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警探：破案我是专业的》 第一章 我叫简奇胜 华宁市，2000年9月。 黑色的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闷雷声阵阵回荡，明明才下午4点，可天空阴沉的让路上的车纷纷打开头灯。 “师父，要下暴雨。” 沈科摇起车窗，随后扭大了收音机的音量。 “本台消息：受强对流天气影响，市气象局发布暴雨蓝色预警，今天傍晚到午夜，我市出现暴雨天气，局部地区伴有雷暴大风或冰雹等……” “嗯。” 简奇胜缩着脖子，窝在后座，用力裹紧外套，厌恶地瞥了一眼窗外拥堵的车流，敷衍地回应了一声。 沈科抬头从后视镜扫了一眼简奇胜，忽然看到自己警衔肩章上有些尘土，歪着嘴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吹着肩章。 “专心开车！” 挨训的沈科一挺身子，连忙扶好方向盘，认真盯着前面的道路，用余光偷看后视镜里的简奇胜。 简奇胜的长相十分清秀，但邋遢的头发和稀疏的胡渣让他的颜值打了不少折扣。 简奇胜不到四十，却在城郊派出所已经干了快二十年，之所以能干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就考进了警察编制。 二十多年的基层派出所工作，他除了调查办案，对其他的事情丝毫没有兴趣，难怪到现在仍然还是一级警员。 刚从警校毕业的沈科被分到的华宁市的城郊派出所，所长大手一挥就把他交给了简奇胜。 看着这个“另类师父”，再看看肩上实习警员的肩章，沈科叹了口气，预感到未来的道路有些曲折。 “师父，你睡一觉吧，到了承安我叫您。” 所里有些案卷要和承安市交接，本来这种跑腿的活是不会让简奇胜干的，可刚毕业的沈科“积极表现”，抢下了这份工作，他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也得陪着。 驶出市中心后，天空开始下起雨，来到一处别墅区时，倾盆大雨让路都难看清，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处别墅区建在远离市区的山里，是很多成功人士偶尔度假休闲才会住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住在这里。 努力分辨路况的沈科忽然发现车速越来越慢，就算他踩油门依然没有变化。最后，沈科只能将车子停在路边，打起了双闪。 “怎么了？” 后座的简奇胜察觉到车子停下，问了一句。 “师父，车好像坏了，我下去看看。” 沈科说着拽过副驾驶的一件风衣，下车查看。 打开前盖，看了半天，沈科还是一头雾水，准确的说，不仅一头雾水，还满身雨水。 身后，一束车灯晃过，是一辆红色大众甲壳虫。沈科转过身，冲着甲壳虫招了招手，示意能不能停下帮个忙。 结果司机一脚油门，加速冲了过去，溅起的水喷了沈科一脸。 甲壳虫的这位女司机并非不想帮忙，只是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被浇成落汤鸡的沈科重新回到车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 “师父，不行，原因不明的汽车抛锚。” 简奇胜从后座探着身子，用手指敲了敲仪表盘。 “没油了。” 沈科擦了擦眼睛上的雨水，盯着仪表盘看了一会，有些委屈地嘀咕着： “您知道的话，早点告诉我啊，我也不至于浇成这样。” “这种观察力都没有，你还当什么警察！” 简奇胜眉毛一横，把一张地图扔到沈科的手里。 那个年代，没有现在意义上的智能手机，所以车里常备地图是很常见的。 “差不多2、3公里外有个加油站，你从前面斜坡下去，走一段就是……” 简奇胜说着，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警用手电筒，递给了沈科。 “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步行……” “对呀，我们总不能一整晚都待着这里吧？” “师父，等一下，这不行吧。” “对，就是步行，路上会有点滑，你步行小心点！” “师父，这么大的雨，我又没带雨伞，刚才出去检查车，已经湿透了……” “你都已经湿透了，没什么差别了。” “师父，我害怕。” “说什么傻话，赶紧去！” “师父，咱俩一起去吧！” “我身体不好，不能淋雨。” “师父！” “沈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热乎乎的砂锅炖肉，好不好？” 简奇胜虽然表情慈祥，语气温和，但沈科却能看到他眼中已经在流动的怒气。 沈科撇着嘴，在座位上委屈地扭动了一会，最后没有办法，拎着手电，揣着地图，打开车门，重新走进雨中。 沈科用力地甩上车门，简奇胜看着沈科的背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其实，一路上简奇胜是故意黑着脸，至于捉弄沈科，无非是想把交接卷宗的不爽发泄出去，看到沈科一脸狼狈，他的气也消了。 “年轻人，让你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坐在车里的简奇胜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雨势。忽然发现对面的别墅亮着灯，这里的别墅区入住率很低，这是周围唯一亮着灯的别墅。 “还是和承安的同事们打个招呼，要是把卷宗交接晚了的责任怪到沈科头上，我可不答应。我的徒弟，我欺负可以，别人谁也不能欺负。” 想到这，简奇胜掏出随身的记事本，叼着笔盖在纸上写写画画，随后把写好的纸撕下来，一脸坏笑地插在方向盘上，保证沈科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叮咚……叮咚……” 简奇胜按了按别墅大门边的门铃，等待的时候，简奇胜扫了一眼旁边停着的红色甲壳虫汽车。 “你好，请问你找谁？”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简奇胜抬头一看，心脏似乎漏了半拍。 面前站着一位绝色美人，白皙粉嫩的脸蛋，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柔软的乌发，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身材紧实，双腿修长，粉色拖鞋中露出的脚趾白嫩可爱，还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简奇胜连忙轻咳了几声。 “那个，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的车子抛锚了，就在那边，可不可以借用一下电话。” 第二章 发现尸体 “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呢？” 女人眉眼低垂，思考片刻后，走上前打开了门。 “请进，电话在客厅。” 简奇胜一边说着打扰一边走进了别墅。 别墅共有两层，进门走过门廊，就是客厅，再往里是餐厅，客厅的一侧是通向二楼的楼梯。 房间内氛围很温馨，家具十分考究，没有过多哗众取宠的装饰，反倒凸显出主人的品味与审美。 客厅正中央是三件套的真皮沙发，围着一张做工精美的大理石茶几。 简奇胜提起鼻子闻了闻，和温馨氛围有所违和的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好像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 “电话在那里。” 女人伸出白嫩的玉手，指向沙发边的小边桌。 简奇胜拿起电话，拨通了承安同事的电话。 “对……大暴雨……是……车子坏在半路了……就算修好，再去承安也是半夜了……行，好……都是当警察的，理解一下……那案卷明天再送，谢了，改天请你请吃饭。” 简奇胜打电话的时候，女人安静地站在一旁，手撑着香腮好像在思考什么，眼神不断地瞟向简奇胜。 “非常感谢，实在是打扰了。” 简奇胜挂断电话后，再次向女人表达了谢意。 “不客气。” 简奇胜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准备离开。就算自己是警察，但对于女人来说，自己终究是个陌生男人，孤男寡女在这样的雨夜共处一室，还是不太好。 可正当简奇胜绕过沙发走向大门时，突然从楼梯上窜下一个黑影挡在简奇胜面前。 简奇胜仔细一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宠爱的笑容。 原来是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张着嘴巴，冲着他开心地笑着。 “啊！好可爱的狗狗，过来，过来。” 简奇胜半蹲着，向萨摩耶招手。萨摩耶非常高兴，一路小跑晃着脑袋来到简奇胜面前。 “真乖，真乖，你真可爱。”简奇胜伸出手，轻柔地摩挲着萨摩耶的头，“它叫什么名字？” 简奇胜侧过头，询问身边的女人。看见自己的宠物被人喜爱，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淘淘。淘气的淘” “淘淘，你肯定是个淘气鬼吧，来，淘淘，握手。” 简奇胜说着伸出了手，淘淘非常聪明，也伸出了手搭在简奇胜的手上，爪子上的泥水蹭了简奇胜一手。 “淘淘真棒！就是手手有点脏哦。” “啊，实在对不起，刚刚它在外面走过，我去给你拿纸。” 女人说着转身就要去餐厅去纸巾。 “不用麻烦了，没关系的。” 简奇胜叫住了女人，揉了揉手上的泥水。 “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没事，已经很打扰你了，谢谢你让我用电话，我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走向大门。 “那个……请等一下。” 女人在身后轻轻地叫住了简奇胜。 “什么？” 简奇胜扭回头，看见女人的脸上充满了为难和纠结的神色。 “那个……我……我有事情想请您帮忙。” 女人的声音很低，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鼓起勇气说出口。 “我刚刚报了警，他们说因为大雨和路况，他们今晚不能来……” “出什么事了？” 简奇胜多年的从警生涯，让他对案件有着天生的敏感。从女人复杂的表情，他猜想可能发生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 别墅的地下室，一扇厚重的铁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简奇胜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铁门。 透过手电光和门外的灯光，简奇胜看到地面上，趴着一具男性尸体，周围散落着许多纸张。 简奇胜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小地下室，面积不大，大概10平米左右，一侧的墙上摆放着整齐的铁架子，上面堆放着很多纸箱和杂物。 扫视了一圈，简奇胜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男尸身上。 死者身穿家居服趴在地上，脸扭向右手边。 简奇胜蹲下身子，用手电贴近男尸，发现死者右侧额头上有一处伤痕，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死者右手握着一支盖着笔帽的钢笔，左手握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简奇胜用手电照了照，发现这是一张手稿，上面用铅笔涂涂画画写满了字。 此时，铁门外的女人披着披肩，在门外看着简奇胜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惊恐还是不安。 简奇胜又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死者左手边不远处，一个黑色的铁盒吸引了简奇胜的注意力。 他凑了过去仔细查看，发现这是一个铁质储物盒，盒子的一角沾着一些干涸的红色的液体。 简奇胜俯下身去用鼻子一闻，能闻到铁盒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查看得差不多，简奇胜正准备起身时，手电光忽然扫到死者的左脚边散落的白纸上，有一只男士拖鞋。简奇胜又四下查看了一下，关掉手电，扭头走出了大铁门。 别墅一楼的客厅 简奇胜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女人将两杯咖啡轻轻放到茶几上，坐在了简奇胜侧面的沙发上。 简奇胜看了一眼女人，多年的从警经验告诉他，这种案发现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通常就是第一嫌疑人，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从女人口中尽量多获得线索。 “简警官，尝尝咖啡。” 女人温柔的声音，打断了简奇胜的沉思。 “谢谢。” 简奇胜端起咖啡，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带着回甘让简奇胜的精神一振。 “死亡已经有三天了。” 放下咖啡，简奇胜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道。 “三天？” “嗯，是的。对了，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会有大铁门，好像银行的金库一样。” “现在就当做地下室用来放些杂物。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房间，是因为这栋别墅以前是一位樱花国外交官的住宅。” 听到“樱花国”这三个字，简奇胜眉头一皱，生理上本能地出现了不适。 “樱花国”、“外交官”、“铁门金库地下室”，这些词语在简奇胜脑海闪过，更让他感觉不舒 第三章 网文作家 简奇胜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从桌上的糖罐里夹起一颗方糖丢到咖啡杯中，一边看着自己搅动咖啡的动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种案发现场我听说过，小说电影里也看过，一扇从里面无法打开的门，还有就是……当你发现时，门也是关着的……” “没错，就是这样。” 女人在一旁点头认可简奇胜的话。 “这么厚的铁门，这么高的安保等级，我想应该是窒息而死，应该没错吧。” 搅拌好咖啡的简奇胜端起咖啡杯，认真品尝着，全过程没有看女人一眼。 “恐怕是这样。” 女人继续认同着简奇胜的说法。 “不过，作为警察还是要了解一些细节，我们先从一些基本情况开始吧，死者的名字你刚才说过，叫，叫……” “白承泽。” “对，承泽先生因为一个不小心，被关在了地下室的金库里，等里面的空气用尽了，也就死完了。这样想的话，比较合理吧？” 说完，简奇胜的目光终于落到女人的脸上，似乎在期待着她对这个判断的反应。 女人嘴角微微一动，被简奇胜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 没有看到明显的反应，简奇胜提问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以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曾受到了他很多照顾。承泽先生是青恋杂志社的总编辑。” “所以你的工作是……” “我是从事写作方面的工作。” “作家？” “网文作家。” “网文？是类似网络段子那样吗？” “不是。” 女人说着走到门边，从地上的行李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随后打开在简奇胜面前。 “是这种。” 女人指着屏幕上的论坛网页，向简奇胜示意了一下。 “这种啊。” 简奇胜盯着屏幕，对右上角的作家简介吸引了，一张美女的半身像，下面是一些文字简介。 “这个，是你。” 简奇胜看了一眼女人，随后又看了一眼屏幕照片。 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张婉婷……真是人如其名，见到你非常高兴。” 简奇胜忽然从沙发上起身，主动伸出手想要和张婉婷握手，张婉婷一愣，随后握了一下简奇胜的手。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位作家，需要正式问候一下。我叫简奇胜，可你的作品，老实说，我还没有拜读过，真是抱歉。” 张婉婷连连摆手，显然对于简奇胜这种一惊一乍的交流方式有些尴尬。 “因为是女性小说，所以您没读过很正常。” “实在抱歉，我上网少，确实没看太多的网络段子。” “不是网络段子，是网文。” “啊，抱歉，网文，网文……《离婚当天，前夫跪求我放过第三者》……好像很有趣。” “也没那么有趣。” 张婉婷显然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简奇胜扣上屏幕，又端起咖啡。 “那位承泽先生……吸溜……他有这房子的钥匙吗？” “当然。” “为什么？” 简奇胜的目光变得敏锐，认真观察着张婉婷的表情。 “因为我们分别使用这套房子，我每个月末会来这里工作几天，这里安静，适合赶稿子。而我不来的时候，承泽先生就把这里当做别墅来使用。” “原来如此。” “对了，二楼有他的专用房间。” 简奇胜点了点头。 “张小姐，我要先道歉，因为接下来的问题比较尖锐。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张婉婷微笑点了点头，非常欣赏简奇胜的绅士风度。 “请问，就是……你和去世的承泽先生……是不是有很亲密的关系存在？” “并没有。” 张婉婷十分自然地摇了摇头。 简奇胜的目光却依旧敏锐，死死盯住张婉婷。 看到简奇胜的目光，张婉婷继续补充说道： “我和他虽然认识很久，但也仅限于工作关系，而且我们私下完全是两种人，没什么交集。” “嗯，我知道了。” 简奇胜准备再喝口咖啡时，忽然淘淘走了过来，凑到了简奇胜身边。 简奇胜一脸宠爱地抚摸着淘淘的头，不住地赞赏： “真乖，淘淘长了一身漂亮的毛。” “确实，照顾它很辛苦的。” 淘淘开心地咧着嘴，冲简奇胜笑着。 “淘淘，坐下！坐下，淘淘。” 简奇胜连说了几声，淘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淘淘，坐下。” 张婉婷的命令一出，淘淘乖乖地坐在原地。 “真是好孩子呀！能训练成这样不容易吧。” “萨摩耶性格本来就好，很听从主人的话，再加上我也养了好几年了。” “难怪淘淘和你形影不离。” 张婉婷欣慰地看着淘淘，眼中满是幸福。 “承泽先生不知道在金库里做什么？是在找东西吗？” 专心摸着狗头的简奇胜，随口问了一句。 “那里有旧的手稿，大概就是在找那个吧。” “是地上散落的那些吗？” “嗯，应该是的。” “原来如此，那你今天又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张婉婷的表情一愣，显然没有料想到简奇胜的这句问话。 “因为我注意到你的行李还放在门口，你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跑到地下室，也是去找什么东西，或者想要看到什么？” 简奇胜指着刚才张婉婷拿出电脑的行李包说着。 “是因为我看到承泽先生的鞋，但怎么叫都看不见他人出来。” “看不见人，就能判断被锁在金库里，真是敏锐呀。” “以前也有过一次。” “怎么说？” “承泽先生在金库里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门也关上了。那时因为我在现场，马上就帮他开了门。” “这么一看，那个门还真是危险。” “是啊，要是从那个时候能换一扇门，或者装个能防止门关起来的东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张婉婷说着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你不用责备自己的，现在我和你说实话吧，事实是……” 简奇胜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发现淘淘正对自己的拖鞋感兴趣。 “淘淘，可以走 第四章 饼干与盒子 “确实有些难以说出口……但承泽先生的死可能是谋杀。” 没有了淘淘的干扰，简奇胜调整到舒服的坐姿，继续说。 “不可能吧。” 听到简奇胜的话，张婉婷感到有些吃惊。 “不，虽然不是正式调查，但是通过刚才的现场勘察，可以确定是谋杀。” “可是刚刚……你说是他是窒息死亡。” “如果是被人故意关到里面的话，那就是谋杀。” “呵……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张婉婷轻笑了一声，认为面前这个警察正在满嘴跑火车。 “这里。” 简奇胜用手指向自己的右侧额头。 “承泽先生这里有被击中的痕迹，并不是轻伤，而是重重的一击。” “这，不可能。” “确实是这样的，我检查过。” “会不会是撞到哪里了？” “并不是，你没看到地板上的铁盒子吗？” “看到了。” “铁盒子的边缘有血迹，虽然干涸了，但我能闻出来，是血。” “是吗？” “显然，有人用它砸了承泽先生。” “可是……不可能有这种事的，不可能。” 张婉婷摇着头，完全不相信简奇胜的话。 “为什么不可能呢？” “我来的时候，门是锁住的。” “金库的门？” “对，而且门上的密码只有我和承泽知道，其他人无法打开的。” “是吗？还有这回事啊。” 简奇胜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之前的推理都被张婉婷刚才的线索推翻了。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原来是一边的淘淘正在咬着一只拖鞋。 “淘淘！” 张婉婷轻叫了一声。淘淘扔下拖鞋，连忙跑开。 “果然不一样啊！” “什么？” 张婉婷扭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奇胜。 “作家的思维和常人果然不一样，难怪可以写出作品，供人们阅读。” “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在想，你怎么会认为承泽先生是先被关进金库，然后再被人击中头。正常的想法应该反过来，先被击中头然后拖进金库关上门，那才是合情合理的。” 简奇胜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张婉婷依然面露疑惑，简奇胜继续说道： “举个例子，比如一个盒子里面放了块饼干，打开盒子以后，发现里面的饼干被咬了一口。就算问一百个人，一百个人也是肯定认为饼干先被咬，然后放进盒子，而不是在盒子盖了盖子之后，饼干才被咬的。” 张婉婷的表情渐渐平和，似乎听懂了简奇胜的话。 “所以我说作家的想法不一样，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张婉婷没有说话，简奇胜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看来我们要弄清楚，三天前，承泽是和谁来到这里？不好意思，能用一下卫生间吗？” 看见简奇胜站起身，张婉婷也随着站了起来。 “在那边，请用吧。” 张婉婷用手指了指一楼角落的一个房门。 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下来，时而夹杂着阵阵沉闷的雷声。客厅的落地钟发出了十点的整点报时。 用完洗手间的简奇胜准备上楼查看一下白承泽的房间，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这么大的一栋别墅，一个人住还真是有点恐怖呢。” 走在前面的简奇胜抬头看着空荡的楼梯，随后说着。 张婉婷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承泽先生的伤，很严重吗？” “很严重，这一击的力度很大，搞不好，可能就是承泽先生的致命伤。” 张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 “打扰了。” 推开门，房间内十分昏暗，窗外偶尔的闪电将房间照得一闪一闪的。 走在前面的简奇胜四下寻找着什么，后面的张婉婷心领神会，按动了墙上的开关。 “啪。” 明亮的灯光瞬间将屋子照亮，和整栋别墅的风格类似，房间里同样没有太多奢华的装饰，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窗边的一张躺椅和房间角落的衣柜，仅此而已。整个房间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仅凭脚就知道价值不菲。 简奇胜扫了一眼屋子，忽然被写字台上的男士旅行包吸引了注意力。他走上前去，随手从怀里掏出白色手套，撑开戴好，动作熟练得好像每天都会做很多次一样。 张婉婷没有靠得太近，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简奇胜。 看着旅行包里整齐摆放的各种男士护肤品和香水，简奇胜不由得赞叹： “承泽先生好像是一位时尚人士。” “他确实很注重外表，而且工作的原因，他的社交场合很多。” 张婉婷在后面回应着简奇胜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很在意细节。” 简奇胜说着从旅行包里翻出了承泽的日程本，在扉页的夹层中，发现了几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收据。 “日期是……确实，全都是三天前的。加油小票、高速公路……承泽先生有驾照吗？” 简奇胜扭回头询问张婉婷。 “据我所知，没有。” “那果然是和谁在一起。餐厅的点菜小票、还去过超市，买了鸡蛋、胡萝卜……” 忽然，简奇胜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盯住手中的一张小票上，伸手招了招一旁的张婉婷，示意她走近一些。 张婉婷走到简奇胜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小票。 “没错，这是餐厅的点菜小票。点了一碗汤面和一碗炒面，一个人吃的话，这个搭配有些奇怪。 汤面配炒面那究竟汤面是主食，还是炒面是主食呢？如果汤面是主食，那么炒面就是菜，可炒面是菜的话，汤面也可当汤，那这样岂不是没有主食呢。 明明点了两份主食，却变成了没有主食，果然很奇怪呀。” 听着简奇胜一长串自言自语，张婉婷在一边有些尴尬，只能干笑着。 简奇胜继续在承泽的旅行包里翻找着。 “承泽先生在三天前不知道带着什么人来到这里。嗯？他不会是把这栋别墅当做情人旅馆了吧？” 第五章 死亡留言 “关于承泽先生的交往情况，你知道多少？” “好像蛮花心的。” “很花心，原来如此。嗯，真的……看样子他确实非常花心。” 简奇胜翻看日程本，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承泽的日程写得很简要，日期、时间、地点，还有不同的大写英文字母。 “竟然有这么多的约会，你看，还有一天好几次的约会。” 可能是偷窥到了别人的隐私，这让简奇胜有些兴奋地将日程本展示给李婉婷。 相比于日程本，李婉婷对于面前这个一脸八卦的警官更加在意。 “这些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M、N、Y……哈，女人名字的代号，果然是花心界的高手。” “像他那种人，这么做是有可能的，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猎物而已。” 李婉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更有些无奈和伤感。 “三天前，三天前的记录……在这里，代号是Z。” “Z？” “周、赵、朱、张、郑、曾、钟……有没有人是相关的？” “这个，这个我不清楚。” “是啊，这个范围太广了，就连你的张姓也是包含在内的。” 简奇胜扭回头，看着张婉婷。 “确实如此。” 被简奇胜盯着，张婉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颈。 简奇胜合上日程本，准备放回旅行包，忽然发现在包的一角有一台海鸥照相机，旁边还有一盒新胶卷。 简奇胜拿起相机和胶卷，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天助我也，我正在为如何固定现场发愁呢。婉婷小姐，帮我个忙。” 夜色越来越深，窗外的雨依然还在下着。 “来，靠近一些，手电筒对准这里，好，别动。” “咔嚓”、“咔嚓”、“咔嚓” 金库里，简奇胜蹲在尸体旁拍照，张婉婷举着手电站在他身后打光。 忙活了一阵，简奇胜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脖子说： “现场算是固定了，现在可以把证物拿到亮的地方了，在这里什么都看不清。” 简奇胜说着，又对着死者手里的一张纸按下了快门。 燃烧的木材在客厅的壁炉里噼啪作响，简奇胜和张婉婷面对面坐在茶几的两侧。 “承泽先生当然知道是谁将自己关进了金库，因为他们是一起来的。如果可以，他会尽量想办法留下犯人的姓名。” 简奇胜戴着手套的手不停地比划着，不时看向对面的张婉婷。 出于职业习惯，简奇胜并没有摘掉白手套。 “听过死亡留言吗？你是作家，多少会涉猎一些刑侦类的作品吧。” “略有耳闻。” “这么说，你偶尔也会读一些推理小说？” “是的。” “死亡留言简单的说就是死者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通常都是关于凶手的线索。 在散落一地的纸中，只有这张是被他死死握着的，很明显，这上面的内容应该就是承泽先生的死亡留言。 但是，死者手里拿着的是钢笔，这张纸上都是铅笔的字迹，而且这上面的字，散乱到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简奇胜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纸，上面布满皱皱巴巴的折痕，一面是铅笔写写画画涂满了字，一面是纯白色的纸。 “那是我的新书大纲。” 张婉婷脸颊泛红，好像被说大纲散乱让她有些难堪。 “新书的题目是……暂定《爆打负心汉后，我接手了他的地下情报网》。” “果然是你的风格。其他散落的也是你的大纲吗？” “大概吧。” “竟然会有这么多大纲……你的这部作品和承泽先生有没有关联的地方？” 被简奇胜这么一问，张婉婷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思索着，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他为什么选这一页呢？这个故事说了些什么？”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故事。” 简奇胜仔细辨别着大纲中的词语，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国家芭蕾舞首席……枪击事件……背叛还是忠诚？” 被当面念大纲，这种尴尬的场景让张婉婷手足无措。 “这是一个芭蕾舞演员的故事。” “芭蕾舞？” “芭蕾舞演员和间谍的之间的故事。” “间谍？” “当面说出自己大纲实在是太尴尬了。没办法，网文的故事必须离奇，反差大，读者就吃这一套。” 张婉婷羞赧地低下头。 “承泽先生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芭蕾舞演员和间谍呢？” “从事跳舞的朋友好像有几个……好像他也常去参加一些黑灯舞会，间谍的朋友……” 张婉婷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这一张纸上的大纲主要讲了什么？” “主人公在一次芭蕾舞演出中意外受伤，被路过的间谍安慰的场景，两个人的第一次相遇。” 简奇胜看着手稿，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惊奇还是无奈。 “很荒诞吧，我只会写这种东西而已。请不要再看了，我很尴尬。” 张婉婷探过身，伸出白嫩的手，从简奇胜手中拿过手稿纸。 简奇胜扶着脸颊，好像在努力整理着芭蕾舞、间谍与死者之间的联系。 “我要怎么解释给你听呢。承泽先生手中握着钢笔，但是他想写的话为什么都没写下呢？”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壁炉的火光不停地晃动。微弱的火光将房间里的装饰涂上一层柔光，好像老电影里的场景。 两人抬头看了看吊灯。 “真是讨厌。” “看来雷电把电线打断了。” “真是糟糕的一夜。” “不得不说，这间房子真不错，好像外国电影里的房子。” 张婉婷听完微微一笑。 “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梦想？” “有壁炉的大房子。” 张婉婷说着望向了壁炉中的火焰。 “幸好提前点了火炉，不然房间里就是一片漆黑了。” 简奇胜也盯着壁炉中的火焰，若有所思地问道。 “问一个失礼的问题，你别见怪。网络段子……那么赚钱吗” “网文。” “啊，对不起，网文。” “写得好的人，自然赚得多，买下这样的 第六章 心意已决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偶尔几道闪电将客厅打亮，烛台上的几根蜡烛发出的昏暗亮光，仅仅将茶几的一部分照亮。 简奇胜并没有被这样的环境影响心情，反而正在津津有味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阅读着张婉婷的网文《离婚当天，前夫跪求我放过第三者》。 简奇胜十分投入，甚至连窗外偶尔响起的雷声都丝毫没有影响他。不仅如此，他还不断地用手帕擦拭着眼睛。 他竟然看哭了！ 二楼的房间里，张婉婷环抱双腿，坐在床上呆呆地发愣。窗外的电闪雷鸣似乎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 “好美的故事，真的是，美好的故事。” 简奇胜嘀咕着，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面前的屏幕逐渐昏暗，最后彻底变黑，电脑的电量终于耗尽。 “咚，咚，咚，” 张婉婷举着烛台从二楼缓缓走下，看到了正在擦鼻涕的简奇胜。 简奇胜：“你起来了？” 张婉婷：“我睡不着。简警官，你的眼眶湿了。” “啊，啊，那个……不，有点困了……困了” 简奇胜说着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张婉婷坐到了简奇胜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打开的电脑屏幕，微笑着说： “你一直在看网文吗？” 简奇胜看了看张婉婷，脸上的表情有些羞涩，扶着额头尴尬地笑了几声。 “太好看了！这本《离婚当天，前夫跪求我放过第三者》。” 看到自己的网文被喜爱，张文婷很开心，微笑着说： “才刚刚完成第一卷而已。” “是啊，确实让人印象深刻，真的让人感动，请和我再握握手吧。” 简奇胜说着又站起身，恭敬地伸出手。 一晚上握了两次手，张婉婷一脸茫然，只好又握了握。 “写得非常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就算是再谦虚的人，被人这样当面不停地夸奖，还是会很开心。 “简警官，肚子不饿吗？” “不，不饿，千万别麻烦。” “我来煮些什么吃的吧。” “别，实在太麻烦。”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作品，我也应该表达一下感谢。” 张婉婷说着，走向门廊，披上一件坎肩，随手拿起一把雨伞。 “你这是要去哪里？” “储藏室在后院，我取一些食材过来。” “我陪你一起去吧。” 简奇胜说着拿过雨伞。 别墅的后门被打开，一阵水汽迎面扑来。外面的雨依旧很大，几层木质台阶上集满了水坑。 简奇胜撑起伞，张婉婷提着手电，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别墅后院的食物储藏室。 储藏室并不大，屋子里周围是高高的货架，上面堆满了各种食材，主要以罐头和封装食材为主，一台小冰箱被塞在墙角。 别墅区距离市区较远，所以每次都会多采购一些食材，放在储藏室。 “蛋花汤可以吗？我的拿手菜。” 张婉婷拉开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两枚鸡蛋，一脸微笑着对简奇胜说。 “当然。” 张婉婷转身找其他食材时，简奇胜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盯着张婉婷的背影，陷入思考。 厨房里 简奇胜拿着烛台帮张婉婷照明，张婉婷在菜板上熟练地切着葱花。 “要不要帮忙？” “我可以的。” “别看我这样，厨艺还是不错的。” “简警官是会做饭的男人？那你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吧。” 简奇胜没有回答，眼神游弋了一会，转移了话题。 “你写网文都是从哪里找灵感？” “都是靠想象力，就是编的。” “亲身体验呢？” “没有，大学毕业之后就全职写网文了，人生的历练一点都没有。” 简奇胜把烛台放到了菜板边，随后在厨房里踱着步，来回查看。 “没有历练，但才华横溢，才能把脑海中的构思写成一篇故事。” “其实我觉得更应该多体验一下人生，写爱情故事我实在没有资格，全都是骗人的，网文里的故事都是这样，两情相悦，天长地久。” “那有什么不好呢？虽然都是开场吸引眼球，但结局都是圆满的。如果连故事都不能以圆满收场，那就和人生一样索然无味了。” “叮咚……叮咚……” 一阵门铃声传来，张婉婷扭头看向大门。 简奇胜微笑着说： “是找我的，失陪一下。” 门外，瓢泼大雨中，浑身湿透的沈科抹了一把脸，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简奇胜打开门，沈科窜进门廊。 “师父，我得洗个热水澡，我感觉我要感冒。” 简奇胜推了一把沈科，阻止他再多走进屋子一步。 “结果怎么样？油买回来了？” “师父，加油站倒闭了，三年前就倒闭了，您看的地图早就过期了。” 简奇胜一脸失望地摇着头，坐到了门廊尽头的换鞋凳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没有师父的批准，沈科不敢走进屋子，只能站在门廊里。 “您在方向盘上留了纸条。” 说着沈科从兜里掏出已经被打湿的纸条。 “您写的是‘我去对面的别墅了，我等你。爱心符号’。” 简奇胜此时已经被自己的恶作剧逗得呵呵直笑，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沈科。 “写得不错吧，意思传达得很明确。” “可是师父，我女朋友也会坐那台车的，要是看到这个的话，我可咋办？” “作为警察，就该有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 简奇胜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 “师父，你不要把我的人生给毁了呀！” 沈科气愤又无奈地把纸揉成团，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师父，我太冷了，我得洗个澡。” 沈科说着走进了屋里。 “不要动，地板会弄湿的。” 沈科又无奈地退了回去。 “师父，这是谁的房子？” “我朋友的。” 此时，张婉婷举着烛台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简奇胜站起身，向张婉婷介绍。 “对不起，这是我的徒弟沈科。” “非常抱歉，打扰了。” 沈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张婉婷也微微点头回应。 “真的对不起，可以借用一下浴室吗？他需 第七章 人生还长（本案完） 客厅里，简奇胜和张婉婷面对面品尝着蛋花汤。 张婉婷用期待的眼神一直盯着简奇胜。 简奇胜喝了一大口汤，随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网文写得这么好，厨艺也是一流的。” 听到了夸奖，张婉婷十分开心，烛光下，笑容摇曳。 “您过奖了，没费什么心思的。” “确实非常不错，相信你也一定能成为一名好太太的。” 简奇胜又喝了一口汤，随手将汤碗放在了茶几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吗？”简奇胜轻咳了几声，“先把你和承泽先生之间的关系说清楚。” 张婉婷一愣，随后莞尔一笑。 “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虽然你曾说过不了解他的私事，可是对于他女性交往的经历却非常清楚，甚至连黑灯舞会的事情都知道。关于承泽先生的事，你的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简奇胜停顿了一下，对着张婉婷伸出了食指。 “你和他交往过吧？” 张婉婷无奈地笑了笑。 “就算交往过，那又如何呢？” “三天前，是你和承泽来了这里对吧？” “不，我是上个月才来这里的，我只有月末才会来。” “一个月前？” “是的。” “那就不对了，你为何知道冰箱里的鸡蛋是新的呢？为什么不怀疑鸡蛋已经坏了呢？一个月的时间，就算能用冰箱里的鸡蛋，也需要谨慎。所以…… 你三天前来过这里，那时把鸡蛋放进冰箱，承泽先生超市购物小票里的鸡蛋，是你买的，日程本里的Z就是你的张。 没有人生历练的网文美女作家和杂志社的花花公子总编辑，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这个美女发现自己被人玩弄了，欺骗了，所以她选择了复仇……” 听着简奇胜这番话，张婉婷的表情几经改变，最后恢复到了正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确实，很多推理小说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故事呢。” 简奇胜并没有被张婉婷打断思路，继续说着：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凶手要去攻击承泽的头呢？如果让人觉得承泽是意外，为什么直接把他闷死在金库不就好了吗？ 可是……他却受到了重击，这很令人怀疑。但恰恰因为有了这一击，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谋杀，而不是意外。综合密室的元素，就是让人知道头上的这一击和凶手是不同的人造成的。” 张婉婷的表情依旧平和，随着简奇胜的思路说。 “就像你说的，那么凶手岂不是有两个人？” “凶手只有一个，还有一个人就是将凶手呈现出来的人。” 张婉婷若有所思，没有接话。 “好，先把这个话题放下，我们来看这个吧。” 简奇胜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手稿。 “我们之前说过这个手稿的作用。” “死亡留言。” “是的，但是我们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请注意一下……” 简奇胜说着向前探着身子，凑到茶几上的烛台前。 “呼！” 简奇胜吹灭了蜡烛，客厅瞬间陷入黑暗。 张婉婷被简奇胜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有些慌张地看向四周。 “就是这个样子，金库里是看不见的，根本不知道一张纸是正面还是反面，所以就和手稿的内容完全没有关系，在当时的情况下，在他的眼中随手抓过来的都可以认为是白纸。” 简奇胜说着掏出打火机，重新点燃了面前的蜡烛，客厅里再次恢复了些许光亮。 “那么他为什么没有留下讯息？” “说得好，看来你跟上了我的思路，为什么承泽先生没有留下讯息呢？我们可以假设有以下五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他根本没有看到凶手，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可现在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种，他不知道凶手的姓名，但还是可以写的，比如凶手的脸或是一些特征，但他没有写； 第三种，就是他写了，但是钢笔没有墨水或者出现损坏无法出水，但这是不可能的……” 简奇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现场的钢笔，在手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墨水还有很多，而且没有损坏，写个名字足够了。 第四种，就是他意识到，无论自己写了什么，都会被凶手毁掉了，那也就是行不通，还是无法留下什么讯息； 所以，只剩下最有一个可能…… 第五种，承泽先生有留下讯息，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他的讯息就在这张纸上面。” 张婉婷若有所思地说： “隐形墨水？” 简奇胜摇了摇头，从怀里摸索了一下。 “提示就是……这个……” 简奇胜把沈科扔进垃圾箱里的纸团举到张婉婷面前。 “我在车上留下这张纸条给沈科，他因为怕女朋友发现，所以把它揉成一团，丢入垃圾桶。 那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是承泽的话，无论怎么样都想留下凶手的姓名，可是……不管写了什么，凶手如果发现的话，那就一定会毁掉，所以写什么都没用。 所以，他想了一个方法，他先握住一张纸，然后把笔帽打开，但是什么都没有写……你能明白吗？ 可以写下凶手的名字，他却什么都不写，那就是他的死亡留言。这张手稿的意思是：杀我的凶手，就是第一个发现我尸体的人。” 简奇胜说着，看向张婉婷的眼神变得复杂，或是心疼，或者遗憾。 张婉婷的表情也十分复杂，或者伤感，或者无奈。可她还是收起了表情，勇敢地看向简奇胜。 “那他头上的致命伤如何解释？又是谁打他的了？打他的人难道不是凶手吗？” “唉……” 简奇胜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也是承泽所留下的死亡留言。无论他想的多么周到，如果这个事件被当做意外来处理的话，他所做的就是白费心思了。 他认为必须想办法留下谋杀的证据，让意外不成立，所以……他自己……他自己打了自己。” “轰隆隆” 一道闪电射入，客厅被照亮，随之而来的 第八章 案件再起 华宁市城郊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简奇胜认真盯着面前的一碗泡面。 沈科抄着筷子，也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 “念念新闻。” 简奇胜瞥了一眼身旁的沈科，抄起桌上的报纸丢了过去。 沈科无奈地放下筷子，举起报纸认真地读起来。 “我市网文作家张婉婷因涉嫌谋杀被逮捕……” “下一个，吸溜吸溜……” “我市着名话剧演员陶承运收山之作《救赎》近日上演……” “吸溜吸溜……继续。” “据市卫健委统计，我市心理疾病人群规模逐步扩大，心理医生职业渐成热门……” “吸溜吸溜……吸溜吸溜……” “师父，你在干嘛呢？” 察觉到异样的沈科放下报纸，忽然发现简奇胜正在大口大口喝着泡面汤。 “师父，给我留一口！” 沈科说着扔下报纸，就要抢简奇胜手中的泡面。 简奇胜晃了晃泡面碗，发现只有零星几根泡面，索性伸出手，把泡面递给沈科。 “简奇胜、沈科，你们俩过来一下！” 城郊派出所所长邓宏扬从办公室探出头，冲着两人召唤了一声。 所长办公室 “今天晚上的话剧票，每个派出所只给了两张，看在你们最近现场破获了一个命案，这算是给你们的奖励。” 邓宏扬掏出两张话剧票扔在桌上，拿起身边的保温杯喝起了茶。 “谢谢所长奖励，我们一定再接再厉，不辜负领导的厚望！” 沈科双手捧起话剧票，认真观察着，脸上的表情认真又兴奋。 “师父，是陶承运的收山之作《救赎》，我刚在报纸上看到新闻，票上还有他的照片呢。” 沈科一脸激动地对简奇胜说，简奇胜完全没当回事，看了一眼邓宏扬。 “老邓，还有事吗？” “没了，票拿着！” 简奇胜瞥了一眼，抓起票塞进口袋转身离开。除了案子，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 午夜，城郊派出所值班室电话铃声大作，简奇胜揉着惺忪的睡眼接起电话。 “城郊派出所。” “我这里是光明大剧院，有人死了，死在了舞台上，请快点来！” “好的，马上到！” 光明大剧院恰巧在城郊派出所的辖区内，所以报警电话也就打到了这里。 …… 光明大剧院后台 陶承运从自己的专属化妆间走出，此时的走廊里一片黑暗，依稀能听到剧场外有警笛声。 他习惯性地朝正门方向走，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摇摇头，转身向剧场后门走去。 作为一名话剧演员，陶承运的世界中只有对完美艺术作品的追求。这让他很不习惯成为焦点，所以听到了警笛，他丝毫没有看热闹的心情，所以才选择从后门离开。 “那个……请等一下。” 当陶承运刚走出后门，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他扭回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上下查看着机器。 “怎么了？” 陶承运开口问道。 “我放了钱进去的，可却没有指示灯亮起，按了按钮也没有反应。这台机器怎么了？” 这个男人一直盯着机器，背对着陶承运在说话。 陶承运皱了皱眉，最后无奈地走过去。 “这台机器常常出现故障。” “唉，真倒霉！” “我来看看吧。” 陶承运说着走到机器近前，男人识趣地向后退了半步，让出空间。 “嘭！嘭！嘭！” 遇事不决就重启，实在不行拍几下。 看见陶承运在机器上不停地拍打，身后的男人也跟着拍打起来。 一段即兴的“打击乐”很快结束，陶承运摇了摇头。 “算了吧，可能没办法了。” 男人又拍了几下，一脸失望地说： “不行吗？没办法了，那就放弃吧。谢谢。” 男人说着绕过自动贩卖机朝剧场后门走去，陶承运也扭过身子，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男人扭过头，重新走回自动贩卖机旁寻找着。 “啊！有没有联系电话之类的东西。” 陶承运也凑了过来，指着贩卖机的一角。 “这里有标签。” “是吗？那太好了，我得记下来，明天好联系一下厂家来维修。” 男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记事本，上面的警徽在贩卖机的灯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 陶承运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手中的记事本，脸上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请问一下……” “稍等，我在记东西。” 男人认真地在记事本上抄写着自动贩卖机的标签，自始至终看都没看陶承运一眼。 “呼，好了。” “你是警察吗？” 陶承运好奇地询问着。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抄写的信息和自动贩卖机上的标签是否一致。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男人收起记事本，第一次和陶承运四目相对。 “咦，你不会就是陶承运先生吧？” 陶承运点了点头。 男人热情地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陶承运的手。 “你好，你好，果然在现实中看到名人感觉非常神奇呀！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我叫简奇胜，是一名警察。” “发生了什么事？” 陶承运再次询问道。 简奇胜有些惊讶地看着陶承运。 “你不知道吗？正常来讲案件内容不能随便透露，不过你是名人，可以有些特权。” 简奇胜说着又掏出记事本，认真地翻找起来。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光明大剧院的值班警卫冯旭你知道吗？” “谁？不认识。” “有点壮，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总的来说，他死了。刚刚被剧院的人发现了尸体。” “竟然有这种事。” 陶承运的脸上写满了吃惊。 “对，初步检查直接死因是后脑受到了重击，更准确的死因还需要时间才能确定。” “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吗？” “怎么说呢，看尸体状态，好像是从舞台正上方的，可以让人走动的通道……” “马道。” “哦，马道。有可能是从那里不小心摔下来的。” 陶承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不合逻辑 简奇胜和陶承运走进光明大剧院，里面灯火通明，调查取证的警察来来往往。 门口的警察看见简奇胜，恭敬地点了点头，这种尊重并非下级服从上级，而是对专业人士发自内心的敬佩之情。 光明大剧院的舞台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剧院的三分之一。舞台面对观众的一侧，延伸出一个宽度一米左右的圆弧，将观众席分成两部分，大部分观众坐在圆弧外，少部分观众坐在圆弧内。 “非常新颖的舞台设计啊。” 简奇胜看到这个大圆弧，心生感叹。 “这是《救赎》专门设计的舞台风格，将一部分观众和演员的距离进一步拉近。有几场亮点戏，演员其实就是在观众的环视中表演……” 说起话剧，陶承运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这时，两个警员抬着一个担架向二人迎面走来。担架上一块灰布覆盖着尸体。 简奇胜伸出手，示意两位警员停下，扭回头对着陶承运说： “陶先生，拜托你，我们看一下尸体吧。” “这，这，不用了吧。” 陶承运说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确实对于一般人来说，直面尸体还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这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 简奇胜说着掀起了盖在尸体上的灰布。 “不，不必，真的不必。” 陶承运说着将头扭向一边。 冯旭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担架上，紧闭双眼，鼻子里渗出了一些血迹已经干涸，除了这一点之外，整个人像睡着了一般。 虽然有些紧张，但陶承运还是缓缓看向尸体。 “蛮安详的。” “安详？除了寿终正寝，我实在想不到任何死亡方式可以用安详来形容。好了，可以走了。” 简奇胜说着重新给尸体盖上了布，示意两位警员可以离开了。 身后的陶承运双手合十，低头闭眼，默默地祷告着。 “咔嚓！”、“咔嚓！” 不远处的一位警员正在给地上的物证拍照。 地上有用白色粉笔画出的尸体姿势，一顶帽子在头部不远处，一只鞋在尸体脚边。 陶承运走上前，看着地上的东西，自言自语道： “原来犯罪现场真的像电视剧里一样。” “看来你也喜欢看刑侦剧。” 简奇胜微笑着走了过来。 “这些东西会放多久？” “现场物证确定完，我们离开的时候就会擦掉。” 陶承运点了点头。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应该不会影响演出。演出中要是有这个东西的话，观众会介意而不敢来的。” 简奇胜并没有理会陶承运，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舞台布景上。 布景古色古香，很像是在某个历史朝代基础上发挥想象力架空的场景。 “这么华丽的布景下，究竟会发生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简奇胜嘀咕着，心里有些遗憾没能来看这场话剧。 “《救赎》的故事很简单，地位尊贵之人在面对人生重大选择时，是遵从本心还是利益至上，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陶承运背着手，在简奇胜身后缓缓说道。 “抱歉，我是一点都不明白。” “不明白吗？我就是尊贵之人。” “尊贵之人？” “没错，这部剧的主角。” “原来如此，如果有机会真的要来好好欣赏一下您的作品。” 被当面夸奖，陶承运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去过上面？” 简奇胜指着舞台正上方的马道说着。 “我？” 陶承运也抬起头，看着舞台上方的马道。 “沈科！沈科在哪？” “师父，我在这。” 沈科满脸汗水地从布景后面探出头，朝简奇胜招手。 “过来！” 沈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简奇胜面前。 “沈科，麻烦你一件事，你上去一下好吗？” 沈科也抬头看了看舞台上方的马道。 “去上面吗？” “对，柱子上的马道。” “马道？” “对，不要掉下来哦。” 沈科一脸无奈地看着简奇胜，心里在想这种事情为什么总让自己做。 “有楼梯的，在那边。” 一旁的陶承运依然背着手，用下巴示意着舞台的一边。 “那，那边？” 沈科指着不远处的铁架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陶承运。 陶承运点了点头。 沈科又扫了一眼简奇胜，只见他依然抬着头，好奇地看着马道。 叹了口气，沈科跑向了楼梯。 “陶先生，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 “你说冯旭去上面做什么呢？” “猫吧。” “猫？” “对，最近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猫一直在上面，好吵。” “怎么回事？” “有只野猫，好像在上面住了下来，而且在演出中还会发出声音。有一次我正在说一句情绪很饱满的台词，‘你内心难道就没有一点悔恨吗？’，就在那个时候……” 陶承运的停顿让简奇胜的好奇心更加强烈。 “……喵。” 简奇胜一脸无奈，不停地点着头似乎在同情陶承运的遭遇，但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 “它还真是会选时间出声，当时的观众全都笑场了，还有人在起哄。所以……我拜托他可不可以想个办法……” “让冯旭快点抓住这只野猫？” “是的。” 陶承运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和惋惜的神情。 “所以，会不会就是这样子，当他在找猫的时候……或者，当时他发现了猫，正要抓猫的一瞬间，脚一滑不小心掉了下来。” 简奇胜在一边手托着下巴，认真听着陶承运的话。 “确实，剧场管道具的那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合逻辑了。” 简奇胜抬起头，冲着舞台上方的马道喊着： “沈科，能听到吗？” 师父，能听到。” “你现在什么感觉？” “很高！很吓人！” 沈科扶着马道两边的铁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回答着简奇胜的问话。 “废话，这还用说吗？说点别的！” 沈科沉默了一会。 “师父，这上面很黑、非常的窄。” 简奇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第十章 升降装置 “简警官，请跟我来一下。” 一个警员从舞台一侧探出头，向着简奇胜招呼着。 简奇胜走在前面，陶承运跟在身后，沿着楼梯来到了舞台下的负一楼。 “简警官，有些事情需要和您汇报一下。” 刚才的警员说着，眼神瞟向了简奇胜身后的陶承运。 “陶先生，请在这里稍等。” 简奇胜说完就跟随警员走向不远处，此时在拐角处有四、五个人正在等待，看到简奇胜后，围拢在一起，小声商议着什么。 无聊的陶承运只能靠坐在一边的道具箱上，远远地看着。 几个人穿着各异，有穿制服的，也有穿常服的，还有穿着工装马甲的。 低声讨论中，有人时不时地看向陶承运，简奇胜的目光也偶尔落在陶承运的身上。 简奇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其中几个人点了点头，迅速离开，只留下那个身穿工装马甲的人站在身边。 陶承运看着几个人有些怪异的举动，心中略感不安，看见简奇胜一脸严肃地朝自己走来，陶承运站起身。 “怎，怎么了？” “陶先生……”简奇胜的目光冷峻，如同猎人盯着猎物一般，“你说了谎话吧？” “？” 套成员一脸无辜，不清楚简奇胜指的谎话是什么。 “有人记得很清楚……” 简奇胜的目光依然死死地盯在陶承运的脸上，努力寻找着什么， “被猫打断的那句台词应该是‘快点回答我，你这个人渣！’。” “呵呵，没想到你会说这个。” 陶承运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放松还是无语。 简奇胜也笑了起来，伸手邀请陶承运来到一边，向他介绍身穿工装的人。 “这位是负责舞台调度的技师聂彪。” “我最近都要麻烦他的。”陶承运明显认识面前这个人。 “今晚他因为加班而留了下来，第一位发现尸体的人就是他。” 陶承运看了一眼聂彪，聂彪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才聂彪告诉我……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 简奇胜说着向拐角深处的一个大型铁质机械装置走去。 “舞台升降梯。”聂彪在身后轻声说。 “没错，升降梯。刚才聂彪告诉我，升降梯一直是停在下面的，为了运作方便，然后，你去吃饭了是吧？” “对。” 聂彪点了点头。 “大概几点？” “十一点左右。” “那个时候，你确定升降机是在下面吗？” “是的，我确定。” 简奇胜抬着头，看了看升降机。 “可是……现在……” 身旁的陶承运抢着搭了一句话： “它跑到上面去了。” 简奇胜没有理会，继续询问聂彪。 “剧院又其他人留下吗？” “据我所知，没有。” 简奇胜努着嘴巴，不经意地转头看向陶承运。 “陶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陶承运没有回话，只是低头认真地思索着。 “简警官，痕迹科的警官来了！” 一个警员带着两个人从楼梯走下。 “老简呐，我都准备回家了，也就是你面子大，说句话我就得来。” 为首的黑大个一边套着手套，一边出言奚落着简奇胜。 “切，爱来不来，这边。” 简奇胜没有寒暄，而是直接来到升降机旁边的控制箱。 “就是这个东西。” 黑大个笑着摇摇头，走到控制箱面前，摘下肩膀上的工具箱，掏出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 聂彪凑到陶承运耳边，压低嗓音说道： “谋杀案。” “什么？” “看警察这架势，应该是谋杀案。” “不太可能吧。” 陶承运轻笑两声，一直观察着面前的升降机。 “对了，这个升降机好像有点故障似，最好检查一下，不要耽误明天的演出。” “好，你放心好了。” 聂彪点了点头，离开了地下室。陶承运又看向控制箱前的几人，正在专心地寻找什么东西。 “不行是吗？” 简奇胜弯着腰，看着黑大个头上冒出的汗水。 “是，有点困难。” “总之，拜托你了！” “是，简警官面子大。” 简奇胜长舒一口气，又走到了陶承运面前。 “这些机器好像蛮新的。” “我要求特别订做的，据说是汉斯国生产的，为了让我们这次的作品更加完美，这点投入还是值得的。” 陶承运说道。 “哦？所以是你刻意要求的？为了您的收山之作。” “是的，我饰演的尊贵之人有一场复仇的戏，我希望能有升降机从舞台下面升起，有种地狱归来的感觉，舞台视觉效果非常震撼，而且升降机还会发出机械摩擦的声效，是不错的舞台效果。” “摩擦的声效？” “嗯，是的。” 简奇胜低下头，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缓步离开。 身后的陶承运看到忽然沉默的简奇胜，好奇地询问： “你又想到什么了？” “升降机为什么会从下面升到上面呢？这真是令人生疑啊。” “这有什么可疑的，冯旭乘坐升降器去了舞台上嘛。” “通常来讲，除了演员，工作人员是不能乘坐升降机的，必须走楼梯。可冯旭经常偷懒，经常说‘用这个升降梯上去吧。’这样的话。没想到，他真的会偷偷用升降梯……” “谁都可以简单的操作升降机吗？” “不太复杂。” “这样的话，就又令人怀疑了。” “什么？什么事？” “要是抓猫的话，会有人坐升降机上去吗？刚才你说升降机会发出噪音，那猫听到难道不会逃跑吗？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爬楼梯上去吧。”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冯旭的行为不合逻辑吗？” 简奇胜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就是……有人动了升降机的，但这个人不是死者。” 剧院的贵宾休息室里，陶承运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滴滴滴” 咖啡机传来一阵提示音，简奇胜站起身，走到咖啡机面前。 一阵操作后，他端着两杯咖啡走来。 “久等了。” “终于好了。” 简奇胜把咖啡递到陶承运的手上 第十一章 凶手现身 简奇胜犹豫着站起身，端着咖啡凑到陶承运身边。 “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一定要保密哦。” 简奇胜说着举杯喝了一口咖啡。 “当然。” “咕嘟……咕嘟……” “吸溜……吸溜……” 简奇胜喝咖啡的动作变得十分缓慢，脸上的表情非常阴沉，眼神一直盯着陶承运。 被简奇胜怪异的表情盯得发毛，陶承运也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 “怎么是咖啡呢？我明明按了奶茶呀！这个剧场的机器怎么都没有一个正常的呢？不请自来的咖啡，实在是令人苦恼啊！” 简奇胜指着面前的咖啡机，满脸的委屈。而在一边的陶承运已经被面前这个没头没脑的警察搞得无言以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警察竟然可以这样没有正经的。 “我们说到哪里了？” 简奇胜放下杯子，满脸的厌恶之情。 “什么都还没说呢。” “哦，冯旭的死是不是意外？这个……” 简奇胜又停顿了一会。 “谋杀。” 陶承运的眉毛一扬，好像对警方的这个判断并不满意。 “之所以会被认为是谋杀事件，是因为有一些……老实的说就是……你一定不能说出去。” 简奇胜一脸认真地看向陶承运。 “嗯！当然！” “事实就是，已经有怀疑的人出现了。” “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具体是谁？” “嗯，这个还不能说。” “告诉我吧，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还没发展到可以说的地步。” “我吗？” 简奇胜嘴角流出一丝微笑。 “嗯……陶先生嘛……” “在怀疑我吗？” “这个……这个嘛……” “简警官，到底是谁啊？” “陶先生，我们先不谈这个，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说到这个东西……” 简奇胜说着又坐回到沙发上，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随后又是满脸厌恶的把杯子放了回去。 “不喜欢就别勉强喝嘛。” “你说得对，可杯子在一边，总会忍不住拿在手上喝上一口。我还是放远一些吧。” 简奇胜说着把杯子退到了桌子的角落， 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块手表。 “这是冯旭被压坏的手表。” “我可以看一下吗？” 简奇胜做了个请的手势，陶承运放下杯子，拿起了证物袋，认真端详着手表。 手表的玻璃罩已经被摔碎，放射状的伤痕布满了整个表盘，但还是能依稀地看清指针的位置。 陶承运：“已经停了呀。” 简奇胜：“十一点三十五分。” 陶承运：“这可以推定死亡时间吧。” 陶承运笑着把手表放回了桌上。 “陶先生，我经常会这样想，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最不可信的。” “是什么？” “女人所说的素颜、信箱里的中奖信件，还有就是……犯罪现场被压坏的表。” 简奇胜举起桌上的手表，在面前晃了晃。 “这个东西是很坚硬的，这又不是在演电视剧，更不是小说里的情节，这么坚硬的表不可能轻易摔坏的。 我一开始看到这表，就忽然想到……也许有人想要掩饰些什么，死亡时间有可能更早一些。比如，今天晚上的演出之前，冯旭就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简奇胜说着，眼睛盯着陶承运。 “化妆。” 陶承运悠闲地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说着。 “一个人吗？” “当然，我有专属的化妆室。” 陶承运放下杯子，脸上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果然……你确实在怀疑我。” “当然，陶先生，舞台上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在别的地方杀人，然后把尸体抬到舞台上，装成是从马道上跌落下来的。” “不可能是我。” “说不定……凶手就是和话剧有关的人。” “都说了，不是我。” 简奇胜微笑着看着陶承运。 “师父！你在哪里？” 门外响起一个警员的声音。 “陶先生，失陪一下。” 简奇胜起身，抄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吧嗒吧嗒嘴，咂摸一下滋味。 “虽然苦，喝惯了也还行。” 说完，简奇胜正准备离开贵宾室，却被冲进来的沈科装了个满怀。 “师父，我找你好久了。” “我没你说过我在这里吗？” “您把我扔在马道上以后，就没再管我了。”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 “按照您的安排，一直在寻找，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觉得值得试试看，有必要的话，可以扩大寻找范围，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你可以继续去找了吗？” “我知道了，师父！” 沈科说完跑出了贵宾室，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简奇胜思索了一下，扭回头看向沙发上的陶承运。 “陶先生，非常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非常感谢你。” “我可以离开了？” “是的，再打扰你的话，就太失礼了。真是奇妙的缘分，很高兴能够见到你。” 简奇胜说着伸出手，陶承运也伸出了手，两个人握了握手，就像刚见面时那样。 “抱歉没能提供什么帮助。” “你太客气了，我送你离开吧。” 两个人一边交谈着一边走出贵宾室来到了走廊。 “简警官，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 “放心，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一定会通知你。” “那么就告辞了。” “谢谢你的配合。” 陶承运走了两步，转过头。 “那个……刚刚的谈话……” “嗯……怎么了？” “听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简奇胜微笑着，并没有说话。 陶承运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凑到简奇胜身边压低嗓音说：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告诉我吧。” “这个嘛……嗯……手电筒。” “手电筒？” “对，因为就是找不到，尸体旁边没有，上面的马道也没有，观众席里也找不到，到底跑到哪去了。” 简奇胜凑到陶承运近前，小声地说： “如果找到手电筒的 第十二章 寻找手电筒 按照陶承运的审美和习惯，他的专属化妆室被布置的非常考究，各种精美的摆件和装饰，还有观众送来的鲜花将化妆室塞得满满的。 而此时的陶承运却没有丝毫欣赏这些的心情，他正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查看房间内各个角落，想要努力找到冯旭的手电筒。 平日一心钻研艺术，受人尊重的仰视的知名话剧演员陶承运，此时像是条狗一样在化妆室里爬来爬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寻找。 “谁？” “我是警察，简奇胜。” 陶承运的眉头一皱，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努力平复着呼吸。 “稍等一下。” 打开房门，简奇胜探进半个身子。 “简警官，什么事？” “我以为你回到家了。” “我忘了东西，回来拿一下。” “是这样，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简奇胜说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陶承运。 “请进吧。” “打扰了。” 简奇胜大步走进化妆室。身后的陶承运随手关上了房门，眼神中充满对简奇胜的警惕。 “简警官，请坐。” “真是华丽的化妆室啊。” 简奇胜打量着四周的装饰，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声。 “过奖了，简警官有什么事？” “那个……不知道陶先生可不可以……给我一张明天演出的门票？” 陶承运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别说一张，几张都没关系。” “真的可以吗？非常感谢。那先给我一张就好了。” “没问题的，我找一下。” 陶承运走到化妆室角落的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认真地翻找起来。 “陶先生回到化妆间，是忘了什么东西？” “观众送给我的花，我想拿回家。” 陶承运从一个信封里，取出一张门票，转过身交到简奇胜的手上。 “谢谢陶先生，打扰你了。” “不客气，欢迎你来看我的话剧。” “那我告辞了，陶先生要一起走吗？” “不，我还有些事要做。” “是吗？那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简奇胜说完就朝化妆室的门走去，忽然他想到什么，扭回头对陶承运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陶先生，只是例行公事，你别在意，一直拉着你到处转，所以警员还没有给你录口供，我来询问几个问题，你不介意吧？” “当然，请说吧。” 陶承运坐在沙发上，十分轻松地说。 “今晚演出结束之后，你为什么要留在剧院？” “我在背台词。” “在哪背？” “在这里，化妆间。我对《救赎》中最后一场戏的台词一直不满意，所以修修改改，到现在还没完全背下来。” “一个人吗？” “背台词当然是一个人了，有其他人在，肯定会有干扰，就像简警官你在这里，我就只能陪那你说话，不能背台词，不是吗？” “陶先生，你说的对。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就是能让我看一下话剧的剧本吗？我一直很好奇，剧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可以，我来找一下。” 陶承运说着站起身，走到简奇胜身后的柜子，拉开抽屉拿起剧本。回头时，忽然发现在简奇胜所坐的沙发后面的缝隙里，一个蓝色的手电筒赫然出现！ 陶承运的眼神瞬间从惊恐转化为慌乱，他努力压制住发抖的手，将剧本递到简奇胜面前。 “哦，原来剧本是这个样子的啊。” 简奇胜好奇地翻开剧本，开始阅读起来。陶承运站在简奇胜身后，挡住了手电筒，指着剧本上的一页说道。 “就是这里的台词，我始终觉得差点火候。” “呀，一场话剧原来要背这么多的台词……” 看到简奇胜专心致志地看着剧本，身后的陶承运弯腰准备捡起沙发后面的手电筒。 “……陶先生的记忆力一定很好吧，我现在根本记住不这么东西。” 简奇胜扭过来看向陶承运，刚弯腰弯到一般的陶承运，马上又站直身体，有些尴尬地说： “还好，这是演员的基本功嘛，也没觉得很难。” 陶承运意识到直接捡起手电筒，动作太大容易引起简奇胜的怀疑，所以绕到简奇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随后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点心。 一边拆着包装，一边聊着。 “艺术作品嘛，我当然知道追究极致，是永无止境的，不过我们做演员的，也仅有这些执念了。” “哗啦！” 用力过猛，陶承运手中的一袋干果四散飞出，吓了简奇胜一跳。 “啊，抱歉抱歉。” 陶承运说着端起茶几上的空盘，开始趴在地上从地上捡干果。 “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帮你吧。” 简奇胜一边把沙发上的干果放到茶几上，一边整理着散乱的茶几。 “不用，不用，地上的我来捡就好。简警官，你看，演员就是在舞台上呼风唤雨，却生活不能自理的一群人。” 陶承运在地上爬的姿势并不雅观，简奇胜只要侧过头不看。 陶承运跪在地上，一边收集者干果，一边斜眼观察着简奇胜。 看到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剧本上，陶承运随手捡起沙发后面的手电筒，缓缓站起身，把手电放到身后，努力把手电插进裤子的后兜里。 忽然，手电的后盖被蹭开，两节电池掉落到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陶承运愣在原地，好像整个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了。他盯着简奇胜的背影，大脑一块空白。 这两声响动非常清晰，陶承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掩饰。 简奇胜翻着剧本，十分轻松地说了一句： “好像什么东西掉了吧。” 陶承运刚想说什么，忽然被一串电话铃打断。 “说不定是找我的……我可以接一下吗？” 简奇胜扭回头，抬头看着陶承运。 “请便。” 简奇胜起身走到电话前，接听了电话。 趁着这个空挡，陶承运连忙转身蹲下，捡起地上的两节电池和手电筒后盖，慌乱的组装到一起。 “对，是我……嗯……找到 第十三章 直面结论 “哒哒哒……” 沈科在舞台下的地下室里飞快地跑着，眼睛四下寻找了简奇胜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转角发现了正坐在道具箱上沉思的简奇胜。 “师父！他慌了吗？” 简奇胜微微点了点头。 “我真想看看专业演员慌张到手足无措是个什么样子，露出马脚了吧。” 沈科环抱双臂，一脸严肃地说。 “露出马脚也没用，那又不是证据。” 简奇胜说着，眉头紧皱，愁云满面。 “还是不行吗？” “当然不行，没有有力的证据，一切都是白费。” “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传来。 聂彪拎着工具箱从走到控制箱前。简奇胜看着他打开工具箱，好奇地询问： “你在做什么？” “我来修理升降梯。” “修理？” “是的。” 简奇胜站起身，靠近聂彪。 “谁叫你来的？” “陶先生。” “陶承运先生？” “是的。” “控制箱有故障吗？” “还不知道呢，我来试一下。” 聂彪说着，按了几下按钮， 一旁的升降机发出机械运转摩擦的声音缓缓降了下来。聂彪盯着升降机看了一会，自言自语道： “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简奇胜凑上前，指着控制箱说： “你能教我一下如何操作这个吗？” “好。很简单的。” 聂彪说着把控制箱上的按钮全部复原，随后一边说着一边指导着简奇胜操作。 “上去的时候按这个和这个。” “这个？” “对。” “咔哒” 简奇胜一按，写着“上升”和“开始”的两个按键亮了起来，一旁的升降机缓缓开始上升。 “停止的话……就按这个。” “这个？” “是。” “咔哒。” 简奇胜一按，升降机停了下来。 “下来的话比较复杂一点，要先把这个拨杆推上去，打开安全装置后，再按这个和这个。” 简奇胜按照聂彪的指示一步步操作，先推拨杆，随后打开安全装置，再同时按下“下降”和“开始”。 操作箱上，“安全”、“下降”和“开始”三个按钮亮了起来，一边的升降机，缓缓下降。 简奇胜点了点头。 “谢谢你。” “不客气。” 聂彪俯身收拾工具箱，准备离开。 “那个，会操作这个的人多吗？” “工作人员都知道的。” “我在确定一件事，陶先生说因为故障所以叫你来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个黑大个说看你面子才来的那个时候。” 简奇胜点了点头，冲着聂彪微笑一下。 “谢谢。” 聂彪点头回应后，转身离开了。 捡起社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好一会。 “沈科，有件事交给你。” “师父，您说。” “去把陶承运带到后台这里来。” “是！” 沈科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 此时的陶承运走向剧院的后面，看到一个警员正站在门口。 陶承运点了点头，推门就要出去。 “对不起！” 警员伸手拉住了陶承运。 “什么事？” 陶承运的脸上明显有些不耐饭，刚才被简奇胜摆了一道，让他现在怒火中烧。 “上面的人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剧院。” “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回家！” 陶承运说着不顾警员的阻拦，直接就要硬闯出去。 两个人正在撕扯的时候，沈科从身后跑了过来。 “不行的，陶承运先生！” “你们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满腔怒火的陶承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知名人士的形象，竟然喷出了脏话。 沈科显然也被陶承运的反常行为所震惊，但还是努力的压制住了情绪。 “对不起，陶先生，简警官在后台等你，请跟我来。” 陶承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跟着沈科走向后台。 陶承运缓缓走下楼梯，来到了升降机的旁边。 “总是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简奇胜说着从角落里的阴影慢慢走到陶承运的面前。此时的简奇胜脱下了外头，只穿着里面白色的衬衫。 “你好像不想让我回家。” 陶承运的语气里充满着不悦。 “抱歉，陶先生，马上就结束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再陪你一会吧。” 简奇胜干笑了几声，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时间不早了，陶先生，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陶承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已经凌晨三点了，简警官，有话快点说吧。” 简奇胜盯着陶承运。 “杀害冯旭的人就是你。对于我的这个判断，你有什么看法？” 陶承运迎着简奇胜的目光，对视了一会。 “简警官，我也是推理剧的爱好者，对于案件推理并不是外行。冯旭的死不是意外我也知道，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谢谢。” “可是我没想到，你最后竟然得出了我是凶手的结论，这个我不能接受。” “看来，您不打算承认。” 简奇胜说着，眼神中闪出冷峻的光，好像好刺透陶承运伪装的面具。 陶承运倒是毫不躲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十分淡定地说： “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要解开一件命案的所有谜题。简警官，我只能说你实在是太轻率了。” 简奇胜收回目光，转向一旁的升降机，继续说着： “陶先生，可是无论我怎么想，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凶手只有你。” “理由呢？把你的推理过程说出来听听。” 陶承运仰着下巴，一脸的自信。 简奇胜看着眼前的升降机，自顾自地说着： “陶先生，这个东西，总是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明明聂彪说他离开时，升降机在下面，可为什么升上去了？ 聂彪刚刚来修理过了，升降机没有问题。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个升降机呢？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搬运尸体。 就是说，凶手拖着尸体来到这里，把尸体搬上升降机，然后升到了舞台之上。到目前为止，你觉得如何呢？” 陶承运撇了撇嘴。 “推理的不错。” “你有什 第十四章 演员与凶手（本案完） 此时，升降机已经将简奇胜升到了一人多高的位置，陶承运站在下面仰头看着，根本上不去，而升降机还在继续上升着。 “陶先生，快降下来，快点！” 陶承运站到控制箱前，不停地按着“开始”和“下降”，可升降机依旧继续上升，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升降机带着简奇胜越升越高，陶承运的动作开始慌乱起来，一遍又一遍的按动这按钮，最后开始疯狂地拍打起控制箱。 慌不择路的陶承运甚至打开了控制箱，可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和指示灯，耸了耸肩，又重新关上了箱门。 “这些机器，怎么都没用呢！我说过这机器有故障，聂彪怎么就嘴硬没问题呢！” 陶承运满脸怒气，对着控制箱开始发火。 “那也是我所疑问的……” 陶承运扭回头，看到简奇胜从身后的楼梯缓缓走下。 “事实上，最让我疑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不是上去的问题，而是为什么上去了却没有下来……谢谢。” 简奇胜走近陶承运，顺手拿过他手中的外套。 陶承运看着简奇胜，忽然感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陷阱。 “陶先生，我说的没错吧。用升降机搬运尸体，如果想装成意外的话，按照常识也应该把升上去的再降下来，不可能让它一直升着，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因为凶手只要回到这里，按一下按钮就可以了呀，可为什么凶手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做，而是他做不到。你叫聂彪来修理升降机，为什么你知道它有故障呢？”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简奇胜，陶承运有些慌张地回答。 “演出的时候，发现升降机有点故障，所以……” “陶先生，工作人员会把你放下来，演出的时候，你自己根本就接触不到下降的场景。” “外行人是不知道的。”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出现故障的时候，你不马上告诉工作人员呢？” “我忘记了。” “陶先生，你发现的时候，应该是在那之后吧？” “不是。” “在你演出之后？” “不是！” “当你搬尸体上去的时候？” “不是！！” 陶承运侧过头，面对简奇胜的逼问，他刻意躲开了眼神。 “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对于舞台实在是太投入了。请让一下。” 简奇胜说着推开陶承运，自己站到操作箱前。 先推拨杆，随后打开安全装置，再同时按下“下降”和“开始”。 一旁的升降机缓缓降落下来。 “陶先生，升降机根本就没有故障，是聂彪教了我升降机的操作方法。你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陶承运看着简奇胜，一言不发。 “案发时，操作升降机的人只知道如何升上去，却不知道怎么降下来，所以，就让它停在了上面，就像一开始我们看到的那样。 我问过聂彪，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如何操作升降机上升和下降，而剧院以外的人，比如像我这样的外行人，一定不知道如何上升和下降。 但是，只知道升上去的操作，却不知道降下来的操作，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因为演出的关系，亲眼看到过升降机上升的操作方法，可是从来没看到过升降机降下来的操作， 为什么呢？因为他看不到，为什么他看不到？因为他正在舞台上！也就是说，那个人就是——尊贵之人！” 简奇胜一长串的推理，让陶承运在一旁呆呆发愣，哑口无言。 “陶先生，这个升降机，是你为了《救赎》的艺术效果，特别要求订做的。除了你之外， 没有其他演员能使用。所以，凶手除了是尊贵之人之外，没有其他人了。你觉得呢？” 陶承运好像刚从一场梦中醒来，缓缓吐了一口长气。 “简警官，看来很多时候，不是机器的问题，而是我们还不会操作。” 看到陶承运卸下了最后的伪装，简奇胜面色凝重，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的话。 “按照我的要求设置的，也只用来供我一个人使用，可我连使用方法都不知道，我真是个笨蛋。” 陶承运走到操作箱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像是一个老人因为错怪孩子在自责。 “如果，你没有叫聂彪来修理的话，也许我就不能发现了。” “虽然在听到警笛的一瞬间，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可以先不逮捕你，让你演完明天的话剧。” “我以为它坏掉了，我不能接受我的作品出现这样的瑕疵。” 简奇胜看着陶承运的背影，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 陶承运转过身，语气轻松了不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简奇胜微微一笑，走到陶承运身边说： “在自动贩卖机碰到你的时候。” “简警官，都这样了，你还在开玩笑。” “不，我没开玩笑，当我第一次和你说道冯旭的事情时，你当时说了一句话。‘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吗？’，你还记得吗？” “记得。” “‘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吗？’，我只是说了后脑被重击的事情而已，也许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也许是让人从背后击中了，也许是他滑倒后脑磕碰到什么地方…… 可是，你却很有信心的问着我，‘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吗？’，陶先生，你说漏嘴了。” 陶承运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没遇到你的话……” 简奇胜轻声笑了笑。 “陶先生，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马上回家呢？一次又一次的找我打听，正常的人，如果杀了人的话，都会想远离现场的。” “果然，很奇怪是吗？” “是。” “简警官，之前和你的说的我对结尾台词不满意，是因为那场戏我的角色杀了人之后，还留在现场，我想体会一下是什么感觉，什么样的台词更准确。 作为演员来说，这恐怕是我能想到的最为极致的艺术追求了吧。简警官，作为演员，我也算是模范了吧。” 陶承运的语气虽然带着自嘲，可听上去 第十五章 奇怪的小偷 晚上9点，简奇胜的家 “……欢迎收看本期《面对面》，今天我们邀请到了我市着名心理学家欧思彤……” 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满脸热情地介绍嘉宾出场。 沙发角落的简奇胜捧着一本名为《航线》的推理小说看的津津有味。妻子魏玲手里打着毛衣，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和欧思彤谈论各种心理问题的成因。 欧思彤：“当人受到强烈的刺激或者打击时，多少都会做一些与自己平日反常的行为。比如失恋后，做一些无聊幼稚的恶作剧。 ” 主持人：“这是为什么呢？” 欧思彤：“人类呢，精神上的紧张，会因为做某些简单重复的事情而有所缓和，所以，一些恶作剧就是单纯的发泄罢了。” “奇胜，你觉得这个欧思彤说的有道理吗？” 妻子魏玲随口问道。 简奇胜放下书，扫了一眼电视里的欧思彤。 “不知道，也许吧。”随后，又把头埋回书里。 魏玲摇了摇头，拿起遥控器，准备将电视的音量调小。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魏玲放下织了一半的毛衣，走到电视机旁，拿起话筒。 “嗯，他在。奇胜，找你的。” 魏玲扭过头，晃了晃手里的话筒。 简奇胜依依不舍地放下书，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接过话筒。 “我是简奇胜，请讲。” 话筒里传来了沈科的声音。 “师父，聊湖山庄，命案！” 聊湖山庄 几辆警车停在一栋别墅前，警员们正在忙碌着，拉警戒线、询问目击情报、指挥交通等等。 远处一辆警车响着警笛飞驰而来，沿途的警察纷纷让行，最后直接停在了别墅大门。 两个警员小声议论着。 “一看就是简奇胜来了，连所长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出现场的规矩吗？” “就是，人家资格老，最近又连着破了两个大案，听说上面要给嘉奖呢。” “哼，就他这么不讲规则，真要是晋升到市局，那可够他受的，到时候咱们可有热闹看了。” “就是，哎，你看，他那个徒弟沈科下车了，这是要给他师父开门呐。” 沈科一推车门，从驾驶室蹦了下来，然而并没有去开门，而是直接找到负责现场的陈警员。 陈警员：“沈科，你师父没在车上？” 沈科：“没有，我打了电话，他直接过来。” 沈科的声音很大，说完还瞥了一眼刚才私下议论的两个警员。 在沈科的心中，自己的师父虽然有些另类，但还是非常好的，尤其业务能力一流，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议论，他听不下去。 正在别墅外的警员忙碌时，简奇胜从远处骑着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赶来了，在一处铁栏前停下车。 一个眼尖的警员看到简奇胜，连忙跑了过来。 “简警官，你终于来了。” “离我家很近，所以我就骑自行车来了。” 简奇胜专心致志地锁着车，嘴上应付了一句。 “这台自行车很不错，颜色非常流行……” 简奇胜锁好后轮，又从车筐里拿出一个链锁，蹲到了前轮的位置。 “这是我妻子的车，她非常喜欢，我能骑出来不容易。” 看着简奇胜认真的锁车，一旁的警员打趣道： “简警官，这里十多个警察呢，你放心吧，丢不了。” “我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 简奇胜说着拉了拉车子，测试一下能够拉走，看到被锁得很结实，他满意得点了点头。 “……只是，这车子丢了，我也不用回家了。辛苦你们了。” 简奇胜和警员打了个招呼，快步走进别墅。 客厅内，几位警员正在收集证据，尸体已经搬走，地上有铅笔画出的死者姿势。 客厅的装潢十分华丽，一看就是出自专业的设计师之手。 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呆呆的发愣。 “师父，小偷是从紧急逃生楼梯越过栏杆，再跨到这边的栏杆的……” 简奇胜一边戴手套，一边四下打量着客厅，最后蹲下身，把注意力放到地面上。 “……可以摸，指纹都已经采集好了。” 这时，现场的陈警官走了过来。 “简警官，要不要看一下死者口袋里的东西？” 简奇胜点了点头，陈警官转身离开了。 “栏杆在哪？” “那边，师父，跟我来。” 路过沙发时，女人抬起头和简奇胜对视了一眼，简奇胜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女人也微微点头，同样打了个招呼。 看着简奇胜的背影，女人的眼中的呆滞瞬间变得凌厉，不一会，眼神又变得呆滞。 沈科推开后门，提醒师父注意脚下。 简奇胜一低头，发现一双男鞋整齐的摆在门外。 来到屋外，是一个小阳台。简奇胜搓着双手随口问道： “沙发上的女人是……” “她叫欧思彤，是她报的警，小偷入室，她失手把人打死了。” “欧思彤？心理学家？” “师父你知道她？” “刚看过她的电视节目。” “没错，她是我市知名的心理学家，因为外貌出众，所以经常被媒体邀请，被称为‘最美心理学家’。师父，就是那边的栏杆……” 简奇胜顺着沈科手指的方向看去。 相邻的两栋别墅之间有一段几米长的连接通道，是为了防止火灾留下的逃生空中走廊，说是走廊，但只有不到半米宽，人走上面还需要十分小心。 “原是从这里过来的。” 简奇胜边嘀咕着，边认真观察着通道。 “为什么没有进去隔壁家呢？” “也许是上了锁的原因吧。” “打开就好了。” “没有工具。” “什么都没有吗？” “是的。” 简奇胜撇了撇嘴，转过身指着所在的小阳台说： “既然没有工具，那这里的门是如何打开的呢？” “好像门是开着的，并没有损坏的迹象。” “门是开着的？” “是的。” “路过这边的门没有开的话，这个小偷打算怎么办呢？” “估计回再回到隔壁吧。” “这 第十六章 正当防卫 “是呀，师父，感觉很奇怪。” 沈科点着头，认同简奇胜的判断。 “这双鞋又是谁的？小偷的吗？” 简奇胜蹲下，指着刚才看到的那双男鞋。 “是的。” “你觉得如何？” 沈科拿起一只鞋子，认真查看着，最后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卡斯诺品牌的，价格不菲。” “啪！” 简奇胜用手拍了一下沈科的头。 简奇胜：“小偷脱了鞋再进去里面？” 沈科：“还真是个有教养的人啊。” “啪！” 沈科的头上又挨了一下。 简奇胜：“一个事前没有计划又很有教养的人，会去做小偷吗？ ” 沈科被问住了，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好，我叫简奇胜。” 简奇胜回到客厅，直接来到欧思彤面前。 “你好，我叫欧思彤。” “欧女士，我今天还看过你的电视节目，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 简奇胜伸出手，欧思彤一愣，随后轻轻地和他握了握手。 欧思彤有着一张白净的苹果脸，眉下是眸清似水的大眼，瀑布般的浓发，细细看去便是仪态万方。 “你感觉如何？精神方面有没有受到惊吓？” “没关系的。” “是吗？你一定被吓坏了吧。是你在工作完回家之后就发现他了吗？” “是的。” “当时房间的灯是……” “关着的。” “哦哦，是关着的。当你回到家，打开灯就发现他站在客厅里。” “是的。” “呀，那还真是够吓人的。还有……当时，你和他是怎么样的位置关系？” 简奇胜说着伸出手，希望欧思彤能够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欧思彤站起身，走上前。 “沈科，你就照她说的站着，好吗？” 欧思彤指着后门往客厅方向几步的位置。 “当时他就站在那里。” “这里是吗？沈科你站过去。而欧小姐刚进门，打开灯……开关在哪？” “这里。” 欧思彤带着简奇胜来到了入户门的旁边，此时简奇胜和沈科隔着四、五米的距离。 “当你打开灯时，发现了客厅里站着一个男人，而且对方正朝着你走过来……沈科，你往这边走过来。” 沈科展开双臂，嘴里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走了过来。 “然后，你就拿起棒球棍打了他。” 简奇胜举起右手，好像真的握着一根棒球棍。 说完，简奇胜停顿了一下，在一片安静中，他向前走了几步，向下挥动手臂。 “然后小偷倒了下去……沈科，你倒一下。” “啊！” 沈科惨叫一声，随后扑倒在地上，努力让自己和地上死者姿势保持一致。 简奇胜看着地上的沈科，扭过头看着一旁的欧思彤。 “是这样子吧？” “是的。” 简奇胜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欧思彤。 “怎么了？” “嗯……不得不说，欧女士……沈科，你可以起来了……你还真是一位有胆识的女人。不愧是心理学家，面对这样的情况，非常冷静。” 欧思彤一脸认真地盯着简奇胜，似乎在分析他的话究竟是夸奖还是讽刺。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平常的人，平常的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选择从身后的门逃生呼救。而你不同，面对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你拿着球棒直接打了下去，而且更加巧合的是球棒就在门边……” 欧思彤终于听出简奇胜的弦外之音，一脸正色地说： “简警官，请你有话直说。” 简奇胜一脸无辜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说什么？” 欧思彤提高了音量： “对于入室盗窃的小偷，不能打吗？这难道不是正当防卫吗？” “不不不，欧女士，你误会我了，这是正当防卫。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危险，你也感觉到了是吧？” “是的。” “这是正当防卫。我想说的是，你是一位非常有勇气面对危险的女性……” “简警官。” 陈警员走到身边，递给简奇胜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哦，谢谢。欧女士，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简奇胜重新坐回沙发，将证物袋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到茶几上，东西很少，只有一个钱包和一盒香烟。 欧思彤打量着简奇胜，最后也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沈科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简奇胜身后。 简奇胜首先拿起棕色的钱包，翻找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死者的身份证。 “嗯，死者的名字……他的名字叫陆雨星，你认识他吗？” 简奇胜侧过头看着欧思彤。 “我可以看一下吗？” “请。” 简奇胜把身份证推到欧思彤面前，她认真看了看照片。 “啊？” “怎么了？” “我认得他，是我心理诊所的病人。” “真的吗？” “是，大概在三年前吧。我记得当时的诊断结果是……妄想性障碍。” “妄想，性障碍？” 沈科惊讶地重复着，这个专业名词让他深感震撼。 “沈科，注意断句。” 简奇胜头也不抬地继续翻找着钱包。 沈科脸一红，不再说话。 “啊，确实，这里还有挂号单据。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欧思彤捋了一下鬓角的秀发说道： “病人的话，是可能会知道这里的，在治疗过程中，我们会交流很多日常生活的细节，这也是取得病人的信任。” 简奇胜听着，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盒，随手抽出一根塞到嘴里。 “师傅！” 沈科指着简奇胜嘴里的烟一脸惊讶。 “啊，对不起，让我抽一个根吧。打火机……有打火机吗？” “对不起，我不抽烟。” “沈科，你……算了，你还不会抽烟呢。” 简奇胜开始四下寻找着，最后拿着烟，走向客厅一侧的厨房，准备用灶台的火点燃香烟，沈科也紧随其后。 沙发上的欧思彤有些紧张地看着两个人。 来到灶台边，沈科压低了嗓音说道： “师傅，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想来厨房吧。我知道你不抽烟，而且你手里拿的可是证物袋里的香烟。” 简奇胜的嘴角微微一笑， 第十七章 诡异的笑容 简奇胜提着鼻子闻了闻，一阵香味窜进鼻子，他随手打开了一旁的烤箱。 “是烤鸡。” 沈科伸手就要把烤箱里的烤鸡端出来，简奇胜伸手拍了一下沈科的手背，随后摘掉手套，伸出食指轻轻地按在烤鸡上，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沙发上的欧思彤扭头看着厨房中的两个人，面沉似水。 关上了烤箱，简奇胜准备离开厨房，忽然看到垃圾箱里有半个烟头。 “沈科，把夹子给我。” 沈科从口袋里摸出夹子和证物袋，递给了简奇胜。 简奇胜从垃圾桶里夹出烟头，小心翼翼地收到证物袋里。 “真抱歉，欧女士，打扰你到这么晚。” 简奇胜从厨房一蹦一跳的来到沙发前。 “还有一件事想请问你，今天晚上，除了你和小偷以外，还有别人来过吗？” “没有。” “没有？” “在我回家之前，不可能有别人在的，除了小偷以外。” “出门之前呢？” “也没有。” “这样子啊，欧女士，你喜欢烹饪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简奇胜的眼睛在欧思彤脸上来回扫了几遍。 “没，没什么，那谢谢你，我们告辞了。” 简奇胜正准备离开，欧思彤站了起来。 “简警官，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烹饪？” 简奇胜停住了脚步，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 “没什么，因为我自己也常常做的，所以我知道，那个确实挺难做的，主要是火候把握不好。” 欧思彤干笑了一声，眼神中充满着不解。 “你在说什么呢？” “不用害羞，就算是专业的厨师，偶尔也会做成那样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忽然，简奇胜的眼神变得犀利，靠近了欧思彤说道： “那不是你做的吗？烤箱里面的……” 欧思彤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哦，那个啊，你看到了啊？” “嗯，看到了。” “我常常做的。” “是吗？那个算是甜品中的极品了。” “你客气了，我做的还不太好。” 简奇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向欧思彤告辞后，带着沈科转身离开了别墅，其他的警员也陆续撤离。 送走了所有警员，欧思彤来到了厨房，拉开了烤箱门。 一只烤鸡安安静静地躺在盘子里。 欧思彤喘着粗气，伸手一把抓住烤鸡，愤怒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第二天 思彤心理诊所 “嘟……” “请讲。” 听到桌面对讲机的提示音，专心批阅文献的欧思彤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句。 “欧医生，一位名叫简奇胜的警官来拜访你。” 欧思彤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对讲机。 “让他进来。” 刚把面前的文献收好，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 “请进。” 简奇胜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头探脑地朝房间里看了看。 “打扰你了，欧女士。” “没什么，请那边坐。” 欧思彤说着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会客区的沙发旁。 两人坐下，简奇胜脱下外套，简单折了几下放到沙发上的公文包上。 “装修这么华丽的诊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治疗心理疾病果然和治疗身体上的疾病不一样呢，是吧？” 欧思彤微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来找你治疗的人多吗？” “近些年，主动来接受心理治疗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们的观念有所改变吧。” 简奇胜拿起一旁的公文包，随口说道： “今天来打扰你，是我有东西想让你看一下。” “什么东西？” “很奇怪的东西，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请你给我一些建议。” 简奇胜说着开始在公文包里翻找，一旁的欧思彤好奇地看着公文包。 “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 “是吗？那就太好了……哦，在这里。” 简奇胜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欧思彤。欧思彤刚要伸手去接，简奇胜忽然收回了手。 “啊，应该提前告诉你，照片内容比较刺激，你没问题吧？” 欧思彤微微一笑。 “简警官，没关系，我神经一向比较大条” “那就好，这是尸体的照片……陆雨星的……昨天闯进你家……被你打死的那个……” “简警官，我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睡了一觉就把这件事忘了。您不用这样提醒。” 简奇胜把照片递到了欧思彤的手中，欧思彤咽了一下口水，翻开了照片。 照片中是陆雨星死亡时的状态，头上套着丝袜，额头一处伤痕，血液渗出了不少，让人不解的是照片的陆雨星脸上有这诡异的笑容。 一旁的简奇胜盯着欧思彤，认真观察她的表情，补充说明着： “那还真是诡异的表情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说也看过不少死人的表情，没有比这个更诡异的了。 怎么说呢，这让我觉得，死者生前应该很幸福，很开心吧，真是可惜呀。” 欧思彤轻轻放下照片，面无表情地说： “这有什么问题呢？他的脸被丝袜挤压着，表情自然会奇怪。” 简奇胜眼睛一亮，起身坐到欧思彤的身边，用手指着照片说： “既然你提到了丝袜，请仔细看这里，蒙在脸上的丝袜，有种被向上拉着的感觉，眼睛、鼻子、嘴，这些里的皮肤和都是向上的。 按照常理，小偷带上丝袜的话，应该是向下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没觉得。” “说明他想把头上的丝袜摘下来，所以脸才会是这个样子。” 欧思彤又看了看照片，轻声说道： “简警官，你这么说，我确实记不太清了……” “确实，在你之前过来，你一回家就发现他在客厅，而且确实像你走过来，所以你才打了他……” “是的。” “……可他为什么要边向你走来边向上拉扯着丝袜呢？好像他想让你看清他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简奇胜比划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欧思彤的脸。 欧 第十八章 刻意的邂逅 简奇胜从包里找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在欧思彤面前晃了晃，里面的烟头随着一起轻轻晃动着。 “在你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的，经过鉴定结果，确定是陆雨星抽过的。” 欧思彤一愣，随后无奈地笑着说： “还真是个有教养的小偷。” “是的，他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男人。可是……奇怪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他会罩着丝袜来抽烟吗？” 欧思彤想了想。 “他应该是摘了丝袜抽的烟吧。” “他会摘下丝袜吗？这东西再戴上又要花很大的力气，” “再戴上会花多少力气呢？” “不知道，我没试过。” “会不会是戴着丝袜抽烟呢？可以呼吸的话，应该也可以抽烟吧。” 简奇胜低着头，眉头紧锁。 “能抽吗？”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 “简警官，失陪一下。 ” 欧思彤起身走到办公桌前，背对着简奇胜接起了电话。 “是的……请讲……下午的预约没问题……对，好……拜托了，再见。” 欧思彤放下电话，转过身，忽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在原地。 沙发上的简奇胜，头上套着女性的长筒丝袜，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正在用力的嘬着。不知道是丝袜勒的太紧，还是嘬的太用力，总之他的表情十分滑稽。 “嘶……呼……” 简奇胜悠闲地吐出烟，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滑稽的样子。 一旁的欧思彤满脸黑线，无语和尴尬充斥着整间办公室。 “欧女士，可以抽烟的。” 简奇胜的语气带着点点的失望，好像与他当初的设想不一样。 欧思彤努力克制着嫌弃和不满，保持着端庄的语气说： “简警官，等一下我有一位预约的患者要来……” “啊，对不起，打扰你了……” 简奇胜说着，慌张地摘下头上的丝袜，在烟灰缸里捻灭了香烟。 “……那么，我就告辞了。如果有新的发展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 欧思彤说着坐回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简奇胜夹起公文包，正准备开门走出办公室时，身后的欧思彤叫住了他。 “简警官。” “怎么了？” “你知道吗？在做烤鸡的时候，配上酸奶调味和水果一起吃的话，当饭后甜品的话是再好吃不过了。” “昨晚你就是做的那个吗？” “是的。” “那个……一整只鸡全都是你一个人吃吗？” “简警官，你不知道吧，单身独居女人的食欲可是很惊人的，一整只鸡吃得完的。” “感谢分享，那么，我就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离开了办公室。 欧思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眼神落在了烟灰缸里的香烟，陷入了沉思。 傍晚 欧思彤开着车回到了别墅，刚下车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欧女士。” 欧思彤回过头，看到简奇胜推着一辆粉色的女士单车走了过来，车筐里装了不少食材。 “这么巧，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刚在旁边的超市买好菜就遇到你了……你吃过晚饭了吗？既然这么巧，不如我来做一顿晚饭，你好好休息一下。” 简奇胜说着把自行车停到了一边，随手拿起车筐里的塑料袋。 欧思彤看着简奇胜，嘴角微微一笑，端庄大气的面容加上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令人心生陶醉。 “你都是这样子吗？” “什么样子？” “简警官的行事方法真是很霸道呢。” “有吗？” “虽然装成巧遇的样子，实际上早就在等着吧。” “不是的，我就是刚刚从超市出来。” 欧思彤瞥了一眼简奇胜手里的食材，十分得意地说： “蔬菜的叶子都干了，看来时间不短了。” 简奇胜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蔬菜，无奈地撇了撇嘴，赶紧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欧女士喜欢炖牛肉吗？” “不喜欢。” “蒸鸡蛋羹呢？” “不喜欢。” “酱茄子怎么样？” “千万不要！” 欧思彤说着转身走向别墅，简奇胜快步跟了上去。 厨房里 简奇胜把鸡蛋打进切好的牛肉中，随后用力的抓揉着。而欧思彤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咕嘟咕嘟咕嘟……” 一旁灶台上的汤锅冒着热气，简奇胜身上去抓锅盖，却被烫的一咧嘴。 “欧女士，欧女士，麻烦帮个忙。” 听到简奇胜在厨房的求助，欧思彤无奈地放下了杂志，来到厨房。 “快点，快点，麻烦帮忙把火关一下，本想让你好好休息，没想到还是打扰你了，谢谢。” 欧思彤伸手关上了灶台上的燃气，正准备离开时，又被简奇胜叫住。 “欧女士，可不可以拜托你件事情，那个，那边的碗，把鸡蛋打到里面然后搅拌一下好吗？” 简奇胜指着一旁菜板说道。 欧思彤摇着头说道： “对不起，这个……” 还没等欧思彤吧话说完，简奇胜抢先说道： “别这样，欧女士，说的好像你不会做菜似的，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没事就会做甜品吗？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两个鸡蛋，搅拌的时候别让它们起泡，谢谢。” 简奇胜说完，继续揉捏着碗里的牛肉，眼睛却在观察着欧思彤的一举一动。 欧思彤一脸紧张的来到菜板前，刚拿起两个鸡蛋。 “稍等一下，欧女士，先洗个手吧。” 简奇胜在身后提醒着。 欧思彤洗完手，再次回到菜板前，抄起一个鸡蛋在碗边猛得一磕。 “哎呀！” 蛋黄和蛋清四溅，几片磕碎的蛋壳落进了碗中，欧思彤皱了皱眉。 “欧女士，还是不要把蛋壳放进去比较好。” 欧思彤看了看简奇胜，随后抄起碗走到洗菜池边。 “你要做什么？” “蛋壳掉进去了。” “那也没必要都丢掉……太浪费了……” 简奇胜小声嘀咕着。 欧思彤嘟着嘴，捧着碗重新回到菜板前，抄起鸡蛋小心翼翼地在碗边磕了磕，最后双手握着鸡蛋，谨小慎微地把鸡蛋打入碗中。 身后的简奇胜凑了过来，也 第十九章 伪装的面具 “注意，别让它起泡。” 简奇胜凑到欧思彤身后，看了一眼碗里的鸡蛋，扭过身又从烤箱里拿出烤盘。 “不过令人奇怪的事，阳台的门并没有损坏，小偷却能进到屋里这件事……请放到锅子里。” “他有妄想性障碍。” “虽然如此，他却成了一个有教养的小偷，能看出来不是很熟练，这件事也让人很起疑心。” “大概是他的病情加重了吧。” 欧思彤说着把锅里的汤水加到搅拌好的鸡蛋里。 “病情加重？原来如此。” “心理所上来讲，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那就是说，你对他的治疗没起到什么帮助喽。” 欧思彤瞥了一眼忙前忙后的简奇胜，没有接话。 “对了，说陆雨星，我调查过了，他昨天下班之后的行踪。闯入你的房子之前，他去过百货大楼。我们在他口袋里找到这张收据……” 简奇胜说着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掏出了收据展现在欧思彤面前。 “上面还有时间，昨天下午四时十一分，他买了一些宴会用品，一共花了好几百，你说他都买了些什么呢？” 简奇胜扭头询问欧思彤，而欧思彤微笑着回应道： “你去问问店员吧，他们应该更清楚。” “我当然问了，店员说不记得了。” “是吗？” “是的，而在昨天晚上十点被你打死之前，能调查到到他的行踪只有这些了。” “简警官，你够了吧。” 欧思彤放下手中碗，一脸不悦地说道。 简奇胜忽然双手合十，有些歉意地说：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应该跟你说声生日快乐，昨天好像是你的生日。我上午在你诊所里打听到的。” “没什么好恭喜的，到了我这个年龄的女人，每年的生日最好谁都不要记起来。” “不不，还是要和你说声生日快乐，现在可以把那个放到碗里了。” 简奇胜指着菜板另一边的碗说道。 欧思彤一脸无奈，只好继续按照简奇胜的指示操作。 简奇胜查看了一下烤箱，自言自语道： “心理医生和病人因为彼此了解，所以有可能发生深入的关系吗？” “怎么说呢，虽然只是交谈的对象，但毕竟治疗期间，两个人是坦诚相待的。” “交谈的对象？” 简奇胜眼睛一亮，好像住了什么关键。 “是的，倾听病人内心的话而产生了一些情愫，也不奇怪吧。” 简奇胜不停地点着头。 “简警官，你满意了吧。” 欧思彤在身后问道。 “滴！” 简奇胜按下了烤箱的按钮。 “太满意了！只要再用中火烤上半个小时的话……” 简奇胜转过身，看到欧思彤手中的碗，有些遗憾地说： “咦？怎么都没搅拌好，算了，还是我来做吧。” 简奇胜说着，把欧思彤挤到了一边，低头专心滴打着鸡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 餐桌上，几道精美的菜肴摆放整齐，一瓶开了封的红酒正在醒着，欧思彤和简奇胜对面而坐。 简奇胜夹过一块肉牛，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真好吃，欧女士，不尝尝吗？” 欧思彤面无表情地盯着简奇胜，好一会，她身体前倾，双手环抱抵住桌子。 “简警官，我可以问问题吗？” “当然，请问。” 简奇胜嘴上回答着，手里却没有停，拿起一旁的面包掰了一块。 “这样的组合是有什么意义吗？炖牛肉、酱茄子和鸡蛋羹，……” “没什么意义，这些只是我最拿手的菜而已。” “我想也是，菜品的搭配说不上凌乱，只能说毫不相关。” 简奇胜苦笑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用面包蘸着牛肉汤。 “那个……法棍面包配炖牛肉，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吃？” “啊……这，这个还挺好吃的。” 看到欧思彤表情坚定，简奇胜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面包。 “那就不吃了，抱歉。” 欧思彤双手撑住下巴，一脸好奇地问道：、 “简先生，为什么当警察呢？” “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总是关注别人说了什么话，对自己的事情就全然不顾。” “嗯，如果非常问我相当警察的原因……嗯，我原来一直觉得话痨没办法……没办法当警察，再加上我喜欢管闲事……” 简奇胜专心地喝着鸡蛋羹，边回忆边说着自己的故事。 欧思彤无意间一低头，忽然发现桌面上有一张亮晶晶地纸屑。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 “……后来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参加了警察考试，没想到阴差阳错……” “……然后就当上了警察？” “是的。” “就是这种理由？” “就是这样罢了。” “我还以为会有怎样离奇的故事呢。” 欧思彤说着，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滑动，趁着简奇胜不注意，就把那片纸屑塞进了餐垫下。 “简警官，你从来没有打开心扉和人交谈过吧？” “不知道，也许有吧，至少我和嫌疑人交谈的时候，都是打开心扉的。” “简警官，与其说是打开心扉，不如说是绕圈子吧。” “绕圈子？” “对，在谈话中找到对方的逻辑漏洞，将对方的后路都堵死，然后让他们说实话。” “我还真没想过用那种方法。” “从我专业的角度来看，这是你的一种伪装手段。” “我在伪装吗？” “你看，现在就是个例子。你现在就像用重复对方的话，发出‘我在听’的信号，从而引出话题的技巧。” 简奇胜挠着头，一副无奈地表情。 “真是服了你，心理学家果然不好对付呀。” “这只是我的专业罢了。毕竟犯罪心理学只是心理学的一个细分领域而已。” “呵呵，所以说，你们这些心理医生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可怕，感觉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简奇胜抄起了一旁的碗，舀了一勺鸡蛋羹，正要放进嘴里时，忽然发现桌上一片小小的纸屑。 “你的这种说法，好像是认识别的心理医 第二十章 笨男人（本案完） 虽然欧思彤不喜欢这几道菜的搭配，但味道却如简奇胜所说，还不错。 简奇胜放下酒杯，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 “欧女士，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想请你以专家的立场给出一些建议。” “请说。” “拥有一间别墅的成功女人，实际上内心却充满怨恨，也因此会杀人，请问在心理学上是有可能的吗？” 欧思彤微微一笑。 “简警官，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过的最啰嗦的一句话。” “哈哈，没办法，只有这样我才能谈到正题。” 简奇胜眉毛一挑，好像在挑战欧思彤。 “你说的情况十分有可能性。” 简奇胜微微一笑，似乎赞叹对面女人的心理素质。 欧思彤也同样还以微笑，似乎接下了对面男人发出的挑战。 “那么我开门见山了，这是一件有预谋的谋杀案件。” 简奇胜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红酒。 “理由呢？” “欧女士，连鸡蛋都打不好的你，烤箱里的烤鸡不可能是你烤的，一定不可能。如果不是职业厨师，绝对做不出来。 事实上，我就是来调查此事的。那只烤鸡应该是陆雨星做的。最初发现时，烤鸡还是热的，那就是说，昨天晚上，他在这间厨房里做了那只烤鸡。 不会有陌生人偷偷进来这里，做了烤鸡之后再逃跑的事吧，不可能吧。” 欧思彤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听完简奇胜的话，点了点头。 “是的，你说的对。” “陆雨星是一位厨师，昨晚又是你的生日，他在这里做了烤鸡就是为了给你庆祝生日。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欧女士，你从头到尾的话就全变得可疑了。” 欧思彤淡定地看着简奇胜，脸上丝毫没有慌张的神情。 “丝袜。利用丝袜这一手实在是太高明了，真是做得漂亮！ 你利用了陆雨星的个性，他不是最喜欢捉弄人搞恶作剧吗？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他常常戴着面具之类的东西吓人，就因为这一点，他没能当上厨师长。 你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当他发现了丝袜，自己主动套了上去，随后你就杀了他，即便他当时可能不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甚至试图摘下丝袜让你看清，但是你，还是挥下了球棒。 真是缜密的心思，真是难移的本性，真不愧是知名的心理学家。” “谢谢夸奖。” “欧女士，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吧。” 欧思彤向前探着身子，提高音量说道： “简警官，你说的这些全都是你的假设而已，就凭你说的这些，就能给我定罪吗？” 简奇胜咬了咬嘴唇，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可以的。” 欧思彤挑着眉毛，用挑衅地眼神盯着简奇胜。 “那我杀了陆雨星的证据呢？昨天晚上，他给我过生日的证据，你有吗？” 简奇胜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欧思彤，眉毛紧蹙。 “唉……从刚才我就在想，你的头上沾着东西，就在这里。”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自己右侧额头的上方。 “先别管那个……证据……” “不，请你仔细看看。” 欧思彤侧过头，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一片亮晶晶的彩色纸片落到了桌上。 欧思彤刚想伸手去捡，被简奇胜制止。 简奇胜伸出食指，轻轻地将纸屑沾了起来，拿到面前认真观察着。 “欧女士，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欧思彤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知道。” “这个是亮片的碎片。事实上，在这里也有。” 简奇胜说着伸手拨开欧思彤面前的餐垫，从下面粘出之前欧思彤藏起来的碎片。 “我是警察，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藏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不知道。” “那我换一个说法，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请你仔细看看。” 简奇胜说着把两片小碎片放在了欧思彤的面前。 “你没有在哪看过吗？比如颁奖典礼时，会有什么掉下来的，那叫什么来着？一个圆球，里面有一个垂下来的布，上面会写一些文字。” “彩球吗？” “对，彩球。那里面常常都装着这种东西。因为装的很满，所以只要有一些震动，这些亮片就会从球的缝隙中飘落下来。” 欧思彤搓着手，有些紧张地看着简奇胜。 “欧女士，打扫犯罪现场，不用心是不行的。越是眼睛容易注意到的东西，也就是最难发现的。就算打扫的再干净，生日聚会上的装饰还是会剩下一个。” “啪！” 简奇胜握拳猛地砸向桌面，这一举动吓得欧思彤身体一震。 一片亮晶晶的亮片飘落下来，正好落在欧思彤的面前。 “就是这个……” 简奇胜盯着欧思彤，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吊灯。 欧思彤抬头看去，只见在吊灯上挂着一个彩球，亮片正是从那里飘落下来的。 “刚刚你说我哭的时候，我正在抬头看它。” 简奇胜站起身，拉住彩球下的一根细绳。 “可以拉吗？” “请便。” “嘣……叮叮当当……” 彩球炸开，五颜六色的彩带瞬间喷出，雪花般的亮片飘飘落下，一个细长的条幅徐徐展开，上面写着： “生日快乐，欧思彤！” 简奇胜缓缓坐下，托着下巴欣赏着面前的彩球。 欧思彤呆愣的表情渐渐缓和，努力挤出了笑容，轻声说到： “怎么能知道这个是陆雨星写的？我也是会有其他朋友给我庆祝生日的。” 欧思彤说着，可眼神已没有了自信。 简奇胜没有说话，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把条幅转到了背面： “爱你的陆雨星” 盯着这几个字，欧思彤缓缓吐出一句话。 “真是个笨蛋。” 欧思彤压住了起伏的胸口，将眼圈中的泪水憋了回去。 “简警官，我能说一件事吗？ ” “请说。” “你想错了，我是杀了人，但并不是你所说的因为怨恨。这是个关于自尊的问题，简警官，你根本不了解女人的心，一点都不了解。” “我会努力学习的。” 说着，简奇胜举起酒杯，欧思彤也举起 第二十一章 一场绑架案 华宁市公安局副局长牛嘉志办公室 “局长，916绑架案交给我们一队了，现在为什么要让外人插手？” 华宁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一队长荆平不悦地质问。 牛嘉志推了推眼镜，一脸淡定地看着荆平。 “不是插手，是协助。这位叫简奇胜的基层警员破案很有一套，前一段时间的他破的几件案子很有影响力。 绑架案是在和时间赛跑，我问你从昨天案发到现在，你们查到什么了？犯人除了一张索要赎金的传真，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荆平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二十个小时前，知名推理小说作家郁元亮在办公室收到了一份传真，上面写着“你妻子在我手上，准备好三百万，之后听我的指示”，还有附带着一个手印。 一开始郁元亮以为是恶作剧，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赶回家中发现妻子真的失踪了，随后他报了警。 经过鉴定，传真纸上的手印正是她妻子何淑雅的。因此市公安局紧急成立“916绑架案专案组”，由刑警大队一队队长荆平负责。 看到荆平无话可说，牛嘉志叹了口气说道： “今晚的行动安排的怎么样了？” “人员已经到位，就等着犯人下一步的消息。” “很好，我会让简奇胜直接去找你，你们要配合好，注意团结。” “是！” 荆平咬着后槽牙，服从了命令。 晚上8点，一辆宝马车停在了全市最豪华的酒店——凯运酒店门口。 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下了车，随手把钥匙扔给门童。 “郁先生，您回来了。” 郁元亮沉着脸，并没有理会门童，径直走进酒店大堂。 凯运酒店是华宁市最大的商务酒店，二十多层的高楼也是全市最高的建筑物。 郁元亮常年租下一间总统套房作为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很多作品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电梯在二十楼停下，郁元亮走到2038号房间门前，掏出门卡轻刷了一下。 “滴滴” 还没等郁元亮开门，门从里面被拉开。 一名警员打开了门，看到是郁元亮，扭头冲着客厅喊了一句。 “郁先生回来了。” 郁元亮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纷纷站起，只有角落里的一个人仍然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书，丝毫没有被打扰。 房间里唯一的一名女性是郁元亮的助理蔚小枫，其他人都是市局刑警大队一队的队员，为了执行任务，所有人都穿着便装。 荆平：“郁先生，都准备好了。” 郁元亮：“辛苦各位了。” 荆平：“从昨晚接到你的报警后，我的人就守在这里，可惜的是还没有犯人的消息。” 郁元亮：“这样啊。” 荆平扭过头，看向一边的蔚小枫。 “蔚助理，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 蔚小枫答应了一声，从身后的椅子上拎过一个旅行包。 郁元亮四下看了看，忽然发现角落里的那个人依然背对着他专心看书，丝毫没有受影响。 “郁老师，都准备好了。” 蔚小枫打开包，里面一摞一摞的现金，一共是三百万。 看到了钱，郁元亮的脸色更加阴沉。 荆平：“郁先生，请放心，这笔钱只是诱饵，我们一定会把钱拿回来的。” 郁元亮的眼神盯住荆平，脸上的不悦之色越发明显。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荆平马上改口： “当然，还有你太太，也会安然无恙的。” “我可以下去吃口饭吗？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有吃东西。” “当然，当然，您请便，只要不离开酒店就可以。” 郁元亮的又看了一眼蔚小枫。 “小枫你吃饭了吗？” “郁老师，这里没什么别的事，我准备回家了。” “好，那一起下去吧。” 说完郁元亮转头看向荆平。 “我就在餐厅里，如果有关于我太太……” “你放心，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那好，辛苦了，荆队长。” 郁元亮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是晚上八点一刻，正当他准备离开房间时。 办公桌旁的传真机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玲玲……” 众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传真机。 响了几声后，一张传真纸开始缓缓地从传真机里打印出来。 荆平等人一下子围拢到传真机旁。 而此时，坐在一边的那个人依然在安静地看书。 在众人的注视下，传真纸缓缓走出。 “把钱分成两份，每份一百五十万，放进手提纸袋，再准备好手机，等我的联络。” 一位警员在一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传真纸还在继续走动着，几位人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 “滴……” 随着一声蜂鸣，传真纸停了下来。 “队长，看来只有这些内容了。” “马上把钱分好，手机也准备好。” 荆平命令道，身边的警员开始分头准备。 接过传真纸，荆平转身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郁元亮和蔚小枫。 郁元亮：“荆队长，我就在楼下餐厅，你们先准备，有新的情况随时通知我。” 荆平点了点头，目送着二人离开。 此时的套房内，都是警察系统内部的人，荆平扭回头看着角落里的人，脸上的神情十分嫌弃。 “简警官，你有什么高明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们学习学习。” 荆平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挑衅和讽刺。 看到自己的队长对这个人不客气，下面的队员也纷纷冷嘲热讽起来。 “就是啊，听说简警官可是牛局亲自请来的能人，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简警官工作扎实，听说现在还扎根一线派出所，每天在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中抓紧破案呢，多值得我们学习呀。” “你懂啥，简警官那叫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和咱们不一样，就知道混吃等死。” 简奇胜没有说话，而是把书揣进怀里，站起身抻了个懒腰，一脸满不在乎地看了看房间里的众人。 “看个书都能看饿，唉，吃点东西去。” 简奇胜揉着肚子，自言自语地离开了房间。 最大的鄙视就是无视。 面对 第二十二章 新的传真 电梯口 郁元亮看向身边的蔚小枫。 蔚小枫今天穿着一套职业套裙，肉色的丝袜更衬地双腿笔直修长。 郁元亮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 轻轻牵起蔚小枫的手。 “小枫，非常谢谢你。” 蔚小枫害羞地低下头，看并没有抽出自己被郁元亮握着的手。 “郁老师，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郁元亮盯着蔚小枫娇媚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忍眼中的火焰似乎就要喷出。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 郁元亮撒开手，转身走进电梯，蔚小枫跟着他一同走了进去。 电梯中，二人相对而立，一丝暧昧的氛围逐渐充满了电梯。 郁元亮咽了一下口水，伸出手将蔚小枫揽在怀中，把脸埋在蔚小枫的脖颈处，贪婪地嗅闻着。 “郁老师，别，别这样。” 蔚小枫的身体虽然有些抗拒，但并没有推开郁元亮，相比于被眼前的这个男人上下其手，蔚小枫更在意的是不要在公共场合。 郁元亮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的双手不停地在蔚小枫的身体上游走，频繁地揉捏着重点部位。 “郁老师，这，这种时候，不太好……我们，有时间再……” 蔚小枫的气息凌乱，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正当郁元亮准备吻上蔚小枫娇嫩的玉唇时。 “啪嗒” 电梯外传来一声按动按钮的声音。 这时两人才意识到，本应该早就自动关闭的电梯门，竟然一直还在打开着。 郁元亮松开手，缓缓走出电梯门。 忽然发现简奇胜一只手按着电梯按钮，背对着电梯门。 郁元亮愣在原地，自己的妻子被绑架，他和助理的暧昧被人发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况。 听到背后有声音，简奇胜这才扭回头，正好和郁元亮四目相对。 “啊，原来电梯从这一侧来啊，不好意思。” 简奇胜说着推开了正在发愣的郁元亮，走进了电梯。 郁元亮才回过神，重新走回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此时，电梯里的气氛已经从暧昧变成尴尬。 “那个，这次的案件我是来协助调查的，我叫简奇胜。” 简奇胜首先打破了电梯里的尴尬。 郁元亮扭头看向一边的蔚小枫。 “是警察吗？” 蔚小枫点了点头。 “我和荆平他们所属的部门不同，他们是市局刑警队的，专门调查刑事案件，你如你妻子的绑架案。” “那么你呢？” 简奇胜看了看郁元亮，面无表情的说。 “我是城郊派出所的一名警察，按道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参加这次案件的……不过，我还是来了。” “为什么？你们市局拿我妻子的绑架案当儿戏吗？” “不，郁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对于案件本身感兴趣，尤其是命案。” 听到命案两个词，郁元亮和蔚小枫同时看向简奇胜。 “实在是对不起，郁先生，我是例行公事，我也希望不会有我出场的机会。” 电梯到达一楼，郁元亮和蔚小枫走了出来。 “郁老师，我会打电话给你，请节哀。” “老实说……我并没有很难过，我和我太太的事，你也知道个大概。” 蔚小枫握住郁元亮的手，真诚地说： “我会祈祷你妻子平安归来。” 说完，蔚小枫快步离开，郁元亮看着蔚小枫婀娜的背影，又咽了咽口水。 凯运酒店的一楼有一个餐厅，装修豪华。 郁元亮走到一张桌前，正准备做下时，身后传来了简奇胜的声音。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因为我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简奇胜面露尴尬，对于他一个基层派出所的民警来说，实在是少有机会出入这样的星级酒店。 郁元亮没说话，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请问一下，这个和这个，有什么区别？” 简奇胜举着菜单，询问一旁的服务员。 “这个是上面有很多水果，而这里是加了奶油沙拉。” “哦，那我要这个。” “好的，先生。” 服务生离开后，简奇胜看了看旁边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的郁元亮。 “啊，郁先生，这本《航线》是您的新作，我已经看过了。”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郁元亮的书，展示给他看。 “只要您一处新书，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拜读。” “谢谢。”郁元亮的语气依旧冷淡。 “郁先生，我一直很好奇，你从哪里得来的灵感来起书名呢？‘航线’，虽然这个词和故事没有一点关系，但却包含了很多东西，甚至有种让人忍不住要读下去的欲望，请问这次的名字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的。” “没有吗？” “是的，翻开词典，闭上眼睛，随手点了一下，就这么决定标题了。” “原来是这样决定的啊。”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回事，根本没有意义，看来又是读者过度解读了。” 简奇胜微笑着，又随手翻开手中的书，随便挑了一段读了起来。 “单（dan）珩（xing）警官走上前，看了看下面的尸体，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件谋杀案。是什么原因？因为尸体的姿势过于诡异……” 简奇胜读着读着，忽然扭头看向郁元亮。 “这本书蛮吓人的……” “简警官，你这样可以吗？” “你指的是什么？” “犯人说不定正在暗中观察我，如果他发现我正和警察谈话的话……” “哦，我想应该没事的。” “为什么？” “因为犯人早就知道你和警察有联络。” “你为什么这么判断？” “那是因为刚刚的传真上不是写着‘准备好手机之类的’，这个时间叫你准备好手机，正常的情况下就只有警察可以办得到了。” 郁元亮听着简奇胜的话，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认同。 “所以，我想犯人早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简奇胜又捧起书，继续小声阅读着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单（dan）珩（xing）警官虽然做了准备，但却太迟了……” “是单（ 第二十三章 元一碗油泼面 “拿着钱和手机，九点半之前到这个地方去。” 郁元亮的办公室里，沈科将最新传真上的字念给郁元亮听。 简奇胜托着下巴，在身后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郁元亮的一举一动。 “哒哒哒……” 传真机又开始打印新的传真，一张地图缓缓出现。 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被画了一个圆圈，十分醒目。 “中华路和振兴街交叉口的红星餐厅……郁先生，应该是这里。” 一个警员指着地图说道。 “红星餐厅？我去过那里，对对，我去过，我知道位置。荆队长，可不可以把赎金给我？” “没问题，钱在这里，还有手机的使用方法。” 荆平挥了挥手，一位警员提着两个手提纸袋走上前，另一位警员递上一部手机。 “手机我会用，这个地图给我好吗？” “可以。” 荆平点了点头。 郁元亮伸出手直接拿走了刚刚打印好的地图。 “那我先去了。” 说完郁元亮拎着赎金，快步跑出房间。 “滴……” 郁元亮刚离开房间，打印机的蜂鸣声响起。 “好，开始行动！” 几位警员也快步离开了房间，荆平撸了撸袖子，干劲十足的样子。 不一会，几辆轿车跟随着一辆宝马车离开了酒店。 总统套房里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设备，荆平抄起话筒按下了呼叫按钮。 “情况怎么样？还没到吗？完毕。” 茶几上的音箱发出了“滋啦啦”的噪音，其中夹杂着警员的回话声。 “还没有。完毕。” “看来我们得多等一会。” 茶几旁，手拿地图的警员对荆平说。 简奇胜依旧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认真地读着《航线》。 “沈科。” “是。” 沈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设备，随后快步来到简奇胜身边。 “师父，怎么了？” “你去查一下郁元亮他今天白天去了哪里。” “他说和朋友有约，谈工作上的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 “师父，怎么了？” 沈科察觉到简奇胜的质疑，好奇心旺盛了起来。 “还有他的助力蔚小枫，你去查一下他们的关系。” “你在怀疑郁元亮吗？” “小点声，尤其别告诉那位荆队长。” “可是，师父，你为什么怀疑他呢？” “传真结束后，不是会有一声‘滴’吗？刚才传真来的时候，郁元亮根本没管这个声音，他拿了地图就走，为什么不等‘滴’声以后再走呢？” “师父，也许他很着急，所以……” “如果有第三张传真呢？为什么他知道两张就没了。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传真只有两张。” 沈科听完，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 “啊，这，这……” “别这个那个的了，让你做的事情赶紧去做！” 红星餐厅门口停车场 宝马车缓缓停下，郁元亮走下车，拎着两个手提袋走向餐厅大门。 “他现在下了车，正走向餐厅。完毕。” 提前到位的警员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用对讲机向荆平报告。 “注意周围情况，犯人说不定就在附近！完毕。” 酒店沙发上，荆平拿起话筒下达了指令。 郁元亮拎着纸袋，正要推开餐厅的门，忽然退了回来，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公用电话亭。 “他没有进餐厅，在电话亭里打电话，完毕。” “他在干什么！他打电话去哪里？” “还不清楚。完毕。” 荆平低头看了看手表，生无可恋地说道：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这么做会耽误的。” 几分钟后，郁元亮挂断电话，拎起手提袋重新走进餐厅。 “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位吗？” 餐厅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一杯咖啡，谢谢。” 郁元亮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距离他不远处的桌子上，另一位警员通过领口的对讲机麦克向荆平报告。 “他现在在餐厅了。完毕。” 荆平看了看手表，叹息了一声：“已经过了九点半了。” 郁元亮坐下之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滴滴滴……滴滴滴……” 郁元亮接通了电话。 “喂。”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晚了三分钟！” “荆队长，我忽然想起，明天上午要接受采访，我打电话过去时取消采访。” “请你不要随心所欲的行动！” “真对不起 。” 荆平挂断了电话。 “你们说这作家的心理是不是都有问题？连自己老婆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这种时候还想着什么采访？唉……” 一旁的警员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叮铃铃……叮铃铃……” 传真机的电话再次响起。 “又来了！” 荆平和两个警员扑到传真机旁，十分紧张地盯着缓缓出来的传真纸。 “滴滴滴……滴滴滴……” 郁元亮身边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 “犯人的传真又过来了。我念给你听，‘迟到三分钟，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无法让我相信，下次再迟到的话，人质的命就没了。’郁先生，请你小心行事，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想犯人还有下一步的指示，你就在红星餐厅等着。” 放下电话，荆平抄起话筒。 “各位置注意，犯人就在红星餐厅附近，一定没有错。如果发现可疑人物，立刻逮捕！完毕！” 下达完命令，荆平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然这个命令的下达，他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走着走着，荆平发现了角落里的简奇胜。他微微一笑，迈着步子走向简奇胜。 “简警官，你认为如何呢？” “什么如何？” 简奇胜正在看着房间服务手册里的菜单，连头也没抬。 “犯人的动向。我认为，犯人就在红星餐厅附近，真是个胆大包天的犯人，不过只要他敢出现，我就能马上抓住他！” 荆平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脸上充满了自信。 简奇胜喝了口水，继续盯着菜单。 “相比之下，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既然郁先生手里有手机， 第二十四章 公园设伏 红星餐厅 郁元亮喝着咖啡静静地等待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 “叮铃铃……叮铃铃……” 房间里的传真机再次响起，荆平等人马上又围拢了上去。 简奇胜丝毫没有在意，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都被面前一碗冒着热气的油泼面所吸引。 当众人盯着传真机里一点一点出现的传真纸时，一旁的简奇胜正夹起一根面条认真地观察着。 “喂。温馨花店？” 接到荆平电话的郁元亮一愣，随后往窗外看去。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铺，粉色的霓虹灯正闪烁着“温馨花店”。 “哦，我看到了，在马路的正对面。” 总统套房里 荆平拿着犯人最新传来的指示，再次叮嘱郁元亮这次一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免得迟到。 郁元亮挂断了电话，拎起纸袋走出了餐厅。 “该死的犯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让人跑来跑去的。” 荆平盯着传真机，咬牙切齿地说道。 忽然一阵香味飘了过来，荆平看向角落。 简奇胜和沈科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油泼面，好像和这个案件毫不相干一样。 荆平瞥了一眼，重新坐回沙发。 从红星餐厅出来的郁元亮一路小跑来到马路边，忽然被一个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人拦住了。 “喂！对不起，这里正在施工，你要是过马路，可以走天桥。” 那人指着远处的一座天桥对郁元亮说。 郁元亮顺着他的手看向远处，发现天桥距离自己至少有五百米远。 郁元亮又看了看对面的温馨花店，依然坚持翻过栏杆，横穿马路。 身后的施工人员一把抱住他。 “正在施工，危险，真对不起，请走天桥。” 郁元亮低头看了看手边，只好无奈地退了回来，朝天桥方向跑去。 跑了几十米，郁元亮趁着一个空档，又跨过了栏杆。 “不行，不行！先生，我们在施工。” 几个施工人员又把他推了回去。 无奈的郁元亮再次向天桥跑去，中间几次试图穿过马路，都被施工人员拦了回来。 “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 荆平举着话筒说道。 “因为修路，必须走天桥过去。完毕。” “来得及吗？” “他正在飞奔，不过距离太远，可能会晚几分钟。完毕。” 荆平看了看手表，一脸颓废地靠在沙发上。 “又要迟到了，怎么办呐？” 封元亮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温馨花店。虽然是花店，但是老板突发奇想，店里摆了几张桌椅，同时提供一些饮品，算是花店和饮品店的结合。 看到郁元亮慌张地跑进门。 一个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一位是吗？” “一，一位，咖啡，谢谢。” 郁元亮喘着粗气坐在了就近的一张桌前，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了桌上。 郁元亮的又一次迟到，让总统套房里的氛围压抑到了零度。 简奇胜和沈科依旧沉迷在油泼面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呼噜呼噜的吸面声让房间里的氛围除了压抑，还有一阵饭香。 “叮铃铃……叮铃铃……” 传真机的铃声再次响起。 荆平和警员这次扑向传真的速度明显变慢了，毕竟来来回回折腾这么多次，精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荆平：“这次迟到了几分钟？” 警员：“七分钟。” 荆平：“七分钟！这下全完了。” 荆平懊恼地抓着头发。 “滴……” 传真机一阵蜂鸣后，警员拿起了传真纸扫了一眼。 “队长，没事，犯人好像没在意迟到。” 荆平扭回头拿过警员手里的传真纸看了一眼，兴奋地抓着警员的手说： “啊，没事，没事，太好了！快打电话通知郁先生。” 一旁吃面的简奇胜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摇了摇头，继续吃着油泼面。 “滴滴滴……滴滴滴……” 郁元亮连忙接通了手机。 “喂。” “传真过来了，很幸运，犯人似乎没有生气。” “那真是太好了。” “那我现在把传真念给你听，‘六十分钟以后，请到森林公园。’看来犯人终于决定了。” 简奇胜站在荆平身后一边剔着牙，一边嘀咕着。 简奇胜：“对于迟到，犯人没有任何反应？” 荆平：“郁先生，森林公园的位置你知道吗？” 简奇胜：“刚刚犯人不是很生气吗？” 荆平：“是，是的，时间很充裕，您也可以先回酒店。” 简奇胜：“刚刚迟到了三分钟，而这次是七分钟了。” “吵死了！能不能别啰里啰嗦的！” 荆平捂住了话筒，扭过头，满脸厌恶地对简奇胜说。 “对不起。” 简奇胜剔着牙，悠闲地走开了。 过了一会，一个警员带着一张森林公园的俯视图来到了套房。 荆平拿着铅笔在图上写写画画，嘴里不停地下达着命令。 “你，在这里待命。” “是。” “还有你，就在这个位置，注意周围的行人。” “是。” “接下来，你，在喷水池这个位置。” “是。” “然后是你……” 荆平抬头发现自己指着的正是简奇胜，只见他坐在沙发里，用手帕挡住了嘴巴。 “简警官，你怎么了？” 简奇胜摇了摇头，向前探了探身子，表示很专注的样子。 “总之，我们要将这附近全部包围起来。” 简奇胜捂着嘴，站起身，走向套房的冰箱。 “抱歉，沈科，刚才的油泼面实在是太辣了。” “真对不起。（明明是你自己要求多放辣的。）” “荆队长，我们到时候会四处走走，不用管我们。” “简警官，随便走走是不行的！请你严肃对待这次行动！” “哦，那就不走了呗。” 简奇胜举起瓶装水，喝了一口。 “叮咚” 套房的门铃声响了起来，郁元亮拎着纸袋走了进来，身后几名警员跟随着一起进了房间。 荆平：“郁先生，你回来了。” 郁元亮：“现在要怎么做？” 荆平：“这是森林公园的地图。” 郁元亮：“我们有多少警察？” 荆 第二十五章 行动失败？ 森林公园的中央广场 夜已深，广场四周的路灯亮起。 郁元亮拎着两个纸袋，一个人站在广场正中。 在郁元亮周围各个角落和路口，已经埋伏好了警员。 公园西北角的天桥下 简奇胜和沈科坐在车里等待着。 “沈科。” “师父？” “有没有甜的东西吃？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辣的油泼面呢？” “有的，师父。” 沈科说着扭过身，在车后座上翻找着。 “师父，这个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请吃吧。” 沈科说着拿出几个装喜糖的小盒子，递给简奇胜。 “哪来的喜糖？” “昨天我哥们结婚，我去当伴郎，随手抓来的。” 沈科说着撕开一个小糖盒，简奇胜拿出一块巧克力品尝了起来。 “沈科……吧唧，吧唧……对于郁元亮，你是……吧唧，吧唧，怎么感觉的？” 简奇胜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问道。 “师父，我对他印象还不错，毕竟他指名让我坚守最重要的位置。” “为什么他会指定你呢？你们之前有交情吗？” “交情到没有，可能是他单纯地看到了我的认真敬业和干劲十足吧！” 沈科说着，捋了捋头发，随后摆出一个牙膏广告的经典笑容。 简奇胜翻了个白眼，继续在糖盒里寻找巧克力，发现一盒只有一个巧克力时，随手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 “他会指定你去那个位置，会不会有什么理由呢？可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师父，毕竟郁先生的太太被绑架，我估计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您还怀疑他，是不是有点……” 简奇胜把找到的第二块巧克力扔进嘴里，一脸疑惑地看着沈科。 “有点什么？你觉得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 沈科挠着头说道： “毕竟每一次传真来的时候，他不是在我们身边，就是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搞不好他先设定好时间。我告诉你沈泉，有时间你读一读他的作品，这位作家的推理小说里比这个更精彩的故事不知道有多少呢！ 一定有问题的，不顾荆队长的部署，执意要你去天桥，一定有什么问题。” 听到简奇胜这么说，沈科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师父，会是什么问题呢？” 简奇胜嚼着巧克力，看着窗外的景色呆呆发愣。 见到简奇胜没有回答，沈科看了看手表。 “师父，我得去天桥了，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沈科！” 简奇胜一把抓住正要下车的沈科。 “师父，你想明白啦！” 沈科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兴奋，盯着简奇胜的目光无比炙热。 “那个，你还有没有咸的东西？这巧克力应该不纯，太甜了。” 沈科瞬间无语，推开简奇胜的手说： “师父，我要去行动了，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你不是我的好徒弟吗？这点事你也应该能替我分忧的吧。有没有咸的东西可以吃？” “师父，你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再怎么问，我也不可能变出咸的东西给你吃。” 沈科说着再次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等一下！” “师父，又有什么事？” 沈科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车外，又被简奇胜拉住了黑色外套的下摆。 “你昨天参加完婚礼之后，伴郎服还了吗？” “没有，在后备箱里。” “嗯……” 简奇胜用手指蹭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皎洁的笑容。 “师父，你别这么笑，我害怕。” …… “队长，全员部署完毕。” 总统套房里，一位警员向荆平汇报。 “好！就在这里一决胜负吧！” 荆平攥着拳头，在空中挥舞着。 站在森林公园中心广场的郁元亮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五十五分。 与此同时，总统套房里，荆平焦急地踱着步。 “队长，太奇怪了，约定好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可是……” 警员说着眼睛看向一旁的传真机。 荆平双手插进头发里，胡乱地抓弄着，一脸的沮丧。 站在广场中央的郁元亮神情淡定，嘴角似乎隐约浮现出一丝冷笑。 坐在车里的简奇胜低头看了看手表，扭回头望了望天桥上的沈科，把最后一个糖盒打开，挑出里面的巧克力，扔进了嘴里。 “叮铃铃……叮铃铃……” 总统套房里的传真机再次响起。 荆平和警员快步走上前，缓缓而出的传真纸上的字越加清晰，却看得两个人面如土灰。 …… 众人回到总统套房。 简奇胜接过荆平递来的传真纸，认真查看着。 此时的荆平两眼无神，瘫靠在沙发上毫无斗志。 “在天桥上，穿黑色外套的人是警察。把我当笨蛋吗？没什么可谈的，别指望人质能活着回去。” 简奇胜读着，一旁的荆平低下了头，不知道是惭愧还是羞耻。 郁元亮：“荆队长，你打算怎么办？” 荆平：“这个，这个，郁先生，我该怎么张口呢？” 郁元亮：“我妻子会怎么样？” 荆平：“郁先生，我们队的警察都出动了，全都去了现场。” 郁元亮：“那样做又能怎么样？” 荆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啪！” 郁元亮抄起茶几上的水平用力砸到地上。 “这全是你们警察的过失！是你们的无能，让我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郁元亮愤怒地咆哮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简，简警官……” 荆平扭回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简奇胜。 “那个人，是你荆队长的手下吧？一直就是吊儿郎当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来破案的，倒像是来休养的！像这样的警察也来办案，难怪会把事情弄糟！” 处于暴走状态的郁元亮丝毫不给现场任何人面子，对一旁的简奇胜也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 “简警官，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荆平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副局长看中的破案奇才身上，更是想把他拉进现在的情况中，分散一下郁元 第二十六章 踏入陷阱（本案完） 半个小时后，郁元亮洗了澡，穿着睡袍重新站在窗前，俯瞰城市夜景。 他手中轻轻晃动着一杯红酒，摇曳的红色给杯壁留下一层淡红色的薄膜。 郁元亮的眼睛盯着红酒，若有所思。 凯运酒店一楼的餐厅里，简奇胜大口吃着酱油炒饭。 “先生，您的电话。” 服务送上一部手机，恭敬地说道。 “好，谢谢。” 简奇胜随手拿过手机放到耳边。 “是我，对，没错，对，内容没问题，对，是吗？麻烦了。” 挂断电话，简奇胜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随后大口大口吃着炒饭，眼神却十分坚决。 总统套房里，郁元亮站在窗边继续欣赏着城市的夜景。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传真机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欣赏美景的兴致。 郁元亮看向传真机，一张传真纸缓缓走出。 郁元亮十分震惊，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传真机。 传真纸上只有一行字：“老公，救我！” 郁元亮张大了嘴巴，双手战斗着捧起传真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从哪里传来的？” 简奇胜靠在墙上，一脸认真地询问郁元亮。 听到有人说话，郁元亮一脸震惊，指着简奇胜说：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请酒店的工作人员帮我开的门。” 看着简奇胜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郁元亮稳了稳心神。 “你们这些警察到底打算干嘛？” 简奇胜快步走近郁元亮，盯着他手中的传真纸说道： “那个是你妻子传过来的吗？” “哼，恶作剧罢了。” 郁元亮不屑一顾地递过传真纸。 简奇胜举着传真纸看了一会，随后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恶作剧呢？因为你知道你妻子已经死了吗？” 郁元亮将头侧到一边，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是我……叫警察局传真过来的。” 简奇胜说着把眼前的传真纸揉成团，做出一个投篮的姿势，对准墙角的垃圾桶投了出去。 “你真是另类到不可理喻，没完没了。” 纸团准确的飞进了垃圾桶，简奇胜紧握双拳，高举双手，似乎在迎接现场给观众的欢呼和掌声。 “郁先生，关于今天犯人所有传来的传真，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发现没有欢呼和掌声后，简奇胜有些郁闷地从怀里掏出一摞传真纸，在茶几上一一铺开。 “我很累了，让我睡觉吧。” 郁元亮转过身走向办公桌，将红酒杯放下。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很快就结束，那么就从……这张开始吧！” 简奇胜说着拿起一张传真纸。 “‘拿着钱和手机，九点半之前到这个地方去。’，你不觉得这句话说的有问题吗？” “有吗？我没觉得有问题。” “是吗？一开始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很奇怪，‘到这个地方去’，‘到这个地方去’，不是‘去这里’，而是‘到这个地方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没觉得奇怪。” “难道你不觉得，这就好像台词一样，明明动宾结构就能表达清楚意思，非要用这种模糊不清的句子结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过这问题，在你的新作品《航线》里，这种句子结构模糊不清的情况比比皆是，当然我不是在《航线》这部作品不好，而是你最近已经形成了这种语言习惯。你觉得这个说法如何？” “哼，我觉得不怎么样，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胡言乱语。” 简奇胜看着郁元亮，继续说到： “不管怎么说，犯人是相当拘泥于这种句子结构混乱的表达模式，就像郁先生您一样，对作品有着某些固执的坚持，就像主角的名字一样，多音且拗口。 所以，我认为犯人和你一样，都是对一件事情的精准程度有极高要求。好，我们来看下一张。” 简奇胜说着，开始在茶几上翻找。 “等一下，你到底要干什么？请说的清楚一些。” “郁先生，我问过你，为什么犯人会使用传真来送勒索信。当时你给我的答复是，一是不容易留下线索，二是不容易知晓身份。 可是，还有一个原因，一个最显而易见却十分重要的原因，你却忘记了。不，也许是你故意不说。 那就是用这种方式可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当勒索信送过来时，你和警察们在一起的话，首先就不会被怀疑是犯人。” 郁元亮沉着脸，不悦的情绪正在酝酿。 “你是在怀疑我吗？” “是的。” 简奇胜点了点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郁元亮。 “你使用传真机来指导自己不在场的证明，可是，你却因为使用传真机而犯了一个错误。 让我们回忆一下，在红星餐厅，你因为打电话而迟到了三分钟，这让犯人非常生气，在随后的传真中明确提到了迟到这一点； 而在温馨花店，对于迟到了整整七分钟的你，犯人接下来的传真却丝毫没有提迟到这件事，而是显得非常平淡，好像完全不知道你迟到的事。 就因为这个奇怪的地方，让我想到这样一种可能：你在红星餐厅，因为打电话而出现的三分钟的迟到是你故意而为，也就是说，红星餐厅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的。 可是，温馨花店就不是了，因为道路施工不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道路施工而迟到了七分钟才赶到温馨花店，所以随后的勒索信中对于迟到这件事，什么都没提。 郁先生，对于勒索信的内容，你其实早就全都知道，自己后面的行动是配合着演出而已。为了不忘记传达勒索信，所以事先设定好传真机定时发送，只要时间一到，勒索信就会自动传送过来！” 郁元亮盯着简奇胜的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简警官，这些都是你的推理吧？” “不，我有证据，而是就在这里面。” 简奇胜说着从茶几上散乱的传真纸中抽出一张。 “‘迟到三分钟，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无 第二十七章 钢琴旁的尸体 凌晨两点半，常宁大学上巧音乐学院大礼堂外，几辆警车正闪着警灯，警员们进进出出，现场井然有序。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礼堂门口。 “一共二十七块。” 司机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简奇胜。 “给，师傅。” 司机回头正准备拿，忽然发现是一张百元大钞。 “一百的呀？我这没有零钱呀。” 司机一脸无奈地说。 “我倒是还有些零钱，可以吗？” “那太好了，有零钱可是帮了大忙了。” 简奇胜说着收回了百元大钞，开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着零钱，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二十七块是吧？二十七……二十七……一、二、三、四……” 简奇胜开始认真数着手上的硬币。 “五、六、七……这是七块，师傅你先拿一下。” 司机连忙接过简奇胜手里的硬币。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数自己手上的硬币。 “来，师傅这是十四块五……” 又接过一把硬币的司机，继续开始数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五块五，应该够了吧。” 司机捧着一大把的硬币，十分无语地说着： “这零钱也太零了吧，还有一毛钱的硬币？” “我说过都是零钱的。” “好吧。” …… 礼堂内，十几个警员正在舞台上收集痕迹，一具尸体被放在舞台中央，盖着一块灰色的毯子。 礼堂舞台被设置成了灵堂，背景是一位老先生的遗照，周围摆满了白色的菊花，两边垂下的白色纱帘，让气氛变得十分肃穆。 一架钢琴摆在舞台的黄金分割点上，几位警员正在围着钢琴采集指纹。 “师父，你来了。” 沈科看见简奇胜走上舞台，急忙迎上前。 简奇胜走上舞台，忽然被背景的上的老者的遗照吸引了注意力。 “上巧林，上巧音乐学院的创始人。” 身旁的沈科说明着。 “是位作曲家吗？” “是的，在业内很有名气。” “过世了吗？” “是的，好像住院很长时间了，最近刚过去。明天下午会在这里举行追悼仪式。” “嗯，能把学校的礼堂变成灵堂，还真是很少见呐。” “师父，这位老者为人谦和又才华横溢，很受学院的老师与同学们的喜爱。” “嗯，能看得出来。人的价值只有死后才能最可观的反映出来。” 沈科指向舞台中央的尸体。 “师父，尸体在这里，你看一下。” 简奇胜走到尸体旁掀开灰布，认真观察着。 一位中年男性死尸，睁大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 “死不瞑目啊。” 简奇胜摇了摇头。 一旁的沈科掏出记事本，认真汇报着死者的基本信息。 “乌子明，四十岁，生前是学院的院长。死因时候心脏病发作，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简奇胜安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乌子明说到： “还这么年轻。” “尸体是值班的保安发现的。” 简奇胜点了点头，重新盖回了灰色的毯子。 “师父，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 沈科向一旁的警员招了招手，两名警员走上前准备抬走尸体。 简奇胜走向舞台上的钢琴，满脸的好奇。 沈科紧跟其后，继续翻阅着记事本。 “根据保安的说法，昨天晚上9点左右……” “这架钢琴可以弹吗？” 简奇胜打断了沈科的话。 “可以的。” “真不错，音乐学院的钢琴果然保养的很好。” 简奇胜说着坐在钢琴椅桑，轻抚着琴键。 “师父，你还还会弹钢琴？” “嗯，还好吧，只是能够在舞台上演奏的水平而已。” 简奇胜说着，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似乎准备要弹奏一曲。 沈科低下头，继续说着没说完的情况。 “根据保安的说法，昨天晚上……” “do（哆）！” 简奇胜伸出一根手指手指，按在了琴键上，再一次打断了沈科的话。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简奇胜继续用一根手指轻按着琴键，发出一串单音。 沈科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简奇胜，似乎在等待他的演奏。 “继续说。” 简奇胜头也没抬，提醒着沈科。 “昨晚九点左右，乌子明一个人来到这里，和保安说他向练一下琴……”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沈科说着，简奇胜依然不厌其烦地用一个手指按着琴键。 “据说是因为，乌子明要在上巧林的追悼会上弹奏一曲。”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沈科看着简奇胜一起在重复地弹着相同的旋律，不禁问到： “师父，你一直弹同一个旋律，是不是因为后面不会弹了？” “谁说的？” 简奇胜把手移向低音区。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低音版本缓缓传来。 “师父，这旋律还不是一样吗？就降了个调。这种也能上台表演吗？” “幼儿园的舞台不行吗？” 看着简奇胜有些不爽的表情，沈科赶紧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记事本说到： “也就是说……三个小时前，大概晚上11点左右到尸体被发现的凌晨2点间是他的死亡时间。” “咚！” 简奇胜按下的一个琴键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又连着按了几下，发现依然是闷闷的声音。 简奇胜站起身，伸着下巴向钢琴里张望。 “哦，琴断了，发不出声音了。” 沈科也探着脖子查看了一下。 “真的呢。” “有没有学院的工作人员在现场？” 简奇胜提高了嗓音向四周喊了一声。 “我是，怎么了？” 一个穿着工作的男人走上了舞台。 “这个，琴 第二十八章 文倩其人 上巧音乐学院常务副院长办公室 “请问，乌子明院长之前有过犯心脏病的情况吗？” 沈科站在办公桌前，询问着上巧音乐学院常务副院长边文耀。 “有过几次。” 院长秘书齐怀端着茶盘走了过来，在沈科面前放了一杯茶，抢着回答。 边文耀擦着眼镜，重新戴好之后一脸愁容地说到： “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去年，也曾经病倒过。” “也是因为心脏的原因？” “嗯，是的，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去医院检查身体，没想到这次又发病……” 边文耀摇着头，手里摆弄着散开的领带，一脸惋惜地说道。 简奇胜看着墙上上巧林的遗像询问到： “乌子明的心脏不好，很多人知道吗？” 齐怀：“是，学院里的人我想应该全部都知道。” “原来如此。” 简奇胜说着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喝着茶。 边耀文：“真是祸不单行，连乌子明都……” 齐怀：“还是和他们说一下比较好。” 边耀文：“唉，我都是马上退休的人了，竟然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齐怀：“常务，您别这么说，学校让您主持筹备这次追悼会，也是看中您的能力，依托您在学院里的威望啊。” “威望？哼。” 边耀文说着走向办公室角落的镜子，准备重新扎好领带。 简奇胜放下茶杯，看着边耀文说到： “请问上巧林先生是什么原因去世的？” 齐怀：“简警官，是肺炎。” “所以，接任老院长职位的就是乌子明？” 齐怀：“是的，不过乌子明接任院长也是大家公开选出来的，而且最近几年，因为上巧林先生一直在医院，学院的事情实际上都是乌子明在负责。” 简奇胜摇着头，一脸同情地看着齐怀。 “真是辛苦了，现在开始又要去找人接手院长的职位了。” 齐怀点了点头，凑到正在打领带的边文耀身边，小声地说： “常务，明天追悼会上的钢琴演奏要取消吗？” “不行，明天有很多重量级嘉宾到场，钢琴演奏本来就是我们学院最大的亮点，你以为他们只是来参加追悼会的吗？现在说取消钢琴演奏，是不可能的！” 边耀文一脸严肃。 简奇胜倒是悠闲地喝着茶，认真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那常务，乌子明的事情怎么办？” “先处理好最紧急的事情再说吧。” “谁来替代乌子明进行钢琴演奏呢？” “是啊，谁来替代呢？文倩怎么样？” 齐怀的脸上一阵为难。 “不行吧，常务。” “论演奏水平，不是乌子明就是文倩，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话虽如此，但文倩老师的脾气……确实不行啊。” “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不行也得行！” “好吧，只能这样了。对了，文倩老师明天要去灯塔国，是学校安排的外出进修。” “出国！？让她延期再去，马上打电话通知她。” 齐怀撇了撇嘴。 “常务，这样真的好吗？” “别说了，如果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我也不会这么坚持的。” 齐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戏，终于趁着两人的空挡，简奇胜插了一句话。 “请问，这位文倩老师是……” 齐怀：“她是我们学院的副院长，钢琴演奏水平和乌子明不相上下，而且他们都是上巧林的学生。” “文倩？该不会是我市着名的钢琴家黎文倩吧？” 齐怀和边文耀点了点头。 “文倩代替乌子明，有什么问题吗？” 齐怀：“唉，简警官，你是不知道，这里面……” “咳咳……” 一边的边文耀轻咳了两声，用威严的眼神盯着齐怀。 “没，没什么。” 齐怀说完，讨好地看着边文耀。 齐怀明显的有话说不出，这一切都被简奇胜看在眼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 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飞快的行驶在道路上。 驾驶室里的女人带着黑色墨镜，涂着正红色的口红，一头长发迎风飘散，杀气十足。 “嗒嗒嗒” 一位工作人员飞快的跑向齐怀。 “齐秘书，文倩老师到了。” 听到这个信息，齐怀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向着礼堂大门飞奔而去，似乎慢一秒就会有天大的惩罚一样。 “吱！”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红色跑车停在了礼堂大门外。 黎文倩一袭黑色长裙，脖子上带着一串珍珠项链，脚踩一双红色漆皮高跟鞋，带着风一般走进礼堂。 刚进门，迎面就遇到了齐怀。 齐怀连忙鞠躬哈腰，非常谄媚地看着黎文倩。 “文倩老师，上午好，我们……” 黎文倩摆了一下手，打断了齐怀的话。 “齐秘书，麻烦帮我拿一下行李。” 说完黎文倩径直走进礼堂，整个过程连看都没看齐怀一眼。 黎文倩经过走廊时，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学生都纷纷停下脚步，向黎文倩鞠躬打招呼，黎文倩仿佛走进无人之地，仰头挺胸快步走着。 身后，齐怀撅着屁股，推着行李箱，努力想追上黎文倩的步伐。 在礼堂的一间贵宾休息室里，黎文倩、边文耀和齐怀相对而坐。 边文耀：“文倩老师，我希望在今天下午的追悼会上，你能代替乌子明弹奏指定曲目《安眠曲》。” 齐怀：“拜托你了，文倩老师。” 黎文倩：“别自作主张了。” 黎文倩摘下墨镜，“吧嗒”一声扔在茶几上。 “当初是你们叫我不用出现在追悼会上的。” 边文耀：“事情有些变化。” 黎文倩：“那边的事情应该还是不变吧？” “啪” 黎文倩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脸得意地看着面前两个恭恭敬敬的男人。 边文耀：“那边我想办法的。” 黎文倩：“呼……那乌子明那边怎么办？” 边文耀：“他的死，我们还没有对外发出消息，只能等到追悼会结束后，推迟一天再公布了。” 齐怀：“文倩老师，乌子明珍藏的《安眠》琴谱也拿来了。” 边文耀：“文倩，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让 第二十九章 错综复杂 在楼梯间，简奇胜叫住了黎文倩。 “文倩老师，你好，虽然迟了点，但还是要和你打个招呼，” 简奇胜说着掏出警察证和记事本，在黎文倩面前晃了晃。 “你是警察吗？” “是的，我叫简奇胜。文倩老师，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简奇胜说着递上了自己的记事本。 黎文倩微笑着接了过来。 “请帮忙写‘给简奇胜先生’，我曾经听过您的演奏会，但一直没有机会找你要签名。” “谢谢你欣赏我的艺术。” 黎文倩边写边说。 “华丽的舞台和精湛技艺，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最后的《安眠曲》……真是令人感动的演奏会。” “你在哪里看到的呢？” 看到有人如此高的评价自己的艺术，黎文倩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让我想想，那次是在……在我母亲家里。” “电视上吗？” “是的，谢谢。” 黎文倩把签好字的记事本还给了简奇胜，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开。 走了不远，黎文倩迎面遇到两个学院的学生，他们被派过来筹备上巧林的追悼会。 “小徐。” “文倩老师。” “我的行李在贵宾室里，等一下可以帮我搬到演员休息室里吗？” “我知道了。” “还有，舞台上的那架钢琴，通知维修的张师傅，在表演前要调好音，听说警察好像动过它。” “好的。” “还有……” 黎文倩看着小徐手里抱着的黑管，一脸严肃地说：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黑管，文倩老师。” “请回答我，装黑管的盒子为什么要被发明出来？” 小徐脸上一阵自责，连忙鞠躬道歉。 “你上次也因为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受到过警告吧？要说几次你才会懂呢？” “文倩老师，我会注意的，不会再犯了。” “要说几次你才会懂呢？” 黎文倩不依不饶，站在走廊里继续大声训斥着学生，路过的学生和同事纷纷闪躲，似乎害怕被黎文倩盯上。 “文倩老师，这是最后一次了。” 黎文倩瞥了一眼小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就拜托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学生鞠了一躬，随后快步离开。 简奇胜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有些尴尬地说着： “呀，刚才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好像是自己被骂似的，我都紧张起来了……呵呵呵，这个谢谢了……” 简奇胜晃了晃手中的记事本，黎文倩微笑着点了点头。 “……文倩老师，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演奏，非常感谢。” 简奇胜说完，快步离开，好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被老师逮住一样。 黎文倩盯着姚天材的背影看了一会，随后转身离开。 在学院一块空地上，为追悼会准备的学生交响乐队正在排练。悠扬的西洋乐四散蔓延，让学院充满了艺术气息。 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简奇胜正襟危坐，伴随着乐曲的旋律轻摇着身体，微阖双眼，陶醉其中。 然而，与现在浓厚艺术气息相违和的是，沈科拎着一个塑料袋，从远处呼哧带喘地跑到简奇胜面前。 “师父，没有，没有你要的猪肉酸菜馅的包子……” 没等沈科把话说完，简奇胜伸手把他拨到一边，继续聆听这乐曲摇头晃脑。 “……我买了猪肉大葱、猪肉芹菜和韭菜鸡蛋的……” “嗯？就韭菜鸡蛋了。” 简奇胜转过身，背对着正在排练的乐队，从沈科手里接过了包子。 “关于黎文倩的事情，你那边掌握多少？” “关于黎文倩……事情比较复杂……师傅，我还买了火腿肠，你可以尝尝……” “谢谢。” “这个口味的火腿肠很好吃呢，里面真的有一粒粒的肉块……” “好，那就留着当零食了，继续说黎文倩的事情。” 沈科坐在简奇胜对面，也从塑料袋里翻找自己喜欢的包子。 “师父，之前阻止黎文倩出席追悼会的是位女性，就是上巧林先生的夫人，算是黎文倩和乌子明的师娘吧。而且听说，上巧林和黎文倩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师父和徒弟？” “嗯，不过也都是些传言，” “是吗？” 简奇胜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包子。 沈科喝了一口水，探着身子小声说： “师父，这个黎文倩好像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 “是呀，我刚才也见识到了，相当严厉，连我对没办法对付。” 简奇胜回想着刚才走廊里的一幕，一脸无奈地摇着头。 “唉，这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太强势的话，相处起来肯定很辛苦……” “跑题了！继续说关于黎文倩的事情。” 沈科一缩脖，回想了一下说： “学生们对于黎文倩的评价也很一致：非常狂妄自大的中年暴躁妇女。 对了，大约在两年前，黎文倩在公交车上被色狼骚扰，听说她把色狼的下巴都打掉了一半。 呀，想想真是恐怖，师父，你说是不是学钢琴的人真的腕力比常人强很多？” 沈科一边扒着包子的外包装纸，一边娓娓道来。 简奇胜继续咬着包子，随口问了一句： “那关于乌子明呢？他和黎文倩之间有没有什么恩怨？”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以黎文倩的行事作风，估计看不惯她的人不少……旁边排练的乐团真是吵死啦。” 沈科说着冲空地上的学生们抱怨着。 “先别管那个，说乌子明的事情。” “据说乌子明当上院长后，学院才进入高速发展期的。从一个钢琴家而言，乌子明在水平是得到了行业内和社会的认可的。作为一名学院经营者来说，他也是非常优秀的。只是……那个……” 一边吃包子一边说话，让沈科忽然感觉有点噎得慌，赶紧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抹了抹嘴，继续说： “只是因为学院迅速扩张，收入不断增加，升迁速度飞快，以乌子明为首在学院里成了一股势力。 总之，学院的招生一年比一年好，广告打得一年比一年大，拼命的做宣传， 第三十章 赶早不如赶巧 演员休息室里，黎文倩从行李箱中抱出一件礼服，面露喜悦的神色。 这是她准备在追悼会上演奏时穿的服装，也是自己最满意的一件演出服。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哪位？” 黎文倩抱着演出服走到门边。 “我是简奇胜。” “哦，简警官请进，门没锁。” 黎文倩说完把礼物挂到一旁得衣架上，用手整理着。 “文倩老师，打扰了。” “请进。” 黎文倩继续专心整理着演出服，并没有转身看简奇胜。 “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黎文倩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演出服上移开，扭头看着简奇胜。 “有什么事？” “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文倩老师……啊，这个难道是今天演奏时要穿的礼服吗？” 简奇胜说着指向衣架。 “嗯，是的呢。” 黎文倩又把目光重新投回演出服，眼中带着激动和喜悦。 “真是太漂亮了……” 简奇胜说着靠近了演出服认真观察着，黎文倩走向行李箱，拿出一双红色高跟鞋。 “……很适合演奏《安眠曲》的服装，这件真是太漂亮了。你经常出国吗？” “是啊，经常去的。” “本来今天也是准备出国吧？” “对。” “去哪里呢？” “灯塔国。” “是为了公事吗？” “如果被放逐也算是公事的话，那就是。”、 黎文倩环抱着胳膊，靠在桌子上，一脸无奈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 “简警官，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黎文倩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简奇胜面露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我被师父的家属们嫌弃和讨厌。” “这个，我听说了。” “他们不希望我出现在追悼会上，所以边文耀故意安排我在今天出国进修，让我无法出席追悼会。可是没想到乌子明却发生了这种意外，大家都慌了。” 黎文倩说着，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愉快。 “文倩老师，说心里话，我是希望你来演奏的。” “简警官，谢谢。” 黎文倩莞尔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完全看不出来是在走廊里大骂学生的中年妇女。 “对了，文倩老师，今天早上，你是在哪被联络上的？竟然还带着这么大的一个行李箱。” 简奇胜指了指一旁的行李箱。 “在去机场的途中。” “车载电话吗？” “是的。” “原来如此。” 简奇胜点着头走向行李箱，伸手摸着外表面。 “怎么了？” “没什么，文倩老师，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黎文倩走上前，盯着简奇胜的眼睛说： “简警官，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不不，没那回事，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我听说乌子明是死于突发心脏病。” “是的。” “既然如此，那你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 “事实上，文倩老师，在解剖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们也不断断定真正的死因，就算是心脏病发，也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诱发的。” “解剖？为什么呢？” “文倩老师，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 简奇胜此话一出，黎文倩惊讶地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 “简警官，你说真的？” “是的，乌子明的手表停在了两点十分，这一点让我觉得有问题。” 黎文倩盯着简奇胜的眼睛，一脸茫然。 “我不懂。” “手表上的时间与乌子明的死亡时间吻合，怎么想都奇怪吧。” “该不会是倒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坏的吧？” “不，文倩老师，手表的表面一点损坏都没有。 我倒是见过手表损坏的案子，凶手说是死者从高出掉下来摔的，其实是他自己拎着死者的手不停在地面上砸碎的。 而且，奇怪的是手表并不是停了下来，秒针是这样，微微颤抖着……” 简奇胜说着伸出食指，在面前快速晃动，模仿着他口中秒针的动作。 “……就是说，手表的损坏是受到了某种特殊的影响。当手表的主人去世时，连手表也受到了影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文倩老师，你怎么看？” “吧嗒，哗啦啦。” 黎文倩带着的项链掉在地上，珍珠散落一地。 “啊！这得捡起来吧。” 简奇胜说着蹲在地上，开始捡珍珠。 黎文倩恍惚了一阵，随后也赶紧蹲了下来。 “简警官，说不定那支手表大概是和它的主人心灵相通吧。” “哈哈哈，原来如此，没想到钢琴家的幽默感这么独树一帜……” 简奇胜随手拿过旁边一个干净的烟灰缸当做容器，将珍珠一一放了进去。 “……真要是想文倩老师说的那样，那就不是案件而是一段美丽的故事了。” “可以当做睡前故事将给孩子听。” “哈哈哈，说的也是。可我还是比较相信坏的一面，那就是乌子明的身体可能受到了强大的电击，因此他的心脏停了，手表也停住了。” “通电的话，会让手表停下来吗？” “是啊，不仅仅是手表，还有信用卡之类的东西，也全都不能使用了。” “是吗？这还是真奇怪的冷知识。” “对了，文倩老师，我想请问你，昨天晚上你人在哪里？” “我在家里。” “一个人吗？” “是的。” “好吧，那谢谢你了，这是你的项链，就放在这里吧。” 简奇胜说着把装满珍珠的烟灰缸轻轻放到桌上。 “文倩老师，我告辞了。” 说完，简奇胜快步走向房门，在路过演出服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这件衣服很配你，文倩老师，我很期待你 穿上它的演奏。” 简奇胜说着凑近了衣服，抬起衣服上的一张便签纸扫了一眼。 “昨天刚从洗衣店拿回来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说的就这样的事情。” 简奇胜转过脸，看着还蹲在地上的黎文倩，微笑着点了点头。 “再见了，文倩老师。” 说完，简奇胜离开了房间。 黎文倩缓缓站起身，手里握着一把珍珠，呆呆地看着简奇 第三十一章 电击枪致死 学院阅览室里，黎文倩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乐谱，认真地翻阅着。 “文倩老师？这么巧啊？” 简奇胜推门走进阅览室，一眼就看到柜子旁边的黎文倩。 “简警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文倩老师，我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吃点零食。” 说着，简奇胜从怀里摸出了中午沈科买给他的香肠。 “简警官，这里是阅览室，不能吃东西的。” “哈，不好意思啊。” 简奇胜把香肠塞回了怀里，一脸好奇地看着黎文倩。 “文倩老师，钢琴入门难吗？我想从初级开始学学看。” “还是算了吧。” 黎文倩把目光投回到手中的乐曲，认真地看着，嘴上敷衍了一句。 “什么？” “没有什么好学的。” “啊？” “入门的课程一直都是乌子明亲自教学，可能是出于对学院宣传效果的考虑，他从来没有把这项课程交给其他的老师。” “这样啊？新人入门钢琴第一课就是由学院院长来教，这宣传手法还是真是高明。那看来我是没什么机会学了。” 看着黎文倩背对着自己专心看着什么，简奇胜偷偷地拿出香肠，撕开了上面的红色标签，忽然发现标签黏在了手上。 简奇胜厌烦了甩了甩，一边盯着黎文倩的背影一边小心翼翼地扒着香肠外皮。 “简警官，你饿了吗？” 黎文倩说着转过身，看向简奇胜，在这电光火石间，简奇胜又把香肠揣回了怀里。 “中午有点没吃饱，所以……” “那我给餐厅打电话，让他准备点东西吧。” 黎文倩说着拿着乐谱走到门边的电话旁，随手将乐谱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文倩老师在看什么呢？” 简奇胜说着凑到桌边，低头看着黎文倩刚刚放下的乐谱。 黎文倩拨通了电话，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人接听。 “为什么没人接呢？” “真的不用麻烦了，文倩老师。” 简奇胜低头专心翻看这琴谱，随后应和着。 黎文倩又拨了一个号码，依然没有人接听。 “这些人都去哪了？” 黎文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啪嗒！” 黎文倩挂断了电话，冲着简奇胜微笑了一下。 “简警官，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黎文倩离开了阅览室。 看见黎文倩离开，简奇胜掏出火腿肠，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继续翻看着眼前的琴谱。 离开阅览室的黎文倩在走廊了喊了几声，发现根本没有人回应，只好无奈的回到阅览室。 “不好意思，简警官，大家好像都在忙。” “没关系的，嗝……我现在不怎么……嗝……饿了。” 简奇胜吹着胸口，强装镇定地说着，心里想刚才两根香肠太干了，要是有杯水就好了。 “文倩老师。” 简奇胜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怎么了？” “我可以谈一下钢琴吗？” 简奇胜指着不远处的一架钢琴说。 “当然，请吧。” 简奇胜起身来到钢琴前坐了下来。 “真是荣幸啊，能在自己喜欢的钢琴家面前弹琴。”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简奇胜自信满满的旋律再次响起，黎文倩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正在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一份乐谱。 弹了一会，简奇胜的手停在了半空。 “文倩老师，你知道防身电击枪吗？” 黎文倩一愣。 “什么？” “电击枪，防身用的。” “我都没听过。” “没听过？那就奇怪了。” “怎么回事？” “事实上，我徒弟调查过，大约两年前，文倩老师你在公交成遇到色狼，后来色狼被你制服，警局里有记录。 学生都传言你徒手打掉了色狼的下巴，不过记录里写的是你用防身电击枪将色狼电晕了。 小小的一个东西，按下按钮，就会有强大的电流。” “啊，那个就是防身电击枪吗？” “是的。” “真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它的名字，我一直叫它电击棒。我在灯塔国买的，为了防身用。” “那现在呢，电击枪在哪？” “不知道啊，我很少用到它的，可能丢在哪个角落了吧。” “原来如此。” 简奇胜低着头，踱着步来到黎文倩面前。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乌子明或许就是因为电击枪之类的东西而致命的吧。” 黎文倩看着简奇胜，一脸正色地说： “简警官，你在怀疑我吗？” “我怎么敢呐，文倩老师。” “那为什么要问我电击枪的事情呢？” “职业习惯嘛。” “简警官，你会盯上我，我虽然不知道原因……” “盯上你？文倩老师，可不能用这个词呀。” “……我有点不高兴！” “抱歉，文倩老师，请不要生气。” “因为你说的好像有证据似的，我岂不是属于犯罪嫌疑人了？” “真是抱歉，文倩老师。” 黎文倩盯着简奇胜看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 “简警官太认真啦，我可不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爆发的女人。好啦，再弹一会琴吧，我刚才一直在看琴谱，都没认真欣赏。” “哎呀，这，这也太难为情了，那好吧，我就献丑了。” 简奇胜说着有重新坐回到钢琴前。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一旁的黎文倩一脸微笑的看着简奇胜，随后伸出手在琴键上演奏起来。 瞬间一段优美的音乐声传出，旋律流畅，只发分明，高音清脆，中音扎实，低音厚重，一段堪称完美的钢琴即兴演奏就这样直接展现在简奇胜面前。 “真，真是太完美了！我想都不敢想，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文倩老师的演奏，我太幸福了。” 黎文倩微笑着，非常享受简奇胜的追捧。 忽然，阅览室的门外晃过一个人影。 “请稍等一下。” 黎文倩说着走向了 第三十二章 临场换曲 “简警官，怎，怎么了？” 黑暗中，黎文倩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停住了，应该是电梯故障了。” 简奇胜拍了拍电梯按钮，发现没有任何反应。 不一会，电梯里的应急灯亮起，两个人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 “真糟糕！这电梯是怎么了？” 黎文倩一脸颓废地靠在一边，生无可恋地说着。 “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简奇胜也觉得不太舒服。 “文倩老师，我们最好还是按一下紧急按钮吧。” “简警官，你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别慌，先冷静下来，我们等一分钟再按。” 除了一瞬间黑暗给黎文倩带来一丝惊慌之外，现在的她沮丧明显大于慌乱。 “文倩老师，你不害怕吗？” “还好。” 简奇胜走到电梯门前，想要用力拉开。 “简警官，别这样做，很危险。” 一旁的黎文倩伸手制止。 “文倩老师，你真的不害怕吗？” “嗯，不害怕。” “需要我握住你的手吗？” “简警官，我说过不怕的。” “是吗？那好吧。” 简奇胜在电梯里转着圈，好像被困住的动物一样，手足无措。 “简警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这样的事情我是第一次遇到。” 黎文倩看了简奇胜一眼。 “我是不会握你的手的。” “我自己会握，没关系的。” 说着，简奇胜双手握在一起，像是一个虔诚的祈祷者。 黎文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到一分钟了吗？” “还没呢。” “还没到啊，不是我害怕，你的时间怎么办？虽然就在近处，但追悼会时间到了就会开始，万一我们困在这里出不去，时间来得及吗？” 简奇胜说着又走到电梯门，尝试着拉开电梯门。 “简警官，很危险的！” 黎文倩出言制止，看向简奇胜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轻视，她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好，好的，我不弄了，我们聊聊天吧，对！聊天能缓解情绪。文倩老师，我听过你和上巧林之间的传言，事实的情况是如何呢？你们真的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 黎文倩瞥了一眼简奇胜，语气中带着无奈地说： “大家问的都是一样的，我们只是被彼此的才华所吸引，就是这样，其他的没什么可说的。” “那也是一种爱的形式嘛，呵呵呵。现在应该可以按应急按钮了吧。” 黎文倩正准备按下按钮，忽然电梯里的灯亮了起来，一阵晃动后，电梯恢复了正常运行。 “哈哈，好了，好了，太好了！” 简奇胜高兴地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 电梯停在一楼，两人快步走了出来，一拐弯，迎面遇到了齐怀。 “文倩老师，你去哪里了？” 齐怀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问。 “电梯故障了，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文倩老师，请快点去准备一下，追悼会就要开始了……拜托你了。” “客人都进来了吗？” 简奇胜问到。 “现在都在会场了，文倩老师，请快点。” 听到这个消息，黎文倩迅速转身跑向演员休息室。 此时，参加上巧林追悼会的客人已经陆续走进礼堂，正如边文耀所说，来的客人都是华宁市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咚咚咚” 已经换好演出服的黎文倩正在对着镜子检查妆容，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请进。” “文倩老师，麻烦你准备一下，马上就要上台了。” 齐怀探着半个身子，通知黎文倩。 黎文倩点了点头，齐怀退出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礼堂现场，边文耀担任主持人，正在台上介绍上巧林。 “……华宁市的杰出作曲家、首席钢琴家上巧林先生的去世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通向舞台的后台长廊上，黎文倩拉着裙摆，一脸严肃地走向后台。 “……上巧林先生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能将他的遗志交给下一代，那正是我们活着的人的使命。为了能实现它，追悼会将有我来担任司仪……” 黎文倩拨开幕布，缓缓走到后台待命区，旁边的学生和工作人员纷纷向她点头致意。 “……上巧林先生生前创作了许多名曲，在业界内外都受到很高的评价，时至今日，仍然被很多人演奏着，喜爱着……” 简奇胜也来到了后台，站在了黎文倩对面的等待区，认真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现在即将为各位演奏的，是上巧林先生的遗作，也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后的得意之作，将由黎文倩小姐为大家演奏，曲名是《安眠曲》。” 边文耀说完，向着黎文倩的方向伸出手，示意她走到台前。 黎文倩深吸一口气，从容镇定的走到台前，一身华丽的黑色礼服长裙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的星光。 看到黎文倩出场，台下的人开始纷纷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黎文倩自然知道他们议论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而是提着裙摆从容地走到上巧林的遗照前，微微欠身，行了一个舞台礼。 转过身，黎文倩挺起胸膛，带着骄傲和自信扫视全场。 一瞬，现场所有人都被她强大的气场压得停止了议论。 黎文倩向全场观众微微点头，随后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 此时的简奇胜，正在后台观察这她的一举一动，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全场灯光渐暗，只有一束追光打在黎文倩的身上，随着她抬起的手腕，全场屏气凝神，期待着《安眠曲》旋律的响起。 “mi（咪）fa（发）sol（唆）、mi（咪）fa（发）sol（唆）、fa（发）mi（咪）re（来）do（哆）si（西）la（拉）sol（唆）” 和预想中恬静委婉，安详静谧的旋律有所不同，黎文倩手下流淌出的竟然是一段欢快的旋律。 旋律一起，全场的人无不惊讶万分。 台下观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就连在后台的边文耀也是 第三十三章 未能如愿（本案完） “la（拉）”！ 一声沉重浑厚的低音响了起来。 简奇胜微微一笑。 无意间一低头，忽然发现在钢琴琴脚的滑轮上，好像粘着什么东西。 简奇胜俯下身去，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 不一会，简奇胜再次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有人在吗？” 简奇胜提高了嗓门，冲着后台喊去。 “有人。” 一个学生答应着跑上了舞台。 简奇胜微微一笑。 “麻烦你，请把文倩老师请到这里来好吗？” “好的，” 学生转身跑开。 时间不长，黎文倩仍然穿着演出服来到了舞台上。 此时舞台上空无一人，正在黎文倩四下张望时。 “啪！啪！啪！” 一串掌声从观众席中响起。 黎文倩慌张地看向观众席，发现在正中央的位置，简奇胜正在鼓掌。 偌大的礼堂，只有一个人鼓掌，气氛十分不自然。 “辛苦了，文倩老师。” “谢谢。” “真是了不起的演奏，只是，我还是比较想听到《安眠曲》。听说上巧林先生最后的这部作品，演奏难度很高。” “当然，毕竟那是老师毕生精华的凝结，但却是一首好曲子。” “以后我会买光盘来听的。” “一定要听，相信你不会后悔的。” “文倩老师，你刚刚弹得曲子叫什么名字？” “《早春》。” “《早春》是吧，在追悼会的场合，你不觉得这首曲子的风格过于喜庆欢快了吗？” “你听出来了？一点都不合适吧。毕竟现在也不是早春，可是不用最低音的曲子，其他的我一时真的想不到了。” “你忽然想到的吗？” “是。” “真不愧是专业的钢琴家，平常人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文倩老师，你什么时候发现琴弦断了？” “我站在舞台上的时候。” “可以看得到吗？” “是的。” “里面吗？” “是。” “真的吗？” “真的。” “扫一眼就能看到这么多琴弦里断了一根，实在是厉害。” “我从两岁时就弹琴了，弹了这么多年，我和钢琴已经融为一体了。” 简奇胜捂着眼睛，十分疲惫的揉着。 “简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刚才那种兜圈子的话，可以不要再说了吗？” 简奇胜从观众席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文倩老师，事实上，琴弦断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简奇胜摇了摇头，用非常平和的语气说： “文倩老师，从你来到礼堂后，就一直嘴上很介意钢琴，但一直没有亲自来检查一下钢琴。 因为如果你来的话，就会知道琴弦是断的，低音的琴弦要是断了，一周的时间内都修不好，当然你就一定会出丑，但你没有出丑，而是用巧妙的临时换曲避开了这次言出事故，真是急中生智啊。” “简警官的想象力真丰富。” “呵呵呵，文倩老师，在阅览室的时候，你好像在查找些什么吧？一些乐谱之类的，你是在找不使用最低音的琴键也能弹奏的曲子吧。 可是，你还真是胆大心细啊，一个警察在你面前，你却若无其事的执行自己的犯罪计划，真是令人佩服。” 黎文倩扭回头，微笑着说： “简警官，我也很佩服你讲故事的能力，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简奇胜摇了摇头，紧锁眉头指着黎文倩说： “不行，文倩老师，你在说谎。你知道琴弦断了的事并不是演奏前。” “不，就是在演奏前发现的。” “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这么多琴弦，不可能扫一眼就知道的。”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能一眼看出琴弦断了，我就是知道。” 看着黎文倩死活不承认，简奇胜皱着眉头说： “可是怎么想都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简奇胜站到钢琴前，俯下身子指着一个白色琴键说： “最低音的琴键……是这个吧？” 黎文倩走近一步，隔着钢琴看向简奇胜的手。 “是。” “没有错吧？” “是。” “你确定是这根弦断了吗？” “是的。” 简奇胜盯着黎文倩的眼睛，按下了琴键。 “la（拉）”！ 声音一出，黎文倩的脸上明显从平静变成惶恐。 简奇胜微笑着，又连着按了几下。 “la（拉）”！“la（拉）”！“la（拉）”！ “la（拉）”！“la（拉）”！“la（拉）”！ 简奇胜的表情越发轻松，而黎文倩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住手！” 黎文倩被简奇胜故意显摆似的态度弄得十分恼火。 “简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琴弦根本就没有断。” “这个没断！” “la（拉）”！ “这个没断！” “sol（唆）”！ “这个也没断！” “mi（咪）” “这些都没断！” 简奇胜说着从钢琴的一端一直滑到另一端，做了一个完美的滑音。 “文倩老师，全部都能弹出声的。” “可是……” 黎文倩明显已经魂不守舍，正在努力想着什么借口。 简奇胜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在电梯里时，你曾说过，低音弦要是断了的话，是很难修理好的，可为什么现在这架钢琴每个键都能弹出音呢？ 那是因为工作人员把钢琴给换了。这架钢琴就是阅览室的那架钢琴，我们中午都弹过的那架。” “简警官，你有什么证据，就顺嘴胡说吗？” “文倩老师，我当然有证据，看这里。” 简奇胜俯下身，从钢琴脚的滚轮上取下一片红色的贴纸。 “抱歉，当时我太饿了，所以还是在阅览室偷吃了东西。” “香肠吗？” 黎文倩有气无力地说到。 “文倩老师，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工作人员换了钢琴这样的事情，却要偷偷地背着你做。 那是因为如果被你发现了钢琴的弦真的断了，不晓得你又要骂出什么样的话， 第三十四章 科学战玄学 “轰隆隆……” 一辆重型哈雷摩托车轰鸣着引擎开进了华宁市电视台大院。 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摘下头盔，扶了扶脸上的黄色遮阳镜，大步走进电视台大楼。 一进大厅，一位工作人员屈身向前，笑脸相迎。 “伟毅先生，您好，恭候多时了，休息室这边请。” 工作人员说着走在前，恭恭敬敬地带着路。 公伟毅没有多言，而是挺着胸，阔步向前走着。 “伟毅先生，您准备好了吧。今天的节目是直播，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叫我……” 公伟毅全程板着脸，一言不发。 观众休息大厅里，人声鼎沸。 这些观众都是来参加《科学战玄学》这档电视节目的，其中以中年妇女人数居多。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气功热潮席卷全国，各种各样的气功大师粉墨登场，各种稀奇古怪的练功方式也层出不穷。 华宁市电视台因为收视率的压力，决定开启《科学战玄学》节目，每期邀请一位“气功大师”和一位大学教授，围绕“气功大师”的“超能力”进行攻防。 由于噱头十足，加上气功的神秘色彩，该节目一经推出便占据了全市收视率第一的位置。 可最近，收视率明显下滑，主要是打假了这么多“气功大师”，观众也有些疲惫。 所以，节目组花了好大力气才请来了公伟毅，这位在民间深受百姓认可的“气功大师”，甚至还有自己的粉丝团。 说是大师，可公伟毅今年刚三十三岁，所以才会选择哈雷机车这样的交通工具。 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两杯水走进休息大厅。 “让一下，让一下，他二婶，这有免费的水。” “他三姨，还是你眼睛尖，我都没看到，赶紧给我一杯，渴死了都。” “哎呀！” 中年妇女脚下一滑，手中的水直接溅了旁边男人一身。 “哎呀，大兄弟，你往里坐点，为了躲你，我把水都整洒了。” 简奇胜拿出手帕，擦了擦衣服上的水迹，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沈科抿着嘴，一脸幸灾乐祸却又不敢表现太明显的尴尬表情。 简奇胜一边擦，一边看了看周围叽叽喳喳的观众，小声对沈科说： “沈科，我们回家吧。” “哎？你说什么呢，师父。” “我不应该来这里。” “师父，这可是咱们市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了，我能抢到现场观众的票，你知道有多难吗？” “都是一些阿姨，我实在是应付不来。” “没事的，师父，这些阿姨多热情啊。” “而且，我对气功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师父，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能上电视是件好事，怎么现在开始反悔了。” 沈科看着坐在位置上十分难受的简奇胜，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简奇胜看了看四周，最后又把目光落回到沈科脸上，看着他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简奇胜厌烦的情绪到达了顶点。 “走了！” 说着，简奇胜起身就要走。 一旁的沈科连忙拉住简奇胜。 “师父，等一下，能看到公伟毅的表演并不是常有的机会，他在大礼堂的一节气功课，门票就要一千块呢。” “可我不太适应这个环境。” 简奇胜说着又看了看四周吵吵嚷嚷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倒觉得挺温暖的，好像过年一样。” 沈科手托着下巴，欣赏着眼前的场景。 “切……” 简奇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休息室里，公伟毅换上一件休闲西装，站在地上不停的做着运动。 只见他双手握拳，双臂夹紧在身体两侧，像是原地跑步一样，前后摆动着双臂。随后又一边蹲下起身，一边反复张开收回双臂。 虽然很像某种广播体操，但公伟毅的动作明显要更加凌乱一些，好像只是为了尽最大可能伸展身体，并不是想把动作做标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运动。 “谁？” “伟毅先生，麻烦你准备出场。” 摄影棚内，简奇胜和沈科坐在观众席上，听着节目导演的讲话。 “各位，今天是直播节目，请大家不要紧张，放轻松一些。好，大家请看好我的手势，如果这样子，那就是拍手，来，我们试一下……拍手！” “啪啪啪啪……” 在导演的带动下，摄影棚的氛围一下热络起来。 “太好了，今天来的都是智商很高的观众！” 再这样的场合，再冷的笑话也会有人捧场，听到导演的夸奖，观众笑了起来，气氛再一次变得和谐。 “好，一会镜头会先从我们的观众席开始拍，大家看我的手势鼓掌就好，注意脸上的表情哈，开心！快乐！” 导演说完，又和旁边的摄像师低声沟通了几句。 观众一听要开始了，纷纷调整着坐姿，准备迎接节目的开场。 简奇胜也整了整领子。 一旁的沈科看到后，低声说： “师父，你在紧张吗？” “少废话。” “刚才还说想回家呢。” “ ( ﹁ ﹁ ) ” 忽然，摄影棚的灯光暗了下来，现场导演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正是开始十秒，七、六、五、四、三、二、一、开始！” 随着一段欢快的开场音乐，《科学战玄学》节目正式开始，主场景中的彩灯不停的闪烁，两个发烟器正在喷着白烟。 “啪啪啪啪……” 镜头带过观众热情的故障后，重新对准了舞台。 主持人头上的灯光打亮，镜头推到了近景。 “拥有众多拥趸的‘气功大师’公伟毅，今天也要面对很多挑战，来验证他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究竟是玄学还是诡计。伟毅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主持人转身，对舞台一边的公伟毅说到。 公伟毅点了点头，阵阵掌声响起。 “同时，今天的现场，我们还迎来了一位特别嘉宾，他要从科学的立场，来推翻那些令人惊异的现象。 他就是来自常宁大学理工学院教授范弘大。稍后，范老师就要和公大师展开对决，欢迎您的到来。” “啪啪啪啪……” 第三十五章 静电而已 导播间里，《科学战玄学》的制片人韩锐达紧张的搓着手，不时偷眼看着身边的副台长聂谷。 节目的收视率出现下滑，他这个制片人的日子过得不好受，现在领导又在身旁，更让如坐针毡。 “小，小李，做好调度哈。” 韩锐达叮嘱着导播小李，也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 “好的，领导。” 小李说着按下了麦克风的按钮。 “三号机照大师，一号机给主持人，二号机待命。” 摄影棚内，道具师已经摆好了道具，主持人缓缓开口： “这是我们每家每户都有的水龙头，这样轻轻一按，就会有水流出来。” 主持人说着按下了水龙头的开关，瞬间一段细细的水流出，主持人伸手接了一些水。 “很平常的，就是普通的水，那么，伟毅先生，接下来辛苦你了。” 公伟毅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走到水池前，紧闭双眼，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全神贯注，都在期待一些奇妙的现场。 忽然，公伟毅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地靠向水流。 忽然，原本垂直落下的水流竟然朝着公伟毅的手指方向发生了弯曲。 “唉？” “哎！” 现场的观众发出了惊奇的声音，人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公伟毅上下移动着手指，水流的弯曲程度也跟随着发生改变。 这样奇妙的现象让在场的观众议论纷纷，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伟毅缓慢的移动着手指，好像这个简单的动作要花费全身的力气一样。整个过程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公伟毅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水。 表演结束后，他放下手，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啪啪啪啪……” 观众的掌声再次响起，这次没有经过导演的提示，而是发自内心的为眼前奇异的景观鼓掌。 “怎么可能……实在是让人震惊，这简直就是神迹，竟然用气功让水流改变了方向。” 主持人在一边不住地赞叹，看向公伟毅的眼神中充满了虔诚的敬佩。 主持人走上前，在公伟毅和水龙头之间用手不停的划动。 “我可以证明，绝对不是用了什么道具，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旁，公伟毅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十分疲惫。 “伟毅先生，请回座休息。” 主持人搀扶了一下公伟毅，亲切地说。 “范教授，对于这样的奇迹，你有什么看法？” 范弘大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听到主持人的询问，范弘大扭头对一旁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随手也站起身走到水池前。 几个工作人员将一个手推车推到了水池边，推车上放着一个装置。装置由两部分组成，上面一个金属的圆球，下面一根金属杆。 范弘大自信满满地将一只手盖在金属球上，另一只手也学着公伟毅一样，伸出食指靠近了水流。 忽然，随着手指的接近，水流也发生了弯曲，而且比刚才公伟毅的弯曲程度更大。 “唉？” “哎！” 观众席中又响起一阵惊呼，人们再次用惊奇地眼神看着范弘大。 范弘大放下手，一脸严肃的说： “利用静电的力量来使水流发生变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迹，每个人都能做到，而且也不用那么喘。” 范弘大说完瞥了一眼对面的公伟毅，脸上满是不屑和鄙视。 “这个圆球，就是静电发出装置，人的身体充当导体，指尖会将静电传递到空气中，从而影响水流的方向。” 范弘大说着又演示了一次，水流依然会发生巨大的弯曲。 “可以，伟毅先生并没有使用这种方法。” 主持人在一边提醒着。 范弘大微微一笑，看向主持人说： “静电这种东西，谁都可以接受的到，在我们的人体里，也可以储存一部分静电，对于静电来说，我们就像电池，不依靠这个装置，也能出现同样的效果。”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用那机器，做给我们看看。” 公伟毅在一边冷冷地说着，毕竟刚才范弘大当众不给他留情面的讲话，让公伟毅十分不爽。 “哈哈哈，我不可能做到的。伟毅先生，我身上可没有穿你身上专门订做的衣服，而且我也没有像你一样，在演出前拼命运动来储藏静电……” 范弘大此话一出，公伟毅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睛里闪着憎恨。 “……就是这样，可以收拾了。” 范弘大挥了挥手，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好，让我们稍事休息，广告之后再回来。” 主持人说完，现场的灯光开始闪烁，一阵欢快的广告乐响起。 导播间里，小李认真盯着主持人的一举一动。 “三分钟广告，切！” 进入广告，摄影棚的气氛变得松弛了许多。刚才的一幕，观众都看在眼里，范弘大毕竟重现了公伟毅的“神迹”，这多少让公伟毅觉得没有面子。 “师父，你怎么看？” 沈科小声地对简奇胜说。 “我一直坐着看呢，没站起来看，也没举着手看。” 简奇胜回答。 “不是，师父，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公伟毅怎么样？” “嗯，这个嘛，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现在肯定很不爽。” “这个不用说，看脸色就看得出来。” 沈科说完看了一眼台上的公伟毅。 “好，观众准备，广告结束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开始！” “各位观众，广告之后欢迎回来。这里是《科学战玄学》……” “战！” 众人又是一声齐呼，吓了简奇胜一跳，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简奇胜还是适应不了。 “接下来要表演的气功能力是遥视。为了保证真实性，今天我们将随机从观众里挑选一位幸运儿，接受伟毅先生的遥视。有没有想主动接受这项任务的观众呢？可以举手示意我。” 主持人说着看向了观众席。 观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简奇胜一脸坏笑的用胳膊顶了顶沈科。 “多难的经历呀，快点 第三十六章 引导询问 沈科和公伟毅对面而坐。 摄影棚的灯光暗了不少，只有两个人被一道追光打亮。 公伟毅看着沈科，缓缓地说： “最近，有什么烦恼吗？” 沈科动了动嘴巴，刚想说话，却被公伟毅打断。 “看来是工作方面的事吧。” “对，是有些烦恼。” “应该是人际关系吧？” “是，是呀。” 沈科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部下？同事？上级？” 说到上级时，沈科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 “是上级吧。” “是。” “关系维持的不太好？” “是的。” “没办法，你的工作经常会在夜晚出勤。” “是，有过好几次。” 说到这里，公伟毅闭上眼睛，抬着头，好像在认真地感受着什么。 “你小的时候，养过动物吧？” “动物？” “是很小的东西。” “啊！我养过的，一只小青蛙。” “是的，我看到了，你和这只小青蛙，应该有什么悲伤的离别吧。” 沈科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说不出来。而不远处的范弘大，手握着笔记本，不时地写写画画。 “是，是的，当时它刚从蝌蚪变成小青蛙不长时间，我们全家人外出旅行，家里没有人，风吹窗户打翻了鱼缸，当我回家以后，它已经风干了……” “就是这个……” “啊？！” “请向它忏悔吧。” “向，向青蛙忏悔？” “是的。” “可，可是……” “从心底忏悔就可以，这样你的工作会更顺利，和上级的关系也会更好。” “好，我一定好好忏悔！每天都忏悔！” 沈科听完，脸上露出了笑容，扭头看向观众席里的简奇胜。 “唉……” 简奇胜捂着额头，心想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个货。 摄影棚里的灯光亮起，主持人再次走到范弘大的身边。 “范教授，对于刚才的谈话和伟毅先生的表现，你有什么想说的？工作上的困惑、小时候养的青蛙，全部完全吻合。” 范弘大翻着手中的记事本，一脸严肃地说： “在公安系统中，这种叫做引领询问，也就是利用被询问人思维惯性的一种审问方法而已，我可以给大家一一复盘一下……” 范弘大说着又翻了一下手中的记事本，对着上面记录的信息念了出来。 “……‘最近有什么烦恼？’，这句就是废话，没有烦恼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 然后是，‘在工作方面吗？’，中年男人的烦恼大部分都处在工作上，就算是有感情上的烦恼，你觉得男人会当着这么多的面承认吗？ ‘是出在人际关系吗？’，不管什么样的烦恼，肯定都或多或少和人际关系有关吧？一件物品能带来多大的烦恼呢？也就是说，以上这些都是一堆废话。” 主持人点了点头说： “那青蛙呢？” “大部分人小时候都养过宠物的，尤其是一些小动物的话，就排除了猫狗，那就只剩下乌龟、青蛙、仓鼠、小鸡之类的。如果把青蛙当做宠物的话，大部分的情况都没有什么好死法， 也就是说，刚才的对话，就算不是气功大师，普通人只要稍加练习，谁都可以办得到。毕竟我们很多老警察就是靠这个为生的。” “那就是引领询问吗？” “是的。这种事根本不叫遥视人生，也不是什么气功，最多只能算是拙劣的骗人手法。” 主持人点点头，转过身看向另一边的公伟毅。 “伟毅先生，对于范教授的话，你有什么需要反驳的吗？” “我遥视的是人的一生还有他们的内心，人类的大脑中存有记忆，而我只是将它读了出来。” “切……胡言乱语。” 范弘大嘀咕了一句。 “那如果是连本人都忘记的事，为什么伟毅先生会知道。” 主持人继续一脸好奇地询问着。 “以刚才那位朋友为例，对他来说潜意识不想让他回忆失去青蛙的悲伤情绪，所以将它遗忘或者封存在记忆深处。 但即便如此，只要是曾经在大脑中浮现出的画面，我都可以用遥视将它们读出来。” “人类的大脑并不是如此简单，你以为你是读卡器吗？说读就能读出来？” 对面的范弘大不客气的插话。 “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吗？” 公伟毅也马上反驳，丝毫不留情面。 两个人的激烈争锋，让导播间里的副台长聂谷频频点头，一旁的韩锐达也非常高兴。 “当然可以！” “真受不了。” “只是你对现代科学的进步不了解，自甘堕落地愿意当一个神棍而已。现在这个社会里，没有什么事情不能用科学解释的。” 公伟毅盯着范弘大，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鄙视。 “哼，根本没什么可谈的。” 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言语上丝毫不退让的你来我往，现场和电视前的观众都来了兴致，毕竟争吵这种热闹肯定会吸引人的注意力，再加上看热闹是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民间娱乐形式，让这期节目越发地好看。 之前节目收视率之所以下滑，就是因为请来的专家只会掉书袋，理论性太强。而工科出身的范弘大似乎早有准备，不仅带来了静电设备，还对不属于自己研究范畴的心理学有所了解。 看着两个人快要撕破脸，主持人及时走上台，宣布又到了广告时间。 “沈科，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怎么了，师父？” “主持人和节目组好像有意偏袒公伟毅。” “师父，这很正常，论名气，公伟毅比范弘大不知道高了多少，电视台想要收视率，自然得捧着明星大腕了。” “嗯，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位明星大腕现在的心情可不美丽。” 简奇胜说着望向公伟毅，只见他两眼死死盯着范弘大，就算在广告时间也没有放松下来，全身紧绷好像一个命令他就能扑上去咬范弘大一口。 一旁的主持人也在心里暗自祈祷：老天爷保佑，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保佑 第三十七章 A小姐的穿着 “A小姐，三十岁，是在市中心百货公司工作的职员，上个月四号，她准备去上班而离开家以后，却忽然从此不见踪迹，自从失踪报警后，今天已经是第十天，无法寻获任何踪迹。 以上信息来自警方，同时电视机前的有知晓A小姐的相关信息，也可以拨打屏幕上的电话联系我们，好，我们看到，伟毅先生的遥视已经开始……” 主持人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一字一句地说着。 公伟毅端坐在舞台正中央，紧闭双眼，用力寻找着什么。 观众们关注着公伟毅的一举一动，忽然之间他的嘴巴轻轻地张合了几次，好像在说什么。 主持人凑了过去，轻声询问： “什么？伟毅先生，您看到了什么？” “水、砂石、草……一条河！” “河？” 主持人忽然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地图，惊讶地说： “没错，A小姐的家旁边就有一条河，还有什么呢？” 公伟毅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一辆……快艇，不，两辆、三辆、四辆……有很多快艇停在那里……” “快艇吗？导演组，我们的调查小组是不是可以出发去寻找？” 主持人说着看向摄影棚的角落，导演点了点头，一个摄影师和一名记者起身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对不起，请给我纸笔。” 公伟毅制止了调查小组，扭头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接过场务送过的纸笔，快步来到公伟毅面前。 接过纸笔，公伟毅用颤抖的手画出一座桥的模样。虽然是简笔画，但能明显看出是一座桥。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公伟毅完成了画作。 主持人接了过来，展示给全场观众。 “伟毅先生，在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吧？” “是，我感觉到了很强的气。” “这画的是一座桥对吧？” “是，是桥，一座铁桥。” 公伟毅说着，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又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显得恐惧又紧张。 “我知道了，调查小组马上去现场！” 主持人说着把刚才公伟毅画的图交给了记者，两个人飞奔出门。 主持人整了整衣服，重新回到镜头前。 “观众朋友，我们的调查小组正朝着现场出发，只要再等一会，就可以继续现场的报道。范教授，目前为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范弘大合上了手中的记事本，依旧冷冷地看着公伟毅说： “现在这个阶段，我没什么想说的。” 公伟毅依然眼神放空，不时张大嘴巴，喘着粗气。 “好的，那我们稍事休息，广告之后，为大家带来现场的直播画面。” 过了好一会，节目重新开始。 “主持人，能听到吗？” 忽然，在摄影棚的上空，传来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当然，你们现在在哪里？” 几个工作人员推出一块幕布，上面的画面正在现场直播调查小队的情况。 只见一位记者正拿着公伟毅画的图走在一处河床上。 “我现在的位置，就是A小姐家附近的那条河。” 画面中，记者走着走着，忽然背景中出现一座铁桥。 记者看到后，激动的转过身看向摄影机。 “啊，就是这里，请看我的身后，和我手中的画完全吻合。” 记者把手里的画也展示给摄像机，一瞬间，现实与图画同时出现，两者非常相似。 一瞬间，摄影棚的观众开始议论纷纷。 “伟毅先生，就是这个吧。” 主持人指向幕布，公伟毅点了点头。 “没错，和我脑中浮现的场景一模一样。” “调查小组，能听到吗？” “能听到。” “伟毅先生说就是这里，他有话要和你们说。” 公伟毅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在那附近……有没有什么环状的东西……很大……” “环状吗？” 记者说着向四周望了望。 “……黑、黑色的，很大……” “伟毅先生，我找找看！” 画面中，记者开始按照公伟毅的提示四下寻找着。 主持人一脸紧张地问： “您说的那是什么东西？” “不，不知道，我只能感觉到非常强的气，说不定，和A小姐有关系，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伟毅先生。” 公伟毅的表情十分痛苦，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不停的扭曲着，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蹂躏。 主持人抬起头，看向一边的范弘大。 “范教授，你觉得如何呢？” “什么都没找到的话，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范弘大的态度一直十分冷静。 “主持人！” “是找到什么了吗？” “我们找到了一些轮胎。” “轮胎吗？” 晃动的画面中，记者正在奔跑，同时不停地回头向摄影机介绍。 “是的，黑色的轮胎，就在前面。” 画面中，几个黑色的轮胎堆在地上，一看就是被当做垃圾扔在了这里。 “这附近，黑色的环状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忽然，公伟毅睁大了眼睛，带着命令的口吻，大声说： “马上到附近找找看！” “是！” 画面中，记者开始围着轮胎寻找起来。 主持人整理了一下领子，十分尊敬地说： “竟然可以预测到这样，太令人震惊了。” 对于这样的夸奖，公伟毅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紧闭双眼，不停地晃动着头，努力寻找着什么。 “有东西，我看到了颜色，红色的东西，好像是一条围巾。” 此话一出，身后的范弘大马上挺直了身子，好像听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两眼直直地盯着公伟毅。 “围巾吗？您确定是围巾吗？” 公伟毅又开始痛苦的挣扎。 “主持人！” “怎么了？找到什么了吗？” “请看这个！” 画面中，记者从一个轮胎中抽出一条红色的围巾，展示在摄像机前。 “呀！” “唉！” 观众的脸上纷纷露出惊愕的神色，沈科更是干呕了几下，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简奇胜倒是十分镇定，紧锁眉头，眼神在幕布画面和 第三十八章 遥视成功 “从明天起，将在全市张贴的寻人启事图片，包括失踪时身上的穿着……” 范弘大手中的图像和主持人手中的完全不同，尤其是脖颈间根本就没有围巾。 “……也就是说，第一张图只是我设下的一个骗局，因为电视节目很有可能串通，这位公伟毅先生事先知道也很有可能。 所以，我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工作人员。这一点，我要向节目组道歉。” 范弘大走到公伟毅身边，将图片展现给公伟毅。 “公伟毅先生，现在我很期待你还要如何解释？A小姐并不像你所遥视的那样带着红色围巾，那么你找到的围巾是谁的？你从那条围巾里又感觉出什么来了？” 范弘大的语气越说越激动，一旁的主持人连忙拉了一下范弘大。 范弘大一扬手，卸开了主持。 “公伟毅先生，轮胎里的红色围巾，你是自己放的吧！你在和节目沟通的时候，早就看过了这张图，所以才选中了最容易买到的红色围巾吧，伪装成一样的东西藏到那里去，请解释一下吧，‘气功大师’公伟毅先生！” “范教授，这种做法，不太光明吧。” 主持人在一边说着。 “光明和黑暗是相对的，为了澄清事实的真相，对骗子使用卑鄙的手段就不是卑鄙了！” “这简直就是在欺诈，您是大学教授啊。” “欺诈就欺诈！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是在审判我之前，先将这个更坏的骗子赶出去才对吧！” 范弘大扔下手中的展板，转身回到座位上。公伟毅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范弘大一段不管不顾的发言，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刚才还是众人敬仰的“气功大师”，瞬间就被打成了一个演技拙劣的骗子。 导播小李盯着屏幕上摄影棚的情况，感叹道： “真是糟糕啊！” 制片人韩锐达站起身走到小李身边。 “是啊，竟然还有这种事。” “领导，那咱们岂不是也成骗子的同伙了？” “别这么想，打起精神！” 韩锐达拍了一下小李的肩膀。 “领导，快看画面！” 另外一位导播叫了起来，众人看向画面，忽然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 画面中，公伟毅从椅子上站起身，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在原地打转。 只见他头向后仰，两只手放在身体前面，双腿弯曲。没走出几步，瞬间跌倒在地。 整个人伸展着四肢，不停地抖动，随后他的身体蜷缩，膝盖顶到了胸口，整个过程中，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十分诡异。 “伟毅先生，你怎么了？” 主持人冲了过来，想要扶起地上正在抽搐的公伟毅。 公伟毅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发出的呜呜的低吼，同时夹带着断断续续的词语。 “很强……很强的气……我能感觉到……很强的气。” “在哪里？” 主持人你得最近，自然听到了他说的话。 “有人……有人死了……尸体……” “什么？有人死了？是A小姐吗？” 公伟毅疯狂地摇着头，整个人大口喘着粗气。 “不是A小姐吗？那是谁？” “男人……一个男人……被打死了……” “你看得到吗？” “能看到……非常……非常清楚……有个男人死了……在铁桥……铁桥的下面。请，请快点去看看！” 公伟毅忽然情绪激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调查小组，去桥下面看看。” “好，我们正在往那边跑！” 画面中，摄影师和记者一起跑向桥下，晃动的画面和急促的喘息让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 “伟毅先生，你闹够了吧。” 范弘大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地说着。 “伟毅先生，你能看到那个男人的穿着吗？是什么样子的？” 主持人抱着公伟毅，一脸焦急地说。 “二十岁左右……卷发……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绿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公伟毅一边抽搐，一边努力地说出男人的特征。 “真像个傻瓜啊，我们这是娱乐频道吗？” 公伟毅继续一边抽搐一边说： “谁都看不到的，男人衬衫的一个扣子掉了……” “啪！” 范弘大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现场的观众朋友，你们还要继续忍受这个骗子的表演吗？我要回去了……” 范弘大说着拎起包，走下了台子，在马上就要离开摄影棚时，忽然幕布里的记者传来一声惊呼。 “那，那是什么？！” 众人扭回头，忽然发现画面中记者指着一张蓝色的苫布喊道。 “请拉近看一下。” 随着摄像机变焦放大，人的有小臂从苫布下伸了出来。 记者掀开苫布，果然一个年轻男人的尸体出现在画面中。 头顶被砸破，流出的血已经将蓝色的衬衫污染大半。 “呀！！” “啊！！” 摄影棚里瞬间尖叫四起。 “死，是个死人！” 导播间里，导播、制片人额副台长都瞪大了眼睛。 “X，还真是个死人！” 制片人韩锐达松了松领带，努力地咽着口水缓解紧张，而身后的副台长聂谷则是一脸玩味的笑容。 “主持人！怎么办？那个谁，快，快点报警！快！” 画面里，记者慌张无措的神情同步直播了出去。 摄影棚里，所有人都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连范弘大也是一脸惊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公伟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甩开主持人的手，踉跄着来到幕布前。 “我看到了，没错，那个尸体，那个尸体，是我用遥视发现的，是我发现的！” 公伟毅手舞足蹈起来，好像知道了意见天大的好事。 一旁的范弘大已经傻了眼，呆愣楞的看着面前的公伟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持人眼看已经控制不住公伟毅的情绪，马上也站起身，挡在他前面，对着摄影机说： “各位观众，稍事休息，我们马上就回来。同时感谢星宇集团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 画面切换到了广告，主持人颓废地坐在原 第三十九章 当面交流 突发情况，直播节目被停止，观众和工作人员纷纷离开了摄影棚。简奇胜和沈科亮了一下自己警察证后，便没有人再管他们二人了。 看着空荡荡的摄影棚，简奇胜和沈科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久久沉默不语。 “师父，还真是令人害怕啊。” “嗯？什么？” 想事情的简奇胜被沈科突然的一句感慨打断。 “伟毅先生，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竟然能在直播节目里凭借遥视找到尸体，真令人吃惊啊！” “那红围脖的事情怎么说呢？” “就算是神，也会有偶尔犯错的时候吧。可是无论怎么说，他还是发现了尸体，这就很令人佩服了。” “沈科，你还是真是宽容啊。要想让我佩服，除非他能把犯人也一起找出来才行。” “师父，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再怎么样，都无法做到那种程度吧。” “两位警官，打扰一下，我们要拆布景了。” 摄影棚的一位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抱歉，抱歉，我们这就离开，师父，我们走吧。” 沈科说着率先站起身，迈下了台阶，回头一看，发现简奇胜依然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师父，怎么了？” “沈科，你没觉得那个公伟毅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可疑？是有关尸体的事情吗？” “就算是用气功当借口，可连死者衬衫上的扣子掉了都知道……” “啊，师父，那可能就是气功厉害的地方吧。之前还说有的气功能治癌症呢，这么一看，知道扣子掉了也没那么奇怪了吧，” “沈科，你可是警察，怎么能这么想问题呢？不要替别人找借口，只为自己的疑点找线索。” “是，师父，我记住了，那你有什么疑点呢？” “这个公伟毅……不会之前就看到过这具尸体吧？” “不会吧。” “比如……藏红围脖的时候……被死者看到了，因此为了灭口，将他给杀害了。” “师父，这个联想有点……而且公伟毅小有名气，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动手杀人吧。” “假如不是故意杀人，而是两个人出现争执的时候，随着矛盾不断升级……” “呵呵，师父，你，你太敢想了。” 演员休息室里，公伟毅坐在沙发上给面前的咖啡放糖，副台长聂谷带着制片人韩锐达恭敬地站在一边。 “伟毅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了！想不到在直播节目过程中，能出现如此轰动的情况，这下我们的收视率肯定爆炸！” 韩锐达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聂谷坐在公伟毅对面的沙发上，自己也蹭着沙发的边缘坐了下来。 公伟毅搅拌了一下咖啡，随口问： “警察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伟毅先生，警察已经当成谋杀案开始展开调查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伟毅先生的气功，能够在我们的节目上用如此震撼的方式来验证，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伟毅先生今后的名气还将再上一个新台阶！” 公伟毅推了一下黄色的太阳镜，从容地品尝了一口咖啡，一脸得意的看着两人。 导播间里，导播小李带着简奇胜来到了控制台。 “这位是简警官，他想看一下节目的画面。” 小李向控制台前的一位同事介绍了简奇胜。 “麻烦你了。” 同时打开了监视屏幕，对面墙上的多个屏幕亮了起来，节目中各个角度的画面同时呈现出来。 画面中，正是公伟毅一边抽搐一边说着死尸的特征。 “二十岁左右……卷发……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绿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请停一下，现在的画面请再重放一次。” 画面开始倒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二十岁左右……卷发……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绿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好的，谢谢你。” 简奇胜盯着监视屏幕，眉头紧锁。 “那个……调查小组拍摄到的尸体的画面可否让我看一下？” “没问题，不过简警官，到底怎么回事？” “嗯，我发现了一些疑点。” “唉？简警官，他是真有气功的。” 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了控制台前的同事。 “麻烦你了。” 画面被切到了发现尸体时的场景，记者正在惊慌地呼叫赶紧报警。 “请停一下！” 画面定格在了能够完全展现尸体特征的中景位置。 一旁的导播小李揣着手，看着眼前的画面再次感叹着： “能在直播节目上出现阵阵尸体的画面，这还是我干这么多年导播第一次遇到了！太震撼了！明天的收视率结果真令人期待呀。” 简奇胜盯着画面中的尸体，陷入了思考。 演员休息室里，公伟毅换掉了节目上的衣服，重新穿好自己的皮衣骑行服，对着镜子吹着口哨把细致地调整着自己的黄色太阳镜。 简奇胜一边思考着，一边踱着步走回了摄影棚。 此时的摄影棚已经被布置成了下一步节目要用的背景，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背景上，晕开了各种颜色的光晕。 “喂，那个灯的滤镜换一下，不要黄色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提醒着另外一个工作人员。 只见那个人把灯上的黄色滤镜一挪开，背景上原来绿色地方忽然变成了蓝色。 简奇胜无意中抬头一看，忽然愣在原地，一瞬间，脑海中零碎的线索开始整合，最后被一道光击穿，形成一条完成的推理链。 简奇胜笑着转身离开了摄影棚，走向演员休息室。 走廊里，简奇胜远远看到了公伟毅的背影。 “伟毅先生，伟毅先生！” 简奇胜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公伟毅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奇胜。 “我叫简奇胜，是一名警察。”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警察证在公伟毅面前晃了晃。 “我想请教有关你看到的尸体的一些细节，很快就结束，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公伟毅微笑着点了点头。 休息室里，两人相对而坐。 “这还 第四十章 别耍把戏 “哦，你拿那根吗？那我就拿这根了。” 看到公伟毅拿起一根汤匙，简奇胜也随手拿起一根，学着他的模样一起发功。 公伟毅举起汤匙，在汤勺与勺柄之间反复摩擦。 “啊，原来要这样子弄啊。” 简奇胜盯着公伟毅，开始模仿他的动作。 “伟毅先生，那位范教授还真是干得漂亮，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呢。” 公伟毅轻笑了一声。 “范教授的所有言行都是根据科学依据来做的，这一点我从不否认。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科学所无法解释的。” 公伟毅的话说的看似公正，其实那是因为他最后成功地面子找了回来。 “可是，红色围巾的事情还真是可惜，你肯定有一些懊恼吧。” “简警官。” “怎么了？” “为了不让你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需要坦白的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错！” “哦？怎么说呢？” “让我来解释一下可以吗？” “当然。” “虽然范教授做了卑鄙的事情，但那个红色围脖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属于A小姐的。我确实能感受到气的存在，所以才能发现围脖掉落的地方。” “那么就是说，范教授所提供的图片和画上的那个围脖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吗？” “不，我根本就不相信会有巧合。” “可是……” “范教授只是太相信科学了，甚至会用欺骗的方式来扞卫科学，既然说了这个谎话，谁知道别的是不是谎话呢？总之，范教授还是不服气的。” “原来如此啊，真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理，啊，对不起，伟毅先生，我并不是说你。” “没关系，简警官。所以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伟毅先生，我的意见却不太相同……” 简奇胜随手放下了汤匙，看了看公伟毅手里的， “……弯了吗？” “简警官，你是什么意思呢？” 简奇胜探着身子，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说： “其实，我也能看得到气，当时在桥下可能是这样一种景象：两个男人在激烈争吵……” 简奇胜说着缓缓站起身，在休息里来回踱步。 “……有一个男人用石头把另外一个男人的头打破，那个男人从此长眠在河边，而另一个男人……” 简奇胜回头盯着公伟毅，伸出手指了指他。 “……伟毅先生，我刚才说的就算没有全对，也差不多吧。” 公伟毅微微一笑。 “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突然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还没有弯吗？真的要花这么长时间吗？” 简奇胜指着公伟毅手中的汤匙，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怀疑我杀了人，我有什么杀人动机呢？” 简奇胜指着自己的头，轻声说： “那你试试读读看我的大脑吧，就知道你的杀人动机了。” “可以用听的情况，我只会用耳朵来听的。” “原来如此，那么我说你听。我推测一开始你本无意杀人，应该是在藏红围巾的时候，被死者看到了，从而起了争执……” “简警官，你这样自说自话，好像是你亲眼所见似的。” “……不用亲眼看，伟毅先生，只要发挥基本的想象力就可以了，只要又足够的办案经验，就算没有遥视也能够判断出来。” “我可没去过那里。” 公伟毅继续搓着手里的汤匙，淡淡地说了一句。 简奇胜停住了，慢慢俯下身子，盯着公伟毅的眼睛说： “伟毅先生，你所谓的气功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吧。” “不是。” “因为之前就看到过，所以才能说出尸体的事情，那是因为人就是你杀的，才能知道尸体的具体为止。 因为你被范教授逼得颜面扫地，无路可走，如果让那种情况保持下去，你将永远无法翻身，甚至还要被贴上骗子的标签。所以，你猜冒险讲出了关于尸体的事情。” “并不是那样的。” 看到公伟毅依然嘴硬，简奇胜无语的转过身，准备重新组织语言。 而就在这一瞬间，公伟毅将手中的汤匙按在地上，强行使其弯曲。 等到简奇胜转过身时，公伟毅举着已经弯曲的汤匙自信地说： “因为我有一般人没有的能力，你们只是在恐惧而已。” 简奇胜一脸好奇的靠近，重新坐在公伟毅的对面，从茶几上拿起一根汤匙，在地上按了一下。 随后举着弯曲的汤匙笑着对公伟毅说： “呵呵呵，伟毅先生，别在一个警察面前耍这些小把戏。” 在简奇胜的要求下，两人回到了摄影棚。 “你打算做什么？” “有样东西想让你看一下。” “简警官，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怀疑我。难道是因为我对尸体的特征太清楚了？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你就太小瞧气功的力量了。” “伟毅先生，不管我是不是小瞧了气功的力量，咱们先把气功放到一边。因为这和接下来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没有关系，我不是因为尸体的原因才来怀疑你的，恰恰相反，完全相反的你懂吗？” 看见公伟毅迷茫的眼神，简奇胜摆了摆手。 “算了，还是直接看吧。对不起，请播放影片！请稍等一下。” 简奇胜提高音量喊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 “你要干嘛？” 简奇胜转过身，盯着公伟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伟毅先生，请你认真回答我，你真是会气功的人吗？还是说你一直都在伪装自己是一名气功大师呢？” “我是会气功的。” “如果真的是，请用遥视看一下我的过去。” “请不要玩了。” “这不是玩，这很重要的，请。” 简奇胜伸出手，向公伟毅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气氛瞬间紧张，两人相隔几米，好像两个狭路相逢的剑客，思维和语言成了他们的武器，而现在正是发起攻击的时刻。 “为了给你降低难度，伟毅先生，首先我并没有养过小动物，请说吧！” 公伟毅盯着面前的简奇胜，眼神中充满了杀气，随后他闭上眼睛，努力地 第四十一章 所谓的奇迹（本案完） 简奇胜说着闪到一旁，伸手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 “这是你在节目中的表现，对于尸体，你非常的清楚，请注意听……” “二十岁左右……卷发……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绿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好！可以停下了！” 简奇胜的目光在屏幕和公伟毅身上来回游弋。 “如此详细的描述，说的好像你去看过似的，真的是在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吗？” “是的。” “用心来看，而不是用眼睛来看，对吗？” “对。” “原来如此，有一个地方你说错了。确实尸体是二十岁左右，卷发，脖子上也有金链子，穿着黑色的裤子，可是，衬衫的颜色呢？不是绿色的……麻烦下一个画面，看这里……” 画面切换到了记者发现尸体的场景，简奇胜微笑着说： “衬衫是蓝色的！无论怎么看它都是蓝色的！伟毅先生，你连发型都能说对，为什么衬衫的颜色却说错了呢？ 绘画三原色你知道吗？红、蓝、黄，蓝色加黄色就会变成绿色，带着黄色的太阳镜，白色就会变成黄色，蓝色就会变成绿色。 就是说，你带着黄色的太阳镜，看到了蓝色的衬衫，认为自己看到的是绿色的衬衫，就是你直接看到了尸体，并不是用所谓的心来看的，所以你人就在那里，就是用这双眼睛看到的尸体。 难道你还准备说你的心也有戴黄色的太阳镜吗？” “我只是将我脑里浮现的景象用话表达出来而已，抱歉，每个人的表达方式各有不同，我口中的绿色也许就是你们眼中的蓝色。” “呵呵呵，伟毅先生，你们气功大师还真是能言善辩，这都能让你掰回来。” “简警官，不是我小看你，就刚才你说的这些就能证明我杀人了吗？” “不！平常人就可以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气功大师，你比平常人有更多的借口和理由。 所以就必须要有证据，不可脱卸的证据，能够证明你就是犯人的证据。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一下……” “干什么？” “采集指纹。” “指纹吗？” “是的，那样案子就能真相大白了。” “呵，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你稍等，指纹采集的人马上就来。” “采集指纹也无所谓的。” 公伟毅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 “你是想说采集指纹没有什么意义吗？为什么？以往内你有戴着机车手套？ 不是的，伟毅先生，不是要采集你的指纹，而是死者的指纹。 或许你是戴着手套，可是他却没有戴，你们两个如果发生争执，你自己也说过你看到的画面是两个男人争执，一个男人被杀害，应该就是那种情况吧。如果真的是那样……” 简奇胜笑着走近公伟毅。 “……那在你身上，一定有无数的指纹沾着吧！而且你一直都是骑摩托车交通，不会公交车上人挤人的情况蹭掉指纹。还有，你的这件骑行外套最适合保存指纹了……” 简奇胜说着拎起公伟毅外套的一个角说： “哎呀，现在外套上也有我的指纹了，如果交到采集科那里发现外套干净整洁，连我的指纹都没有了，伟毅先生是不是说明你故意毁掉证物呢？” 公伟毅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简奇胜。 “这个要是交给鉴定科，没想到，不经意的发现了尸体的指纹、飞溅的血滴都在你的外套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不是吗？伟毅先生。” 简奇胜说完扭回头，欣赏着摄影棚里的布景。 公伟毅站在原地，身体开始轻微的摇晃，最后身子一软，瘫坐在一旁的观众席上。 “哎呀，伟毅先生，请不要乱动，最好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等到鉴定科的同事来哦。” 公伟毅缓缓站起身，仿佛灵魂被抽走，呆愣愣地看着简奇胜的背影，喃喃自语着： “我第一次把汤匙弄弯，是在中学的时候，随后渐渐有了名气，经常出现在电视和杂志里，我真的可以做到的。虽然刚刚那个是骗人的。 二十岁之前，我确实可以熟练地运用气功，真的。只要盯着人的眼睛，就能知道他的过去，那些事情就会自动涌进我的大脑里。身体状态好的时候，拿着灯泡都能让它亮起来。 可是，过了二十岁以后，渐渐无法感应这一切了，但是周围的人却不能体谅我，一直期待我做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要是我不回应他们期待的话……” 简奇胜在身后惋惜地说： “为什么不早点说出真相呢？” “……不行！根本就不行！真的要说的话，我就身败名裂，一夜之间，从万人敬仰的大师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骗子。 所以，我只能一个谎话接着一个谎话的说下去，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骗自己，真的相信自己就是一个气功大师。 可是请相信我，我确实会气功的，在我内心最深处，还是有一份神秘力量的。简警官，请你相信我。” 简奇胜回头看着公伟毅，眼神里满是同情。 公伟毅忽然瞪大眼睛，死死盯住简奇胜身后的布景，整个人全身都在用力，脖子上的青筋渐渐突起。公伟毅闭上眼睛，整个人开始微微地抽搐起来。 简奇胜盯着他，锁紧眉头，似乎在思考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轰隆！” 身后的背景板掉落到台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简奇胜被这突发情况吓得扬起了双手，无比震惊地看向地上的残骸，回头看向公伟毅时，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公伟毅咧嘴笑了起来，骄傲的表情就好像初中时弄弯那根汤匙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舞台上方的马道上，一个工作人员向两个人招了招手。 “是我手滑了，没有伤到你们吧。” 一瞬间，两个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公伟毅缓缓低下头，简奇胜一脸无奈地看向他。 “伟毅先生，这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更多时候，所谓的奇迹，就是这么回事 第四十二章 殉情案 “简警官，你终于来了。” 在一处高档小区门口，陈警官拦住了简奇胜。 “这小区能骑自行车进去吧？” 简奇胜拍了拍自己粉红色的自行车询问道。 “可以的，前面右拐的三号楼，楼下我们有咱们的警车。我和你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好嘞，小陈，你跟上我啊。” 简奇胜一个冲刺就把车登出了老远，陈警官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简要的说明了现场的情况。 房间里一男一女，女人死亡，男人重伤昏迷已经送医。男人头部受到重击，女人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实木摆件，旁边散落安眠药瓶。 简奇胜听得差不多了，又是一阵冲刺，陈警官再也追不上了，只能无奈地看着简奇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瀚海小区是华宁市最高档的小区之一，是很多达官显贵选择居住的地方。 三号楼是一个独栋的二层别墅，在瀚海小区也是最抢手的房子。 简奇胜拐过弯，发现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了三号楼前，来来往往的警察各司其职，现场有条不紊。 忽然，一个身穿披萨店制服的身影吸引了简奇胜的注意力。 “你给这户送披萨吗？” “是的，一个小时前打的电话，我在这等了二十多分钟了，警察不让我进。” “行，跟我来吧。” 简奇胜带着披萨店的员工走进了别墅。 “简警官，这……” 一个警察拦住了简奇胜，指着后边的披萨小哥，一脸为难。 “哎呀，这么晚大家都饿了，正好有披萨，行个方便，到时候给你留一块。” “好吧，对了，简警官，现场有个人挺奇怪，他说是死者的秘书，这是他的名片。” 简奇胜扫了一眼，把名片揣进了怀里。 走进别墅，简奇胜向披萨小哥交代着。 “请把果汁和番茄酱送到那边去，谢谢。” 简奇胜捧着披萨朝客厅的茶几走来。 “那个，还没付钱呢。” “哦，钱，那个，你去找刚才拦住不让你进的警察去要，就说我说的。” 披萨小哥嘀咕了几句离开了。 简奇胜扫了一眼坐在茶几旁的一个中年男人，掏出怀里的名片说： “家开宇先生是吧？” “是的。” “好久没有吃披萨了，哇，这看起来还真是好吃了。” 简奇胜打开了披萨盒，一脸兴奋地看着面前的披萨。 “抱歉啊，我太饿了，我叫简奇胜。” 家开宇点头问好，简奇胜拿起了名片认真看了起来。 “简警官，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星宇集团董事长唐啸风的第一秘书？” “对，是我。” “正好有事情要想问你一下，家秘书，这位是……” 简奇胜放下名片，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是一男一女在高尔夫球场的合影，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从肢体动作上能看出非常亲密，简奇胜指着其中的男人。 “是唐啸风。” “是吗？原来这就是华宁市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唐啸风啊。那你认识这女人吗？” “认识，简警官，能请你说明白一些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非常严重的事情。” “死了？” “是的。我们初步判断是一件殉情案吧。男人被击中了头部，而女人却吃了安眠药。” 简奇胜放下了照片，扭头看着家开宇。 “这么晚，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我接到了电话。” “谁给你打的？” “那女的打的。” 家开宇说着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 “请详细说说。” “电话里，她说她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她自己也吃了药。” “多长时间之前的事？”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 “所以，你就赶到这里了？” “是的。” “原来如此，那这栋别墅是……” “是她的家，唐啸风出钱买的。” “他们是什么关系？” “啊，这个……那个……你，你叫……” “简奇胜。” “对，简警官，这个问题呢，关系着很多微妙的事情。” “嗯。” “唐啸风，他是有家的人，有妻子和小孩的。” “这个我们知道。” “能不能将这件事的曝光度降到最低，最好能不公开处理吗？再怎么说，唐啸风也是我市知名商人，是工商联的成员也是政协委员。” “家秘书，你放心，我们会谨慎处理的。” “太好了，请你一定要帮忙。” “没关系，现在可以说说这个女人的事情了吧。” “她叫程碧春，从事陪酒女的工作，她和唐啸风的交往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多了。” 简奇胜点着头，看着有了家秘书的信息，案件的起因大概有了眉目。 “原来如此，看来这是发生了一些争执啊。” “是，最近两个人的关系比较紧张。” “是提出了分手吗？” 家开宇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简奇胜又拿起了照片，认真看着照片里女人的样子。 “简警官，通知唐啸风的家人了吗？” “还没有。” “我觉得还是我来通知比较好。” “那就拜托你了，注意说辞，别让他们受到打击。” “好。” 家秘书郑重地点了点头。 “遗体呢？” “遗体嘛，要先送到警察医院里进行解刨。” “解刨？” “对，解刨，还是要确认一下死因的……” “请等一下，为什么要解刨呢？她的头部也受到击打了吗？” 简奇胜眉毛一挑，有些惊讶地说： “只有唐啸风的头被击打了，要是把唐啸风解刨的话那事情就大了。只是那个女人要解刨，因为你说到了遗体嘛。” “不，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什么怎么回事？” “唐啸风的性命……” “唐啸风没事，好像抢救回来了，已经送去医院了，现在大概快到了吧。” “啊？他，他还活着？” “是的。” “意识呢？还清醒吗？” “这个不清楚，需要问一下。沈科！沈科！” “简警官，沈科请病假了，你有什么事？” 一位警员走了过 第四十三章 药在身下 一辆奔驰车飞快的行驶在夜色中。 简奇胜坐在副驾驶好奇地打量着车的内饰。 “家秘书年纪轻轻已经能开上这样的车啦，令人羡慕啊。” 正在开车的家开宇淡淡一笑。 “不是我买的，集团给配的。” “嗯，星宇集团不愧是实力雄厚。” 家开宇苦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 “家秘书不用担心唐董事长，他一定能得救的。” “简警官，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嗯，随便问。” “为什么……” “我可以调整一下靠背吗？” “当然。” “怎么调整呢？我找了半天了。” “门那边有按钮。” 简奇胜扭过头，看着门上的一排按钮说： “有很多的，哪个是？” “圆形可以推动的那个，你看到了吗？” “啊，这个，这个……呀，这还真是了不起呢。” “到你觉得合适的位置放手就可以了。” “好，哈哈，太高级了。” 简奇胜十分开心，好像小孩子第一次见到新奇的玩具一样。 “家秘书，刚才你准备说什么？” “啊，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请讲。” “就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什么？” “也就是说，谁报的警？” “哦，谁报的警，你很介意吗？” “也不是说介意，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 “应该是失去的女人打的电话吧。” 家开宇眼神瞟了一下窗外，苦笑着说： “不可能吧。” “打了电话给你之后再打电话给警察，为什么会不可能呢？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吃了药以后，忽然又后悔了，然后再打电话给警察。不过并不是我直接接听的报警电话，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家开宇点了点头。 “对了！你看我脑子，我记得好像有警员向我汇报过，我来看看……”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记事本，随后点亮了车里的阅读灯， “……事情太多，一忙就容易完，这里……这里……啊，在这里。火警预警铃响了起来……” “火警警铃？” “是，当时火灾的警铃响了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 “瓦斯炉上的火是点着的，水壶里的水烧干之后，就引起了防火器的铃声大作，小区的保安人员选择了报警，消防队已经来过了，检查没有明火，但是发现了尸体，所以就通知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子啊。”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 “唐啸风要是能被救活就好了，案子就简单多了。” 简奇胜感慨着。 家开宇点了点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很快，奔驰车驶进了华宁市中心医院。 在候诊大厅，家开宇用公共电话打给了唐啸风的生活助理。 “是，是，孙助理，详细情况等见面再说。还有，别让夫人看出什么，嗯，好，再见。” 家开宇挂断了电话，一旁的简奇胜感慨道： “你的工作还真是很辛苦啊，看来奔驰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上的，来，家秘书，请坐。” 简奇胜挪了一下，让出一些位置。 “简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 “好像还在手术室里，挨了那么一下，肯定要缝很多针吧……” 简奇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确认一下，可以吗？家秘书。” “当然，请说。” “是有关你接到电话的事情，我下面说的话要是哪里错了，请你提醒我。” “好的。” “去世的程小姐在电话里和你说，她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也就是说她杀了唐啸风的事情……” “是的。” “……所以，她自己也吃了药，准备自杀，到这里的顺序没问题吧？” “是的，没问题。” “也就是说，在程小姐更激动的时候， 用 实木摆件击打了唐啸风的头。她以为自己杀死了他，所以，她自己也吃下了药……” “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简奇胜脸上的五官扭曲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纠结和难受。 “简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真的吗？事情真的是按照这样的顺序发展吗？” “应该是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是令人怀疑啊。” “什么地方让人怀疑？我觉得挺合情合理的。” “呃……家秘书你不渴吗？那里有自动贩卖机。” 简奇胜说着扭头指了指身后。 “不用了。” “是吗？那我失陪一下，我有点渴了。” 简奇胜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证物袋，交到家开宇手中。 “家秘书，你看一下这个东西。” 证物袋里是两粒红色药片。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程小姐所吃下的安眠药。在地板上，掉了好几粒。你怎么看呢？” 简奇胜说完径直走向身后的贩卖机。 “简警官，会不会是，她着急吃药时不小心掉出来的呢？” “有可能，可是有一个地方很可疑……你真的不喝点什么吗？” “有什么可以的？” 简奇胜端着一杯奶茶坐回家开宇旁边的沙发上，小口尝了尝。 “发明奶茶的人就是天才，什么时候喝都是这么好喝。” 简奇胜指着家开宇手中的药说： “那个药……是在唐啸风身体下面找到的……也就是说，这个药的上面有唐啸风躺着，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就是说，当唐啸风被击中之前，这个药就出现在那里了，这样就和你刚刚说的顺序不一样了。 这一点，怎么都让人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在下面呢？” 简奇胜说着又喝了一口奶茶，一旁的家开宇紧锁眉头，正在努力的思考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简警官，案件调查我是个外行，但是我有个想法。” “你说说看。” “也许是程小姐把药拿出来，准备用吃药来威胁或者是吓唬唐啸风，随后在两个人的争执中，药就掉出来一些。这样唐啸风倒在药上的可能性就存在了吧。” 简奇胜喝着奶茶，认真听着家开宇的分析，眼神里 第四十四章 第三个人 沙发上的家开宇全神贯注地听着二人的讲话，看到两人离开后，他也焦急地跟了上去。 在角落的病房里，张医生和简奇胜走了进去，随后而来的家开宇在门外偷听着。 “张医生，他这种情况，多久可以出院？” “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吧。” “那就太好了。” “很痛吗？啊，哈哈，能点头了。” 忽然，简奇胜推开房门，差点把家开宇撞倒 “啊，家秘书，没撞到你吧。” “我因为很担心，所以就跟了过来。” “哦，这样子啊。” “可以见他吗？” 简奇胜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说： “你，你要见他？” “是的，我很担心他的情况。” “好，那你稍等一下。” 简奇胜说着又走回了病房。 家开宇在走廊喘着粗气，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紧张和矛盾。 不一会，简奇胜走出病房。 “家秘书，他说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啊？是这样说的吗？” “是。” “怎么回事呢？” “算了，还是让你们见见吧，毕竟你这么担心他。” 简奇胜说完打开身后的门，领着家开宇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一个人背对着门，张医生站在一旁翻看着病历。 “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家回避一下。” “什么？” 简奇胜没听清家开宇的话。 “请离开病房，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要我们都离开吗？” 简奇胜问道。 “是，麻烦各位了。” 家开宇微微鞠躬，表达了歉意。 “好吧，张医生，护士，我们先离开吧。” 张医生和护士对看了一眼，和简奇胜一起走出了病房。 家开宇缓缓走上前，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我是家开宇。” 床上的人一翻身，沈科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我是沈科。” 家开宇愣在原地，看着沈科的脸，惊讶地连话都说出来。 候诊大厅里 “简警官，你要干什么！？谁都会认为那是唐啸风好不好！” 家开宇气急败坏地走了过来，一脸愤怒地说到。 身后的简奇胜捂着弯着腰，肩膀剧烈的晃动着，不时有笑声从指缝中传出。 “家，家秘书……哈哈……对不起，没早点和你解释清楚……哈哈。那个家伙是我徒弟叫沈科，今天早上刚刚做了痔疮的手术，我今天早上还来看过他呢。 哈哈哈……你说非要见他的啊，他也说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还觉得奇怪呢，心想你这人实在是太好了，素不相识的人也要去看望一下。” 家开宇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这边想错了，我也有错。” “真对不起，我会反省的，主要是你当时的表情太恳切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一位护士走到两人面前，打断了谈话。 “简警官，医生请你们去一下。” “哦，好，走吧。” 简奇胜拍了拍家开宇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向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 华宁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王主任放下手中的X光片，扭头看向简奇胜和家开宇。 “总而言之，唐啸风的手术算是成功的。” 简奇胜：“王主任，有没有可能康复呢？” 王主任：“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好说，需要继续观察。” 家开宇：“拜托你，请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唐董事长。” 王主任：“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救他的。” “咚咚咚” 一个警员推开房门，走到简奇胜面前。 “简警官，这是给你的。” 说着，警员递上一张纸。 简奇胜接过来，认真地看着。 这时，家开宇对王主任说： “请问，可以探视吗？” “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行。可以探视的时候要通知你吗？” “那就拜托您了。” “好，那我失陪了。” 王主任说完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啊？这是怎么回事？” 简奇胜盯着手里的纸，夸张地惊呼一声。 一旁的家开宇好奇的看向简奇胜。 “简警官，怎么了？” 简警官没说话，而是继续盯着手中的纸，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候诊大厅。 不明所以的家开宇也只好跟着简奇胜回到这里。 简奇胜一边看这一边在候诊大厅里来回踱步，家开宇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终于，转了几圈的简奇胜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家开宇也顺势坐到了他身边，还没等他开口。 简奇胜忽然又站了起来，家开宇也只好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候诊大厅转悠了一会。 最后，转累了的简奇胜终于安稳地坐在沙发上。 “简警官，你到底在看什么？” “请看吧。” 简奇胜直接递过了那张纸。 “这是去世的程小姐的验尸报告，你怎么认为呢？” 家开宇看着报告上的内容，读出了声音。 “安眠药的副作用，引起的呼吸系统不顺。有什么问题吗？” “请看这个地方。”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报告上“备注”一栏。 “舌下有残留的两粒安眠药。舌下所指的就是这里吧。” 简奇胜说着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自己的舌头下面。 “应该是的。”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平常人吃药的话，是不可能把药放在那里的吧。” “也许是吃了太多药的关系吧。” “就算如此，也一定会有下意识的吞咽或者呕吐吧，在那个部位如果一直有异物存在的话……” “确实如此，会很难受。” “所以，只能有一种解释了。” “什么？” “有人把药强行灌进睡着或者昏迷状态的程小姐嘴里。所以才会在舌下留着两颗安眠药，也就是说，这不是殉情案，而是谋杀案。” 简奇胜说着扭头看向家开宇。 “可是，是谁呢？唐董事长？” 家开宇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奇胜。 “家秘书，这也是很有趣的一点。如果杀死程小姐的是唐啸风，那么是谁打了唐啸风呢？打了唐啸风的如果是程小姐的话，那么给程小姐灌安眠药的又是谁呢？所以……今天晚上在那个房间里有第三 第四十五章 恢复意识 走廊里，几名护士推着担架床飞奔，简奇胜在前，家开宇在后，两人跑向担架床。 简奇胜平时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可遇到事时真是敏捷迅速。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担架床边，身后的家开宇紧追不舍，也来到床边。 “沈科，你振作一些。” 简奇胜一脸担心地喊着。 身后的家开宇撇着嘴，放慢了速度，最后双臂环抱停住了脚步。 “师父！” 沈科趴在担架床上，扭回头，脸上的表情可怜无助。 “没事的，一定会好的。是不是，家秘书？” “嗯。” 家开宇一脸无奈地应了一声。 护士摆了摆手，阻止两人再上前。 简奇胜站在原地，目送着沈科远去，不由得感慨： “呀，他那个痔疮好像没切干净啊。” “简警官。” “嗯？” “你是不是在玩我？” “什么？” “呵，没什么。” “嗒嗒嗒” 走廊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家秘书。” 简奇胜和家开宇回头一看，发现一伙人西装革履迎面向他们跑来。 “孙助理，你们来了。辛苦了。” 家开宇看了一眼旁边的简奇胜，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孙助理，我们去那边谈吧。” 在候诊大厅，孙助理和同行人员将家开宇围在其中。 “各位，总而言之，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 “是。” “现在集团里的势力盘根错节，唐董事长本来就在风口浪尖，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的话，不只是董事长的职业生涯完蛋，还有整个星宇集团的前途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是，家秘书，已经有几个记者蹲守在医院外了。” “我会想办法应付他们的。” “那夫人那边怎么处理？” “等她冷静以后，再告诉她具体情况。现在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唐林那边怎么办？” “先不要对他说，毕竟他远在大洋彼岸，这件事等我们处理好了，再通知他。那么，就拜托各位了。” 讨论完之后，孙助理和同行人离开了，家开宇也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医院大门走去，准备应对记者。 “不愧是星宇集团董事长的第一秘书，真是有大将之风啊。相信不久家秘书也将进入星宇集团的高层吧？” 简奇胜凑到家开宇身边赞叹着。 被拍马屁的感觉自然很爽，家开宇淡淡一笑。 “没有，我还不行的。” “可我看你才干非凡，处理事情井井有条，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真是有才干的人。” “简警官过奖了，有才干不一定就有位置嘛。” “那个唐林是……” “唐啸风的儿子，现在在灯塔国留学。” “是吗？灯塔国留学？看来唐董事长准备让他儿子继承董事长位置？” “也许唐董事长有所考虑吧。” “原来如此，我还想一定会是家秘书呢。” 家开宇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说： “没有董事会高层的支持，我是没办法赢得董事们的选票的。” 以星宇集团的体量，这件事肯定是爆炸新闻。 医院大门口，几位记者围拢这家开宇，希望能从他口中获取到唐啸风的最新情况，简奇胜在角落默默地观察着。 “各位记者朋友都是熟面孔，看在和大家交往已久，所以我才肯出来和大家说说情况。无论大家之前听到什么传言，我只能说都不可信。 在这里，我只能说，唐啸风先生之所以会住院，不是生病，也不是发生意外。” “这么说来，就是有人伤害他了？” 一个记者举手提问。 “我就只能说到这里了。” “传闻中唐啸风的情人也有牵连在内吗？” 另外一个记者提问。 “这个无可奉告。” “唐啸风之所以住院，是因为女人的关系吧？” “各位，请你们饶了我吧。在这里，我要拜托大家。唐啸风先生是有家人的，对于今晚的事情，他们毫不知情，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家开宇此话一出，记者们开始纷纷提问。 “那也就是说，唐啸风不是倒在家里的，他出事时家里人并不知情。” “请问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请问唐啸风究竟是在哪里出事的？” …… 眼看场面有些难以控制，家开宇张开双臂安抚着记者们的情绪。 “记者朋友，请听我说，无论如何请拜托大家，改天再说吧。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邀请各位记者参加，今天就请大家先回去吧。” 看到家开宇一脸诚恳，记者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好相继离开。 送走了记者，家开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简奇胜：“唉，这些记者也真是的，就喜欢刨根问底。” “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家秘书也有点没控制住。你说不能多说，但几乎差不多把可疑的地方都暗示出来了。” “啊？我没感觉出来啊。”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简奇胜皱着眉头，好像在为家开宇的前途发愁。 “简警官！” 身后一个护士着急地跑过来，叫住了简奇胜。 “怎么了？” 简奇胜和家开宇扭回头，看着面前的护士。 “简警官，已经恢复知觉了。” “真的吗？我去看看” 简奇胜一脸惊讶，说着就要动身。 家开宇一把拉住简奇胜，一脸严肃地询问护士。 “哪一位恢复知觉了？” “唐啸风先生。” 简奇胜瞥了一眼家开宇，快步跟上了护士。 病房外，简奇胜和家开宇焦急地等待着。 “咔嚓” 张医生推门走了出来。 家开宇连忙站起身。 家开宇：“情况如何？” 张医生：“他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简奇胜：“张医生，他可以说话了吗？” 张医生：“是的。” 听到这个消息，简奇胜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转头看看家开宇，忽然发现他正在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家秘书，你，脸色不太好啊，没事吧？” “我没事的。” “张医生，我和家秘书现在可以进去吗？” “可以， 第四十六章 真诚感谢 病房外的走廊，家开宇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堆小药瓶。 “张医生，这些是唐啸风正在吃的药。我和你说明一下，这个是治疗糖尿病的，这是管心脏的，这个是管外伤的药膏。” “好的，我清楚了” 张医生接过药瓶认真点了点头。 “对不起，打扰一下。你所说的外伤是……” 简奇胜从一边走过来，插话问道。 “哦，这个嘛，算是集团管理层的通病，因为每天要签很多字，看很多东西，所以手腕会疼痛。” “哦，这样子啊，听起来很严重啊。” “是啊，最近这段时间，唐董事长连最喜欢的高尔夫球也不能打了。” “确实很严重。张医生，唐董事长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康复呢？” “这个嘛，不太好说。” 张医生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呢？” 简奇胜好奇地问。 张医生：“目前来看，只有花时间观察，除了他自己想起来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简奇胜：“所以，张医生，终究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是吗？” 张医生：“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大概率是会想起来的，时间长短而已。好了，两位，我得失陪了。” 张医生说完转身离开，家开宇和简奇胜向医生告别。 “唉，家秘书，没办法了，现在来看只能继续等下去了。” “是啊，不过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了。” 家开宇一脸喜悦地说，这是他今晚唯一一次高兴愉快的表情。 “你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董事长能度过危险期，我当然高兴。只是接下来就比较辛苦了，董事长的状态短时间没办法回到集团了。” “家秘书想得周到，如此得力的秘书，有机会我会好好在唐啸风面前夸奖夸奖你的。” “简警官客气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那么，我告辞了。” “哦？你要回去了？” “是的，我明天再来。” “是吗？那辛苦了。” “简警官，再见。” 家开宇说完转身离开了走廊，看着他的背影，简奇胜的目光开始聚拢，随后一丝光亮闪动在瞳孔中，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明显。 推开医院大门，家开宇快步走向自己的奔驰车，打开车门后，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驾驶室时。 身后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家秘书！” 简奇胜在身后有些焦急地喊着。 “简，简警官？出什么事了？” 简奇胜紧走两步，来到家开宇面前。 “唐，唐董事长他……” “怎，怎么了？” “他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唐董事长有话对我说？” “是的，说不定，他的记忆正在恢复，你可以去见他吗？” “当然。” 家开宇说完重新关上了车门，跟着简奇胜返回到医院。 “简警官，唐董事长说了些什么呢？” “好像忽然说了有关你的事情，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有关犯人的线索就太好了。” 家开宇点了点头，跟着简奇胜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唐啸风半躺着，眼睛盯着一旁的吊瓶，呆愣楞地看得出神。 家开宇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董事长，我是家开宇。” “开宇啊。” 唐啸风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搭配上冷静的眼神，无不透露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和背景。 家开宇扭回头看了看简奇胜。 “简警官，你可以离开一下吗？” 简奇胜看了看家开宇，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唐啸风。 “不，我就在这里，也许可以听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看到简奇胜拒绝了自己，家开宇的脸上一阵不自然。 “开宇啊。” “是，董事长。” 唐啸风缓缓转头，盯着家开宇说： “最近很多事情真的不好意思。” “董事长，没有的事。” “给你添麻烦了。” 看到唐啸风如此客气，家开宇感到有些不自然，眼珠不停地转动，在认真思考唐啸风的弦外之音。 “开宇啊。” “是。” 唐啸风裂开嘴，笑了笑。 “谢谢你。” “董事长，请别这么说。”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以后会有很多事情让给你去做。” 唐啸风说着，一把抓住家开宇的胳膊，向自己身体拽了拽。 家开宇不敢反抗，一脸顺从的向前倾着身子。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秘书是像你这么有才能的，” “谢，谢谢董事长夸奖。” 家开宇明显非常不适应这样的赞赏，身体僵硬，眼神慌乱。 “你可以走了。” 唐啸风轻轻一推，家开宇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唐啸风说完，闭上了眼睛。 简奇胜从后面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唐先生，是谁打了你？” 唐啸风依然闭着双眼，一语不发。 “家秘书，我们走吧。” 简奇胜说着，两个人退出了房间，就在关门的一瞬间，家开宇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唐啸风。 之间唐啸风缓缓睁开眼睛，瞥了家开宇一眼。 家开宇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简奇胜扶着头，郁闷的宅走廊里来回踱步。 “家秘书，你说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家开宇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一脸土灰。 “你的脸色不太好，没关系吗？” “没事，没事。” “家秘书，他是想和你道谢吗？可又好像不只是和你道谢。也许今天唐先生很累了，明天或许可以知道一些新线索。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简奇胜说完，转身离开了。 家开宇长叹一口气，摘下眼镜，非常疲惫的用手揉着眼睛。 在走廊，家开宇和张医生擦肩而过。 “张医生，有事情想麻烦你。” “请讲。” 办公室里，张医生完成了静脉注射作业。 “家秘书，你这种情况应该就是最近太辛苦，睡眠不足导致的。” “是啊，突然就头晕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发生。” 家开宇一手按住棉花团说到。 “打了这一针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张医生一边洗着手一边说。 “麻烦张医生了。张医生，有没有口服的药？我想带点回 第四十七章 过度解读（本案完） 奔驰车里，家开宇呆愣愣地坐着。此时夜色已深，昏黄的路灯光透过车窗照在家开宇的脸上，面无表情，阴沉似水。 不一会，家开宇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医院大门，眼神从迷茫逐渐转为决绝。 “咔哒！” 车门被打开，家开宇走下车。 医院昏暗的走廊里，家开宇轻手轻脚地走着，很快来到了张医生的办公室。 握住门把手，家开宇闭上眼似乎在祷告，随后他轻轻一压一推，门打开了。 进屋后，家开宇快步来到药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包新的注射器。 离开办公室，家开宇缓缓走向角落里的病房，轻轻拉开房门，屋内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的看见病床上侧躺着一个人，背对着他。 家开宇咽了一下口水，吞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无比清晰，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捂住了嘴巴，轻柔缓慢地靠近病床。 来到床前，家开宇从怀中取出注射器，轻轻拔掉针头上的防护套，随后拉动活塞，针管内瞬间充满了空气。 家开宇俯下身子，颤抖的针头对准了床上人的脖子。 正当他准备扎下去的时候。 “啪！” 病房里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猛回头，家开宇看到简奇胜从旁边的洗手间慢慢走出，一瞬间愣在原地。 “家秘书，请不要给他打针，虽然他的人生并不是非常成功，但是才刚刚平安的完成痔疮手术，他人生的新篇章正要开始。” “痔、痔疮？” 家开宇回头看向病床，只见沈科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一脸扭曲地看向家开宇。 “沈科，现在感觉如何？” “师父，我浑身沉重，而且在身体的中后偏下方，还有一些隐隐作痛。” “是吗？你今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请继续侧躺吧，刀口最好不要被压迫。” 沈科看了一眼旁边手拿注射器的家开宇，又可怜巴巴地看向简奇胜。 “师父，我有点害怕。” “放心吧，家秘书不会伤害你的，这个可以交给我吗？” 简奇胜说着走近家开宇，伸出手去拿注射器。 “虽然我一直在期待你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杀唐啸风，不过这种方法我还真没想到……” 简奇胜接过注射器，对着空气模仿家开宇注射的姿势。 “……把空气打进身体，人真的会死吗？” “将空气注射进血管，可以引起空气栓塞，可能会导致出血，休克，甚至心力衰竭死亡。” 家开宇双眼无神，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行凶过程中让警察抓个正着，早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辩解，只能下意识的回答简奇胜的提问。 “家秘书，抛开剂量谈效果，你们在大机构中的人一向如此耍流氓吗？你知道这一整管空气有多少毫升吗？你又知道想要实现你所说的效果，需要注射多少空气吗？” 家开宇木然地摇了摇头，似乎他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么说吧，要实现你想的效果，需要连续注射满满四管空气以上，我觉得你还不如选择直接掐死他。” 简奇胜斜着眼睛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家开宇，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证物袋。 “这个我就保管了，第一次从犯罪嫌疑人手中接过证物，这感觉挺奇妙的。” 简奇胜说着，小心翼翼地把注射器放进证物袋中。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唐啸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恢复，他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句话好像一句咒语，瞬间让家开宇有了表情，他回过头，一脸迷惑地说： “那，那董事长他在骗我吗？” “不，不，唐啸风还没有恢复到可以演戏的地步。我只是和他说，‘在你失去知觉的时候，家开宇是怎么辛苦奔波，应付媒体，安排工作，处理杂务的，跟他说些感谢的话吧。’我就是这么说的。 是的，没有弦外之音，没有话里有话，那些都是他发自肺腑对你的感谢话。不过，你们这些在大企业中，每天浸润在办公室政治的人，听到那样的话，可能都会浮想联翩到过分解读吧，特别是做了坏事，心里有鬼的人。 如果你足够坦荡，把那一番话照单全收就好了，真是可惜。我们走吧。” 简奇胜说着走向病房门。 “等一下。” “嗯？” “我承认，我承认我杀人未遂。可是杀死那个女人的不是我，是唐啸风。” “不，不，不，这个时候就不要找借口了吧，家秘书。”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 “唐啸风根本就不可能杀了程碧春。你说过，因为职业病，他右手根本就不能发力，连打高尔夫球都不行，是不可能把药灌进睡着的人的口中的。” 家开宇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简奇胜的嘴角微微一笑，盯着家开宇的眼睛说： “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 家开宇躲开眼神，脸上的表情却又些不服气简奇胜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信？案发现场的那部手机，我按了重拨的按钮，结果却打到披萨店去了，送披萨的有来吧。说明有人用那个房间里的手机叫了披萨的。” 家开宇故作轻松地说：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为什么会怀疑我？” “你不是说在酒吧里，接到了程碧春的电话，说她现在准备自杀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按下重拨按钮的话，不能通到你的手机的话，那就是骗人的了。” 家开宇的身体轻微颤抖着，一种无力感和屈辱感迎面袭来。 他不明白，如果当时简奇胜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不马上就提出来，反而让他像个小丑一样，一整晚在医院里上蹿下跳，装腔作势，提心吊胆，铤而走险。 “实在对不起，今晚让你白忙活一场，呵呵呵。” 简奇胜在一旁轻笑着，好像十分得意自己的“恶作剧”。 简奇胜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地平复着心情，缓缓说： “简警官。” “怎么了？” “你一定没什么朋友吧。” 面对家开宇这样的揶揄，简奇胜丝毫没有 第四十八章 传奇人物 “啪！嘶……呼……” 火光中，华宁市禁毒支队副支队长乐正德坐在办公桌前，点燃香烟，猛吸一口。 乐正德今年五十岁左右，是华宁市禁毒领域传奇人物，大大小小的任务履历功勋，受到上级一次次的嘉奖，名副其实的禁毒英雄，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推辞晋升，只想在禁毒一线工作。 要不是组织考虑他的年纪和退休之后的待遇问题，恐怕这个副支队长的职位他也会推掉。 在业务方面，乐正德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在他面前，就连支队长也是虚心请教的姿态，更何况下面的人，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已经是副支队长，但一些重要的线索，他还是会亲力亲为地跟进，甚至连蹲点盯梢这种事情，他也不厌其烦。 乐正德目光一沉，在烟灰缸中捻灭了香烟，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门口路过的两位警员停下脚步，恭敬地向乐正德打招呼，其中一位警员问： “队长，您要出去吗？” “嗯。” 另外一位警员问： “是那一件案子吗？” “是的。” “队长，您又要去盯梢吗？您这么大的年纪，这种事情，就交给青年人……” “这是我的工作，你们少废话。” 两位警员点了点头，虽然被训斥，但他们并不担心，乐正德为人正直，一向对事不对人，凡是看不惯的事情总会训两句，可训完也就完了，从不翻旧账，也不给下属穿小鞋，就凭这一点，获得了不少下属警员的好感。 乐正德刚走下楼梯，忽然被地上一摊翻滚的苹果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真是很对不起……” 一个人一边低头捡着苹果，一边不停的道歉。 “小心点，这里是禁毒支队，不要毛毛躁躁。” 乐正德说完转身离开。 “警官，你也尝一个吧……” 低头捡苹果的人拿起一个站起身，追了过来。 “……我弟弟从乡下寄过来的，非常新鲜好吃，请尝尝吧。” 乐正德接过苹果，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你是哪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哦，我是城郊派出所的简奇胜，来这里找一个朋友。” “简奇胜？好像在哪听过。” 乐正德思索着，手里不停抚摸着光滑的苹果。 “算了，想不起来，谢谢你的苹果，简警官。” 说完，乐正德缓缓离开。 简奇胜扭回头，继续捡着地上的苹果。 过了一会 乐正德拿着苹果缓缓走进一家旅店，前台空无一人。他左右看了看，随后敲了敲前台的服务铃。 不一会，一个服务员略显慌张地从旁边员工休息室走出，一脸的惺忪。 “请问您要住店吗？” “是。” 乐正德点了点头。 “好，我带你上去。” 服务员说着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带着乐正德走上二楼。 “厕所在楼走的角落里，冲水阀有点锈，用的时候可以用力一些……” 服务员说着来到一扇房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就是这里了，您的钥匙请收好。” “谢谢。” “您好好休息。” 服务员说着退出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很普通，窗边一张小圆桌，两把椅子，一张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乐正德四下看了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对面是一家小酒馆的正门，打扮的俗艳的女人正在和酒客挥手送别。 乐正德点了点头，随手将苹果放在窗台，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点上烟斜着眼睛盯着楼下的小酒馆。 华灯初上，傍晚时分。 旅馆附近的商业人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小酒馆的生意也不错，陆续有客人光临。 乐正德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在烟灰缸里捻灭了香烟。 …… 一处背静的小路上，几辆警车闪着警灯，红蓝交替的颜色给周围的建筑蒙上一层滤镜。 十几名警员紧张有序的忙碌着，沈科也在其中忙碌，不一会，他凑到了陈警官的身边。 “沈科来了啊，你师父呢？” 沈科指了指后边的一辆车，继续低头观察着尸体。 “陈哥，凶器找到了吗？” “凶器是枪，在这里。” 陈警官说着递过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手枪。 沈科看了看手枪，站起身连忙跑到车边，一头扎进驾驶室。 “师父，死者被一枪击中心脏，近距离射击，枪法很准。” “嗯嗯……吧唧……吧唧……嗯，还有呢……” 简奇胜正在专心品尝这手里的肉包，一脸幸福。 “还有，还有，师父那是牛肉馅的吗？” “嗯，牛肉洋葱的。” “好像挺好吃的。” “嗯，确实不错……吧唧……吧唧……枪型是什么？” 简奇胜又咬了一大口包子，继续问道。 “在这，7.62毫米五四式手枪，帮派中常用的枪，也许刚刚进行过交易，或者黑吃黑之类的吧……” “嗯，嗯，大黑星是吧。” “是的，师父，那个，能给我吃一口吗？师父。” 沈科越说越靠近简奇胜，两个人的距离都快亲上了。 “我没吃晚饭的。” 简奇胜说着瞥了沈科一眼。 “我知道，我就吃一小口。师父，求求你了，一小口，就一小口……” 沈科说着竟然张着嘴准备咬了上来。 简奇胜一把推开沈科的脸，顺手把剩下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鼓着嘴巴得意地摇着头。 “简警官！方便过来一下吗？” 陈警官在车后焦急地喊着。 简奇胜一边嚼着一边走下车，看着陈警官。 “简警官，死者的身份查清了。” “这么慌干嘛？你认识？” “禁毒支队乐正德的孙女乐子怡的案子……上周刚刚无罪释放的……就是这个人，名字叫程连，一定没错的。” 简奇胜终于把嘴里的包子都咽了下去，扭头询问沈科。 “乐正德先生，现在在哪？” 沈科瞥了一眼简奇胜，因为没吃到肉包，一脸的不高兴。一旁的陈警官开口说： “我联系过禁毒支队了，队里人说他去监视上次大麻来源的案子了， 第四十九章 盯梢时交谈 旅店的前台，沈科正在询问服务员乐正德的房间号。 简奇胜在一旁无聊地闲逛。 “这个我不清楚。” 服务员一脸不耐烦的回答。 “你应该清楚。” “我不记得客人的脸的……” 沈科从怀里掏出警察证在服务员眼前晃了晃。 “……你是警察？” “对，请好好回忆一下，年纪五十岁左右，看起来非常稳重的男人。” 知道是警察后，服务员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拿起旁边的登记簿开始翻找。 “出，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请配合我们调查。” “希望不要影响旅店做生意啊……嗯，204房。” “请问登记的名字是……” “郑亦。” 沈科点了点头，来到简奇胜身边，小声说： “师父，是用了假名吗？” “嗯，确实是乐队长的作风，非常谨慎。” “确实很费心思，不愧是缉毒英雄。” 服务员听到了两人的议论，开口说： “应该就是他了，今天并没有其他的客人。” 简奇胜指了指楼梯。 “可以请你带我们上去吗？”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明显有些不愿意。 “没事，那个先生也是一位警察。” “警察……” “是的，拜托你了。” 服务员点了点头，从前台里走出，带着两人上了楼。 身后的沈科激动地说： “还，还真是让人紧张。” “你紧张什么？” “因为他可是咱们这一行的名人啊，对于我来说，就像神一般的存在。虽然我在禁毒支队实习过一周，但从来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他应该也不记得我了。” 沈科激动地小跑着上了楼梯，难以掩饰心中的雀跃。 “咚咚” “来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 乐正德答应了一声，随手在烟灰缸里捻灭了香烟，起身走到门前。 打开门，简奇胜在最前，沈科在中间，服务员在最后。 简奇胜：“你好。” 沈科：“晚上好。” 服务员：“……” 乐正德看了看简奇胜和沈科，低声说了一句：“进来吧。”，随后转身回到窗前。 “打扰了。” 简奇胜和沈科走进房间，身后的服务声张望了一下，离开了门前。 “简警官，出什么事了？” 乐正德坐回到窗边的椅子上，随后又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问道。 “乐队长，是这样，刚发生了一件事，我们觉得不得不向乐队长报告一下。” “嗯，说吧。” 简奇胜张望了一下，凑到窗前顺着乐正德的目光往下看了看。 “你的工作，我们不打扰吧。” “在阴影里，别靠太近，小心点。” 乐正德压低声音说着。 简奇胜向侧面躲了躲，很快发现对面楼下的小酒馆。 “就是那家店吧？” “是的。” “有什么动静么？” “有一个可疑的男人刚进去，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想买大麻吧。根据情报，今晚这里会进行大买卖。” “那肯定会有收获的。” 乐正德收回目光，看向简奇胜。 “简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乐队长，程连死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 “谋杀吗？” “胸口中枪。” “嗯，这样子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简警官，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对我来说，好像同时听到了好消息和坏消息。” 说完，乐正德又扫了一眼窗外的小酒馆。 “…… 这件案子由我来负责侦破。” “简警官。” “是。” “虽然不值得一提，但他也只是个杀人犯。” “乐队长，我要提醒你，他并不是杀人犯，一周前，法官已经判他无罪释放了。” 乐正德站起身，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窗外的小酒馆。 “可是，一定不会错的，他就是带头的。说什么证据不足……哼，就算是没证据，那种案子的真相，我也能知道的……” 乐正德说着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简奇胜，继续说着： “……我知道，身为警务人员，说这种话是不太好的。” “确实不太好。” 简奇胜点了点头。 “简警官，再怎么说死的是我心爱的孙女，我的这份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简奇胜轻轻叹了口气，满脸关切地说： “乐队长，我能理解。” “老天有眼，善恶有报。这么令人高兴的消息我是好久没听到过了。” “乐队长，刚才你说到的坏消息是……”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亲手杀了他，给我孙女报仇，却不知道是谁先把他给杀了，对我来说，算是个坏消息。” 乐正德吐出一口烟，继续看向窗外。 “乐队长，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是谁？”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有个范围的。凶手对于枪械使用非常专业，而且手段也是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凶手摸清了程连的下班时间，在他回家的路上一路跟踪，最后选择在僻静的小路上动了手，程连身上的钱包还在，可以说是很明显的寻仇谋杀案。” “反正，他所交往的也没什么好东西，应该有很多的仇人吧。” “你说的对，我们初步调查过，程连有在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经历。” 简奇胜止住了话头，又来到窗边，躲在阴影里向外望去。 “你这里的案子如何呢？有破案的可能吗？” “我正在密切监视着，其他的就看如何发展吧。” 简奇胜扶着乐正德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乐队长，虽然都是警察，但没想到你们的工作环境这么枯燥，你今天几点来到这里的呢？” “五点左右。” “一个人吗？” “当然，我一直是一个人盯梢，队里的年轻人和我在一起会有压力。我也不喜欢团队行动，和你一样……” 乐正德说着从烟气中移过目光，看了一眼简奇胜。 简奇胜苦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呵，不愧是老警察啊，眼光真毒。” 乐正德也微微一笑，抬头看到了简奇胜身后的沈科。 “沈科？” “是。” “你杵在那里又不说 第五十章 说辞已认证 旅馆的走廊上，沈科追上了简奇胜。 “呀，师父，不愧是乐队长，好有气场，我都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你没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吗？”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而且床也很舒服，没怎么听。” “没怎么听？” “是。” “啪！” 简奇胜伸手在沈科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走向了旅馆前台，拍了拍服务铃。 “叮叮叮……叮叮叮……” 服务员从一边的员工休息室走出，一脸不耐烦地说： “拍一次就可以了，我能听到。” “对不起。” “要住宿吗？” 服务员推开栏柜走进前台。 “不，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 听到简奇胜并不住宿，服务员不耐烦的表情越加明显。 “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关于上面的客人，我们有些问题。今天他一步也没有出过大门吗？”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有没有看到他出去？” “我想他一直都在房间里吧。” “是吗？” 简奇胜的表情有些失望。 “师父，可能确实如乐队长所说吧。” “还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上面那个房间，有没有打扫过呢？有没有叫你去丢垃圾之类的，这个应该能记住吧。” “我们旅店也没有那么周到的服务啦，毕竟收费这么便宜。” “没有丢垃圾吗？没有丢吧，谢谢。” “什么嘛，乱七八糟的。” 服务员说着离开了前台，重新回到了休息室里。 “师父，怎么了？” 看到简奇胜一脸深不可测的表情，沈科好奇地问。 “果然还是很可疑呢。你没看到桌上的烟灰缸吗？” “什么？” “乐队长可是位老烟民了，我们从进屋到离开，他一直都是烟不离手。” “是。” “可从五点一直到现在的话，烟灰缸早就该满了，可现在烟蒂太少了。” 茶餐厅里 沈科狼吞虎咽地吃着各种点心，简奇胜拄着下巴，背对着沈科，似乎不想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沈科啊。” 沈科接过服务员送来的一笼蒸饺后，回应着简奇胜。 “是……吧唧，吧唧……师父。” “这里是喝茶聊天的地方，别那么狼吞虎咽的。” 沈科往嘴里塞了一个虾饺后，不服气地嘟囔着： “很好吃的……吧唧，吧唧……比牛肉洋葱的肉包还好吃……” “这些都是茶点，正确的吃法是一点点的品尝……像你这么吃，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沈科丝毫没有被影响，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叉烧包。 “简警官？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禁毒支队的一个年轻警员拎着购物袋，拉开椅子直接坐下。 “王警官，你来这干嘛？” 沈科曾经在禁毒支队实习过，和面前的王警官算是熟人。 王警官：“工作呗，还能干嘛。” “我，我们呢……吧唧，也， 也在……吧唧，公务。” 沈科的嘴被点心塞满，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 王警官看见沈科吃的这么香，好奇地问： 王警官：“这么好吃？” “确实不错。李警官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吗？” 王警官：“盯梢呢，我们两个人一个点，我下来买点吃的。” “你们支队活不少啊，乐队长盯一个案子，你和李警官又盯一个案子，怎么？准备双喜临门啊？” 和简奇胜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沈科也学会插科打诨了。 王警官：“什么呀？我们和乐队长盯的是同一个案子。” 王警官这话一出口，一旁的简奇胜扭过头，饶有兴趣地听着。 王警官：“乐队长年龄大了，让他一个人行动的话，不仅危险不说，有时候也容易搞砸，他资历这么深，我们也不能当面提醒他，只能跟着他，算是给他加一道保险吧。” 沈科听完，扭头看向简奇胜。 “师父，多么团结的集体啊，上下级之间彼此照顾，真是温暖啊。” 简奇胜瞥了沈科一眼，对王警官说： “那么，乐队长并不知道你们也来了，是吗？” “我想他应该不知道的。对了，两位要保密，千万别对乐队长说，他可能会多想。” 王警官察觉自己可能说多了，连忙起身准备告别。 “王警官，等一下。” “什么事？”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男人拿着皮箱进了那家酒馆呢？” “看到过。” “大概是什么时间还记得吗？” “稍等，我看一下……” 王警官说着从怀里掏出笔记本，认真翻找起来。 “……是6点15分。” “谢谢。” 看着王警官的背景，简奇胜若有所思。 一旁的沈科也停止了狼吞虎咽，低声说： “师父，这样已经能证实乐队长的不在场证明了吧。我觉得他虽然有动机，但他毕竟还是一名警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简奇胜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204房间 乐正德叼着烟，躺在大床上若有所思。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来了。” 乐正德从床上爬起来，缓缓走到门前。 “我是简奇胜。” 乐正德打开门，看到简奇胜和沈科站在门外，简奇胜拎着食品袋，沈科在身后向乐正德敬了个礼。 “怎么了？” “乐队长，我给你送点东西来，可以进去吗？” “请进。” “打扰了。” 走进房间，简奇胜语气平和地说： “乐队长，有件事情一定要让你知道。” “这次又是什么事？” “你们队的王警官和李警官也在附近，你的不在场证明已经得到证实了。” 一旁的沈科挤眉弄眼，意思提醒简奇胜刚刚王警官说要保密的。 简奇胜看了一眼沈科，继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证实了吗？” “是的。” “你刚刚在休息吗？” 简奇胜指着床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说道。 “只有一下子而已，上了年纪，确实有点顶不住了。” “沈科，找个 第五十一章 嫩牛六方 简奇胜在一旁搓着手，一脸兴奋地说。 “乐队长，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香辣鸡腿堡，鲜嫩的鸡肉、生菜和酸爽的番茄……” “简警官！” “是。” “我一把年纪了，从来还没吃过这种洋玩意。” 乐正德一脸严肃，说不上是厌恶还是反感。 “是吗？正好今天可以尝试一下，其实这些也是蛮好吃的。” 乐正德的眼睛在桌上来回搜寻，似乎想在汉堡、薯条、炸鸡块中找到一些尽量正常的食物。 “蹲点盯梢的时候，我最常吃的就是泡面了，方便快捷，还能喝上一口热汤。” “确实如此，刚才那个是香辣鸡腿堡，这个是劲脆鸡腿堡……还有这个田园脆鸡堡……” “名字都差不多。” “是的，都差不多，接下来这个是喜欢吃春饼的人比较喜欢的……” 听到春饼，乐正德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盯着简奇胜的手在桌上寻找着。 “……就是这个，嫩牛六方。” 乐正德接过简奇胜手里的嫩牛六方，皱着眉头认真观察着，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六边形和春饼有什么关系。 “我建议您吃这个……” 沈科凑了过来，轻声在乐正德耳边说着。 “……师父，我也想吃一个。” “没有你的份。” “喂，别脱离岗位，好好盯着去！” “是。” 沈科只能乖溜溜的回到窗口，继续盯梢。 “饿了的话就吃苹果吧，早上你师父给我的。” 乐正德还在继续观察着手里的嫩牛六方，用手指了指窗台上苹果。 “那是我乡下的弟弟摘的，今天刚邮过来，很新鲜的。乐队长，咱们吃咱们的。” 简奇胜和乐正德说着剥开手中的包装纸，吃了起来。 沈科咽了咽口水，拿起窗台上的苹果。 “那我就吃这个吧。” “咔嚓！” 苹果虽然清脆，但沈科的确一皱眉，闻了闻苹果，一脸的疑惑。 吃着快餐的简奇胜和乐正德没有注意到沈科的异常，而是边吃边聊。 “乐队长，你的下属还真会为长官着想。” 品尝着内牛六方，脸上流出惊喜表情的乐正德随口问了句。 “你指什么？” “嗯？王警官和李警官啊，他们因为担心，所以也在外面监视着。怎么，没告诉你吗？” 乐正德没有回答，而是开心地嚼着，随后指着手中的嫩牛六方。 “简警官，很好吃。” “是吧，是好吃吧。” “我得记住这东西的名字……嫩嫩六方？” 乐正德小心翼翼地剥开包装纸，眯起眼睛看着上面的字。 “是嫩牛，嫩牛六方。” “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会体验到令人惊喜的口感，竟然还有这样的食物。” “是呀，乐队长看来也要与时俱进，多接触一下新事物。” 用餐氛围十分愉快，除了一旁满脸疑惑的沈科。 吃了一会，简奇胜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乐队长，子怡的案子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吧。” “两年六个月零三天。” “是，我从警务系统里找到了当时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情况，除了程连之外还有其他嫌疑人吧。” “是的。” “不过其他的人全都是未成年，就算被逮捕了，很快也能恢复只自由，所以他们互相串供……” 听着简奇胜的话，乐正德放下了手中的嫩牛六方，从口袋中掏出钱包，打开之后递到简奇胜面前。 “这个是……子怡。” 简奇胜也连忙放下汉堡，用手帕擦了擦手，接过了钱包。 “乐子怡，是你的孙女吧。” 照片上，一位高中女生微笑地看着镜头，头发垂落在肩膀，呈现出深棕色的光泽，在阳光下闪耀着红铜色的光芒。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无尽的好奇和热情。 “当时她上高中二年级，一个女孩最好的年华。” “是啊，乐队长，你很难过吧。” 简奇胜合上钱包，双手递还给了乐正德。 “唉，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简奇胜抬头盯着乐正德，想在他的眉眼间寻找些什么。 “师、师父。” 沈科在一旁小声地叫着简奇胜。 “嗯？” “这个苹果坏掉了。” “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外表面黏黏的，咬一口味道也怪怪的，新鲜的苹果不可能这样吧。” “换个地方咬就没事了。” 简奇胜说着完全没有看沈科，拿起桌上的炸鸡块沾了沾番茄酱塞进嘴里。 “师父，你看一下吧。” 沈科说着直接把苹果塞进简奇胜的手里。 接过苹果，简奇胜愣了一下，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又搓了搓拿过苹果的手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忽然，他的瞳孔放大，瞥了一眼旁边的乐正德，随后又把目光重新移到苹果上。 “失陪一下。沈科，你来一下，乐队长，我想起一件事需要沈科去做，麻烦你来继续盯梢吧。” 简奇胜说着站起身，带着沈科匆忙离开了房间。 乐正德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拿着嫩牛六方重新坐回到窗前，又咬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自言自语。 “这东西还真挺好吃，要是能放点土豆丝和葱丝就更好了。” 走廊里 沈科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奇胜。 “师父，你叫我出来什么事？” 简奇胜指着手里被沈科咬了一口的苹果，低声说： “你去鉴定一下，这个苹果表面涂的东西是什么，去查一下它的成分。” “师父，也不用现在去吧，一个坏苹果而已。鉴定科的同事肯定下班了。” “现在不去就没有意义了。你去找赵科长，就说我让你去的！” 看着简奇胜严肃的表情，沈科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师父，难道这个苹果和案子有关系吗？” “少废话，快点去吧！” 简奇胜说着把苹果交给了沈科，随手拍了拍他的肩。 “师父，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看着沈科跑开的背影，简奇胜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扭头看向204号房，眼神变得锐利而又认真。 此时，他心底正在酝酿着一个想法，就等着沈科带回来的结果。 第五十二章 一颗苹果 房间里，乐正德嚼着嫩牛六方，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情况如何？” 简奇胜走了过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没动静。沈科呢？” “那个苹果确实有问题，他咬了一口，感觉有些不舒服，我让他先回去了。” “坏掉了？” “是，你没吃是正确的……” 简奇胜探着身子凑到窗前。 “买家怎么还不出现呢？” “是啊，再耐心等等吧。” “马上就快十点了。” “也许是听到风声，或者察觉到什么呢。无功而返是家常便饭。” “也有可能是我们进出太频繁的关系。” “如果不行，那就只好抓卖家了。” “还在吗？” “嗯，没看到他离开小酒馆。” “会不会走后门？” “后门的胡同的出口在那里……” 乐正德指着小酒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 “……只有这一个出口，在这里都可以监视得到。” “不愧是乐队长，前期工作真是扎实。” 简奇胜微笑着说。 乐正德低头看了看手表，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好吧，去看看，条件允许就收网。” 乐正德说着站起身去拿外套。 “要行动了？那你注意安全。” 乐正德看着简奇胜。 “简警官，一起去吧。” “什么？” “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去。” “呃，乐队长，这个，我对这种情况……” “你是警察吧？” “对，没错，我是警察，但我主要是动脑筋办案的，这种任务……” “不用说了，跟我来吧。” 乐正德穿好外套，检查了一下手枪，用难以拒绝的气势说道。 “好吧。” 简奇胜抿着嘴，硬着头皮跟着乐正德离开了房间。 市局证检验科 化验室里，身穿白大褂的赵科长低头忙碌着，角落里的机器不时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沈科一脸好奇的看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好像第一次走进玩具店的小男孩，满眼的好奇。 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敞口瓶吸引了沈科的注意力，他轻轻的拿起瓶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阵刺鼻的气味冲进大脑，呛得他连连咳嗽几声，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了回去。 “化验室的东西最好不要乱闻。” 赵科长背对着沈科，却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提醒着他。 “是，赵哥，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嘛，需要再等一会。” 赵科长摇了摇手中的试管，插到一旁的架子上。 “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是抱歉。” “没事，我和你师父简奇胜是同学，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赵科长说着把试管中液体轻轻地倒在培养皿上，推了推眼镜，认真观察起来。 “唉，我师父那个人，有时候我实在是搞不懂。” “很正常，学生时期他就是全校最另类的学生，闯祸第一，出风头也是第一，没办法，谁让人家脑袋好使呢。” “赵哥，你是不知道，我在他身边压力有多大。当初也是阴差阳错被分到他手下，谁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 终于遇到一个适合的对象，沈科对简奇胜的抱怨一发不可收拾。 “……大晚上鉴定一颗苹果，这有什么用呢？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捉弄我。赵哥，我最近被师父欺负的很惨，真的，我有时候以为他是发自内心的讨厌我。你觉得呢？赵哥，他讨厌我吧。” 沈科越说越激动，拉住赵科长的胳膊央求他回答自己。 “喂！弄洒了！” 赵科长横了沈科一眼，随后站起身，从角落的仪器中重新取出一个装有液体的试管。 沈科虽然被训，但抱怨简奇胜的感觉太上头了，他不顾赵科长生气的态度，继续抱怨着。 “大雨天让我淋着雨去加油站……让我爬到几十米高的舞台马道上，还把灯都关了……对我相信气功大师的信仰冷嘲热讽……在我面前吃牛肉洋葱馅的包子却不分我一口……更重要的是，我刚做完痔疮手术就让我做替身直面凶手。” 赵科长回头，一脸同情地看着沈科。 “你还真是经历丰富啊。” “我那是拼死忍耐。” 赵科长微微一笑，拿起试管重新回到座位上。 “既然如此，你就用这个好了……” 赵科长说着，从试验台的一角拿过一个棕色的广口瓶，在培养皿上倒出一些白色粉末，递到了沈科面前。 “嗯？赵哥，这，什么东西？” “化学抗生物质，轻微毒性，虽然不致命，拉几天肚子还是可以的。” 赵科长说着继续埋头操作，语气轻松的就好像在说家长里短。 沈科张大嘴看着赵科长，虽然他一直在抱怨简奇胜，但是远远没到下毒的程度。 “放到茶里，给他喝了就行。” “赵哥，你不会和我师父有什么过节吧？” “不是你一直在抱怨吗？不想用可以不用。” 沈科看了看手中的培养皿，又看了看一旁的赵科长，带着得意的语气说： “是吧，就算是赵哥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吧。嘿嘿嘿……赵哥，还要多久？” “再等一下。” 沈科一脸坏笑的看着手中的培养皿，认真观察了一会，随后好奇地打开盖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咳咳！” 细小的粉末一下引起了沈科剧烈的咳嗽。 “笨蛋！你在干嘛！告诉你不要再化验室乱闻东西嘛！” 一旁的赵科长连忙站起身，躲得远远的。 “赵哥……吸，吸进去啦……咳咳……吸进去啦！快……咳咳……想想办法……” 小酒馆后门的胡同 乐正德从拐角探出头，看了看后门的情况，随后从怀里掏出了手枪。 简奇胜紧跟其后，学着乐正德的样子也探出头观察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乐队长，接下来我就在这里待命，做你们的接应吧。” “不用了，一会我们一起冲进去，你最好做一下准备。” “准备？” 乐正德晃了晃手里的枪。 “乐队长，我可没有这东西。” “为什么？” “首先我不喜欢用 第五十三章 抓捕行动 小酒馆里，昏暗的灯光和媚俗的音乐孕出暧昧的氛围，角落里的男女相拥，互相摩挲着对方的身体，在酒精的催化下，荷尔蒙肆意的散发。 吧台的尽头，一个男人喝了一口酒，紧紧搂着怀里的皮箱。 忽然，后门被踹开，乐正德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警察，全都不许动！” 一瞬间酒馆里的人们愣住了，看着乐正德手中的枪，纷纷举起了双手。 简奇胜跟在乐正德身后，举着警察证向众人示意。 乐正德四下看了看，一眼看到吧台尽头的男人。他提着枪缓缓走近。 “把你的皮箱交出来。” 男人一愣，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抱着皮箱的手不住地颤抖。 “呀！” “哗啦啦！噼里啪啦！” 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一个黑影夺门而出，乐正德和简奇胜回头时，只看到门口晃动的吊灯。 “后门！” 乐正德冲着在后门待命的两个警员喊道。此时，李警官从正门冲进，奔向后门去抓人，路过简奇胜时，把他撞了个趔趄。 “啪！” “啪！” 两声枪响从屋外传来，吓得酒馆里的人纷纷抱头鼠窜。 简奇胜也赶紧蹲下身子，随后拿起一旁的托盘当做头盔顶在头上。 乐正德一脸平静，依然用枪对着拿皮包的男人。 “抓到了！” 李警官从后门探出头，冲着酒馆里喊了一声。 “哦？” 乐正德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收起了枪。 “抱歉。” “队长，包里有货。” 王警官拎着皮箱走了进来，在乐正德面前打开。 “嗯，看来是个出货的卖家，至于买家就等下次机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别让他跑了。” “是，队长，已经押上车了，两个警员看着呢。我们回队里，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你们先把他带回去，我去旅馆收拾一下就回队里。” “是。” 李警官和王警官点了点头，离开了酒馆。 简奇胜在一旁认真地观察着发生的一切，看到乐正德准备离开，开口叫住了他。 “乐队长，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什么事？” “乐队长负责抓捕的人犯就这样交给属下……” “这个出货的只是一个小喽啰，没有必要让我亲自出马的。” “原来如此。” “简警官，辛苦你了，你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我什么也没有做的。” “呵呵，气势上支持了我们。” 乐正德干笑了两声，随后转身离开了酒馆。 简奇胜站在原地，紧锁眉头，眼神从刚才的随和变得越发冷峻。 “什么嘛！怎么回事？都没有人解释一下吗？” 刚才被枪指着的男人冲着简奇胜吼着，至于为什么不对乐正德吼，恐怕是忌惮手里的枪吧。 “那个……是因为您的脸太可怕的关系。” “这是什么理由？” “对不起……对不起……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 男人一脸无语，喝光了杯中的酒，自认倒霉地离开了酒馆。 看着男人的背影，简奇胜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转身离开了酒馆。 旅店一楼 简奇胜在员工休息室门前徘徊。 “咚咚咚” 简奇胜伸手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咚咚咚” 停顿了一下，简奇胜又敲了敲门，依然无人回应。 简奇胜正准备扭开把手时，忽然被走廊另一头的声音叫住。 “你在干什么？” 服务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挡在了简奇胜和门之间。 “这是员工休息室，客人不能随便进入。” “我只是看一下。” “什么？” “看一下而已。” “为什么要看？” “不行吗？” “不行。” “有什么关系呢？” “不行，这是员工休息室，又不是你的房间。” 简奇胜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服务员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简奇胜杀了一个回马枪，转过身一个箭步冲进了员工休息室。 “喂！喂！” 服务员想要再阻止简奇胜，发现为时已晚。 混乱的房间内，零散地摆放着各种杂物，一旁的床上堆满了衣服，浓烈的烧焦味道充满着整个房间。 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窗边的灶台，黑黢黢的灶台和墙壁上布满了大量的泡沫，半截熏黑的窗帘在一旁卷曲着。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火灾事故后的现场。幸运的是，火势不算太大，而且及时得到了扑灭。 一旁的服务员一脸愁容，而简奇胜则是满脸笑意。 “笑什么啊？！” “谢谢了。” 204房间里，乐正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乐队长。” “哪位？” “简奇胜。” “门没锁。” 简奇胜推门而入。 “乐队长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唉，岁月不饶人，累坏了，我躺下休息一会。” “实在是打扰了。” “没关系，进来吧。” 简奇胜走到床边看着倚着床头的乐正德。 “简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真的是够辛苦的，我的心脏现在还在砰砰乱跳。那个，有个人想让你见一面，请稍等。” 简奇胜向门口招呼了一下，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房间。 乐正德从床上坐起，看着这个男人说： “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弟弟，叫简奇利。” “哦，你好。” 乐正德打了个招呼。 “因为参加朋友的婚礼来到这边。奇利，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经验丰富的乐正德乐队长，打个招呼吧。” 男人看了看简奇胜，上前一步伸出手。 乐正德也从床上站起身，握住了简奇利的手。 “好了，也算是让你有个美好的回忆了，到外面等着吧。” 男人低着头，离开了房间，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 “你们兄弟的性格相差有点大啊。” 乐正德说着走进了洗手间。 “是，他比较像父亲。” 乐正德在镜子前抻了个懒腰，随口问：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简奇胜凑到门前，看着洗 第五十四章 审判的权利（本案完） 乐正德回过头，盯着简奇胜的眼睛许久，最后哼笑一声。 “简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 “没关系，乐队长，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聊。刚才我接到了鉴定科的消息，那颗苹果已经帮我查清楚了。因为表皮上有一股奇怪味道的滑滑的东西确实令我很好奇。” “因为一颗苹果，你还真是喜欢追根究底啊。” “哈哈哈，我当这是夸奖了。表皮上的那层东西已经查出来是什么了。事实上，苹果并没有坏，那一层滑滑的是某种东西沾到了表皮上，你猜会是什么呢？乐队长。” “简警官。” “嗯？” “你饶了我吧，我很累，这种无聊的话题能不能就此打住。” 乐正德说着走出了洗手间，坐回到窗前的椅子上。 “实在抱歉，乐队长，可能还需要你再忍耐一点时间，你真的不想知道苹果表皮上沾了什么吗？” “好吧，沾了什么？” 乐正德一脸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灭火器的泡沫。应该是灭火器在灭火的时候，喷射出的泡沫沾到了苹果上。我刚刚在下面问了这栋楼的保安，今天晚上，他用了灭火器。” “什么意思？” “一楼的服务员刚开始不肯说，经过我友好协商之后，终于说出了实情。事实上是，他在休息室里煮了面，而灶台上的火苗烧到了窗帘而引起一场火灾，虽然他自己想了办法灭火，幸好没造成更大的灾害。但是，那个员工休息室就在这正下方。” 简奇胜说着走到窗边，用手指了指窗下。 乐正德顺着简奇胜指的方向探出头，看到窗外下面的墙上确实有一大片的泡沫。 “看到火苗已经烧到这里了，保安也很匆忙的用灭火器扑灭，就在那个时候，苹果粘上了泡沫。然后，保安跑来查看了这个房间，因为担心嘛……” 说到这里，简奇胜停顿了一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乐正德。 “……乐队长，看来在你不在房间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蛮严重的事情。” “我没走出这个房间。” “可保安说你并不在。那个服务员嘛，因为着火的事情让别人知道就不好了，可能连工作都没了，所以说了谎。服务员灭火的时间刚好在6点左右，那个时候，你正在跟踪程连吧。” 乐正德一脸平静。 “保安没准也在说谎……” 简奇胜看着乐正德，摇了摇头。 “简警官。” “嗯？” “我可以说两句吗？” “当然。” 乐正德缓缓起身，面对着窗外。 “6点15分，卖家拿着货走进了那家小酒馆，这是事实。” “是的。” “而我，就是就是在这扇窗前看到的。” “并不是，我想你并没有看见。”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是没办法知道的。” “乐队长，当然有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也有能力做得到。 那就是，你自己叫来的卖家，是你打电话让卖家在6点15分拿着货到对面那家小酒馆。 和毒贩打交道这么多年，你对于他们的交易方式再熟悉不过了，而且我相信你手中肯定有很多的线索，装成买家打电话给卖家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是，不管卖家怎么等，买家是不会来的，因为买家正在监视着。” “简警官，我们都是警察，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得有确实证据才行？” “当然。对于您，我非常慎重。” “那好， 说给我听听。” 乐正德转过身，双手插兜，一脸平静地看着简奇胜。 两个男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好像即将开展决斗的两个牛仔，只是他们的武器不是枪，而是缜密的思维和犀利的言辞。 一瞬仿佛永恒，在各自领域发光的两个男人对视着，似乎下一招的攻防就成了整场战斗的胜负手。 “乐队长，你只和卖家通过电话，却没有见过面。所以，刚才冲进酒馆时，你猜搞错了对象。如果之前有看到他进去的话，你为什么会拿枪指着一个无辜的人呢？” “可以这么想，因为酒馆里灯光昏暗，所以弄错了。” “像你这么有经验的警察，会出这种错误吗？” “人无完人，谁也不会永远不出错。” “乐队长，请问你现在足够冷静吗？” “当然。” “你确定在扇窗前看到了卖家是吗？” “是的。” “以现在的灯光环境，如果你再看到他，会一眼认出来是吗？” “没错。” 乐正德说着靠近了简奇胜，再次展示出他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 简奇胜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悲伤，扭头走向门口。 “可以了，让他进来。” 说完，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的把“简奇利”架了进来，他的手上还带着一副明晃晃地手铐。 乐正德走上前，紧皱眉头看着眼“简奇利”。 简奇胜在身后缓缓地说： “乐队长，这不是我弟弟，我真正的弟弟现在正在我家里睡觉，他就是你联系的卖家。按照你的指示，6点15分，拿着皮箱走进那家酒馆，你在酒馆和这里都不曾见过他，你还有什么想说？” “这有什么，刚才是因为你说是你的弟弟，我才……” “不。在你说出‘这位是？’之前，我并没有开口的，我回答是弟弟，那是之后的事情。你没有认出他，这一点你绕不开的。” 乐正德转过身，看着简奇胜，一言不发。 “好了，谢谢，可以带他离开了。” 简奇胜摆了摆手，两个警察把卖家带离了房间。 房间内，又剩下了两个男人，只是气氛并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反而有着一丝赞许的欣慰和离别的哀伤。 乐正德盯着简奇胜看了一会，眼含泪水，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抱歉，我用了这样的方式。” 简奇胜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说。 “做的不错！简奇胜！是我输了。” 乐正德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来。 “真的很可惜，真的很抱歉……” “不要说了。” 乐正德伸手打断了简奇胜的话。 “我可以 第五十五章 杰出律师 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 一件入室抢劫案正在进行法庭辩论阶段。 “证人李红，根据的证词，你亲眼看见被告从被害人家中走出来的？” 华宁市壹号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蓝明诚站起身，从辩护席中走出，询问站在证人席上的李红。 蓝明诚三十多岁，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一枚金色的律师徽章在胸前闪闪发亮，这是年度十大杰出律师才有的特殊荣誉。 “是的。” 李红回答时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没戴眼镜，有些尴尬的把手放下。 蓝明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嘴角微微上翘，继续向前走了两步问： “那个时候被告手中拿着一把刀，没错吧？” “没错。” “那真的是一把刀吗？” “是的。” “案发时间是晚上十点，天已经黑了。被害人家门外的路灯都坏了，现场的环境应该十分昏暗吧。” “虽然很暗，但我看清了就是一把刀。” “你是因为听见被告和被害人吵架的声音，所以下意识的认为被告手中的物品是武器吧……” “反对！” 检察官打断了蓝明诚的询问，面向审判长说： “审判长，辩护律师的提问纯粹就是臆测。” “反对成立，请辩护律师请注意你的提问方式。” “好的，审判长。” 蓝明诚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询问： “证人李红，请问你近视度数多少？” 李红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那个……” “你平常戴眼镜对不对？两鬓的眼镜腿痕迹、下意识的推眼镜。” “……对，我有的时候会戴。” “那么，今天你为什么没戴？” “我是轻度近视，就算不戴我也看得见。” “案发当天你戴眼镜了吗？” “我说过，就算不戴眼镜我也看得见。” “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命案当天你戴眼镜了吗？” 蓝明诚剑眉倒竖，一股庞大的不可挑战的气势压了过来。 “没有。” 蓝明诚探着身子，盯着李红问： “那么你能否看清我的脸？” “能看清。” “很好，那麻烦你把我桌上的东西从左到右的说一遍。” 蓝明诚指着身后的几米远的辩护人席位说。 “好，铅笔、笔记本、一叠资料、小夹子……” “小夹子？这么小的东西你都能看得到？那你的视力相当好。” “我说过了，我的视力并不是很差。” “嗯，请继续。” “毛巾。” “什么？” “毛巾啊，黄色的那个。” “你说这个是吗？” 蓝明诚说着走向了辩护席。 “是的。” “你说这个是毛巾是吧？真是可惜呀，这是一根香蕉。” 说着，蓝明诚拿起香蕉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 李红的脸上明显紧张了起来。 “反对！” 检察官再一次打断了蓝明诚的询问。 “审判长，辩护律师简直在胡闹。” 还没等审判长说话，蓝明诚高声说： “这不是胡闹！证人李红，你认为这里是法庭，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不可能会有香蕉摆在辩护席的桌上，所以把这根香蕉当成了毛巾对不对……” “反对！审判长，这是法庭，我从来看到过这种闹剧。” “检察官，反对不成立，请让辩护律师把话说完。” “审判长，我只是想证明以下两点：第一，人类的眼睛其实常常会出错；第二，这位证人李红的证词存在漏洞，我认为法庭不应该采纳她的证词作为证据。我说完了。” 蓝明诚拿着香蕉，重新回到了辩护席上。 “检察官，对于辩护律师提出的两点内容，你有什么意见吗？” 审判长问道。 “我，没有意见。” 检察官一脸失落的坐下。 而蓝明诚则是一脸得意的坐回到辩护席，一旁的原告委托人探过身子低声说： “蓝律师，非常精彩。” 蓝明诚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那么，证人可以退席了。现在休庭！” “啪！” 审判长敲下了法槌。 法庭外的走廊上，一位美丽的女人正在等人。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光滑而有弹性，仿佛没有一丝瑕疵。秀美的面庞如同一幅精致的画，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修长的身材，一身考究的大衣，恰到好处的展示出优雅的线条。 这是蓝明诚的恋人方柳思，也是壹号律师事务所主任方开疆的千金。 看到蓝明诚走了过来，女人颔首轻笑，脸上充满了崇拜。 “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 蓝明诚微笑着走近女人。 “没有，太精彩了。我从来就没有看过真正的审判，想不到平日那么温柔的你，在法庭上如此机敏睿智，特别有魅力。” “难道你没有看过你父亲在法庭上的表现？” “我爸爸每次都叫我不要来。” “我们为了委托人，有时候只好‘不择手段’了。因为打不赢官司，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 方柳思感叹着。忽然，蓝明诚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刚才拿出香蕉的时候，想到你还在下面看着，我都快害羞死了。” 蓝明诚低声的嗓音，脖颈间淡淡的烟草味，再搭配上他英俊的脸庞和撒娇的语气，瞬间让方柳思脸颊泛红，双腿发软，心脏“突突”跳地厉害，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蓝明诚微笑着拉开了距离，看着方柳思脸上的红晕，轻声说： “一会有没有时间？一起喝点东西吧。” “好。” 方柳思喜上眉梢，望着蓝明诚的眼中充满了幸福。 晚上八点 蓝明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壹号律师事务所。 “蓝律师，你回来了。” 穿着职业套裙和黑丝的助理李月向蓝明诚打着招呼。 “这么晚还没走？” “正准备走，蓝律师还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 “没什么，我今晚要加班，你先回去好了。” “好，蓝律师再见。” “再见……啊，对了。” “有事吗？” “我想小睡两个小时，十点钟的时候 第五十六章 出人意料 晚上十点 蓝明诚低头看了看手表，似乎在等待着手机响起。 李月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电视右上角的正点报时提醒她该打电话了。 李月调小了电视音量，抄起身边的座机拨通了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嘟……嘟……嘟……这里是壹号律师事务所，有问题请留言。” 话筒里电话答录机的声音让李月眉头一皱，随后她又更换到了蓝明诚办公室的电话。 “喂？我是蓝明诚。” “蓝律师，已经十点了。” “哦，已经这么晚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蓝律师，加班多注意身体。” “好，谢谢。” 蓝明诚挂断了电话，李月也挂上了电话，又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 …… 深夜 蓝铃小区五号楼前停满了警车，先到的警察已经开始拉设警戒线了。不少市民在警戒线外围观，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 一个身影从远处跑来，长风衣在夜风中肆意飘摆，这个身影一路跑进警戒线，在陈警官的肩头拍了一下。 “陈警官。” “呦，陈浩啊，你这高材生怎么还现场呢了？” 陈浩笑了笑。 “别拿我开玩笑了，简奇胜警官来了吗？” “来了，我刚才还看到他。” “唉，我这第一天当他助手，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陈浩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在现场吗？” “没有，我都找了一圈了。” “简警官去便利店买东西去了。” 旁边一个警员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插嘴说道。 “便利店？好吧，谢谢。” 不一会，陈浩跑进了小区外面的一家便利店，寻找了半天，依然没找到简奇胜。 忽然，收银台前的一个人和店员的争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说了不是这样的。” “哪里不一样？”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你是让我放酸黄瓜吧，没错吧？” “酸黄瓜没错……” 陈浩走了过去，叫了一声。 “简警官……” 简奇胜摆了摆手，头也没回的继续和店员争执。 “你看看……” 简奇胜指着手中的三明治对店员说： “……这里只有小小的一块黄瓜，我当时说的是中间放一块，旁边围着它再放四块，一共就是五块，像是简笔画里的花瓣一样，这样不管从哪边吃都能吃得到酸黄瓜。可现在这样根本就不是我要求的，拿去重做一次。” 简奇胜说着合上了手中的三明治，扔回到店员手中。 “大概是其他工作人员没听清你的要求吧……” 店员接过三明治，为自己开脱着。 “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做的。” “后面还有一个人呢。” “在那？” “后面。” 店员说着跑向了便利店后面的小厨房。 “明明就没有！” 简奇胜抱怨了一句，转过身继续悠闲地在便利店里逛了起来。 “一个三明治看来吃不饱，我再吃点什么呢？” “你还是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比较好。” 陈浩在一旁搭话。 “你不知道，这家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味道不错的，有机会你也尝一尝。” “好。”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检验科的同事正在采集指纹，好像到处都留了不少的指纹。” “别忘了电话听筒，之前不是说犯人用电话报警自首吗？” “是，他们正在做。” “对，你叫，陈……” “陈浩。” “对，陈浩。和我那个春徒弟沈科比起来，你优秀多了，稳重废话少。” “谢谢。” “而且，你比较动的抓住调查的重点，不像沈科，就知道从我这里抢吃的。” “不敢当。” “对了，我徒弟那家伙听说请了长假，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沈科好像因为长期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失调，所以请了长假。” “啊？压力过大？他承受的那点压力就过大啦？” “是，听说正在家里休养。”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他要是不坚强一些，恐怕一辈子都会神经失调的。” 简奇胜和陈浩说着，又重新回到了收银台，简奇胜指着角落里正在操作台操作的店员说： “哈哈，明明就是你在做三明治，快点好不好。” 店员含着手指转过身，一脸惊讶地看着简奇胜。 “别舔手指了，赶紧把我的三明治做好，大家都在等我呢。” 案发现场，几个警察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陈浩向简奇胜介绍着情况。 “死者叫濮小琴，今年三十岁，服装设计师，单身，凶器是玻璃的水瓶，头部这里受到了重击。” 陈浩一只手拿着记事本，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给简奇胜看。 简奇胜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咬着三明治，边嚼边说： “吧唧……吧唧……死亡时间……吧唧……推定是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的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有个男人在十一点零五分向110报案。内容是承认自己杀了一个人，看来凶手自己报案的可能性很高。” “咳咳……咳咳……” 一块酸黄瓜呛了简奇胜一下，忍不住轻咳几声。 “简警官！请来一下！” 一位警员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 “吧唧……吧唧……什么事？” 在电话机前，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警员按下了播放键。 “星期三，晚上十点五十分录音，滴……” “喂，是我，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也反省过了，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 一旁的简奇胜把手中的三明治放下，嘴里的咀嚼也停止了，一脸严肃地听着。 “你们不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吗？” 一位警员问道。 众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下去。 “……也许，又惹你生气。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向你道个歉，实在是太失礼了，嘿嘿……” 陈浩扭过头，看着简奇胜。 “简警官……” 简奇胜伸出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陈浩不要说话。 “……我买了章鱼丸，你要不要吃？我现在就拿过去。滴……” 电话录音终于结束了，众人的表情也是非常严肃。 陈浩：“再怎么 第五十七章 沈科被捕 “吱！” 一辆警车亮着警灯，风一般地来到了沈科的公寓楼下。 这是一栋老楼，楼梯都在户外，每一户的房门都是木门。 陈浩带着人奔向二楼。 一位警员在一扇门前停下，向身后的陈浩点了点头。 “咚咚咚……沈科，你在家吗？” “咚咚咚……沈科，我是陈浩，请你开门。” 房间里没有回应。 陈浩和身边的警员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后撤了一步，一起抬腿踹向了门锁的位置。 “咔嚓！” 木质的房门被很容易地踹开，几位警员鱼贯而入。 沈科住的是一户单人公寓，房间里随意丢弃着各种杂物，衣架上挂着内裤和袜子，一幅单身汉糊弄过日子的景象。 几人在房间里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沈科。 “喵……” 一声猫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在一个破纸箱下，一只狸花猫探头探脑地看着几人，眼中露出害怕的神情。 在狸花猫面前的食碗里，放着一些肉丝，罐头盒被扔在一旁，里面还有不少的肉丝。 一件沾有血迹的外套盖在纸箱上，非常显眼。 陈浩一把抓起外套，认真辨别了一下上面的痕迹。 “是血。” 几位警员一时无语。 “咚！哗啦！” 身后的洗手间门被猛地推开，沈科一个健步窜了出来，疯了一样地朝大门跑去。 “沈科！” “站住！” 陈浩带着警员追了上去。 沈科跑的很快，在小区里的绿化带里来回穿梭。陈浩紧追不舍，同时和身后的同事比划着绕路包围。 很快，人数优势体现出来了，沈科发现准备逃窜的路口都有人迎面扑来，之后扭头向后跑。可不巧的是，脚下绊倒了一根水管，整个人连踉跄了几下。 就是这短暂的空挡，陈浩飞身，一个拦腰横抱将沈科压倒在地，另外几个警员见状也扑了上来，将沈科死死压住，很快沈科就被制服了。 华宁市看守所 沈科在一位警员的带领下走进了探视室，玻璃墙外，简奇胜一脸愁容地看着沈科。 “师父！” 看到了简奇胜，沈科直接飞扑过来，要不是有玻璃墙挡着，恐怕都会扑倒简奇胜的身上。 “师父！请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 简奇胜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托着下巴盯着沈科说： “白痴！”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干嘛要杀她？” “我没有杀她！” “那你为什么要逃？” “因为他们追过来了。我那个时候真的很害怕！” “你看看你的样子。唉，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那里向她求婚……” “所以她就是你一直交往的女友？” “是，以前是高中同学。” “嗯，历史还真久。” “我被甩了很多次，可是最近好像又有希望了，所以我以为差不多了，可是还是被拒绝了。” “所以你因爱生恨就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 简奇胜挑了挑眉毛。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就实话实说吧。” “师父，请你相信我，请你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因为我们的关系，我被回避原则要求不能参与这个案子了，大家都知道你我的师徒关系……” “师，师父……” “现在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那个叫陈浩的，高材生刚进派出所几年不到，已经能独立接手案子了，他挺能干的。好了，我就是来高速你这些的，再见。” 简奇胜起身就要离开探视室。 “她还有别的男人！” “什么？” 简奇胜扭回头看着沈科。 “我想那个人一定就是凶手。一定是那个男人他陷害我的。” “沈科，我是很想帮你，不过恐怕没办法了。” “师父，你别这么说。” “我也没那个时间。” “师父。” “祝你好运吧。” “那，那师父，帮我找个律师吧！ 我有个高中同学叫蓝明诚，是个很优秀的律师，请你帮我和他联络一下，拜托你了。” “太麻烦了。” 简奇胜说着推开门，离开了探视室。 “师父！” 沈科拍着玻璃墙，整个人慢慢向下滑落，最后一脸绝望地坐在了地上。 几个小时后，蓝明诚走进了探视室。 简奇胜靠着墙，向蓝明诚点了点头。 “明诚！” 玻璃墙里的沈科一眼看到蓝明诚，激动地喊了起来，随后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简奇胜。 蓝明诚走到玻璃墙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沈科，你没事吧。” “明诚，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沈科，我们是同学，你的为人我清楚，我相信小琴不是你杀的。只有把你救出来，才能告慰小琴的在天之灵，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明诚……” 沈科的眼中充满着感激之情，他没想到这个老同学的这份情谊如此真切又感动。 “蓝律师，没办法你直说就好。” 简奇胜在一旁提醒着。 “简警官，这是什么话？沈科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沈科，你放心。” “明诚，谢谢你。” 沈科此时已经眼含热泪，估计再说下去，就要当场痛哭了。 看守所的走廊里，简奇胜叫住了蓝明诚。 “蓝律师，非常谢谢你，愿意接下这个案子帮助沈科。” “这是应该的。” “不过也真是巧啊，我听说你们是高中同学。” “对。” “死掉的哪位服装设计师也是你们同一所高中的。” “你是说小琴小姐是吧。” “最近你也见过她吗？” “没有，毕业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 “这样子啊。” “沈科从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她。” “呵呵，真是拿他没办法。” “总之，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我认为我是最合适接这个案子的律师了。不过，听说沈科指名要找我的时候，我还真的吓了一跳。” “当然，沈科很信任你，所以接下来要拜托你了。” “分内 第五十八章 喜事将近 丝兰西餐厅是华宁市最豪华的西餐厅。在那个年代，人均近千元的价格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西餐厅里，优美动人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用餐的人们也是举止文雅，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盛装出行，一副上流社会的谦谦风貌。 位置最好的一张四人桌前，蓝明诚带着方柳思，正式地和她的父母见面。华宁市壹号律师事务所主任方开疆和他的夫人邵合美。 “你现在接的什么案子？” 方开疆问蓝明诚。 “我都是处理一些琐碎的小案子。” “爸妈，明诚谦虚了。他现在正在接手的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警官杀人案，报纸上不是有登出来嘛。” 方柳思替蓝明诚说着，脸上露出了幸福和崇拜的神情。 邵合美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脸惊讶地说： “哦？蓝律师你在负责那件案子啊。” “是，那个被告是我的高中同学” 从未来丈母娘的眼中看到了欣赏，蓝明诚谦虚地点着头。 “不过，那是一件很难处理的案子。” 方开疆说道。 “是，确实有些难度，可既然朋友有难，我总得去帮帮忙才行。” 听到蓝明诚这样说，方柳思一家人笑得很开心，看来这个未来的女婿品行不错，业务能力又出众，而且女孩还如此喜欢，一团和谐温馨的氛围笼罩着餐桌。 “哈哈，相信蓝律师一定没问题的。” 方开疆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蓝明诚谦逊地微笑着，忽然一抬头，看到对面楼梯上一个人正在向他招手打招呼。 蓝明诚仔细一看，简奇胜？ 此时，方开疆依然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们这一行，总是在算计利害得失，偶尔为了情谊去努力，也算是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吧。” 蓝明诚认真点了点头，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简奇胜。 不一会，蓝明诚以上厕所为借口，暂时离开了座位，来到简奇胜身边。 “你好，蓝律师，那边不用你陪着了吗？” 简奇胜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开疆一家人说道，还没等蓝明诚说话，简奇胜又赶紧说： “对了，蓝律师，要恭喜你了，看未来岳父岳母的表情，您这是要好事将近了。” “简警官，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 蓝明诚并不想和这个奇怪的长聊，所以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位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简奇胜指着方柳思问，扭头看着蓝明诚。 “是的。” “啊，你真是艳福不浅，长得非常漂亮，有福气呀。” “谢谢，简警官你来……” “下巴的线条非常美丽，两只眼睛也非常动人……” 看着简奇胜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蓝明诚只有走向一边的沙发，做好了长时间交谈的准备。 “……你们聊完了吗？” “刚进入正题，如果不是某位没眼力见的警官，我想现在已经开始聊了吧。” “哈哈哈，看来蓝律师心情不太好。算了，咱们言归正传吧。沈科的案子，蓝律师推进的如何了？” “我已经去查过了。” “怎么样？” 蓝明诚看着一边站着的简奇胜，自己往沙发边靠了靠。 “坐下说吧。” “哦，谢谢。” “这场官司我看很难打。” “怎么说？” “因为证据实在是太充分了，而且明显的指出沈科他就是凶手。尤其是警察上门找他的时候，他实在不该逃走。” “就是嘛，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总之，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让我再想想对策。” “拜托你了。” “好，那我先走了，未婚妻和她的家人还在等我。” 蓝明诚说着站起身，系好了西服的口子，准备离开。 “蓝律师，其实我和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比较熟悉，他答应让我可以去看命案现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哦？那当然好。” “对呀，我们这一行有句话，叫‘现场看上一百遍，罪犯自己就出现。’。” “真是有意思，那我先去打个招呼，我们晚一些就出发。” “好的，我等你，蓝律师。” 一个小时后，一辆进口小轿车行驶在夜色之中。 简奇胜拄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金色，平静地问： “蓝律师，老实说，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 “沈科，你认为这件案子是他干的吗？” “简警官，你知道我进入律师这一行，学会的第一个道理是什么吗？” “什么？” “委托人会说谎。” “嗯，所以你并不相信了沈科是无辜的了？” “我只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呀，真是完美的回答啊。” “简警官，我们先不聊这个了。这条路这样继续直走对不对？” “哪条路？” “去案发现场的路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地点，我没去过。” “啊，说的也是。真是不好意思，我来看看啊……” 简奇胜说着探着脖子，用力辨别路上的标示。 “……哎呀，早就过头了，应该在刚才那条路右转才对，这样下去就快到我家了。哎，蓝律师，反正也快到我家了，要不要顺路去我家里坐坐？” “去你家？” “对，喝点茶，吃些点心什么的。” “我看不必了吧。” “那就请调头回去吧。” “简警官，像这样的事情你要早点说。” “抱歉，我没注意到。” 蓝明诚一扭方向盘，汽车回转了180度，重新上路。 蓝铃小区五号楼 简奇胜一边和蓝明诚闲聊，一边走了大堂。 “蓝律师，你负责的入室抢劫案最近反响很大，能让被告方被判无罪，你是真够厉害的。” 简奇胜来到入户对讲机前，不小心把兜里的零钱掉落出来。 “哎呀，不好意思，蓝律师，请你帮忙按一下，上面应该有人在。” 蓝明诚双手插兜，一脸微笑地看着简奇胜在地上捡着零钱。 简奇胜捡完零钱看着原地不动的蓝明诚一脸疑惑。 “麻烦你按一下好吗？” “房间号码。” “什么？” “你没有告诉我是几号房间。” “真是不好意思……” 简奇胜起手走到对讲 第五十九章 过失杀人 “蓝律师，请进。” 简奇胜推开房门，走进了案发现场。 蓝明诚紧随其后，陈浩在最后也走进了屋子。 “哎，不得不说，这个房子还真不错。她是个服装设计师吧，做她这行真的这么容易赚钱吗？” 蓝明诚看了看陈浩，扭头对简奇胜说： “你在和我说话吗？” “对，没错。” “那要看她是一流的还是三流的设计师了。 ” “看样子，她属于顶尖的设计师了。” 蓝明诚坐在沙发上，调侃着说： “搞不好是靠沈科在养她。” “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凭沈科那点薪水，根本养不起的。其实小琴小姐，可能有别的男人，不只沈科一个人。” “是吗？” 看见简奇胜一脸八卦的表情，蓝明诚应付了一句。 “当然，沈科之前也提到过这件事，他说那个男人才是凶手。陈浩，麻烦把那个拿过来一下……” “好。” 陈浩点了点头，走向了厨房。 “……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你看看，蓝律师，小心一点。” “碎片好像飞的很远的样子。” “对。看起来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下去的，所以才迸溅的到处都是。” 简奇胜一边比划一边说着，看到蓝明诚脱下风衣外套，又补充了一句。 “蓝律师，你不觉得冷吗？” 外套脱到一半的蓝明诚忽然停了下来。 “好像，是有一点。” “那你先别脱外套，确实有一点冷。” 简奇胜说着走向一边的空调。 “看来这东西一直在开着，得把它关掉才行。蓝律师，请你把遥控器递给我一下。” 简奇胜指着茶几上的几个遥控器说道。 蓝明诚拿起一个白色遥控器，站起身递给了简奇胜。 “唉？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空调的遥控器呢？桌上还有那么多的遥控器。你以前来过这个屋子吗？” 简奇胜接过遥控器随手关上了空调，但是嘴里却不断的发出提问。 “简警官，那上面写着呢。” “上面写着吗？呃，冷暖空调机，呀，还真写着呢。” “我家用的也是这个牌子。” “原来如此啊，不好意思哈。” “简警官，你是不是在试探我？” “试探？怎么会呢，蓝律师你想多了。嘿，来了，哎呦，咪咪呀，真可爱。” 蓝明诚一回头，看见陈浩抱着一只小橘猫走了过来，小猫正在他怀里撒着娇，“喵喵”地叫着。 “多可爱的小猫呀，今天早上才从宠物点领回来的。根据店员介绍，咪咪每个月都回去住几天，真是可怜呀。 大概是小琴小姐请人来的时候，它就被赶出去了。看来那个男人似乎很讨厌猫，要不然就是对猫过敏，真是可怜呀。” 一旁的蓝明诚往远处挪了挪身体，一脸的不自然。 “对了，蓝律师你对猫不过敏吧？” “我？” “对，很多人都会过敏的，会打喷嚏打个不停，鼻涕眼泪会一起流出来那种。” “呵呵，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这样啊？那咪咪，就让蓝律师抱抱你好了。” 简奇胜说着，就把猫塞进了蓝明诚的怀里。 蓝明诚刚想推辞，猫就被硬塞进了手中，只好一脸无奈的抱着猫。 “咪咪真是乖呀，是不是？” “呵呵，嗯，是，挺乖。” 蓝明诚一脸无奈地答应着。 “自己的主任发生了这种事情，它还这么乖巧，以后你要怎么办呢？对了，沈科脚力也有养猫的，只是狸花猫对不对？” 陈浩点了点头，他之前冲进沈科家里时，确实看到一只狸花猫。 “所以，除了沈科之外，果然还有别的男人，并在在案件当晚，小琴小姐就是在这里和那个男人见了面，所以才会把猫送去宠物店的。” 听着简奇胜的分析，蓝明诚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猫，尴尬地说： “这猫真乖。” “如果你喜欢的话，带回去好了。” “不了，我家已经养狗了。” “扑通” 咪咪从蓝明诚怀里挣脱，跳到了地上。蓝明诚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蓝律师，我想应该先把那个可疑的男人找出来才行。” “确实如此。” “陈浩，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正在全力排查，死者的异性社会关系。” “那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哦？蓝律师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还要研究一下报告书，毕竟很快就要开庭审理沈科的案子了。” “哦，那不打扰你了，真的非常感谢你陪我一起过来。” “哪里，我也很高兴能来现场实际看一下。” “那我送你下楼吧。” “简警官，你留步，我自己来就行。没关系，我可以的。” 蓝明诚说着，头也不回，逃命一样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离开房间，走到电梯前，蓝明诚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站在原地，张开嘴巴，微闭眼睛。 “啊……啊……啊嚏！” 蓝明诚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请你好好保重身体。” 简奇胜的身影从身后幽幽传来。 蓝明诚回头看，看见简奇胜在拐角处探出头，微笑着盯着蓝明诚。 “谢谢简警官，空调吹得太凉。” 说完蓝明诚转身进了电梯，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变得越发犀利。 华宁市看守所 沈科和蓝明诚隔着玻璃墙对面而坐。 “沈科，你好好想一想，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照这个样子下去，十有八九会被判有罪。你也知道，杀人罪最少也要在牢里待个十年，你也不愿意这样对不对？ 如果说你不愿意的话，那你就只能乖乖认罪了，你就说无意要杀她，是不小心，这样我会努力为你争取过失杀人的缓刑。” “过失杀人？” “怎么样？” “名称，我没有杀她。”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最好再想想看，你做过的事情。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你是个凶手，你现在想否认这个事实那真是太难了。 你要是为了面子去坐牢，还是要妥协一下来换一个缓刑。 第六十章 开庭审理 走出看守所，简奇胜追上了蓝明诚。 “蓝律师，我认识沈科也有一段时间了。根据我的了解，他倒是有可能被人杀掉，但绝对不可能去杀人的。” “简警官，我想请您也出庭当证人。要争取缓刑的话，关于被告的人格证词就变得非常重要了。所以到那个时候，务必要请您来帮忙了。” “没问题，这个我一定会尽力的。” “好，那就拜托你了，非常感谢。” 蓝明诚说完转身离开。 “好的，不过，沈科是真的杀人了吗？” 蓝明诚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 被无视，简奇胜一脸郁闷，只好转身离开。 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 “起立！” 随着书记员的大声宣布，众人站起身迎接审判长。 “那么，现在开庭！” 审判长敲击了一下法槌，宣布开庭。 “被告，请站起来。” 沈科一脸木然站起身，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检察官，请你朗读起诉书。” 检察官在公诉席上站起身，拿着起诉书说： “起诉事实：被告在一月十日晚间十一点，于蓝铃小区五号楼402室，将濮小琴，曾用名璞玉琴，享年三十岁，当场杀害……” 沈科眼神恍惚，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 “被告！” 审判长的一声高呼，把沈科从欢呼中叫醒了。 “刚才检察官朗读的起诉事实有没有错误？” 沈科咽了咽口水，缓缓地说： “我那天，那天，的确是打了她没有错。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死掉。我，我不是故意要杀死她的，对不起。” 沈科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自己的话。 观众席的简奇胜托着下巴，一脸严肃地盯着沈科。 审判长扭头看向蓝明诚。 “辩护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蓝明诚缓缓起身。 “我和被告的意见是一样的，我认为，被告并没有杀人的意图。” “好，那么被告可以坐下了。接下来进行证据调查阶段，检察官，请你陈述事件发生的过程。” “好的，审判长。检方的举证有以下几项……” 庭审很快来到了证人询问阶段。 陈浩作为案发现场的主要警官，被要求走上证人席。 检察官开始了自己的询问。 “陈警官，可以说凶器就是那个玻璃的水瓶吧？” “对。” “那应该是相当大的东西吧？” “从残留的把手大小来推测，我想至少也有这么大。” 陈浩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那直径应该有十几公分了，而且是玻璃做的，应该是蛮严重的。这么大的东西，我想差不多有五公斤左右吧。” “嗯，差不多。” “拿过用那个击打头部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吧。” “请把结果明确的说给在做的朋友听。” “恐怕是当场死亡。” “审判长，我问完了。” 检察官说完回到了公诉席。 “辩护人，请进行方面询问。” “对不起，这位陈警官，我想再问一些关于凶器的事情，它有多大？” “我刚才说过了，直径十几公分。” “直径十几公分，而且还是玻璃做得。” “对。” “那么，它到底有多重？” “五公斤吧。” “反对！辩护人重复提问。” “反对有效，辩护人，请你陈述要点，如果没有问题请结束提问。” “好的，审判长，我直接会再三确认，就是想问，这样的凶器当然不是可以带着走的东西吧。” “对，确实不能带走。” “也就是说，一开始那个东西就放在现场了对不对？” “我想是的。” “既然是这样，原来是凑巧出现在那的。” “你说凑巧也有点不准确……” “好了，证人，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尸体所在的位置和厨房的位置是怎么样的？” “尸体就在厨房旁边。” “旁边？那么厨房里一定有刀具吧，比如菜刀之类的。” “的确有。” “这么说，被告如果想用菜刀的话，就可以用菜刀杀人了对不对？而且这样比较准。如果真的要杀死一个人，你是用花瓶砸脑袋还是用刀子刺心脏？你认为哪一个更能有效杀死对方？” 陈浩愣在原地，随后轻笑一声，觉得蓝明诚的问题莫名其妙。 “你是刑警对不对？” “是。” “既然是刑警那最好了，请你以刑警的身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用刀。” “用刀是不是？好，非常感谢你。审判长，我问完了。” 休庭时，简奇胜在走廊里叫住了蓝明诚。 “蓝律师，留步。” “怎么了？” “真不愧是知名的大律师，在法庭上的气势真是排山倒海。刚才那个叫陈浩的刑警被你问得哑口无言的，真是有意思。” “过奖了，我想再开庭，检方大概就会想办法证明沈科的杀人是早有预谋的。” “没问题吗？” “等着瞧好了。通常辩护人要等到最终辩论的时候，才有机会发表意见。可是这次，我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你办得到吗？” “简警官，我可以利用申诉和庭审中的一切技巧。” “你真是太厉害了。” “好了，我告辞了。” “稍等，蓝律师，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正准备要告诉你。” “那我们可以不可以边走边说？” “当然，请。我去问过了，死者的几个好朋友都好说……” “简警官，你不是已经被踢出这个案子了吗？为什么还要介入调查？要是被上级发现就糟了。” “蓝律师，我破案子从来没有迁就上级的好恶。不过我也没有参与，只是在私底下无意中得到了一些情报，就是关于小琴小姐交往的那个男人。小琴好像说那个男人是靠口才吃饭的，他从来不肯说出名字，那么除了沈科之外，她肯定还有别的男朋友，因为没有女人会举得沈科是靠口才吃饭的。可能是播音员、主持人、口才学校老师……还有什么职业呢？” “当然不只这些 第六十一章 当庭翻供 第二次庭审的证人询问阶段。 蓝明诚对着证人席上一位女士问： “这位证人，你的名字是……” “艾美丽。” “你的职业是……” “现在是待业状态，上一份工作是前台接待。” “城东有一家名叫夜情的KTV你知道吗？” “知道。” “你在那里工作了多长时间？” “从前年一直做到今年春天为止。” 蓝明诚点了点头，侧过身，让出位置让证人看到沈科。 “那么你认识被告席上的这个人吧。” 沈科一脸憔悴，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地看着证人。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经常来我们店里玩……” “反对！辩护人的问题和本案毫无关系。” 检察官打断了证人的回答。 蓝明诚转过身，一脸真诚地看着审判长。 “审判长，我认为这是证明被告无意杀人的重要证词，等我把问题问完，大家记清楚了。” 审判长点了点头。 “反对无效，辩护人请继续提问。” “请问被告他曾经向你求过婚吗？” “求过。” “几次？” “五次。” “那个，反对，没有那么多次的。” 沈科从证人席上站起身，学着检察官的样子提出了异议，但马上被一旁的法警按回到椅子上。 “被告，请保持安静，辩护人请继续。” 审判长说道。 蓝明诚点了点头，继续提问： “他向你求了五次婚，那么请问你拒绝了几次呢？” “五次。”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死心吗？” “对，因为受不了这种骚扰，我才选择辞职不干了。” “唉，真是个可怜虫……” “反对！辩护人的问题……” “审判长！” 这次是蓝明诚抢先插了话。 “你现在都看到了，被告的为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要向漂亮的女性求婚，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婚……” “可我每次都是认真的。” 沈科在证人席上愤怒地叫喊着。 观众席里，方开疆低声对女儿，也就是蓝明诚的未婚妻方柳思说： “明诚正在故意让检察官发出反对的异议，再利用反驳的形式发表演说，不仅从气势上压到对手，还能在审判长那里获得信任，真是高明的手法和娴熟的技巧。看来你选择的未婚夫确实很能干。” 听着父亲发自肺腑地夸奖，方柳思害羞地低下了头，但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灿烂，两个酒窝盈盈，仿佛盛满了香醇的美酒，只能休庭之后，任凭蓝明诚随意品尝。 身后的简奇胜探过身子，小声说： “这下子案子算是确定了吧。” 方开疆看了一眼简奇胜，随口回答： “应该是已成定局了。过失杀人罪缓刑五年，相比故意杀人的十年，已经是胜利了。” 蓝明诚依然在高谈阔论。 “现在我说句题外话，我从学生时代就认识被告了。他从那时起，就没有女人缘……” 简奇胜看着口沫横飞地蓝明诚，微笑着点了点头。 华宁市看守所 简奇胜站在玻璃墙外，听着沈科在里面一直夸奖蓝明诚。 “师父，明诚真的表现的很好。” “沈科，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 “其实你没有杀人吧？” “不，我不小心杀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进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吗？” “可是，可是，如果说真话的话，八成会去坐牢的。” “沈科，你听着，听好了！用你的小脑袋好好地想一想，就算是判了缓刑，你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如果你认罪了，那你就完了。我不知道那个蓝律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师父，我其实并不想坐牢……我没有自信当一个模仿囚犯。” “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已经被利用了吗？” “师父，你把话说明白点，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算太迟，你要在法庭说你没有杀人……” “可是……” “剩下的由我来解决就行了。” “可是……” “我和那个蓝律师，你到底是相信哪一个？” 沈科低下头沉默了。 “嗯，好吧，就当我没说好了。” 简奇胜说着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师父，我相信你！” “这就对了，我什么时候有说错过？” “师父，你，难不成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沈科两眼放光，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简奇胜点了点头。 “是谁？” “呵呵呵……再见。” 简奇胜扭头走向探视室的门。 “师父，我可以相信你吧。” “当然。” “万一真的去坐牢的话……” “那到时候，我会带着好吃的东西去探监的。” “我！不！要！” 最终庭审终于开始。 “起立！” 随着书记员的一声，观众纷纷站起，迎接审判长。 “那么，现在开始今天的最终审理……” 审判长有条不紊地说着。 被告席上的沈科看向了观众席里的简奇胜，简奇胜拖着下巴轻轻点了点头。 “……检察官，请出示证据。” “审判长，我有话要说。” 沈科打断了审判长的话，缓缓举起手。 “被告有什么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定要现在说吗？” “对，因为很重要。” 审判长看向辩护席的蓝明诚。 “辩护人的意见？” 沈科扭回头，笑声对蓝明诚说： “很快，一下就好。” 蓝明诚不知道沈科要干嘛，只能向审判长点了点头。 “请被告站起来说吧。” 沈科缓缓起身，做了几次深呼吸，头回头看了看简奇胜。 “审判长，我想了很久，其实我没有杀人。” “啊？！” “实在是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搞错了！我进屋的时候，她已经死掉了。” “被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审判长！” 蓝明诚站起身，拦住了沈科想继续往下说的话。 “我要求退庭。” 审判长看了一眼检察官，检察官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今天到此退庭！” 由于这样的突发 第六十二章 大局已定？ “啪！” 蓝明诚将手中的材料狠狠地摔在桌上。 “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蓝明诚扯着嗓子冲着玻璃墙另一侧的沈科怒吼着。 “对不起。”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不按照安排做的话，我怎么替你辩护？” “是。” “是什么是？我费了不少功夫准备的。现在一切都白费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沈科一脸严肃地看着蓝明诚。 蓝明诚叹了口气，一脸的怒其不争。 “沈科，你铁定是死刑。这下我可不管你了。” “我还是去和他们说我做了吧，我现在就去说。” 看着蓝明诚毫无斗志，沈科也有些慌乱，连忙站起身准备离开探视室。 “太迟了。像你这样反反复复的，谁会相信你？” “明诚……” “好了，别说了，我可不负责了。” 蓝明诚说着整理了一下文件，起身准备离开，随后又向沈科招了招手。 沈铁贴到玻璃墙上的通话孔，认真听着蓝明诚准备说什么。 “死心了。” 蓝明诚看了看沈科，推开门离开了探视室。 离开华宁市看守所，蓝明诚掏出钥匙准备开车。 “蓝律师……留步。” 简奇胜从后面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脸的轻松。 “真是太惊人了，不过这么一来，就只有证明他完全无罪才行了，必须要找出真凶。” “简警官，别绕圈子了。” “什么？”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沈科突然改变说辞，我想八成是你起了作用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 “对。” “真是莫名其妙！” 蓝明诚坐进驾驶室，准备开车离开。 “咚咚咚” 简奇胜在敲着车窗，比划着让蓝明诚摇下玻璃。 “对不起，蓝律师，有个问题要问你，命案发生的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简警官，我说过好几次了。自从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了。” “是。” “是什么是。请你不要胡乱怀疑好不好？” “胡乱怀疑？不不不，蓝律师，我没有胡乱怀疑，我是在合理怀疑。” “我告诉你，发生命案的时候，我再律师事务所工作，捏可以去问问我的助理李月。” “我会去问的。” “除非不在场证明不成立，否则请不要再这样打扰我。” “好，我知道了。” 简奇胜转身离开。 蓝明诚发动了汽车， 刚刚起步，忽然简奇胜又冲了过来，蓝明诚只要一脚刹车，整个人在车里晃悠了一下。 “蓝律师，关于那只猫，咪咪你还记得吧？现在由我来领养了……” 蓝明诚瞥了一眼简奇胜，一脚油门离开了。 简奇胜收起笑容，看着远去的汽车，眼神中的犀利和果决越加明显。 重新开庭 由于沈科忽然改变了说辞，检察官针对案件的细节再一次对他进行问询。 “被告，命案当天你去过被害人的公寓吧。” “是的。” “然后你到了被害人，你去做什么？” “我去向她求婚，结果被拒绝了。” 简奇胜缓缓从后门进入，悄悄坐在了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眼睛紧盯着沈科。 “那个时候，你有送她礼物吧？你在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送给她对吧？” 一旁的蓝明诚一脸惊讶，压低声音不耐烦的说： “这种事情竟然不告诉我。” 检察官扫了一眼蓝明诚，又扭头看向沈科。 “请被告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买了花。” “是吧，花店的老板说他还记得你的样子。那束花哪去了？” “反对！检察官的问题宗旨太不明确了。” “蓝律师，也请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就明白了。” “反对无效，检察官请继续。” “被告，当天晚上你被拒绝后，又去找她了吧？” “是的，我带了她爱吃的烤冷面。”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不死心，我想再试一次看看。” “看到尸体的时候，你有什么反应？请直接回答我。” “一时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 “虽然你在休假，但你还是一名警察。你不是看惯了尸体吗？” “可，可是，我第一次看到熟人的尸体。” “还有，在你离开屋子的时候，把玫瑰花也拿走了吧？香肠只剩下了花店的包装纸，玫瑰花却不见了，是你拿走了吧？” “我，我不记得了。” “你是怕玫瑰花败露你的罪行对不对？这是很明显的犯罪掩饰行为，如果你自己没有做亏心事，根本不用做那种事。 你不是警察吗？你应该知道，保持现场的完整是调查的基本原则吧，我没问题了。” “辩护人，请进行反面询问。” 蓝明诚站起身，扫了一眼沈科。 “审判长，我没有什么要问的。” “那么，被告可以坐下了。” “审判长，请相信我，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掉了，我没有骗人。” “被告，请你坐下！” “不是我干的！” 沈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旁的法警站起身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 蓝明诚看着被法警押走的沈科，脸上露出了一丝鄙视和得意。 “咱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 蓝明诚哼着歌回到了壹号律师事务所，屋子里一片黑暗，蓝明诚随手打开了灯，一摇一晃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 “蓝律师，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简奇胜从一旁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的助力李月小姐叫我在这里等你的，看蓝律师这状态，是有什么喜事吗？” “没什么。” “你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我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一个人的时候比较放松。最近沈科的案子不乐观，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解解压，没有任何律师会打输了官司还会高兴的。” “官司输了？” “今天你也听到了，玫瑰花的事情我第一次听说。这样会让审判长留下恶劣的印象，这一下可好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简奇胜盯 第六十三章 警察VS律师 “什么意思？” 看着简奇胜伸出两根手指，蓝明诚一脸疑惑地问。 “就是有点奇怪，壹号律师事务所里一共有两支电话线路吧，一个是公务线路，一个是你的私人线路。 案发当晚李月小姐先打的公务线路那支电话，结果听见的是答录机的声音。她才连忙打了另外一支电话。为什么你没有接第一个电话？” “哼，这有什么，因为我睡得太熟了。” “原来如此，睡得太熟了。这个是我从李月小姐那里借来的……”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 “……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她那个时候，把你们之间的对话录下来了，好像是之前你也曾经让她打电话叫醒你，结果你却一觉睡到了天亮，两个人因为有没有打电话争执了一番。 所以为了避免这次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她录了音当作证据，不愧是秘书的助手，话说蓝律师，做你的助力压力还真是大呀。” “这种东西……” “我们一起来听听吧。” “咔哒” 简奇胜按下了播放键，录音机里传来了蓝明诚和李月的对话。 【喂？我是蓝明诚。】 【蓝律师，已经十点了。】 【哦，已经这么晚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蓝律师，加班多注意身体。】 【好，谢谢。】 “咔哒” 听完录音，蓝明诚双手插兜，一脸轻松地说：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啊，不知道简警官在奇怪什么？” “蓝律师，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你真的待在这里吗？” “简警官，你真的很烦人……这种问题还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吗？刚才的录音里，你有听见狗叫声吗？或者听到路过车子的喇叭声吗？我觉得任何声音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 “啊？原来你在外面，我还以为是在车里呢。” “我可没有这么说。” “的确，刚才的录音中，并没有其他的声音，这点你是非常幸运的。可是有一个地方有明显的问题。蓝律师，你们事务所里的电话答录机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是说公务用的这条线路。” “没有。” “那麻烦你等一下。” 简奇胜又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快速拨通了事务所的公务电话。 “滴铃铃铃……滴铃铃铃……” 电话响了几声，一旁的答录机开始自动工作。 【你好，这里是壹号律师事务所……】 提前录制好的一个温柔女声传了出来。 “嗯好，答录机开始留言了，我再打另外一只电话。” 【今天我们已经下班了……】 简奇胜挂断了电话，又拨了蓝明诚的私人线路。 【……我们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在信号声响之后留言……】 这时，蓝明诚的私人线路电话也响了起来。 【嘟……嘟……嘟……嘟】 “蓝律师，麻烦你接一下我的电话好吗？谢谢你。” 简奇胜把手机放到耳边，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切……” 蓝明诚一脸无奈的站起身走到电话前，烦躁地接起电话。 “已经十点了。” 【嘟……嘟……嘟……嘟】 简奇胜夹着嗓子，模仿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干嘛？” 【嘟……嘟……嘟……嘟】 蓝明诚对着话筒说。 “我的确打过电话了。” 【嘟……嘟……嘟……嘟】 “你到底要干什么？” 【嘟……嘟……嘟……嘟，晚上八点三十三分。】 “咔哒” 蓝明诚郁闷滴撂下了电话。 “蓝律师，你不觉奇怪吗？李月说她打来时听见的是答录机，所以马上打了另外一条线路的电话。 也就是说，在你用私人线路通话的时候，背景中应该有答录机的声音才对，就像我们刚才的对话一样。 可是，刚才的录音里，既没有那个声音，也没有听你提过有这么回事。蓝律师，那时你到底在哪里？” 蓝明诚坐在沙发声冷冷地盯着简奇胜，认真听完了他的推理，忽然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 “简警官，我终于明白你刚才的荒唐行为了，可你想用这个来做什么？ 在我看来，像这种录音根本就没有证明力，谁知道李月有没有说谎，是不是真的立刻马上打了另外一条线路。 这种东西，拿到法庭去当证据，只会让人家笑话。” 蓝明诚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香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蓝律师，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你的不在场证明，已经靠不住了。” “请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不要生气，我道个歉可以吧。” “就算没有不在场证明，那就是凶手吗？” “可是，是你先提起不在场证明的。蓝律师，我很好奇，那个时候你人到底在哪里？” “我不能说。” “蓝律师，请先尊重我的身份，我之所以不拿出警察证来质询，就是想让气氛缓和一些。而且，我有些不懂。蓝律师，你有什么事甚至需要你捏造假的不在场证明呢。” “我去和人见面了。” “谁？” “不能说。” “为什么？” “我有义务保密，律师有义务，保守委托人的秘密。” “呵呵呵，蓝律师，你还真会找借口。” “简警官，那我请问你，你有证据可以证明案发当天我在她家吗？如果有的话，就请你拿出来。” “事实上……” 简奇胜停顿了一下，蓝明诚一脸从容地期待着他后面的话。 “……我没有，呵呵呵。” “简警官。” “嗯？” “门在那边。我还要准备明天的工作，不送。” 蓝明诚指着大门说道。 “好，我这就走，告辞。” 简奇胜笑着走向大门。 “还有，你不需要出庭作证了。” “不用了吗？” “争取缓刑的时候，证人的证词的确很简单，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不管你在庭上说什么，都没用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所以，我本来想坚持过失杀人。” “可是我想出庭 第六十四章 当庭揭露 深夜 简奇胜在一堆材料和卷宗中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又拿了一本庭审记录。 忽然，简奇胜的眼睛一亮，他俯下身子认真看着记录上的内容。 看了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闪着一丝得意。 “蓝明诚，我还是抓到了你的狐狸尾巴。” 简奇胜嘀咕了一句，随手合上了庭审记录。 第二天，最终庭审。 “现在，针对被告人沈科故意杀人罪的审理现在开庭，接下来进行最后的证人询问。简奇胜，请你到证人席就位。” 简奇胜放下外套，缓缓走到证人席。 “接下来，要对证人进行询问。首先，请证人宣誓不会作伪证，请朗读宣誓书。” 简奇胜低下头，看到证人席上放着一张纸。 “照着这个念就行了吧？” “是的。” “我有点紧张，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 “请快点。” “……好的，宣誓，呵呵呵，感觉好像在参加奥运会一样，一会不会又国歌响起来吧……” “证人请严肃，快点照着念。” 一旁的法警提醒道。 “……好，我宣誓，我本着良心和对法律的敬畏陈述事实，发誓绝不隐瞒也绝不作伪证，宣誓完毕。” “证人，请你在宣誓书上签名。” “好的。” 简奇胜接过书记员递过来的笔，在宣誓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证人，请按照你刚才所宣誓的内容，一定要说出真正的实情，如果作伪证，会被依照伪证罪来处罚，请你一定要注意。” “我知道了。” “那么，辩护人请开始。” 蓝明诚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观众席里的方柳思和方开疆，缓缓开口问： “简奇胜，请问你的职业是……” “警察。” “你是被告的师父是不是？” “对。” “据我所知，被告自从进入警察这一职业后就一直跟随你破案。” “确实如此。” “那这么说起来，你和被告的交情非常深了。” “就某种角度来说的话，可能是这样。” “好的，那么，现在你对被告的人格好像有些话想说。” “对。” “请长话短说。” “好的。既然要长话短说，沈科在我认识的警察中可以说最差劲的一个了。我们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他可以说从来没有帮上我任何的忙。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因为他是那种既没有头脑也没有魄力去杀人的人。” “反对！现在再来讨论被告的个性，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检察官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 “我也同意，事实上，我也这么觉得。证人，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蓝明诚也站起身，罕见地支持了检察官的意见。 “我的意思是……” “你可以回到观众席了。” 蓝明诚指着一旁的观众席说道。 “审判长，我的询问完毕。” 审判长点了点头，看向检察官。 “检察官，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意见。” 简奇胜挥了挥手。 “各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蓝明诚插话说： “不用了，你退下吧。” “审判长，沈科他并不是凶手……” “证人，你可以退下了。” “……我知道谁是真凶。” “我叫你退下，你听见没有！” 蓝明诚怕案而起，一脸愤怒地朝着简奇胜怒吼。 “啪！”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 “辩护人，请注意你的情绪。” 蓝明诚罕见的失态，让观众席里的方柳思一阵慌乱，她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如此暴跳如雷。 一旁的方开疆也是紧皱眉头，对于一位成熟的律师来说，这种咆哮几乎就是在彰显自己的无能。 看到蓝明诚的情绪稳定下来，审判长继续对简奇胜说： “证人，你刚才的发言相当重要。你知道真凶是谁吗？” “我知道，我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对自己的话负责。” 审判长点了点头，对蓝明诚说： “辩护人，请继续。” 蓝明诚的眼神有些慌乱，强装轻松地站起身。 “证人，你说你知道谁是凶手？” “是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绞尽脑汁终于想通了。” “是谁呢？” “在命案当晚，被害人的家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那里。” “请问你怎么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 “指纹。” “指纹？” “电话上的。” “电话上除了沈科，还有别的指纹吗？” “不是，电话上连沈科的指纹都没有，一个指纹都没有。” “既然没有指纹，你怎么知道还有另外的人？” “因为明明有人从现场打电话报警，可是电话上却没有指纹。” “很简单，可能被告擦点了。”、 “不是。” “之前检察官都已经证明了，被告很明显的进行了犯罪掩饰工作，他自己擦掉电话上的指纹这不是很自然的动作吗？” “辩护人。” 身后的审判长提醒着蓝明诚。 “不要忘了你站在这里是为了替被告辩护。” “抱歉，审判长，我一时激动。” “证人，请你继续。” “好，那我就继续了。在案发现场，沈科的指纹到处都是，而只有电话上没有留下指纹，这实在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根据鉴定，电话上每个按键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这么小心谨慎的人，难道会在门把上留下血迹模糊的指纹吗？” “那到底是什么回事？” 审判长的兴趣显然也被钓了起来，一脸焦急地询问简奇胜。 “那通电话是凶手为了让沈科被逮捕而打出的。” “原来如此。” “而这位优秀的蓝律师，为什么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呢？” 审判长没有给简奇胜岔开话题的机会，直接询问到： “总之，你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 “是的，是死者的男朋友，在死者生前的叫突然中，这个人被称为靠口才吃饭的，而且他对猫是相当的过敏。” “为什么说他对猫过敏？” “死者每个月都会把猫送到宠物店几次，因为 第六十五章 先入为主（本案完 “咚” 法庭的大门一声响，陈浩抱着一个黑色包裹走了进来。 “陈浩，辛苦你了。” “简警官，这是按照你要求准备的。” “很好，你先在我身边站一会。” “是。” 简奇胜顺手接过包裹，轻轻放在证人席上。 “审判长，为了更方便的说明情况，我想利用一下这个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简奇胜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一件玻璃水瓶。 “请吧。” “谢谢审判长，我想请大家看一下，这是和杀人凶器同样的东西，凶器已经被砸碎了，不过陈浩根据残留的把手找到了制造厂家，重新购买了一个。” 简奇胜慢慢将手中的水瓶举过头顶。 “各位，你们看，这个东西像什么？检察官你说呢？” 检察官没有想到，简奇胜会突然发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不要这么紧张，偶尔回答一下问题也是不错的。你说这个是什么呢？” “这是个很普通的玻璃水瓶。” “好的，谢谢。审判长，您看这个像什么呢？” “怎么看都是个水瓶。” “谢谢审判长。书记员，你看这个是……” “水瓶。” 蓝明诚在一旁不耐烦地说： “就算是水瓶，那又怎么样？” “没有错，不管叫谁来看这都是水瓶，可是只有一个人，说这个是花瓶。蓝明诚先生，那就是你。你说凶手是用玻璃花瓶殴打被害人的头部，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可你的确是说过。” “可能是一时口误吧。” “呵呵，蓝律师，你想用口误来脱罪也太天真了吧。在检方的报告书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花瓶这两个字，只有你除外，提出了花瓶这个概念。” “简警官。” 审判长打断了简奇胜。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问题就在于蓝律师为什么会认为凶器是个花瓶呢？报告书上，明明清楚的写着就是水瓶。蓝律师，你在听吗？” 蓝明诚正在慌张地翻着卷宗材料，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 “我可是拼命的在说明，请你认真听。好，我继续说，案发当晚，沈科为了讨好死者，买了一束玫瑰花，没错吧。” “没错，师父。” “很重要的是，养猫的人家一般不会有容易打碎的玻璃花瓶，这一点是常识。因为猫会把花瓶打翻，所以通常养猫的人是不会插花的。 濮小琴小姐也是这样，所以她家里是没有花瓶的。于是那天晚上，她顺手从厨房拿了一个水瓶，用来放玫瑰花。” “那只是你的想象。” 一旁的蓝明诚插话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客厅里连个杯子都没有，却有一个装水的水瓶，用来代替花瓶的推测应该是最合理的了。 换句话说，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水瓶被拿来当做花瓶用，就是沈科送花给濮小琴求婚，到她被杀的这段时间中而已。 所以只有在这段时间看到水瓶的人，才会认为那是个花瓶，不是吗？蓝律师。在你打死濮小琴小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瓶子里的玫瑰花，所以误认为那是一个花瓶。 沈科是最近才说出玫瑰花的事情，要不是检察官提出花店的证词，恐怕到现在他也不会说，可是，在沈科还没有说出来之前，你就知道瓶子里插着花了，而且只有你知道。 庭审笔录可以证明，这上面写的很清楚，在询问陈浩这部分，请仔细听好了。‘是用花瓶去打脑袋，还是用导致刺人心脏，哪一个更能有效的杀死对方？’。 这段也提到了，‘他总是个求婚又被拒绝的男人，像这种人为什么偏偏那天会用花瓶把对方给打死’。 花瓶、花瓶、花瓶……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观众席里，方柳思站起身，一脸怨恨地盯着蓝明诚，随后转身离开了，身后的方开疆也摇了摇头，跟着女儿一起离开了。 “不用了。” 蓝明诚有气无力地说。 “你说什么？” “不用了。” 蓝明诚揉着额头，一脸沮丧地说。 “对不起，我听不见。请你大声再说一次，让大家都能听的到好吗？” “我说不用了！” 蓝明诚怕案而起，喘着粗气，恶恨恨地瞪着简奇胜。 “这么说，蓝律师，你算是认罪了吗？” 蓝明诚一脸绝望的看了看审判长，又扭头看了看面前的沈科和简奇胜，最后把目光投向观众席，可除了两个空位之外，他再也没看到方柳思和方开疆的身影。 “对。” “好的，谢谢你了。” 简奇胜扭头看向审判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本来应该是为了记录证人发言的开庭笔录，但是谁能想到，却成了你记录自己犯罪的铁证。真是想不到啊。” 观众席里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蓝律师竟然会杀人，真可恶。” “就是，看着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原来做了这么龌蹉的事。” “听说他准备结婚了，现在看，未婚妻肯定不会嫁给他了。” “啪啪！”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让现场重回了安静。 “我当审判长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前所未闻。” “确实，审判长，这种事的确不太多。” “今天到此结束。检察官，一会请到会议室来，还有增派两个法警一起过来，证人你可以离开了。” 陈浩走到沈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一直相信你。” 沈科瞥了一眼陈浩，一言不发地走到简奇胜身边。 简奇胜坐在观众席上，仰着脖子，一脸轻松。看到沈科走了过来，他招了招手。 沈科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啪！” 简奇胜扬起手，拍在了沈科的脑门上。 沈科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的温暖和欣慰，虽然这段时间令他饱受折磨，脸上的胡茬显得人很憔悴。但看到简奇胜兑现了诺言，他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简奇胜看了看沈科，一摆手，让他离开。 蓝明诚缓缓走向简奇胜，还没等开口。简奇胜连忙站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女子中学 整整一周，华宁市的天空就没放晴过。 上午十点，天气阴沉，似乎今天依然躲不过一场雨。 简奇胜骑着一辆粉色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驶进了华宁市第三女子中学的校门。 简奇胜一脸疲惫，有气无力地蹬着，行进路线也是七扭八歪，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 在教师宿舍楼下，简奇胜骑着自行车穿过几辆警车，被迎面而来的沈科拦了下来。 “师父！” 简奇胜下了车，一边喘着气一边点头回应着沈科。 “师父，没想到你会骑自行车来这里，确实人到中年，应该注意运动，也算是一件好事。” 简奇胜没精力搭理沈科，从车筐里拿出车锁，准备将自行车锁在一旁的树上。 沈科上前帮忙，很快发现树干太粗，车锁根本就无法绕树一周。 “那个，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简奇胜朝着旁边的一位警员喊道，这位警员连忙跑了过来。 “拿着这一头，另一只手拿着沈科那一头，对，好，你就在这里看着吧，这辆自行车对我很重要，一定不能丢了。” 警员莫名其妙，也只能默默接受这种荒唐的办法。 “师父，第三女校，学生全部住校，都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 沈科说着脸上兴奋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怎么，刚被洗清了杀人嫌疑，现在又开始对女高中生想入非非啊？” 简奇胜瞥了一眼沈科，没好气地说。 “不是，师父，这种学校太神秘了嘛，从来没想过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行啦，没出息的样子，说说死者情况。” 简奇胜掏出手套，一边戴一边走进了教师宿舍。 此时门外已经有很多来看热闹的女生，不少警员正在维持现场秩序。 沈科紧跑进步，在前边带路，手中不停地翻着记事本。 “死者名叫宗开朗，36岁，德育老师，尸体在自己的宿舍里被发现。” “死亡时间呢？” “初步推定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一点，到了今天早上有学生发现了尸体。” 钻过警戒线，沈科和简奇胜来到了宗开朗的房间，几位警员正在房间里进行现场固定。 尸体没有被搬走，依然保持着刚发现时的样子。 尸体侧躺着在地上，仰面朝天，脑后渗出一片血迹，不少已经干涸，附近的一个哑铃握把上也沾有血迹。 屋子里东西不少，显得有些凌乱，很像一位单身男人的宿舍。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宿舍的一整面墙都被装修成了书架，大大小小的书少说也有近千本。 一把椅子翻倒在书架前，一旁散落着一本书。 “师父，从现场状况来看，他应该踩在这个椅子上，想要放回或者取出架子上的书……” 听着沈科的推理，简奇胜慢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脸疲惫，毕竟他刚才骑着自行车几乎横穿了半个城市。 “……然后一不小心椅子倾斜，整个人向后摔倒，结果很不幸地，后脑正好砸在哑铃上。” 看着简奇胜的状态，沈科试探着问： “师父，你在听我说吗？” “好……累……呀……” 简奇胜哀嚎着，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 “师父！” “一会我要坐出租车回去，自行车你帮我骑回去好了。” “师父，这也实在是太远了……” “我在听，你继续说吧。” 沈科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说下去。 “师父你看，这个哑铃上面还留着血迹，而且脑后的伤痕初步判断和哑铃把手的粗细完全吻合。 ” 沈科说着，眼睛又在四处寻找，忽然一旁架子上的几个瓶瓶罐罐吸引了他。 “师父，你看，这么多的护肤品，他好像是个挺爱打扮的人，应该很受学生欢迎吧。” “他还涂口红吗？” 简奇胜指着众多瓶瓶罐罐中的一支口红问道。 “应该是从学生那里没收的吧，我猜是这样。” “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他杀的可能，不出意外，应该是一次意外死亡。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那是什么书？” 简奇胜指着地上掉落的书问道。 “莎士比亚全集。” 沈科俯下身看了一下。 “拿来我看一下。” 简奇胜瘫坐在沙发上伸着手。 “那个，这些东西可以移动吗？” 沈科向一旁正在做现场记录的警员问道。 “没关系，已经固定完现场了。” 警员回答。 沈科把书递给了简奇胜。 “也许他正想把这本书放回去。” “你怎么知道呢？你看看这个房间，死者好像并不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房间这么乱的人会特别踩着凳子收拾书本吗？应该是从书架上拿下来。” “有道理。” 简奇胜胡乱地翻了几页，把书随手扔在一边。 “沈科，你去躺下。” “躺下？躺哪？” “快点，躺尸体后面。” “我才不要呢。” “快点，少废话。” 沈科迎着头皮凑到尸体身后，模仿着尸体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简奇胜盯着看了一会。 “很好，现在去站到椅子上。” “师父……” “快点，别墨迹。” “是。” 沈科又连滚带爬地来到椅子边，扶起椅子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你和死者身高差不多，如果说，要踩在椅子上去拿书的话，那么只有可能是拿最上层的书，来，你把书放回去看看。” 简奇胜抄起书扔到沈科的怀里。 沈科伸手接书，忽然感觉脚下不稳，连忙调整身体，最后以一个什么扭曲的姿势重新找回了平衡。 “快点，没人欣赏你这种后现代主义的行为艺术。” 简奇胜看着沈科的姿势忍不住吐槽。 沈科拿起书想要塞进最上层的书架，发现书被隔板卡住，根本塞不进去。 “奇怪了，放不进去。” 简奇胜一边敲着自己的腿一边说： “你家有书架吗？” “没有。” “那你的书放在哪？” “也没有书。” 简奇胜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以后多看看书吧。像这样的书架每一层的高度都是可以自由调节的。通常大 第六十七章 随性校长 “谋杀案？” 校长丁绮思转过头，惊讶地看着简奇胜和沈科。 简奇胜点了点头说： “是的，有很大的可能性。” “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不能断定就是，因为作为谋杀案来说，有太多的疑点了。” “你的意思是……” “这个……” 简奇胜正准备长篇大论，丁绮思伸手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餐盘。 “来，请用点心。” “好，一般罪犯在杀人的时候，通常都会把门关上。那么就心理状态来考虑，这是很自然的……” 简奇胜说着，一边的沈科非常有兴致地品尝着面前的小点心。 “……在杀人的过程中，很可能被人看到，所以通常情况下，门是会关起来的。我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那扇门是开着的？” 校长喝了口茶，感叹着： “真是可怕的事情啊。” “还有纽扣也是非常古怪。” “纽扣？” “对。死者我在手里的。” “太可怕了。” “我现在就给你看一下。” 简奇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透明的证物袋。 “啊，啊，不，不……” 丁绮思扭过头，用手挡住脸，非常惊恐地摇着手。 “丁校长，你还没有看过吧？” “不，不，我不想看……” “麻烦你看一下，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请仔细看一看吧。” 一旁的沈科放下点心，也在一旁帮腔。 “沈科，拿给校长看一下。” “好。” 沈科说着接过证物袋，起身走到校长面前。丁校长只好无奈的看上几眼，随后又把头扭向一边。 看着校长为难的样子，简奇胜拍了拍沈科的后背，让他走回来。 “校长，如果这是凶手的东西，为什么会留在现场了？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通。他只要把它带走那就没事了，而且一般来说都会带走的。” 看着简奇胜收好了证物袋，丁绮思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缓缓说： “抱歉，我对这种事情，真的是没什么经验。” “确实，难为校长你了。” 简奇胜说完打开面前的点心包装准备品尝。 “丁校长，死掉的宗老师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科在一旁好奇地问。 “他是个相当热心的好老师，他把每一个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学生们也都很喜欢他，真没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 “校长，宗老师和其他老师之间相处的怎么样？” “这个有些复杂。” “复杂？” “对，我们学校是一所女子高中，前身又有教会学校的历史，所以有些校规是按照教律制定出来的。 老实说，有些学生对于有些校规并不满意，而宗老师他和这些学生们就一起发动了改革校规的运动。 也因为这件事，在教职员当中，有些老师并不认可宗老师的想法和行为。” “嗯，那么校长你的意见呢？” “规则是必要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既然是女子高中，更应该让学生们知礼节懂规矩……” 简奇胜点了点头，认可校长的观点。 “……不过，为了心里的理想而抗争，这也是必要的，涤浊扬清也是我们学校希望每一位学生都能拥有的品质。” “校长你说的太好了。” “简警官，你说这个凶手是学校里面的人吗？” “这个嘛……关于老师的宿舍，一定有万能钥匙吧，平常事怎么保管的呢？” “要是应该是由教务主任伍夏瑶老师来保管。” 简奇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为自己有必要接触一下这位伍夏瑶老师。 教务主任办公室里，伍夏瑶专心的批复着面前的文件，办公桌前，一位高中女生恭恭敬敬地站着，等待着文件。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伍夏瑶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谁？” “简奇胜。” “请进。” 简奇胜带着沈科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伍主任，打扰你了。” “校长打过电话通知我了，请你们稍等一下好吗？” “好，你先忙。” 沈科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伍夏瑶第一次抬起头，看着沈科说： “对不起，请你把门打开。请不要介意，这是本校的校规。” “校规？” “是，有男士在房间的时候，一定要把门开着。” “哦，所谓的戒律是吗？” “是的。” “原来如此，沈科，把门打开。” 等了一会，伍夏瑶终于批好了文件，交给面前的学生。 “发给各班的班长。” “知道了，我出去了。” 女学生恭敬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两位，请坐。” 伍夏瑶站起身，伸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沙发。 “打扰了，原来有这样的戒律啊，有男士在的时候要把门……” 简奇胜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等等，有点奇怪，刚才我们和校长一直宅会客室里谈话，可那个时候，门是关起来的，是不是？” 简奇胜扭头看向沈科。 “我记得是。” 沈科连忙点了点头。 “校长好像并没有任何意见呀。” 伍夏瑶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随口说： “丁校长的人品虽然没有话说，但绝对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你们喝茶了吗？” “的确是喝了。” “其实那也是不对的，因为茶是刺激品，有可能会成瘾。” “不过校长她大口大口地喝呢。” “是啊，师父，原来是个如此随性的校长呢。” 伍夏瑶整理好办公桌上的东西，走到两人面前正式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伍夏瑶。” “你好，我是简奇胜。这位是我的徒弟沈科。” “两位请坐吧。” 伍夏瑶转身去倒水，随口说： “听说这不是意外事故。” “目前并没有完全的确定。”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伍夏瑶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是白色瓷壶和瓷杯。 “站在我们警察的立场，总要考虑所有的可能性。” 伍夏瑶一边倒水一边说： “你们来应该是要问万能钥匙的事情吧。” 第六十八章 披风纽扣 “夏主任，你知道这个是什么纽扣吗？” 简奇胜从口袋里掏出透明证物袋，将里面的纽扣展示给伍夏瑶。 “这个？” “对，这是死掉的宗老师紧紧握在手里的，这个纽扣非常他别，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纽扣。而且，你看这里……” 简奇胜站起身，向前探着身子，用手指着纽扣的一端说： “这上面还有几根线，好像是用尽力气把这个纽扣扯下来的。” “确实。” “我打算先找出这个纽扣的主人，随后开始进行调查。” “如果是这样，简警官，恐怕这项工作会非常辛苦。” “你的意思是……” “因为这是学校发给我们的披风上的纽扣。” “披风？” “对，学生和老师每个人都有。我当然也有，请稍等。” 伍夏瑶说着放下纽扣，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衣柜取出一件披风。 “就是这个。” 伍夏瑶抖开披风，将上面的纽扣展示给简奇胜。 “啊，确实是，这是学校发的吗？” “没错，就像校服一样。” “这样啊……” 简奇胜向后靠了靠，揉着额头一脸疲倦地说： “人人都有的话，确实有些难办了。”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打断了伍夏瑶正在叠披风的动作。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你忙。” 趁着伍夏瑶接电话，简奇胜探过身，拿起她的披风认真观察起来。 “两位，是校长的电话，三点开始举行宗开朗老师的追悼会，校长问你们要不要参加？” “我们一定会去的。” 校园内，在伍夏瑶的带领下，简奇胜和沈科紧跟其后。 看着迎面走来的青春靓丽的高中女生，沈科的脸上不免露出阵阵笑容。 “实在很抱歉。” 走在前面的伍夏瑶回头瞥见沈科的笑容，冷冷地说。 “什么？” 简奇胜一脸疑惑。 “在校园内，请把脸上的笑容收起来。” 听到伍夏瑶这句话，简奇胜扭过头看向沈科。 “这家伙刚刚在笑吗？你太没分寸了。” 伍夏瑶抬起头，一脸严肃地说： “虽然有宗老师丧事的原因，不过按照校规，平常在校园里也不可以随便在别人面前露出笑容。” “原来是这样……” 简奇胜和沈科不停地点着头。 “校规中也禁止这种行为，不过还真严格呢。” “精神上的堕落，就是从微笑开始的。” 伍夏瑶甩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 一旁的沈科一脸坏笑地说： “如果是被人骚扰应该怎么办？” 伍夏瑶扭过头，冷冷地说： “我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用，当然不用……” 一旁的简奇胜连忙打圆场，随后用手拍了一下沈科的脑门。 “……你少说这种无聊的话。” 走出办公楼，一旁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声音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伍夏瑶走上前去，发现几个女生正在对一支口红爱不释手，其中一位女生正在为另一位女生涂口红。 发现了伍夏瑶，几个女生马上停止了动作，纷纷低下头，准备迎接批评。 伍夏瑶伸出了手。 “交出来。” 几个女生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其中一个女生把口红放到了伍夏瑶的手中。 “从今天起，你们几个负责教学楼所有公共区域的地面卫生。” “是。” 女生们小声地说着。 “咔吧！” 当着几个女生和简奇胜与沈科的面，伍夏瑶直接掰断了口红。 学校的大礼堂中，宗开朗的追悼会已经布置完毕。 由于有着教会学校的背影，学校里还是设置了唱诗班的社团。 学生们吟唱的圣歌回响在礼堂中，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丁校长站在最前方，看着宗开朗的遗像，双手紧握，虔诚祷告。 坐在最后排的简奇胜却昏昏大睡，不断地倒向沈科。 沈科推了推简奇胜，让他清醒清醒，可不一会，简奇胜的眼皮又开始打架，最后倒向了另外一边的伍夏瑶。 追悼会结束后。 “伍主任，抱歉，让你见笑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听到圣歌，你不会觉得很放松很舒服吗？” 沈科在一旁吐槽道。 “师父，你大概骑脚踏车太累了吧。” 走在前面的伍夏瑶忽然停住了脚步。 “简警官，关于纽扣的那件事。” “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是在宗老师死掉之前，那颗纽扣早就已经掉在地板上了。” “早就掉的？” “宗老师一向很受学生欢迎，学生好像经常去他的宿舍找他玩。我想说不定是哪个学生掉的，宗老师倒下去的时候，凑巧抓住，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赶快记下来，我现在感觉记忆力明显下降。” 简奇胜指着一旁的沈科说。沈科连忙掏出记事本，一边记着一边小声嘀咕： “师父，我看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 “两位，我失陪了。” 伍夏瑶说完就要离开。 “伍主任……” 没等伍夏瑶走远，简奇胜叫住了她。 “……我想提一个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事？” “如果不麻烦的话……这个……还是算了吧……” 伍夏瑶又走了回来。 “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 “可不可以让我们今天晚上在这住一晚？如果还有空房间的话。” 一旁的沈科一脸激动，不停地拉着简奇胜的衣角。 简奇胜丝毫没有理睬沈科，一脸真诚地看着伍夏瑶。 “你好，这边请。” 一位高中女生拉开房门，向简奇胜和沈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里是之前的毕业生宿舍，因为盖了新楼，所以已经有十多年没人用了，所以不太干净。” 女生介绍着，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们没关系，只要有床铺就可以。” “上下铺……女生宿舍……” 一旁的沈科早已经激动地两眼放光，看向看见了梦寐以求的宝藏。 “师父，我能睡在上面吗？” 第六十九章 奇怪的校规 女生一脸惊讶的转过身，有些紧张地看着简奇胜，怯生生地说： “警察先生，我，我可不是凶手。” “不，不，你别紧张……” 简奇胜连忙露出笑容安慰道。 “……刚才你说，实际上大家都不太遵守校规是不是？” “在老师面前，当然还是会乖乖遵守的。” “那么说起来，你们一定也喝过咖啡了？” “当然，如果你想喝咖啡，可以到我房间来，我请你们喝。” “抽烟呢？” “我想应该也有。” “抽烟可是不太好的。” “是啊，是啊，果然是警察，很会套人家话。” 女生害羞地低下头，有些羞愧地说着。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伍主任的。” “那你们好好休息。对了，我有一个好奇的问题想问。” “请说。” “你们警察证是什么样的？我看电视剧里都是一个外皮，想看看里面。” “沈科，把你的警察证拿出来给她看一下。” 沈科此时已经爬到了上铺，正盘坐坐着欣赏木床。 “师父，你自己的呢？” “我嫌麻烦没带在身上，快拿给人家看看。” 简奇胜说完朝着寝室的窗边走去，沈科从怀里掏出警察证交给女生。 “唉？和电视上看到的警察证的颜色不太一样。” “是的，电视剧里毕竟用的都是道具嘛。” 沈科和女生热情地交谈起来。 “请问一下……” 简奇胜扭过头看向女生。 “伍夏瑶主任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根本就不是人。” “太恶毒了吧。” “因为她毫不留情。她的人生好像就是为了欺负学生而活的。” “那么死去的宗开朗老师呢？” “他是个好老师。他死了，我们都很震惊。” “他好像很受学生的欢迎。” “因为他是真心替我们学生着想。” 简奇胜点了点头。 “这个伍主任和宗老师，两个人平时相处的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遭透了，两个人动不动就起冲突。” 简奇胜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我想看看你们的学生手册，可以给我一本吗？” “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拿我的吧。” 女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学生手册交给简奇胜。 “太好了，已看完我就还给你。谢谢你的帮忙。” 女生点头准备离开，忽然转过身仰起头，对着上铺的沈科说： “不要在那张床上乱动，床板会掉的。” 沈科点了点头，满脸微笑地回应。 “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个去！！” “哗啦啦！” 伴随着一身木头断裂的声音，沈科直接从二层摔到一层。 简奇胜抬起头，扫了一眼沈科，淡淡地说： “自己把它修好。” 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翻看着学生手册。 傍晚 “没想到，这里的校规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啊……” 简奇胜翻看着学生手册，不住地感慨。一旁的沈科，正在用力将木板重新搭好。 “……如果全部严格遵守的话，那就什么事情也不能做了。” “比，比如说呢？” 沈科一边搭着床板，一边回应着简奇胜的感慨。 “比如说‘不可以欺负别人’，当然这是应该的，那么另外还有‘不可以露出笑容’，‘不可以哼唱歌曲’，‘不可以跳舞’……” “听上去好像愉快的事情统统都不可以做。”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简奇胜把目光从学生手册上移开。 “请进。” 下午的那个高中女生拉开门，探着身子说： “两位警官，打扰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在学校食堂，学生们在用餐前纷纷低头祷告，这也是前身教会学校留下来的习惯。 校长丁绮思、教务主任伍夏瑶和简奇胜、沈科坐在同一张桌，一起做着祷告。 众人：“天上的神，感谢您赐给我们丰盛的一餐。” 祷告完毕，所有人开始准备吃饭。 丁绮思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丁绮思：“两位，请吃吧。” 简奇胜睁开眼，发现桌上摆着三个盘子，里面分别是白绿红三种颜色像土豆泥一样的食物。每个人的面前还有一个小面包和一杯清水。 简奇胜和沈科学着其他的人的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丁绮思“简警官，你在吃吗？” 校长丁绮思看了一眼简奇胜，关心地问。 “是，我在吃。” 对面的伍夏瑶开口说： 伍夏瑶：“看来，这些好像不太合简警官的胃口。” 丁绮思“哦？是吗？” “不，不，没那回事，非常好吃。” 丁绮思：“你别客气，多吃一点。” 丁校长微笑着说。 “不过，这些吃太多的话，我怕后面的菜我就吃不下了。” 对面的伍夏瑶轻描淡写地说： 伍夏瑶：“对不起，简警官，没有其他的菜了。” 简奇胜有些惊讶。 “啊？你们每天只吃这个？” 伍夏瑶：“对，我们只吃这个。” “啊，哈哈，原来如此。” 简奇胜扭头看向沈科，发现他的盘子里已经装满了各种颜色的泥，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 沈科：“非常好吃，这样子再多我也吃得下。” 丁绮思：“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简奇胜：“伍主任，那位死去的宗老师，他在这个学校好像是一位努力打破传统的老师是不是？对了，那边那个是盐吧，可以递给我一下吗？” 伍夏瑶放下手中的叉子，拿起一旁的盐罐交到了简奇胜的手中。 伍夏瑶拿起叉子缓缓说： “宗老师……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他适合在本校工作。” “听说他很反对用校规来约束学生的行为。” “他完全误解了‘自由’两个字的含义。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在秩序下的相对自由，所以没有秩序的地方就没有自由。” 简奇胜点了点头。 “我还听说你对学生好像是非常严厉的，对不对？” “这一点我知道，学生都很讨厌我。你好像洒了太多了吧。” 伍夏瑶提醒简奇胜一直不停的洒着盐。 简奇胜停下动作，用勺 第七十章 错误的怀疑 “什么？” 伍夏瑶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简奇胜。 “关于那件披风，我特意到后勤借了一件，就在这里。” 简奇胜说着从一旁的袋子里取出披风。 “我实际穿了一下这件披风之后才发现，这个设计非常特别，它这里只有一个纽扣，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扣子掉了，那么这件披风前面就全部敞开了。 换句话说，如果扣子掉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会立刻发现的，一旦发现了就会马上把扣子捡起来，因为这种扣子很少见，掉了就麻烦了。” 伍夏瑶看着简奇胜点了点头，认可他说的这些话。 “那么这么说起来，你提出来之前就掉落的想法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这位宗老师，他肯定是从别人身上把这枚纽扣拽下来的，还是这个推理比较合理。 伍主任，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个凶手不把纽扣给带走呢？” 伍夏瑶看着简奇胜，摇了摇头。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吧，凶手是个女人。” “学校也有男职员的。” “可门是开着的。血都喷到门外的走廊上了，校规上有规定，房间里有男人在的时候是不能关上门的。 所以说凶手一定是个女的，而且凶手为了让大家以为是意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动了不少手脚。可既然都做了这么多，她绝对不可能把纽扣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现场。” “会不会……是因为死者把纽扣握的太紧了，她没有办法，所以才拿不回来呢？” “对，没错，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刚才的尸体还没有开始僵硬，只要扳开手指，就可以轻松地拿出来，我就是这样拿出来的。为什么她不这么做呢？我真是想不通。” 简奇胜又舀了一勺土豆泥，放进了嘴里，砸吧砸吧说： “味道渐渐变好了。话说，我们吃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啊？” 丁绮思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听到这个话题，她开口说： 丁绮思：“这是土豆泥。” “全部都是？” 丁绮思“对，这一盘是加了胡萝卜的土豆泥，所以是红色的。这一盘是加了菠菜的土豆泥，所以是绿色的……” “那这一盘白的又是加了什么呢？” 丁绮思：“那一盘就非常厉害了，是土豆泥中加了土豆的双重土豆泥。” 简奇胜：“这么说，你们完全不吃肉吗？” 丁绮思：“没错，我们是不吃肉的。” 简奇胜：“鱼呢？也不吃吗？” 丁绮思：“对。” 简奇胜：“真是严格啊，这些也是校规和戒律里面要求的吗？” 丁绮思：“没错，戒律中有要求，我们是不能够碰那些死掉的动物的。” 简奇胜：“……请等一下，不可以去碰？” 丁绮思：“是的。当然，所以我们的厨房也非常简单，不需要太多人。” 简奇胜：“校长，我再确认一下，你是说不可以碰死掉的动物是吗？” 丁绮思：“是的。” 简奇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尝了一口土豆泥，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伍夏瑶。 走廊里，简奇胜叫住了伍夏瑶。 “伍主任。” 伍夏瑶转过头，看见简奇胜一脸微笑着走了过来。 “我终于知道那颗纽扣的谜底了。” “什么谜底？” “凶手既然知道扣子掉落的事情，也知道是被死者握在手里，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拿回来。那是为什么呢？因为她不能去碰尸体，不然就违反戒律了。这也就是说，她不可以碰死掉的动物尸体。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死者手上那些伤痕的原因了，凶手不能直接碰他，所以就用房间里的剪刀，想把他的手指扒开，可是大概由于太紧张，没有办法顺利的扳开。 伍主任，这个案子的凶手，好像是把戒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她一丝不苟地彻底遵守着戒律，所以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我得这个推论你觉得怎么样？” “我只能说很精彩。” “谢谢。”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 “哦，伍主任，请你先等一下，好吗？” “简警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并没有这种意思。” “但是我非常清楚，你在怀疑是我杀死了宗开朗老师。只因为我在这里比谁都重视规矩，所以你就认为是我杀的。” “伍主任，请不要生气，如果我说的话刚刚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 伍夏瑶看了一眼简奇胜，转头准备离开。 “对了，伍主任，昨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八点我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然后呢？” “我一直在房间里听卡朋特乐队的歌。” “谢谢你的配合。” 简奇胜说完也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伍夏瑶扭过头。 “简警官，就算是我真的把宗老师杀了，我的动机是什么呢？” “伍主任，我说了，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在和你讨论。” “没错，我确实和宗老师发生过几次争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就因为教育理念和方式不同，我就会去杀人吗？” “伍主任，真是伤脑筋啊。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里热，那我倒是有个想法。” “请说说看。” “对于你来说，这所学校就等于是你的整个人生。那么遵守戒律在你看来也是生存的目标和不变的遵循。但是你没有想到的事，会出现一个人想要彻底毁掉它。” 伍夏瑶看着简奇胜，轻轻地摇了摇头。 “简警官，你完全误会了。” “我真的误会了吗？” “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校长办公室里，丁绮思坐在正中间，简奇胜和伍夏瑶分坐在两边。 简奇胜手里拿着一份辞职信，落款是宗开朗。 丁绮思：“这样的想法简直太荒谬了。伍主任和宗老师之间的确有过一些不愉快，可是那也不能够说会动手杀人啊。” 简奇胜指着辞职信。 “这封信是宗开朗老师他自己写的吗？” 丁绮思：“是的。” “什么时候写的？” 丁绮思：“上周末。您看完了吗？” 第七十一章 口红（本案完） 寝室里，上铺的沈科磨牙放屁踹被子，下铺的简奇胜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毫无睡意的简奇胜下了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再次拿起学生手册翻阅起来。 “不可以露出笑容。” “不可以哼唱歌曲。” “不可以跳舞。” “不可以化妆。” …… 简奇胜嘀咕着。 “化妆……” 简奇胜的眼睛一亮，似乎在一片混沌中找到了一丝亮光。 “师父……啊……这么晚……有什么发现。” 沈科被简奇胜从床上拽了下来，一路被拽到了总开朗的宿舍。 沈科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简奇胜。 简奇胜没说话，而是一路步履匆匆地走在前面。 “啪。” 灯光被打开，简奇胜直接来到一堆护肤品前，仔细寻找起来。 “师父，怎么回事？” “这是口红。” 简奇胜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个金属小管。 “沈科，交给你个任务。” “是，师父。” “去把最近口红被没收的学生都找出来，现在就去。” 简奇胜说着快步走出了宿舍楼，沈科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答应着。 食堂里，几位女高中生站在桌前，简奇胜将手中的口红轻轻放到桌上。 “我想这个应该是我的。” 一个女生小心地凑上前，轻声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 “这里贴着标签。” “什么时候被没收的？” “大概一个月以前。” “被谁没收的？” “教务主任。” “伍夏瑶对吧？” “对。” “谢谢。” 简奇胜欣慰地点了点头。 女生扭出来口红，眉头一皱。 “讨厌。” “怎么了？” “有人用过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支是新的口红，真是过分。” 简奇胜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喜笑颜开。 “这样啊，那这支口红先借给我好不好？” “好。” “谢谢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你们可以回房间了，谢谢你们。”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礼堂，一道道光柱形成的丁达尔现象，让礼堂显得格外庄重和神圣。 伍夏瑶伫立在一道光柱中，低头闭眼，虔诚地做着祷告。 “伍主任起的真早。” 简奇胜从一旁的柱子后走出，向伍夏瑶打着招呼。伍夏瑶扫了一眼简奇胜，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我的习惯。” “昨天晚上，我在宗开朗老师的房间发现了这个东西……” 简奇胜举着口红，一步一步地走进伍夏瑶。 “……其实第一次去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可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起初我以为这支口红是从学生那没收来的，可是仔细想一想，这个宗老师应该是反对用校规来约束学生的，那为什么会有学生的口红呢？ 结果查了一下，果不其然，没收口红的人不是宗老师，而是你。那么这支口红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给宗老师的呢？而且……” 简奇胜说着拔掉了口红盖，扭出了口红。 “……上面还有用过的痕迹，这支口红本来是全新的，但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人用过了，所以这支口红是什么时候被谁拿来涂过的呢？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就灵光一闪，有没有这种可能，学生们害怕的教务主任伍夏瑶其实有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在生活中严格遵守戒律的女性，在偶然的机会下拿到了口红，这时候她心中一直被压制的女性意识突然冒了出来，一点点，一点点，最后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悄悄把口红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就像小学生偷偷玩妈妈的化妆品一样。 当时她的心中肯定兴奋极了，可是，接下来的一瞬间，她开始感到强烈的后悔和自责，而且更不幸的是，在她慌张着擦掉口红的时候，被她的同事看见了。 这位同事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于是这位男老师拿走了那支口红。但是，这时候的她怎么样了呢？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不但被发现了，而且是被她最不希望的人看见了，后悔的念头终于演变成了杀意。 伍主任，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伍夏瑶冷静地看着简奇胜，随后呆呆地说： “不用了。” “好。这个就是动机。你当时阻止宗老师辞职离开学校，其实是因为你害怕他走了，你就失去杀他的机会了。 ” “可是，简警官，这完全都是你的想象吧。” “没错。” “就凭这些，你能逮捕我吗？” 简奇胜微笑着从怀里寻找着什么。 “当然可以。因为凶手会自动承认自己的罪行。伍夏瑶主任，这个是学生手册。这里面写的东西，请你好好地回想一下，‘不可以欺骗别人’。” 伍夏瑶扭回头，看着简奇胜手中的学生手册，眼含泪花。 “违反过一次戒律之后，你应该下定决心，死也要守住其他的戒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案发现场有那么多奇怪有不合理的地方。伍主任，我开门健身的问你好了……是你杀了总开朗老师吗？” 伍夏瑶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在微微抖动，似乎强忍住泪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偌大的礼堂里，悄无声息。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伍夏瑶将泪水憋了回去，扭过头，将眼神从学生手册上移开。 “我知道了。我愿意认罪。” 简奇胜收起学生手册，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合作。” “说句老实话，我一直担心在哪一天，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不过，伍夏瑶主任，我真的很佩服你。现在回想一下，你对我的问题一次都没有说过谎话。” “是的。” “当我问你不在场的证明时，你也漂亮的躲过了，我记得你数偶在房间里听卡朋特乐队……” “是。” “……现在想想，不是在你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宗老师的房间里听的吧。” “是啊，为了这个，我还特意去买了磁带和随身听。” “哈哈哈，真是机灵啊。” “没把话说 第七十二章 夫妻双亡 华宁市城郊派出所办公室 “啪” 简奇胜拍了一下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沈科。 “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师父，你下手轻点，我感觉我最近脑袋越来越笨了，都是你打的。” 沈科揉着头，一脸委屈地嘟囔着。 简奇胜抢过沈科手里的书，一边翻一边说： “你脑袋笨和我打你没关系，你就是单纯的笨……知名推理小说家闻鸿哲又一力作……《消失的凶手》……你还看推理小说啊？” “我就跟着上面的侦探学习学习，也许对咱们破案有用。” 简奇胜一脸嫌弃地把书丢了回去。 “你就跟着这上面的学吧，学好了记得教师父几招。” 晚上十点 华宁市最好的别墅区之一——清远别墅庄园里没有了往日的宁静与恬淡。相反，几辆警车拉着警笛，亮着警灯将庄园里最豪华的一幢别墅团团围住。 十几名警察正在进进出出的忙前忙后，因为是高端别墅区，几乎没有什么路人围观，但警察还是将警戒线拉好。 简奇胜依然蹬着粉色的自行车出场，一个警员看到了他，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简警官，你来了。” “这次离我家很近，我就骑自行车来了。” 简奇胜停好车，抄起车筐里的链锁就要锁车。 “啊，简警官，交给我吧，我来弄就好。” “那就辛苦啦。” 简奇胜说着把链锁递给了警员。 “上次在第三女子高中也是我帮的忙，所以很熟悉。” “不错，不错。” 简奇胜点了点头，转身朝别墅走去。沈科在门口早已等待多时，看到简奇胜，招呼着一起走进了别墅。 一进别墅，简奇胜和沈科惊呼起来。 “这哪是别墅啊？这简直就是游戏厅啊！” 原来别墅的一楼不仅装修华丽，最亮眼的是摆放了很多娱乐设备。 一张台球桌摆在一楼正中间，旁边的墙边竖着几根台球杆。不远处的墙上还挂着一个飞镖盘，几枚金闪闪的飞镖扎在上面，一看就价格不菲。茶几上摆着一副国际象棋，晶莹剔透的棋子竟然是用黑水晶和汉白玉雕刻而成。整面墙的储物格里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能看出别墅的拥有者是一位资深游戏爱好者。 简奇胜一脸兴奋的环顾着四周，顺手脱下了外套，交给身后的沈科，抄起台球桌上的球杆，熟练地用巧克给杆头擦着壳粉。 一旁的沈科专心致志地念着记事本上的信息。 “死者名叫闻鸿哲，57岁……” “闻鸿哲？那个推理小说家？” “对，就是他，我最近正在看他的书，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简奇胜说着架起球杆，趴在台球桌上，瞄准白球准备击打。 “师父，你会打吗？” 沈科在一旁好奇地问。 “当然，学生时期经常打，人称‘城郊桌球小霸王’。那个红球，高杆低袋。” 简奇胜指着台球桌上的红球，眼神中满是轻松自信。一旁的沈科满脸羡慕，充满敬意地看着简奇胜。 简奇胜平气凝神，后手一推，球杆头直接从白球上方蹭了过去，白球因此也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撞向了另一边的黄球。 “哎呀，偏了……” 简奇胜立马起身，绕到下一个击球位置。沈科在旁边，一脸不怀好意地偷笑着。 到了下一个击球点，简奇胜再次俯下身子瞄准白球，可球杆头却在上下不停地晃动着。 “师父，瞄准白球的中心偏左的地方，加一个塞就行，大概是这个部分。” 沈科说着伸出手指向了白球的击球点。 简奇胜又瞄了瞄，沈科马上转到简奇胜的另一边。 “对，师父，稍微往左一点，不然打不进。” “……” “师父，师父，注意不要太用力，大概四成力就足够了。” “……” “师父，师父，不行，再往左一点……” “吵死了！你烦不烦！” 沈科马上闭上嘴，乖乖地躲在一边继续看着简奇胜击球。 简奇胜再次俯下身，瞄了半天，狠狠推出球杆。 球杆划着白球的一侧而过，明显没有打到地方。 “师父，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打法去打呢？” 简奇胜举起球杆，对着吊灯看了看，随手把球杆扔给沈科。 “算了，这球杆我用不惯。” “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打不着球说球杆有问题……” 沈科嘟囔着握紧球杆，俯下身，准备击打面前的白球，左手往球台上一方，稳定又舒展，就这一个小动作就看出沈科的球技非同一般。 沈科抬眼，瞄了瞄远处的一颗黑球，又收回眼神，重新看着面前的白球。球杆在白球前试探着几个来回，忽然球杆猛地一探，白球稳稳地沿着直线撞向黑球。 “啪”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黑球弹到库上，反弹后朝着袋口滚去，就在马上要掉进袋口的时候。 简奇胜一抄手，捡起了滚动的黑球。 “师父，你干嘛？” 沈科有些激动，毕竟刚才这记好球，最后竟然被这样的方式打断了落袋，谁都会有些难受。 简奇胜没有话说，看着沈科的眼睛，一脸坏笑地把黑球重新扔回台球桌，扭身向别墅二楼跑去。 沈科无奈的放下球杆，追随着简奇胜的脚步，也跑了上去。 二楼的主卧里，一具女尸侧躺在床上，额头的伤口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干。 “在主卧里去世的是闻鸿哲的妻子应妙柔，32岁，初步判断是头部中枪而亡。” 二楼的书房里，闻鸿哲仰面躺在地上，伤口在眉心位置，流出的血液干涸在脸上，十分骇人。 “丈夫这边，应该是击中妻子头部以后，自己躲进书房里开枪自杀的。” 听完沈科的汇报，简奇胜感叹着凑到闻鸿哲的尸体前闻了闻，一丝淡淡的香气让他眉头一皱。 忽然一个大嗓门的中年妇女声音从走廊传来。 “我都说了，别老是叫我说同样的事情，我今晚已经说了五遍了！” 简奇胜和沈科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走出书房。 第七十三章 家庭医生 走廊里，佣人孙艳丽正在向一位警员抱怨。 “当时医生叫我去拿钥匙来……” “是，然后……” “别然后然后的，把我刚才说的记下来才行，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这也是为了准确。” 孙艳丽刚想说话，回头看到了简奇胜和沈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沈科连忙向简奇胜介绍。 “师父，这位是佣人孙艳丽。” “哦，你好。” 孙艳丽扭过脸，小声嘀咕着： “新的面孔……难不成又要再问一遍……” 简奇胜：“最先进到书房的是你吗？” 孙艳丽：“又要从头开始说吗？” 看着孙艳丽一脸不耐烦，简奇胜拍了拍一旁的沈科。 沈科：“艳丽姐姐……” 沈科突然的撒娇，让现场几个人不由得感觉身上一阵发凉，只是孙艳丽的脸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 一楼客厅里 家庭医生裘田正在给自己调一杯威士忌。身后的简奇胜缓缓开口： “你好像和闻鸿哲先生是朋友吧？” “因为家族交流的关系，所以有来往。” 裘田嘴上回答，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我曾经读过鸿哲先生的书，真是可惜，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新作了。” “简警官，不要那么大声说这样的话比较好，会被人嘲笑的。” “是吗？” “鸿哲写的书不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应该读的书。” “不过，我还觉得蛮有趣的，不是很容易懂吗？” “那是因为你所从事的工作。” “哈哈哈，你这样说也没毛病。” 裘田端着酒杯坐在了沙发上，简奇胜在他对面也坐了下来。 “好像是你最先进入现场的吧？” “是，因为听到了枪声。我就叫佣人去拿钥匙了，然后进到房间里。” “那个时候，鸿哲先生他已经……” “是的，已经没有救了。” 简奇胜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没办法，因为是击中这里的。那你也一起去拿钥匙了吗？” “不，我留在了那里。” “留下来了？” “一直敲着门。”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 简奇胜一边笑着，一边点着头。 “……这还是真是壮观的屋子啊。我第一看到有人家里摆着一个台球桌。” 简奇胜站起身，再次走到台球桌旁，裘田也走了过来。 “鸿哲很喜欢收集一些游戏用品。” “原来是这样，那边也有许多东西呢。这个是什么？” 简奇胜指着对面墙上的饰品架感叹着，忽然一个奇怪的棋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说叫斗兽棋，特别制作的。” “看起来蛮好玩的样子……” 简奇胜摆弄着各种各样的棋子，随口问： “……按照情况来看，鸿哲先生杀了妻子以后，立即开枪打了自己的头，他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你知道吗？” 身后的裘田靠在台球桌上，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我知道。”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鸿哲他老婆，有了婚外情。而且这个第三者还是他们夫妻俩共同的朋友。鸿哲先生发觉了这件事，就好了私家侦探，收集了他们两个人秘密约会的证据。” “嗯，原来如此，这样做的话，他们夫妻俩的死就有动机了。不过，裘田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那个第三者就是我。” “你？” 简奇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是啊，简警官的大名我还是略有耳闻的，我如果不早点交代的话，也早晚会被查出来的，到时候更加被动。” 简奇胜平复了一下心情。 “裘田先生，你的打击也是不小吧。毕竟同时失去了一个朋友和一个情人。” “当然了，也可以说我非常生气，因为我也被卷入他们夫妻间的私事中了。换句话说，我也算是受害人了。” 简奇胜点了点头。 “裘田先生，谢谢你坦白的告诉我。” “简警官，有遗书留下来吗？” “准确的说法是，好像有类似遗书的东西留在了现场，也因为这个东西，让我大伤脑筋。对了，可以的话能陪我去书房吗？” 裘田笑了笑，起身跟着简奇胜一起来到了书房。 “裘田医生，这个呢，就是遗书……” 简奇胜拿起桌上透明证物袋摇了摇，裘田接过来认真地看着。 “……上面写着，被熟悉的人背叛，让我没有活下去的力量。” “那这样不就是遗书了吗？” “是的，可是……这个嘛，很遗憾，这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谁无法判断是谁打出来的。” “简警官，鸿哲写书的原稿全都是用打字机的。像他这样的人，恐怕已经用打字机代替笔了，遗书当然也会用打字机来打了。只要在最后落款的地方签个名，就可以当成遗书了。” “确实如此，可是裘医生，这个上面没有签名。” “什么？” “他没有签名，没有写上名字，你看看。” 裘田接过来又看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任何手写签名。 “裘医生，就是这一点才让我想不通的，就像你刚才所说，内容可以用打字机来打，可是名字的部分会用手来写，可这上面却没有签名。” “非要解释的话，他是个非常迷糊的人，一定是忘记了吧。” “呵呵呵，原来如此，那他还真是够马虎的。” 简奇胜笑着把遗书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说： “裘医生，这本书你看过吗？” “没有，不过作者的名字好像有些眼熟。” “你认识吗？” “最近非常火的一位年轻作家，作品叫好又叫座，业内都说他是一颗新星。” “你还真是清楚呢。” “当然，我也是很喜欢推理小说的，在成为医生之前，也曾经写过几本书。” “哦，这样子啊。” “可惜的事没能成为作家。” “裘医生，有一个地方挺奇怪。这本书是最新版，新到什么程度呢？它的出版日期是今天。这个我就想不通了……” “简警官，稍等，你该不会是想：要自杀的人，怎么会买书呢？” 第七十四章 玩飞镖 客厅里 简奇胜和沈科相对而坐，在国际象棋上激烈的厮杀。裘田又给自己调了一杯威士忌。 “两位要不要喝杯酒？” 沈科：“抱歉，我们正在工作中。” 简奇胜：“裘医生，你好像是这座别墅的主人，如此随意自然。” “简警官，我是和女主人睡过的男人。现在这样子，我用随心所欲来形容都不为过吧。” 简奇胜：“呵呵呵，裘医生说得也是。” 裘田端着酒杯坐到了沙发上，看着两个人的棋局。 “啪！” 简奇胜一拍大腿，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又走错步了！” “简警官，你觉得闻鸿哲并不是自杀吗？” “是的。” “还有其他的事让人想不通是吗？” “是，比如……” 简奇胜拿起马向前走了一步，随后一脸骄傲地看着沈科。 “简警官，等一下，马不能只向前走一步的。” “啊？是这样吗？” “对，只能向两格子以外的对角线格子跳。” “哦哦，那这就不行了。” 简奇胜说着把马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我走这个。” 简奇胜说着把黑色的士兵向前走了一格，一旁的裘田点了点头。 对面的沈科瞪大双眼，似乎在棋盘的方寸之间寻找着一丝机会。随后，只见他拿起王后，在几个棋子之前蹦来蹦去，最后直接冲进了简奇胜的老家。 “跳棋吗？！还能来回蹦着走啊！” 一旁的裘田实在忍不住，指着沈科的棋子无奈地说。 “啊？不能这么走啊？” 沈科一脸天真地看着裘田，自己就像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这是国际象棋，不是跳棋。” “哦，原来这个就是国际象棋啊，我还是第一次玩呢。”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玩，哈哈哈。” 看着简奇胜和沈科哈哈大笑，裘田真想找块豆腐拍死自己。 “没想到你们警察幽默感这么强。” 裘田喝了口酒，无奈地打着圆场。 “比如内线电话的事。” “电话？” “是，在鸿哲先生去世之前，他曾经和佣人通过电话的，这就是令我头疼的原因……” 简奇胜忽然停住了话，一脸专注的看着前方。 沈科被看得浑身发毛，一旁的裘田也是满脸奇怪。 “……啊，那是飞镖吧！学生时候经常玩，裘医生你玩不玩？沈科你来记分。” 简奇胜说着站起身走向飞镖盘，沈科也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沙发上的裘田一脸无语，看着面前两个玩心大发的警察无奈的摇了摇，起身走了过去。 “鸿哲先生为什么……飞镖在哪里？” 裘田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子。 “啊，在这。鸿哲先生为什么呢？我先开始好吗？” 简奇胜拿着三支飞镖走到了距离飞镖靶子几米远的地方站定。 “鸿哲先生为什么要打电话呢？” “大概是想和人道别吧。” “不是，那就有点太刻意的……” “嗖，啪！” “……射歪了。真的想死的话，我想应该不会打电话的……” “嗖，啪！” “……又射歪了，因为那样做的话，也许就会有人来救他了。如果在自杀过程中……” “嗖，啪！” “……被打扰的话怎么办？再次射歪！我到底行不行啊，沈科，我得了几分啦？” 沈科看了看墙上的靶子。 “师父，你这飞镖都扎到外面了，也没有分数呀。” “简警官，这种情况只能记0分。” “嘿嘿嘿，师父是0分。” 一旁的沈科一边幸灾乐祸地偷笑一边在记事本上画着圆圈。 “该你了，裘医生。” 简奇胜交出飞镖后，走到沈科身边。 “师父，稍等一下，这个笔写不出字，我换一下。” 沈科又从笔筒里挑了一根笔，继续写着。 “鸿哲就是这样，虽然粗心，但什么东西也不丢掉的保留着。” “确实是有这种人。” 简奇胜说着看向沈科，发现他从笔筒里找了一支笔，继续尝试着画圆圈。 “裘医生，在作家的家里想要写个东西还真是麻烦呐。” “好了，这个能写出来。” “可以开始吗？” 裘田站定位置，拿起一支飞镖，瞄了瞄靶子。 “嗖，咚！” “嗖，咚！” “嗖，咚！” 稳定的弧线和沉重的声音，在配上裘田坚毅的眼神，似乎有着职业飞镖选手的气势。 沈科凑上前，发现三支飞镖整整齐齐地插在靶心最中间的小圆圈中。 “啪啪啪！” 简奇胜在身后佩服地鼓着掌。 “真是厉害啊！裘医生。 ” “一共是多少分？” “全都在中心嘛，一共是……” “15分对吧！” 简奇胜在一旁插话。 “不，是50分。” 裘田说明。 “沈科，记下来50分。” “简警官，感觉如何？” “果然不是我的专用飞镖，我确实发挥不出实力呀。不过裘医生，我真是很佩服你呀。” “我经常玩这个。” “既然裘医生的水平这么高，那么如果在那家伙头上放个苹果的话，你有没有可能射中呢？” 简奇胜说着，眼睛瞟向一旁的沈科。 沈科的表情就想吃了苦瓜一样，对于简奇胜的自作主张和不顾自己死活，依然感到十分无语。 裘田扭头看了看沈科，用手指了指靶子。 “你去那边站着。” “师父，别说这种危险的事情好不好。” “哎呀，沈科，你就去站一下吧，保持住刚才给我画零分时的笑容哈。” “师父，认真的吗？” 沈科放下记事本和笔，无奈地走向靶子。 裘田走向一旁的水果篮，挑选着苹果。 “当时，佣人来向我求救，然后我进去的时候，鸿哲已经死掉了……” 裘田挑好了苹果，轻轻放在沈科的头上。 “……门是锁上的，窗户也是关上的，除了自杀，我也想不出事其他的原因。” 顶着苹果，沈科仿佛被点了穴位，一动不敢动。 裘田向后走了几步，伸出手让沈科蹲低一点。 沈科：“真，真的要射吗？” 简奇胜：“裘医生，话虽如此，沈科你别乱动哦。” 裘田 第七十五章 滴水不漏 “裘医生，你知道鸿哲先生有枪吗？” 简奇胜在身后问。 “没听他说过。” 简奇胜走到果篮旁边，拿起一个苹果扔到半空，又稳稳接住。 “是在哪里买的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如果偷偷买了枪的话，应该就是去年春天，我们一起去灯塔国旅游的时候。” “也对，在灯塔国买枪比买菜方便。” 简奇胜揪下一颗葡萄，缓缓走到沈科身边，把葡萄放在他头上。 “那裘医生也去了吗？” “当然，我是家庭医生，这种长途旅行肯定是要一起去的嘛。” 简奇胜和裘田一起向远处走了几步，简奇胜转过身，一脸坏笑地看着沈科。 “是吗？沈科，你注意哈，我要投飞镖了！” “师父，葡萄……差太多了吧！” “别乱动哦，很危险的，射歪的话，就对不起了。” “师父，你饶了我吧！” “嗖！” “咔嚓！” 沈科侧过头，竟然用嘴巴叼住了飞镖。 简奇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旁的裘医生也是一脸惊诧。 裘医生走过去，伸出手握着沈科摇了几下。 “真是了不起啊！你的勇气真是值得嘉许！” 简奇胜也是频频点头，对自己这位徒弟的表现，非常认可。 台球桌前 简奇胜俯下身子，瞄准白球和球堆，准备用大力冲开。 “啪！” 球堆被撞散，但可惜的是并没有球落袋。 “哎呀，不行了，裘医生，换你了。” 简奇胜说着握着球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裘田拿起球杆，自信满满地走向白球，附身瞄准。 “啪！” “咚！” 目标球应声落袋。 简奇胜看了看身边的沈科，沈科点了点头。 “啪！” “咚！”、“咚！” 紧靠在一起的两个球，竟然被一次撞击，双双落袋。 简奇胜托着下巴看着球台嘟囔着： “不论什么游戏，裘医生你都很在行嘛。” “简警官，游戏这种东西就和人生一样，不赢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我真的很想赌一次裘医生之前所写的推理作品，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推理小说。” “比较接近死亡游戏性质之类的。” “本格？” “嗯，我对社会派有天生的反感。” “为什么不出版呢？” “那是出版社没有眼光，把它淘汰了。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编辑，只推崇鸿哲所写的，马上就能看出谜底的小白文。” “啪！” “咚！” 裘医生说着又打进了一球。 “简警官，尸体的火药反应有结果了吗？” “报告已经出来了，确实那一枪是鸿哲开的。” “那不就得了嘛，是自杀。” “只是对于火药反应只证明鸿哲的手开过枪，是不是他自愿的就没人知道了。比如有人握着尸体的手，再开一枪的话，也是可以瞒过去的。” “啪！” “咚！” “报告里写着，一共射了三发子弹，其中一枪是射到墙壁里的。” “也许是他不小心手滑了吧。” “裘医生，这里，他打的是这里……” 简奇胜用手指着自己的眉心说， “……打这种地方有可能会发生偏差吗？” “也有可能第一发是试射，确认枪支没有问题后，再来就是瞄准正确的地方。” “也许是这样吧……” “啪！” “咚！” “……也许也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有人把它伪装成自杀事件的可能性也很高。” “啪！” “咚！” 裘田打完了台上最后一颗球，直起身子，微笑着盯着简奇胜。 “比如说谁？” “比如说……你还真是一杆清台啊，一点机会都不留。” 别墅的门廊 一位警员追着佣人孙艳丽询问，孙艳丽扭着身子，不耐饭地甩着手。 裘田拎着包走在前面，简奇胜在身后相送。 “裘医生，以后或许还有问题请教你。” “简警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并没有杀人。” “裘医生你在说些什么？” “算了，如果说这不是自杀的话，那有嫌疑的就是我了。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的，可是有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枪声响起时，我是在走廊的，佣人也可以作证，这是无可置疑的实事。” “是。” “就算是用了什么方法，那枪声是假的话，我再用某种作案的手法，在那个时间设定好使我可以听到枪声……” “不会吧。” “……先听我说完。可是假设是这样的话，那这时的鸿哲一定是死掉了。如果是这样，那我要在什么时间杀了他呢？要如何才能形成密室呢？这样还能说是我杀的吗？” 简奇胜盯着裘田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 “简警官，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 “没关系的。” “那我告辞了，晚安。” “再见。” 裘田走到大门前，缓缓转过身。 “简警官，如果你解开谜题的话，请一定要找我见证。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赶过来的。” “裘医生，你放心，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裘田点了点头，打开房门，离开了别墅。 厨房里，佣人孙艳丽正在刷碗。 简奇胜坐在身后的餐桌旁，沈科一脸好奇地在周围搜索着。 “警官，真的饶了我吧。” “你就是孙艳丽女士吧。” “是。” “我可以叫你艳丽吗？” “不行。” 孙艳丽洗着碗，一脸严肃地回着简奇胜的话。 “你住在这里吗？” “不是。” “在这里工作很久了？” “两个月了。” 沈科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盘子，上面有几块干巴巴的饼干，他凑到孙艳丽身边。 “请问这个可以吃吗？” “不行。” “可我肚子好饿，没吃晚饭呢。” “非要吃的话，自己洗碗。” “谢谢！” 沈科说着就抄起盘子上的饼干开始吃了起来。 简奇胜：“这个是……” 孙艳丽：“叫我做的饼干，我做了以后他又不吃了。” “谁让你做的？” “那个姓裘的医生。如果不是他非要让我给他做饼干吃，我早就可以回家了。” “平时，你都是几 第七十六章 莫游戏人生（本案完） “啊！” “啊。” 沈科：“怎么回事？” 孙艳丽：“真是够了。” 简奇胜：“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艳丽：“电路负荷太大，今晚已经是第三次了。你跟我一起来。” 孙艳丽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沈科。 简奇胜：“等一下！请把刚才的话重复一下。” 孙艳丽：“什么？” 简奇胜缓缓从餐桌旁站起身，盯着孙艳丽一步一步走来。 “你刚才说，今晚电路开关跳闸了？” “是。” “你知道准确的时间吗？” “我不记得了。” “请你想想看。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孙艳丽扭头看了看沈科，沈科认真地点了点头。 黑暗中，简奇胜走进了闻鸿哲的书房。 他径直走向书桌，从笔筒里抄起一支笔，在一旁的纸上写着什么。 歇了一会，简奇胜停下了手中的笔。黑暗中，他的眼睛泛着皎洁的光芒，一丝微笑浮在嘴角，好像黑暗中的猎手瞄准了猎物。 一辆警车的车灯划破黑夜，从远处驶来，在别墅门前停下车。一位警员下车，打开了后门。 裘田从车里下来，扭头看了看，跟着警员走进了别墅。 裘田推门走进别墅的一楼，看见简奇胜正在饶有兴致地玩着飞镖。 “简警官，真想不到，你真的会叫我回来，而且还这么快。” “呵呵呵，裘医生真的很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么，直入正题吧，说来听听你的推理。” 裘田靠在台球桌旁，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简奇胜把手中的飞镖放在一边。 “裘医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鸿哲先生喜欢化妆的事情？” “你的调查还是真深入啊，不过我还真没听过他有这个爱好。” “是吗？那谢谢了。” “你还真是和别人不同，怎么会联想到这件事？” “算了，我们还是先把这个事情放一边。首先，我们从电话的事情说起吧。” “请便。” “为什么鸿哲死之前要和佣人孙艳丽道别呢？” “不知道。” “这也让我非常想不通，如果是长年在这里工作的话，大家朝夕相处，有了感情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她来这里只有两个月而已，会特意打电话给她吗？” “那又如何呢？” “这让我想到一个可能。如果，如果没有那通电话的话，事情又会怎么样的发展呢？鸿哲先生的尸体，不出意外的话除非到了明天早上都不会被发现的吧。因为枪声很小，对于在下面客厅的你是听不见的。” “这个结论你做过实验吗？” “关于这个案子，在这里的嫌疑人，我们就当做A先生吧。 A先生因为尸体在次日早晨被发现，就有些对他不太好的原因。尸体被发现时，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想要在现场，也就是说，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打的电话。这个说法怎么样？” “蛮有趣的。” “那么下面的话就更重要了。在现场的人又两位，可是佣人孙艳丽处于随时可以由她发现尸体的立场，还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我懂了，你想说，那通电话是我打的吧？简警官，如果你有这个怀疑，你可以去问问孙艳丽，她会告诉你那并不是我的声音。” “没错，打电话的是鸿哲先生，可是给他指示让他电话的是你。” “呵呵呵，简警官，你的说法太离谱，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实在是高明的犯罪手法，设计的也非常精巧。裘医生你果然应该成为推理小说家。”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谢谢你。” “是的，说道高明，不得不让我有些惭愧。裘医生你刚刚和我起冲突。像你这样温和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生气，这令我感到不可思议。事实上，这也是你故意发火。” “我只是一时冲动。” “这是你故意让我远离真相，才故意装成生气的样子。让我的推理思路是这样的：枪声响起时，鸿哲已经死掉了。差一点我就上当了，事实上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实事确实相反的，鸿哲先生去世的时候，远在枪声之后很长时间，在你和佣人发现尸体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而那也是你和鸿哲事先商量好的演技罢了。” “简警官，你的想象力真是肆无忌惮。” “孙艳丽看见的尸体眉心的中弹位置，只是化妆。” “这么说，连你们警察的鉴定科都骗过了吗？” “那是因为你之后在化妆的地方开了枪，把假的变成了真的。我第一次看到尸体时，就闻到一丝香气。我刚才问鸿哲先生是否又化妆的爱好，也是这个原因。你觉得如何呢？” “算了，我想说的话就等一下再说吧。请继续。” “你向鸿哲先生建议，让他来个伪装自杀，然后下手杀了妻子，再将装成自杀的鸿哲先生杀害。” “那就太过分了。” “为了有不在场证据，你利用了孙艳丽。那就是让她给你做饼干吃，为的就是让她留下。让她去烧水，是为了让他离开书房，如果她马上回来的话，对你肯定不利。裘医生，我说完了。” 裘田缓缓直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 “坦白的说，对于你我实在是很失望。简警官你刚才说了一大堆，可是证据呢？什么也没有。我们进房间时，如果你没有他还活着的证据的话，那你刚才所有的推理，都是一堆空话罢了。” 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把。” 裘田一愣，完全没想到简奇胜如此坦然地说出这句话。 “裘医生你认为我没有证据吧……” 简奇胜走到沙发边，拿起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那份没有签名的遗书。 “……这个就可以作证的。为什么没有签名呢？我终于知道谜底了。事实上，仔细看的话是有签名的，比如这样看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简奇胜说着举起遗书对准吊灯，透过灯光的反射，一道浅浅的痕迹出现在纸上。 “……上面确实写着闻鸿哲，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印着名字的痕迹更 第七十七章 知名编剧 华宁市的一处海滨别墅 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将别墅团团围住，十几名警察正在现场忙碌着。 一辆小货车慢慢悠悠地开进了现场。 “请等一下！这里有案件，社会车辆不能进入。” 别墅院子门口的警察伸手拦住了小货车。 还没等司机说话，副驾驶的简奇胜探过脑袋看了一眼警员。 “简警官？” “我搭老乡车来的。老乡，谢谢你啊。” 简奇胜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进小院，陈警官一眼看到了简奇胜。 “简警官，大家都在等你。” “现在几点了？” “刚过十二点。” “你家里现在有人在家吗？” “有，我老婆在家。” “今天晚上两点电视台要放一部外国电影《泰坦尼克号》。” “我听说过，是一部好片子。” “我忘记预约录影了，可否请你太太帮我录一下。” “唉，我老婆对机器一窍不通，可能会搞砸的。” “是吗？那只有找其他人了，谢谢老陈啊。” “不好意思啊，老简，没帮上忙。” “没事，没事，我先进去了啊。” 沈科早已经在别墅里等待了，看到简奇胜带着他参观了一下，最后来到了的厨房。 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性趴在地上，后脑勺一处伤痕非常明显，裙子的下沿紧贴着膝盖。 “师父，被害人叫胡青蓉，六十岁。后脑勺被很硬的东西击中，凶器可能是棒子之类的东西。” 简奇胜一边看一边凑到正在采集指纹的一位警员身边。 “结婚了吗？” “结了。” “太太在家吗？” “她回娘家去了，明天才会回来。” “谢谢，没事了。” 简奇胜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尸体上。 “师父，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凶器，已经安排警力在住家周围开始分头搜索了。” 简奇胜点了点头，忽然被地上的一些小碎末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散落了一地。” 简奇胜说着捡起一小片碎末，认真观察起来。 “师父，现在凶器和杀人动机还不清楚，而且看尸体的胡藏天，是不是有肢体上的冲突。” “沈科，把嘴张开。” “啊。” 简奇胜直接把碎末塞进了沈科的嘴里。 “噗！师父，你干啥呀？” “尝尝，什么东西？” “吧唧，吧唧……” “师父，是花生碎。” 简奇胜微笑着站起身，走到餐桌旁。 “师父，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说吧。” “犯人很可能是从这个后门进来的。” 沈科指着厨房一侧的门说。 简奇胜转过身，好奇地向后门走去。 “我们发现了钱包在外面，里面的钱都没了，有明显被翻找的痕迹。” “吱嘎嘎……” 简奇胜推开门，发现门外几位警员正在搜索凶器。 “那个谁，过来一下。” 简奇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警员让他过来。 “我记得你好像是已婚吧，你太太……” “师父，他去年离婚了，听说是太太跟别人跑了。” 沈科在身后低声提醒着简奇胜。 “啊，那个什么，没事，抱歉了啊，没事。” 简奇胜缩回了厨房，随手关上了门。 “吱嘎嘎……” “这门需要保养了。” “师父，你一直在问别人太太，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简奇胜扫了一眼沈科，忽然眼睛一亮。 “啊，对了，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已经同居了？” “师父，你，你问这个干嘛呀。” 沈科的脸上明显带着羞涩。 “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熬夜吧，你女朋友现在睡了吗？” “这才十二点，肯定没睡，她一般都要看完电视台凌晨两点的海外剧场节目才会睡呢。” “啊，啊，对对，就是这个！今天晚上会播放《泰坦尼克号》，我忘记预约录像了，想请她帮我录下来。录像机那种，你女朋友会弄吧？” “我想应该没问题。” “那拜托他一下好吗？” “但是我们家没有录像机。” “啪！” 沈科的额头被简奇胜狠狠地拍了一下。 简奇胜又蹲在尸体旁，认真观察起来。 “师父，发现尸体的是被害人的姐姐胡绿蓉，你认识吗？” “胡绿蓉？绿蓉？那个胡绿蓉？” “对，就是那位知名编剧胡绿蓉。” “真的啊？她编剧的连续剧我几乎都有看。” “真么想到，她已经是一位老太太了。” “那位胡绿蓉她在吗？” “当然，就在楼上。” 此时，二楼的拐角，胡绿蓉探着头看着楼下忙忙碌碌的警察。看到简奇胜和沈科准备上楼，她连忙转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咚咚咚” “哪位？” “抱歉，胡女士，打扰一下方便吗？” 沈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请进。” 简奇胜和沈科走进房间。 简奇胜：“打扰了。” 两人转了转，忽然发现倚在床上的胡绿蓉。 沈科：“再过一会，检查现场的警察就会撤离了。你没事吧？” 胡绿蓉：“心情平静多了。” 沈科：“那真是太好了。” 看到简奇胜缓缓靠近，沈科扭头对胡绿蓉说： “这位是负责这次案件的简奇胜警官，是我师父。” “我叫简奇胜。” “我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失礼了。” “请别在意。” “我是胡绿蓉。”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老师的作品我几乎都有看过。” “是吗？是您不嫌弃我的拙作。” “看过老师你的作品后有一种感觉，怎么说呢，会有一种勇气充满胸膛，对于人生也会勇往直前。” “啊，实在是过奖了，你们请坐。” 沈科搬过一把椅子，简奇胜直接坐了上去。 “啊，老师，我忽然想起你的一部作品——《蚊香》。” “啊哈哈 ，那是很久以前的作品了。” “电视剧的主人公好像是孙晓倩。” “对，晓倩真是太棒了。” “真是难得的好做品，我只还记得最后一句台词：人生就好比蚊香一样，一圈又一圈，最后剩下的只有灰烬而已，但是……” “但是，还是会捉到很多蚊子。 第七十八章 变态狂 “啊呵呵呵，我每次都难以开口。” 简奇胜微笑着说。 “所以很不好受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的，首先，那个，你都是在这里创作吗？” 简奇胜伸出手，指着外面的书房。 “是的。” “家里的成员只有两个人吗？” “是，我和妹妹一直都和男人无缘，这么多年一直相依为命。” 沈科俯下身子，在简奇胜耳边笑声说： “妹妹胡青蓉是做她的经纪人。” “原来如此。事情发生时，您也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吗？” “是的。” “你好像是说，听见有东西碰撞的声音。” “是的。” “之后就又听见她的惨叫声。” “是的。” 简奇胜盯着胡绿蓉的睡衣下摆看了一会，随后从上面摘下了什么东西，揣进了口袋里。 “您都是在夜晚工作吗？” “是的，大概是傍晚到凌晨的这段时间，因为比较安静，而且我的灵感也比较充足。今天也是一样，大概十一点左右，从楼下传来一声惨叫，之后还听到有什么东西倒下去的声音。当时，我觉得奇怪，就下楼去看看，结果一下楼就看到……呜呜呜……” 胡绿蓉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简奇胜和沈科对望了一眼，沈科连忙开始在兜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依然什么都没掏出来。 简奇胜瞥了一眼，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谢谢。” “请节哀。” “然后我就立刻跑回房间，把房门锁上。” “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因为我看到有一个人在窗外一直往这边看，我想可能是什么变态狂吧。” 简奇胜扭过头，看向沈科。 “去查查看。” “已经在调查了。” “好的，老师你继续说。” “之后，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老师，那个，你有碰过尸体吗？” “我怎么敢呢？我说了，吓得我立刻回到这个房间，把门上了锁。” 胡绿蓉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所以，您没有进入厨房吗？” “没有。” “一步都没有？” “绝对没有。” 简奇胜揉着太阳穴，脸上的神情十分疲倦。 “对了，你妹妹的听力如何？她耳背吗？” “没有啊，据我所知，她没有耳背。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后门因为年久失修，推开和关上的时候都有明显的噪音，你不知道吗？” “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都好像要垮了似的。” “但是可疑的地方是……犯人如果从后门进入的话，为什么你妹妹没有发觉呢？” “她有发现啊，所以我才会听到惨叫声啊。” “真的是惨叫声吗？”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撒谎呢？” “不不不，老师你误会了，会不会是您听错或者记错了？比如说是海风的声音或者鸟叫声之类的。” “不，的确就是惨叫声。” “是吗？但是你妹妹是被打中了这里的……” 简奇胜扭过头，用手指着自己后脑勺的位置。 “……也就是说，她是背对着犯人的。” “所以啊，被攻击之后就有惨叫声了。” “犯人从背后偷袭，的确可以这么假设，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又会产生别的问题了。 那就是你妹妹的裙子，被掀起挺高的，都到了膝盖的位置。虽然我没穿过裙子，但是，怎么说呢，我来演示一下。” 简奇胜说着抄起一旁的毯子让沈科围在腰间，毯子的下沿停在脚背上。 简奇胜指着沈科向胡绿蓉说： “这个裙子的长度和你妹妹的差不多，通常站着倒下去的话，裙子是不可能掀起来的，沈科躺下去。” “扑通。” 沈科直接躺倒在地，裙子下沿还在脚腕的位置。 “可以起来了。” “是，师父。” “如果那件裙子是弯着腰或者蹲下时被掀起来，有可能的事，你妹妹被打倒的一瞬间，她要么弯着腰、要么蹲着，因为担心踩到裙子，所以自己才会将裙子提起一些。来提起来。” 一旁的沈科按照简奇胜的说法，双手提着裙子。 “这是，她从后面被打。” 简奇胜一推沈科，沈科顺势躺倒在地，裙子的下沿果然来到了膝盖位置。 胡绿蓉看着两个人的演示，有些疑问地说： “会不会是被杀之后，被犯人掀起来的。” “被犯人……你可以起来了。如果被害者是年轻女孩的话，还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但是你妹妹的话就……” “说的也是，所以只能往变态狂的方向想了。” “还有一点，如果说你妹妹是弯着腰或者蹲着的状态逃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妹妹没有逃跑。” “简警官，您认为是为什么呢？” “我认为犯人应该是你妹妹非常熟悉的人，所以她没有想到会被从后面偷袭杀害。但是如此一来的惨叫声就显得特别奇怪了，为什么你妹妹会弯着腰或蹲着发出惨叫声呢？为什么不逃走呢？” “确实很难理解，但是有一件事我是能够确定的。” “什么事？” “我妹妹她不是那种会被人怨恨的人。我妹妹……一定是被变态狂杀害的……对，就是这样，其他我就想不出有什么了……呜呜呜。” 说着，胡绿蓉的情绪再次激动，捂着脸苦痛地哭了出来。 “请节哀。” “简警官，我有些疲倦了。” “好的，胡老师，真是抱歉，打扰你这么长时间，还让您想起了伤心事，那我们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站起身，把椅子搬到一旁。 “让我没想到的事，在我们警察的队伍里，居然还有我的忠实观众，我很欣慰，也非常非常高兴。” “我也很高兴，能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胡绿蓉深处手，一脸幸福地看向简奇胜。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简奇胜也伸出手，轻轻了握住了胡绿蓉的手。 “我可能还会打扰您的。” “搜查方面就辛苦大家了。” “哪里，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简奇胜撒开手，微微欠身。 “胡老师，为了以防万一， 第七十九章 寻找凶器 “她不是说她没有进过厨房吗？” “对。” “把嘴张开。” “啊。” 沈科张大了嘴巴。 简奇胜从兜里掏出一块碎屑，直接扔进了沈科的嘴里。 “师父，又，又来！呸……” “什么味道？” “花生的味道。” “有可能就是她杀害妹妹时沾在衣服上的。” “哦？原来如此。” 简奇胜走下楼梯，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凶器了。按照头上的伤口来看，应该是相当重的东西。她肯定搬不到远处，应该还在附近。也就是说，凶器有可能就在这房间的某个角落。” “师父，她如果把凶器处理了怎么办？” “我们的警员已经开始进行搜查了，所以她没有办法处理凶器了。你给我好好看着他。” 说完，简奇胜快步离开。 “知道了，师父。” “只要能够发现凶器的话，这个案件就算解决了。” 沈科念叨着追上了简奇胜。 此时，二楼的拐角处，胡绿蓉正盯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第二天清早，海风吹拂着堤岸，一旁的海滨别墅景致优美。 胡绿蓉拉开窗帘，看见不远处几名警察正在灌木丛里搜索着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担忧的神色。 胡绿蓉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看见沈科盖着衣服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胡绿蓉缓缓走下楼梯。 “早上好……” 胡绿蓉热情地打着招呼，可沈科似乎困得不行，竟然没有被叫醒。 “早！上！好！” 胡绿蓉提高了嗓门，在沈科面前大声喊着。 “扑腾！” 沈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摇着头，努力清醒了一会，忽然注意到胡绿蓉站在面前正盯着他。 “早，早上好。” “沈科警官，我肚子饿了。你能煮点什么东西给我吃吗？” “啊？那个，好吧。” 沈科扎着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着。 火上的煎锅发出“滋啦啦”的声音，一旁的汤锅里，小米粥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沈科从冰箱里拿出几根小香肠，正准备改刀时，忽然一旁的电饭锅又发出“滴滴”的声音。 正在沈科忙的手忙脚乱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起。 “叮……咚” 沈科拎着饭勺冲到门口打开了门，简奇胜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早上好，师父。” “你怎么这身打扮？” “这个胡老太太是在是养尊处优惯了，我现在都快成保姆了，还要我煮东西给她吃。” “哈哈哈，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经历。” 客厅里，胡绿蓉坐在一堆的鲜花和花篮旁边，这些都是圈里人送来慰问胡绿蓉的。其中一束最大的鲜花，十分扎眼。 简奇胜走进客厅，胡绿蓉也转过身。 “胡老师，您早上好。” “简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哇，这么多的鲜花和花篮啊，胡老师在圈里的人脉实在是太厉害了。” 简奇胜说着走上前，认真欣赏着大小不一的花束。 “好像媒体有报道，很多朋友就送来了花慰问一下。” “确实，有媒体一报道，大家肯定都知道了。” “主要是大家都非常贴心。” “但是这么多的鲜花排在一起，好像一家花店一样，胡老师以后可以考虑开一家花店，生意肯定错不了。” “哈哈哈，简警官，你太幽默了。” “啊！？孙晓倩送来的花束，是那位孙晓倩吗？” “她确实是个贴心的好孩子，第一个送来的花。” “是啊，她的字写的真好看。” “字是花店写的。” “啊，啊，店员的字也不错。那个，相比之下，我这束花有些不起眼了。” “哪的话呀，心意是最重要的。” “胡老师，希望您能打起精神来。” “谢谢你。” “嗒嗒嗒” 沈科从一旁的厨房跑了出来，低着头生无可恋地说：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简警官，一起用餐吧。” “好的，谢谢。” 简奇胜说着脱下了外套，随手扔给一旁的沈科。 餐桌上，胡绿蓉和简奇胜相邻而坐，沈科拿着咖啡壶忙前忙后地倒着咖啡。 沈科：“味道还合您的意吧？” 胡绿蓉：“还不错。” 沈科/简奇胜：“太好了。” 胡绿蓉渗出筷子，夹起一根小香肠，在眼前端详着。 “我最欣赏的就是这香肠的做法。” 沈科：“您喜欢这香肠就好。” 简奇胜也夹起一根香肠，微笑着说： “还不错，不过沈科，咖啡、小米粥配香肠，这是什么吃法？” “因为我想兼顾一下美式和中式两种风格的早餐。” “真是个笨蛋呢。” 胡绿蓉：“不过，沈科的手艺还是很合我的胃口。尤其这小米粥还挺好喝，熬煮的火候非常准，小米的香气完全的发散出来。” 沈科：“真的？太好了！” 沈科激动地手舞足蹈，碰的一旁的简奇胜洒了一摊小米粥。 “沈科。你干嘛呀你。” 胡绿蓉：“这里香肠的切法也非常不错，先切后煎，一个个好像小章鱼一样。没想到看着年轻，这充满男人魅力的料理，真是让人着迷啊。” 沈科呲着大牙，开心地乐着。 简奇胜摆了摆手，让沈科先离开。 胡绿蓉：“简警官，搜查方面进行的如何了？” “今天我们将继续开始深入的搜查。看看周围是否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一定是因为盗窃不成而转为杀人的强盗，真是可怕。” “对了，是否可以请老师和我们走一趟。” “是要协助对可疑人物的犯罪绘画吗？” “老师你真是聪明。” “当然没问题。简警官，尸体解剖方面进行的如何了？” “这个嘛……” 简奇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可能现在还在解剖过程中。” “简警官，我妹妹的尸体，什么时候能够还给我呢？” “哦，对，还有葬礼等相关事项呢。这个嘛，最快今天你妹妹的尸体就可以……” “哎呀，用餐的时间不适合谈这种事情。” “说的也是。沈科……” 简奇胜拿起一枚鸡蛋， 第八十章 姐妹阋墙 “去接一下电话。” 简奇胜剥着鸡蛋壳说道。 “你好，这里是胡绿蓉家。她在吃早饭，请稍等。” 沈科捂住了话筒，向餐桌旁的胡绿蓉说： “姬可可女士的电话，说要找您。” “小可可？失陪一下。” 胡绿蓉起身来到电话旁，接过了话筒。 “喂，小可可呀。是啊，事情大了……” 趁着胡绿蓉打电话，沈科一个箭步窜到了简奇胜身边。 “师父，你就饶了我吧，为什么我得做这些事？” “少啰嗦，既然有沙拉，为什么没放沙拉酱啊？” 沈科听完从桌子的一角取过一瓶沙拉酱，上面有一个手写的字母L，简奇胜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 吃过饭，沈科在厨房开始认真地刷碗，简奇胜站在身后一脸悠闲地说： “找到了吗？” “什么东西？” “还问什么东西？你为了什么留在这的，当然是凶器了！” “师父，你看我做完早餐又刷碗，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呀。话说，师父，凶器到底是什么啊？” 简奇胜盯着桌子上的沙拉酱瓶，认真地看了看上面的字母L，陷入了思考。 “师父，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沈科从厨房里找到一根擀面杖，冲着简奇胜晃了晃。 “不行，太轻了，要找出那种一下子就能打死人的东西。” “一个老太太会有那种东西吗？” “或者一端是金属类的东西，很重。只要挥动起来的话，就会有很大的杀伤力。” “高尔夫球杆吗？” “类似，可惜的是她并不打高尔夫球。一定在这间房子的某处。” 简奇胜又拿起那个写着字母L的沙拉酱瓶看了起来。 忽然，他眼珠一转，径直走到冰箱前。 “哗啦” 拽开了冰箱门，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标着字母。除了L之外，还有字母Q。 简奇胜俯下身子，看到冰箱里很多一模一样的调味品都会有两个，一个标着L，另一个标着Q，明显是两个人在用，为了防止弄混了，才标注上的。 “沈科先生，厨房整理好的话，后院的杂草也麻烦你了。” 胡绿蓉快步走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科扭头看向一旁的简奇胜，此时，简奇胜靠在冰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到沈科的眼神，他笑了出来。 “有什么关系啊？你们年轻人也该多劳动劳动，感受一下。” 还没等沈科表态，胡绿蓉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有男人在就是方便呐。” 波涛汹涌的大海传来阵阵海风，沈科一个人蹲在庭院中，认真地拔着杂草。 客厅里，简奇胜和胡绿蓉相对而坐。简奇胜拿过一张速写纸，询问着犯人的容貌。 “犯人是什么样的眼睛？” “眼角往上吊。” “眼角往上吊是吗？” “然后，头发蓬乱。” “还有呢。” “眉毛呈八字形，长得还挺胖的。” “嗯，很好。” 简奇胜一边听一边画，同时不住地点头，似乎很欣赏自己的作品。 “还有，还有，下巴非常的饱满，而且好像是一个鼻孔大一个鼻孔小。” “不过您可记得真清楚呀，只看过一次的情况下。” “我可是一位编剧哦，观察事物本来就是我的专业。” “原来如此。” “画好了吗？” “不，还剩一点点，请等一下。” “还要茶吗？” “谢谢。” 胡绿蓉端起茶壶为简奇胜的茶杯蓄满了茶。 简奇胜随手画着，随口问了一句： “你和你妹妹经常发生口角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你们好像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 “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妹妹的名字好像是胡青蓉，老师你的名字叫胡绿蓉。因为在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沙拉酱瓶子上有一个字母L，我挺在意的，于是就打开了冰箱……” “简警官，冰箱可是很私人的领域，大家都不喜欢被别人打开冰箱查看的。” “……哈哈，很抱歉，冰箱里还有另一瓶沙拉酱，而上面标着字母Q，L和Q，绿和青。你们各自都有一瓶沙拉酱，多少有些奇怪呢。这么一看的话，冰箱里所有的东西都有标明字母，番茄酱、牛奶、酸奶、酱油……感情好的家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胡绿蓉侧着头听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关于我妹妹的事，我曾经这么想过：如果和这个人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我绝对不可能和她交朋友。” “原来你们还真的是相处的不是很好啊。” “那孩子从以前就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只会算计自己的那点得失，对钱又是斤斤计较的人。”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担任您的经纪人。”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的讨厌她。她也有她能干的地方，我还是很佩服的。但是总而言之，如果非要找个比例来说的话，讨厌的成分能达到七成吧。一天到晚只知道说我爱乱花钱，自己还不是一样把钱大把大把地捐到慈善事业里。简警官，你在听吗？” “啊，在听，在听。” “她一次居然捐赠了好几十万，而且那还是我赚来的钱，为什么我自己赚的钱，我自己不能自由的使用了？” “但今后不就好了嘛，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花自己的钱了。你对慈善事业没有兴趣吗？” 简奇胜指着柜子上的一个大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硬币。 “我觉得那是种伪善的行为，龌龊、恶劣、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哦，对了，最近我在报纸上看过，您为了青年编剧家和青年演员设置了基金。” “那是我妹妹做的。” “哦？那也是你妹妹做的？” “是啊。我这个人啊，是为了我的幸福而工作的，其他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嗯，我想这应该只是你妹妹的兴趣罢了。” “兴趣？伪君子。画好了吗？” 简奇胜停下了手中的笔，一脸无奈地看着速写纸上的作品。 “虽然是完成了，我想这种事情还是由专业的画师来做比较好。” “让我看看。” 胡绿蓉伸出手。 简奇胜转过了速写纸， 第八十一章 年轻演员 “滴滴……”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驶进了海滨别墅的小院中。 一个穿着褐色格子西装的男人推门下车，迎面的海风吹拂着他的长发，衬托出他眉眼之间的俊美。 他神色焦急，快步跑进别墅。 “胡老师。” 男人一进客厅，看到了简奇胜和胡绿蓉，激动地叫了出来。 “看到了新闻我吓了一跳。” “打个电话来就行了，怎么还跑了一趟。” 胡绿蓉说着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一旁的简奇胜。 “我一直都坐立不安，很担心你……” “啊，这位是卓英朗，是一位年轻演员。” 胡绿蓉向一旁的简奇胜介绍着。 “啊，是吗？你好，我叫简奇胜。” 简奇胜说着站起身和卓英朗握了握手。 “老师，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了。” “请节哀。” 卓英朗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卓英朗似乎没有听出胡绿蓉话里的送客之意，反而凑近了一步。 “老师，我看到报道之后吓了一跳。” “你已经说过了。” “我真是坐立不安。” “这个也说过了。” 简奇胜看着两个人尴尬的交谈，自己也觉得胃中一阵抽搐，站起身走到花束前认真欣赏起来。 “老师，我该说些什么呢？”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重复说相同的话。” 卓英朗单膝跪地，又凑近了胡绿蓉一些，已经到了耳边的位置。 “您不要紧吧。” 卓英朗的声音明显变成了气声，似有似无，好像是情人在耳边的低语。 “我当然没事了。” 胡绿蓉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似乎就是和一个晚辈正常的交流。 一旁的简奇胜虽然低头看着花，可眼神却动也不动，因为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后面两个人的交谈。 “有没有我能做的事情。” 卓英朗继续保持着气声，非常温柔地说着。 “没有。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那么……我先告辞了。” 卓英朗站起身，大声地说着。 简奇胜扭回头看向卓英朗，两个人微微欠身，准备告别。 看着卓英朗离开的背影，胡绿蓉尴尬地笑了笑。 “是在抱歉，简警官。” 简奇胜盯着卓英朗，双手有些兴奋地搓着。 “他是一位演员吗？好像没什么印象呢。” “还是个年轻演员，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曝光度也不是很高。” “可是，他还特地来探望你，真是一位懂礼貌的年轻人啊……” 简奇胜说着窗户向外望去，看见卓英朗正在和副驾驶的一位年轻女性打着招呼，随后快步坐进了车，一溜烟地离开了。 “……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名的，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演个小奶狗不成问题，我看人很准的，这么一位懂礼貌的晚辈，在娱乐圈实在是难得……” 简奇胜回头看向胡绿蓉，发现她呆呆着盯着窗外远处的红色跑车，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嫉妒。 意识到简奇胜在看自己，胡绿蓉慌忙回过神，微笑着看着简奇胜。 “您说是不是？” “什么？” “他真是个好孩子啊。” “确实是新人里很不错的一位。” 两个人正在交谈，沈科挽着袖子从后院跑进客厅。 “庭院已经打扫完了。” 胡绿蓉：“啊，沈科先生，你可不可以顺便去买点东西回来？” 沈科：“什么顺便啊？” 简奇胜：“就是打扫完庭院后顺便购物嘛。” 沈科：“那能叫顺便吗？” 胡绿蓉站起身，环顾了一下房间。 胡绿蓉：“没有电池了，还有卫生纸也麻烦你了……” 沈科凑到简奇胜身边，低声说： 沈科：“师父，你也帮我说说啊。” 简奇胜：“去买就好了。” 胡绿蓉：“……还有晚餐的菜，买些你会做的菜就可以了。” 沈科：“饶了我吧。” 简奇胜：“沈科你应该有些拿手的菜吧？” 沈科：“没有。” 胡绿蓉：“那就买你喜欢吃的东西就可以了。” 沈科：“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简奇胜：“你女朋友最喜欢吃什么？” 沈科：“青椒酿肉。” 胡绿蓉：“哈哈哈，那不就行了嘛，厨房里还有食谱，你可以参考一下。我给你拿钱……哎，对了，把这个拿去吧……” 胡绿蓉指了指透明的存钱罐。 简奇胜：“您要捐赠吗？” 胡绿蓉：“别傻了，请你拿到银行去换成钞票，这么多硬币真是碍手碍脚。” 沈科：“这么多都拿去换吗？” 胡绿蓉：“对呀，这么多硬币多不方便用啊。” 简奇胜：“但是这至少也有上千块。” 胡绿蓉：“是吗？那正好我们三个人吃一顿烤肉吧。不错，不错，就这么决定了，快去吧。” 听到有烤肉吃，沈科砰砰跳跳地窜了过去，抱起存钱罐就往门外走。 简奇胜：“银行快关门了，动作快点。”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沈科抱着存钱罐离开了别墅。 沈科离开后，客厅忽然安静了下来，胡绿蓉无聊地摇着沙发，瞥了一眼旁边的简奇胜。 “简警官。” “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回房间去工作？” “啊，抱歉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简奇胜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胡绿蓉却拦住了他。 “没关系，您请留下吧。你不是还没找到凶器吗？” “呃……这个……” 简奇胜抿了抿嘴，毕竟这样的话题多少有些令他难堪。 “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哦。” 胡绿蓉说完转身走上了楼梯。简奇胜盯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玩味。 厨房里，简奇胜晃来晃去无所事事。 餐桌上的食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坐下来，翻开食谱，发现青椒酿肉的这一页留下过折痕。 简奇胜眉头一皱，认真盯着这页的内容看了一会，忽然似有一道闪电，击穿了他脑海中的一片迷雾。他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将所有线索串在一起。 “啪！” 简奇胜 第八十二章 谢幕时刻（本案完） 夕阳西下，晚霞透过窗户打进了书房。 胡绿蓉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发愣，面前的纸上空白一片，旁边还有几个被揉成球的纸团。 “咚咚” 敲门声传来。 “请进。” 胡绿蓉从愣神中醒了过来，向着门口招呼了一声。 简奇胜推门而入，轻声说： “很抱歉，在您工作中还来打扰您。” “没什么，就这样。” 胡绿蓉拍了拍面前空白的纸，无奈地说着。 “啊，怎么，您还没动笔啊。” “完全不行，脑袋里面的东西太多了。” “刚发生这种事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就告一段落，看个电影放松一下好了！” 胡绿蓉拍着扶手，转了过来，一脸轻松。 “对了，沈科刚刚回来了，这个是要交给您的……” 简奇胜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之前你妹妹存的硬币，一共是一千六百元。” “啊，有这么多啊。” “去银行全都换成了钞票，我放这里了。” 简奇胜把信封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谢谢，谢谢。对了，简警官，你知道《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吗？” “当然了，我最喜欢了。” “昨晚电视有播出，我就把它录了下来。” “您录了吗？” “是呀。我们一起看吧。” 胡绿蓉说着一蹦一跳地跑向电视机旁的架子，好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兴奋地拍着手。 “确实我呀，就是因为一部又一部好看的电影才会从事这一行的。” “原来如此啊。” “所以，遇到经典的电影，总是忍不住想把它们都保存下来。” “就像小李，真是帅气无比啊。” “你还记得他站在船头大喊我是世界之王的那个画面吗？” “当然。” “和别人打赌赢来了船票，他意气风发，他踌躇满志，他的未来有无限可能，所以他站在船头大喊自己是世界之王，就算有人质疑，他也毫不在意。” “您可记得真清楚。” “以前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的，但是最近的事就完全不行了。上星期谁来过，我都记不起来了。” “哎？但是犯人的脸，您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 “那又另当别论。” “这就是所谓的观察力吗？” “是的。” 胡绿蓉说着经过简奇胜去拿电视遥控器。 “既然这样，老师我今天系的领带是什么颜色的？” 简奇胜抓着外套的前襟，用力裹着身体，动作僵硬又好笑。 胡绿蓉轻笑一声。 “西装外套是黑色的，这是一定不会错的，昨天也是一样……” “那领带呢？” “……我记得，领带好像是……红色系的！” 简奇胜敞开衣襟，根本没有领带。 “哈哈哈，简警官你还是系上领带会比较合适。而且一定要红色的，肯定非常适合你。” 发现自己猜错了，胡绿蓉连忙打着圆场。 “是吗？我会考虑考虑的。” 胡绿蓉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自言自语地说： “倒带还需要一些时间呢。” “胡老师。” “怎么了？” “是你杀了你妹妹吧？” 胡绿蓉原本轻松的表情，迟钝了一下，忽然声音低沉下来。 “好不容易我才觉得，似乎能和你做朋友的，真是可惜。” “你既有动机又有机会，还有您昨晚的证词中，破绽相当多。徘徊在海滨别墅边的变态狂根本就不存在，全部都是您捏造出来的人物。” “滴” 胡绿蓉关掉了电视。 “简警官，按照你的说法，证据呢？” “我找到了，很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个案子最重要的就是凶器，只要您是烦人的话，那么凶器就一定还在这屋子里。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凶器的话，就能将您绳之以法。” “找到凶器了吗？” “凶器就在这里！” 简奇胜盯着胡绿蓉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向茶几，指着信封说： “您就是用这个杀害了你妹妹。” “你说什么？” 简奇胜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几张纸钞。 “是的，凶器就是这个。” “简警官，你不会想说我用钞票把她打成那样的吧？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不是。” 简奇胜从地上掏出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他敞开袋子口，往茶几上一倒。 “哗啦啦” 一堆硬币从袋子里滚了出来。 “是用这一千六百元的硬币。您把这些钱装到了袋子里，用这个打死了你妹妹的。 用零钱的话，只要把重量控制好，抡起来加点力量，从上到下的挥下来，就算是没什么力量的女性，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力量产生，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呢。 最厉害的就是周拿到银行兑换之后，凶器就永远消失无踪了。但是我先声明一下，这些并不是您实际用来行凶的硬币，那些钱沈科已经拿去化验了。 老师，我想应该会有血液反应的，想必会有大量的出血，毕竟受到那么的重击，只要有一个出现血迹反应的硬币，都是铁一般的证据。 而且顺便告诉你一下，这是你用来装零钱的袋子的灰烬，我们也会把这个送去化验的。以上就是我的结论，只要化验报告一出来，我们就会将您逮捕。” “知道了……我投降了。” 胡绿蓉轻声说道。 “谢谢您。” 胡绿蓉把遥控器放回书桌，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 “这主意应该还算不坏才对。” “我也这么认为。” “没错吧。”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希望您只把这个用在故事剧情里面就好。” “我从来没有写过案件的故事。只是，简警官，我希望你能够谅解，我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年龄也不小了，被这么带来带去的，还被提起诉讼的话，我一定支撑不下去的。如果，你还有一点怜悯老人的心，现在正好能放我一马……” “胡老师，这些台词不适合您。老师笔下的人物，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正大光明的，也请您保持这样吧。” 胡绿蓉一愣，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好吧，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吧。” 胡绿蓉转 第八十三章 魂断陶艺 华宁市乡间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外，几辆警车停在门前。 这里是着名陶艺烧制大师陶德明的宅邸。 一辆出租车堂而皇之地开到了门口，现在维持秩序的陈警官连忙跑了过去。 “老简，你终于来了。” 简奇胜身穿黑色的西装三件套，胸口别着一朵红花，手里拎着一个粉红色的礼盒。 “老陈，辛苦了。” “哦？老简，你今天看着比平时帅气不少啊，怎么啦？第二春啦？” “别逗我了，刚才加完婚礼，被要求当证婚人。” “这个是好事啊。” “对了，老陈，这个……这个给你……” 简奇胜说着在手里的粉红色礼盒中翻找着。 “……新人送来的伴手礼鲜花饼。” “可以吗？这么有纪念的东西送给我。” “没事，反正都压扁了。” “什么？” “我是说，新人的祝福嘛，扁了也是祝福。” “那我就收下啦。” 简奇胜挥了挥手，走进了房子。 房间里，几位警员正在收集指纹。沈科左顾右盼，好奇地在房间里搜寻着。 一具男尸趴在地上，渗出一滩血迹。 简奇胜路过时，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随后来到沈科身边。 “师父，你来了。婚礼如何？” “非常热闹。” “张婉婷今天漂亮吧？” “当然，她以后会是个好太太的。” “是呀，真替她高兴，希望她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吧。”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简奇胜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询问： “你们这边情况如何？” 沈科掏出记事本，认真翻看起来。 “初步判断应该是入室盗窃，被发现之后，转为入室杀人。犯人是从窗户侵入的……” 沈科指着简奇胜身后破损的窗户说，简奇胜回头瞥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沈科继续说。 “……被害者叫陶德明，是我市非常着名的陶艺烧制大师，据说他的作品在市场上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师父，婚礼上你表演节目了吗？” 沈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简奇胜有些发愣，扭头瞥了他一眼。 “唱了首歌。” “唱了什么歌？什么歌？” 沈科对于简奇胜在婚礼上节目的兴趣似乎远大于案发现场的兴趣。 “我这会唱的也不多……你跟我聊家常呢啊？案发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附近的一位邻居恰巧经过这里，听见玻璃破损的声音，大概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与现场发现的一个损坏的闹钟时间吻合，所以犯罪时间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 简奇胜听着从旁边的工作台上抄起一个日记本认真地读了起来。 “师父，你在婚礼上到底唱了什么歌？” “你没正事了吧。” 简奇胜头也不抬的训了一句。 忽然，日记本上的一句话吸引了简奇胜的注意力。 “嗯？沈科，这位老先生的身体不好吗？”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 “你看这里……” 简奇胜指着日记本上的最后一行字向沈科说。 “……‘六半蹲着身，相当寒冷’。六半应该就是指六点半吧。相当寒冷，身体状态不好吗？” “毕竟他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 “这个日记本暂时保管一下。” 简奇胜随手将日记本交给了沈科，随后四下看看了，来到了尸体身旁。 忽然男尸背上的一个小亮点吸引住了简奇胜，他俯下身子认真观察着。 发现这竟然一小片玻璃渣。 “沈科，过来一下。” 简奇胜招了招手。 “怎么了，师父。” “你看看这个。” “玻璃渣，这有什么吗？” 简奇胜抬眼看了看对面窗户上破碎的玻璃，咬了咬嘴唇，陷入了思考。 搜查还在进行中，又一辆出租车驶来。 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四十多年的中年男人走下车，朝着陈警官点了点头。 “耿理事长，这边请。” 耿明亮，华宁市古董协会理事长，陶瓷鉴定专家。 耿明亮一进屋，忽然看见古韵艺术馆馆长薛曲端坐在屋里，看到耿明亮，薛曲猛地站起，还没等两个人说话。 简奇胜带着沈科从另一边的门走了进来。 简奇胜：“劳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简奇胜，这个案件的负责人。请问您是耿明亮理事长吗？” 耿明亮点了点头。 简奇胜：“那这位一定就是古韵艺术馆馆长薛曲先生了，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先请坐吧。” 简奇胜伸出手，指着一旁的桌椅说道。 简奇胜：“昨天傍晚的时候，两位曾经来过这是是吧？附近的邻居说曾经看见两位。” 两个人点了点头，说自己确实来过。 简奇胜：“也就是说，最后看到陶德明的就是两位了。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两位。” 耿明亮：“简警官放心，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两个人中，耿明亮明显更加神情自若，薛曲多少有些紧张和局促。 简奇胜：“非常感谢，首先我请两位看一样东西。” 简奇胜说着从一旁沈科的怀里结果一个抱着蓝布的东西。 简奇胜：“主要是希望能听听专家们的意见。” 简奇胜说着打开了蓝布。 一个白釉青花瓶展现在几人面前。 耿明亮眼睛一亮，直接把瓶子拿了起来，凑近认真观看。 耿明亮：“湖田窑的白地青花瓷。” 简奇胜：“呀，不愧是专家，一看就知道了。这个外表看着非常不错了。如果请两位估价的话，大约值多少钱？” 耿明亮：“五百元左右吧。” 简奇胜：“五百元？” 耿明亮：“嗯，因为这类花瓶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赝品的水准也被竞争的非常高，所以真的假的不重要了，自己喜欢就行，没有什么价值。” 简奇胜：“真是太过分了。买主花了两千五买来的。只有五百元的话那真是太不划算了。” 耿明亮和薛曲赔笑了几声。 耿明亮：“简警官，古董这东西的价值不在于它值多少钱，而在于你觉得多少钱配得上它。” 简奇胜：“耿理事长，你说的没错，我也很赞同，但 第八十四章 耿明亮与薛曲 简奇胜：“两位和陶德明老师都谈些什么？” 薛曲：“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简奇胜：“我只是觉得这对案情会有帮助。比如，你们是不是谈了非常深入的话题了？” 薛曲：“不是。” 耿明亮：“是的。” 两个人说完，气氛有些尴尬。 薛曲：“耿理事长……” 耿明亮：“薛馆长，我觉得应该告诉警方才对。” 看到两个人确实有些难言，简奇胜点了点头。 简奇胜：“两位放心，如果是关于行业的内幕消息，我们会保守秘密的。” 耿明亮：“昨天早上接到电话……” 简奇胜：“陶德明老师打的吗？” 耿明亮：“是的。薛曲的古韵艺术馆里即将对外展览非常珍贵的文化宝物——真理之壶。关于这件事，他有事情和我们讨论。” “真理之壶？我再报纸上曾经看到过，据说是非常名贵的古董，几经转手，终于被古韵艺术馆收藏，花了不少金钱和精力。” 一旁的沈科插话。耿明亮眼睛一亮，非常欣赏地看着沈科。 耿明亮：“你知道的真清楚啊。” 沈科：“因为我很有兴趣。” 简奇胜抬头看了看沈科，随后扭过头看向耿明亮。 简奇胜：“之后呢？” 耿明亮：“我们拜访他之后，他居然说即将展出的真理之壶是赝品。” 沈科和简奇胜听完，脸上露出惊讶地神色。 沈科：“真的吗？太意外了。” 耿明亮：“而且他还说，那个花瓶是他自己做的，但是，经过鉴定已经证明这是真品。” 简奇胜：“陶德明老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耿明亮：“就是啊，我们也很惊讶，所以希望你们务必要保密。这是关乎陶德明老师的名誉问题啊。” 简奇胜和沈科点了点头。 耿明亮：“也许，老师想以此威胁，好向古韵艺术馆勒索金钱。” 一旁的薛曲一脸的不自然。 简奇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耿明亮：“是啊，老师好像很缺钱。” 简奇胜：“就是说，如果艺术馆不想被指控即将展出的真理之壶是赝品的话，就必须拿钱出来了事。” 耿明亮：“是的，但其实老师他也很不愿意这么做，无论他这一生是多么有毅力的奉献给了陶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是不是？薛馆长。” 耿明亮把话头甩给了薛曲，但薛曲好像有心事，愣了一下才回答。 薛曲：“是，我也有同感。” 简奇胜揉了揉太阳穴，好像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简奇胜：“不管怎么说，陶德明老师也是德高望重的国宝级人物，怎么会如此的缺钱呢？” 耿明亮淡定地说： “简警官，你有所不知。陶德明老师不肯卖自己的作品。” 简奇胜：“为什么呢？” 耿明亮：“可能是他不愿意被当做赚钱的工作，坚持自己心中的艺术节操吧。其实，只要他随便卖出一个，下半辈子可能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沈科听完一脸的赞叹和敬意。 沈科：“他真的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艺术家。” 耿明亮：“没错，但也被市场看做是个奇葩。” 一旁的薛曲拿出手帕擦了擦汗，一言不发地听着几个人的交谈。 简奇胜看向薛曲。 简奇胜：“薛馆长，你觉得很无聊吗？” 薛曲：“不，不。” 简奇胜：“可是你看上去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薛曲：“简警官，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可以走了吧？” 薛曲说着站起身，又被一旁的沈科拦住。 沈科：“别着急，薛馆长，我们马上就结束了。昨天两位离开这里之后，又到哪里去了？” 耿明亮：“我去参加股东协会的拍卖会了。八点左右，陶德明老师打了个电话给我……” 简奇胜：“电话？说了些什么？” 耿明亮：“他要我忘了先前的事。” 简奇胜：“你还记得电话的准确时间吗？” 耿明亮：“八点零五分。” 沈科凑到简奇胜耳边，小声嘀咕着： “这么说的话，这通电话之后，陶德明老师的家就被盗贼入侵了。” 简奇胜把头扭向一边。 简奇胜：“薛馆长，你呢？” 薛曲：“我回艺术馆工作去了。差不多了吧。” 薛曲又站起身，简奇胜连忙挽留。 简奇胜：“别着急，再一会就好。我想请两位看一下现场，看看和昨晚有何不同，希望两位能帮我们确认一下。沈科，带路，两位这边请。” 在简奇胜的强烈邀请，两个人走进了案发现场。 此时，案发现场还有不少警员正在忙碌着。 简奇胜：“如何？两位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一开始，我进到这个屋子后，一直非常在意一件事……” 简奇胜说着走向房间里的一处展示架前。 “……这个二层的展示架，我总觉得空荡荡的，可能摆设过什么东西，可能是被偷走了，两位觉得如何呢？” 耿明亮：“这里曾经摆设过陶德明老师的作品。” 简奇胜：“果然没错。” 耿明亮：“真是可惜啊。” 简奇胜：“是相当贵重的东西吗？” 耿明亮：“甚至比黄金还要贵重，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简奇胜：“是吗？这么说的话，犯人的眼光非常不错，对股东的品鉴也有一定的基础。老实说，关于这个案件，我并不认为是一般的盗窃杀人案。” 耿明亮：“简警官，怎么说呢？” 简奇胜：“其实……” 简奇胜转过身，看着地上用白线画出的死者状态。 “……尸体的表面散落了一些玻璃的碎片。” 耿明亮：“窗子被打破的话，当然会有玻璃碎片散落了。” 简奇胜：“没错，但是玻璃碎片并不是散落在尸体下方，而是在上方，也就是说在玻璃窗破碎的时候，尸体已经趴在这个地方了。所以犯人很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侵入的，将老师杀害之后破窗逃走的。” 耿明亮：“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奇胜：“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案子并不是一般的入室盗 第八十五章 真理之壶 简奇胜：“今天真是太感谢二位了。” 耿明亮：“不会，不会，简警官客气了。” 简奇胜：“薛馆长，今天也感谢你了，你可是真是沉默寡言。” 薛曲：“呵呵呵。” 耿明亮：“他确实有些认生，不擅长交际。” 两人走到门口时，耿明亮低声说了一句：“打眼货。” 声音虽小，可还是被一旁的简奇胜听到了。 耿明亮是华宁市古董协会理事长，更是一位陶瓷方面的鉴定专家。自己的住所自然也不能是凡俗之地。 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院中，耿明亮的宅邸兼古董店面隐隐其中。 店面中的装修古色古香，各种古董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展示架上，虽然数量不多，但能看出各个价格不菲。 此时，耿明亮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忽然一阵门铃声传来，耿明亮抬头一看，简奇胜和沈科微笑着走进房间。 “耿理事长，打扰了。” “两位警官，欢迎光临。” 耿明亮说着连忙起身迎接。 简奇胜：“真是一间华丽的店面。我一直以为古董店就是一个老太太守着一堆旧东西呢，今天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耿明亮：“两位随便看吧。” 沈科：“不愧是收集了一些好东西的店，令人印象深刻啊。” 耿明亮：“两位不用客气，请慢慢欣赏吧。” 简奇胜：“耿理事长，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一下番邦的三耳壶？” 耿明亮一听，微微一笑。 耿明亮：“没想到，简警官真是如此清楚啊。” 简奇胜：“耿理事长，我想看的是你昨天晚上在古董协会蜘蛛的拍卖会上买下的那个。” 耿明亮：“在这边呢，就是那个。” 耿明亮转过身，指着不远处地上一个通体青绿色的三耳壶说。 简奇胜：“嗯，原来就是这个啊。” 耿明亮：“没错，之所以叫三耳壶，就是壶上有三个挂耳的意思。” 简奇胜：“方便我拿着看一下吗？” 耿明亮：“当然。” 说着，简奇胜从耿明亮的手中接过了三耳壶。 简奇胜：“一、二、三、确实有三个耳朵。原来如此，但是耿理事长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个壶呢？听在场的人说，你加价拍卖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 耿明亮接过壶，轻轻放到一边。 耿明亮：“该怎么说才好呢。我忽然有一种想要拥有它的欲望，可能冥冥之中这个壶在召唤我吧。” 简奇胜：“话虽如此，可你还是把它随手放到了地上，这有些太草率了吧。” 耿明亮：“哈哈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冲动购物吧。我是当时被拍卖会的气氛所影响了，你们有机会也可以去参观一下，说不定也会像我一样疯狂呢。” 一旁的沈科听到这话，脸上明显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简奇胜：“下次我一定会抽空去感受一下。” 古韵艺术馆的主馆里，简奇胜和沈科俯身看着眼前的真理之壶。 馆长薛曲陪在一边，脸上的表情依然很拘谨。 简奇胜：“真不愧是宝贝啊，我好像感觉到了在它身上的历史厚重。” 沈科：“是呀，师父，很令人感动和震撼。” 简奇胜：“今后有可能会被指定为重要的文化宝物。” 薛曲：“这个还未裁定。” 简奇胜：“这个如果被指定为重要文化宝物的话，这家艺术馆也会赢得相当的声誉吧。” 薛曲：“两位，看够了吧。” 简奇胜：“薛馆长，你的脾气可真不好。” 薛曲：“简警官，抱歉，为了下周的展出准备，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有些上火。” 简奇胜：“好吧，那我们不多欣赏了，我还是开门见山吧。” 薛曲：“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简奇胜：“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吗？” 薛曲：“我不是说过了嘛，一直在资料室整理资料。” 简奇胜抿着嘴，直勾勾地盯着薛曲。 薛曲：“简警官，你这是……” 简奇胜：“我觉得薛馆长还是好好回想一下。我已经向你的下属打听过了，他们说昨天晚上八点左右，曾经去给你送咖啡，但是你不在。” 薛曲：“可能是他们弄错了吧。” 简奇胜：“门是上锁的，敲门也没有回应。” 薛曲：“睡着了吧。” 简奇胜：“但是你刚才不是还说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吗？” 薛曲：“我只是说我没有上床睡觉而已。” 简奇胜：“这样啊，但是这个真理之壶越看越有味道。” 沈科从兜里掏出手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是啊，师父，我好感动。” 简奇胜：“我能理解，不愧是真理之壶。只看照片还是不行的，还是要看真的。” 薛曲：“那是当然了，当初我看到那只壶的时候，鸡皮疙瘩多起来了。” 简奇胜一愣，扭头看向薛曲，一脸疑惑地问： “那只壶？是这只壶吧。你说那只壶的话，听起来好像在说另外一个壶，难道真理之壶有两个？” 薛曲：“我说的那只壶就是这只壶的意思，怎么了？不能这么说吗？我和这壶还有几米的距离吧，这里，那里，有什么问题？” 简奇胜看着薛曲激动地满脸通红，更加不解地说： “薛馆长，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薛曲：“我生气是因为你一直在怀疑我。两位请回吧，我很忙的。” 薛曲说完直接离开了，简奇胜一脸狐疑地看着薛曲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古董协会拍卖会的现场，几十位华宁市的古董爱好者欢聚一堂。人们自然而然地围为一个圈，留给展示台和主持人进出的空隙。会场的角落里，几名记录员正在认真记录着场上的拍卖情况。 此时主持人抄着木槌，大声地吆喝着。 “一千、一千、一千、还没有人出价的？” 简奇胜和沈科走进会场，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后排角落里就坐的耿明亮，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么好的物品，没有人买吗？” 主持人还在大声地吆喝着。 第八十六章 拍卖会 简奇胜：“耿理事长。” 耿明亮：“哦，简警官，你好呀。两位请坐。” “没有人了吗？一千二百块！” 简奇胜一屁股坐下，小声说： 简奇胜：“我们过来想体验一下现场的氛围。” 耿明亮：“现在正进行的火热，你们慢慢观赏吧。” 耿明亮说完，又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主持人。沈科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两人身后，好奇地观察着会场，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太新鲜了。 “百枚、百枚、百枚……” 主持人扯着脖子激烈地喊着。 “没有更高的吗？” 简奇胜：“耿理事长，他们在说什么？” 耿明亮：“这是这个地方独有的气氛，现在不是在说百枚吗？这就是指现在的宝贝的拍价可是增加一个量级。” 简奇胜：“所以现在这宝贝就是一百元？” 耿明亮：“不是的，是从一百元到一百万之间，每次叫价都是逐级递增，然后又逐级递减的。” 简奇胜伸出手指在面前画了个圈说：“循环滚动起来？” 耿明亮：“没错，所以喊百枚的时候，如果注意力不集中可能要多付出一倍的钱。” 简奇胜：“一不小心就会损失惨重啊，不过也真是够刺激的。” “两千八，有人出了两千八……” 耿明亮：“这也是这种拍卖会的魅力所在。不过简警官或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古董鉴定师的。” 简奇胜：“我？怎么说呢？” 耿明亮：“因为你有一双敏锐的眼睛。” 简奇胜：“敏锐的眼睛？” 耿明亮：“也就是说不会让人和机会从眼前溜走。这么一来，你有可能遇见好东西，即使是很微小的东西，你也能分辨出来。” 简奇胜：“耿理事长过誉了，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好，现在是两千八，还有没有人出价？” “山门！” 耿明亮拍了拍简奇胜，让他注意。 耿明亮：“简警官，你看有人喊‘山门’了，那就是三千三的意思。” 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 简奇胜：“各种暗语呀，那耿理事长，打眼货是指什么呢？” 耿明亮：“？” 简奇胜：“我一直很想请教你。你中午在陶德明的宅邸，临走的时候你这么说了一句。” 耿明亮：“有吗？” 简奇胜：“有的，你低声对薛曲馆长这么说的，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耿明亮：“是吗？我不记得了。” 简奇胜：“打眼货。” 耿明亮：“实在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了。” 简奇胜：“是吗？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时，主持人取出一尊观音铜像。 铜像将近一米高，栩栩如生地描绘出观音菩萨的庄严宝相。 观音的面容温和而慈悲，长耳下垂，修目微启，高鼻小口，颈部饰有项圈，胸前璎珞珠宝，身披轻柔的袈裟，右手掌心向下，置于右膝上，左手持净瓶，安放在左膝外侧。 观音菩萨的坐姿优雅端庄，安详而庄严，给人一种宁静与平和的启迪。 座下是一头伏狮，狮子神情活泼，扭头向菩萨望去，颈戴响铃，表现出忠诚和顺从。整个铜像形象地展现了观音菩萨的慈悲和智慧，令人赞叹不已。 沈科两眼放光，口中不停地赞叹。 “哎呦，真是好东西，工艺精湛，少有啊，少有。” 沈科的赞叹吸引了简奇胜和耿明亮的注意力。 耿明亮：“你确实很有兴趣呀，也算是半个行家了。” 沈科：“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的感兴趣。” 简奇胜：“既然感兴趣就尝试叫叫价呗，来都来了。” 耿明亮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科。 耿明亮：“沈警官，先把手举起来，然后从百枚喊起。” “好，观音铜像现在开始拍卖，拍价为一千。” 简奇胜：“百枚！” “好，这位先生，百枚！” 简奇胜的突然袭击，让一旁的沈科和耿明亮一脸懵。 主持人向耿明亮这边看了一眼，随口说： “耿理事长带来的这位潇洒的客人出价百枚。” 现场的观众纷纷侧目，毕竟耿明亮在华宁市古董圈的知名度还是相当高的。 一旁的沈科有些着急。 沈科：“师父，你别搅局啊。” 简奇胜：“哈哈，我只是随便喊喊，该你了。” “百枚，百枚，百枚，现在还有叫价的吗？” 沈科举起手，想主持人示意了一下。 沈科：“百枚！” “哇！” “哎？” 全场的观众和主持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震惊。 “出价百枚？没问题吗？” 沈科：“是！没问题！” 现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好的，不愧是耿理事长的客人，年轻人也有如此的气魄啊。那么就由那边那位先生以双百枚的价格中标！” 主持人一宣布，现场响起阵阵掌声。 沈科俯下身，在耿明亮耳边小声说： 沈科：“耿理事长，起拍价是一千，师父喊了一百，我喊了一百，成交价是一千二，对吧？” 耿明亮摇了摇头。 耿明亮：“是十万元。” “啊？！” 沈科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一旁的简奇胜捂着嘴，强忍着自己别笑出声音。 简奇胜拍了拍沈科的肩膀。 简奇胜：“你小子真了不起啊，我都没想到你对古董爱的这么深。” 沈科：“耿理事长，怎么会不知不觉中涨了这么高？” 耿明亮：“是你自己涨了两位数的。你快去工作人员那边登记吧。” 沈科哭丧着脸跑到一边的登记点。 坐在简奇胜前面的一位老人听了他们全程的对话，自言自语地说： “真是个打眼货呢。” 简奇胜一愣，探着身子。 简奇胜：“老人家，请问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打眼货。” 简奇胜：“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指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呗。” 简奇胜张大了嘴巴，随后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简奇胜：“谢谢你了，好人家。” 靠回到椅子上，简奇胜瞟了一眼身边的耿明亮，正巧耿明亮也在看他，两个人 第八十七章 薛曲死亡 晚上八点，古韵艺术馆 “鉴定？” 薛曲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奇胜。 “我希望能够得到允许。” “已经做过鉴定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听听更多专业人员的意见。除了耿明亮理事长以外，我们也会准备好鉴定书的，谢谢你的支持。” 薛曲看着身边的真理之壶，陷入了沉思。 古韵艺术馆办公室 薛曲正在和耿明亮通电话。 耿明亮：“你是怎么回答的？” 薛曲：“没办法，我也只有接受了。我不希望被警方抓到把柄。” 耿明亮：“哼，以你来说，已经尽力了。” 薛曲：“现在怎么办？” 耿明亮：“简单，今晚去把它调换过来不就行了吗？这样吧，十点我会带着壶到你那里去的。” 耿明亮说完挂断了电话，看着身边的真理之壶，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晚上十点，古韵艺术馆早已经熄灯闭馆。 耿明亮和薛曲两个人打开了真理之壶展台上的灯，将真壶和假壶进行调换。 薛曲：“我还是觉得不太妥，我们会被捕的。” 耿明亮：“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怪你私自行动。” 薛曲：“那件事就别再提了。” 耿明亮：“当初听我的话，一切不都没事了吗？” 薛曲：“好了，我道歉可以了吧。你看到一架子的传世之宝，你能不动心？” 耿明亮：“东西呢？” 薛曲：“锁在仓库里了。” 耿明亮：“你最好打起精神，那个姓简的警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已经被他怀疑了。” 薛曲：“从昨天开始，我什么都吃不下。” 耿明亮：“今晚把东西运回家，我会设法找到买主的。” 薛曲：“耿哥，我……” 耿明亮：“怎么了？” 薛曲：“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耿明亮眼中闪过一丝鄙视和嘲讽。 耿明亮：“现在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啊。” 薛曲：“我老老实实和你说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了。” 耿明亮：“是吗？那个姓简的警察对于这个案子已经起了疑心。他也在怀疑真理之壶的事情，但是他并不知道有真壶的存在。 他要鉴定？这有什么关系，就让他去鉴定，只要鉴定的结果是真品的话，我们就没有动机呢。既没有在场证明又没有杀人动机，我们就不可能再被怀疑。” 一旁的薛曲认真听完，焦急地说： “但是我并没有不在场证明啊。” 耿明亮扭过头，盯着薛曲的眼睛。薛曲自知有愧，不敢直视，低下了头。 薛曲：“抱歉，我不该用这样的语气。” 薛曲说完准备离开，却被耿明亮叫住了。 “薛馆长，留步。” “耿理事长还有什么事？”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去警察局自首的。” 薛曲脸色一变，没有舒服，转身准备离开。 耿明亮一看，抄起一旁的真理之壶，一个箭步走到他身后，对准薛曲的后脑猛地砸了下去。 “啪！哗啦！” “啊！” 一声惨叫，薛曲捂着头扑倒在地，真理之壶的碎片也散落了一地。 薛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但并没有断气。耿明亮抬头一看，对面展示架上摆着几把唐刀，刀刃泛着青色的光，一看就是锋利无比。 耿明亮抄起一把唐刀，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刀刃。 “铛……” 清脆的金属声响彻整个艺术馆，不一会，这阵阵回响渐渐停息，艺术馆内的灯被关掉了，一片漆黑，毫无生气。 第二天一早 古韵艺术馆的门口被警车包围。 不少警察已经将艺术馆完全封闭起来。 在主馆真理之壶的展示台旁边，薛曲躺在血泊之中，手中握着一柄唐刀，被割开的喉咙渗出一滩鲜血，看着令人心生恐怖。 耿明亮走进正门，迎面正好遇见了简奇胜。 “简警官。”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接到电话时我也吓了一跳，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薛馆长他……” “是，已经确认死亡了。被展出的刀切断了颈部动脉，耿理事长，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现场看比较好。我们这边请。” 简奇胜环视了一下周围，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说。 推开门，这里是艺术馆的仓库，简奇胜在前，耿明亮在后。 “抱歉，我们现在还在搜查中。” “这个是……” “以防万一，我们必须收集指纹。” “不，我是说这个陶器……” “没错，我们确认过了，就是陶德明老师那里的陶器，都在这了。” “我曾经看过。” “是吗？其他的能否也请你确认一下。” 耿明亮点了点头，朝着仓库里面走去。 “没想到，这些东西都被藏到了这里，薛曲怎么会做这种事？” “人心难测。” “薛曲会不会是因为杀害了陶德明老师之后，深感罪孽深重，所以在真理之壶面前执行了结。” “也有这种可能。” “简警官还有其他的看法吗？” “是的，我觉得还是有非常可疑的地方。为什么薛曲在死之前要把真理之壶打破呢？” 耿明亮一时回答不上来，扭头看到旁边架子上一个陶器，随后转移话题说： “这个也是老师的作品。” “请不要碰它。这个是吗？” “对。” “那个谁，过来一下，这个麻烦你了。” 简奇胜指着陶器向一位警员说道。 “打破真理之壶的理由……这个如何？他相信了陶德明老师的话，认为即将要展出的壶是赝品。他很气愤，也很羞愧，所以才将壶打破。” “原来如此。但是根据尸检报告，薛曲的后脑有被袭击之后的肿胀。难道不可能是被壶打的吗？” “这么说的话，还有其他犯人的存在。” “没错，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这么说的话，犯人一定对古董一无所知。居然会将真理之壶当做凶器，我实在是无法想象。” “但是，如果犯人早知道这是赝品的话，这种心里障碍就没有了吧。” “赝品？怎么会是赝品呢？” “是的，我至今也无法相信这个真品， 第八十八章 真假已分 简奇胜：“这个也是？圆圆的这个？” 耿明亮：“是的。” 简奇胜：“那个谁，过来一下。这个也不要忘了。” 一旁的一个警员跑了过来，拿下了陶壶。 耿明亮：“稍等。” 耿明亮拦住了警员，指着壶上的一处痕迹说： “简警官，你看一下，这是不是血迹？” 简奇胜俯下身子，认真地看了看。 “应该是吧。” “那这个东西应该可以作为证物吧。” “没错，很有必要。麻烦认真检查一下。” 警员点了点头，离开了。 “耿理事长，你看还有其他的吗？” “应该是没有了。” “是吗？那谢谢你了。你记得可真清楚啊。” “没办法，在古董行业这么多年，我也是练出了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简警官，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话，现在也不迟，可以把真理之壶的碎片送去鉴定。” “谢谢提醒，已经送去鉴定了。我们当警察的都是些理工男，对于古董的艺术价值可以说不太懂，但是我们懂科学分析啊，已经送到专门机构进行化学分析了。据说可以根据碳元素放射性来推测完成的年代。 如果那个是赝品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连贯起来了。赝品真理之壶是陶德明老师制作的，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杀了老师的事薛曲馆长，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昨晚将薛曲打晕并用刀杀了他。” “真是有趣啊。” “是吗？” “但是这不是我做的。” “哈哈哈，还不知道呢。” “哈哈哈，反正我们只有等待结果出来。” “真是令人期待。” “师父！” 沈科一脸兴奋地从外面跑来。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沈警官带来了消息了。” “失陪一下。” 简奇胜走到沈科身边轻声问。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沈科递过一张鉴定报告。 简奇胜接过报告打开一看，忽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耿明亮：“简警官，结果是……” 简奇胜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小声对沈科说： “没有搞错吗？” “没有。” 耿明亮：“简警官，请告诉我结果吧。” 简奇胜看了一眼耿明亮，轻声笑了笑。 “这上面说，这个壶是五百年前所制造的。” “那就是真品没错了。” “是的，目前是这样的。” 耿明亮笑了笑，转过头继续欣赏着一旁架子上的陶器。 简奇胜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思索着。 古韵艺术馆的主馆 简奇胜懊恼地把记事本摔在座椅上，一旁的沈科捧着观音铜像爱不释手地欣赏着。 “师父，这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简奇胜没有说话，低着头来回踱步。 看到简奇胜情绪不好，沈科也安慰着： “师父，弄错很正常，我们从头到尾再重新调查清楚吧。” 简奇胜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应该是不会错的。” 看到自己安慰有了效果，沈科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观音铜像上。 “真是好东西呀。” “钱怎么办？” “我打算分期付款。” “那就把那个东西当做传家宝吧。” “我正有这个想法，这还是我生生第一次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简奇胜继续翻看着陶德明的日记本，反复念着最后一行字。 “六半蹲着身，相当寒冷……蹲着身？沈科，陶德明没有经常去医院的记录吧？” “没有，他还算是蛮健康的老先生。” “那为什么要蹲着身子呢？” “不知道。” “为什么要写这样难以理解的话？” “师父，你别问我这种你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啊。” “沈科，你蹲下来，快点！蹲着。” 沈科一头雾水，但只能按照简奇胜要求去做，把观音铜像交给简奇胜保管，随后原地蹲了下来。 简奇胜认真盯着沈科看了一会，忽然眉头一松，好像联想到了什么。 忽然简奇胜把铜像放到一边，站了起来，跨过沈科的头来到另一边的展台上，俯下身子。 看着简奇胜离开，沈科站了起来，重新将铜像抱在怀里。 “蹲壶……” 简奇胜的嘴角上扬，脸上的表情非常自信，点了点头。 耿明亮的办公室 耿明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真理之壶，听到门外有动静，连忙抓起布盖在上面。 “简警官？” “耿理事长，你在工作吧？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不会不会，我觉得能和你聊天，真是越来越有趣的事情。” “是吗，这也是我的荣幸。” 简奇胜左手拎着一个包，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进房间。 “简警官请坐。” “谢谢。” 简奇胜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了椅子上。 “简警官，看你的表情，案情有所进展了吧？” “看得出来？” “当然，和之前愁眉苦脸的状态完全不同。” “哈哈哈，托你的福，这个案情终于突破了瓶颈。” “是吗？” “应该说是真相大白了！” “真相？” “是的。我发现了这个东西。” 简奇胜说着走向了行李箱。 “是什么啊？很让人好奇。” “旅行用的箱子。里面是薛曲馆长的一些用品。” 简奇胜说着当着耿明亮的面打开了行李箱。 “你看，优换洗的内衣、毛巾、洗脸用具、还有裤子，怎么看都觉得他要出门出差或者旅行。” “是啊。” “但是，这里有个疑点……” “要自杀的人为什么会把内衣等东西装进行李箱里呢？” “说的也是，耿理事长真是敏锐。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薛曲准备远走高飞，这么一来，那就不是自杀。” “也就是说杀害他的犯人另有他人。” “说的很对。”简奇胜关上了行李箱。“我调查了你和薛曲先生之间的关系。” “今天你去过协会了吧。” “哈哈，你的消息可真快。” “他们说有个奇怪的人自称是警察要了解一些情况，歇会里都成了话题了。” “我确实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我想一定没什么好话吧。” “没错 第八十九章 何为重要（本案完） 耿明亮：“简警官，你这……” 简奇胜：“先让我说完。不仅如此，陶德明老师也是你杀害的，要不然就是你要求薛曲馆长动手做的。” 简奇胜说着把行李箱搬到墙边，顺手拿过布包。 “简警官，你未免想的也太过头了吧。” “壶是赝品，因为陶德明老师威胁你，说要把实事说出来，所以才会对老师下毒手，之后又把罪名嫁祸给薛曲。” “简警官，我要提醒你一下，鉴定出来的结果那个壶可是真品啊，这你要如何解释？” “很好解释，一听说我们警察要求对壶进行重新鉴定，你就调换过来了，真品可能一直都在陶德明老师那里。” “简警官，你不应该做警察，如此有想象力，应该去当一名作家。” 耿明亮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取出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我的职业规划还不用耿先生操心，我想说的你是，可惜，你搞砸了，因为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一个不小心拿了真品打昏了薛曲先生。” “你说什么？” “因为又两个一模一样的花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你一时间无法判断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你估计错误了，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简警官，那我可真可怜啊。” “与其说是可怜，不如说是愚蠢。” 耿明亮淡定地弹了弹烟灰，一脸挑衅地看着简奇胜。 “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掌握到了扎实的证据才对，不然的话……” “耿理事长的威压和胁迫用的还真是熟练，都用到警察的头上了。不过，我可以回答你，我之所以来找你，当然会有证据的。” “那我洗耳恭听。” “答案就在其中。” 简奇胜举起手中的布包在耿明亮眼前晃了晃，一脸得意的笑容，卖起了关子。 “那是什么啊，从刚才你进屋的时候我就很在意。” “你认为会是什么呢？” “很好奇呢。” 简奇胜把布包放到茶几上，解开了布扣子。 “这东西绑的还真紧呢。” “简警官是急性子，还是我来吧。” 说着，耿明亮接手，认真解开了扣子。 一旁的简奇胜嘴角一动。 “耿理事长，上次我问过的一个名词的意思，我已经查证过了……” “你说的，该不会是‘打眼货’吧？” “没错，就是这个词。比如说一件即将完成的东西居然到最后出现了差错，你们就称之为‘打眼货’。” “没错，陶具、瓷器、金银制品都可以用这个词来统一替代。” “当然了，不仅是古董，用来形容人和事也是没问题的。比如一次不完美的犯罪，就像这次的案件就存在很多瑕疵，我太能了解你对薛曲先生说出这句话的心情了。” “我不记得曾经说过。” “算了，没关系，哦，你解开了，谢谢。” 布包里是一个木盒，简奇胜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大肚圆口的陶壶。 “耿理事长，这个你还记得吗？” “当然，这是被薛曲拿走的壶。你不是说要调查上面的血迹吗？” “是的，这确实是陶德明老师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沾满了薛曲先生的指纹。” “那是理所当然的。” “耿理事长，这个壶真的是你在陶德明老师家里看到的吗？” “是的。” “什么时候？” “不是说过五点左右嘛。” “没记错吗？你看的不是很仔细吧。” “简警官，如果我没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我怎么在这行生存下去呢？” “顺便问一下，你几点离开的陶德明老师家？” “六点。” “六点，是吗？” 简奇胜说完，伸出手在嘴唇上摩擦着，眼睛盯着耿明亮泛出一丝狡黠的光。 “简警官，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我翻了一些书，发现这是一种特有的壶形叫做蹲壶。” “说的没错，这确实是蹲壶的一种。” “之所以叫蹲壶，因为它的外形很像人蹲着身体时的轮廓。是的，最开始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一般我们说蹲的话，根本不会联想到是陶壶的某种形状。” “古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确实可以这么说，而且这是我在陶德明老师桌上找到的日记本。这里记录了一些案发前的一些事情，我找找啊……”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取出了日记本，开始翻找起来。 “……有了，这里有写，我念给你听，‘六半蹲着身，相当寒冷。’，最开始我完全读不懂这句话，还以为是陶德明老师身体有什么问题。 后来我知道，自己完全存了，蹲着身是指壶的形状，寒冷是指烧窑的问题不理想，导致作品失败。也就是说，陶德明老师记载着的是作品制造过程。 你懂吗？这个壶是案件发生当天晚上六点半从窑里拿出来的，这是你和薛曲回去之后才完成的作品。” “那又如何？” “耿理事长，你还在装糊涂吗？” “这壶上有指纹，说明是六点半以后，薛曲又回到老师住所，将陶德明老师杀害的。” “我想说的并不是这样的。问题的根本是，为什么你会认得这个壶？确实，这个壶是薛曲先生从陶德明老师那里拿走的，但是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你懂了吗？在前往拜访的时候，那间屋子里并没有这个壶，它根本还不存在于世界上，它还在窑中，静静等待成为一件作品。 六点半出窑的作品，而六点钟离开的你，为什么看得到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两个人对视一番，耿明亮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想无法解释吧。” “你杀害陶德明老师的直接证据我虽然无法掌握，但是能证明当时你确实在下场，而且你还杀害了共犯薛曲，所以你必须对这起案件负起刑责。” “我知道。” “可否请你说明一下。” 耿明亮点了点头，一脸释然地笑容。 “如果当时我不记得这个壶就好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偶尔也是会有破绽的。” “ 第九十章 魔术聚会 “喵……喵……” 咪咪对着笼子的两只鸽子兴趣十足，伸着爪子，不停地挠着笼子。 “咔咔咔” 声音惊动了一旁的女人，她连忙把笼子挪开了一点距离。 正在打瞌睡的简奇胜被吵醒，看到这个场景，一下就明白了。 “啊，啊，对，对不起。咪咪不要调皮，好好坐着。” 简奇胜连忙抱起咪咪放到地上。 女人正在检查自己的鸽子，对简奇胜的道歉没有回应。 看到自己的鸽子没有问题，女人轻声说： “你可以找个航空箱给它，这样它会有安全感的。” “是啊？我不太会养猫，这小家伙也是我之前一个朋友的，我都是散养的状态。” “散养？橘猫虽然好养活，但散养多少有些……” “啊，如果不嫌弃的话，这只猫就送给你吧，而且看起来，你很会养猫。” 女人摇了摇头。 “啊，这样哈，也对，养鸽子的人没办法再养猫了。” “这鸽子是工作上需要用的。” “什么工作需要用到鸽子啊？变魔术啊？” “你还真是敏锐呢。” “啊？我随口一说，真的是变魔术啊？你是魔术师？” “我还是个新人。” 简奇胜眼睛一亮，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碎花连衣裙外罩着一件驼色的外套，肉色的丝袜和脚上的高跟鞋的打扮虽然看着成熟，但脸上青春的稚气还未消散，有一种小孩装大人的可爱。 “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到魔术师呢。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美丽的魔术师。请问你贵姓？” “您过奖了。我叫莘听兰。” 女人轻轻低下头，有些害羞地说。 “啊，很好听的名字。对了，身体漂浮的魔术是不是有透明的鱼线把人吊起来啊？” “不好意思，我学的是近景魔术。” “那是什么？” “嗯，简单的说就是魔术师和观众非常近，面对面的那种。” “啊，我知道，扑克牌、硬币那种。” “对，就是那种。” “吱嘎！” 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女人一看见男人，脸上露出了喜悦的微笑，连忙背起背包，拎着笼子交给男人。 “对了，这个给您。” 女人从包里取出两张票，回头冲简奇胜说。 “什么？” “看您对魔术如此感兴趣，有空的话可以来我们魔术协会看看，我们平时有会员制度，明天晚上有创立十周年的聚会。” “这样啊，我一定去。” “那我先告辞了，再见咪咪。” 女人冲着咪咪打了招呼，随后跟着男人一起离开。 简奇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卡片。 “华宁市魔术协会……会员卡。” 第二天晚上七点 华宁市一处私人会所热闹非凡。 华宁市魔术协会十周年成立纪念舞会的迎宾牌被摆在入口。 在会所的大厅里，摆放着十多张小圆桌，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交谈或者表演魔术，不时有掌声和欢呼声响起。 一位魔术师点燃了手中的纸团，“呼”的一团火焰后，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朵玫瑰，周围的观众纷纷惊叹。 另一位魔术师用笔穿透了手中的纸钞，随后让旁边的女士抽出笔，魔术师缓缓展开纸钞，却发现上面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的破损，观众发出惊叹，纷纷鼓掌。 在大厅的正中央，华宁市魔术协会的会长倪志明正在给三位女士表演魔术。 “各位请注意，我现在要开始表演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请不要惊讶。” 倪志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白色手套，瞥了一眼旁边的一位女士说： “请看我的手指……” 倪志明说着伸出两只食指。 “……我会慢慢的伸向你的眼睛，快碰到你时，请你闭上眼睛，明白了吗？” 女士点了点头。 倪志明双手慢慢伸向女士的眼睛，女士闭上了眼睛，倪志明的手指轻轻顶住了女士的双眼，随后又移开了手，女士睁开了眼睛。 “好，就是这样，我们继续。” 倪志明说着又伸出了双手，女士又闭上了眼睛，倪志明伸出左右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女士的眼睛上，右手则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士的下巴。 女士身体微微一颤，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到了。而一旁的管家则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倪志明摸了摸女士的下巴，随后收回手的同时，快速的变成两只手各伸出食指的状态。 女士睁开眼，一脸惊讶地看着倪志明。 “那个，刚才谁摸了我下巴？” 周围的观众继续捂嘴偷笑。 “哈哈哈，怎么样？吓到了吗？” “到底是谁碰的？” 女士一脸迷惑的样子，逗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谁也没有碰哦，刚才是灵魂碰的。” 女士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倪志明的胸口，有些撒娇地说： “别胡说，讨厌。” 倪志明一脸微笑着对周围的观众说： “相信大家一定学会了，有机会自己可以试一试，不过要注意，男生给女生表演的时候，一定要摸下巴，其他的地方绝对不能碰，比如胸口这里。” 倪志明说着伸手抓了一下女士的胸，周围人一阵起哄，女士脸色微红，丝毫没有生气。 说完这些倪志明转身离开了小圆桌，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莘听兰送来一杯水，倪志明点头表示感谢。 “啪” 倪志明掏出雪茄，点燃了喷枪，悠闲自在地抽起来。 刚想离开，莘听兰被倪志明叫住，指了指身边的座椅。 莘听兰一愣，随后微笑着坐在了倪志明身边。 倪志明探过身，在莘听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呀！太棒了！” “哇！好帅呀！” 女生的惊呼声打断了倪志明，两人朝远处看去，发现是一位年轻男魔术师在几个女人中间表演着魔术。 莘听兰看着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一旁的倪志明注意到这一点，冷冷地盯着男人，一言不发。 大厅的角落里，简奇胜正在摆弄魔术手帕。 只 第九十一章 错误引导 两人身后不远的小圆桌上，倪志明又开始准备表演。这次围观的人更多，大部分以女士为主。 “魔术师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他能控制观众的注意力。我们的行业术语叫做错误引导。不仅是魔术，像你们看过的推理小说、影视作品，都会有错误引导。” 观众纷纷点头，听到这样的行业科普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哪位带了硬币？” 一位女士从包里找出一枚硬币递了过去。 “各位，优秀的魔术是无懈可击的，就算是警察来了也看不出头绪。” 听到这话，大口吃着生鱼片的沈科扭回头，看着倪志明。低声和简奇胜说： “师父，我们过去看看吧，那家伙好像在说警察。” 简奇胜一愣，扭头看了看倪志明，起身和沈科也来到圆桌旁。 “好了，各位，我现在把硬币放下，用玻璃杯罩着，在盖上一张纸。大家注意看。” 倪志明把纸压了压，尽量贴近杯子的形状，随后把纸和杯子一起拿起来，指着桌上的硬币说： “各位请注意，这枚硬币现在还没有变化。” 沈科在一旁看着装腔作势的倪志明，忍不住说： “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沈科的一句话，声音很大，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刚才谁在说话？！” 倪志明看向沈科的方向，厉声训斥着，圆桌上刚才没有听到沈科说话的人，也纷纷朝着沈科的方向望去。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简奇胜伸出手指了指沈科。 “真是不懂礼貌的家伙，魔术师在表演的时候请不要说话。” 简奇胜：“不好意思，待会我会好好批评他的。” “我最讨厌别人在过程中捣乱了。好，我们继续。” 众人又把注意力重新投回桌上，倪志明拿着纸和杯子盖在硬币上，随后砰的一拍。 盖着杯子的纸竟然被拍扁了，玻璃杯子凭空消失了。 众人一阵惊呼，不由得鼓起掌来。 “我来解说一下，刚才大家都在关注硬币，而魔术师则准备把杯子变走，这就是转换和错误引导。还有，刚才我并是不发火，也要感谢这位小哥，帮助我完成错误引导，抱歉。” 倪志明看向沈科，众人恍然大悟，刚才大家都在看沈科，没人注意到倪志明趁这机会藏起了杯子。 沈科和简奇胜也是微微一笑，对倪志明的抱歉表示接受。 忽然倪志明看向一旁，莘听兰正在和刚才那位青年男魔术师聊得火热。 莘听兰接过男魔术师手里的酒杯，毫不顾忌地喝了一口，随后伸出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两个人亲密的动作，完全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倪志明脸色一沉，起身离开了桌子。 简奇胜抓住了这个细节，顺着倪志明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莘听兰和那位男魔术师。 会所二楼的办公室里，倪志明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陷入了思考。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请进。” “打扰了。” 那位年轻的男魔术师走了进来。 “昊然，你一直都受女人欢迎呀。” 柯昊然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这只是我众多优点中的一个而已。” “连女人的注意力都能随意控制，你一定能成为优秀的魔术师。” “谢谢你，倪会长。” “但是，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听兰吗？” “我不想重复太多次，你们分手吧。” “会长，这件事我需要好好和你谈谈。” “不用谈，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但是你别打她的主意。” “哼，会长这一点你还真是以身作则啊。” 看着柯昊然的不屑一顾，倪志明皱着眉头，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的沙发坐了下来。 “会长，本来不想和你说，我准备和听兰结婚。” “你们性格不合适。” “我是认真的。” “我不同意。” “没关系，她同意就可以了。” “不行！” “会长！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柯昊然从站起身，俯瞰着倪志明。 倪志明伸出手指着柯昊然。 “我告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更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还有客人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柯昊然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给倪志明留情面。 “喂！” 倪志明叫住了柯昊然。 “那个节目，不要给我脸上抹黑。” “会长，您放心，我会配合好的。告辞！” 倪志明喝了一口酒，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掏出怀表打开看了一眼。 晚上十点，不少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所。 大厅里，还有一些不愿离开的观众围绕倪志明表演魔术。 简奇胜和莘听兰站在大厅里交谈着，沈科和柯昊然在一旁陪着。 莘听兰：“您玩的开心吗？” 简奇胜：“非常新奇地体验，我都没看够，很奇妙的感觉。” 柯昊然：“那太好了，欢迎你下次再来。” 一旁的沈科拍了拍柯昊然说： “那个，今天没有大变活人或者切断身体那种……” 简奇胜：“别理他，别理他，这家伙有时候有点二。” 简奇胜连忙拦住了沈科。 柯昊然：“对了，会长，这么晚了，大家还没走把你的绝活拿出来吧。” 柯昊然一提议，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倪志明：“还是不了吧，已经很晚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再说我已经表演很多次了。” 莘听兰：“会长，你就再来一个吧，大家都想看。” “对呀，倪会长，再来一个吧。” “我们都想看。” 倪志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早就退休了吗？怎么还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啊。” 众人哈哈大笑，莘听兰碰这一把纸牌跑了过来，交到倪志明的手上。 倪志明：“好多年没表演过这个魔术了。” 简奇胜：“拜托您了，我们都想看。” 众人再一次鼓掌。 倪志明：“好吧，好吧，盛情难却，一会要是演砸了，各位不要笑我就行。” 倪志明说着走到一旁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 “没办法了，真是推都推不掉啊。我想想要怎么做 第九十二章 命丧当场 “好吧，各位，请看一下我手里的这些卡片……” 倪志明说着碾开了手里的卡片。 “……这种卡片是专门用来测试超能力的卡片，我们称之为ESP卡，我们就用它来做个实验。” 众人热情地鼓掌，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洗一下牌。” 倪志明随手将卡片交给了一旁的莘听兰。 “洗好牌之后，请依次扣在桌上摆好。” 莘听兰按照指示，将卡片一张一张扣着摆到桌上。 “这位先生……” 倪志明指着简奇胜。 “……需要你的配合。” “我？” 周围的观众又响起一阵掌声。 简奇胜坐在桌前，认真听着倪志明的指示。 “好的，接下来我会转过身去，请你从里面抽一张卡。” 倪志明说着转过了身。 简奇胜略微思考了一下，选择了一张牌。 “选好了。” “把那张卡片留下，其他的收好放在一边就可以了，拿到离我远点的地方。” 简奇胜按照指示，把其他的卡片收好。一旁的柯昊然走了过来。 “交给我好了。” 接过牌，柯昊然便离开了桌子。 简奇胜：“已经拿走了。” 倪志明：“现在大家的面前只有一张卡片，其他的卡片也已经收好了。为了不让我看见那张卡，亲请用手帕包好。” 简奇胜掏出手帕，将面前的卡片小心地包好。 “好，已经包好了。” “听兰，对面的桌上有一个小箱子，你过去查看一下。” 莘听兰走了过去，发现了小箱子。 “箱子是打开的吗？” “是的。” “好的，把卡片放进箱子，然后关上。” “好的。” 莘听兰走了过来，将简奇胜面前的手帕连同卡片一起放进了小箱子。 “放好了。” “好的，可以了。” 倪志明转过身，扫视了一眼全场的观众。 “正如各位所见，我没有碰过那些卡……” 柯昊然突然咳嗽起来。 柯昊然：“抱歉各位，嗓子有些干，有人想要喝果汁吗？ ” 几个观众举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柯昊然转身离开。 倪志明伸出手。 “这位先生，请握紧我的手。” “好。” “请再用力一些，好，再用力。” “嗯！嗬！哈！” “请问你的名字是……” “简奇胜。” “简先生，你从事什么工作？” “警察。” “哦，非常光荣的职业啊。现在请你回想一下刚才那张被你选中的卡片。” “好的。” “请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哪一张卡片？” “没什么原因，就是随意的选了一张。” “不，简先生，我觉得你选那张卡是有原因的。是我在冥冥之中控制了你的选择，我觉得那张牌是星星图案。” “星星？” “听兰，请打开箱子。” “是。” 莘听兰跑了过到小箱子前。 “会长，箱子锁上了。” 倪志明掏出钥匙，交给一旁的柯昊然。 柯昊然在众人的注视下，拿着钥匙跑向莘听兰。 柯昊然打开了箱子，将手帕交给莘听兰。 众人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两个人的动作，只见莘听兰打开手帕，从里面拿出卡片，随后翻转过来。 “是星星图案！” “啊！！！太厉害了！” “呀！怎么办到的？！” 就连简奇胜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沈科：“真是厉害啊，从头到尾没碰过卡片。” 简奇胜转过身，看着倪志明。 简奇胜：“真是精彩的表演。” 倪志明：“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丢脸啊。” 简奇胜：“哈哈哈，您太谦虚了。” 看到演出成功，倪志明也非常高兴。 倪志明：“来，各位，我提议咱们干一杯吧！昊然过来帮忙。” 柯昊然跑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五瓶果汁。 “会长，都喝果汁？” “嗯，喝了一晚上酒了，换换口味。” 柯昊然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最边上的两瓶。 倪志明接了过来，顺手交给了简奇胜和沈科。 柯昊然又拿起两瓶，倪志明接过其中一瓶顺手交给了听兰，自己拿起桌上最后一瓶。 倪志明：“感谢各位的光临，我提议咱们干一杯。” 简奇胜：“我们为超能力干杯吧。” 众人：“干杯！干杯！” 莘听兰走上前，向简奇胜和沈科说： “两位没事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吃点宵夜，我们都准备好了。” 柯昊然：“对，一起吃点吧。” 说着，拉着沈科走向自助餐的食物台。 简奇胜：“倪会长，我离的这么近都没有看清楚。” 倪志明：“哈哈哈，隔行如隔山，简先生享受表演就好。” 简奇胜：“确实非常奇妙啊。” 沈科也凑了过来。 沈科：“那些卡片的做工真是精细啊，不知道从哪里能买到？” 倪志明：“哈哈哈，买什么呀，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刚才表演的那副卡片带走。” 沈科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去。 简奇胜无奈地摇了摇头，和倪志明对视笑了起来。 大厅里的氛围非常欢乐，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柯昊然正在和莘听兰有说有笑。 忽然，柯昊然的脸上一阵痛苦的扭曲，手里的盘子摔到地上。 “啪！” 清脆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柯昊然的身体晃动了几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捂住喉咙，眼睛突起，想要说话，可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咳咳……咳咳……” 柯昊然捂住嘴巴，可鲜血还是顺着他的指缝流出。 “昊然！” 莘听兰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柯昊然。 全场观众都发现了柯昊然怪异的举动，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柯昊然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最后仰面摔倒在地。 “呀！！！” “啊！！！” 旁的女士纷纷发出尖叫。 莘听兰想要冲上去，却被倪志明一把拦住。 “别去，别去。” 柯昊然瞪大眼睛，不断有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持续了十几秒中，逐渐没了动静。 正在众人发愣时，简奇胜走了过去，伸出手探了一下柯昊然的颈部。 随后扭回头，看着 第九十三章 魔术师的自尊 很快，警察赶到，在大厅进行彻底的搜查取证。 简奇胜坐在角落的小圆桌旁认真思考着。 “师父，师父！” 沈科慌张地跑了过来。 “毒性检验报告出来了，果汁里的毒药是氰化物，毒性很强。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死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指纹……从柯昊然喝过的瓶子上除了他自己的指纹没有别人的了。我想可能是自杀吧。”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死法呢？” “啊，也对。” “要自杀的话，不会去自己的房间里吗？” “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有人想要下毒的话，简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么多人在现场，怎么可能当众投毒呢？而且是柯昊然自己提议喝果汁，也是他自己打开瓶盖的。” 陈警官走了过来。 “老简，尸体可以转移了吗？” “可以了，辛苦了老陈。” 简奇胜说完又继续低头思考起来。 “师父，我还是觉得是自杀。” “我有个想法你听听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是，师父。” “假设确实有个犯人的存在，是他投毒杀人。” “师父，你的意思是昊然误喝了那瓶有毒的果汁？”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是谁啊？师父。” 简奇胜扭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沈科。 “师父，师父你别这么看我啊。” 沈科尴尬地笑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这时，两个警察抬着柯昊然地尸体从简奇胜面前走过。 “停一下！” 简奇胜起身走到尸体前，发现他垂下的袖口有一小段线头。 简奇胜伸手一拽，一串魔术用的国旗小道具被拎了出来。 休息室里，倪志明紧皱眉头点燃雪茄，一旁的莘听兰轻声抽泣着。 “听兰，警察的意见好像是自杀。” 听到这个结论，换掉晚礼服，一身便装的莘听兰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看他最近一直都闷闷不乐，没想到竟然寻了短见。” 倪志明掐灭雪茄，走到莘听兰的背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安抚着。 “会长，我……” 莘听兰泪眼婆娑地看着倪志明，惹得他生出无比地怜爱之情。倪志明轻轻地在莘听兰的后脑上亲了一下。 “听兰，我很了解你的心情。” “会长……” 莘听兰握住了了倪志明的手，脸上的泪水越发泛滥。 倪志明顺势半跪在莘听兰面前，伸手温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随后又低头亲了一下莘听兰的手。看到莘听兰领口的扣子开了，倪志明伸出双手…… “啊……” 简奇胜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个场景，马上又走了出去。 不一会又折返回来。 “抱歉，我看门开着。” 简奇胜一脸的歉意。 倪志明：“什么事？” “倪会长，你能出来一下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有些问题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倪志明起身拍了拍莘听兰的肩。 “去我办公室聊吧。” 倪志明说着指了指走廊的另一端。 “打扰了。” 简奇胜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莘听兰，转身跟上了倪志明的脚步。 “呼呼……” 倪志明用喷枪点燃了雪茄，用力的嘬着，烟雾缭绕中，倪志明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简奇胜和沈科。 “简警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之下，说柯昊然是自杀有些不自然。” “是的。” “但我不认为有什么不自然的。” “你指的是什么？” “的确，普通人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和场合了解自己的生命，在聚会上众目睽睽下服毒自杀。但是你别忘了，柯昊然是个魔术师，而且是年轻气盛自尊心最强的魔术师。” “你说的很对。” “魔术师是会突然做一些不寻常的举动的。在什么地方自杀都是有可能的。我就不多说了，如果让魔术师自己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上吊，那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科走上前，一脸焦急地询问。 “那会长你觉得他自杀的起因是什么呢？” “我觉得是这次聚会。” “为什么呢？” “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都会一些新创意……” “确实是，从帽子里拿出兔子和鸽子这种都已经不稀奇了。” “……说的很对，观众希望能一直看到新鲜的东西，但是我们这一行竞争很激烈的，很多东西早已经被别人想出来了。 柯昊然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之后，发明了一个新魔术，但是同样的魔术在其他国家已经有了，而且比他想的更完美，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受了很大的刺激。” “哦，原来是这样，那自杀的说法就靠谱了。” 简奇胜一直没有说话，认真地观察着倪志明的表情。 倪志明：“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恐怕我也会承受不住的。简警官，你们调查他做魔术师之前的职业了吗？” 简奇胜：“嗯，听说是医科毕业的高材生。” 倪志明：“没错，所以氰化物这种东西，他是有渠道弄到手的。” 沈科：“原来如此啊，那就更说得通了。师父，我看可以确定了。” 简奇胜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 “我，我还是有个问题，这是什么？”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取出柯昊然袖子里的一串小国旗。 倪志明：“这是魔术师常用的道具，是柯昊然自己的。” 简奇胜：“没错，是我从他身上找出来的。既然准备要自杀的人为什么还会在身上放这种魔术道具呢？” 倪志明：“哈哈哈，简警官，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对于魔术师来说，一旦职业被公布，就会被别人央求着变点什么，所以身上准备一些魔术道具，简直就像出门要穿鞋一样平常。” “这样啊，就比如说会长你的超能力卡片，放进箱子这种表演一样。” “简警官，看来你也算是了解我们这一行了吧。” “可是，就算是自杀也要那样吗？若无其事地配合你的演出？” “当然，为了魔术表演，魔术师的自尊 第九十四章 魔术选择 “简警官，作为警察看到面前活蹦乱跳的人说死就死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倪志明抿了一口酒，盯着对面的简奇胜，眉宇间满是好奇。 “倪会长，我太惭愧了。请问协会现在有几名专属魔术师？” “现在是五名。” “我看大家都很年轻啊。” “确实有几个很不错的苗子。” “听兰小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作为魔术师来讲。” “她还算是很不错的。” “能看出来，你对她很照顾。” 倪志明脸色一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兰小姐很漂亮不是吗？” “简警官，你以为我会对自己协会里的魔术师有私心吗？如果这样想，那你就错了，我可以发誓，我觉得不会那样做的。” “是吗？” 简奇胜微笑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简警官，听兰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我算是被托付要照顾她的人。虽然听兰经验尚浅，但她很聪明，悟性也好。” “她好像在和柯昊然交往。” “唉……” 倪志明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愁容。 “……虽然柯昊然在业务方面是协会里最优秀的年轻魔术师，但他的私生活简直太混乱了，到处沾花惹草，招猫逗狗，和他交往过的女孩没有一个不被他骗财骗色的。” “没想到这柯昊然是这样的人啊。” “他就是个男妓，这是我对他私生活的准确评价。” “倪会长，这话还真狠啊，看来你对他的成见很深啊。”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明情况，不过我的协会只看业务能力，至于私生活那不是我这个会长能管的范围。” “哈哈哈，难怪倪会长的协会发展地一帆风顺，这种用人态度就是别具一格啊。” “简警官，咱们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吧，现在已经有点像记者采访了。” “对不起，打扰了，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没事，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简奇胜和沈科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简奇胜扭回头。 “对了倪会长，还有件事，当时柯昊然倒下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喝过的那个瓶子有点奇怪，听兰小姐去拿那个瓶子的时候，是你大喊‘别碰’，为什么？好像你一瞬间就判断出瓶子有问题了。” “为什么？那是物证啊，不能留下其他人的指纹啊。” “你为什么觉得那个瓶子奇怪？” “简警官，你说话好奇怪，当时的情况就是那样啊，社都会那样想的。并且你们警察也调查出来，的确是瓶子里有毒吧。” “但是，柯昊然倒下的时候，手里是拿着鸡腿的，为什么你不怀疑是鸡腿有问题呢？而单单怀疑瓶子呢？” “简警官，这都是些什么无聊的话题，当时听兰无论想碰什么，我都会大喊‘别碰’的。” “啊，也对哈，那打扰了，我们就先离开了。” 简奇胜带着沈科离开了房间。 倪志明叼着雪茄，发现火早已熄灭，摸索了一阵喷枪无果，最后气愤地把雪茄扔到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休息室里 莘听兰已经平复了心情，不再哭泣。 简奇胜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缓缓说： “听兰小姐，我有事情想问你。” “简警官，我到现在也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莘听兰红着眼圈，有气无力地说着。 “柯昊然最近有什么很烦恼的事情吗？” “没有，至少在我面前一点也没有。” “是吗？他和你说过什么事情吗？” “都是些日常的聊天，他说最近胃有些不舒服。” “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呢？” “没有，他没和我说什么工作相关的事情。” “是吗？谢谢你了，听兰小姐。” 简奇胜说完低着头陷入了思考。 莘听兰看着简奇胜一脸愁容，关心地问： “简警官，你怎么了？” 忽然，简奇胜抬起头盯着莘听兰。 “听兰小姐，你为什么要从事魔术师这行呢？” “这个也是取证？” “我只是想知道。” “我母亲曾经是倪志明会长的助手，所以我从小就认识他，像亲人一样。 ” “原来如此。听兰小姐，我接下来的问题，请你以一个魔术师的角度来回答我。” “好。” “在魔术表演过程中，趁着大家不注意把毒药放进瓶子，是否可行？” “简警官，魔术师的表演要有道具配合。”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手法可以实现我说的。” “没有。” “是吗？谢谢。” “简警官，我觉得当时的情况谁也不可能把毒药放进瓶子里的。” “为什么？” “那么多人在场，这么明显的动作怎么可能不被人察觉？而且还是昊然自己选的瓶子。” “可如果确实有人做了呢？” “这不可能。” “比如趁昊然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了。” “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我一直都在看着他。” “看着柯昊然？” “是的。” “为什么？” “我们是恋人。” 简奇胜点了点头，抿着嘴说： “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简警官，你是想说昊然他不是自杀吗？” “是的，确实有这样的怀疑。但不管怎么样，现在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谢谢你。” “如果最近心情不好需要陪伴的话，我那里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可以送给你。” “咪咪吗？我会考虑的。” 联想到咪咪可爱的模样，莘听兰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那好，我就先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简警官，魔术选择！” “那是什么？” 莘听兰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嘴巴一张一合，缓缓说着： “魔术手法的一种，表面上观众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卡片，但实事是魔术师通过手法，可以让观众无论怎么选都会选到唯一的结果。” 简奇胜瞪大了眼睛，重新坐回莘听兰的面前。 “这种事情能成功吗？” “是的。” “如果可以的话 第九十五章 无法反驳 简奇胜：“啊，倪会长，你好。” 倪志明走进休息室，看了一眼旁边的莘听兰。 倪志明：“简警官，问题问完了吗？” 简奇胜点了点头。 “听兰，很晚了，你叫出租车回家吧……” 倪志明取出捡钱，掏出一张百元纸钞。 “……还有，明天在家休息吧，不用来协会了。” 倪志明说着打开一旁的储物柜，开始翻找着。 “会长，我没事的。” “有事没事我说了算，你先回去休息。” 倪志明掏出一件男士的外套，轻轻披在莘听兰的肩上，随后把莘听兰的包递给了她。 倪志明送莘听兰离开房间，临出门时，简奇胜忽然开口： “节哀，好好休息。” “好的，简警官，我先走了。” 莘听兰走后，简奇胜十分感慨地说： “真是个聪明又听话的人啊。” 倪志明转回身，看着简奇胜。 “我相信，她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倪会长，我们继续前面的话题可以吗？” “魔术选择？” “是的，可以利用对方的选择来杀人的魔术手法。” “确实可以做，但是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做。” “为什么，很需要技术的一种诡计吗？” “不是诡计，而是一种思考方式。” “请您说清楚一些好吗？” “眼见为实，我给简警官展示一下，你就会明白了。” 说着，倪志明走出休息室，简奇胜紧随其后。 在大厅的一张圆桌前，简奇胜和沈科坐在倪志明对面。倪志明从怀里掏出五枚硬币，在桌上排成一排，面值分别是：1角和5角和1元。 简奇胜：“听说倪会长除了在聚会上表演一些魔术，已经不再上舞台了是吗？” 倪志明：“十年前我就隐退了。” “为什么？” “因为表演魔术时经常要使用一些危险的化学品，有次表演的时候因为化学反应太剧烈，我的大拇指被炸掉了。魔术可不仅仅是逗人一乐，弄不好是会造成致命伤的。” “啊，原来如此，所以你创办了魔术协会和这家会馆。” “没错，可以培养新人，也没有彻底离开我所喜爱的魔术。” “两位，我可以开始讲解了吗？” 倪志明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三枚硬币。 “拜托了。” “一般魔术选择会在预言性的魔术中使用。你选硬币，我来猜。你拿两枚硬币。” 简奇胜拿了1角和1元的硬币，桌面上留下了五角的硬币。 倪志明将五角硬币推到一边。 “请选择你手里的一枚硬币交给我。” 简奇胜低头看了一眼，交出了1元硬币。 倪志明接了过来，又随手放到一边。 “好，现在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展示手里剩下的硬币。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张开手，掌心里都是5角硬币。 “唉？好神奇啊……” 一旁的沈科惊叹道。 “……你身上肯定三种硬币都有，然后快速更换的吧。” 沈科说着起身就要去倪志明的袖口翻找。 “沈科，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捣乱。” 沈科一脸郁闷，乖乖躲到一边。 倪志明：“这就是预言类魔术，我用到了魔术选择技巧。我先声明，我手中只有一枚5角硬币。” 简奇胜：“倪会长，如果我把5角硬币提前给你，或者第一轮就选择了5角硬币该怎么办？” 倪志明：“简警官，通常魔术师不会给同一个观众表演两次相同的魔术。不过既然你如此好奇，我就破例再表演一次。” “拜托了。” 简奇胜向前挪了挪椅子，更加认真地观察起来。 倪志明接过简奇胜手里的5角硬币，重新将三枚硬币摆好。 “这是预言类魔术，你选硬币我来猜。拿两个。” 这次简奇胜依然拿了5角和1元的硬币。 倪志明依然随手将1角硬币推到一边。 “请给我一枚。” 倪志明伸出手，这次简奇胜选择了5角硬币交到了倪志明手中。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倪志明接过5角硬币后，直接摊开了另一只手，手心中都是5角硬币。 “嗯……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理解魔术选择的意思了，就是无论我怎么选，给出的接过都会是魔术师提前设计好的。” “没错，所以这不是什么诡异，也不需要什么手法，只是最简单的思考方式。” 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深感魔术的奇妙。 忽然简奇胜收起了笑容，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倪会长，如果把这个思考方式用到柯昊然的案子上。犯人提前在果汁里投毒，通过魔术选择让柯昊然选择到拿一瓶有毒的果汁，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简警官，这是你们警察的事，不要问我这个。但是，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犯人用了魔术选择的话，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利用魔术选择，看起来是被害人自己选择的瓶子，真是心机深沉的谋杀啊。” “简警官，我的话仅作为参考。” “倪会长，不是参考的问题，我非常慎重的采用了你的建议。” “话虽如此，但这样证据还不充分，简警官，没有犯罪证据就不能指认罪犯，即便上了法庭，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宣判无罪的。” “是，我知道。” “而且我还想到一点，简警官，你还记得是谁提出要喝果汁的吗？” “我记得是柯昊然。” “拿果汁的又是谁？” “柯昊然。” “对，都是他，提出喝果汁的是他，然后他就拿过来了。” “是的。” 倪志明掏出雪茄和喷枪，从容淡定地点起雪茄，深吸一口。 “简警官，这些对你都很不利啊。” “我知道。” 面对倪志明的一连串提问，简奇胜明显有些泄气。 “如果柯昊然不说喝果汁，那么犯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用下毒的办法杀了他。” 简奇胜抿着嘴，无奈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很想反驳，但我做不到，因为事实却是如此。” “我说的没有错吧。” “没错。” “好了，简警官， 第九十六章 魔术破解 简奇胜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指点着脑门。 一旁的沈科饶有兴致地玩着扑克牌。 简奇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五杯水。 “沈科，选两个杯子给我。” 沈科拿起最边上的两杯交给了简奇胜，简奇胜接过来后随手放到了一边。 “好，再给我两杯。” 沈科又按照顺序拿起了两杯水，简奇胜这次接过一杯。 “老陈，过来喝口水。” “谢谢了啊” 后面的陈警官接过水杯，开心地说。 简奇胜盯着沈科手里的那杯水，自己拿起了桌上剩下的一杯。 “来，干杯。” 说完三个人碰了一下杯，大口喝了起来。 “啊！噗！师父，有毒……” 沈科吐出一大口水，痛苦地说。 “放心，不是毒，盐水而已。” 简奇胜说着，起身离开了吧台，开始在大厅里踱步。 “师父，别想了。我觉得倪会长没有嫌疑。要是他是凶手的话，他没有动机的。而且他也说得没错，如果柯昊然不说喝果汁，他也不会死于果汁。” 沈科说着摊开手中的扑克牌，一脸期待地说： “师父，来，抽一张。” “我不想玩。” “师父，求你了，抽一张吧。” 简奇胜撇着嘴，无奈地抽出一张牌。 “好饿，师父，你喜欢插哪都行。” 沈科说着把手里的牌摊的尽量大一些。 简奇胜则随手把牌插到了沈科的腋下。 “师父……” “我插到我喜欢的地方了。” 沈科无语地指着手里的扑克牌。 “师父，插这里。” 简奇胜一脸不耐烦，把牌抽了出来，直接拍在了最上边，最后站起身，对沈科的魔术完全不感兴趣。 沈科却坚持不懈，跟着简奇胜一起站起来，一边洗着牌一边叨咕着。 “师父，你选择的扑克牌，就是这张！” 沈科说着抽出一张梅花Q，伸到了简奇胜面前。发现简奇胜没反应，沈科不停地追问。 “是这张吗？师父，是这张吧？没错吧，是吧，师父？” “我不记得了。” 简奇胜的耐心已经快达到了临界值。 “师父，你怎么忘了？我们再来一次。” “什么再来一次啊？” 陈警官凑了过来，看着简奇胜和沈科插话道。 “别插嘴，我在表演魔术呢，最讨厌别人插嘴了。” “啊！” 简奇胜瞪大了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冲破了心中的阴霾，恍然大悟地说： “老陈！老陈！你是我的福将啊！” “老简，啥意思啊？” “哈哈哈，没啥，总之谢谢你啦！” 有时候就是这样，看似杂乱的线索总需要有一个线头才行。而这个线头可能就是身边某人一句无心的话。 办公室里 倪志明已经穿好外套，掐灭了手中的雪茄准备离开。 “啪” 倪志明掏出怀表，打开盖子看了看。 “咚咚” 敲门声传来。 倪志明合上怀表，皱着眉叹了口气。 门外，简奇胜的声音响起。 “倪会长，我是简奇胜。” “请进。” “打扰了，倪会长。” “简警官怎么还没走？” “倪会长，我们再聊一会好吗？就一会。” 无奈之下，倪志明只好跟着简奇胜重新回到大厅。 沈科已经在圆桌旁等待了。 “倪会长，我想给你表演一个魔术。” “你会魔术？” “今晚学了不少。” “我是不怎么想看。” “哈哈，倪会长，来都来了，你就坐下吧。” 简奇胜说着帮忙拉出了椅子。 “倪会长，那我就开始了，我要表演的是超能力魔术，需要用到E……E……” “ESP卡片。” “没错，ESP卡片。” “还很正式嘛。” “谢谢会长。让我们来看一下，圆圈、方块、星星、波纹……” “那个，简警官，不用说明了，继续进行吧。” “好，我开始洗牌……好，我开始放牌……好了，倪会长，请从中间选一张吧。” 倪志明托着下巴，一脸无奈地配合着简奇胜，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张卡片。 “这张吗？好的，把这张留下，沈科，把剩下的卡放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是，师父！” 沈科没走多远，就开始低头查看自己手里的卡片。 倪志明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沈科。 “那家伙正在看呢。” 沈科扭回头，一脸的羞愧。 “这种助手恐怕连我的协会都进不来。” “好了，沈科，你拿着吧。好，倪会长，我现在来猜猜桌上这张卡片是什么？” 沈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俯下身子，低声说： “师父，对不起。” “没事，别打扰我。” “那我先回去了，吃点小龙虾然后就睡觉。” “倪会长，这张卡片是一张圆圈。” 简奇胜说完把桌面上的卡片翻了过来，确实是一张圆圈。 “铛铛……表演完毕，会长难道不震惊吗？” 倪志明眉头紧锁，冷冷地盯着简奇胜。 “你是怎么破解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最讨厌别人在表演过程中打扰你。可那时的柯昊然提出要喝果汁，你却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你和柯昊然事前确定了暗语，果汁就代表着星星图案。你和柯昊然是合伙人，他看了剩下的卡片知道了答案，然后用暗语给你提示。 确实很有意思，我和沈科的暗号是星星是烧烤，方块是泡面，圆圈是小龙虾，都是食物，我们准备把这个节目带到派出所的新年联欢文艺汇演上，你觉得如何？” “简警官，我可能会去申请专利的，到时候记得给我版权费。” “哈哈哈，好说好说。” “简警官，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倪志明先生，你还不能回去。” 简奇胜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眼神也突然犀利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倪会长，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这么喜欢破解魔术的话，我们改天再好好交流，为什么总抓着我不放呢？” “倪会长，是你让柯昊然去拿果汁的，只有你知道。所以，你就是杀害柯昊然的凶手！” 倪 第九十七章 深埋的秘密（本案完） 简奇胜盯着倪志明，一脸严肃。 “倪会长，杀死的柯昊然的人是你。我虽然求证过程过程艰辛，但从未改变这一怀疑。” “哼，那你说给我听听。” 倪志明轻蔑地哼了一声，在椅子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是什么时候，怎么把毒药放进去的？” 简奇胜好像提前知道倪志明要问这句话，提前让沈科将吧台的灯点亮。 刚才倪志明用来表演魔术的小箱子，在灯光下被打开着，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简奇胜指向一边的小箱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倪会长，这个箱子我想你不会忘了吧。当时，按照你的指示，要把卡片放到这里。你为什么要把卡片放进这个有锁的盒子里呢？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步骤，但却有它存在的另一层深意。 那就是你在延长投毒的时间，拿出卡片需要时间，而且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箱子这边，你就能慢慢地把毒药放进瓶子里了。这就是你的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简警官，别装出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看着倪志明依然嘴硬，简奇胜的嘴角微微上翘。 “对了，这个是柯昊然的解剖结果……”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没错，果然是毒性很强的氰酸钾，而这里，有好玩的事情出现了，请您看看吧。” 简奇胜说着把解剖报告放在了倪志明面前。 “这是法医从死者的胃里化验出来的东西，报告上显示化验出了镁和铝两种元素。” “那又怎么样？” “不，倪会长，请你注意一点：这两种元素是最常见的胃药成分。说明什么，说明柯昊然在死之前吃过胃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在自杀前吃胃药呢？为什么一个准备自杀的人，还会如此精心地保养自己的胃呢？” 简奇胜扫了一眼倪志明。 “最后的结论显而易见：柯昊然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投毒谋杀的。” 倪志明微微一笑。 “简警官，就算我有投毒的机会，我就知道谁会喝吗？当时你、沈警官、还有听兰都从那里拿的果汁。难道你们不怕被毒死？” “倪会长，连我这样的新人都能熟练操作的魔术选择，更不要说向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魔术师了。我想你已经能把魔术选择用的丝滑自然，毫无破绽了吧。如果不是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恐怕连专业魔术师都发现不了痕迹吧。” “哼，简警官，真不知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算了，直接捞干的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投的毒？没有，对不对？” “没错。” “哼，这下没话说了吧。” “你厉害的地方就是根据你的指引，我抽了一张星星的卡片。所以，柯昊然拿来了果汁。因为没有空杯子，这样的话，就每人一瓶，你加入了氰酸钾，固体颗粒状的毒药也便于你确认……” 简奇胜说着从一旁拿来一个空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对于你来说，就是这种粉末状的东西难办，沾到瓶口或者散落在外很容易被发现。” “这又怎么样？” “总之就是这样，要把毒药放进去，就一定要用手拿着瓶子，把瓶子放在桌上投毒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奇怪的是，昊然拿着的那个瓶子上并没有凶手的指纹。当时现场那么多人，想当着大家的面可疑地擦着瓶子是不现实的。所以凶手他是带着手套的。 但是在舞会上戴手套一般来说还是很奇怪，而今晚有一个除外，那就是本案的凶手平时也带着手套，她和别人有些不同。” “原来如此，了不起的推理。” 倪志明掏出一根雪茄叼在了嘴里，点燃了喷枪，烤了起来。 “倪会长，线索就是动机。你是为了莘听兰才杀人的，因为你发现她选择的男人并没有合你的心意。但是这也能说明原因的……莘听兰是你的亲生女儿。” 身后的倪志明低头猛地嘬了几口烟，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沧桑。 “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在休息室，我看见你给她整理衣服，虽然看起来很容易理解成是你要给她脱衣服，但是我想了想，那应该用两只手解纽扣，而你当时只用了一只手，所有不是脱衣服，而是给她系纽扣，把女人的衣服扣起来的男人就只有亲人了。你要她别碰那个瓶子，是不想让她卷入这个案子中， 这份心思恐怕只有父亲了吧。” “我是担心，担心她留下指纹会受到嫌疑。” 简奇胜扭过头，轻声说： “莘听兰并不知道你是她爸爸吗？” “我是不会告诉她的。这个秘密只有她的妈妈和我知道。” “嗯，你做的对。” 倪志明抽了一口雪茄，烟雾缭绕中，他伸出手擦了擦眼角。 “她没能成为魔术师，但是她有一个魔术师的女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听兰恐怕永远都接受不了像她母亲那样过一辈子。” 倪志明说着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怀表，打开之后轻轻放到桌上。 倪志明看了一眼简奇胜，又看了看桌上怀表。 简奇胜站起身，缓缓走到桌边，小心地拿起怀表，放在手里认真看了看。 忽然发现，怀表壳的内侧贴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乌黑的头发，黑乎乎的眼珠，撅着小嘴十分可爱，年纪不超过三岁。 简奇胜微微一笑。 “简警官，你有孩子吗？” 简奇胜摇了摇头，把怀表重新放回到桌上。 倪志明叹了口气。 “就这样了吗？” “是的，就这样了。” 倪志明掐灭了手中的雪茄，拍了拍身上的烟灰，站起身来。 “简警官，我们走吧。” 简奇胜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出口的方向。 倪志明整了一下衣服，缓缓走出魔术师协会会所的大厅，简奇胜跟在后面，随手关掉了灯。 一瞬，整个大厅陷入了黑暗，只有刚才两个人坐的小圆桌上的灯熄灭的较慢，依然还有点点的余光投射下来。 圆桌上，一个空的玻璃瓶静静 第九十八章 创意组合花艺 “各位，鲜花是很会说话的，把你心里所想的用花语说出来。高兴的事、难忘的事、感动的事……” 在华宁市的兰若插花训练班里，插花老师一边说一边指导着学员。 学员大多是女性，都在认认真真地插花。 最后一排的简奇胜百无聊赖，嘴里叼着一朵花，两眼放空地望着窗外。 一旁的沈科穿着围裙，饶有兴致地摆弄着面前的花草，仿佛在做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我一点灵感也没有。” “师父，你不要想的那么复杂，要跟花玩游戏。” “我就不该来的。” “师父，你别这么说。” “我想走了。” “加油吧，师父！” 沈科说完又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中。 “这位先生，你插好了吗？” 插花老师巡视到最后一旁，对简奇胜说道。 看着简奇胜面前的花篮中，只有一支快要枯萎的花，插花老师好奇地问： “你这是要表达什么心情？” “我不该来的。” “很好，我从你的作品中感受到这份心情了，确实有种烦躁和郁闷。” 插花老师笑着走到沈科身边。 “那这位先生呢？” “正如你所看到的，跳舞的小菊花。” 沈科面前的花篮中，几朵鲜花被扭在一起，甚至还有四肢和五官，与其说是跳舞的鲜花，倒不如说是鲜花碎尸案的案发现场。 “这位先生，我要讲几遍你才懂。不能把花这么具象化，表达出心情和意境就可以了，你这个我都能看见眼睛鼻子和嘴巴了。这又不是做手工娃娃。” 插花老师嘟囔着，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沈科的作品，转身离开。 看着沈科一脸无语的样子，简奇胜被逗笑了，这是他一个上午最欢乐的一段时间了。 办公室里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蹙。 一仰头，喝光了手里的提神饮料，随后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看着手中的名单。名单上已经被她用笔划掉了很多名字，她看着还没有被划掉的名字，眉头紧锁。 插花课结束了，简奇胜和沈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喝着咖啡。 “我看我还是算了吧。” “什么，师父？” “插花这种东西和我的性格不合。” “师父，这不是单纯的插花，这是创新组合花艺，两者完全不同的。” “随你怎么说吧。” “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这玩意。” “沈科先生，你好呀。” 刚才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的女人走出来，笑着和沈科打着招呼。 “啊，裴校长，你好。” “有没有好好加油呀。” “有的，裴校长。师父，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插花学校小张裴兰若校长。” “你好，我是简奇胜。非常感谢你照顾沈科。” “这是我师父简奇胜。” “啊，我是裴兰若，你是来旁听的。” “对，陪着他来看看。” “感觉怎么样？插花很好玩吧？” “嗯，插花的学问太深奥了。我好像有点应付不过来的样子。” “这是创新组合花艺。” “裴校长，我还是很乐在其中的。” “哈哈，那就好，对了沈科，你现在有空吗？” 裴若兰说着看向简奇胜，意思是对沈科有些话说。 简奇胜点了点头，示意两位自便。 裴若兰拉着沈科走到一边，轻声说： “是这样的，下周的发表会，你要不要出场表演试试看？” “啊？你说我？上台？表演？” “嗯，我想你应该可以试试的。” “可是，裴校长，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啊？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可以胜任的。麻烦你试试看吧。” “好！我会努力的！” “太好了！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裴若兰拍了拍沈科的肩膀，说完转身离开了。 沈科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过头看向简奇胜。 “师父！我能上台表演啦！” “恭喜你啊。” “拥抱一下吧！师父！” “离我远点！” 很快，发布会的时间到了。 在华宁市的群众艺术馆，人头攒动。 兰若创意组合花艺发表会正式举行。 艺术馆内外成了花的海洋，各种各样的插花艺术作品精彩纷呈。 不仅如此，在艺术馆的剧院中，已经有不少观众开始寻找座位。 所谓创意组合花艺，并不只有单纯的插花，还融汇了音乐创作、舞蹈演出、话剧表演和摄影绘画作品展。 简奇胜拎着小盒子穿过人群来到了接待台。 “欢迎光临。” “不好意思，我询问一下，我是演出者的朋友。” “是哪一位表演者？” “沈科，沈阳的沈，科技的科。” “请你稍等一下……” 接待人员开始翻开手中的台账，忽然从另一边走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戴着墨镜气质出众，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拎着包，像是妇人的助理。 “欢迎光临！” 接待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表情神态十分敬畏。 助理走上前：“麻烦你给我两张入场券。” “好，好，请您稍等一下。” 简奇胜在一边有些疑惑。 “那个，我的……” “先生，请你稍等一下。” “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要等……” “先生，请你稍等。” 接待人员说着跑到后面的房间。 简奇胜瞥了一眼老妇人，没说什么。 “叮叮叮……叮叮叮……” 休息室的电话响了起来，裴兰若接起电话。 话筒里传来刚才接待人员的声音。 “裴校长，我是接待台，之云老师已经到会场了。” “我马上过去。” 接待台，简奇胜还在不依不饶。 “明明是我先来的。” “先生，对不起。” “可是……” “老师！” 还想继续追问的简奇胜被身后的声音打断，简奇胜扭头一看。 发现裴兰若迎面走向老妇人，而此时，老妇人也摘下了墨镜。 “之云老师，好久不见了。” “场面很大啊。” “托您的福，总算有点规模了。” “那恭喜你了。 第九十九章 舞台表演 化妆间里，沈科挤在一群女人中间，正用睫毛刷不停地刷着眉毛。 “师父，你觉得我的眉毛是不是画粗了？” “嗯，不错，看着挺不错。” 简奇胜在身后打开了包装盒，从里面拿出几块小蛋糕，口中不住地赞叹。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很有化妆天赋。师父，你知道吗？裴校长原来是跟随惠之云学习插花和舞蹈的，属于二叶流派的传人。后来裴校长带着学生一起背叛了师门，成立了千叶流派，裴校长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千叶流掌门人。” “这样啊，难怪他们师徒见面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听说两个人现在是水火不容的状态，而且脱离师门的时候场面难看的。总之，两个人没少吵架。听说之云师父一直想整垮这所学校。” “嗯，这样子啊……吧唧，吧唧……” 简奇胜撕开包装，把一个小蛋糕塞进了嘴里，软糯的蛋糕坯，醇香四溢的巧克力一下子让简奇胜心情大好。 “师父，等一下……” 沈科扭回头看着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简奇胜。 “……那个不是你送给我吃的吗？” “你做梦……吧唧，吧唧……这是我买给自己……吧唧，吧唧……吃的。” “师父……” “赶紧化妆吧，我能来捧场，你就应该感激不尽了。” 说着简奇胜又拿起了第二块小蛋糕。 沈科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嘀咕着： “没想到之云老师也回来，看来我得好好加油了，不能太丢人现眼。” “放心吧，估计到时候也没什么会看你，不过你为什么要化那么奇怪的妆？用绿色当眼影你是认真的吗？还有嘴唇为什么是蓝色的？你的角色食物中毒了吗？” “师父，我是要上台表演的，到时候各种灯光一打，必须要画浓妆，在舞台上才好看。” “你不是插花班吗？还要上台表演啊？” “都和你说过了，师父，这叫创新组合花艺，插花只是其中一项。” “好吧，我承认今天的演出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沈科你就加油吧！” 简奇胜说着收起桌上的小蛋糕。 沈科转过身，焦急地拉住简奇胜的手。 “师父，至少也留一个给我啊。” “不行……不行……” 简奇胜扒拉着深刻的说，拎着小盒子离开了化妆室。 剧场里，观众已经陆续赶到。 简奇胜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着布丁。 “老师，我带回来了。” “硬要逞强搞这种东西。” 简奇胜扭回头，发现身后坐的正是惠之云，她的助理居婉刚刚带过一本节目单。 “看样子，好像要稍晚一些才能开演，后面的位子都还空着。” “好了，你先出去吃饭吧。你们年轻人容易饿，先把肚子填饱，等演出结束了再来接我就行。” 惠之云随手翻了翻了节目单，毫无兴趣地扔回了居婉的手里。 “去吧。” “是，老师。” 简奇胜吃的非常开心，一大碗布丁全都下了肚。 胃口完全被吊起来的简奇胜低头又在盒子里翻找，找出来一个瑞士卷。 撕开包装，一口咬下，奶油的香气瞬间在口腔中扩散开。 “对不起，这位先生，请你不要会砸会场里面吃东西。” 一位剧场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简奇胜。 简奇胜看了看四周，一脸天真地说： “不能吃？” “对，麻烦您到外面大厅吃。” “吃之前就应该告诉我的，现在我吃到一半你才说。” “实在很抱歉。” 简奇胜向四周看了看，最后把剩下的半个瑞士卷全都塞进了嘴里。 “呜呜……这样……行了吧……呜呜” 有点噎的简奇胜在走廊找到了自动售货机。 投进硬币后，简奇胜按下了按钮，可售货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奇胜又固执地按了几次。 “先生，马上就要开始演出了。” 刚才劝他不要在剧场里吃东西的工作人员又迎了上来。 “那个不重要。我明明投钱进去了，什么都没出来啊。” 简奇胜指着自动贩卖机大声倒苦水。 “这台机器坏了。” “坏了？既然坏了应该贴张纸条说明一下吧……” “这里……” 工作人员指着机器右上角一张写着“故障中，请勿使用”的纸条。 “有纸条的话，就很好，可是坏了机器干嘛呀放在这里，真是的。” “先生，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赶快入席好吗？” “好吧，我知道了。”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简奇胜还是不死心地按了按机器的按钮。 回到座位上，简奇胜抬头看了看空调，随后把外套穿好，又裹紧了一些，手托着下巴，有些烦躁地等待着。 很快剧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 随着大幕缓缓拉开，裴兰若一袭黑色长裙，光着脚站在舞台上。舞台被大大小小的插花作品装饰着，传出阵阵花香。 一声悠长空灵的长啸划过，一阵带有少数民族的音乐响起，一种听不懂的语言正在吟唱着。 随着音乐的节拍和吟唱的旋律，裴兰若在台上扭动着身体，忘我地展示着自己的艺术。 舞台上的裴兰若仿佛换了一个人，一会展示着身体的柔韧度，一会拿起花束插在身后的花瓶中。 简奇胜在台下看得非常专注，不禁随着节拍晃动着头。 身后的惠之云左右躲着简奇胜的头，尝试了几次发现没有效果，起身离开了座位。 舞台上，裴兰若完成了一个巨大的插花作品，音乐也迎来了高潮，只见她绕着插花，手舞足蹈地转起来，好像正在进行某种祭祀或者祈祷活动。 裴兰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下，好像要把自己的思想都通过眼神传递给每一位观众。 而此时，裴兰若的表演接近了尾声，后台的导演却气得暴跳如雷。 “怎么搞的！下一个节目的演员呢？裴老师晚上就要结束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回答。 “他早就离开化妆室了。” “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快去把他找过来！” “ 第一百章 之云之死 沈科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一眼就被工作人员看见。 “哎呀！沈科！快点！” 沈科扭头就跑。 工作人员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你要到哪去？快到你上场了！” “我，我一紧张，就闹肚子，现在还在疼。” 沈科一脸痛苦地说。 “少来了你！跟我走吧！” 工作人员连拉带拽，强行把沈科带到了后台。 此时，舞台上的裴兰若已经到了表演的尾声，她开始背对着观众专心完成插花的收尾。 一束红光打亮了舞台，营造出一种强烈的艺术感。 随着裴兰若的舞蹈动作戛然而止，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 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纷纷为裴兰若的精彩表演喝彩。 裴兰若回到后台，助理连忙为她盖上披肩。 “裴校长，实在是太精彩了。” “谢谢。” 看到沈科正在候场，裴兰若上前鼓励道。 “沈科，加油，下面就看你的了！” “是，裴校长！” “我去灯光控制室看看。” 裴兰若说着离开了后台。 随着一声欢快的音乐，沈科踏着节奏，两手举着两束花，从舞台一侧一蹦一跳地出场了。 僵硬的动作和尴尬的表情，让观众席里发出阵阵笑声。 简奇胜捂着额头，感觉无比尴尬。 “这小子的肢体怎么这么不协调呢？” 不仅是肢体不协调，沈科上了台，被灯光一照，完全进入到了疯癫的状态，手里的花乱插一气，做出的动作也完全没有任何优美可言。 不仅如此，沈科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堆碎纸片，一边跳，一边洒。整个人在舞台上显得傻头傻脑的。 舞台下的观众呆呆地看着沈科，脸上的表情非常尴尬。人们似乎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能走上舞台进行表演。 简奇胜挠着头，尴尬地不行。 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观众的反应，沈科开始在舞台上大声讲着自己琢磨的冷笑话。 “今夜晚风信子冷……明天飞雪如黄花……” 后台的导播看到画面后，实在难以忍受地吐槽。 “这家伙在搞什么？！” “这样能给观众看吗？” 裴兰若缓缓走来，有些无奈地说： “看来现在让他上场表演，时间还是太早了。” “裴校长，恕我直言，他的表演简直就是学校的耻辱。” “确实伤脑筋，但也没办法了。” “要不咱们把灯关了吧。” 一位导播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舞台上的沈科还在卖力的舞蹈，随后全场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观众从一头雾水的开始，到莫名其妙的结束，整个节目显得十分荒唐。 演出结束后，所有的观众都离开了。 角落里的惠之云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居婉和工作人员站在一旁，沈科连演出服都没有换掉，而简奇胜则蹲在惠之云面前，认真检查着。 工作人员怯生生地问： “要不要找医生？” 简奇胜把手指放在惠之云的脖子上，轻轻按了按。 “没有那个必要了。” 随后，简奇胜撩开了惠之云的脖领，忽然看到脖子上有几道深浅不一地勒痕。 沈科凑了过来。 “师父……” “你想说啥？” “我刚才跳的舞怎么样？” “你脸上的妆能卸干净吗？” “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赶紧去卸！” 简奇胜拍了一下沈科的脑门，让他闪开一点。 惠之云的左手垂下来，简奇胜抓着手腕，轻轻抬起，向上撸了一下袖子，忽然发现里面的衣服袖子也被撸了上去。 在手肘内侧，有一处针眼，周围的皮肤显出了微微的青紫色。 简奇胜放下惠之云的手臂，嘬着嘴陷入了思考。 “请问是谁发现的？” “是我，我是惠之云老师的助理居婉。” “你没有一起看演出吗？” “没有，老师让我先去吃饭，说等演出结束了再来接她，我在外面大厅等着，演出结束后，老师一直没有出来，我就进来找她。” 居婉紧紧抱着皮包，显得非常惊慌失措。 “她有什么慢性病吗？比如说，心脏病之类的。” “对，老师有心脏病。” “她有去医院看病吗？” “有的。” “她最近一次去医院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 “好，谢谢你了。” 工作人员一脸好奇，插话道： “是心脏病发作吗？” 简奇胜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够下结论。”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几个地方不太对劲。沈科，你去报警，通知同事来。在那之前……” “什么师父？” “……把你的衣服先给我换掉，我看了就烦！” “我知道了。” “真是个没轻没重的家伙。” 一旁的工作人员挠着头。 “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和裴校长说呢。” “你还没有通知她吗？” “对，还没有。” “她现在在哪？” “她在休息室里。” 穿着演出服的沈科飞快地在走廊里跑着，惊吓地周围的观众吓得捂住了嘴巴。 休息室里，裴兰若看着监视器上的沈科跑过的身影，随手关掉了显示器。 裴兰若活动了一下身体，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随后从一旁的冰箱里取出一瓶提神饮料，一仰脖喝干。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来了。” 裴兰若答应着打开了门。 “你好，打扰你休息了，我是简奇胜，上次我陪沈科去插花课上旁听过。”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沈科的师父。” “可以借用你一点点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好吧，请进。” 进了屋，裴兰若凑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额头前的碎发。 “抱歉，样子太狼狈了。” “表演很精彩，你也辛苦了。” “你看我的表演了吗？” “看了，非常的感动。” “那谢谢你了。你先坐一下。” “说实话，跟我过去对插花的印象实在相差太多太多了。” “是啊，这就是创新组合花艺。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简奇胜坐 第一百零一章 宗门之争 “怎么会？” “虽然死因暂时还不太清楚。她在观众席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就那样的死掉了。” 裴兰若有些不安地站起身，缓缓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裴校长，我理解你的心情。” “是吗？太突然了，开演之前我们还见过面。” “没错，当时我也在现场。” “那时候她还好好的。” “这种事情也很难说。” “啊……她死了。简警官，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不太难过吧。” “不奇怪，如果你表现的太难过，那也许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确实，她以前的确照顾过我。不过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好。对了，简警官，我们下去说吧。” “好的。” 简奇胜说着也站起身，拿好自己的外套。 “我听说你曾经在她门下学习过。” “是的，她算是我的师父。有关插花的东西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很感激她。” 裴兰若穿好外套，嘴里不停地讲述着她和惠之云的故事。 “简警官，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现在只有少数人知道。不过马上会有很多警察赶来，到时候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警察？为什么要叫警察来？” “是我叫的，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动静太大了。” “因为有几个刻意的地方，所以还是让警察来现场取证一下。” “简警官，我很好奇，你作为一名警察怎么会来旁听我的插花课？” “干我们这行的，什么都要了解一些。” 裴兰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走出房间。 走廊里，裴兰若先打开了话题。 “简警官，刚才你说有可疑的地方。” “对，因为这个之云老师，她这里有打过针的痕迹 ……”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自己手肘内侧的位置。 “……据她的助理说，她的心脏似乎不太好，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简奇胜说着按了一下旁边电梯的按钮。 “对，我之前在她那里的时候，她就经常心脏痛，也发作过几次。有打针的痕迹啊，我想大概就是去医院打过针吧。” “可是她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去过医院。可看痕迹周围的淤青，应该最近刚刚打的。” “简警官，你想说什么？” “总之，在尸体解剖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是什么也不能说的。不过，也存在一种可能……” “他杀？” “对。” “怎么可能？” “确实存在某些药物可以引起心脏病发作，这种药对于患有心脏病的人来说，就是剧毒了。” “针有可能是她自己打的。” “她自己打针？” “据我所知，她自己有一整套注射工具。有时候半夜发作的时候，她都是自己打针的。” “你的意思是她打完针之后再到这里来的吗？” “这不也是一种可能吗？” “嗯……不可能。” “为什么？” 说到这里，电梯到了，简奇胜一伸手让裴兰若先进电梯。 裴兰若微笑着走进电梯，简奇胜紧随其后。 “裴校长，当时之云老师的外套袖口没有卷起来。” “什么？” “左手的袖口在手腕处，并没有卷上来。” “这样不行吗？” “可是，手肘这里却有很明显的针孔。” “大概就是打完针以后，把袖子又放下来了。” “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外套下面衬衫的袖子是拉上去的。 换句话说，里面的衬衫袖子并没有放下来，只有外套的袖子放下来了。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果这么做的话，这里面塞了一截袖子，照理说应该会觉得很不舒服才对。 所以，我又重新想了想，恐怕不是她自己打的针，是另外一个人把她的袖子卷起来，帮她打的针，而且，在表演现场的观众席上，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杀人方法。 哦，到了，请……” 电梯达到一楼，简奇胜伸出手，示意裴兰若走在前。 很快，警察赶到了现场，惠之云的尸体被担架抬走了。 裴兰若看着警察抬着担架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淡然。 “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插花学校的一名工作人员。 “裴校长，我已经和二叶流的总部联系过了。” “他们怎么说？” “警方好像也通知他们了。那边也乱成一团。” “当然了，一个流派的掌门人死了。” “裴校长，那我去忙了。” 工作人员说完怯生生地看了裴兰若一眼，转头离开了。 简奇胜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看着裴兰若。 “你和原来的宗门二叶流好像闹得不太愉快。” “请你不要说什么宗门的，要是宗门的话，我这里也是宗门。” “哈哈哈，说的也对。听说他们对你的学校打击很大。” “谁告诉你的？” “我听沈科说的。” “呵呵……” 裴兰若轻笑了一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古往今来，只要有人想要创新，就一定会被既得利益者攻击的。不管哪一行都一样。” “确实如此，因为到处都有一些老顽固。” “尤其我是从之云老师那里擅自独立出来的，所以，他们大概会更恨我吧。” “这其中有一点我老是搞不懂。就是为什么偏偏这次她会想来看你的发表会了？” “对呀，确实很奇怪。我想大概是如果她一次都没有来的话，外界对她的评价就会说她太过无情了。那个人永远只想着她自己。” “嗯，原来如此，很有道理。啊，沈科来了。” 说着沈科从走廊的拐角跑了过来，身后跟着陈警官。 “师父，现场的搜证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稍等一下，你的妆还有，没擦干净吗？” 沈科说着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 “陈警官，既然搜证结束了，就可以整理现场了。” “好的，老简。” 一旁的裴兰若微笑着看着沈科。 “没想到工作中的沈科和插花课上的沈科完全是两个人啊！” 沈科 第一百零二章 推测死因 裴兰若站起身，缓缓走向简奇胜。 “简警官，关于刚才我们聊到的外套袖子的事情，我想了一下。我常常这样做，感觉自己有点热，可是又懒得脱外套的时候，会把外套和衬衫的袖子一起卷上去……” 裴兰若说着开始卷着自己的外套和衬衫袖子。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只有外套袖子滑下来了，就像这样，难道不可能吗？” 裴兰若抬起手，让简奇胜看清自己的袖口。 “是有可能。” “所以说呀，简警官，那就是这么回事了。老师坐在观众席上看表演，渐渐热了起来，她就把袖子给拉上去了。” “原来如此。” “结果在她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只有外套的袖子滑了下来，所以这和手肘的针孔没什么关系吧。” “因为嫌热就卷了起来，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对吧，你不觉得很有可能吗？” “可是有一个问题。演出的时候，空调开的很大，观众席那时候很冷，这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对了。” 裴兰若有些失望的坐到了沙发上。 “不过你的着眼点确实很好。” “好吧，简警官，那就当我没说吧。” 裴兰若起身准备离开，忽然被沈科拦住了去路。 “裴校长，我的表演怎么样？” “今天晚上别谈这个了好吧。” 一旁的简奇胜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 “裴老师。”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演出的录影。” “啊，谢谢你。” “您表演的那段节目，因为灯光改了，也许拍的不是很清楚。” “抱歉，要求太过分了。” “您别这么说，不过，如果您下次早一点说的话，我们也许会有更充分的时间准备。” “好的，了解了。” 简奇胜缓缓走到两人身后。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裴兰若扭头看了看简奇胜，笑着说： “没什么，一点公事而已。” “哦，现在工作人员都在什么地方” “现在，都在后台了。” “是吗？记下联络地址后就可以让他们都回去了。” 沈科在一旁点了点头。 “别忘了询问一下，表演时他们人都在哪里。还有……” 简奇胜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工作人员。 “我想要一下观众的名单。” “好，没问题，名单在那边。” “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沈科带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表演的时候人在哪里？简警官，这个和案件有关系吗？” “大有关系。” “难道是不在场证明？” “是的。” “简警官，你难道怀疑我们的工作人员中有凶手吗？” “之云老师是在看表演的时候被杀的。这也就表示，凶手是一个知道她今天晚上会来这里的人。而且也知道她坐在什么地方。” “但是……” 还没等裴兰若说完，沈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师父，这是座位表。有红点的地方，表示卖出去的位子。这是已预约名单，剩下还有几张票，今天开演之前卖出去的，这部分的名字还没有查出来。” “好，知道了。我想再去看一下观众席，裴校长可以陪我去吗？” “哦，好。” “麻烦你了。” 舞台上，简奇胜四下查看着。 “我办过很多案件里面都有舞台，但有这么多鲜花香气的舞台，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来你的办案经历又要丰富了。” 裴兰若在身后附和着。 “确实，干我们这一行的实在经历了不少事。不过话说回来，站在舞台上的视野还真是好啊。站在来这里，可以看见整个观众席。” “毕竟演出过程中，演员和观众需要有互动嘛。” “在这里作为创意组合花艺的发表会实在是太合适了，这种构想确实独树一帜。” “谢谢简警官的赞赏。” 一旁的沈科低声问道： “裴校长，我的表演到底怎么样？” “我们明天再谈。” 简奇胜继续说：“不过从这里看下去，没想到观众席看起来这么小。这里可以坐多少人？” “应该是五百人吧。” “好，我们下午吧。对了，裴校长，表演的时候你人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是在台上表演吗？” “表演完以后呢？” “简警官，我是不是也有嫌疑？” “并不是，只是例行公事随口问一下。” “我的部分表演完之后，我在控制室看舞台上的表演。” “控制室？” “对，操作灯光的地方。” 裴兰若指了一下观众席的上方。 “是那里吗？” “你可以去问一下工作人员。” “好，我会的。裴校长请坐。” 简奇胜说着坐在了一旁额观众席上，翻看着手里的预定名单。 裴兰若也坐在了简奇胜身边。 “简警官，如果隔壁的人忽然要在我胳膊上打针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抗拒的。” “的确如此。” “平常人会这样杀人吗？而且是在剧场的观众席上，周围又有这么多人在。” “说的没错，平常人是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的。万一被发现，那就完蛋了。” “所以说，要是说这是谋杀案的话，有这个可能吗？” “也有可能……” 简奇胜盯着手里的名单，头也不抬地回答。 “……如果对方睡着了，情况可就不同了。” “睡着了？” “没错，在遗体的嘴角有口水的痕迹。据我所知之云老师还没有老年痴呆或者中风的经历，不会无缘无故流口水，只能是熟睡状态下流出的口水。” “真有点恶心。” “我是在想，凶手给她打针的时候，恐怕她睡得正熟。” “拿着贵宾邀请，居然进来睡觉，真是够差劲了。” “裴校长，你这样批评死者，好像不太好吧。说不定是有人给她吃了安眠药了，毕竟再沉的睡眠也不会连打针的疼痛都醒不了。” “会有这种情况吗？” “这个就只能等待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能确定了。嘶……奇怪了……” 简奇胜看着手里的座位表忽然发出一阵疑惑 第一百零三章 随机杀人 “这应该就是这里。” 裴兰若向上漏了几层台阶，在剧场中央位置的一处停了下来。 “那就奇怪了。按照座位表，之云老师的位置应该是这里的J11，但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却在那边……” 简奇胜说着指向一个角落的位置。 “……看来，她好像私自更换了座位。随便说一下，我的位置就在她前面，I11这里。” “哦，那就好解释了。我想她应该是看不到前面，所以才会换位置的吧，简警官毕竟你的身高和发量……” “嗯，比起沈科肯定是多了不少。” 简奇胜说着放平一旁的椅子，皱着眉头看着角落的位置。 “怎么了？” “这下我又不懂了。” “说来听听，我们之前的交流，不是让你的思路打开了不少嘛。” “如果说这个凶手准备了注射器之类的东西，从这一点上来看，应该是早就详细地做好了杀人的计划。可是，之云老师会坐在那个位子是完全偶然的……” “也不是偶然，你的身高和发量……” “这么说也算是原因之一吧。或者这么想，之云老师会换位置，应该是在凶手意料之中的事情。” “能精密到这种程度啊？” “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在开始表演之后死犟不长就换了位子。那时四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也就是说，除非凶手当时就在她身边看到她换了位子，不然是不可能知道她坐在什么地方的。” “难道凶手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了？” “很有可能。” “嗯，好吧，这样一说，我就没有嫌疑了。我的节目是开场，当时我正在舞台上。” “没错。” 简奇胜望着空荡荡的舞台，又扭头看了一下身边一脸轻松的裴兰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傍晚 插花学校办公室 “你少胡说八道。你以为我做了什么事吗？” 裴兰若对着电话冷冷地说。话筒的另一面是二叶流派的临时掌门人惠宏伯。 “你做了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人就是你杀的。” “哼，宏伯，几年不见，你血口喷人的功力见涨啊。告诉你，倒霉的人是我，她干嘛偏偏死在我的发表会上？真是奇怪，害我被警察纠缠不放，我去哪里说理？” “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们二叶流一定会找出证据，你就等着偿命吧！” “哼，不用等，我一会就去灵堂上香，你们有本事就当众杀了我，好给你们的掌门人报仇。” “用不着你来！你不配！” “宏伯，怎么说我也是之云老师的弟子，我一定会按照弟子的礼仪去上香的。” “不准来！” “啪！” 裴兰若挂断了电话。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随手打开了身后的电视机。 画面出现的正是昨天晚上的发表会，沈科正从后台一蹦一跳地走到舞台中央。 裴兰若盯着看了一会，随后按了按遥控器上的快进，画面里，沈科的动作更加搞笑和别扭。 裴兰若看着，脸上的痛苦和嫌弃之情越加明显。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裴兰若随手拿起话筒。 “裴校长，简警官想见你。” “让他进来吧。” 放下电话，裴兰若关上了电视。 不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抱歉，打扰你工作了，裴校长。” 简奇胜带着沈科走进了办公室。 “哪里，哪里，其实我正在等你。我好像蛮喜欢和简警官聊天的。” “是嘛，我也有同感呢。” “来，请坐。” 裴兰若将两人让到一边的沙发上。 “确实不好意思来打扰，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们也轻松了一些。对了，裴校长，今年的表演取消了吗？” “没办法，出了这种事情，不取消也不可能了。” “给你带来麻烦了，不过我已经和同事们打过招呼了，现场的取证都差不多了，明天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了。”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啊。” 裴兰若说着走出办公桌，在简奇胜和沈科对面坐了下来。 “简警官，案件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验尸报告出来了。所以我来找你聊聊。” “结果如何？” 简奇胜看了一下沈科，沈科马上掏出报告结果认真地念起来。 “死因是静脉注射大量的毛地黄，造成了心脏麻痹。” 简奇胜点了点头，开口说： “总之已经正式被断定为谋杀案了。” “简警官，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 “哦？裴校长又有想法？我很有兴趣听一听。” “……也许，凶手的目标并不是之云老师。” “果然又是一个另辟蹊径的想法啊。” “我的意思是，死者是谁都可以，也就是随机杀人。” “确实是个很新奇的想法。不过很遗憾，裴校长，这个推理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从之云老师的体内也检测到安眠药的成分，所以说，她果然是被人下了药才睡着的，凶手的目标就是她，这一点毫无疑问。” “好吧，看来我还要继续再想想了。” “对了，裴校长，之云老师看表演的时候，好像每次都坐在后面，听她的助理说，是因为周围有人的话会让她分心的。 所以，她总是会尽量的坐在没有人的角落里。看来，凶手也很清楚她有这个习惯。如果旁边有人的话，她就不能打针了。” “滴……滴滴……” 录像机发出了阵阵提示音。 “裴校长在看录像带吗？” 简奇胜扭头看了一眼录像机。 “对。” 裴兰若走到办公桌取来遥控器。 “我猜一定是在看昨天发表会的录像吧。昨天工作人员给你的那个。” “简警官记得很清楚嘛。” 沈科忽然有些激动。 “昨天的录像？我想看。” 说着沈科跑到电视前，认真滴看起来。 裴兰若点了播放，画面中是裴兰若即将开始表演的场景。 “裴校长，我昨天的表演到底怎么样？” “嗯，作为初学者来说算是很不错了。 ” “裴校长，你 第一百零四章 如何吃药 简奇胜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说。 “……昨天沈科在舞台上的表现，就算把他开除了也不要紧的，这也是为他好。” “哈哈，简警官，你太严格了，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只是动作有点……不太流畅。” 简奇胜低头轻笑着，一旁的沈科连忙解释。 “校长，我就是太紧张了。” “你得放松，才能用肢体语言去表达想法。这样肯定会越来越进步的。” “真的吗？我感觉用处不大了。” 简奇胜继续在一旁调侃着。 画面里，裴兰若的演出正式开始。 “沈科，你看看，这才是艺术啊……” “简警官，关于安眠药会不会是老师凑巧自己吃的呢？” “凑巧？” “对，不一定是凶手让她吃的。” “可是她马上就要看表演了，会吃安眠药吗？” “之云老师可是个很随性的人，而且没准她会把我的发表会当做一次睡眠的好机会。” “你是说她会忘记自己吃了安眠药而出门吗？” “毕竟她已经是个老太太了。” “可是，根据医生的调查，她吃安眠药的时间应该和死亡时间相距很近。” “那就是进到剧场里再吃的呗？” “这一点我也想了，但是，在她的携带物品中，的确有安眠药。沈科，东西在哪？” “手提包里。” 沈科头也不回，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画面。 “既然她自己待着安眠药，那不就好解释了嘛。” “可是问题在于，这个安眠药她是怎么吃下去的？” 简奇胜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堆证物袋。 “我刚刚把死者的随身物品从医院取回来了。” “这些就是老师带的东西？” 裴兰若看着桌上的一堆证物袋，眉头一皱。 “没错，有些会随身带着水壶，所以我也考虑这个可能性了。可这些东西中并没有什么水壶。” “大厅有饮料自动贩卖机。如果她没有带水壶的话……也可以从那里买水吧。” “可昨天晚上，大厅里的自动贩卖机是坏的。这个意思就是说，昨天晚上她确实带着从医院拿回来的安眠药，可是因为贩卖机坏了， 所以她没有办法吃安眠药。” “简警官，没有水也能吃药吧。我吃感冒药的时候，有时候为了省事，直接用口水就把药送下去了。” “确实可以，但是在这个案子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用口水把药送下去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这是药粉……” 简奇胜取过药包，在裴兰若面前晃了晃。 “……我是没听过，有人能够直接吞药粉的。” “有道理。” 裴兰若靠在沙发上，似乎自己的推理再一次被推翻，让自己有些颓废和懊恼。 “裴校长，至于之云老师在表演开始前有没有去过你的休息室？” “这我也不清楚。” “如果她要喝水的话，应该只能去休息室了。” “她没有来我这里。这你可以去问问那些学生们。” 裴兰若从沙发站起，重新回到办公室后。 “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她。” “是吗？那么她就没有去吧。据我所知，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去休息室的人。” “这我就搞不懂，她的安眠药是在哪吃的呢？不过，对于凶手的情况，我倒是心里有数了。” 裴兰若坐在转椅上来回摇晃着，并没有回应。 一旁的沈科盯着电视屏幕，不住地赞叹。 “校长的表演真是太棒了！师父，你看呀。” “那是当然了。” 简奇胜笑着站起身，同样来到电视前认真观看着画面的裴兰若。 看了一会，简奇胜挠了挠头。 “画面好像有些暗，沈科你去把灯关一下，这样比较清楚。” 沈科一个健步窜到了点灯开关旁。 “啪！” 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电视机的屏幕还在亮着。 裴兰若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说着不行，一边冲到了开关旁打开了灯。 “我一个单身女性，和两位男性在办公室里，还关了灯……” 说着裴兰若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简奇胜立刻恍然大悟。 “抱歉，裴老师，是我们失礼了。” “对了，我现在要去老师的灵堂，下次有机会我们在慢慢看吧。” “嗯嗯，好，我们知道了。” 简奇胜微微鞠躬，既是告辞也算是表达了歉意。 走廊里，插花学校的三名女老师正在闲谈。 裴兰若从拐角走了过来，还没等她说话，三个老师看见他赶紧躲开。 简奇胜和沈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裴兰若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对着简奇胜和沈科说： “两位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去灵堂吗？” 简奇胜问道。 “是，陪我去，我请你们吃饭。” “可是刚才带来的证物得送到保管室才行。” “先绕个路，时间不会太长。” “好吧，我们陪你去。” 三人走出了插花学校。 沈科开车，简奇胜坐在副驾驶，裴兰若坐在后面。 “我，我好紧张。” 沈科念叨着。 “紧张个啥？” 简奇胜好奇地问道。 “对我们来说，去二叶流的总部，就等于深入敌营一样。对吧，裴校长。” 后面的裴兰若看着窗外，轻哼了一声。 “没关系的。” 简奇胜：“真的又那么敌对吗？” 裴兰若：“反正背叛师门，自立门派的，我算是二叶流的头一个。” 沈科：“裴校长本来是下一任掌门人的第一候选人。结果却放弃了这份唾手可得的荣誉，选择了自立门户，实在是太帅了！” 裴兰若：“没什么帅不帅的，只是我觉得太无聊了。” 简奇胜：“裴校长，看了你的插花表演以后，我就一直在想……” 裴兰若：“是创新组合花艺。” 简奇胜：“……鲜花看起来确实很有活力，和二叶流的插花完全是不同的东西。” 裴兰若一脸惊喜。 “这你也看出来了？” “昨晚回去我研究了一下。”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二叶流讲求的是正本清源的插花技艺，用铁丝绑住花枝，或者使用金属去固定，勉 第一百零五章 灵堂挑衅 沈科开着车，缓缓停到了二叶流会馆的门口。大大小小的花篮已经将大门围得满满登登。 简奇胜下了车，随后打开了后座车门，裴兰若一脸冰霜地走下车。她抬头看了看大楼，深吸了几口气，领头走进二叶流会馆。 走到礼金台，裴兰若甩下一个白包，抄起笔准备写名字。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裴兰若看到他后，轻轻欠身。 “好久不见了，宏伯。” “你真是个扫把星。” 男人出言不逊，可裴兰若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有一种得意之色。 “托您的福。” “算你命大，不过，今后我们二叶流的态度是不会改变的。我们一定会击垮你和你的学校。这也是之云宗师的遗志。” 裴兰若上前半步，挑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宏伯。 “我们走着瞧吧。两位，请走吧。” 说完，裴兰若走在最前，简奇胜和沈科紧随其后。 此时的灵堂中，惠之云的黑白照片高高挂起，周围是白色的菊花。 几十位宾客和家属安静坐在下面一言不发。 裴兰若领着简奇胜和沈科走进灵堂时，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裴兰若大步走在前，昂首挺胸，完全没有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灵堂的一侧摆着一桌的白色菊花，裴兰若轻捻两指，拿起一朵，缓步走向惠之云的遗照前。 她高高将白色菊花举过头顶，双脚有节奏的一跺，摆出了一个舞台亮相的造型。 一瞬，灵堂里的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背叛师门的人竟然有脸回来，更何况，还在灵堂上做出如此挑衅的动作，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一时间，灵堂里的宾客也开始议论纷纷。 裴兰若却完全没有当回事，轻轻放下手中的花后，又继续摆出了一个展示的舞蹈动作。转身走向简奇胜和沈科。 两人准备陪着裴兰若离开时，忽然裴兰若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们俩也去。” 简奇胜指着自己，一脸疑惑地小声嘀咕： “我也去？” 一旁的沈科点了点头，简奇胜只好拿起一只白色菊花走到遗照前。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刚才裴兰若的动作。 最后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花高高举过头顶，双脚也有节奏的跺了一下。 献花之后，他又跺了几下脚，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满意地离开了。 沈科走上前，想起自己之前在舞台上的表演，拿起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像是巫师在求雨一样。 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被沈科没头没脑的动作弄得更加莫名其妙，纷纷闭嘴认真看着。 沈科献完花，走向裴兰若和简奇胜，三人径直离开了灵堂。 留下了满屋一脸黑线的宾客。 华宁市的一家酒吧里，裴兰若、简奇胜和沈科坐在一个卡座中。 裴兰若：“今天让你们陪我真是对不起。” 简奇胜：“别这么说，我觉得是非常值得记住的经历。” 沈科：“我觉得我刚才的表演简直到了巅峰！” 三人笑着，裴兰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裴兰若：“总之，先来干一杯吧！” 简奇胜：“说的就是，今天把工作晚点，喝个痛快！” 沈科：“干杯！” 裴兰若：“干杯！” 简奇胜：“干杯！” 没喝几杯，沈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兰若：“酒量真差，醉的这么快？” 简奇胜一脸狡黠，凑到裴兰若的耳边低声说： “其实，是我用了一点诡计。” “什么？”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一脸坏笑着。 “简警官，你让他睡着的？” “对。刚才你请我们去餐厅的时候，我在他的汤里……” 简奇胜拿着瓶子向下摇了摇。 “……对人体应该没什么害处吧？” “你们警察好可怕。” “哈哈，裴校长，有这家伙在，没办法和你好好讲话。” “沈科还真是可怜呀。” 裴兰若站起身，拿起一个花生，轻轻堵住他的鼻孔。 “裴校长，你一边说着可怜，一边做这种事情，你也够可怕的了。” 简奇胜说着也拿起一个花生，把沈科另一个鼻孔也堵住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一行的？” “以简警官的能耐，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应该调查清楚了嘛。” “是的，没错，在加入之云老师的门下前，你好像是在当护士吧。” “没错，每天看着送给病人的花，所以，不知不觉中，兴趣就从病人转到花上去了。” 裴兰若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说到花呀，我也只知道什么郁金香、玫瑰、向日葵之类的。啊，这后面是些什么花？” 简奇胜无意一回头，看到后面有个装满鲜花的花瓶摆件。 裴兰若伸出手一边指着一边说： “满天星、小雏菊、凤尾兰、风信子。” “这个就是风信子？” “嗯，没错。” 裴兰若说完扭过头，拿起一颗花生米吃了起来。 “今夜晚风信子冷。” “你说什么？诗兴大发？” 简奇胜盯着花的眼睛，慢慢转向一旁的裴兰若。 “没想到呀，简警官原来是这种人，骨子里还是文艺青年。” 面对裴兰若的调侃，简奇胜没有回应，只是扶着额头陷入了思考。 “哎呀，怎么开个玩笑还不好意思了。” “明天飞雪如黄花。”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裴校长，我们走吧。” 裴兰若一愣，简奇胜却已经站起身，缓缓离开了卡座。 在一处安静富有情调的酒吧，简奇胜和裴兰若并肩而坐。 “简警官，你带我来这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有兴趣？” “呵呵呵，一开始让我疑心的是你为什么让沈科去上台表演。” “简警官，这么浪漫的氛围，你在说什么呢？” “总之不管再怎么想，沈科都没有舞蹈天赋。” “是吗？” “当然，不管是谁一眼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连创新组合花艺和手工都分不出差别的人。 这种人却突然被派上舞台去表演，到底是为什 第一百零六章 最大疑点 “呵呵，沈科听到了会生气的。” “嘿嘿，那我就不管了。凶手趁着沈科在舞台上张牙舞爪的时候，就去观众席杀死了之云老师。” “如果真的能做到那样的话，那就太厉害了。” “所以说，你并没有看到沈科的表演。” 简奇胜转过头，严肃地看着裴兰若。 “怎么说？” “今夜晚风信子冷。” “刚才就听过了。” “这菊花是沈科想出来的台词。昨晚沈科在表演的时候说过这句话。 你还记得有些观众当场就走掉了吗？因为你昨天晚上，并没有看沈科的表演，所以你才不知道这句话。” “我说过感想了。” “那恐怕是你今天才在录影带中看到的吧。你是用倍速看的，所以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我很了解你用倍速的心情，那种表演实在是无法让人从头到尾地慢慢看完。” “然后呢？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 简奇胜喝了一口面前的威士忌。 “当然，这也完全是我的个人推测。如果我哪里得罪你了，请直说。” 裴兰若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面前的鸡尾酒。 “你和之云老师之间，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存在着。” “停……” 裴兰若举起手。 “你说过，如果我听着不高兴可以直说。” “请说。” “算了，还是先听你说完吧。” “那我继续了，当时，是你打电话把之云老师叫到休息室去找你。她和你一直闹得水火不容，所以她把她的助理支开后，偷偷的去你的休息室，很小心的不让任何人看到。” “你编的故事还挺精彩的。” “我是不知道你们在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你让老师喝了放有安眠药的茶。而且当时，之云老师也留了纪念品给你。” “给我的纪念品？” “对。” “什么意思？” “就是背上的印子啊，兰若小姐。当时，你穿的是露背的裙装，之云老师在临走的时候，在你的背上打了一巴掌。 这是我的猜想，也许是用指甲刮的，这下你就急了。 因为这个你在表演前跟某人见过面的事情就会暴露。所以你临时交了灯光师，把现场改成红色的灯光。 如果是在脸上或者手臂上，还可以用化妆来掩饰，可是背上的印子，除了用灯光，没有别的方法来隐藏，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更换衣服了。” “真是有意思，虽然很有意思，却不能拿来当证据。” “我很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现在给我看一下你的背。” “但这是公共场合，而且你还是一个警察，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而且昨晚的印子，就算现在还留着……” “那也不能算是什么证据。” “一点都没错。” “你不能就凭这个把我逮捕。好吧，既然简警官都推理到这里了，我也不能太小气对不对？” 裴兰若将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微笑着看着简奇胜。 “没错，之云老师，当时确实来找过我。” 简奇胜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裴兰若，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承认了吗？” “没关系。不过，简警官，你说错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我和之云老师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她的确是向我要求，超过师生之间关系以上的东西，但是我没有答应她，这一点是真的。” “你选择离开之云老师，多少也有这个因素存在的关系吧。” “所以说，她好像因此更恨我了，或者说一边忌惮一边憎恨。” “不过，你实在是非常聪明。” “为什么？” “就算说到现在这种程度，只要没有具体的证据，你知道我还是不能够断定，你就是凶手的。” “你也知道，我曾经做过护士。对于打针的事情很熟悉，也许因为工作的关系，比一般人更容易拿到安眠药和毒药。 而且说不定，我利用沈科跳舞的时间，去杀了之云老师也不一定。 可是你知道吗？简警官，我要杀她，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个理由，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对吗？” 简奇胜没说话，抿着嘴唇盯着面前的裴兰若。 裴兰若站起身，身体有些微微摇晃，稳定了一下，拍着简奇胜的肩膀说： “跟我来吧，简警官，看看你不敢面对的东西。” 说着，裴兰若快步走出了酒吧。 艺术馆的舞台上，裴兰若走在前，简奇胜走在后。 此时的艺术馆只有舞台的背景发出淡蓝色光，台下则是一片漆黑。 “简警官，如果说是我杀了之云老师，我要怎么在这么多人中确定她的位置？” 简奇胜往下舞台，一片漆黑，就像是深夜的海洋一般，只有点点的光亮，却衬托出更加漆黑的环境。 “没错，简警官，位子的确没有坐满，但也坐了三百多个人。在这样一片漆黑中，坐了三百个人，我怎么知道之云老师坐在哪里？” 简奇胜嘟着嘴，无奈地说： “说来说去，结果又回到这个点来了。这个也正是我猜不透的。” “而且当时，她换座位的时候，我在正在舞台上表演，这一点请你不要忘记。” “是。” “所以说，简警官，我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我根本没有办法下台去杀她。” “我也有同感。” “说完了。简警官，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轻易罢手的。” 裴兰若走了几步，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小声说着。 “但是，裴兰若小姐，天下没有解不开谜谜题。” “简警官，固执是男人最后的自尊吗？” “呵呵呵，我只是喜欢去解开别人解不开的谜题而已。” “那好，简警官，你面前现在就有一道谜题，你来试试看吧。” “我正有此意。” “简警官，如果你解开了，记得一定要先告诉我哦。” 裴兰若盯着简奇胜的眼睛，靠近了几步。 “ 第一百零七章 等你回来（本案完） 酒吧里，酒保正在打扫，准备关门。 简奇胜缓缓走来，看到沙发上早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沈科。 “沈科，起来了……” “请你别把这种人留在这里。” 就把扭过头有些责怪地语气说。 “抱歉，我就把他弄走……沈科，起来了，走了！” 简奇胜说着拍了拍沈科的脸。 可无论简奇胜如何怕打，沈科依然昏睡不醒。 简奇胜没办法，薅着他的领带，用力把他拉起来。 “……咳咳……喘不过气了……咳咳” “醒啦？走了，该走了！” 沈科一边用手松着领带，一边睡眼迷离地看着周围。 “裴校长呢？” “校长早已经走了。” “唉……都没说上几句话。” 沈科一脸落寞地重新躺到沙发上。 “你赶紧给我起来！” 简奇胜拉着沈科的领带又一次把他拉了起来。 “……师父……喘不上气……咳咳……” 沈科涨红着脸，用手指着自己的领导。 “好，我来帮你送……” 说着，简奇胜开始帮沈科松领带，挣扎过程中，简奇胜看到沈科的脖子上出现了明显的勒痕。 简奇胜忽然一愣，眼神中闪着顿悟的光，忽然放下沈科扭头就走。 身后的酒保大声喊着：“我不是叫你别丢下他吗？” 简奇胜丝毫没有受影响，径直地走出了酒吧。 派出所保管室的李科长掏出钥匙打开了证物保管室的门。 “老李啊，抱歉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 “听说我徒弟沈科经常给你添麻烦。” “再麻烦也比不上你麻烦啊。” “少胡说了，你个老李。” “请进吧。” 两个说笑者来到了 证物保管室，这里是专门用来存放各种案件的证物的地方。 简奇胜把之云老师的证物全都放到桌上翻来翻去。 忽然简奇胜的动作停了下来，只见他用手捂住了一旁的台灯。 脸上的表情忽然松弛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和赞叹。 插花学校的办公室里，裴兰若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回过神时，她忽然发现门上的磨砂玻璃透过一个人影。 “简警官？” “打扰了。” 简奇胜推门而入。 “来得正好，我正要回去呢，我们一起走吧。” 裴兰若收拾着东西，语气轻松地说着。 “其实，我应该早一点注意到的。” 裴兰若走到沙发旁，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奇胜。 “我记得我和沈科上次来这里，在看录像带的时候，沈科刚把灯关掉，你就马上慌张的把灯打开，用了男女之类的事情做借口。 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你的动作太迅速了。原来，你有绝对不能让这个房间变暗的理由存在。 那个时候，桌上放着都是之云老师的遗物，如果说房间暗了下来，你所设计的机关就会败露了。所以你很紧张对不对？”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串项链，精美的绿宝石挂坠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按照你的计划，离开现场的时候，本来是想要把死者脖子上的这串项链拿走的。 可是黑暗中，要把别人的项链取下来，比意料中的还要困难一些，所以，死者脖子上的痕迹，就是拉扯项链时留下来的。 结果，裴校长，你在死者身上留下了最大的证据，就这么离开了杀人现场了？” 简奇胜把项链轻轻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这个，就是谜底的答案了。准备好了吗？” 简奇胜盯着裴兰若，整个人一步一步向后倒退。 来到门边，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 “啪！”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沙发背上的项链挂坠上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在漆黑的环境中非常醒目。 “裴校长，你利用项链发出的光知道了之云老师的位置，这条项链，应该就是你送给之云老师的吧。” 裴兰若一言不发，走到简奇胜身边。 “啪！” 重新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这些都是你的推测，简警官。” “之云老师的助理可以证明，刚到剧场的时候，之云老师的确没有带着这条项链。” “那也不见得，就是我送给她的吧。” “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凶手就是你，也只可能是你。” “为什么？” “你知道吗？凶手把这个送给之云老师，不管她坐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能找到项链发出的光那就毫无作用了。 可是，如果凶手也在观众席上，说不定他的位子被挡住，看不到光了。凶手不可能这样设计。 只有一个地方，不管之云老师坐在哪，凶手都能看得到。没错，就是舞台上。凶手是从舞台上确定了之云老师的位置，也就是说，凶手是上过舞台的人。” “上过舞台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不，凶手就是你。在黑暗中，这条项链的发光时间只有五分钟左右，我试过了。在之云老师换位置之后的五分钟内，就只有你的开场节目了。” 眼泪从裴兰若的眼角滑落，但她倔强地没有去擦，反而紧闭双唇。 “裴校长，你愿意自己认罪了吗？” 裴兰若得的身体晃了晃，最后走到办公桌旁。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按照你的说法，你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了。” “没错。就是第一次去你休息室找你的时候。” 裴兰若靠着办公桌坐了下来。 “我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是桌子上的提神饮料的瓶子。我摸到的时候还是冰凉凉的，应该是你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喝完。 一个结束了工作，正准备回家睡觉的人，按理说，是不会喝那个的，因为会睡不着。你在我告诉你之云老师的死讯之前，就知道昨晚应该会很晚才能回家，为了和即将到来的警察好好地对决，所以你才喝了那个东西的。” 裴兰若认真地听完，轻笑了一声。 “我投降。” 裴兰若说着，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简奇胜微笑着走近一些，拿起沙发上的披肩轻轻地盖在了裴兰若的肩上。 “裴校长，我们走吧。” 裴兰若笑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 第一百零八章 新徒弟韩健 城郊派出所 简奇胜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最近这么清闲？” 所长邓宏扬走过来，拍了拍简奇胜的肩膀。 简奇胜睁开眼，瞥了一眼邓宏扬，又从容地把眼睛闭上。 “闲点还不好，天天死人你就高兴了？” 简奇胜对邓宏扬的态度一向不好，有人说是因为这么多年，简奇胜一直还是个基层警察，是邓宏扬故意穿小鞋的缘故。也有人说，两个人之前是好搭配，后来因为地位不同，渐行渐远了。 “你这臭脾气啊。” 邓宏扬没多计较，冲着一边招了招手。 “韩健，过来。” “是！”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跑了过来，笔直地站在两人面前。 简奇胜微微睁眼，扫了一眼韩健，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是警校毕业生……你看……” “又让我带新人？有沈科一个还不够？” “哎呀，你能力强嘛，新人交到你手里，我们放心。” “别来这套，一到这个时候我就能力强了。” 简奇胜撇了撇嘴，满脸的不高兴。 “行，那我不画饼，说吧，有什么条件。” 邓宏扬靠在一旁的办公桌上，歪着头看着简奇胜。 “带两个新人不容易，我需要组织上的支持。” “什么支持？说吧。” “在我调查案件的时候，希望能得到和您一样调动全体的权力。” 简奇胜的这个要求虽然乍一听感觉有些无理，但这么多的案子能够顺利解决，除了简奇胜的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也是凭借他多年来的人脉用人情调动着资源。 可人情这东西既不能量化也没办法监管，所以真的有那一天简奇胜卖人情不管用了。可能某个案子就推进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邓宏扬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你，一会会出一个内部通知，在你调查案子的时候，全体资源和力量由你调遣。” 简奇胜点了点头，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韩健。 韩健和沈科年纪相仿，但看着却比沈科聪明许多。看到自己的师父和所长达成了协议。 韩健主动向简奇胜鞠了一躬。 “师父，以后请多多指教。” 简奇胜点了点头。 “对了，明天金井大酒店十周年的店庆，咱们也被邀请了，你记得去参加啊。” 所长邓宏扬叮嘱了简奇胜一句随口离开了。 金井大酒店2009号房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一个身穿浴袍的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起了电话。 “我是田星辰。” 今年是金井酒店十周年的店庆，到处充满着喜悦的气氛。井字形状的标志各处都是，工作人员正忙忙碌碌的布置着庆典现场。 “田先生，早上好。” 田星辰刚刚走进餐厅，迎面的餐厅经理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早上好。” 田星辰没有停下脚步，快速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招呼了一下服务生点了一份早餐套餐。 田星辰左手拿着报纸，右手不停的拨动着盘子里的沙拉。 目不转睛地看着报纸的新闻，抽空塞进嘴里一勺沙拉。 【华宁市星宇集团董事长彭泽宇身陷丑闻风波，今日将召开新闻发布会。】 看着报纸上彭泽宇的照片，田星辰喝了一口咖啡，无奈地报纸扔到一旁，掏出纸巾擦了擦嘴，随手扔在了报纸上。 在服务员送来的账单上签了名字后，田星辰离开了餐厅。 在电梯口，田星辰快速了按了一下按键。 刚才在报纸上的彭泽宇忽然从后面走来，站到了田星辰的身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进了电梯之后，田星辰才缓缓开口： “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出现。” “关于今天的发布会……” “叮咚。” 电梯到达了二十楼。 田星辰整了整领带，瞥了一眼彭泽宇。 “一会去屋里说。” 说完，田星辰迈着大步走出了电梯。彭泽宇只后小步跟在了后面。 在2001号房间，彭泽宇定下了脚步，看着越走越远的田星辰，脸上生出一丝厌恶之情。 站在2009号房间的田星辰扭头看到彭泽宇已经进了房间，也掏出卡片走进了房间。 不一会，田星辰敲了敲门，彭泽宇把他让进了房间，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早上的报纸……” “我看过了。” “我和老婆也说过了，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这个时候必须要开记者会了。” “确实，越是隐瞒，大众越想知道，看来要做好坦白的打算了。” “我该怎么说？” 彭泽宇看向田星辰，眼神中充满了诚恳。 “这个时候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认了。” “不，等一下，所有的……” “先听我说完，承认有情人，向大众坦白。” “这也太……” “不要把大众当傻瓜，他们对你的想象是没有边界的。彭董事长，你的身份不同，华宁市最大集团的董事长，同时有可能是委员或者代表的候选人。 大众需要的是一个被女人喜欢的商业强人，还是一个满口谎话的投机奸商呢？” 田星辰的话让彭泽宇陷入了思考。 “坚持纯洁和维持表面的正直只会让你减分……正所谓机遇与挑战并存，我想我们应该把这次的时间看做是一次展现你魅力的机会。” 说着，田星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发言的草稿。” 彭泽宇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上面的话不仅轻浮甚至有些狂妄。 “说这些话只能招来反感吧？” “华宁市的商界和政界，缺少的就是富有幽默感的人，请尽快记好吧。脱稿的效果更好一些，应该说效果会成倍增长。” “滴滴滴……滴滴滴……” 田星辰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 彭泽宇看着眼前的发言稿，眉头紧皱。 “你好……啊，是的……12点吧……嗯，放心，企划书已经做完了……和期望的效果一样……好，那待会见。” “田经理还是一样的忙啊。” 彭泽宇调侃着。 “没办法，彭董事长，我失陪了。” 田星辰 第一百零九章 睡神沈科 田星辰走到酒店大堂，被身后的酒店经理叫住。 “田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感谢你今天来一起庆祝金井酒店十周年的活动。” “啊，恭喜。” “田先生，还是老规矩吧，预定今晚9点开始，不知道你晚上有什么安排？” “今晚我会在屋里工作。” “原来如此，我们了解了。” 田星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又开始讲起了电话。 “我是田星辰，没错，会稍微晚一些。” 田星辰说着走上了早已经停在门口的商务车，一旁的门童深鞠一躬，和田星辰告别。 田星辰是星辰公关策划公司的总经理。 走进公司，秘书站起身和田星辰打着招呼。 “田总，早上好。” “早。” 田星辰点着头，顺手接过秘书递来的一摞文件。 秘书紧跟田星辰的步伐，在身后轻声提醒： “田总，12点开始，泛海公司陈总想要见面；14点开始参加新知杂志社的企划会议，16点开始和传奇公司的新项目启动会。” 田星辰一边拆着一封信，一边听着秘书的汇报，说完后，田星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秘书退出了办公室。 田星辰放下手中的心，转身来到身后的背景墙，轻轻挪动了几下，一个隐藏的墙内保险柜出现了。 田星辰旋转了几下旋钮。 “咔哒” 保险柜应声打开，田星辰取出一个盒子，放到了办公桌上。 打开盒子后，田星辰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 简奇胜戴着墨镜，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金井酒店，走进大堂，他四下张望着。 “师父，这么早找您过来，实在是辛苦了。” 韩健小跑过来，恭恭敬敬地简奇胜说。 “现在几点？” “六点半。” “太……早……了。” “对不起。” “韩健，你不知道暖暖的被窝，轻飘飘的枕头，柔软的睡衣……现在几点？” “六点半。” “这就不是人类起床的时间啊！” “是，师父，这边请。” “现在大概几点？” “六点半。”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经常，韩健全程的有问必答和简奇胜赖赖唧唧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2001号房，警察正在收集着现场物证。沙发上，一张灰色的裹尸袋盖住了尸体。 简奇胜拄着头，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言不发。 韩健走了过来。 “师父，要看遗体吗？” “一大早才不要看这种东西呢。” “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左右，死者是星宇集团董事长彭泽宇。 ” “那个有婚外情的董事长？听说还是委员和代表的候选人， 昨天在记者发布会上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像个神经病样的彭泽宇？” “对，就是他。媒体差不多也快要来了。” “头疼啊，你去应付吧。” “师父，请加油吧。” “不行，不行，我要去床上躺一躺，我有点低血压啊，早上的我太虚弱了。” “师父，你没事吧。” “高压90，低压30。” “那还真是低啊！” “房间里有床吧？” 简奇胜说着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客房。 韩健紧走几步，扶着简奇胜向客房走去。 “我眯一会就起来。” 走进客房，简奇胜脱掉外套，就准备躺在靠外的一张床上。 眼睛往旁边的床上一扫，看见一个人也正在蒙头大睡。 简奇胜轻手轻脚地过去，一把掀起被子。 只见沈科在里面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换了浴袍。 “沈科，你干什么呢？快起来。” 沈科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好像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喂！听我不见我说话吗？快起来！” 简奇胜提高了音量。 沈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师父……” “你打算干什么，在犯罪现场睡觉，还穿着浴袍。” “我洗了个澡。” “洗澡？！你也低血压吗？” “高压210，低压130。” “太高了。” 韩健在一旁插话。 此时，简奇胜已经平躺在床上。 “韩健，帮我计时，15分钟。” 韩健点了点头。 沈科看着简奇胜安静下来了，也趴在他脚边准备继续睡。 看着两个人的状态，韩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 韩健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端到了茶几上。 简奇胜歪在一边，继续闭着眼睛打盹。 “师父，热咖啡。我拜托酒店送来的，给您提提神。” 简奇胜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啊，你还真有心啊。” 韩健一边倒咖啡，一边继续补充着案情。 “死者是被9毫米手枪击中了头部，死者自己握着枪，没有留下遗书。一共打了两发子弹，一发击中了电视机的机顶盒，损坏时间在前台有记录，是晚上9点零8分，估计就是死亡时间。鉴定报告说从遗体的硝烟反映来看，当做自杀来调查比较好。” “嘶嘶……哈……嘶嘶……啊” 简奇胜一口一口吸溜着咖啡，眼睛在茶几上寻找着，忽然发现了烟灰缸里有一些纸灰。 他举起烟灰缸认真观察着。 “什么东西烧着了？” 韩健凑了过来，也盯着看了一会。 “是什么呢？” “烧东西都需要理由的。” “可能是昨天的受贿问题吧，毕竟他已经失去了廉洁的形象……” 简奇胜放下烟灰缸，忽然发现一旁的钢笔末端也沾着一些纸灰。 “……婚外情的事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也是致命的，正好那个时间也是电视播出记者会的新闻。” 简奇胜看了一会钢笔，随后轻轻放下，起身回到床边。 “师父，有一点值得注意，昨晚交换机记录到，彭泽宇给酒店的按摩中心打了电话。” “按摩中心？” 简奇胜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烟灰缸。 “对，但是并没有按摩。只是打电话而并没有在电话里叫服务，这确实有点奇怪，电话一接通，立刻就被挂断了，而且30分钟内打了5次，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忙碌的田星辰 金井酒店十周年店庆活动，餐厅每日都会推出特色料理。 简奇胜缓步走到餐厅，向四周寻找了一下，发现了角落里正在吃早餐的田星辰。 此时，他依然一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快速地翻动着盘子里的沙拉，趁着空隙往嘴里塞一口。 “打扰一下，请问你是田星辰先生吗？” 简奇胜走到田星辰身边问道。 “是我。” 田星辰瞥了一眼简奇胜，随后又把目光投向手中的报纸。 “能不能和你说两句话呢？” “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简奇胜，是一名警察。” 一听简奇胜是警察，田星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点了点头让简奇胜坐在对面。 “和警察这样面对面谈话我可是第一次。” “是吗？其实我要说的话都是内部机密。酒店里发生了命案。” “命案？” “是的。” “是什么？” 田星辰虽然不再看报纸，但搅拌沙拉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和简奇胜聊天的空隙，也在不停地吃着。 “星宇集团董事长彭泽宇死了。彭泽宇，你知道吗？田先生。” “报纸上好像看过他。” “啊？你们没有见过面？” “没有。他死了吗？” “是的，就在这里的房间，头部中枪。” 田星辰叹了口气，快速地切着面前的面包。 “然后呢？为什么要找我聊天？” “啊，实际上，我……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吃。” “那可不行，正好在这吃点什么吧？金井酒店十周年，食材都很新鲜的。” “我们边吃边聊可以吗？” “当然。” 田星辰扭头叫来了服务员。 “简警官，有数据显示不吃早餐的人比吃早餐的人寿命会更短。” “有这样的数据吗？” “过了六十岁，你就会看得出来了。” “太糟糕了” 看着走过来的服务员，田星辰低声交代了一句把菜单拿来。 “对了，田先生，根据彭泽宇房间里的电话记录来看，他在死之前，给酒店的按摩中心打了电话，而且还有五次。” “先生，这是菜单。” 服务地上菜单，简奇胜说着开始翻阅着。 “虽然打了五次，但是并没有在电话里叫任何服务？” “没叫服务？有些奇怪啊。” “确实很奇怪。吐司、煎蛋、牛奶……你好，我来一份美式早餐吧，谢谢。” 简奇胜招呼了一下服务员，扭头看向田星辰。 此时，田星辰正在和面前的煮鸡蛋较劲，只见他抄起勺子用力的敲打着鸡蛋，动作中透出一丝不耐烦。 简奇胜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忽然开口： “哦，对了，我忽然想到，彭泽宇想打的并不是酒店的按摩中心，而是另一间客房。在这家酒店里，在拨打按摩中心要打内线电话200，这一点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但从一间客房打给另一间客房，房间号前要加上数字5。” “这个我知道。” “所以，彭泽宇先生他可能不知道这个，也就是说他真正要打的是住在这酒店里的某人的房间。因为他不知道在前面加上数字5，所以打了几次都打到了按摩中心去了。这当然是假设了。” “嗯，很有可能。” “我去酒店调查过了，200开头的房间里住的人在这段时间好像非常少，除了彭泽宇先生以外，就只有2009室了。” 正在快速搅动咖啡勺的田星辰停了下来。 “我的房间？” “对，没错，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对，所以听说你在这里吃早餐，所以我认为你和彭泽宇先生是认识的。” “是这样啊，不过我和他一次也没有见过。他为什么要和我取得联系，我也一点都不知道。” “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和你说吧。特别是三十分钟内打了五次，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份美式套餐竟然要150？搞错了吧。” “简警官，不必担心，这顿早餐我来请。” 说着，田星辰拿过账单，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田先生，这可不行。” “没什么，可以的，我已经买单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警官说。” 田星辰说着掏出一张名单，递到了简奇胜的手中。 “好的，以后肯定少不了打扰你。” 田星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餐厅。 简奇胜看着桌上的名片，抓起来收入口袋中，紧跟着也离开了餐厅。 在电梯口，田星辰不耐饭的按着电梯按钮。 简奇胜从一旁窜出来，看到了田星辰。 “哦，田先生，非常感谢你。” “不必客气。” 简奇胜说着走了过来。 “田先生一直都住这家酒店？” “工作比较多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 田星辰又开始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 “不好意思啊，田先生，你的名片上写着危机公关与商业策划，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啊？” “简单的说就是做策划，帮助雇主解决问题，给新产品的市场拓展帮忙，主要就是些文案工作。” 说着电梯到了，田星辰点了点头，走进了电梯。 “简警官，我先告辞了。” “慢走。” 电梯门一关上，简奇胜的表演有些微妙的变化。 “师父……” 韩健走了过来。 “马上调查一下田星辰和死者的关系。” “我知道了。” 说完，韩健离开了。 星辰公关策划公司前台，秘书拦住了简奇胜。 “先生，请问你找哪一位？” 还没等简奇胜说话，田星辰从房间里走出来。 “啊，简警官，有什么事吗？” “方便吗？田先生，有几件事情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稍等一下。那个做好了吗？” 田星辰扭头看向秘书。 “稍等。” 秘书说着跑开了。 “抱歉啊，田先生，打扰你了。” 田星辰点了点头，从秘书手中结果一张纸。 “王经理提了什么建议？” 秘书回答道。 “强调了创意，总的要求高端大气上档次。” “唉，又是想花小钱办大事的主。” “还是继续用窗户灯光秀的创意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企划工作 一辆豪华的商务车上。 简奇胜和田星辰并排而坐，田星辰撑开电脑，正在上面飞快地打字。 “田先生，其实是有了新发现。 彭泽宇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9点左右，应该是在他房间里约见了什么人。” “是吗？但是不好意思，不是我。” “啊，什么？” “我想既然简警官特意前来，肯定认为我是个那个被约见的人。” “啊，呵呵呵。” 简奇胜望着窗外有些尴尬地笑着。 田星辰解下领带，从商务车前边的衣柜里掏出一根新的，重新给自己扎上。 “简警官，就像我今天早上说的，我和彭泽宇先生一面之缘都没有。昨晚9点是吧？那时我在房间里打电话。” “请问和哪一位通电话？” “和林秘书，哦，就是刚才拦住你的那位。” “啊，那位小姐。” “她打电话到我的房间来，电话记录，房间里可能会有，你们听了就知道准确时间了。”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栋写字楼的正门前。 简奇胜跟着田星辰一同下了车，两个人边说边走进了大楼。 “简警官，这只是我个人的兴趣问题，为什么说彭泽宇先生死之前见过别人？” “啊，留下指纹了。” “指纹？” “对，准确的说算不上是指纹，应该说是痕迹，一般人可能并不知道，就算戴着手套也会留下印记，当然不能像指纹一样明确知道是谁。” “也就是说那个房间里有手套印？” “不仅有，而且到处都是。这说明彭泽宇先生昨晚和一个戴着手套的人见了面。而且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那个人看来左手受过伤……” “这种事情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因为在冷藏柜里的啤酒罐上也留下了手套印。” “啤酒罐？” “是的，把啤酒罐拿出来又放回去的原因我还不知道，但开柜子的手和拿罐子的手是同一只手，都是右手。” “怎么知道是左手还是右手呢？” “这个简单，找到拇指的位置就可以了。” “这个人用右手把柜子打开，又把手拿开，用右手拿了一会罐子，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这么放东西吧？正常礼啊讲，右手开门，左手放东西。” “原来如此，挺有趣。” “有意思吧？” “我非常感兴趣。” “总之，屋子里一个左手痕迹都没有。田先生知道彭泽宇身边有谁左手受伤的吗？” “简警官，你忘记了吗？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更别说认识他身边的人了。” “啊，抱歉。” “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我左手没有问题，以前也没有受过伤。” “非常感谢。” 田星辰说完转身走进了办公室，简奇胜在身后眉头紧皱。 几个小时后，田星辰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简奇胜。 “田先生，辛苦了。” 田星辰抿了一下嘴唇，无奈地走了过去。 “对了，田先生，拜托让秘书给我听一下昨天你和她的通话内容。” “为什么？” “确实，你在9点5分到17分的时候打了电话。为什么要录音呢？” “我说的东西她要用来做企划案。简警官，既然我有了不在场证明，就不可能去杀彭泽宇了。这次的案件，就当做自杀来考虑吧。无论如何，我不是犯人，你这样紧追不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田先生，确实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两个人说着，再次来到商务车前，田星辰扭头看着简奇胜。 “简警官你要去哪？我送你。” “田先生这么忙，接下来要去哪？” “青河区。” “那我也去。” 简奇胜说着先一步坐上了车。 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田星辰依然忙碌地打着电话。 “对，那就决定了，‘老婆48岁’，这样的年龄对比容易有话题性，对，好，那再见。” 田星辰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简奇胜望着窗外，托着下巴说： “我感觉与其突出年龄对比，还不如突出原生家庭的背景。” “你说什么呢？” “刚才你在电话里讲的这个新的短剧策划。什么偶然看见的高层杀人事件……” “啊，很有意思吧？” “确实有趣，我都想看了。” 田星辰又开始更换领带。 “田先生，我有些佩服你的创意了，怎么就能想到这些呢？” “这个啊，那是偶然间在打电话的过程中看到的。” 简奇胜一阵紧张。 “看到杀人现场了吗？” “啊哈哈，抱歉，忘了你是警察，不能和你开这个玩笑，我看到的是对面办公楼的一对情侣抱在一起，应该是办公室恋情，趁着下班之后没人，以为在高层谁也看不到，非常大胆的在那里亲热。” “啊，哈哈，看到了意外的东西。” “简警官的职业习惯也是够严重的了，听到了关键词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几十分钟后，田星辰在一家公司的办公室开始进行授课。 他拿着麦克风站在讲台上，身后的大屏幕上闪着各种图标和数据。 “请各位思考一下，男性的一生什么时候最频繁的吃巧克力？” 简奇胜从后面悄悄走进，坐在最后排的位置。 “我们公司经过调查后，将得知的数据按照年龄绘制了后面的曲线图……” 田星辰拿起教鞭，指着大屏幕上的曲线开始进行解说： “……10岁开始到15岁是最高的，随后一路下滑，在60岁之后又开始再次上升，就像一个大碗，这就是很典型的巴斯特布理论曲线。事实上现在大部分的巧克力生产企业都是根据这个曲线来制造的……” 商务车上，简奇胜翻着手里的记事本，小声嘀咕着。 “巴斯特布理论……田先生，我开始明白你的工作内容了。” “创意、策划、研究、复盘、再创新……” “确实学到了。” “滴滴滴……滴滴滴……” 田星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并没有接听，而是凑到简奇胜身边低声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电话疑云 “你好，我是田星辰……” 田星辰接着电话，简奇胜却将视线抛到窗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大概15分钟后回来，请稍等。” 推开公司门，两位客人已经在等待田星辰了。 他热情地迎了上去，几个人寒暄着。 简奇胜在身后，无所事事地张望着。 秘书走了过来轻声 对田星辰说：“天兴的张总希望你回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田星辰说着带着两位客人走进了办公室。 秘书在身后帮忙关上了门。 简奇胜感慨地说： “啊，田先生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啊。” “真是精力充沛啊。” 秘书收拾着茶几上的水杯，回应着简奇胜的感叹。 “那么多的工作，田先生肯定认识很多人吧，比如商界一些有头有脸地人物。” “那是自然。” 秘书回到办公桌前，整理起文件。 “有没有负责给一些人做发言稿之类的事情。” “应该是不做的，我都不知道。” “是吗？哦，对了，电话的事……” 在一处正在施工的大厅里，简奇胜找到了正在看图纸的田星辰。 “啊，田先生，这次又是什么工作？” “这里会有饭店进入，我来帮着做企划。” “田先生的业务范围真广啊。” “简警官，你也是真难缠啊。感觉有想说的话，可又什么都不说。” “嘿嘿，田先生想多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还是电话的问题……” “又来了。说吧，什么问题。” “晚上9点，是秘书打给你的。” “确实如此。” “但实际上是你打过去的。不，不对，你可以找她确认。” “已经确认过了，她就是这么说的。你打了电话，中间断了一次，过了一会又打了过去。” “稍等，让我想一想。哦，我想起来了，确实通过中途断了一次。” “是吗？详细说说。” “简警官，这有什么，很正常啊，通话中间断了，然后又打回去了。怎么了？” “不正常，你前面用的是手机，后面用的是屋里的座机。” “这个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没关系，这里是酒店的电话通讯记录……”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田先生，看这里，用酒店的电话都会有记录的，你看9点4分和17分打的。这是从秘书那里打来的，而你打回去的记录却没有。” “就是用了手机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为什么用手机？而且之前的时候不说呢？”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就说了吧。简警官，你还真是厉害，这么细节的地方都注意到了。酒店的电话费是要另付的，但手机的话公司会付的。” “原来是这样。” “毕竟有些占小便宜，所以我是不想说的。简警官，你不知道，当一个总经理有多麻烦。” “感谢你的配合，那我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转身离开了施工现场。 金井酒店的餐厅里，简奇胜坐在桌边思考着。 韩健一路小跑而来，递给简奇胜几张纸。 “师父，让您说中了。” 简奇胜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内容。 “你还真是办事迅速啊！” “谢谢师父夸奖。” “沈科呢？” “应该在调查。” “调查？” “对，他和我说要调查一下酒店的内情。” 韩健刚说完，只见沈科捧着一个大餐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盘子里装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 沈科把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自顾自地说： “这家酒店最近在庆祝10周年的店庆，有很多好吃的免费蛋糕，实在……吧唧，吧唧……让人惊讶！” 沈科说着开始往嘴里塞着蛋糕。 简奇胜看着吃得真开心的发了个摇了摇头。 简奇胜：“对了，我有任务交给你们两个人，我需要做一个实验，需要你们的帮助。” 韩健：“是，师父。” 沈科：“吧唧，是，吧唧，吧唧，师父。” 金井酒店的大堂 田星辰刚刚挂断手中的电话，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简奇胜一脸灿烂地笑容看着他。 “田先生，欢迎回来。” 田星辰撇着嘴，把手机揣进口袋，脸上不悦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简奇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继续主动开口说： “田先生真是忙碌啊。我知道你很累，我这次尽量把话都说完，以后不再打扰你了。” 田星辰看了看一旁的沙发。 “去那里可以吗？” “如果可以的，我想在你的房间里谈。” “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需要在那里确认，非常抱歉。” 田星辰摇着头，只好在前面带路。 推开房门，田星辰把房卡摔在了一旁的桌上。 “打扰了。” “随便坐吧，简警官。” “田先生，拿你参加的饭店企划来说，投资公司是星宇集团下属的投资公司。” “咔哒。” 田星辰把手机插在充电座上，回应着。 “而死者正是星宇集团的董事长彭泽宇。” “哦，是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一次听说。” “这可说不通啊。” “我所接触的只是企划部的人，至于公司的董事长之类的，谁能知道的那么详细了呢？” “不过，田先生，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们通过这件事有了联系。” “不好意思，简警官，我现在还有很多工作，这次有很多企划在同时推进，他只是其中的一个，我确实没有注意到。” 简奇胜听着田星辰的话，一步一步地走到窗边。 “你说都没有见过？” “是啊。” “但有人看到你们两个人有交谈。” “可能只是社交场合的打招呼吧，我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们不算认识是吧。” “是的。” 简奇胜绕到沙发前，轻松地坐了下去。 “简警官，总是这么乱想可不行。我要去参加出版社的纪念酒会了。” 田星辰说着脱下了外套。 “啊？又要出去工作？” “也不算工作，就在这里的休闲室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正面对决 “当时现场留下的手套痕迹，我想为什么只留下了右手的。也许左手并不是手伤或者残疾，而是正在拿着什么东西吧……” 通话被强行打断，田星辰的脸上十分郁闷和不快。 “……彭泽宇先生最后见到的人左手一直拿着什么东西，所以开关柜门，放东西只能用右手。那左手拿着的是什么呢？比如手机。”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田星辰手里的手机。 田星辰摇了摇头，坐在了椅子上。 “简警官，今天你也跟了我一天了，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为什么你认为我是犯人呢？” “用手机持续打着电话，当做自己在房间里的样子，在通过的过程中趁机杀人，非常危险的赌博，但是成功了。” 简奇胜说着走到窗边，按了一下按钮，窗帘自动地拉开了。 “嗯，真是美丽的星空啊。” 田星辰扭过头，一脸烦躁地看着简奇胜。 忽然，田星辰走到窗前，饶有兴致地说： “那是什么东西啊？” 简奇胜顺着田星辰的手指望去，对面的高层中，一间办公室中两个身体正在扭在一起。 “啊。看到了。” “这不是昨天的两个吗？简警官运气不错啊。确实如此，我就是从这个窗口看到的这个场景。” “能看到是当然的了。” “昨天我也是在这里看到的。” 简奇胜笑着从怀里掏出手机，转身拨通了一个号码。 “啊，喂，嗯，可以了，快走吧。” 韩健：“是，师父，知道了。” 对面高层离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竟然敢是韩健和沈科，此时沈科带着假发，涂着红嘴唇，十分享受地拥在韩健的怀里。 “沈科，师父说可以了。” “已经可以了是吗？” 沈科还有点依依不舍。 两个人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离开了房间。 简奇胜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看田星辰。 “打扰了，田先生，再见。” 简奇胜转身离开了房间。 餐厅里，简奇胜和韩健相对而坐，看着一言不发的简奇胜，韩健也觉得有些拘谨。 沈科依旧十分开心，抱着几个盘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太棒了，这次是海鲜。” 沈科放下盘子，笑得合不拢嘴。 沈科：“师父，你们不知道，这次金井酒店的十周年真是高端大气，听说昨天还有特别的灯光秀呢。” 简奇胜：“今天我也听到好多次。” 沈科：“韩健，你也去拿啊，很好吃的。” 韩健点了点头站起身。 简奇胜：“韩健，你去查一下昨天酒店活动的时间表，还有饭店的图纸，快一点。” 韩健：“是，师父！” 韩健答应完，转身离开了餐厅。 休闲室外，简奇胜翻着画报，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休闲室的门被打开，一身商务休闲装扮的田星辰从里面走出，一眼就看见了简奇胜。 简奇胜招了招手，田星辰踱着步走了过来。 “简警官，和你见面越来越让我感到身心愉快了。” 田星辰用冰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反讽的意味直接拉满。 “田先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请这边走。” 简奇胜带路，田星辰跟在身后，走过大堂时，简奇胜首先开口。 “对了，我想起我之前办的一起案子，犯人是个非常聪明的女性，利用黑暗中亮光来定位死者。” “很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有机会慢慢说。” 说着两人走出了金井酒店。 “哇，有点冷，咱们加快脚步吧。” 简奇胜带着田星辰快步来到对面的高层楼下。 “田先生可以老实说了吧，你和彭泽宇到底有什么关系？” “已经说过了。” “我注意到了，在记者会上，彭泽宇的表现一反常态，是谁教他说出那种话的？” 两人走到电梯前停了下来。 “不清楚。” “很有可能是助理或者秘书，给一些高层管理者专门写演讲稿的那种，如果可以的话，田先生应该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工作吧？” “我？要是拜托的话，可以考虑。” 两人说着走进了电梯。 “对了，田先生，你有一个地方撒了谎，金井酒店的店庆你说参与了策划，其实根本就是你的店嘛。” “这么乱说有点过分了吧。” “虽然出钱的是彭泽宇的星宇集团，但股份和经营权却都交到了你的手中。” “简警官，我这也是在给别人打工，你以为像彭泽宇这样的商人会是慈善家吗？” “哈哈，理解理解。” 电梯到达了某一层，简奇胜在前面领路。 “以田先生的能力，想必金井酒店的发展一定很好吧。” “没有看着那么好。这次店庆也算是最后一剂强心针了，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这次的效果了。” “之所以这么困难，应该和彭泽宇的投资中断有些关系吧。这也算是动机了。” 田星辰瞥了一眼简奇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简奇胜来到一扇门前，手握着把手，扭头看着田星辰，脸上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神色。 “简警官，别卖关子了，进去看看吧。” “咔嚓” 简奇胜推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办公平台，一张张办公桌挨在一起，能看得出是一家公司。 此时是下班时间，里面并没有人。 “田先生，熟悉吗？那一对我们看到的职场情侣就是在这里上班的。当然这里也可以看得到饭店。” 简奇胜说着走向了窗户。 “简警官，你的口味还是有些奇怪，来到这种地方有什么意义呢？” “有什么意义？田先生，你不会觉得我兴师动众地邀请你过来，就是看看那对情侣的战场吧？” 田星辰挑了挑眉毛，一脸的疑惑和不爽。 “我请你过来，是希望你能亲眼见证一下自己说的话和现实的情况发生矛盾时，你该如何面对。” 田星辰心头一紧，但脸上依然十分平静。 “简警官，请把话再说的明白一些。” “好，请听好我的判断。田先生，昨晚在彭泽宇房间杀了他的人就是你，田星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灯光秀（本案完） “简警官，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田星辰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不满。 “田先生，彭泽宇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上九点多，你说你那时在自己的房间里。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昨晚上9点5分开始到9点15分之间，我有你绝对不在自己房间里的证据。” 田星辰看了一眼简奇胜，没有说话。 “田先生，那个时候，你房间里的窗户应该拉着窗帘吧？从你住的那间屋子绝对看不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对职场情侣。” “为什么窗帘一定就是拉着的？” “不可能是拉开的。” “为什么？” “如果拉卡的话，那可就糟了。” “请说清楚。” “酒店那个时候正在举行十周年的庆典活动……” 简奇胜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对，是我，准备好了吗？啊，好……” 简奇胜捂住话筒，对一旁的田星辰说： “……感谢酒店的全力协助，所以可以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展示一下……喂，请开始吧。” 简奇胜挂断电话，和田星辰望向窗外对面的金井酒店。 对面大楼的灯光忽然开始变化，最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井”字。 “没错，这就是十周年庆典的灯光秀。也就是说从昨晚9点开始的15分钟，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情景。你的房间是2009号，正好是在这里……” 简奇胜翻开手中的画册，正是金井酒店大厦正面的装修示意图，简奇胜指着井字正中间说着。 “……如果你得窗帘被拉开了，你想会发生什么？金井酒店最引以为豪的井字就变了，‘井’就变成了‘丼’，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故啊，估计引起大骚乱都是可能的。相信一定会有人到你的房间，强行把窗帘拉上的……” 一旁的田星辰看着简奇胜手中的画报，尴尬地用手指蹭着嘴唇。 “……但事实上，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简警官，我不在房间里，就证明我一定在彭泽宇的房间吗？” “别着急，田先生，听我慢慢说。案发的时间、还有开着窗帘的屋子是亮的，所以只有这里和这里……” 简奇胜指着手里的画报说着。 “……还有这对职场情侣，饭店的灯光秀只持续了十五分钟，你看到的就是那个时间，那就说明你在这些亮着灯得房间里。 但是我优秀的徒弟经过调查发现，这个、这个、这个屋子你都不在，因为是客人的证词哦，而亮着灯的屋子中，只有一个没有调查。 谁都没看见你的就只剩下和你同一楼层的这一间——2001号房间。我想，你应该懂了吧。” “彭泽宇的房间。” “正是。” “原来如此。” 田星辰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高层上的灯光秀。 “田先生，你的失误是你忘了有灯光秀这件事。” “我确实不知道。” “不会吧，这个创意的企划案就是你本人提出的。” “我？” “对，负责人说这是你的创意，两个月前说的，看来你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想这可能和你每天满满的日程有关系吧，太忙了，这些事情就记不住了。” 田星辰松开了领结，一脸疲惫地说： “让我看看好吗？” “这个画报吗？当然，请。” 简奇胜递上了画报。 田星辰接过画报，用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井字，一旁的简奇胜微笑着。 “简警官，你应该在一开始就怀疑上我了吧。” 简奇胜点了点头。 “果然是按摩的电话显得太奇怪了吧。” 简奇胜摇了摇头。 “田先生，也有这个原因，但是让我最在意的还是现场烟灰缸里的纸灰。” “纸灰？” “没错，有烧了什么东西的痕迹，烧什么不是问题，演讲稿、威胁信都无所谓，问题是有人用笔去不停地戳它，好像想要加快它燃烧的速度，一种不耐烦的状态显现的淋漓尽致。 他甚至都不能耐心等待一张纸完全烧成灰。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就想这个人一定是个性格很鲜明的人，接着你就出现了。” “没想到是彭泽宇自己这样做的吗？” “当然不可能是他了，床头柜上有另外一个烟灰缸，里面的香烟应该是彭泽宇自己吸的。 每一根香烟都抽到了马上到滤嘴的地方，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着急的用笔去戳纸灰呢？” “真是精明啊，一直以为简警官最大的特点是粘人，没想到案子在你第一时间就有了结论。我自愧不如啊。” 田星辰摇着头，一脸无奈，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重和佩服。 简奇胜微笑着，接过田星辰手中的画报。 “田先生，我们走吧。” 田星辰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由得感叹着。 “一直这么忙，好像从来没有时间看看夜晚的景色，每天自己都像个陀螺一样穿梭在各种公司、会场、合同、方案中，整个人仿佛上了发条，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田星辰说着，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谢谢你，简警官，忽然感觉有些累了，似乎，我该选择让自己停一停脚步，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田先生，你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假期吧。” “我相信会的，只要你真的准备放下一切，应该是一段不错的旅途。” 简奇胜冲着田星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田星辰也看了看简奇胜，眼神中带一丝期待和憧憬。 “对了，简警官，不忙的时候能不能到里面去看看我，我发现和你聊天，确实很愉快。而且，你还欠我一顿饭钱呢。” “哈哈哈，田先生，你还是真精明的人啊，任何投资都讲求回报。放心，有机会我一定回去看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田星辰抿了抿嘴唇，好像放下了千斤的重担，转过身离开了办公室。 身后的简奇胜点了点头，跟着田星辰一起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偶遇苏家堡 一条乡间公路上，一辆白色轿车正在平稳地行进着。 “咳咳……咳咳……” 简奇胜眯着眼睛，一脸痛苦地坐在车后座。 身边的沈科有些焦急地查看着。 “师父，你没事吧？” 正在开车的韩健也不住地从后视镜里张望。 简奇胜努力的摇了摇头，这一动又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三个人这次去邻省协助办案，没想到完成任务往回返时，简奇胜突然重感冒病倒了，沈科和韩健一时没了主意，毕竟简奇胜是他们的主心骨。 简奇胜随口交代了几句，就在靠着玻璃睡着了。 韩进打起精神，继续开车，很快就路过了苏家堡的交通指示牌。 在一处路边的民宅，韩健停下了车，下来打听情况。 “大妈，请问一下，从这里到华宁市开车需要多长时间？” “估计明天早上能到。” “得开一夜啊？这附近哪里可以住宿？” “这个存在没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 “没关系，我们本来打算今天开回华宁的，可车上有病人，所以才决定临时住一晚。要是有温泉应该能对他的病有帮助。” “那样的话，住村招待所就行了。” “招待所？” “对，村里的招待所，条件比不上市里的，但也能住人。” 车里，简奇胜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偶尔还咳嗽几下。 “师父，你没事吧。” 简奇胜闭着眼睛咳嗽着，忽然用手指了指窗外。 “很像你啊。” 沈科顺着简奇胜的手指看去，路边有一个石头做个雕像，宽大的额头，一对小眼睛，确实和沈科很像。 “师父，都这个时候，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咔哒。” 韩健拉开车门，半个身子探进车里。 “师父，找到旅馆了，马上就到。” 这时，一辆奔驰从三人的车旁经过，不久，这辆奔驰停在了苏家堡酿酒厂的门前。 酒厂的总经理苏坚成带着厂子里的中层领导和苏家堡村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正在向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介绍着情况。 “嘉慧小姐，这里就是被称为绝美米酒的生产厂，酿酒用来的粮食和酒曲都是我们村子自己生产出来的。” 被众人簇拥的女人一身精致的商务打扮，齐耳的短发显得十分干练。眉眼之间充满着职场女性特有的坚韧与魅力。 女人名叫尤嘉慧，是华宁市最大的光明百货公司的销售部经理。 这伙人之所以如此热情的接待她，是因为通过她，村里想把自己生产的米酒进入百货公司进行销售。 如果能实现的话，将会给村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一处巨大的酿酒桶前，苏坚成停下了脚步，向尤嘉慧介绍着。 “嘉慧小姐，这位是苏岩，是酒厂里资格最老，手艺最好的酿酒人。” 苏岩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到苏坚成的介绍，他停下了爬梯子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尤嘉慧好奇地盯着他，苏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苏岩老师，您辛苦了。” 尤嘉慧倒是很有礼貌，看到老人主动打着招呼。 苏岩没有回礼，踩着梯子爬上了酒桶。 苏坚成和身后众人脸色有些难看，毕竟现在全村都把尤嘉慧当做贵人，更何况为了打通尤嘉慧的人脉，村子里已经付出了不少的钱。 这次把尤嘉慧请来，就是希望能尽快敲定苏家堡米酒进驻光明百货公司的事情。 苏坚成连忙招呼着尤嘉慧继续参观，回头看了看苏岩，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家堡招待所 简奇胜、沈科和韩健三个人开了一个大通铺的房间。 此时，沈科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招待所里的本地志，而韩健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沈科：“真是个无聊的地方啊，本地志上什么观光的地方都没有。” 韩健：“算了，我们只是暂住而已，又不是来游玩的。” “你在写什么？” “我在写之前金井酒店的案件。” “写这东西干什么？” “我想把和自己有关的案件全都记录下来。” “是吗？那有关我的部分你也写了吗？给我看看。” 沈科说着就要过来抢韩健的笔记本。 “不行，不可以的。” 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原因，韩健赶紧收起了记事本。 韩健拿着记事本准备放到自己的包中，哭过沙发时，看到了简奇胜盖着毯子，一脸病恹恹的样子。 “师父，还是去医院吧？会好的快一些。” “咳咳……咳咳……应该没什么问题……” 简奇胜咳嗽了一会，扭头不再说话。 “师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带你去。” 简奇胜咳嗽没有停息，反而越来越厉害，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科：“韩健，过来。” 韩健走到沈科面前，只见他指着手中的一张宣传单说： “这个招待所有温泉，带师父去泡一泡，应该对感冒有好处。” 韩健：“师父，那我先送你诊所，你看完病，我和沈科接你去泡温泉。” 简奇胜一脸疲惫地看着窗外。 苏家堡诊所 简奇胜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看着屋子里一群大妈们正在聊家常。 “唉，真是笨蛋呐，应该拿感冒药的却吃了胃药。” “嘿嘿，这算啥，我上次还戴着眼镜找眼镜呐，最后气得给了自己一巴掌，把眼镜打掉了。” “哈哈哈。” 诊所里一片嘈杂声。 简奇胜无奈地叫住了路过的护士。 “请问一下，还有多久？” “再稍稍等等。” “我很难受啊。” “请再等等。” 护士说着话，忽然身后的门被拉开。 一个今年七十的老人从治疗室走出，虽然年纪不小，但老人精神矍铄，一头白发衬托着一对眼睛炯炯有神。老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随着老人一起走了出来。 见到老人，护士连忙鞠躬问候。 聊得火热的一群大妈也纷纷闭上了嘴，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向老人表达敬意。 护士热情地说：“宏扬村长，您没事吧？” 老人摆了摆手，一脸慈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沈科和韩健 老人一边打招呼，一边往外走。 原本聊天的大妈们也没了兴致，纷纷送别老人一起离开了诊所。 简奇胜侧过头，询问护士。 “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们苏家堡的村长苏宏扬。” 简奇胜点了点头，看着老人的背影，抿了抿嘴唇。 招待所后是一家澡堂，里面的有专门的温泉水池。 沈科用手捧着水，一把一把地泼在脸上，热乎乎的温泉水一下子带走了身体上的疲劳。 “咔哒” 身后的门打开。 韩健走了进来，看到池子里的沈科，打了个招呼蹲在水池边。 沈科抬头看了看韩健，没想到他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胸肌腹肌的线条都非常饱满。 韩健俯下身子，用手撩了几下水，轻轻地拍在胸口。随后两脚一迈，走进了水池。 沈科死死地盯着韩健的身体，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韩健瞥了一眼沈科，随后往远处挪了挪。 苏家堡诊所门口 苏宏扬和众人打了打招呼，随后坐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诊所里的孙医生正在给简奇胜抽血，两个人聊起了村长苏宏扬。 “真有气派啊，宏扬村长可是苏家堡的主心骨。” “嗯，村长嘛。” “不过，相比于村长，我们更习惯叫他宏扬先生。” “村里人好像把他当做神一样看待呀，恭敬地有些过分了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这个村子多亏有了他才存在的。” 简奇胜点着头，看着窗外欢送的人还未散去，纷纷朝着白色小轿车鞠躬。 “干杯！” 在村长家的客厅里，刚才陪着尤嘉慧参观的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举起手中的酒杯，热情地向尤嘉慧敬酒。 苏坚成放下酒杯，凑近尤嘉慧轻声说： “那边什么时候……” 尤嘉慧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 “苏经理不要心急，这周应该就会有最后的结论了。” “这么说，好事临近了？” 苏坚成嘿嘿地笑着，引得周围的人也陪着笑了起来。 “哗啦啦” 苏宏扬推门而入。 苏坚成脸色一变，低声提醒尤嘉慧。 “是宏扬先生。” 苏宏扬的儿子，也是下一任苏家堡的村长候选人苏元忠走在前，向苏宏扬介绍着尤嘉慧。 “这位是光明大厦销售部经理尤嘉慧小姐。” 尤嘉慧看到苏宏扬，恭敬地鞠了个躬。 “啊，这次劳烦你跑过来了。” 苏宏扬说着坐到了尤嘉慧身边的位置。 “没，没什么啦。” “尤小姐这么年轻就这样有作为，苏家堡的发展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我作为村长，还请你多多关照。” 尤嘉慧又鞠了个躬，受宠若惊： “您客气了，我深感荣幸。” 苏家堡诊所 孙医生倒了两杯烧酒。 “简先生的感冒，喝点我们村的特产最好了。” “啊……” 简奇胜好奇地看着孙医生面前的酒杯。 “来，尝尝。” “那我不客气了。” 简奇胜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 “呀！粮食的香气，纯粹的酒香，真是美味啊！” 简奇胜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晶莹的酒花在杯子中翻滚，挂在杯壁上的酒液快速形成了一层薄膜。 “苏家堡烧酒。” 孙医生指着手里酒瓶一脸骄傲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苏家堡村子的特产，有着近百年的酿造历史了。现在村里正在和光明百货谈判，只要达成协议，苏家堡烧酒就能大量的卖出了，这也是宏扬先生的主意。” 简奇胜点了点头，这种合作现在也非常流行，村子以集体为单位和渠道商谈判，这样既可以减少中间商赚差价，还能保证村子的特产能够大量出现在市场上。 “原来如此啊。” “宏扬先生思维敏捷，只要能搭上这条快速通道，村子就会找回生机。” 简奇胜微笑着，又品了一口烧酒。 “哇，真的是好味道呀，要是有点下酒菜就好了。” 孙医生也开心地笑着，大口地喝着烧酒。 招待所里 沈科和韩健泡完温泉，正在饶有兴致地下着跳棋。 此时，盘面上的态势是韩健已经把大部分的棋子都跳进了对面沈科的家中，而沈科的棋子七零八落在散落在中间，非常窝火地给韩健的棋子当做桥梁。 “沈科，一般情况，我只要一步一步走回去，你就输了哦。” “我父亲一直在教育我：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沈科说着眼神又瞟向房门。 “师父还真是慢啊！” 韩健并没有被分散注意力，而是拿起最远的一枚棋子，左闪右跳地直接跳进了沈科老家的最深处。 “啊！” 沈科看着眼前的局势，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惊。 沈科思考了一会，随后伸出手把棋盘打乱。 “乒乓球，打乒乓球去吧。” 沈科起身离开桌子，留下一脸懵的韩健。 在村长家的客厅 苏坚成此时脸色涨红，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不停地手舞足蹈着。 在场的众人也是热情地捧着场，三三两两的划拳、喝酒，整个场面油腻的一塌糊涂。 尤嘉慧坐在他们中间，脸色平静地看着众人，似乎有些遗憾没能把自己灌醉，好融入到眼前这样的热闹场景中。 “来来来，尤小姐，我们喝一杯。” 一旁的一位大叔拿过酒杯，凑到尤嘉慧身边。 “喂，这都是些什么啊？” 尤嘉慧探过身子，瞥了一眼众人。 “喝酒嘛，喝多了就这样。” “那个，我想先走了。” “这，这个不太好吧。” 尤嘉慧凑到他耳朵边轻声说： “太无聊了。” 尤嘉慧说完起身，离开了酒气熏熏地一群人。 苏坚成唱的真开心，看到低头离开的尤嘉慧，脸上也是一阵不解。 招待所的运动室里 沈科在和韩健打着乒乓球。 韩健一个扣杀，沈科匆忙一接，直接把球垫飞了。 沈科蹭了蹭手里的球拍，似乎在说刚才那球是球拍的缘故。 看向对面的韩健时，只见他摆出了一个专业的发球动作，左手托着球，右手抄着球拍放在左手下。更让人惊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异乡巧遇 “沈科师兄，我还是回去写我的日记吧。我先走了。” 韩健说完放下球拍，转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也没有回头看沈科一眼。 离开，在字典里的解释是：和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分开。也许就是那一刻，沈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离开。 心情郁闷的沈科走出招待所，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忽然村子里的石头雕像引起了他的兴趣。 雕像宽大的额头，小小的眼睛，咧着嘴憨笑。 如简奇胜所说，这个石头雕像和沈科简直一模一样。 沈科好奇地伸出双手，摸了摸石雕像的额头，好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同类一般。 “你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从沈科身后传来。 沈科扭回头，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人站在他身后。 “这是保护村子的菩萨，像你这样乱摸可不行！” 沈科不好意思地点着头，有些羞愧地认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警察从怀里掏出记事本。 “名字。” 沈科一愣，心想如果自己被同行以这样的方式记录在案，那面子可怎么办？ 沈科努了努嘴唇，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名字！” 看到沈科在犹豫，警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科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的人，撒腿就跑。 “喂！等等！” 警察也追了上去。 在逃跑这方面，沈科还是天赋异禀的，三绕两绕就摆脱了警察的追捕，逃进了一栋建筑中。 等他回过神，发现周围都是各种动物的标本，大到野狼，小到麻雀，各种各样的动物。 忽然一个人瞪着眼睛盯着沈科，他这才发现自己误打误撞进了一家小博物馆。 沈科干笑了一声，发现旁边的桌上摆着一个登记簿。他俯下身子，写着自己的个人信息。 忽然，沈科发现就在自己登记之前的一个人是尤嘉惠，户籍地是华宁市。如此女性的一个名字，一下吸引了沈科的注意力。 登记完后，沈科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博物馆的展厅，只见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轻柔地抚摸着面前的一只松鼠标本。 沈科热情地凑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刻意露出自己的气泡音。 “尤小姐，一个人啊。” 女人一愣，扭头看见沈科，脸上的表情一阵陌生。 “是。” 出于礼貌，尤嘉惠回应了沈科的搭讪。 “ 来这里旅行吗？” “不是，工作哦。” 尤嘉惠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博物馆里的展示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科说着话。 “这样啊，我也是很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这个村子的，本来今天准备回华宁市的。但是，我师父感冒发烧了。” “师父？” “对，我师父，简奇胜警官。” 可能是听到了警官这个感兴趣的信息，女人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些。 “嗯？” “对，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沈科说着从怀里掏出警察证，小心翼翼地展示给尤嘉惠。 尤嘉惠扭回头，看向沈科的眼神明显投入了许多，脸上还出现了一丝微笑。 “你是警察啊？” “对，我叫沈科。” “我是尤嘉惠。” 尤嘉惠微笑着点了点头，犹如一道春风，瞬间吹开了沈科的心门。 “真是好听的名字。能遇到嘉惠小姐，真是我的荣幸呢。在这样的乡下，和华宁市来的人偶然相遇。” 沈科说着开始变得深情了起来。 尤嘉惠只好尴尬地赔笑点头。 “嘉惠小姐的眼睛真漂亮。” “是吗？谢谢。” 尤嘉惠赶紧把眼神飘向一边。 “把我吸引住了。” 沈科得寸进尺，越来越明显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呵呵，可能是有隐形眼镜吧。呵呵呵” 尤嘉惠现在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能抠出一个四合院了。 沈科依旧深情地看着尤嘉惠。 “沈科先生也很帅，也有一双吸引人的眼睛。” “是吗？嘿嘿嘿。” 沈科挠着后脑勺傻笑着。 两人交谈着离开了博物馆，一路走回招待所。 “哦，嘉惠小姐也住这里吗？真的是太巧了。对了，嘉惠小姐住哪里？我住在303号房。” “我住202号房。” “啊，就在我们楼下呀，晚上我走路轻一些。” “哈哈哈，你太温柔了。” 被美丽夸奖的沈科早已飘飘然，快路过运动室时，沈科询问： “嘉惠小姐今天休息吗？” “怎么了？” “我想请嘉惠小姐打一会乒乓球。” 说着，沈科指了指不远处的乒乓球台。 尤嘉惠点了点头，脱掉外套，开始和沈科打起乒乓球。 两个人的水平相当，所以球也打得有来有回。 尤嘉惠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打球的时候给了沈科更加强烈的视觉冲击。 “啊！” 尤嘉惠一个扣球，球直接飞出了门外，被路过的招待所服务员捡到，交还给了沈科。 沈科接过球，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两个人的比分后，准备继续发球。 忽然看到尤嘉惠放下了球拍，专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啊，怎么了？” “指甲……不小心……” “指甲怎么了？” 沈科凑近一看，尤嘉惠白嫩的手指上涂着枣红色的指甲油，右手食指的指甲上端裂了一道缝隙。 “刚才不小心。” “我带了指甲刀，我去拿。” 沈科说着扭头一溜烟地跑了回房间。 房间里，沈科还是一脸疲惫地窝在沙发里，一旁的韩健仍在专心地写着东西。 看到沈科风一般地跑了进来，两个人都一头雾水。 沈科抄起自己的旅行包，抓住底，用力地向下抖着。 “怎么了？” 沈科莫名其妙的行为让韩健先开口说话。 “出来，去哪里了？真奇怪啊” 沈科没有回答韩健，继续低头翻找着。 “怎么回事？遇到什么事了？你在找什么？” 韩健的三连问并没有引起沈科的注意，相反，从包包角落里翻找出来的指甲刀让沈科抱在怀里，视如珍宝。 连东西都没有收拾，沈科又跑了出去。 苏家堡酿酒厂总经理办公室 苏坚成正在接听一通电话，脸上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消失的她 招待所里 简奇胜的咳嗽明显好转，但偶尔还是会轻咳几下。 一旁的韩健还在认真写着日记，非常投入。 简奇胜随手关掉了电视，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师父，你要出去吗？” 韩健关切地询问。 “窝了一天了，出去转转。” “我陪你吧，师父。” “不用，你好好写吧，我就在周围转转。” “那好吧，师父注意安全。” 简奇胜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酒吧里，沈科和尤嘉惠并肩而坐。 “嘉惠小姐常来吗？” 尤嘉惠摇了摇头。 “在这个村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是吗？我大概明天走。酒保，填一下酒。” 沈科说着把手中的酒杯向前推了推，酒保走了过来，为沈科填满了酒。 “嘉惠小姐是做什么的？” 尤嘉惠没有回答，拿起面前的鸡尾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凑到沈科耳边，双手环抱住沈科的胳膊，前胸用力在沈科的身上磨蹭，轻声在沈科耳边说： “你带枪了吗？” “怎么啦？” 沈科有些惊慌失措。 尤嘉惠眉眼转动，轻启朱唇，好像在继续等待沈科的回答。 “带是带了，可是没在身上。” 尤嘉惠又凑近了一些，朱唇已经能碰到沈科的耳垂了。 “沈警官，我有个请求，我也准备回华宁了，什么时候回去还不知道，但我想请你在这段时间担任我的保镖。” 尤嘉惠温暖的体温和撩人的体香阵阵传来，引得沈科一阵眩晕，可听到保镖的事情，沈科还是努力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性。 “有谁要找你麻烦吗？” “别问了，沈警官，你就答应我吧，好吗？我会付钱的……” 尤嘉惠说着双手环过沈科的肩膀，直接把沈科搂进自己的怀里。 “不不，不是钱的的事。” “那个，沈警官想要别的也不是不行……等到事成之后，沈警官有什么要求，我会满足的。” 尤嘉惠说着舔了舔嘴唇，看向沈科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沈警官，你先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沈科点了点头，掏出记事本，用笔写了一串电话。 “如果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接的，你就说找沈科就行。” 尤嘉惠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 午夜 尤嘉惠的房间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是苏坚成打来的，希望尤嘉惠现在能来村长家一趟。 “这么晚了……” “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了。” 尤嘉惠叹了一口，放下了电话。 山村的清晨十分热闹，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的沈科并没有心情欣赏清脆的鸟叫。 因为他正被昨晚遇见的警察拉到了菩萨雕像的面前。 韩健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 “师兄，怎么回事？” “说我乱画菩萨雕像。” 警察：“别一副委屈的样子，如果不是你画的，昨晚你跑什么？” 警察气愤地指着石头雕像。 “我就是觉得和它很有亲近感，所以就伸手摸了摸，但我病还没有乱画啊。” 警察：“别找借口，这是全村都非常尊敬的菩萨，这这么做是与全村人为敌。” “我真的只是看看，没有乱画。” 韩健凑到雕像面前认真地看了看。 石雕像的额头上被人用蓝色的水彩笔画了几道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折线。 韩健：“师兄，真的不是你画的吗？” “那是当然了。为什么说一定是我？难道村里就没有调皮捣蛋的孩子吗？” 警察：“行了，别废话了，过来写悔过书吧。” 警察说着就拽着沈科的胳膊，准备强行把他带走。 沈科一脸慌张，看着韩健用祈求的语气说： “快，快去找师父。” 在苏家堡治安点门口 警察一脸惊讶地看着沈科和韩健。 “你们是华宁市的警察？” “是的，这是我的同事。” 韩健点了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我说了，我没做呀，师父，你帮帮我。” “咳咳……咳咳……” 简奇胜坐在治安点里的沙发上，环抱着双手。 “沈科，要我说你就承认了吧。” “师父，你别说这种话啊。” “算了，我回去躺着了。” 简奇胜起身准备走，被沈科一把按住。 “师父，你帮帮我。” “这里的椅子有点硬，我还是喜欢招待所的沙发。” 在简奇胜和沈科两个人拉扯的时候，一旁的韩健向警察询问。 “请问一下，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应该是晚上8点左右，我记得我晚上巡逻的时候，那时还什么都没有。” “发现是什么时候？” “我从村长那里回来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9点左右。” 简奇胜接了一杯水，在一旁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韩健继续追问。 “这么说来，只要在8点到9点，沈科有不在场的证据就，沈科的嫌疑就算洗清了。” 一旁的沈科一脸感激地看着韩健，不由地感叹：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师弟啊！” “沈科……” 简奇胜声音沙哑地说。 “是，师父。” “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嗯，那个时候……” 沈科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对，我在和尤嘉惠小姐约会。” “尤嘉惠？谁？” 韩健在一旁好奇地询问。 “我说那是命运的相逢。” 韩健压手安抚住躁动的沈科，向一旁的警察解释。 “我们找到尤嘉惠，就可以证明沈科的清白了。” 警察点了点头。 在招待所 前台服务员正在翻看着客人入住登记簿。 “尤嘉惠……尤嘉惠……尤……没有这个人入住的登记啊。” 翻了半天，服务员抬头看向沈科、韩健和警察。 沈科故作轻松地说： “别开玩笑，昨天我和她一起回到的这里。我们住303，她住202，我还开玩笑说晚上走路轻一些。” 沈科说着就自己去翻看登记簿。 服务员连忙拦住了他。 “确实没有啊，你可以自己看。” “请问怎么回事？” 身后的韩健询问服务员。 “昨晚除了你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人记得 房间里，简奇胜抱着被子随口问。 “沈科他还好吧。交点罚款，写了悔过书，承认就完了嘛。” 警察站在一旁，一脸严肃地说： “没那么简单，考虑到村民的感情，再加上这小子企图说话蒙混过关，这件事要严肃处理。” 韩健接着警察的话询问道。 “那除了这些，还需要做什么？” “看来只能打几板子了。不这样，村里的人是不会原谅的。” 听说要挨打，沈科全身都露出了抗拒。 “不，不要呀。” “但是很奇怪啊……” 简奇胜在一旁思考着说。 “……沈科嘴里的那个尤嘉惠去了哪里？” “哼，就是这小子随口说的一个谎话。” 警察在一边冷言冷语地说着。 韩健：“这么说可能有些不着边际。沈科，那个尤嘉惠不会是你梦里的人物吧？” 沈科：“你闭嘴吧，什么梦里的人物，她是活生生存在的。” 简奇胜：“妄想吗？” 沈科：“师父，你也别往下说了。” 简奇胜：“但是前台的服务员都说了，昨天只有我们三个入住，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女人的登记信息啊。” 沈科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昨晚和尤嘉惠在酒吧喝酒。 “对了，我们两个，在酒吧喝过酒！” 酒吧里 面对着沈科、韩健和警察，酒保依然有条不紊地干着手里的活。 “嗯，记得啊，昨天晚上这个男人确实来过。” 沈科：“太好了，你记得就好！” 韩健：“请问一下，那时坐在他旁边的女人……” 酒保抬起头，一脸迷惑。 “什么？” 韩健：“就是当时他们一起喝酒的。” “开什么玩笑，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来喝酒啊。” 沈科：“等等，你好好看看我，你不是说记得我吗？” “对呀，我记得你，印象很深刻，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 警察：“你确定没有记错吗？” “是的，没记错。” 沈科：“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谎啊，我们明明是两个人，她还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蹭。” “先生，我没撒谎啊，你昨天确实是一个人来这里喝酒的。” 沈科：“为什么要撒谎！” 沈科激动地去拉酒保的手，一旁的警察和韩健拽住了沈科。 招待所里 服务员点了点头说：“没错，这位先生昨天确实在这里打乒乓球。” 沈科：“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为我作证了。” 服务员：“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但我记得很清楚，这位先生在这里打球。” 韩健：“那请问一下对方呢？” 服务员：“对方？什么对方？我记得他就是一个人啊。” 韩健：“一个人？！一个人怎么打乒乓球啊？” 服务员：“就是他一个人对着墙在打乒乓球啊。” 警察扫视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墙上的小黑板上有些什么东西，边走近继续观察。 服务员：“确实如此啊。” 沈科：“怎么会有这种事？” 服务员：“我也没有必要说谎吧，事实就是如此啊。” 韩健：“好吧，谢谢你的配合。” 沈科：“怎么办？这下更没人相信我了，大家怎么都这样？” 两人扭头看了看警察，只见他扔下手中的抹布，一脸轻松地走了过来。 警察：“很明显了！果然就是你对石雕乱涂乱画，还扯出了这么多的谎话。” 韩健抱着沈科，向服务员点了点头。 “走吧，沈科，我们回去。” 警察也跟在了两人身后。 黑板上被擦得一干二净，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一道浅浅的印记，上面写着：“沈科11 尤嘉惠9” 沈科：“大家怎么都这样！” 说着，挣脱了韩健的控制，跑了出去。 韩健紧随其后，倒是警察再一次被甩下。 在一处安静的角落，沈科和韩健看着警察远去的背影，都松了一口气。 沈科：“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和尤嘉惠一起打球的。” 韩健：“我相信你。” 沈科咬着嘴唇，十分感激。 “谢谢。” 韩健：“但是现在没有证人啊，这样还是证明不了你的清白，请在好好想一想，你和她在哪里见面的？” 沈科扶着头，认真地想了想。 忽然，一道光闪过他的大脑。 “对了！博物馆！” 博物馆中，沈科焦急地翻看着参观人员登记簿。 沈科：“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 沈科扭回头看到一旁坐的管理员，几步凑了上去。 沈科：“我昨天晚上来过这里，你看到了对不对？” 管理员：“对。” 沈科：“你还记得，对吧？” 管理员：“记得。” 沈科脸上一喜，继续追问。 沈科：“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从华宁市来的女人。我们在大厅里聊天，就在这里。” 沈科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展厅。 管理员：“你一个人。” 沈科：“请你好好想想。” 管理员：“就只有你一个人。” 沈科：“啊！啊！啊！” 沈科抱着头，痛苦地抓着头发，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根了。 崩溃的沈科几步跑出了博物馆，只留下韩健一个人。 韩健低头翻看了一下参观人员登记簿。 忽然发现在两页中间的缝隙中，有一页被明显撕掉的痕迹。 还没等他仔细看完。 “啪！” 管理员站起身，强行把登记簿扣上了。 韩健盯着管理员的眼睛，管理员一脸不屑的拿起登记簿转身走进屋里。 招待所里 沈科低着头坐在桌前，好像整个人的魂都被抽走了。 韩健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简奇胜交代完。 简奇胜皱着眉头说： “但是就是很奇怪啊！难道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撒谎吗？应该不会吧。” 韩健：“但是师父，博物馆的登记簿上最后一页确实有撕掉的痕迹。” 简奇胜：“没准就是这家伙撕得。”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沈科。 韩健：“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简奇胜：“他经常做一些没有理由的事情。” 简奇胜的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就说服了韩健。 韩健扭回头， 第一百二十章 全村说谎 韩健好奇地凑了过来。 沈科一边扭开指甲刀，一边将里面存着的指甲碎片抖落在桌子上。 简奇胜坐在沙发上，侧着头看着两个人。 韩健从一堆指甲碎片里捡起一个红色的碎片。 “这个？” 沈科抬起头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是我的脚指甲。” 韩健一皱眉，赶紧扔掉手里的指甲。 一旁的简奇胜也皱起眉。 “好脏，扔掉吧。” “这个！这个！” 沈科举着一片红色的指甲高声地喊着。 “这个就是她存在的证据。打球的时候，她的指甲不小心劈了，是用我的指甲刀修好的。” 韩健凑近了看一会，扭头看向简奇胜。 “师父。” 简奇胜缓缓起身，走到沈科面前，凑近那片红色的指甲观察起来。 “韩健，她的房间……” “要去调查一番吗？” “嗯！还有，随时准备通知警方。” “是！” 沈科和韩健答应了一下，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留下简奇胜站在原地，盯着桌子上的那片红色指甲陷入了思考。 202房门外 沈科拿着一段铁丝探进锁孔，另一只手扶在门上，专心致志地感受着。 “韩健，谢谢你相信我，我……” “嘘！” 韩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没让沈科继续说下去。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 韩健轻轻一拽把手，门被拉开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潜入了房间。 房间明显有被收拾过的痕迹，基本上看不出有人入住的痕迹。 两个人分头在屋子里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依然一无所获。 沈科：“没有人住过的痕迹。难道，尤嘉慧真的是我的想象？” 韩健：“那片指甲说明确有其人。看来是有人想要抹除她存在的痕迹，来掩饰一些秘密。我们再找找。” 两个人又开始寻找起来。 “沈科！来这里。” 洗手间里，韩健蹲在洗手盆下，指着下水管的一个插座上的蓝色小盒子说： “我有经验，出去住旅馆的时候，什么都收拾了，就很容易忘记这个。” 沈科在一旁十分好奇。 “这，这是什么？” “咔哒。” 韩健熟练地打开了蓝色小盒子的上盖，里面是两个圆形的凹槽，里面还有一些液体，看着水汪汪的。 “隐形眼镜清洗盒。” 303室 简奇胜坐在茶几前，看着面前的隐形眼镜清洗盒，听着韩健和沈科的汇报。 “师父，这种东西通常是随身携带的。看来那个女人是被强行带走或者无法回到房间，她现在一定在什么地方，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简奇胜听完点了点头。 “韩健，你去查问一下，看看村里有谁见过这个女人。” “明白！” 韩健起身离开，沈科也跟着着一起出去。 随着两个人的查问，警察在调查尤嘉慧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村子。 招待所服务员和警察找到了苏坚成，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苏坚成：“警，警察？” 服务员：“听说是华宁市的警察，偶然在我们这里住宿一夜的。” 警察：“更重要的事，其中一个警察和那个女人接触过。” 苏坚成：“真是该死！” 服务员：“我们已经提前告诉全村人，要求统一口径，没见过那个女人。” 苏坚成咬着牙，眼神变得坚毅和果决起来。 303室 简奇胜：“一个人都没有？” 韩健：“是的，全村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个女人。” 简奇胜：“这倒是很有趣。” 韩健：“说不定，这个村子在隐藏什么东西。” 简奇胜：“藏什么呢？需要全村人都说谎。” 韩健：“可能在包庇什么人。” 简奇胜：“包庇谁呢？” 韩健：“也许就是，全村人都在抹除这个女人存在的痕迹，只为了某个人，应该就是这样。” 简奇胜：“也许吧，真让人头疼。” “师父，可以了！” 沈科一直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随后拿起一张纸递到简奇胜面前。 简奇胜扫了一眼，随后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沈科：“韩健，带着这个再去问问，一定会有结果的。” 纸上画着一个女人模样的东西，只能用“东西”来形容，因为确实不像人。 韩健接过来看了一眼，又交还给了沈科。 韩健：“还是算了吧。” 简奇胜穿好外套，清了清喉咙。 “我出去一下。” 韩健：“师父，你身体没事吧。” 简奇胜：“嗯，我感觉非常好。” 苏家堡的诊所 简奇胜把体温计交给了孙医生。 “哦，简先生已经没事了，连烧也退了。” “应该是打针的原因，非常谢谢你。” “哈哈，不客气，祝你身体健康。” 简奇胜站起身，整理着领子，随口问孙医生。 “孙医生，为什么大家要把村长叫做宏扬先生呢？” “哦，大家习惯了。” “看来大家都很尊敬他。” “那是自然，要是没有这位宏扬先生，这个村子就不会存在了。” “可以举个例子吗？他都做过哪些事情？” “可以呀，村东面的防洪堤就是他的功劳，当初要不是他力排众议，坚决要修防洪堤的话，这个村子早就已经毁掉了。村子里都传说他的高瞻远瞩和开阔视野简直比肩神明！” “嗯，原来发生过这种事情啊。失陪了，再次谢谢你，孙医生。” 简奇胜正准备离开治疗室，忽然在门口停了下来。 “对了，孙医生，昨天晚上宏扬先生家里有什么特别聚会吗？” “怎么会问这个？” “那个巡警说的。” “李巡警吗？” “对，他说昨天晚上9点，他在村长家里。” “哦，他经常和宏扬先生下围棋，两个人是棋友。昨天晚上大概又是棋瘾犯了吧。” “啊，是这样啊。打扰了，孙医生，再见。” “哗啦” 简奇胜推开门，离开了诊所。 不一会，孙医生把简奇胜和他的谈话都告诉了苏坚成。 苏坚成：“果然是华宁市的警察，鼻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次出现 苏家堡酿酒厂 苏坚成紧皱眉头坐在办公桌前。 助理推门而入，在他耳边低声说： “人都到齐了。” 苏坚成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助理来到了走廊。 全村几十名中年女性站满了走廊，高矮胖瘦各式各样。 苏坚成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最后在一个女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演过戏吗？” 女人愣了一下，咧开嘴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酿酒厂的巨型酿酒桶前。 苏宏扬和苏岩相对而坐。 苏岩抄起一瓶上等的苏家堡烧酒，为苏宏扬斟满了一杯。 苏宏扬：“唉，全都是我的责任。” 苏岩：“说什么呢！” 苏宏扬：“那个女人本来有机会的，没想到把话说的那么绝。” 苏岩：“有时间慢慢消化就好了。” 苏宏扬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抱歉，打扰一下。” 简奇胜从大门探进头，看着两人打了个招呼。 苏宏扬：“哪位？” 简奇胜：“嗯，我在村里迷路了，请问该怎么回招待所？” 苏宏扬：“去村口的村民服务点问问。” 简奇胜：“啊！对不起，请问您是宏扬先生吗？” 简奇胜说着迈步走进了酿酒厂，缓步向两人走来。 简奇胜：初次见面，我是简奇胜，来自华宁市的警察。” 听到简奇胜是警察，苏宏扬和苏岩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简奇胜：“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村子里的传奇人物宏扬先生，我很荣幸。服务中心是往这边走吧。” 看着简奇胜准备离开，苏宏扬和苏岩也没有出言挽留。 简奇胜：“对了，对不起，宏扬先生，有件事想和你打听一下。昨晚在您家有聚会吗？” 苏宏扬：“为什么问这个？” 简奇胜：“那是因为从招待所的窗户里一直能看到您住的地方很亮，持续到了很晚的时间。” 苏宏扬：“那是我在写东西时点亮的灯光。” 简奇胜：“写东西吗？” 苏宏扬：“华宁的警察对别人家的灯很感兴趣吗？” 简奇胜：“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土地觉得在村里看到过一个女人，但昨晚之后就再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或许，在昨晚宏扬先生的家里……” 苏宏扬：“昨晚谁也没来！” 苏宏扬打断了简奇胜的话。 简奇胜：“谁也没来？” 苏宏扬：“是的。” 简奇胜：“是吗？那非常感谢了。服务中心是在那边吧。” 苏宏扬：“出了门，左拐一直走。” 简奇胜：“非常感谢，两位再见。” 说完，简奇胜径直离开了酿酒厂。 苏宏扬缓缓站起身，望着简奇胜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苏家堡的后山半山腰 沈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山下的苏家堡村陷入了沉思。 招待所的运动室里 简奇胜坐在按摩椅上，跟随着按摩的节奏左右晃动着。 “抱歉，请问一下……” 苏坚成毕恭毕敬地走到简奇胜面前。 “什么事？” “请问您就是从华宁市来的警察吧？” “是的。” “请问您有时间吗？有些话想要和你单独聊一聊。” 苏坚成说着，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简奇胜把苏坚成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苏家堡村后山 “沈科！” 韩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沈科身边。 “怎么了？” “跟我来！” 招待所的运动室里。 苏坚成带着招待所服务员、博物馆管理员、酒吧的酒保和巡警等人向沈科鞠了一躬。 为首的苏坚成开口说道： “沈科先生，这次真的非常抱歉！” 沈科一脸懵，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简奇胜。 简奇胜：“怎么回事？” 苏坚成：“请再说一遍。” 苏坚成扭回头，看向招待所的服务员。 “沈科先生，其实我们都撒谎了。” “撒谎？” “昨天晚上，你确实不是一个人。” 听到这话，沈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一旁的韩健，长舒一口气。 “给你带来的麻烦，实在是抱歉！” 众人又给沈科集体鞠了一躬。 沈科：“但是，为什么要撒谎？” 苏坚成上前一步。 苏坚成：“其实，这都是我的责任。” 沈科：“你的责任？” 苏坚成：“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 沈科：“妹妹？” 苏坚成：“几年前嫁到华宁去了，昨晚和家里吵架就跑回来了。” 沈科：“既然如此，大家干嘛要撒谎？” 苏坚成：“因为那边来了消息，说要把她带回去。妹妹还很生气，哭着不想回去，所以我拜托大家不要把她在村子里出现的事情说出去。” 苏坚成说话的过程中，简奇胜的目光一直在众人脸上游弋，似乎在寻找什么漏洞。 沈科：“原来是这样。” 苏坚成：“无论如何，还是给你带来了麻烦，非常抱歉。” 苏坚成带着众人又鞠了一躬。 简奇胜在身后突然发问。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苏坚成：“全村人都被问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我也觉得这个误会造成的影响可能太大了，所以想解开这个误会。” 沈科：“那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苏坚成：“我这就叫她出来。她本人也想向客人表示歉意。” 苏坚成说着朝着大门口喊了一句。 “喂，进来吧。” 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女人在门口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众人面前。 “沈科先生，虽然不想让你受惊，但是对不起。” 韩健：“那么沈科的不在场证明……” “昨晚，我们沈科先生和我在一起。所以，给石雕乱涂乱画的一定另有他人。” 巡警：“我知道了，这下问题就解决了！” 简奇胜看到沈科有些奇怪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沈科，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科：“你是谁啊？！” “说什么呢？” 沈科：“你不是嘉慧！” “不要这么绝情啊，我就是嘉慧。” 沈科：“不对！” 简奇胜缓步上前：“那个，难道你不是……” “哼，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逮捕我 沈科一路狂奔，又跑回到了苏家堡后山的半山腰。 一边跑一边擦着眼泪，不知道是嘉惠的杳无音讯和冒名顶替哪一个让他更难以接受。 “那个女人不是尤嘉惠，是个冒牌的。” 招待所里，简奇胜一脸平静地对韩健说。 “师父，那真的嘉惠……” “嗯，恐怕已经不在世上了。韩健，你帮我回忆一下，咱们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村子的旁边是不是有个池塘？” “嗯，是的，有个不大的池塘。” “和华宁市的兄弟们联系一下，让苏家堡所属辖区的警察去搜查一下。” “明白了！” 韩健答应了一声，扭头跑出了招待所。 酿酒厂办公室 苏坚成接起电话。 “简警官？华宁的那个警察？” “对，就是他。他和宏扬先生见面后一直没有回来。” 话筒对面是村长苏宏扬的儿子苏元忠。 “好，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放下电话，苏坚成眉头紧张，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嗒嗒嗒” “哐当！”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招待所服务员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不，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 服务员趴到苏坚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苏坚成的表情顿时变得震惊！ 苏家堡村不远处的一座小池塘 岸边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十余位警察各司其职，有的设置警戒线，有的记录现场情况，还有的密切关注着水里的潜水员。 沈科也在现场，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远处，服务员带着苏坚成躲在树林里远远地看着忙碌的警察，服务员还在用手点指着。 “有东西！我拉上来了！” 刚从水里浮出的潜水员，摘掉潜水镜大声告知着同事。 听到叫声，几个警察瞬间围拢上去，帮助潜水员一起往岸上拽。 很快，一个黑色的袋子被拖上了岸，袋子上横七竖八地捆着绳子，一截手臂从袋子里伸出来，红色的指甲格外的醒目。 不远处的沈科激动了起来，想要扑上去看得清楚，可被身后的韩健死死地拖住。 “沈科，冷静！” 看到这一场景，苏坚成的眉头深锁，他知有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了。 在存在苏宏扬的家里 简奇胜、苏坚成和苏宏扬三人围坐在一起。 简奇胜：“经过和属地警察的联系，池塘里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尤嘉惠，光明百货公司销售部经理。你带来了假的尤嘉惠，还说她是你妹妹，这可不行。我至始至终都确认沈科说的不是谎话。” 对面的苏坚成神态有些慌张： 苏坚成：“是什么让你注意到的呢？” 简奇胜：“什么东西嘛？说来挺奇怪——炸鸡。” 苏坚成：“炸鸡？” 简奇胜：“是的，假的嘉惠说她和沈科昨天晚上喝酒吃炸鸡，而事实是沈科并没有吃炸鸡。问题是嘉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真的嘉惠喝的是鸡尾酒，可能是准备时间不充分，也可能是假的嘉惠没有喝过鸡尾酒，听到鸡尾就下意识的认为是炸鸡了。 出现这么明显的差别，只能说明有人教她怎么说的吧，她也没有问清楚，按照自己的理解背了下来，所以把鸡尾酒理解成炸鸡了。 我这么说，应该足够清楚明白了吧。整件事的背后，有人在可以操控，企图蒙骗住我们警察的调查。” 听完简奇胜的推理，苏坚成的身体抖作一团。 苏坚成：“我，我坦白。是我杀了那个女人！她说她是光明百货公司销售部经理，来到我们的村子，说自己有门路可以让我们的烧酒进入百货公司售卖。 因此，我们集全村之力，投资了近两百万。但后来发现，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根本没有能力把我们的酒送进百货公司。 所以，一气之下我就把她杀了，我认罪，统统都认。” 苏坚成说完，跪在地上，态度虔诚地说着自己的罪行。 “呵呵呵……” 简奇胜发出一声冷笑，低头看着面前的苏坚成，又瞥了一眼旁边闭眼端坐的苏宏扬。 “……你杀了她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一般人给民间企业的钱可不算行贿，只要走诉讼渠道，一走一个准，钱是可以要回来的。” 苏宏扬和苏坚成的表情都为之一振，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途径。 苏坚成转头看了看苏宏扬，继续一口咬定自己杀了人。 “是我杀了人！请逮捕我吧！” 苏坚成说着双手手腕并在一起，向前一递，似乎迫切希望简奇胜现在就将他带走。 简奇胜伸出手指了指苏坚成的手。 “很不好意思了。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为了包庇你，整个村子都会有麻烦，从上到下，只要是参与到这件事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包庇罪。 可是，如果仅仅是为了你，苏坚成先生，别怪我说话直接，你的分量和声望，恐怕不可能让全村人如此袒护你，应该有比你更德高望重的存在……” 苏坚成：“请不要再说了！我都已经认罪了，请逮捕我吧。人是我杀的！” 简奇胜看着面前的苏坚成，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苏宏扬终于听不下去了，缓缓站起身。 苏坚成：“宏扬先生……” 苏宏扬：“坚成啊，不必如此了。这位先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苏宏扬说着看了看一旁的简奇胜。 苏宏扬：“坚成啊，给你添麻烦了。” 苏坚成咬着牙，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苏宏扬转头看向简奇胜。 “这位先生我们见过，你的名字是……” “简奇胜。” 苏宏扬点了点头，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简先生，请随我来，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说完，苏宏扬离开了房间。简奇胜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只剩下的苏坚成，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泪水还是不断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全村希望（本案完） 村长苏宏扬的后院 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在后门廊里，苏宏扬和简奇胜并肩而坐，面前是苏家堡的后山，此时苍翠欲滴，令人心驰神往。 此时，苏宏扬轻轻端过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壶酒，两盏酒盅。 简奇胜扫了一眼：“苏家堡的烧酒。” “来一杯吧，很不错的。” “可我现在是工作中。” “哦，那太遗憾了。” “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还是可以尝尝。” “哈哈哈……” 苏宏扬笑着给简奇胜斟满了一盅酒。 “简警官，这可是十年陈酿啊。” “是啊，这么好的酒，要是能签下合约，顺利走进百货公司就好了。” “看来，这种想法已经没有办法实现了。那个女人说，前期投入的两百万用处不大……” 苏宏扬说着，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简奇胜拿起酒杯：“我来给您倒酒吧。” “……哦，谢谢。” 苏宏扬举起了酒杯。 “简警官，没记错的话，之前我们在酿酒厂见过面吧。当时我就很纳闷，我们村子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会迷路呢？你应该是专程来见我的。” “呵呵呵，果然没能骗过您老啊，是的，我就是去见您的。” 苏宏扬微笑着看着简奇胜，手中端着酒盅，思索了片刻。 “人是我杀的。” 苏宏扬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在说一件每天都要发生的事情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中酒盅里的酒平静安稳，液面没有一丝晃动。 “简警官，你真是个敏锐的人啊。” “呵呵呵，宏扬先生过奖了。” “来，干杯。” 说着，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酒盅，一饮而尽。 “简警官，总而言之，我打算去自首了。之前默不作声，只是心里一直挂着苏家堡烧酒，也放心不下村子以后的发展。” “也许说这些还是太早了。” “不早了，这就是我的命运。简警官，我想问你一件事。” “请讲。” “村里的其他人，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从上到下都有包庇罪吗？” “隐瞒尸体的大概是所有人吧。” “这就麻烦了。他们都是在为我出力啊。他们是无罪的，或者说他们的罪仅仅在帮助我而已。我认罪，作为交换也好，作为同情也好，请你想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苏宏扬说着欠了欠身，一头发白在风中渐渐凌乱了起来。 简奇胜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警官，是我杀了她，把尸体沉到池塘里，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任何人帮忙，全村上下没有任何人与此有关，拜托你了。” 简奇胜看着苏宏扬祈求的眼神，微笑着点了点头。 “宏扬先生！” 讲究长技术骨干苏岩一路小跑过来。 “慢慢说，什么事？” “刚接到华宁市光明百货公司的电话，合约成立了！” “什么？！” “他们说我们的烧酒可以摆在最显眼的柜台，以后的销售渠道不用发愁了。” “是吗？很好，你也辛苦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吧。” “是！” 苏岩鞠了个躬，转身跑开了。 “简警官，真是讽刺啊。一直坚信这酒的味道就好了，真是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啊。” 简奇胜在一旁苦笑着，似乎很理解苏宏扬此时的心情。 “简警官，以后这个村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没有我，应该也没有问题吧。只是很遗憾，我恐怕是见不到了。” 简奇胜思索了片刻。 “我想没事的。只要能这样的团结一致就足够了，他们一定会越走越好的，一定的！” 苏宏扬看着简奇胜坚定的眼神，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确实，一定会的。虽然活了这么久，可到今天还真的有不少要学的东西呢，我还差得远呢。” 简奇胜举起酒瓶，想要再给苏宏扬倒酒。 “啊，不了，简先生……” “没关系，多喝一些吧，难得如此心境。” 苏宏扬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对饮起来。 傍晚 简奇胜、沈科和韩健三人坐上了轿车，准备赶回华宁市。 简奇胜：“我一开始就一直相信，沈科你没有撒谎。” 沈科：“真的吗？师父。” 韩健：“但是现在还有一个谜题没有解开。到底是谁在石雕上乱涂乱画的。” 沈科：“是啊，到底是谁干的？” 韩健：“真的不是沈科你吗？” 沈科：“够了，不是我啊！” 韩健：“那还能是谁？全村都把石雕看得很重要，只有可能是外来人干的。” 简奇胜托着下巴，嘴角流出狡黠的笑容，盯着窗外的风景，饶有兴致地观赏着。 沈科扭过头，仔细琢磨了一下韩健的话，随后又看到一旁的简奇胜。 突然，沈科长大的嘴巴，不敢置信地说： “师，师父！啊！啊！不会是……” 简奇胜微微一笑。 “所以我说，我从一开始就相信，肯定不是你干的。嘿嘿嘿……” “师父！真过分啊！” 沈科在汽车后座痛苦的扭动的身体，却发现他也拿简奇胜没辙。 忽然一阵牙痛传来，简奇胜咧着嘴，用手抠了抠牙齿，发现疼痛越发剧烈。 韩健：“师父，你怎么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面部扭曲的简奇胜，韩健关心地问道。 “牙突然疼了。” “师父，抽空去看看吧，正好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牙医，听说技术不错，环境也好，等回了华宁市我把地址给你。” 简奇胜点了点头看向窗外。 沈科：“哼，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 可能是看到简奇胜牙疼受苦，让沈科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报仇的爽感，开始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简奇胜瞥了他一眼，把手伸进沈科的腋下，用力的薅住一块肉。 “啊！！师父！！疼！！” 沈科明显没有防备到简奇胜的突然袭击，当传来疼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简奇胜拿捏了。 “正好，我牙疼，你肉疼，你就当陪着师父一起疼了。” 简奇胜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掐掉沈科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牙医诊所 位于光明百货顶层的雪儿牙医诊所里，钱朗躺在治疗床上看着眼前的女人。 牙医万惜雪正在整理着器材。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个马尾辫，三十多岁的年纪透出医生的干练和知性。 万惜雪拿过一块白色毛巾，轻轻地盖在钱朗的眼睛上，随后拿起一旁的麻醉针，调整好注射的剂量。 在牙医诊所的候诊区，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和妈妈撒娇。 “妈妈，我不要看牙牙，我想回家。” 母亲在一旁温柔的安慰着。 “乖，叫医生阿姨帮你看牙齿，这样牙牙就不疼了。” “不嘛，不嘛，我想回家。” “因为你每天那晚上都不刷牙，所以牙才会疼，今天不治的话，会越来越不好治的。” 一旁的沙发上，简奇胜盯着这对母女看，脸上的表情委屈中夹杂一丝恐惧，好像已经把自己带入到小男孩的视角中。 “吱……吱……” 诊疗室里，一阵刺耳的高频噪音传来，更让简奇胜的嘴角咧得更大。 此时，万惜雪正在给钱朗做牙齿根管治疗手术。 小男孩和妈妈还在斗智斗勇，年长的妈妈首先想出了办法。 “妈妈叫你一招，一下子就不停了，好不好？” 听到可以学到招数，小男孩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只见妈妈伸出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正中间，口中说着： “把手放在这里，然后念一句咒语，疼痛就消失了……咒语是阿拉卡布拉！有了这句咒语，拔牙时就不疼了。” 简奇胜听着，露出了怀疑的眼神扫向这位妈妈。 小男孩倒是听得很入神，吵着让妈妈再来一次。 随后，小男孩学着妈妈的样子，也把手指指在额头，嘴里念着：“阿拉卡布拉！” 简奇胜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杂志上。 治疗室里 万惜雪一边摘口罩一边叮嘱钱朗。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麻醉效果会消失。这期间请不要喝东西，会有副作用。 如果麻醉失效后还是感觉很痛的话，请吃我给你开的止痛药，吃药的时候多喝水。好，请多保重。” 钱朗似乎有话要说，可看着万惜雪一本正经的叮嘱，又把话咽了回去。 万惜雪战七胜，帮钱朗解开了围巾，在他耳边低声说： “祝你幸福。” “啊，啊，谢谢啊。” 钱朗被这突然的问候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你结婚的时候，我也可以去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啊，还没有确定日期。” “定下来一定要告诉我。” “啊，你真的要去？” “当然，不管有什么事，毕竟我们相识一场，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钱朗站起身，有些羞愧地说： “过段时间，我会给你发请帖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在典礼现场唱歌的。” “呵呵，这个……” “开玩笑的啦，那是你的婚礼，又不是KTV。” 万惜雪说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手拉开了房间的门帘。 “请多保重。” 钱朗抱着西装外套，点了点头，离开了治疗室。 万惜雪脸上原本灿烂的表情，忽然阴沉了下来。 钱朗刚走出治疗室，护士甘蓓叫了一声： “多多小朋友。” “来了！” 母亲答应了一声，拉着小男孩走进了治疗室。 钱朗坐在沙发上，手摸着下巴，好像在试探一下牙齿的变化。 简奇胜扭过身，侧过脸，伸出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地说着： “阿拉卡布拉……阿拉卡布拉……阿拉……” 可能是简奇胜的行为太过怪异，吸引了钱朗的注意力，正在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简奇胜察觉到了钱朗的眼神，马上停止了动作，一只手拄着头，另一只手悠闲地在腿上拍着。 “钱先生，你的药开好了。” 护士甘蓓叫了一声，钱朗起身走了过去。 没有了别人的关注，简奇胜又开始继续在额头上点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阿拉卡布拉……阿拉卡布拉……阿拉……” “啊！！！疼呀！！！疼！！！” 小男孩痛苦的尖叫声从治疗室里传来。 吓得简奇胜连忙擦着额头。 一个多小时后。 “叮铃铃……” 诊所的门被推开，门框上的门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妈妈一边安慰着小男孩走出了诊所。 “甘护士，不好意思，能帮我买些感冒药吗？我不停地流鼻涕。” 万惜雪找到护士甘蓓说。 “好的，没问题。” 甘蓓边说边解围裙，准备出门去买药。 “万医生，简先生还在等着呢。” “没关系，我来就好。” 甘蓓护士点了点头，离开了诊所。 “简先生。” “我是。” 万惜雪从治疗室里探出头，看向候诊区的简奇胜。 “请到挂着小熊的房间里等一会。” “好。” 简奇胜双手合十，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随后站起身走到治疗区。 两间紧挨在一起的房间，门口分别拐着一只小白兔和一只小棕熊。 简奇胜扫了一眼，撩开小棕熊的门帘走了进去。 治疗室很大，除了一台多功能牙齿治疗台之外，旁边还有医生处置台、洗手池等设施。 万惜雪款款走来。 “简先生，让您久等了。” “我是韩健的朋友的朋友介绍来的。” “嗯，我听说了。请坐。” 万惜雪指着一旁的治疗床说道。 简奇胜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摸了摸靠背，有些犹豫要不要坐下。 万惜雪也在一边戴着手套和口罩，随口闲聊着。 “简先生今天感觉如何？” “里面的牙齿疼得厉害。” “好，您请坐。” 万惜雪又指了指治疗床，简奇胜皱了皱眉，只好坐下。 刚一坐下，万惜雪拿过一条围巾为简奇胜戴好。 “大概是什么时间开始疼的？” “时间不长，上周我们去一个村子，回来的路上在车里感觉明显疼了，不过不舒服的感觉应该持续有半年时间了。” “怎么不早点来呢。” “没办法，总是很忙。” “滴！” 万惜雪按了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厕所伏击 “简先生，请张开嘴。” 万惜雪说着拿过内窥镜，伸进了简奇胜的嘴巴里查看着。 “请长大一点……啊，原来如此。” 万惜雪退回无影灯，按了一下按钮，坐起靠背再次升起，顺手掀开了简奇胜脸上的白色毛巾。 简奇胜依旧张大着嘴巴看着万惜雪。 “啊，简先生，可以把嘴巴闭上了。” “啊，已经检查完了是吧。” “嗯，听说简先生是警察？” 万惜雪扭回头，整理着器材说道。 “嗯，是的。” “一定破过很多案子吧？” “破的案子还是不少的。对了，万医生，我需要拔牙吗？” “里面的洞很大……” “最好还是不要拔吧。能不能尽可能用保守治疗呢？” “这样吧，你先拍一张X光片，我们来看看更详细的情况再做决定。” “X光？” “对，看看蛀牙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蛀牙发展的比较厉害，就先把牙垢清洗一下，简先生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时间有些紧。” “现在不处理的话，恐怕您之后会忘记的，还是尽快处理吧，好吗？” “啊，那个……会疼吗？” 简奇胜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一点点。” 万惜雪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地说。 “嗯，一点点是多大一点？” “简警官，你应该是个男子汉吧。” 简奇胜抿着嘴，忽然又刺激到了蛀牙，点了点头。 “简先生，把下巴放在这个位置。” 万惜雪指导着简奇胜开始拍X光片。 简奇胜小心翼翼地把头伸进了仪器，按照万惜雪的指示，把下巴放到了准确的位置。 “请握住把手……然后闭上眼睛。” 万惜雪提醒着，随后开始操作起仪器。 “好，很好，不要动。” “滴滴！” X光顺利的拍完了。 简奇胜又回到了治疗室，被白色毛巾蒙住眼睛，等待着进一步的处理。 诊所办公室里，买回感冒药的甘蓓护士正在换衣服。 万惜雪推门而入。 “万医生，药已经买回来了，在这里。” “谢谢甘护士，我还有个小忙需要你帮。” “嗯？” “我有个急诊病人来找我，我现在正忙着。” “急诊病人？” “对，他说一定要见我，已经拍好了片子，帮我处理一下他的牙垢好吗？” “没问题。” “病人名字叫石平凡，这是他的病例。” 说着万惜雪递过一张病历表。 “行，交给我吧。” 很快，万惜雪和甘蓓各自前往治疗室。 大约半个小时后 甘蓓从治疗室出来，左右望了望，看见了办公室里的万惜雪。 “万医生，石先生的牙齿已经处理完了。” “辛苦你了。” 治疗室里 简奇胜依然张大着嘴巴。 “辛苦了啊。” 万惜雪走进来打着招呼。 “啊，已经可以了吗？” 万惜雪走到近前，按了一下按钮，简奇胜的靠膀渐渐支起，万惜雪随手拿掉了他脸上的白色毛巾。 “请漱口。” 简奇胜拿起一旁的水杯，漱了漱口。 “简先生感觉如何？” “感觉舒服多了，很清爽。” “当然，牙齿里很多脏东西都被清掉了。” “抱歉哈。” “没什么，我们的职责嘛。简先生学过正确的刷牙方法吗？” “没有。” “虽然你现在觉牙牙齿很清爽，但牙龈实际上是萎缩的，这就是所谓的牙龈炎。” “这样啊。” “我这里有一个图示，你可以看一下牙龈炎比较严重的情况。” 万惜雪说着从旁边拿过一块展板，转过来展示在简奇胜的面前。 “哇……” 简奇胜扫了一眼，马上扭头过去，有一种被刺激到的感觉。 图示上是一颗牙齿的特写，牙龈处已经出现了溃烂，看得很不舒服。 “这就是中毒牙龈炎患者的牙龈。简先生？请认真看一下。” 简奇胜勉强的回过头，皱着眉看着图片。 “真是了不得啊，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就对了，牙齿虽然不起眼，但也关系到我们的生活质量。” 万惜雪微笑着说。 光明百货大楼对面的写字楼前 沈科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从远处驶来。 走进写字楼，陈警官热情地迎了上来。 “来了啊。七楼，你是自己上去还是等你师傅来一起上？” 沈科没说话，径直走向电梯，陈警官眉头一皱，跟了上去。 “你师傅简奇胜呢？” “今天休息，他牙疼。所以今天我是这起案件的总指挥。” 沈科梗着脖子，骄傲地说着。 “你行不行啊？” “什么意思嘛？老陈！” 陈警官举起手，照着沈科的额头拍了一下。 “老陈也是你叫的？！赶紧上楼去，别在下面给我扯淡！别给你师父丢人啊，赶紧破案！” 沈科吐了吐舌头，窜进了电梯。 到到七楼，走廊里已经被警方控制了，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警察站岗。 在男厕所门口，韩健正在和一个警员交谈，看到沈科来了，韩健主动问了声好。 “韩健，死者的情况介绍一下。” “钱朗，四十一岁，前景物产公司经理，公司所在地就是这栋写字楼口的五层到八层。” 沈科戴着手套，翻看了一下尸体的情况，强行忍住想要呕吐的心情，让韩健继续说。 “死者是被小口径的手枪近距离击中心脏，当场死亡。” “近距离？” “对，大概在一米左右吧，应该是一把很小的手枪。” 沈科缓缓站起身，一脸凝重地说： “谋杀案。” “嗯，被手枪打死一定是谋杀案了。另外，根据我们前期走访，钱朗先生是在某个会议中突然离席的，随后在这里遭遇了袭击……” 沈科一边听着，一边迈过尸体，走进厕所里面。 “……根据现场情况来看，钱朗先生被袭击的时候……陈警官，帮个忙站到这里……” 韩健指着尸体脚边的位置，陈警官点了点头。 “……死者当时应该是和陈警官一样，面朝我们站着。犯人大概就在我现在的位置，在这里开枪的，也就是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沈科出丑 “真是奇怪啊！” 沈科自言自语着走到小便池旁蹲了下来，拍了拍小便池，认真观察着。 韩健一脸紧张地凑了上去。 “有什么线索吗？” 沈科紧锁眉头，认真查看着小便池，好像在思考非常重要的事情。 陈警官也被吸引了过来，三个人围着一个小便池观察着。 还好写字楼的保洁人员打扫卫生的频率比较高，虽然凑得这么近，但是并没有什么异味。 可三个男人围着一个小便池窃窃私语的场景还是相当诡异的。 沈科看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便池就会想撒尿……” 韩健和陈警官看向沈科，眼神中充满着对白痴的同情和无语。 “……即使是出门时已经撒过了。” 沈科说完，又将目光重新投回小便池。 “这应该叫条件反射吧！” 韩健在一边冷冷地说。 “条件反射吗？哦，原来如此。” 沈科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解开裤子拉链，站到了小便池前。 韩健和陈警官转过身，一脸无语。 走出洗手间，沈科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向韩健交代。 “先联系一下死者家属。” “他是一个人生活，单身。” “这种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单身？查一下有没有情人之类的。” “他好像有女朋友，但一直和前女友藕断丝连，听说最近才算彻底分手。” “前女友？” 沈科站住脚步，眼珠左右转来转去，好像在思考着其中的玄机。 “她那边没有什么异常。大家都认为他和现任快结婚了。” “明白了，前女友就是犯人。动机就是复仇！”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肯定错不了，快去找她！” 沈科说完带头跑向电梯，韩健在后面紧紧跟着。 在牙医诊所的候诊区 面对韩健和沈科的质疑，万惜雪也是一脸迷惑。 “钱朗他死了？” 韩健：“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韩健：“大概1个小时前，心脏中弹当场死亡。” 沈科凑了过来，严肃地询问： “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 “今天上午？” “他来我这里看牙。” 韩健：“他来过这里？” “是的。” 沈科转过身，在韩健的耳边轻声说：“没错吧。” “钱朗他死了……” 万惜雪神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语道。 沈科：“万医生，你好像并不是太惊讶，有些不自然呢。” “我是个遇事不惊慌的人，一定要失声痛哭，悲痛欲绝才算正常吗？” 万惜雪说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韩健：“理解，人与人不同嘛。” “我也不是不震惊，刚刚才见到的人，转眼就不在世了，还是很伤心的。” 沈科：“你和钱朗先生是恋人吧。恋人死去你不伤心吗？你和他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听说你是被甩的那一个。” 万惜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如何回答。 “沈科！太无礼了！怎么能对女士这样说话？” 简奇胜一掀门帘从诊疗室走出，坐在沙发上用手指着沈科。 看着自己威风瞬间被打灭，沈科有些恼羞成怒。 沈科连忙跑到简奇胜身边，低声说： “师父，这是我的案子，现在我来负责。” “但是我看到了。” “师父，您今天休息就好好休息吧。话说，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医生也有问题吗？” “师父，您看完就快回去吧。” “这是我的自由，怎么让你负责个案子，你就膨胀起来了呢。” 韩健扭头询问万惜雪。 “师父，这位万医生应该就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吧？” 简奇胜随口回到： “没错，万医生医术非常高明呢。” 万惜雪开口问道：“请问一下，两位警察来询问我，是想说我是嫌疑人吗？” 沈科：“是的。” 简奇胜扶着额头摇了摇头，韩健一把拉住沈科，制止了他的话，用平和的语气对万惜雪说： “是这样的，现在有关人员都要问话的，并不是说被问话的就一定是犯罪嫌疑人。” 万惜雪微微一笑。 “刚才你们也说了，钱朗是一个小时以前被杀的吧。我有不在场证明。” 沈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不在场证明？” 万惜雪点了点头。 “没错，一直在诊所里。” 沈科：“能证明吗？” “当然，我有证人。” 万惜雪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简奇胜。 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万医生和我在一起，为我处理牙齿。” 韩健：“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证人吗？” 万惜雪笑着摇了摇头，简奇胜也笑了起来。 不一会，三人走出了诊所。 沈科：“实在是太奇怪了。” 韩健：“一个证人就可以了吗？” 沈科：“师父，那个医生真的一直在这里啊？” 简奇胜：“不会错的。” 沈科：“可是师父，从这里到案发现场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 简奇胜：“我说过，我一直和她在一起。” 韩健：“沈科，我认为万医生不是犯人。” 沈科：“为什么？” 韩健：“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犯人是提前在那里等待着钱朗。钱朗先生从会议室出来的时间完全是偶然的。这一点，犯人不可能预测。” 沈科：“你想说什么？” 韩健：“我想说，犯人也许并不是专程去杀钱朗的，钱朗偶然在厕所被杀掉的，属于无差别杀人，并不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简奇胜忽然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 “你们聊，我去厕所。” 沈科和韩健慌张地追了上去，虽然今天简奇胜休息，但有了主心骨，两个人还是更愿意相信简奇胜的判断。 沈科：“师父，你出出主意啊！犯人不是要特意杀某人的，是偶然被杀的。” 简奇胜：“这边是女厕所，看来男厕所在对面。也许仅仅是抢劫而已。” 韩健：“确实，他的钱包被拿走了。” 沈科：“是吗？这种线索要早点告诉我呀！看来我们要从头开始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共进晚餐 被简奇胜拒绝，沈科和韩健四目相对，一时不知所措。 “万医生！” 简奇胜忽然看到从电梯下来的万惜雪，高声打着招呼。 “下班了吗？” “对。” 简奇胜点了点头，冲着沈科和韩健说： “我也该回去了。” “师父，你就这么走啊？” “我今天休息。” “警察也能放假吗？” “我很特别的。” 说着，简奇胜来到万惜雪面前。 “万医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沈科和韩健紧紧跟在简奇胜身后，像是两个跟班一样。 “简先生，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好吗？” “我吗？” “当然啦，您都夸我医术高超了，我也应该请你吃顿便饭啊。” “哈哈，我很乐意。好了，你们两个加油吧。” 简奇胜扭头向沈科和韩健说完，随着万惜雪离开了光明百货大楼。 走出大楼，简奇胜和万惜雪并肩而行。 “简先生，谢谢你。” “什么？” “刚才您帮我解围。” “啊，哈哈，没什么，沈科说话一向这样冒冒失失，你别介意就好。” “当然不介意，能和简先生这么有风度的男人共进晚餐，我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先说好，今天我请客。” 两人说着聊着，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坐了下来，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两人边吃边聊。 “简先生，我和钱朗是高中同学。不过谈恋爱还是后来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简奇胜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还是很多年之后，我们在路上一次偶然遇到的。” “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 “确实时间不短了。” 万惜雪喝了一口酒，轻轻放下酒杯，细长白嫩的手指轻轻划着酒杯边缘，轻声吐露着心事。 “当时我们都很快乐的，恋爱质量和时间长短没有关系的。有1个月尝尽爱情甜蜜的，也有窝窝囊囊拖了8年的。 ” “嗯，说得对，我明白。” 万惜雪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 “最近我们都忙的没有时间见面。” “你们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简奇胜又撕下一片面包，这次基本上没怎么嚼，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简先生，能给你一个忠告吗？” 简奇胜又把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又端起酒杯准备喝一口。 “请讲。” “你吃东西太快了。”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 简奇胜擦了擦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都不怎么咀嚼的。” “呵呵，别人确实提醒过我，但我觉得是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不行的。不用牙齿的话，牙齿是会衰老的。” “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会心一笑。 “其实，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我本人完全没有结婚的愿望。事业与婚姻相比的话，自然是事业更加重要。” “我明白你的想法。像你这样了不起的牙医确实不应该甘于做一个家庭妇女。” “哈哈，谢谢你能理解。我和钱朗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伙伴。” “伙伴？” “所以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完全不痛苦的。” “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虽然你对待感情很理性，但毕竟是切断了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应该也很难吧。 要是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能让一段长时间的感情突然断裂的，大概率就是有人插足……” 说到这里，简奇胜捂住了嘴巴，一脸歉意地看着万惜雪。 万惜雪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简先生的思维真是敏锐啊。他好像有了新的伙伴，比我年轻。” 简奇胜点了点头，一脸释然。 “原来如此啊，不好意思哈。” “没关系的。” 万惜雪左右看了看，缓缓站起身。 “要回去了吗？” “不是，我去刷牙。” 万惜雪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旅行装的牙具在简奇胜面前晃了晃。 “对了，简先生最近也最好养成这个习惯。吃过东西或者喝过东西后，需要尽快刷牙。” “现在吗？” 对于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要去刷牙的习惯，简奇胜一时半会还难以接受。 “对，我送给你牙刷了。” “哦，对，我带着呢。”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旅行包装的牙具。 “那个，万医生，我回去再刷好了，我还想回味一下食物的味道。请你去刷吧。” “不好意思啊，简先生，我这都成职业病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哈哈，当然不介意。你吃完东西一定会刷牙的吗？” “对的，哪怕吃了一点东西或者喝了一点东西，不刷牙的话，就觉得不放心，好像有强迫症一样。” “哈哈哈，请便吧。” “不好意思哈。” 看着万惜雪离开的背影，简奇胜又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嘴里，刻意地慢慢嚼着。 可嚼了一会，简奇胜觉得有些烦躁，最后还是几口就把一片面包咽了下去。 丰盛的晚餐，优雅的氛围，杯中的美酒和对面的美女。 这顿晚餐吃得非常开心，无论是简奇胜还是万惜雪。 出租车上，万惜雪和简奇胜都在后排。 “要有节奏的刷，1、2、3、4……” 简奇胜拿出牙刷，跟着万惜雪的动作认真学习着。 “……没错，就是这样，手腕要有力，指尖要柔和，太用力的话也会伤到牙龈的。” “哦，这样啊，那就糟糕了。我懂了。” “司机师傅，这里下车。” 万惜雪对着司机喊了一声，出租车缓缓停在路边。 “万医生，今天谢谢你的款待。” “不客气。” “也谢谢你教我如何正确刷牙，我会好好练习的。” “哈哈，我今天也很开心。对了，简先生，下次预约是什么时间？” “明天下午四点。” “我会等你的。晚安。” “晚安。” 万惜雪说着下了车。 简奇胜坐在车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阵清爽的薄荷味隐隐传来。 简奇胜眉头紧锁，看着手里的牙刷陷入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是抢劫 第二天 沈科在光明百货大楼的扶梯上玩得不亦乐乎，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沈科！” 韩健晃着手里一张白纸走了过来，叫住了他。 “目击情报如何？” “把目击者的证言综合起来，做成了嫌疑犯的画像。” “让我看看。” 沈科说着从韩健手里抢过那张白纸，纸上用铅笔画着嫌疑人的头像。 礼帽、太阳镜、两撇小黑胡、风衣外套…… “扫地的大妈说是个小个子的男人……” 沈科点了点头。 “把这栋楼中所有这样装束的男子都集中起来！” “所有？！” “当然，犯人一定在其中！快去吧！” 韩健一脸惊讶，点着头去执行沈科的命令了。 牙医诊所治疗室 万惜雪正在专心地为患者处理牙齿。 简奇胜撩开门帘，轻声说着： “万医生。” 万惜雪放下手中的工具，扭过头。 “啊，简先生。” “昨晚谢谢款待。” “客气了，简先生，你不是应该下午才来吗？” “哦，有点事情要和你谈，所以先来一会。不是很着急，你先忙。” “好，那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简奇胜点着头，又拉上了门帘。 “对了，简先生。” “什么？” “请问你要找我聊什么事？” “关于你的不在场证明。” “哦，好，了解了。” 看着简奇胜离开，万惜雪呆呆发着愣。 “那个，万医生，我可以再等一会。” 患者拉下眼睛上的毛巾，轻声提醒着。 “啊，抱歉啊，我先帮您看牙。” 过了一会 万惜雪从治疗室走出，一眼看到简奇胜坐在候诊区翻看着杂志。 “简先生，让你久等了。” “万医生，是我打扰你的工作了。” 两个人寒暄着坐在沙发上开始了交谈。 “万医生，昨天我的那个徒弟沈科……” “我记得，那个无礼的男人。” “哈哈哈，不好意思。他确实有些毛毛躁躁，但是他还是在怀疑你。” “还在怀疑我吗？” “是啊，他是这样说的。虽然我和他说医生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就是不相信呢。” “怎么会有这样固执的人呢？” “他这样说，我看病的时候眼睛是被手巾盖住的，所以中途换了医生我也不知道。” “等一下，这个猜想有点……” “而且医生当时也戴着大口罩，如果更换成其他年龄相仿的女性，也是看不出来的。他这么一说，连我也不能绝对肯定了。”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利用了你作为我不在场的证据。” “哈哈哈，没错，他是这样说的。” “真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需要一个共犯。” “他说你有一个年轻的女助手，一直在你诊所担任护士工作。” “你是说甘蓓？” “没错，甘蓓小姐，会不会是她呢？” “不可能的。” “不过我这个徒弟就是个顽固的家伙，不把道理说清楚，他就是不懂，所以他一定要我找你谈谈。” “放心，甘蓓护士帮谁也不会帮我的。” “此话怎么讲？” “她就是钱朗的新伙伴。” “这样啊。” 在光明大楼的一处空旷走廊 简奇胜约着甘蓓单独聊了起来。 还没说几句，甘蓓就哭了起来，肩膀不停地抖动，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钱朗为什么被杀了？” “现在还很难说。” “是谁杀了他？” “现在还不知道。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回忆一下昨天的情形。昨天下午2点到3点之间，你在做什么？” “连我都被怀疑了吗？” “别紧张，在办谋杀案的时候，要把所有方面都查清楚。” “当时，我正在为患者清洗蛀牙。” “哪位患者？” “石平凡先生。” “那当时万医生在干吗？” “她在给别的病人看病。” “别的病人？” “对，听说是一位姓简的警察，气质非常彬彬有礼……等等，就是你吧。” 甘蓓低头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随后猛然注意到眼前这个人，不正是一位气质彬彬有礼的简姓警察吗？ 简奇胜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继续问道： “你是否亲眼看到万医生在给我看病？” “没有。” “那你记得石平凡先生的样子吗？” “记不得了。” “你处理的那个病人会不会是我呢？” “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他口腔的形状或者牙齿的特点吗？” 简奇胜转到甘蓓面前，张大了嘴。 甘蓓好奇地向简奇胜嘴里看了看。 “肿么样？” 张着嘴巴的简奇胜吐字自然模糊不清。 “不行，我分辨不出来。” 甘蓓低下头，有些愧疚地说。 简奇胜闭上嘴，看着面前还在不停抽泣的女人点了点头。 “甘蓓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甘蓓捂着嘴巴，快速地跑开了。 简奇胜紧锁眉头，陷入了思考。 光明大楼大厅 几十名警察围成一个圈，将几十个男人圈在一起。 这些男人虽然高矮胖瘦不同，但相同之处就是穿衣风格和两撇小黑胡。 “这，这么多？” 沈科站到最前面，看着满脸怨气的几十人，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韩健：“可能是因为最近流行这样的穿衣风格吧。很多上班族都是这样的打扮。” 沈科扭回头，看向陈警官。 “陈警官，请把保洁阿姨带过来。” 不一会，陈警官扶着一个包姐阿姨走到众人面前。 沈科：“这里面有你当天撞倒的那个人吗？” 保洁阿姨缓步走进人群，东看看西瞅瞅，这边摸一摸，那边拍一拍，好像进了早市挑新鲜的水果一样。 看了半天，保洁阿姨又重新回到最前面。 沈科一脸期待着盯着她。 “看不出区别啊！” “您在仔细看看呢？” “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沈科一脸焦急地看着众人，似乎预感自己一会要挨个给这些人鞠躬道歉了。 牙医诊所里 韩健向简奇胜汇报着调查情况。 “师父，我不明白沈科的做法。你觉得这是一起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女扮男装 接过画像的韩健点了点头，可脸上的表情依然郁闷。 “可是师傅，沈科恐怕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之前提出过抢劫案的可能性，但我感觉可能是我的原因，让沈科的调查方向彻底走歪了。” 简奇胜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师父，还有一个地方值得注意。案发前有人见到了犯人，说犯人在小便器前被自动流出的水吓了一跳。现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简奇胜看着韩健，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如果他是第一次进男厕所呢？没见过小便池，他一定觉得非常神奇。” “师父，有这样的人吗？从来没上过公共厕所？” “当然有……” 简奇胜没有说下去，转头看向韩健，用启发的眼神盯着他。 韩健思考了片刻，突然张大了嘴。 “女人！” 简奇胜微笑着点了点头。 “简先生，让您久等了。” 万惜雪从走廊拐角探出头。 “请到挂着小熊的房间等候。” “明白了，谢谢万医生。” 简奇胜向韩健招了招手，让他凑近一些。 随后，简奇胜在韩健耳边低声说： “有些事情要找你办。” “师父，你说。” “把这张画像，拿到附近的咖啡馆、小饭店、超市等等有公共卫生间的地方，让案发前后值班的店员辨认一下。” “明白了师父。” “注意一下，那里的厕所应该都是男女兼用的，你到时候可以确认一下。” “是，师父。” “还有，赶快去准备这几样东西……”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交到韩健手中。 “……准备好之后等着我的指令。” “明白了！” “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嫌疑人竟然利用我本人做不在场证明，我得给她一点好看。” “那我去办了！” 韩健扭头离开了牙医诊所。 等一会，简奇胜起身走向治疗室。 看到治疗室门外挂着的小棕熊和小兔子的吊牌，简奇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让你久等了，简先生。” 万惜雪从办公室走了过来。 “外面的小兔子和小棕熊还真是可爱呢。” “啊，抱歉，习惯了和孩子说话，还跟简先生说什么小兔子小熊之类的……” “哈哈，没关系，我很喜欢可爱的东西。” “我们这里经常会来很多儿童患者，这也是减轻孩子们的压力。” 万惜雪说着坐了下来，拿出一张X光片，放到两人面前的灯箱上。 “简先生，一起来看一下这个吧。你牙齿的情况。” “啪！” 灯箱被点亮，一张口腔里牙齿的情况的X光片显示出来，上排中的一颗牙齿有一条白色的线已经进入牙床。 “看，虫牙就在这里，这种情况应该很疼吧，已经触及到神经了。” “那这种情况是拔还是不拔呢？” “最好不要拔了，要把神经切掉，做根管治疗。” “听着有些恐怖啊。” “别紧张，这是很常见的牙科手术，把神经切掉才能根治，再用金属覆盖上去。” “切断神经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会很疼吧？” “没关系，会打麻药的。” “注射到牙龈上？” “当然了。” “打了麻醉应该就不疼了吧。” “应该是吧。” 万惜雪说着站起身，准备一会要用的工具。 韩健拎着纸袋走进了治疗室。 韩健：“万医生，能不能帮个忙？” 万惜雪：“什么？” 简奇胜：“是关于案件的，想请你协助我们做一下调查。” 万惜雪：“哦，好，我无所谓的。” 简奇胜扭回头，看了看韩健，韩健点了点头。 韩健：“有人目击到犯人逃离现场，保洁阿姨就是目击者。” 万惜雪：“哦，这样啊。” 韩健：“据她所说，那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我们希望能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万惜雪：“做警察还真是辛苦啊。” 简奇胜：“确实，我们也习惯了。韩健个子不高，和犯人体型差不多，他要走同样的作案路线……” 万惜雪：“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简奇胜：“你什么都不要做。只是想借你的地方用来换衣服。” 万惜雪：“哦，请随便用，今天没什么患者。” 简奇胜：“韩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韩健：“是，师父。万医生，能向您借一面镜子吗？” “请随我来。” 万惜雪说着站起身，走出了治疗室。 在办公室，韩健对着镜子打着领带，忽然眼珠一转，向门外喊着。 “万医生。” “来了。” 万惜雪拉开门帘。 “你会打领带吗？” “呵呵，你以前是怎么办的？” “不好意思，都是我爱人帮我的，我自己不会。” “啊，这样啊，简先生！” 万惜雪扭头喊了一句。 简奇胜：“怎么了？” 万惜雪：“他不会打领带。” 简奇胜：“啊，我也不会呀。你看我都不穿打领带的衣服。” 万惜雪有些惊讶。 “你没打过领带吗？” 简奇胜：“没有呀，抱歉。” 说着，简奇胜拉上了门帘。 万惜雪扭头看了看韩健，韩健也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万惜雪笑了一下，帮着韩健打好了领带。 正准备离开时，韩健开口说： “万医生，你看我帽子这样戴可以吗？” “我觉得，可以再低一点。” 说着，万惜雪抬头帮韩健整理了一下帽檐。 “啊，谢谢万医生，那个能帮我穿一下外套吗？” 万惜雪有点无语，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觉得他要么是故意搭讪，要么就是有点病。 可碍于简奇胜的面子，万惜雪只好帮着韩健穿好外套。 “对不起，万医生，还有风衣。” 万惜雪接过风衣，用调侃地语气说： “您夫人真了不起。” “谢谢。”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那个，万医生，你看我应该用哪个呢？” 韩健指着桌上的一堆假胡子、假鼻子、假痦子挠着头。 “就这个吧。” 万惜雪指着一个八字胡说 第一百三十章 医生的骄傲（本案完） “好，简先生，我们先从麻醉开始吧。” 万惜雪戴好手套，在简奇胜身边坐下。 “钱朗先生也被麻醉过吧？昨天钱朗先生来过这里，也接受了同样的治疗。” “嗯？” 万惜雪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也被麻醉了，你听了一定很震惊吧。” “简先生，你在说什么。” “这张X光照片不是我的，是钱朗先生的。” 万惜雪扭头看向简奇胜。 “被换掉了吗？” “不好意思，沈科让我这么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好意思，因为沈科到现在还在怀疑你。他想知道，万医生你对钱朗进行了什么治疗。” 万惜雪摇了摇头。 “不对，怀疑我的并不是沈科，而是你，简警官。” “万医生，治疗虫牙一般会有很多办法……” “我没有杀人！” 万惜雪打断了简奇胜的话。 “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你的气味。” “什么气味？” “昨天看完病后，你摘掉口罩的时候，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道。昨晚我们帮一起吃饭时也有，吃完饭在回来的出租车上也有。 那种香味说明你刚刚刷过牙，你说过，你吃过东西就一定要刷牙。 那么在给我治疗的过程中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呢？你不是应该一直在治疗室，一直在我身边吗？怎么会有空闲呢？” 万惜雪笑了笑。 “你一定是记错了，应该是口罩的味道吧。” “万医生，你在附近的咖啡馆里要了一杯咖啡的，可能的原因是不点东西就用卫生间不太自然。” “简警官，这都是你的想象啊。” “还有小兔子和小棕熊！哈哈哈，真是可爱呀……” 简奇胜从怀里掏出小熊的吊牌，在手里不停地摇晃着。 “……应该也被调换了。听甘蓓小姐说，以前的治疗室都是1号和2号，为何突然换成小兔子和小棕熊呢？” “因为有儿童患者。” “儿童患者一直都有啊。数字换了就很不自然，1号和2号如果和房间对应上之后，突然调换一下，很多人就会不适应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你换了牌子的位置，如果有两个病人，就可以迷惑甘蓓小姐，小兔子房间里的是我，小熊房间是石平凡，可此人根本就不存在。她当时其实是在为我清理虫牙。” “真遗憾，我还以为简先生是个好人，至少也是个绅士呢。” “杀死钱朗的人就是你。” “请回吧！” 万惜雪说着推开了仪器，开始收拾着工具。 简奇胜缓缓起身。 “动机正是嫉妒。钱朗对你身边的女人移情别恋了，这是你不能容忍的事情。” “啪！” 万惜雪把手中的工具一摔。 “我没有杀他！” “只可能是你，你在办公楼的卫生间里埋伏着，然后开枪击中了他。” “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卫生间的时间？” “你知道的，或者说只有你才知道。他是因为麻醉药失效导致牙疼的厉害，才跑去卫生间接水吃药的，要吃你给他开的药。 你对钱朗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你知道麻药何时会失效，你非常明白时间应该如何把控，所以你可以女扮男装在卫生间里等他。” “全都是你的假象。” “好，我来给你看看证据。” 简奇胜盯着万惜雪的眼睛，一步步走到门帘。 “哗啦” 门帘被简奇胜猛地拉开，韩健站在门外，一看就是从未离开。 “什么意思？” 万惜雪看着两个人，不解地问道。 “韩健的装扮就是你的自供。” “什么意思？” “你已经自己找了自己是怎么变装的了。” “我没有那样做。” “那你怎么知道贴胡子的方法呢？胡子是万医生帮你贴上的吧。” 简奇胜转身询问韩健。 “没错。” 韩健点了点头。 “韩健是故意装作不会打领带，不会穿衣服，不会选择胡子的，目的就是等着你来纠正他。根据目击者的证言，犯人是有两撇黑色小胡子的，可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呢？” “等一下。这种事还不是由着你们随便说吗？” “你摸过胡子这是事实！” “我不承认！” “这是重要的证据！” “谁都会这样想的好不好？既然是变装，肯定要加胡子啊！” “事实就在眼前，而且有大量证据。” “你展示出来啊！” “好，假鼻子、假痣、假眉毛……” 简奇胜拿过韩健手中的袋子，口朝下地抖了抖，一堆变装道具洒落了一地。 “……这么多的东西，你为什么就从中选择了假胡子呢？你能解释吗？” “要化妆成男人，谁都会选择胡子的，选个假鼻子有什么意义呢？你告诉我，女扮男装，难道不应该选假胡子吗？不是吗？” 万惜雪恼怒地吼着。 简奇胜盯着万惜雪，脸上的表情忽然从严肃变成了玩味的笑容。 “韩健，录音了吗？” 韩健掏出一支闪着红灯的录音笔。 “录了。” “什么意思？” 万惜雪不明白简奇胜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万医生，刚刚你说了一个很关键的词：女扮男装。你为什么断定犯人是女人？” 万惜雪瞪大了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犯人确实是女人，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很遗憾，万医生。” 万惜雪叹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韩健走了过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一下，医生还有工作没做完呢。你不把我的牙齿治好吗？” 简奇胜拦了一下韩健，一脸真诚地看着万惜雪。 万惜雪看着简奇胜，眼神从困惑一点点变成感动，最后晶莹的泪水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简先生，请坐。” “好。” 万惜雪转身戴好口罩和手套，将围巾围在简奇胜的胸前。 “简先生，你要做好准备哦。” “嗯，做好了。” “我要把你的牙齿都拔光！” “啊？！” “哈哈哈，开个玩笑。” “呵呵呵 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间别墅 华宁市郊外的一处山林中，树林掩映中，一栋别墅安静地坐落其中。 别墅里的装潢华丽典雅，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别墅的主人，知名小说家陈志文走进卧室。身上穿着黄色的冲锋衣外套，斜挎着一个帆布包。 他径直走到床边的橱柜前，找出一条纱巾。 “滴滴……” 窗外汽车的喇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只能在窗边向外望去。 只见一对年轻的男女从车上下来，男人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和女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别墅。 陈志文站在窗前，眼中射出透骨的冰凉。 “我们回来了！” 女人走进房门，高声呼喊着。 “程老师，我们买东西回来了。” 男人也在后面高声打着招呼。 男人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后，拿起一本杂志跑上了楼。 “程老师……程老师……” 陈志文缓缓从房中走出，迎面碰上了男人。 “程老师，买回来了。” 男人递上了手中的杂志。 “您的书评在110页，简直就是好评如潮。” 陈志文一脸平静地翻开杂志，扫了一眼自己最新作品的书评。 “已经和出版社沟通好了，按照现在的售卖情况，下周就能加印了。” 陈志文没说话，扭头走下了楼。 厨房里，女人正在收拾冰箱，听到身后的楼梯有动静，转回头看到了程志文。 “太好了！” 女人高兴地说。 “好什么？” 程志文的语气依然平静。 “月刊杂志称赞了您的作品。” 程志文看了一眼手中的杂志，随手扔到了餐桌上。 “虽然你不喜欢，但也不能否定它的价值……今天我们吃咖喱饭吧？西红柿很新鲜，可以尝一尝。” 女人走过来轻声说。 程志文没有接话，而是从购物袋里摸出一个西红柿，在手里掂了掂。 “我出门了。” “去工作吗？” “不是。” “天黑之前请您回来。” “嗯。” 程志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没有几步，程志文看了看手中的西红柿，然后随手丢在一旁，就像丢掉一件垃圾一样。 年轻男人推开二楼的阳台门，望着程志文的背影，眼神冷峻。 厨房里，女人正在切着洋葱，男人走下楼梯缓缓来到女人面前。 “大老爷走了？” “好像散步去了。” 女人说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山林中的一道小路上，程志文漫步其中。 地上一层黄色的落叶，好像一张地毯，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碧空如洗，深秋的山林有着独特的魅力。 此时的程志文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往前走着。 走到一处树林中的空地上，程志文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后，蹲下身，打开背包，取出一条女性的丝巾轻轻缠绕在手上，随后他又从包里摸出一把左轮手枪，拿到面前认真端详着。 别墅的厨房里，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双手不停地在对方身上抚摸，时不时热情拥吻，场面香艳至极。 树林中，程志文用纱巾将手枪包好，只露出枪头。检查了一下，方向包裹的很严实之后，程志文举起枪，对着前方的空地扣动了扳机。 “啪！” 响声回荡在树林中，惊得鸟群飞起，但很快，树林又重回了安静。 而这种安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傍晚，别墅里灯火通明。 五个人在茶几边团团围坐。 年轻的男女坐在一张沙发上，程志文单独坐在一张沙发上，对面还坐着两个人，简奇胜和韩健。 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和几个小菜，五个人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程志文：“工作挺忙吧？来我这里就好好放松一下。” 简奇胜：“谢谢哈。” 简奇胜愣了一下，随手放下了酒杯。 女人：“再来点酒吧？” 简奇胜：“非常感谢。” 女人起身小跑着向酒架跑去，经过程志文的时候，他开口说： “拿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 “可以吗？珍藏了很多年了。” “现在不喝更待何时啊？去拿来。” 男人喝了一口酒，看着简奇胜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简先生破的案子我可是略有耳闻，我记得星宇集团董事长彭泽宇被枪杀的案子就是您破的。” 简奇胜：“你真了解啊。请问您贵姓？” 康曹：“免贵，我叫康曹，我是出版社的编辑，也是程老师的助理。我认识一个专门跑法治的记者，听了好多关于简先生的故事。” 简奇胜：“是吗？” 康曹：“听说您的推理能力特别强，很多犯罪嫌疑人都在你的面前崩溃了。” 简奇胜：“哪里哪里。” 这时，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程志文伸手拿下红酒瓶。 韩健：“说起来，在刑侦方面，我师父算得上的华宁市第一人。” 简奇胜：“好啦，谦虚一些。” 简奇胜笑着拍了拍韩健的肩膀。 程志文叼着雪茄，正在用开瓶器开着红酒，嘴里嘟囔着说： “那个案子也是你破的吧？着名陶艺大师陶德明先生的死。” “啊，那个案子啊，确实是我。” 康曹：“那个案子也是简警官破的啊？太厉害了。” 简奇胜：“好了，各位，真的别再说我了。” 程志文打开了瓶塞，喂简奇胜倒满酒。 “汪……汪……” 一声声狗叫从身后传来，简奇胜一回头，发现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正在对着他微笑。 “淘淘？真是好久不见呀。” 简奇胜喜爱地和淘淘玩了起来。 程志文：“淘淘还认识你呢。” 简奇胜：“对呀，还记得呢。” 韩健：“师父，这条狗应该网文作家张婉婷的狗吧？” 简奇胜：“没错，那个案子之后，张婉婷出国定居了，我就把淘淘收养了，最后被程志文领养了。” 程志文：“这小家伙听得懂人话。” 简奇胜：“确实很聪明。淘淘，淘淘，气色不错嘛。” 曹康：“我想问个问题。” 简奇胜：“什么？” 曹康：“程老师和简先生之间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传真 简奇胜微笑着看向程志文。 程志文笑着说：“老朋友了。” 程志文的妻子，年轻的女人祝如心转过头，对康曹认真地介绍： “他们是小学同学。” 程志文：“我还是像过去那样叫你奇胜吧。” 简奇胜：“哈哈哈，当然可以。” 程志文：“奇胜是我的救命恩人。” 简奇胜摆了摆手：“怎么又提起这个呢。” 其他三个人一脸好奇，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志文：“我们学校门口有着创始人的铜像。那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当时是个问题儿童，所有人就怀疑我破坏了铜像……” 康曹：“老师小时候竟然是问题学生……” 程志文：“那时候，就是简奇证明了我的清白。他先推理出了犯罪时间，然后又证实了我的不在场证明。” 简奇胜：“哈哈哈，很久以前的事情啦，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么清楚。” 程志文：“当然记得清楚，没有奇胜我就完了。我的人生可能都要因此发生改变。所以，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这个男人的福！” 众人陪笑着，看向简奇胜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韩健：“真是令人感动呀！让我们喝一杯吧，祝友谊长存！” 众人响应着举起酒杯，晃动得红酒映衬着一个快乐的夜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聚会的氛围进入到了白热化，众人开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喝着酒。 祝如心非常开心，拿起麦克风开始唱歌。 程志文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简奇胜和韩健站在窗前看着夜景，只有康曹十分捧场的坐在祝如心面前打着节拍，鼓掌叫好。 韩健端着酒杯凑到简奇胜身边，低声说道： “师父，小学同学能维持这么长久的友谊，很是难得，真是羡慕。” 简奇胜托着下巴，一脸平静地看着窗外。 “是吗？” “师父你经常来这里吗？” “今天第一次来。” “？” 简奇胜瞥了韩健一眼，继续说： “他以前从来没有邀请过我。” “这样啊，刚才听他回忆，以为你们关系特别好。” “我喉咙有点干。” “那里有水，我去给你拿。” 韩健说着跑开了，简奇胜也转过身，缓步走到韩健身边，低声说： “其实我们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几年前，他领淘淘回家。小时候，我们也不是好朋友。” 韩健递过水杯：“那师父，是不是有些奇怪？” 简奇胜喝了一大口水，斜着眼睛看向程志文的背影。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邀请我来这里。” 说到这里，程志文缓缓站起身，走上了楼梯。 简奇胜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房间里，程志文穿上了马甲，简奇胜在一旁感叹。 “这山间别墅还真是个安静的好地方啊。” “夏天蚊子多的要命，冬天冷得睡不着，就现在这个季节最舒服。” “哈哈哈，这也算是有钱人的烦恼了。哦，对了，非常感谢你的招待。” “你小子现在都这样说话了吗？当着老同学的面，还这么客气？” “哈哈，怎么啦？” “怎么啦？这么多客套话，感觉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可能是每天上班的关系吧。” “我可不习惯。” 程志文说着披上了外套，戴好了帽子。 “你这是要出门吗？” “对，去工作间。” “搞创作吗？” “今天可能又要写一个通宵了。” “实在是太辛苦了。对了，想问你件事。” “什么？” 程志文背好背包，转头看向简奇胜。 “关于那封传真……” “传真？”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展示给程志文看。 程志文从口袋里摸出老花眼镜戴好，看着简奇胜手里的传真。 “我有个不明白的地方，嗯，就是这里……” 简奇胜展开纸，用手指着上面的一处。 “‘四十五岁的我回顾自己的人生，现在格外想和你见面。’请问，为什么叫我到这里呢？你有什烦烦恼的事情吗？ ” 程志文接过传真，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不一会转过身斩钉截铁地说： “这不是我写的。” “啊？” “不是你先联系我的吗？” “我吗？” “对，我夫人祝如心说的。” “李的夫人？” “你说要来我这里过周末。”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记错了吧？” “我是收到这封信才来的。 ” “完全搞不明白了。” “那这到底是谁写的啊？” “可能是我夫人想见你吧。感觉有些难为情或者不妥，所以才用了我的名字。” “你夫人？” “当然啦，你可是有着传奇色彩的警察，很多女性都很痴迷你经历的那些故事呢。”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一笑。 “总之，你能来看我，我们作为老同学还能再见面，我非常高兴也很感谢，好了，慢慢享受周末吧，我要出门了。” 程志文说着走出了房间。 简奇胜微笑着说了几句感谢话，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传真，紧皱着眉头，似乎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客厅里 韩健拿着麦克风正在唱着歌。 沙发上，康曹和祝如心面对面聊着天，两个人眉开眼笑十分开心。 程志文走下楼梯，康曹和祝如心马上站起身，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简奇胜：“韩健歌唱的不错嘛。” 韩健：“马马虎虎。” 程志文坐在门廊的凳子上，换着鞋。 康曹：“老师，我送你吧。” 程志文：“不用。” 祝如心：“他喜欢自己悠闲地散步。” 康曹：“那带上淘淘吧。” 程志文：“他不喜欢走夜路。” 祝如心：“淘淘的胆子真小。” 众人轻松地笑着。 祝如心：“小心有狗熊。” 程志文：“哼，这里哪会有什么熊啊。” 简奇胜：“慢走。” 程志文摆了摆手，离开了别墅。 简奇胜：“请问工作间在哪里？” 祝如心：“从这里下去，大概一公里的一处小屋，他夜里就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沈科突降 客厅的沙发上 康曹和祝如心正在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行为动作十分亲密，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简奇胜和韩健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感觉有些吃惊和尴尬。 第二天一大早，山林中清脆的鸟叫将简奇胜从梦中唤醒，他伸着懒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心情非常恬静。 厨房里，祝如心正在准备食材，发现少了些什么，转身离开了厨房。 身后的走廊里，程志文探出头，看到祝如心离开后，快步走到厨房，从卡式炉里拿走了瓦斯罐，装进背包里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康曹和韩健争执劈着木柴。 见到程志文领着淘淘走来，康曹和韩健马上打着招呼。 “老师慢走。” “慢走” 程志文摆了摆手，领着淘淘走向树林深处。 厨房里 简奇胜向祝如心展示了手中的传真，认真地询问： “请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先生说这是你写的。” 祝如心放下手中的菜刀，探着身子看了看。 “不是我写的。” “啊？不是你写的？” “对，不是我。” “请问你的传真机和电脑在哪？我想看一下。” “这是出什么事了么？” “我是收到了这样一封传真，这里有发送记录的……” 简奇胜指着传真最上端的一串文字说。 “应该是我丈夫写的吧？” “他说不是他。” 祝如心一脸迷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简奇胜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了。” 树林深处，程志文从背包里取出瓦斯罐，用力怼在一个树干上，瓦斯气“嗤嗤”的喷出，液化成一团团白烟，难闻的味道刺激着程志文，让他侧过头去。 厨房里，康曹急忙跑了进来。 “柴火、烤炉，都准备好了。” “辛苦了。” “出了很多汗，可以洗个澡吗？” “当然，请吧。” 简奇胜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十分自然地对话。 等到康曹跑上了楼，简奇胜才缓缓开口。 “康曹先生……是个编辑。” “没错。” “他在这里时间长吗？” “大概两年前来的，我丈夫刚成名时他就来了。” “啊，好像一家人一样。” 祝如心神色有些迟疑，随口说： “也不是，就是需要他来工作的时候就叫他来。” “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那是他的工作嘛。” “这话怎么说？” “出版社也有很多难处，想抢到好的书稿，编辑之间的竞争也很大，所以对于名作家，编辑一定要下一番力气的。” “原来如此啊。” 树林里 程志文正在训练淘淘。 “淘淘，等着，不要动。” 程志文一边命令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巾，随后轻轻扔到地上。 丝巾刚一落地，淘淘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叼起纱巾就跑开了。 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淘淘开始用力的挖土，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小坑。 不一会，淘淘把丝巾放进坑里，又开始填土。 时间不长，丝巾就被埋进了地下。 “好！回来。” 随着程志文的一声命令，淘淘又跑回到他身边，伸着舌头一脸专注地看着他。 “好，下面来试一个更大的。” 说着，程志文从兜里掏出一个更大一些的纱巾，在淘淘面前的晃了晃。 忽然，涛涛侧过身，冲着一旁的灌木丛大声吠叫着。 程志文好奇地望过去。 只见灌木丛里一阵晃动，一个皮箱被扔了出来。 随后，一个男人狼狈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抱歉，我迷路了。” 程志文看着这个大额头，毛毛躁躁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惊讶地神色。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外，还能够遇到陌生人。 客厅里 简奇胜：“你来做什么？” 沈科松了松领带，一脸埋怨地说： “师父，你太过分了！” “怎么了？” “有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这个大徒弟，有什么坏事都少不了我这个大徒弟。” 程志文端来一杯红酒，放到沈科面前。 程志文：“别抱怨了，来喝一杯吧。” 简奇胜：“有这样的徒弟实在是抱歉哈。” 沈科：“师父，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一直是任劳任怨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简奇胜：“那又怎么样，认认真真办蠢事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沈科：“师父，你就是对我有意见。原来只有一个徒弟还好，现在有了韩健，你都不带我玩了。” 简奇胜：“说到韩健，他有车啊，正好我们两个出来也方便。” 沈科：“我也有啊！你忘了最开始就是我开车带你的？” 简奇胜：“你的车不是被你前女友要回去了么？” 沈科：“……” 程志文笑着拍了拍沈科的肩膀。 程志文：“好啦好啦，别抱怨你师父了，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放松。” 简奇胜：“给你添麻烦了。” 程志文：“太客气了，我这里一向没有这么多人，我很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 韩健：“沈科……” 韩健说着做到了沈科身边， 沈科：“你闭嘴，不想听你说话。” 韩健：“我觉得师父带我不是故意不带你的，应该就是单纯的没想起你而已……” 沈科：“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正在沈科和韩健斗嘴的时候，程志文瞥了一眼厨房里的祝如心。 只见她打了几下卡式炉，随后又取出瓦斯罐放在耳边摇了摇，一脸的疑惑。 沈科：“师父，我们可是一起见证了很多案子了。” 简奇胜扶着额头，一点也不想理沈科。 祝如心一边摘掉围裙说： “我出去买东西。” 程志文点上一根雪茄，疑惑地问： “昨天不是刚去过了吗？” “瓦斯罐用完了，我要进城去买。” 程志文：“我开车送你吧。” 祝如心：“不用，你陪着简先生他们吧，我傍晚就能回来。” 祝如心说着走出了客厅，简奇胜在身后喊了一句： “路上小心，注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数字游戏 祝如心离开后，四个男人在客厅的氛围略显尴尬。 简奇胜凑到程志文身边，打破了安静。 简奇胜：“看起来不像是你的妻子。” 程志文：“什么？” 简奇胜：“写那封传真的人。” 程志文：“她说你不是她吗？” 简奇胜：“是的。” 简奇胜说完去一旁倒了杯水， 程志文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到窗外祝如心和康曹又腻在一起，挎着胳膊上了车。 雪茄升起的烟气笼罩着程志文，可他犀利的眼神却轻易地穿透。 “奇胜，我有话跟你说。” 程志文扭头看向简奇胜，指了指二楼。 简奇胜跟着程志文上了楼，路过沈科和韩健时，随口说： “你俩自便吧。” 卧室里 程志文在传真机旁的电脑上输入了一串文字。 随后，一张新的传真被打印出来。 程志文扭头伸出手。 “你收到的那封传真呢？” “在这里。” 程志文把两封传真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奇胜，你看，文字是向右下倾斜的。” “确实如此。” “这台电脑和传真机是我妻子的，打出的字就是歪的。” 简奇胜接过两封传真，又仔细地对比了一下。 程志文：“所以，一目了然，就是我妻子写的。” 简奇胜：“更准确的说法是有人使用了你妻子的传真机。” 程志文：“除了她不会有人用的。” 简奇胜：“你自己呢？” 程志文：“我在工作间有电脑。” 简奇胜：“哦，是这样。” 程志文：“难道是我妻子在撒谎？也许是想看看你这位警界精英如何解决这个小谜题。” 简奇胜：“哈哈哈，你妻子还真是有趣啊。” 简奇胜说着趴在传真机认真观察起来。 客厅里 沈科和韩健开始了“宫斗剧”的戏码。 沈科：“我和师父的关系是无法切断的。” 韩健：“是，这一点我很清楚。” 沈科：“你也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和位置。” 韩健：“当然。” 沈科：“我和师父是过命的交情，而且我还是他的大徒弟，他的衣钵只有我能传承。” 韩健：“肯定是这样的。” 沈科：“希望你好自为之。” 韩健：“我会的，至少在我摊上杀人案的官司之前，我会谨小慎微的。” 韩健说着挑着眉毛看向沈科。 沈科的脸上忽然红一块、白一块，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差点被冤枉成杀人犯，要不是简奇胜出手相助，自己恐怕已经身陷囹圄。 程志文和简奇胜缓缓走下楼。 简奇胜：“我们出去散散步。” 韩健：“师父，慢……” 沈科：“师父，慢走！” 还没等韩健把话说完，沈科一个健步挡在了他身前，恭敬地向简奇胜鞠了个躬。 程志文走在前，整了整外套： “别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沈科：“非常感谢，两位慢走。” 沈科微笑着送两人离开。 忽然，沈科瞥了一眼窗外，发现有一块网球场。 “啊！有网球场！” 沈科微笑着看向韩健。 “来一场？” 韩健点了点头。 林间，程志文的工作室里 程志文打开房门，随手挂上自己的帽子。 简奇胜紧随其后，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没想到你就在这里工作啊。” 工作间是一间小木房，里面整齐摆着几张书架，一张大大的写字台堆满了各种书籍，一张原木的方桌放在屋子中央。 小屋里看似杂乱无章，却营造出一种随性和惬意的感觉。 “对呀，没电话、没电视……是个集中注意力的好地方。” 程志文说着拉开了窗帘，明亮的阳光照进房间，更显得清新脱俗。 “啊，难怪你的作品产量这么高，想必很多名着都是诞生在这间小房子里吧。” 程志文把挎包卸下，随手挂在椅子靠背上。 “什么名着啊，别开我玩笑了，我的书勉强只是消费品罢了。” “被市场检验过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嘛。” “哼，我只是可以讨好读者而已，那种东西实在不值得一读。” 程志文说着从桌上抄起一个手写本，撕下一张白纸拍到简奇胜面前。 “要不要玩一下？” “什么？” “数字游戏啊，互相猜对方写下的数字，我们小学时候不是经常上课时候玩吗？” “啊，我想起来了，真是怀念的游戏啊。” “那个时候你就非常擅长这个游戏，大家都以为你有超能力，还记得吧？” “哈哈哈，当然记得，真是愉快的童年。” 简奇胜说着坐在了原木方桌边，从桌上的笔筒里拿起一支笔。 程志文：“来吧，从几位数开始？” 简奇胜：“热热身，先来四位数吧。随便写自己喜欢的四位数。” 程志文：“不能有0这个规则我还是记得的。” 说完两个人开始低头写着各自的数字。 简奇胜用铅笔在纸上刚写下一个9，却发现由于桌面不平整，笔迹断断续续的。 简奇胜：“这个桌子不太平整呀。” 程志文：“找本书垫一下，身后的书挺多的。” 程志文头也不抬地出着主意。 简奇胜随手从后面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 简奇胜：“啊，这本书我看过，非常不错。” 程志文：“别拍马屁了。” 简奇胜：“读起来真是惊心动魄啊。” 程志文：“哼，都是一些喜欢看快餐文学的人。” 简奇胜：“没有这回事。” 程志文：“而我呢，就是为了那种人，每天都在这里浪费自己的生命。” 看着程志文有些消沉，简奇胜抿着嘴，不知道如何安慰。 程志文：“好啦，不说这个了，我们开始吧！” 程志文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笔。 网球场上 沈科和韩健已经换上了运动服，站在了球网的两端。 沈科拍着球，眼神看向对面的韩健，随后轻轻一抛，伴随着一声低吼，网球径直地飞过网。 面对飞来的球，韩健丝毫不慌，轻轻侧身，将球让到正手位，引拍、击球、一气呵成。 网球正中田心，发出了清脆的“啪啪”声。 沈科连忙 第一百三十五章 撞见偷情 程志文：“我开始了！” 程志文推了推眼睛，看着手里卡片上的数字，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简奇胜：“请吧！” 程志文拿起笔，慎重地思考了一会。 “嗯……4126。” “4126……” “对了就说命中，数字正确但是位置错误的话就说圆圈……” “哈哈，记得。我来看看，应该是‘一个命中，一个圆圈。’” “‘一个命中，一个圆圈。’……” 程志文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号。 “该我攻击了哈……” 简奇胜撸起袖子，思考了一下。 “……5384” 程志文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简奇胜，一脸地惊诧。 “三，三个命中！” “哈哈哈，三个命中吗？漂亮！” “你还是这么厉害啊！” 程志文感叹着。 “哈哈哈，有人做过统计，人在随机写数字的时候，538出现几率是最高的。” “闹了半天，还有科学论证啊！难怪比不过你！” 程志文笑着，眼神无意中瞟了一眼窗外，忽然愣住了。 简奇胜：“好了，该你……” 简奇胜抬起头看到程志文，忽然发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简奇胜同样也是一愣。 窗外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一对男女正在搂抱在一起，激烈地拥吻。 简奇胜站起身走到窗前，拢住目光望去。男女拥吻的动了情，完全不在乎是否会被人看到。 忽然，简奇胜发现，这对男女竟然是祝如心和康曹。 两人亲密的动作和默契的配合，能看出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祝如心微闭眼睛，享受着康曹的热吻，忽然她的目光飘向远处，与窗前的简奇胜四目相对。 惊恐的表情瞬间爬满了祝如心的脸。 祝如心拍了拍康曹，两个人悻悻地离开。 简奇胜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还在思考着眼前所见。 程志文：“你看到的，并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身后的程志文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片。 简奇胜侧过脸，看着程志文，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客房里 沈科正在换衣服，一身运动服上不是尘土就是汗水，一边换衣服，还用眼睛瞥着一旁的韩健，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球场上的丑态，越想越窝火。 沙发边的韩健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运动服，完全看不出是刚打完一场网球赛的模样。 韩健：“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问题是，他妻子为什么要撒谎呢？” 沙发上的简奇胜摊了摊手。 韩健：“师父，她会不会这样想：他妻子和编辑康曹有不轨的关系，程志文的存在妨碍了他们。他的妻子会不会想杀掉丈夫呢？” 还没等简奇胜表态，身后的沈科系着衬衣扣子，凑到近前： “以杀人案推测别人真的不好。” 韩健：“沈科师兄，别把换下来的衣服乱丢啊。” 沈科：“我一会就收拾。” 韩健转回头，看向沙发里的简奇胜： “师父，我的猜想有些偏是吗？” 简奇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 “也是有可能性的。” 韩健：“那我继续深入一些，如果程志文莫名其妙地死了，那么师父你既是涉案人，不方便直接开展侦查，又可以为现场的众人提供不在场证据……” 简奇胜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边的沈科。 “沈科，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啊，师父你想知道呀。” “嗯，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你。” “师父，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我多少也有些长进。” 沈科说着，十分得意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我在办公室的废纸篓里找到的……” 韩健：“这是啥？” 简奇胜接过这张皱皱巴巴地纸，皱着眉头看着。 沈科：“这是发给师父的传真封面。” 韩健：“哦，就是传真的第0页。” 简奇胜盯着手里的纸看了半天，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只有简奇胜所在派出所的地址和简奇胜的名字是手写体，其他就是传真固定的制式表格。 看着手写的文字，简奇胜忽然发现手写字的笔迹有些断断续续，好像被什么东西打断或者因为桌面不平整而出现的断层。 简奇胜揉了揉鼻子，陷入了沉思。 呆了一会，简奇胜一个人都下了楼，发现祝如心站在窗前呆呆发愣。 “咳咳……” 简奇胜轻咳了几下，打断了祝如心的发呆。 祝如心：“简先生，我丈夫呢？” 简奇胜：“他还在工作室。” 祝如心低下头，有些犹豫地缓缓开口： “那个，刚才，吓了你一跳吧。” “嗯，确实。” “我丈夫好像习以为常了。” “确实如此。” “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吧。” “有一点。” “我直说了吧，简先生，我们就是这样的夫妻。” “你丈夫对于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他完全不关心。” “真的吗？也许有可能是你完全不了解他的心情呢？” 祝如心坐在沙发上，一脸释然地说： “简先生，我和他明明白白地当面谈过这件事，非常清楚的，没有任何隐瞒和避讳的。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一时冲动。” “他呢？同意你的看法？” “他说自己就是一潭死水，老头子一个。” 简奇胜点了点头。 “我的口风可不是那么严的。” “哈哈哈，简先生多虑了，我完全无所谓。” “你是无所谓，可你的丈夫是着名作家。如果被媒体知道了你们的婚姻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大肆炒作是一定的了。你和你的丈夫可能都会被伤害。” 祝如心搓着手，似乎有些紧张，但语气和神态还是保持着平稳。 “走一步说一步吧。” “啊，好吧。” 简奇胜说着，康曹慌忙从楼上走下来。 祝如心站起身，迎着康曹的目光，向简奇胜解释着。 祝如心：“抱歉，他有重要的工作，必须马上回华宁市。” 康曹：“简先生，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听一下你的破案经历，我非常有兴趣 第一百三十六章 童年趣事 夜晚，主卧 程志文戴着一副皮手套，正在给手中的左轮手枪装子弹。 他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咔哒！” 装满子弹的左轮被推回枪体。 程志文的脸上依旧淡然如水。 客房里 简奇胜站在窗前，轻声叫了一声韩健。 “我们明天就回华宁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只能是在今晚。” “是。” “你要盯紧祝如心。” “明白了。” 韩健转身离开房间。 简奇胜皱着眉，看着窗外的夜色。 客厅里，众人围坐在一起正在玩着大富翁。 沈科操作着小人跳了几步： “过生日，向每人索要500元。” 众人纷纷抗议。 “又过生日！？” “每次到这里都过生日！你咋那么乐意过生日！” “哈哈哈……” 沈科耸了耸肩。 “没办法呀，这叫傻人有傻福，快点给钱。” 厨房里，程志文正在给大家准备咖啡。 看到众人都在关注沈科，他掏出几粒白色药片，投到杯中。 “我们都快没钱了！” “好啦，好啦，该简先生了。” “到了了啊，看我的！” 简奇胜转动了骰子，程志文也端着托盘走出厨房。 “1、2、3……遇到台风返回出发点！” “来，各位咖啡好了，请尝尝吧。” 程志文一杯一杯地喝着咖啡，简奇胜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小人回到了起点，一脸沮丧。 程志文：“战况如何了？” 祝如心：“韩健先生是冠军。沈科运气爆炸，现在是第二名。我正常水平第三，第四……” 祝如心的眼神瞟向简奇胜。 简奇胜苦笑着举起手： “刚被台风吹回起点，看来我是倒数第一了。” “哈哈哈……” 看到简奇胜的窘态，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简奇胜：“主要是我不擅长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游戏。” 韩健：“对了，师父，你和程老师是小学同学，你们有没有趣事啊？比如起外号之类的。” 简奇胜笑着看了一眼程志文。 简奇胜：“外号倒是有，我能说出来吗？” 程志文摆了摆手。 “你可别说了！” 说完，程志文起身去送托盘。 祝如心十分好奇，探着身子询问道： “我想知道，简先生，你告诉我们吧。” 简奇胜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微笑着说： “死脑筋。” “死脑筋？” “对，不太好听的外号。” “死脑筋，哈哈，死脑筋，太有趣了。” 众人开始借着外号调侃程志文。 程志文没有生气，反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小时候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和小孩子不太一样，所以大家叫我死脑筋。” “啊，原来如此啊。” 程志文解释完，起身伸手在简奇胜的额头上拍了一下。 “谁让你说的。你个‘狗鼻子’。” “狗鼻子？” 众人一听，原来简奇胜也有外号，而且更加不登大雅之堂。 挨了这一下，简奇胜笑得更开心了，似乎找到了儿时的快乐。 韩健和沈科都看傻了，没想到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师父，竟然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尤其是沈科。 经常被打的人突然看到打自己的人以同样的方式被打，这种畅快的感觉不言而喻。 程志文：“我以前经常这样打他的。” 沈科：“哎？真的吗？我想听听细节。” 程志文用手比划了自己的额头。 “他以前的额头秃的可比你厉害多了。” 简奇胜轻轻推了一下程志文。 “别胡说啊，我什么时候秃过。” 沈科在一旁睁大了眼睛。 “啊？！真的吗？！真的吗？师父，你还有这种时候呢啊？” 简奇胜扭过头，用手拍了一下沈科的额头。 “你跟着激动什么？” “别欺负徒弟呀！” 程志文顺手拍了一下简奇胜的额头。 一时间，众人哈哈大笑，欢乐的气氛充满了客厅。 “咚咚咚” 一串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淘淘一路小跑下了楼梯，嘴里还叼着一块布。 祝如心：“淘淘，你叼着什么呢？” 众人纷纷扭回头看去。 程志文的神色有些紧张。 祝如心走上前，蹲在了淘淘面前，从它嘴里掏出了那块布。 展开一看，竟然是一条男性内裤。 “啊，讨厌！” 韩健走了上去。 “这上面还绣着名字呢……沈科……” 刚说到这里，沈科窜了过去，一把抢过内裤，满脸烧红。 看到沈科的样子，众人会心一笑。 程志文搂过淘淘，把它推到一边去，几个人又回到茶几前，继续游戏。 夜深 众人虽然还在玩着，但明显都很疲惫，眼皮不停地打架。 祝如心抻着懒腰。 “啊，各位，太困了，想睡觉了。” 程志文：“确实，差不多该结束了。” 韩健：“结束吗？” 祝如心：“韩健先生赢了那么多，当然不困了。” 韩健：“哈哈，可能是吧。” 祝如心：“最后一名依然没有悬念，还是简先生。” 简奇胜也在沙发上伸着懒腰。 “我是真的最不会玩这种游戏了。” 程志文：“这家伙从小玩游戏就输不起，班里喝牛奶最快的就是他。” 简奇胜：“啊，对，那个是我强项。” 程志文：“后来有人挑战他，那次真的好激烈啊，别的班的都来围观。” 简奇胜：“哈哈哈，不记得了。” 韩健：“结果谁赢了？” 程志文：“还是这家伙赢了，可后来全吐了出来。” 沈科：“师父，有点恶心啊。” 简奇胜：“我都不记得了。” 程志文：“现在想想，我从来没有见过喝牛奶那么快的人。” 简奇胜：“现在让我喝我都喝不下去了。好了，各位，早点休息吧。” 祝如心：“各位，我要去睡了，晚安。” 众人纷纷说着晚安。 祝如心来到程志文耳边轻声说： “今晚还要工作吗？” 程志文点了点头。 “那加油！” 说着祝如心走上了楼梯。 简奇胜向韩健使个了眼色，韩健点了点头。 韩健：“各位，我也要休息了。” 说着，韩健起身准备上楼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重新上路（本案完） 客厅里 沈科仰在沙发上，困得已经睡着了。 简奇胜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努力和困意做着斗争。 “哒哒哒” 韩健从楼下缓缓走下。 “师父，祝太太已经休息了。” “辛苦了。” “今晚好像一切正常。”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也许吧。” 简奇胜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沈科，伸出手拍了他脑门一下。 沈科睡得很沉，并没有醒过来。 “这小子说的对，不能草木皆兵。” 韩健笑着点了点头。 “师父，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我在等一下。” “那我先去睡了。” “嗯，晚安。” 韩健转身，捏了捏鼻梁，脸上的疲惫显露无疑。 “对了，韩健，把这小子弄走。” 简奇胜说着又拍了拍沈科的额头。 “好。” 韩健说完，走到沈科身边轻声唤着： “沈科，醒醒，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 唤了几声，沈科一点反应也没有。 韩健只好学着简奇胜的样子，用力拍了拍沈科的额头。 这才有了些反应。 沈科揉着朦胧地睡眼看了看周围。 “轮到我了吗？” “沈科，游戏早就结束了，你该上楼睡觉了。” “哦哦。” 糊里糊涂的沈科跟着韩健摇摇晃晃地走上了楼。 偌大的别墅客厅，只剩下简奇胜一个人。 放在杂志，他在客厅来回踱步。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想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淘淘……淘淘……” 简奇胜轻声召唤着。 客厅里一片安静。 简奇胜在客厅里转悠了一下，发现淘淘的窝已经空了。 一道闪光瞬间穿透简奇胜的思维。 就像曙光破开乌云，照在宽广的海面上。 简奇胜点了点头，眼神却透出阵阵的伤感。 工作室里 程志文看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呆呆地发愣。 身后的淘淘，乖巧地趴在地上。 “咔哒！” 程志文扳动了撞针，左轮手枪处在等待击发的状态下。 “咚……哗啦……吱……” 房门被打开。 简奇胜探着头走进房间。 程志文退回了装针，把手枪藏到桌下。 “晚上好，老同学。” “怎么了？” 程志文戴上老花镜，语气平和。 “你在工作吗？” “嗯。” “那个和我比赛喝牛奶的男生，我想起来了……二狗子，肯定是二狗子。” “大半夜不睡觉，你专程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是的。” 程志文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谢谢你，晚安！” 程志文扭回头，随手拿起桌上的笔摆弄起来。 简奇胜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但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看到程志文不理自己，简奇胜随手脱掉了外套，轻轻搭在一边的椅子上。 “你在干什么？我要工作了。” 程志文扭头看向简奇胜，对他的行为疑惑不解。 简奇胜微笑着走到原木方桌前，搬开椅子，缓缓坐下。 “回去睡觉！” 程志文拧着眉头，十分不悦。 简奇胜环视了一下四周，长舒一口气。 “今天，我就在这里了。你继续工作吧，不用管我。” “你要干什么？” “如果问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位朋友。我不会妨碍你工作，请继续吧。” “你，你什么意思？” “手枪是很危险的东西，还是放起来比较好。” 程志文缓缓抬起手，露出自己手中的左轮手枪。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干这一行的。本来以为你妻子要对你动手，现在看看你是想对妻子动手。你不会想要自杀吧？” “我没有杀死妻子的勇气。”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此话怎讲？” “你在今晚自杀的话，你死后警方会对你妻子严加盘查，不出意外的话，你妻子会被以谋杀罪逮捕。这就是你的报复。” “我打断你一下。你一直都在注意着吗？” 简奇胜点了点头。 “喝点什么吧。” 程志文放下手枪，起身来到酒柜前。 一旁的淘淘轻轻叫了几声。 简奇胜看向淘淘。 “线索就是它……淘淘。” “淘淘？” “对，就是它。他喜欢叼着布片到别的地方。肯定是有人刻意这样训练他的。另外你把手枪用布包起来，这样开枪之后就没有硝烟反应，而现场留下来的这块布……” 简奇胜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包着手枪的布，随手扔到了地上。 “汪汪……” 淘淘跑了过来，叼起布钻出了门上的狗洞。 “……淘淘就会把它叼到别的地方。在尸体附近没有发现硝烟反应的话，就不会认为是自杀，最先被怀疑的就是你的妻子。” 程志文倒了两杯酒，指着一旁的原木方桌。 “坐下说。” “谢谢。” “奇胜，仅仅这样，警方是不会逮捕我妻子的，证据链不完整，也没有实际的物证。” “如果他们在你妻子的房间发现了这个的话……” 简奇胜走到门边，抽出一条女性纱巾。 “有火药味的女性纱巾。” 程志文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怎么发现的？” “呵呵呵，我的鼻子一向很灵的。” “确实很灵，我都忘了你的外号了。” 简奇胜揉了揉鼻子，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外号很满意。 “你妻子今晚在屋里熟睡，没有不在场证明。你打我们都吃了安眠药了吧，按照你的计划，我和我的部下今晚也会熟睡……” “你咋没睡着呢？” “我没碰那杯咖啡，防人之心不可无。再加上，我想凭借你那点安眠药的剂量，未必能让我昏睡。” “真是狡猾。” “至于那个叫康曹的编辑。他临时返回华宁，应该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毕竟像你这样知名的作家，求主编临时召回一个编辑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的。” “还有什么？” “还有这个……” 简奇胜从怀里掏出那封传真。 “……你用你妻子的传真机给我发了传真。如果把这个当做证据，你妻子一定会被逮捕。 因为你从计划一开始的时候，就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雨初停 雨 大雨 暴风雨 几十年一遇的大雨袭击了华宁市。 晚上8点 简齐胜瞥了一眼窗外的大雨。 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到无聊的综艺节目中。 妻子不在，简齐胜叫了份外卖打发了晚餐。 茶几上，杯盘狼藉，妻子见了肯定要喊打。 可现在的简齐胜丝毫不怕，因为她知道，妻子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回家。 “本台消息：神舟”五号载人飞船成功发射，并于16日安全返回地面。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三个独立掌握载人航天技术的国家。航天员杨利伟成为中国首位航天英雄。” “本台消息：华宁市交响乐团近日将登上我市大舞台。这是我市本土交响乐团出国巡回演出后，首次在全市人民面前亮相。乐团团长，总指挥仇德泽表示，一定要将最出色的交响乐作品呈现给全市人民。” “叮铃铃……叮铃铃…” 一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嗯，简齐胜。” “师傅，我韩健。” 电话里，韩健的声音带着急促。 “说。” “枫叶小区…有案子…” 韩健的话有些支支吾吾。 “别吐吐吞吞，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 “是。师傅！您知道华宁市交响乐团吗？” “嗯。” “首席小提琴崔雅琴死了。” “……” “华宁市交响乐团近期要公演，这个时候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 “师傅，你在听吗？” “嗯。” “总之，请您抓紧过来吧。” 电话里韩健的声音再次有些急切，看来现场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半小时后，枫叶小区 大雨初停，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芬芳。 “哒啦滴啦滴啦嗒嘀嗒…哒哒哒滴…滴滴滴哒…” 简齐胜趴在栏杆上，嘴里哼着什么曲子。 韩健缓缓靠近，生怕影响了简齐胜的哼唱。 “师傅，看来您心情不错？应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吧。” 简齐胜没说话，继续小声哼着。 “师傅，那就是案子并不复杂，电话里我有些急躁了。” 韩健挠了挠后脑勺，似乎对自己刚才在电话里的急促感到不好意思。 不远处的室外楼梯二楼，死者崔雅琴仰面躺下楼梯缓步台上。 后脑流出的血被雨水冲走了大半。 一旁的琴盒打开，一把精美的琴跌落在外，被雨水打透。 不出意外，这把琴废了。 “下雨，楼梯湿滑，死者脚滑摔倒，不小心磕到后脑，看来可以认定是意外死亡。” 韩健胸有成竹地说。 “韩健呐。” 简齐胜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是责怪还是询问。 “是，师傅。” 韩健身体一紧，开始怀疑自己的结论是不是下的太早了。 “我哼的这首曲子，你知道是什么名字吗？” “啊？” 韩健一愣，似乎根本就没想过简齐胜会在案发现场问这样的问题。 “从白天开始，这段旋律就在我脑子里转啊转啊，根本没办法摆脱。” “啊，确实，这种事情确实会让你在意和纠结。” “哒啦滴啦滴啦……不行不行，脑子里都是这段旋律，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简齐胜说着向死者的方向走去。 韩健紧随其后，向简齐胜详细说明死者的信息。 “死者崔雅琴，26岁，她是这栋楼的租客，已经和管理员沟通过了。” 路过陈警官时，韩健点了点头。 “老简，这是死者口袋里的东西。” 说着，陈警官递过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这是上衣左口袋的，这是右口袋的，这个是内侧口袋里的。” 简齐胜听着陈警官的介绍，眉头深锁。 “老陈，有件事，希望你认真回答。” 看着简齐胜的眼神，陈警官也有些紧张。 “哒啦滴啦滴啦……你听过这个旋律不？” 陈警官先一愣，随后张大了嘴巴，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个……这个……不就是……” “说，什么？” “我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韩健，走吧。” 简奇胜带着韩健转头离开。 “死者当时是去工作吧？” 简奇胜皱了皱眉，察觉有些怪异。 “这个时间去工作？” “没错，去乐团演奏。在死者的化妆盒里发现了音乐厅的通行证。” 简奇胜和韩健边说边走，忽然看见正在摆弄小提琴的沈科。 小提琴是死者的遗物。 “沈科，不要乱碰。” 简奇胜走到近前，大声呵斥着。 “是，师父。” 沈科的慌乱地放下手中的小提琴。 眼睛瞟了瞟简奇胜。 “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乐器吗？” “小提琴嘛。” 简奇胜毫不在意地翻看了一下遗物。 “师父，虽然很像，但这是中提琴。” “肯定是小提琴。” “可根据大小来看肯定是中提琴。” 沈科追着简奇胜，不依不饶地说。 “是吗？” “是的，我在警校的时候，曾经在校园艺术节上吹过单簧管。” “那也是属于管乐，和琴也没有关系啊。” “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师父，中提琴和小提琴我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我分不清楚了？” 看到简奇胜面色凝重，沈科多少有些害怕，无奈地耸了耸肩。 “师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说着，沈科跑到陈警官身边嘟囔起来。 简奇胜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沈科，随后看向一旁。 “韩健，你说崔雅琴为什么不坐电梯，而是走楼梯呢？” 简奇胜指着不远处的电梯说道。 “师父，她家就住在二楼，所以相比于坐电梯，走楼梯也没什么奇怪的。” 沈科：“女生都希望保持体型，走走楼梯也没什么嘛。” 简奇胜回头瞪了沈科一眼，沈科只能悻悻地躲在一边。 “师父，就是那一件，201。” 韩健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没有亮灯的窗户说。 “独居？” “是，一个人住。” “进去看看。” 房间里，几位警察正在搜索指纹等现场线索。 简奇胜带着韩健和沈科缓步而入。 客厅里的布置干净整洁，靠墙的一排展示架上，摆放 第一百三十九章 指挥乐团 简奇胜一边扫视着房间里的摆设，一边随口问： “为什么不和音乐厅联系？就是崔雅琴工作的乐团，她的同事应该都在等她吧？” 韩健翻开手中的记事本。 “师父，已经联系过了。演奏会已经开始了，应该是有预备演奏者吧。” 韩健一字一句地回应着。 沈科跑过来，一脸认真地说： “师父，你分得清短笛和长笛吗？” “滚。” “好嘞。” 简奇胜来到桌前，轻轻拨动了一下台灯的开关。 “啪” 台灯亮了起来，柔和的灯光瞬间撒满桌面。 韩健：“师父，刚才你哼唱的那首曲子……” “嗯？怎么？” 简奇胜关上了台灯，好奇地瞥了一眼韩健。 “……会不会是《献给爱丽丝》呢？” “你唱唱看看。” “哒啦滴啦滴啦嗒嘀嗒…” “不太对。” 韩健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 “对了，师父，刚才落下了了钥匙。” “钥匙？” “对，在这里。” 简奇胜接过证物袋，认真地端详起来。 “这是玄关的钥匙？” “没错，在死者的上衣左口袋里。” “左口袋？” “是的，没错。” 简奇胜盯着看了一会，把证物袋随后塞给韩健，径直向一边走去。 韩健刚走几步，被一旁的沈科拉到一边。 沈科一脸严肃，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韩健盯着他，同样一脸的紧张。 “刚才的歌是《致爱丽丝》，是‘致’，不是‘献给’！明白吗！” 沈科激动地在韩健胸口上捶了几下，被认真的沈科有些吓到的韩健机械地点了点头。 简奇胜走出房门，左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关上，又轻轻打开，翻来覆去操作了几次。 一旁的韩健静静地等待，他知道，此时的简奇胜一定在印证脑海中的某些想法。 试了几下，简奇胜在韩健面前摊开手。 “钥匙。” 韩健连忙把装有钥匙的证物袋交到简奇胜手上。 简奇胜走进房间，随后又走出房间，用钥匙锁上门，随手将钥匙放进了右侧口袋。 简奇胜思索了一会，又把上面的东西重复了几次，每个环节都放慢了节奏。 看着手中的钥匙，简奇胜若有所思。 房间里，沈科抓着陈警官正在科普乐器知识。 “陈警官，短笛再大一号就变成了长笛，长笛再大一点就成了单簧管……” 不堪被沈科骚扰的陈警官，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到一边，沈科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了过去。 简奇胜走进房间，缓缓坐在沙发上，用手点着额头。 一旁的韩健关切地看着简奇胜。 “师父，有什么线索吗？” 简奇胜没有说话，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忽然定格在对面的鱼缸上。 简奇胜缓缓走到鱼缸近前，发现缸底散落了热带鱼的尸体。 韩健：“师父，真可惜啊，全都死了。” 简奇胜：“为什么会都死了？” 韩健四下查看了鱼缸一番。 韩健：“不清楚啊。” 简奇胜：“真是可怜的鱼啊。” 韩健双手合十，一脸严肃地看着鱼缸里的鱼，轻闭上眼，默默悼念着什么。 简奇胜瞥了一眼韩健，没太在意，随后绕着鱼缸查看了一番。 忽然发现，鱼缸一侧的一个插销被拔了下来。 简奇胜俯下身子，抓着插销重新插了回去。 “咔哒” “嗡……” 随着低频的噪音响起，鱼缸底部的黑色软管开始飘出一串细小的气泡。 简奇胜盯着鱼缸，缓缓站起身。 若有所思地看着不断上升的气泡。 华宁市交响乐演奏大厅里 华宁市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西班牙舞曲。 总指挥台上，仇德泽身穿一身考究合体的燕尾服，右手拿着指挥棒轻盈地指挥着，左手随着音乐的旋律打着节拍。 整个乐团在他的指挥下形成了一个整体，各声部充分发挥着自己的特色，在仇德泽的统一指挥下，融汇成一道听觉盛宴。 台下的观众也沉迷在这片音乐的幻境中，心情随着总指挥的手起起伏伏，沉沉落落。 指挥台上的仇德泽紧闭双眼，任凭身体跟随音乐舞动。 手中的指挥棒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灵巧地跳动着。 聚光灯将整个舞台打亮，每个演奏者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一盏追光紧紧跟随着仇德泽，将他在指挥台上的一举一动都照的十分清晰。 虽然是背对着观众，但他潇洒的动作和优雅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力。 华宁市交响乐团能有今天的成就，仇德泽的功劳密不可分。 乐曲进入到高潮部分，管乐开始加入其中。 忽然，一声细微的不和谐的音符蹦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也被仇德泽一下识别了出来。 他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在面前的交响乐团中搜索起来。 他的目光从小提琴一路滑向大鼓，最后停留在黑管手霍乐童的身上。 霍乐童今年二十出头，过耳的长发和金丝眼镜将他一个文艺青年的气质展示的一览无余。 作为交响乐团的一个年轻黑管手，霍乐童平日里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相比于有些内向的性格，他的黑管演奏水平倒是还说得过去。 当初面试的时候，仇德泽对这位年轻的黑管手颇有好感。 仇德泽继续指挥着，乐曲也进入到了最后的章节，每个声部的各种乐器纷纷加入其中，一时间宏大的交响乐如同潮水般袭来。 可对仇德泽来说，耳中黑管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分明。 他一心二用，一边继续指挥着，一边将注意力都向霍乐童。 忽然，他发现霍乐童按动黑管按键的手有些奇怪，似乎没办法把按键一下干脆利落地按到位。 所以才会蹦出一两个音准和调值不够的音符。 仇德泽将目光缓缓移向霍乐童的手。 忽然，他惊讶地发现，在霍乐童快速按动的手指中，忽然闪过一个创可贴。 原来左手无名指的指甲上缠着一个创可贴。 仇德泽目光一冷，似乎心中的某些猜想 第一百四十章 送别佳人 “哗……” 交响乐大厅内，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 第二天，崔雅琴的追悼会在市大礼堂举行。 按照她生前的意愿，追悼会现场充满了白色的风信子。 一架钢琴摆放在一旁，一位钢琴演奏者正在弹着舒缓轻柔的《离别曲》。 前来吊唁的宾客不少，人们纷纷献上花朵，轻轻鞠躬，送别这位美丽的女人。 仇德泽坐在台下的座椅上，冷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忽然，他的眼神瞥向一边，霍乐童的身影出现在了观众席上。 他低头默哀，神情悲伤。 仇德泽缓缓起身，坐到霍乐童身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乐童一愣。 缓缓转过身，看到是自己的团长仇德泽。 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 霍乐童：“团长……” 仇德泽：“什么都别说了，她能听见你的心里话，你的感觉我能理解。” 霍乐童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悲伤。 仇德泽：“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霍乐童：“昨天。” 仇德泽：“在她家吗？” 霍乐童：“是。” 仇德泽眼神一冷，随后很快又回归了正常。 “去和她道别吧。”仇德泽俯身在霍乐童耳边轻声说着。 霍乐童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舞台。 仇德泽盯着霍乐童的背影，身体缓缓靠到椅背上，眼睛一动不动，阴骘中带着一丝决绝。 “非常感谢您。”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仇德泽身后响起。 仇德泽一回头，发现身后并排坐着三个人。 正在和他说话的是简奇胜，身边坐着沈科和韩健。 简奇胜：“您就是仇德泽先生吧？” 仇德泽点了点头，仍然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 简奇胜：“失礼了，我叫简奇胜，是个警察。” 简奇胜说到这里，一旁的沈科和韩健从怀里缓缓掏出警察证在仇德泽面前晃了晃。 仇德泽：“警察？” 简奇胜：“没错，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 简奇胜说着眼神开始在大厅里四处打量，安静地欣赏了一会钢琴演奏后，简奇胜不禁感叹： “真好听啊，这是什么曲子？” 一旁的沈科低声说： “肖邦的《离别曲》。” 简奇胜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仇德泽。 仇德泽冲着沈科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离别曲。” 简奇胜点了点头。 “仇团长，这首曲子是你选的吗？” 仇德泽意味深长地看向舞台正中央的崔雅琴的遗照，颇有感慨地说： “是啊，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肖邦的曲子。” 简奇胜：“这么年轻就这样离开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仇德泽：“她是个非常优秀的中提琴演奏家。” 沈科凑到简奇胜身边。 “师父，你看，就是中提琴吧。” 简奇胜瞥了一眼沈科，没再说话。 仇德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简奇胜：“啊！对，相信这个仇团长一定会知道的，请凑近一些。” 简奇胜比划了一下，让仇德泽离自己近一些。 仇德泽一脸茫然地凑近了简奇胜。 “哒啦滴啦滴啦嗒嘀嗒…哒哒哒滴…滴滴滴哒…” 简奇胜在仇德泽耳边开始哼唱这段旋律。 “你听过这首歌吗？” 仇德泽一愣，皱着眉头。 “这和崔雅琴的事情有关系吗？” 简奇胜：“也许有，也许没有吧。昨天突然被这段旋律洗脑了，一刻不停地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有些痛苦。” 仇德泽点了点头，语气有所缓和。 “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啊，是吗？” “对，不过你比我幸运，因为没有我不知道的曲子。” “真的吗？” 简奇胜的眼睛一亮。 “再来一次。” 仇德泽侧过头，集中注意力继续听着。 简奇胜又哼唱了一遍。 仇德泽点了点头。 “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简奇胜摇了摇头。 “真遗憾，我知道《致爱丽丝》的，可和我脑海中的旋律不一样。” 看到自己刚刚吹的牛，被简奇胜无情地打脸，仇德泽有些难堪，连忙转移了话题。 “请问一下，简警官，找我还有什么事？” 简奇胜微微一笑。 “其实，我们已经了解了崔雅琴的社会关系，发现她似乎和你的关系很密切。能谈谈她的事情吗？” 精气神眉毛一挑，警惕地看着仇德泽。 仇德泽抿了抿嘴唇，左右看了看，回头看着简奇胜。 “简警官，我们出去说吧。” “没问题。” 说着四人起身，走出礼堂大厅。 走了短短几分钟，四人便来到了大礼堂办公室。 仇德泽非常顺手地拉过一把椅子。 “简警官，关于我和崔雅琴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请坐。” “确实，我问过一些工作人员，他们表示也知道你们的事。你们也坐。” 简奇胜说着拉过一把椅子，让沈科和韩健也坐下。 仇德泽：“确实，我们有过亲密的交往，这是事实。当时我不太愿意回忆过去的事情，毕竟一切都结束了，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这种感情你能明白吧？” 简奇胜点了点头。 “这我明白。” 沈科东张西望了一会，起身离开了座位。 韩健从怀中掏出记事本，一本正经地说： “仇先生，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最近和她交往的人都有哪些？” 简奇胜：“你了解多少情况都请向我们一一说明。” 沈科蹑手蹑脚地摸到一边，抬头看到墙上的音箱，推过一旁的梯子站了上去。 仇德泽：“说实话，关于她的近况，我了解的并不多。至于她最近和什么人交往，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沈科看了看正在谈话的三个人，伸手转动了一下音箱的音量旋钮。 礼堂里《离别曲》的声音忽然增大。 “……她最近不是很想和我交流……” 说这话的仇德泽被声音吸引了过去，看了一眼沈科，继续说着： “其实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为什么要纠结她男女关系的问题呢？” 韩健合上了手中的记事本。 “这个我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左手和右手 “仇先生，你的手指受伤了吗？” 简奇胜低下头，指了指仇德泽左手的无名指。 “啊，没什么，被夹了一下。” 仇德泽说着收回了手。 “我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仇德泽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了简奇胜的身上。 韩健：“主要是我们想在尸体解剖之前问清楚一些事情……” 仇德泽：“解剖？” 简奇胜：“是的，我们已经申请进行司法解剖了。” 仇德泽：“那么关于这个案子我……”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简奇胜：“电话响了，不要紧吗？” 仇德泽：“没关系。” 简奇胜向沈科点了点头，让他去接电话。 仇德泽：“简先生，办公室比较吵，我们还是出去……” 简奇胜：“不必。” “滋滋滋……哒哒哒……” 办公室里传真电话的声音响成一片，伴随着音箱里播放出的《离别曲》显得十分嘈杂。 简奇胜：“我们想和你聊聊钥匙。” 仇德泽：“钥匙？” 简奇胜：“没错，房间的钥匙……哦，有传真来了啊，您……” 仇德泽：“房间钥匙怎么了？” 不知道是被噪音弄得有些心烦，仇德泽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躁。 简奇胜：“钥匙被放在了崔雅琴的左边口袋里。” 仇德泽：“这有什么关系吗？这一点这么重要吗？” 简奇胜：“当然重要。” 仇德泽有些坐立不安，说着抱歉缓缓站起身。 仇德泽：“简警官，请你继续说。” 仇德泽说着来到音箱下，搬过梯子，攀爬上去。 简奇胜：“崔雅琴是右撇子，在她开门关门的时候，会下意识把钥匙放进右边的口袋，如果放进左边的口袋必须要换手，否则姿势就会非常奇怪。” 仇德泽把旋钮扭到了最小。 韩健：“仇先生，崔雅琴是右撇子这一点没错吧。” 仇德泽：“对不起，我不太记得了。” 仇德泽说着重新坐回了座位。 简奇胜：“毫无疑问是右撇子。因为她的台灯在左边。可是钥匙却被放在了左边的口袋……” 沈科看了看周围，站起身再次走到音箱前。 “……所以应该是她死之后，有人把钥匙放到了她的口袋里……” 仇德泽：“简警官，我们音乐从业人员……” 沈科再一次把音量扭大，打断了仇德泽。 “不好意思，能不能小点声！” 简奇胜扭头看向沈科，点头示意他小点声。 “……简警官，我们音乐从业人员尤其是有着多年演奏乐器的经验的，常用手和善用手是哪只手都没有关系的。” 简奇胜：“你的意思是……” 仇德泽：“通常来讲，乐器一般都需要两只手配合完成演奏……” 仇德泽说着开始比划着弹钢琴、拉小提琴的动作。 “……虽然一般人都是右撇子，常用的东西放在右边比较常见……但对于我们来说……” 仇德泽说着伸手在自己的左裤兜翻找，拿出了一串钥匙。 “……钥匙放在哪边都是随机的。” 简奇胜瞪大了眼睛，露出第一次接触到新知识的好奇和欣喜。 简奇胜：“原来如此啊。” 仇德泽：“不知道这样是否解开了你的疑问？” 简奇胜：“这样我就明白了。” 仇德泽：“那就好。” 韩健：“师父，那司法解剖那边怎么答复？” 简奇胜：“让他们开始吧，照常进行。” 仇德泽一愣。 仇德泽：“简警官，看来你还是完全没有明白啊。” 简奇胜：“哈哈哈，仇先生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希望把真相查清楚。好，我们先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和韩健一起起身，贴在音箱享受音乐的沈科看到两人站起身，也连忙从梯子上下来。 “对了！”走到房门的简奇胜转过身，“仇先生，昨晚你真是幸运。” “什么？” “崔雅琴的不幸，让昨晚的演出差点出现事故。还好你很快就找到了替代她的人。” “这很正常，有备无患。还好我提前联络了。” “真是有预见啊。” “也是我比较熟悉的乐团，所以找个人来并不费力。” “我听说了，替代崔雅琴的是一位男中提琴手，据说正准备坐长途汽车回老家……” “确实有些危险。” “不过，有些奇怪啊。” “什么？” “没什么，我告辞了。” 简奇胜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仇德泽叫住了他。 “简警官，你怎么总喜欢把话说一半呢？这样就走，我会觉得不舒服的。” “哈哈哈，是吗？仇先生，那我就把话说完。” 简奇胜伸出食指蹭了蹭额头。 “打电话的时间是在6点，你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你不相信崔雅琴小姐能够赶到吗？ 8点开始的演出，6点就作出替换首席中提琴手的决定，真是有魄力。 如果崔雅琴来了呢，你要是判断错误呢？和你熟悉的乐团的人，马上就要回老家，多少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如果崔雅琴来了又该怎么办呢？总而言之，您真是有预感的人啊。对不起，打扰您这么长时间。” 简奇胜转身准备离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微笑。 “稍等一下，简警官。” 仇德泽长长吸了一口气，再次叫住了简奇胜。 “这不是什么预感。她即使最后赶到了，我也不会让她上舞台的。迟到也不打个电话，这种态度对于音乐，是不能被原谅的。” 简奇胜点了点头。 “说的很对，音乐是很严谨的。” “你能理解就好，再见。” “再见。” 简奇胜缓缓转身走到门前。 “对了，仇先生。如果你想起我之前哼的那段旋律时，请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啊！” “哈哈哈，简警官放心，只要我一想到，就会和你联系的，另外我还是坚持那就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哈哈哈，仇先生真幽默，可惜并不是，那么我告辞了。” “咔哒，咣当” 简奇胜推开房门，离开了办公室。 仇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绝对音感 傍晚 交响乐团大礼堂 仇德泽打着手电，走在漆黑空旷的走廊里，皮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吱吱”声，让本就安静的夜晚，多了一份诡异的氛围。 “咔哒” 仇德泽推开了存放乐器的储藏间。 借着手电发出的微弱亮光，他找到了霍乐童的黑管。 他抄起黑管，蹲下身，用力砸向地面。 “铛！”、“铛！”、“铛！” 几声清脆的金属声后，黑管被砸的破烂不堪。 仇德泽将损坏的黑管重新丢回箱子，又拿起旁边吹嘴，三下五除二地拆掉了里面的弹片。 扣好箱子，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大礼堂。 酒吧里 霍乐童拄着头，一个人喝着闷酒。 韩健走近走进酒吧，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径直走向霍乐童。 “霍乐童先生，对吗？” 霍乐童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眼神迷离地点了点头。 韩健微微一笑，轻轻坐在了霍乐童的对面。 一家音乐室的会客厅里，仇德泽正在和几个制作人讨论关于唱片的事情。 仇德泽：“我还是觉得，别太特写我的脸比较好吧。” 一个年轻的制作人赶紧搭话。 “没有这种事情，这张唱片就得凸显出仇先生的尊容。” 仇德泽一脸得意地拿起桌上的一张相片。 “嗯，这张拍的确实不错。” 仇德泽一边赞叹着，一边举着照片四处寻找着合适的光线。 “不错，不错，非常有跃动感……” 放下照片，简奇胜和沈科在玻璃门外微笑着。 仇德泽一愣。 一旁年轻的制作人又双手捧过一张照片。 “这样也非常不错。” 仇德泽的注意力明显被简奇胜和沈科吸引了过去。 对制作人的话也是勉强应付着。 “是，是呢……就选这张吧。” “是，我明白了。” 仇德泽起身走出会客室。 迎面的简奇胜和沈科微笑着看着仇德泽，沈科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皮箱。 仇德泽：“两位警官，案件有什么进展了吗？” 简奇胜：“确实有件事情，务必想和你谈谈。” 仇德泽注意到了沈科手中的皮箱。 仇德泽：“这个是？” 沈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说话，咧开嘴一个劲冲着仇德泽傻乐。 仇德泽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瞥了一眼沈科，扭头看向简奇胜。 仇德泽：“在这里可以吗？还是说我们换个地方？” 简奇胜看看四周。 简奇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找个更安静的地方，私下交谈。” 仇德泽点了点头。 “随我来。” 很快，三个人来到了排练厅，这里目前没有其他人。 简奇胜：“仇先生，根据司法解剖的结果来看，果然崔雅琴小姐并不是直接从楼梯上跌落致死的。” 仇德泽：“真的吗？” 简奇胜：“没错，这里留有被类似钝器的东西殴打的痕迹……”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脑。 仇德泽：“真是难以置信。” 简奇胜：“有人将她……那个……” 仇德泽：“真不想往这方面想。” 简奇胜：“所以，还是回到昨天向您请教的问题上……” 仇德泽：“关于她的男女关系吗？我并不知情。” 简奇胜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在认真分辨着什么。 简奇胜用气音说着：“请稍等。” 随后转过身，径直走向排练厅的中央。 简奇胜：“总感觉怪怪的。” 仇德泽：“你怎么了？” 简奇胜：“不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 仇德泽：“是感觉耳朵被塞住了吗？” 简奇胜：“啊，啊，没错，这感觉真不好。” 仇德泽：“很正常，这里的装修有很严密的降噪和防音设备，过滤掉了声音中大部分的低频，气压也和外面不一样。” 简奇胜：“嗯嘛……嗯嘛……嗯嘛……” 简奇胜一边徘徊，一边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仇德泽：“你在做什么？” 简奇胜：“往耳朵里输送空气。嗯嘛……嗯嘛……” 不一会，简奇胜凑到仇德泽近前。 简奇胜：“不好意思，可以找一个空旷一些的地方谈吗？” 仇德泽：“不是你说要私下谈嘛。” 简奇胜：“嗯嘛……嗯嘛……还是稍微开放点的地方谈吧，可以吗？” 仇德泽无奈，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走出排练厅，来到控制室。 沈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待着。 简奇胜眼睛一亮。 简奇胜：“啊，哎呀，正常了。” 仇德泽看到桌上放着的一个小皮箱，仍然发出疑问。 仇德泽：“这是……” 简奇胜：“啊，对了，想让你过目所以带过来的。” 仇德泽走近几步，看到桌上的小皮箱。 仇德泽：“这应该是黑管吧。” 简奇胜：“没错，沈科，让老师过目。” 沈科点了点头，抿着嘴一脸紧张地打开了小皮箱，将里面的黑管展现给仇德泽。 还没等仇德泽仔细看，一旁的简奇胜插话。 简奇胜：“对了，仇先生，那首旋律现在还在我脑子里打转。” 仇德泽：“啊，那个旋律啊，我也想过了，或许是李斯特的《钟》吧。” 简奇胜：“那是什么歌曲？” 仇德泽：“来自法国的古老民谣，哒啦滴啦滴啦……” 仇德泽说着也开始哼唱起来。 简奇胜探过身子，专心致志地听着。 简奇胜：“唉，没听过这种旋律呢。” 仇德泽：“不对吗……” 简奇胜：“我记得歌词。” 仇德泽：“这种事情你要早点说啊！” 简奇胜：“抱歉，我也是一点点才想起来的。” 仇德泽：“有歌词就好办，请吧。” 简奇胜：“那个……今天……女孩送来……就是这种感觉呢。” 仇德泽：“这样的话，或许是个流行歌曲吧。” 简奇胜：“也许吧。” 两个人交谈过程中，沈科开始组装黑管，仇德泽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去。 简奇胜：“对了，仇先生，我在杂志上看到，据说老师您是绝对音感呢，真让人羡慕啊。” 仇德泽：“也没什么，没那么神乎其神。” 简奇胜：“不过，绝对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科的演奏 “啪！” 简奇胜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个呢？” “Mi的降音。” 仇德泽一脸轻松地说。 “呀！真是了不起啊。那，那这个呢……” 简奇胜说着站起身走到一旁沈科面前，对着他的额头就拍了下去。 “啪！” “这个呢？” “Re的声音。” “哈哈，你是Re的声音啊！” 简奇胜咧开嘴，笑的非常开心。 “请问一下，音乐老师都是这样的吗？” 仇德泽摇了摇头。 “并不都是，只有某些人才会有这种能力。” 简奇胜点了点头。 一旁的沈科已经组装好了黑管，满脸期待地看着简奇胜。 沈科：“师傅，我准备好了。” 简奇胜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说着自己也许说不定也会有绝对音感呢。 仇德泽很清楚地听到了沈科的话，眼神从沈科的脸上滑到手中的黑管上，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听到简奇胜觉得自己也会有绝对音感，仇德泽有些好奇地询问。 简奇胜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我有个特技。我能把《世上只有妈妈》倒过来唱！” 简奇胜带着骄傲地表情看向一旁的仇德泽。 仇德泽：“怎么唱？” 简奇胜：“请你听一下……好妈妈有只上世，宝块像子孩的妈有，抱怀的妈妈进投，了不享福幸……” 仇德泽皱着眉头：“很遗憾，虽然这个才能很另类。但和绝对音感没有一点关系。” “呵呵呵，没有关系嘛，呵呵呵，好尴尬呀。” 简奇胜笑着打着哈哈。 沈科：“师傅！” 简奇胜这才想起沈科好像刚才就叫过自己，扭头看了看。 仇德泽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继续对沈科手中的黑管产生了好奇。 “带着黑管来，应该是要展示些什么吧。” 简奇胜：“那个，能请你过目吗？有劳了。” 仇德泽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沈科身边，接过黑管认真端详起来。 借着灯光，仇德泽认真检查着黑管，好像在测试各个部位是否有损坏一样。 检查了一遍，发现手中的黑管虽然品牌一般，但外观完整，并没有什么问题。 简奇胜凑了过来。 “简警官，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简奇胜也是一脸诧异。 “仇先生，让您过目并不是这个意思，用不着这样仔仔细细地检查。我是想请你看看他的演奏。” 说着，简奇胜指了指旁边的沈科。 仇德泽的目光在两人划过。 “演奏？” 沈科：“我以前是演奏单簧管的。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能让我和乐团的各位一起演出吗？” 简奇胜：“哈哈，这家伙就是这样，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会很固执。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尝试一下，能请您听听吗？” 仇德泽颠了颠手中的黑管，“所以这个黑管是……” 沈科：“是我自己的。” 仇德泽顺手把黑管塞进了沈科的手里。 “原来是你的啊，我还以为让我看什么呢。” 简奇胜：“好了，沈科，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打扰你了，仇团长。” 沈科抱着黑管走到旁边，仇德泽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沈科微微鞠躬，开始演奏起来。 一种垂死挣扎的声音缓缓从黑管中爬出来。阴冷、扭曲、诡异……一时间，控制室里充满着阵阵阴冷。 仇德泽瞪大了眼睛，惊悚地看着沈科。 从业快30年的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让人后背发凉的黑管演奏。 看着仇德泽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简奇胜连忙插话。 “对了，说到黑管，我想起一件事情。今天早上在崔雅琴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种东西……”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一个金属的铁环。 简奇胜把证物袋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我问过沈科了，似乎可以确定是固定管乐簧片的小弹片之类的小零件。” 仇德泽拿起证物袋认真看了看。 “恐怕就是黑管的吧。” “就是这样。然后，我想问问，乐团里吹奏黑管的人员，姑且试着调查了一下。” 仇德泽打断了沈科的演奏。 “那个，谁，你，已经可以了。” 沈科放下黑管，一脸期待地询问。 “请问，你觉得怎么样？” 仇德泽并没有回答沈科，而是转头看向了简奇胜。 “所以……” 简奇胜：“乐团里是有一位叫霍乐童的黑管演奏者吧。” 仇德泽：“有的。” 简奇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一位呢，现在把黑管拿出来修理了。如此的巧合是否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还真不好说呢，所以稍微让人有些在意。” 仇德泽：“霍乐童是吧。” 简奇胜：“仇先生，霍乐童和崔雅琴交往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仇德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冷冽，随后马上回归平常。 “不知道。” 简奇胜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啊。” 被晾在一边的沈科终于找到了话头。 “那个，我的演奏……” 仇德泽和简奇胜依然没有人搭理沈科。 仇德泽：“对了，我才想起来，我的碰头会还没有开完。” 简奇胜：“有劳您百忙之中抽空，真实太感谢了。” 看见仇德泽起身，简奇胜也站起身。 沈科抱着黑管从小跑过来。 “仇先生，我……” 仇德泽：“音乐是一种娱乐。如果只是自娱自乐的话，就算吹成鬼故事也没有任何问题。” 仇德泽说完鼓励地拍了拍沈科的肩膀。 沈科目送着仇德泽离开的背影后，转身来到简奇胜面前。 “师傅，得到了很高的的评价呢。” 简奇胜一脸无语，看着沈科天真的眼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酒吧里 韩健也点了一杯酒，和霍乐童相对而饮。 韩健：“霍先生，你的黑管的零件为什么会落在崔雅琴的房间里呢？” 霍乐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也不知道。” 韩健：“那为什么你的黑管会损坏？” “不知道。” 韩健：“你和她在交往吗？” 霍乐童低下头，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韩 第一百四十四章 排除嫌疑 “如果真的是用黑管当做凶器的话，直到现在才拿出来修理也很奇怪吧。” 简奇胜说着，一旁的韩健也点了点头。 “那个黑管是……”霍乐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语气迟缓,“……那个黑管是我父亲的遗物，用它来当做凶器，无论如何我也是办不到的。” 霍乐童的话说的很真诚，并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地方。 韩健转头看向简奇胜，只见他若有所思地愣在原地，似乎在努力理清线索。 “师傅……” 韩健轻声地唤着。 “嗯？” 简奇胜好像刚从梦中醒来，扫了一眼旁边的霍乐童，忽然被他手上的创可贴吸引了注意力。 “你的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简奇胜指着霍乐童的手说道。 霍乐童放下酒杯，点了点头。 “一点小伤。” “霍乐童先生……” 简奇胜缓缓站起身，走到霍乐童面前。 “简警官，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崔雅琴不是我杀的。” 霍乐童情绪激动。 “霍先生，我呢，并没有认为你是杀人犯。在这里我也可以提一下，我已经锁定了凶手。所以，什么事情都好，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霍乐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郑重地点了点头。 雨，又下了起来。 崔雅琴的公寓里，简奇胜坐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窗外的暴雨，陷入了沉思。 雨声很大，哗啦啦啦的响个不停。 简奇胜坐了一会，扭回头看向身后空空的鱼缸。 简奇胜微微一笑，紧缩的眉头松弛下来，似乎放下了一个重担。 第二天一早 仇德泽拎着皮包走进了音乐制作室的一楼大厅。 抬头一看，简奇胜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一脸微笑地看着仇德泽。 “早上好啊，仇德泽先生。” “简警官也是相当早呢。” 两个人闲聊着，走进了音乐制作室。 “仇先生还是很忙碌呢。” “没办法，今天要录音。”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哦？那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简警官呢。” “给我的？那是什么？” “您一定会吃惊的。” 两个人继续向里走，沿途遇到很多工作人员，众人纷纷起身向仇德泽打招呼。 走进控制室，里面早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待了，看到仇德泽到来，几人纷纷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打招呼。 仇德泽：“大家的情况怎样？” 制作人：“准备完毕了，随时可以开始。” 仇德泽：“那就一鼓作气，拿下今天的录音吧！” 制作人：“好！” 仇德泽脱下外套，随手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简奇胜：“仇先生，今天是要录什么？” 仇德泽：“今天要灌唱片，面前小孩子的管弦乐。” 简奇胜：“啊，我想起来了，上次来找你的时候，正在商量的唱片套……” 仇德泽低头翻找着皮包，随口答应了一声。 “简警官，这个给你，总算是找到了。” 仇德泽递过一个信封。 简奇胜接过信封，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一旁的制作人插话。 “仇团长，这边准备完毕了，可以开始了。” “好，这就开始！” 仇德泽取出乐谱，走到一旁的桌上，打开了麦克风。 “各位，早上好！我们马上开始，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仇德泽坐了下来。 简奇胜：“啊？难道不是由仇先生亲自指挥？” 仇德泽：“今天是他挥棒。” 仇德泽用下巴比了比排练厅的一个年轻的指挥家。 “可是，唱片封面上是仇先生的照片呀！” “简警官，看来你对于交响乐团还是不太了解啊。我的工作并不只是挥棒指挥而已，真正的工作在站上指挥台前就已经结束了。” 简奇胜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 仇德泽向着制作人点了点头。 “开始吧。” 制作人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下，随手打开了一个麦克风。 “各位，我们开始！” 排练室内，《皮特与狼》的交响乐悠扬地传来。 演奏各种乐器的乐手们，开始默契地配合起来。 仇德泽盯着桌面上的乐谱，认真聆听着。 简奇胜坐在身后，轻声说： “霍乐童先生的黑管，并不是在案件当天坏掉的哦。” 仇德泽毫不在意地翻了一下乐谱： “哦，是吗？” “所以那位霍先生，一定不是凶手。” “可是，这个结论是怎么推理出来的呢？” “事实上，霍先生的生活过的并不好，经济方面也是相当的窘迫。毕竟挣来的钱似乎都花在酒上面了。” “哼，那确实挺难的。” “然后，也正因为如此，霍先生在崔雅琴小姐的悼念会上没有正装可以穿，走投无路的他，竟然把乐器拿去典当了。 可是呢，典当行的老板是个好人，听了他的故事后，没有收下乐器，只是把钱借给了他，实在是个感人的故事呢。” “确实啊，少有的美谈吧。” “然后，那个老板也做了证言，那支黑管毫无疑问是一支有年头的黑管。所以，在崔雅琴去世的那天晚上，霍乐童的黑管并没有坏掉。” “抱歉，稍等一下……我们再从头来一次吧！” 仇德泽提高声音对制作人说。 制作人打开麦克风，对排练室的众人说重新再来一次。 仇德泽按下了面前的麦克风。 “各位，昨天晚上聚会了吧？看来都没少喝酒啊？现在还宿醉呢啊？拜托拿出点精神哦，拜托了！” 仇德泽虽然是批评，但玩笑开的很到位，逗得排练室的众人露出了笑容，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仇德泽心满意足地坐了回来。 交响乐再次响起。 “简警官，所以现在案件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简奇胜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仇德泽身边。 “总的来说，有人想要陷害霍乐童。应该是晚上偷偷溜进乐器储藏室，把黑管弄坏，把零件藏在了崔雅琴的房间里。” “谁会做这种事情呢？” 简奇胜微微一笑，眼神在仇德泽的脸上游弋了一会，忽然转换了话题。 “对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手指受伤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简奇胜一脸戏谑地看着仇德泽。 “真的，简警官，在你问之前，我并不知道。” “那可真是奇怪了。”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简奇胜还没说话，一旁的制作人扭头看向仇德泽。 “老师，这次你觉得怎么样？” “啊，啊，挺好。” 可能是并没有注意听，仇德泽明显有些应付的语气。 简奇胜：“霍乐童先生提过了。你在追悼会上不是还安慰过他嘛……” 仇德泽的面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 “……你是知道的吧，霍乐童和崔雅琴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要撒谎呢？” 简奇胜说着开玩笑一样地推了推仇德泽的肩膀。 仇德泽苦笑了一声。 “简警官，请你想象成一个无聊男人为了一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所撒的谎吧。我只是不想被人以为我到现在还放不下她。抱歉啊，简警官，不该撒谎。” 仇德泽低垂着眼睛，耸着肩膀，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一样感到无奈。 “哈哈哈，理解理解，这种事情我还是能理解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的？” “是她说的。” “崔雅琴小姐？” “是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 “不知道，细节方面没印象了。” “崔雅琴小姐和你说她和霍乐童交往是吧。” 仇德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前的乐谱上，点了点头。 简奇胜盯着仇德泽的眼睛，看了一会，缓缓说： “仇先生，没有这种事情吧。你又在撒谎。” 制作人扭回头，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仇团长，你意下如何？还需要再来一遍吗？” 仇德泽摇了摇头。 “不必了，就这样吧。” “好的，我明白了。” 简奇胜盯着排练室的乐手们，有些感叹地说： “她没有理由说这种话啊。” 仇德泽扭过头。 “为什么？” 简奇胜扭过头，眼睛直直盯着仇德泽。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和霍乐童交往……” “怎么可能？” “确实，霍乐童先生似乎相当顽强地追求她。可是，她并没有答应，两个人最亲密的事情，可能就是她清净邀请他进屋喝了一杯茶，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仇德泽脸色一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围绕着他。 思考了片刻，仇德泽好像想起了什么。 “也许，霍乐童就是嘴上那么说说。他很有可能是害怕崔雅琴的死和他有关系，所以才这么说的。” “不不不，霍乐童不可能说谎话。如果不想被怀疑的话，他应该反过来说。反正现在崔雅琴也死了，他只要说他们两个是彼此相爱的就好了。仇团长，我有一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两个在交往呢？” 面对简奇胜的询问，仇德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猛地站起身来到制作人身边。 “那个黑管是谁在吹？从哪里找来的人？” 仇德泽和制作人一起看向排练室，发现演奏黑管的人坐在一块幕布后边，被挡的严丝合缝，只露出一双手，在不停地按着黑管上的按钮。 仇德泽拍了拍制作人的肩膀。 “先停下来。” 制作人连忙打开麦克风，让众人停下来。 仇德泽抢过麦克风，语气稍有严厉地说： “黑管，早餐被抢走了吗？打起精神！从第十小节再来一遍。” 制作人拉过麦克风，“各位，从黑管加进来的部分重新开始。” 仇德泽一脸气愤地坐回了位置。 简奇胜站起身，饶有兴致地问： “怎么了？刚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仇德泽比划了一下。 “声音里没有力量，指法不够老道。” “能听得出来吗？” “当然，听上去的感觉好像是在刻意减弱左手的力度，好像受了伤需要保护一样。他是从哪里来过来的？” 仇德泽伸着脖子，询问着制作人。 还没等制作人回话，一旁的简奇胜插话。 “仅仅是凭借声音就能明白这些，真是了不起啊。” “这没什么，之后只要去确认一下就清楚了。左手的无名指，应该是指尖被划伤，然后贴着创可贴之类的……” 忽然仇德泽说着说着猛地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扭头看向简奇胜，他的脸上却带着玩味。 简奇胜缓缓走到桌旁，俯下身子，打开麦克风。 “好，到此为止，非常感谢各位。各位，请到休息室去休息。” 简奇胜说着，排练厅的乐手们纷纷起身，走出排练厅。 忽然，霍乐童拿着黑管从大幕后缓缓走出。 走到控制室的玻璃前，他向着仇德泽和简奇胜的方向望了望，随后又低下头离开了。 很快，几名警察走进排练室和控制室，将所有人都带走了，只留下简奇胜和仇德泽。 简奇胜：“仇团长，就是如此，当时也是发生了和现在一样的事情。 你听到霍乐童先生的演奏，然后灵机一动，看到他手指上的创可贴，啊，不对，是听到。 得知了霍乐童曾经去过崔雅琴小姐的公寓，因此误解了两个人的关系。” 仇德泽猛地站起身。 “这算什么？就凭这些，你以为能够证明什么吗？我的的确知道他去过崔雅琴的公寓。” “哦，你这是承认了呢。” “但是，这又怎么了？承认了这种事情又能怎样了？这种事情也能成为我杀人的证据吗？能够证明我就是凶手吗？” 简奇胜伸出手，指了指仇德泽。 “人，是你杀的。” “简警官，我要提醒你，你只是证明了，我能通过声音知道他的手指受伤了而已，这算不了什么。” “你似乎还没有明白啊！问题并不在这一方面哦，你为什么能凭借霍乐童先生的手指受伤就知道他去过公寓？对吧？ 这才是重点，为什么手指受了伤，就意味着去过崔雅琴的房间了？ 请你听好了，对，没错，能够如此判断的，唯有在她的房间同样手指受过伤的人而已。 顺便提一句，那个开瓶器是崔雅琴去世 第9章 月艰难（番外） 从没想到这个月会这么的艰难！ 本来这本书的数据就越来越差了，我琢磨过个打卡圆满完结就好了。 谁知道我整个9月过得是什么日子。 从近往远说。 现在我痛风发作，躺在床上发着烧，用手机打下这篇番外，痛苦，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 虽然是老风友了，这次痛风也是明知道会犯，可我还是犯了，为什么。 因为上周二到周四，和老婆去了一趟北京，来了一次特种兵旅行。 徒步走了，颐和园，圆明园，天安门，清华大学。 鬼知道，看起来不远，走起来这么痛苦。 所以，毫无悬念的，痛风犯了。 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去一趟北京呢？ 因为我9月16号结婚，新婚蜜月之旅，就选择了北京。 这一点还是挺感谢我媳妇的，不挑不检，就想出来溜达溜达，我一个新婚燕尔，怎么可能扫老婆的兴致呢。 所以，就算是所以9月经历了这多，我依然靠着提前码子，保持着每日更新。 这种坚持，真的，我看着自己都心生敬佩。 但是，这个过程还是太痛苦了，我现在等着媳妇回家给我带药，带吃的，我就像一个残疾人卧床不起。 唉，痛风，真的是很残忍的一种病。 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可能和备婚结婚有关系，一直在忙忙碌碌，各种琐碎的事情也都一块蹦出来，让我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 之前，我还以为，结了婚就好了。 现在看看，这句话说的太轻巧了。 很多事情都是从结了婚开始不好的。 真的，心累。 相信很多看网文的朋友，也都是已婚人士，不知道你们怎么处理婚姻中的琐事。 真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婚姻是门高深的学问，我真的整不懂，而且，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行了，不说婚姻了，说说这本书吧。虽然没有人互动，首秀的时候每天最高阅读量才100多，但也是我写的最过瘾的一本书。 有一种孤傲的坚持。 现在平台的推荐越来越迷，当然我不是说自己的作品没人看就怪平台啊。自己的作品确实存在很多问题。 现在平台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作品不行，一个人都不给你推荐，看着持续快一个月的个位数阅读，我已经微微一笑，绝对不抽了！ 还好当初及时打消了全职写作的念头，现在身在编制内，虽然挣得不多，但真的闲，我感觉每个月开工资都有种负罪感。 我也没干啥呀，咋又给我开工资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主要想表达的意思就是现在整体环境不景气，很多人都觉得安稳和保险才是第一位，这样自然市场就没什么信心了。过去那种大把大把捞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其实就是很典型的一个扑街作者。 被网上大神的收入吸引，仗着自己看过几年网文，无非就是诛仙，斗罗之类的，就觉得自己也能写。 谁知道，网文这东西不是闷头苦写就能一定有收获的，甚至写了二三十万赚个几块钱也是正常，我这本书就是。 所以，真的遇到有缘人看到今天的更新，真的有些神人竟然坚持看到了这里。 那我不得不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网文这东西，水很深，一般人把握不住。 同样，我也承认有些新人作者一战成名，很羡慕。 可能时代抛弃一个人，真的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 甚至让你想靠勤劳吃苦，都不能阻止被时代抛弃。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本书完结之后，我不会在这平台发书了，虽然上限很高，但真的没有下线。 相比之下，我还是去一些找网站努努力，至少全勤和保底才是我看得见，碰一碰够得着的东西。 还有700多个字，这一章就要水完了。 我发现当一个人真正对什么东西不抱希望的时候，就能做到真正的宽容和淡然。 就像我现在，直接公开说自己水文，这种场景还是我在幻想中成为有粉丝互动的作者时，跟粉丝打情骂俏的梗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不出意外，最多还能连载一个案子，这本书就要完结了。 回头看看，发现第一章的气氛铺垫的不够，现在读者口味都累养的刁钻了。 什么刺激来什么的观念下，我得隔靴搔痒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下一本书开始前，一定积极调研一下，同类作品的风格和套路，毕竟网文就是商品，又不是满足文青思想的作品。 这一点我还是分得很清的。 其实，写网文写到最后，我觉得就是和自己和解的一个过程，接受自己是个平凡普通的人，接受自己并不会下笔如有神，接受自己一生的日子可能就是如此平淡如水。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从容淡然接受自己的平庸，远比一条桀骜不驯的强。 还有三百个字，媳妇发微信，说会晚点回来。她是小学班主任，事情多，工作累，我一会就乖乖的，让她好好休息。 本来今天想上班了，了早上脚痛的厉害，不能着地，只好在家休息，腿脚不方便，也只好少吃东西，少喝水，一个人安静的躺着。 我在想，如果等我老了，真的有一天会躺在床上活着，是不是也能接受？毕竟现在我就在过这样的日子。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得调整一下情绪，不能让媳妇一回家就看见我郁闷颓废。 谁累了一天了，也不想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大爷。 今天番外就到这里吧，字数应该差不多了。最后还想说两句作品。 简齐胜的人设我一直打造成玩世不恭，但中间有很多现在回头看，却成了吊儿郎当。 这一点肯定是我的问题，下本书尽量塑造一个简单的主角，不管是头脑简单还是处事简单，总之让他少一些自以为是的装叉，多一些真诚和真实。 另外，这部作品完结之后，会考虑补一个番外，像今天这样发发牢骚聊聊天，挺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赋的悲哀（本案完） “没错，礼物！霍乐童下午三点离开了崔雅琴小姐的公寓。 而崔雅琴的死亡时间推定是下午五点，你咋这段时间去了她的公寓。你手指上缠着的创可贴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仇德泽左手无名指微微抖动，好像想要掩盖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伤。 “仇团长，你在那段时间，在她的公寓里，做了什么呢？” 仇德泽被问得一言不发，扶着身后的椅子扶手，缓缓坐了下来。 简奇胜看着仇德泽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说完了。” 简奇胜缓缓走到一旁，拿起仇德泽刚才送给他的那个信封。 从里面抽出一盒磁带。 “昨晚，在这里的图书室里找到的。” 仇德泽扭过头，向简奇胜解释着，说完伸出了手。 简奇胜把磁带交到仇德泽的手上。 仇德泽起身，打开一旁的磁带播放器，准备把磁带放进去。 “我能确定霍乐童先生不是凶手。他并没有绝对音感的能力，这件案子的凶手是拥有绝对音感能力的人。” 看着仇德泽在忙，简奇胜踱着步缓缓说。 “为什么这样认为？” “鱼死了。” “那些小东西都死了吗？” “是的。” “是吗……” 仇德泽走到控制台前，轻轻推上了音量的推子。 “根据书上和你的介绍，拥有绝对音感的人，会十分在意周围的杂音，似乎非常烦恼。” “确实如此。” “之前我们在剧场办公室见面的时候，沈科调高了墙上音箱的音量，你有些坐立不安，很快又调低了。 我记得，当时还有还有传真送了过来，传真的声音和那首曲子真的合不来吧。” 仇德泽没有话说，按下了一旁磁带播放器的播放键。 音乐声缓缓流淌出来。 “那个时候，播放着的是离别曲，曲调是圆润的，传真的声音是干瘪的，听着就觉得很恶心，既然不能中止传真，就调小了音箱的音量。” “在崔雅琴小姐的公寓里，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吧。” 简奇胜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有些感慨地说。 “那时候下着雨，雨声和鱼缸增氧机的声音一点都合不来，在非集中注意力不可的时候却一直在分散我的注意力。于是，我就把电线拔了。现在想想，无论是对崔雅琴，还是对那些鱼都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看来拥有天赋，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仇德泽伸出食指贴着嘴边，示意简奇胜注意听现在正在播放的歌曲。 忽然一段熟悉的旋律飘了过来，正是这几天给简奇胜洗脑的那段莫名的旋律。 简奇胜张大了嘴巴，指着播放器十分惊讶： “啊……” “是这首吧，你一直在意的旋律。” “没错，就是这首。” “果然如此。” “嗯……这是什么歌？” “《红色邮筒》，原本是夏威夷的民谣曲。” “仇团长，您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我说过了吧，没有我不知道的曲目。” 简奇胜笑着点了点头。 忽然，门被推开。 韩健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仇德泽的面前，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仇先生，请吧。” 仇德泽点了点头，跟着韩健走出了控制室，路过简奇胜的时候。 仇德泽整了整衣领，露出一副专业音乐人的骄傲。 简奇胜微微一笑，尊敬地点了点头。 随后，来到磁带播放器前，按下了停止键，取出了那盘磁带。 放在手里认真端详了一会，开心的装回磁带盒，放进口袋里，还轻轻地拍了拍，最后迈着轻狂步伐，离开了控制室。 第二天 华宁市城郊派出所 “师父，你看最新一期的警讯月刊的人物专栏没？” 沈科晃着手中的报纸对简奇胜说。 警讯是华宁市公检法系统的内部刊物，每一期都会有编辑推出的人物专栏。 “没看。” 简奇胜趴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回复着。 “你看看，一个户籍警，有什么好宣传的，要我说，他们就该来采访采访师父你，随便拿出一个案子都够他们连载和十次八次的了。” 沈科说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纸。 “我破案又不是为了出名。” 简奇胜伸着懒腰。 “师父，你不知道，现在大家背后都说你的神探，你还记得之前帮着市局破获的那起假绑架案吗？你看之后，市局还敢来找咱们吗？多丢人啊。” 社科撇着嘴，一脸不服气的说。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最近有什么有趣的电视节目，推荐一下。” 沈科眼睛一亮，马上向简奇胜的身边凑了凑。 “师父，你别说，我最近沉迷一个电视节目，围棋解说，解说员是一个女的，长得特别好看，据说还是个围棋选手。” “哦？你还会下围棋。” 沈科梗着脖子，抬着下巴，一拍胸脯。 “嘿嘿，完全不会！但我就是爱看！” “行吧，知道了，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听说这个女解说的丈夫也是一个围棋选手，听说段位还挺高。” “你这研究的还挺深入啊，调查案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了？” 简奇胜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的回答。 被师父训了一句，皮糙肉厚的沈科自然不在乎，拉住经过的韩健说： “对了，晚上没事咱们三个出去聚个餐吧。好长时间没聚会了。” 韩健没表态，转头看了看简奇胜。 “韩健没事吧？” “没事，师父。” “行，那就聚个餐吧，谁提议谁请客哈。” 说着，简奇胜斜着眼睛一脸坏笑地看着沈科。 “别呀，师父，我就是提一句……” 沈科苦笑着说。 “行啦，哪次聚会让你俩掏钱了？玩笑都听不出来，真没有幽默感。” 简奇胜说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你们俩去处理一下手中的事情，希望晚上不要有临时任务吧。” 韩健和沈科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 简奇胜瞥了一眼沈科留下的警讯月刊，摇了摇头，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专访一 “我来介绍一下，师父，这位是警讯的白记者。白记者，这位是华宁市城郊派出所的简奇胜警官。” 沈科一边倒水，一边热情地向两边介绍。 简奇胜交叉着双手，看着对面这个眉清目秀的女记者，脸上保持着微笑。 简奇胜点了点头，白记者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你们好好聊，有事情喊我。” 沈科说完退出了包房，轻轻关上了门。 “简警官，你好。” “你好，白记者。” “那我们开始吧。” “请。” 简奇胜推了推面前的咖啡杯，做好了准备。 “简警官，听说网文作家张婉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简奇胜的眉毛一挑。 “看来白记者做了不少功课啊……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定居国外了。之前我还参加过她的婚礼，非常感动。” “简警官，你觉得你对犯罪嫌疑人足够冷静吗？” “这个怎么说了？我承认，很多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有时候也是非常无奈的选择，虽然有激情杀人和长期谋划的，但很多时候，很多人还是有难言之隐的。” “简警官，我研究过你这几年处理的案子。很多案子有些被传得神乎其神了，我感觉很多时候，你全是在凭直觉来破案，你觉得这个说法你能介绍吗？” 简奇胜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哈哈哈，我不承认，不如你举个例子，我们围绕一个具体的事情来做分析。” “好，比如蓝明诚律师的案子……” “你说是沈科差点被当做杀人犯的案子是吧。” “是的，你对他的怀疑集中在了电话背景音上，这确实有些牵强啊。” “哈哈哈，白记者，你确实研究了很多事情。但对于每个案件的推理，我都有合理的证据链和逻辑链的。 比如蓝明诚，他对沈科的态度和对猫过敏是我最怀疑的地方。抓住这两个切入点，我再一层一层地挖出了线索。” 白记者也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小口。 “所以说，你认为自己是非常理性的？” “嗯，如果用比例来说的话，我的理性占60%，感性占40%。我觉得这个比例差不多。” “经历了这么多的案子，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做出杀人的行为的？” “白记者，这个问题应该问犯罪心理学家，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工作在一线的警察而已。” “别这样说，简警官，我研究过你的案子，我发现在‘折磨’嫌疑人这一点上，你似乎乐此不疲呢。” 简奇胜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折磨这个词用得好，我很喜欢。其实，很多人之所以走到极端的行为，多数都是两条线促成的。一个是长期的压抑，另一个是短期的爆发。我可以举了例子……” 简奇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白记者也把手中的记事本翻到了新的一页，准备详细记录着。 “我举个例子，胡绿蓉这位知名的编剧和她妹妹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姐姐用硬币杀了妹妹。” “……没错，两姐妹之间从小到大就是性格不合，小时候还好，小孩子打打闹闹，也都能过去。可两个人长大之后，依然生活工作在一起，肯定会出现更多的矛盾。” “这就是长期……” “没错，这就是长期，而两姐妹短期的矛盾可以说就是家长里短。你说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吗？也没有，可能就是绊了几句嘴，于是就杀了人。” “看来，人性有的时候真的值得玩味了。” “没错，还有就是群体的决策。我之前一次感冒了，在一个小村庄停了下来。” “哦？这个案子我没有听说，能详细聊聊吗？”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女人在一个村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全村人都在不谋而合的隐瞒，全村上下都在这件案子中莫名其妙成了帮凶。 而真正的凶手就是他们的村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所以，全村都是嫌疑人？” “最后，村长还是站了出来，就像他之前无数次站在村民面前，抵挡住一次又一次对村子的侵害。” “所以……” “所以，最后我和村长喝了一杯，算是践行酒吧。其他的村民都没有收到惩罚。” “这件案子对你有什么震撼？” “临行前，村长问我，村子以后还有没有发展？我当时说，凭借全村对于这件事的团结和统一，还有什么事情，什么难关不能够战胜了？” “确实很感动。” “没错，在我破解案件的过程中，我见识了很多人性和情感。亲情、友情和爱情，各种各样的情感都会在案件中被放大。” “很多时候，我们在命运面前，都是显得弱小和无助。” “没错，很多求不得、怨憎会、怨别离都会在案件过程中展露出来。” “听说之前你有一个案子是把同行里的一个传奇人物送进了监狱。” “你说的应该是乐正德队长吧。没错，在我们这一行中，他确实是传奇般的存在，可他也渐渐被时代淘汰了，他的方式方法也逐渐不被人接受。” “你是说他的手下……” “没错，当天他之所以露出了马脚，就是他的手下提供的信息和他自己提供的信息有很多差错。这样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他之所以犯罪是为了报仇，替他的孙女。” “没错，但我也对他说过：乐正德先生，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没有权利审判谁的，你没有，我没有，谁都没有！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查出事情的真相，无论这真相美好还是残忍。” “我明白了，没有谁能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是的，不仅如此，如果每个人都能动用私刑，那么这个社会就回到了丛林达尔文时代，人人都是以对等报复，人人都不在乎法律，那么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景象啊！” “说的没错，确实很令人难以想象。” 白记者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章 专访二 “简警官，对于沈科和韩健，你分别是怎么看的呢？” 白记者抿着嘴角，微笑着询问。 “他们两个啊……” 简奇胜揉着太阳穴，略显疲惫的说。 “……如果单从业务能力来看，韩健比沈科要强很多，但韩健太直接。沈科虽然吊儿郎当没什么正形，但有时候却能有些独辟蹊径的破案方法。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很优秀，以后都会成为独当一面的警察。” “评价真是高呢，对沈科的欺负是一句都不说呀。” 白记者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看来沈科提前向白记者诉苦了啊。” 简奇胜咧开嘴笑了起来。 “沈科先生，确实向我讲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比如：你让他冒雨去找一个不存在的加油站、爬上舞台的马道上之后又关了灯……” “哈哈哈，确实确实，这小子一开始就是我带着的，说实话，当时挺不愿意带徒弟的，总感觉是个累赘。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故意整他，或者来点恶作剧。” 简奇胜歪着头，看向对面的白记者。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做的过分，可每次沈科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重新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面前，久而久之，我也把这个当成了习惯。” “这样的习惯可不太好呀。” “确实，所以后面我都在刻意控制自己，可实在是上来那个劲了，我也就是最大拍一拍他的额头。这已经算是喜爱的表现了吧。” “那韩健呢？” “韩健算是后期才跟我的。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单纯看业务能力，韩健没的说，执行力强，对命令的理解能力也很突出。只是，我一直感觉韩健少了一起地气，他更愿意让我们看到他想展示出来的模样。这一点对于警察来说，有利有弊……” “哦？这话怎么说？” 白记者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 “有利的地方在于足够理性，这对很多看似扑朔迷离的案子有很多帮助，比如案件的时间、线索、人证、物证……他可以做到严谨不出错。但感性更多时候第一时间就能从头脑里判断出这个案子奇怪的点，这是一个警察的天赋，缺少了这个，那很多时候都会被狡猾的嫌疑人玩的团团转。” “我明白了，简警官的意思是想说，一个合格的警察，需要感情丰富的同时又理性缜密。” “没错，不愧是专业的文字从业者，总结要点真是一针见血。” “那如果是这样，你觉得在日常生活中，你也是这样的人吗？” “生活？” 简奇胜端起杯子，发现里面的咖啡已经喝光，放下杯子随手按了一下服务铃。 不一会，服务员走了进来。 “你好，请把我的咖啡续杯，还有给这位女士换一杯暖饮吧，玉米汁不错。” 服务员点头离开，简奇胜微笑着看着白记者。 “简警官真是细心啊，可为什么是玉米汁呢？” 白记者翘了翘眉头，一脸好奇地询问。 “确定要听？” “当然。” “三个小细节，第一，最开始我们刚坐下的时候，我们在看菜单的时候，你对暖饮部分停留时间相对较长。后来可能考虑到现在毕竟还是你的工作时间，所以选择了最保险的咖啡； 第二，现在虽然是初秋，但看您的穿着应该是个怕冷的女孩，尤其是手腕上的青蒿手链，还透露出你是一个喜欢研究养生或者中医的人； 第三，中医养生理论上中，玉米性温平，对于体寒的女性有一定的保健作用，而且热饮的玉米汁口感比较讨喜，又不会有太甜的体重负担，另外，价格也很适中。” 简奇胜一口气说完，服务员再次走进包间，为简奇胜蓄满了咖啡，又为白记者带来了一杯玉米汁，香甜的玉米味，瞬间充盈着这个空间。 “简警官，我承认你的能力了，确实令人十分惊讶。” 白记者捂着嘴巴，有些难以想象简奇胜如此缜密的思维，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献丑了，白记者。” “不不不，我不仅是客套话，确实是非常厉害的天赋。我想我明白了，简警官为什么能够在那么多扑朔迷离的案件中，抽丝剥茧地找出嫌疑人了。” 面对白记者的夸奖，简奇胜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 “可是简警官，在你的案子中，我发现一个比较奇特的现场。那就是你很少使用现代科技参与破案，DNA、指纹、解剖，你用到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为什么呢？不相信科学吗？” 白记者的提问这么犀利，但简奇胜并没有觉得慌张。 “我并非刻意的回避这些，相反我觉得这些高科技的使用，肯定会方便警察破案。但相比于这些，我更喜欢和犯罪嫌疑人正面对决吧！” “哈哈，还真是大男子主义的作风呢！” 面对白记者的调侃，简奇胜依然镇定自若。 “算是不同的风格吧，有人相信直觉，有人相信科学，但我们经常一向以结局为导向，只要最后的结果是真实准确没有问题的，那就肯定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简警官应该是我采访这么多人中，心理防线和情感防线最坚强的人了。我几次蓄意挑起你的情绪，但你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波澜。” “哈哈哈，原来白记者都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白记者不开心了呢。” “简警官，你还真幽默啊。” “其实，这个也好理解，尤其像我这样的警察，需要和犯罪嫌疑人面对面对决，心理防线和感情防线是必备的。毕竟很多时候，有些嫌疑人的手段和智商都非常高。” “这个确实，那么在简警官处理的这么多案子中，你觉得最有对手感觉的是哪一个呢？”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难以回答，简奇胜低头沉思了一会。 “让我思考一下，白记者，这个问题确实难倒我了。” “不着急，我们时间很多。” 白记者喝了一口咖啡，耐心地等待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专访三 思考了一会，简奇胜抬起头缓缓地说： “如果说找出一个有宿命对手感的人，我觉得应该是陶承运。” “那位舞台剧演员？” “是的，我与他的对手感并不是有来有回的感觉，而是更欣赏他的某种对待演戏的执着和坚持。” “听说他如果案发之后马上离开现场的话，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确实如此，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明明没有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待在现场，不停地在和我交流，如果直接离开，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你猜他怎么回答？” “嗯？怎么回答？” “他说他是在为了正在演出的舞台剧中，一个人物的心理捉摸不透，那个人就是在案发之后一直停留在现场。” “你是说，他仅仅是为了揣摩一个戏中人物的心态，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是的，而且他在和我说这一点的时候，他眼中闪过的决绝和自信，让我肃然起敬。有种孤傲和自信，那种感觉就是人戏合一，他为了戏中人，评上现实中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确实很令人敬佩。” “还有就是最关键的物证，真是承载他的升降机。还是他为了保障演出效果专门购买的，可以说他的案件完全是在自己的最擅长的地方背叛了自己。” “这位对于你来说是对手。那有那个案子，你觉得很庆幸呢？” “这个我可以很快就回答你，在我经历的这么多案子中，有一个案子没有受害者，或者说没有人死去，而且是我在案件发生之前阻止了，我感觉很庆幸也很欣慰。” “难道是程志文的案子？” “白记者连这个案子都知道？还真是做了很详细的功课了？” “当然，我知道程志文是你的小学同学，你受邀请去他的别墅里过周末。不过，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的……” “简单的说，程志文的太太和编辑不伦，程志文深知此事，但不好直接展示在媒体面前。所以他选择用自己的死，来让一切画上句号。” “你的意思是，他准备自杀？然后把嫌疑甩到他的妻子身上？” “白记者，你很聪明，思路也很清晰，更重要的是，你能跟上我的思路。如果记者这行不想干了，可以来找我，你会是一个不错的警察。” “简警官，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些事前了解。” “那我继续说程志文，他是我的同学，我当然不希望他有事，在我知道了他的计划后，我决定阻止他。这也成了一个没有死者的案子，因为我最后劝住了他。” “嗯，确实有些奇特。对于你来说，应该也感到很欣慰吧。” “确实，能够把熟人挽回，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白记者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玉米汁。 “简警官，我们的采访快要进入尾声了，最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如果你没有开始走上警察这条道路，你觉得你会做什么呢？” “哈哈，这是个好问题啊。如果我不是警察，我会做什么是吧……我想想，大概可能会成为一名最普通的小商贩吧。买点小吃或者小首饰之类的。” “哦？为什么会这么想？以你的才能，不当警察之后，不是应该有更广泛的前途吗？” “其实，说实话，我这个人并不太喜欢体制内的工作状态。缺少真诚，都是套路，虽然稳定，但真的很压抑。” “看不出来，简警官，骨子里还是有反抗组织的文青特征？” “哈哈，反抗组织谈不上，应该说我更喜欢不被束缚的状态吧。就像我在体制内，很多时候，也是把人际关系降低到了最低线，能不参加的就不参加，就是为了少一些麻烦。” “哈哈，原来简警官的性格竟然是这样的。” “怎么了？不像吗？” “有点不像，感觉你会是一个社交达人，没有你融入不进去的场合。” “白记者过奖了，我本身还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 “噗……” 正在喝玉米汁的白记者忍不住喷出一口。 “抱歉啊，简警官，不好意思。” 白记者连忙捂着嘴，一边翻找着纸巾，一边道歉。 “很好笑的事情吗？” 简奇胜一脸无辜地抽出纸巾在桌上擦着玉米汁。 “抱歉，简警官，只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把内向这个词和你联系在一起的。” “好吧，我知道这很难，但确实我就是这样的人。” “好吧，好吧，我会努力接受的。简警官，我们聊点轻松的吧。如果需要你给我们的人物专栏写一段话，你会写些什么呢？” “我想想啊……警察这份职业并不容易。很多时候，我们都独孤勇敢地面对人世间的丑陋，但请相信，很多时候，曙光终会来到。” “说的真好。” “那我们的采访？” “就到这里吧，相信我会写出一篇非常不错的人物专访的。” 白记者说着开始收拾面前的东西。 “两位，聊得怎么样？” 沈科从门外探进头，一脸好奇地询问。 “已经聊完了，沈科先生，你让我转达的内容，我也转达了哦？” 白记者冲着两个人眨了眨眼，一脸坏笑地说。 “那个……白记者，这个不用当面说啊！” 沈科一边擦着汗，一边扭头心虚地看着简奇胜。 “哼，你小子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简奇胜瞥了一眼沈科，没有打算马上追究。 “对了，简警官，成稿之后，你想提前看一眼吗？对于成文中的一些细节，你也可以提出修改意见的。” “哈哈哈，不必了，我很相信白记者的文笔。在和你交谈的这段时间里，我觉得你是个非常真诚的人，我也相信你一定能非常真实的表达出我的想法的。” “哈哈哈，谢谢简警官，这对我来说，也是很高的评价了。” “那么，我们再会吧，白记者。” 简奇胜缓缓起身，伸出手。 白记者也站起身，伸出手，和简奇胜握在一起。 “谢谢你的采访，白记者。” “谢谢你的玉米汁，简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