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书》 第1章 观云山 夜已深,殿外凛冽的寒风中飘着鹅毛大雪,短时间内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殿内一女子坐在火炉旁,苍白的脸上被冻得毫无血色,一手支着案几昏昏欲睡,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 忽的,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动作虽然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没法阻挡随着来人跑进来的一阵寒风。这寒风倒不客气,直直的冲着女子跑来。女子打了个寒颤,微微蹙眉,修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但眼皮有些沉重于是她并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殿内的两名侍女见了来人屈膝行礼并轻轻喊了声“王爷”,随后一人立马去关上了大殿门,另一人上前手脚利索脱下来人厚重的大氅。男子将手中已经没怎么有温度的手炉递给了关完门伸手来接的侍女。做完这套动作,男子看着远处打瞌睡的女子,眼底划过一抹心疼,眼含温柔的朝女子轻轻走去。 到了女子跟前,男子还是一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眉眼,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身上还有凉气,然后便不舍的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转身坐在了女子对面,挥挥手打断了正要来奉茶的侍女,随后将手放在火炉上方慢慢取暖。 殿内转而安静的就像男子从未进来过一样,男子盯着自己正在烤火的手出神,过了会儿,抬眸对上了不知何时睁开眼正在悄悄看他的女子。男子确认了一遍身上已经暖和,站起身来将女子打横抱在怀里,女子默契的双手勾住男子的脖子。侍女见状立马上前推开了卧房的门,男子抱着女子向里走去。女子垂着眼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耳边只有再熟悉不过的心跳声。 侍女将火盆迅速的放在床边退了出去,男子将女子轻轻放在床上,女子的视线放在男子脸上。男子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男子熟练地替她盖好被子,见男子正准备离去忙用手抓住了男子的手。男子收回了刚要抬起的脚,背对着女子没有回头。 女子抿了抿唇,眼眶有些泛红,犹豫了许久还是开了口“还是……没有哥哥的消息吗?” 男子听到女子沙哑的声音中略带哭腔,有些心疼但又无奈的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女子好像知道了答案,或者说本来她就知道答案,收回了手不再作声。 “早些睡吧。”男子不敢回头看女子,他害怕面对她难过的样子。不敢留恋快步离开了卧房,对着门外的侍女嘱咐“北地雪寒,照顾好王妃。” “是。”两位侍女微微躬身,男子又重新穿上了大氅,拿着侍女新换的手炉出了大殿,一个人站在殿外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这片刻的寂静被快步走来的侍卫打断“王爷,姜小姐差人来报在书房等您有要事相商。” 男子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江横若是今晚回来让他速来书房见我。” “是!”侍卫不敢有一丝懈怠的回答。 然后就见着男子进入到了夜色中,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了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不一会儿连脚印也随着来人不见踪迹,好像在试图抹掉一些男子来过的回忆。 …… 榻上的女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床顶,她睡不着,大脑被回忆一点点吞噬,将女子的思绪一点点的拉回了多年前的那个春天。 …… 观云山,坐落在江都东面,云雾环绕,像是无法融入世间的纷扰。此乃清虚真人清修之地,因此地崎岖偏僻,平常也鲜有人打扰。山路两边开满了野花,让观云山在整个春天都芳香四溢。 此时的山上,一位英姿飒爽的玄衣少年急匆匆地跑进了一间偏殿。殿内一位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在娴熟地为对面坐着的师父烹茶。少年进殿看了眼少女,然后看向了少女对面的妇人,说话有些急促“师叔,丞相府的人来了,说是要接安安师妹回家。” 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盯着茶盏的目光移到了师父脸上。 与少女对坐的中年妇人与少女对视了一眼,随即转向少年“来了几人?” “仅……仅来了三人,一名侍女两名侍卫。”少年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妇人的脸色。 妇人听完了然,从容地问道“可有带信物?” “带了的,带了叶丞相的贴身玉佩。”少年低头回道。 妇人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少女“安安若是不想回去,师父也可帮你回绝了。” 少女并未作答,低下头继续忙碌手中快要烹好的茶。 丞相府,对她来说太陌生了。自己刚被送来观云山的时候已经病的快没了气息,师父师伯几日精心照料才得以捡回来这条命。居此十年,从未收到丞相府的关心,除了知道自己是丞相府嫡出大小姐叶文安再多的信息也没有了。 这玄衣少年名叫顾持,顾持乃清虚真人大弟子,而文安的师父是清虚真人的师妹陈瑛,因此顾持也算文安的半个师兄了。顾持有些沉不住气“安安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若不想回去,师兄帮你将他们打回去!” 文安放下手中的器具,端起茶壶从容地往茶碗里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端起奉到陈瑛面前。陈瑛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欣慰的点头“好茶!安安的手艺都要好过为师了。” 这时文安已站到顾持身旁,轻轻跪下对陈瑛磕了个头。 陈瑛明白了叶文安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你若下山去,师父师伯可就很难护你了。” 叶文安道“安安长大了,怎能一直倚靠师父师伯庇护。” 陈瑛没有说话,反倒是深深看了顾持一眼“你亲自送她回丞相府。” “是!” 陈瑛又看了眼文安“不到必要的时候莫要向世人展露你的医术。” 文安有些不解,医术不是用来救人的吗,为什么不能展露,什么时候又是必要时候呢?虽是这么想,但也没敢问,只回了个是。 陈瑛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二人离开了。 “别忘了和师兄道个别。” 第2章 下山 顾持和文安从偏殿出来,顾持有些失落“这丞相显然也没有多疼你,你在这十年是生是死都不问一声,你咋还上赶着回去做这大小姐?” 文安瞪了顾持一眼“我倒是想把这福气分给师兄,就怕师兄无福消受。” 顾持嬉皮笑脸“怎么就无福了,之前随师父下山碰到一道士还说我这辈子定有泼天富贵呢。” 文安跺了顾持一脚“是是是,那一定是丞相府庙太小容不下您,给不了您泼天富贵。” 随后文安收起了笑容“师兄,以后师父师伯要麻烦你一个人照顾了。” 顾持安慰道“不必害怕,师叔刚嘱咐了,让我送你回去,若是回去受了委屈我立马带你回来!” 此刻的二人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着什么,命运也并没有选择让他们在此刻就分开。 二人收拾好了东西来到了清虚真人卧房门前,他平时是不愿意被打扰的,尤其是在卧房休息的时候。文安对着卧房的门磕了个头“师伯保重,安安今后不能孝敬师伯了”。 小时候因为一块蒸糕和顾持在师伯门外大打出手,扰到了正在午睡的师伯,她和顾持可是喝了整整三天的白粥,连一片菜叶子都不让陈瑛端上桌。想到这事文安连忙起身准备溜之大吉,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屋内传来了师伯的声音“站住!” 文安后背一阵发凉,脸上艰难的堆起笑容,转身朝屋内问道“师伯还有什么吩咐?” 清虚真人倒是没有理会文安,对顾持问道“顾持,阿瑛可是派了你一同去?” 顾持恭敬回道“是,师叔吩咐徒儿将师妹安全送入丞相府。” 屋内沉默了片刻,当他们以为清虚真人睡过去了之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罢了,你俩定要相互扶持。臭丫头,回了丞相府可要收收你这臭脾气了。” “师伯!我脾气怎得不好了!”文安跺脚。 一旁的顾持“啧,师妹这脾气,确实好得很呐。” “哈哈哈哈哈,你俩且去吧。顾持,可别忘记自己的志向,也别忘记曾对着为师许的诺。” 顾持心里有些不解,这话怎么听也是应该嘱咐师妹的,怎还嘱咐上他了。虽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回了个“是”。他的志向是有朝一日成为大将军,为明荣国有朝一日实现大一统出力。每每想到这里,顾持都眼里放光,目光坚定。 观云山门口,几个下人等得有些久,见到出来的二人几人立马端正了站姿。侍女上前,带着两个侍卫对文安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文安知道丞相府礼数多,但一时还是有点不习惯的“快些免礼吧,我这里就不需要这么多礼数的。” ”是。“三人起身,侍女倒是有些大胆,开始从头到脚打量这个自己十年未见的大小姐。比起二小姐,大小姐的眉眼更像老爷一些,像秋水般清澈,睫毛修长微卷,嘴唇薄如蝉翼,肤若白雪,身上的鹅黄色衣裙再适合她不过,头发也养的又黑又直,黄色的珠花别在头上显得整个人生动明艳。二小姐因为才学在京都闻名,而这大小姐回来光这生的样貌也得搅和搅和这京都的风云,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是二小姐的丫头,不对不对,自己家的二小姐才是最厉害的,想到这里知微就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文安看着眼前这丫头短短时间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切换着有些好笑“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恭敬回到“奴婢知微。”指了指身旁的两个侍卫“他们二人分别是阿强,阿宝”。 文安点头“这一路上就有劳了。” 两名侍卫带头朝山下走去,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条文安走了十年的山路。此时的不远处站着清虚真人和陈瑛。 “为何送顾持回去不同我商量?”清虚真人问道,语气带着些质问。 “丞相表面是派人来接文安,实则是来接顾持啊。早晚都有这一天,师兄怎么还舍不得了。”陈瑛笑道。 “唉,如今山上突然就冷清了。” “她们二人,本就不属于这里。” “毕竟养育十年,也还想着能否多给他们一日的庇护。也罢,你我都老了,还哪来的本事庇护他人。” 几人下山上了马车,文安邀请知微一同上马车,知微几番推辞,最后因文安一句有话询问才诚惶诚恐地上了马车。阿强阿宝见顾持是个好相处的,便主动给他在马车前面腾了个地儿。 文安有一堆问题,但也不知道从何问起,知微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开口说道“大小姐想到什么便问什么吧,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讳。” “为何突然接我回去?”文安见知微都说此话了,自己也没必要扭捏了。直接问出了文安最想问的问题。 这问题倒是给知微难住了,刚说过知无不言,而现在第一个问题就想知不言了。若是告诉大小姐真相她跑了咋办,入府前还是瞒着吧,免得节外生枝“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是二小姐房里的人,这些事情怕是二小姐也不知情。” 文安心里本就对知微半信半疑,而今看她这副作答已然失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佯装困意睡过去了。知微见状松了口气,自己的任务本就是协助侍卫将大小姐平安带回,本意也没想过要讨好这位大小姐。见文安睡去自己也偷偷闭上了眼。 观云山去京都的路也不算近,需要就近在立川镇住上一晚。傍晚到了立川镇,几人随意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客栈歇脚。 本来是只给文安顾持定了两间房,知微他们三人守夜的,但是考虑到明日还有一日的路程文安执意要了四间房。这小镇除了科举开考前一月常年可是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小二高兴的合不拢嘴,带着财神们进后厅挑好了房间又引他们来了前院二楼上好的厢房。小二也是会察言观色的,几人衣着看上去虽算不上身份高贵的,冲着订房这个豪气定然是坐得起这上等厢房的。见几人落了座一脸恭敬的问道“几位客官看看要吃些什么?” 顾持倒是毫不客气“来四坛你们镇 第3章 立川 小二走后,顾持见知微依旧一副生人勿近,哦不,是顾持勿近的样子眨了眨眼“干嘛,堂堂丞相府这点钱都掏不起?” 知微听到他说话更来气“堂堂丞相府的钱也不是我这个下人做得了主的啊。” 一旁的阿强阿宝不敢出声,文安一边磕着桌上的瓜子一边看着斗嘴的两人。小二倒是个会办事的,这菜上的真就快,吃饭的时候倒是没人说话了,大家都专心的吃着。只不过阿强阿宝倒是时不时偷瞄一眼一旁饮酒的顾持,顾持看出了两人的心事,将另一坛酒推向知微“好姐姐,你看我这人,不小心点多了,喝不上了,您看看帮忙分担一下?” 知微这次是狠狠瞪了一眼“喝不上就退了!” 顾持装无辜可是在师父手底下练出来了“可是,可是我刚才不小心打开喝了两口欸。” 知微瞪大了双眼,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话来“你手上的没喝完你喝这坛干嘛!!” 顾持摊摊手“这不是,这不是想尝尝两坛是不是一个味道嘛,既然退不了你也不愿意喝,我就给这两位兄弟了。” 阿强阿宝咽了咽口水,看向知微,知微也不是傻的,心里也知道顾持的意思,本身和阿强阿宝关系也不错,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这人情,以后在府里少不了互相帮衬“也行,但是这瓶酒算是进你肚里了”。 顾持嘿嘿笑了笑“没问题,赶快谢谢你们人美心善的知微姐姐。” 二人开心的谢过知微就毫无顾忌的和顾持碰起杯来。文安吃完准备先回房休息,走到厢房门口顿了顿“知微,一会儿你来我房中一趟”。随即离去。 此时隔壁厢房中,一侍卫正对一白衣男子禀报“回主子,属下已经核实,院后的马车确实是丞相府的。” 一旁青衣男子“可有查明他们几人的身份?” 侍卫继续低头回道“属下无能,那黑衣男子还未查明身份,那黄衣女子乃丞相府大小姐。” “大小姐?丞相府怎还突然冒出来个大小姐,不会是丞相找人顶替的吧。”青衣男子惊愕道。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茶盏对着侍卫说“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侍卫退出厢房。 青衣男子继续说道“三哥,这丞相突然冒出来个大小姐,不得把太子和贵妃气死?” 白衣男子一只手扶着额头轻笑道“这丞相倒是会做人。” 青衣男子笑了笑“不过这下有意思了,不知道几个哥哥谁能做这丞相府的另一个女婿。” 不一会儿,知微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文安的门口,心想大小姐不会是害怕明日回府手足无措准备贿赂自己了吧,想到这里敲门的声音都清脆有力了几分“大小姐,奴婢知微。” “进来吧。”屋里传来文安的声音。 知微进屋之后刚将门关上,立马就试到有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脖子间。知微慌了,腿瞬间瘫软,但是她又不敢动,害怕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大……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屋外的杀手是谁派来的?”背后传来安安冰冷的声音,她从进这家酒楼就发现楼外布满了杀手,吃饭的时候这些杀手更是逼近了他们二楼的厢房,他很难不怀疑是知微几个人带来的人。 知微傻了,杀手?她怎么没看见“回大小姐,奴婢不知啊,来时确实是只有我和阿强阿宝三人。” 文安是不信的“我爹派人接我回府,为何文宁派你同行?”她倒不是怀疑文宁,她这个妹妹自小和她关系就好,只是,难保知微不是丞相夫人陈氏的人。 知微听完这话倒有些气恼了,也忘记了脖子间的恐惧“大小姐这话问的好没良心,要说府里最记挂你的,可不就是我家小姐,十年来二小姐往观云山上送过多少信,大小姐可是一封未回。若不是老爷突然要接你回府,二小姐都以为大小姐早已不在观云山了呢。一听到要来接你,二小姐立马求老爷派奴婢一起来,就怕阿强阿宝两个男人照顾不好大小姐,大小姐可倒好,从头到尾都觉得知微是来讨你命的。” 文安愣了一下,放下了持刀的手。她离府时,文宁不过才五岁,她都以为这个妹妹或许早就把她忘了,亦或者不会有那么亲切。她竟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 知微看到文安这副样子,再想到自己那个单相思的二小姐,更来劲了“想想大小姐也不知道,我和顾公子今日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往年逢年过节二小姐背着府里派奴婢来给大小姐送过多少吃食和衣服首饰。二小姐院的下人每日还必须连着大小姐院一起打扫,二小姐若是在大小姐房中查到一点灰尘当日洒扫的侍女可就没饭吃了。” 知微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文安“大小姐身上这件衣裙,可是去年二小姐去宫中皇后娘娘赏的西域进贡来的丝绸,京都其他家的小姐可都是没有的,二小姐想着大小姐穿鹅黄色定然好看想都不想命下人们按照大小姐的尺寸做的。大小姐是不是觉得知微胡诌的,二小姐怎么可能知道大小姐的尺寸,那是派奴婢每年来细细询问顾公子您的尺寸和近几年来的喜好才得知的。若是让二小姐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如今这般猜忌,她得多伤心。” 文安彻底傻眼了“我未曾……” 知微情绪更加激动,彻底忘记了自己正在回话的是丞相府大小姐“未曾什么,未曾收到信件,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二小姐给你的。顾公子早就说过这些都不能让你知道是丞相府的,是清虚真人的意思也是老爷的意思。即使这样,二小姐还是会让奴婢来送,以顾公子的名义给你。” 文安回头,向桌边走去,难怪,每年师兄下山师伯给的银钱并不多,可他总能带回来好多上乘的吃食和衣物。每次问他都说是师父偷偷给的,可是,师父又是哪来这么多钱呢。文安觉得自己太蠢太迟钝了,竟从来没有起疑过,被蒙在鼓里这么些年,她以为,她以为丞相府是无人关心她的,原来是 第4章 血衣楼 二楼厢房里,察觉到窗外的异样,青衣男子白衣男子立马离开座位,就在此时,一把弯刀破窗而入直直插在刚才白衣男子坐的案几前。弯刀另一端连着锁链,来人将锁链一把拉回。此时七八个黑衣人一齐从窗户跳了进来。个个戴着遮面配着链刀,将二人包围住。 “血衣楼?我们的太子哥哥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青衣男子戏谑地说道。 此时厢房外的暗卫听到屋内的动静,也是立刻推门而入,双方打斗了起来。但来人目标明确,一有时机就对白衣男子痛下杀手。招招致命。 白衣男子不停躲闪,腿部疼痛愈来愈烈。原来他是有腿疾的,不能长时间做太剧烈的运动。 青衣男子见白衣男子有些应接不暇了,接过侍卫扔来的佩剑将白衣男子护在身后为其抵挡一个个刺来的链刀。厢房还是小了,不一会儿他们的战斗场地从厢房到二楼回廊又到一楼大厅,前厅的客人听到打斗声早就吓得跑出了酒楼。掌柜的看着自己的酒楼被砸的七零八碎急得直跳脚,有见识的人告诉掌柜这些黑衣人的来历,掌柜一听血衣楼更是欲哭无泪,这血衣楼可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血衣楼来过之地,必见血光,这几人怎么就惹上这么厉害的仇家。 打斗了多时,见找不到杀机一名黑衣人吹了声口哨,其余人立马领会,变了攻势,开始用链子缠他们的剑。他们训练有素,用链子缠住他们的剑,将剑从其手中抽走,接着立马一放,链刀对着人就是一个猛攻,侍卫们没了剑只能被迫躲闪。 眼看这边落了下风,只见从后门嗖嗖嗖的飞来三枚飞镖,冲着三个黑衣人的后脑勺飞去,三个黑衣人当场毙命。 青衣男子小声感慨“好准啊……” 站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语气冰冷“现在是你夸赞别人的时候吗?” 看着顾持另一只手又丢出三枚飞镖,这次黑衣人们有所防备,没让飞镖伤及要害可也受了些伤,青衣男子道“还有我出手的必要吗?” 顾持朝他们这边喊道“喂,我就带了六枚啊,这东西很贵的!”然后举起手中的酒壶喝了口酒转身准备回客房休息,心里暗叹,这届血衣楼不行啊,若是他来掌管,断不会分给这几个人单子让他们砸了血衣楼的招牌。 黑衣人并未想到半路杀出个使暗器的好手,几人听顾持的意思后面不会插手,此次任务目标本就是这位白衣男子,于是他们并不准备拦住顾持,而这边暗卫们早就趁机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剑。顾持这么一闹,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战斗力明显下降,可他们是死士,就算知道打不过也要战到死。所谓的见血光,原来就是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见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后,青衣男子才扶着白衣男子随便找了个座椅坐下。因腿疾发作的厉害,现下白衣男子已经疼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白。 掌柜见他们完事了,在小二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进了酒楼。前面是欲哭无泪,现在见到楼里这番惨状直接也顾不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了,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青衣男子见状无奈摇头,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向掌柜的方向走去。对掌柜恭敬行礼“烦请掌柜派人与我的人清点下所毁财物,我家公子将一并赔偿。为了聊表歉意,我家公子还将包下酒楼未来五天的所有开销。” 掌柜一听,大袖往脸上一抹,嗖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开心地咧开嘴对着青衣男子这边回礼“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青衣男子点头回礼,转头担忧的看着白衣男子的腿“三哥可有好些?” 白衣男子此时已是满头冷汗,眉头紧锁,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但还是艰难的开了口“无碍,休息个几日就好了。”然后吩咐一旁的贴身侍卫“江横,背我回客房吧。” “是!”侍卫回到,然后躬身,在另一侍卫的帮助下将白衣男子扶到江横背上,几人朝后院走去。 青衣男子起身,随便拉了个小二“去镇上请个你们这里最好的郎中,这几日酒楼的客房就不要让人打扰了,前厅你们该营业营业。” 小二恭敬回道“是。”正准备出门去请郎中,又被青衣男子叫住。 “等等,刚才那位玄衣男子那行人的食宿我们也包了。”说完青衣男子也朝后院走去。 小二一边朝医馆跑去一边心想,今日真是过年了,来了个大财神,希望他们能多住几日,这样自己这个月的工钱肯定会多一些。 …… “夫人对二小姐很严苛的,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可是二小姐私下也是个贪嘴的,总是让奴婢偷偷出去给她买早市上的麻糖,还有一品居的龙须酥,还有东市酒馆的桃花酿。”知微得意洋洋的和文安分享着文宁的各种喜好。 此时,前厅的打斗声从窗外飘来。文安心道“不好,师兄还在前厅。”拿起桌上匕首对知微吩咐道“你在屋里不要出来,我去看看。”转头向窗外一跃。 知微看向正欲跳窗的文安着急喊道“大小姐小心啊!” 文安刚落地,就看到从前厅后门出来,迈着懒散的步伐,手上拎着个酒瓶的顾持。文安开始欣赏着自己的匕首漫不经心的对顾持道“看来是没事了啊。” 顾持走到文安面前“能有啥事,人家找的又不是我。” 文安惊到“我原以为他们的目标会是我,后来以为是你。那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啊?” “两名男子,看样子身份也不简单。其中一名似是患有腿疾。你可知今日来的杀手是谁?” 文安好奇的抬眼“是谁?” “血衣楼。”顾持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发现,有点得意。 文安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先是皱眉疑惑,然后就是沉思。这二人身份果然不简单啊,血衣楼的单子可是不便宜啊。 文安回头看向卧房窗户,知微正看着他俩,她冲知微笑了笑意思是让她放心,回头对顾持说“再怎么想此二人也与我们无关, 第5章 回府 一大早知微就被阿强阿宝喊起来了,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去敲文安的房门。昨夜同文安讲话讲的有些晚,再加上酒楼的人在前厅忙活了一夜,隔壁卧房还不时的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知微现在只感觉天旋地转的。文安倒还好,昨日在马车上没少睡现下也不是那么困。 酒楼的伙计们倒是能干,第二日几人来前厅用早膳时桌子凳子什么的小物件都已经恢复如初了,听小二说就是二楼厢房的门还有楼梯的扶手今日得找专门的工匠来修修,安全起见只能委屈他们几人在一楼用膳了。 几个人里也没有讲究人,就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了。小二将菜上齐了之后对顾持道“几位客官,因这位公子昨晚出手相助,那位青衣公子吩咐几人的食宿钱算他们账上。” 几人齐刷刷看向顾持,顾持打了个哈哈“啊,那我就不客气啦,劳烦你再给我们打包点儿路上带的吃食,再给我装一壶酒。” “好嘞。”小二退下。 文安将嘴里的粥咽下去“师兄可真是不客气啊。” 顾持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边嚼边说“我那几个螺纹飞镖可是我花了好些日子制出来的,别说这点钱,就算给我金子银子我也不换啊。” “啧,偷了师伯不少玄铁吧。” 吃包子的顾持听到这话噎了一下,喝了口粥垫了垫“师叔教的食不言寝不语我看你是忘了。” 一旁的知微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顾持白了她们一眼“笑什么笑什么!快些吃饭,吃完上路啦。” 此时,坐在屏风后的青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口中轻轻念道“师兄,师妹,师伯,师叔。”然后对着身侧的贴身侍卫说道“去,查查丞相府大小姐这些年拜入在哪个师门下。” “是!”侍卫抱拳压低声音回道,悄悄退出了前厅。 …… 几人用完早膳收拾好了行囊踏上了回府的路,因为一夜的愉悦交谈今日的文安和知微相处的倒算是融洽。 接近傍晚,马车终于进了京都。文安悄悄掀起帷幔,打量着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天色还没暗,早有商贩已经支起了摊,卖什么的都有,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过大家都能认出是丞相府的马车,恭敬地让了路,站在路边互相猜测着坐在马车前面的俊俏小哥是谁,马车里的又是谁。 顾持是个不怕生的,开心的朝路边的人打着招呼“大娘好呀。” 路边大娘一听乐开了花,朝顾持喊道“小公子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可是马车早已过去,大娘等不到她想要的回复。 旁边的大叔笑话大娘“丞相府的婚事你也敢攀,保不准人是叶文宁小姐的未婚夫婿呢。” “慎言,我可听说,这叶文宁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呢。” 马车走远后知微气的掀起门帘朝顾持埋怨“顾公子!!您收敛点!这可是京都,您可是在丞相府的马车上!” “好好好,姑奶奶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知微刚放下门帘马车突然停住,差点没坐稳亏得文安手快扶了一下。知微问道“怎么停了?” 驾车的阿强小声回到“前面是,是安乐王家的小世子。” 知微一听,立马回道“让路让路,立马让路。” 阿强驱车侧停,文安有些好奇,掀起帷幔的一角看对面的马车缓缓从旁边经过,马车内传来了好几位女子欢声笑语的声音“世子,再喝一口嘛。” 马车内男子笑着回答“好~” 文安尴尬的放下帷幔,对知微发出疑惑“这是何人,你怎怕成这样?” “小姐有所不知,这安乐王家的小世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在京都可没有敢招惹的。以后小姐可要小心避开。” 文安嘴上应道“好。”心里却想,纨绔?真正的纨绔可是坐在马车前呢。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对,顾持可没这种艳福。 不久马车便来到了丞相府门口,守门的侍卫立马进去通报。知微伸手接文安下了马车。一名侍女带着一个侍卫出来回话“恭迎大小姐回府,夫人吩咐先带大小姐去洗漱更衣。”刚说完话就看到了文安身后的顾持“这位是?” “这是我师兄,遵师父命送我回府。” 侍女一看就是专门教导过的,遇事都能安排的得体“既来是客,奴婢这就派人带公子前去客房换身衣服。” 顾持面带微笑“有劳姐姐了。” 侍女被顾持喊得有些害羞,不再看他,转头又看向知微“知微,夫人传你去前堂回话。” 知微恭敬回道“是。” 侍女带着文安来到文安儿时居住的院中,应该是文宁派人经常打扫的缘故,院内的花草长得极好,屋内的摆设也没有变过,文安觉得自己好像是昨日才离开的一样。 浴桶的水已经放好,换洗衣服也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小丫头服侍文安进了浴桶。她的思绪随着水汽越飘越远。这个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文宁,父亲,还有丞相夫人陈氏。自己回来将要面对什么呢,前路一片迷茫,既来之则安之?不对啊,这本来也是她的家啊。 洗完澡换了衣服侍女正要带着文安去前厅,见到也刚好换完衣服的顾持。文安疑惑“为何他也要去?”按理来说顾持是客人啊,在客房好好休息就行了,怎么还跟着自己去见家人呢。 “怎么不可以吗?你爹说我长得帅想要我一同过去看看我的盛世美颜!” 文安对着顾持就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侍女听后尴尬的咳了两声“老爷特地吩咐带顾公子一同前去。” 文安虽然疑惑,但是她对自己的这个不怎么熟的爹也不了解,等去了看看他要干嘛吧,然后又打量了一身玉簪白衣的顾持,这可太违和了,见惯了天天穿劲装习武且好动的顾持突然穿这么的斯文儒雅让她都不敢认她这个师兄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唉,可惜了好好的一身衣服。” “怎么?不帅吗?我觉得这身衣服还蛮符合本公子的气质的。” 文安又白了他一眼。 第6章 师兄变长兄 进入前厅,见到正坐的丞相,丞相已经年过四十,脸上因为常年的操劳也多了些褶子,但这并未逊色了他满脸的端庄正气,文安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位父亲对女儿该有的慈祥和怜爱,更多的反而是对她毫不避讳地审视,文安毫无惧色,对上丞相的眼睛跪下对其行了跪拜之礼“文安拜见父亲。” 座上男子依然一脸严肃,声音里也听不出多余的情绪“起来吧,见过你母亲。” 文安起身,看向父亲身旁这位丞相夫人陈氏,穿金带银但不夸张,眉目秀丽但不失端庄,确实担得起丞相夫人这个身份,文安对她微微欠身道“见过夫人。” 丞相听到这称呼并未出声,陈氏倒是面带微笑从容回道“免礼吧,这些年苦了你了,回来就好,规矩不急,可以慢慢学。”这话说的极好,既显出了作为夫人应有的大度,也暗暗提点了一下文安的规矩。 旁座的文宁坐不住了站起身对着文安行礼“文宁见过姐姐。” 文安闻声转头看向文宁,刘海下面眉眼弯弯,眼波温柔像黑夜静止的湖水,骨子里出来的端庄气质是文安学不来的,光看她这气质就已经担得起京都才女这一称号了,文安连忙上前拉住文宁的手“妹妹和我不用行礼的。” “你们两个坐下吧。”丞相对着她们姐妹二人说道,他虽对儿女没什么过多的父爱,可看着她们姐妹情深心下也是知足的,他最头疼的就是后院不宁。 文宁拉着文安入了坐。留下顾持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丞相的目光落在顾持身上,他直直盯着顾持,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顾持有些后背发凉,不会怪自己没行礼吧,连忙抱拳对着丞相和夫人行礼“见过丞相,见过夫人。” “不必行礼,你,便是清虚真人的大弟子?”丞相问道。 “正是在下,在下名叫顾持。” 座上的陈氏一听就坐不住了,起身离座上前一把拉住顾持的手,眼泪夺眶而出“诀儿,你竟是诀儿!” 文安傻眼了,文宁也傻眼了,坐在他俩对面的几位姨娘也傻眼了。而此时正被握着手的顾持更是傻眼了,连忙抽回自己的白嫩小手,糟了糟了,此生还没拉过女孩的手呢“夫……夫人,在下名唤顾持。” 陈氏的眼泪哗哗的根本止不住“傻孩子,你就是诀儿啊,我是你的娘亲啊。”然后回头哭着对丞相埋怨“老爷也真是的,只说是接文安下山,要接诀儿一起下山怎么也不提前同我说一下。” 这下,在座的众人不只是傻眼了,是瞠目结舌了。 顾持慌了,他不是师父从山脚下捡的吗“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丞相也起了身,咳了两声“既然今日家里人都在,这事便由我来说吧。”丞相看向顾持“你确实是我叶章和夫人的孩子,当年我步入仕途之前夫人便有了身孕未曾告知于我,后来夫人进府前将你送去了观云山托清虚真人教养。我本想着等把夫人安定下来再把你接下山,可恰巧文安又身患重病送去观云山,那时我刚被升为丞相,朝中事务繁多,盯着丞相府的人又多,我和夫人便想着等你二人皆有所成再一起接回来。” 文安心中冷笑,一口一个夫人夫人,也不知自己的生母可曾知道当日她与眼前这个男人大婚之日他在外已有妻室。 顾持如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他看向文安,向文安投来求救的眼神,文安如今正在气头上,装作没看见。顾持现下知道了文安这是见死不救,只能自救了“待我回山上问问师父可有此事。” “不用回去了,此次我让知微带着我贴身玉佩前去接的你二人,世人虽记不得但也知道丞相府是有个大小姐的,可你是没人知道的,当年我就同你师父约定好了,见到玉佩就是你回来的时候。你若不信,明日写封信过去一问便知。” 顾持看丞相这番说辞,又看看眼前的妇人已经哭湿了衣襟,心觉此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虽然内心还是受到了冲击,但还是故作镇定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试着去接受。 待陈氏情绪缓和一些,丞相便带着众人去用晚膳了。 路上丞相一人走在最前面,陈氏一手紧紧拉着顾持一手让自己的贴身侍女桐秋搀扶着,不断地询问顾持这些年在观云山上过的如何。顾持心想,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爹娘,还恰恰是丞相的儿子,还可以永远做文安的哥哥,怎么说也是好事啊。想到这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除了一时之间改不了口别的倒也没什么,他开始耐心地跟陈氏讲自己这么多年和文安是怎么生活的,小到每日因为最后一块师娘做的小酥肉大打出手二人被罚抄书,大到带文安到后山树林抓野兔子迷了路险些被狼群叼去。听的陈氏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一旁桐秋一边帮陈氏擦着眼泪一边安慰道“夫人莫要难过了,少爷这不是回来了。这眼泪流多了对眼睛不好。” “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陈氏听了桐秋的话得到了些许宽慰,可还是暗暗有些自责为什么不早点把孩子们接下山来。 跟在后面的文宁紧紧拉着文安的手,仔细听顾持讲着这些有意思的故事。听到惊心动魄处,握住文安的手会不自觉地紧一紧。文安心里想着,这就是亲人吧,被人紧张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脸上不自知的偷偷挂了一抹知足的笑意。 她也紧紧的握了握文宁的手,小声说道“阿宁,谢谢你。” 文宁“啊?”了一声。 “没什么。”文安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低下头往前走的步伐快了一些。 “嘿嘿,姐姐,我好想你。”原来文宁是故意的,此时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道。 傍晚起了风,去膳厅的路上种了些海棠花,晚风轻轻吹过,带起了阵阵花香。往后多个岁月文安也都怀念那晚的春风,那晚的海棠,还有那晚身边的家人。 第7章 陈氏夜访 席间,陈氏不停的往顾持盘子里加加加,文宁不停的往文安盘子里加加加,文安可没吃过这些山珍海味,胃口比平常是大了些。 “大姑娘慢些吃,女孩子家怎可如此狼吞虎咽。”丞相的后院省心是不可能省心的,这说话的是府里的二姨娘,因姿色逊于三房平常也就巴结陈氏多一些,借着方才前厅文安对陈氏有意的不敬,想着帮陈氏出出头提点提点文安。 哪知文宁先开了口“三姨娘这是什么话,大姐姐平日里可没姨娘这样的舒坦日子,再加上这两日舟车劳顿,离家多年好不容易回府您再不舍得让她多吃几口,说出去是谁的不是?” 于氏傻眼了,这平日里安静温顺的像小白兔一样的二小姐今日为了护这个多年未见得大小姐竟变得伶牙俐齿了,这话说的不让文安吃饭要么是丞相府不对要么是怪丞相和陈氏不对了,她慌乱地看向丞相和陈氏“老爷夫人,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姨娘是什么意思,是文安吃相难看扰了姨娘进食的兴致了吗?”文安下山之前是知道有些规矩不得不守的,有些勾心斗角是不得不提防的,有些小人是不得不忍耐的。可是师伯也教过她,有顾持在,嚣张跋扈些问题应该不大!立马冲泡在母爱里无法自拔的顾持眨了眨眼。 顾持收到信号,端起眼前的参汤用门外侍卫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大嗦了一口,然后咽下发出“啊——”的声音,喝完还砸吧砸吧了两下嘴“师妹,这汤可以,你尝尝。” “是吗,那我也尝尝。”文安也大大的喝了一口“是挺好喝的。” 文宁将自己身前那碗推给文安“姐姐我这还有。” 陈氏看了看连眼都懒得抬的丞相,她最了解丞相了,他是极其不耐烦后院里女人这些算计的,白日里就要和那些大臣们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周旋,这回了府怎得还得替这些人断案,这些事向来都是他懒得过问全交给陈氏处理,陈氏又看了看三个孩子,随即打圆场道“行了,这是家宴,孩子们多吃些就多吃些。” “是。”于氏不甘心地回了话,都怪自己多嘴给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这饭吃的没了滋味。随意夹了块糖醋莲藕慢吞吞的吃了一个晚上。 丞相吃完饭放下筷子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嘴“可有给她二人添几个下人?” 见丞相放下筷子,众人都放下了筷子,陈氏回道“老爷放心,已经添了的,我挨个查过了都是清白出身,现下刘妈妈应该已经带人去院里等着了。” “嗯,你办事是周到的。”丞相起身离席,众人起身目送丞相离开。 一桌子人除了文安没人的心思在这桌菜上,陈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也都各自回了院。 文宁是个粘人的,除了吃饭手就没松开过文安。顾持现下被汹涌的母爱困住脱不开身。只得看着文安文宁远去的背影。 文安回到院中,就看到了几个下人乖乖站在院中等她。文宁见状也识趣,不准备多待,文安拉住了她“今晚光顾着给我夹菜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呀。” 文安避开下人在文宁耳边轻轻说道“我在立川给你买了一盒桃花酥已经让知微偷偷放你房里啦。” 文宁一听开心极了“谢谢姐姐!那我现在就回去尝尝!” 文安冲她笑了笑“去吧,莫要贪嘴,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明天见。” 见文宁离开,她才回头打量这几个下人,两个侍女看上去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两个侍卫倒是大些,十九二十岁是有了。“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四人一同摇摇头说道“请小姐赐名!” 文安思索了一会儿,她可真不擅长这个,指着两个侍女“你叫春雨,你叫秋霜。嗯……你们嘛,一个夏时一个冬辰怎么样?” 四人齐齐回话“谢小姐赐名。” 文安又思索了一会,然后朝屋内走去“你们随我到屋里。” 四人听话跟在文安身后,进了屋文安让冬辰将门关上,几人恭恭敬敬低头听文安吩咐。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住在观云山十年,没规矩惯了,人后也不用春雨秋霜你们照顾的太细致,很多事情我更喜欢自己来,可人前得辛苦你们二人同我把样子做好。莫要让人说了短处。对你们对我都好。” 二人乖乖回话“是。” “而夏时冬辰,你们年长我些,算是我半个兄长。” 二人听后连忙跪下“小人不敢。” 文安扶额“我还没讲完,以后院里就我们几人,力气活就要你们二人来了。等等。”文安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你们二人可有习武?” 夏时回道“回小姐话,我二人小时跟着叔伯学过些的,但不算上乘。” 文安摇头“无妨,能防身就够用。你们怎么还跪着,快起来。”二人起身,文安继续道“院里就我们几个人,这些烦人的礼数能免则免。除了忠心其他地方马虎些我都无所谓的。” “大小姐可在屋中?”此时屋外传来了一句妇人的高喊声。 文安给离门最近的冬辰使了个眼色,冬辰打开一个门缝朝屋外看了看。然后回头看向文安“大小姐,是夫人和她身边的桐秋姑姑。” 文安起身,朝屋外走去,边走边吩咐她们“你们都先下去吧,春雨去给夫人沏壶茶。”说话间文安已经走到陈氏面前“文安见过夫人。” 陈氏依然一副端庄的样子,面上浅浅的微笑,伸手拉过文安带她朝屋内走去,边走边吩咐下人们“茶水不必了,你们都在院子里候着,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文安跟着进了屋。 陈氏在主座坐下,示意文安也坐,文安也不谦让,坐在了陈氏对面“夫人这么晚过来,是有何吩咐?” 陈氏这才抬起眼皮细细打量对面的人,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文安的眼睛,嘴角稍稍上扬,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你不喜欢我。”没有询问的意思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肯定的。虽然文安回府短短半日,她看得出来,文安对她礼数不算周全 第8章 叶文诀 文安也并不想和她藏着掖着,她不再看陈氏,而是看着屋中挂着的一幅女子画像,那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华昭长公主,这画像是母亲年轻时宫中画师作的,母亲走后太后派人将这幅画送了过来给文安做个念想。当时文安重病走得匆忙,并没有带上这幅画,没想到多年后这幅画依然完好。 “若是母亲还健在,现下我应该唤您一声姨娘吧。”文安说话淡淡,但怎么听里面都似有一分嘲讽。 陈氏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那幅画“ 你错了,你母亲若是还在,这个家就不会有我。” “那顾持呢?”文安冷冷问道。 屋内安静的都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陈氏打破了这番静默“他也不会出现。” 文安苦笑“可我的母亲分明就是因为你才离开的啊。” 陈氏眼神由诧异变为凌厉“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 文安冷笑“被我说中了?若不是因为父亲要接你进府,我娘怎会气的突然早产。” 陈氏用手重重拍了下桌子“一派胡言!” 院内的几人听到这动静都互相看了看,春雨几人有些担忧看向紧闭的屋门。 “放心吧,你们小姐不会有事的。”桐秋见状,安慰了几人。 屋内陈氏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 “真是荒唐,说是相识,本就我同老爷先相识,老爷参加科举之时诀儿已在我肚中足足两月,我未曾与任何人说过,哪怕是我的亲人,想着等他高中再告诉他哪知随着高中的消息带来了他要和华昭长公主成亲的消息。你可知,当年他许诺他高中之时便是下聘之日。看着诀儿在我肚子里越来越大,已然是瞒不住的,你爹爹与长公主成亲之时,家里看我肚子越来越大怕外人知晓悄悄派人送我去观云山找我的堂姐,也就是你的师父陈瑛。世间怎么容得下一个带着来路不明孩子的未婚女子,我在观云山住了足足两年,直到收到家里人说老爷正在寻我的消息,当时你母亲已经去世两月,老爷在朝中根基还不稳,只能接我一人回去,将诀儿一人留在观云山交给清虚真人和我姐姐照顾。从始至终我从未想过打扰长公主长公主也从来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至于丞相,他更不会告诉长公主,若是皇帝知道了他如今还能坐到这个位置?” “那父亲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想着回来?”文安不解,她觉得陈氏这番话讲不通,她是贪慕荣华富贵吗,也不像啊,贪慕爱情?凭自己父亲这么辜负她还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忍气吞声的。 “那我应该去哪里呢?”陈氏反问。 是了,没有比回来更好的路了,为了陈家为了顾持,更何况,叶章还能记着她,想想也不是很糟糕。 陈氏这番说辞虽然恳切,可文安一时也不好定夺真伪。屋内略微有些尴尬。 “夫人来不是只为了和我诉苦吧。” 陈氏被文安从前程往事中拉出来,回身坐回椅子上“自然不是,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托付给你。” “夫人请说。” 陈氏眼眶虽然还有些湿润但还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文安“我要你在几日后的赏花会上护宁儿平安。” 文安满脸问号,赏花会,什么赏花会,文宁得罪谁了,谁会害她。 陈氏看出了文宁脸上的疑惑“过几日,贵妃娘娘会在太子宫外的府上举办赏花会,明面上虽是邀请各朝臣世家的夫人小姐公子们赏花,实则是为太子挑选合适的太子妃。” “夫人想让阿宁入宫???” 陈氏闭眼轻轻摇头“我们本无心,这次贵妃娘娘特下请帖邀请丞相府适龄小姐公子参加,而今你同诀儿回来了,也是一定得去的。” “选太子妃为何还要叫各家公子去?” “当然是为储君选贤臣。” “那又是谁会加害阿宁呢?” 陈氏摇头“去年我带她去宫中参加宴会,不知是谁将其推入水中,幸亏自家侍卫水性好将其救出,不然……”说到这里陈氏满脸的哀伤“自那之后,我再也不敢让她出门,可如今这赏花会,是不去不行的。宁儿才华横溢,名满京都,坊间都在传文宁就是未来太子妃。现下盯着她的人更多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明白了,阿宁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与夫人吩不吩咐无关。只是,这宫门一旦进了就难出来了。“文安心中有些替阿宁难过,眼中浮现出阿宁那张天真美好的脸心里更不是滋味。 陈氏起身”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抬脚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老爷身在这个位置,宁儿的路艰难,你和诀儿的路又能轻快到哪去呢。见到你和宁儿诀儿感情如此好我很开心的,虽你不是我亲生女儿,可你我也是家人,若是,若是你有幸找到了称心的路,我们也是会替你开心的。“说完陈氏推门离去。 文安坐在原地想着陈氏今晚的这番话,她总觉得脑子有些混乱,陈氏的话到底该不该信,而文宁真的要成为太子妃了吗,那她呢,她又会被指配给谁呢。文安觉得越想脑子越乱,干脆吩咐秋霜打了水收拾收拾睡觉。过一天算一天吧。 第二日,整个京都都知道了丞相接回来了在观云山修行十年的大公子和大小姐。因着没人知道丞相的前程往事,也没人有这闲工夫去细查顾持的出生年月,大家都默认这顾持,哦不,如今应该叫叶文诀才对,都认为这叶文诀是华昭长公主的儿子。陈氏对这些倒是没有太在意,只要自己知道这儿子是自己亲生骨肉就好了随他人怎么想呢。 可此事却糊弄不了宫里的太后皇帝,这华昭长公主是太后哥哥的孩子,只可惜华昭生母早逝,生父另娶,对华昭的衣食起居就没那么上心了,太后见华昭可怜,从小便接入宫中和皇帝一起亲自抚养长大,华昭也是性格纯良又孝顺极讨人喜欢,太后将她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皇帝也是自小和华昭像亲兄妹一样要好,那年科举,华昭一眼看中了状元郎叶章, 第9章 进宫 叶章跪在地上不敢出声,他算准了自己为了皇帝任劳任怨半辈子,想必不会因为此事重罚于他他才敢将文诀接回来的。可是看皇帝生了这么大的气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皇上息怒,一切错都在微臣,皇上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说完又是一本奏折重重砸在了叶章头上“你这是欺君之罪!枉朕的妹妹对你一片痴情。” “微臣有罪,微臣当日也不知陈氏,陈氏已有身孕。” “那你敢说你没跟人私定终身吗?” “微臣,微臣知错……” 皇帝更加生气,拿起一摞奏章欲要砸下去 “皇帝!” 闻讯赶来的太后喝止住了皇帝的动作。 见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太后端庄的走进来,停在跪着的叶章跟前 “华昭已逝,多说无用,事已至此,就当那孩子是华昭的吧。”太后怎么能不生气呢,她也生气,可是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各皇子结党营私。叶章虽个人感情上品行欠缺,可在朝中始终战战兢兢帮皇帝解决了不少麻烦,现下还不能动他。 皇帝也知道了太后的意思,放下奏折。 太后转身对脚边的叶章说“明日让你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进宫吧,同哀家和皇帝用个午膳。” 叶章终于松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太后此举就是昭告天下承认了诀儿的身份,以后不会有人敢议论。“是,微臣谢过陛下,谢过太后娘娘。” 进宫当日,文安早上还在睡懒觉呢,就被春雨急匆匆地叫起来洗漱更衣准备进宫面圣。 ”啊?面圣?“文安睡得有点懵,几乎是忘了今日要进宫面见太后和皇帝的事。文安一听清醒大半,这要见的,可是她说错一句话就可以当场取走她性命的人啊。这这这,叶文诀在也不顶用了吧,就他整天那冒失样,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办,这师父也没教宫里用的规矩啊。 春雨在给文安梳着头,秋霜就在一边给文安演示怎么给皇帝行礼怎么给太后行礼。明荣国现下是没有皇后的,自从熙和皇后过世后皇帝就再没立新后。文安看着秋霜做的动作眼睛是记住了,希望手脚也记住了。 夏时拿来了陈氏给文安挑的一身淡青色的衣服,既不夸张艳丽也不过于简单素雅。显得文静乖巧些,最适合见长辈。陈氏将衣服给桐秋送过来的时候想到了文安昨晚席上吃饭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希望她能多装一刻是一刻吧。 文宁送他们三人上了马车,太后是没有召她去的,毕竟文宁进宫的次数比他们多得多“姐姐莫怕,太后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你快进屋吧,你姐姐这张嘴厉害着呢。”文诀冲文宁挥挥手。 马车开始缓缓动起来了,文安清了清嗓子,掐着声“文诀哥哥说的哪里话。今日妹妹还得靠哥哥多多帮扶呢。” “????”文诀朝陈氏那边挪了两下,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文安“你早上不是没来得及用膳吗,吃什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文安朝文诀眨了几下眼“哥哥不喜欢安安这么叫你嘛。” 陈氏轻轻笑了笑“你俩是该换换称呼了。”她从手上摘下一只玉镯,拉过文安的手给她戴上,这玉镯晶莹剔透与文安今日的衣服简直绝配。“长公主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皇上对其也疼爱有加,所以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两个,礼数上也不用太苛责自己。只是这宫中人多眼杂,墙根下不知道藏了多少眼睛和耳朵,你二人一定要谨言慎行。” “是。”二人回道。 …… 立川酒楼的后院,白衣男子正坐在轮椅上晒午后的太阳。一旁的青衣男子不是很想给他这个悠闲的机会“那日救我们的,原来是丞相府的公子啊。”见白衣男子不回话,青衣男子继续说道“清虚真人的弟子果然身手不凡。” “临湖那边传来消息了没?”白衣男子声音清冽,并不想接他的话。 青衣男子收起笑容,眉头紧锁“至今还没有,怕是情况不妙。” “江横。”白衣男子一听此话立刻朝身旁不远处的侍卫喊道。 “属下在!”侍卫上前。 “回京都。”白衣男子吩咐。 “是!”侍卫领命立马退下吩咐人去收拾行李准备马车了。 青衣男子听了有些慌“你这腿不再好好休息休息?” “再晚些就来不及了。”白衣男子淡淡的道。 …… 马车停在了一个侧门前,太后宫里的宫女早已等候多时,带着三人朝太后宫里走去。文诀文安第一次进宫不免有些好奇,走起路来东张西望的,上一个回廊台阶的时候文安险些摔倒,陈氏眼疾手快扶了一下。 “谢母亲。”文安不好意思的笑笑。 陈氏听到这称呼扶住文安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文安可能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才这么称呼的,想到这里将眼底的波澜收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对文安吩咐道“专心走路。” 来到太后居住的永和宫门前,宫女进去通报,随后带着几人进了屋。 屋内虽陈设简单,但是也不失皇家大气,太后正坐在三人面前,陈氏带着二人恭敬地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淡淡回了句“免礼,都坐下吧。” 三人落座,太后扫眼打量了一番文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文安,禁不住感慨“真像,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小女叶文安。”文安恭敬地回话。 “文安。”太后看了眼陈氏“还有一个是文宁吧。” “回太后,是。” 太后听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叶章所求倒是不多。” 是了,安宁安宁,叶章正是只求一个安宁皇帝才能让他安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太后又把目光落向文诀“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顾,叶文诀。”他一时还不是很适应自己的新名字。 看二人有些紧张,太后和蔼地笑了笑“以后你二人礼数便免了吧,私下叫哀家皇祖母就好。” “是,皇祖母。”二人齐声。 第10章 皇帝 一个宫女走进来“禀太后,皇上来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先是给太后行了礼,随即说道“母后,朕来看看朕的外甥。” 陈氏拉着二人起来给来人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转身看向几人“免礼吧,朕来看看。”男人仔细打量着文安,像是看到了自己早就故去的妹妹,“不愧是华昭的孩子,竟生的和她一模一样。” 眼前的男人虽才年过五十,但是头上的银丝已经遮不住。不知为何,文安感觉在这里看不到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严,反而觉得皇帝比太后更随和。于是给自己壮了壮胆“舅舅?” 陈氏见状,慌忙拽住文安“不可无礼!” 皇帝听到大笑“无妨!朕喜欢她这么叫朕。” 皇帝正关心着文安文诀二人在山上的生活,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嬷嬷在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太后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皇上,午膳已备好。” 几人停下交谈“那就听母后的,一起去用膳吧。” “皇上可有叫丞相一起来?”太后问道。 皇帝听到丞相二字心里泛起一丝的不悦,但是他看了看身边一脸天真的文安正看着他竟迅速的将自己的情绪收起来“他道是后宫不便进入执意不肯来,随他吧。”其实他压根就没叫,还一起用膳,他没有罚他跪在门外看他们用膳就不错了。 太后也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多言,起身在嬷嬷的搀扶下向膳厅走去,皇帝拉起文安的手跟着太后朝外走了去。皇帝太喜欢这个初次见面的外甥女了,她古灵精怪,一颦一笑和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太像了。文安和皇帝的女儿们有所不同,有着山上十年无拘无束的生活,她的性格没有被宫里那些繁文缛节和小心翼翼磨平。文安也很喜欢自己这个舅舅,某种程度上,他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平易近人一些,和他相处,文安觉得很舒服。 这是文安下山之后的第二顿大餐,她以为丞相府的饭已经是她这辈子的最高目标了,没想到跟宫里的简直没法比,不仅好吃还做得特别好看。美食面前什么也顾不得了,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有时候还会和同样正在努力干饭的文诀交流美食心得。陈氏见状扶额,正准备阻止被太后悄悄拉住了手示意她不要打断。皇帝见着两个孩子吃的欢喜自己的胃口也跟着好了,今日也跟着多吃了一些。 太后小声对陈氏说“皇帝近日胃口一直不好,今日哀家还得多谢这两个孩子。” “是,”陈氏会意。 “一会儿让尚衣局的人来给两个孩子量一下尺寸,哀家瞧着文安这孩子生性好动,我手上有块波斯进贡的红缎子给她做身衣服刚好。”太后吩咐一边的嬷嬷,嬷嬷回了个是就带着宫女去尚衣局了。 “臣妇替孩子们谢过太后。” “无妨,哀家也是想替华昭多心疼一些孩子。” 饭后,皇帝先行一步回了御书房,尚衣局的女官也早就在外面候着了,给文安二人量过尺寸后太后便派人将几人送出宫了。几人刚回到府上皇上的赏赐,随着赏赐一起来的,还有一块可随意进宫出城的腰牌和一道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家有女,叶氏文安,品貌端庄,聪慧过人,朕甚慰之,特封郡主以嘉之,钦此。” 众人领旨谢恩,叶章不忘打点了一下来宣旨的太监。太监看到叶章这么会来事开心的合不拢嘴。 待外人走后,文安又被叶章喊去了书房。 文安深吸一口气,进了书房。叶章坐在案几之前,见文安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示意文安坐下,让文安仔细和他讲一下今日进宫都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皇上可有提及你的婚事?”叶章听完犹豫了犹豫还是问出了口。 “未曾。”文安纳闷,她刚下山,和皇上也是初见,怎么就要谈到婚事了。 “想必你一直在疑惑我为何接你下山吧。” “现下明白八九分了。”都提到婚事了可不就这事嘛。 如今朝中各皇子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只有叶章不为所动没有站队。 太子为熙和皇后所出,熙和皇后和皇帝青梅竹马,受尽宠爱,可惜天妒芳华早早离世,皇帝伤心欲绝,再也没想过立后,他的皇后从前现在今后只能是熙和一人,因此,皇帝将对熙和的思念部分都转化成了对太子的偏爱,太子排行老二虽不是最长却因为母亲的缘故被封为了太子。拥护太子的人觉得就因为皇帝这份独宠这皇位非太子莫属。 大皇子自然不服,在朝中处处同太子争锋相对,许多宗室老臣也因为太子应立长而支持大皇子。 想坐上那个位置的,还有四皇子,四皇子倚仗的是自己的母族,四皇子的亲舅舅正是我朝大将军刘赫。而刘赫掌握着明荣国的兵权,自然拥护者也不少。 至于三皇子五皇子嘛,一个腿脚不便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并没有人关注他俩。皇帝也并没有分给他二人过多的注意力。 现下三方虎视眈眈都想要拉拢叶章,联姻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如果文宁注定嫁给太子,那么叶章为了不被迫进入这场战争的旋涡只能让文安在大皇子和四皇子选一个了。皇帝自然不会同意文安和四皇子联姻的,他也很难相信在政权和兵权都在手的情况下,叶章不会有恻隐之心。 文安想到这里已经了然。 “可大皇子我记得已经有皇子妃了啊。” 丞相沉默了一会儿,后来也是艰难的开口。 “我会让他将你和大皇子妃立为平妻。” 文安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很无语,她知道自己父亲自私,可没想到自己父亲为了自己可以把女儿的未来随意安排。文安也不想告诉他自己不想嫁到皇室不想和人共享夫君,不是害怕叶章不理解,而是叶章根本就不打算理解。 “你可知当日我为何送你上山?”叶章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说出来会有多伤心,试图用别的话题来遮掩过去。 文安看着叶章这样心里只觉得 第11章 醉仙楼 叶章摇头,看了眼自己眼前的女儿,十年不见,还记得清虚真人刚带走她的时候还是个六岁的孩童,如今都这般大了。 “你小的时候,偶遇一算命先生说你命硬,有帝后之相。当时家里高兴,也不知是不是此事的缘故,没几日你就生了重病,恰巧夫人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师父,带着清虚真人到府拜访,说是你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要带你回观云山上疗伤。我与清虚真人仔细合计了一番,觉得应该是有人就这算命之事欲取你性命,让他避开府里所有人将你带走,自此隐匿行踪。我和观云山断绝联系,这样便不会有人发现。若你真有帝后之相,今日的皇子妃是谁又有何关系呢?” 文安听后心中冷笑,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口口声声说着把自己送上山是为了自己好,不和自己联系是为了自己好,那为何如今又要接她回来?想来,当初把她送上山也是为了不让这个谣言坏了自己的仕途罢了。 “父亲可知,你想尽办法脱离储位之争,将我和阿宁推出去,自己真的能独善其身吗?” 丞相被文安这么直直的点出来面上有点挂不住,语气变得有些急躁“大皇子也是有学识的,况且我听说他性格温和,待人宽厚。自是不会亏待了你。” “父亲当时娶我生母也是这么想的吗?” “放肆!”叶章最怕别人提起华昭,他当年确实心里装的是陈氏,对华昭没有半分心意,可是皇上将大好前程摆在他面前,他怎会不心动。最后狠心放下了儿女情长才有了今天的丞相之位。可华昭从始至终都是崇拜他敬他爱他的。陈氏他尚可补偿,可对于华昭的亏欠他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文安见戳到了叶章痛处心里暗爽“父亲若是没有别的事,女儿就先告退了。” 文安出了书房,留下一脸阴沉的叶章在书房中。 文安心里仔细盘算着,她要自救,她一定要自救,趁着皇帝还没有考虑她们的婚事,趁着叶章还没和皇帝开这个口。如果可以,她也一定要救阿宁。 陈氏听下人说老爷和大小姐在书房像是闹了些不愉快,等她赶过去的时候丞相已经一个人坐下在批阅公文了。他抬眼看了看来人是陈氏“你来的正好,明日你去宫里请个嬷嬷,好好教教安儿规矩。她在观云山十年,如今这脾性怎么适合入宫。” 陈氏坐下,没有回话,给自己倒了杯茶。 丞相见到陈氏没有回话,放下手中的公文,抬眼看向陈氏“怎么,你觉得不妥?” 陈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这十年老爷不在孩子身边,今后老爷也不在孩子身边,已经亏欠的够多了,莫要再难为孩子了吧。” 叶章疑惑,自己的夫人从前只听自己的,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不过问,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孩子违抗自己的意愿,而且还不是她所出的文安。 陈氏又不傻,丞相什么事都是先权衡利弊将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文安却是真的疼爱文宁,即使十年不见,也未曾对文宁有过生疏和怨怼。今后文宁宫中的路艰难,自己一个妇人护不住她,自己的丈夫也不会为了文宁冒险,她可以倚仗的只有文安,文安是个真性情的。见丞相低下头继续看公文,应该是默认了,陈氏也不想继续打扰,便悄悄退出了书房。 …… “去!”此时文诀的院中文安正拽着文诀的袖子。原来是刚从书房受了气想着让文诀带她去京都的酒楼胡吃海喝一顿。 “不行不行!你我才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文诀佯装甩开袖子但其实没有用任何的力气,任凭眼前这个便宜妹妹撒泼。 “去嘛去嘛。” “你别给我整这出啊……” “文诀哥哥~”文安捏着嗓子,声音甜的让人发软。 可文诀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 刚才还一脸坚定的文诀败下阵来,双手捏拳,从牙缝里不情愿地挤出来一句“去去去!” 文安一听,开心的放开文诀的袖子,朝院外奔去“好耶,哥哥真好!我这就去喊文宁!” 文诀扶额,糟了,带一个闯祸精还不够,以后还得带两个!这话说的也不对,文宁可不像是能闯祸的人,转头瞅了一眼在一旁嬉笑的下人们,吩咐道“你们不用跟去了。”接着也朝文宁院里走去。 …… 马车停在醉仙楼的临街,三人不想打着丞相府的名号出来,以免太招摇,为此文宁还特意带了个帷帽。醉仙楼算是京都比较不错的酒楼了,再好一些的酒楼需要预约不说,进去要么得靠身份要么得靠银两。小二见着眼前三位面生的人急忙招呼进去。文安闻到对街刚出锅的枣糕的味道,就让他俩先进去,自己去买几个枣糕。 排队的人不多所以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文安回来的时候,小二告知文诀二人在二楼雅间等她。她兴冲冲的往二楼跑,这酒楼生意是真好啊,文安上楼梯的时候有些拥挤,不小心碰到一个正怀拥美人下楼的男子,男子生的俊俏,一双丹凤眸格外吸引人,玉簪束发,身着暗纹金丝白袍难掩华贵,一身酒气掩不住身上的檀香,这檀香与这人多少有些违和了吧。“对不住对不住。”文安也没心思打量人家,说完继续往上跑。可这次没撞人反倒让人拦下了,拦下她的是个中年男子,应是喝大了“‘小娘子,这么急是去干嘛呀?” 文安本不想搭理,躲过那只正要来抓她的手继续跑,哪知这男子直接向她这移了一步将她的整个路挡住了“别急着走嘛,陪哥哥喝两杯?”男子还将酒瓶往文安眼前晃了晃。 文安已心生不悦,耐心到了极点,右手紧紧抓住枣糕,左手将男子拿酒瓶的手往楼梯边一拉,伸脚往男子腿上一跘,男子从扶梯直直的摔下了一楼大厅,给歌舞升平的众人惊了一跳。不过这种事情酒楼常有,大家看了一眼被摔了个狗吃屎的男子没什么事就继续各自忙各自的了。 第12章 太子府 二楼雅间,三人正吃着还热乎的枣糕,文诀看了眼文安“方才那动静,你出的吧?” 文安一脸天真加无辜“不是呀。” 文诀掐着嗓子学着文安说话“’不是呀~‘”然后翻了个白眼冷冷道“不是你就怪了!” “嘿嘿,放心吧,小事小事。” 这酒楼热闹是没错,可是这雅间设计的不隔音也是真的,隔壁几个女孩子的谈话传入了他们三人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丞相府多出来个大公子和大小姐,原来这叶文宁不是独女啊。” “竟有此事?” “而且这大小姐昨日刚回来今日便被皇上封了郡主……” “那又如何,管她什么身份太子哥哥也不会瞧上的。” 文安低声问文宁这是谁,文宁低声回道“是秦芃,永和王家的郡主……” 永和王,贵妃的亲哥哥,曾随皇帝一起出生入死为皇帝拿下皇位,深受皇帝信任和器重,永和王一直无所出,直到三十七岁高龄才得秦芃一女,家中对其倾尽所有宠爱,致使秦芃性格跋扈了些。 文安觉得文宁不对劲,文宁现在低着头,小手不停玩弄自己的衣裙显得格外紧张。文安刚准备问些什么,隔壁几人的话又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上次秦姐姐都能把那叶文宁推下水,这次也照样能把她叶文安推下水。” “哦?我怎不记得还有此事?”说话的是秦芃,好像是真的带着疑惑的问道,但很难不让人听出声音中带的威胁。 “没……没有,是我瞎说的。”回答的女子被吓得不轻。 文安盯着文宁“你为什么不和父亲母亲如实说!”文安记得,陈氏当时说未曾查明。 “永和王,父亲应是不想招惹的。”文宁说的有些委屈。 文安见文宁这副模样,更是气愤“父亲惹不起,我惹得起!”说完就端起茶水推开雅间的门朝隔壁走去。 文宁和文诀没想到文安说风就是雨,等反应过来文安已经推开了隔壁雅间的门。 雅间里三个女子被突如其来的陌生女子吓到,其中一位喊道“你是何人?竟这般无礼。” “你们谁是秦芃?”文安举着茶水脸上面无表情。 虽看出来者不善,但是秦芃可是不怕事的,这京都除了皇帝就没有她怕过的人。她站起来“我是,你有何事?” 文安看了一眼站起来的人,头戴金钗,身着桃粉色彩绣蝶纹的云锦长裙。两步上前就朝着秦芃脸上泼上了那碗茶水。 “啊!——”等文宁文诀过来就看到了被泼后的秦芃正在失声尖叫。“大胆,你是何人,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她可能忘了,下人早已被她吩咐在楼外,根本没人会来。 文安将手中茶碗扔在地上“我叫叶文安,初来京都,幸会。” 众人一听名字,便知是谁,看她这番动作,心下也了然刚才的对话她应该是听到了。其余两人不作声,秦芃倒是不依不饶“你今日作为,不怕我爹参丞相吗!” “怕,当然怕,那你不怕你把我妹妹推下水的事被满京都的人知道吗?” 秦芃沉默了,她当然怕,她当时也是捏准了文宁软绵的性格不会到处去说才敢做的,此事若是被爹爹丞相知道了还好,若是让皇帝太子还有贵妃娘娘知道了,定会有损她形象。她咬牙切齿道“叶文安,我记住你了,走着瞧。” “我也告诉你一声,再碰我妹妹,今天这杯茶水可就不是温的了。”文安说完话就出了门,带着文宁文诀回了隔壁。文诀叹气,唉,师父,想你,没你这丫头我办不了啊!!!此时正在观云山上打坐的清虚真人打了个喷嚏…… 听到隔壁秦芃骂骂咧咧的声音伴随着几人匆匆忙忙收拾东西离开的声音渐渐消失,几人才坐好开始品尝这家酒楼的美食。 等到三人回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陈氏派桐秋在府门前等候,见着三人回来各自回了院才去跟陈氏禀报,陈氏知道了三人回来也准备歇下了。 “夫人不生气吗?”桐秋有些疑惑,换作之前二小姐偷跑出去这么晚没回来夫人早就到处找了,找到了也少不了一番责罚。 “因何生气?如今孩子们大了,况且他们三人结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夫人看得明白,那奴婢退下了。” …… 没过几日,到了贵妃娘娘举办的赏花会的日子。宫里尚衣局也很办事,前一天就送来了太后吩咐给文安文诀做的衣服,不愧是太后,做事考虑周到,里面也放了两件给文宁特意做的裙子。 文安果然适合红衣,一袭红衣衬得肌肤雪白,高贵大气,也和她热烈张扬的性格相契合。陈氏看到后也才明白了太后的用意,本就关不住的性格,那就大大方方的让世人看,看来太后也是为着这次赏花会专门为她做的衣服,毕竟是回京都第一次正式的面向众人。 文诀银冠束发,身穿蓝黑色银丝水纹长袍,既显得整个人风神俊朗,又不失丞相府大公子的稳重大气。文宁则是一身水蓝色长裙,上面没有太多修饰,头上只佩戴一蓝色簪花的银簪。这裙子是文安选的,既然是京都才女,就不应该靠衣着出风头,反而应该穿的文雅朴素一些这才显得清水出芙蓉可远观不可亵玩。 三人虽穿的各有各的特点,果不其然凑在一起显得相当违和!尤其是文宁,像极了一只小白兔,而旁边一只九尾狐一只恶犬?不对不对怎么能说自己的哥哥是狗呢,那就是一只狼吧。 四个人坐上马车,太子府离着也不远,没几条街的路程因为严重堵车倒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因为太子府门口实在堵得厉害,隔了半条街陈氏就吩咐下人们将马车停下了,她带着孩子们徒步走过去。 在太子府门口迎接宾客的下人们有眼尖的,见着陈氏几人就跑了上来主动带路。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宴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几人跟着下人到了宴会场地,陈氏带着几人先去给贵妃娘娘行礼。 第13章 百花宴 “这便是华昭长公主的孩子吧。”座上穿着华丽,雍容华贵的贵妃王若兰一脸温柔笑意问道,她虽笑得尽可能平易近人,可身上气势依然让人觉得神圣不可冒犯。 “回娘娘,正是。” “两个孩子生的倒是标志。” “这郡主长得和长公主年轻时候是一模一样啊。”不知座上谁说了一嘴。 王若兰听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文安,眼神中充满了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此时贵妃心里想着什么,可文安知道,陈氏也知道。文宁虽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可若是选太子妃,这个皇帝最疼爱的长公主亲生,并且回京都第二天就被封为郡主的文安更妥帖一些。她冲文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快去落座吧。” 陈氏需要和各家夫人们陪在贵妃和几位王妃身旁,文安三人则要被带去各家公子小姐那边去。临走前陈氏抓住了文安的手,文安回头,只见陈氏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文安了然,陈氏这是告诉她今日的赏花会就不要出风头了。而文安也并没有打算甚至不想也或者说她根本就没什么可以展露的才艺,希望陈氏大可放心。文安冲着陈氏点点头就带着文宁离开了。 只能说冤家路窄,文安文宁就座的地方旁边隔着不远就是昨日酒楼刚遇见的秦芃几人。文安刚坐下就看到秦芃看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文安朝她挥了挥手,用特别开心爽朗的声音大喊道“秦姐姐,又见面啦!” “谁是你姐姐!”秦芃更加生气了,被身旁的好友拉了拉袖子才忍住没上去打文安。 随着一声鼓响,赏花会正式开始了,虽说是赏花,但此花非彼花,是让各家小姐展示一下才艺。有唱歌的,跳舞的,弹琴的,现场作诗的,也有关系好的姐妹一起出节目的。 “我都没问你,你准备的什么?”文安贴到文宁的耳边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文宁做了个鬼脸。 到了大中午,贵妃已派人将吃食都送到在座的人跟前,坐了一上午众人饿的不行,都在忙着填肚子已经无心看节目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轮到丞相府出节目,文宁上台,吩咐几个侍卫抬上了一个小桌子,上面已经铺好纸笔。 “作画啊,还以为京都才女能出怎样的节目呢。”秦芃故意大声说道,就怕文安听不到。 文安不准备搭理,因为她看到了文宁方才换上了舞鞋,她知道文宁的节目不会简单。可是,等等,她怎么看到了舞台边上站着的文诀。嗯嗯嗯?赏花会他个大男人上去干什么! 不光是文安,其余众人也看到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吃食,停止喧哗看二人要表演什么。 只见文诀掏出一把木笛,开始缓缓吹奏,文宁跟着前奏踮起了脚尖,舞步卡着文诀的笛声,手上拿着画笔随着舞蹈动作之间的间隙在纸上作画。 “不愧是叶文宁啊,竟然可以一边作画一边跳舞。” “那个吹笛子的是丞相家的大公子吗,好英俊啊。” “是啊是啊,笛声也好听!” 文安磕着手中的瓜子,有些洋洋得意。心里还不忘暗骂一句文诀这个显眼包,到哪里都要显摆显摆。总是莫名其妙招惹一身桃花。 以前每每同文诀下山,文安跟着被一些爱慕他的姑娘挤兑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知道文安是他师妹并非爱慕之人的时候一群姑娘又天天追着文安让她将自己的情书代为转交给文诀。也不知道自己在师伯面前告了他多少黑状。想到这里,文安就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师父师伯在山上过的怎么样,没有他俩烦她们会不会太过冷清。 众人陶醉在文诀的笛声中,欣赏着文宁优美的舞姿,也期待着那幅即将成型的画作。就在此时,文诀笛声急转,节奏比方才快了五六倍,从方才的悠远流长变成了气势雄壮,文宁的步子也跟着变了节奏,舞蹈变得盛气凌人,手中的笔速也跟着快了起来。文安飘到观云山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座上的众人屏住呼吸,就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笛声戛然而止,文宁也停下了手上脚上的动作。文宁鞠了一躬。众人这才意识到文宁的节目结束了,有些意犹未尽。文宁下了台子,贵妃吩咐身边的公公去展开桌上的画作给大家瞧瞧。 只见一幅舞台对面荷花池的水墨画呈现在众人面前,画中荷花上还停着一只休息的蝴蝶,栩栩如生。 “好!好!不愧是京都才女,赏!”王若兰脸上是难掩的开心和对文宁的赞许“苏公公,将画收起来一会儿派人送到东宫。” 陈氏替文宁谢过了贵妃,在座众人听到这话,也知道了贵妃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小姐们心想今日算是白白陪跑了,不过也有些人暗自窃喜,心想本来太子这里希望就不大,今日又看到了丞相府家的大公子,是不是可以往他身上使使劲,嫁到丞相府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可也有对太子执念太深的,就像这边的秦芃,气的摔了眼前的碗筷带着两个小姐妹还有下人就离开座席不知道干嘛去了。 …… “这未来的太子妃就是厉害哈,多才多艺的。”一青衣男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同身旁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分享观后感。 白衣男子看了眼不远处坐着的太子,太子面无表情欣赏着下面的节目,应该是没听到青衣男子的言语,他收回目光并不想理会身边这个坐没坐相并且吐了他脚底下一地瓜子皮的人。 “怎么这个叶文安不上去啊。”青衣男子装作没看到白衣男子一脸嫌弃的样子继续朝他脚底下扔了个瓜子皮。 “换做是你你今日上去?”白衣男子冷冷开口。 “上啊,为什么不上!可不得靠着今日让大家认识认识。” “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当太子妃?” 青衣男子立刻领会白衣男子的意思,继续嗑瓜子不再说话。 白衣男子朝对面女眷座席那边看去,一眼就扫到了一个正在埋头啃猪蹄的红衣女子。 第14章 别碰文宁 文安总觉得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后背只觉一凉,抬头看了眼秦芃也不在啊。又看了看身边,文宁呢?! “知微,文宁去哪里了?!”文安有些急切。 “刚有个侍女过来说是文诀公子有事找她。” “那你怎么不跟着?!”文安一听就不对,文诀能有什么事,现下估计也是在埋头胡吃海喝了。 “二小姐说她去去就来,让奴婢守着您就行。” 文安一听立刻扔下手中的猪蹄,拿起桌上的手帕胡乱擦了擦手擦了擦嘴就离开了座席去找文宁了。 …… 此时假山后一棵树上一白衣男子正翘着二郎腿沐浴着这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找哥哥啊‘?”说话的正是文宁。 树上的男子皱眉,这可是他找的绝佳的好地方,应该是没人打扰才对啊。他好奇的朝下观望。 侍女一脸笑意回道“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我也没看到哥哥啊……”文宁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叶文宁!”说话的是秦芃,她从假山后走出来,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两个小姐妹和几位下人。 文宁见到来人,转头准备走。 “想跑?来人!”秦芃一脸坏笑。 两位婢女手脚利索,上去就摁住了文宁的两只手。 文宁声音颤抖“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今日你右手作画是吧,给我拿石头狠狠砸她的右手,让她这辈子都别想作画。” 两名侍女将她的手摁在地上,一个拿着石头的侍女正准备朝手上砸去,只听“啊!”的一声。 文宁闭上双眼,又睁开双眼,不对啊,没试着疼啊,也不是她叫的啊。再仔细一看,眼前拿着石头的侍女正坐地上,左手捂着右手手腕嗷嗷喊着疼,而此时地上是刚刚侍女手上拿的石头,旁边还躺了块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石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块小石头飞了过来,直直打到秦芃右手的手镯上,秦芃也“啊!”了一声,手镯瞬间碎了一地,秦芃手上还有阵阵的酥麻感。 树上男子暗暗感慨好准头。 众人朝石头飞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红衣女子一手拿着弹弓一手正掂着石头玩。 文宁见是文安,大喊一声“姐姐!”,两名押着她的侍女看到文安还有刚才突如其来发生的变故也是心生惧意,让文宁挣脱了朝文安跑去。 “昨日我就和你说过,别碰文宁。”文安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曾抬眼朝秦芃这边看过来一眼。 “叶文安!又是你!我看你能护她几时!”如果一个人的目光能杀人,此时的文安估计已经被秦芃千刀万剐了。 “你应该谢谢我今日又放了你一马。”文安扔掉手里的石头,将弹弓塞入怀中,拍拍两手上的灰尘,拉起文宁的手。看了眼文宁手上被她们抓的抓痕,满眼心疼。正准备走 “真是可笑,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山间野丫头,也敢在本郡主面前造次。” 文安听到此话,放下文宁的手,一手去怀里掏弹弓,一手弯腰准备捡石头。对面众人看这架势,拉着秦芃就要跑。秦芃虽嘴上不愿落了下风,可想到昨晚醉仙楼的事还是心有余悸,跟着众人跑了。 文安觉得有些扫兴,石头都捡起来了不用岂不是可惜,朝着那棵树上的人影一弹。 男子眼疾手快,一跃到了地上,稳稳站到了文安面前。 “安安好身手!”男子笑嘻嘻道。 男子丹凤眼笑起来甚是好看,可文宁见到来人却退了一步。 文安皱眉,安安?这个称呼可是只有观云山上的人才这么叫自己的。 “世子认识在下?” 男子面露诧异“你怎么知道我?” 文安笑了笑“世子莫不是忘了?前几日丞相府的马车可是给世子让过路的。” “单凭声音?” “还有马车里飘出来的檀香。”听闻安乐王妃惯用檀香,皇帝便优先将每年新的檀香送去安乐府。久而久之,这京都也就只有安乐府有这檀香了。 “安安果然聪慧,交个朋友,别叫我世子了,叫我楚玉。” 这男子正是安乐王家的世子,传闻中的混世魔王。 “我可不和见死不救的人交朋友。” 这是怪他在树上看热闹呢。 “哎~怪我怪我,这就给文宁妹妹赔不是。”说着就对文宁弯腰赔了一礼, 这可给文宁这个小白兔吓坏了,要说秦芃嚣张跋扈的可怕,眼前这个小魔王可是比秦芃可怕十倍,让他赔罪这样的福气她可不敢要。文宁慌忙回了一礼“文宁岂敢要世子的赔礼。” “这下安安可以和我做朋友了吧。”楚玉眼巴巴的看着文安。 文安现下想着带文宁快点回到席上,心里也觉得这个小魔王也是个有趣的人,嘴上倒是不肯败下阵来“那就先算个远房朋友吧,还有不准叫我安安!” 楚玉嘿嘿笑道“都听安安的。” 文安无奈摇头,看样子让他改口是别想了,不能和他胡搅蛮缠下去了“那楚世子,我们先走了哈。” 说完文安拉着文宁急匆匆地消失在了楚玉的视野中,楚玉还不忘朝她消失的方向喊道“等我喊你出来玩啊。” 文安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假山旁的那棵树,是棵正桃花盛开的桃树,楚玉站在桃树下,阵阵春风吹过,几片花瓣像是迷恋男子眉下星星点点的笑意,悄悄地落在了男子肩头。而微风带走的,只有那淡淡的檀香。 文宁有些担心“姐姐你可得小心点世子,他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 “知道啦,你放心吧,你先看看你,怎么能让人这么轻易的骗了去。” 文宁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垂着头不敢说话。 “行了行了,那你以后别离开我,我护着你就是。” 我护着你就是,文宁听了这话眼睛有些湿润,从小文安就一直护着她,可是十年前文安突然生了大病,就这样她们分开了十年,当时她甚至以为文安再也不会回来了呢。幸好幸好,老天爷又把文安带到了她的面前,还附赠了一个哥哥,她真的好开心。想到这些, 第15章 文安发火 “看样子,我们是来晚喽。”假山的另一头不远处,青衣男子和白衣男子远远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等他们到的时候,文安已经举起了弹弓,他们便没再朝这边来。 白衣男子看到那抹红色消失在视线中,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绝活没有拿出来。看来清虚真人真是教了不少东西。 “走吧。”白衣男子转着轮椅走开。 “我们不回宴席上了吗?”青衣男子看着白衣男子离开的方向是出府的方向,一边跟上一边问。 “没意思。” …… 等文安二人回到席上时,宴席差不多要结束了。各家陆续离开,陈氏和三个孩子碰了头,文安文宁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以及昨晚的事情告诉陈氏,文安觉得这些事情她能解决,告诉了长辈那就不是她们孩子之间的事了,可是又想想,秦芃应该不会这么觉得吧。 “文安!” 四人准备离开时,背后传来一声妇人的呼唤。几人回头一看,这妇人看上去谦和温婉,穿着也是端庄得体。文安见过她,方才宴会上坐在贵妃旁边的人,想来身份也是不低的。 “拜见王妃。”陈氏推了推几人行礼。 “免礼吧。”王妃朝他们几人跟前走了几步,拉起文安的手“和华昭长得太像了,刚才人多不便寒暄,我是安乐王妃,你母亲年轻时的闺中密友。” 安乐王妃?这么说是楚玉的娘亲了?文安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的安乐王妃张嫣,温柔端庄随和优雅,怎么和那小子一点边都不沾啊……倒是也有点像的,两个人笑起来都很好看。文安不禁感慨出声“王妃笑起来真好看。” 王妃被文安这句逗得扑哧一声“你嘴真甜,现下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我让人来请你们到我府上我们慢慢说。”王妃对着陈氏说了后半句话。 “是。” 拜别王妃几人出了太子府,因为马车停的远需要多走几步。街边几个妇人的声音就传进了几人耳朵里。 “这丞相夫人真是好命,白拣了个便宜儿子和闺女。” “可不是?没什么背景还白白捡了丞相夫人这个位置呢。” “我可听说长公主是被她气死的她才有机会过的门。” “竟有此事?当真?” “当真!我家下人的表侄在丞相府里当差,这错不了。” “那可真是,抢了男人抢孩子,亲生女儿还这么争气,便宜都让她这个乡野村妇捡着了。” 几人说的投入,并未注意到从旁经过的文安四人。文安见走在前面的陈氏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走着。文宁低着头,文安低声问“经常有人这么议论母亲吗?” 文宁小声道“是啊,母亲都习惯了。” 听完这话文安立刻回头朝那几人走了过去。 “欸?姐姐!”文宁还是没习惯文安说走就走的作风,大喊了一声,这声惊动了前面走着的陈氏还有那几个嚼舌根的妇人。文诀按住了文宁,他本也生气,但是看文安过去心里想到今日这几个妇人可要倒大霉喽。 等几个妇人反应过来时文安已经到了她们面前。 “你们什么身份啊,当街议论丞相夫人。”文安声音颇大,整条街的人都看了过来。 几个人里也有横的“怎么?她做得我们说不得?你也是个白眼狼,在这里天天朝着一个害死你母亲的杀人凶手喊母亲!啊!——” 这话刚说完,文安就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妇人慌乱的捂住半边脸。 “打的就是你!这一巴掌告诉你不得随意议论朝廷重臣的家事。免得给自己家招来祸事。”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啊!!——”妇人又是一声尖叫,慌忙又去捂另一边脸。 “这一巴掌是为我母亲长公主打的,母亲辛苦怀胎十月生我难产而亡,宫中太医院都有记载岂容你在这里随意编排。” 文安瘾来了,又是一巴掌过去。 妇人尖叫“你疯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我只知我的长辈是我叶家如今的长母,她为了叶家每天要打理府中事务不得不照顾本不应该是她的孩子还得和你们这些蛇蝎心肠只会背地里嚼舌根的长舌妇做好表面功夫。还任由你们这些个人乱扣帽子。她不还嘴是为了不给我父亲添麻烦并不是怕你们,你们想想我父亲若是知道了你们几人的夫君在朝中能坐的住?如今长辈在外受欺负身为晚辈我才应该站出来才是。” “安儿!”文安举手欲再打,被陈氏喊了停。她看了眼那妇人,现下正拿着帕子捂着脸痛哭,其余几人缩成一团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文安。街上其他人也被叶家突然出现个厉害角色吓住了,大家都看着这边没人敢上来劝也没人敢动。 文安放下手,虽然对着妇人说,但声音又提高了些,显然是对着整条街的人说道“今日这三巴掌希望几位夫人引以为戒,以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今后再让我知道谁敢诋毁我叶家人我叶文安第一个饶不了他。” 拍了拍手正准备走,抬起脚想到了什么又回了头,几个妇人本松了口气被她这一回头吓得又屏住了呼吸。 “哦对了,烦请这位夫人告诉一下你家下人,快些让他表侄跑吧,等我查出来可有他受的了哦。” 然后转头换了个天真无邪的笑脸朝陈氏走去,陈氏眼中含泪一下拉住文安的手,文安另一只手轻轻拍拍陈氏的手,告诉她有她在没事的,陈氏拉着文安朝马车方向走去。 跟在后面的文诀小声对文宁说“看吧,你姐姐吃不了亏的。” 街边的安乐王府马车中,张嫣正襟危坐,一旁的楚玉也端正的坐着。两人静静地听完街边发生的事直到文安等人上了马车。 “方才你同她见过了?”张嫣缓缓开口。 楚玉回的有些小心翼翼,他好像很怕眼前的女子“是。” 张嫣轻轻笑了笑,眼神却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玉便不再说话。 第16章 又见楚玉 回去路上陈氏依然抓着文安的手。 “你就没怀疑过我?”陈氏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当然怀疑过,那晚你同我说了那些话之后第二日我就派下人去查了。” 陈氏轻笑“我记得你的几个下人刚入府不久,你能查出些什么。” “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母亲若是做了,想必那批下人早就换了。我打听也是白打听。” “那你都查了些什么?”陈氏这才发觉文安并不是做给别人看,不知何时对她的称呼 早就变成了母亲,她心里是有一些开心的。 “我就让他们跟下人们聊聊天,聊聊母亲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并没有苛责过几个姨娘,说明母亲不是善妒的人,母亲过门之后并没有铺张浪费依然勤俭持家说明母亲也并不贪恋这荣华富贵。每到我生母祭日母亲都会摘下首饰在祠堂亲自祭拜,这点父亲想必都做不到吧,母亲也是个尊敬我生母的人。” “可这些,有心做样子也是可以做到的。”陈氏被文安说的有一点点感动。 “母亲说的是,让我最后确定的一点,是我的奶娘。大了随意一打听就知道了,她正是二姨娘老家的表姐。小时候她同我说那些话的用意也就猜了个八九分了。” 陈氏欣慰的看着眼前的文安,又看了看文安身旁的文宁,笑了笑“你可要多问你姐姐借几个心眼。” “知道啦。”文宁看着陈氏和文安终于互相放下芥蒂好好相处心里也是开心极了,她不需要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母亲体贴温柔,自己的姐姐果敢大方,两个人都很好,这么好的两个人就应该互相欣赏,结果达到了她的预期她就很开心。 几人回了府刚下车,文安就吩咐今日跟着去的几个下人将太子府门口发生的事在府内传下去,传的越夸张越好。 冬辰有些犹豫“小姐,这样有损你的名声吧。” “无妨,我又岂会在意些这个。” 冬辰想了想小姐近日的行事风格,好像是这样的,便没有再多话了。 “姐姐为何要这么做?”文宁小声的问文诀。 “当然是让府里不安分的人早些跑喽。” 当晚,叶章听说此事后就又把文安叫去了书房,文安倒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这个爹的情绪管理真的很差。 “此事传到大皇子耳中怎么办!”叶章气的手都在抖。 “我可是在替你的夫人出气欸,堂堂丞相夫人都被人指着鼻子骂到头上了。”文安听到叶章一开口就是大皇子,他的眼里只有这些,从来都不肯多花一些心思给家人,心中暗暗替陈氏不值。白日她还对那几个妇人说是陈氏不和叶章告状是为了她们着想,可文安和陈氏心里都清楚,说了也没用,叶章不会为了出这口气给自己找麻烦。 “旁人说几句就说几句,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得亏那几人家中官职不大,若是” 文安打断“若是什么,若是对父亲在朝中有影响是不是母亲就活该受这欺负。我看父亲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家人,嫁给你不仅是生母的悲哀也是母亲的悲哀。”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放肆!岂有此理!!你竟敢这么评判你的长辈!”叶章气的从桌上随意拿起一本竹简就要往文安头上砸去。 “父亲当心,这女儿砸坏了大皇子那边的亲事可就泡汤了啊。”文安朝叶章眨眨眼。 叶章手一顿,将竹简重重朝文安小腿那里砸去,文安很从容地就躲过去了。朝叶章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文章郁闷,没成想这十年观云山竟把叶文安养成了这个心性,当年的华昭虽也活泼了些,可那时庇佑她的是皇帝,而如今叶文安这副摸样,如若哪天惹下大祸皇帝可还会看在华昭的面子上放过她,放过叶家? 第二日,文安想出去逛逛,自从来了京都,还没正儿八经的逛过。用过早膳,就带着春雨秋霜出了府。 “小姐今日为何没喊二小姐和大公子。”春雨不解的问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事,我哪能成天拉着别人陪我一起消磨时光。” “小姐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可是大公子能有什么事?”秋霜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他?他如今可是京都姑娘里面新晋夫婿候选人,带他出来我们还能自由自在的逛街吗?” 春雨秋霜二人听了暗暗感慨,自己家小姐竟考虑事情考虑的如此全面。 “安安!~” 文安一听就是楚玉的声音,从头顶上的二楼传出。她想装作听不见,低着头闭着眼就往前快走。两个丫头小跑着跟着文安,哪知文安突然急刹车停下。原来是楚玉见文安想跑立马轻功下楼挡在了文安面前。 “安安怎么不理我啊。”楚玉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问道。 “啊哈哈,我没听到啊,这么巧,世子也在。”文安心情不差,自然愿意陪他把这戏做足了。 “安安这是在买东西啊,我陪你!” “啊,就不麻烦世子了吧。”文安心想,糟糕,今日不宜出门。 “不麻烦不麻烦,陪安安逛街怎么会麻烦呢。”楚玉收起笑嘻嘻的嘴脸,对一旁的春雨秋霜吩咐“你们二人就先回府吧,一会儿我会将你家小姐送回府的。” “小姐……”二人也是听说过楚玉的名号的,将小姐独自留在这个人身边二人想都不敢想。 文安见今日躲是躲不掉了,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大庭广众的他应该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看了看二人担心的样子,朝她们轻轻笑了笑“不用担心,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二人走后,文安就带着楚玉逛了起来。 文安停在糖炒栗子摊前,楚玉:“来一份!”付钱,拿着。 文安停在绿豆糕摊前,楚玉:“来一份!”付钱,拿着。 文安停在首饰摊前朝,楚玉:“她看过的都包起来。”付钱,拿着。 整条街都知道今日来了两位财神爷,都紧盯着文安,心里盼着文安能来他家摊子前面站站今日就可以早收摊回家了。 第17章 鹤辛 文安最后停在了一个卖短兵的小摊前。 “小姐看看需要些什么?” 文安扫了一眼摊上所有的短刀,摇了摇头。 楚玉提了提手上快要掉的东西“这里的不行,我一会儿带你去珍品阁看看。” 文安看了看快要被一堆东西埋没的楚玉,装作毫不知情的忍俊不禁“你怎么买了这么一堆东西?” 楚玉听到这话愤愤“你怎么好意思问的出口!” 因为要带文安去珍品阁,楚玉吩咐两个下人先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去丞相府。他带着文安朝临街的珍品阁走去。“安安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 “肉。” “喝酒吗?” “喝。” “不吃糕点?” “也吃一些。” “辣呢辣呢?” “无辣不欢。” “可有忌口?” “不吃姜汁。” “那……” “到了!”文安觉得他有些吵,幸亏这珍品阁没几步到了,还是文安先看到的牌子。 伙计一眼就看到了楚玉二人,殷勤的跑了上来“呦,世子里面请,今日想买些什么?” “直接去后库。”楚玉吩咐。 “是!两位这边请。”伙计一听去后库,喜笑颜开。这珍品阁本来就珍品无数,里面又分前中后库,哪怕是给皇帝献礼中库的东西已经就绰绰有余了,而这后库的东西,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品,且不说你想要什么它不一定有,就算有那价格也是平常人掏不起的。 “看来世子是常客啊。”文安嘲讽道。 “你母亲也是常客。” 是了,京都有质量的店铺当属珍品阁了,许多权贵世家都爱来这里采买东西,想必陈氏也经常来这里置办东西。 文安刚回京都,也就在太子府露过面,伙计没认出来实属正常。楚玉竟舍得为一个姑娘一掷千金直接去后库看来这姑娘对他来说不一般。伙计觉得他应该聪明一回,世子万一高兴了给些赏钱呢。让世子高兴的前提是让这姑娘高兴,他该说些什么让这个姑娘高兴呢。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世子今日带的姑娘可比往日带的好看许多啊。” 楚玉听完皱了皱眉,文安听了直接哈哈大笑。 显然这不是伙计要的结果,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话问题出在哪里,晚上回去得问问自己的娘。 伙计领着楚玉二人到了后库就走了,后库有专人接待。楚玉让人拿出后库的所有短刀,然后就和文安坐下享用后库客人专用的茶水了。 没多久后库的伙计就踩着小碎步过来了,手上捧着一把银鞘短刀。“回世子,如今库里就仅有这一把短刀。” 文安站起来拿过短刀仔细地端详。 “还挺好看!” 短刀周身镀银,刀鞘镶了一颗小小的翡翠,通体晶莹,拔出短刀,刀刃薄而亮,上面都能映出文安修长的睫毛,刀柄处刻着“鹤辛”二字。 “这刀的名字也挺有意思。”文安是真的喜欢,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和楚玉分享着。 楚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笑得眉眼弯弯,那笑容像春日暖阳下的微风吹进了楚玉的心里,自己也跟着不自觉地唇角上扬起来。 “这‘鹤辛’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白鹤送给他爱妻悦辛的定情之物,后来二人退隐江湖这刀不知怎得就流传在了江湖上,小姐也是有福气的,这刀是我家老爷上月去江南采买拍下来的,前几日才放入库里。” “包起来吧,派人送到丞相府。”楚玉吩咐伙计。 “好嘞!”伙计一看楚玉这么干脆,开心极了,就喜欢这种带姑娘来买东西的公子哥,为了博得姑娘开心花钱眼都不眨的。说着准备拿过文安手里的短刀就要去打包。 “等等!”文安拦下了伙计。 “怎么了,姑娘觉得哪里不妥?”伙计心觉大事不妙。 “这刀太贵重了,不要了吧。”文安虽然心里舍不得,可是咬咬牙还是说出了口。 “这是我买给你的,你心疼什么。”楚玉其实猜到了文安心里想些什么,她并不是不想他花钱,而是不想让他送这份礼物。 “你我才认识几天,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不合适。”文安自己也很想买啊,可惜手上的钱还不够她买这把刀鞘上的小翡翠的,自己倒不是不敢承楚玉这个情,只是“定性之物”这四个字太过于刺耳了,一个是不适合他二人之间相赠, 再一个就是今日这珍品阁的伙计不认识她,难保明日就不认识了。到时再添油加醋在京都传一传,这丞相府和安乐王府的事就纠缠不清了。 楚玉心下知道这刀是送不出去了,虽然觉得文安的考虑确实合情合理,但是心底也是有一缕失落划过的。“那安安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没有啦。”文安将刀放回伙计手上的匣子里。 “那走吧。”楚玉脸上笑容渐失,径直向门外走去。 文安见楚玉这副样子,他这是生气了吗?按理说自己给他省了一笔钱不应该开心吗,文安立马跟了上去。 留下了原地拿着鹤辛一脸茫然的伙计,上一秒还以为自己即将要为老爷拿下一笔大单而开心,心里都想好拿到赏钱该请同伴们吃些什么了,这下一秒就幻灭了。 房中没走的还有楚玉的贴身侍卫长风,他伸手拿了块方才楚玉身边桌子上摆上的糕点塞进了嘴里,然后对着伙计说“包起来送去安乐王府,记到世子的账上,我明日来结。” 世子对文安是同其他人不一样的,而文安也是同其他人不一样的,她不仅是第一个世子带来后库的女子还是第一个拒绝世子掏钱的女子。他对自己家世子再了解不过,如今这副样子定是不高兴闹脾气了,而世子在外总是一副浪荡样子今日还是头一次在外挂上了脸,平常对王妃可都不敢这么外露脾气。再就是这刀世子必然是要的,而且必然会有一天送到丞相府的,今日这刀若是他人买走了,他能把这珍品阁拆了。长风说完也跟了出去。 伙计刚从大喜掉入大悲,又接着被拉回了大喜,害怕自己是做梦,马不停蹄的跑去柜台打包,生怕刚 第18章 如意轩 这边楚玉在前面走着,刚才的楚玉还是叽叽喳喳的,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不过有时候有跑的急得小孩子过来,楚玉还是会帮一旁跟着他的文安挡上一挡。 文安心想这人能处!她又偷瞄了楚玉一眼,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不对,不是好看,是可爱!文安偷偷笑了笑。 这点小动作被楚玉看到了,也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你笑什么?” “也没什么,就觉得你话少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我对别人也没这么多话!”楚玉又生气了。楚玉带着文安来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就是比醉仙楼上乘的如意轩。 小二见到来人直接带二人去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 “你提前定的?” “方才让人来定的。”楚玉虽憋着一口气,不过还是忍不住回文安的话。 “可是这个不是要提前一日来预定吗?” “姑娘有所不知,世子是我们这的常客,这个位置老板吩咐了只留给世子,随时可以来。” 小二吩咐人将楚玉提前点好的菜都摆了上来然后就下去了。 文安看了看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难怪楚玉刚才问她那么多问题。楚玉给她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找了个空杯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文安纳闷“你到底是喝酒还是喝水?” 楚玉面露尴尬“我不吃辣……” 文安大笑“哈哈哈哈哈,堂堂楚世子竟然吃不了辣。” 楚玉又又又生气! 文安憋住了笑,想着不逗他了,该好好哄一哄了 “别生气啦,那刀确实不适合你随意相赠于人啊。” “可你分明喜欢它,我想买给你看你开心都不行?” “这样吧,等我想好了我要什么你再买给我可好?” 楚玉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 …… 此时文诀正在府里研制自己的新暗器,上次的飞镖成本太高,那玄铁在京都也不是很容易搞到。他要研制一款便宜量大又好用的飞镖。 这时候文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哥哥哥哥,你怎么没和大姐姐一起出门啊。” 文诀挠头“我为何要跟她一起出门啊,她那么能闯祸,谁跟她出去谁倒霉。” “可,可我听她屋里下人说,她如今和楚世子在一起啊。”文宁看文诀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更加着急。 “楚世子是谁?长的帅吗?”文诀心想,自己这个妹妹真是魅力无边,刚来京都就有人被她拐到手了? “哎呀!他可是京都有名的纨绔。” “哦,你放心好了,你姐姐只会更胜一筹。” …… 正在专心啃麻辣兔头的文安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安安受寒了?”说着楚玉将两个刚剥好的虾放到文安面前并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兴许是这厨子辣椒面撒的有些多了吧。” “一会儿你还想玩些什么?” “你这一天天的很闲吗?” “遇见你之前还挺忙的。” “哈?” “遇见你之前一天要陪的姑娘比较多,遇见你之后只需要陪你就好了。”说着又把两只刚剥好的虾放到了文安的小碟上。 文安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虾填进嘴里,她就知道,和小魔王聊天就不要认真了。 “我想好了,世子你给我买只狗吧。” “明白。” 文安心下觉得和京都纨绔玩还是很不错的选择,首先人家会玩,其次人家有时间。这样契合地伙伴还是很难求的。 …… 安乐王府,安乐王妃正拿着珍品阁刚送来的鹤辛仔细端详。 “世子和郡主现在在哪里?”她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像冬日暖阳一样融化着人心。 “回王妃,现下世子郡主正在如意轩。” “不错,没有怠慢了郡主。”王妃放下手中的鹤辛,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送去世子房中吧,接着派人去库里拿了银票把账结了。” “是。” “今日朝堂上礼部侍郎可有何动静?”昨日文安动手的正是礼部侍郎的夫人。 “未曾。王妃,临湖,临湖出事了。”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妃一听,脸上笑容顿失,面上多了一层阴霾,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出了什么事?!” 侍卫见状慌忙跪下“今日朝堂上北地边关送来急报,我军遭胡月军夜袭,刘将军和王爷带人反攻,如今,如今……” 王妃气的拿起桌上的茶碗就朝那侍卫砸去“再吞吞吐吐直接杖毙。”此时的王妃和方才温柔恬静的王妃判若两人,这一恼吓得屋里众人齐齐跪下。 那被砸得侍卫头部已经流血依然一动不敢动“如今萧将军被俘,王爷失踪生死不明。” 侍卫说完,又是一个茶碗砸了过来。 “王爷怎会生死不明,将此妖言惑众之人拖下去,杖毙!”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 座上的王妃目光冰冷的看着大喊大叫的侍卫被两位侍卫拖了下去,听着院中传来侍卫的一声声嚎叫面上无动于衷。“去派人把世子给我叫回来。” …… 狗市上,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汪汪汪”声,文安一个笼子一个笼子的看着,楚玉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的打着。 “好姐姐你快些挑,阿嚏~” “哎呀,这可是得陪我许久的,可不能随意。” “我这,啊,阿嚏。我快不行了。” “堂堂安乐府世子,一不能吃辣二见不得狗毛的,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阿嚏!就这个,这个白色,阿嚏!这个白色的不行吗?” “不行,叫的声音太小了,不符合我的气质!” “阿嚏!那这个,这个黑色的。” “不行,太黑了晚上出门看不见。” 楚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在他打完第四十七个喷嚏的时候,文安的目光停在了一只小黄狗的面前,小黄狗头上一撮白毛在众多黄狗之间格外的显眼。小黄狗见文安过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汪了两声。 “很好!就它了。” 小黄狗好像知道了文安要带它回家,又撕心裂肺的喊了声“汪汪汪。” 文安心想,它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吧。啧,不愧是她看上的狗,跟人表 第19章 临湖出事 付完钱文安想直接将它牵回家,看着如此凶悍的狗,楚玉还是在一个个喷嚏里吩咐店家将狗放进了笼子里。 这时一位侍卫在楚玉耳边耳语了几句,楚玉眉头一皱“知道了。” 文安提着笼子看向这边“怎么了?有事?” 楚玉看到文安立马露出了笑容“府里是有些事情,我先送你回家。” 刚好文安也觉得玩够了,迫不及待回去让文诀文宁看看自己的爱犬。就随楚玉上了马车。 文安也不是个没有眼力劲的,她看得出来楚玉有些焦急,这还没到夏天额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一个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人紧张成这样。文安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多问。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马车里只能听到偶尔传出来的几声犬吠。到了丞相府,楚玉将文安扶下车,将小黄狗轻轻地递给她,然后自己又回了马车。 文安还是没忍住喊住了他“楚玉!” 楚玉拉开帷幔看她,这还是文安第一次喊他名字。 “天大的事也都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楚玉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不过也是一瞬的事,转而冲文安笑了笑“放心,我没事,等我下次带你出去骑马。” 文安看着马车走远才进了府,回了院子就将这小黄狗放了出来,春雨秋霜怕得不行,文安就打发她俩去把文诀文宁喊来。回头看到夏时也被吓得脸色铁青躲在冬辰后面。 “不是吧,你个大男人被条狗吓成这样?”文安觉得此时的夏时有些好笑。 “让,让小姐见笑了。” “汪汪!”小黄狗是有欺软怕硬的潜力的,朝着夏时就叫了两声。 吓得夏时立马抱紧了冬辰,逗得文安和冬辰大笑起来。 文诀二人听说文安带了只狗回来,立刻就赶来了。 文诀想要上去摸摸,谁知小黄狗朝文诀大叫了两声。 “啧,这狗性格倒是随了你。” 文安轻轻踢了文诀一脚。 “姐姐给它取名了吗?” “还没有呢,叫它发糕怎么样?” 文宁心里还在翻阅着古诗词曲想着给这狗起个文雅点的名字好配文安,可一听发稿这名字倒觉得更有趣些,连连称赞文安会起名字。 “你二人同吃过不去了是吧。” “对了,春雨秋霜,你二人将刚才楚玉买的一堆东西给大家分分。” “他还给你买东西啦?姐姐你可别被他蛊惑了啊。” 文安看着满脸担忧的文宁噗哧一笑“放心吧,我同他就是玩伴,没别的想法。” “可,可和一个纨绔做玩伴,爹爹知道了定然又要说你。” “说就说呗,还得干涉我交朋友不成。而且,我倒觉得,楚玉看上去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本心并不坏。” 文宁觉得文安比自己主意大,就也没再多说什么。况且很多事情她也只是听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 很快,刘将军刘赫和安乐王出事的消息整个京都都知道了。临湖处北部边界,北部胡月国一直对明荣国虎视眈眈,边境常有骚动,皇帝便派刘赫和安乐王常年驻守。 如今将军王爷出事,北地军中大乱,弄得人心惶惶。这几日的叶章也是忙的一天到晚不在府上。朝中迟迟定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打的话连累的是临湖以及周边城镇的百姓,不打便会让胡月国更加得寸进尺,更何况如今刘将军还在他们手上,打的话派谁去也是个问题。 原来,楚玉那天是因为此事。父亲下落不明他一定很担心吧。文安在院中台阶上坐着,和发糕一起晒太阳想着此事。 “想什么呢?” 文安被文诀吓了一跳,她想的确实有些出神,文诀何时进的原子都不知道。发糕认人也快,已经没了前几日刚来府上见到文诀就叫的凶狠样子。一人一狗很快成了朋友。 “我在想,舅舅会怎么处理临湖这件事。” 文诀在文安旁边坐下“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文安从思绪里出来,看了看今日不再嬉皮笑脸的文诀才发现不对“怎么了?” 文诀摸了摸趴在一边的发糕的头,沉默了几秒还是开了口“我想去临湖。” 文安秒懂,文诀的志向一直是参军,而眼下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文安没理由不支持,可是即使想得明白,也还是会担心,她没有说话,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文诀看出了她的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京都不比观云山,我不在的时候,少惹些祸事,等我回来。” 文安觉得很奇怪,怎么她和发糕的头轮流摸啊。但还是乖乖回话 “嗯。” “实在受了委屈就给师父去信,离着也不远,几日就送到了。” “嗯。” 文诀还没见过文安这么乖,他俩相依为命了这么些年,是其他的家人永远没法比的。 “父亲不会同意你去的。”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我如何帮你?” “安乐王失踪,楚玉一定会去,你有同他说话的机会,让他带我去。” 如今朝中虽还没定下此事如何解决,但是安乐王是一定要找的,而此事楚玉一定会亲力亲为。楚玉和安乐王妃一直在京都虽说是皇帝有意为之,以此牵制住安乐王,但是如今楚玉前去寻父皇帝没理由拒绝。 “好,我试试。” 文安原以为文诀会让她直接去宫中和皇帝说,但文安随即就想通了,他不想麻烦她,不想让她为了他随意用了那块令牌,她去了叶章也就知道了不会轻易放过她。 …… 果然,没几天楚玉就出现在了他们府门口。不过,他并不是接她去骑马的,而是安乐王妃请文安去府上。 这安乐王失踪,王妃还有时间接待她吗,还有楚玉,脸上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同平常一样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想了想文诀的事,文安也没时间顾虑那么多,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上,悠悠的檀香围绕着二人,文安想宽慰楚玉几句来着,可人家自己好像都没啥事自己再冷不丁提这事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还是楚 第20章 安乐王叛国 京都说大也不大,再加上,官员们的府邸基本都在城东,所以没多久就到了。 张嫣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依旧是一副温婉甜美的笑容。见文安一下车准备行礼立马上去抓住了她的手“和我不需要这么多礼数。”边说边拉着文安进了府。 三人来到前厅坐下,侍女给文安上了茶水点心就下去了,如今前厅只剩三人。 “你尝尝这杏仁酥,楚玉说你不喜太甜,我就吩咐下人给你做了些果仁糕点。” 文安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咽下去那一刻满眼放光“好吃!不甜不腻!王妃家的厨子手艺真不错。” 张嫣听了也是开心的很“喜欢吃我就命人一会儿将这些都给你打包了,你回去带着慢慢吃。” “谢谢王妃,王妃对我真好!” 坐在对面的楚玉看到文安吃得这么开心,也顺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今天的杏仁酥是有点好吃怎么回事,说着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奇了怪了,你平日不是不怎么吃这些零嘴吗?”张嫣见楚玉一块又一块,不禁调侃道。 “可不能让安安都拿了去,得多吃几块。” 文安一听这话,来了劲,立马又往嘴里添了两个。 两人这比赛吃糕把张嫣逗笑了“你俩少些吃,一会儿还要用午膳呢。喝口茶,别噎着。” “当年华昭也同你一样,爱吃些零嘴不好好吃饭,太后总是念叨她。”王妃看着文安感慨道。 “王妃同我母亲非常要好吗?” “那是自然,你母亲一直生活在宫中,同龄玩伴本来就少。有一年中秋皇帝大摆筵席我有幸随家父入了宫,正遇到你母亲在河边放花灯,你猜她许了什么愿?” “许了什么?”文安满脸期待,她对她的母亲了解甚少,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给她好好讲讲母亲过往的人。 “她说,她希望姑母能允她每日多吃一块杏仁酥。”说到此处,张嫣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母亲也这么靠不住。” “是啊,可惜去得早,不然如今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聪明好看得有多开心。” “母亲……”楚玉提醒张嫣注意一下,不要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 原本垂下眼眸的张嫣被楚玉这么一叫回过神来“你瞧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不开心的。” 文安倒觉得没什么,自己本来就习惯了母亲的不存在了。 此时一名侍卫进来“禀告王妃,宫中来人传世子即刻入宫。” 座上的张嫣听到此话满眼放光立马站起来“可是有王爷的消息了?” 侍卫面露难色“有位士兵重伤刚醒,连夜派人传信回来,信上说是,说是王爷叛国出卖了将军。” “无稽之谈!王爷怎会!” “母亲!安安还在这里!”楚玉见张嫣的架势像是又要发作,立即出言阻止。 张嫣看了眼一脸懵的文安又坐了回去,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定了定心神。 “我去去便回,劳烦安安照顾一下母亲了。”楚玉虽有些担忧张嫣的情绪是否稳定,可眼下更重要的是进宫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文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放心吧,你且去,” 楚玉跟人走后,文安看着张嫣坐在座上愁容满面,用手不停的按着头部。口中不停地念叨“王爷不会的王爷不会的。” 文安走过去帮她按着太阳穴“王妃宽心,王爷一生忠勇,为国驻守边疆十几载,此中一定是有误会。” 张嫣听到此话,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站在身后的文安并未察觉,她将文安放在自己太阳穴的手轻轻拿了下来,面上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今日是我安乐王府待客不周,现下我也没心思用膳了,我让下人先送你回去可好?” “文安明白的,只是希望王妃注意身体,楚玉需要你,整个安乐王府也需要你。” 张嫣拍了拍文安的手,用力挤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让安安担心了。” 等送文安的马车走远后,安乐王府的前厅中“啪!”“啪!”“啪!”不停的传出摔碎东西的声音。 …… 等文安回府后立马去到了文诀的院中。 “怎得没到午膳时间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文诀看着文安回来的比自己料想的要早,怎么说堂堂安乐府也不至于不让人吃过午饭就回府的道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月桃,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吧。”文安跑的有些急,现下气喘吁吁。 “是。” 月桃是文诀院里的丫头,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看出来府里的公子小姐要好的不得了,自然不敢怠慢文安文宁,她们的命令就是文诀的命令。麻利的给文安倒了杯温水,看她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然后给他俩关上门下去了。 “情况不太妙,方才我在安乐府上,楚玉便被宫里的人带走了。说是军中有个侍卫重伤刚醒,指认安乐王叛国陷害了刘将军。” “怎会?”文诀听后一脸震惊。“他的妻儿还在京都,他怎么敢。” “此事也不知真假,不过现下皇上是不会让楚玉离京了。今日也亏得我没有找到机会同他说你的事。” 文诀坐下,满脸愁容。唯一一条觉得有希望的路就这样没了。 “你先别急,事情过去这么些天,到现在还没定下谁去,如今又出了这茬,想必更是没人愿意接这桩麻烦不讨好的事。”文安安慰道。 “不,你想岔了,此事已经这么棘手了,朝廷再不派人前去,边关就要升起民愤了。” “那眼下,除了四皇子没人愿意去了。可是四皇子为何迟迟不请命呢。” 文诀眼中竟有嘲笑之意“因为他怕死。” 四皇子能在朝中和大皇子太子抗衡多年,得多亏事事刘赫都替他拿主意,说难听点,他不过是刘赫的傀儡罢了。如今刘赫不在,他便什么也不是。现下刘赫被俘,其他人幸灾乐祸的有,袖手旁观的有,不敢插手的更有,谁都知道这刘赫救了就是同大皇子太子作对,没有人记得自己是朝廷命官,没有人记得边关的百姓还在等着他们去救她们,也没有人 第21章 转机 “少爷,有你的信。” 当天下午,文诀正在院中继续研究自己的暗器,此时丞相府今日门外当值的侍卫进来给了他一封信。 “何人送的?” “来人面生,像是谁家的侍卫,特意嘱咐只能让您看。” “扔地上吧。” 不是他不尊重送信的人, 是他现在确实腾不出手来。下人给他放在一旁的台阶上就退下了。他将手上最后一道工序做完才拿起了信封,里面就一张小纸条 “酉时如意轩”。 短短五个字,没有署名。 文诀纳闷,是谁啊,自己刚来京都,朋友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不会是姑娘吧。一边纳闷一边带着纸条去找文安。虽说文安这个人可能不靠谱,但她确实很多事上比自己细心观察力强。 “这纸张,也就宫里用得起。” 果然得让文安看啊,可是还是不知道是谁啊。 “过几日你不会小将军没当成,反倒成了驸马吧。”文安开玩笑道。 文诀白了他一眼“你陪我一起去!” “人家邀请的你又没邀请我,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不行!人家也没写必须我一个人去!咱俩谁跟谁。” 这文诀是真的害怕是个姑娘,自己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自信的。这万一真是个姑娘约他带上文安也可以避嫌。 傍晚,二人如约到了如意轩。文诀报了名字小二就带着二人去了三楼雅间。 文安暗叹,三楼,楚玉这种小阔少也就只配拿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三楼雅间,会是谁呢,不会真是被公主瞧上了吧。 文诀推开门,先是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就扑面而来。这草药里,马钱子的味道最重。 “竟是二位!”文诀看到里面坐着的白衣男子和青衣男子心下松了口气,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如释重负。他又特别开心的和文安说“这就是那日立川请我们吃饭的二位公子。” 文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二人,正在打量他二人的青衣男子虽眉眼修长疏朗,眸中闪着点点星光,身上虽有几分文雅之气但却输了周身那放荡不羁的奕奕神采。反观其对面的白衣男子,雪衣黑发,面容清疏,眉眼下似是蒙着一层薄雾,深沉的让人琢磨不透,周身散发着几分清冷之气,让人不敢接近。白衣男子并未看向他们,他的面色隐有几分苍白,少了些血色,再看那缠在腿上浸满汤药的纱布,文安心下了然这浓重的马钱子味是怎么一回事,文安两手一辑“见过两位殿下。” 文诀有些懵,殿下?原来这是两位皇子?再看白衣男子的腿,原来这是三皇子萧慕迟,而这青衣男子定是和白衣男子最要好的五皇子萧景瑞了。 “进来坐下说话吧。”萧景瑞说道。 文诀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带着文安进了屋,屋里的下人将雅间门关上便退下了。 萧景瑞见二人有些拘谨 “怎么?好歹救过我和三哥的命,怎么还不敢喝我们一口茶。坐下说话。” “是。”二人坐下。 萧景瑞替文诀倒了杯茶,又将一杯热牛乳推到文安面前。 他目光有神直视文安,带着不失礼貌且意味深长的笑“特意为叶姑娘点的。” 他并没有说是谁点的。 文安注意的点并不是谁点的,而是他们怎会算到她也会跟来。乖乖拿过杯子“谢谢殿下。” 坐在一旁的萧慕迟没有说话,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眼捧着牛乳乖巧坐着的文安。今日她并没有穿那日的红衣,而是简单的一条淡蓝色罗裙。看着她没有了半分那日太子府的张扬,萧慕迟觉得有趣,眼底划过一抹不被人察觉的笑意,然后又看向端坐在一旁的叶文诀,方才缓缓开口“近日临湖之事叶公子想必都听说了吧。” “是。”文诀回道。 “不知叶公子如何看待此事?” 文诀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两人说实话,说错了会有什么后果。朝叶文安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不等文安回应,萧景瑞开口了“但说无妨,我和皇兄向你保证今日谈话只有我们四人知晓。” 文安随即朝叶文诀点了点头,叶文诀这才放下心开口回道 “在下认为,将军当救,王爷需找,而胡月……必诛!” 萧景瑞萧慕迟听完此话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萧慕迟问道“为何必诛?” “胡月骚扰我边境多年,百姓生活想必并没有多安稳,而今胡月如此猖狂,袭我军队俘我将军,今日若是不战,顿刀磨肉,百姓的生活只会更糟,所以依在下之见,不如今日便战,以除后患,我想这也是百姓的心之所向。” “那,谁去战呢?” “这……”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满朝找不出一个将军。皇帝尚且不知道找谁,更别说叶文诀了。 “今日邀你前来,便是为了此事。”萧景瑞说道。 文安一边听他们讲话一边对着萧景瑞面前的一盘蜜饯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好巧不巧的被萧慕迟看到了。趁着萧景瑞讲话,悄悄将蜜饯移到了叶文安面前不再看她。叶文安也不管萧慕迟有没有看到,比了个谢谢的嘴型就开始吃了。 “我准备向父皇请命前去临湖,不知叶公子可愿助我?” 叶文诀一听此话,这不正合他意嘛,正愁不知道找谁去呢,如今五皇子亲自带他去想必父亲也没法阻拦。 “自然愿意!” “那你今晚就得回去收拾一下了,明日我禀告父皇后可能后日一早就得出发。” 文安咽下了嘴里的蜜饯,她心里倒是犯嘀咕,这五皇子不是游手好闲吗,怎么会突然想去临湖。不会觉得那边好玩吧。 萧景瑞像是看出了文安的腹诽,故意朝文安拉下了脸“本皇子的蜜饯好吃不?” 文安放下了刚要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将盘子推了回去“好吃……好吃……我还给殿下留了许多呢。” 萧景瑞见状大笑“怎么叶大小姐全然没了当日太子府门前为母伸张正义的威风。” 文安暗骂,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文安嘿嘿一笑“五皇子是不是记岔了,我怎么不记得还 第22章 五皇子 “萧景瑞吩咐人把菜端了上来,几人开始动筷吃饭 文安看着满桌子的菜都比较清淡吃的就比平常斯文了些。 “两位殿下怎会如此信任我哥哥?”这是文安一晚上都在纠结的问题,他们也只不过就在立川见了一面,就敢叫他前来商议如此隐秘之事,她想不明白。 “当日叶公子救我也没因为我们是何身份犹豫过吧。”萧景瑞说道。 一旁的文诀不敢说自己其实就是想看看他和血衣楼的杀手比谁厉害。 “清虚真人的徒弟能差到哪里去。”这时萧慕迟开了口,这几日看文安的处事,虽然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了些……但是品性倒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和她相处这么些年的叶文诀,三观应该和叶文安也是相似的。 “叶文诀多谢两位殿下信任,我敬两位殿下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文安哪里看不出来,叶文诀这是看有人夸他得意着呢,搁桌下上去就是一脚。 毫无提防的叶文诀差点叫出声,紧闭唇齿脸涨得通红。 状况外的萧景瑞问道“叶公子怎么了?” 叶文诀让自己镇定下来“无碍,无碍,这酒有些辛辣啊哈哈哈。” 吃完饭叶文诀就带着叶文安离开了。 “我们何时回去?”萧景瑞看着萧慕迟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再待会儿,我换个药。”萧慕迟将缠在腿上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拆了下来,此时他的贴身侍卫江竖端着一盆绿油油的汤药走了进来。江横将新的纱布浸泡进去,把换下来的让江竖拿了下去。 虽说跟着萧慕迟久了。但萧景瑞还是觉得这药味冲的离谱,慌忙捂住了鼻子。 “你能不能心疼下我,我明日还得一早进宫呢,” 萧慕迟并不打算打理他,而是转了话题“你准备给叶文诀个什么职位?” “你觉得统领怎么样?” 萧景瑞和萧慕迟是真的准备重用叶文诀,如果叶文诀成了他们的人,他们今后走的路能轻快许多。所以萧景瑞觉得,必须要给他个够高的职位才能看出他们对他的重视。 “不可,” “为何?”萧景瑞内心还在想自己此举叶文诀得多感动,没想到很快就遭到了萧慕迟的反对。 “他无军功,凭借丞相府公子身份坐在这个位置必然引起军中将士不服,将来他就算立了军功也少不了一些质疑声。我想他自己也不想得到这样的特殊照顾,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从武了。你带着江横去,让他做江横的副校尉,这样既让他没那么显眼,你有什么事不方便的时候也可以让江横给我传信。” 一旁的江横正在将新的纱布往萧慕迟腿上缠,没有说话,对于自己主子的安排他向来都是无条件信任加服从,方才看叶文诀也不像个一身富家公子病的,性格上也是大方洒脱的,他和他应该相处的会很愉快。 萧景瑞暗叹,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差点好心办了坏事,三哥不愧是三哥。只可惜要不是萧慕迟这腿伤,这次就不用他去了。想到这不妨多想了一些,如果三哥的腿是好的,凭借他的智慧和才能,那个位置又怎会沦入他人之手呢。 “我已经提前派暗卫去寻安乐王的下落了,等你去了军中只提救刘赫就行。至于那名士兵的说辞,你让江横去辨真伪。”江横江竖自小跟着萧慕迟,他们二人的能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放心吧,我也不是全然没数的。” 萧景瑞看着江横将最后一块纱布绑好,将萧慕迟的裤子放下,这包完后的腿整整粗了一圈鞋子是没法穿了,他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好笑。 “我派人去江南寻得名医过几日就到了,到时候让他给你瞧瞧。” “别费这功夫了。”他的腿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没事的时候短时间走走还可以,跑啊跳啊的这辈子恐怕是实现不了了,遇着阴雨天还要忍受着刺骨的疼痛,像这次躲避血衣楼攻击被迫多活动了些就要靠这止疼的药水养个十天半月的。从小到大也没少看过大夫,一次次的希望变失望让后来的他变得麻木,不再抱有任何希冀,这样就不会有失望了。 萧景瑞怎么会看不出来萧慕迟这些心思呢,尽管这样,他萧景瑞可不会放弃,当初派人打听各地名医的下落,年年请好多江湖名医来给萧慕迟看腿,这个不行就换一个。他相信萧慕迟又不是天生腿疾,只是小时候一场高烧才变成这样,一定会有高人能治好的,只是他还没找到。 反正名医他是找了,到时候人家来了萧慕迟也不会拒绝,萧景瑞就又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换了个话题。 “这叶文安今日瞧着,同前几日听说太子府门口发威的丞相府大小姐不是一个人啊。” “怎么,你还想今日她也给你两个巴掌?” 此时江竖已经推着轮椅进来了,江横将萧慕迟抱上轮椅。 萧景瑞被他此话一噎,撇撇嘴不再说话。江横推着轮椅出了厢房,萧景瑞乖乖跟在后面。 轮椅上的萧慕迟想起了刚才乖乖低头偷瞄蜜饯咽口水的文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萧景瑞不明白,但他看得明白,叶文安太子府门口那番大张旗鼓,一则是为了陈氏出口气,二则是作给贵妃作给大皇子的人看的吧。以她这个性格,皇宫又怎么关的住他呢,叶章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父亲。” 回家的马车上,叶文安看着一脸兴奋的叶文诀问道。 叶文诀听到这话后便收了笑意,有些垂头丧气。 “等皇上自己在朝上说吧……” 他都能想到叶章知道这个消息后脸色得多铁青,他刚回府没几日的时候叶章便找他谈过话,让他好好读读书参加今年八月的科考,只要成绩说得过去他就能给安排个文官的官职。 可他不愿,他的夙愿就是参军,就是打仗,就是用手上长剑保家卫国。他不怕危险,也不怕牺牲,就怕自己无所作为的混日子。他认为这样对不起清虚真人的教诲对不起自 第23章 萧景瑞请命 第二日早朝上发生的事不出意外的立刻传遍了京都。平常游手好闲不问政事的五皇子突然在朝中以“国不可任人欺”的长篇大论请求为国前去临湖亲自绞杀胡月军救回我刘将军,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谁也不带只求带上丞相刚接回京都没几天的叶文诀。 朝中百官无人反对,大家虽然对这个皇子没有一点信心,可是谁反对谁就要自己去,那还是他愿意去就让他去吧,反正与他们无关。 同样心理的叶章在听到叶文诀名字的时候就不淡定了。他刚认回来的儿子怎么可以让五皇子这种毫无作为的人带着去送死,这不是断他的后嘛,什么仇什么怨。 叶章颤颤巍巍的走到中间跪下“陛下恕罪,小儿居观云山十载,对朝廷上的事一窍不通,更何况他也未去过军队一日毫无作战经验啊。” 昨日叶文诀就把叶章不会同意的顾虑告诉过萧景瑞,他也愿意为了叶文诀去叶章跟前当这个坏人。 “哪个士兵刚上战场就有经验的,谁还不是自己靠实战摸索过来的,正因叶公子是清虚真人亲传弟子才更应该去,世人都知清虚真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才学都是你我所不及的,叶公子虽不说能全学通,就算有清虚真人的一半也是够用的啊,丞相莫让自己对儿子的溺爱害了叶公子的前程才是。” 叶章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琢磨着自己平常也没得罪五皇子啊,怎么就非选中了叶文诀,莫非是叶文诀得罪他了? 此时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礼部侍郎站了出来,他正愁自己家夫人被叶文安当众羞辱之后回家日日跟他以泪洗面的事怎么解决呢,这不刚好机会就来了“陛下,临湖战况紧急,军中无首乱作一团,而今我等感恩五皇子愿意为了明荣国出战,请陛下速速决断。” 座上的皇帝也正纳闷自己家这个平常问他什么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的老五怎么就突然敢接这么烫手的活儿,别说别人了,他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一点都不信任,莫不是去玩的?可哪有跑边境上去玩的啊。被礼部侍郎这么一催,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当是让他去历练历练,刚好他口中提的叶文诀是清虚真人的弟子,他也想看看叶文诀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那便,让老五去吧。叶爱卿,也该让孩子们历练历练了。” 叶章看皇上这态度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回了个是后悄悄瞪了一眼礼部侍郎然后退了下去。 下了朝萧景瑞走在出宫的路上,准备回府收拾行李,被人叫住了。 “五弟!” 是四皇子萧士英。 萧景瑞脸上换上了官场上那些人们惯用的假笑“四哥找我有事?” 萧士英一脸愁容“如今舅舅被俘,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母妃得知此事一病不起,我抽不开身,不然我定要和你一起去的。” 萧景瑞哪里看不出萧士英这番惺惺作态,难为他也要挤出来一副担心的模样陪着“刘将军出事,淑妃抱恙四哥更应该照顾才是,莫要让淑妃娘娘再因你多添一分担心。四哥放心,我定给你把刘将军带回来。” 萧士英拍了拍萧景瑞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辛苦五弟了。” 这时候经过二人的大皇子萧承兴笑道“五弟去了那边可要当心啊,若是刘将军救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了四弟可就睡不着了啊哈哈哈哈。” 一旁经过的官员们都跟着笑了笑,萧景瑞知道萧承兴这话也不是针对他,他的这几个哥哥见他没什么危害本来对他也没有过恶意,只是对他的善意也很吝啬,像今日这样拿他指桑骂槐的事没少有。 胡乱奉承了句“多谢大哥关心。”就匆匆离开了,留下蓄势待发准备唇枪舌战的老大老四。 站在暗处的太子和工部尚书看着这边的动静。 “五弟今日这般反常,肯定是那瘸子的意思。”太子萧珏淡淡说道。 “那他二人这是同四皇子联手了?” “应该不会,照我那三弟的秉性,可瞧不上老四这样的盟友。” “那三皇子这是?”工部尚书恍然大悟“太子英明啊,早就看出了三皇子的不臣之心。” “派几个人跟着一同前去。” “是,那叶文诀那边儿?” 萧珏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怎么?你的人手是不够用了吗?” “是,臣这就去派人将两人一起盯着。” “京都老三这边也不能松懈了。” “是。”工部尚书对着眼前的储君无比恭敬。 …… 叶章下了朝就急匆匆地回家,将家里所有人叫去了议事堂,将今日朝堂上的事简单的跟大家说了说。 陈氏听完当即那泪就流了下来,这儿子回家还没亲近几天的怎么就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叶章也不是傻的,见文安文诀听完此事过于淡定也就猜到了七八分,怒火从中起。 “此事是你自己的意思是不是!” 文诀也知道这事也没必要瞒下去了,扑通跪地“我不愿入朝为官,我想打仗!” “混账!你只需参加个科考以后仕途我就可以保你一路顺畅,你怎么要和我拧着来。” “我不愿意凭着丞相拿这些东西,我想凭借自己的实力真刀真枪的给自己拼出来功名。” 陈氏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 “诀儿啊,你这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母亲怎么办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母亲!今日我若不去,很可能有千千万万个母亲失去儿子,你忍心吗?” 叶章听完此话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一己之力还能救出千千万万人?” 文诀目光坚定“我只要出了力我就无憾,总好过那些天天吃着百姓给发的俸禄却不为百姓做事的人。” “说得好!”文安一听此话就忍不住拍手叫好了,这算是骂到叶章脸上了吧。 叶章怒目圆睁看着二人,气的甩手离去。 “你厉害,有本事你就活着回来。” 叶章走后,文安过去拉着陈氏“母亲,这是他的抱负,你不让他去就是夺了他的志。” “可,身为母亲 第24章 骑马 当日下午,文安竟收到了楚玉骑马的邀约。本来想推了好好陪文诀一下午的,可是楚玉说有要事相商。她也想着关心关心楚玉和王妃,就带着春雨出门了。 文安和楚玉坐在马车上,马场位于西城门外,而他们居于东城,路上也要费些时间。 “你那日进宫,皇帝有没有为难你?”文安关心的问。 “没有,只是去让我认了认父亲的字迹。” 楚玉对文安永远都是一副笑脸,好像丢的不是他的父亲,叛国的不是他的父亲一样。不过文安清楚,楚玉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笑只是他对自己的保护,他的难过他的慌乱永远都不想让人知道。 “那安乐王他……” “证据不足。”楚玉脸色微变,目光坚定,但也只是短短一会儿,过去了还是满脸温暖的笑意。 “王妃还好吗?” “母亲一切都好,她要是知道安安关心她一定很开心。” 虽然楚玉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文安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一些担心。 楚玉也看得出来,打断了她 “好了光说我了,发糕怎么样,和你熟了吗?” “熟了,现在我让它往东它就偏要往西,鬼精鬼精的。” 说到发糕,文安心情稍稍好些,开心的和楚玉分享着他们的日常。 …… 西市某茶楼上正坐着萧景瑞和萧慕迟,二人看着刚从楼下驶过的安乐王府的马车 “此时他还敢出城?”萧景瑞感慨。 “走不远。”萧慕迟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萧慕迟瞅了一眼萧景瑞,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观察力太差了,他真的想不出好办法怎么短时间提升他的观察力,想到这更加担心他去了临湖办不好事怎么办。 “没看到马车前坐着叶文安的丫鬟吗?” “这叶大小姐跟着他出城做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他家暂时不敢动丞相府。”萧慕迟喝了口茶。“说说今日朝上的事吧。” 萧慕迟因为腿脚不便,皇帝应允了他可以不上朝。久而久之皇帝也并不重视它,他就多年未上过朝了,萧景瑞自然而然地便成了他的眼睛。 萧景瑞也喝了口茶“三哥算的很准,我提出此事无人敢反对,也就丞相为叶文诀站出来说了几句话。” “你此行定要多加小心,不行我让江竖也跟着一起去。” “不可,如今我离开,太子定会找机会对付你,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 “那你有事第一时间让江横通知我。” “放心,你也说了,这叶文诀可帮上大忙。” …… “这是京都最大的马场了。”楚玉拉着文安下了马车。 文安下了马车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跟着带路的人朝马厩走去。马厩里的马都是上品好马,文安有些挑花了眼。 “这匹怎么样,好看且温顺。” 一身墨绿色长袍满脸笑容楚玉站在一匹小白马面前,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文安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看。 她还是不满意。叶文安觉得,既然骑马了,就应该找活泼点的,性子烈的,这才能体会到征服的乐趣。想着想着突然就有液体飞到脸上了,文安皱眉,正是身旁一枣红马朝她吐了口口水。春雨连忙拿帕子给文安擦了擦脸,一旁的楚玉见状笑得前仰后合。 文安瞪了他一眼,转而看这马“就它了!” 马场的小厮和楚玉都是一愣,这种性子差的马是很难驯服的,这就意味着骑它的人不仅体验差而且还会很危险。 “怕什么,我的马术叶文诀都差上几分。” 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楚玉默许小厮依了叶文安的意思,大不了他多看着点,有什么危险他及时出手就行了。 “比比?”文安朝楚玉挑了挑眉。 “怎么比?” “就比谁先到达那个山顶怎么样?” “好。” 文安兴奋的一挥马鞭,身下的马一声长吼飞奔出去,楚玉担心文安的安危,心并不在比赛上,一直紧跟其身后护着她。楚玉看着眼前疾驰的女子,文安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青蓝色劲装,木簪将头发高高束起,她脸上洋溢着自由洒脱笑意,这是在京都里楚玉没见过的文安,现在的文安才是最真实的她吧,那么意气风发,那么明艳动人。楚玉的心跳的很快,或许可能大概是骑马的缘故吧。 这文安御马之术确实了得,起初没觉得,到了后来楚玉跟的着实有些吃力。好几次见文安身下的马似有不安分的征兆,文安都是腿肚用力缰绳一勒用巧力让马知道只有听话才不会受这样的痛苦。楚玉对这个女子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毫无悬念的,文安率先到达了山顶,她走到悬崖边上一脸未尽兴的勒了缰绳。转头看了眼也刚停下气喘吁吁的楚玉。一脸得意的说道“楚世子,你输啦。” 楚玉抬头刚要说什么,就见着文安身下的马突然发疯似的一嚎,向前面悬崖冲去! 文安哪里反应的过来,身子向后一仰眼见着就要跟着马掉入悬崖,楚玉来不及多想,骑着马冲上前用手猛猛一拉将文安拉入自己的身前,然后飞快将马掉头,朝山下走去。 文安尚在惊恐之中,坠入了楚玉满怀的檀香稍稍安了些心神。楚玉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揽着文安。他本想着往前走段路就停下来可是他好像又有些贪恋两人这短暂的亲密距离,鬼使神差地让马慢慢往山下走去。 文安也觉出有一丝丝的尴尬,她像是被封印了一动也不敢动,甚至都忘了挣脱。就想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我以为,这马停好了的,原来真是我自负了。” “以后安安可别这么任性了,让人担心。” 楚玉虽然这么说默认了是文安挑马的问题,可是他心里明白,他刚才明明看到了打到马屁股上的暗器,那暗器他再熟悉不过。 如今文安也不能要求他放他下来,毕竟他二人就剩这一匹马了,她要是为了一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类的繁文缛节苦了自己她觉得那才是真的傻。 “我要离开几天。” 楚玉平淡的声音进入 第25章 大军出发 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即使马儿走的再慢,他们最后也还是回到了马场。春雨见二人同骑一匹马回来有些惊愕,不过看到马场现下也就只有丞相府和安乐府家的下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楚玉将掉下悬崖的马钱赔给了小厮,小厮心里暗暗擦了一把汗,人没事就好,不然这马场的招牌可就被砸了,还是不能用太烈的马,难保以后还能遇到楚世子这样出了事不仅不怪罪还赔钱的顾客了。 安乐府家的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门前,文安下车刚要进府就被楚玉叫住了。他拿着一个盒子下了马车递给文安。 文安打开一看,竟是鹤辛,正准备拒绝楚玉开口了。 “别多想,是好朋友送给安安的礼物。我不在京都,让它好好护你。” 文安这次拒绝意图并不强烈,上次确实是初见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这次楚玉话讲的也明白,她也就没必要拒绝了。 “谢啦,等你回来,我们去喝酒。” 楚玉还是笑得那么好看,这次眼底多了些温柔“好。” …… 楚玉回了府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安乐王妃房中。 “母亲,你今日这是做什么?” 安乐王妃放下手中书卷,看向来人,眼神有些轻蔑“怎么?你动真情了?” 楚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后悔,收了怒气,低头恭恭敬敬的给案几前的女人行了一礼。 “儿子不敢。” 王妃目光变得冷厉“莫要忘了,你为何二十多年不得和你父亲相见,如今你父亲下落不明还被扣有叛国的污名都是拜谁所赐。” 楚玉不敢忤逆她,继续恭敬回道“母亲息怒,我只是觉得,今日我邀她骑马丞相府的人都知道,她若出了事还是和我们脱不开干系。” “今日她若是有事,也是马的问题。” “是儿子考虑不周,母亲赎罪。” 王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楚玉,随后又换上了平日里那平易近人的笑容“无妨,下次阿玉可不能这样了,这次回去务必把你父亲安全带回来。” 楚玉见着座上喜怒无常的女人心情平复,但还是丝毫不敢松懈,乖乖回了个“是。” 待楚玉回房后,张嫣又拿起案几上的书卷,另一只手支着头,心思全不在书卷上 “恐怕这阿玉是对那丫头动了心。” “世子如今年岁已到,见到好看的姑娘心动也是情理之中。”一旁张嫣的贴身妈妈吴华回道。 “你也不用帮他说话,他日日身边莺莺燕燕,什么好看的没有,这位怕是跑进了他心里。” “那要不要派人直接动手?” 张嫣说话的声音带了些胸有成竹“不急,叶家的孩子都不会好过的。” “奴婢听说,这永和王家的郡主同叶家两位小姐都交了恶。” “竟有此事,那我们得帮帮郡主了。” …… 回到房中的楚玉懊恼不已,他怎么就没收住自己的情绪,母亲定然发现了端倪。 “长风!” “属下在!” “派两个人暗中保护叶文安。” 长风听到这话有些迟疑“主子,此事若是让王妃发现了……” 楚玉听到此话也是犹豫了一会儿“这样吧,你让人只跟着就好,有什么状况立刻给我传信。” “是!” …… 次日,天还没怎么亮,丞相府众人就在宫门外等着了。按照宫规叶文诀须得同萧景瑞从皇宫带兵出发。文安他们只能等他们出了宫门才能做个短暂的送别。宫外等着送亲的人很多,文安为了让叶文诀好找一些,特意带了发糕一起来。这一大早的,有些人手上提着刚出炉的包子干粮等着给一会儿上路的家人。发糕闻着这些味儿有些跃跃欲试牵着它的冬辰被拽的有些站不稳。 终于等到大军出发,浩浩荡荡的士兵从宫门出来文安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萧景瑞后面的叶文诀,马上的他风姿翩翩,意气风发,文安好像一眼就看到了他成为大将军的样子。“发糕快叫两声!” “汪汪!”发糕虽然馋得不行,但对文安的吩咐还是很够意思的。 叶文诀听着狗吠声也看向了文安这边,文安文宁朝他挥手,而陈氏哭的背过身去不敢看他。 “照顾好自己!”文安朝马上的叶文诀比了个口型。 叶文诀朝他挑了挑眉。 “啊!叶文诀!叶文诀!” 人群中出现了不小的呐喊声,给叶文安都吓了一跳,她朝声音那边看去。我的天,叶文诀何时都有这么多追捧者了,竟然都肯为了他早起,还特意为她做了刻有他名字的木板举着。 最前面的萧景瑞见此情景都忍不住笑了笑“叶公子可以啊,魅力无边。” 马上的叶文诀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见笑了。” …… 叶文诀走了没几日,叶文宁将叶文安从被窝里拉起来陪她去书铺买点书。二人想着这书铺离着也不是很远,就没有带下人走着去了。 文安打着哈欠被文宁拽着走,刚走了一条街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身旁。 叶文安还没认出来是谁的马车,就看到叶文宁慌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叶文安还处于懵逼状态跟着一起行了个礼。 帷幔里面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两位姑娘不必多礼,二位这是要去哪,孤可带姑娘们一程。” 叶文安听完此话脑子就开始转了,这太子分明是有意亲近啊,那她不能当这个电灯泡,不等文安说话,她抢先说道“回殿下,小妹想去书铺买些书籍。” 文安说完马车内安静了几秒“既然这样,叶姑娘便上来吧,我带你过去。” 叶文宁有些慌,不安地看了眼文安,文安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害怕可以去。 “如此,便叨扰奠下了。” 叶文安看着叶文宁在太子下人的帮扶下上了马车,她朝着马车驶去的方向冷冷笑了笑然后回了府。 等叶文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她开心的跑到文安的院中。夏天快到了,文安正在看夏时和冬辰给发糕搭个凉快的狗窝。见着文宁过来就带她到了房中。 文宁开心的和她分享着今日太子带她去了李太傅的书斋, 第26章 到达临湖 贵妃王若兰的欢怡宫中,王若兰正在给一株牡丹花浇水,身旁是跟随着她的太子萧珏。 “太子觉得叶文宁如何?” “母妃挑的人,自是不错。” “可本宫原先看中的是那大小姐,长公主亲生的孩子。” “儿臣今日见她并无意,况且儿臣听说其性格张扬难以驯服。” “这倒不假,太子妃还是稳重些好。夜长梦多,过几日我便跟陛下提一下你的婚事。” 萧珏听到此话嘴角轻轻上扬“多谢母妃。” …… “主子,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在追查安乐王下落的途中看到了楚世子。” 座上的萧慕迟略一沉思“派个人盯着,他若有何不安分立即派人来报。” 江竖有些犹豫“此事,不需要禀报皇上吗?” “不可,这样会暴露我们人的行踪,况且,如若安乐王真有反叛之心,我们也可用他儿子寻到他。”萧慕迟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有更多的盘算,他内心觉得,安乐王不可能反叛,临湖那里的百姓无不夸赞他勤政爱民的,况且他的妻儿都在京中。要是现在告诉父皇楚玉背着他擅自出了京都,那安乐王更洗不清了。这些他只能自己想,一旦说出口就是祸事。 “景瑞那边可有消息?” “未曾。” “估计他也才到临湖,安乐王要紧快些找。” “是!” …… 萧慕迟猜的没错,萧景瑞一行人今日才到临湖军营。 刘将军被俘,军中将士士气大减,见到朝廷来人稍微振奋了一些,一听来人是五皇子萧景瑞,又瞬间无精打采。 迎接他们的是刘将军的副将郭宽,萧景瑞无视了士兵们对他的失望径直走到帐中。 “末将参见五皇子殿下。” “这位是江横,我的贴身侍卫,那位是叶文诀,丞相府家的大公子。” 二人行礼“见过郭副将。” 郭宽并未回礼,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想给座上的萧景瑞行礼,朝廷这派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皇子带着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公子哥儿。 站在萧景瑞旁边的白桦用鼻子哼了一声,原来这白桦才是萧景瑞真正的贴身侍卫,为了不暴露萧慕迟,他只能说江横是他的贴身侍卫。 见白桦朝他翻了个白眼,萧景瑞打了个哈哈“这位,这位也是我的贴身侍卫白桦。” 看出了郭宽脸上的不耐烦,萧景瑞收了笑脸,正了正身 “这几日胡月军可还有所行动?” “未曾,只是在临湖五里地外驻扎不肯走。” “被救回来的士兵现下在何处?” “正在帐中休息,我已派人守在帐外。” “好,带我们去见他。” “是!” 郭宽带众人来了那个士兵的帐中。 那名士兵一看郭副将带了五六人前来,也知道是朝廷派的人,但不知道几人身份,慌乱的跪了下来。 士兵名叫川子,听人说被救回来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之处。从怀中哆哆嗦嗦掏出一张血淋淋的纸张,纸张内容虽被血渍污染但还是看得清楚。 “寅时一刻营北。” 这张字条在皇上手中,萧景瑞并未得见,但当日楚玉进宫确实承认了字条上是安乐王的字迹。 川子在军营养了几天命是救过来了,但是这皮外伤好得慢一些。浑身缠满了绷带,那渗出的血将绷带一块块的染红。萧景瑞让他免礼坐下回话。 “那字条你从何而来?” 川子还未开口,郭宽上前一步 “回殿下,此人是我派人去营救刘将军的,这字条是刘将军塞给他的。” 白桦冷冷开了口“王爷让他回话。” 郭宽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见其伤势严重想着替他答几句嘛。” “他回来当日能说明白今日也能说明白。” 郭宽看了眼坐在那里一声不发的萧景瑞,被白桦说的不占理就低着头不服气的退后了。 川子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景瑞。 “别怕,聊些别的。你可有家人?” 川子被问到这显得有些惊恐“回殿下,小人老家尚有七十岁老母。” “未曾娶妻?” “未曾。” “详细讲讲当日你去敌军军营都发生了什么。” 众人都还在纳闷这萧景瑞怎么莫名其妙开始八卦人家了,就见着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问出了这句。 川子依然不敢抬头,绷带已被汗渍打湿。 “那日小人潜入到敌军军营,将军被关在帐外一个囚笼里。小人偷偷过去喊醒了昏迷的将军,小人打不开囚牢的铁锁,将军眼见出去无望就和我说,和我说安乐王叛国,我军遇袭后他在一个敌军身上发现的一条,第二日反攻途中王爷泄露军情害将军被俘。” “那你这伤?” “将军同我讲完我将纸条收好准备再试试开锁,可不料被敌军发现,只得,只得丢下将军冒死逃了出来。” “呀!郭副将,你怎么热成这样。” 众人听到叶文诀这声有意夸张的惊呼,都朝郭宽看去。只见他满头大汗,铠甲内的背心湿的透透的。 郭宽见到众人都在看他,尴尬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打了个哈哈 “这不,眼见着夏日要来了,帐内闷热。” “今日先到这吧,都好好休息,此事我需从长计议。江横,你派两个自己人守在帐外。” “是!” “叶公子,今日你就和川子挤一挤吧。” “?????”叶文诀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萧景瑞,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他也是丞相府大公子,怎么能和人挤一张塌。还是个,重伤的大男人。他瞪了一眼一脸忍笑的萧景瑞。 萧景瑞朝他挑了挑眉,他记得三哥和他说过多磋磨磋磨叶文诀,主要还是叶文诀这人谁都吃得下,只能靠他破了川子的防线问出更多事情来,一定不是为了磋磨他,一定不是。 “末将替叶公子安排个好些的营帐吧,军中营帐还是比较充足的。”郭宽上前说道。 “不必,他妹妹和我说过没人陪着他睡不着。”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文诀。 萧景瑞说完就带着白桦 第27章 回山 到了晚上,叶文诀见着川子满身的伤也不好意思和他挤。让江横给他送了套被褥过来打了个地铺。 川子见丞相府公子睡地铺自己睡床上吓得迟迟不敢上床。 “和我别论那些,你为了打仗离家多年,我被家里扔在山上多年。咱俩怎么也算个同病相怜。” “啊?大人住在山上?” 文诀看着眼前的川子,不过也就二十出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别叫我大人,你我年纪相仿,你叫我文诀就行。” “这怎么行!让将军知道了是要受责罚的。”川子一听,直接称呼丞相府大公子的名字,这也太失礼了。 文诀忘了这茬,他不喜欢那些让人生分的礼数,可是有些人比如川子他们如果没了这些礼数就相当于没了饭碗。 “那随你吧,你离家多少年了?” “十年了。” 文诀听到这十年,突然想起了文安。 “我妹妹也是离家十年。” 军中休息的时候他们也时常八卦,只是他们的消息并没有那么快,川子不知道丞相府近日回来了两个孩子,这些事离他本来就很远。文诀见他一头雾水继续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出生就在山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妹妹比我也强不到哪去,生了场大病被送上了山和我一起待了十年,前些日子丞相府才把我二人接回。” “你既然是丞相的儿子,为何还要来这种地方受苦?” 文诀苦笑了一下“你看,你以后出去会说你和丞相府的大公子是兄弟,可你不会说你和我叶文诀是兄弟。” 听了这话,川子说不出话来。倒是没有之前紧张了,也慢慢的钻到了自己被窝。 叶文诀意识到了他俩不应该讨论这个话题,毕竟他俩身世不同经历不同所求也不同。,对于川子来说叶文诀现在的这番话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你去救刘将军的时候没怕过?” 川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怕,当然怕,可是没了将军我们最后还是死,甚至会死更多的人。我没用,没有救出将军。”川子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声音里满是自责。 “你已经很厉害了, 换做是我,都不一定活着出来。” 川子听到这好像想到些什么,可他不敢说,心虚的抽了抽鼻子。 叶文诀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拉着他又谈天说地了好久帐中的灯才熄了。 …… 这叶文诀不在,楚玉也不在,最近文宁也隔三岔五被太子接出去玩。文安实在无聊,和叶章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个下人和发糕就回观云山了。她和叶文诀二人下山也有一个多月了,是该回去看看师父师伯二人了。 陈氏将他们的马车塞得满满的,府中事多她不能亲自去看自己的姐姐有些遗憾,就托文安将东西带过去。 “母亲,这发糕都没地儿睡了。” “哎呀,你让夏时抱着他。” 夏时一听差点哭出来,这是要他的命啊。春雨秋霜见到夏时这副样子,站在文安后面偷偷地笑。 同上次回来一样,这次也在立川歇了一晚,小二一眼便认出了文安。 “怎没见着上次与小姐同行的几人?” “害,人人都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是?”文安也觉着小二亲切,很乐意跟他多聊几句。可是她也没必要将自家事跟人解释的那么清楚不是,就随意搪塞了一句。 “小姐说的是。” 小二还是给文安安排了上次的那间,吃食也照着文安口味上的。文安看了看面对一桌辣菜一脸苦相的春雨秋霜,轻轻一笑 “再给她二人上两个清淡些的菜。” 二人听后满脸感动。 因着是文安的缘故,酒楼特许他们将发糕领了进来。发糕脾气虽大,倒是挺听文安的话,同她睡了一间房一晚上也没喊叫。 第二日几人一狗一早便出发,临近傍晚了到达了观云山。同文安走前无甚变化,还是那么冷清。 “安安小姐回来啦,安安小姐回来啦!” 正在门前玩着石头的小童听着脚步声抬起了头,看清了来人兴奋地跑屋里去禀报。紧接着就看到陈瑛和顾锋二人迈着小碎步跟了出来。这顾锋手上还拿着一半没吃完的馒头。 “安安~”平时端庄稳重的陈瑛这下眼里含有泪花的拉着文安的手。 平常文安文诀在眼前没觉得什么,等这二人走了观云山一下子冷清了大半。陈瑛每日和师兄也就吃饭时偶尔说几句话。平常都是各忙各的,时间越久对两个孩子越是想念。 文安看着被拉住的手,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一刻她觉得陈瑛和陈玥真挺像的。文安给二人行了礼,介绍了一下身旁的几个人。 发糕盯着顾锋手里的馒头咽了咽口水,清虚真人将馒头掰了掰喂到它嘴里,它开心地摇着尾巴,舔了舔顾锋的手。 “怪了,这发糕平日里见到生人都很凶的。”夏时啧啧称奇。 发糕听到这话,在顾锋那里蹭的更起劲了。 “你们几人还未用膳吧,快点进屋,今晚先对付对付,我给你们炒个青菜。明日给你们炖鸡吃。” “谢谢陈……陈……”春雨是几人中嘴最甜的,本想着谢谢陈瑛,但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夫人?陈瑛也未婚配啊。 “哈哈哈,你们叫我姑姑就可。” “是,谢谢陈姑姑,我和秋霜二人给您打下手吧。”他们是真的很开心,他们一来就看出来了这顾锋陈瑛二人是没把他们当下人的。 陈瑛没有拒绝,带着二人去了厨房。夏时冬辰二人去山下马车开始搬东西,顾锋打发小童跟着他二人一同去了,自己带着发糕朝柴房走去。 “今晚就委屈你睡柴房了,明日爷爷给你盖个大房子。” “汪汪汪!”发糕跟在爷爷后面开心地摇着尾巴。 用饭期间,文安将这一月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二人。 听到叶文诀跑去了临湖陈瑛有些惊愕“他怎跑去了临湖?” 顾锋倒是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淡定说道“养了这么些年,是该好好去闯闯了。” “可这刚下山就把自己置于这种险地……”陈 第28章 营救刘赫 很快,太子隔三岔五约丞相府二小姐叶文宁出去游玩,车接车送温柔备至的事情传的满京都皆知。当然,永和王府的小郡主秦芃也知道了。 这日萧珏带着叶文宁来城外游湖,太子拉着文宁刚上了船就被“恰巧”出现的秦芃喊住了。 “太子哥哥这么巧啊,我能同你们乘一艘船吗?” 萧珏见到来人脸色有些阴沉,秦芃经常缠着他,他已经习惯了,因着他一直想要拉拢永和王的缘故他不好发作。秦芃的心思他也不是看不出来,而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都没法同身旁的叶文宁相比。 文宁见到秦芃就打怵,向萧珏身后退了一步。萧珏察觉到了叶文宁的恐惧用手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文宁觉得安心了许多。 “恐怕要让郡主失望了,今日是孤专程约的阿宁,不如孤让下人给郡主专门再找一条船?” 秦芃看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手里的帕子都快被自己捏碎了,又听到萧珏拒绝了她,更是怒火中烧。今日她可是得了信儿专门跟着太子府的马车来到这的,她叶文宁凭什么。她现在恨不得将叶文宁活剥了,表面上还得和和气气的回萧珏的话“是秦芃不懂事了,那我下次再约太子哥哥。” 见秦芃走了,萧珏将叶文宁拉进船里,礼貌的让她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给叶文宁倒了一杯。 “这是孤让人从北部带回来的米酒,你尝尝,不醉人的。” 文宁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刚倒的酒米渣还未沉下去,在嘴里细细回味了一下满眼放光的看着萧珏“好喝,酒香混着米香,入口淳厚,回味无穷。” 萧珏看着眼前的女子,起初他只看中了她的身份,后来相处过一两次觉得文宁确实如传闻中的一样多才多艺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才女。相处多了才发现,她也有像今日这般可爱的一面,文宁同他见过的其他女孩是有些不同,她干净纯粹,他对她越来越喜欢,暗自下决心,等他二人成了亲,他一定要好好疼她。 “北部糕点不多,可是好吃的面食也不少,孤带了个厨子过来一会儿让你尝尝他的手艺。” “谢谢殿下!”文宁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从未有过一个男子对他这么细心温柔,京中也有不少跟她表达过欢喜的男子,可他们大多数看中的是她的爹,而面前的男人欣赏她的才学注意她的喜好,她心里觉得,如果是面前的人,成亲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 几天相处下来,叶文诀已经和川子成了真正的好兄弟,亲自为川子换药不说,就连吃饭也是看着川子不方便叶文诀亲自喂的。川子刚开始是极力拒绝的后来发现自己不同意叶文诀就不会罢休于是也就顺从了,大不了等他好了再给叶文诀端茶倒水就是了。 这日叶文诀被江横叫入了萧景瑞帐中。 萧景瑞站在一幅临湖地图面前,见到叶文诀嘲讽道。 “和你兄弟处的如何?” “还行,” “你不会以为我让你来是照顾病人的吧。” “怎么会,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吧。”叶文诀挑了挑眉,朝地图走过去。他觉得萧景瑞一没有那些皇子的架子也不像三皇子那么寡言少语,脾气还和他对的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在他面前规矩就没那么多。 “你这几日可有什么收获?” “他倒是没说什么。可是我几次提到那日他营救刘将军的事他都回答的很仓促。郭宽呢?有异常吗?” “他很谨慎,这几日都待在帐中,我们的人同他闲聊他也不给机会。” “那三皇子那边有消息吗?” 萧景瑞指了指地图东北角的青屏山“他的人在这里发现了安乐王的衣袍。” 叶文诀看了眼地图,临湖北边直通胡月军军营,东边就是临湖,他既然跑到了东北的青屏山,想要离开…… “派人去临湖南部守着。” 萧景瑞听到这个答案有些诧异“为何?” “无论他叛没叛国,他既然选择了逃跑那意味着他和胡月军不是一心,此山被两军堵着,j久在山中早晚会被人发现,想要离开必然走水路,而离临湖南部最近的就是平阳镇了吧,派人在那边的城门守着,也须得有人暗中在城外湖边守着,难保他不敢进城。” 萧景瑞暗叹还是小看了眼前的人了,他的这番说辞同萧慕迟一模一样。果然他们押对了。 “白桦,按他说的办。” “是!” “是时候去救刘将军了。” “你想好怎么救了?” “我准备派你和郭宽江横去。” 叶文诀面目扭曲“为何要带郭宽啊。” 这郭宽敌我不明的,带上他相当于带上个不确定因素。若他是敌军的人,那无异于是将自己双手献给敌人。 萧景瑞笑了笑“让你近距离观察一下他啊。” “你也不怕兄弟们被他害死。” 萧景瑞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有你在,不会的。” 当晚萧景瑞就把三人和川子叫到帐中商议第二日出行的策略。 郭宽最先反对“此事不妥,川子去了回来就一口气了。去这么多人更加惹眼,不如让我自己去。” “郭副将可能没有懂我的意思,这次我是打算让你们带兵从正门进。” 郭宽惊愕“带多少人?” “五十。” 郭宽睁大了双眼,五皇子这意思是正面进攻了,这正面进攻就带五十个人?这不就差说让他们前去送死吗。朝廷真的不管他们了吗,怎么派了这么个草包前来。 “足矣。” 叶文诀看郭宽的反应觉得好笑,自己再添把火。 郭宽听到这话如叶文诀所愿“此事末将干不了,殿下找别人吧。” 叶文诀眼神犀利“郭副将这是在违背军令吗?” 第二日,就见到郭宽沉着个脸不情不愿地跟着叶文诀江横二人带着那五十士兵上了路。 叶文诀提前让人都戴上了面巾捂住口鼻,拉了一车的木棍还有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的红色粉末。 虽敌军营帐就离着五里路,但是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提前探路的探子就急匆匆 第29章 文宁被俘 “那我们便绕过去。” 郭宽听到此话显得有些气愤 “你们是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命吗,敌众我寡,况且对方早有防备,还如何进攻?” “将军只管听我安排就是。” “我是将军!咱俩谁听谁?”郭宽早就忍不了了,区区副尉怎么还在这里跟他指手画脚的。要不是萧景瑞在,平时给他提鞋都不配。今日还敢对他呼来呵去的。 “郭将军莫要忘了,你若现在回去,五皇子会怎么收拾你。”一旁的江横开了口。 “我还怕了他不成!” 说完郭宽转头就带着自己麾下的人走了,剩余二十人都是萧景瑞从宫里带来的。叶文诀和江横相视一笑。 “拿上家伙,大家兵分两路,记住,不要恋战,看到我救到人就撤。” “是!” 话说完,大家一人手上拿了个木棍,一边提了半袋子粉末就朝东西两边分开。 他们绕了个原路才到敌军军营两边,没有休息,只见士兵们训练有素的将粉末撒在了军营周围,拿起手中火把将粉末点燃。瞬间军营周围烟雾缭绕,等放哨的士兵反应过来已经迟了,纷纷失去意识倒了下去,不明情况的士兵从帐中跑出来也接着倒下。 叶文诀和江横带着两边的将士在正门集合,集体攻了进去,有些体格好没被烟雾迷晕的敌军也已经是四肢无力不堪一击了。 叶文诀按照川子给的线路顺利的找到了刘赫所在,当他看到刘赫时刘赫已经体无完肤满身是伤奄奄一息了。 “刘将军,我们来救你了。” 刘赫气息微弱,听到声音费力的抬起眼皮,看到面前的人有些眼生 “你是何人?” 叶文诀有些无语,到这时候管他谁的,走就是了啊。他一边撬锁一边回道 “我叫叶文诀,随五皇子前来救你。” 这锁确实难开,叶文诀费了些力气。这锁难得倒川子可难不倒他,顾锋见多识广在叶文诀小时候就带着他玩开锁游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刮来的各式各样的锁。比着川子画的锁的样式,他提前准备好了一根形状奇特地铁丝。 等他撬开锁时,刘赫因为也吸入了一些烟雾的缘故早就昏了过去。叶文诀心想昏过去好,懒得跟他费那么多口舌,什么事背回去再说。眼见着还在外面等着和他们干一架的敌军们收到消息马上要回来了,叶文诀派人将刘赫背上,喊上江横带着人按照原路返回了。 等到他们回了军中,叶文诀江横直接进了萧景瑞帐中。一进去就看到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看着他们的郭宽和坐在那里悠哉悠哉喝茶的萧景瑞。 原来是这郭宽带着自己人跑回来后立马到萧景瑞跟前告状,说是叶文诀不听劝阻执意带着将士们去送死。萧景瑞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回话就让他一直在这跪着。 见到叶文诀二人,萧景瑞放下茶碗“刘将军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伤得不轻,军医正在医治。” 萧景瑞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郭宽“郭副将,这军中有人临阵脱逃应当如何惩治啊?” 郭宽正惊讶于叶文诀等人怎么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还能把刘将军一起带回来,听到萧景瑞这问话连忙慌乱的不停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末将也不知叶公子有如此大本领,末将也是为军中将士的安危考虑啊殿下。” 萧景瑞面无表情,冷冷说道“那你就可以看着其余的人白白送死?江横,先将人带下去关起来。” “是!” 江横带着两个士兵将郭宽带了下去,帐中只剩下了萧景瑞叶文诀两人。叶文诀也不在客气,找了个椅子坐下 “郭宽肯定有问题,我们昨晚才定下的策略今日敌军就在等我们了。” “可我听说这郭宽跟了刘赫几十年,一直本分,如今怎么出卖刘赫呢,还有那安乐王也不知到底是何底细。” 两人都皱起了眉。 “眼下也没办法,只能等刘将军醒过来还有三皇子殿下的消息了。” …… 今日是京都每个月都有一次大的夜市,其热闹程度不输灯会。萧珏约了叶文宁一同逛夜市。萧珏有个应酬不得不晚些才能来,于是他派了人将文宁先接到了一个酒楼等他。文宁有些闲不住,见楼下有南边过来变戏法的,有些新鲜,就跑下楼挤进了人群,太子的人也不好拦着。 另一边永和王家的小郡主也来了夜市,听太子身边人说今日太子也要来这夜市,她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和太子哥哥见上一见。 不远处不知道哪两个府上的侍女正在闲聊的话传进了秦芃的耳朵里。 “今日太子专门约了我家小姐呢。” “近日太子对叶小姐可真是上心。” “那可不,听说太子有事专门给我家小姐在玉壶楼包了厢房正等他呢。” “欸?那你家大小姐呢?” “大小姐前几日就回观云山看望恩师了。” 秦芃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捏紧拳头心里愤愤骂道,叶文宁,叶文宁她怎配!如今她自己在玉壶楼,叶文安还不在身边,看她怎么收拾她。秦芃带上人就朝玉壶楼风风火火的走去。 秦芃走后,只见两名侍女朝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张嫣行礼。 张嫣欣慰的笑了笑“你们二人干得不错,吴妈妈~” 一旁的吴华低头应道“奴婢在。” “赏,带她二人回府把衣服换了。” “是。” 两名穿着别的府衣服的侍女听到此话喜笑颜开“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 叶文宁看着台上男子将盒子里的一只信鸽变没了,正纳闷他是怎么做到的时候,一个侍卫过来拍了拍她。 “叶小姐,殿下正在马车里等您。” 文宁一听是太子过来了,也顾不得那信鸽到底去了哪里,跟着侍卫上了马车。上去之前文宁有些迟疑,怎么这马车同太子经常乘坐的马车有些不一样。 “叶小姐别耽搁了,太子还在马车里等着您呢。” 文宁被这侍卫一催促,想也没想的上了马车。哪知她刚上去就被人勒住脖子用一个帕子捂住了口鼻,没 第30章 刘赫醒来 也是在这晚,刘赫醒了过来。萧景瑞几人闻讯赶来,川子也跟着一起进了营帐。 “刘将军,您受苦了。”刘赫为明荣国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战功,萧景瑞虽贵为皇子也要敬他三分。 “末将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将军谢错人了,救你的并非我,是他。” 萧景瑞指了指叶文诀,叶文诀一怔,萧景瑞这是把功劳全给他了,心里对萧景瑞多了分感激和尊敬。 刘赫又看了看叶文诀,救他的时候他就没认出来是谁,如今还是不认识,他还以为是五皇子提拔上来的部下呢,看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是?” 叶文诀拱手“禀将军,卑职叶文诀。”既然是在军中,就要按照军中的规矩来,他现在是个副校,就应该给将军行礼。 “本将军欠你一条命。” “卑职不敢,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萧景瑞在一旁暗笑,这叶文诀一板一眼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敢问殿下,安乐王他……?” 萧景瑞摇了摇头“还没找到。” 刘赫情绪有些激动“找到他,一定找到他啊,他竟敢叛国!!” “将军别激动,你仔细说说此事。” 叶文诀以为他看错了,刘赫真的抹了一把泪。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那日我军被袭我和安乐王连夜定下了第二日反攻的计划。离天明没多少时间了我就让他快回自己帐中能休息一刻是一刻。我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部下有急事禀报,那日敌军偷袭我们也留下几人,他们从一人身上翻出了那张有安乐王字迹的字条。我当时也不敢确定,毕竟安乐王在临湖十几年爱民如子清廉勤政是出了名的,这种叛国之事他定然是做不出来的,我更倾向于是有人谋害于他。我让知道此事的几人都不要声张,凡事等我第二日回来再说。哪知,哪知,第二日路上敌军像是早有准备反将我们围了起来,我拿出字条质问安乐王是不是今日也是他出卖的我们,他还未回答我敌军就攻了上来,对方将领口令‘活捉刘赫,莫伤楚征。’此时不信不行了,我带着将领们浴血奋战,直至最后被俘,楚征早已不见踪影。后来这位小兄弟冒险救我,我以为我出去无望了,就把字条交给了他。” 川子一听将军提到了他,身子紧绷浑身颤抖,像是被学堂先生点名回答问题答不上一样。 萧景瑞沉思,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古怪,为什么安乐王选择逃跑而不是跟着敌军走呢。 “将军觉得郭宽此人如何?” 刘赫没想到萧景瑞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略带疑惑“郭宽?他自小跟着我,此人有胆识且能吃苦,只不过谋略这方面有所欠缺。” 萧景瑞派江横将这几日郭宽的异常同刘赫说了一遍,刘赫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想到之前也是这么信任楚征的,也不敢开口帮郭宽说话了。 “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给了殿下,那末将也不好有所偏袒,殿下放心查便是,末将也会通知军中上下全力支持殿下,早日给我明荣军一个公道。” 他又转头看向了叶文诀 “我还有一事不明,望叶兄弟能解惑。” “将军尽管问便是,卑职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带着二十人是如何毫发无伤的将我救回来的。” “卑职自己研究的一类瘴毒,点燃后形成的烟雾吸入肺中可让人短时间昏迷。” “原来如此,那此瘴毒可大批生产用在我军作战吗?” “恐是让将军失望了,此毒所需断魂香甚多,光今日用这一麻袋就花了殿下两年俸禄。” 听到这萧景瑞满脸苦笑的看着刘赫,刘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是末将无能,让殿下破费了。” “没了将军才是我朝最大的损失。” 出了营帐萧景瑞立马让江横给萧慕迟传信,眼下解开谜团的关键就是安乐王,人必须要找到。 …… 萧珏赶到玉壶楼并未看到叶文宁,下人说叶文宁在楼下看变戏法的。萧珏阴沉着脸 “你朝楼下看看,那变戏法的还在吗?” 侍卫颤颤巍巍的走到窗边,这变戏法的不知何时早就收摊了。楼下人群并不多,扫了好几眼都没看到叶文宁的身影。侍卫出了一头冷汗直接跪下。 “她下去多久了?” “叶小姐出去,出去能有半个时辰了。” 萧珏脸上的不悦愈加明显,他清楚叶文宁并不是一个爱到处跑的人,必然不会走多远,如今出去这么久都不见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派人去找!满城都给我找!再派两个人回丞相府看看她是否早已回去。今日人若找不到,你们几人的头也不用要了。” “是!”几个侍卫听完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这事惊动了丞相府,叶章也派了一队护卫全城找人,自己则上了马车赶往玉壶楼,陈氏听了此事也急得不得了,执意跟着一起去,叶章没法,只好带着。心下还埋怨着自从叶文安回来这叶文宁跟着变野了,开始让他们不省心了。 到了玉壶楼,萧珏对二人行了一礼 “今日是孤的侍卫看顾不利,请丞相丞相夫人责罚。” 话虽这么说,可叶章哪敢问责储君啊,连忙回礼道 “是小女乱跑给太子添麻烦了,等人找着了臣必严加训斥。” 一旁的陈氏听到这些官话有些烦躁,她才不管对面的人什么身份,自己女儿要是出了事一定跟他没完。 萧珏命人给二人奉了茶,叶章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看出了陈氏的焦躁,萧珏开口安抚道 “夫人莫急,先喝口茶润润喉,京都就这么大,人不会跑丢的。” 陈氏瞅了眼身旁一脸从容地叶章,没好气地回道“多谢殿下,臣妇现下没心思喝茶。” 被陈氏这么一呛,萧珏刚要拿茶碗的手顿在了空中然后又收了回来。 叶章见陈氏这么失态眼底带有一些怒意“殿下面前怎可如此无礼!” 萧珏尴尬笑笑打圆场“无妨无妨,丞相夫人思女心切,人之常情。” 第31章 文宁被害 “殿下!殿下!人找着了!” 声音远远地从楼下传来,侍卫一边跑一边喊。等到他跑到楼上,几人急忙站起来并未看到叶文宁地身影,萧珏开口问道“人呢?” 侍卫满脸惊恐和为难“叶小姐,叶小姐……” 侍卫吞吞吐吐的就是没了下文,急得陈氏直跺脚 “宁儿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侍卫扑通跪地“夫人恕罪,还请殿下和丞相亲自移步去看吧。” 几人看出了侍卫的为难,他冒着被责罚地风险也不肯说出叶文宁发生了什么,叶文宁肯定是出事了。萧珏冷冷一句“带路。” 侍卫连忙爬起来,急急忙忙带着几人下了楼。侍卫带他们去的地方并不远,就是离着玉壶楼并不远的迎春院…… 这迎春院是京都最大的青楼,年年花魁榜首都是迎春院所出,此地又是京都最繁华之处,且不说今日是夜市,哪怕是平日夜间,这里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此时迎春楼前众人不知围着什么,里三层外三层。侍卫并未开口,几人也了然这些人围的正是叶文宁。 叶章和陈氏努力的想要挤进去可是这看热闹的人就跟铁墙一样怎么扒都扒不开。 萧珏给侍卫使了个眼色,就见着侍卫拿出萧珏的令牌“太子驾到,闲杂人等速速让路。” 众人一听太子来了,立马给让出了一条路。几人还未走近,就看到了被人群围在中间已经昏迷的叶文宁。 衣衫已是破碎不堪,里面春色一览无余,双目不知被何尖锐的东西刺破,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淌到脖颈处顺着衣领流了下去。双手被人用夹板狠狠夹过,已是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陈氏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一旁桐秋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叶章也是说不出话来,嘴巴微张两眼睁得老圆双手颤抖。桐秋喊了声“老爷”他才回过神来,让人将陈氏抬上马车大哭着跑进人群中央“宁儿!宁儿!” “殿下,您还进去吗?”萧珏身后的侍卫小声问道。 萧珏又鼓起勇气看了眼远处的叶文宁,接着闭上眼转了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驶向了夜色中。 人群中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 “原来这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叶文宁啊。” “就是那个京都才女?” “对就是她。” “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这丞相是得罪谁了。” “那这太子还能要她不?” “呵呵,如今这副样子给我做妾我都嫌脏。” 丞相府的侍卫听到这话朝这边看过来,几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叶章哭着脱下自己的衣袍给叶文宁盖上,让人轻轻将她抬上了马车。 “去,拿着我的令牌去挨个请今日没在宫中当值的太医!” 然后他也上了马车,马车也缓缓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今后的京都,又多了一桩饭后人们议论的怪事。 …… 此时观云山的后山上,正躺在草地上看月亮的文安眼皮跳了几下。她并没在意而是继续同几个下人聊着天。 “这么说,秋霜是为了让弟弟上学家里才把你卖掉的?” “是啊,再加上家里也觉得吃饭少了张嘴能过的不那么难些。”秋霜平淡的说道,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一样。 “太过分了,怎么能因为日子艰难就把孩子卖了呢!” “奴婢倒觉得是桩好事,幸亏爹娘把我卖了,不然我也遇不上小姐遇不上春雨他们几个不是。” 夏时也跟着附和“就是,我和冬辰奔波这么些年,您是我俩遇到的最好的主子。” 文安噌的站起来“不错!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家人,你们也是我的家人。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坐在一起的几人目光坚定狠狠点头。一旁的发糕也配合的“汪汪”了两声,逗得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 第二日的欢怡宫中,一大早王若兰正在给皇帝穿着朝服。 “你前几日同朕说,给珏儿选好了太子妃?” “啊,是。”王若兰尴尬的回道。 “是哪家姑娘,说出来让朕听听。” “陛下觉得丞相家的郡主如何?” 皇帝疑惑“文安?我怎么听说太子跟他家那个二姑娘走得近呢。” 昨晚=太子半夜就派人将叶文宁的事偷偷送给王若兰了,皇帝应该是不知道的,幸亏萧珏的消息送得及时。不然说了叶文宁到时就很难反悔了,叶文安就叶文安吧,她本来也就更中意叶文安。 王若兰心虚地笑了笑“没有的事,陛下定是听错了,自打郡主回来,太子就经常和臣妾念叨郡主。” 皇帝也没有多想“文安这个孩子确实不错,朕也喜欢。” 王若兰满脸欣喜“这么说陛下是同意了?!” “朕是没意见,不过此事也得让太后问问文安的意思。” 王若兰心中一紧,这不仅要太后同意还得让叶文安本人同意,叶文安知道了可不就露馅了吗“陛下九五至尊,陛下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从啊。” “欸~文安这孩子同她母亲一样,不喜欢的摁着头都不行。咱们也不能给孩子乱点鸳鸯谱不是?” 王若兰见着劝不动也不敢多劝,怕皇上看出什么端倪,眼下只要别和叶文宁扯上关系就行。“陛下说的是,是臣妾欠考虑了。” …… 今日皇帝还纳闷,平日上朝从未缺席过的叶章今日怎么告了假,朝上众人也看出有些心不在焉,下了朝刘公公偷偷将昨夜迎春院的事告诉了皇帝皇帝才了然。心中感慨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可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叶小姐醒来一心寻死,丞相也什么都不敢问怕刺激到叶小姐。” “唉,可怜的孩子。”像是想到什么,皇帝接着问“文安可有事?” 刘公公跟了皇帝这么些年,皇帝什么喜恶他能不了解?皇帝对叶文安可是比旁人上心多了,几位公主都没这么多关注 “陛下放心,郡主早几日就离了京都回观云山看望清虚真人了。” 皇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可也没表现出来,毕竟叶文宁也还是文安的妹妹 “今日朕和母后也没什么不适, 第32章 赐婚 巡防司司长领命来了,不出所料挨了一顿训罚了半年俸禄,皇帝扬言若是再出事这司长的位置就可以让出来了。 出了宫,巡防司司长心里也暗暗骂了这迫害文宁的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将人好好的姑娘糟蹋成这样不说还连累了他,回了巡防司就立刻下令增加晚上巡防队人数,暗暗发誓断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 康宁宫中,萧慕迟正在宽慰刚知道文宁出事的太后。 “下手之人何其歹毒,手段何其残忍,这孩子也才刚及笄,就……就遭此迫害。” “皇祖母,莫要让这些事伤了身子,孙儿已经擅自做主将您给孙儿的补品都送去了丞相府。” “素珍,哀家准备的东西都送去了吗?” 一旁的老仆回答“太后放心,一早就让人送去了。” 扶着额头的太后又看了一眼萧慕迟“你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那些补品你留着自个用就是,哀家这里有的是,都可送去。” “孙儿谢过皇祖母,只是孙儿自己知道孙儿这腿吃再多补品也没用。” 同平常的萧景瑞不同,在太后面前他的话变得多了一些。自小母妃离世,因为患有腿疾其他嫔妃也没有愿意照顾他的,太后就将其接到康宁宫亲自抚养。太后是他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哪怕大了皇帝给分了府他还是会一有空就进宫看看太后。 “哀家听江竖说景瑞给你请的名医昨日到府上给你看过了?可有效果?” 萧慕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只有在太后跟前才会出现的乖巧的笑容“皇祖母放心,孙儿以后真站不起来抬我也要让人抬到皇祖母跟前给您尽孝。” “你这孩子净瞎说,早晚要气死哀家。”话虽这么说,可太后脸上没有半分责怪,更多的还是心疼。 刚训斥完巡防司司长的皇帝到了康宁宫,萧慕迟收了笑容起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他的腿休养了一些日子如今恢复如初,可以站立行走了,所以今日才能来看望太后。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方便就快点坐下吧,不用行礼。”他并不是不喜爱这个孩子,只是每个孩子在他面前他都不会表达,只会用那套君臣之礼,久而久之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个父亲了。 “谢父皇。”萧慕迟看着皇帝坐下他才跟着坐下。 “母后莫怪,朕今日将太医院的人都潜去了丞相府。” “无妨,哀家近日也是身子爽朗,无需太医天天候着。” “今日朕前来是有桩喜事想请母后做主。” 太后满脸慈善“哀家能替皇帝做什么主,说出来听听?” 皇帝喝了口宫女递来的茶润了润喉“今早若兰同朕提起想着让文安做太子妃,母后意下如何?” 一旁静静听着的萧慕迟听到文安的名字一怔,贵妃这是见叶文宁不行了换叶文安?他偷偷看了眼座上的太后,若是太后应下了那此事差不多就定下了。他感觉到有些紧张怎么办,屏息等着太后的答案。 太后冷冷笑了笑“哀家可是听说这珏儿原本心悦那二小姐的,如今二小姐出事立马改口文安,皇帝难道看不出来?这贵妃的算盘打的可是丞相府呢。” 皇帝微微蹙眉。略一沉思方才开口“她心思虽露,可朕觉得这也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婚事,让她嫁给珏儿日后可是我明荣国的皇后,华昭定会开心的。” 太后好像被说服了,但也还是想问问文安的意思。 “那等哀家问问文安吧。” 萧慕迟跟着松了口气,幸亏太后还想着问问叶文安的意思。不然就这样定下了依照叶文安的性子收到诏书一定开心不起来吧。 太后看了一眼一旁不发一言的萧慕迟“太子到了选妃的年纪,慕迟也到了吧,皇帝可有人选?” 皇帝听了面露尴尬,他还真没想过“慕迟跟着母后长大,他的婚事就全凭母后做主了。” “有皇帝这句话哀家可就放心了。”他是心疼自己这个孙子的,自小没有母妃陪着,皇帝孩子那么多也分不了他多少爱,常年被腿疾连累,从小就特别懂事。她是真的希望给他找个能好好照顾他疼他的姑娘,就怕皇帝拿着他整联姻那一套。 “儿臣谢过父皇,谢过皇祖母费心,只是儿臣这腿疾,不想连累人家好姑娘。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这次太后脸上真就挂上责怪了“说什么胡话,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嫌你有腿疾。” …… 丞相府从昨晚到现在就没闲下来过,现在已经乱做了一锅粥。叶文宁泡在澡盆里一直不肯出来,侍女一桶一桶的热水往里送。宫里来的太医也迟迟得不到为她把脉的机会,倒是先给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陈氏开了几贴药。叶章也是急着在叶文宁屋外直跳脚。 “宁儿啊,听为父的话让太医们进去给你看看。” “你那手上还有伤,不要泡在水里啊。” 澡盆里的文宁早已忘记手上的疼痛,不停的用力揉搓自己的身子。泪水混着眼里的血水一股一股的流入水中,水红了又换换了又红。一旁伺候的侍女见到此景也都跟着不停的哭泣。她们既害怕又心疼。曾经她们引以为傲的京都才女叶文宁,眼看着马上就是太子妃的叶文宁,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知微看着如今丞相府这情景想到了文安,文安虽然回来没多久,可知微就是知道,如今只有叶文安能救叶文宁能救叶家。她吩咐好了其他几位侍女看好了叶文宁让她别寻短见,自己请示了叶章带着阿强阿宝就快马加鞭朝观云山赶去。 叶章所想和知微差不多,如今能救文宁的除了陈氏只能是叶文安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讨喜的父亲。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知微几人一刻也不敢耽搁,没有在立川歇脚,不吃不喝连夜赶路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到了观云山门前。 第33章 姐姐回来了 睡在前院守门的小童被敲门声吵醒,奇了怪了,一年都不一定有人来的观云山怎么这么早就有人拜访。他还在穿鞋呢门外几人敲得更起劲了,像是要把这门砸破一样。他这才惊觉这哪是来拜访的啊这是来找事的。 急忙出了屋跑到大门前才听清敲门的人口中喊着什么。 “丞相府知微有要事求见叶大姑娘!丞相府知微有要事求见叶大姑娘!!丞相府知微有要事求见叶大姑娘!!!” 小童一听这是丞相府有急事找安安小姐啊,门外知微喊得凄惨又绝望,小童立刻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你别急我这就去给你喊安安小姐!”说完就飞快地朝后院跑去。文安昨晚与顾锋对弈到子时,此刻正是睡得沉的时候。小童喊他的声音都将其他几人惊动了她才艰难地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这天还没怎么亮的有些怒意地朝门外喊去“这天还没亮地还让不让人睡了!” 小童心里也是无奈“安安小姐,丞相府的人在门外找您,听起来很急啊!” 文安听到此话睡意去了一半,穿上衣服就跟着小童去了前院。春雨他们几人听说是丞相府来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小童将山门打开,就见着知微阿强阿宝三人头发凌乱浑身疲态地站在他们面前。看到文安知微“砰”地跪到地上,眼泪跟开了闸般夺眶而出“大小姐~” 这一声喊得让人听了心碎,文安心里咯噔一下,丞相府一定是出了大事,方才的睡意已经全无,神情紧绷“发生什么事了?” 知微虽然情绪崩溃,但是也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楚些好让文安听清“大小姐快回府救救二小姐吧!二小姐快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你说清楚些。” 知微本就不想说太多,毕竟人太多,可是看了看小童早就识趣的离开,毕竟这是别人家家事,剩下人都是府里人,她不说日后她们也会知道,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二小姐前天晚上被歹人刺瞎双眼夹断双手凌辱过后扔在了青楼门前,如今不肯医治把自己泡在澡盆里,奴婢看出来了,小姐这是不指望着活了,夫人当晚昏了过去,如今高烧不退不省人事,大小姐,只有你能救二小姐了,奴婢求求你了。” 听完此话,当场寂静无声,每个人都震惊于知微方才的那段话。他们都很难想象前几日还看着像小白兔一样活蹦乱跳的二小姐竟会有这种遭遇。文安最先从震惊中挣脱出来 “春雨你带着她们休息一下,你们慢慢收拾到时候坐马车回去。冬辰,你和我现在骑马回去。”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文安,满眼通红,眼神狠厉,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人一般。 “小姐,带着奴婢一起吧!”知微哭着哀求。 “你们奔波许久吃不消的,文宁还等着你照顾,自己先别垮了,一会儿在马车里好好休息。放心吧,文宁会没事的。” 说完就带着冬辰去牵马了,冬辰和夏时不同,夏时精明,会和形形色色的人周旋,有时候吩咐个什么事也会和文安发表自己不同的见解,冬辰相比就比较老实沉稳,肯吃苦服从一切安排。眼下文安急着回去,冬辰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上了马披着晨光就下山了,都未来得及和刚出屋的顾锋陈瑛告别。 文安一路上不敢耽搁,她和文宁说过,她会保护她,她食言了,她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叶文宁啊,什么人敢下此毒手,文安一定要让此人生不如死。想到这马鞭又是朝马屁股上狠狠一抽。跟在后面的冬辰不发一言,如果是夏时出事,他也会这般难过的吧。看着马背上文安的背影不停的抽搐,不知怎得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二人夜半回了府,府里这几日根本没人得空歇息。小厮听到冬辰的砸门声慌忙开了门。文安进门直接跑进了文宁的小院,文宁的屋里亮着灯,院里还是站着大大小小的下人,不知谁给叶章搬了张椅子,文安看了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叶章,短短两日,叶章头上生了大把银丝,双眼无神布满血丝。他满脸憔悴的看着眼前的人,反应过来是文安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叶章这几日也没有进食,这突然的起来差点没站稳,幸亏文安扶了一把。文安虽对眼前的人有较多的看法,可现在在她面前的不是丞相,是一位父亲。她的心也就软了些 “父亲,我回来了。” 丞相听到文安的声音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声音沙哑着开口“快进去看看你妹妹吧。” 文安点了点头朝屋里走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两个侍女提着两桶猩红的血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文安激动的喊道“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文安对他们来说现在就是救文宁唯一的希望。 文安跑到屏风后,就看到泡在澡盆里的叶文宁。文宁双眼通红早已看不清神采,脸上两行已经干了的血泪,两只手已经被泡的白骨森森,身上也被她搓掉了些皮。她坐在盆里一动不动。 文安轻轻蹲下,好像怕打扰熟睡的孩子一样,她声音温柔轻轻唤了一声“阿宁~” 见着文宁睫毛轻轻动了一下,文安又接着说了一句“阿宁,姐姐回来了。” “姐姐?” 文安已经满脸泪水,她的手颤抖地放到文宁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是我。” 因为看不见,文宁两只手朝着声音来处胡乱的摸,那混着血的泪水又汩汩的往下淌,淌到了文安的手上。终于摸到了文安,她从澡盆里站起来,一下子就将文安紧紧抱住,大哭了起来。 文安抚着她的后脑,任她弄了自己一身血水,自己跟着她眼珠也大颗大颗的掉。一旁的侍女们也看得揪心跟着抹眼泪。 门外叶章听到屋内的哭声,内心激动不已,宁儿已经一日一夜未开口了,不说也不动,如今哭出来了那一定是有希望,急忙吩咐下人去请在客房休息的太医。 留下的太医没之前的多 第35章 陈氏醒来 听说二小姐有动静了几个太医纷纷跑到了院里来,跟着叶章一起在门外等文安的消息。 “姐姐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见文宁哭累了文安冷冷说道,文宁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抽泣。 “你听姐姐的,先穿上衣服让太医们给你仔细看看好不好?” 文宁还是没有说话,许久后小声地说“姐姐,让我死吧。” 文安听到这话心都碎了“阿宁,你不想要姐姐了吗,不想要阿娘了吗,边关的哥哥也很想你啊。” 文宁听到此话又是大哭“姐姐,我看不见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了,我好脏,我被人扔在了青楼门口,那么多人看着我,姐姐,我好痛苦。” 叶文宁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深深扎在叶文安的心上,她尽量让自己情绪缓和“阿宁,无论你怎样我们都会陪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看不见以后姐姐就讲给你听,都会好的,我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她只会比你更痛苦。” 叶文宁低低回了声“好。” 见文宁松了口,几个侍女连忙把她搀出浴盆,擦干了身上的水,穿上了中衣扶到了床上躺下。叶文宁像个木偶一样任他们摆布着。文安见着收拾妥当了就走出了屋门,朝着太医们行礼 “有劳诸位太医了。”太医们准备进去文安想到什么拦住几人 “不知太医院可有女医?” 几人瞬间明白了文安的意思,为首一人回道 “女医得明日早上才能前来,我们几人先看看二小姐的眼睛和手。” 文安没再拦阻,跟着太医一起进去。太医给文宁检查伤势的时候,她在旁不停安抚。 几人诊断完毕给叶文宁的手简单上了些止疼药就立马出了屋不敢多做停留,毕竟文宁现在的情绪还是紧绷,他们多在一刻她就不安一刻。 候在门外的叶章见几人出来焦急问道“如何?” 为首的太医拱手“大人节哀,二小姐的眼睛怕是治不好了,手虽能治可治好了也是无力握笔了。至于其他……还得等天亮女医来看过才能知晓。二小姐如今惊吓过度再加上长时间浸泡,得先让她好好休息,微臣们只是简单的给小姐手上涂了些止疼药,等明日小姐情绪稳定些等女医看诊后再一起治疗。” 叶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吩咐几人送太医回客房休息后自己又坐回了椅子上,他不敢进去打扰文宁。 “母亲那里怎么样了?”文安问一旁正在点安神香的侍女,自己的手正被文宁两只缠满绷带的手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夫人还未醒来,不过吃了太医的药白日里就退热了。” 侍女们在文宁的身边给文安铺了被褥,见着她们都忙活完了文安才道“辛苦了,留两人守着院门其余人也快些休息吧,你们也忙了好些天了,转告丞相二小姐已经无事了让他也好好休息吧。” 侍女们走后,文安脱了衣服进了被窝。 她看着文宁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 “你愿不愿意和姐姐说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宁听到这话脸上有些痛苦,但她这两日在浴盆里已经回忆了无数次那些可怕的场景,她也不怕讲给文安。 “那晚声称太子侍卫的人将我骗入了马车,我还没看清马车里面什么样就被人迷晕了过去。” 文宁朝文安身边挤了挤,文安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文宁觉得安全感又增了许多继续讲道 “我是因为眼睛的刺痛醒来的,当我睁开眼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人没有出声,我抓伤了她的手她愤怒之下开始夹我的手……然后她就离开了,随后进来一个男子……最后那男子把我从马车上扔了下去。” “……”文安说不出话来,而文宁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你看不见,可有别的线索?比如声音气味什么的?” “是秦芃。”文宁冷冷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她的身上是苏合香。” 这苏合香,文安也只从秦芃身上闻到过。可凭此判断还是有些冒险。 文宁猜到了文安的想法,继续补充“她手腕被我抓伤了,姐姐一验便知。” “好。”听完这话文安基本锁定目标了,等夏时回来她就去秦家。 “姐姐你会杀了她吗?” 文安有些诧异,从前的文宁是说不出打打杀杀这种话的,如今她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着实吓了她一跳。不过文安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并不觉得这样不妥,经历了这种事是该改变一下了,如果还是从前任人欺负那才怪了。 “不会,杀了她反而不会让她痛苦。” “那姐姐……你会有事吗?”文宁虽然很想将秦芃碎尸万段可她更在意的还是文安。 “我是谁?我怎么会有事。” 文宁听了这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也对,从来都没有人能让文安吃亏。 其实叶文安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会不会有事,以前也只是和人吵吵架而已,而这次,她想让秦芃完蛋。她甚至都没想好如何保全叶家,保全叶章最在意的仕途。可文宁那双空洞的眼睛让她没法去考虑这么多。凭什么,凭什么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要被她这么祸害。 文安一夜没睡,文宁倒是抱着文安睡了会儿,不过也睡的不踏实,时常被梦魇住,文安就会拍拍她的背轻轻安抚。 第二日一大早女医就来了府上,文安命所有人候在门外,屋内除了她和女医任何人不得进去。 女医动作轻缓地脱下文宁的底裤,即使这样文宁还是非常的抗拒。文安轻轻抚着文宁的头“阿宁乖,让大夫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郡主放心,二小姐下体只是有些皮外伤,在下给她涂些伤药就好。这几日可不能沾水了。” 文安确实是松了口气,万一那人是流连于花柳之中的带着病,那就麻烦了。文安又摸了摸文宁的脸“让大夫给你抹些药好不好?” 文宁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事毕文安让侍女进屋给叶文宁穿好了衣服,这才让候在门外的其他太医进来继续给文宁的手换药。叶章 第36章 秦芃被抓 “老爷,夫人醒了,执意要过来看二小姐,奴婢们拦不住。” 侍女说完就听到院外几个人的脚步,还有陈氏不停地呼喊“宁儿~宁儿~” 正在换药的文宁听了有些坐不住,被文安狠狠摁着。 “别动,太医们给你换药呢,我去接接母亲。” 文安和叶章跑到屋外,慌忙接过陈氏的手。陈氏面容憔悴,披着头发穿着中衣光着脚就跑过来了,几日未进食让她的步伐都不是那么的稳,要不是桐秋扶着都不知道要摔倒多少次了。 “堂堂丞相夫人,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叶章看到夫人这副样子是心疼的,可是怪就怪在自己这张嘴永远都说不到人心里去。文安暗暗瞪了他一眼。 “宁儿呢,快让我看看宁儿。” 文安扶着她进了屋,陈氏看到了坐在床前乖乖让人换药的文宁,她两目空洞,双手露骨,头转向陈氏这边试探地唤了声“母亲?” 陈氏见状眼泪夺眶而出跑了进去,到了文宁跟前想抱住女儿,可害怕妨碍太医上药,于是就将手放在文宁的脸颊上,以此来抑制自己所有汹涌的情绪。 见着母女二人的可怜样文安的心也跟着酸了酸,这时冬辰走到她跟前小声对她说 “小姐,夏时他们回来了。” 文安原本一脸难过立马换成了凌厉,很好,夏时回来了。 “让春雨他们回院里休息,你和夏时跟我出门。” “是!”冬辰收到指令立马小跑了出去。 文安又看了眼床边的二人,转身正准备离开,被叶章叫住 “站住!你这是要去哪?” 叶章就站在屋门口,刚才二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见文安没有说话,他好像猜到了个七八分。 “你查出来是谁所为了?” 文安没想瞒,淡淡地道“秦家。” 叶章皱眉思索,他也没得罪过永和王啊,文安也不想解释他们和秦芃之间的纠葛,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已经不是他们几人之间的问题,就是两家的问题。 “你准备如何做,你可知得罪永和王的后果?” 文安转回了头冷冷地看向叶章“那父亲的意思呢,息事宁人?” 叶章被问得一时语塞。 “今日是文宁的双眼,明日是我的双眼,后日是哥哥的双眼,那时候父亲敢不敢得罪?” 叶章试图为自己圆一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里面是否有什么内情我们可以同他们坐下来好好说说,” 文安觉得很好笑,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多说些没意义的话。背过身去 “父亲,在这之前我还期许过你一次,哪怕就一次,能坚定的站在家人这头,现在我只觉得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荒唐又可笑。”说完叶文安就出了叶文宁的院子,留下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回神的叶章。 …… 各官员居住的东城街道上平常鲜少有人,刚从宫中出来的萧慕迟坐在马车上看着江横传来的信件,在太后宫中享了几日清闲是该回自己府上处理那些等着自己的事了。这难得的安静被三匹快马呼啸而过打破,他并没在意,而马车外的江竖倒是开了口 “主子,方才过去的,好像是叶大小姐。” 萧慕迟听后有些疑惑,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吗,这刚回来又急匆匆地去哪?掀起一旁的帷幔朝马蹄声方向看去,早就没了什么人影。放下帷幔继续拿起手中的信件看,可思绪已经有些飘忽不定。 …… 文安三人到了永和王府门口,夏时上前满脸笑意的同守门侍卫说道 “不知郡主可在家,我家郡主找你家郡主有些事商议。” 他们不想硬来,硬来反而会多出许多麻烦。 侍卫看了眼文安,头发凌乱,昨日被文宁弄满血水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文安满脸凌厉,这可不像是来商议事的啊,嘴上虽回的“好的请郡主稍等。”但立马又偷偷喊了个人告诉老爷夫人。 秦芃听到侍卫来报明显是慌了,一旁的侍女小声开口 “莫非是叶二小姐知道了是郡主所为?” 秦芃在院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不会的不会的,那晚我一直都没说话,她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会的,她一定不会知道。“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她不停地在安慰自己。 先出来的是永和王和他的夫人,永和王还是第一次见叶文安,之前只听去过百花宴的夫人简单说过一嘴文安样貌出众。今日见到的文安却是这副狼狈模样,再想起前几日叶家二小姐刚发生的事,心中不免多想了一些 “不知郡主找我家芃芃有何事?” 文安见是永和王,终还是下了马,随意行了个礼。 “叨扰王爷了,叶文安求见郡主有些女儿家的私事想要问上一问。” 听到这话永和王更加疑惑,他怎么不知道她二人如此亲近,芃芃也没和他提过啊,文安都这么说了,这女儿家的私事他也不好问下去了。 “快去看看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是!” “不用看了。”侍卫听到来人这话将抬到半空的脚收了回来。 秦芃站到永和王身旁,故作镇定的问道 “找我何事?” 文安给一旁的冬辰使了个眼色。 冬辰走到秦芃面前,秦芃惊愕 “你做什么!” 冬辰一拱手“郡主,得罪了。” 不等永和王等人反应,他迅速的拉过秦芃的两只手,将其抬高,让衣袖滑落。 秦芃挣脱大喊道“放肆!” “芃芃,你手上何时受的伤?”永和王妃惊到。 永和王府的人正准备生气,也是看到了秦芃手上包的纱布才忘记发作。这郡主平常王爷王妃都捧在手心,养的甚是娇贵,划个小伤都得跑到王爷王妃面前哼唧半天,怎么这次受伤府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冬辰早就放开了她的手,秦芃心虚的放下袖子 “无碍,就是前几日被院里的树枝划到了而已。” “怎么这般不小心,一会儿让李太医来府里给你瞧瞧。” 永和王这才反应过来冬辰刚才的无礼,叶文安居然让一个侍卫碰自己的宝贝闺女? “郡主,不知你这是何意?” 文安冷冷地看着眼 第37章 报仇 等永和王府反应过来马早就飞奔出去了,永和王爷王妃大喊着让侍卫们去追。侍卫们现去牵马骑的,他们早就被文安落了一大截。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来永和王府抢人啊!”永和王被气得就差头上冒火了。 “王爷你快去丞相府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对对,你看我急得,来人备轿。” …… 太医们换完了药被叶章送出了府,以后只需要每日派一人来换一次药就行了。陈氏陪在文宁床边不肯走。叶章就派人守着文宁的院子谁也不许打扰,自己出了院门刚准备问叶文安回来了没结果侍卫来报永和王拜访,看上去来者不善。 叶章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文安这是已经把祸闯了,沉思了一会“就说府中有事,不方便见客。让他改日再来。” 门外的永和王气的胡子一翘“呸,丞相府欺人太甚,叶文宁这是替叶家受过呢。” 门口的侍卫一听不乐意了,他才不管这眼前之人是永和王呢“王爷慎言,保不齐你家郡主会因你这浑话遭罪呢。” 永和王被他这么一说更气愤,上了轿子对自家侍卫说道“追上叶文安他们!” …… 文安一行人在城中一路狂奔,路上行人听见这急促的马蹄声早就退到了路两旁。就见着浑身是血却依然明艳动人的叶文安跑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的是两个侍卫以及……以及夏时马背上撕心裂肺呼救的秦芃。 认识叶文安的少,可认识秦芃的多。谁不知道京都这个嚣张跋扈的郡主。 “那马背上呼喊的是永和王家的郡主啊……” “什么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在京都敢挟持郡主?” 另一人低语道“你忘了前几日的叶家二小姐了?” “可那日行凶之人并未像今日这般张扬啊,我看不是一回事。”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后面的永和府侍卫追了上来,她们一边追一边喊道“抓住叶文安,永和府重重有赏!抓住叶文安永和府重重有赏!” 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 “那女子原来是丞相府家的郡主啊。” 众人更加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没人敢真的上去抓叶文安,丞相府和永和王府,哪一家都不是他们平常百姓能得罪的了的。今日的茶摊来了生意,没事的人们都不准备回家了,到茶摊处点了一壶茶要了一碟甘果就等着看一会儿此事有没有后续。 几人飞驰过城门,守城的巡防兵看到了马背上呼救的秦芃,正准备阻拦就看着文安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 “我看谁敢阻拦!” 那块令牌正是当日皇帝给她的那块随意出入宫门和城门的令牌,见了令牌,他们也没有拦下的道理。刚放了文安她们出城,后面永和王府的侍卫就不得不拦下了。 为首侍卫怒斥“大胆!没看到前面郡主被劫持了吗,你们今日阻拦郡主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 巡防兵也有些为难,这前些天京都刚出事司长跟着受责罚,今日这事处理不好别说司长了,他们的人头也就不保了。一个小兵偷偷将为首的兵长拉到一边 “大人,我听说这丞相家的郡主更受皇帝偏爱些。刚回城就封了郡主。” 兵长秒懂他的意思“几位稍等,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司长。” “此事耽搁不得!你们人头是不想要了吗?” 那兵长看清了形势也硬气“今日郡主有皇帝亲授腰牌你们没有,你就算告到皇上那里去我也有理。” 永和王府的侍卫见没有转机只得催促“让你的人快些。” …… 文安见后面的人被拦下了,几人停在了湖边。夏时押着秦芃下了马,秦芃再也忍不住开始狂吐。一旁的文安目光冰冷的看着她。秦芃吐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开口大骂“叶文安你不得好死!” 文安把玩着鹤辛冷笑道“我不得好死?你对文宁下手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不得好死?” 秦芃听到叶文宁的名字,眼睛闪过一丝戏谑“呵,她叶文宁活该。我和太子哥哥一起长大,她拿什么和我比,她也配。” 文安拔出鹤辛,刀面在她脸上游走,秦芃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刚才的嚣张半分没有。 “那你凭什么?一起长大人家都没看上你你还不明白?你觉得你高贵在哪里?你爹给你的身份吗?你别急我一会儿就给你碾碎了。” 说到这游离在秦芃脸上的刀停了下来,秦芃害怕的惊叫“你要做什么!” 文安满脸玩弄之色“你不是想嫁给太子吗,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我们把你的脸划伤,看看你这辈子还能不能嫁进太子府。” 秦芃被吓得脸色骤变,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害怕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刀刃上。 文安脸色黑沉了下来话锋急转“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碰文宁,你还真就不听啊。”说完就给秦芃左脸划了两刀。 只听秦芃一阵嚎叫,夏时摁着秦芃来到湖边,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停地哭喊,泪水和血一滴一滴的滴到了湖里,染红了一片。 “叶文安,我要杀了你我要灭你叶家!” “给她衣服脱了。” 听到这秦芃立马跪下 “啊!!不行!叶文安,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去给叶文宁道歉!” 叶文安不耐烦的道“脱!” 夏时和冬辰也不再犹豫,利落的将秦芃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留一个肚兜和一条底裤的时候文安喊了停。 文安叹了口气“秦芃,我对你最大的仁慈就到这了。比起文宁,你受的罪可太小了。” 地上的秦芃朝叶文安吐了口口水“呸!叶文安,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叶文安看到刚才的湖水变清澈了许多,走过去将脸洗了洗,然后将鹤辛好好洗了洗,看着洗净的鹤辛她突然想起了楚玉,不知道楚玉现在怎么样了,她知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站起身来收了鹤辛淡淡地吩咐道“将人绑在马后,拖着送回永和王府。” 第38章 游行 巡防司司长听说城门发生的事扔掉手头刚端起的茶碗骑着马就飞奔而来,这都是什么事,他是得罪丞相府了吗,怎么两位小姐一事接一事,就是不想让他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啊。他刚到城门,就看到城外的文安远远走来。和他一同到的,还有从丞相府赶来的永和王,以及,以及叶章派来的丞相府侍卫,而此时的叶章,正在赶往大皇子府的路上。 文安也不想出人命,三人的马速就尽量慢了些。走近城门才发现城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永和王府、巡防司和丞相府的人,剩下的都是等着看热闹的百姓。 叶文安停在城门口,永和王看到了夏时马后拖着的秦芃,脸上两道刀口触目惊心,身上只着肚兜底裤被拖得一身是伤。 “芃芃!!!”他一下瘫坐在地,浑身颤抖。 秦芃被拖得浑身疼痛,听到父亲喊自己立马回道“父亲救我!!” “来人!快去救郡主!” 永和王府的侍卫们正欲上前,文安拿出鹤辛大喊 “我看谁敢!今日你们靠近一步,我就一刀刺入她胸膛!” 永和王一听此话慌忙让人退下,他本不怕被人恐吓,可如今看文安这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样子也不敢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去赌了。 文安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巡防司 “我自会和陛下禀明,今日之事皆是我叶文安一人所为,我以秦芃性命相逼,巡防司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想必皇上也不会过多为难巡防司的。” 文安话都说到这了,永和王自己的人都不敢上,巡防司司长更不愿意趟这个浑水。悄悄给一旁的属下递了个眼色,告诉他们不必阻拦,站旁边装装样子就行了。 文安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夏时,大胆往前走,今日我必护你。” 夏时也底气十足地回了个“是”,昂首挺胸骑着马朝城门走去。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见夏时走来,围观的人自觉地朝两边退去,给几人开出了一条路,几人走的并不快,秦芃哪受过这般屈辱,满口污言秽语灌入大家耳中。 永和王眼睁睁看着自己衣着暴露的女儿在地上被磨出几道血迹,声泪俱下 “郡主,不知我家芃芃哪里得罪你了,本王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文安冷冷看了一眼路旁年过花甲的人,“王爷,我妹妹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上的,你猜是谁将她害成这样的?” 在场的众人一听此话都明白了文安话里的意思,同永和王一样大家都难以置信,秦芃再怎么嚣张跋扈怎么会对叶文宁下这么肮脏卑劣的黑手呢。 “一派胡言!”他的芃芃,在他面前虽任性了些,可怎么说也不会做出这等……这等卑鄙龌龊之事。 “爹!我没有!她污蔑我!”秦芃见文安此话没人信,而且她想赌一赌叶文安没证据。 文安确实没证据,昨晚得知此事今早就带着人来王府了。可是她不在意这些,她只要知道自己没有冤枉人就行,并不管旁人怎么说。她邪魅一笑“夏时,快些走。” 就见着夏时得令加快了马蹄声,秦芃疼得嘶吼,一旁的永和王上了马车带着人跟在他们后面,不敢上前怕叶文安真的一刀下去。 “司长,我们的人还追吗?” 巡防司司长沉思片刻“你带几个人跟着,跟着就行,不用出手。我这就进宫。” “是!” 就这样,文安几人在前面走着,后面紧跟着不敢上前的永和王府巡防司的人,在后面就是一些好事的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跟着队伍看看后面究竟要发生什么。 “这叶家二小姐真是这郡主害的啊。” “我看这丞相家的郡主也拿不出证据啊。” “可我看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假的。” “那要真是秦芃郡主干的我倒不觉得她今日这模样可怜了。” “真可怕啊,一个女孩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要我我就给她活剥了。” “嘘,小点声,此事还未定论呢。” 到了永和府门口,夏时解开了绳子,地上的秦芃一脸生无可恋,后背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永和王妃哭着抱了上去。 “来人!给我把三人抓起来!”身后的永和王大声喊道。 叶文安淡定轻笑“不劳烦王爷了,我这就亲自去宫中请罪。” 说完回头看了看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人们看着叶文安转头,吓得给她让了条路。 “跟上她,看着她进宫!” …… 大皇子一听丞相主动登门拜访开心坏了,平常他有意拉拢叶章从不表态,今日怎得还亲自来自己府上了。他一路小跑到门口亲自迎接,给足了叶章面子 “贵客,贵客,丞相快些进来。” 他自顾自地开心拉着叶章进了前厅,命人上了茶。这时才看出叶章愁容满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丞相今日找我有事?” 叶章本就不知怎么开口,被萧承兴主动问出来便顺势开口“求殿下救我叶家!” 萧承兴一听此话,还有丞相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过叶章有求于他是好事,只要他出手帮忙,怎么说丞相府都该他一份人情了。 “丞相莫急,发生何事了,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叶章听到他此话稍稍安了些心“今日小女叶文安怕是要闯下大祸,臣求殿下护我小女性命。” 大祸,什么大祸?正当他纳闷时府外嘈杂的熙攘声传进前厅 “发生何事了?” “回殿下,今日,今日……”侍卫看到坐在一旁的叶章有些不敢往下说。 “今日怎么了!” “今日丞相府家的郡主将永和王府的郡主划了刀伤衣衫不整的从城门一路用马拖到了永和王府。” 此话说完,前厅一片寂静。叶章知道叶文安行事张扬,但是也没想过这么张扬。他又对萧承兴行了一礼“求皇子救救小女。” 萧承兴满脸复杂的看着叶章,他也听说过叶文安在太子府门口对礼部侍郎夫人大打出手的事迹,当时只觉得她行事泼辣,可今日此举,这在京都可是从未发生 第39章 进宫领罚 这边,听到属下汇报的永和王府门前的情况,萧慕迟拿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滴到了刚给萧景瑞写好的信上。 “如今叶文安何在?” “属下回来之时,她正朝皇宫走去。” “去城南带一盒皇祖母最爱的糕点,等我重新写完这封信我们就进宫。” 一旁的江竖立马提醒“主子,今日看这天像是有雨,不如明日再去吧,属下怕你这腿受不了。” “速速去买。” 江竖见说不动他也没再继续劝阻,给那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去买了。自己心里嘀咕,看来五皇子也不是全然开玩笑,自己家主子对这叶大小姐确实上了几分心啊,可这叶大小姐也真是个狠角色,居然,居然对秦芃做出这种事。 萧慕迟将刚写好的信揉成一团扔在了纸篓里,重新铺了张纸用笔沾了沾墨撸起袖子又开始写了起来。 …… 宫门外,文安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乖乖跟在她身后的夏时二人说道“我自己进去,你们回府。” “小姐,让属下跟着你吧。”冬辰开口,满眼都是担心,小姐这是不想连累他俩啊。 “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你们要去把那个男人找出来。” 他二人对此事了解并不多,毕竟叶文宁就和文安一个人说了细节,文安叹气,她手上其实也没有线索。 “马车,试试从马车下手吧。” 冬辰还是不放心“小姐,你一个人真的会没事吗?” 文安朝他笑笑,像是在安慰他“不会,你小姐可是郡主!” 虽还有迟疑,冬辰还是被夏时一把抓走了“想救小姐就快点找到那个人。” 文安看着二人远去,深吸了口气,拿出令牌进了宫。她也不知道她会被怎么样,可是脑海里一浮现文宁那双空洞的双眼两行血泪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做的还是太少了。 今日休沐,皇宫人不多,门口侍卫见叶文安面生,衣衫上净是血渍和污渍,头发还凌乱不堪,就觉得来者可疑,可她手上这令牌也不是假的,正心里合计着文安开了口 “我乃丞相府大小姐叶文安,劳烦你带我去见皇上。” 侍卫一听难怪面生,上次叶文安来皇宫是从侧门走的,他们怎么会见过,连忙行了一礼 “见过郡主,郡主有所不知,皇上现在何处不是小人等人能知道的,小的带郡主去找刘公公的徒弟来福公公,让他带您去您看如何?” 文安也不懂,她现在也没心思听这些,不过她也知道,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就也没什么好怀疑的“那有劳了。” 等站到养心殿门前的时候巡防司司长早就跪在了里面,文安什么也没说就在殿外跪了下去。 刘公公见状进了殿内,此时殿内皇帝眉头紧锁正看着一本书,巡防司司长埋头跪地不敢出声等待皇帝发落 “禀陛下,叶郡主正跪在殿门外。” “让她跪着。”座上皇帝说此话没有喜没有怒还是认真地盯着那本书,谁也不敢想他在想什么。 “是。” 刘公公出去后,殿内又变得安静如常,地上的人脖子有些疼, 可也一动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放下手中的书,端起一旁有些凉的茶水喝了一口 “你先下去吧,去户部再领罚半年的俸禄。” 地上人还以为自己没听清,这就完了?他还以为出这么大事自己怎么说这帽子是保不住了,就轻飘飘的半年俸禄没了而已? 怕皇帝后悔回了个“谢陛下,臣告退。”就立马起身朝外快步走去,跪的时间太久差点没站稳在皇上面前失了态。走出门看到跪在正中间的文安想到了方才城门前的叶文安心里还咯噔了一下,往边上绕了一下慌忙出了宫。心里想着以后见到这叶文安他也要绕道走,惹不起惹不起。 巡防司司长走后,座上的皇帝用手扶着额头,头疼病好像又要发作了。这时刘公公又小跑进来“陛下,太后身边的素珍姑姑求见。” “让她进来。” 素珍不慌不乱地走进来给皇上行了礼“奴婢参见陛下,传太后话,让奴婢带着郡主去康宁宫跪着,请陛下应允。” 座上皇帝听了此话眼前一亮,然后沉思了片刻,突然大声佯装怒气地朝外喊道“去吧,让她在母后那里好好跪着!” 素珍出了养心殿从方才对皇上毕恭毕敬的神情换成了面无表情,经过文安身边淡淡说道 “郡主,随奴婢走吧。” 文安抬头看了眼素珍,眼中满是疑惑“可我,可我还未向皇上诉说冤情。” “同太后娘娘说也是一样的。” 文安站起身,跟着素珍朝康宁宫走去。 二人走后,养心殿里出了声“今日若有官员来,就说叶文安来过后朕犯了头疾。” “是。” …… “郡主就跪在这儿吧。” 素珍带着文安停在了康宁宫院中央。文安听了此话也不多问就跪了下去,素珍就朝主屋内走去。院中其他洒扫的宫女也是见过世面的,不多看不多问全当她是空气一样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 这事闹得这么大也瞒不住丞相府的人,叶章刚回府到文宁院中就看到文宁不停地哭,陈氏在旁给擦着 “宁儿不哭,姐姐知道了会心疼的。你这眼不能哭的啊。” 见到叶章陈氏也坐不住了,赤着脚跑到叶章面前“老爷,你想想办法救救安儿吧。” 叶章有些崩溃“我哪有办法啊,她这么一闹,别说她我救不了,整个叶府怕是都要跟着她完蛋。” 陈氏听到叶章这话,直接对眼前的男人没了期待。退回了文宁的床边。 叶章看自己的妻女不想搭理自己自己也回了书房,他兢兢业业这么些年都是为了叶家,如今发个牢骚都不行吗,他怎么会不心疼现下在宫里可能会遭受牢狱之灾的文安。可那又怎么样,他既然想不到办法救她,那他得想办法保住其他人啊。 陈氏见叶章走了,把知微叫到了身边 “你们去观云山,最快需要多久?” “若是不停的赶,也就十个时辰。” “你们回来时 第40章 文安晕倒 天外打了两声雷,太后放下了手中的参汤。 “永和王府那里传来消息了吗?” 一旁的素珍递上了帕子“那小郡主少不了些皮肉苦,听说这脸是保不住了。” 太后擦完了嘴朝院中望了一眼,叶文安笔直地跪在那里。几个宫女路过她身旁对她丝毫都没有影响。 “这女娃下手倒是利索。” 素珍也跟着太后看了一眼,不过立马将眼神收回来。 “奴婢听说,方才永和王来了宫中。皇上头疾发作了没见。” 太后轻笑了一声“哼。皇帝倒是会找清闲。” 太后起了身,素珍上来扶住“哀家睡会儿。” “是。” 又是一个雷声,素珍将太后扶上床,盖好被子,轻轻关上了屋门。 这没一会儿,天上的雨就落了下来。还在院中洒扫的宫女都匆匆跑到了屋檐下,她们同情的看着跪在院中的叶文安,她衣服头发本就凌乱,被雨打湿后更是惨不忍睹。 这雨来的很急,淋了一会儿越下越大,文安眼睛被哗哗的雨水冲刷着都已经睁不开了,她本笔直的身躯被雨水打的也败下阵来。 昏昏沉沉间感觉到头上的倾盆大雨好像停了,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的地面还有雨滴落下,雨没停。她又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摇头时瞥见了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双穿着白色男子长靴的脚。白色长衣里传出来的阵阵刺鼻的药味有些许的熟悉,头顶是噼里啪啦雨水打到伞面上的声音。 素珍见到院里的来人慌忙打着伞跑了出来 “下着雨殿下怎么来了,快些随奴婢进屋,您这腿可受不住这么糟蹋。” 萧慕迟看了眼身旁跪着的女子,雨水顺着发丝滴答滴答的滴到了身上,嘴唇发白脸上也毫无血色惹的人心疼。他将伞柄伸到叶文安面前,叶文安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多谢殿下”然后伸手接过了伞柄。 素珍见萧慕迟将伞给了叶文安,慌忙把自己的伞移到了萧慕迟头上。萧慕迟朝太后寝殿走去,素珍则举着伞护着萧慕迟一起朝里走去。 文安没有力气抬头,她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萧慕迟,她那天只记住了前方白衣男子的背影有些好看,他走起路来一轻一重,即使这样,地上被溅起的水花也没有跑到他的身上。 太后也不知是被雨声吵了起来还是因为有心事没有睡好,萧慕迟刚进屋她便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不是今儿个早上刚出宫,怎得下午接着回来了?” 萧慕迟提了提手上的糕点朝太后笑笑“这可等不到明日。” 太后看了眼那早被淋透了的糕点打趣道“如今京都都兴就着雨水吃?” 萧慕迟这才看到那糕点的包装竟没一处逃过雨水的浇淋。 “害,您瞧我,路上遇着个被雨淋了的小猫,就将伞留给了她,害的皇祖母的糕点被淋了,该罚!” 太后朝屋外迅速的看了一眼,接着由素珍扶着上了座 “是该罚,你先快些坐。这腿还要不要了?” 要不是太后提醒,萧慕迟早就忘了腿部的疼痛,怎么不疼呢?今早他的腿就有些不适了,每次他的腿比钦天监还准,只要无缘无故疼起来那就是过会儿要下雨了。他一路走来只觉得腿上火辣,可看到叶文安那可怜样,他倒是给忘了。 “要不要的也就那么回事。” “呀!太后。” 说话间,一向沉着稳重的素珍竟叫了一声,太后刚想责怪,就看到了门外院中晕倒在地的叶文安。再一看,萧慕迟已起身快步走入院中。 “快些!快些给他打着伞。” “是。”门口的侍女小跑上去撑开了伞。素珍也撑开伞随太后追了出去。 萧慕迟将地上的叶文安抱起,太后示意他将人抱去偏殿。这时江竖也顾不上那些礼数跑了进来“主子,让我来吧,”主子腿本来就疼着,这再抱个人还能行? 萧慕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感受到了怀中女子身体的滚烫“不用,你去请太医。” “慢着。” 江竖看萧慕迟这样是没得商量的,正准备抬脚去太医院被太后叫住了。 “你去请张太医,就说慕迟方才不慎摔了一跤,让他快些来,记住,只能他一人来。” 萧慕迟进了屋将叶文安放在了浴桶中 “素珍姑姑,叫几个个抬些热水给她去去寒气再换上身干净衣裳。” “素珍不用你吩咐人家也省的,你快也去换身衣服。” 萧慕迟看了自己一眼,自己这雪白衣衫早就全是泥水了,看了浴桶中的叶文安一眼就听话的跟着侍女回了自己房间也去换衣服了。 出了偏殿,看着宫女一桶一桶的热水往里送。太后才稍稍放些心 “素珍,你去同那小子说,他要是不想气死哀家就让他在床上好好躺着。” 一旁素珍笑了笑“是。” 不一会儿张太医也带着箱子匆匆跑来了,张太医是太后专用的太医,一听太后宣他是一刻也不敢迟,在路上要不是江竖扶了一把他都险些摔倒。 “微臣参见太后,不知殿下如今何在?” 太后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张太医“莫急,一会儿自会有人喊你进去。” “是。” 太后说完就回了自己屋,张太医站在原地等着,心下也泛起了嘀咕,这康宁宫他经常来,他记得这五殿下是有自己房间的啊,今日怎么在这偏殿。 正纳闷着从萧慕迟处回来的素珍站在了他身旁给他行了一礼 “大人。” 素珍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一般她的话就是太后的话,她行事也张弛有度,张太医对她自然多了三分敬意“啊,是素珍姑姑,不知殿下摔得可重?” 素珍静静看着张太医,好像是没听到张太医的问题,只顾自己地说“今日去请大人的是殿下身边的江竖,大人来这康宁宫也就只给咱们殿下瞧了瞧腿,其他旁的人大人也只当是没瞧见过。” 张太医这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偏殿里并不是萧慕迟,那会是谁呢,这也不是他能好奇的,对素珍回了一礼“多谢姑姑提点。” “殿下的腿见了雨水确 第41章 文安醒了 这雨就没停过,太后一边转着手里的佛珠一边闭眼诵着佛经。素珍进屋收了伞轻轻递给了一旁的宫女,缓缓走到太后边上给太后将已经凉了的茶换成宫女刚换上来的热茶。 “太医走了?”太后依旧是闭着眼转着佛珠。 “走了,江竖去送的。” “那丫头怎么样了?” “受了些风寒,如今正发着热,张太医开了些药下人们正熬着。” “慕迟的腿怎么说?” “张太医给贴了服药,殿下自己说是好了些,可奴婢瞧着并没什么大作用。” 素珍见屋里暗了些,点了两盏灯。 “刚才刘公公派人来传话,说是皇上今日不来用膳了。” 今日是十五,每月十五皇帝必来康宁宫陪太后吃晚饭,太后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对此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开了口“我怎瞧着这慕迟对文安有点上心呢。” “奴婢也瞧出来了,这平常殿下少见的这么失态过,唯一一次还是您上次在御花园摔倒,殿下急得背着您就往回走, 旁边人怎么劝也不听。那腿也疼了半月有余呢。” 太后被素珍拉着也想起了那天,萧慕迟就那么一步一步地将她从御花园背了回来。 “他是个孝顺孩子。” 素珍笑了笑“奴婢瞧着他二人倒是般配,郡主这性子以后可没人敢欺负的了殿下。” 太后高冷的哼了声“两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确实般配得很。” 这话怎么听着,多了些阴阳怪气呢。 …… 欢怡宫中,也是几个宫女急忙给萧珏打着伞护他进了殿中。 王若兰见到来人慌忙起身“太子下着雨怎么还来了,别淋坏了身子。” 萧珏拍了拍身上的水“无碍。” 喝了口宫女递上的热茶缓了缓方才开口“今日城门之事母妃可听说了?” 说到这王若兰皱起了眉“听说了,现下如何是好,前几日本宫刚提了殿下和郡主之事。如今她闹这么一出,可不能让她这泼妇当东宫的女主人,这以后说不定给你招惹多少祸事呢。” 听到此话的萧珏有些发愣“母妃提的是叶文安,不是叶文……宁?” 王若兰听了此话有些上火“你怎还想的那叶文宁,她被人污了身子,如今做你的妾室都不配了。” 萧珏有些黯然神伤,想到那晚最后见她的模样……定了定神“母妃说的是,孤只是觉得母妃提叶文安的事怎么没事先和孤商议。” “当日皇上突然问起,本宫也来不及告知你了,想了想叶文安也不错就提了提……哪知她今日做出这种事,此种德行怎配成为一宫之主。本宫找机会再委婉的和皇上说说此事就作罢吧。先不说这个,眼下永和王府出这等大事,殿下不趁机拉一把?” 萧珏听到这话收了那点忧郁抬起了头“怎么帮?总不能为了他直接和丞相对着干吧。” “不能,殿下糊涂啊,永和王家的郡主不是心悦于你?之前觉得收她做太子妃差点意思,如今殿下主动提出收她做侧妃永和王府都是感激殿下的。” “不可!”萧珏听完就出声制止了。他不喜欢她啊,况且如今她已破相,他更不想看到她了。她更想,更想和阿宁在一起啊,她怎么就,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呢。 贵妃有些急躁“殿下!成大事就不能在意这些儿女情长啊!以后正妃本宫再帮你慢慢选,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再收了做妾室不就行了?你就全当太子府养了个人,好吃好喝供着就行了。” 萧珏觉得很乱,贵妃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无法接受本来眼见着他的美好未来就在眼前了,这秦芃就这样给毁了,他杀了她都不解气还得娶她?“孤再想想吧。” ……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第二日的早朝。皇帝和众官员就看着那永和王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叶文安的罪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个早上。一旁的叶章如芒刺被,不敢抬眼看座上之人。 见他说完,皇帝缓缓开了口“此事朕昨日就听说了,爱卿放心朕听完也是恼怒不已。已经罚她去康宁宫跪着了。” 永和王一听,康宁宫,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太后还管此事,只罚她跪着?她的芃芃受了那么大的罪就只让她跪着?正要再说些什么,皇帝先开了口 “至于之后怎么发落,先等太子查清叶文宁案件的真相,朕自会定夺。” 皇帝都说这话了,永和王还哪有话说,不过心里也暗暗琢磨,不会这事真是自己闺女干的吧…… “永和王讲完了,让朕再说件高兴的事,今早临湖传来消息,这叶文诀已将刘将军救出,不愧是清虚真人的弟子,我朝又得一名大将啊。” 本来还忐忑不安的叶章一听此事眉眼也稍稍舒展了些。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当时幸亏没拦着他去,听皇上这意思,等他回来要封他个小将军不成?叶家何德何能啊,终于出了个武将。 …… 叶文安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天旋地转的,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又闭上了眼。自己不是跪在康宁宫吗?萧慕迟给了她一把伞,然后就不记得了,难道说自己晕倒了?那么说自己现在是在康宁宫了? “郡主你醒啦?”一旁的宫女明明看到叶文安睁开眼了啊,怎么又闭上了。 文安听到声音又睁开了眼,原来旁边站着人啊“这里是康宁宫?” 宫女将手轻轻放在叶文宁的额头试了试“太好了, 郡主退热了,这里可不就是康宁宫。” “那太后?” “太后方才来过了,郡主还未醒,如今正在五殿下房中呢,”宫女给叶文安端来了一碗白粥。“还热乎着呢,太后让人给郡主热的,郡主快些吃。” 叶文安已有两日未进食了,看着白粥确实感觉到饿了,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也不嫌这粥没味。 吃完后看着那宫女正在给自己腿上绑护膝“这,这是做什么?” 宫女心虚地笑了笑“太后吩咐,郡主若是醒来吃完了粥须得继续去院中跪着。” 叶文 第42章 萧慕迟出宫 正在萧慕迟房中的太后收到了叶文安又去院中跪着的消息。 “素珍,这天晴了,将院门打开吧。” “是。” 见着素珍出了屋,一旁的萧慕迟才开了口“皇祖母这是故意做样子给永和王看吧。” 太后嗔了他一眼“就你聪明,哀家问你,你是不是瞧上文安了?” 萧慕迟被这突然问得惊愕,一惊是这问题,二惊是太后居然毫不避讳地问出这个问题 “孙儿没有啊。” “少哄骗哀家,昨日为了她腿都不顾了,你可别说你冒雨来不是为了她的事。” 萧慕迟笑了笑“孙儿承认,孙儿确是为了她的事进的宫,可绝不是皇祖母想的那样,只因孙儿同她的哥哥叶文诀是好友。如今他在临湖顾不得这边,孙儿不得帮衬着点?” “当真?” “当真!” 太后应是被说服了,她并不是不想他二人在一起,只是她觉得他二人真在一起阻力会大些,皇帝那里太子那里叶章那里,怕是都不肯让给自己的这个苦命孙儿。 “哀家一定帮你找个贴心的。” 萧慕迟听出了太后的言下之意,原来她也不想他们在一起啊,他苦涩一笑“皇祖母~孙儿真的不想此事。” 中午用过午膳后,萧慕迟执意要出宫,看着叶文安在康宁宫过的没事他便不想逗留了,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你就在我这宫中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把你这腿养好了再走。” “皇祖母,如今郡主在你宫中,孙儿在这不方便。” 太后想了想也是,又想着萧慕迟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他想出去关是关不住的。 “江竖。” “属下在。” “把你主子推走吧,照顾好他。他的腿要是再有何闪失哀家拿你是问。” “是。” 萧慕迟坐在轮椅上 朝太后简单行了礼“皇祖母照顾好自己,孙儿这几日忙完了就接着回来,孙儿告退。” 江竖推着轮椅出了屋,屋内的太后暗暗地感慨“这孩子,昨日来还是站着的。” 轮椅经过叶文安身边时停了下来 “你的兄长一切安好,还立了功。” 本来耷拉着脑袋的文安听到身旁有人同自己说话提起了两分精神,眼睛也恢复了些许神采,她就知道,叶文诀一定可以的。 “谢殿下告知。” 轮椅上的人没有再回话,江竖推着出了康宁宫的院门,又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回到自己府中到了书房他才开了口 “那马车查的怎么样了?” 江竖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也知道现在开始自己又要跟着主子进入高度工作的状态了 “确有人看到了马车,那马车是城西驿站租的。” “可有把这线索透露给太子的人?” “透露了,咱们的人发现叶家郡主得人也在查这个案子,并且他们跟太子的人混的还算可以,就借着他二人,引着太子的人找到了那驿站,如今太子的人正在去缉拿那马车的租客。” “继续派人盯着,直到找到了人看着她们押着进东宫。” “是!” “平阳那边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有人看到了楚世子也到了平阳。” 萧慕迟顿了许久,这楚玉是怎么想到去平阳的,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你须得去一趟,亲自盯着楚玉。” “那殿下您身边不能没人啊。” “无妨,太子如今忙着查案,顾不上我。” “是,那属下这就启程。” “嗯,见到安乐王直接带给景瑞。” “是。” …… 平阳,客栈的一间客房里,楚玉刚听完暗卫来报的这几日京都叶家发生的这些事。眉头紧锁 “这里面可有母亲的手笔?” “并未发现王妃出手,永和王家的郡主向来与叶家两位小姐不对付。” 他这才想起来,第一次初见文安可不就是她在醉仙楼和秦芃起了不小的争执。 “安安现在在哪里?” “属下听说如今郡主正在康宁宫罚跪,跪了两日了,昨日京都还下了场大雨。” 听到这楚玉坐不住了,噌的站起身“不行,我要回去救她。” “世子!”长风喊住了那欲出门的楚玉 “世子,眼见着顺着王爷的记号马上要将人找到了,你这就不管王爷了吗?更何况您回去又能做什么呢,您做的越多王妃恨得越深啊。” 楚玉听完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血顺着拳头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地上,他真没用,从小就见不到父亲如今父亲身处险境自己也束手无策,无论自己做什么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开心,心爱的人正在受苦自己也不能陪在身边,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 冷静了一会儿对着一旁的暗卫道“你回去继续盯着,一有新的消息立马来报。” “是!” 暗卫退出了房间楚玉坐回了座上 “父亲的记号就消失在平阳?” “对,如今王爷很可能就在城中。” “让我们的人暗中找,别惊扰到朝廷的人,” “是!” 他要找到父亲,找到了父亲就可以解开很多事情,兴许还能救文安,如果可以,他还想和文安在一起。 …… 第二日的临湖军营中,萧景瑞正眉头紧锁的看着手中萧慕迟给他写的信。叶文诀在低头研究着地图。刘将军一瘸一拐的进了帐中 “殿下!殿下!” 萧景瑞听到声音放下了手中的信“将军不好好休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有事你让人传我们过去就是。” “末将听说,胡月军知道了您带了一批兵过来,他们也增了一批人。” “此事竟惊动的了将军亲自过来?” 刘赫听到萧景瑞这话有些急躁“殿下有所不知啊,这批兵是胡月国的精锐兵,带队的是胡月国声名赫赫的女将军乌仁图娅。” 叶文诀听到这话也抬起了头“女将军?”这得多凶悍的女人啊,还能训练出精锐兵,想了想自己家那个闯祸精,应该是比她还要厉害吧,突然有点想她了怎么回事。 “那原先的作战计划是不是得改改?”萧景瑞更关心这个。 “不错,得挑些厉害的专门对付精锐兵。” “ 第43章 皇上亲审 帐中的人静静的等着叶文诀将信看完,看着他的脸从亢奋变成惊愕再到哀伤。 看着叶文诀放下了信,萧景瑞才开口“你无需担心,三哥既然说他能护住他就一定能护住。” 话虽这么说,可再怎么说自己没有在两个妹妹身边还是会挂心。文宁那么软糯的性子怎么能遭受这样的事情,文安那么跳脱,被迫禁在宫中她也是不开心的吧。 萧景瑞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如果换成自己,萧慕迟出事他也是会疯的吧。 “你若是想回去我也不拦你。” 叶文诀没有立刻回话,他回去?他回去也是把秦芃拽出来再揍一顿,然后自己一起陪着叶文安进宫吗? “不,我要留下,殿下让我带兵打精锐兵吧!” 萧景瑞看着目光坚定恨不得现在就去的叶文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迫切要拿军功啊。初次见他他的暗器使得极好,这次救刘赫看到了他的计谋,他还真没看过他真正战场上的实力呢,他也很想见识见识“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知道,战场大忌,急功近利。” “殿下放心,我拎得清。” “好,你去准备准备,三日后我们出发。” 刘赫听了急了“殿下,带上末将吧。” 萧景瑞看了看这身上绷带还未拆的刘赫“刘将军,并非我不带你,只是……” “带上将军吧,让他做我们的军师。” 萧景瑞话还未说完,就被叶文诀打断了。萧景瑞思索了一下确实如此。 “那便辛苦将军了。” 刘赫感激的看了眼叶文诀“望我明荣早日灭了胡月,还我子民太平。” …… 这日下了朝,永和王和丞相被留了下来。养心殿,座上的皇帝不说他们也知是什么事。 “这原本只是你二人的家务事,却扰的朕来给你们断。” 二人听了此话连忙低头弯腰“皇上恕罪。” 皇帝也本只是发个牢骚,何止他一人,这康宁宫东宫可不都跟着忙活呢。他命人给这二人抬了两张凳子,这二人忐忑地坐下。 “得等一些时候,朕已派太子亲自去接你二人家的姑娘了。” …… 丞相府门口,太子亲自下了马车给出来听旨的陈氏行了一礼,这一礼将自己深深的歉意埋在其中。可陈氏闪了身躲开了。 “臣妇受不起太子大礼。” 萧珏有些尴尬可也理解陈氏的反应,并未做计较 “皇上宣叶家二小姐叶文宁即刻进宫。” 陈氏皱眉“进宫?进宫作甚?” “孤已查明了加害阿,额,叶姑娘的真凶。” “此时让她为着这事进宫,还嫌她不够惨?” “夫人放心,丞相和叶家郡主也在,自然会护着叶姑娘。” 陈氏听到这放心了些,放心的并不是叶章在,而是文安在,说明文安还没什么事,文安在文宁也不会有事。 “先容臣妇进去问问小女,若是小女不愿那今日臣妇就替她抗旨了。” 萧珏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着陈氏和知微扶着一人出了门,她缠满纱布的手被白衣的长袖半遮住,眼睛处遮了一块白纱多出了几分清冷感。这人正是叶文宁。 知微小声在叶文宁耳边说了句“到了,太子就在你面前。” 叶文宁面无表情,轻轻屈身一服“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萧珏看着眼前恭敬有礼的叶文宁,今日的她对自己多出了许多的疏离感,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想要上前搀扶可碍于礼数收回了手。 “不必多礼,上马车吧。” “殿下,恕臣妇无礼,可否让宁儿上我丞相府自家的马车,臣妇虽不得进宫,如今宁儿行动不便可否让知微跟着同去?” 萧珏掀起帷幔的手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附上了笑容“自然可以。” 等叶文宁上了马车,萧珏也上了自己的马车,两辆马车朝永和王府驶去。 路上叶文宁一言不发,她怎么会不难过呢,这个男人她再也不敢奢望了。自己在家这几日,也曾期盼着太子能否来看她一眼,可是每过一日她便清醒一分,不可能了,他是介意的。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马车停下了,知微在其耳边小声说“永和王府,奴婢听说今日也要接这秦芃一同去。”以前的知微提起秦芃还会说句小郡主,如今她对自己的主子做出这种事,别说直呼其名了,想到她知微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叶文宁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嗯。” 秦芃倒是不客气,带了个帷帽朝叶文宁的马车瞪了一眼就上了萧珏的马车。她得意,她做到了,让叶文宁这辈子都做不了太子妃。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自己得不到的她叶文宁也休想得到。看到太子和叶文宁如今的疏离她就觉得爽。 …… 皇帝自然也派了来福去康宁宫请叶文安,此时的叶文安正在院中跪着,昨晚熄了灯宫女就带她歇息了。虽然带了护膝今早起来一看两个膝盖早就红肿一片了。来福来喊她的时候她险些没站起来。同来福一起从太后屋里出来的素珍拉了她一把 “你先回去吧,我陪着郡主过去就行了。” “是。” 叶文安有些瘸,走路慢了些,素珍也不急,慢慢地陪她走着,有时候上个台阶下个台阶的也伸手扶一扶。 “素珍姑姑,这几日多谢太后和您的照顾了。” 素珍假装听不懂“郡主这是何意?” “姑姑不用装了,我又不傻,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太后和皇上有意护我。” 素珍笑了笑“郡主既然知道了,就莫要忘了太后和皇上的这份用心。他们虽疼你,可架不住郡主这样不顾后果的闹腾。有些时候,坐在这个位置,想要保一个人也是很难的。” 素珍把文安送到养心殿门口就走了。因为叶文安在宫中,康宁宫离着这里又近,所以她比宫外几人到的快。刘公公亲自上前扶着她一瘸一拐地上了台阶。 养心殿内传来了皇帝的声音“不用扶她,让她自己走。”他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女,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回事,心里不免多了些玩 第44章 各回各家 没跪多久,萧珏就带着几人来了养心殿,秦芃见到跪在地上的叶文安就要上去撕咬,亏得一旁站的小太监眼疾手快将人拉开。 “大胆!天子面前也敢造次!”永和王见势不对,立马先发制人朝秦芃喊道。秦芃一听自己父亲的声音方才冷静了些,哭着跑向永和王。 永和王刚要伸手接,龙椅上传来了雄厚的声音“跪下!” 听到此话的秦芃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收了声朝天子跪了下去。叶文宁从进门就没出过声,在知微的搀扶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上面无表情,并没有看地上几人 “今日。朕就帮你们断了这桩案子。太子,将人带上来吧。” 萧珏给侍卫使了个眼色,就见着两个侍卫提了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进来,一把将其扔在了秦芃身旁,男子看到了秦芃,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郡主救我!郡主救我!” 秦芃有些慌乱,疯狂的想甩开那两只黝黑的糙手“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刘公公出声制止“皇上面前,不得大声喧哗。” 那中年男子一听皇帝在,他哪见过这世面啊,别说进宫了,就这宫门口他都不曾来过。他用不太标准且别扭的姿势伏地等待着即将受到这最高权位的宣判。秦芃也被永和王摁着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她的浑身发抖并没有瞒住在场的人。 皇帝先是指了指叶文宁“你可认得她?” 中年男子进屋也只一眼就看到了秦芃,并没有注意过他人,此刻他回头看到跪在自己斜后方的叶文宁打了个哆嗦,只看了一眼就心虚地转回了头。 “认……认得。”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也不等皇帝继续说就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那你可认得身边之人?” “认得,就是她……就是她让草民对那位姑娘……那位姑娘……”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这是污蔑!” 要不是永和王摁着,秦芃又要上去撕人。 “草民哪敢污蔑郡主,当日是郡主带着个婢女在赌坊门口救下的小人,说让小人帮您做一件事您就帮小人把债还了。” 不用说,众人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皇帝听到这里蹙眉,好啊好啊,永和王竟然教出这么个好女儿。不过确实也不能只听信他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中年男子语塞,他哪有证据啊。他当时只想着又能睡女人又有钱拿,他要是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事他宁愿被赌坊的人打死也不接这档事,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他也没想过自己这事竟然,竟然都能惊动皇帝亲自审案。这么说,被自己那个过的女子身份不一般?心里暗道坏了,这条命算是搭进去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萧珏开了口 “父皇,儿臣已派人去赌坊查明,此人确实欠下高额的赌债,而这赌债就是当日救走他的姑娘所付。只要带着郡主去趟赌坊,让老板一认便知。” 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将秦芃帷帽的白纱吹起,露出了那两道醒目的伤疤。秦芃慌忙用手拉了拉白纱,皇帝觉得,这样的她真的丑陋之极。 “郡主,可要朕派人带你去赌坊还你清白?” 秦芃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不,不用了,臣女知错。” 一旁的永和王虽早有预料,可听到女儿亲自承认自己做下了这等事还是有些失望。他放开拉着秦芃的手,站起身对着叶章深深行了一礼,后又转向皇帝,撩起衣摆跪了下去 “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 皇帝看着眼前昔日的战友,他已经多少年没有下跪过了,上一次下跪还是多年前自己登基之时他随着百官一起下跪恭贺自己坐上这龙椅,如今怎么就,唉,赢了那句老话,儿女都是父母欠下的债啊。 “太子,将人拖下去吧,交给刑部处置。” “是。” “你们几人都起来吧。” 终于可以起来了,叶文安现在起来得用手撑着地才能站起身来。好不容易费劲站了起来,偷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马又低下头去。 “此事已经查明,秦芃行为恶劣,褫夺郡主封号,叶文安扰乱京都治安,罚你抄三遍经书,抄不完不许出门。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臣女不服!她当众羞辱臣女为何只罚她抄书!” 皇帝一拍扶手,怒呵“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朕今日都能杀了你。” 见龙颜大怒,刚站起的众人齐齐又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啪!”朝声音看去就见着永和王给了秦芃一个响亮的巴掌。 “皇上恕罪,臣回家一定严厉教导。” 皇帝见着永和王都这般了,也不再说话。 刘公公看是时候了,将两家人送出了殿,临到门口留下叶章和永和王 “别怪咱家多嘴,两位大人都是陛下的左右手,若是因为孩子的小打小闹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给陛下添堵不是?” 两人拱手,这刘公公,皇帝身边的人,谁敢得罪啊,巴结还来不及,都说皇帝身边的公公都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那这刘公公的话多少份量也就不用说了“谢公公提点。” 刘公公也从不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摆官架子,他自己也知道,奴才就是奴才。对着二人回了一礼“二位大人客气了,咱们也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明荣国好。几位小姐这几日也受了不少罪,大人们快回去多多安抚才是,咱家也就送到这里了。” …… 回去的马车上,秦芃就着刚才永和王的那一巴掌正置着气。到底是自己疼出来的闺女,哪能真就和她生气,永和王放软了声音 “好了芃芃,不要生为父的气,方才为父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就可以打女儿吗,父亲这还是第一次打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还真就掉下了泪来,这可给永和王心疼坏了 “不哭不哭,为父错了,为父错了。不过你也是蠢,怎么还亲自做这些事让人抓了把柄,随便打发一个人去不就行了。” 秦芃收了眼泪 第45章 找到楚征 丞相府马车上的气氛就全然不同,叶章也没想过皇帝真就这么轻易地放了文安,可即使这样,他也忍不住想要去奚落两句,每次刚要张口叶文安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瞪他一眼,他就吓得把自己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怎么回事,他怎么开始怕自己这个女儿了?怕自己哪天把她惹急了再把自己也拖到街上溜。他都开始觉得他接下山的不是女儿,是一个祖宗。 陈氏早就焦急的等在丞相府门口,见着两个孩子平安回来别提多开心了。拉着两个孩子就往里走。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如今一个看不见路一个怎么又瘸了。没法,喊着秋霜知微来帮忙扶着两人进了屋。 知微和陈氏简单汇报了下今日养心殿的事,陈氏看着一旁秋霜正在给文安的膝盖上药“就这么轻易的给你放回来了?” “怎么,母亲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文安打趣道 ,哪知下一秒秋霜不注意力道竟疼的她“嘶”了一声,一旁的文宁光听着都觉得好笑。 “哎呀,是我昨日以为你出不来了就让阿强连夜给观云山送信了。” “啊?” “眼下估摸着你师父他们已经收着信了。” 文安急忙放下腿来“那我得去一趟!” 陈氏急了“你快把腿给我放上,让谁去不是去,还非得你去。” “旁人也没见过师父师伯几次,万一走岔了怎么办,我还是得去一趟,发糕还在师伯手上呢。” 那日春雨他们走的急,顾锋虽不知丞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看出几人脸上都忧心忡忡,就主动提出了让发糕先住他这儿。几人倒是不客气,扔下发糕就跑了。叶文安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师伯那些心思,这是看上他儿子了啊,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是看上他狗子了啊。 “去什么去,佛经抄完了吗就去。” 刚进门的叶章听到文安这在家还没坐满一刻钟就要往外走的话就来气,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吗? 文安倒真把这事忘了,虽说此事可大可小,可如今自己在京都算是显眼了,出城门巡防司自然就会看到,皇上知道事小,要是被永和王知道了还不得好好做文章。 “让阿宝去吧,阿宝对路还熟悉些。” “只能这样了,春雨你去同他说,到时候碰着阿强让他们可以休息一晚再回来,不然怪辛苦的。现在府里也没什么事。” “是!” …… 夜晚,平阳城的一个小巷里,一个戴着黑色帷帽的黑衣人正跪在另一个戴着黑色帷帽的黑衣人面前“不孝儿楚玉拜见父亲。” 原来是楚玉和安乐王楚征,楚征慌忙拉了一把楚玉 “好孩子,快起来,快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是了,楚玉刚出生楚征就被皇帝派遣到了临湖,这一别就是十几年。两人都不知对方长着什么模样。掀起帷帽二人互相打量 “哈哈,你竟随了你娘亲,生的好看。” 楚玉有些哀伤“父亲,母亲……母亲很想你。” 楚征听到此话脸上也现了几分的忧郁“唉,苦了嫣儿了。” 楚玉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话锋急转“父亲,你到底叛没叛国?” 楚征眼神锐利“我楚征,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你娘俩。怎会做这叛国之事!” 楚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两眼立马放光“那父亲快同我回去,把此事和皇上说清楚,这样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楚征听到这话有些慌乱“不可不可,皇上不会相信的,胡月军一口咬定我是他们的人,皇上不会相信的。” 楚玉见楚征这样有些急“父亲,你糊涂啊!你如今这般躲藏不更加坐实了你叛国吗?” 楚征被楚玉说的有些动摇,此时不知从何出现的几个暗卫将两人团团围住。楚征吓得欲逃跑,江竖一步上前拦住了他的路,行了一礼 “在下江竖,五皇子贴身侍卫,特来请王爷随我回军中。” “回军中?想要做什么,你们想污蔑我,想逼我认罪?杀我灭口?” “王爷误会了,我家主子是陛下派来专门查清此事的。王爷若是无辜,自会还王爷一个公道。” 楚征心中疑惑,他刚说他是谁的贴身侍卫?五皇子?萧景瑞那小子?皇帝派这小子来查这件事,这是还自己公道吗,这是送自己上西天啊。正要拒绝,楚玉一步上前 “可否让我同父亲单独说两句话?” “世子请便。” 楚玉将楚征拉到一边 “父亲,你若是信儿子,你就随他去。” “五皇子可信?” “可信!” 楚征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楚玉,心中多了三分安全感。他在临湖半生,远离京中朝堂,兢兢业业一心为民,百姓无不称好,可他在政事的判断上就略显迟钝了,莫不是五皇子并非传闻中那么草包?毕竟楚玉在京中多年,对于局势肯定比自己清楚,就听儿子一次吧。 “我若是回不来……” 楚玉两手搭上楚征的肩膀,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会回来的,很快,我和母亲在京都等你。” 楚征点了点头,回头跟着暗卫上了马车。马车远远驶去,而江竖还在原地,他朝楚玉面前走了两步 “世子放心,他们自不会让王爷受苦。” 楚玉点了点头“可否让我见一见你主子?” “殿下现在正在军中,世子出来多日应早日回京都才是。” “不,是三殿下。” 江竖愣住“世子你……” 你怎么知道?楚玉当然知道,太后身边长大的皇子怎么会一无长处,除非他在故意隐藏锋芒。他早就注意到萧慕迟了,所以今日江竖一出现他便认了出来。什么五皇子的贴身侍卫,分明就是三皇子的。而京中那几位皇子各有所图,眼下也就只有三皇子五皇子能给父亲一个公道了。楚玉朝着江竖笑了笑。 江竖见自己被看穿,也不再装“待我回京询问一下殿下。” “有劳了。” “世子可要同我一起回京?” 楚玉想了想“不了,我的人还在客栈等我,你先行一步。” “那世子一路小心,我们京都见。” 第46章 联盟 用过晚饭,跟着劳心劳力了几日的陈氏和叶章早早歇下了,叶文宁的屋中还亮着灯。 叶文安小心扒拉着叶文宁的眼皮,仔细翻查了几遍后才将白纱重又给她绑上。 “我写个方子,夏时你明日去药铺抓些药。” “是。” “姐姐你还懂医术?” “此事今日屋里的人都保密,母亲也不可以告诉哦。” 文安搁下手里的笔,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拿起笔另写了一个方子。 师父不让自己随意展露自己的医术,可是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何况自己偷偷的,屋里的几人都是她和文宁贴身的仆人,论忠心没有人比得过他们,他们自是不会外传, 文安又放下了笔,将两张纸上的墨吹干折起来交到了夏时手上。然后走到文宁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有些抱歉的说道“你的眼睛……姐姐也治不好,也就只能让你模糊的看到些光亮。” 文宁微微笑了笑“没事的姐姐,你好厉害,太医都没办法,你居然还能让我看到些我很开心。” …… 第二日永和王下了朝就去了东宫,太子自然满脸堆笑欢迎。下人们给二人上了茶关了门。 “原是该孤上门给王爷赔罪才是,郡……秦小姐的案子孤也是奉旨办事,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也是公事公办,臣又怎会怪罪。” “多谢王爷深明大义不计较,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永和王不好意思的开了口“臣听闻贵妃娘娘近日在为殿下选太子妃……小女爱慕殿下已久,不知殿下可否……” 萧珏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太子妃?秦芃出事前他就没考虑过,这出事后怎么还好意思提的。更何况,他现在是真的没办法面对那张脸。萧珏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永和王自然料到了萧珏会是这反应,他也不慌继续说道。 “若是芃芃和殿下结了亲,日后臣定当全力为殿下效力。” 萧珏不为所动,放下茶盏。 “要不王爷今日还是……” “殿下!”见到萧珏准备赶他走,永和王立刻出了声制止。 “还有江南柳家。” 永和王明显看出听到江南柳家的萧珏愣了一愣,他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江南柳家当家人乃臣故交,早些年他们发家的银两正是臣出的钱。” 江南柳家乃明荣国首富,柳家的钱都快顶上一个国库了,朝廷早就有所忌惮。难怪,难怪秦芃身上穿的用的都是上好的物件,许多是宫中都没有的。早些年他也怀疑过是不是永和王贪敛钱财,派人查过了确实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来都是出自柳家啊。如果柳家为自己所用……那他太子府的金库可就不用愁了。虽然心动但还是要装作镇定 “为何此事竟无人知晓?” “柳家一心从商,不欲与朝廷攀关系,所以臣与柳家原本也只是朋友之间的交情。若是今日太子同意此事,臣愿意说服柳家同臣一起辅佐太子。” “嫁过来可以,只能是侧妃。”即使是巨大的财力,他也不能忍受自己未来的皇后样貌品行被世人诟病,自己的太子妃一定要是完美的,像……像从前的叶文宁那样。给秦芃个侧妃,等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封她个妃位扔后宫养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永和王听到这话沉默了,沉思了一会开了口“那臣还有个条件。” “王爷说说看。” “扳倒叶家。” 萧珏听到此话并不意外,两家的仇早在城门口就结下了,这辈子怕是解不开了。且不说叶家不会再与自己结亲,就算等日后叶章站队也因着自己娶了秦芃不会再选择自己。既然这个人注定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还真倒不如早点铲除。只是……萧珏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叶文宁的脸,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下。 “好,孤答应你。” 两人的合作就这样达成了。 “只不过眼下风头未过,等过年的时候我让母妃再提吧。” “全凭殿下安排。”永和王喜笑颜开。 …… 夜里,丞相府已没了平日里的热闹,各个院里都熄了灯。而叶文安的屋里却灯火通明。这日一大早夏时就将她要的药材给买了回来,她从午膳后就开始捯饬这些东西,各色各样的草药味熏的春雨几人都进不得屋。 为的方便,她还让冬辰在院里支了个火架坐上了两个砂罐方便熬药。此时春雨几人早就入了梦,只有冬辰在院里帮叶文安看着火候。 叶文安配好了第二份药,捧着药材来了院中倒入第二个空罐。冬辰本坐在台阶上,看到人慌忙站了起来。 “这份水不能太多,没过药材即可,熬到浓稠就成了。” “是。” 叶文安又拿帕子垫着打开了正在火上沸腾的砂罐盖子。 “这份还得熬一个时辰,看着点小心别糊了底。” “是。” 把盖子放回去,文安也在台阶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也快坐下吧,辛苦你了冬辰。” 冬辰听话的又坐下“不辛苦,小姐,属下有件事要同你说。” “哦?我们冬辰居然有事和我讲。说说看。” 听到叶文安打趣自己冬辰脸颊微红“那日,那日属下和夏时按小姐吩咐追查马车之事,太子的人也在查。” 叶文安听到这有些羞愧,他还以为冬辰有啥私事和自己说呢,原来是公事。为自己的八卦之心忏悔一秒钟。 “嗯,然后呢?” “太子的人比属下二人进度快一些,夏时和几个人套了套近乎,索性他们几个人就带着我二人一起查这个案子。本来找到了那个男的这个案子是结了的。可就在押着那个男的进宫前一日,属下们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多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去赌坊找人证’。属下和夏时一合计确实找个人证保险一些,万一秦芃咬死不认就麻烦了。于是夏时就隐晦的让太子的人去要了赌坊老板的证词。” 叶文安听完此事陷入了沉思,这个送纸条的人是在帮叶家吗,还是纯粹只是永和王的仇敌 “你们有把纸条的事告诉太子的人吗 第47章 救人 冬辰警惕地站起来“谁!” 文安也站了起来,可传来声音的方向没再有声音,正准备抬脚去看看被冬辰烂了下了 “让属下去吧。” 冬辰从火堆旁找了根结实的木头,小心翼翼地朝墙角走去。叶文安好奇大于害怕,跟着冬辰一齐走了过去。 冬辰扒开那里的草丛,他们果然猜的没错,是一个人。 人已经晕了过去,身上的几处刀伤在白色衣服上更加的明显,还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冬辰大着胆子扒开这人挡着脸的头发,竟然是,萧慕迟。 “大小姐,这怎么办!” 此时的叶文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伤会是谁弄的?刺客?那是谁要刺杀他呢?党争?那此事就麻烦了。 “把夏时喊起来,你俩将人抬我屋里。” 冬辰有些犹豫“小姐,这不好吧,让人知道了,你这名节……” “那你为啥要让人知道,明日等春雨他们醒了,你也同她们知会一声,此事不许出我院子。哎呀,快些去吧,再晚点人就没命了。” 叫醒了夏时,二人萧慕迟辰抬到了叶文安的床上。叶文安直接扒开他的衣服开始仔细检查各处伤口。虽未伤及要害,可他腿上也被刺了一刀,文安心想,下手之人下的是死手啊,想必是熟人作案,早就知晓了他有腿疾,腿上一刀他怕是再难逃脱。眼前之人在这种境地下是怎么逃掉的呢,又是怎么偏偏来自己院中的呢? 叶文安检查完毕,起身回头,看着面目扭曲的两人大概也猜到了他们的意思,她轻轻笑了笑 “如果你们二人哪日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是会同样做的。这个时候,我是一个医者,医者怎么能因男女之别这些旁事而耽误救人呢?” 二人被文安说的自觉羞愧,是他们狭隘了。但同样的,一股暖意也涌上了心头,如果他们受伤,小姐也会治,这就是他们死心塌地跟着她的理由吧。 “好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夏时你去端盆温水过来,冬辰你去将我的针线取过来,还有我之前调好的那些放在柜子顶的小瓷瓶的伤药一并拿来。” 二人听了吩咐立马去做。叶文安拿帕子轻轻擦了擦男人头上的汗珠,想必一定很疼吧,没事,一会儿更疼。她轻轻的将萧慕迟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看了眼裤子上部没有血迹,只有小腿受了刀伤,她就给他挽起了裤腿 “上面没伤,我就不给你脱裤子了哈。” 她也不管萧慕迟到底听没听到,只管自己说着。这时候二人已将东西都拿来了。叶文安卷起萧慕迟的裤腿,拿着沾了水的毛巾轻轻擦拭,一边擦拭还一边吹。突然想起了什么 “冬辰,你同夏时讲讲火架上的药有什么注意的,然后你去休息,让夏时看着,后半夜你俩再换着来。那第二个砂罐熬好了立马端进来。今晚就辛苦你二人了。” 二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文安,她这刚跪了两天又得跪一晚上,比起她,他二人辛苦哪算辛苦。没敢多言,二人听了命下去。文安继续给萧慕迟擦拭着每一处伤口,仔仔细细的擦拭完开始涂抹各种奇怪颜色和味道的药膏,有止血的,有止疼的,还有加快伤口愈合的。等血止住了又将针线在蜡烛上消了毒开始给他将大的刀口缝合起来。虽然这些都是师父教她的基础,可真正实施起来还真是第一次。文安既紧张又兴奋,如果床上的萧慕迟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叶文安手里的小白鼠估计得气醒吧。 这一通下来忙活了近两个时辰,天边都隐隐起了晨光。文安的衣衫早已湿透,双腿麻木早已没了知觉。 那熬好的药罐冬辰早就端了进来,见叶文安当时正在行针就没敢出声打扰。叶文安将药罐里的膏药避开伤口均匀的厚涂在萧慕迟的两腿上,然后用纱布小心的缠了起来。一切做完她给萧慕迟盖好被子站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腿昨晚又跪了一夜。此时已经是疼上加疼。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门。院内的火架早就熄了,冬辰慌忙上前一把扶住叶文安。 “无妨,冬辰,劳烦你去给我烧些热水。” “是。” 叶文安又一瘸一拐地走去昨日萧慕迟落下的墙角,用土将地上的血渍埋了埋,然后又很勤快的浇了浇花。她自己的腿她自己清楚,只是些皮肉苦罢了,比起萧慕迟那腿,她这又算得了什么。 这时候天色渐白,秋霜最先起来。秋霜的性格和冬辰有些相像,内向腼腆可是做事相当细心周到。平日里也比春雨勤快些。春雨倒是个厉害不肯吃亏的,对付一些难缠的人春雨最是管用。 秋霜出了房门见着远远在浇花的叶文安,以为自己没睡醒又搓了搓眼睛。不对啊,是小姐啊,今儿个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小姐可是不到巳时不睁眼的啊。走近才看清楚文安那双眼下面挂着的大黑眼圈。 “小……小姐?您是一晚上没睡吗?” 叶文安将水壶递到她手里 “嗯,既然你醒了,将我的浴桶放你屋里吧。我想洗个澡,洗完我直接在你屋里睡。” “啊?” 很显然秋霜并没有明白,为啥要去她屋里洗澡睡觉。 “你去伙房看看冬辰的热水烧好了没,顺道让他给你讲讲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得给我拿身干净衣裳。” “是。” 看出了叶文安的倦意,秋霜也不好多问,赶忙跑去伙房跟冬辰打听。听完后又惊又怕的跟冬辰二人将浴桶搬到了自己屋里,冬辰往桶里添着水,而秋霜蹑手蹑脚地去到了叶文安屋里给她拿衣服。偷瞄了一下床上仍然昏迷的三皇子被吓得拿了衣服就跑了出来。 叶文安让冬辰去歇下了,毕竟跟着自己忙了接近半宿。秋霜则是在一旁给文安淋着水。文安看出了秋霜的紧张扑哧一笑 “怎么了,那里躺着的又不是洪水猛兽,瞧给你吓得。” “奴婢就是觉得,他要是个平常百姓家也就算了,可他是个皇子,小姐留他在府中,少不了惹些麻烦事。” “他有恩于我叶 第48章 解开谜团 叶文安是真的乏了,在浴桶里说着说着话差点睡过去,还是秋霜轻轻拍了拍给她叫醒。意识到不能再泡了,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就上了床 “院里谁来都别让进,就说我昨日一夜未睡有什么等我醒了再说。” 说完还没等秋霜回应的就睡了过去。 …… 临湖军营,本来说好的今日攻打胡月军却被萧慕迟暗卫的到来打断了。与他们一同来的正是安乐王楚征。刘赫见到此人正要上去拳打脚踢,被眼疾手快的叶文诀生生拦下。萧景瑞对着楚征行了一礼 “先委屈一下王爷了,待我查明真相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楚征表示理解,江横押着人关在了郭宽的隔壁,此时的郭宽坐在角落里不发一言,江横抬高了声调 “郭副将,郭明是你什么人啊?” 郭宽一听此名,就有些坐不住了。慌忙从角落里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紧紧抓着铁栏 “你们将他怎么了?他是无辜的。” 江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人,任他在那里大喊大叫都不予理会。 江横回到了萧景瑞帐中,刘赫叶文诀二人也在。 “属下按照王爷吩咐,将郭明的名字透露给了郭副将,不出殿下所料,他的反应确实强烈了些。” 萧景瑞和叶文诀相视一笑,整的一旁的刘赫一头雾水。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郭明是郭宽的什么人。” “将军莫急,我这便说给你听。我们商议今日出征那日,叶公子提前调走了帐外的侍卫,故意让人将此事听了去。有的人自然坐不住了。夜里我们的人就发现了郭宽麾下的一个士兵偷跑了出去。也多亏了叶公子,让我们的人先不要抓他,等他将信报给了胡月军回来才将其擒住。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经查,此人正是郭宽养在外面的私生子郭明。” 江横接着补充“此人不经吓,属下拿郭宽性命要挟没几句就全招了。早几年胡月军就派人偷偷找到了郭宽,若是他愿意为胡月国效力就许他一生富贵。郭明的母亲早就被郭宽送去了胡月国了。原本这次离间了刘将军和安乐王之后他就可被接到胡月享清福,刘将军被俘使得军心大乱再加上安乐王若被轻易处死明荣国也就失了临湖的民心,到时候胡月国攻进来那就是随随便便的事了。” 听完此话,刘赫捏紧了拳头“好歹毒的计谋,郭宽怎会郭宽怎会啊!那殿下早知此事为何还要将王爷关起来。” “今日出征虽是诈胡月军,可此事也确实不能再拖了,她们气焰越来越盛,应早些灭灭他们的威风。我也好早日回去复命。将安乐王关起来也属无奈之举,此事军中诸人以及胡月军尚不知我们已查明了内情,带上他只会扰乱军心,放在军中无人看顾又怕郭宽的人再次动手,索性随了他们的意将他先当犯人关起来。” 刘赫深深看了萧景瑞一眼,这个以前不起眼的五皇子,怎么突然就这般有勇有谋。不对,不对,应该不是突然,而是……他在韬光养晦。他的身边还多了叶文诀这不能小觑的人,恐怕自己的侄儿又要多一个对手,想到这里,欸?他的侄儿呢?应该来的不是他的侄儿吗,随即刘赫内心又苦笑了一下, 他的侄儿向来胆小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会来此呢。 “将军好好回帐中休息一下吧,我们今夜出发。” “今夜?” “对,晾了他们一日想必军中士气有所衰减。正是我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的好时候。” …… 叶文安是临近傍晚了被发糕的叫声吵醒的,原来是阿强阿宝已从观云山将发糕领了回来。发糕好几日未见叶文安想得紧,闻着气味就不停的朝秋霜的屋里扯开嗓子叫。如它所愿,叶文安醒了,跟着文安出门的还有一只朝它脑门飞过来的一只鞋。 “再叫把你煮了炖汤喝!” 话虽说的狠,可文安见着被砸了的发糕依旧摇着尾巴“欧欧欧”的朝她跑了过来的时候还是开心的抱了抱它。 秋霜给文安将鞋子捡了回来,文安任她给自己穿鞋一边问道 “我师父他们可好?” “安好,小姐放心吧,阿宝在立川碰到的阿强他们。二人将小姐师父送上山才回来的。” “我师父?师伯没有一起吗?” “阿宝的确说的只是陈姑姑。” 叶文安心里泛起了嘀咕,虽然自己的师父确实有本事,可是江湖上知道更多的是师伯才是。为何师伯放心师父一个人来京都救她呢。怎么想自己也想不通索性先抛在一边 “他醒了吗?” “还未,倒是一整日都没烧起来。奴婢自作主张给殿下嘴里几勺水,倒也喂进去几口。” “嗯。今日可有人来我院中?” “没有,倒是宫里传出来了消息,三皇子失踪了。”秋霜说后半句话的时候故意贴近文安的耳朵小声说的。 叶文安有些诧异“他不是住在宫外?怎么宫里这么快知道了?” “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回府未见着殿下,去康宁宫寻人也没寻着就惊动了太后和皇上。” 叶文安有些皱眉,自己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啊。 “夏时~” “属下在!” “你夜里去趟三皇子府上,带他贴身侍卫来一趟。” “是!” “秋霜你去知会一声知微,让她一会儿晚膳多备双碗筷,我去同阿宁一起吃。她第一次上药我还是亲自来好一些。” “是。” 说完叶文安又摸了摸发稿的头就一瘸一拐朝自己房中走去,进去简单查了查萧慕迟的伤势又把了把脉“气息平稳,不错,那我晚些回来再给你上药。”说完就出了门朝文宁院中走去。 …… 欢怡宫中的王若兰也正和太子准备用膳 “老三这件事,你做的?” 萧珏喝了口丸子汤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你竟这般大胆,从前你在京都外下手也就罢了,这可是京都,若是让巡防司见着了怎么办!我看这老三挺本分的,你怎么就和他过不去呢?” “皇祖母能一手栽培出父皇, 第49章 萧慕迟醒来 叶文安来到叶文宁的院中,如今快到夏天,外面天气也不热,叶文宁就让人将桌子摆在了院中,知微和秋霜二人早就去厨房等着端菜了。叶文安拉着叶文宁来了院中坐着,刚好陈氏此时也过来了 “刚去你院里寻你冬辰说你在这。” 看着满脸笑容的陈氏,文安迎了上去 “母亲什么事这么开心,用过膳了嘛,刚好和我俩一起。” “不了不了,你父亲还在等我,我是来给你二人送诀儿的信的,欸?你身上怎么一股药味,伤着了?” 叶文安和瓶瓶罐罐打了一晚上交道身上能不沾点嘛,心虚地笑了笑 “啊,昨儿个春雨受了些风寒,女儿就给她熬了碗药。” 一旁的叶文宁也只当是文安给自己熬的,又因着她嘱咐过她会医术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就没有多话。 “那你小心些,晚上一定早睡,别把自己也累坏了。来,这是诀儿给你的信。” 叶文安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陈氏又同叶文宁亲昵了几句,见着秋霜知微拿着饭盒回来了便也回去了。 听着叶文安将信收了起来然后坐到了自己身边,叶文宁出声问道“哥哥信里都写了什么?” “问了问你的伤势和我眼下的情况。” 说着她给叶文宁盛了碗菜正准备喂,知微接了过去 “让奴婢来吧,大小姐好好吃饭。” 叶文安没做推辞,自己也吃了起来。叶文诀身处临湖,消息滞后,还不知道自己没事了吧,肯定担心坏了 “秋霜,一会儿回去准备纸笔,得快些给他回封信,免得我们让他分了心。” “是。” “姐姐,你明日可以带我去茶楼吗?” “嗯?怎么突然想去茶楼?” “我想……去听书。” 叶文安了然,是了,她现在看不见,听人念书也没了意思,相比之下听书应该更能让她记忆深刻。也正好出去散散心。 吃完了饭,叶文安手把手教着知微给叶文宁的眼睛上药。 “等着快用完了你就和我院里的人说,我接着让他们给你配。” “是,大小姐,明日太医院的人来给小姐换药若是看出些什么怎么办?” “嗯……你就说江湖郎中开的偏方,反正最差也是看不见了,就试试呗。” 叶文安又同叶文宁聊了几句回了自己院中,径直走到自己屋中,让人打了温水来又开始扒衣服擦伤口抹药一系列操作。就在她专心抹药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了萧慕迟那淡如清风却又略带温柔的声音 “你还会医术?” 其实早在叶文安给他擦拭伤口的时候他就醒了,睁眼就看到了像擦拭工艺品一样的擦拭着自己,有时候冰凉的手触碰到自己身上竟觉得还有些舒服,就没想着打扰她,可上药的时候,她的力道实在是…… 叶文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放在萧慕迟身上的手吓得一哆嗦,刚好触碰到了他的伤口,疼的萧慕迟“嘶~”了一声。 叶文安赶忙站起身“对不住对不住。” “无碍,你继续吧。” 继续?叶文安听话的跪下继续涂药,本该尴尬的两人都默不作声。就静静的等上身抹好了叶文安准备给他穿衣服,可手伸出去就后悔了,这人睡着她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可这人醒着并且还盯着她她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萧慕迟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我自己来吧。” “那我再看看殿下的腿。” “你的腿……没事吧?” 萧慕迟早就注意到那跪在地上的叶文安,前些天在宫中跪了两日,如今又跪着给他擦药,腿怎么会没事呢。 “无妨。” 就这样,一人给自己系着扣子一人给他挽着裤腿。而夏时就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闯了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立马低下头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 “小……小姐,我把人带来了。” “让他等我给他家主子腿上完药的。” “江竖?” “对,他到处寻你,我就让人偷偷把他带来了。” “无碍,直接让他进来吧。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叶文安无语,她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他们二人讲话,她在这跪着给人上药,这像是不把她当外人嘛,这更像是把她当自己的侍女吧。 得了准许江竖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萧慕迟这副狼狈样子有些惊愕 “主子,你怎伤的这么厉害。” 萧慕迟自嘲一笑 “无碍,这次也没把我弄死。” 叶文安心里腹诽,要不是她说不定这会儿还真死了。 见着叶文安在,江竖说话也有些躲藏 “这次还是那位?” 萧慕迟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 “说说吧,人找着了吗?” “找到了,王爷很配合,暗卫护送着去了临湖。还有一事。” “何事?” 江竖为难的看了看叶文安。 萧慕迟也看了眼在那里忙碌的叶文安,她一边给自己清洗伤口一边轻轻吹着,倒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奇怪,按理说这腿应该伤得不轻,怎么传来的痛感却比往常还要轻。她的医术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但说无妨。” 得了萧慕迟这话,江竖也不再遮掩 “楚世子猜到了您,想要见您。” 果然,听到“楚世子”叶文安忙碌的手顿了顿,听她们这话,安乐王找到了,楚玉也没什么事?那太好了,想到这她还有些开心,继续往萧慕迟腿上涂着昨日熬的膏药。 萧慕迟自然也感觉到了叶文安手上的一顿,深深看了眼她脸上不自查的笑意,淡淡地回了句“让他等等,起码等我这身伤不易被察觉了再说。” “是。”江竖看了看二人,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主子今日可要随我回去?” 回去?江竖不提他还真就忘了如今他睡得床是人家叶文安的。他还没开口,叶文安倒是先开了口 “今日不可,殿下的腿现在是半点路都走不得,从丞相府出去太过惹眼,起码等个两三日吧。” 江竖抱了抱拳“多谢郡主救了殿下。” 叶文安听了此话笑了笑“可不是我救了他,是他自己往人家家里跳。” 听到这 第50章 大战 一旁的江竖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要不属下明日再来?不打扰主子和郡主休息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你也别走了,同夏时挤挤吧,你自己的主子你自己照顾方便些。” “不,让他回去,他在这里你的院子太惹眼了。”萧慕迟看了眼满脸匪夷所思的江竖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明日一早进趟宫,和皇祖母说我找着了,就说我跑去酒楼多吃了些酒忘记回了。” “是,那属下告退。” 江竖终于走了,屋里又恢复了起初的安静。叶文安给纱布打了个结 “那我也退下了,殿下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院里的人。” “多谢。” 没有多余的话,看着叶文安给自己关上了房门,又任自己在诸多思绪中沉沉睡去。 …… 这日夜里,明荣国的大军出发了。临湖城中的百姓有听着动静的,不管是躺下的还是没躺下的都纷纷起来为明荣军送行。终于,终于要打仗了,每个人心里都在祈祷明荣军能将那胡月国的喽啰们驱逐出境。 他们一路北上,胡月国埋伏在城外的探子见此架势快马加鞭的回去报了信。于是乎,两军遇上的时候胡月军虽不至于毫无防备吧但也确实准备的有些匆忙。 随着鼓声节奏的加快,两军终是交上了锋。萧景瑞同刘赫站在指挥台上紧紧盯着战况,自己的任何一个小的疏忽都可能会影响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 江横带着大军冲在最前线,两军缠斗多年早已互相摸透对方的招式,两个时辰过去依旧打的势均力敌,谁也没落着好处。 “胡月国生在草原,生性就勇猛好战。我军同他们也是磨合多年才生出这套防御战术。” “只守不攻也不是长久之计。” “殿下说的不错,末将无能,多年也未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胡月军才敢愈加猖狂扰乱我边境。” 就在他们谈话间,大军局势稍微发生了些变化,明荣军中部明显有些败下阵来,胡月国的一队人马突破了中部防线直直杀了进去,就像是一把长剑深深刺入了心脏中间。 “她来了。” “她就是那位女将军?” “不错,她的军队同胡月军其他的军队不同,他们不仅英勇而且行动力很强。乌仁图娅本人也很厉害,末将与她交锋过,却也吃了几次亏。 萧景瑞脸上现出了欣慰的笑容,刘赫还纳闷自己打不过一个女人有这么好笑吗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中部人群中的不对劲。 那把剑,碎了。 原来是,叶文诀带的人也到了。他早就在军队后方候着保存体力,见着乌仁图娅杀了过来,他带着人拿着上次救刘赫剩下的粉末朝着他们就扬了过去。粉末没有燃烧,份量也较少,不至于让人昏过去但也多少让他们短暂的稍稍脱些力。明荣军当然不会有事,白日里叶文诀就让军队前方的人们提前掩住口鼻。 见着精锐军被分了神,明荣军趁势反攻扳回一局。 可他们是精锐军啊,乌仁图娅一声厉喝他们迅速调整状态恢复如初。 精锐军调整状态的速度也让叶文诀惊了一下,他朝着声音看去看到了刘赫口中的女将军乌仁图娅。她一身铠甲,目光如电,下手果决,倒真不输男人。 乌仁图娅对上了他的视线,她很确定那人正是他们的带队人。没有犹豫一把长枪就冲着叶文诀挥了过去。 叶文诀早就感知到她的杀意,执起手中长剑就迎了上去。 二人开始一来一回的较量,乌仁图娅动作迅即身手矫健,她招招强势霸道叶文诀感到一股很强的压迫感。内心吐槽怎么会有这么彪悍的女人。 “叶公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竟也被她逼得只得防守。” 萧景瑞没有说话,他看的出来,叶文诀虽不停退让, 可他并未出力,而是在保存实力。 叶文诀虽在被迫接招,可如萧景瑞所料,他确实在偷偷研究着乌仁图娅的招式找寻时机反击。 这个时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他很快摸清了乌仁图娅身为胡月人的通病,就是攻势虽强可防御有所欠缺。就在乌仁图娅长枪再次飞来的时候,叶文诀并没有按照往常一样用剑抵挡,而是迅速低头躲闪往旁边一个疾步就将剑抵到了乌仁图娅的脖子上。 乌仁图娅难以置信这突然起来的反攻“我败了?” 叶文诀没有回话,而是收回剑一剑挑飞了乌仁图娅手中的长枪,长枪直直插入地上。他对着乌仁图娅露出了一个欣赏的笑容 “你身手不错!今日和你打的很开心。” 说完他回头上了马继续向前方攻去,身后传来了乌仁图娅地大喊声 “回头我们再战一局!我叫乌仁图娅,你呢?” “叶文诀。” “刘将军,本皇子看中的人如何?” 刘赫被萧景瑞从震惊中拉出来拱手道 “是末将看轻了叶公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他心里虽这么想着可内心对叶文诀也悄悄地升起了忌惮之心。 见着从未有过败绩的乌仁图娅被叶文诀战胜,明荣军士气大增,胡月军节节败退,很快胡月军的首领就落旗认了降。 此时天也蒙蒙亮,他们竟战了一夜。与胡月军的首领约定好了一月后来京都议和,萧景瑞就带领着军队回了临湖。 临湖的百姓有提心吊胆一夜没睡的,也有虽睡着了听着大军凯旋而归匆匆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人们站在道路两旁,开心的欢迎着这一个个为他们换来太平的勇士。将士们虽劳累了一夜可胜利的喜悦和百姓们为他们凯旋的欢呼让他们此刻也没了疲惫。 而此时的叶文诀有些格格不入,他无精打采的趴在马上,若不是这马也累得够呛早就一脚给他踹下去了。 “你这眼见着要成大英雄了,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殿下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是是,在下这就给我们的叶小英雄赔不是。” 叶文诀其实不是累的,只是他第一次作战,第一次把自己生命交给自己手中的剑,第一次看到 第51章 听书 大军伴着百姓们的欢呼声回到了营中,萧景瑞让将士们都立马去休息,而他和刘赫几人来到了帐中,江横带着人将楚征郭宽二人提了出来。 “郭副将, 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们胜了。” “胜了……胜了……”显然现在的郭宽有些失魂落魄,尤其是在萧景瑞跟他强调明荣胜了的时候。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 地上的郭宽只着中衣,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早已没了昔日副将的利索。他满脸不屑的扫视着在座的众人“认!怎么不敢认!” “本将军待你不薄吧,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郭宽听了此话像是听了个笑话,面目扭曲的笑了笑 “待我不薄?哈哈哈哈哈,我朝刘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好不威风,那刘将军,末将到想问问你,里面有多少战功是你的?” 刘赫被他问的有些心虚,不敢看坐在一旁吃瓜的萧景瑞等人。 “一派胡言!叛国就是叛国!还要污蔑本将军不成?” 郭宽只管笑不再答话。 “将他押回京都交给刑部处置吧。” “是。” 江横又连拽带提的将人带了下去。 萧景瑞扶起还跪在地上的楚征 “王爷,委屈你了。” 重获清白的楚征高兴大于埋怨,也就多和萧景瑞客套了几句。除了刘赫大家只当是方才郭宽说的胡话,很快,帐中的氛围就松快了许多。 “殿下我们何时返京?” 楚征一刻都不想多待,多年未见妻儿,如今困扰临湖许久的危机终于解除,再加上此次郭宽案需要他和刘赫亲自入宫面圣解决此案。借此机会他可以见上他们一面。 “回京也需要两日时间,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下吧。我们一日后再动身。” …… 用过午膳,叶文安就带着叶文宁出了门。如今的城中没有人不认识两姐妹的,路上的人见了二人都自觉地让开,这其中虽也有对叶文安那日城门泼辣的恐惧,当然也有不少对她惩恶扬善为妹妹报仇的敬畏。就着叶文安在旁边,也没人敢对叶文宁窃窃私语。 二人并未将人们对她俩的退让躲闪还有异样目光放在眼里,来了坊间最大的茶楼,就在一楼随意找了个位置落了座,茶楼是什么地方,茶楼才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小二什么样的人没招待过,打从她二人进来到点单到上菜他都表现从容得体,八面玲珑,让人挑不出任何不适。 酒楼其他人也就在二人刚进来时交头接耳了几句,很快就被说书先生正在讲的江南柳府三嫁女儿的故事吸引。 “就说这江南柳府啊,白手起家到如今也还不到三代人。他们做的是海上生意,江南虽多水,可同我们京都一样,离着这海是远了些,咱们餐桌上的鱼啊虾啊蟹啊都没有这靠海的东廊肥美好吃。于是柳老爷子就发现了这赚钱的门路,将这东廊的海货运到我们这内陆来卖。” “这生意好多人做得,怎么就他柳家发了财?” 人群中不知谁问出了这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诶,你可问到了点子上,他之所以胜过别家,是因为他家的海货到了码头上那鱼依旧活蹦乱跳,而且别说是我们明荣,就连西部的丰成国他都能保证将鱼活着运过去。” 大家都在感慨这柳家是怎么做到让鱼在船上呆个六七天不死的时候,说书先生喝了快速喝了口茶继续讲到了今天的正题 “要说这江南柳家,到了柳小姐柳长汐这辈就只有她这一位千金,无论是家主这支还是旁支都没再有所出。家里对这柳小姐是倾尽所有啊,柳小姐也争气,才学虽比不上我们京都才女可那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 说书先生并未注意到坐在远处的叶文宁二人,而其他人听到“叶文宁”这个名字倒是朝这边看了一眼。 “要说这拥有万贯家财,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柳小姐本不该愁嫁才是。可怪异的事就发生了。这柳小姐的第一桩婚事呀,是柳老爷子早些年的时候就同自己的世交好友定下的,这成亲还有不到一月就让这柳小姐的三叔在酒楼撞着那未过门的夫婿。柳老爷子一气之下就将这婚事退了。这第二桩是柳小姐母家的表哥,也是在定亲后没多久这表哥偷偷养的小娘子大着肚子闹到了家门口。” “那第三桩呢?” “这第三桩更是离谱,本是说上了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朱雀公子,可谁知他竟要求成亲当日将自己青楼赎回来的红颜知己一起抬进门同她平起平坐。” 这边的叶文宁吐槽了一句“她怎么也这么倒霉。” 叶文安将刚剥好的一把瓜子仁放入叶文宁手中 “人人都害怕他们图她的钱财,可他们却图的又不是钱财。” “我们的安安怎的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说着楚玉将手中折扇轻轻往叶文安的头上敲了一敲。 叶文安见着来人脸上露出了欣喜“你回来啦?” 楚玉见到她看到自己这么开心心底也跟着开心,一直害怕她发生这么大的事会不会被留在宫中,可如今看着,倒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旁边蒙着白纱的叶文宁,唉,怎么会没事呢。 “是不是很想念本世子?” 看到楚玉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叶文安假装收了脸上的欣喜,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少自恋,如何,王爷找着了吗?” “找到了,现下,应该是同你哥哥在一起。” 经楚玉这么一提,叶文安叶文宁二人倒还真有点想念叶文诀了。 “那王爷他……” “没有。”早就猜到了叶文安有此一问,不等她说完楚玉就很有底气的打断了她。 “那就好。” “今日让本世子请两位小姐吃个饭如何?” 叶文安刚想答应,可是突然想到了在自己床上还躺着个病号呢,多少有些不放心 “改日,改日。” 楚玉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失落 “好。” 二人没再说话,一个有千般话不知道如何说,一个因着家里藏了个人有些心不在焉,二人默不作声陪着叶文宁听完了故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