。” 江燃没察觉到她有内伤,收回手指,平静道:“离开南都?” 俞佳感觉身体里有条小蛇在乱窜一样,每窜过一个地方,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她下意识反应过来,应该是江燃的手段,却也无暇顾及这些东西。 “楚济川查到你身上了。”她言简意赅,眼含关切,神色焦急,“以他的性子,宁肯错杀,也不会放过你。” “你快跑吧,出了南都,就往北走,只要离开清川,他就鞭长莫及了!” 江燃看着她凄惨憔悴模样,凡心微颤,眼中到底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我不是说过,只要楚济川查,你大可以直接告诉他真相。” “为何要守着这个他只要锁定到我身上,就很容易查出来的秘密?” 倘若楚济川一直往错的方向使劲,就不可能注意到他。 也就是说对方一旦注意到他,基本上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江燃实在没懂,俞佳遭这么多罪有什么意义。 “您替我母亲和妹妹报了仇,我没能力报答这份恩情就算了。”俞佳扬起嘴角,扯动伤势的同时露出了略显难看的笑容。 “可哪怕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不会出卖您的!”她声音衰弱,却斩钉截铁。 “我准许过,你可以说,这不算出卖。”江燃沉默少顷,方才有了回应。 “出卖就是出卖!”俞佳摇头,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楚济川就算剐了我。” “我也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不说这些了。”俞佳这会儿只担心江燃安危问题,以她对楚济川的了解,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放过她和李伯特,大概率是碍于昨晚那个电话的缘故。 “楚济川现在应该还在调查你的信息,一旦调查清楚,以他的手腕和魄力,说不定今明两天就会动手。” 俞佳目光中隐有恳求,“他在南都耕耘多年,你孤身一人,是斗不过他的。” “什么孤身一人?” 沈青筠简单和白菲菲说了两句话,就由着她去宽慰袁欣然,自己则是走到了江燃身侧,眼含好奇。 俞佳声音有些虚弱,她勉强听清了这几个字。 “江燃来南都的时间虽然不久,但也算不上是孤身一人吧?” 沈青筠一直记着江燃在宴会上说的那句话,不想因为这种字眼,让他又回忆起失去至亲的苦痛,美目烟波流转,满是认真。 “他有菲菲一家人,有谢天……还有我陪着,怎么就算孤身一人了?” 她不认识俞佳,方才看见她和李伯特被打成这幅惨样还有些怜悯,这会儿眼底却带上了几分愠怒。 俞佳没有回答这番话,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江燃,眼中尽是恳求。 江燃侧目从沈青筠戴着口罩的脸上滑过,最后和俞佳目光相对。 “你身体并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安心养着吧。” 他没有提及楚济川。 沈青筠就算知道,也毫无意义,杀子之仇,没有任何方式能够调解。 “江先生!”俞佳揪着心喊了一声,硬撑着想要坐起来。 江燃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一言不发。 在这样的眼神中,俞佳终于是逐渐安定下来。 她不再劝说,只在心中暗道:“俞佳,你要相信江先生。” 江燃缓缓转过身去,沈青筠看了在他走后,就紧闭双眸的俞佳一眼,心中暗暗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很好奇,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成熟的女人,会称呼江燃为江先生。 “你俩认识?”沈青筠亦步亦趋跟在江燃身后,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是有些浅薄。 “她怎么会跟袁欣然的男朋友一起被绑架?为什么又要称呼你江先生?” 齐敬山并未告诉她这件事牵扯到了楚济川,否则以沈青筠的聪慧,必然不会认为这只是单纯的绑架。 江燃看着安慰完袁欣然,目光狐疑,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的白菲菲,突然定住脚步,偏过头去。 沈青筠离的很近,丝丝缕缕茉莉香沁人心脾,他却极其不解风情,语气生硬。 “我勉强算有恩于她。” 这个答案勉为其难能够解释认识和称呼两个问题,沈青筠若有所思,倒也没再追问。 别人不愿说的事,她向来不会寻根问底。 可江燃这幅油盐不进,冷冷淡淡地样子,还是让她忍不住浅浅瞪了对 第120章 不按套路出牌 山海城白家,凌晨1点37分。 金甲符、剑气符、御火符、回春符。 江燃清点完玉符,勾动天地灵气尝试了一下,符文结构稳定,灵气运转流畅,每一张都没有失效,依然具备威能。 他穿上外套,将玉牌全部揣进怀中,推开窗一跃而下。 窗外树木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江燃像是顺着阴影流淌一般,流出了别墅区。 天色有些阴沉,雨似银针,显得路灯有些昏暗。 他从围墙上跳落下来,如猫爪肉垫着地,毫无声息。 路旁稀疏停着几辆车,除此之外就是梧桐、柏树等枝影被路灯打在墙壁上、道路上的痕迹。 他没有往正门口的主干道方向,反而是走进了在雨丝遮蔽下,更显晦暗不明地另一条小路。 修长背影很快融入长街阴影,被散落的路灯光晕映衬着漫天银线迅速吞噬。 细雨浸润着头顶、脖子和脸颊,未至秋分,已有三分寒意。 江燃眼神淡漠,脚步极快,在薄薄雨雾影响下,便有旁人也根本看不真切,只道是自己一晃神看花了眼。 今夜之行若说谨慎万分也不至于,毕竟在他看来其实只是小事一桩。 无非是回想着齐敬山那些话,不想让生活刚刚恢复平静的秦韵,再被卷入麻烦之中。 故而稳妥一点罢了。 他其实对齐敬山口中的化境宗师没太大兴趣,至多也就是些稍强一点的土鸡瓦狗。 修仙跟练武可不一样。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搞得动静太大,在这个时间点惹怒官方。 小威力热武器不怕,就怕真的被几十杆反器材狙击枪联合狙杀。 在这种程度的火力覆盖下,他暂时也需要退避三舍。 官方和自己本身就没有实质性的冲突,稍微遮掩一下没有坏处。 刚和秦韵相处了不到一个月,江燃可不愿意灰头土脸的远遁千里。 一个大型集团的实际掌控人出事,和杜洋失踪、楚天齐出“意外”,带来的影响不可同日而语。 他虽然明知利害,但却不得不选择主动出击。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上午从沈青筠口中得知,是齐敬山插手,意外救了俞佳。 可那只是基于杜洋失踪这件事,对方可不知道是他杀了楚天齐。 江燃猜不到楚济川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准则办事。 敌未动我先动。 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给你把一切准备妥当的机会。 俞佳昨晚才被放掉,上午就很迫切的想让自己跑路,表明她很确定楚济川这一两天之内就会动手。 楚济川没查到自己头上也就算了,查到了居然不乖乖服软,还敢琢磨着动手? 本尊先上门扬了你。 这就是江燃极其质朴的想法。 在修真界里结仇,没有给敌人准备万全这种说法。 他很快站在了一间平房门口,周围没有灯光。 少顷后推门而入。 屋内有股夏婉婉身上的香水味。 她侧躺在一张用来小憩的单人床上,听到动静直接坐起身来,衣衫完好,云鬓整洁,看得出来一直没有入睡。 “江先生。”夏婉婉打开台灯,光线太弱没能照亮整间屋。 她勉强看见门口那人修长的身影,冷峻脸庞上雨水形成了涓涓细流。 江燃周身气劲流转,浑身水渍瞬间消失,不是被蒸干,而是从身体、衣衫上每一寸角落硬生生震落在地。 一步跨出,瞬息站在夏婉婉身前垂眸而视。 “东西呢?”他神情淡漠,声音澈然。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婉婉总觉得他比平日里显得更加渗人。 她并未多言,拿过床头一个木箱打开。 箱内躺着三支小孩筷子长短的青玉,有点类似簪子,尾端粗,顶端细。 另外则是金丝银线绞在一起编织而成的一张面具,花纹精细,巧夺天工。 “无瑕疵玉针。”夏婉婉把木箱递给江燃,下意识压低声音,“材料和时间都不够,陶玉短时间只做出来了三根。” “您没提面具要求,她就拿以前的半成品改成了这样。” 江燃伸手接过木箱,将金银二色相间,美轮美奂中夹杂几分神秘的面具取出来拿在手中,触感薄如蝉翼,其技艺精湛可见一斑。 他将面具覆于脸上,顿觉贴合度极高,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并未用丝线将其在脑后捆扎固定,九劫气劲萦绕其上,便不可能掉落。 夏婉婉只觉带上面具,仅露出双眼在外的江燃,那股淡漠气质瞬息变得如渊似海,竟有些不敢直视。 “陶玉那双眼睛简直绝了,尺寸居然分毫不差。” 屋内气氛着实有些压抑,她忍不住岔开话题。 江燃又从木盒中取走三枚玉针,灵气蔓延其上,毫无滞涩感。 “大概说说,他常待的地点。”他将玉针收敛,声音没有寒意,却让夜色更沉三分。 夏婉婉压抑住心头那种麻酥酥的战栗感,一想到对方要去做的事,她就有些浑身发软,有种尿意上涌的错觉。 “景川大厦28层,龙湖山庄和沁雅茶舍,楚济川近几年,基本只会在这三个地方出没。” 她将双腿并拢了些,两只手绞在一起。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龙湖山庄,01栋。” 面具遮掩下看不清江燃表情,他微微颔首,仅露在外的眸子落在夏婉婉脸上。 玉针是远距离攻击手段,陶玉手中有之前剩余的无瑕疵青玉,勉强做出了三根。 不过他并未直接联系对方,反而是让夏婉婉转述。 原因大抵有两点,其一是夏婉婉心思灵巧,会和陶玉言明利害,也会让她在某种程度上误以为这件事和谢家有关,从而缄口不言。 其二是这件事,他想让谢家知道。 从谢远的话和态度来判断,谢家巴不得景川集团分崩离析。 倘若楚济川今夜身死,齐敬山愿不愿意压下这件事未尝可知。 反而是谢家作 第121章 有点意思 龙湖山庄是南都市最顶级的豪宅,开发商就是景川集团。 01栋是一处庄园。 院落合围,青瓦红墙。 江燃站在电线杆顶,远眺着其内情况。 庄园有两处入口,他所在的方向是正门。 朱漆实木门上悬着门匾,其上刻着古拙质朴,极具大家笔锋的“济园”两个字,取自楚济川的济字。 门口蹲着两只石狮,脑袋上嵌着几枚铜环。 他将庄园格局记下,脚尖贴着电杆边缘,直直滑落在地,悄无声息翻上了济园墙头。 院中梅兰竹菊,奇花异草点缀各处,涓涓小溪自南向北,顺着庄园一路流淌。 他脚步未停,眼神淡漠依旧,灵觉却感应着周围情况。 楚济川查没查到消息,做没做好准备一概不知,谨慎一些不会有错。 江燃方才站在半空已经把庄园的格局看得一清二楚,翻进庄园后,便直直冲着主卧和厢房而去。 这个时间点楚济川必然早已入睡。 主卧周围没察觉到任何动静,于是他顺着鹅卵石小路,穿过拱门,来到厢房附近,灵觉顿时感应到了细微的呼吸声。 并非只有一人,而是很多人的气息掺杂在一起。 他一连将灵觉范围内感知到气机的房屋都查看了一遍,发现是庄园内的工人,侍女和管家等等。 楚济川并没有在龙湖山庄。 也不奇怪,没道理对方必须得待在家中。 江燃站定在原地,眸中流光不定。 他迅速离开,去往俞佳所说的第二个地点,沁雅茶舍。 沁雅茶舍离龙湖山庄不远,并不是普通茶楼,属于那种不对寻常人开放的场合。 等他来到目的地,时间差不多到了凌晨2点30分的样子。 茶舍是一幢三层高仿古建筑,这个点内里已是漆黑一片,江燃纵身跳上二楼,快速游荡一圈,没觉察到任何气机。 正欲离开,余光却突然发现多扇窗户上都夹着信封,便随手取下最近的三个。 信封没有封口,他直接将里面的纸条全部抽了出来。 三个信封中所写的内容完全一致,应该是怕他不小心忽视,才留下了这么多。 【江燃,你能看见这封信的时间只有今晚。俞佳很懂我,放走了她,倘若你今夜不来,我会感到十分失望。】 【能到龙湖山庄、沁雅茶舍两个地方来找我,说明你找人打听过我的消息。】 【既然如此,没道理不知道景川大厦28层是我的办公室吧?楚某秉烛相待。】 江燃一眼便看完信上字迹,九劫气劲瞬间使其化为齑粉飘散开来。 虽然在这个位置看不见景川大厦,但也不妨碍他将目光转到了那个方向。 这封信,是楚济川的试探。 如果他今晚没有来沁雅茶舍,那么这些信明天应该就会被全部销毁。 对方在判断自己是一个简单的复仇对象,还是警觉性极高的掠食者。 面具下面的脸无悲无喜,也没有什么被料到行踪的羞恼。 楚济川掌舵景川系几十年,无论有着怎样的防备心和忍耐心都不足为奇。 修真界里比这还要怂的老乌龟多不胜数,苟道长青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身形隐入黑暗,转眼没了踪迹。 景川大厦共42层,算是南都市标志性建筑之一。 诸多写字楼鳞次栉比坐落在它周围,似在拱卫着景川系打下的偌大江山。 凌辰2点52分,依然有着不少楼层亮着通宵不息的灯火。 这霓虹灯火不会让打工人感觉到温暖,相反唯有日复一日的疲惫和更加深入骨髓的无奈。 景川大厦外墙玻璃自上而下,垂落道道流光,把蒙蒙雨雾映衬的分明。 江燃站在台阶下抬眼望去,瑰丽的金丝面具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神秘气息。 他拾阶而上,感应到来人后,玻璃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此后再无任何阻拦。 旁边很多楼层基本都亮着,唯独景川大厦除了外墙流光外,内里竟连一盏灯都没开。 仅有安全通道处细微的绿光长亮。 江燃站在完全敞开的大门处,前方视线一片黑暗,仿佛择人欲噬的巨兽之口。 他眼底神色沉着冷静。 “灵犀视境。” 映月石流光溢彩,神魂借灵犀术构建出一种特殊视角,这种勾连天地灵气所形成的视角刹时间消失。 但宽阔大厅中假山,柜台和桌椅等一切场景,已被尽数“看”的清清楚楚。 这种视角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必然会致使神魂疲惫,可搁在江燃身上,根本没有丝毫不适感。 神魂根底在那,桎梏他的是量,不是质。 随后,他缓步走入大厦。 楚济川必须得死。 在看到沁雅茶舍留书的时候,更是毋庸置疑。 这种人多活一天,就会多一分变故。 江燃不怕他对自己出手,只担心把秦韵一家牵扯进来。 不怕归不怕,他方才还是在入口处使用“灵犀视境”看了一遍。 这是出于一个单纯良善之人的本能,毕竟不够小心谨慎的话,他也玩不过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阴比。 修真界里说是老阴比,那是真的又苟又阴。 化神境修士把修为伪装成凝丹境,然后告诉别人自己凝的不是金丹,只是紫丹。 更有甚者,拿着绝巅修行法和绝巅妙法去换绝巅身法,除了堆修为就是练身法。 飞剑化虹都踏马追不上。 至于敌我同境,转身就跑,敌弱一境,同等视之,敌弱两境,重拳出击这种心态,更是家常便饭。 江燃凝丹境时,发现了一株可以用来炼制化婴丹的天材地宝。 一位元婴境大修准备杀人夺宝,居然提前布下阵法,外加催动两具元婴初期傀儡在阵法中埋伏。 若非“剑符”在他走进阵法前预警,瞬间剑遁闪人的话,早就被对方扬了。 他在修真界前几十年,时常怀疑自己穿越的修真界是不是有问题? 说好的敌人无脑送人头,收缴储物袋,今天高阶法宝,明天高阶丹药呢? 咋搁在他身上,不是靠“剑遁”逃,就是靠“剑遁”逃。 楚济川虽是凡人,可他现在也并非高阶修士,稳妥一些 第122章 他真的很稳 28层眨眼即至。 江燃在电梯内站了少顷,灵觉始终未曾示警。 他方才一步跨出电梯间。 …… 楚济川手指从触摸屏上挪开,等电梯上升到28层还未停稳,便连连用手点着开门键。 电梯门仅仅敞开一半,便一步跨出电梯间。 他顶着一头白发,昂首挺胸,阔步走向自己办公室。 “楚总。” “楚总。” 途中一直有西装革履,衬衣套裙的男女工作人员眼含敬畏和艳羡打着招呼。 搁在往常他会停下脚步微微颔首,不过现在却连佯装平易近人的态度都没有。 快步走进办公室,用遥控器将帘子放下,遮住了通透的玻璃墙,旋即坐在豪华巨大的办公桌旁。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打开过,只剩下十九支的利群,取出一支点燃。 这是楚济川最爱的牌子。 戒烟接近十四年,却没想到会在短短时间内连碰两次。 上一次是在楚天齐身死的时候。 烟草的味道让他莫名感觉有些不适。 手中利群香烟很快燃烧殆尽,他缓缓吐出长长一口烟气。 沉默良久,方才用公司内部电话拨打出去。 “小计,两个小时内腾空景川大厦,让所有工作人员和商户全部离开。” “理由?就说电力系统出了故障,可能会引发火灾。” “再帮我包8架飞机。” 吩咐完这件事,又联系上另外一人。 “老许,拿二十八封同样的信,内容我等会儿发给你。写好后夹在窗户上,明天早晨五点全部销毁。” 等讲完这两件事,他再度陷入沉默,目光落在桌面纸张上。 江燃,二十岁,清川省青阳市人,父母双亡。 8月下旬乘G9527号高铁至清源山机场,转乘SII-698次飞机,于下午15点28分降落南都机场。 南都大学哲学系大一新生,暂住山海城白家,和谢恒外室之子谢天,云京沈家之女沈青筠有一定交情。 在问询白菲菲身边相熟同学后,得知其在盛景娱乐城和白河市孔有元等人发生过冲突。 孔有元前段时间连续将多人送回白河,这些人均失去半截左小臂。 岛国方面消息证实渡边一郎明劲即将大成,而铃木雅子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暗劲。 江燃实力三成可能性为暗劲,七成可能性为暗劲巅峰或以上。 纸面上的信息他已经仔仔细细看了好多遍,但仍然心绪不定。 谁能想到,还真能遇上这种不顾武者禁令的愣头青。 二十岁的暗劲巅峰啊!楚济川不禁有些眼神恍惚。 倘若说最稳妥的办法,一定是回楚家,下拜帖,拜访清川省武道龙头,请对方出手主持公道。 问题是……他没有证据。 查不到指纹,没有监控,把现场掘地三尺却连一根毛发都找不到。 明明知道就是江燃杀了天齐,可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拿不出证据,怎么证明凶手?官方办事还要讲究一个疑罪从无。 还有一重原因便在于江燃和齐敬山的关系。 那个老狗如果要保人,楚家不得不给面子,他百分之百会被老父老母喊回清云。 他唯有选择自己复仇。 在复仇之前,还得确认另一件事。 他拨通了第三个电话。 “罗先生,我是楚济川。” “我需要……” “不是普通人,我可以确定。” “1000万信息费,没有问题,十分钟内到账。” 做好所有准备之后,他方才拿起钢笔,伏案写着东西。 …… 28层是中规中矩的办公区域,里面依旧一片漆黑。 江燃没有发出丝毫脚步声,往前走了数步,突然顿住身形。 他灵觉感应到前方最大的独立办公室内,出现了一些端倪。 倘若现在是白天,这里有着诸多办公人员来来往往,这种极细微的波动,也许会被灵觉忽视掉。 可现在是深夜,灵觉范围内突然多出生命波动,他可不会觉得是老鼠。 一共四个武者,八个普通人。 每个武者的呼吸都尽可能拉长到了极限,以至于江燃单凭耳朵,听不见这种如丝如缕的换气声。 全都比陆谦更强。 至少以江燃此刻灵觉强度,再回到第一次去本草堂时,破窗而入的瞬间就能发现陆谦,而不是在他出拳后。 四个暗劲,这种生命波动,应该是一步一步自筋骨锤炼到脏腑的武者,不是古峰那种取了巧的暗劲。 江燃观察楼层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他九劫气劲萦绕于双腿,没有半分动静,绕进另一间办公室中。 …… “罗先生应该大致和你们说过了。”楚济川坐在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将10块金砖依次推到桌边。 “每块金砖10公斤,折合华夏币的话,3200万只多不少。” 他看着办公室中高矮不一的四人,毫无热情可言,更谈不上畏惧或惶恐。 年过不惑甚至已知天命的年纪,都有妻儿老小,成家早的说不定儿女都成婚了。 这种处处有牵绊的武者,才是华夏武者圈的常态。 近些年更是如此。 武者明劲暗劲一步一坎,天赋绝佳都不知要遭多少罪受多少苦。 世家子弟面对花花世界美人美酒,享受都来不及,就算能坚持下去,一听说打磨筋骨几十年,连一杆步枪都抵不过,谁还会为此付出诸多心力? 以至于年轻一辈,能有大成就者越来越少。 官方掣肘,化劲宗师钳制,等再过五十年,或许连明劲都能算作高手。 江燃这种怪物,就跟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从娘胎里开始练武,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楚济川有理由怀疑,这家伙就是传闻中百万无一的武道天才。 这样下去,对方可能会在三十五岁之前就步入化劲,比清川省武道龙头速度都快一些。 “为防意外,我还安排了八个人配合你们。” “楚先生,你未免有些太过谨慎了。”一名穿着黑色唐装,手臂比常人大一圈的老者,眼中暗含嘲讽,只觉得这些有钱人太过兴师动众。 何况二十岁的暗劲巅峰,他其实也不 第123章 单杀七杀四杀 实木做的办公椅砸碎玻璃墙,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撞进了楚济川豪华的办公室内。 砰砰砰——砰砰砰砰—— 前三后四七声枪响错差不到一秒先后响起,在玻璃墙被撞碎的瞬间子弹已经全都倾泻出去,却全都打在了空气中。 唯剩一人被飞溅进屋的玻璃碎片贯穿进肩头,没能成功扣下扳机。 枪声过后,办公椅迎头撞上来不及躲避的一名枪手,直接顶着他怼在了墙壁上。 “呃!”这名枪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被巨大的力道完全撞碎了骨头和脏腑。 和办公椅相接的身体触面尽数凹陷下去,肝脏、心肺全都因狂暴的冲击力在腹腔内炸裂开来。 五脏六腑的碎块和肉沫,混杂着鲜血从他身体开裂的地方,以及嘴中被挤压出来,像极了被推出绞肉机的肉馅。 墙壁龟裂开来,办公椅炸成碎片。 与此同时,屋内灯光倏然亮起。 唐装老者不得不开灯,他们四人在楚济川的叮嘱下,本想借着黑暗偷袭。 却完全没有料到,敌人都端着办公椅砸进了屋内,他们才反应过来。 “他掌握了特殊的屏息窍门,诸位小心!” 从沙发上窜起的一瞬间,他就用遥控器打开了灯。 感受不到气机和呼吸的话,黑暗反而变相成为了对方的保护色。 屋内灯火通明,七名枪手看着被办公椅砸的胸腔凹陷,死不瞑目地同伴,眼底满是忌惮。 鲜血很快顺着死掉枪手的胸腹蔓延到腿部,旋即流的一地都是,血腥味逐渐开始弥漫。 唐装老者和另外三名武者皆是严阵以待。 他双臂和手掌膨胀到足有常人3倍粗细,眼神死死盯着被撞碎大片,只剩下周围锋利茬口的玻璃墙。 另外三人年纪都比他略小一些,一人脸色通红,喘着粗气,仿佛愤怒之极。 还有两人长相极为相似,腿上肌肉突然胀大,将裤子撑的裂开。 随着时间推移,四人眼神愈发凝重,他们都是成名已久的暗劲,刚来时还觉得楚济川有些夸大其词,现在却不敢再有任何轻慢。 啪嗒—— 被办公椅撞得半截身子都成烂肉的枪手手上那把枪,从没有丝毫抓合力的手掌中掉落在地,发出了一声轻响。 在响动出现的瞬间,办公室大门瞬间被掀开,磨砂玻璃嘭一声大力撞在墙上,直接成了一地碎渣。 一个修长身影赫然映入屋内所有人眼中,他们下意识看向对方的脸,却只看见一张巧夺天工的精致面具。 七声枪响再度响起,四名武者也迅速出现在只剩下门框的办公室入口。 他们压根没有想到,对方用办公椅砸开了玻璃墙,居然不趁势抢攻进来,反倒选择了破门而入。 唐装老者神情凝重,崩山裂石般一拳轰出。 一脸愤怒之人跃上半空,以手刀竖劈而下,手掌处隐有寒芒闪现。 相貌接近的二人则是一左一右,运转体内劲道,左右腿犹如长鞭甩向来人。 “归去来。” 江燃心中低吟一声,映月石勾连天地灵气,催动绝巅身法,身形瞬息化作残影。 子弹穿透“身体”,四名武者的进攻也相继命中门口身影,他们顷刻间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来人倏然变淡,像被风吹散一般。 唐装老者回身一看,七名枪手身前突兀出现了七道虚影。 犹如慢帧动画一般,离门口最近的那一道身影,将右手提至胸口高度,而后并指成剑,肩肘手臂同时发力,一指戳向枪手脖颈。 而第二道身影,却像是刚刚起势一般,才把右手抬起来并指成剑。 第三道身影往后,更是还处于虚实转换之间,有些像是全息投影正在接收信号。 这一幕幕场景似乎很慢,落在眼中却快到像加速了几十倍的视频。 第一道身影剑指刚戳在身前枪手的脖子上,第七道身影已经迅速散如轻烟,杳无踪迹,而后是第六道,第五道…… 如同连环画倒翻,七道身影自后往前尽数消散。 “不好!”唐装老者目眦欲裂,心中瞬息闪过这个念头。 与此同时,七名枪手的脖子处同时出现了一个贯穿的大洞。 动脉中的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犹如开了闸的水龙头,飙射的屋内到处都是,办公桌、地面,甚至连天花板都没有幸免。 他们的眼睛还满是慎重和忌惮的盯着门口,心脏依旧在跳动,却因为气管的破裂,发出像破烂风箱般的声音。 七名枪手失去力气,尽数栽倒在地,一时半会儿仍在死命痉挛。 地面上全都是滑腻的鲜血,他们脚后跟在地上狂蹬,指头死命抓挠着地面,整个人疯狂在血液中挣扎,活像落入涸辙的鱼。 此刻四名武者的攻击才刚刚打散门口的虚影,然而就在唐装老者暗叫糟糕,准备收回目光之时,一只浮现淡金色的拳头,已然落在了他侧脸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像江燃破门而入后,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过一样。 七名枪手血浆如喷泉,导致办公室变成屠宰场的一幕,看上去也和他没有分毫关系。 唐装老者在这只拳头接触到自己侧脸时,便将自身能够动用的所有劲道全部凝聚在一起,哪怕脏腑因剧烈刺激受损都顾不上。 他此刻只想抵御住这修长无比,如凝脂金玉般的一只手,云淡风轻打出的这一拳。 直到一股如山似海的气劲刺痛他的皮肤,唐装老者终于明白,自己四人是在和何等级别的存在动手。 “真气,你是化……” 啪—— 犹如西瓜炸裂,一声脆响吞没了他没能全部喊出口的话语声。 脑花伴随着头骨碎片,血液飞溅中夹杂的眼珠子,全都被另外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唐装老者话虽没有喊完,可真气二字出口,谁能不知晓是宗师当面? 逃! 三人连对视都不敢有,两人从满是玻璃茬口的玻璃墙洞处跳了出去,一人踩着一地磨砂玻璃碎渣夺门而出。 窜出办公室后,顺着走廊兵分三路,催动脏腑筋骨中所有劲气,不要命的狂奔。 去尼 第124章 换位思考 凌晨3点15分,南都机场。 贵宾厅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个头不高,穿着旧式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他将打开免提的手机搁在桌面上,无声地看着聊天软件的呼叫界面。 约莫20秒后,他站起身,迅速朝一旁的黑衣男吩咐道:“让他们全部起飞。” 黑衣男拿起对讲机重复了一遍,旋即看向楚济川,神色有些纳闷:“楚总,那我们呢?” 楚济川脸色有些凝重,看着显示对方无应答的手机屏幕,语气唏嘘。 “我们去港口。” 他戴着口罩和黑衣男出了机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对方停在了距离港口较近的镇子上。 黑衣男付过现金后快步跟上楚济川的脚步,眼底有着极其无法理解的慌乱。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运筹帷幄几十年的枭雄,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如此谨慎。 “楚总,真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黑衣男看着只顾埋头走路的楚济川,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走了半分钟,还是忍不住问询出声。 “十五分钟,或许更短时间,四位暗劲高手,外加八名枪手死的干干净净。”楚济川嗓音干涩,“连三爷都做不到。” “有武者禁令,他难道真敢堂而皇之动手?”黑衣男还是不相信,有武者会不顾禁令肆意对普通人出手。 今晚的暗劲武者和枪手袭杀,对方是出于自保杀人,化劲宗师大概率不会管。 可楚济川身为景川集团老总,一旦被杀,官方和楚家必定要一查到底。 “武者禁令?”楚济川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苦笑,他已经很多年未曾有过这种表情。 “倘若这个江燃,有家室,有儿女,有诸多牵绊,天齐从一开始就不会死。” “他敢杀天齐,且做的天衣无缝,丝毫证据都没有留下,就敢不顾一切杀了我!” 楚济川毫不怀疑这一点。 哪怕明知有埋伏,江燃还是义无反顾去了景川大厦28层,就是最好的佐证。 “而且他和齐敬山那条老狗关系匪浅,说不定会被对方力保。” 提到齐敬山的时候,楚济川亦有些咬牙切齿。 “我折在江燃手中,你觉得谢恒会卖命去查?” “他巴不得我死!” “谢家老太太还在,楚家也无法施压,说不准连我的死都会被定性成意外。” “甚至还可能协助江燃调查我的行踪,因此必须得离开南都。” 黑衣男就算再蠢,也明白楚济川怕的不是武者,而是江燃那种,实力极高,且根本不考虑任何后果的武者。 “我们离开南都,是要放过江燃么?”按黑衣男的想法,待在南都藏匿下来,暗中谋划才最稳妥。 “放过?”楚济川眼底有着悲痛,也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当然不会放过,离开南都,是为了杀他做准备。” 楚济川知道,从江燃踏上景川大厦28层的那一刻,两人之间再无任何和解的可能性。 “楚总,就我们俩……”黑衣男目光落在楚济川依然笔挺,却给人一种佝偻错觉的背影,嗫嚅了一下嘴唇。 他其实是想说,难不成凭他们两人画圈圈诅咒对方么? 景川系根底都在南都,离了南都,想对付江燃只会更困难。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楚济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境外还有170亿净资产,这笔钱和景川集团无关。” “带着这笔钱,我们去找一个帮手。” 黑衣男听到170亿也没太大情绪波动,他命都是楚济川给的,自然不会有二心,不过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三爷都不是江燃的对手,就不怕他气急败坏直接对您父母出手?” “他不会的。”楚济川自信一笑,笃定道。 …… 江燃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拿起血泊中的一台手机。 手机没有上锁,他点开之后直接是聊天软件的界面,且每隔15分钟就有一通语音电话。 点开对方头像,发现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不用分析,这必然是某个不知名路人的账号。 最后接通的记录是在凌晨3点,他砸碎玻璃墙时恰巧是凌晨3点,方才在落地窗前站了约有2分钟,现在是3点04分。 楚济川会在哪?江燃目光深邃,将自己代入对方所处的情境。 “机场、港口,或者车站。”他喃喃低语。 因为换做是他,不会继续留在南都。 这个时间点,对方大概率还在南都,每隔15分钟一通电话,一是为了等待结果,二是为了证实他的实力。 倘若他在景川大厦折戟沉沙,楚济川立刻就会回到这里,开一瓶香槟庆祝。 反之,对方必然远遁千里。 江燃已经料到,他会在下一通电话过后离开南都。 “楚家。”江燃心中刚泛起这个念头,便迅速将其排除在外。 在得知他连杀四名暗劲和八名枪手后,楚济川绝无可能回楚家。 今晚,可能抓不住这只老狐狸了。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手机,拨通了燕传的电话。 响了足有六七声,里面才传出一个困倦的声音,不过很快变得清醒。 “江先生??”燕传刚喊出声,旋即声音变得凝重,“可是有什么事需要燕家帮忙?” 他知道江燃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平白无故打电话惊扰自己。 “你帮我查一下,南都机场、车站和港口,凌晨3点到3点半之间,有没有楚济川的通行记录?或者说,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情况发生。” 江燃语气平静,没什么太大波动,楚济川留下这么明显破绽的可能性极小。 “楚济川……”燕传沉下声,“您招惹到清云楚家头上了?” “和清云楚家无关,仅仅是和楚济川的私人恩怨。”江燃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面墙上,其上挂着一副字,上书厚德载物。 “有调解的可能性么?”燕传多问了一句,“我父亲出面,清云楚家应该会给几分薄面。” “楚济川已经跑了。”江燃并未正面回答,却是变相提醒道。 “我知道了。”饶是燕传强行克制,话语 第125章 毁迹 钢笔字迹不但工整,且力透纸背,足见书信之人功底。 【江燃小友,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川已直挂云帆,破浪沧海,亦或观星对月,乘云霄汉。】 见字如晤,江燃从这四个字中,读出了写信人想表达的含义。 楚济川在说他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 倘若他今夜没来景川大厦,或许会在之后的某一天,遇上对方准备充分的杀局。 也不会看见这封变相认可他实力、心机和魄力的信。 直挂云帆破浪沧海是行船,乘云霄汉则是坐飞机。 楚济川在这两个方式中选了一种跑路,倒是排除了高铁这个选项。 【四位暗劲,八名枪手合围,依旧不是小友对手,小友武道修为超凡脱俗,令人叹为观止,川实在不敢轻视,更不敢以身涉险。】 江燃不知道他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但的确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慎重。 楚济川必然见识过暗劲巅峰甚至以上的武者出手,否则这种警惕性完全没有道理。 【小友或许在想我逃去了哪,会不会回楚家?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你想杀了我,我也想杀了你,川又怎会回到清云自困囹圄?】 江燃脚下是流了满屋的鲜血,空气中的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神情却没有太多变化,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猜中了自己要来袭杀的动机而恼羞成怒。 自己可以代入楚济川的角度思考,对方自然也可以换位思考。 他只需要有一个放了俞佳后,会被自己袭杀的假设,再稍微怕死一点,稳妥一点,就可以把一切布置的妥妥当当。 【不过小友或许更担心另一件事,那就是白家人的安危。】 【英雄所见略同。川也担心老父老母,楚家后辈子孙的安危。】 不得不说,楚济川抓住了重点,江燃的确担心秦韵等人会不会遭到威胁。 【既然如此,不妨小友与我君子之约,我不动你身边任何人,小友亦然。】 【你我之仇恨,止于你我。】 【下一次见面,希望可以目睹小友的尸体。】 江燃将手中信纸扔在血泊之中,眼底那种孤傲凛然的气息,根本遮掩不住。 方才一瞬间,他竟有种几乎回到波谲云诡修真界的感觉。 原来蔚蓝星上,也不全然是沈青筠、白菲菲和齐敬山这种憨憨。 没错,齐敬山在江燃看来,也只是个脑袋简单的家伙。 若非自身势力和背景,就他那种级别,对上楚济川一百次都赢不了。 在猜测到楚济川不可能回清云之后,江燃就没想过对楚家出手。 杀了楚济川有谢家帮忙遮掩,完全可以撇得干干净净,一锅端了楚家,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况且这种做法更像泄愤,没有丝毫意义和格局的同时,还会对上官方和其余世家。 他能随时离开清川省,甚至离开华夏,秦韵一家却逃不掉。 至于带着秦韵等人浪迹天涯,那就显然有点扯淡了。 楚济川这种脑补他会对楚家人出手,然后做出的君子之约,也是正中他下怀。 信纸很快被地上鲜血彻底浸湿,江燃站在这如同屠宰场般的血腥之地环顾一圈,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下意识催动映月石,却发现毫无动静,这才想起来灵犀御气已经耗空了其中储备的月华之力。 想了想踩着滑腻的血液,走到楚济川常坐的办公椅旁,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在其中看到了一包剩下十八支的利群香烟和一个防风打火机。 江燃一把扯下窗帘,打火机窜起一丝火苗。 窗帘迅速开始燃烧,他周身九劫气劲涌动,燃烧的窗帘,眨眼间在沙发上,办公桌上溅出一片片的火星。 等着办公室中亮起多处火苗,他才裹紧形成一团火球的窗帘,将其从断裂开无数茬口的玻璃墙洞扔了出去。 “九劫劲,风涌!” 话音落罢,一口气吐了出去,很快成为劲风,风助火势,玻璃墙外也顷刻间出现了多处火苗,在不断回旋的劲风下,燃烧的越来越汹涌。 江燃抽身后退,反手摁在落地窗上,气劲贯入其中,瞬间将其震裂开来。 他后背朝外,随着被撞开的玻璃碎片,直直朝下坠落。 “微雨燕双飞。” 下坠的速度极快,他脸色却毫无变化,不见半分慌乱,浅浅低吟出声。 脚尖轻轻点在同时下坠的玻璃碎片上,犹如蜻蜓点水,略微悬停半空,而后再次下坠。 玻璃碎片是相继落下,故而高低不同。 随着下落速度再次达到一个临界点,江燃又踩着一块玻璃碎片借力。 如此反复数次,在离地四五丈时,他脚尖轻点已经尽数低于自身的最后几片玻璃碴,横向用力,贴着外墙绕行一段距离后,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蒙蒙雨雾之中。 少顷之后,诸多玻璃碎片坠落在正门处发出的巨大声音方才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 28层因为落地窗破开的缘故,大量空气灌入楼层,其中火焰迅速蔓延。 火势越来越大,直到橘黄色火苗伴随着浓烟狂舞而出。 这时才有其他区域值班的工作人员看见了这熊熊大火,多数人在短暂的失神后,赶紧拨打起救火电话。 直到江燃离开,火势已经根本无法控制,染红了半边天空。 旁边很多楼层的打工人也相继趴在窗边,远远观察着这骇人的一幕。 “火~~~~~火~~~~~” 一连串消防车不断循环的警报声响起,许久之后终于赶到火灾现场。 诸多消防员穿戴整齐,接二连三下车。 在看到附近围观的人群后,一名看起来像是队长的消防员迅速指挥着群众后退。 “让一让,让一让!” “大家不要近距离围观,外墙玻璃和广告牌随时都有坠落的风险。” 有人拿着喇叭,表情郑重的提醒着危险。 大部分人都只是随波逐流凑热闹,在听到提醒后,全都开始后撤。 “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 直到围观人群散的七七八八,看起来像队长的那人方 第126章 看穿 “本台消息报道,凌晨3点10分,南都市景川大厦发生火灾,起火点为28层,消防人员赶到现场后迅速采取扑救措施……” “火灾楼层距离地面超过100米,灭火难度大……经历3个多小时的抢险救灾,火势于早晨6点45分得到有效控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江燃看着电视中依然弥漫着白烟的景川大厦,用筷子夹着清苑茶楼的招牌小笼包,蘸了点醋送入口中。 “据景川集团工作人员提供信息,此次火灾系电力设施故障引发,直接经济损失或达37亿。” 报道中没有提起28层里面12具尸体的事。 火焰可以蒸干血液,可以毁掉现场一切痕迹,却不可能彻底烧毁这些人的尸骨。 通过新闻报道,江燃知晓自己凌晨给赵老五说的那些事,已经传入了谢家耳中。 谢恒的选择显而易见,也早在他意料之中。 楚济川一跑,景川系会在一段时间过后,陷入夺权和利益分配的状态。 远在清云的楚家即便再派人来南都接管景川集团,也做不到楚济川这样的凝聚力。 人心一散,分崩离析不远矣,更何况还有谢恒掣肘。 景川集团未来的命运,在楚济川逃离南都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除非他能迅速杀掉江燃,抹除危机,否则将会是一鲸落,万物生的局面。 这是任何世家都不愿见到的场面,却是以谢恒为首的实干派毕生所求。 南都市不需要一个景川集团盘根错节,聚拢以其为首的景川系,只需要千千万万个利于民生,促进经济的企业百花齐放。 江燃对此早有预见,也是敢和谢家明牌的原因。 能和楚济川那种老狐狸过招,还能稳稳当当不被抓住把柄,背景算是一方面,谢恒自身心性和手腕绝对不会太差。 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江燃直接把这个机会塞进了他怀里。 这个机会和此前谢恒担忧自己弟弟抓人耍盘外招,完全是两码事。 谢家有实力抓人,但绝对没实力逼走楚济川。 江燃掀了桌子,油星却溅不到谢家身上。 他和谢恒,通过早晨的新闻报道,达成了一种变相的共识。 楚济川交给你,景川系和官面上的事,由我来收尾。 桌上的小笼包很快全都进了肚子,他关掉电视,收拾好餐具,心中却是在推测楚济川的去向。 谢恒不在乎对方死没死,可他却不一样。 楚天齐和林文耀这种纨绔,就算勉强有一些头脑,最终还是会因为信息的不对等,做出错误的抉择。 楚济川这种老狐狸不一样,在通过现有信息无法确定他真实实力的情况下,甚至连赌都不去赌,直接跑的影都没有。 江燃目前有两个猜测,楚济川还在华夏境内,准备联系更多武者甚至化劲宗师对他出手,不过概率很低,更大可能性是准备出国。 正在思索间,燕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语气凝重。 “江先生,没有查到楚济川的行踪。” “不过南都机场的确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有人包了8架飞机,在3点15分左右,分别飞往霉国、日不落、千湖国等地。” 燕家势力再大,短短几个小时找到楚济川这种老狐狸行踪的可能性也不大。 江燃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也没什么责备燕传的想法。 怨天尤人这种情绪,多数源于自己的无能。 他之前就已经做好楚济川狡兔三窟的心理准备,暂时抓不住也无妨。 时间始终站在他这一边。 “还要继续追查这8架航班么?”燕传见他沉默不语,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追问道。 江燃嘴角轻微扬起一个弧度,不过却无人看到这个玩味的笑容。 他语气淡然:“不用追查航班了,去查凌晨3点15到早晨6点的港口监控。” “楚济川坐船跑了?”燕传有些诧异,“他难不成准备去香江或者琉球?” 江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观他眼中神色,显然已是胸有成竹。 “他藏头露尾,不一定会留下明显痕迹,你让人把港口附近的监控仔仔细细筛一遍。” 燕传犹豫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调查这么大范围监控信息的话,我可能得通知老爷子一声,否则谢家那边……” “你只管查,谢恒会给你开绿灯的。” 江燃话音传入耳中,燕传神色有些莫名。 他握着已断开通话的手机,心中暗道:“莫非是谢恒想动景川集团,请江先生出手逼走了楚济川?” 不过很快便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谢恒还缺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 只能是江燃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这一把别人也推不动。 谁能悄无声息迫使楚济川离开南都?还是这么狼狈,这么匆忙,连交接景川集团都来不及。 舍了景川集团都要跑,必然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不跑就得死。 燕传心有余悸,完全不明白江燃哪来这么大的底气。 好像确信自己就算杀了楚济川,官方也查不出任何端倪一样。 江燃自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这会儿已经站在卧室中,拿过摆在窗台的地球仪,用马克笔在其上画了一个圈。 圈中是岛国。 “走为上计用得不错,障眼法就显得有点低级。” 他评价着楚济川。 在听到燕传方才所说8架飞机起飞的事后,他就立刻明白,对方不可能乘飞机离开。 至于顷刻间确定楚济川通过港口跑的原因也很简单,对方在之前那封留信中说可能会坐飞机或者坐船跑,偏偏没提高铁或其他方式。 正常人会在得知飞机是障眼法后,下意识觉得乘船也是在骗人,怎么可能有人在跑之前自爆行踪? 肯定先查飞机,再查高铁,最后才会把目标锁定在港口。 如此一来正中楚济川下怀。 不过对于江燃来说,他没有自我怀疑这种情绪,压根不会陷入这条信息是假的,另一条信息必然也是假的这种思维误区。 他直接锁定了自己最为确信的答案。 确认楚济川选择乘船离开南都,那么他 第127章 尽管查 “灵犀术,果为修真界第一心神法。” 江燃缓缓脱离修炼状态,体内天地灵气洗练脏腑几乎成为了本能,让他时刻处于一种淬炼自身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可以清晰感应到天地灵气的细微波动和流向,每一丝每一毫灵气流入身体,再流出身体的过程,是极其稳定的循环。 倘若齐敬山得知他这种情况,怕是会嫉妒的体无完肤,还会大呼一声绝对不可能! 这是每个寻求武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入定。 武道修行会在某种特殊的情境下,达到一种身形凝固,五识滞于万物,唯意识清醒的状态。 此时意识会活跃到一种极其可怕的地步,会瞬间串联起自身所有武道技巧和知识,轻松明白过往所遇修行难题。 一朝积累在此刻完全迸发,武学招式,运劲技巧,遇到的关隘,都会顷刻得到解决办法。 此为顿悟。 顿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不存在任何复制的可能性。 与之接近的入定,才是每个武道之人都可以追求的境界。 想要入定,首先得做到身心俱忘。 随后在忘却一切的空冥中,体会到“知我是我”这种认知。 在平复身心万籁俱寂时,能够复刻这种情形的时候,一般就被视为入定。 入定会从潜意识深处,逐渐改善人的情绪,洞察力,逻辑力等一系列涉及心灵的力量。 在能够持续进入入定状态,且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就会得到一种即便脱离入定,也会精力充沛,心神清明的反馈。 可是不管怎样,入定首先得有一个身心俱忘的过程。 普通人想入定,甚至得通过坚持静坐,摒弃内心杂念,去尝试接触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能不依靠静坐,不受环境影响,达到随时平复心神进入定境的地步。 无论放在禅宗,道门还是武道修行者,其人心性和天赋,就已经超越了不知道多少人。 当自身心神可以一直保持定境,哪怕在闹市也如静室的时候,就被称为常定。 心神常定,便可不滞于物。 常定者,一叶浮萍,狂风暴雨袭身,此心巍然不动。 江燃恐怖之处就在于,他不用入定,就会时时刻刻得到天地灵气赋予的正向反馈,比常定还常定。 常定者遭遇疾风骤雨,仰仗自身心神境界,能够做到无悲无惧无喜。 他则风雨如晴也。 在尚未铸就道基的时候。就能做到这一点,自然和修为无关。 完全仰仗于灵犀术的玄妙,得以让他以后天之身,撬动一丝微不可察的神魂之力罢了。 说句毫不夸大的话,倘若没有灵犀术这门绝巅心神法,江燃就只能依靠九劫劲来对敌。 类似前几日在景川大厦那种手段,就算有映月石,也不可能做到如臂指使。 譬如御使玉针,没有灵犀术勾搭天地灵气,开辟出高速通道,单靠月华之力,杀伐力不知会下降几个档次。 每日的修行对于江燃来说已经成为了本能,即便有灵犀术,即便天地灵气很稀薄,修炼效果微乎其微,但他依然不会有一日懈怠。 不管修行,还是做人做事,都不能抱有差不多,应该可以这种念头。 每次修行差一点,一年就差了三百六十五点,一百年会差多少? 斗法之时,敌人可不会对你说“我觉得这个法术差不多能杀掉你了”这种话。 除了日常修炼和必修课打卡外,江燃这几日唯一在意的事,便是楚济川的动向。 燕传已经将港口监控和去往香江、琉球的船只都调查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对方踪迹。 他在失火报道出来那一天,通过谢远的途径,去和谢恒见了一面。 这次会面和上次在谢家生日宴会中的境遇可就完全不同,谢恒摈弃了对他的偏见,相反表露出一种很深的忌惮和庆幸。 忌惮源于江燃自身实力和这种动若雷霆的魄力和洞若观火的眼界,也是他自身所欠缺的东西。 谢恒过往只在尚未过世的父亲和楚济川两个人身上见到过,而今却在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身上,重新感受到了这两种性情碰撞出的绚烂焰火。 这把火不仅烧的年过半百的大鳄楚济川隐匿行踪远离南都,还烧在他命脉之上,让官方侧面配合着替对方收拾首尾。 谢恒根本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他是欠缺魄力,但也不至于楚济川都踏马跑了还站在一旁畏畏缩缩不敢下场博弈。 要真怂成这样,他上面那位估计都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扶持了个傻子。 更何况这一次没有人会觉得谢家在耍盘外招。 说来也可悲,凭借谢家,还真没能力把楚济川逼成这副德行。 不过让谢恒感到庆幸的是,宴会那天因为齐敬山和沈青筠的缘故,他并没有交恶江燃。 相反谢天那个混小子和对方还有几分交情,也算得上意外之喜。 这两天发生的一件事更让他暗暗后怕,燕传居然联系自己,说是要调查南都市港口的出行记录和监控。 想也不用想,燕二爷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莫名其妙在楚济川刚跑就做出这种行为,明显也是因为江燃。 燕家和谢家可不一样,燕卫国老爷子可还活的好好地。 江燃能和燕传扯上关系,也让谢恒打定主意,要尽可能交好对方。 他根本没有得罪对方的理由。 在景川大厦杀了人,那也是出于正当防卫,私藏枪械能是什么好人? 更遑论……就算失心疯把这件事曝出去,证据呢? 基于这个原因,谢恒这段时间对于燕传在南都市肆意调查的行为也是大开绿灯。 尽管查! 赶紧查个清清楚楚,让江燃尽快把楚济川弄死。 这老东西一死,景川系一垮台,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企业顷刻间就会百花齐放,他最记挂的事,基本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江燃早在给燕传打电话的时候就判断出了这一点,谢恒的举动完全可以说意料之中。 不过饶是有谢恒配合,这几天依然没有确切消息。 楚济川就跟凭空从南都消失了一样。 虽然估计他九 第128章 东西找到了 “嘿嘿。”白菲菲嘿笑着凑到江燃身旁,一脸神秘。 江燃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却依旧双眸紧闭,只是突然出声:“有事?” 白菲菲原本正想伸手在他面前晃一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往后一缩。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她拍了拍兔兔,恶人先告状道。 江燃缓缓睁开眼,眸中流光明灭,看着她的侧脸。 “你知道海水晒干了是什么吗?” “啊?”白菲菲俏脸懵逼了一瞬,方才粉唇微开,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盐?” 江燃目含赞许,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觉得盐是什么味道?” “咸的!”明媚可人的青春气息,伴随着她笃定且自信的眼光,散发的淋漓尽致。 不过等江燃再次闭上双眼,她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抓过沙发上一只哈巴狗玩偶扔了过去。 “你变着法说我闲的慌是吧!” 见江燃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白菲菲瞪了他一眼,旋即阴阳怪气起来。 “你从早到晚除了读三国就是坐屋里,真不知道我妈为啥想给你买辆车。” “反正你也不想要,倒不如等过年折进我的新车里好了。” 江燃把抓在手中的玩偶搁在一旁,语气云淡风轻。 “我会和秦姨说的,不用买车,我本来就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视金钱如粪土的意味,搁在常人身上,肯定会被当做“阿姨使不得”这种欲拒还迎的说辞。 不过白菲菲转念一想,给这家伙买手机的时候,他也没有那种越穷越装的心理,一万多的星辰不要,非选了大瓜,这话就显得开口见心了。 “别不要啊!”江燃不急所以她急了,“你不要也行,跟我妈说折给我呗。” “你自己去说。” 江燃哪有功夫管她这点破事。 “我有现成的出行工具和专职司机,买辆车还得再考一次驾照,太麻烦。” “啥叫再考一次驾照?还有专职司机?就你?”白菲菲说到这里,琢磨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该不会在说我吧?”她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指着自己问道,连语气都变得有些震惊。 见着自己被江燃视为专职司机,她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我把话撂在这里,再拉你我就是狗,我白菲菲说的!” 江燃却没有理会她掷地有声的台词,只是扬起手机示意别闹。 “江燃。”沈青筠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泠,潜藏着几分雀跃,“齐爷爷说让你过来一趟,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你记得把菲菲也带上,我刚好有事和她商量。” 她声音不大,不过江燃只在最后应了一声,于是白菲菲也听得清清楚楚。 江燃抬眼看了呆滞在原地,如同吃了桉树叶考拉般的小白女士,目光隐含问询之意。 “看啥看!没见过美女?”白菲菲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蹬蹬往楼上走,“我换衣服去。” 江燃神魂毫无波澜,凡心却有些忍俊不禁,带动嘴角轻微上扬。 不过在渡劫期神魂的钳制下,这个表情却显得有些古怪。 白菲菲很快下了楼,脸上表情依旧有些傲娇。 她用白色花环发带扎着高马尾,刘海梳成八字,发梢上点缀小花发卡,眼角和上脸蛋淡涂红色眼影,化了个桃花妆。 身上则穿着条上黑下红拼接款吊带裙,吊带抹胸左侧是和发梢同出一辙的白色碎花,外面披着件粉白色衬衣。 眉眼中还残余着几分羞恼,显然还在为方才那掷地有声的话感到难堪。 不管内心如何羞愤,最终白菲菲还是载着江燃离开了山海城。 她反正也没拿江燃当个正常人,这家伙估计连嘲笑别人的心情都懒得有。 沈青筠发给她的定位在南湖一品。 这地方江燃此前和齐敬山见面的时候来过一次,不过沈靑筠并不知晓。 说实话,在得知找到起阳枝后,他凡心还是有几分波动的。 渡劫期神魂再如何压制情绪,面对这种能够让生命层次跃升的东西,凡心也不会无动于衷。 这是人体之本能。 追求香烟麻痹,酒精刺激甚至沉沦手冲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对身体有害? 当然知道。 但这种及时反馈的快感错觉,会给人体一种暗示,让身体误以为这些东西是给自身的奖励。 连这种错误的奖励方式,都能让无数普通人乐此不彼,遑论是真正的体魄跃升。 健身、运动得到的即时反馈很低,可一旦坚持不懈,所带来的正向反馈,绝对比烟酒和手冲更让人沉迷。 这就是正向奖励。 江燃得到起阳枝,在配合还芝草练就淬体丹,促使赤金体小成后,就等同于他皮膜筋骨、脏腑血髓尽数得到极高强度的正向反馈。 这种正向反馈的强度如果要反向对比,估计得把一百次手冲得到的错误奖励反馈累积在一次中,才能勉强相提并论。 金筋玉骨,铜脏银髓。 九劫玄功会一步步将身体推升到这种地步,到银髓生血时,一滴血就蕴藏异香,引动低级生命的本能渴望。 渡劫境神魂对此自然毫无所谓,它经历过道基重铸凡体,凝丹体蕴灵机,九劫玄功除非练到第六劫往上,否则很难引起它的波动。 凡心不一样啊! 身体里这颗凡心拢共才在世上待了不到二十年,能不雀跃和激动? 这就跟996社畜某天加班想买杯咖啡提神,结果发现兜里只有10块钱,工资还没发,抬头一看有家彩票店,索性进去打了一注5倍彩票。 刚上楼坐上工位加班到晚上9点30分,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结果发现七个数一一对上。 这时候主管又过来抱了一堆资料,让你继续努力,下个月多给你发个饼。 你一推桌子站起来,眼神睥睨万分:“不装了,老子摊牌了!” 搁谁能不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这压根就很难完全克制。 渡劫境神魂和凡心属于自家人打自家人,老大最多能把老二压在身下控制住,总不能真把老二给杀了吧? 故而江燃凡心那股独属于人的炽热 第129章 停车坐爱枫林晚 沈青筠一袭长裙站在院子门口,等看到白菲菲的车后,高举着右手挥了挥。 她身后是很简洁的院墙,拱门上石刻着“敬山居”三个字。 江燃走向她时,便见墙边竹影斑斑,风扬起女子衣袂,好一幅秋风竹下美人图。 “江燃!”沈青筠从竹影中走了出来,缓步迎了上去。 绸缎般的黑发顺肩而下,阳光倾泻其上,如星星点点的金粉洒落,末端用一根红绳简单系住,简约大气。 她除了前些天在人民医院中见过江燃一面,这段时间便再无交集。 若说想念也不至于,不过沈青筠甫一相见,语气中还是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轻快。 江燃给她的感觉和同龄人完全不同,就像自带引力场一样,再怎么疏离或冷淡,也影响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独特吸引力。 “你最近减肥了?”沈青筠走到近前,美目流转,落在他那愈发冷峻,棱角犹如孤峰峭壁般分明的脸颊上。 她从这张脸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不必要的脂肪存在,即便肤色泛黄,却也称得上一句面如冠玉。 黄玉若无瑕疵,也是极为高档的。 最让人瞩目的还属那种孤高清绝,崖上清风,山中霁月般的气度。 江燃目光凝在她那嫩如鲜豆腐般的脸庞上,淡淡摇了摇头:“没有。” 仅此二字,旋即再度缄口不言。 沈青筠倒也逐渐习惯了他这种淡漠性子,加上本身性格原因,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 “江燃你太可恶了,车还没停好你把我一甩就跑是吧?” 白菲菲衬衣跑的半边从肩上滑落,她一边提着衣服一边气喘吁吁道。 沈青筠哑然失笑,莲步轻移,伸手替她拨弄好凌乱的发梢。 “怎么一见你就风风火火的样子,搞得跟江燃有仇一样。” 白菲菲一听这话,瞪大眼睛,顷刻间来了劲头,立马开始喋喋不休数落起来。 “有仇?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恶,天天在屋里气我!” “怎么跟个受气包小媳妇一样。”沈青筠眉眼一下弯的犹如新月。 “小媳妇?”白菲菲一边挽着她往里走,一边看着已经走进拱门中的江燃背影,嗤之以鼻的嘲笑了起来。 “就他那种冰坨子性格,找个老公捂着他还差不多,还找媳妇。”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说到这里突然嘿嘿怪笑了起来。 沈青筠一个没绷住,也被她逗的花枝乱颤。 可这让人心神失守的一幕,却唯让墙边竹,坛中菊,石径小池兼着一树风饱了眼福。 …… 书房。 沉香烟气弥漫其中,清香和药香混杂。 齐敬山亲自给江燃沏了一杯茶,也没坐在主位,反倒是和他坐在了一侧,中间只隔着茶台。 “极品大红袍,尝尝。” 江燃将杯盏推到一旁,淡然道:“起阳枝呢?” 老齐也没生气,美滋滋端起来抿了一口,方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起阳枝还在燕山,林家旁系林牡丹手里。” “你不是把林家一锅端了么,这个林牡丹又是怎么回事?”江燃目光如炬,盯着这老头双眼,看他是不是在故意消遣自己。 “人家早嫁人了,孩子都有了,也和林家扯不上关系,难不成我见着姓林的全都得抓了不成?”齐敬山没好气道。 “你也别觉得我在诓你,这起阳枝本来就不是林家的东西,不过是林牡丹想借助展览会,把它卖个好价钱,指望着多建几座希望小学罢了。” 齐敬山说到这里,挑了挑眉头:“你小子懂得,珠宝首饰可能只有女的感兴趣,不过这东西可是男人女人都感兴趣!”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狐疑:“难不成你练的功法是童子功那类型?阳气越充足进展越快?” 他倒没和白菲菲一样怀疑江燃的能力,化劲真气流转于身体之内,不管胳膊还是腿,想哪个部位变大变硬,都是件很轻松的事。 念及此处,齐敬山暗中咬牙切齿,你说你二十岁也用不着这种能力吧?还不如把这能力让给我多好。 别误会,他只是想体会一下化劲真气改变人体的过程,以期让自己更加了解宗师神威。 江燃眉头微微皱了皱,没管他语气中的调侃。 “这株起阳枝,林牡丹想卖多少钱?” 齐敬山沉思了一下,也没胡乱估算,索性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讲了出来。 “有人已经出价3700万,她暂时还没松口。” 江燃听到这个数字,想起自己拢共才准备了1000多万,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心中还是明白自己的金钱观念还是有些太保守。 他前世不算有钱人,否则也不至于几万块的汉服都赔不起。 因此真没料到这种普通人吃了,既不能延年益寿,又对身体没太大好处,最多能够硬邦邦的药材,居然这么值钱。 “别觉得这价钱夸张。”齐敬山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就那一株起阳枝,磨成粉,炮制上百粒起阳丸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是不知道那些大龄富豪,左拥右抱开银趴,玩明星模特的念头有多汹涌澎湃。” “这么多起阳丸支撑他们玩几百个明星都足够,最主要这东西就算连续服用也对身体无害。” 他啧啧了两声,语气中满是谴责意味。 “若非林家被我一锅端了,只有少数提前收到邀请函的人知晓起阳枝消息的话。” “出手争夺的富豪可能会更多,说不定卖出上亿天价都有可能。” 上亿。 江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红袍的味道倒也是没尝出来。 绕来绕去,结果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 实在不行……他眼底泛起一丝寒光。 “你可别想着去偷啊!”齐敬山见他低着头喝茶,敏锐地察觉到了略显不对劲的地方。 “林牡丹投身慈善事业多年,起码建了上百所希望学校。你是青阳市人,总归在牡丹小学和牡丹一中、牡丹三中读过书识过字吧?” “你要真仗着武力去偷去抢,那就太没良心了!” 牡丹小学?江燃凡心一颤,神魂清晰回忆起修行路上,漫漫风霜也未曾遮 第130章 夏怂 返程路上,白菲菲一改先前闷声不说话的模样,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她本身便是这般性情,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江同学,你确定不想知道仙女儿跟我说了什么?”她双手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中观察着江燃的神情。 但凡从中发现一丝波动,她就决定好好逗逗对方。 结果一句话问完,将近过了半分钟,江燃还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更遑论神情变化。 白菲菲表情有些堵得慌,正想继续调侃,却听旁边小车突兀的传出了一声长鸣,她迅速往左侧轻拨了一下方向盘,吓得冷汗涔涔。 江燃怀中映月石灵光微闪,车身右侧那股排斥力倏然消散,原本两车相撞的局面没有发生。 “呼……吓死我了。”白菲菲顾不上去擦额头冷汗,长呼了一口气再不敢分神。 “燃大爷,你是真不怕死啊。”直到一个长红灯,她方才伸手朝江燃竖了个大拇指。 江燃透过前窗玻璃看着红灯读秒,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生与死,轮回不止,都是些许小事罢了。” 老感觉这人除了中二还有点大病。 白菲菲心头忍不住吐槽,不过这种淡定还是让她逐渐冷静下来,方才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渐渐远离。 “你为什么要说狗头的台词?” 她扯了扯嘴角,总感觉前半句话很熟悉。 江燃无声看了她一眼,胜过万语千言。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她松开离合踩下油门,还是没憋住一离开敬山居就想说的话。 “沈青筠说你变得越来越帅了。” 江燃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且不说沈青筠会不会说这种话。 在九劫玄功和灵犀术的双重结合下,他精神面貌原本就会逐渐微调,直至这具身体,皮相骨相最完美的地步,也用不着旁人置评。 “无聊。”白菲菲见他毫无反应,干巴巴吐槽了一句。 “沈青筠刚才和我商量她生日的事。”她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江燃听见这话,方才想起来前些天在金枝玉叶,碰见马逸伦的时候,对方提到过这件事。 “我一说她生日,你注意力一下就集中起来了对不对!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白菲菲,江燃这会儿脑袋里想的事肯定和沈青筠有关。 “她本身就不喜欢宴会的氛围,也觉得会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今年不准备办生日宴了,” 白菲菲这次讲话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没再分神去观察江燃。 “于是经由本小姐的提议,沈大仙女决定趁着长假,邀请大家出去旅游,开销和机票都由她负责喔!” “惊不惊喜?”她嘿嘿一笑,想听到江燃追问都有哪些人,有没有邀请他。 江燃没太大反应,听她询问自己,想了想淡然道:“我就不去了,你俩玩的开心。” 本来沈青筠以生日为由邀请他的话,出去转一圈倒也无妨。 可他现在哪顾得上这些琐事,十月初本身就答应了要替燕传治疗顽疾,还得想办法弄一大笔钱,从林牡丹手中买下起阳枝。 这两件事搅在一起,肯定是没办法跟着沈青筠她们一起去旅游了。 “切。”白菲菲不屑地哼了一声,“爱去不去,搞得谁稀罕你一样。” 也不知为何,她内心深处的雀跃好似变轻了一些。 …… 是夜,白家别墅二楼窗户悄无声息打开,一个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江燃出门直接拦了辆出租车,也没通知赵老五,直接去了云上仙宫。 此刻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来往宾客皆是红光满面,身上大抵都沾染了三分酒意。 景川大厦失火和楚济川逃离南都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等出租车在路边挺稳,江燃穿着在盛景娱乐城初见沈青筠时的那件衣服推门走了下来。 他身姿笔挺,直冲着正门而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一个身子婀娜,约莫二十余岁的旗袍小姐姐低头弯腰,语含歉意。 “没有预约。”江燃声音淡漠,这是他第一次走到门口被拦下,看样子今晚云上仙宫客人的确很多。 旗袍女子正要说话,有人不经意间往正门看了一眼,慌不择路的就跑了过来。 听到动静,旗袍女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疤哥。” 来人正是赵老五手下的疤子,他手里提着两瓶没有商标的白酒。 在对上门口青年眼神之时,疤子终于明白婉姐口中所说的气场到底是什么。 他提着两瓶酒,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来,语带谄媚:“江先生,您要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旗袍小姐姐直接被惊的跟雷劈了一样,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江燃,声音有些哆哆嗦嗦:“对,对不起……我……” 江燃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腿便往里走。 疤子赶紧冲她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江先生没工夫跟你一般计较。” 话音落罢跟个狗腿子一样,屁颠屁颠跟上江燃。 旗袍小姐姐吓得脸色惨白,她可见识过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二代的小姐妹有多惨,据说被硬逼着喝了一晚上的红酒……当然用的不是上面那张嘴。 就连这种二代也不至于让疤子卑躬屈膝成这个地步,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已经做好去包厢当玩具的准备。 结果那个江先生根本就没任何计较的想法,估计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这才叫大人物!旗袍小姐姐心中暗道。 六楼。 电梯门刚打开,江燃就看见了一个女人。 “疤子,你踏马……”夏婉婉几乎快把舌头咬断了才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她在旗袍衬托下凹凸有致的身体瞬间下弯,人都快软了。 “江先生。”她眉眼含情,睫毛颤动,言语中夹杂着几分柔弱,微扬起脖颈,努力表现出一种任人宰割的姿态。 妈耶!妈耶!谁来救救我! 她是真的怂。 面前这个一脸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无关紧要的青年这几天做了什么……她比谁都一清二楚。 搞得楚济川藏踪匿 第131章 我很熟 “五爷,旁的话小孔就不多说了,全在酒里!” 孔有元双手捧着一杯足有3两的白酒,站起身来一口饮尽。 翻过酒杯,恭恭敬敬朝着坐在上首,好整以暇把玩着手中文玩核桃的赵五爷示意了一下。 桌旁还坐着几位南都有头有脸的富商,这些富商年纪最小的也约莫有40来岁。 身边带着撑门面的女人皆是妆容精致,气质身材样样不缺,也就和他们女儿差不多年纪。 所有人都是眼含敬畏的看着上首的赵老五,显得有些正襟危坐。 赵五爷真论起资产,其实比不上很多富商。 但是他可以让某个人,从此在南都混不下去,这才是让人敬畏的根本原因。 谁不是耕耘多年,才攒下这份家业,离了南都钱能带走一部分,人脉和家业可带不走。 “咳咳。”赵五爷轻咳了两声,正准备讲话,房门突然打开。 他听到动静,眉头暗皱,心道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对手下人有些太过和气。 孔有元喝了三两白酒,口中辛辣,看到赵五爷皱起眉头的模样,心中暗为没有敲门的那人感到同情。 桌旁其余富商和极有眼力见的美女更是绷着脸,不敢太过关注门口的动静。 “五爷,江先生来了!”夏婉婉原本正要敲门,结果房门在江燃靠近时,就跟被风吹开了一样。 她别无他法,只能提高声音,朝着目光落在孔有元身上的赵五爷提醒道。 赵五爷紧皱眉头的动作还没有彻底完成,目光都来不及看向门口,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把玩核桃的左手一僵,一只核桃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索性将另一只核桃直接扔掉,头带着身子往门口跑。 身下椅子发出刺啦一声,赵五爷已经慌里慌张的站在了房屋中间。 这一连串动作完成的太过迅速,以至于他略微有些气喘。 孔有元本来还因为喝酒喝得太猛在嘶气,听闻夏婉婉的声音,身体下意识一个激灵,紧随赵老五其后,跟老鼠被猫撵一样往外窜。 他小腿嘭一声撞在桌角,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都没止住步伐。 孔有元的惊惧和赵老五完全不同。 他此前得到了夏婉婉的提醒,回去之后一直找人打听江燃出自哪家豪门,却只查到青阳市普通家庭这个结果。 这种信息想都不用想就被排除在外,调查江燃行不通,他就把主意打在了大佬身边的女人身上,最后差点没给自己吓得当场失禁。 来自云京,姓沈。 这两个条件单独拎出来不算什么,云京人口多了去,姓沈的华夏人更是犹如过江之鲫。 不过结合在一起,已经能让他明白这一男一女,哪是下山猛虎,简直是吞天巨鳄。 赵老五想要收拾他还得找理由,托人情,最多也就把他赶回白河去。 倘若换做沈家,不管对付他也好,赵老五也好,却只需要一个坐标。 “江先生。”赵老五和孔有元一前一后站在江燃身前,皆是微微欠身,恭谨无比。 这时餐桌旁其余人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站起身,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几名富商和他们的女伴,都在悄悄打量刚刚进屋的青年。 只见其骨相清绝,长身玉立,眉如远山眼如渊,单手负于身后,皑似崖上雪,高若天上星。 平日里或许旁人只会觉得这小子仪态好,看起来像个演员。 眼见着赵老五和孔有元的态度,无人会抱有这种念头。 他们都明白,这气度出尘的青年,是高不可攀的巨贵。 江燃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刚从餐桌上站起身的几人,直接迈步走到了主位。 赵老五和夏婉婉两人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一口都没动。 “疤子,让人把菜全撤了,吩咐厨房重新按顶餐规格上一桌。” 眼见着江燃走到餐桌旁,赵老五急忙把椅子往外抽了点,等他坐下后,方才冲着门口不知所措的疤子喊道。 “不用了。”江燃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坐。” 赵老五看着他平静的目光,屁股动的比嘴快:“江先生您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他话音落罢,朝着夏婉婉使了个眼色。 “不是什么大事。”江燃也没管屋内还有旁人,直接说了一句:“南都市涉黑的团伙和势力,你清不清楚?” 赵老五咽了口唾沫。 夏婉婉此时刚走到屋中央,压着声音让这些富商离开。 这些人听到江燃的话,小心翼翼地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过夏婉婉出言送客,加上现在这种局面,这些人虽然好奇的百爪挠心,却是不敢再继续滞留,鱼贯出了房间。 唯有脚步响动,没有传出半点议论的声音。 疤子提着两瓶酒也识趣的准备离开,却见还有个秃头男站在原地没走,当下脸上疤痕跟着一动,呵斥道:“姓孔的你是不是没听到婉姐的话?” 孔有元咬了咬牙,埋头就往餐桌旁走。 疤子直接把两瓶酒一扔,黑着脸从后面伸手去抓他的肩膀。 “江先生,我有个兄弟对南都、白河这片很熟,不太干净的场子他基本都一清二楚。” 孔有元被疤子抓住肩膀,铁箍一样的手让他有些吃痛。 不过一想到这种可遇不可求交好江燃的机会,还是冒着得罪赵五爷的风险喊出了声。 赵老五眼神迅速阴沉下来。 孔有元如果不给他面子,说不定自己还会一笑置之。 但江先生当面,这个秃头还敢闹腾,那就不能怪他翻脸不认人。 疤子捏着孔有元的肩膀,直接拖着他往外走,对方的挣扎和抵抗只反应在脚跟摩擦地面的声音上。 “慢。”江燃声音不大,但疤子跟条件反射一样,瞬间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着那个坐在餐桌旁,气质如渊似海般的青年,下意识松开了孔有元的肩膀。 “过来。” 他目光遥遥落在孔有元身上。 孔有元被这一眼扫过,感觉汗毛耸立,有种半只脚悬在万丈悬崖边缘的感觉。 他面色刹时间变得煞白,冷汗顺着脖颈流淌 第132章 简直是象腿 “江先生,南都市某些不识相的家伙可能对您不太了解,让五爷派人出面交涉最好,不然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孔有元屁股搭在座位边缘,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阿成那么硬派的人,那天在清苑茶楼也只敢坐半边屁股。 不近距离接触江燃,根本就很难体会到面对着他时所感受到的压迫力。 “婉婉,你跟着江先生走一趟。” 赵老五接过孔有元的话茬,直接吩咐候在一旁的夏婉婉。 虽然不知道江燃为什么突然要问南都的势力和团伙,不过并不妨碍他做出无条件配合的举动。 这也是谢恒的意思。 江燃还未来得及开口说出无妨两字,就听夏婉婉柔声应了一句。 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赵老五的好意。 “有消息了没?” 方才孔有元已经联系过了他口中所说的兄弟,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这随口一问,却让孔有元心头一颤,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急忙开口。 “这小子估计又去赌了。” 他边说话边小心翼翼打量着对方神色,却见江燃沉默少顷,直接站起身来。 “知道在哪个赌场么?” “知道知道!” 江燃见他忙不迭点头的模样,微微颔首,又道:“直接去赌场找他。” 话音落罢,转身往外走,同时头也不回的留了句话给赵老五:“你知会谢恒一声,今晚可以多派点人盯一盯有嫌疑的场子。” “他查不出来,或者钳制太多不想查,我来帮他查。” 平淡的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韵味。 孔有元倒是没太大反应,一个豪门贵胄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想扫黑除恶做善事,那只能怪南都市大大小小的势力运道不好。 赵老五却是呼吸一滞,毒这一块他肯定是不敢碰的,不过另外两项,说他没有掺和肯定没人相信。 毒这个东西屡禁不绝,利益太大,总有人铤而走险。 他背后是谢恒这件事稍微有点头脸的人都一清二楚,也不会有碰这个的势力上门送人头。 可是南都市哪些地方场子荤,哪些地方骰子响,他也算清楚。 问题是江燃压根就没打算问这些东西,反而去找孔有元口中那个门清的兄弟。 想干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赵老五刚抬起沾在椅子边缘的半边屁股,连话都来不及说,就看见孔有元跟吐着舌头的狗一样追着江燃走了出去。 他连忙朝旁边好像还有些愣神的夏婉婉喊了一声:“愣着干嘛?赶紧去啊!” 夏婉婉也不顾自己还穿着高跟鞋,飞奔着出了门,踩得地面通通作响。 赵老五这才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突然朝傻站在门口的疤子问道:“疤子,你手底下有没有人碰白面?” 疤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领导三令五申,谁敢碰那玩意。” 赵老五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方才冲着餐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去把核桃给我捡起来。” 等疤子弯着腰去找文玩核桃,赵老五方才呼出了长长一口气。 …… 流金岁月KTV。 孔有元停下车,灵活的推开车门跳了出来。 原本想着替江燃拉开车门,表现一下,结果江燃一推门差点没被撞着。 搁在平日里肯定转头就开始破口大骂,这会儿却一脸堆笑的扶着门框,只差谄媚到点头哈腰的地步。 至于穿着斜襟旗袍,红底高跟鞋随着光洁如玉般小腿一同探出车门的夏婉婉,已经彻底成了秃头男心中的边缘人物。 哪里还有初见时想入非非的心思。 孔有元心底明镜一样,就算舔夏婉婉一百遍,也请不了她吃香蕉。 可要是舔不好江燃,惹得对方稍有不快,估计树上可能就没香蕉了。 江燃下车后没有直接往内,站在原地打量起来。 这间KTV整体装潢风格有点老旧,有点像十几年前的风格返修了一遍。 门口装潢更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暴发户气质,悬挂在外边的招牌也是一种毫无美感的金黄色,让人不禁怀疑老板的品味。 “江先生,您有所不知。” 孔有元这会儿巴不得自己多露露脸,看夏婉婉一副不大了解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自得。 别看你夏婉婉跟在谢家身后卖弄风骚,这些稀奇古怪的门道还差得远呢。 “这地儿可是南都市最早的几家KTV之一,后来歌城虽然逐渐落寞,不过老板早就混的风生水起,不差这么一点钱,也就一直没关停。” “前几年查得严,好多赌场被端了,一些有头脸的道上大哥就找到了KTV的老板四指谭,把这儿搞成了赌场。” 孔有元说到这里,看了眼江燃神色,见他没有不耐,接着神秘兮兮道:“据说四指谭早些年偷人媳妇,被剁了一根指头,才有了这个外号。” “道上没什么人敢乱传,不过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夏婉婉一直站在江燃身侧,压根就对这秃头说的话不感兴趣,更没心思去接话茬。 于是沉默少顷。 江燃见他不再言语,抬眼看着五层高的小楼,声音在夜色中更显澈然:“赌场在顶楼?” 孔有元听到问询,连连点了几下头:“对,顶楼和负二层。” “一楼到三楼还是正常的KTV业务,四楼是个健身房,里面都是四指谭等人派着盯梢看场子的小弟。” “负一层是停车场,有个只能从里面打开的入口,通过那个入口才能去负二层。” 江燃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这孔有元还真是门清,搞得他甚至觉得对方口中我有个兄弟指的就是自己。 “来玩过几把。”孔有元瞧见他目光,挠了挠秃头,讪讪笑了笑,“我也就对洗脚按摩摇骰子略懂一些,白面那东西真不敢碰。” 他白河那么多的矿,从唐朝开始按摩洗脚都花不完,偶尔上头输几百上千个也不会伤筋动骨,享受都来不及,煞笔了才会去碰白面。 “你确定那个兄弟就在里面?”江燃微微颔首。 “这地儿论稳妥程度,在南都绝对排得上前三,他基本只在这儿玩。”孔有元极 第133章 走后门 “江先生,走后门。” 江燃刚准备从装潢土气的正门进去,就看见孔有元指着右侧一条通道。 他也没有非要闯进去的念头,于是直接调转方向,走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夏婉婉和孔有元皆是错开半步,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两人身材和颜值对比起来,显得大秃头有些滑稽。 小巷约莫一辆轿车宽度,左侧是一些商铺后门,右侧是一些带着院子的平房或多层民房。 墙壁上有青苔和藤蔓的痕迹,部分住户门口堆着一些木板和沙堆,上面杂草丛生,有股腐败的木头气味。 “这地方排水不行。”孔有元用手在鼻子旁边扇了扇,看江燃没什么反应,又停止了这个动作。 他指着前面分岔路口:“左拐就到了,房子里有电梯,可以直接到四楼健身房,我来过几回,应该不会被盘问。” “江先生,四指谭的场子,五爷的面子可能不大好使。”夏婉婉迟疑片刻,还是出言提醒道。 四指谭是二号的人,进场子玩几把估计对方都得怀疑有猫腻,更遑论江燃这架势明摆着就是上门找茬来了。 “先把人找到再说。”江燃刚说完话,脚步突然一顿,夏婉婉直接撞在了他背上,吓得娇躯一颤,慌张之下倒退了数步。 江燃也没太大反应,眼神却有些古怪。 怎么感觉走哪都能碰上这家伙? “严哥,怎么办?”马逸伦紧握着陆小云的手,后背贴在墙上,眼神有些慌乱,不过语气还算镇定。 他女朋友就显得有些脸色煞白,不敢去看对面凶神恶煞的三个地痞。 严文轩其实更害怕,之所以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纯属于他太过高看自己。 余光看了眼旁边有些婴儿肥,穿着大号西装,土里土气的吕子涵一眼,有些后悔掺和进来。 陆小云小脸煞白,目光不小心和严文轩对上,眼神一下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严文轩人模狗样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淌下几滴冷汗,心中暗道。 特么的!跟这个女人打了一晚上牌,不仅输的精光,还头脑一热答应帮忙,简直亏到姥姥家。 “一千二百万而已,我们真不至于赖账。” 严文轩深吸了口气,他和马逸伦还在上大学,衣食住行家里肯定都会满足,但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一千多万现金去挥霍。 “对,实在不行我们把车压在这。”马逸伦听到严文轩的话,也附和着开口,然后用脚踢了踢一旁傻愣在原地的顾一彤。 “没错,还有我俩的包包,加起来也值几十万呢。”顾一彤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把包包举过头顶。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跟着严文轩出来“见世面”,怪不得白菲菲对这家伙从来都不感冒,搞了半天净会吹牛皮。 还认识谭爷,和马逸伦两个人拿了一百万跑去五楼玩牌,说是给人家的见面礼,人没见到不说,还赌上头输了一千多万。 “两辆车加起来也就抵个200万的零头,把车压在这里一去不返,老子上哪去找你们?” 穿着黑色无袖背心,上臂肌肉凸起,个头接近一米九的汉子挖着鼻孔,用手指把鼻屎弹向了顾一彤。 “你跟这小妞的包包能值几个钱?估计还没你俩上楼跳个脱衣舞得到的赏钱多。” 他身旁两人也是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顾一彤和陆小云,配合着淫笑了几声。 顾一彤也不知道鼻屎有没有落在身上,只感觉心里一阵酸水直冒,有些恶心反胃。 往后挪了挪脚步,后背贴的墙壁更紧了一些,却没敢冲着对方大吼大叫。 “要么让人把钱送来,要么人留下,自己选!”三名地痞中看上去长相最和善的那人笑了几声后,眼神也冷了下来。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陆小云终于忍不住了,柳眉倒竖,“刚才在楼上肯定是你们动手脚下了套,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马逸伦心里哀嚎一声,这娘们怎么跟个愣头青一样,比朱燕还蠢。 四条A对上同花顺,这么小概率的事傻逼都看得出有猫腻,还用得着她在这当显眼包。 “巧尼玛个B!”背心男用刚挖了鼻屎的手一巴掌糊在了陆小云脸上。 砰—— 陆小云被打的头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她一只手捂着被扇出手掌印的俏脸,痛呼过后又去摸自己的后脑勺,索性没有出血。 经此一役,陆小云也算明白这地儿不是循规蹈矩的学校,对面的人也不会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怜香惜玉。 她总算闭上了嘴,低垂着头,眼眶噙泪,无声的啜泣着。 吕子涵脸上满是歉意和自责,抓住了陆小云另一只手,用力地握紧,变相安慰着她。 虽然是严文轩主动把这件事揽在身上,提出带她们来求谭爷帮忙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但终归还是为了帮自己,这一巴掌打的是陆小云,却也让她心如刀绞。 “哥……哥,消消气消消气。” 马逸伦松开陆小云的手,上前按着背心男的胳膊,打着哈哈:“不差钱不差钱,这一千多万我们肯定认,可总得给我们点时间去筹钱吧?” 背心男拨开他的手,双手揣在怀里斜眼看着几人:“行!” “你去筹钱,不过这个小子,还有她们三个都得暂时留在这儿。” “我给你两个小时。”背心男说到这里,指着严文轩:“两个小时过后你要是还不回来,每隔一小时,我剁他一根手指头!” 还不待严文轩有所反应,又继续道:“至于她们三个,每隔一个小时,就多一个人上场……你懂我意思吧?” 马逸伦冷汗涔涔而下,他哪敢应下这话茬。 顾一彤和陆小云也不是什么纯情女,听到这种话都都吓瑟瑟发抖,更别说留在这了。 “能让她俩跟着马逸伦去筹钱么?”吕子涵往前一步,和马逸伦并肩而立,婴儿肥的脸上也有恐惧,不过更多的还是坚定。 “我和严文轩留在这里!” 背心男和身旁两兄弟对视一眼,似有些诧异这个看起来最其貌不扬女生的胆量,不过还是 第134章 江哥 “喂……疤哥,我是严文轩,我爸之前跟五爷在一起吃过饭……” 严文轩电话拨出去后,腰板子一下硬了起来,脸上恐慌变淡了不少。 “对,对!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和几个朋友去了家场子玩德州,一上头输得有点多。” 说着说着像是受到了调侃,不自觉讪讪笑着解释起来:“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打算赖账,就是想请您做个保,让他们通融一下,我好回去筹钱。” 他没把对方明显下套的事说出来,交情没到那份上,况且这么大一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会儿能先走人就好,一千多万多找点人凑一凑,后面再还就是。 得到明确回复后,他点开了免提。 “对面兄弟拜的哪座山头?”疤子粗犷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来。 背心男直接一把夺过严文轩的手机,嘲讽起来:“哟,是我疤哥啊,好怕怕呀!” “想在谭爷的场子捞人,你还不够格!” 也没等疤子回话,顺手把电话往地上一扔,一拳捣在严文轩肚子上。 后者刚直起腰杆,就被打的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不停咳嗽。 背心男三人被这一通电话搞得有些冒火,赵五和谭爷本来就不对付,他们怎么可能会拿疤子当回事。 “老子改主意了,你俩写个欠条按了手印去筹钱。” “这三个娘们,留下来陪哥几个喝酒。” 严文轩被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陆小云和顾一彤吓得瑟瑟发抖,手心冒汗。 马逸伦只好硬着头皮问了句:“欠条怎么说?” “三千万!”背心男指着蹲在地上的严文轩,狞笑着,“这通电话就值一千八百万,要不你们再多打几通?” 马逸伦再怎么混不吝,也不可能答应这种提议。 一千二百万他和严文轩凑一凑,借一借没什么太大问题。 可要是真写了欠条,三千万现金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我让我爸送钱过来!”马逸伦脸色发苦,这个电话一打,估计他得去吃好几年的土。 不过事已至此,再瞒着家里去打欠条,那纯粹就是脑子有病。 “老子的话你听不懂?”背心男恶狠狠地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一通电话一千八百万,你打吧!” 马逸伦脸色一黑,好悬没晕过去。 很明显对方就是逼着他们打三千万的欠条,还要把陆晓云她们留在这儿羞辱。 严文轩打给那什么疤哥的电话,显然起了反作用。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低头去看已经缓过劲的严文轩。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有些无奈,事到如今只能认下这三千万,否则再拖下去,保不准又会生出变故。 马逸伦感觉嗓子有些发干,刚张开嘴。 “让开,我们有事找谭爷。” 一个略显沙哑,颇具风情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背心男站在巷子中央,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愣,旋即火冒三丈把头转向来人。 旗袍,高跟,盘发,红唇,和如看渣滓的眼神。 在这个站了十一个人,变得狭窄起来的巷子里,背心男抽动了一下粗大的鼻孔。 一种成熟的女人味从离他半米远的地方飘了过来,掩住了腐烂的木头气味。 他无视了对方身后,神情淡漠穿着黑衣的青年,以及神情略显紧张的秃头男人。 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垂涎的同时,伸手去揽面前风情夺目的女人盈盈一握的纤腰。 “婉婉妹子,好久不见。” 夏婉婉眼底的厌恶浓郁到几乎要溢出来,这个距离她借着暖黄色的灯光,可以看清对方那没有修剪过的鼻毛和胡茬,还有令人作呕的汗腥味。 除了恶心之外,她还有些焦躁,江先生就在自己身后,没想到这家伙虽然认出了自己,但依然没给面子。 “找谭爷有事……”背心男伸着手往前走了一步,耸动着鼻子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女人香,“你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他狐疑的打量着夏婉婉那张妩媚娇俏的脸,容量有限的脑袋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夏婉婉见他的手已经快要碰到自己的腰,不禁抬起高跟鞋往后退了一步。 腰上突然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她蓦然回头,却见江燃伸手托住自己腰眼,迫使她止住了后退的步伐。 背心男看着垂涎万分的夏婉婉身后,突然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的小……黄脸,目光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看见一旁背靠着墙,畏畏缩缩的马逸伦跟看到救星一般,呲溜一下就窜到黄脸青年身边,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江哥。”马逸伦看云上仙宫的夏婉婉也跟个狗腿子一样,居然有种自己眼光毒辣的成就感。 心想即使人潮如海,我还是一眼挑出了人群中最牛皮的那个大佬。 “江哥。”陆小云看见马逸伦这幅模样,觉得应该是不用留在这“陪酒”了,于是也凑到近前,顶着通红的巴掌印,眼巴巴喊了一声。 顾一彤双手抓着包包,圆头小皮鞋擦着生有青苔的地面挪了过去,南都尚品大厦那趾高气昂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低眉顺目,声音甜糯:“江哥。” 严文轩用手摁着墙缓缓站起身,额头还渗着冷汗,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除了站在原地咬着下唇,神情纠结的吕子涵外,另外三个人居然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凑在那个看不顺眼的江燃身前,脸上表情差一点都能称之为谄媚。 整个人大张着嘴,直接呆滞在了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哟!”背心男大吼一声,把众人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刚给疤哥打完电话,又来个江哥,我真是怕死了!!” 他看着穿着外套站在原地,高冷又有气质,皮肤也好的江燃这么受欢迎,说实话内心有点羡慕嫉妒恨。 孔有元抹着秃头上的汗水,眼见着背心男身后两人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犹豫了一下还是越过最前方的江燃,跑上前打着圆场。 “耗哥,不生气不生气……” 背心男直接伸出大手摁着他的秃头掀到 第135章 无奈啊 好半晌没人说话,孔有元被对方毫不客气的拨到一旁,也明白四指谭手下的人和赵五爷不太对付,自己根本没有打圆场的资格。 他不禁看向夏婉婉,希望她可以联系赵五爷解围,结果发现这个女人,正一脸紧张的盯着江燃。 什么情况?就这点破事还要象腿出马?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背心男见众人全都将目光落在江燃身上,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着他鼓鼓囊囊的外衣口袋,不由眼神一亮。 江燃没有理会对方的目光,抬起脚步顺着巷子中央往前走,即便前面是一身横肉的背心男,角度也没有丝毫偏移。 背心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左右手手心翻转向后,拦了一下身后两人,自己也是侧身让开道路。 不是吧阿瑟?孔有元和严文轩人都傻了,合着你刚才的凶狠都是装的?江燃都没自报家门你就怂了,他俩惺惺相惜,瞬间对上眼神面面相觑。 夏婉婉倒是没太大反应,江燃身上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见怪不怪。 四指谭敢跟五爷甩脸子掰手腕,去问问他敢在楚济川面前上蹿下跳么? 一个是二号的狗,一个是合作关系,根本没有可比性。 连这种枭雄都被逼的一声不吭跑路,这会儿说江燃把谢恒拉去打一顿屁事没有,夏婉婉也会深信不疑。 江燃脚步不停,刚走到背心男方才站定的位置,就发现对方伸手在自己左侧上衣口袋掏了一把。 他是真愣住了。 灵觉也没有示警,说明对方不是想攻击他。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居然在蔚蓝星上,遇到了敢伸手拿他东西的人? 背心男刚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哈哈大笑。 “随身带枪,你拿的是兵王归来的剧本?是不是你一声令下,十万将士就会踏平南都?” 马逸伦又看到了那把枪,他两眼发光,激动地口干舌燥,右手捏的陆小云有些生疼。 江燃刚从恍惚中回过神,正要一掌扬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却见背心男拿着枪在手上甩了一圈,旋即直接倒转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 他又愣住了。 夏婉婉是在场众人里最信任江燃的那一个,因此一直紧跟在他身后。 见着背心男突然伸手从他口袋里掏了一把枪,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也是美目一滞,瞪大眼看着前方。 马逸伦紧盯着江燃背影,不知道大佬被夺枪之后,又会作何举动。 “随身带着枪招摇过市,怪不得这些傻逼都喊你哥!” 背心男双手持握枪柄,枪口贴在自己脑门上,眼神不屑的看着江燃。 见他有些发愣,顿觉自己看穿了这种中二少年的把戏,于是心底更加得意。 “也不瞧瞧你这细胳膊瘦腿的样子,开一枪怕是肩膀都得给你搞脱臼,搞个大口径模型吓唬谁呢?” 背心男身后两人也是嘿笑出声,目光在陆小云、顾一彤和最夺目的夏婉婉身上来回打量。 “老子可不是吓大……” 嘭!! 背心男双手扣动扳机,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巨大的轰鸣打断。 这声音在狭小的巷子里回荡着,震得众人脑袋嗡嗡作响,除了耳鸣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一个枪眼出现在了背心男的额头上,直接从额头贯穿到脑后,伤口呈现倒锥形,在后脑勺形成了巨大的坑洞。 血浆、脑仁、颅骨碎片近距离迸的到处都是,他身后两人更是被浇了一脸,长相较为和善的那人瞳孔在一瞬间的失神后迅速放大。 “啊!!!”顾一彤和陆小云的尖叫声直接刺破云霄,连嗓子都快喊破了。 严文轩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抖得像个筛子,他也想惊呼,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声。 马逸伦一把扶住了长满青苔的墙壁,顾不得手上滑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除了害怕之外,还有种浑身战栗的感觉,比在陆小云身上打哆嗦都来的更为强烈。 这一枪虽然不是江燃扣动的扳机,但威慑力依然惊人。 这就是枪械啊!男人的浪漫! 马逸伦不停地吞咽着唾沫,看着江燃纹丝不动的背影,在心中疯狂嚎叫着。 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目睹头破脑穿的场景巍然不动,果然巨佬中的巨佬! 这声枪响很快让附近一些民房中亮起了灯光,还有拉窗帘的声音,不过却没人敢打开窗子观察。 这一片的住户,大抵都知道流金岁月是搞什么的,早几年举报的人不是折胳膊瘸腿,就是瞎眼。 久而久之能搬的早搬走了,实在搬不走的人,也都懂明哲保身四个字怎么写。 顾一彤和陆小云的尖叫声似乎也吓傻了吕子涵,她呆呆的望着江燃修长的背影,牙齿将下唇都咬的渗出鲜血。 背心男身体很快失去支撑力倒在了地上,江燃直接踩着尸体走向前面屋门半掩的民房。 方才还不可一世站在背心男身后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地痞对视一眼,突然一咬牙,一人冲向江燃,一人朝地上的尸体扑去,看样子是准备抢夺地上的手枪。 他们刚准备有所动作,江燃已经垫步转身,双腿如鞭带动身体在半空旋转一圈,左右腿分别踹在了一人脸蛋和一人胸口之上。 被踹中脸蛋的那人连疼痛都没感受到,头颅直接扯断颈椎、神经和动脉,烂番茄般砸在墙壁上成了一团烂肉。 脖子上方变得空空荡荡,大股鲜血顷刻间从断口处狂飙而出,形成了接近2米高的血浆喷泉。 血浆喷涌到一定高度失去动能开始下落,啪嗒啪嗒砸落在地,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周围墙壁上也被侧面溅射的鲜血弄得一片狼藉,滑腻的青苔在暗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 另外一人倒是较为幸运,只是被一脚踹出去数丈,砸碎了很多堆在墙边,已经腐烂的木材和长满杂草的砖块。 最终撞进不知存在多长时间,各种虫豸乱爬的沙 第136章 温和 江燃踩着一地鲜血和肉渣,走进了有着电梯的那一间民房内。 他身后跟着用外套擦掉头上血肉碎块,一脸麻木,走两步身体忍不住抽搐一下的孔有元。 屋内狭小逼仄的客厅中,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转过客厅拐角墙壁却另有乾坤,不大宽敞的卧室改成了电梯间。 卧室门半掩着,门口摆放着一张躺椅和一张茶几,玻璃杯里的茶汤还冒着热气。 电梯屏显数字在1楼。 方才巷子里的三人,明显有坐在电梯口放风的,不过跟出去看热闹白送了一条命。 江燃看了眼时不时跟癫痫发作似的孔有元,淡漠的声音狭窄的空间中响起。 “上楼只找人,不杀人。” 声音算不上威严,语气也不重。 落在孔有元耳中,就像是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打了个激灵过后,发觉自己内心镇定了些,身体也不再抽搐。 见他恢复正常,江燃伸手摁开电梯门,一步跨了进去。 …… 巷中。 陆小云和顾一彤早已尿流满地,衣衫上都是化不开的腥臊味。 她们紧闭双眼不敢去看这比凶杀案现场还要惨烈的场景,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沿着嘴角流淌而下。 场中最为镇定的,反倒是穿着土气的吕子涵,她已经不再紧咬下唇,变得双目灼灼,紧盯着江燃方才站立的位置。 回味着干脆利落,犹若羚羊挂角般的两脚。 这些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的死只会让她感觉到畅快,在这种畅快面前,便连恐惧也被冲淡。 马逸伦对这种一言不合,说杀你就杀你的举动可谓是心向往之,惊惧归惊惧,也让他对江燃的崇拜更上了一个台阶。 他原本想把陆小云拉起来,伸手刚碰到对方肩膀,就发现抖得跟筛子一样。 加上自己也还有些腿脚发软,不由靠在墙上,目光落在穿着高跟鞋站在糜烂血肉中的夏婉婉背影上暗暗咂舌,心道这女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的。 殊不知夏婉婉此刻脸色潮红,身体紧绷,浑身过电一样的战栗感,两腿间不是湿漉漉而是黏糊糊的感觉。 她双目无神,就那么放空望着前方,呼吸僵硬,眼白不自主的上翻。 枪她不陌生,死人也见过。 头发被血淋湿,碎肉迸到脸上的场景,梦里都没出现过。 不能用恐惧或敬畏来形容这种感觉,换做崩坏可能更为恰当。 2米高血液喷泉,一团烂肉般的头颅,裸露在外的断裂气管和筋腱,就呈现在这老旧破败的巷子里,在她眼中,在她身前。 许久之后,那种余韵悠长的战栗感方才淡去,她疲软的身体拖着脚往前挪。 挪到双眼圆瞪,额头偌大一个枪眼的背心男尸体旁,缓缓蹲下身去。 硬着头皮从浆糊一般的血液碎肉中,捡起了掉落在地上,躺在血泊中的手枪。 持枪的右手沾满血液,几乎无法控制五指的抖动,还是牢牢紧握。 她将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手枪用旗袍下摆抹掉血迹,摁在小腹处站直身体,崩坏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是江先生的枪!我得替他收好。”她心想。 …… 流金岁月四楼。 江燃还未走出电梯,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电音DJ。 一群赤着膀子,多数带着纹身的青年,搂着一些发型和发色奇奇怪怪,偏偏颜值不低的小女生,举着酒瓶肆意扭动着身体。 里面七零八落放着一些健身器材,灯光昏暗之余,颜色不断变换,给人的感觉更像迪厅。 他和孔有元走出电梯,居然无人询问,也没人阻拦。 屋中音乐太大,以至于有种楼都在晃的错觉,一缕九劫气劲萦绕耳边,将这些嘈杂的噪音隔绝在外。 孔有元整张脸和苦瓜一样,用手堵住耳朵,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下面的枪声和尖叫没有引起注意了。 江燃环顾一圈,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三人团体。 一男两女。 男的那人年近三十,脖子上纹着一只蝎子,鼻梁有些塌,眼睛不大,留着一头黄毛,长相连正常人的范畴都够不上。 两个女孩约莫刚刚成年,粘着长睫毛,画着浓妆眼影,看得出来底子不错,素颜搁在校园里也是众多男生追求的对象。 现在却被黄毛纹身男左拥右抱,两只手左右开弓,上下游走揩油,还一脸潮红的跟着音乐节奏疯狂摇动身体。 “你们干啥?”黄毛沉溺在年轻女孩软糯的身体触感中,突然偏头看见一张峻峭脸庞。 心头暗骂一声狗日的这些富二代,一个比一个长得好。 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是个生面孔,也不以为然,谭爷的场子用不着担心暗访,安全得很。 生面孔富二代自己摸到这儿,也就代表着是一只大肥羊。 玩归玩乐归乐,谭爷的场子肯定得看顾好,否则自己想玩这种档次的女生,哪有这么容易。 也就跟着四指谭混,才能吸引这些自以为混黑有面子,实则蠢到要死的傻白甜。 “这儿只能喝喝酒,健健身,德州金花、骰子轮盘之类的都在楼上。” 黄毛揣着好好对待肥羊的态度,很热情的给江燃指着路。 “从这儿往里面走,到前面拐个弯,说是阿鸡介绍的,想上去玩几把。” 江燃端详了他两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家赌场里也不全然都是些毫无礼貌地人。 至少面前这黄毛就很懂事。 黄毛表情客气,心中却是冷笑,看尼玛呢看,等下就通知浩哥,让你输的光屁股遛鸟,我好拿着提成去开房。 他这么有眼力见,江燃肯定不会无故找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往前。 孔有元松了口气,幸好这个杀星没有再次大开杀戒,怀揣着对黄毛的感激,路过之时冲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谢谢。” 黄毛死鱼眼翻了翻,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突然看见秃头男头顶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 定睛一看,不太像是汗水……他一把拽住孔有元的胳膊,瞬间感觉手上有些滑腻腻的。 黄毛表情略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抬起手凑到面前,灯光下看不真切,但 第137章 三千五百块 黄毛阿鸡到死都在做贡献。 本来没见着带路人的看守还有些半信半疑,孔有元顺嘴提了一句阿鸡介绍的,对方很干脆的就放了行。 五楼的格局和装潢就完全不同,场地之中没有任何遮挡,一张张牌桌井然有序的坐落其中,过道中铺着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高雅的木制香。 荷官和庄家全都是曼妙女郎,衣服是统一的黑色女士西装和套裙,个个神色高冷,一股子端庄矜持感。 入场没多久的人才会时不时打量几眼,沉溺在输赢中的赌徒哪还顾得上看美女,他们眼中唯有筹码。 “大!大!大!”赌客们盯着牌桌上晃动的骰子,死死摁着桌面,眼神恨不得要刺穿骰筒。 江燃和孔有元上了五楼,居然没有人理会他们。 他抬眼看了一圈,赌场中有四个台子最受欢迎,押大小、梭哈,以及轮盘和炸金花。 大部分赌客都集中在这几种玩法周围,导致某些赌桌旁显得空空荡荡。 “找人。”他淡漠的看了一眼脱掉外套,擦干净脑袋的秃头男。 孔有元沾了血的外套塞进了四楼某个角落,头上的血渍则是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个干净。 被吓傻的两个女孩也很从心的没有大喊大叫,以至于接连死了四个人,他们居然还在五楼安然无恙的待着。 他看着赌场里一些毫无防备心的打手,心中暗道这四指谭未免也太过于猖狂,开个赌场竟然毫无警戒心。 转念一想对方是二号的人,这些问题也就显得合乎情理。 一直没人查,或者不敢查,肯定会使这些人变得逐渐怠惰。 江燃声音显得轻微,他可不敢有半点怠慢,眼珠子滴溜乱转就在赌场中找起人来。 “江先生,赌大小那桌。” 孔有元很快找到了目标,指着围满人的那张赌桌,也是赌场最受欢迎的玩法。 江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身材滚圆,脑袋尖尖,长相有些滑稽的中年胖子。 他右手负于身后,踩着地毯慢步走了过去。 孔有元抢前一步,将部分输光筹码站在外围的人往两边扒拉着:“让一下让一下。” 四指谭的场子当然没人敢闹事,他这副想要参与进场的架势摆出来,被挤开的赌客也不在意,或者说更加在意牌桌上开出的点数。 江燃身姿笔挺,站在最外围,没有跟着孔有元挤进人群,目光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眼角狭长,略显冷艳的荷官伸出被黑色手套包裹住的手掌,掀开了骰筒。 她音调极高,在一片哀嚎声中也显得很清晰:“一一四,六点小。” “卧槽,连续三把小,这也太坑了吧!”有赌客眼眶通红,一拳砸在桌面上,冷艳荷官斜眼看向他,于是大声抱怨就成了小声嘟囔。 “李有财!”孔有元一巴掌拍在中年胖子背上,大吼了一声。 李有财身上肥肉一抖,转过头恶狠狠的正要开骂:“你特么谁啊……孔哥?” 他脸色苍白,眼中全是不甘之色,看到孔有元的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孔哥,快借兄弟几百个,出了矿还你。” “你踏马别赌了!”孔有元打了他脑袋一下,将对方抽的直愣神,方才开口解释,“先跟我走,有点事跟你打听。” “三连小,下一把开大怎么办?”李有财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算了算了,你不肯借我找别人去。” 孔有元像是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有些如芒在背。 “你踏马输了多钱?老子给你垫上还不成么!” 李有财耷拉着脸看了看他,嘴唇毫无血色:“三千七百个。” “你疯了?”孔有元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头猪,“全送给赌场了?” “那倒没有。”李有财脸上肥肉疯狂甩动,“刚才有个挺狂的家伙要跟我玩梭哈,结果输给我七百多个。” “我给陷进去了。”他神情中的懊恼显而易见。 “先走。”孔有元想了想,抓住他手腕往外扯,“明年我匀你两个场子,你找人去干。这四千万就当买个教训!” 李有财哪里肯依,直接挣脱了他的手。 孔有元觉得背后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便准备硬拖着他离开牌桌。 “三千七百万?”江燃目光看着简单印着大小,点数的牌桌,神色有些莫名,“这地方赌注这么大?” 孔有元听到近在咫尺的话语声,这才反应过来江燃已经站到了身后,他急急忙忙转过身开始解释。 “没这么夸张,正常情况下,一晚能输五十个以上的人都很少见。” 除了妄图一夜暴富的亡命赌徒,大部分身家尚可的人基本都会给自己设个上限,也不至于真输个倾家荡产。 不过输红眼不顾一切,或者像李有财所说和其他赌客斗气的情况也偶有发生。 “赌场收入来源主要靠抽水,一般是3到5个点。”孔有元解释了一下赌场的运作模式,“场子想要一直经营下去,安全和背景是一方面,让赌客觉得公平才是长久之道。” 李有财输了将近四千万纯粹是脑子犯蠢,怪不到赌场头上。 “也就是说,在这里可以赢到几千万?”江燃眼神一亮,赌场和毒不一样,不算触碰到他的底线。 他本来也没打算去抢赌场,黑吃黑就要吃最黑最坏的。 不过听孔有元这意思,刚才有人玩了几把牌就赢了孔有元将近四千万,这简直比抢钱还快。 “几千万?”李有财打量了一下江燃,见他有些感兴趣,出言蛊惑道,“别说几千万,赢一个亿都成!” “谭爷这么大家底不会赖账。”他话音落罢,便看见那个气质出尘的青年双眼放光。 “你还有多少筹码?”江燃转头看了看,换筹码的地方在里面,他也懒得麻烦,直接垂眸看向李有财。 “三千五百块。”李有财呆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筹码,看了一眼苦涩道。 话音刚落,孔有元眼神一动,猜到了江燃的心思,灵猴探爪般直接抢走了他手中的东西。 “江先生,给!” 江燃微微颔首,给他一个略带赞赏的眼 第138章 围骰 “说说规则。”江燃手指中夹着一枚筹码上下翻飞,头也不回的朝着李有财询问道。 桌面上的骰筒已经被再度合上,冷艳荷官开始摇动,将近一分钟后将骰筒静置于桌面,等待着周围犹犹豫豫的赌客下注。 “4到10点小,11到17点大,押中大小1赔1。”李有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越堆越多的筹码,恨不得亲自下场。 “3个点数一样称作围骰,庄家通吃,押围骰1赔24,押指定点数围骰1赔150。” 围骰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至少李有财还没见过。 “押中围骰以外的其他点数1赔10,规则只有这些。”他介绍完规则,还不忘提醒了一下,“连续开了三把小,这把开大的几率很大。” 江燃点了点头,规则越简单玩的人才会越多,也更加容易让人上头。 太复杂的玩法连了解规则都很困难,可能连输赢都弄不懂,自然吸引不到太多人。 “摇骰期间和摇骰完毕后还能下注么?” 李有财望着美女荷官叠放在小腹处的双手,嘴上却下意识的回答着问题。 “可以,在荷官叫停前,任何时候押注都作数,大家害怕赌场用机器作弊,因此都是人工摇骰,特制骰盅也杜绝了听骰的可能性。” 江燃看着赌桌上大小两个区域越来越多的筹码,用手指夹着一枚面值500的红色筹码,将其放在了“小”的区域内。 大小区域内筹码实则相差不大,没有出现押“大”人数碾压的情况。 很多人相信惯性,也有很多人相信概率。 大和小都有可能出现。 “还押小?”李有财有些瞠目结舌,他连续押了三把大一直输,要是换做他来操作,这把肯定继续押大。 这就是明显的思维偏差,总觉得上一把没中,累积到下一把就一定会中。 又等了少顷,荷官目光平静的扫过人群,少顷后见无人继续押注,伸出手按住骰盅,并未第一时间掀开。 周围人群的呼吸声变弱了不少,皆是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的手。 随着骰筒被掀开,顿时有喜有悲,一片哀嚎响起,也有懊恼筹码放少的人。 李有财看着骰筒中的点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自己今晚这运气简直衰到家。 “一二六,九点小。”荷官冷冰冰的话语声,宣布的结果表明他并没有看错,这一把依然开了小。 江燃手中多出了一枚红色筹码。 “等会儿去兑现金的时候赌场会扣5个点。”李有财有些羡慕,倒不是说一千块很多,而是羡慕对方一上来就赢钱。 不过下一瞬,他脸上羡慕之色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变得有些傻眼。 江燃直接把价值4000元的筹码全部放入了围骰6的格子中,这里面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筹码。 很多赌客见状,都下意识的偏头打量了一眼,发现是个年轻人,也就不觉得奇怪。 这种年纪拿几千块妄图搏一把也很正常,不足以让人注目。 冷艳荷官也是不自禁打量了他一眼,押围骰的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押固定点数围骰的赌客真的很难见到。 押大小的区域依然占据了九成九的筹码,点数区域也有少量筹码丢在里面。 看到江燃押注点数6的围骰,有几个赌客尝试性的在围骰区域押了零星几个筹码。 他们之所以押围骰,也是秉持着有些事很邪门的心态,万一真出了围骰,那就是24倍的赔率。 骰筒贴着桌面再度开始摇动,吸引着无数“追梦人”的目光,其间桌面上的筹码再次开始堆积。 片刻之后骰筒停滞不动,冷艳荷官狭长的眼睛再次在江燃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停顿了数秒,嘴角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凭借她的手法完全能够控制大小,在掀开骰盅前更是有特殊装置可以变动点数。 这些赌客自以为全靠机器容易作弊,实则根本不明白,机械配合真人作弊更加无解。 她不能确定骰筒中具体的点数,但这一把会开大,且绝不可能是围骰。 江燃神色淡漠,反倒是一旁的李有财紧盯着骰筒。 明知开出围骰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押中围骰6的概率更是无限接近于零。 可在骰筒没有掀开的那一刻,李有财还是揣着一个合格赌徒的希冀心理。 下注的筹码也是他的,这让他有着十分强烈的参与感。 荷官右手掀开骰筒,人群瞬间爆发出了足以掀翻五楼的音量,连带着其余赌桌旁边的赌客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她目光原本平视前方,听到这山呼海啸一样的惊叹,有些神色莫名的低头看去。 围骰,六六六! 庄家通吃。 不!她蓦然醒悟过来这些赌客的惊呼不是因为开出了豹子,而是有人押中了围骰点数。 这种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的巧合,就这么切实的发生在眼前。 她第一时间觉得是在作弊,但那个青年站在原地,除了用左手撑住桌面外,连动都没有动过。 这怎么作弊?靠特异功能么? 冷艳荷官把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抛在脑后,很快控制住表情,将6枚紫色筹码推到那个压中围骰,4000变60万,神色却毫无变化的青年面前。 江燃从桌面上捡起6枚筹码,这种面值10万的筹码做工就显得极为精致,面额都是烫金数字。 李有财跟看见神仙一样盯着江燃,他心底甚至在想,刚才如果不是4000而是40万,只用一把他的损失就能全部回来。 直娘贼,新手光环加欧皇体质才造就这不可思议的奇迹,结果只押了4000块。 “24倍,老子只下了500块,卧槽啊!” 几位觉得越不信邪,就越邪门的赌客,跟着押了围骰。 邪门的事果真发生在眼前,他们却只押了500或者1000块的筹码,一个个简直悔不当初,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几分钟 第139章 四指谭 云上仙宫六楼。 赵五爷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左手边是一张红木茶台,另一侧坐着个满脸和气的中年男人。 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捧着茶盏,打着上面的浮沫,眼角皱纹挤在一起,给人一种虽有气度,但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让人诧异的是,他托着茶盏的右手,缺了一根大拇指。 “五爷这大晚上的找我,说是有要事相商。”四指谭一直用杯盖拨弄着茶汤,看着其中的茶叶舒展开来,“也不知道我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大老粗,有什么值当五爷需要的地方。” “真要有事,你让手底下的婉婉疤子跑一趟,只要老谭我能帮上忙,断然不会含糊。” 他言语间始终把自己摆在低处,将赵老五抬得很高,语气也很热络,只差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赵五爷跟四指谭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可都是老狐狸,谁不知道谁的骚。 他在谢恒手底下做事,一些不该沾的东西那是半点都不敢碰。 就连之前受到古峰胁迫偷摸搞了个赌场,那也是小打小闹,能进去玩的也都是些熟客,没有往外宣扬。 等江燃杀了古峰,地下车库搞得那临时赌场一关,这事儿也就算彻底翻篇。 总体来说他赵五在道上名头也算响亮,可一不开赌场,二不碰白面,真要说脏水,也就早些年爱开个银趴。 那也是你情我愿花了钱的事,根本碍不着谁。 四指谭这厮可不一样,说一句恶贯满盈完全不会冤枉对方。 对农户威逼利诱搞强行拆迁,遇到不怕施压的人,就搞出车祸、坠楼等意外弄死对方,据传这厮还是个恋童癖。 种种恶行不胜枚举,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就四指谭和手底下那群马仔,十个毙掉九个绝对没有冤枉的。 四指谭这两年倒是收敛了许多,在人前也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态度,讲话总是笑眯眯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底下不是和蔼可亲,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刽子手。 赵五爷脑海中这些念头一闪而过,他听到四指谭这暗戴高帽,实则阴戳戳讽刺自己藏头露尾有事不敢直说的行为,心底却是噙着冷笑。 云上仙宫本身就是谢家的产业,他名义上也只是代为打理,和谢恒的关系不说人尽皆知,也是不怕人知的。 四指谭看似赌场、港口产业的钱如流水,其实都流进了二号和某些人的口袋。 他和二号的关系便鲜少有人知道,大抵也都是猜测。 按理说谢恒身为领导,扫黑除恶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这其中各方掣肘和钳制,用三言两语很难解释。 四指谭明面上还真就冠冕堂皇,调查不出太多黑料,要想一巴掌拍死对方,那也得在二号弃子之后。 赵老五心中思绪起伏,面上却不露声色,维持着几分疏离,又不至于让旁人有被轻视的感觉。 他停下摩挲扳指的动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老谭,我们哥俩有多久没坐在一起喝茶了?” 四指谭用杯盖拨弄茶面的动作一顿,眼底有一刹那愣神,转瞬即逝。 他眉宇中浮现一丝缅怀,假意多过真心:“五爷说笑了,我老谭就是个泥腿子,就算想找你喝茶,怕是也入不了五爷的眼啊!” 说到这里,他将手上杯盏搁在桌面上,眼神不经意的落在赵五爷脸上,神色变得有些琢磨不定,言语中也带着几分试探。 “五爷说这话的意思是……以后想时常跟我坐在一起喝茶?” 以后,时常。 这两个词说的就有些耐人寻味。 赵老五不露声色的和他对视,神情没有闪躲,不置可否的道:“老谭,听说你家老板最近动作挺频繁?” 他这句话纯粹就是胡诌,四指谭老板是谁他一清二楚,对方倘若有什么举动,谢恒不说了如指掌,但也不会被蒙在鼓里。 反之也是一样,谢恒的举动也瞒不住对方。 今晚上约着四指谭见面,当然不是闲得慌。 在江燃离开之后他就请示了谢恒,没想到这个向来稳中求稳的大领导,居然告诉他准备好应对一些黑恶势力的狗急跳墙。 应对黑恶势力狗急跳墙这种说辞,其实就是交代赵老五,别慌,老子给你兜底。 这话一说,就代表着谢恒没打算控制局面,江燃闹得再大……那都是扫黑除恶! 夏婉婉也在路途中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孔有元带着江燃去了“流金岁月”。 这地方是谁的场子,是干什么的赵老五清清楚楚。 内部有人通风报信,明面上再怎么查那就是个KTV,还是个素场子,干干净净抓不住任何把柄。 这并不代表真相不重要。 以四指谭为首,众多地痞马仔作为拥趸的这一帮人,算不算黑恶势力? 他们就是黑恶势力。 赌场、港口,聚众斗殴、抢劫强奸、逼良为娼甚至是掘人祖坟,这帮杂碎坏事都做绝了。 赵五爷知道如果二号不弃子,四指谭就不会倒,很难光明正大的除掉对方。 但自己可以把这个家伙拖在云上仙宫,让其无法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判断局势,做出正确的决定。 前几天的事发生过后,他比谁都清楚江燃是个什么脾性。 就踏马突发奇想觉得有人可能要害他,直接连夜就准备剁了楚济川。 要不是这个枭雄消息来源途径多,也足够小心谨慎,怕是白天刚对江燃起了杀心,半夜就得去见阎王。 这种人就不能以常理视之。 赵五爷不希望四指谭和江燃照面。 否则这个缺了个指头却没有缺心眼,坏到流脓的老东西,很大可能性会选择息事宁人。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在无法准确判断局势的情况下,不会把脸面放在首尾。 认怂服软不丢人,转过身依旧能让很多人卑躬屈膝。 撞上铁板的机会只有一次,楚济川都不敢去赌,四指谭这种聪明人如果和江燃见了面,大概率也不会去赌 第140章 当然不会赖账 流金岁月5楼。 美女荷官听到耳麦中传来的回应声,在得知那个神情淡漠的青年没有作弊后,心底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把揭开骰筒,脸上的冷艳彻底消失不见,高挑的身形如遭雷击,忍不住倒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向牌桌旁毫无喜色的青年。 牌桌旁的众多赌客,这一次没有发出巨大的惊呼,很多人都还处于懵逼状态。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上一轮跟着用小金额押了围骰的那几人,早已呆若木鸡,心中唯有还真就这么邪门一个念头。 也有部分较为冷静的赌客默不作声,观察着冷艳荷官的表情和动作。 牌桌旁的青年离骰筒那么远,根本接触不到,因此唯有摇骰的荷官有办法作弊。 李有财伸出手用力的掐了一把,没感觉到疼痛,难道真是输太多出现幻觉了? “你踏马掐我做什么!”孔有元痛叫一声,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 江燃目光落在骰子上。 三个一,再一次的围骰。 今天无论是谁来摇这个骰筒,都必然只会开出他所押中的那个点数。 “9000万。”江燃目光隔着牌桌,遥遥落在毫无反应的荷官身上,云淡风轻提醒着。 指定点数围骰1赔150,赢下这一把刚好是9000万,如此简单的数学题他还是会做的。 美女荷官听到这个金额,身体抖了一下,抬眼看向监控,显得有些极其无助。 众多赌客也被这个庞大的金额刺激到,居然趁势嘶吼起来:“黑幕!黑幕!” “赌场自己出千!” 随着参与进来的赌客愈来愈多,有人开始乱泼脏水,甚至叫嚣着让赌场赔钱。 “赔钱!老子下午玩到现在,输了二十多万,就算运气不好,也不至于输这么多吧!” “就是就是!我押大就开小,我押小就开大,押8点就开9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参与赌大小的赌客在目睹有人连续押中两次定点围骰,翻了整整22500倍,4000元变9000万的夸张场面下,质疑起赌场自己作弊。 押中一次围骰,还能勉强说江燃运气惊人,连续押中两次,这就纯粹是将大家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他们完全不考虑赌场会不会用这么蠢得手法作弊,只是突然发现有了一个理由可以用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肯定是她监守自盗,联合这个小黄脸作弊!” 有人说着说着,突然将矛头指向了冷艳荷官。 她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惊恐,连连摇着头想要辩解,这话倘若传进谭老大口中,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对方可不会去管她和这个青年认不认识,会不会蠢到连开两次围骰,只会在意赌场赔了九千万。 九千万啊! 赌场常客主要就是玩骰子金花的人最多,加上其余项目,一晚上也就百来个人会输到20万以上。 听起来这些钱也有几千万,可这是流水,输赢的钱都在赌客手中来回流转。 除了赌大小可以偶有庄家通杀的机会外,金花、梭哈这些玩法,都是赌客和赌客在玩,没人傻到去和赌场的人赌牌。 3000万流水,抽头也就150万,还得刨除跟着四指谭混饭吃的一帮人开销,这9000万要是换作净利润,说句不客气的话,几个月都不一定赚得到。 她每天双腿开一次能赚1万块,全年无休,都得整整干25年。 四指谭剐了她都不意外。 牌桌附近肆意发泄愤怒的人群也引起了诸多打手的注意,贴着墙边或站或坐的壮汉拎起地上的棒球棍,摩拳擦掌的走了过去。 “你们踏马的想死啊!!”一个戴着鼻环,留着平头的青年一棍砸在了一张空置的牌桌上,用棒球棍指着跃跃欲试的一群赌客。 他完全没把赌大小牌桌附近那三十多个赌客放在眼里,身后跟着六个斜头歪脑的男人,手里都拎着棍棒。 七个人耀武扬威的站在冷艳荷官身侧,恶狠狠的盯着人群,手中棒球棍上下指点。 “都老实点,闹到谭爷面前,一个都跑不了!” 一众赌客原本裹挟众势,也不太怕他们,听到这话一大半人瞬间就怂了,那股义愤填膺,誓要讨个公道的气势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怕,你待会儿跟我走,我会告诉谭爷事情经过的。” 眼见着局势很快得到控制,戴鼻环的青年偏过头去安慰被污蔑作弊而显得惊慌失措,不复神情冷艳的荷官,丑陋的眼神顺着她领口往里探。 美女荷官感激的转头和他对视一眼,触上对方那贪婪的目光,顿时明白对方话中的“跟他走”代表着什么。 江燃看着眼前多人对峙,堪称滑稽的场面,垂眸看向一旁的李有财。 “你不是说赢一个亿都没事么?他们这举动是准备赖账?” 李有财苦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他是调侃还是真没弄明白情况,在对方这压迫力十足的眼神下也不敢怠慢。 “要是你和刚才赢了我四千多万的那个家伙赌,或者和其他赌客赌,赢十个亿都无所谓,赌场抽5个点,你赢的越多他们赚的越多。” “玩骰子押注大和小的赌客都有,本质上无论输赢还是赌客筹码的互相交换,加上抽水,赌场本来也是稳赚不赔。” “这一轮你赢了9000万,把押大小的赌客筹码全赔给你都不够,等于说变相动了赌场的利润。” 李有财说到这里,也有些奇怪江燃到底是怎么出千的,难不成真的是那个荷官配合?那这种手法和方式只能说一句愚蠢。 他根本不相信连续两次撞大运这种事,押大小连续赢十次都可能,定点围骰连中两次,必然是出千,否则任何解释都有些苍白。 江燃若有所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能直接去赢赌场的,要赢赌客的。 他眼露寒光,快步走到荷官和那七个打手面前,言语中的淡然依旧,却也带着些微冷意。 “这9000万你们赌场是准备赖账?” 话语声不大,在发生变故后终于静下来的赌场里 第141章 柳姐 “柳姐。”鼻环男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来人皮裙下那惊人的白腻,吊儿郎当的表情稍微收敛了些,手中棒球棍也不由自主的放了下去。 其余六个打手也大抵差不多动作,就像是见到了老师的小学生:“柳姐。” 荷官抬头看了眼性感无比,眼睛细长的女子,吓得身躯一颤,在对方目光望过来之时低垂下头。 性感女子未曾过多关注旁人,径直走向场中唯一目不斜视,侧身背对自己,只能看到那如同山峰棱角般分明侧脸的青年。 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走到江燃面前,语调变得妖娆魅惑,细长的眼睛不经意间流露几分御姐风情:“流金岁月负责人,柳青青。” 江燃对香水不太了解,否则应该可以判断出自己嗅到的那一丝香味,来自经典的爱慕史诗女士,味道醇厚且雍容。 闭上眼想象这种香水拟人化的女人模样,肥美熟妇是最贴合的形容词。 这种香味出现在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身上,有几分违和,可看到她的身段和外表,又会觉得对方配得上这种熟美。 他看着悬在半空的那只白嫩手臂,右手依旧负于身后,眼底的淡漠和孤高将一切隔绝在外,包括近在咫尺的熟御风情和她的好意。 足有十秒钟,柳青青收回了自己的手,二十多岁却有着三四十岁女人风韵的那张脸上,也不见半点愤怒和尴尬。 她只是用细长的眼睛直直看向江燃,这种打量意味十足的举动,在她身上表现出来,也像是在调情一样。 江燃眼神深邃,澈然冷冽,在她的注视下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既然不会赖账,9000万,转账还是现金。” 他语气不是询问,是陈述,表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柳青青眼底的妩媚和若有若无的勾引开始变淡,逐渐转为慎重。 她从这个青年眼中看不出任何色厉内荏和克制,对方不在乎她的美貌和这熟透的肉体,也不在乎流金岁月负责人这个名头。 他只在乎这9000万。 对方到底是初出茅庐,还是艺高人胆大故意挑事?柳青青不太清楚。 但她知道自己没这么大的权限让人把9000万拱手带走,何况还是连中两次围骰,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她要真敢让对方带走9000万,明天就得去火炉州接9000次客。 柳青青已经让人通知了四指谭,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稳住江燃。 还不能动用武力强行控制,毕竟没有抓住对方出千的证据,这样做的行为就是让其余赌客觉得四指谭店大欺客。 这些人或许没办法和四指谭作对,但不来赌场谁也管不着,变相来说赌场还得照顾好衣食父母的情绪。 “9000万是一笔很大的流动资金。”柳青青知道和江燃这种极度自信且根本不会被外物动摇的人,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丝毫意义。 她眼神水波弥漫,似在示弱,也撩拨着在场众人的情绪:“我已经通知人在准备钱了,可能得稍微等一段时间。” 看着江燃眼神依然静谧,她方才夹着嗓子,熟御变得甜腻,反差之下引起了不少吞口水的声音。 “先生短短时间,把4000元变成9000万,简直堪称奇迹。” “我很仰慕您的技艺,不知道能否趁着等待筹钱的时间,领教一下先生手段?” 她说到领教手段的时候,眼底有种自信油然而生,盖过了那种半真半假的狐媚撩人。 “赌钱?”江燃对别的事情不大感兴趣,赢钱倒是挺有兴趣。 “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柳青青见他终于有了兴趣,直接指着场内其余牌桌。 “骰子除外,金花、德州、梭哈或是其他,都由先生任选。” 江燃看着神色不善的七名打手和刚从外面进门,越聚越多的地痞马仔,眼底毫无惧色,随手指着最近的梭哈牌桌。 “就玩这个。” “说说规则,我不大懂。”他选定玩法后,冲着柳青青淡然道。 熟御青眼底一丝冷笑微不可察,暗道一声愿意演戏就配合你演,等谭爷到场,再看看你到底什么底细,是哪来的过江强龙。 …… 4楼。 巨大的电音声已经被调到正常人可以忍受的程度,一群赤膊地痞尽数抱头蹲在原地,十多个便衣治安官挨个收缴着身份证。 享受过太长时间的安定后,这些人警惕性已经降低到了极限。 在几个看不清事态,狂妄太久的马仔强行出头,却被“无意”打的躺在地上哀嚎后,屋内其余人也接连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唯一通往5楼的电梯口也被几个便衣把控着,看守电梯的人也抱头蹲在墙角,额头上“不小心”撞得伤口还在渗血。 “死者叫刘大山,31岁,无业游民,多次因为斗殴被拘留。” “三年前和人偷情,被发现后将对方丈夫捅成重伤,后来女人签了谅解书,最后只赔了十二万,那男人家里本来准备上诉,结果不了了之。” 黄毛阿鸡刘大山的尸体被收敛后,有一位便衣走到沙发旁,和坐在上面的中年男人汇报着情况。 “还有么?”中年男穿着件藏青色宽松体恤,除了神情沉着冷静外,看起来就像个无害大叔。 “这个刘大山十四岁的时候伙同四指谭手底下的马仔,强奸过学校里的同学。”汇报的便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满脸义愤填膺。 “女孩家里人和学校闹过一段时间,最后定性成了女孩自愿和刘大山发生关系,没有牵扯到旁人。” “女孩一家后来搬到了外地,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年轻便衣说到这里,忍不住紧握着拳头,“还有……” “不用说了。”中年便衣抬头打断了他,想了想说道:“刘大山意图挑衅治安官且试图夺枪,多次警告无效后实施了击毙。” 年轻便衣神情诧异,旋即变得兴奋:“我就说嘛,这家伙死的活该!还有师父,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中年便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执行任务,其他事情不要多问。” 第142章 怎么不算 楼下巷道中仿佛被大雨洗过一样,地面的一切血迹和碎肉全都被冲洗的干干净净,连带着那股腐烂的木头和浓郁的青苔味都消散不少。 马逸伦和严文轩坐在一辆汽车内,一人拿着笔记在问话。 “性别?” 严文轩像是还未曾回魂一样,有些呆呆傻傻的样子。 马逸伦这个中二少年反而显得淡定许多,一脸懵懂的眨巴着眼睛:“我俩都是男的。” “我们是南都大学管理系的学生,今天来这儿是为了帮吕子涵,就是被刚才那个扎马尾的美女带去问话的女生。” 穿着衬衫,挽起袖子的青年用笔在本子上如实记录着,边写边追问:“帮她做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马逸伦挠了挠头,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 另外两辆车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区别只在于夏婉婉是被单独带到了一辆车上。 她崩坏的神情早已恢复了正常,旗袍下面的安全裤松紧卡着江燃那把手枪,不过也没人搜她的身。 “婉姐,啥情况啊这是,领导这命令下的也太奇怪了。” 说话的这人约莫二十五岁上下,古铜肤色,不算俊俏,却显得阳光开朗,他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婉婉。 “让我们做好扫黑除恶的收尾工作,这话也太没头没尾了,连需要我们配合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提起刚才巷子里那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也不知道哪个兄弟小队下手这么狠,估计也是被四指谭手底下人的坑害的不浅,才有这么大的恨意。” 夏婉婉接过热水喝了一口,脸色稍微变得有光泽了些,她声音嘶哑的询问道:“死掉的那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也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想确认这个答案。 “好东西?”阳光开朗的小哥一下子冷笑起来,“活剐凌迟了他们都不算冤枉。” “死的这么轻松简直便宜他们了。” 夏婉婉眼神略有些不解。 “那三个人外号分别叫山炮,二驴,傻耗子。”青年不用回忆,对这些人的履历如数家珍。 他们对四指谭手下人的情况一清二楚,也知道这些看起来就是单纯地痞流氓的人,在起家的时候手里到底沾了多少条人命。 “早些年拆迁的时候,三个人开挖掘机弄死了好几个老头老太太。” “还有把人家刚结婚的小两口绑起来,当着丈夫面十几个人轮奸对方妻子致死,把男的腿打断之后依然逍遥法外……这些腌臜事不胜枚举。” 青年摇了摇头,有些咬牙切齿。 “直到今天,南都市暗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被这些杂碎坑害过的苦命人,我就不信二号不知道这些事!” 夏婉婉喝完纸杯里的热水,一只手下意识的隔着旗袍摩挲着贴着小腹的手枪。 “这么说来,杀了这三个人完全算为民除害了?” “算!怎么不算!”青年大力点着头,语气极为肯定,“要是被傻耗子他们害过的人知道,估计都得给杀了他们的这位仁兄送锦旗!” 夏婉婉美目看向窗外,眼神变得明亮了些。 她视线透过窗户所看见的是一辆商务车,也是其余三个女生被问话的场所。 “姓名?”干练的女执法官对比着屏幕上的照片,有些难以和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女生联系起来。 “吕子涵。”吕子涵捏着陆小云的手,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微颤的睫毛却在提醒旁人她并不是那么镇定。 “你们五个人来流金岁月是做什么?”女执法官从微表情中确认了她的身份无误,于是直接将信息屏搁在一旁,拿起笔记本做着记录。 “我妹妹被人贩子拐跑了,严文轩说这里的幕后老板势力很大,我们来这儿想求他帮忙。” 吕子涵表情苦涩,言辞悲切,有种说不上来的凄凉。 她这些天已经想尽了办法,该求得人也都求过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明白找到人的希望已经越来越小。 她妹妹才12岁,聪明伶俐,知事也早,和别人口中的熊孩子从来都扯不上关系。 这个岁数已经记事,卖给某户人家当女儿的可能性很小。 吕子涵分析过,被卖到一些偏远地区当童养媳的可能性很大,这还算不幸中的万幸,最起码人活着还有念想能找到。 怕就怕直接成了“流莺”,更甚者弄成残疾被控制着赚钱,或者干脆成了流窜各地的杂技团里的“畸形”节目表演者。 每每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吕子涵都会浑身颤抖悔恨不已。 若非她的缘故,妹妹又怎么可能会被拐走。 “没有报官?”女执法官有些愣神,语气变得有些关切。 “报了。”吕子涵无助的摇着头,“说是已经在发动力量帮忙寻找了,一直没有消息。” “你妹妹叫什么,身份证号多少?”女执法官再度拿起信息屏。 “她叫吕子君。” “是她么?”她将信息屏转向吕子涵,上面是一个留着妹妹头,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的可爱女孩。 吕子涵看着熟悉的脸庞,一时没忍住眼泪滑落下来。 陆小云和顾一彤也逐渐回过神来,一左一右用力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我会让信息科的同事帮忙留意的。”见她流着眼泪的无助模样,女执法官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在巷子里发生的事你们还有印象么?” 顾一彤和陆小云身体一僵,正要说话,却见吕子涵对上女执法官那莫名的眼神之后,拨浪鼓般摇了摇头。 “没有印象,我们刚走进去就被吓傻了,根本不清楚巷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执法官意味深长的看了吕子涵一眼,居然没有重复询问另外两人,满意的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多谢配合,我这边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待会儿会有同事送你们回家。” 她啪嗒一声合上笔记本。 “以后不要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儿大部分人都有犯罪前科。有什么需要寻求帮助的地方,还是 第143章 不是吧 流金岁月五楼,梭哈牌桌,江燃和柳青青相对而坐。 左手是一位高鼻梁的青年,方才上桌的时候听到有人低声在喊浩哥。 右手边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长着一双大小眼,刚坐上牌桌,就从怀里取出一包黑巧放在桌面上。 柳青青显然在一众赌客心目中水准很高,见她上了牌桌皆是交头接耳起来。 落在江燃耳中,尽是些夸赞对方牌技很高的话语,她的性感身材反而成了陪衬。 牌局尚未开始,李有财犹豫了片刻,还是弯下腰凑到江燃身边,语气有些慎重。 “江先生,左边那个青年有点像刚才引我入套的人,看样子和柳青青是一伙的。” 李有财在流金岁月玩归玩,不过也就认识几个小喽啰,还真没和柳青青、浩哥这种人正面接触过。 “江先生,您如果想换人的话,在场的赌客任由您挑。”柳青青眼神像熟透的桃子,被她目光扫过的人,皆有种莫名口渴的错觉。 江燃平视的目光犹如从高处落下,让柳青青不禁坐直了身体,试图抬高自己的视线去应对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 “不必了。”他言语清冽如水,把自己和其余人用一种常人察觉不到的疏离隔绝开来。 以至于在柳青青看来,两人之间的交流就好像不在一个维度。 “江先生你可以按自己的需求来补充规则,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我无条件同意。” 浩子加上二皮眼还有自己坐镇,等同于三对一,补充规则也就是说说而已,无论什么规则,柳青青都有必胜的把握。 “不必了。”江燃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就按你所说的规则,双方各选一人交替发牌。” “好!”柳青青戴上了一双黑色蕾丝手套,修长双手用力一拍,“江先生英雄出少年,青青拭目以待。” 浩哥嘴角抽搐似的笑了笑,扭了扭脖子,不经意间和柳青青对视了一眼,毫无痕迹的点了点头。 大小眼男人有点事不关己的感觉,拆开桌面上的黑巧包装,取了一片贴着牙齿塞进嘴中开始咀嚼起来。 “李有财,发牌。”江燃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 他这句话却把旁边的李有财吓了一跳,四顾一眼发现无数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顿时显得有些口干舌燥。 柳青青朝他抛了个媚眼,平日里李有财肯定色眯眯的打蛇顺棍上就得去搭讪。 这会儿却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副没有开封的扑克牌,站在了发牌员的位置上。 “小怜,你来。” 柳青青冲着刚才在赌大小牌桌上负责摇骰的冷艳女子吩咐道。 小怜脸上那经过培训和公式化的冷艳端庄,在这种气氛下早已维持不住。 看着柳青青那熟美诱人的脸颊,即便对方眼中没有寒意,她双腿还是止不住的在颤抖。 一个赌场工作人员,表现得却比李有财还要不堪。 “发牌吧。”柳青青声音水嫩多汁,夹杂着几分魅惑,刻意用那对会说话的眸子看向江燃,依旧试图撩拨他的情绪。 李有财深吸一口气,拆开了塑封,将大小王去掉,然后把牌完全摊开在桌面上,表明这是一副全新的扑克。 这幅牌的背面是通体黑色,没有任何其余的点缀,也不存在利用花纹作弊的可能性。 “江先生还用查看么?”柳青青示意没有问题,等着浩哥和大小眼表态后,询问起目光一直落在正前方,却压根不是在看自己,反而像在发呆的江燃。 江燃没有再回复,只是朝李有财微微颔首,倒让柳青青觉得略有些尴尬。 这时她耳麦中传出的声音,恰巧冲淡了这份尴尬:“柳姐,谭爷刚回复的信息。” “他说如果抓不住对方出千的证据,就想办法把钱赢回来,要是赢不回来,查查对方底细,实在不行就制造一场意外!” 柳青青听到这番话,香舌不自主舔了舔红唇,这股成熟御姐味,显得极为摄人心魄。 李有财洗完牌后,贴着桌面轮流给每个人各发了一张底牌,随后将手中的扑克递给了一旁脸色煞白的姑娘。 小怜接过牌,没敢迟疑,将第二张明牌一一发给四人。 刘青青是黑桃J,浩哥是红桃8,大小眼是梅花9。 江燃则是黑桃2。 场中顿时有些哗然,52张牌,结果江燃第二张就拿到了最小的牌之一。 梭哈中的花色按黑桃、红桃、梅花、方片依次排列。 不过2点的黑桃也不可能比过红桃8,江燃拿到一张黑桃2,除非底牌非常好,否则开局就处在了下风。 “200万。”柳青青直接将2张特质的长方形电镀金色筹码推到面前,起手下注一百万。 她牌面大成这样,起手就不能表现得色厉内荏,也不能太夸张,否则有可能会吓跑对方。 浩哥底牌是红桃7,明牌是红桃8,就算不是和柳青青一伙的,这种牌他也不可能起手弃权。 “跟注。”浩哥同样扔出两枚筹码,他们三人每个人手头放着三千万的筹码,用来赌江燃的九千万。 江燃直接扔了5个金色筹码在桌面上:“加注。” 大小眼直接放弃了无用的挣扎,他底牌太差,柳青青牌面最大,浩哥明显有好底,他跟500万意义不大。 场中赌客没人看见江燃的底牌,不过见他这幅底气十足的模样,不免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底牌如果不是A,就是另一张黑桃。” “赌同花么?这几率有点低啊。”有赌客摇了摇头,觉得加注这个举动有些冲动。 倘若是为了吓人,也不应该在这一轮加码,起手拿一张黑桃2加注显得有些痕迹太重。 柳青青直勾勾的盯着江燃,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却发现这个青年沉稳的像是一座山。 众人的议论声显然没有影响发牌员,李有财兢兢业业的发着牌。 柳青青红桃 第144章 你告诉我 云上仙宫六楼,四指谭有些脸色阴沉的放下了手机,他刚收到手底下人的消息,说有人在场子里押中两次围骰,赢了9000万。 他手头几个亿流动资金还是有的,问题是这笔钱能给么?给了他手底下一帮人喝西北风去! 近两年这些小年轻简直是越来越猖獗了,在他的场子都敢玩手段。 四指谭压根不可能觉得连开围骰是巧合,无非就是仗着自身技术高,料定出千别人也抓不到把柄,艺高人胆大卖弄本领而已。 不过无所谓,他不用非得抓住对方把柄,输了钱也没关系,一场意外很轻松就能解决这些事。 “遇到麻烦了?”赵五爷心知肚明,面上不露声色,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偏又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一点小问题,不劳五爷操心。”四指谭抬头看向赵五爷之际,脸上那一抹阴沉已经尽数敛去。 赵五爷演技高深,这种关切下暗含嘲讽的神情再正常不过,他压根就没有多想。 殊不知他的反应也在赵五爷预料之中,这种情况下装作事不关己,毫无反应的态度,亦或是兴奋过了头,反而会让四指谭有所怀疑。 “五爷,你也别和我打哑谜了,老谭是个粗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四指谭回复完消息后,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这种情况下在云上仙宫也待不住,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今天喊你来,主要是……”赵五爷老神自在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准备继续扯皮。 …… 办公室亮着通明灯火,谢恒将座机电话的话筒贴在耳边,目光却是落在一旁端正而坐,穿着件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身上。 话筒中的声音让谢恒不自主将手握的更紧了一些,他眼中却不见愤怒,反倒有些习以为常。 “小谢啊,这眼看着即将步入十月,我建议在这种特殊的时间点,就不要搞一些形式主义了。” 说话之人声线略显尖细,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 口中说是建议,不过谁敢真把对方的话当成是建议? 这个电话打来的时间点,外加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人,其中表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恒挂断电话,沉默了半晌。 穿着行政夹克的男人也没什么得意忘形或揶揄的表情,他只是捧着玻璃杯,贴着杯口吹着热气,轻微抿上一口还是被烫的龇牙咧嘴。 “这大晚上的,不早点歇着养养身体?” 谢恒用一次性纸杯接了点纯净水,递给想喝水又觉得太烫的中年男人:“倒点冷水兑一兑。” 中年男人赶紧放下玻璃杯,随手接过谢恒递来的凉水。 言语中带有一丝南都方言腔调:“您身为大领导都没休息,我不得时刻检讨自己,到底是哪里的工作没做好?” 谢恒摇了摇头,突然轻笑出声:“什么大领导?都是为人民服务,只论事务,不分大小。” 中年男人附和着点了点头,把冷水兑进了玻璃杯中,试探性的抿了一下,发现不烫,旋即畅快的喝了一大口。 他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 “守业啊。”谢恒语重心长的喊起了他的名字,神情也变得悲悯起来。 “你说兢兢业业的为老百姓干点实事不好么?怎么总有人想趴在人民群众身上吸血,非得搞得怨声载道,沸反盈天呢?” 蒋守业再度放下玻璃杯,肘部撑着桌面,双手交叉握在一起。 脸上都因为同仇敌忾的愤怒挤出了深深的沟壑:“这些害群之马,才是败坏你我这种一心为民好同志名声的罪魁祸首!” 他话音刚落,豪迈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极为经典的向天再借五百年。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蒋守业脸上堆出的愤慨一下被冲散,他低下头接通了电话。 “小蒋同志,扫黑除恶不能说累,也不能说今天不干明天干,咱们对待黑恶势力,就得重拳出击。” 手机听筒中的声音洪亮,好像恨不得让周围人都听见一样。 “希望你尽量配合谢恒的行动,你们两个好同志联手,什么困难搞不定?” 蒋守业抬眼看着脸色无悲无喜的谢恒,突然站起身,转头往门外走:“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恒示意他自便,在蒋守业离开许久后,他手机方才收到了一条短讯。 【收手。明早上班之前,写份检讨交给我。】 看到这条短讯,谢恒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接到那通电话后,可能面对的刁难,将会被这一封检讨化为无形。 他推开窗户,看着办公楼外昏沉的夜色,喃喃自语道。 “江先生,我能提供的帮助,到此为止了。” …… 云上仙宫六楼。 四指谭缺了大拇指的右手,不时在桌面上敲动,发出轻微地响动。 “五爷,领导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部分场子还没汇报消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赵五爷说领导要见他。 能被赵五爷叫领导的人,唯有稳坐南都市头把交椅的谢恒。 他和谢家扯不上半点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谢恒对头的手下。 不过赵五爷说出这句话,四指谭还真就不敢一走了之,主要是他压根就没想过对方会拿这种话诓骗自己。 赵老五眼见着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心里盘算着用什么理由继续拖住他。 还在思索之时,四指谭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不经意间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立即变得凛然,拿起电话走到一旁的角落方才接通。 “有时间回去看着点,别和他们起冲突,必要的时候可以送对方一些礼物。” 电话里的声音不大,带着点南都方言口音,虽然听得一清二楚,但这话说的有些莫名所以。 四指谭心头一跳,“他们”是谁不用多想。 在对方挂断电话后,他迅速群发了几条 第145章 大不大得过 流金岁月五楼,梭哈牌桌。 江燃和柳青青相对而坐,面前都摆着价值七千六百万的筹码。 在上一轮对决过后,柳青青知道利用常规的对决手段,很可能被江燃拖着走。 于是直接让浩哥和大小眼退场,把两人的筹码全部集中在了自己手里。 “江先生,抱歉。” 柳青青牌面是黑桃Q、黑桃J、黑桃10,黑桃9,她性感魅惑的舒展着眉眼,看向江燃面前的红桃A、梅花A、方片A和黑桃A。 底牌是什么并不清楚,不过最大也就是铁支,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柳青青上一把害怕作弊太明显把牌换成了铁支,却被江燃四张黑桃吓得弃牌,因此这一轮她直接不讲道义,把牌做成了同花顺。 她只需要一场表面上的胜利,至于其他赌客心里会怎么想并不重要,正如同江燃连续押中两次围骰一样。 柳青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淡漠的江燃。 涂着红色甲油的修长手指捏住底牌,鲜艳的红唇弯起一个很明显的弧度。 “KING!”浩哥朝众多打手使了个眼色,握着拳头高喊。 “KING!”四指谭手底下的马仔接收到信号,全都开始替柳青青摇旗呐喊起来。 众多赌客也被这种气氛刺激到,有些口干舌燥的跟着喊了起来。 甭管柳青青这一手牌是怎么做出来的,铁支ACE对上同花顺,这种牌就和顺金AKQ碰上豹子差不多,遇上一次都堪称侥幸。 李有财哆哆嗦嗦的站在江燃身侧,他也不知道怎么越不想柳青青来什么牌,就越给对方发到什么。 这一把牌几乎把先前骰子赢得钱全赔了进去,倘若江燃不见好就收,说不定就会和他一样越陷越深。 他有心想劝,又怕一开口让江燃回想起来他给对手发成同花顺的事来,一时之间竟然变得左右为难。 孔有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嘴巴无声动了动,看口型是:“别怕。” 柳青青看着江燃那老神自在的模样,就是一肚子邪火,恨不得把这家伙绑起来好好调教一番。 “你输了!” 她眼神轻蔑,纤纤玉指翻开底牌,樱唇微动。 KING!!! 赌客整齐划一的惊呼声响起,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柳青青微闭上双眼,享受着大家的惊叹声,即便这副牌来的并不怎么光彩。 她伸长手臂,趴在牌桌上,山峰被压得微微颤动。 眼神如火,不燎原,燎人心。 “江先生,还能继续么?”她声音丝丝缕缕的飘进众人耳中,大部分赌客瞬间有种化为色中饿鬼的趋势。 江燃无视了她的魅惑和迎面而来的那股熟御女人香,手指夹着一枚筹码弹向半空。 眼神落在柳青青脸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仿佛拿到同花顺的人是他。 “我的底牌,你还没看呢。” 柳青青咯咯笑出声来,不一会儿就花枝乱颤,她小腿肚子紧绷到有种油光滑腻感,可惜并没有人看见。 “江先生还有什么底牌,不妨让青青一饱眼福?” 江燃这幅好整以暇的模样,在柳青青看来不显得令人气愤,反倒很可爱。 让她有一种极其想要凌虐对方的念头。 江燃看着她,突然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这个笑容甫一出现,落在柳青青眼中,竟让她滞了一瞬,那双眼睛,竟因为这个笑容变得妩媚多情起来。 “江先生。”李有财感觉到周围不怀好意的注视,外加诸多赌客略显压抑的轻笑,不由靠近他提醒道:“想赢KING同花顺,只有ACE同花顺才可以。” 江燃直接站起身来,用手捏住底牌,语气略有些纳闷。 “ACE同花才能赢?” 他猛然翻开自己的底牌。 众多赌客看到底牌的一瞬间,先是有些难以置信,旋即哄堂大笑起来。 也有些人比较机警,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丢弃了继续看戏的想法,悄无声息的往门外退去。 “五张ACE赢不了同花顺?”江燃的底牌,赫然又是一张黑桃ACE。 他将五张ACE对着柳青青,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五张ACE,大不大得过同花顺?” 在第一轮牌局中,对方用小动作换出铁支J后,他就明白过来,这女人压根没打算和他赌钱,只是想方设法留人罢了。 江燃不用深思,也明白大概率是在等赌场幕后的主人四指谭。 拖延时间是吧?赢了钱不给是吧?等四指谭来是吧? 本尊给你们这个机会! 李有财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脸,合着您是用两幅牌在打一副牌。 他不知道五张ACE能不能大过同花顺,只知道江燃如果不够大的话,自己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抓不住出千一切好说,凡事都得讲规矩。 输红眼掏出两张黑桃ACE,直接就等于将把柄塞进赌场嘴里。 现在这些人,已经有了动手的理由。 “江先生,这个玩笑可不太好笑。”柳青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朝浩哥使了个颜色。 浩哥直接打开肩头扩音器,让其余赌客不用担心。 他还在说这话,电梯突然打开,一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手上绳子还没彻底解开的地痞直接冲了进来。 “青青姐,不好了!”他讲话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阿鸡死了!傻耗子、二驴和山炮也不见了。”完整的话旁人听不太清楚,不过有人死了这个信息却瞬间被所有人接收到。 围观的赌客瞬间炸开了锅,皆是想到仇杀、火拼这些字眼,顿时连筹码也顾不得兑换,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浩哥喊住了想要控制局面的小弟,没有去管你推我搡的一群赌客,反而是带人围住了江燃三人,眼神不善。 “说吧,哪座山头哪座庙?” 柳青青等着场中赌客跑了个干净,一屁股坐在身旁的牌桌上,鞋跟高高扬起,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无比魅惑的吐了个烟圈。 “南都的坐地虎,还是路过这条江的龙?” 江燃缓步走向她。 浩哥正要动手,却被柳青青抬手拦住,兴致 第146章 下面呢 刺啦一声,商务车轮胎在地面上扯出一条长长的轮胎印。 急刹车导致四指谭脑袋差点撞在座椅上,却没有训斥司机,火急火燎的下了车。 他出了云上仙宫就直接往流金岁月赶,原因也很简单。 其余几个场子的负责人都很快回复了消息,表明一切正常。 唯有柳青青这边出现了9000万的大额赌注,四指谭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赵老五和姓谢的联手在给自己下套。 老板让他不要和对方起冲突,明摆着已经和谢恒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回来是为了应付谢恒手底下人的盘问和检查,该配合得配合,对方如果想要成绩,那就给几个场子让对方去扫。 四指谭也没从正门走,巷子里的电梯是最快去五楼的方式。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司机兼保镖跟在他身侧,锐利的眼神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刚走进巷子口,四指谭鼻子就微微抽动了两下,转头和黑衣保镖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点头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地面和墙壁很潮湿,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极淡,不过还没有完全消散。 一路往前,四指谭看到了不知被什么圆形物体砸出凹陷的墙壁,看见了一旁碎裂的腐烂木板和砖块,以及明显翻动过的沙堆。 显然在不久之前,这里刚刚发生过极为激烈的战斗,他敢肯定自己手底下绝对有人死在了巷子里。 针对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地下老鼠,官方在行动中失手杀了几个人,根本不会受到谴责,说不定还会有人拍手叫好。 老板那些话也明显表示今晚发生的事到此为止,他就算明知死了几个马仔,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不定待会儿还得堆着笑,去给他们送“成绩”,亲自领着对方再去扫几个场子。 …… “杨队,四指谭进去了。” 巷子里一间民宿中,方才发挥脑洞想出来龙组的年轻便衣,放下望远镜,脸上神情有些紧张,还有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旁边穿着藏青色T恤的中年男人无奈的咳嗽一声:“别一惊一乍的,再看看情况。” “师父,你说领导知道了会不会给我俩下放到山沟沟里去?” 年轻人脸上的兴奋还是没有散去,用说话来掩饰不太平静的情绪。 上面已经通知收队,他俩这会儿完全属于私自行动。 “不是你闹着要留在这吗?”杨正云见他改口称呼师父,明白了对方心中的不安,佯装生气道。 “这家伙作恶多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领导又莫名其妙让收队,简直是……”刘园左手握成拳状,用力砸在窗边墙壁上。 “慎言。”杨正云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语气变得有些严厉,“领导的举动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小子一天天别在这乱嚼舌根。” “这不是在您跟前嘛。”刘园有些不以为然的嘟囔了两句。 这时民房的主人,一个约莫七十岁上下的老婆婆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 “喝点水。”她眼睛浑浊,声线低沉,佝偻着身子,端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 “谢谢奶奶。”刘园赶紧伸手将水接过,道谢声显得很大。 老婆婆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青春年少的刘园,浑浊的眼睛中略微泛起些许涟漪,有些慢吞吞的说着话。 “你们还是回去吧。”她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更晦暗了些,“没人斗得过那个姓谭的。” “奶奶,上了年纪可别老唉声叹气的。”刘园先是安慰了她一句,旋即眼神变得坚定,“谁说没人斗得过四指谭?” “我们迟早一锅端了他们。” 杨正云听到这话,用脚背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提醒他注意说辞。 “迟早,迟早……”老婆婆喃喃自语了两声,慢吞吞转过身,背影有些凄凉。 “我儿子儿媳,还有两岁半的孙子,都死了十二年了,迟早啊……呵呵呵呵……” 刘园还想再说些什么,杨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老婆婆背影很快没入了没开灯的房间中,那里显得一片黑暗。 房间里的黑暗只需要打开灯光,一瞬间就能驱散。 然而有些黑暗,整整伴随了对方十二年。 “师父!”刘园眼眶有些发红,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四指谭明明造了这么多孽,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 杨正云看着刚满二十五岁,风华正茂且嫉恶如仇的徒弟,不禁回想起当年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热情如火。 他本以为凭借这火焰,可以驱散阴霾,照亮前路,把邪恶全都烧成灰烬。 直到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才明白一缕火苗,点不燃深邃的大海。 “你说说,四指谭都做了什么?”杨正云此刻有点感同身受老婆婆方才叹气的感觉,在问完这句话后,也叹了一声。 “霸王条款拆迁,开赌场,趴在码头工人身上吸血,指使小弟杀人,还有人说他有恋童癖,弄死了好几个小女孩……” 刘园听到询问,如数家珍的将四指谭做的恶事全都说了出来。 话还没有说完,便发觉杨正云平静的看着自己,于是声音开始变弱。 等他激动地情绪稍微缓和一些,杨正云方才沉声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证据呢?” “证据……”刘园一时无言以对,愣了少顷,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我们可以先抓了他,然后让被他迫害过的人作证!” “你凭什么抓人家?”杨正云瞪了他一眼,见刘园眼睛发红,于心不忍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凝重的叮嘱道。 “没了这身衣服,你和我在四指谭面前,连一只大号蚂蚁都算不上。” “别犯傻,保住这身衣服,将来才有可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刘园偏过头去看窗外,怕自己忍不住掉下来泪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人总会遇到苦难,坏到流脓的杂碎却坐拥香车美宅,大家一直讲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正义怎么总迟到? 倘若江燃听见了他的心声,必然会告诉他答案——正义处处会受到牵制, 第147章 我自己 “老板,没人。”黑衣保镖在四楼转了一圈,把几处房间的门全部推开,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四指谭阴沉着脸往里走,周围部分东西有明显的挪动痕迹,这地方显然也发生过冲突。 他压根没想着谢恒派来的人已经收队,只当对方是在五楼赌场等着自己。 在四楼和五楼等他会面,所表明的意思完全不同。 “胃口真踏马大。”四指谭一脚踢在旁边的健身器材上,直接将支撑臂踢的都有些变形。 一楼到四楼明面上是KTV和健身房,这都是正经生意,在四楼等他,说明对方只想要个态度。 去了五楼赌场,明摆着是要让他大出血,送一份厚礼,作为今晚行动的成绩。 谢恒疯了不成?四指谭眉宇之间阴晴不定。 饶是以他的城府和心思,都被今晚上这一连串的事弄得满头雾水。 赵五爷胆大到拿自家领导撒谎诓骗自己,还一改往日作风,在云上仙宫明里暗里地出言威胁。 谢恒更是奇怪,前段时间景川大厦起火,不知道让出了什么利益,才让二号放弃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今晚就莫名其妙派人搞事。 除了会和二号分别被上面大佬打电话斥责一通,能得到什么好处? 就算他今晚给对方送点成绩,也不及上层领导心目中的印象分吧。 这种无脑举动再多来两次,姓谢的直接就可以出局了,他图什么? 四指谭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他可不会觉得谢恒是个笨比,能和楚总、二号扳手腕的人要是傻子,那南都就找不出几个聪明人。 这种做法必有深意。 四指谭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 谢恒今晚的行动很仓促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以至于二号反应略微慢了那么一拍,在一些事情已经发生后才迫使对方停手。 “难道是为了麻痹我们?” “连他都动不了我,难不成还指望赵五和谢远?” 四指谭怀揣着千头万绪,走进了通往五楼的电梯。 …… 屋内气氛有些凝重。 这当然只是孔有元和李有财两人的错觉。 坐在牌桌旁的江燃就跟坐在家里一样,一众虎视眈眈的打手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没让柳青青察觉到他有丝毫惶然无措。 这个性感的熟女身上那股雍容典雅的香水味,在赌场中形形色色的赌客离开大半后,变得愈发浓郁起来。 浩哥有些贪婪地盯着她那唯有用肥美两字来形容的臀腿,浅浅一眼又赶紧将目光挪开,既垂涎美肉,又有几分惧意。 “江先生。”柳青青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烈焰红唇像是涂了一层油脂,开合之间极为诱人,“您呆坐在这儿不觉得无聊么?” “谭老大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然我俩去楼下谈谈心?” 柳青青眉眼媚意横生,摄人心魄地眨了一下半边眼睛。 “你想怎么谈都可以喔。” 咕咚。 孔有元和李有财两人看见这个又高挑又丰满的熟女,做出这种挑逗意味十足动作的同时,还发出了像猫叫一样的销魂声音,同时吞咽着口水。 奇怪的是浩哥与大小眼,还有一种打手心中虽然火热,看向江燃的眼神却有些同情。 仿佛柳青青是个害人不浅的魅魔。 江燃霎时睁开双眼,漠然看向她。 眼底没有震怒或冷意,仅仅是如山似海般的沉静深邃。 即便如此,柳青青还是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一时间竟没敢再接着说下去,半晌后方才娇笑起来,美肉如浪潮,随着笑声涌动。 “还有两分钟。”江燃的话语声夹杂在笑声中不太显眼,还是让她听了个真切。 孔有元身体一阵抽搐,巷子里那漫天血雨和碎肉,似乎又从头到脚淋向了自己。 “孔老哥,你给我透个底,江先生到底是哪家的麒麟?”李有财看着他身体微微一抖,以为是激动得慌,于是忍不住凑近了点,低声问道。 现在狂成这样,待会儿不知道兜不兜得住……他嘴上让孔有元透个底,心里头还是有些七上八下。 江燃要是外强中干,自己这二百来斤的小身板也不够对面几十个人分啊! “别瞎猜。”孔有元深吸一口气,见柳青青笑声未停,方才贴着李有财耳朵:“江先生真把背景露出来,一百个四指谭绑在一起也是白搭。” 他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内心深处一直回荡着云京沈家四个字。 能和云京沈家女混在一起的公子哥,背景有多厚还用去想? “这么硬?!”李有财惊疑不定,若非知道老大哥行走江湖多年,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怕是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番说辞。 四指谭在南都根深蒂固,犯下那么多事到现在还混得安然无恙,手腕和靠山肯定不缺。 一百个四指谭绑在一起,恐怕连二号自己都除不掉。 这个江先生背后的靠山,究竟是何人? 江燃虽听见了两人细弱蚊蝇的声响,却是听不出他内心深处的疑惑。 否则也许会淡然告诉对方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的靠山,就是我自己! 江燃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桌面,刚好两秒一响,极其富有节奏。 这声音在柳青青的笑声停止后,在只剩下众人呼吸声的大厅中,就显得愈发不绝于耳。 浩哥的不爽早就有些压抑不住,听着他敲击桌面计时的声音,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扭动着脖子,揉着手腕朝江燃走去。 柳青青原本还想伸手阻拦,听到他的话又停下了动作,亦是神色玩味地看了过去。 “小子,别踏马装模作样拖延时间了。”浩哥语气显得极为不耐烦,在他看来这些故弄玄虚的手段,纯粹是羊质虎皮的表现。 真有背景能压死谭爷,一摊牌不用旁人说,他第一个跪在地上认怂。 到现在还不说,难不成等着手底下人动手,被打得半死才说?这显然不合理。 第148章 不是9000万 咚! 江燃瞬息站起身来,以迅雷之势一把摁住对方的脑袋,用力砸在了桌面上。 “啊啊啊啊啊!!” 浩哥高耸的鼻梁直接被完全砸断,疼得手脚抽搐痉挛,痛呼声显得有些凄厉。 哗啦—— 众多打手齐齐把棒球棍拿了起来,就等着柳青青一声令下冲上去废了江燃。 柳青青红唇微张,似乎没想到江燃动起手来居然这么火爆和狠辣,她正要吩咐手底下的人先把对方控制起来,却听见一声暴喝! “都给老子住手!!!” 四指谭没看见被一群地痞围拢在中间的人是谁,不过二号可是特意嘱咐了不要起冲突,他这会儿简直想把柳青青和浩子两个蠢货给剁了。 四指谭的威信足够惊人,以至于拿着棒球棍的马仔迅速分开了一条道来。 这时他才看清楚,事态好像和自己预想的有差别。 浩子非但没有动手,还被一个身形修长,年轻到过分的青年把头摁在牌桌上,在一直惨叫着。 “朋友,手底下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我老谭给你赔罪。”四指谭观察了半天,确信自己没有在官方面孔里见过这个人。 “给个面子。”出于稳妥,他决定先让对方住手,再言其他。 江燃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摁着浩哥的脑袋,若无其事地看向四指谭。 “面子?”他将浩哥的头从桌面上提起来一点,对方的鼻子已经完全塌陷,显得有些血肉模糊。 他神色怡然,把悬停在离桌面几公分的脑袋,再度拍向牌桌。 嘭! 一声巨响过后,浩哥的脑袋直接被种进了牌桌之内,连后脑勺都连根没入,只剩肩膀以下的部位,还能被旁人看见。 巨大冲击力导致部分血液迸射的牌桌上到处都是,距离最近的柳青青脸上也被甩到了一些鲜血。 她的惶恐和惧怕来得有些迟钝,直到舔了舔红唇,尝到那一丝鲜血的味道,熟美妖艳的脸上,才泛起一丝茫然无措之色。 江燃羊脂玉般的手掌从凉透的浩子头顶移开,漫不经意扫了眼来人。 厅内众人的反应和对方缺了根大拇指的右手,其身份显而易见。 “朋友行事手段未免太狠辣了些,莫非不走大路,惯爱小道?”四指谭缓步上前,冷着一张脸,不复面对赵五爷时的表面热情。 他言语中说着太过狠辣,脸色也很难看,却还是旁敲侧击试探着。 走的是大路,那他心头这口气就必须得硬咽下去,二号和谢恒的默契肯定不能打破。 要是和他同样在见不得光的小路上讨生活,那就得看看对方后台够不够硬。 “四指谭?”江燃神情淡漠,语气既不疏离,也不热络。 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在说:“就你丫大拇指被人剁了?” 于是四指谭脸上的寒意变得犹如实质,他右手四根指头死死地掐住掌心,嘴中不自禁发出了一些粗重的低吼声。 “大路小路?”江燃表现得有些漠不关心,“你要是不想愿赌服输,什么路都是死路。” 四指谭气愤到了极点,反而有些想笑。 “你背后是清川常务,还是地下龙头?”眼见着江燃神态愈发寥落,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要是说不出个根底,怕是你会比我先一步踏上黄泉路!” 他话音落罢,左手背在身后,用食指拇指比了个手势。 四指谭最早的名号叫孙山腿,取自名落孙山之意。 意味着他谭腿学得已经有章有法,即便难登大雅之堂,也不至于榜上无名。 四指谭不敢说自己把十二路谭腿练得多出神入化,等闲几个人近不了身还是轻轻松松。 方才江燃提着浩子脑袋砸进牌桌的那种力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大对劲。 普通人就算用尽全力抱着旁人的头往下砸,也做不到方才那种把头摁进豆腐里的地步。 况且江燃发力的距离不足两寸,可想而知这轻轻一拍中蕴藏着怎样的力道。 四指谭的判断是至少明劲大成。 他年轻时闯下孙山腿这个名号时,勉强算得上明劲大成。 近些年被酒色所伤,明劲境界虽然还在,勇猛却散了七分,已经称不上大成两个字。 这种风华正茂的少年武者行走江湖,便是为了磨砺自身锋芒。 绝不会想着出招之时,力用七分留三分,一旦动手那就是动如雷霆,全力以赴。 四指谭压根不会想着去领教对方高招,拳怕少壮,别说明显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还有十五秒。” 江燃垂眸而视,遥遥看向四指谭。 “两位领导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阁下既然不是谢家堂前燕,何必跟老谭闹得不可开交?” 四指谭微眯着双眼,从那个负手而立的青年身上,察觉到一种睥睨万方的孤傲。 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即便仰着二号鼻息过活,也不能忽视四指谭本身的能力。 否则南都市大大小小这么多老鼠地头蛇,也不会偏偏是他脱颖而出,二十多年风风雨雨,没点手段和心机,哪能笑到现在。 他遇见一个不明底细的人,第一反应是忍着怒火摸一摸虚实,而不会像浩子一样,觉得对方色厉内荏。 “十秒。” 江燃目光一直没有动过,始终落在四指谭脸上,后者复杂的脸色和一变再变的神情,未曾引起内心半点波澜。 这小子不是谢恒手底下的……四指谭从微表情和身体本能反应,断定江燃绝不是谢恒派来的人,否则不会对方才那句话充耳不闻。 “朋友不妨划下道来,老谭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四指谭难堪的脸色突然恢复了正常,表情揣着三分温和笑意,看起来像是在赔笑一般。 “愿赌服输。”江燃见他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四指谭这才想起来,有人在场子里出千押中两次围骰赢了9000万的事。 他 第149章 让你走了么 四指谭直接一副黑人问号脸,呆滞在原地。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一点八个亿?普通人这辈子能见到这么大数目的可能性,估计只有在团成一团的卫生纸里。 “五。”江燃没有理会他和在场众人各异的表情,仅仅是在提出要求后,继续倒数着。 他可以给四指谭筹钱的机会,前提是对方认下这一点八亿。 一副牌里有没有五张ACE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掏出五张ACE,柳青青就必须得输。 “四。”他声音不急不慢,没有倒数时让人紧迫的感觉。 孔有元和李有财看着面露不善,再度围拢起来的一众马仔,不由默默朝江燃靠近。 无人在意他们的举动,柳青青和四指谭的注意力始终都只在一个人身上。 尤其是四指谭的眼神,如同在看大聪明一样。 “三。” 李有财莫名有些口干舌燥,顾不上脑袋嵌进桌体中的浩子尸体和淡淡的血腥味,后腰紧紧贴在牌桌边缘。 饶是孔有元把江燃吹得天花乱坠,这会儿仍然有种双腿发软的感觉。 几十个人拎着棒球棍在手心一颠一颠,不怀好意的围拢过来,搁在谁身上也淡定不了。 尤其是江燃直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不把自己的背景说出来,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四指谭如果知晓这家伙心底的念头,只怕要引为知己。 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底牌归底牌,到了要决胜负见分晓的时候,终归是要掀开的。 到这种地步还不掀底牌,那只能说明对方是个小小的二。 “二。”江燃澈然的声音恰逢其会的响了起来,刚好和四指谭的心理形成了同步。 于是这个混迹南都几十年,杀人放火作恶,修桥铺路为善,表面随和内在暴戾。 很多人心目中恨得牙痒痒,也是很多人心目中大人物的男人,扬起剩下四根指头的右手。 随后朝着站在厅中,表情依旧泰然自若的青年轻轻一挥。 “什么二?你刚玩了梭哈,难道不明白2是最小的牌么?” 聚拢在前面的一群马仔,手里都拎着棒球棍,皆是一脸忍了很久的凶狠表情,恨不得要把江燃大卸八块一样。 这些人跟在四指谭屁股后面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抢劫强奸,围殴绑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平日里遇到的年轻人不管刚开始多猖狂,听到四指谭的名号都会吓得屁滚尿流。 结果今天遇到个硬茬子,不但在柳青青面前装模作样,还仗着会点功夫弄死了浩哥,他们早就憋得怒火即将冲头而出。 现在看见老大的手势,哪里还忍得住。 “留活的。”四指谭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没找到香烟,四顾一圈朝着柳青青招了招手。 他打算生擒江燃,拷问一下背景再说。 要是兜得住,就废了对方,让其家里人拿钱赎人,要是兜不住……那就直接弄死,来个毁尸灭迹。 废了对方就不怕其仗着有点功夫伺机报复,还能要挟其家里人给一笔赎金,初出茅庐不懂事,不代表他的长辈也不懂事。 要是真招惹到过江龙,毁尸灭迹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有着二号作保,旁人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四指谭在动手之前早就合计好了一切,有些时候不能一怂到底,对方开口就要一点八亿,明摆着没打算合谈。 二十岁的小年轻给脸不要脸,就算背景再大也没用,他咽不下这口恶气。 柳青青余光看到了四指谭冲自己招手的动作,魅惑的眸子里略显疑惑,摇曳着曼妙熟美的身姿款款往过去走。 她路过江燃身侧时,也正是青年吐出最后一个字眼时。 “一。” 江燃身边空气如同在炎炎烈日下被扭曲,涌动着透明的波纹。 九劫劲萦绕周身,烈风直接掀起了柳青青裙摆,将她的头发吹得散开,在脑后狂舞。 拎着棒球棍的一帮马仔尚未聚拢,他一把拽住柳青青长发末端,让其变成了四十五度倾斜于地面的姿势,微一用力,直接将这个甘美的女人倒拽而回。 柳青青的高跟鞋都在地面上被拖拽的变了形,她双手绕过头伸到背后去拉扯自己的头发,韵味十足的美妇脸直接痛成了麻花。 “本尊让你走了么?” 在柳青青距离自己不足一尺之时,江燃右手猛然用力,直接将她扯倒在地,手上留下一大束硬生生连根扯断的秀发。 柳青青只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撕裂掉,紧接着后脑勺又无法控制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要不是有着地毯,估计得磕个大洞。 即便后脑勺撞在地毯上,她也有种脑震荡的错觉,眼前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脑袋上的疼痛让她很快清醒过来,挣扎着想翻个身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见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在眼前放大,直接将胸前丰腴踩得扁平下去。 这一只脚掌重若千钧,踩得她完全没有了半点反抗之力,圆润白瓜也像是要被踩炸,便要溅出汁水一般。 柳青青细润如酥的脸颊因为剧痛变得冷汗涔涔,更显滑腻润泽,散乱长发破坏了那种美妇人的端庄韵致,让其呈现出一种番号封面图的浮想。 她低低的呜咽声从嗓子眼中挤压出来,有种既哀且羞的韵味。 饶是在这种火烧眉毛的局势中,孔有元和李有财依然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有种恨不得伏身把头埋在对方圆瓜中安慰小甜甜的冲动。 “江爷爷救命!” 直到一群人举着棒球棍高高砸了下来,眼见着自己脑袋就要开花的孔有元,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紧抱着脑袋埋进双膝中做起了鸵鸟。 区别只在于这只鸵鸟没有自欺欺人,反倒是扯着老嗓撕破喉咙嚷叫起来。 几秒钟后,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孔有元尝试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蹲在地上的视角只能看见一群马仔的小腿和脚。 这些地痞全部停下了步伐,单纯围住三人,刚才闭眼前看见高举到半空的棒球棍也像是错觉。 不对,怎么外圈那些马仔再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