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顾影帝死缠烂打》 第1章 离婚吧，腻了 “今晚的最佳女配是……”台上的颁奖嘉宾故意拉长尾音 “让我们恭喜《星际缘》苏晚”。 当聚光灯打在苏晚身上，一身红裙，乌发如墨，松散的披在肩头，衬的肌肤如雪，一对狐狸眼，顾盼生辉，连愣神都真显得摄人心魄。 苏晚微笑着慢慢走上颁奖台，她原以为只是一个陪跑，有期盼过得奖，但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拿起话筒说起大家统一的致谢辞，其实她很想说感谢顾南城，直接就此公布他俩的关系。 苏晚今年二十三岁， 出道到现在已经演了三年的戏。这三年说不上顺风顺水，发展还算不错，一直有戏拍。很幸运，在第二部戏接到了一个反派角色，加上顾南城的指导，自己表现的不错，以后的片约也没断过，今天获奖实属意外之喜。 下了台，想立刻把喜悦和顾南城分享，打开手机的第一条微信显示：“晚上有事，11点到家。” 在输入框停留20秒后，苏晚终究按了熄屏，台上颁奖的两个嘉宾你一言我一语，热闹的紧，苏晚的思绪已经抑制不住的出走了。 “是不是顾南城又整幺蛾子？”见苏晚走神，姜雪问道。 没等到回应，姜雪偏头说道“就你那今天被爆和流量女明星约会，上个月和网红开房的老公有什么好的。” “没那些事，我相信南城。”闺蜜对顾南城的不满，苏晚早已习以为常，但听到闺蜜议论顾南城，苏晚仍忍不住反驳。 “打住，我不和恋爱脑说话。” 姜雪恨不得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不是被水淹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见你家顾南城陪着你。对了你经纪人管范婷去了，你怎么回家，你这么不争不抢的，谁都来踩一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了。” 苏晚心底也一阵失落，但忍不住说道：“女配而已，公司也没想到会获奖，也不那么重要。而且我和顾南城也没公开，他来不合适。”声音越说越小。 姜雪翻了一个白眼，对这个解释毫不意外，“大小姐，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已经想和你这个恋爱脑绝交了。”尽管如此，还是没忍心，“不会想打车吧，这都什么事，还是爸爸送你吧，好歹是最佳女配，一个人回去不合适，没排面。” “我就知道雪儿最好。”苏晚抱住姜雪的胳膊撒了撒娇。她这待遇确实不像最佳女配，甚至连顾南城的师妹都比不上，心头泛酸。 滨江公馆是高档别墅区，住的都是江宁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进出查的严，苏晚在门口和姜雪告了别。 走了15分钟，才到家。刚进门吴妈热情的招呼：“恭喜太太，我都在电视上看了，拿了奖呢，真厉害。晚会是不是才结束，没吃饭吧，锅里还热着菜，虽然是演员，我们也要讲究健康，我这就去拿。” 苏晚心里一阵热，苏晚原本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只是今天诸多事情交叠难免多愁善感，真心的和吴妈说道 ：“谢谢吴妈，你先休息吧，我等顾先生。” 吴妈也是打心底心疼这孩子，深知顾先生的脾气，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评论，说了句 “有什么需要太太喊我。” 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洗了澡，换了套居家服，苏晚随意的挽起头发，走向厨房，虽然是普通的短袖长裤，但也盖不住苏晚独特的气质，巴掌脸，两缕未被绑上的碎发随着苏晚的动作在面颊拂动，肤若凝脂，手如柔荑，下午做的美甲衬的手指更修长。这一幕，和厨房的氛围格格不入。 苏晚本来不会下厨，也不喜欢做菜，从小就是被家人捧着长大，只是觉得结了婚，应该为生活增加一点情趣，特地和吴妈学了几道顾南城喜欢的菜。 苏晚清楚顾南城不在乎菜是谁做的，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心里期盼顾南城能尝出不同，甚至能给点赞扬，她就满足了。 还没等苏晚忙完，就听到开门声，顾南城提早到了家，苏晚就有点手忙脚乱，把汤撒了，发出了声不大不小的叫声。 顾南城听到苏晚的叫声，赶忙厨房走，看到眼前的场景，皱了下眉头，沉声不悦：“不是说，不用你进厨房吗？家里不是有吴妈，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有没有伤着。” 听到顾南城的一通指责，有点委屈的苏晚因为最后一句的关心，瞬间没了脾气，“没事，只是撒了”。 还没等顾南城再开口，苏晚说道：“你先换身衣服，下来吃点。”说完便转身去盛剩下的汤。 看着苏晚忙碌的样子，顾南城顿了顿，终究没说出他已经吃过晚饭的话。 等顾南城下楼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两盏蜡烛，想到今天苏晚的状态，筛选了下可能的节日纪念日，终于记起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顾南城默默靠近苏晚，从背后抱住苏晚，“今天有心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感觉怀中的人一顿，顾南城深知自己有错在先，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一张卡塞进苏晚的围裙口袋，“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苏晚拂下顾南城的手，说不失望是假的，男人好像一直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调整了下情绪，不想破坏今天的氛围，转头笑着和顾南城说道：“顾先生，我饿了，先吃。” 苏晚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了一杯红酒就开始犯晕，开口声音就有点沙哑：“南城，我今天拿了最佳女配，又离你近了一步，真的很开心。” 顾南城看着苏晚两颊泛红，似醉非醉的样子，开始有点心痒，要是可以，他宁愿苏晚就呆在家里。 慢慢起身走向苏晚，伸手揽住苏晚的细软的腰肢，将人带入自己的怀抱，贴在她边说道，“晚晚，我更希望你知道，我并不需要你这样，好好做顾太太就可以了。” 苏晚原本慢一拍的脑子瞬间清醒，抬头盯着顾南城的眼睛，烛光映照在他浅褐色的眼睛里，也看到了眼睛里的自己，烛火跳动的节奏给了苏晚一丝丝勇气，做出最后一次尝试，“那……我们 第2章 婚姻游戏，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 顾南城费解甚至不可置信，平时的苏晚看起来很柔弱，说话不疾不徐，在他面前一副慵懒小猫的样子，但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像小刀刺向他的心窝。 一把捏住苏晚的手腕：“当初求着嫁给我的是谁，为了和我结婚和父母断绝关系的是谁？玩够了是吧，腻了是吧，这场婚姻游戏，只有我有权利说结束，离婚，没那么容易。” 苏晚知道顾南城会恼羞成怒，但没想到会提到自己的父母，这无异将苏晚试图掩盖的已经反复溃烂的旧伤疤揭开，曾经为他的不顾一切，成了他伤害自己的理由。 苏晚不明白当初自己到底有多蠢，才会不顾父母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手腕被捏的生疼，苏晚没有吭声，抬起头，眼神坚决，“父母终究是父母，就像你说的，这不过是场婚姻游戏，本小姐玩够了，自然要回父母的怀抱。” 顾南城是彻底被激怒，一个一个字的说道：“苏～晚～，你～别～太～过～分！” 强压怒气后，调整了下语气，再次开口：“好了，别无理取闹，想要什么直接说。” 苏晚有种无力感，任何时候她的喜恶不那么重要，她的理想不重要，真是恋爱脑昏了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甚至觉得可以用钱解决，离婚他都可以觉得是在开玩笑，是在无理取闹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苏晚一把甩开顾南城的手，“顾南城，你不会懂，说再多也没有意义，这婚，我离定了。” 见苏晚软硬不吃，顾南城被气到发抖，转身拿起衣服就往外走，留下一桌精致的烛光晚餐和一脸无奈的苏晚。 苏晚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的婚戒，深吸了一口气，上楼开始整理随身物品。 今天一天苏晚的心情像坐过山车，大起大落。 得奖的那刻，管不住自己的心，期盼他能在获奖的时刻像神明一般出现在现场为自己鼓掌，能由衷的为自己得奖开心，哪怕这奖项对他微不足道。 或者能为纪念日早点回家，迟到是自己挑选礼物。 再或者，不要孩子不是这种敷衍的借口。 可惜一切都是苏晚的妄想，当一切假设的都不成立，那么结果显而易见，她，苏晚，不重要。 这场三年的梦，该醒了。 顾南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他从苏晚眼里看到了他不曾看到过的决绝，心里开始没底。 南安市已经开始入秋，一阵冷肃的秋风吹过，吹散了些许酒意，顾南城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来公馆，接我去公司。”便挂了电话。 那头助理一看时间12点20分，一脸生无可恋，奈何金主爸爸给的工资高，拍了拍脸，从被窝爬起来。 苏晚随意整理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必需品，看着这一点行李，内心悲哀：“这场婚姻，竟然没有一样能让人留恋的东西，自己是怎么坚持这单方面的付出三年的。” 大半夜，苏晚不好半夜打扰姜雪，点开通讯录，在哥哥一栏犹犹豫豫不敢按下，血缘是剪不断的关系，说是这么说，可临了真要低头道歉，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接说：“哥，对不起，我错了？”或者撒个娇，她哥最吃她这套。” 苏晚打了一圈腹稿，心一横，眼一闭按下拨打键盘。 “嘟～嘟～”苏晚头一次觉得通话时间这么漫长。 电话响了3声被接起，“死丫头，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苏晚一听到自己大哥的声音，眼泪就不自觉的从眼眶流下，轻轻的滑落，但不敢让大哥听出哭音：“哥，我想你们了，想回家。”全然忘记，有求于大哥，要先道歉。 “这是怎么了，在哪呢？顾南城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听着电话那头大哥关切的询问，苏晚今天所有的委屈都化成眼泪，一颗颗落下，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在滨江公馆。”苏晚抽抽噎噎的说道。 “好了，别哭了，我现在过来。”苏砚之拿起钥匙往外走。他没想到当年决绝地和家里说断就断的妹妹，三年来拧着脾气就是不回家，不和父亲低头。现在电话里却听到她满肚子委屈的语气，今天是她得奖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苏晚走在去往大门的路上，冷风顺着衣领灌进脖子，苏晚拢了拢衣领。不知道是冷还是没了期待，第一次觉得15分钟的路程也挺漫长，听顾南城的意思，离婚还要费些功夫，要从长计议，苏晚苦笑了一声，以前家里人劝朋友拦，怎么就没觉得是火坑呢。 想到这里，拿起手机给经纪人发了一条微信：“敏姐，最近不接通告，已经接的，也帮我找个理由推了，明天晚上剧组有庆功宴，给我安排一个助理。” 婚得离，约得解，工作还要继续，必须打起精神。 说起这个经纪人，苏晚也是哭笑不得，谁让会哭的孩子有肉吃呢，今天没陪自己参加晚会，也是因为顾南城的师妹范婷闹着罢演，范婷才不得不临时赶过去，解决问题。 顶着师妹的头衔，在尚艺要风得风要雨的雨，可又极善在顾南城面前掩饰，苏晚不是没想过在顾南城面前提起，但范婷最多使点小绊子，知道顾南城讨厌公私不分，不想为了范婷破坏他们的关系。 苏晚走到大门，远远就看到他哥从宾利下来，朝她走来，刚整理好的情绪，一时之间的各种情绪都涌上心头，苏晚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阻止眼泪流下来。 还没等苏砚之走到跟前，苏晚抓住道歉第一个原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说：“哥， 我错了。” “傻瓜，哥哥又不会真的怪你，我只是生气，你和爸爸闹就算了，把我和妈都快打入冷宫了，过年过节几条短信就打发了？” “也没有，过节给你们买礼物了。”苏晚没底气的辩解。 苏砚之温柔的摸了摸苏晚的头。“好了，上车，哥带你回家。” “哥，能不能先不回家，我想把事情处理好再回去。”苏晚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砚之，她最 第3章 纯粹为了苏晚 等苏砚之停好车，苏晚将手机递给他，赫然是最佳流量明星范婷，哭的梨花带雨我见尤怜的样子，从一个办公室推门出来的照片。 此刻的苏晚已经不在乎这照片真假。 大家都知道，她是为了追求顾南城进的娱乐圈，再进了他的公司，外人看来是她一个劲往上贴。 出道至今，苏晚收获最多的就是黑粉和身边人轻视的目光，这些苏晚都不在乎。 因为她已经和顾南城结婚了，这是她的秘密，可以藏在心里偷乐和骄傲的秘密，是法律承认和保障的关系。 明知道范婷使尽手段接近顾南城，制造绯闻的时候，苏晚是不屑一顾的，因为顾南城的冷淡和顾太太的身份，她很自信顾南城不会心动。可也是因为这份冷淡，成为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结婚前的甜蜜像极了错觉。 自从接手公司之后，他俩的婚姻生活，借用流行语，等同丧偶。 越想越可笑，现在回头，顾南城伤害她何止一天，一杯水不是突然满的，人也不是忽然失望的。 现在这张照片想都不用想，是范婷找人拍的，想劝她知难而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苏砚之抬头，带有一丝疑惑：“这不是和顾南城闹绯闻的流量明星吗？” 苏晚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和顾南城离婚。” 苏砚之也是聪明之人，结合苏晚今天的状况，大概就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一时不明白苏晚为什么转变这么大，思忖了片刻，问道：“顾南城什么态度？” “他走之前，听他的意思不会轻易答应，所以要你帮忙。等离了婚，我再和爸妈道歉。”苏晚越说头越低。 苏砚之见不得自家曾经骄傲，意气风发的妹妹，这副样子，摸了摸她的头，“照片先发我，今天太迟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再商量，哥帮你解决。” 翌日，苏晚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机已经10点，稍稍有点不习惯，平时赶通告，跑剧组，基本睡不了懒觉。 走出房间，阳光洒进阳台，自家哥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修长手指在键盘上轻快的敲击，苏晚看的愣神，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苏砚之听见苏晚进客厅的声音，抬起头说道：“先吃早饭，边吃边说。” 苏晚默默的吃起早饭，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砚之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妹妹对面，确实好久没在一块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受了委屈，还知道往家里跑，看来没真傻。” 苏晚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还知道打趣我，看来不生气。” 苏砚之被她说的哭笑不得，“你倒是还委屈上了，是你和爸闹矛盾，连着我和妈都不要了，过年过节也不知道给我和妈发个信息，生个气不过分吧。” 苏晚察觉到自家哥哥真的不生气了，开始进入主题：“哥，我想清楚了，顾南城他不爱我，我也不能太死皮赖脸，我想有我自己的生活，不能只围着一个男人转，把我的快乐悲伤建立在他的喜怒哀乐之上，太傻，太痛苦了。” 苏晚手指摩挲着豆浆杯，眼神迷离，像是透过玻璃杯看清曾经的自己。 忽然抬起头，盯着苏砚之的眼睛，“所以……哥，我现在算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苏晚一时的态度转变，让苏砚之反应不过来，不过家人嘛，不就是要不问缘由，陪她做想做的事。 他将电脑屏幕转向苏晚，“昨天的照片我让狗仔写了报道，等下午2点就发。只拍到她一个人走出顾南城的办公室，并不能证明里面的人就是顾南城，对离婚没什么用，只能先用舆论引导。” 苏砚之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晚，心里斟酌用词，想抓住妹妹表情的漏洞，怕她只是一时脑热，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毕竟媒体和大众对他的印象，就是花花公子。离婚的事情，我想想怎么解决。” 苏晚也清楚的知道苏砚之说的没错，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你的庆功宴，我还要恭喜我家妹妹，拿了最佳女配，我们家的人，基因就是优秀。” “哥，我觉得你在夸你自己。”苏晚忍不住笑出声。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她就是家里的祖宗，不管自己怎么胡闹，都会纵容。是自己太过任性，识人不清。 这一天赵特助都在低气压中度过，老板浑身散发着一米以内生人勿近的气场，赵特助觉得顾总有时候比佛祖难伺候。 看到下午微博关于自己老板和范婷的热搜，作为前影帝兼尚艺娱乐的总经理，母亲又是着名经纪人，顾总的私生活备受关注。 绯闻这事可大可小，范婷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赵特助还是决定去查查谁是背后推手。昨天自己走的时候，整栋大楼明明有顾总一个人，这么晚，难道是以前拍的？ 他不敢直接问自家老板，这也算老板私生活，老板对绯闻的态度一直都是不予理睬。 绯闻就是这样，不理睬就是最好的回复。互联网是健忘的，马上又会被新的热度吸引，你越回复杠精和黑子越起劲。 赵特助深吸一口气，敲门走进顾总办公室机械的汇报今天的行程，“顾总，4点有一个视频会议。7点和集团秦总在山海国际有个饭局，另外刚刚东方娱乐的苏总来电话约您后天下午2点商谈《江山纵横》电视剧改编权相关事宜。” “知道了。”顾南城在听到苏总邀约时明显怔愣，停下手中的笔，头也没抬的说道：“查一下，最近几天公司给苏晚安排的行程，发我手机上。” “好的。”赵特助默默退出办公室，不敢多说一个字。 赵特助是为数不多知道顾南城和苏晚关系的人，和老婆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好。 晚上7点，苏晚准时到皇冠酒店。 到达包厢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齐了。这部剧的女主孟艺坐在包厢中间的位置，两边是导演和制片人，和大家有说有笑，一副众星捧月的样子。 苏晚今天一身 第4章 对，我有外遇对象了 苏晚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吃瓜群众一下变成了吃瓜中心，自己在片场也对他毫无印象。 不失礼貌地开口：“承蒙宋总抬爱，我好像不记得我的人脉里有宋总这号大人物。” 宋南书对苏晚忘记自己这件事还是有点失落，导演对原后期制作不满意，找到他的团队，原先不接这项目，看到女二是苏晚，刚好有了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 上大学时在八卦里看到她一直在追顾南城，宋南书就知道自己该加快步伐了，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用了4年读完本科和研究生的内容，并在大四取得好莱坞特效组的实习机会，又花了1年学习了好莱坞的先进技术，中间艰辛可想而知。 “美术课代表，真不记得我了？”说着淡淡一笑，一手支撑着脸颊，手指像无意识的摩挲着耳垂，一手拿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这一声苏晚突然想起高中时期，戴着黑边眼镜框的同学，也爱摸自己的耳朵，发出灵魂拷问，不禁一阵惊喜：“学习委员啊，真是好久不见，没了眼镜一时没认出来。”说着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怀念高中的时光，那时候稚嫩和成熟交织，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为了一件事可以投入300%的热情。 那时候的快乐很单纯，暗恋也很纯粹，哪个男生学习好，哪个男生打球好，都能赢得女生的关注。男神对你一笑，都能引得心脏怦怦乱跳，事后回味还能笑出声。 但对这个学习委员，苏晚只记得是一个门心思搞学习的书呆子，喜欢在思考问题时一手摸耳朵，女生私底下讨论，笑他耳垂一个大一个小。 苏晚有点好奇，这位学习委员那句纯粹为了他。印象中和自己的交集也不多，一时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哟，还真当同学聚会啊。”孟艺仗着制片人在场，见他俩聊的热络，心里对苏晚的妒恨又多了一分，凭什么，什么好处都是她的，片场导演夸她，所有工作人员喜欢他，她才是女主，现在又多出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好啊，小苏你看这次我们合作的不错，以后有机会接着合作，到时候宋总也赏脸，继续操刀。”王导见孟艺又要整幺蛾子，赶紧打断话题。 孟艺不知道宋南书的来头，他可还想抱住这个大腿，宋南书可是南宁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又带领国内顶级的后期团队，如果不是苏晚，100%不会接电视剧的后期制作，《星际缘》这种小众题材电视剧开播后收视口碑，后期制作功不可没。 这时制作人宋铭开口道：“宋总，你看我们都姓宋，三百年前是一家呢，我敬你一杯。” 宋南书对于这种套近乎好不感冒，“不好意思，宋制片，酒精过敏，以茶代酒。” 宋铭被拂了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好一口气喝了杯中的酒。 苏晚感觉导演碰了碰她的胳膊，意思不言而明。可这位宋制片，仗着自己的权利，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企图潜规则自己，在明确拒绝后又百般刁难，要不是电视剧快拍完，可能女二已经不是她了。苏晚实在没什么兴趣帮这位油腻的制片人打圆场，站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正在苏晚洗手之时，从镜子里瞥见孟艺径直走向自己，内心苦笑，自己也没去招惹这女人，不过不想惹事，不代表怕事。 孟艺走到苏晚面前，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最佳女配又怎样，女配还是女配，当不了女主角。” 苏晚觉得这个孟艺愚蠢且傲慢，在娱乐圈不会藏好自己的情绪。 苏晚也学着孟艺的动作：“女主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算我是女配，也是我生活里的女主角，你给别人当小三，那也只能是别人生活里的配角。” 孟艺被气的不轻，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气急败坏的抛出一句：“你等着，我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然后愤然离去。 这算啥？无能狂怒。苏晚实在不明白，这孟艺为什么处处针对自己。 等苏晚走进包厢，包厢里嬉笑声一片，已是酒过三巡，演员们也不再矜持，投资商们更不用说，脱下正人君子的外皮，其实内里什么样，大家都清清楚楚。 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占，苏晚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她酒量真不太行，就安安静静地呆着，不经意抬头看到对面某位老总油腻腻的眼神黏着自己，实在不忍直视，苏晚尴尬一笑，迅速低下头玩手机。 自从苏晚进来，宋南书的眼神就跟着她，本来打算散了饭局再叙旧，看到苏晚对面的男人令人作呕的情态，宋南书直接走过去，拉开苏晚边上的椅子。 等苏晚反应过来，就听到宋南书温声细语的说道：“老同学，5年不见，还是高中活泼点，长发比短发适合你。” 苏晚庆幸还好今天有同学，她知道，这是演员必须要走的“社交”流程，自己没背景，但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假笑。 苏晚感谢同学的解围，真心的说道：“人家女大十八变，怎么在你身上这句话也灵验了，完全认不出。” 苏晚和宋南书聊着高中的事情，刚好苏晚不想当这场聚会的主角，一直到十点散场。 两人走出包间的时候，宋南书自然的走在她身边，“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 苏晚拿出手机，整场饭局下来，她都没回忆起这位同学的名字，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学习委员，以后仰仗你了。” 苏晚对这学习委员自动加了一层高中滤镜，两人一块起回忆高中的时光，再加上帮她挡住了某位不知名老总的骚扰，不自觉的亲近了一点，两人并排走出酒店大门。 “要不我送你回去。”宋南书绅士地询问。 “不用了，助理在等我。”虽然有层同学关系，苏晚自觉和异性保持距离，他那句纯粹为了她，也让苏晚模糊的猜到这位同学的意思，自己还不至于是哪位开了挂的神仙，拥有无敌主角光环。 娱乐圈这几年教会她，任 第5章 黑红也是一种捷径 清晨，苏晚被突兀的电话铃声吵醒。 苏晚实在不想接，等着电话自己停，可铃声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不情不愿地伸手拿起手机，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一眼来电显示，没好气的接起，“大小姐，才7点，催命吗？” “晚晚，你告诉我，热搜里和你一块走的男人是谁？你和顾南城玩的挺花，一人一天热搜。姐妹，这次我挺你。”那头自顾自，绘声绘色的的说着。 苏晚完全没理清姜雪说的内容，听的云里雾里，“你这大清早的，就和我说这个。什么热搜？什么男人？” 姜雪全身的八卦雷达全开，假装委屈的说：“狗仔拍到你昨晚和一个帅哥一块出了酒店，不是我说，你对我有隐瞒了，我要开始伤心了。” 苏晚点开微博，自己赫然占了好几条热搜。连带着昨天顾南城范婷的绯闻也重新冲上热搜。 #苏晚夜会男子，似移情别恋# #新晋最佳女配为爱所伤，故约会鲜肉# #顾影帝疑夜会情人，苏晚彻底出局#。 苏晚早已习惯狗仔开局一张图，其他全靠编的风格。 点开自己的微博，置顶微博下又多了几千条评论，苏晚不用看就知道大概多数都是顾南城的粉丝。 “水性杨花的女人，离我家哥哥远点。” “是不是追不到哥哥，就放弃了。” “朝三暮四，昨天还缠着我们南城，今天就约会别人。” “可惜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就长了恋爱脑，姐姐好好拼事业不香吗？” “她不就长了一张勾人的狐狸精脸吗?苏妲己在世，影帝擦亮眼睛，千万不要靠近” “刚拿奖，就放纵。娱乐圈从不让我失望。” …… 苏晚苦涩的看着这些评论。 一开始，顾南城对她是放养状态，没插手她的事业，老板都没发话，所以经纪人也没表态，久而久之，还因为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公司就默认她走黑红路线，一直没有控评，导致现在舆论一边倒的状态。 “顾南城从来不缺女朋友，以前连个眼神都不给苏晚，现在和范婷在一起了，是人都伤心吧，这次我站苏晚。” “什么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觉得范婷哭着出来的样子，更像是……” “楼上的，张口就来是吧，我们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小心律师函警告。” 苏晚以前觉得网络上的喷子不明真相，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当真了就是自己输了，只要她和顾南城过好自己的日子，可以理解成网友的嫉妒。 可现在苏晚没办法自欺欺人，这一条条评论，都是对过去自己的总结。 以前怎么没骂醒自己。 苏晚退出微博，平淡的说道：“你也认识，我们高中的学习委员，姓宋。” “不是吧，眼镜仔，宋南书，这么高糊的照片，我都能看的出是帅哥。你俩怎么碰上的？” 苏晚分明听到电话那头的惊讶，“昨晚和他聊天说起，他现在在江宁大学教书，好像还是个副教授，还带领一个特效团队。庆功宴上才知道是我们电视剧的后期团队负责人。” “看不出来眼镜仔这么厉害，还以为是书呆子。我只知道他当年去美国留学了，听同学说报的耶鲁大学美术专业。当时打死我也不信，书呆子会学艺术。” 姜雪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我当时可听说，他和别人打听你报考什么专业，有问题，有问题。凭我多年看人恋爱经验，他想追你。” “这两年，我名声在外，人人都知道，我求着顾南城爱我，还有人往火坑跳啊。”苏晚苦涩地摇摇头，她和顾南城的事情还没解决，实在不想再多一个人参与。 说到这里又拿起手机，打开微博，发了一条状态。 “对，不爱了。当前事业为重。” 苏晚刚拿了最佳女配，热度正高，加上自己多年加固的恋爱脑头衔，这条状态一发，各大营销号纷纷转发。 #苏晚受情伤，终结多年单相思# #苏晚到底是主动移情别恋，还是被抛弃# …… 发完状态，苏晚长舒一口气。 “雪儿，给你个地址，下午有空来一趟，有点事情拜托你，顺便借我点钱。” 姜雪故意放大声音，强调道：“我没听错吧，堂堂顾太太，顾南城不给钱花？” “就这样，挂了，下午再说。”还没等对方回话，苏晚直接挂了电话，睡回笼觉去了。 何以解忧，唯有酣眠。 顾南城还没进办公室，听到几个女助理在讨论苏晚和热搜。 自从息影经营公司，他就很少关注娱乐圈的八卦。除非是和公司利益相关。 疾步走进办公室点开微博，一条一条的看完热搜，顾南城的眉头越拧越紧。 ‘“赵潜，你给我进来。” 赵特助在门外听到老板连名带姓的呼叫，就知道大事不妙，昨晚他就觉得自己看了不应该看的，自家老板被人甩过脸色，一直都是他对别人冷脸。不过也好奇，苏晚一直都是追着老板跑的，怎么忽然转了性。 “顾总。”赵特助内心惴惴不安。 “你跟我说说，我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还有范婷那个热搜怎么回事？”顾南城按了按眉心，“平时这么干活的。” “我查到，范婷的热搜是叫一个小喜的狗仔发布的，目前还在查背后的人。至于……”赵特助小心翼翼的试探，心里揣测着老板的心思，生怕老板一动怒把自己贬到子公司。 顾南城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老师偏爱这个小徒弟范婷，叮嘱他好好照顾。 以前没注意到，她对自己存了别的心思，前天半夜在公司表现出的状态就差投怀送抱了，顾南城反感商场情色交易那套。不管这个小师妹对自己是爱还是利用，都是时候和老师说清楚，把她送走了。 顾南城也从来不知道，苏晚在网上被骂的这样，平时也不见苏晚和自己抱怨，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行了，接着查，再让王敏来一趟。出去吧。”顾南城按着太阳穴，说不出的烦躁。 王敏听着顾南 第6章 对苏晚最好的补偿 苏砚之一开门就看到自家妹妹一副要哭的样子扑进自己怀里，受宠若惊。 “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拍苏晚的背，表示安抚。 下午收到姜雪的短信说，苏晚和她借钱，一看约的地址还是自己家，就立马放下工作回家，心里还是有些埋怨自己妹妹，有了困难不知道先找自家人。 等苏晚情绪稍微稳定点，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苏晚抢先开口，真诚的道歉，“这些年，辛苦哥哥了，是我太不懂事。” “一家人，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温室里的花朵，经历风雨也不是坏事。”苏砚之心里虽然早前确实生气，妹妹被家里宠坏，做事情太冲动，家里的人骄纵惯了，最后连偷户口本的事情都做的出，气的爸爸三天下不来床。 姜雪实在受不了这两兄妹，“太肉麻了，下次趁我不在可以吗？欺负我没哥哥。” 姜雪就是这样，能把人从低落情绪瞬间带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苏晚有且仅有这么一个好朋友。 “说说吧，为什么借钱。”苏研之好整以暇。 苏晚一开始确实不太想让自己哥哥参与，也知道，如果顾南城不同意，离婚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自己闯的祸已经够多了。 “想离婚，再解约，然后重新再开始。”苏晚明显底气不足。这几年，她学会了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解决。 苏砚之松了一口气，不是其他事情就好办，递过手机给苏晚，“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助理拟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苏晚一条条阅读，看到离婚补偿款总额赔付里男方向女方支付500万元，苏晚抬头询问：“这500万？” 苏砚之气定神闲的说道：“500万还算便宜他，不用知道细节。往下还有一份解约协议书。没什么问题，我让助理打印两份送过来，刚好签了字，本来我等下就要去找顾南城谈这两件事。” “哥，你这也太高效了，真的没问题吗？” “你哥怕你反悔，快刀斩乱麻，这叫先下手为强，说真的，我现在还不相信，你怎么就忽然想通了，这两年我的洗脑工作有成效了？”姜雪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行了，别贫了。公司还有事，等会协议书我让助理再跑一趟。”苏砚之拿起挂在沙发上的衣服往外走。 “哥，还有一件事，明天早上公司原来安排试姜辉导演的戏，我不知道解约了会不会有纠纷，虽然试上的可能性不大。” 苏砚之略加思索，“别那么没信心，这两年顾南城怎么照顾你的，人都变了。以防万一，我会让律师加一条相关条例的。你哥我有筹码，让顾南城不得不答应。” 说完，苏砚之就往外走。苏晚想不出，自己大哥有什么筹码，可以让顾南城做出这么多让步，不过事情解决了就好。 “晚晚，我能参访下你吗？到底是什么让你一夜变卦，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苏晚见姜雪又开始耍贫嘴，果断结束话题，“不可以！要不然你陪我对一下戏。” 姜雪觉得这两年陪苏晚对的戏，自己的台词功底都比流量明星强了，无奈，谁让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 顾南城万万没想到，苏晚的哥哥苏砚之约自己商量《江山纵横》电视剧改编权的事宜，是以此为条件让自己签和苏晚的离婚协议和解约协议。 圈里人都知道，尚艺娱乐和华霆集团签了3年的对赌协议，如果这三年尚艺娱乐营业净利润超过3亿，那么华霆将以2亿资金入股尚艺，这意味这尚艺娱乐将更上一层楼，所以这2年多来，全年无休顾南城拼命工作。 如果这次拿下热门IP《江山纵横》电视剧改编权，尚艺的净利润肯定能超过3亿，也就是能提前完成指标，而东方娱乐是尚艺最大的竞争对手，东方娱乐退出，意味着尚艺双丰收。 低头粗略的扫了一下两份协议书，顾南城一字一句的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苏晚的意思？” 顾南城平时内敛沉稳，旁人最多觉得难以接近。但现在是真气极，办公室的其他三人明显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早上听赵潜汇报得知，他和范婷的绯闻消息是苏砚之发布出去的，只是不知道苏砚之那边照片来源，顾南城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抹黑他对苏砚之有什么好处。现在看来如果是苏晚想通过这事离婚好像就说的通了，他没想到苏晚来真的。 苏砚之却是寸步不让：“是我的意思，更是苏晚的意思。我想，我们的诚意已经很足了。” 顾南城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对面不仅是对手公司，更是自己老婆的亲哥，印象中为数不多的见面，他俩都是站在对立面，以前自己的背后有苏晚，现在苏晚在他哥身后，逼着自己签离婚协议，造化弄人。 “苏总，哦不，哥，我也想让你知道，我顾南城一向公私分明的人，改编权的事，我们公司有信心，还不至于需要你们东方娱乐做让步。” “据我所知，顾总对婚姻也没有那么上心。帮着公司艺人炒作，考虑过我妹妹的感受吗？现在和我谈公私分明就没意思了。”苏砚之铁了心要为妹妹出气。 顾南城知道这点上自己理亏，苏晚从来没和自己表示过委屈，他以为身在娱乐圈，苏晚习惯了这些真真假假，只要自己在她身边，无所谓外界评价的。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衣着考究，带着一副金边眼镜，也盖不住锐利、精于计算的眼睛，脚步很慢，一步一步却显得十分沉稳。 “妈。你怎么过来了？”顾南城瞬间感受到，接下来的事态不是自己能控制。 “是我叫沈董来的，我个人觉得这事关乎尚艺公司的未来。”苏砚之早就知道按照顾南城的脾气，不会轻易答应。 “南城，你看公司这两天的股票了吗？”沈兰珠淡淡抛下一句。 顾南城知道是自己绯闻问 第7章 新的经纪人 所有事情发展的太快，顾南城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这女人前两天还说着还爱，为他下厨，怎么两天没过，协议书都签好了。 顾南城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的玻璃窗前，愣愣的望着楼下城市的车水马龙，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拿起手机拨通了樊齐的电话，“晚上你家酒吧留个包厢，你见过的女人多，有事想问你。” 那头樊齐一脸莫名其妙，顾南城一个总经理管着娱乐圈最好看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他见过的女人多了。 包厢里，樊齐见顾南城一杯杯的干喝酒，进来5分钟，也不说话，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幸灾乐祸道，“都开始借酒消愁了，出什么事了？天下还有难倒我们顾总的事？” 顾南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他俩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 “我就是不太明白，女人怎么变心这么快。”说着拿出手机递给樊齐，赫然是10分钟前，苏晚发来的信息：“明天下午约个时间，离婚证领了。” 樊齐见事态有点严重，也不好再接着打趣，“按我说，你平常这种态度，确实是女人都会寒心。女人都要哄的，你看你一副冰山脸，说起情话估计也像讲鬼故事。”说到这里，自己想象了下这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南城冷着脸，扫了樊齐一眼，樊齐无奈摇头，努力忍住笑，“所以，和我说说什么情况。” 顾南城简单地概括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完，又准备拿起酒杯，樊齐眼疾手快，先抢过酒杯，“你苦恼的就是苏晚要和你离婚，早就告诉你对她好点，协议也是你自己签的，现在又在发什么疯。” 顾南城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啊，目前只签了离婚协议。 他慢慢的拿过樊齐手里的酒杯，垂着眉眼，盯着手里把玩的酒杯，目光锐利深邃，给苏晚回复了句，“最近出差，没空。” 樊齐看顾南城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忍不住问了句 “别怪我没提醒你，使用手段得不到女人的爱。” “是吗？走着瞧。”顾南城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樊齐习惯了顾南城说来就来说就走就的个性，也无可奈何。 苏晚从自己哥哥接过三份协议书，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给自己这荒唐的五年，画上了句号。从为了顾南城报考戏剧学院其实就是错误的开始，还头脑一热，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大三和顾南城结了婚，气得一向疼爱她的爸爸放言和她断绝关系。 “沈董给你多补了200万，是你应得的。” “哥，我能问问，你怎么做到的吗？” “你知道尚艺对赌协议的事情吧。” 这事苏晚自然知道，所以这两年力捧范婷。一方面，范婷身份，范家的千金，又是仲老的徒弟，资源自然会倾斜。另一个方面，前期人设立的好，长得甜美，人畜无害，有背景，大家都会自然代入娱乐圈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公司能从范婷身上获得巨大利益，范婷能得到名气，双赢。 “这和今天的协议有关系吗？”苏晚理不出这两件事的头绪。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晚上带你见个人，既然解约了，就应该开始考虑以后怎么办了。” 苏晚确实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确实离婚也是冲动决定，原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哥哥已经帮她谋划好了退路。 苏晚和苏砚之两人提早到了一个茶室的包间，苏砚之是这的常客，所以由经理直接带到了私密性比较好的包间。 路上苏砚之大致和苏晚提起要见的是经纪人肖凡，带出过许多知名艺人。前几年查出肝癌，康复后一直休息，最近请他出山之前，做足功课，查到他就好一口政和白毫银针。提着礼品好说歹说才答应出来见见，说是看了人再做决定。 “你只要做自己，表现的大方点。”苏砚之自信满满的对苏晚说。 苏晚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自己网上的名声不好，虽然刚刚是拿了最佳女配，演技过得去，可也架不住投资人选演员还要考虑风险。 等待的过程，苏晚既兴奋又紧张，肖凡是谁，他可是着名演员苏墨曾经的经纪人，拿下过电视剧三大奖项的大满贯，苏墨采访中就经常说肖凡是她的伯乐。他对艺人出了名的严格，但也恰恰因为严格，所以手下艺人对他褒贬不一。 当肖凡进来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站起来，苏砚之伸手和肖凡握了握手，“肖老师，您好，先坐，看看需要喝点什么。” 可能是生病休养几年的原因，肖凡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衣服宽松，也遮不住瘦削的身材。 肖凡回以微笑，“不用客气，这位就是苏总的妹妹是吧？” 眼神和善地打量苏晚时，苏晚温和一笑，倒了一杯茶递给肖凡，“肖老师，久仰大名。” 肖凡见过形形色的明星，有的仗着自己家的背景，有的认为粉丝就是自己说话硬气的底气，这两年自己心态也平和了，想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生活上，原本过来只是找个借口拒绝，看到苏晚的天生当明星的脸，态度也算谦和，决定再了解了解。 “我开门见山，苏小姐的资料我也看了，总体来说，演技可以，风评很差。这圈子里美女太多，苏小姐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苏晚知道肖凡故意为难，半开玩笑的说：“练就了一身被骂的本领算吗？肖老师，我想澄清，我想做的是好演员，不是美丑来定义的，是我演的角色观众是不是能够接受。自认为没什么天赋，还算努力，本科毕业第一名也勉强算过人之处吧。” “心态倒是不错，目标也明确。我看了你得奖的这部戏，你最大的优点是共情能力强，但也是致命缺点，容易所有角色同质化，观众容易腻。而且女演员的花期也短。” “曾经我也和肖老师理解的一样，女演员就那么几年，这难道不是国内剧 第8章 离婚礼物 姜辉导演的最新作名为《巫山》。是一部架空的古装权谋复仇剧。 岷国巫山中隐居的巫族具有祈雨的神力，每年固定时间都会出山为百姓祈雨，威望越来越高。 岷国皇帝害怕威胁到自己的皇权，准备动手除去巫族，男主二皇子赵奕承野心极重，在得知自己的父皇的决定后，主动请缨。将自己易容成太子赵奕明，设计进入巫山，骗取神女祝羽信任后，暴露太子身份动手灭了巫族。 故意放走神女，神女为报仇，主动接近二皇子，殊不知是二皇子给她留的机会。 神女女扮男装，在二皇子帮助下晋升谋官，成为皇帝心腹；和二皇子里应外合，杀了太子和皇帝。 在复仇过程中，神女和二皇子相爱，二皇子登基为帝后，要冒天下大不韪册封神女为皇后，引起二皇子妃沈知宛不满，自认为为二皇子登基付出颇多，故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神女，神女结合过往的细枝末节，知道自己成了工具。 深知二皇子爱自己，又愧疚自己爱上了仇人，绝望至极。在册封当天，假意刺杀，让二皇子亲手杀了自己，这是她对二皇子的诅咒和复仇——永远得不到真心爱他的人。 苏晚拿到的是二皇子妃的角色，这是一部大女主戏，二皇子妃可以理解为纯反派。但是苏晚从来不直接给自己接到的任何角色下这种简单的定义，而是分析人物行为的动机。 苏晚非常重视这次试戏，只要有空就揣摩细节，琢磨台词，对着镜子练习面部表情。 下午肖凡陪着提早一小时到了面试地点，工作人员带他们往等候间走，并热络的和她解释，面试房间一共分三个房间，她的角色是姜辉导演亲自面试的，还有制片人和编剧。 姜辉导演面试异常严格，试镜片段都采用双镜头拍摄，并录制保留录像。 在休息室，苏晚毫不意外的见到了范婷，姜辉导演也不排斥流量明星，前提是要有基本演技保障，还有几个圈里出了名的实力派。 范婷也看到了她，只是冲苏晚眼白一翻，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打破自己的人设，然后继续傲气地和边上的新晋小花旦攀谈。苏晚自然也不愿多生事端，跟着工作人员往自己的等候室走。 肖凡和负责人要了一份试镜演员名单，看到名单苏晚深吸一口气，确实是一场硬仗。和自己面试同一个觉得有樊诗和邱婧。两个人一个是去年的最佳女配，实力不容小觑，另一个粉丝量远大于自己，这就代表票房号召力，如果两人演技相当，那选择是谁一目了然。 女一号的面试提早结束，这让苏晚颇感意外，她以为姜辉要求的严格，程序会相对繁琐，如临时增加临场表演之类，没想到提早完成了。 苏晚跟着工作人员和其他两位演员走进试镜屋，屋子里极其安静，落针可闻。 工作人员又带着他们抽签，苏晚抽中3号，实在不是特别好。这意味着，不仅不能受前面两位的表演影响，还要在前者基础上，有自己的亮点，才能脱颖而出。 “很荣幸，三位不辞辛苦来参加本次试镜。希望各位能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姜辉导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现在直接开始吧，试镜的片段是得知赵奕承准备册封祝羽为皇后，沈知宛与其对峙。无实物表演，表演时长5分钟。” 苏晚头一次参加这么严肃的试镜，内心再次感叹姜辉导演的严格。 苏晚认真的回忆剧本，对照樊诗的表演，心里替这位演员惋惜，太中规中矩，演员都有自己的演戏体系，樊诗没有突破自己的舒适圈。 感情由愤怒转到失望，确实没错，可忽略了剧本的暗线。 再看了邱婧的表演，苏晚的自信就增加了几分，全程姜辉导演都没有露出别的表情，无法看出满意或者不满意，只是在偶尔纸上记着什么。 轮到苏晚，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怕浓妆影响角色的气质，同时也会掩盖自己五官特征，影响微表情。 酝酿好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泪眼氤氲。 沈知宛当初嫁给弱势方的二皇子，后又你死我活的党派斗争中，全力帮助二皇子，毫不吝啬父亲的兵权，如果没有爱是无法逻辑自洽的。 得知没有了势在必得的后位，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眼泪是当时的自然流露，也是武器，但眼泪不能流下，这是最后的尊严与倔强。 “你忘了对我的承诺是吗？是吗？”苏晚重点区分两个是吗的语气，第一个是卑微的祈求，第二个是对付出得不到回报的诘难。 苏晚从椅子缓缓站起，一瞬间收起自己的眼泪，慢慢露出一抹浅笑，像是嘲笑赵奕承又像是讽刺自己，“赵奕承啊赵奕承，我应该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却对你抱有希望，是我不该。” “这是鸟尽弓藏吗？哈~哈哈~”像是对帝王的疑问，又是对自己结局的预测。 苏晚说完台词，深深的低着头。再抬头，眼里目光坚毅，偏着头，一边嘴角扯出笑容，阴狠又偏执，“你这么对我，不怕有报应吗？” 姜辉直接拍起手来，其他人也跟着鼓掌。大家心里都有了数，三个人的表演对人物理解深度差异太明显。 苏晚深深的鞠了一躬，平复了一下心情。 “苏晚，确实给我惊喜。这样，临时再加一场。”姜辉低头从自己的一打纸中仔细翻找，抽出一张，朝苏晚递去。 苏晚浏览了下内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看姜辉，姜辉笑意直达眼底，朝她点了一下头。“给你3分钟熟悉台词。” 这是女主祝羽，最后死前的一幕。 分析女二沈知宛的时候，苏晚很自然的分析了女主，其实女主的感情变化不复杂，一开始的天真无邪，到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用坚强的外表伪装自己。女扮男装在朝堂勾心斗角，只有在男主那获得宁静，依赖和爱自然而然。而得自己报错了仇，还爱上了仇人，而仇人也爱自己。杀死自己 第9章 圈套 第9章 圈套 没出意外，第二天，姜导打电话来询问苏晚愿不愿意出演女一号。 苏晚没有客套，只是问道：“姜导，为什么觉得我可以演女一。” 姜导那边停顿了下，“不瞒你说，我心里的第一人选是徐子唤。银幕和电视剧有本质区别，每个画面都在传递信息，需要更强的功底，比如眼神的差别，一个抬头都会被放大。现场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用心，演技更细腻，我也希望能有所突破，你可别让我失望。” 苏晚瞬间明白了，可心中还有其他忧虑，不过临场换演员会引起的后续影响也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 “谢谢姜导肯定，希望日后合作愉快。”对于姜导的夸赞，苏晚也没有客气。 “20号开机，这周好好调节一下，拍摄都是封闭式的，条件艰苦，东西都带好。我让助理把合同先发给你，没什么问题就找个时间签合同。” 后面两人交流了些细节，挂电话的时候，苏晚有种梦想成真的满足。 苏晚第一次参加封闭式拍摄模式，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打开电脑，肖凡给他筛选了两部姜导拍摄电影的纪录片。 坐在电脑前，苏晚越看越紧张。她知道姜辉导演严格，却没想到，是一个镜头不合格，他让演员一条一条的重新演，一个男演员NG了20条之后崩溃大哭。采访的时候说，实在不想回忆那段时间，当时罢演的心都有了。关键是，姜导不会直接告诉你，到底哪里出问题，只是说感觉不对。苏晚能想象接下来几个月压力有多大。 一周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肖凡给她找了一个信得过助理，助理小姑娘像柔柔弱弱的大学生，名字叫唐糖，名字和人一样甜。抽空和姜导碰了头，签了《巫山》的电影合同。剩下的时间，一直研究剧本。 18号下午的时候，顾南城准时来了电话，苏晚穿了条浅色的连衣裙和针织外套出门，仲老也算长辈，苏晚没有太随意 顾南城远远的看到苏晚走过来，戴了一副墨镜，刻意压低的帽檐，整张脸只留下明显的下颌线。十天来，第一次见到苏晚，顾南城恍惚觉得像隔了一个月。 苏晚直接上了车子后排，上了车就塞上耳机，闭目养神，并不打算和顾南城有额外的交流。 以前顾南城开车，苏晚怕他无聊，会积极坐在副驾，绞尽脑汁想笑话，但是顾南城基本不笑，苏晚一度怀疑自己没有说笑话的天赋。 顾南城从后视镜看到苏晚拒人千里、不想聊天的模样，内心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不再围着自己了。 随着车子越开越远，苏晚觉察不对劲，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到底去哪里？开了一小时了。” “放心，不耽误和你离婚。”顾南城面不改色，并没有给苏晚一个眼神，像是专心开着车。 苏晚确实是想离婚，但是顾南城从昨天开始一直把离婚挂在嘴边，好像恨不得赶紧离婚的是他，苏晚心里就有一阵莫名烦躁。 “最好是这样。”苏晚也不甘示弱，双手环胸，声音清冷，让说出的话更有信服力。 车子又行驶了一阵，苏晚明显感受到周边的环境变了，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树木成荫，窗外风景流转。顾南城的车速不快，苏晚摇下车窗，感受秋风的轻拂，恰好的凉意顺着秋风钻进毛孔，沁人心脾，宁静而舒适。 车子沿着山路驶进用圆木围成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一棵5米高的树，树下挂了个二人座的秋千。 十月山里的树刚刚开始发黄，发黄的树叶落在地面，车子压过发出簌簌的声音，窗外湖面波光粼粼，苏晚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车子停在一栋L型的两层别墅前，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等在门口。下车的时候，那男人走到顾南城面前，熟稔热络地说道：“开车累了吧，我爸等着了，快进屋吧。” “老师身体还好吗？”苏晚没看到顾南城的表情，但听得出，顾南城的声音充满关切。 “这位是？”男人像是才注意到苏晚，眼光停在苏晚身上打量。 “我太太。”顾南城没有给苏晚思考的时间，今天来，就打算以这个身份把她介绍给身边的人。 男人明显一愣，惊喜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位是老师的儿子，仲元斌导演，可以喊仲导。”顾南城边走边和苏晚介绍，并不打算和仲元斌多解释他和苏晚的关系。 苏晚礼貌地冲仲元斌笑笑，“仲导好。” 苏晚原本性格不外向，但是身在圈内，身不由己。她逼得自己变得自来熟，人脉有时候比实力更重要。 稀里糊涂跟在顾南城身后，手被顾南城牵着，想挣脱，却被抓的更紧。心里开始后悔，今天和他走这一趟。 进门发现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她原本以为今天只是见顾南城的老师，没想到还有别人在场，现在的情况，她觉得自己的身份更显尴尬。 苏晚被顾南城牵着坐下，面前面容慈祥、身材消瘦的老人，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仲老是老一辈的电影人，他导演和监制的电影在国际上也获得许多奖项，是许多电影人的引路人。苏晚很难把一个成就斐然的导演和现在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仲老坐在茶盘前，亲自给大家煮水泡茶。边冲洗茶具边说：“小城，好久没来了。” 苏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顾南城和他们互相寒暄，思考怎么解释她和顾南城的关系。 顾南城的左手边还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苏晚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一个妇人端着水果盘从厨房走出来，“小城，带女朋友了？” 话题瞬间引到了苏晚身上。 顾南城像是等着这个话题，“师母，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事。” 转向仲老说道：“老师，说来无奈，最近苏晚正和我闹离婚。”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苏晚和顾南城。 苏晚本来还想主动和仲老说出自己和顾南城现 第10章 同床共枕 得知两人第二天都没安排，仲老一定要留两人吃晚饭，山里很少来客人，师母让家里的阿姨杀了养在后院的鸡，又亲自下厨炖了一锅鸡汤。 吃饭之前，苏晚想找机会提醒顾南城别喝酒。可仲舒月牵着金毛一直缠着苏晚，和苏晚说着她出演的电视剧的反派有多帅，苏晚没办法，一直到饭前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吃饭的时候，仲老拿出珍藏多年的白酒，几个男人自然地喝起酒来，当然，顾南城也没有推辞。 苏晚后知后觉，顾南城是故意的，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山里的晚上，气温开始低了，几杯酒下肚，加上一碗鸡汤，整个餐厅热气腾腾的。 苏晚给自己盛了两碗鸡汤，她不喜欢喝酒，仲老也没强求。 饭后，苏晚拉着顾南城往外走，闻着顾南城身上的酒味，语气不善地质问顾南城，“你存心的吧，没诚心和我去民政局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顾南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和师哥他们都忙，难得碰头，是有点喝多了。要不然，给你叫个代驾？放心，民政局，明天一定去。” “你……”苏晚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撇下顾南城往回走，叫什么代驾，深山老林，深更半夜，再次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个驾照。 饭后，几人又在客厅聊起近几年优秀的电影。 因为都喝了酒，晚上自然就在别墅留宿。人一多，别墅房间不够分，没出意外，苏晚和顾南城一间。 苏晚打算和顾南城商量，让他和他师兄去挤挤，可一直没等来顾南城，只得先去洗澡，。 不知道是酒后劲大还是顾南城装醉，苏晚洗完澡出来，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时，顾南城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苏晚觉得今天一天都被顾南城牵着鼻子走，折回厕所拿了吹风机，报复性在房间里吹头发。可顾南城不为所动，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 苏晚没办法，熄了电吹风，房间一下恢复宁静。 苏晚看着床上的人出神，她承认当时和顾南城义无反顾的结婚，除了当初在山上救过自己，还因为这张会骗人的脸。 顾南城歪着脑袋平躺着，半个脑袋枕着枕头，额前几缕碎发松松散散的分开，刚好遮住眼睛，没了攻略性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白衬衫解了3颗纽扣，松松垮垮地穿着，没了往日一丝不苟、生人勿近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讨喜多了，记忆里顾南城鲜少这么放松的时候。 苏晚心里憋着气，爬上床，使劲地踹顾南城，企图叫醒他，可顾南城一转身又接着睡。 苏晚有气没地方撒。 胡乱地裹着仅有的一条被子准备睡觉。 时间才十点，别墅仿佛已经陷入沉睡，但确实对过惯了城市生活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苏晚有些不习惯。 辗转了一会，还是问师母要了一条被子，随意给顾南城盖上。 顾南城听着苏晚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已经睡着了，轻轻地起身去冲洗。 再回来的时候，苏晚换了睡姿，平时苏晚习惯睡床的左侧，现在正朝着右侧蜷着。 顾南城在苏晚身边慢慢躺下，苏晚感觉身边有人，习惯性地伸出双手，像往常一样，环住他的脖子，顾南城自然地将手伸到苏晚脖子下，感受着苏晚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细细密密，酥酥痒痒，轻轻地环住苏晚细软的腰，轻轻的在苏晚发顶落下一吻，心感觉被填满。 以前出差的时候，一个人睡，没觉得不习惯。苏晚提了离婚后，他就觉得床上少了一个人，脑子里有声音时刻提醒他，可能以后都这样了，就怎么都睡不着。 习惯有时候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早上苏晚感觉温热呼吸均匀地洒在她的脸上。半睡半醒间，脸凑近顾南城的脖子，蹭了蹭，喃喃地说了句：“南城,几点了？” 房间安静了十秒，苏晚就像炸了毛的猫，倏地起身，一把抢过被子，语无伦次道：“我们……你……你怎么抱着我？” “别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抱着我，我都喝醉了。”顾南城无辜的举起手，试图证明清白。 苏晚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睡相不好，但看到顾南城脱掉的外套，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顾南城看苏晚气的脸红，忍不住想继续逗她，苏晚以前在顾南城面前总是温温柔柔，很少有自己的脾气，“老夫老妻了，都同床共枕三年了。” 苏晚从来不知道顾南城还会耍流氓， “别忘了，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了。” “没忘啊，这不是没扯证吗？法律意义上，还是夫妻。”顾南城无赖到底。 苏晚知道和他扯皮没意义，要保持冷静。确实，又不是没有一块睡过,更何况什么也没发生。“今天！立刻！马上！去民政局。” 顾南城早知道她会提，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像是怕苏晚看不清，把屏幕往苏晚眼前凑，“亲爱的顾太太，今天周六，公务员不上班。” 苏晚，现在算是知道，这就是顾南城设的计。她也忽然明白，为什么顾南城转了口风，主动找她去民政局。 “放心，不就差两天吗？我等得起，你再不守约，我就找律师起诉了。” 顾南城并不在意她的恐吓，“可以啊，但是我觉得我们感情很好，法官不知道会不会支持我们离婚。” “那我单方面宣布我们感情破裂。” 顾南城笑了笑，点开相册，赫然是苏晚抱着他睡觉的照片，料到苏晚会抢，只给她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手机。 苏晚闭了闭眼，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握拳，“你别太过分了，顾南城，我哥都给你相应的条件了。” “苏晚，你要清楚，那是我妈答应的，不是我。”顾南城有点无奈。 “字是你签的吧，我哥拿刀逼你了吗？还是你妈拿刀逼你了？” 顾南城自知理亏，没再继续话题，“我不想争这个。醒了就吃早饭吧，师母敲过门了。” 等苏晚和顾南城下楼的时候，仲老和师母王文珊已经快吃完早饭了，其他人应该 第11章 再上热搜 “有事先去忙。”仲老没有追根究底。 正下楼的仲元斌刚好听到顾南城要走，“这么着急。” 顾南城低头看看苏晚，“公司的事，已经派人处理了，只是在这不放心，要亲自过去盯着。” 仲元斌无奈的笑笑，拍拍顾南城的肩膀，“行吧，有空再聚。” 又看着苏晚，说了声，“小苏。” 苏晚冷不防自己被点名，抬头愣怔地看着仲元斌。 仲元斌面带微笑，稍微停顿了会，说道：“期待你的新电影。” 苏晚也笑着应道：“谢谢仲导。” 苏晚简单地收拾了下随身物品，就和顾南城上了车。 仲老和他夫人站在院子的树下，笑眯眯的冲他们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车子缓缓驶出庭院，沿着来时的路下山，苏晚回头望了望别墅，“不和你师兄打招呼吗？” 顾南城只轻轻说了句，“师兄喜静，没关系。” 苏晚点点头，顾南城都不在意，自己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交集，没再多说什么。 顾南城犹犹豫豫的说道：“你哥给你找经纪人了吗？” 没有得到苏晚的回应。 一时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早上……”还没等顾南城说话，苏晚的手机响了。 苏晚示意了下，是肖凡的电话，苏晚一时之间猜不出肖凡这个时间找自己是做什么，接起电话，肖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早上的热搜看了吗？在我看来是明显有人买你的黑热搜。中间消下去过一阵，现在又上来了。” “肖老师，我看下微博。” 苏晚已经习惯自己常年霸占黑热搜，为了自己省心，不太关注使用社交软件。 《巫山》是姜辉导演的戏，原本就有众多网友关注。 各大试镜演员粉丝也时刻关注角色定角，早在试镜之前，都纷纷亮出自家艺人的早先作品造型，企图在契合度上赢得网友青睐，左右最后结果。 当官方最后发布演员阵容时，粉丝坐不住了。都觉得自己家艺人才是最优秀的，但是最多只敢在官方消息下，表达质疑，在自己微博发发牢骚。 昨天半夜突然有狗仔出来爆料。 狗仔连发4张聊天记录截图。 狗仔名叫娱乐圈名侦探，配文写道：《巫山》女一临时被女二人选替代，内部工作人员爆料，其中内幕，瓜熟保真。 吊足网友胃口。 事情发酵到凌晨，该狗仔又发状态：“姜导，单独留苏晚。” 两张配图，一张是出门的背影，另一张是在导演休息室门口。 其实两人都保持合理的社交距离，但是配上文字，和女一最后人选。让人浮想联翩。 接着#苏晚搭上姜辉# #出演《巫山》女一# 两个词条冲上热搜。 苏晚点开评论，果不其然，都是骂声一片。 “这事查得出是谁干的吗？”苏晚的情绪也难免受到影响，本来做好了自己被质疑的准备，她可以无视来自陌生人恶意，但是连带造谣姜导，让她心里有点烦躁。 “我正打算联系导演商量怎么处理，打电话来告诉你一声，先别回应。能拍这照片的肯定是那天在场的，已经派人查监控了。” 苏晚开始筛选可能会买通狗仔的人，“这人胆子确实大，姜导也敢造谣。” “回头再说，我和导演先商量一下。” 说完挂了电话。 边上顾南城一直默不作声。 苏晚直觉顾南城着急是因为这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南城没打算遮掩，“赵潜已经去查照片的来源了。” “南城，你不用这样，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吗？我也不会感激你。” 顾南城猛一打方向盘，她从来不知道苏晚可以浑身长满刺，好像他做什么都是徒劳。捏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现在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已经让人控评了。等下一个大新闻出来的时候，大家就不记得了。” 回程的路，顾南城明显比去时加快了速度。 《巫山》官微经连发两条状态。 一条转发了律师声明，演员选择严格透明，录像为证，对造谣者追究法律责任。 另一条直接圈出了舆论传播影响大的几个博主，限时删除并道歉，否则将做报警处理。 这两条算是对谣言的常规处理，虽然现在律师声明的威慑力基本等于零，但是还是要表态，而且要及时，态度要强硬。 到苏砚之家的时候，肖凡站在门口，后面跟了唐糖，看苏晚从顾南城车上下来，肖凡没表现出讶异，而是和顾南城眼神示意，点了点头，就和苏晚往里走。 “现在什么情况？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网友该传谣的传谣，几个传播力度大的，已经记下来了，律师在走起诉程序。另外，工作室的营业执照已经通过了，过阵子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唐糖申请的工作室官方微博。现在情况太复杂，用工作室微博意味你和尚艺解约的事情也要公布，舆论风口又会导向你。先用你的微博转发申明，剧组那边已经在剪当时你试镜的片段了，一点点放出视频，除了水军，网友能看得出谁的演技好。” 肖凡犹豫了会，“早前，尚艺那块也没动静，我还以为为你考虑，大家和和气气发个联合声明。你的婆婆确实不简单。” 苏晚再次感叹肖凡的办事效率高，思虑周全。 如果尚艺早前主动发解约声明，苏晚最多被冠上忘恩负义的名头。现在出了事，如果发解约声明，在网友眼里就会被放大，罪上加罪。 苏晚没有细究顾南城母亲的用意，结婚这三年，也不经常见面，减少了不必要的争执。顾南城也没让她受过委屈，没让他母亲干预过他们俩的婚姻生活，有点什么争执都是站她这边。 这段时间，自己忙着电影和工作室的事情，完全忘记解约声明的事情。 打开微博转发了《巫山》官微的律师申明，就和唐糖整理后天进组需要带的行李。 很快，肖凡就接到《巫山》剧组工作人员的消息，是原先试镜女一号的小花旦吴月把现场照片发给 第12章 再见爸妈 苏晚给先前发信息安慰自己的人一一回了消息，又给他哥和姜雪回了电话，这次身边有战友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犹豫要不要给顾南城打个电话时，顾南城先来了电话。 “微博的事，谢谢你。还有半夜压热搜的，也是你吧？” 顾南城听着电话那头的疏离，想要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能还要请你帮个忙，关于解约的事，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发声明吗？” 顾南城本来就没打算拿这事为难她，以前他没掺和官微的运营，一点点知道苏晚受的委屈后，就吩咐赵潜对官微的状态稍加上心。 顾南城喉间微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尚艺应该的，也是我应该的。” 苏晚微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顾南城久久没有回话，苏晚听见门外有动静，“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开门就看到大哥身后跟着的爸妈，苏晚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愧疚感直击脑门。 三年没见，苏爸一点没变。冷着一张脸进门，让苏晚发怵。 苏晚的爸爸苏予昌是江宁市前任市委书记，身上自带领导气场，苏晚从小就怕他。到高中毕业之前，苏晚一直都是听话的乖乖女。 苏晚的妈妈高慧跟在爸爸身后，也板着一张脸。 苏晚只能求助地看向大哥，苏砚之无奈的耸耸肩。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苏爸在沙发上坐定。 苏晚微微低着头，挪到沙发前，怯生生地喊了声：“爸，妈。” 苏爸冷哼了一声，苏晚吓得一缩，一时摸不透爸爸的心思。 对着大哥，苏晚可以撒娇耍无赖，是因为事情本质上和他没关系，当初不常联系是怕大哥在夹在中间无奈。笃定大哥爱她，做什么都会原谅他。 可在爸爸那，三年前实在闹得太凶。虽然念在顾南城的救命之恩，苏爸对他以礼相待。 而因为顾南城执拗的要入演艺圈，已经让苏爸难以接受，和苏晚起了第一次大争执。 苏爸从政一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乌烟瘴气的娱乐圈，觉得戏子说谎成精、无情无义。 后来和顾南城谈恋爱，得知顾南城的妈妈根本看不上自己，气的苏爸几十年的涵养都不要了，破口大骂，让苏晚赶紧分手。 可苏晚不管不顾，大学没毕业就想和顾南城结婚，遭到强烈反对后，又偷户口本，虽然顾南城拦着，但是苏晚自己恋爱脑上头，酿成今天的局面。 苏爸把家庭矛盾归咎在顾南城身上，觉得就是顾南城带坏了苏晚，本来苏晚可以按照他们既定的路线，和苏妈妈一样做个画家，无拘无束，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找个门当户对的爱她的男人，结婚生子，平凡的过一辈子就可以了。家里也不缺她赚的那点钱。 苏晚还没鼓足勇气和爸妈道歉，爸妈先来了，打了她措手不及。 苏晚只能再次向大哥和妈妈投去求救的眼神，苏爸从进门就看到苏晚的小心思，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不是说不认我们了吗？还知道喊爸妈。” 苏晚见苏爸松口，立刻坐到苏爸的身边，挽住苏爸的胳膊，头枕在苏爸的肩膀上，语气软糯地说道：“爸，我早就知道错了，这不是怕你们不要我了吗？” 见苏爸没回应，轻轻的摇了摇苏爸的手，嘴里嘟哝：“好爸爸，我最爱的爸爸。” 苏爸被她这么一糊弄，就开始心软。 苏爸早就原谅苏晚了，这三年苏妈妈平时没少和他念叨苏晚这几年多辛苦，想苏晚了云云，苏晚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还怪他话说的太狠，女儿才会离家出走。 苏爸嘴巴上说“她自找的” ，暗地里让苏砚之开了一家娱乐公司，通过自己的关系，在3年内成长为能和尚艺势均力敌的公司，暗地里偷偷帮着点苏晚。 知道苏晚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后，苏妈就想来找苏晚，被苏爸拦着，说是让她长点记性，什么男人都能把他骗走。 其实，苏晚的情况，一家人一直都关注。 苏爸嘴硬心软，一直端着，又生气苏晚一点不服软，殊不知自己也是犟脾气。 第一年苏晚被全网骂这事，苏爸还在气头上，不让苏砚之帮忙。说是要磨砺苏晚的心性，让她吃吃苦，气的苏妈整夜哭，苏晚可是他们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宝贝。 后来网友一点没有嘴下留德，也把苏爸心疼坏了，可路自己选的，死活不松口。 今天是得知苏晚被造谣，怕她心里难受，苏妈一定要来看看。 来苏砚之别墅的路上，苏爸执意要让苏晚先道歉，不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蒙混过关。 谁料，先临阵倒戈的却是苏爸，嘴里还是不饶人：“你不是最爱那个什么顾南城了吗？三年了也不回家，是真想气死我。” 那头苏妈开始佯装不高兴了，“我就不是你最爱的妈妈了？” 苏晚从善如流，赶紧坐到苏妈身边，一把抱住妈妈，苏妈妈也伸出手，搂住苏晚。 苏晚眼泪又止不住打转，赶紧把头埋进苏妈妈的怀里，自己多久没这么抱着这么温暖的怀抱了。 “怎么会？我都想死你了。”苏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妈妈。 苏爸苏妈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 苏爸眼睛瞟了瞟苏晚，生硬地岔开话题，“那个造谣晚晚被包养的人是谁？” “吴月，和美娱乐的。我已经和他们经理打过招呼了，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苏砚之公事公办的样子。 苏晚并不在乎吴月最后会怎么样，但也迅速调整好情绪，爸妈能原谅自己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苏晚从苏妈妈的怀里抬起头，走到爸妈面前跪了下来，苏妈起身要拦住，被苏爸抬手制止。 “爸，妈。这几年实在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操心了。你们年纪大了，我还顶撞你们，惹你们生气，还害你们生病，我知道错了。从小你们就宠我，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事太冲动，以后一定 第13章 男主 苏爸苏妈和苏砚之，依依不舍地送苏晚上了前往机组的飞机。苏晚还有种恍惚的感觉，真的回到从前了。 刚上飞机上苏晚收到姜导消息，为了加快主角的熟悉度，第一场戏拍男主和女主的亲热戏，苏晚开始抑制不住的紧张，她以前接的戏，都是按照剧本一步步走。 现在也不知道男主是谁，就算信念感再强，一个陌生人见面就拍亲热戏，苏晚入行以来还是第一次。 下了飞机，又坐了5小时的汽车，颠得苏晚七荤八素，开始晕车，只得闭目养神。 唐糖坐在前排看到苏晚的状态，询问苏晚需不需要休息。苏晚生怕自己最后一个到达剧组，被传架子大，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吃了两颗晕车药，谢绝司机说要可以休息会再上路的提议。 后半段路程行人寥寥无几，远处的房子也是稀稀落落。苏晚就大致能猜到，拍摄点应该也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到达拍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苏晚和整个剧组主创人员一块吃了饭，吃饭的地方很明显也是临时搭的场地，庆幸的是剧组请了厨师。 神秘的男主还没到场，倒是意外地看到范婷，五公主的大部分戏份在后面，苏晚估摸这范婷大概是来社交。 吃饭的时候姜导提了几个在剧组他的规矩，比如拍摄期间不许使用手机；每个人只做自己的事等等。 范婷从座位上起身敬酒，姜导抿了一口，“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明天早起拍摄。” “听姜导的。”范婷甜甜地应着。 苏晚看到范婷笑得甜美，朝自己走过来。 “苏姐姐，我敬你一杯，以后多多关照。”范婷端着酒站在苏晚身边，“我看你好像不舒服，是我错了，那苏姐姐别喝，我喝了。” 这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根本没给苏晚插话的机会。原本还没从晕车中缓过来，不想和范婷虚以委蛇，但她自己撞枪口。 外人看来范婷一个一线流量明星能放下身段过来敬酒，苏晚理应客气回应。 两人又是同一家公司，范婷简直就是没架子没脾气的绝世小白花。 曾经的苏晚不反击是觉得没必要，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她好欺负。 苏晚把头稍稍一偏，“什么？我不太舒服，没听清。” 范婷勾了勾嘴角，强撑笑容，“苏姐姐是真的难过，要不然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劳公主操心了，是我没有公主命，出行都配了5个助理，事事照顾周到。” 一桌子的人一时都安静了，圈里传闻苏晚性格软弱，这么一看也不是好惹的主。 范婷更是没想到，平时一声不吭的苏晚，今天突然转性了，本来还想借她大家留个好印象，站在苏晚身边一时有点尴尬。 姜辉自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没出声。一桌子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谁也没做出头鸟。 最后还是出演苏晚母亲角色的老演员郁秋琴老师做了和事佬。 苏晚脑袋昏沉，从中午下了飞机就没吃东西，晚饭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不太油腻的蔬菜，胃里反而更翻腾，苏晚和导演告了假。姜导看她脸色不太好，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苏晚跟着工作人员走出临时餐厅，天色已经全然暗了，唐糖拉着行李箱跟在身后。 透过几盏微亮的灯光，《巫山》大部分的戏份都是搭设实景拍摄。隐隐约约看到历时三个月完工的场景，虽然是晚上，苏晚能想象白天是，背靠连绵群山，青松翠竹，流水潺潺，古朴但不乏韵味的房屋顺溪而建。 每家每户挂的红灯笼随着微风飘荡。村子中心有个广场，围了一圈直径大致一米的皮鼓，苏晚看不清鼓面的图案，但也真切感受到了剧组的用心。 大致走了10分钟，苏晚就到了一个2层的建筑前，在整个拍摄场景后方。 “苏老师，您的房间在2楼，这边房子是以前山民留下的，条件比较简陋，这三个月，需要委屈您。姜导怕拍夜戏，房子外的灯光太亮影响效果，所以拍戏的还是会把房前的主光源关了，平时晚上走路小心着点。”小姑娘耐心的和苏晚解释，怕这位大明星对环境有怨言。 苏晚默默听着没说话，低头盯着台阶往上走。 房间在房子东侧，屋子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还有两个临时的衣柜，整体还算干净整洁。 苏晚淡淡地和小姑娘道了声谢，小姑娘如蒙大赦：“那苏老师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苏姐，我第一次跟组，拍戏都这么艰苦的吗？”唐糖满肚子疑惑，在剧组工作人员走后悄悄地问苏晚。 “我也头一次，习惯就好。”苏晚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隔壁范婷助理吵闹声吵醒。 范婷的行事风格她太熟悉了，不获得点关注，不会消停。最好是导演和制片都来哄着。 苏晚原本不想多管闲事，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一时停不下来的样子。 苏晚打开门，尖锐的声音就传入她的耳朵，“你让我们家艺人怎么住？没有独立卫生间就算了，山里天气这么冷，一个破电暖吹就解决问题了？” 先前剧组小姑娘眼睛发红，畏畏缩缩地低着头，“我给范老师加床被子吧，二楼的条件已经算不错的了。” “不行，我们不能住这。你和负责人去说，我们自己找地方。”范婷助理不依不饶。 “不用了，小春姐，我可以克服的。”范婷小声的劝着，仿佛是怕自己的助理。 范婷就是这样，人前善解人意，人后挑剔，好多她不能出面做的事情，都让助理出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一唱一和达到目的。不了解他们的，还真以为是助理心疼艺人。可助理和艺人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助理何尝不是艺人的门面，没有授意，敢做出格的事？还是当着艺人的面。 苏晚无奈摇摇头，“你们和小姑娘吵什么，她能做什么主，有什么要求和导演去提。” 小姑娘一脸感激的看向苏晚。 苏晚没有主持公道的 第14章 第一场亲热戏 早些年，姜辉和沈兰珠就有合作，沈兰珠给姜辉介绍了不少优秀电影演员，对初出茅庐的顾南城自然也给了不少关照。不曾想顾南城极有天赋并且努力，两个人合作多年，也拍出不少脍炙人口的电影，最后拿到影帝。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两人会继续合作再造辉煌的时候，顾南城突然宣布息影，不少人扼腕叹息，包括姜辉。 顾南城找到姜辉表示想出演他的新电影时，姜辉挺惊讶，但又深知顾南城的能力，加上身上生人勿近、绝情绝爱的样子和男一气质不谋而合。同时，影帝复出之作也可以作为电影一大卖点。考虑了几天就答应了，还调侃，为捧公司艺人，总经理都亲自下场了。 范婷蹦蹦跳跳地跑到顾南城面前，挽住顾南城的胳膊开心地说：“师哥，你演男一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本来人生地不熟的，我还害怕。” 心里已经开始埋怨，为什么经纪人没有让她试女主的戏，这样可以和师哥演对手戏，说不定还可以因戏生情，全然忘了早前已经被拒绝过。又想到是苏晚和师哥演感情戏，心中苦涩，像压了块巨石让她喘不上气，借着夜色的遮掩，毫不遮掩自己眼神里的狠戾，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再抬头已是满脸灿烂。 顾南城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配合电影需要。” 听着像回答范婷，眼睛却跟随苏晚的身影。 苏晚慢条斯理走到他们面前，站到姜辉身边。疏离而不乏礼貌地说道：“顾总，晚上好。” 顾南城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地盯着苏晚，就这么想和别人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吗？“见到我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苏晚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只是好奇公司那么多事，忙得过来吗？” 姜辉是在签合同的时候才知道苏晚解约的事，心里猜测顾南城这次参演，是为范婷进军电影圈造势。现实情况就是复杂，希望是福不是祸。 默默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苏晚顾南城和范婷那些事，祈祷苏晚别再恋爱脑。 众人听了苏晚这阴阳怪气的发言不禁瞪大眼睛。 特别是范婷，自从得了最佳女配之后，她感觉苏晚整个人都变了，不再任人欺负，反而不卑不亢，甚至会回怼。 顾南城像是丝毫不在意：“多年没演戏了，以后请苏老师提点。” 众人一时更加纳闷，传言不是苏晚追求顾南城多年而不得吗？顾南城好言好语的样子也不像是拒绝。 “您才是影帝，我是来学习的。”对于顾南的城油盐不进，苏晚颇感无奈。 顾南城把厚脸皮进行到底，“苏老师，借一步说话。” “大晚上，孤男寡女不合适。”苏晚脱口而出。 苏晚刚拒绝，顾南城根本不顾旁人在场，直接拉起苏晚手臂往远处走，留众人面面相觑。 范婷狠狠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死死地盯着顾南城和苏晚的方向，妒忌与愤懑快将她吞没。自己堂堂范家千金，为了追顾南城求着父亲打通关系拜仲老为师，以为近水楼台，没想到还有一个苏晚。这么多年，顾南城对她的炒作不置一词，她以为这是默认。 苏晚挣脱不得，只得跟着顾南城，“松手，我自己会走。” 顾南城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看着苏晚的眼睛一脸真诚地说： “苏晚，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苏晚叹了口气，“那你干脆点，把婚离了。” “我不会离婚的。如果不怕影响你的演员生涯，我们可以公开。” 苏晚觉得不可思议，“你以为是因为没公开？我才和你离婚？” 顾南城看着苏晚，“那是什么原因？” 苏晚深吸了一口气，再没有回答。 “不说也行，在我这没有离婚这词。”顾南城眼睛一眯，气氛瞬间变冷。 “你别太过分了，除了会强迫别人，你还会干什么？”苏晚咬牙切齿。 “我还会干什么你不知道？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把我当什么？还有别想着退演，你可以试试。如果你退演，我也不能保证我做出什么事。比如这张照片。”顾南城举着那晚在别墅的“床照”。 顾南城其实也不想用威胁，可他觉得苏晚离他越来越远。 苏晚直接甩开他的手，往回走。 一群吃瓜群众虽然听不见，但看情况，分明是小情侣吵架的场景。便纷纷散了，混娱乐圈，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苏晚在床上辗转反侧。 肖凡帮她分析了利弊。这是一次绝佳的进入电影圈的机会，其实和谁演都是演，可以把顾南城当成普通男演员。如果怕被纠缠，平时不接触，其实就是同事。 对于照片，其实很好解决，公开对你也没影响，你已经全网黑，你有结婚证，这反而是洗白。 还有一个好处肖凡没说，苏晚私心觉得拍亲热戏的时候，没有其他男演员的尴尬。 做了决定后，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巫山》正式开机，举办了简单的开机仪式后，就直接拍摄。 第一场是赵奕承和祝羽的亲热戏。 祝羽对赵奕承的感情是复杂的，对皇族的任何人都抱有恨意，但又不得不通过赵奕承接近仇人，她唯一的筹码也只剩她自己。此次回到故乡，是对赵奕承的试探，也是想加深两人的联结。 现场人来人往，苏晚不经意仿佛看到宋南书的身影，来不及确认，姜导就拿着剧本给苏晚和顾南城讲戏。 姜辉看了看苏晚，“头一次拍亲热戏？别紧张，让南城带着你。这里的祝羽是纠结的，她试探得出的结论，赵奕承和灭族无关。未经人事，交付自己的时候其实无措，但是强迫自己镇定。” 整场戏其实没什么台词，可这是对苏晚的演技要求更高。不说话时，一个抬眼，一个皱眉，一个启唇在镜头前都是大表情。不做表情时，对眼神的把握又提出要求，否则就是面瘫。 就算拍商业片，姜辉都是靠一幕幕细腻的镜头语言，替代大段大段的语言表达。整体呈现欲言 第15章 真真假假 唐糖跟着化妆师上来，补完妆，唐糖轻声问苏晚：“苏姐，没事吧？”她知道苏晚和顾南城在离婚，肖凡再三嘱咐，不该问的别问，注意苏晚的状态。 苏晚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唐糖说的是她和顾南城的亲热戏，朝唐糖微笑着摇摇头。 休息没多久就开始第一次正式拍摄。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待在摄像机拍摄不到的地方，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苏晚在导演身后看到了宋南书，但她来不及多想。 听见顾南城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强迫。”声音比走戏时更深沉。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台词，可苏晚却感受到了更大的压迫感。 苏晚吻着顾南城的唇，企图讨好，可动作却清冷而生疏，没有一丝情欲。像极了苏晚的心境。 顾南城却一把推开了她，“可以了，出去吧。”作为二皇子，对赵奕承投怀送抱的女人不计其数。他对祝羽这颗棋子有的是掌控的方法，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成为自己的女人，更何况祝羽生得一副绝世容颜，他见过伊始祝羽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现在穿起了清冷漠然的伪装，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可看到祝羽这副模样，他又失了兴致。 苏晚有一瞬间的慌神，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够好，表情里带了委屈。 房间烛光明明灭灭，苏晚强压喉咙的哽咽，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无声地往下流。 眼睛倔强地盯着顾南城，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当只剩下中衣时，慢慢走向顾南城，用力的环住顾南城的脖子，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撞上顾南城的唇，一瞬间她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嘴唇的碰撞，甚至磕到了牙齿。 苏晚觉得祝羽是飞蛾，扑火是本能更是宿命。 顾南城是真的吓了一跳，刚好契合赵奕承的状态。开始回应苏晚的吻，手扶上苏晚纤细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吻，引导苏晚慢慢放松。渐渐地开始不满足于这个吻，身体开始越来越炙热，呼吸开始急促。顾南城拍戏以来，思绪头第一次开始游离。 自从苏晚提了离婚，他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姜辉喊了停。 苏晚慢慢平复心境，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她和顾南城在一起，虽说都是她主动，但从未如此疯魔。 顾南城渐渐松了手，呼吸恢复正常，仿佛就是一场戏。 姜辉在监视器里确认画面，时不时和边上的宋南书讨论两句。 苏晚走到剧组准备的休息区，躺在躺椅上，闭眼思考。 她开始害怕。害怕再和顾南城相处下去，事情会失控。害怕自己重新回到熟悉的感觉舍不得抽离。虽说心里做了建设，要把顾南城当成普通男演员，可真正接触起来，心里还是会细细麻麻地痛。 唐糖看苏晚的状态不太好，拿了瓶水，递给她，并不敢多说话。虽然苏晚对自己人脾气好，但是她也记得肖凡的警告，谨言慎行。 第一场戏意外的一条过了，还有一场床上的亲热戏。 开始前，姜辉过来询问苏晚，有没有问题，苏晚摇了摇头。 考虑到苏晚第一次拍亲热戏，姜辉还是人性化地清了场，只留下灯光、收音和摄像。 顾南城和苏晚坐在床上听姜辉给他们讲戏，“这里是祝羽爸妈的房间，祝羽心里是矛盾的，她没什么谈判的条件。不能再当着赵奕承哭了，她害怕失去这次机会，要凭本能回应，不能表现出熟练。” 苏晚点点头，姜辉说了这么多，更多的是心理活动。具体表情拿捏还要看她理解。 “南城，你不能表现出急躁，整件事你是运筹帷幄的。你要的是祝羽全无条件信任，所以是循循善诱。最后别太粗鲁，可以激烈。” 苏晚不是很懂，粗鲁和激烈的界限在哪里，索性不是自己的戏份。 苏晚里面只穿了一件抹胸，外面穿了一件中衣，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十月的山里，晚上格外冷。 等姜辉和顾南城讲完戏，他俩就开始走戏。 苏晚脱了外套躺在床上，顾南城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覆在苏晚的头发上，胸口虚虚的贴着苏晚的身体，当着这么外人的面，感受到顾南城身体的热度，苏晚还有浑身不自在。 姜辉看着监视器，指挥着苏晚和顾南城调整细节。 “南城，眼神里多一点玩味，但不是调戏。苏晚注意松中衣的时机。” 苏晚一手抓着顾南城的衣服，一手紧抓自己的中衣领口。 “苏晚，别收这么紧。表情错了。”姜辉盯着监视器，神情严肃。 苏晚脑中闪现纪录片里男演员被姜辉逼的崩溃大哭的样子，仿佛体会到了男演员心里的惶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顾南城轻声说：“你放松点，交给我。” 顾南城指尖摩挲着苏晚额头和头发的交界处，随着抚摸的节奏，苏晚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顾南城的慢慢贴近，苏晚一别脑袋，又意识不到不对，想转回来，顾南城却没停，鼻息打在苏晚的脖子上，鼻尖轻轻地划过细嫩的皮肤，酥酥痒痒，苏晚耳后一阵过电般的战栗。 苏晚本能闭上眼睛，表情克制，抓着顾南城衣服发白的指尖却暴露此刻的紧张。 顾南城停了动作，苏晚知道这是暗示，放松了全身肌肉，慢慢扭过头，直视顾南城的眼睛，手轻轻攀上顾南城的背，隔着单薄的布料，苏晚感觉到顾南城结实的肩膀。 这更像是早已注定结局的博弈，祝羽自视珍贵的筹码，在赵奕承眼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具，猎人只是在享受狩猎的过程。苏晚觉得某一时刻，她和祝羽是相像的。 顾南城贴近苏晚的唇，却又在要碰上的瞬间戛然而止。 不同于一开始的吻，苏晚不再莽莽撞撞，学着顾南城的样子轻轻的啄着顾南城的唇，然后鼻梁、唇角、下颌角，再慢慢往下移，不得章法却又勾人无比。 顾南城像是忍到了极限，直接扯下苏晚的中衣，厚实的唇无情捻过她肩头肌 第16章 正在离婚 苏晚整理好情绪往回走，出门的时候看到宋南书倚着门框，整个人藏进夜色里。脊背挺拔，衣服随风摆动，身形修长而单薄，显得孤寂又落寞。 看得出等了很久，一地烟头，手上的烟已经快烧到了头。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苏晚眼神示意宋南书手上的烟。 听到苏晚的声音，宋南书愣怔地抬头，手忙脚乱地息了烟，“正常合作，倒是你，演技比以前细腻了。” 苏晚听到这个回答，松了一口气。 她生怕宋南书和上次见面那样语出惊人。真诚地说了声谢谢，道了声别就想离开。 “你……”宋南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顾南城从身后喊，“晚晚，你等等我。” 苏晚一时头大，顾南城就是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顾总好啊。”宋南书没有被打断的恼怒，温和的和顾南城打招呼。 “麻烦宋老师以后离我老婆远点。”顾南城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像极了护食的猫。 其余两人都没想到顾南城会说出这话，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对于多次出现在苏晚身边的男人，顾南城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他要排除每个隐患。 “前妻，谢谢！正在离婚。”苏晚实在不想再和顾南城有更多牵扯。 谁知顾南城更不要脸，“那也还是夫妻，就算去民政局，还有30天冷静期。” “顾南城，你可真行。”苏晚被气得脸红。 “谢谢晚晚夸奖。”顾南城当苏晚这是真心夸奖。最近他摸清了苏晚的脾气，越无赖，苏晚越没有办法。 苏晚被噎得哑口无言，负气快步离开。 顾南城看了一眼低着头消沉的宋南书，没再说什么，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跟着苏晚离开。 宋南书看着他们俩争论，内心苦笑，自己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已经抓紧了一切能抓紧的时间朝苏晚奔赴，兴高采烈地想展示自己努力的成果和对两人未来的保障。 可当通过监视器看到顾南城看向苏晚的眼神，他就开始慌了，后来看到苏晚和顾南城之间有外人不可融入的默契，他就懂了，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旁人以为的苏晚是一厢情愿只是旁人以为。 本来抱有一丝丝希望，表达自己的心意，可现在说出一个字都是错。 他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不再早一点，在认识苏晚的八年时间里，他有无数的机会。明明自己更早认识苏晚，为什么没有从前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远远看着他们。 工作人员还在整理器材，并没有人注意他们三人。 姜辉远远地看着他们摇摇头，拍第一条的时候，他就发现顾南城不对劲。但没想到他们的美术指导似乎也掺和其中，果然艺术来源生活。 晚上剧组进行第一轮宣发。 在微博放出了概念海报并@了几位主演，对于迟迟未透露男主信息吊足网友胃口，各大影帝粉丝跑到自家艺人下留言，搞得一众演员云里雾里，淘气点的演员直接回复网友：保密。更有跑到巫山官微下求合作，场面一度失控。 巫山也赚足网友关注度。 往后几天，剧组按照正常进度拍摄。 自从第一晚 顾南城却浑然不在意，两人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氛围。拍戏时，两人默契十足，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却比陌生人还疏离，顾南城对此毫不在意。 所幸没有影响拍摄，姜辉也没多说。 前期拍摄基本围绕巫山族人隐世生活，和顾南城的对手戏相对少，这让苏晚轻松不少。 至于宋南书，苏晚大致肯定，那晚宋南书是想表白，自从上次聚会后，宋南书时不时会发问候信息企图打开话题，在苏晚舆论围攻的时候发信息安慰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如果这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装傻。 顾南城这么一打断，苏晚反而松了一口气。按照宋南书恪守礼节的性格，不会破坏平衡。 巫山一族深知拥有祈雨的神力是上天的恩赐，更是可能带来灭族的灾。几百年来，巫山一族一直隐居于巫山。 巫山常年浓雾缭绕，没有巫山族人带领，根本找不到入口。 虽然隐世而居，但族长不忘巫山族人使命，每年开春之际带领几位族人出山为百姓祈雨，也因此在靠天吃饭的百姓中颇具威望，也成了岷国皇帝的眼中钉。 神女祝羽从未离开过巫山，没接触过外人，和大多数巫族人一样天真烂漫。 她最大的烦恼就是自己还未学会祈雨。 最讨厌的事情就是阿爸逼着她练基本的武功招式，祝羽不懂她为什么要学，阿爸只是告诉她，他们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每到这时候，祝羽就会莫名忧伤。 前面的戏份对苏晚来说压力比较小，少女的天真只要在表演时，眼神保持纯澈就已事半功倍。 祝羽爸妈的扮演者都是老戏骨，平易近人。苏晚把他们俩当成自己的父母相处，演戏的时候更像是弥补自己和家人缺失的三年。 姜辉给他们留了自由发挥的空间，整段追求温馨自然，现在多快乐，以后就有多痛苦。 这段戏对苏晚最大的难度是第一次祈雨时的舞蹈。祝羽具有少女的柔软同时具备武者的力量，鼓槌落下的瞬间必须体现出信念感。 苏晚从小没练过舞，心里有却一股不服输的劲，提早记住了每个动作和走位，在别人休息时不断练习。 可拍摄了整整一下午，都没达到姜辉想要的效果，“苏晚，我不要多余的表情，这段舞蹈是祝羽的信仰，也是百姓的希望。先休息会，你再想想，一会天就黑了。” 今天原本就没有顾南城的戏份，但还是等在片场，看到苏晚努力的样子，既心疼又费解。他不明白苏晚为什么执意要当演员，冬天下水，夏天穿棉袄，严格的导演一条不过反复磨，枯燥又艰辛。而没有关系，单靠自己努力，到头来混个老戏骨的称号已经是对演员一辈子最大的肯定。 苏晚吊了一天威亚，早已筋疲力尽。面对一圈皮 第17章 姜汤 再次拍摄的时候，苏晚放空自己，不再刻意回忆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把自己当成祝羽，每一次转身干脆利落，每一次击鼓当是对神明的膜拜，每一个脚步轻盈而流畅。 四周的鼓不再是鼓，仿佛是八大神明站在苏晚面前，苏晚忽然看懂了这鼓面上的花纹。 苏晚身穿深红异族紧身服饰，衣服和裙子下摆缀满银片。手上和脚上各戴了两串铃铛，随着抬手和迈步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挽着高髻，系了根红丝飘带，随着舞姿飘荡。神情宁静而虔诚，整个人仿佛渡了金色光辉。整段下来，鼓声混合铃铛声，荡气回肠。苏晚像是神明降世，神圣不可侵犯。 顾南城看得入了迷。 认真的人果然迷人。 姜辉终于在监视器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以了，先休息会。” 化妆师给苏晚补妆后，天色黑了，雨戏的场景也布置完毕。 姜辉拿着剧本和苏晚强调要点：“这是祝羽第一次祈雨成功，你先想想这是什么心情。” “惊喜之前还有点不可思议。”苏晚的回答没让姜辉失望。 顺利地走了一遍戏后，就直接开始拍。 一滴雨落在祝羽的脸颊，祝羽似有所感，愣怔了片刻，但并未停止上手的动作，她深深记得自己的使命。 密密麻麻的雨水落在祝羽肩头，浸润她的衣服；打在鼓面溅起水花，更打在阿爸阿姆和族人的心头，他们的神技后继有人。 祝羽最后使用全身力气，重重敲下鼓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阿爸阿姆回以温和地微笑，笑意直达眼底，祝羽知道自己成功了，脸上的笑容也直接荡开，开心的像个孩子。以前看着自己的阿爸祈雨时，又神往又敬佩，终于自己也可以了。 周围的人开始鼓掌，祝羽收起鼓槌，欣喜地奔向阿爸阿姆。 后面又补拍了几个特写，收工的时候，苏晚全身湿透，事先穿的那点保鲜膜的保温效果基本等于零，寒意早已顺着四肢爬上精髓，苏晚感觉每个汗毛骨都在颤抖。 苏晚强忍颤栗往回走，唐糖赶紧拿来干燥的浴巾，给苏晚披上，带着苏晚去换衣服。 当晚，剧组每位成员都收到了厨师浓郁的爱心姜汤。 休息室里只剩苏晚和郁秋琴，换了身干净衣服的苏晚，烤着小太阳，搓着手，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 “不喜欢喝姜汤？”郁秋琴看出苏晚的不情愿。 苏晚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说话。 郁秋琴却笑得更开心：“你这模样简直和我女儿一模一样，等会去吃点预防感冒的冲剂。山里的冷气和城市不一样。” 苏晚有种被人拆穿后的心虚，“知道了，谢谢郁老师。” 苏晚从小讨厌喝姜汤，又辛又辣，一闻到姜汤的味道，胃就隐隐作痛。 “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郁老师说完往外走。 苏晚正准备倒了姜汤，就听到身后顾南城声音里的怒气，“你就这么幼稚。” 苏晚吓了一跳，手里的姜汤也应声落地，杯子在地面滚了两圈归于平静，苏晚才回了神，“顾总，你管得有点宽。” 有点埋怨地瞪了一眼顾南城，开始拿毛巾收拾。 顾南城实在无奈，两人之间的和平似乎只维持了下午的那十分钟，苏晚在他面前就像刺猬，非要扎得他疼才罢休。 “你等着，别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休息室。 苏晚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等唐糖倒了热水回来，苏晚隔着水杯汲取热量，喝了热水，全身暖洋洋，苏晚的思绪就开始飘忽。 一只手递了一杯姜汤放在她眼前，不过多了两颗红枣，“喝了。”声音里带了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晚皱皱眉，抬头望着顾南城，鼻腔充斥辛辣的味道,忍不住想打喷嚏。 “你不想耽误剧组的进度，就得喝了。姜辉不喜欢演员生病。”拿着杯子的手没有挪开的意思。 “我回去吃药。”苏晚回答的声音有点小。 唐糖看着这情况，准备接过姜汤，可顾南城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递给苏晚的动作。 “知道了，我喝。” “温度刚好，我试了。” 唐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苏晚屏住呼吸，猛地灌了几大口。 苏晚不想承认，一杯姜汤下去，热意从胸口蔓延，但是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顾南城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又递了两颗巧克力给苏晚，苏晚虽然思想上不想接，但身体很诚实，“一定不能让姜导知道我吃巧克力。” “真是小孩，姜辉不会在意的，这周你消耗量大。” 回去休息的路上，按捺不住好奇的唐糖终于问出口这一周的疑惑：“苏姐，顾总是要重新追你的意思吗？” 苏晚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下唐糖：“谁告诉你的？剧组传闲话了？” “没有没有。”唐糖连连否认。 “我们离婚了，他现在这样，最多是因为我主动提的离婚，他心有不甘，所以揪着不放。” 苏晚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自己心里也开始没底，如果顾南城还爱她，为什么在这两年对她不闻不问，完全不上心。可如果只是不甘，又何必大费周章帮自己，还耐心地教她演戏。一时之间也理不出头绪。 唐糖却说：“可他今天看你跳舞都看呆了，又端姜汤又送巧克力。” 苏晚没再接话，低着头，像是专心致志看脚下的路。 后半夜忽然下起了雨，苏晚被闷雷惊醒。 身体开始冒冷汗，五年前的记忆不断涌现。 苏晚双手紧紧抓着被角，闭眼睛安慰自己：“这里很安全，没事的，没事的。”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想睡着越容易失眠。 苏晚恨自己的耳力格外好，她能听到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啪啪声，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似乎还能听到水流声。 正在神经紧绷之际，忽然听到几声不轻不重地敲门声。 第18章 挑衅 苏晚紧张地问：“谁？”就听到顾南城熟悉的声音，“是我。” 苏晚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她害怕山里的暴雨，害怕历史重演自己是一个人。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3点多。披了件外套，起身去开门。 房间的灯不亮，苏晚看不清顾南城的神色，“你怎么过来了？” 顾南城也被闷雷惊醒，他怕苏晚害怕，可站在苏晚面前却开不了口，纠结地说：“被吵醒了，想在你这里待会。” 也不等苏晚拒绝，直接跨步进门。 苏晚知道顾南城是为她找了借口，这种天气，确实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顾南城打量了下房间的陈设，一周来头一次踏进苏晚房间。他知道山里的条件差，但是看到苏晚的房间，比起自己房间还差一点，“回头还是让赵潜开一辆房车过来。”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吃点苦不算什么，但就是舍不得苏晚吃一点苦，山里自然条件太复杂。 “不用，姜导不喜欢搞特殊。已经住一周了，也习惯了。”苏晚心脏猛然的跳动了一下，还是开口拒绝，她不想在前途未明的情况下，再接受顾南城的好意，况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苏晚关上门，往床边走。 顾南城没再说什么，自己找了张椅子坐。 房间里一阵沉默，两人一时没什么话题聊。 苏晚靠在床头，蜷着双腿，尴尬地拿着手机，不停刷新微博。山里的信号时断时续，微博界面仍停留在初始状态。 她原本不想和顾南城独处，可眼下的情况，顾南城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顾南城看着苏晚的动作，开口问道：“你喜欢演戏？” 苏晚抬头，脸色有一瞬间的茫然，“对，以前看你演的《无闻》，就很喜欢。” 意识到自己表达有歧义，赶紧补充，“喜欢你演的小易，饱受抑郁症的折磨，注定悲剧结局却仍反抗命运，让人心疼又敬畏。我那时就想我一定要变强大，可以照顾小易这样的人。” 《无闻》是七年前拍的一部关于抑郁症人群的电影，顾南城扮演的易嗔虽然不是男主角，但苏晚觉得顾南城是那个最亮眼的。 刚认识顾南城的时候，苏晚还不知道他是明星。认识后把他演的电影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三遍。 说完苏晚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小，太天真，什么都想。后来懂了，演员最大的成就是能让社会引发群体性问题的关注。而且，我觉得坚持做一件事情挺酷的，尽管不知道前路是什么。” “从来你没听说过。”顾南城苦涩地说道。 “你也没问。”苏晚扣着手机壳的边缘，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以前太忙了，对不起。”顾南城眼睛盯着苏晚，仿佛在回忆。 苏晚觉得自己幻听，许多难以言明的委屈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带着酸楚从心里一直蔓延到鼻腔，双眼霎时间蓄满了眼泪，只需眨一眨便能从眼里掉出来。 苏晚不愿意让顾南城看见，把头低埋进膝盖。 在一起五年间，顾南城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更不会和任何人低头。此刻顾南城的道歉，让她焦躁不安。 最近顾南城的种种行为，有种别的情绪不断上涌苏晚的心头，反反复复难以冷却。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剩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南城身体往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对苏晚说：“你睡吧，我在。” 苏晚身体缓缓往下滑，盖好被子，听着顾南城蛊惑般的声音，精神也开始放松。 “你也过来睡会吧，床够大。”苏晚楠楠地说了句。 “没关系，熬得夜多。”顾南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在某些时候又很懂苏晚。 第二天早上七点醒来的时候，雨停了，顾南城也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苏晚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情况越来越复杂。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明显变冷，苏晚出门时加了毛衣。 路上接到了苏砚之的电话，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晚晚，昨天睡得好吗？” “挺好的，哥，你放心。”苏晚故作轻松，因为剧组保密条例，没办法和哥哥说顾南城成了电影男主角。更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顾南城在她房里待了一晚。 由于电话信号不太好，两人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今天拍的是赵奕承易容成赵奕明和族长“偶遇”，带回巫山后的戏份。 说是易容，其实两兄弟本来长得有七分像。赵奕明脸型更有棱角，眼角多了颗泪痣，留了胡茬。 苏晚远远地看着演戏的顾南城，有种陌生感。 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顾南城动的心，在山洞里？或是看他一部部电影？还是总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分不清了。 “我劝你，离我的南城哥哥远点，我们迟早要结婚。”范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苏晚身边。 苏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范婷，我对你没什么耐心。你想追顾南城你大大方方地追，看他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 结果苏晚没料到，范婷开始装惊吓，故意撞倒椅子，略带了点委屈，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啊呀，苏晚姐，你别生气啊。我也只是崇拜你，想和你请教演技。” 苏晚没想到范婷整这出，真是空有美貌智商欠费的蠢人。姜辉以敬业出名，范婷这不是自己撞上枪口。 苏晚的眼神带着杀气，但脸上仍保持无懈可击的微笑，等所有人注意力转到到范婷上，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没生气。倒是你，我没有教你，你可别生气，我听说你生气了会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 范婷有点被苏晚的眼神吓到，但脸上仍是误会的不可置信，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苏晚姐，可能是哪里有误会。” 苏晚眼角余光果然看到姜辉拿着剧本，朝她们走来。对着范婷仍保持微笑，用姜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你声音太大了，打扰拍戏，私下说。” 范婷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第19章 中毒 范婷心里愤懑不已，昨天她被敲门声惊醒醒，透过窗看到顾南城进了苏晚的房间。 范婷觉得自己胸口有股灼烧感，心头像被万千蚂蚁啃噬，被紧抓的窗帘已经褶皱不堪，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让苏晚早点滚出剧组。 今天看到临时看到苏晚在场内，原本想略施小计，给大家留下苏晚就是心机深重、蛮横无理的坏女人印象，可没想到姜辉站在苏晚那一方。 自从范婷吃了瘪，就再也没主动找过苏晚，苏晚也没功夫理她。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周，由于天气转凉，苏晚拍摄时穿得少，顾南城每天盯着苏晚喝了姜汤才肯放苏晚离开，只是少了巧克力。在剧组，男女主演员都要求少盐少油少糖。 晚上回到房间，唐糖发现苏晚的房间多了一个装了姜茶的红色保温杯。 剧组里的事，大家不讨论，不代表不知道。唐糖八卦地问苏晚：“这是宋总？” 苏晚看了两眼保温杯并没有上心，“你拿去喝了吧，我实在讨厌姜汤味，我巴不得你每天帮我那份也喝了。” “剧组的，我也喝过了。”唐糖没好意思。 “没关系。”苏晚把保温杯塞进唐糖的怀里。 半夜，苏晚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隐隐约约听到楼下有人在喊唐糖的名字，心里开始不安。 苏晚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往下赶。 此刻剧组的状态可以说是慌乱。 确认大家进进出出的房间是唐糖的宿舍，苏晚的心开始狂跳，深呼吸一口气。 突然一个剧组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地拎了一壶水往里走，不小心撞到苏晚，低声道了一声歉又往里走。 苏晚赶紧跟上，随行医生厉声喊道：“大家让让，患者需要新鲜空气。” 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道。 顺着让开的道苏晚看到唐糖双手拄着上半身，趴在床沿，脑袋耷拉，脸色惨白，额头布满汗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勉强支撑着。医生不断顺着唐糖的背。 苏晚赶紧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闻声抬头，发现是苏晚，解释了句：“食物中毒，她现在有点神志不清，看她样子是出现了幻觉。我猜测，蘑菇中毒，具体不知道是哪种，先用盐水催吐。” 说着接过剧组工作人员递过的盐水，继续让唐糖喝下。 苏晚知道人群在窃窃私语，但她听不清大家具体讲了什么。此刻她耳朵里充斥着唐糖的呕吐声，吐完之后还带了几声干呕。 她心里充满疑惑，大家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为什么就独独唐糖中毒，还是蘑菇中毒，唐糖不会乱吃东西，脑子里忽然闪现红色保温杯。 苏晚强迫自己冷静，扫了一眼房间，在床边架子上发现那个杯子。绕过人群，拿起杯子，里面还剩了半杯姜汤，苏晚盖好杯盖，紧紧捏住杯子。 没过多久，姜导也匆匆赶来，询问其他人员后，嘱咐随行医生一定要尽力，然后陷入了沉默。 直到唐糖吐出的是清水，随行医生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剧组工作人员说，“现在赶紧送最近的医院。” 唐糖平躺在床上，30分钟催吐，原本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无力的抱着自己，好在均匀的呼吸证明唐糖的状态已经有所好转，苏晚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点。 苏晚蹲在床边，轻声问唐糖：“还好吗？” 唐糖听到熟悉的声音，循着抬起眼皮，但眼神却无法聚焦，有气无力地抬起了手，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下雪了，好大。”说完还笑了两声。 苏晚鼻头发酸，心里又闷又痛。如果真是这杯姜茶，那目标应该是自己，这苦唐糖本不用吃。 送唐糖上车的时候，剧组跟去了剧组工作人员小陈和随行医生，因为不能耽误明天的拍摄进度，苏晚没办法陪同去医院，就要了小陈的号码。 又叮嘱小陈：“麻烦您好好照顾唐糖，严重的话，直接送最好的医院，费用我出，不用担心。” 小陈点点头，他其实想说，剧组有保险，但看苏晚的表情，没再多说什么。 看着车子远去，苏晚紧握保温杯的手一直没松开。 顾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苏晚的身边，轻轻地拍拍苏晚的肩。 “送医院了，放心吧。”笨拙地安慰苏晚。 “你变了很多，其实你不用这样。”苏晚低着头转身往回走。 顾南城自然地跟着苏晚进了房间，“你手里保温杯里是什么？” 苏晚没有立刻回答，从收纳箱里找出食品封装袋，把保温杯塞进袋中，排除气体后，严严实实地锁好封条。 然后走到顾南城面前，提着袋子说道：“你在警局是不是有认识人，能不能请他们化验，还有保温杯上的指纹？” 现在剧组里她最信得过的也只有顾南城了。原本是想让肖凡来一趟，把这姜茶送到苏砚之认识的警察手里。 临了又犹豫，怕她哥知道了又担心。 顾南城接过袋子，将保温杯提到眼前，打量了一圈保温杯，幽幽地开口，“化验？唐糖中毒是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第六感吧，我平时没锁房间的习惯。今天，红色保温杯就放在我桌上……”苏晚没把话说完，如果没多此一举把姜茶给唐糖，今晚就不会出这事。 顾南城也没追问，眼神慢慢变得阴翳，如果这事冲着苏晚，在他心里性质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不多会，又问道：“有头绪吗？谁放的？” 苏晚没回答，如果真是这姜汤，她心里是有猜测的，但无凭无据，下结论太早。 “交给我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拍摄。”说完拿了保温杯往外走，轻轻地带上了苏晚房间的门。 苏晚毫无睡意，心里担心唐糖，思考着如果是范婷放的姜茶，自己该怎么做。 两小时后收到小陈的短信，唐糖暂时没事了，医生给唐糖洗了胃，要继续观察。 苏晚才迷迷糊糊睡下。 第20章 套话 唐糖蘑菇中毒的事情多多少少影响了剧组的氛围。 唐糖自己采了蘑菇中毒的传闻不胫而走，但苏晚清楚，唐糖不是一个喜欢节外生枝的人。 由于繁重的工作，进入拍戏状态后，这种窃窃私语便消失了。 拍戏休息间隙，苏晚在片场看到赵潜，顾南城侧头和赵潜不知道交代了什么，赵潜神情严肃，时不时点个头。 不经意迎上苏晚的目光，赵潜恭敬地冲苏晚点了点头，苏晚回以微笑，感叹顾南城和赵潜的办事效率。 苏晚不知道什么放下了对顾南城的戒备，拍摄和赵奕承在巫山相处的戏份时，一时分不清心头的暖意是祝羽的，还是自己的。 这位身着异族服饰，行为举止和族中人完全不一样的男子，深深的吸引了祝羽。 听着他浑厚的声音娓娓道来，祝羽仿佛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神情好奇又神往，心情雀跃而激动。 男子俊朗刚毅的脸庞，忧郁和贵气的气质，让祝羽产生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欲望。微微的一个表情，都能在她心中洒下一片花瓣，一圈一圈地荡开，缓缓的，静静的，久久不能平息。 表达这种喜欢对苏晚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而祝羽眼神清澈，直勾勾地看着一个人时，让赵奕承产生错觉，仿佛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这种感觉陌生又可怕。 皇家的教育和多年明争暗斗告诉他，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真心最珍贵，也是最可怕的东西。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都不及自己弟弟的母亲一个微笑，赵奕承觉得什么都可以让步，自己不需要真心。 “这个叫纸鸢。”赵奕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提着纸鸢，脸色带着微笑，温柔的和祝羽解释。 红色的纸鸢，随着风发出簌簌的声音，打乱了祝羽的心。 原本只打算当做最后的礼物送给这姑娘，毕竟这是她生命最后的时光，他已经把进入巫山的方法发给亲信，过不了半月，就能到达。但渐渐的一个更歹毒的计划爬上他的心头，他要顺水推舟，让祝羽爱上“赵奕明”，女人的爱是利刃。 “这东西是做什么的?”祝羽学着赵奕承的样子，接过纸鸢，反复打量。 赵奕承轻轻地将手覆在祝羽抓着纸鸢的手上，整个人从背部环抱住祝羽，另一手轻轻扯动纸鸢的线，声音轻柔而暧昧，“我教你。” 对于赵奕承的突然靠近，祝羽全身僵硬，耳根发烫，心里酥酥麻麻，却不敢把手抽离。极力平稳自己的心跳不让赵奕承看出异样，任由赵奕承动作。 纸鸢随风慢慢飞高，祝羽感觉自己的心也和这纸鸢一样，前所未有的自由，让人迷恋，让人沉沦。 当感受着身后人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热又痒，祝羽忽然想到阿姆曾告诫她，不能和男子亲密接触。她立刻抽出自己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和赵奕承拉开距离，又羞又恼地说：“不玩了。” 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让祝羽慌了神。身为神女，族人对她向来十分敬重，别说和男子拥抱，就连牵手也从未有过。 赵奕承望着祝羽跑远的身影，脸上笑容慢慢变淡，眼神望向仍在飘荡的纸鸢，有条不紊一圈一圈地往回收纸鸢线。 状似惋惜地说了句：“美好的东西总易消逝。” 晚上顾南城收到警局朋友的信息，在他提供的姜汤里有多种氨基酸，其中一个α-氨基酸，食用后会对肾脏甚至肝脏造成严重破坏。同时，杯子上提取出3组指纹，一组和他一块送过来的指纹对得上。 昨晚苏晚将保温杯交给他时已经用食品分装袋封好，也就是排除唐糖、苏晚，剩下的就是行凶者的指纹，又恰好和范婷水杯的指纹对上了。 昨晚苏晚没说，其实顾南城自己也有猜测，这人极有可能是范婷，所以让赵潜去拿了范婷找一组范婷的指纹。 原来和范婷接触少，她那点小聪明，他全当小孩子玩闹，不屑拆穿。 最近看到她和苏晚聊天的表情，对于演技出众的他来说，鉴别是否真心轻而易举，只是范婷自作聪明，以为把厌恶和嫉妒藏得很好。 思索再三，还是给顾南城发了短信：“是范婷？” 顾南城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对字。 心里的想法得到印证，苏晚更加坚定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自问没有得罪范婷，从进公司开始就处处针对自己，就算平时再低调也逃不过。 如果是为了顾南城，那女人的妒忌是真的可怕。 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她一退再退，换来的是范婷得寸进尺。 等到所有人都出了休息间，苏晚打开手机录音，放轻动作，反锁休息室的门。 范婷听到一声干脆的锁扣声，心底一颤，假装不在意，仍继续给自己补妆。 苏晚走到范婷的身后，俯身贴近范婷，眼神凌厉的从镜子中死死盯着范婷，“姜汤味道不错。” 范婷被苏晚的眼神吓得毛骨悚然，故作镇定，“剧组的姜汤确实挺好喝。” 自己做得隐蔽，别人不可能发现。 苏晚没再看范婷，从范婷手中抽出化妆刷，边给范婷补妆边说：“你知道吗？古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21世纪，法律健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范婷不知道苏晚掌握了多少，开始心虚。 化妆刷一下一下地在范婷脸上刷过。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蓄意投毒未造成严重危害属于杀人未遂，三年到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他人伤亡就是杀人既遂，可以判十年以上、无期或者死刑。” 范婷着实被吓得一愣，一把拍开苏晚的手，“想说什么直说，恐吓谁呢？” 看着范婷气急败坏的样子，苏晚心里冷笑，“我听小陈说，唐糖肾衰竭，危及生命，还在ICU抢救。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听了苏晚这话，范婷一下泄了气，双手紧握，眼神漂移。 “就算救回来，以后大概要定期做肾透析，她年纪轻轻的，以后半辈子都离不开医院。你说，是谁这么狠心 第21章 真正的代价 苏晚知道就算把范婷送进警察局，她可以辩解，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苏晚房间的杯子会有自己的指纹。再退一步，就算有人看到进去的人是范婷，怎么证明杯子里的姜茶就是她放的。只要范婷要死不认，现有的法律也拿她没办法。 苏晚只能另谋他法，趁范婷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套更多的话。 范婷明显开始紧张，低着头不敢看苏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事。” “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再演聊斋了。你到底为什么要下毒？”苏晚一把转过范婷的座椅，两手搭在座椅扶手上，语气突然变得冷峻。 “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是我。”范婷着实被吓了一跳，眼看事情藏不住，怒吼出声。 苏晚早有准备，她拍下一张屋子的照片，找人把范婷的背影P在照片上。 范婷看到照片，照片不高清，也只是在她虚晃了一下，但衣服和发型都对得上。伸手想去抢，苏晚闪身躲开。 范婷心脏剧烈地狂跳，好像要从胸口蹦出来。 “不可能，这不是我。你拿来！让我看看！”范婷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婉可人。 “明明白白的照片，没什么好抵赖的，还是要等我送去给警察。” 范婷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我真没想毒死唐糖。” “是啊，你是想毒死我。”苏晚声音冰冷。 “没有，没有……”范婷的声音慢慢变微弱，“我……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拍不了电影。” 迎上苏晚冷冷的目光，范婷一下又失去了往下说的力气。 苏晚看着镜子中颓然的范婷，“去自首吧。” 说完留范婷一个人在休息室。 苏晚将录音发了一份给顾南城。 她知道这段录音根本做不了证据。等范婷反应过来，她背后的律师团队和智囊团肯定会想好一套说辞，更何况自己的照片也只能诈一诈她。 《巫山》的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 祝羽也一步步踏入赵奕承的陷阱。由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变成初尝恋爱滋味的少女。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再像个野丫头，知道收敛、开始打扮、会心跳加速。 期间苏晚拒绝了肖凡要送一个助理过来的意思，并交代一定不能让她爸妈和大哥知道。知道了，非把她接回去，调查个底朝天，她也没那么金贵，到了少一个助理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自从休息室“聊天”后，苏晚再也没见过范婷。 第三天收到唐糖的微信，说她恢复得很好，过两周就能出院，催吐及时肝肾功能影响比较小。还附带了一张开心的自拍，只是脸色还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这是这几天来苏晚收到最好的消息。 宋南书也发过短信安慰，苏晚也只是礼貌的回复。 晚上拍完大夜戏后，顾南城跟在苏晚身边，“你什么时候知道是范婷。” “在随行医生说唐糖是蘑菇中毒的时候，也可能是进你公司的时候，也可能是她给我发你们两暧昧照片的时候，说不清了……”苏晚语气平淡地说。 顾南城听了心头骤然捏紧，一阵阵闷痛。 苏晚进公司几年了？四年？五年？从前她爱笑，他以为她向来如此，以为自己把她保护得很好。却不知道在所谓自己的庇护下，她也因受到委屈独自疗伤，还要当做无事发生。原来他们并不是无话不谈，自己可能从来都不是她的依靠。 “是我疏忽了。”顾南城低着头，没有把对不起说出口，事后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并不能弥补当事人收到的伤害。 苏晚听到顾南城一贯倨傲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心头又堵满那阵莫名的情绪，“没关系，过去了。” “和姜导打过招呼了，以后不会在片场看到她了。”顾南城开始明白为什么苏晚坚持要离婚，“也不会出现在公司。” “资本的力量真的强大。”苏晚笑得勉强，“但我希望，她能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是什么善人。” “你想她怎么做？” “不要虚的。让她准备好唐糖后半辈子的补偿金。” “这不算什么代价。”顾南城苦涩地笑笑，苏晚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在范婷那帮人眼里，付出钱不叫代价。他会一并要回这五年来让苏晚受的委屈的补偿。 翌日早上，苏晚进休息室化妆时，大家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又迅速收回。 苏晚虽然疑惑，还是当做无事发生坐在自己的化妆台前。 “蔡蔡，大家都怎么了？”化妆时，苏晚问化妆师。 化妆师蔡蔡进组前以为苏晚是一个难伺候的明星，开始时说话小心翼翼，后来接触多了，发现脾气最好的其实就是她。 听到苏晚的提问，蔡蔡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来你不看微博，范婷在微博上和你道歉了，并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所以大家看你时可能多了点探究。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应该是剧组红人，大家都觉得你背靠大山。” 苏晚身为舆论中心，总是后知后觉。 打开微博，苏晚的私信果然炸了锅，点开热搜，第一条赫然就是#范婷道歉，并永久退出娱乐圈#。 苏晚点进范婷的微博，置顶的微博内容是：大家好，我是范婷，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在此，我要向苏晚道歉。在公司和苏晚共事的五年内，多次侵害苏晚的名誉。对此，我深表歉意。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为此，我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最后，也对喜欢我的粉丝们道歉，辜负了你们的期待。账号将在一周后注销。 苏晚没看评论，范婷的粉丝肯定一边倒的骂，路人大概好奇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这和自己都没有多大关系。道歉文说得含蓄，她不担心会引起爸妈和大哥的联想。 苏晚说不出自己的心情，这迟到的道歉并没有让她感到开心。她不知道顾南城用了什么办法，让范婷做出这种让步，只是她好像又欠了顾南城人情。 第22章 假公济私 今天山上起了雾，蒸腾的氤氲山气，如同轻纱幔帐，盖住了这山头原本的面貌。 姜辉的心头也盖了层雾，除了拍摄卡顿的情况，他极少吸烟。 “你这动作够迅速，连我这个导演都不通知了？”话语里虽有些埋怨，语气上却丝毫听不出。 “范婷目前为止都还是我公司旗下，赔偿方面我负责。”顾南城和姜辉并肩坐着，眼神望向远方。 姜辉吐出一口烟，语气轻松，“赔偿好说，她的戏份没开拍也没耽误进程。实在过意不去，你多少投资点。” 顾南城似被逗乐，伸手从桌上拿一杯水，递给姜辉，“少吸点，我可看好这部剧，你就这么便宜我了。” 姜辉接过水杯，猛吸一口烟后，缓缓吐出，把烟扔进杯子里，“你心态倒是不错，范家那边怎么解决，你先斩后奏在我这问题不大，没想过你妈那怎么交代，打造一个顶流不容易。” 顾南城身体往前微倾，手肘拄在膝盖上，“我和苏晚其实结婚了，她动苏晚，不是动我吗？” 姜辉被自己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他知道他俩有点关系，没想到是这关系，笑着说道：“藏得够深。那后面的戏简单多了。” “在闹离婚呢。”顾南城苦涩地说。 “搁我这演追妻火葬场啊，我说你俩状态也不像夫妻。”姜辉丝毫不掩饰嘲笑的语气。 “您可别嘲笑我了。范家那边好处理，他们产业那么多，总有管不到的地方，抓一个点顺藤摸瓜容易的很。至于我妈，最近忙着对赌协议收尾，虽然范婷是我们公司旗下，但是和范婷是合作关系，而且我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亏不了。” “苏晚倒是比我想象的坚强，这两天情绪是低了点，也没影响拍摄。不是我八卦，你俩走到这步是你小子问题吧。” 顾南城不置可否，他原本打算瞒到最后，范婷的教训，让他害怕，万一躺在医院的是苏晚，他无法想象。 “需要我帮忙直接说。”姜辉知道问不出更多话，认识顾南城快十年了，他知道顾南城一向都是寡言少语的人，基本不会主动和自己谈心，今天解释这么多，大概怕自己会误会苏晚。 “不用，你给她特殊照顾，她还会害怕。而且我追人，还不需要别人忙。” 姜辉偏头看看顾南城，拍拍顾南城的肩膀，说道：“行，你自己加油吧。” 巫山的戏份随着拍摄的进度，进入小高潮，赵奕承趁祝羽生日，族中聚会，戒备心最弱的时候准备发动偷袭。 赵奕承胜券在握，白天时，约祝羽在第一次放纸鸢的草地见面。 看到自己精心打磨的利剑，即将出刃，心里躁动不已，他享受操纵人心的快感。 “明哥哥，你今天找我也是放纸鸢吗？”祝羽指着赵奕承手上的纸鸢问道。 “今天不是小羽生日吗？不放纸鸢，明哥哥送你个礼物。”赵奕承把纸鸢放到身侧。 祝羽双手背着身后，不断揉捏手指，兴奋又期待，“在哪里呢？” “小羽，你想去外面看看吗？”赵奕承明知故问。 祝羽微微低下头，“阿爸阿姆说了，外面危险，我还没长大，不能保护自己。” “那如果我保护你呢？”赵奕明循循善诱。 少女偏着头，明显开始犹豫，自从赵奕明来到族里，和她说了太多外面的世界，她确实十分向往，意识到被带偏，祝羽岔开话题，略带委屈地说道：“不是说礼物吗？” 赵奕承拉过祝羽的手，从背后拿出一支白狐扶摇簪放进祝羽手中，簪上镶满宝石，发簪头部用金丝制成狐狸头，镶嵌了两颗绿松石做狐狸眼，金色的尾巴缠绕着发簪，下端坠两串金珠。 祝羽从未见过这么奢华的簪子，根本不敢接受，连忙用手塞回赵奕承手里，“虽然我没见过，但我懂，这个很贵重。” 赵奕承只是笑笑，拉过祝羽，把发簪簪在祝羽发上。 祝羽伸手要去取，被赵奕承拉住，他把祝羽的手，顺势握进自己手里，轻轻的摩挲，祝羽的手细腻光滑，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岁月洗礼，就如同她这个人。 祝羽的手被他握在手里，身体像被过了电，神情变得拘谨。 赵奕承看时机差不多了，松开祝羽的手，两手捧起祝羽的脸，强迫祝羽看着自己，他的眼里闪着笑意，“别动，送你第二个礼物。” 说完，拿起身边的纸鸢，纸鸢上写了祝羽和赵奕明，字体隽秀，祝羽打量纸鸢出神，赵奕承温柔地说：“我希望我和你一辈子都能在一起，自由自在。祝羽，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这个世间的精灵，神圣美好。你，可以也喜欢我吗？做我的纸鸢，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祝羽心头颤动，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自己喜欢的人说喜欢自己，紧张变为惊喜，像被灌了滚烫的蜜，祝羽觉得自己快溺死在蜜罐里。 还没等祝羽反应过来，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祝羽瞪大眼睛，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而赵奕承嘴角泛起微笑，只剩扶摇发簪流苏随风轻轻飘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像在诉说少女心事。 姜辉大声的喊：“卡！” 这是个脱离剧本的吻，苏晚也愣怔，她感觉自己也快变成祝羽，开始心乱。 最终姜辉什么也没说，他不反对演员在现场根据剧情临时发挥，但前提是要符合逻辑。 现场灯光亮起来，现场的人忙忙碌碌，姜辉、宋南书和几个副导演，盯着监视器反复讨论。 宋南书自从知道苏晚和顾南城结婚后，不敢打扰苏晚。 他不知道为什么苏晚选择隐婚，如果自己是顾南城，会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拥有苏晚。他甚至想过退出《巫山》电影的制作，可多年的敬业习惯又由不得他按照自己的喜恶行事。看到镜头前顾南城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苏晚，宋南书如坐针毡，想立刻离开现场。 他也想在苏晚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给她依靠；也想在苏晚开心时， 第23章 新一轮爆料 相较于山里的宁静，微博已经吵翻了天。 网友纷纷猜测苏晚背后的金主，能让顶流道歉并退圈，到底是怎么得罪苏晚了。 赵潜花钱下了几条热搜，见效甚微。 经过一天的发酵，就在同情开始导向范婷时，被姜辉封杀的演员吴月发了一条耐人寻味的微博：大家好，我是演员吴月，对于上次造谣苏晚的事情，我深表歉意。但本人也是受到范婷的蛊惑。范婷告诉我，苏晚是以非正当手段获得女一号，冲动之下，我发表不实言论。后又以丰厚的条件，暗示我，如果我背下造谣的责任，范式集团会分流部分资源给我。我知道我很愚蠢，两次上了范婷的当。又怕网友对我信任度低，更怕爆料不够热度，因此现在才敢出来说出真相。再次对苏晚女士表示深深的歉意，也请广大网友原谅我的愚蠢。 微博附上了范婷的通话录音。 微博因为吴月的爆料又进入新一轮瘫痪。 评论区两级分化。 “我不信，你撒谎成性，录音怕也是伪造的吧。” “站在路人角度，觉得可信度很高，我就挺好奇苏晚出道五年一直都被黑，如果是范婷，同一家经纪公司争资源，这也说的通。” “楼上嘴上留点德，我们小仙女都被逼得退圈了，现在就是鉴别谁是朋友的时候。” “脑残粉真的多，真凭实据放在这里，九年义务教育不管学生有没有长脑子吗？” “这么热闹，苏晚不来表个态吗？” 吴月的经纪公司嗅出范家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趁机公关。 官方转发吴月状态，吴月确实傻白甜。 网友又表示，这波自黑属实高明。 苏砚之自然知道微博热搜的事，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打电话给唐糖也没人接，知道苏晚拍戏的时候是关机的，根本联系不上。有打电话给肖凡也是一问三不知，心里默默数落肖凡不够关心艺人。 心里百爪挠心，一向敬业着称的苏砚之，在网上冲浪一天，寻找蛛丝马迹。 顾南城知道吴月的背后原来是范婷，心里后悔对范婷和范式集团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 从进组到现在，快两周了，苏晚自觉拍摄强度相较电视剧大了点，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拍过几场夜戏，今天姜辉特地交待，还送了一个小助理，可想而知今天任务很重。 助理小余贴心的给苏晚的戏服上贴了暖宝宝，“苏老师，待会淋了雨，可能效果肯定不好，停了我就再给你换，今天我都感觉挺冷的。” 苏晚冲小余感激地点点头。 “前面拍过雨戏，有经验的。”看助理小心翼翼的样子，苏晚安慰了句。 苏晚嘴上这么说，还是低估这夜间的冷空气。 整场戏没有多少打斗场面，前半场是族里庆祝祝羽十六岁生日宴，后半段是赵奕承单方面的屠杀。 赵奕承的探子趁众人不注意在青梅酒里下了蒙汗药。族中有个规矩：族中之人平日不饮酒，但当重大节日都会以青梅酒助兴，族人共同分享喜乐。赵奕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费一兵一卒。 晚宴正式开始时，祝羽换了身银衣和绛红色百褶短裙，双袖和裙上用靛青色绣满鸟纹。头戴银花冠，银饰精巧繁复，冠周缀满银片，还特地戴了赵奕承欧送的白狐扶摇簪，手戴银镯。走起路来，银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赵奕承见过各色衣着华丽、美艳动人的女子，而此刻的祝羽却格外灵动，心里一瞬间也闪过一丝可惜之情。 随着今天主角祝羽到场，众人开始热烈起哄，前几日神女传承神技，可以说是族中大事，祝羽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不亚于族长。 对于巫山族来说，几百年安居乐业与连年丰收，都与风调雨顺息息相关。 族长祝蒙示意众人安静，“今日小女生辰，不才二八才学会祈雨。平日顽劣，日后还望族中人多多见谅。” “族长见外了，我们哪个不是把小羽当成自家闺女。”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说道。 祝蒙爽朗地笑了两声，“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祝羽一直不敢抬头，自从白天被赵奕承亲吻后，整个人呆呆愣愣。但是又忍不住抬眼偷瞄席下的赵奕承，又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神。 祝蒙自然看出自家女儿的异常，自是不喜外族人参与女儿的婚嫁，巫山族讲究血统。他拿着酒走到赵奕承面前，“赵公子的伤势如何，来族中有些时日了。” 赵奕承听出祝蒙话中含义，巫山族一向排外，能收留重伤的他已是例外。 更何况，祝蒙应该是看出祝羽对他动了心。 赵奕承自然地起身，满眼笑意看着族长，一脸真诚地说：“承蒙族长收留，在下已无大碍，他日寻得方便时，自与族长出山。” 说完拿起酒杯，“承蒙族长这些时日照顾，在下有伤在身，以茶代酒。” 祝蒙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自然高兴，碰杯之后豪爽地干了杯中酒。 祝羽虽没有看着赵奕承，但心思全在他那，听到阿爸和祝羽的对话，低着头盯着桌上的酒杯，心里酸涩，生辰的喜悦一下被冲淡，拿起酒杯也猛灌了一口酒，然后一阵猛烈呛咳。阿姆艾慧云靠近祝羽，给她顺着背，嘴里念念叨叨，“别喝这么猛。” 是啊，明哥哥总有一天要离开，怪不得，今天问她愿不愿意一起离开。原来明哥哥一早就知道自己快离开了。可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怎么能离开，她更离不开自己的阿姆阿爸。她懂，巫山族不接纳外人，能留明哥哥已经算开了先例。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酒过三巡，晚宴并没有迎来高潮，众人开始浑身乏力，祝蒙意识到不对，环顾全场，发现就只有赵奕承悠然自得的呷着茶水。他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心软，引狼入室。 “你……到底是谁？”祝蒙用短刀支撑自己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威慑力。 赵奕承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族长应该知道赵姓是当朝国姓吧。” 祝蒙狠狠 第24章 难以抽离 祝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也不多废话，是皇帝想要你们一族的性命，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说完赵奕承一抬手。 此刻祝羽已是满脸震惊，表情僵硬，她很想说话，却只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体虽不能动，但是能清楚地听到赵奕承和祝蒙的对话。再天真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使尽全身也握不紧拳头，眼泪开始不住往下流。 黑衣人收到指示，手起刀落，直接取了坐在外围的族人性命，那些人被杀的族人，只发出死前最后的一声闷响，周围已经能听到细细碎碎的哭声。 祝蒙眼前一黑，厉声喝道：“住手，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可以交换。” 黑衣人看到赵奕承停手的指令都停下动作。 赵奕承缓缓起身，拿过一个黑衣人的剑，朝祝蒙走去，剑锋划过地面，像来自地府的催命符，“我说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祝蒙深知时间紧迫，他只能自己的血换来族人的清醒和妻女生的希望。在赵奕承离他只有三步距离时，扭头看了眼祝羽，眼神决绝，拿起短刀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脏，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雨来！” 祝羽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真切的听到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忽然想起族中秘术，以命换雨。 这一动作，让众黑衣人一时呆愣在原地，赵奕承停下脚步。心里感叹，却是英雄留不住。 一道巨大的闪电照亮整个天际，接着巨大的雷声在头顶轰响，突然的变故，惊得黑衣人头皮发麻。一道闪电直接劈在广场的中央皮鼓上，顿时火光熊熊，像极了族长无处宣泄的怒火。 随即雨水如瀑布倾泻而下，冰冷刺骨，一下洗去众族人身上的“定身咒”，族人慢慢清醒过来，有的体质好的族人，在大雨兜头而下时已经恢复过来，可他们哪里来的武器和这些黑衣人搏斗，开始四散往自己家里跑，但是这在赵奕承看来不过是多活一些光景。 祝羽的四肢随着雨水的浸透开始恢复知觉，她觉得天昏地转。 她不知道什么是皇帝皇子。 不知道今天站在这里眼神阴翳，神情淡漠，声音冰冷，笑着指挥杀人的人是谁。 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杀自己的族人。 缓缓起身，脚步虚浮，身体晃悠地走向阿爸，跪在阿爸面前，抬手接住阿爸胸口流下的血，雨水混着血水不住往下流。她很想把血塞回阿爸的身体，却又不知该怎么做，只敢轻轻的触碰，生怕动静太大，阿爸流的血更多。 巨大的悲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声音颤抖，已经说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阿爸，阿……爸，你别吓我，我听……话……我练功……我背……你说的……我都做，快……别丢下我。” 祝蒙却已毫无生机。 祝羽的母亲艾慧云已挣扎走到父女身边，强忍心中的悲痛，轻轻阖上祝蒙眼睛，紧紧地抱了下祝蒙，再抱了抱祝羽，轻松在她耳边说：“你的床后有暗道，一定要活着，一定知道吗？” 感受到祝羽的点头，艾慧云才摸摸祝羽的头表示安抚。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着祝羽往房里跑。 祝羽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艾慧云拉着，眼睛仍盯着她的阿爸。 只听到耳边一阵破风声，艾慧云突然停住脚步，一把剑不偏不倚，钉在她面前的门框上。 “我让你们走~了~吗？”赵奕承声音冰冷，挑了挑眉，拖着语调。 “赵奕明，我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艾慧云再不似往日那般柔弱，把祝羽紧紧护在身后。 赵奕承并没有理会艾慧云，冲着祝羽说道：“小羽，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祝羽满脸泪水，听了赵奕承的话，才找回一点思绪，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赵奕承。 “看来不愿意啊，好可惜。”一抬手，一枚银针直刺进艾慧云的眉心，艾慧云断了线的木偶，全身无力，向下滑，手缓缓也从祝羽手中滑落，祝羽一把抓住艾慧云的手。 她两眼发黑，双膝一软，失去了行动力，眼泪不准流，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抬起阿姆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感受着阿姆的体温，雨水迅速的带走阿姆的体温，她心里害怕至极，使劲的贴住阿姆的手。 她好想回到从前，阿爸笑着追着打她，阿姆亲切喊她吃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也没了族人的惨叫声，只剩大雨敲击地面的声音。 “给你两条路，跟我走，或者和你阿爸阿姆永远在一起。”赵奕承背负双手，站在祝羽身边，身上没有一滴鲜血，仿佛这场屠杀和他没有一丝关系，还和往日一样儒雅高贵。 祝羽抬头狠狠盯着赵奕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什么话也没说，背起自己的阿姆往房里走，把阿姆轻轻放在自己床上。 又费力背起阿爸，可阿爸太重，胸口还有一把刀，稍稍走动，阿爸的血像祝羽的泪一样流，怎么收都收不住。祝羽生怕跌倒弄疼阿爸，走两步就靠着墙调整姿势，把阿爸放在阿姆身边，她起身关上房门。 赵奕承有意放走祝羽，任由她动作。他自是知道，祝羽房间有暗道。 只是在门口说道：“给你一晚上思考时间，你没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屋子。” 祝羽静静地躺在阿爸阿姆中间，握着他们的手。心中绞痛，赵奕承的话，句句如刀，字字见血，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有两副面孔。 她记得阿姆最后的话，她一定会亲手杀了赵奕承。阿爸阿姆和族人受得每一刀，一刀刀的还给他。 姜导大声的喊了句，“卡。” 拍摄结束后，苏晚还是久久坐在原地，一时难以从祝羽的情绪里抽离，止不住的落泪。小余站在苏晚边上，拿着湿巾等着，可苏晚没有接，也不敢替苏晚擦。 边上的丰景忠和郁秋琴两个老戏骨笑了笑，见惯了这情况。 顾南城想上前安慰，被姜辉一把拉住，冲他摇摇头。 顾南城没说话，挥开姜辉的手，仍要去。 结果姜 第25章 发烧 最后的雨戏姜辉切换拍摄角度来来回回又补拍几个镜头，一直拍到凌晨5点，姜辉才算大致满意。 拍完苏晚已是筋疲力尽，手脚冰冷，全无知觉。 比起身体的疲劳，大量的情绪更消耗苏晚的体力。 这一上午苏晚睡得极其不安稳。一会梦到祝蒙和艾慧云死在眼前，一会又梦到高二的暑假，赵奕承的脸和顾南城重合。 上午十点苏晚被小余敲门声惊醒，才发现睡得太沉，闹钟也已经响过好几轮。 苏晚头疼难忍，喉咙异常干痒，苏晚知道自己开始发烧，好在还没影响发声，吃了点退烧药，直接去了休息室化妆。 化妆时，赵潜贴心地送来两束花，她这才想起晚上还有参加丰景忠和郁秋琴的杀青宴。 下午拍摄过程中，苏晚全身乏力，脚像踩在棉花上，仍强装没事人。脑子里只记得大致剧情，姜辉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中间NG了几次，苏晚也觉得麻木。 趁化妆师上前补妆期间，轻声问苏晚：“还能坚持吗？” 听姜辉说话，像隔了层雾，只是点点头。 开拍时姜辉就看出苏晚不对劲，又刚好契合祝羽失魂落魄的状态。看苏晚能坚持就没说穿，询问苏晚的意见也就继续往下拍。 休息间宋南书发现苏晚整个人没什么活力，一反常态， 两手放在胸口，紧闭双眼，安安静静躺着在。不再像平时一样，不是在背台词，就是在研究剧本。 犹犹豫豫，还是上前关心：“实在坚持不住就去休息吧。” 苏晚微微抬起眼皮，从缝隙中看着宋南书，“宋总，这不是怕耽误大家进度。误工费要不然你帮我出一下。” 宋南书苦笑，上次还是学习委员，现在已经是宋总了。想伸手去探苏晚的额头，手停在半空又收回插进裤袋，“都这样，还开玩笑。是不是发烧了？” “没关系，吃了药，坚持得住。姜导觉得行，我就行。” 宋南书喉咙发紧，想说关心的话，却发现词汇量匮乏，“那你好好休息，坚持不住就和姜导说。” “好的，谢谢关心。”说话时，苏晚明显声音虚浮。 苏晚的礼貌与疏离狠狠地扎中宋南书的心，低着头，眼神失落，往组里随行医生住处走去。 等宋南书拿了感冒发烧药往回走，远远的听到剧组现场有些骚乱。 走近看到顾南城和姜辉发生了争执。 “顾南城，真当剧组你家开的，想拍就拍，想停就停。”姜辉其实说这话已经开始心虚，他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顾南城当着剧组的人下了他的面子，一时下不来台。 “今天说什么人我都带走。”顾南城隔着衣物感受到苏晚滚烫的体温，怒气直冲脑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声音冷淡，浑身散发浓郁的寒气。 苏晚实际已经烧得迷糊，头脑昏沉中隐约听到顾南城和姜辉的争执，想说话，却怎么费力也张不开口，在顾南城怀里挣扎了两下。 顾南城感受到怀里人不安，稍稍加大了抱住苏晚的力气。 “请两天假，剧组损失，我出。”顾南城留下一句话，就大步往外走。 剧组一众吃瓜群众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作生怕怕撞到姜辉的枪口上。 “该干嘛干嘛，真当可以休息。”姜辉面带愠色，狠狠把剧本拍在监视器上，发出一声巨响。 末了补充一句，“今天的事不管从谁嘴里传出去，找你们一块问责。” 又用眼神示意小余赶紧跟上。 宋南书手里的药捏紧了又松开，早已褶皱不堪。掩藏不住对自己的失望，明知道苏晚状态不对，他却做不到和顾南城一样。 出了片场，苏晚已昏睡，头无意识地往顾南城脖子里靠。 这无意识的动作显然让顾南城很受用，心头那些怒意也消散不剩。 感受到灼热的体温，顾南城不自觉加快脚步。 发觉身后追上来一个小姑娘，正是昨天跟着苏晚的小助理，嘱咐小助理去喊随行医生。 顾南城轻轻地把苏晚放在床上，拧了块湿毛巾敷在苏晚额头。 直到随行医生给苏晚测了体温，输了液，顾南城才沉声问道：“怎么晕过去？” “本身就睡眠不足，免疫力低下，只是睡着了，没事。就是体温太高了，让小余给她多换换毛巾，退烧快点。”医生边解释边收拾医疗器具，他并不知道顾南城和苏晚的关系，也不好揣测为什么女一号生病，男一号这么着急。 “换水顺序我标好了，拔针头的时候，让小余来找我，看着点水。”随行医生收拾完东西，出门前嘱咐道。 医生轻轻的合上房门，房间陷入安静，顾南城看着苏晚发白的脸，小心翼翼的给苏晚暖着打着点滴的手臂。 小余绞着手指，“那个，顾老师，我先去和姜导交代一下，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我就在楼下。”蹑手蹑脚地离开。 顾南城拿了条椅子坐在苏晚床边，看着她发白干燥的嘴唇，知道现在喝不了水，用棉签沾了点温水润着她的唇。 苏晚抿抿嘴，不安的拿手扒，顾南城眼疾手快，握住苏晚挂着点滴的手，苏晚像抓住依靠，整个人开始安定下来。 顾南城也是一愣，轻轻地回握。 没一会手就开始发麻，顾南城试图抽回手，苏晚便不安的抓紧，嘴里哼哼唧唧。 顾南城俯身去听，苏晚却已恢复平静。 顾南城近距离俯瞰苏晚的脸，忍不住责怪苏晚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自己。 轻轻拨开额头的发丝，仔细端详她的五官，视线久久地落在苏晚的的唇上，最终恶劣得捏捏苏晚脸颊的肉，苏晚吃痛，握住顾南城的手又紧了紧。 抽空给赵潜发了条短信。 赵潜最近这半个月随时待命，不仅要忙着处理公司事务，还要处理顾南城剧组的杂事。不是三倍工资的诱惑，可能已经交了辞呈。果然金钱是万能的。 第26章 特殊待遇？ 苏晚迷迷糊糊醒来，睁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身体在退烧后透着异常的空乏困顿，脑子因为睡久后发懵，闭眼整理着思路。 “醒了？醒了就起来吃点。”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语速很慢，显得异常温柔。 “再躺会。”苏晚不假思索，说出的声音已经明显沙哑，意识到不对，条件反射直接坐起身，身体一阵酸麻。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灯光，看清自己身处房车，脑子里只有最后在片场休息的印象。“我睡了多久？” 顾南城看她瞪得浑圆的眼睛左右打量。烧退后更显得眼睛湿漉漉的，忍不住开玩笑，“睡了3天了。” 苏晚掀开被子，随意踏上鞋子，作势外往走。起身太猛，脚步又跨得太急，身体摇摇晃晃往前栽倒，顾南城两个跨步，接住苏晚。 “干什么？身体没好，不知道？”顾南城没想到苏晚反应这么激烈，语气里又多了分责怪。 苏晚已经乱了方寸，抬头求助得看着顾南城。 顾南城叹了口气，把苏晚按回床上，“行了，才睡了10个小时。” 苏晚显然是太相信顾南城，但自己的力气原本就不及顾南城，加上生病，哑着嗓子问道：“丰老师和郁老师的杀青宴呢？” 话问出口，声音哑的不像话，苏晚眼睛发酸，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花帮你送了，他们也来过了，叮嘱你好好休息。”顾南城平时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今天格外的耐心。 看苏晚已经平静下来，拿了水和药，递到苏晚眼前，“药不用我喂吧。” 苏晚接过水和药的手顿了顿，后知后觉发现衣服也换了，车里就她和顾南城，脸上爬上红晕，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顾南城并不知道苏晚的所思所想，等苏晚吃了药，自然地接过水杯，走到桌旁，拿过两个剥好的坑坑洼洼的水煮蛋塞给苏晚，“熟的，能吃。” 苏晚乖乖接过水煮蛋，久久盯着没说话。 “我以为水煮蛋水煮就好了，应该是鸡蛋种类问题。”顾南城窘迫地说。 “好吃的。”苏晚嘴里苦涩，其实吃不下东西，还是硬吃了一个。 得知苏晚嗓子哑了，苏晚的戏份自然要顺延，姜辉心里虽然着急，还是叮嘱苏晚好好休息。 休息了两天，苏晚不再发烧，身体也开始恢复，只是喉咙还是沙哑。 第二天，顾南城就去片场拍戏。 苏晚也松了一口气，最近面对顾南城，就十分不自在。 在最渴望分享快乐和难过的时候，顾南城不在。 可就当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开始懂她，尽心尽力地帮助她，让她成为想成为的人。 苏晚以为自己的决心已经够坚定，可面对一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苏晚不确定，顾南城是幡然醒悟，还是纯粹男人自尊心作祟，不甘心。 一开始，苏晚可以当顾南城是逢场作戏，可是当顾南城开始道歉，开始为她考虑，开始指导她演戏，开始做她的后盾，开始学着照顾人……苏晚动摇了。 当渴望了五年的东西唾手可得时，一切开始不真实，感觉像做梦。又怕梦醒了，便是空欢喜一场。 一时想得头昏脑涨，苏晚放弃思考。看到桌上一堆的药，大概是赵潜买的，给自己冲了一杯胖大海，拿着剧本往片场走。 到片场的时候，只有拍摄的声音，苏晚蹑手蹑脚地进门。 发现好多新人进组了，顾南城正和女二樊诗演对手戏。 不得不承认，虽然阔别荧幕五年，顾南城就是为银幕而生的。演技并没有生疏，反而更娴熟，台词功底、仪容仪态、表情管理一点没落。 苏晚可以想象，最终呈现在银幕前的那个杀伐果决、气质卓群、铁血手腕的皇子将如何引发粉丝的狂喜。 拍摄的时候，顾南城余光就瞟到苏晚。一条拍完，顾南城面无表情地和姜辉朝她走来。 苏晚不自然的收回目光。 “好了？”说着，顾南城就伸手来摸她额头，动作娴熟，苏晚躲闪不及，脸色发烫。 好在片场好像没什么人在意。 经过前两天的事情，大家默认男一号和女一号关系匪浅，导演下了封口令，大家有心也不敢探究。 苏晚赶紧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眼睛不自然地往别处瞥。 姜辉笑得见眉不见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恢复得怎么样？” 苏晚赶紧吞下一大口水，礼貌地回答：“好多了。” 只是出口的话，嗓音依然沙哑的可怕，没什么说服力。 “我就是想来看看，一个人呆得心里发慌。” “你抓紧恢复，就是最大的帮忙了。”顾南城嗓音听不出喜怒。 “想留就留着吧，别再受凉了。过来一块看吧。” 苏晚抬眼看看顾南城，瞥见顾南城有生气的征兆，疾步跟上姜辉。 樊诗算标准美人，工作态度极好，为人和演技一样中规中矩，不张扬不闹事。也意味着对最终呈现会缺乏戏剧性效果，所以有演技，却很难获得女一号的角色。 刚来剧组的时候，发现男主是顾南城着实很惊讶，但多年的职业素养，她还是能保持镇定。 后来听说苏晚病了，但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曾经还是竞争关系，主动去探病怕太唐突。 今天在片场看到顾南城和姜辉的态度，看片场工作人员的态度，心里的疑问更重，深谙剧组生存之道，并不敢多问。 苏晚的到来没有带来多少影响，剧组拍摄仍有条不紊。 结束一天拍摄的时候，苏晚走到樊诗跟前，真诚的夸奖：“樊老师，以后多指教。你演得真生动，镜头里有皇后的气质。” 听到苏晚真诚的称赞，樊诗有点惭愧，自己年纪比苏晚大，却没有苏晚大方，“我听姜导夸过你好几次了，你也别太谦虚了。” 樊诗也并没说谎，试镜的时候，苏晚确实给樊诗带来了撼动，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演技，稳稳当当地可以稳拿女二。 但在现场，情感上，没有苏晚细腻；准备上，没有苏晚用心。自己输得彻底 第27章 约法三章 苏晚想赶紧逃离这诡异的气氛，低着头，跟着顾南城的脚步往回走。 “这两天，谢谢，辛苦你了。”苏晚其实很想问，剧组的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好像又显得自己心虚，怕别人知道什么。 顾南城突然停住脚步，苏晚一个猛子，碰上顾南城的背。 苏晚停住脚步，条件反射摸摸额头，不痛，但也打断了苏晚的思路。 “夫妻之间不用道谢。” 顾南城在“夫妻”二字上加重音量。 顾南城说得认真，苏晚感觉自己被魅惑，差点忘了两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我不想和你争，我们俩现在这状态不叫夫妻。”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顾南城对她的态度甚至好过两人谈恋爱时期。 顾南城转过身看着苏晚，“那叫什么？” “我不知道。”苏晚仍低着头，她就是一个人想不明白他俩这段时间怎么相处，才烦恼。 顾南城能感受到苏晚态度的松动，微微一笑，笑意很浅，但在眼尾久久停留，“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苏晚并不知道顾南城的打算，以为说的是还有拍摄两个多月的考虑时间。 “你那天说了什么，剧组氛围怎么怪怪的？” “不记得了？”顾南城唇边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什么？”最近两天都躺在床上，接触最多的就是顾南城和小余，问小余又不会回答，只说了句，“顾老师，人真的很不错。” “也没什么，你觉得烧晕的人能自己走回去？” “不是小余吗？所以是你……”苏晚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心里开始忐忑。她才意识到，自己想当然觉得顾南城会避嫌，剧组工作人员会送她回来。 “我猜大概猜测你被我‘包养’了。又被我抱，又睡我的床，你说呢？” 苏晚被这一个接一个消息吓懵，“什么叫被你包养？” “大家又不知道我们结婚了，不是包养关系，就是恋爱关系。人性嘛。”言语中透露着几分得意。 “那为什么不能是谈恋爱。”苏晚完全没意识，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我在网上风评不好，叫啥来着，擅长权色交易？”顾南城把头故意靠近苏晚。 苏晚瞪大眼睛看着顾南城，一下没缓过来，就听顾南城笑出了声。才后知后觉，这是在说她风评不好。 “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什么。”顾南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晚心里发苦，并没有被安慰到。 事情到这一步，她也不管住别人的嘴，更管不住别人的心。只要自己脸皮厚，那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两天苏晚和顾南城形成了一种默契。洗漱完，顾南城娴熟地拣出苏晚需要吃的药，苏晚自然地服了药，上床睡觉。顾南城则在前排座椅上处理公司事务，整个车里只有顾南城打字的声音。 大概是生病连着心也开始变得脆弱，苏晚看着电脑荧光打出的挺拔的轮廓，莫名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心里止不住迷惑，顾南城真的是为了她参演的电影？真的开始珍惜她了？ “睡不着？”顾南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苏晚像是偷看被抓包的小孩，赶紧闭上眼。 顾南城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想看就直接看，自己的老公不用偷看。” “你背后长眼睛了吗？”苏晚眼看装不下去，“你公司的事情这么忙，干嘛还来演戏？” “我身体力行，为了老婆的事业做贡献。” “你怎么几天不见，油嘴滑舌的。”苏晚坐起身来，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我想了想，必须和你约法三章。” “我为什么要答应。”顾南城浑然不在意。 车内灯火昏黄，外车外山雾缭绕，夜色包裹着房车，让顾南城产生错觉，这样岁月静好的样子也挺好。 只有他和苏晚两个人的世界。 他有种冲动去揉揉那颗柔软的脑袋，可心里知道，苏晚现在对他还有戒备，他进一步，苏晚就退三步，不能着急。 顾南城拒绝的果断，苏晚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怎么发现你几天不见，脸皮变厚了。” “那我发现几天不见，你嘴巴变厉害了。” 苏晚发现自从顾南城不要脸后，开始喜欢和她互怼，“听还是不听。” “割地赔款？还是公平买卖。我们资本家只讲收益。”顾南城掸掸裤腿，俨然一副谈判的模样。 苏晚被气得不行，直接躺回床里，盖好被子，“拉倒。” 在顾南城眼里，苏晚就像炸了毛的猫，越逗越觉得可爱，面带笑意说道：“行，你说。” “第一，虽然剧组误会我们的关系，但我们仍是离婚夫妻的关系，平时保持距离，维持同事关系。” “这不是欲盖弥彰？坐实别人眼里的我们的关系吗？而且，对你抱有偏见的人，你再解释，也注定浪费口舌。” 对顾南城的话，苏晚确实没办法反驳，“第二，不和任何人提起我们的关系，拍完戏，还得去民政局。第三，别对我太好，我会误会。”苏晚一口气把话说完，防止顾南城打岔。 “这三条没一条对我有好处，我为什么要答应。误会？误会什么？” 苏晚不想再争辩，她是怕再过段时间，她就忘了顾南城曾经的恶劣，这三章防得是她自己，“反正在我这里生效。” 第28章 我教你 对于无疾而终的约法三章苏晚并没有失望，说出来，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而顾南城的话让苏晚陷入了思考。 曾经的她，不在乎网上黑她的流言蜚语。因为她清楚知道，只要她不在意，就和她生活无关。 为什么在剧组，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 是因为她在意和顾南城未来的关系。这个认知，让她失望，更让她恐惧。 命运像轮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她决定变回曾经的自己。 苏晚身体一恢复就疯狂补进度，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 落下的戏份主要是祝羽失去双亲后重新振作，提升才学，决心复仇的生活。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在最落魄的时光，有幸遇到她师傅。 师傅不仅收留他，还教她帝王心术以及捭阖之术。两年后，师父不辞而别。祝羽也决定收拾行囊，化名祝心，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 彼时赵奕承获得皇帝的信任，被封为肃清王，但灭巫族一事在朝堂算是禁言，无一人敢提及。 临行前，祝羽回了趟故乡。 苏晚看着眼前破败的家，情绪一下被调动，懊悔，愤恨充斥心头。 肩膀止不住的抽动，苏晚不自觉代入结婚纪念日当晚顾南城的态度，自己怎么能忘，本性难移。 拍摄完成后，苏晚就搬着东西回自己房间睡觉，房车条件虽好，自己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搬回去了，并且不能再恋爱脑。顾南城给点甜头就往回走。 她好好演戏，却再也不是为了和顾南城靠近，而是变回那个独立自信的自己。 顾南城对苏晚突然的转变，没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苏晚想和他撇清关系，就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他有的是时间。 这情况持续了一周，拍摄进度也跟进到在赵奕承的安排下，祝羽成了他的幕僚。祝羽存的是利用的心思，同时也在提防和试探赵奕承。在赵奕承身边待的越久，细节和自己印象中的赵奕明就开始重合。 剧组的工作人摸不着头脑。这和网传，苏晚对顾南城穷追不舍，也和他们看到的顾南城对苏晚照顾有加，完全不符。 倒是他们的美术指导经常会看着监视器里的苏晚走神，姜辉导演喊几次才回神。 下了戏，苏晚照常往自己房间走，顾南城也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跟在苏晚身后。 苏晚受够这种诡异的气氛，不耐烦地问道：“你个资本家，体验生活吗？有房车不睡？” 顾南城盯着苏晚的背影，眼里噙着明显的笑意，“这不是和你同甘共苦，夫妻本是同林鸟。” 苏晚声音仍然疏离，“后半句，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南城耸耸肩，“我不是来打破谚语吗？” 苏晚加快脚步，试图拉开和顾南城的距离，“那请二皇子与我保持距离，要保持角色状态，不适合太亲近。” 顾南城一副柴米不进的样子，“你保持你的，我演我的。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苏晚对顾南城实在没办法，吵架她不擅长，怼人没顾南城在行，只能重重关上房门表示抗议。 第二天去休息的时候时候，见到半个多月没见的唐糖，苏晚心里的躁郁消散了大半。 唐糖看到苏晚，两眼一红就开始流泪。 她其实很想笑着和苏晚说自己好了，可刚毕业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她，见到苏晚后，心里的委屈和感激一下全涌了出来。 苏晚微笑着顺着她的背，“全好了？可以多休息一阵，肖凡不敢扣你工资。” 听着苏晚温声细语的话语，唐糖哭得更凶。 等唐糖止了哭声，唐糖才抽抽噎噎地说道：“谢谢苏姐。” 以前唐糖不敢多说话，因为把苏晚当老板，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公事公办，不说多余的话，怕多说多错，在剧组给苏晚惹事。但是自从苏晚帮她争取了权益，唐糖就真心把苏晚当姐姐。 苏晚趁着化妆和唐糖聊了一会在唐糖在医院的情况，副导演就来通知开拍了。 下午有一场祝羽和赵奕承幕僚的辩论戏。 姜辉一直采用的是现场收音。前面戏份的状态和台词对苏晚来说不陌生，只是要求更高了，苏晚勉强能胜任。 但后半段祝羽女扮男装，要改变平时的发声位置，还要注意说话腔调。辩论时，台词需要清晰，不要铿锵但要有力。 苏晚对头一次自己没什么信心。 果然到了现场，姜辉盯着监视器时，眉头就没解开过。 “卡，苏晚，错了。休息会，找找状态。” 反复NG后，苏晚的背在大冬天渗出了细密的汗，精神高度集中，导致体力也有点跟不上。 顾南城看不得苏晚失落的样子，拿了杯咖啡主动向苏晚走去。 唐糖机灵地走到一边去找化妆师聊天。 “无糖加了点奶，热的。”顾南城从苏晚手里抽出剧本，把咖啡塞进苏晚手里。 苏晚明显愣了一会，接住咖啡暖着手，没回话。 “来，我教你。你太专注在呼吸上了，适当分散点注意力。语调平一点，比如，民为贵，不用刻意强调民。”顾南城自然地坐在苏晚身边。 苏晚心里一暖，姜辉从来不说她错哪里了，她越紧张越不知道错哪里了，顾南城现在的帮助无异于雪中送炭。 刚念了两句台词，苏晚就看到顾南城皱着眉头，心里一凉，知道自己又出错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顾南城倾身向前，一只手按住苏晚的小腹，“来一遍。” 苏晚被吓了一跳，环视一圈，大家都在忙，并没有人关注她和顾南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顾南城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再来一次，发声的时候，声音往后靠，忘记你是要扮男人这事。” 苏晚将气息往下沉，刚要深呼吸就听顾南城说：“别大口吸气，唱戏吗？还要吊嗓？” 苏晚耳根发烫，长舒一口气，按着顾南城教的又来了一遍。 顾南城松开手，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到时候，语速可以再慢一点，她经历过事，心境会有变化，做什么事开始走一步看三步，对这场辩论， 第29章 意外 有了顾南城的指点，苏晚的状态明显好了，后面的拍摄也格外顺利。 屋内唇枪舌剑，面红耳赤，可赵奕承烧水、汤杯、泡茶、续水行云流水却又极其讲究、赫然独立于世，眉眼之间藏不住的冷血，仿佛屋内的争执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如果不是与赵奕明截然不同的气质，祝羽觉得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仇人。 “李兄，‘民贵君轻’那是帝王之道，现在王爷是臣，当前能做的就是审时度势，顺势而为。不妨把机会让给太子，皇帝多疑，此时得民心反倒不是好事。”祝羽不急不缓地说着，故意拖长好事的尾音，抬头看向赵奕承。 赵奕承并因祝羽的言论停下手上的动作，她这两年确实进步大，褪去少女的稚嫩，沉稳了，还有进步的空间。 赵奕承并不是真的想听他们的意见，他心里早有盘算，只想探探祝羽的底。 “接着说。”赵奕承继续煮茶。 得到赵奕承首肯，其他幕僚也没再说话，身为幕僚，他们深道二皇子的秉性，他们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养家糊口。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祝羽沉思了会，“渔翁得利，身在局中，渔翁是谁还不一定，听说北方狼王族蠢蠢欲动。” “大胆。”赵奕承忽然用茶杯敲了下桌子，众人汗然，一时都低下头。 “卡。”这次姜辉没看回放就说：“准备下一场。” 苏晚这才知道，顾南城凌厉起来的气压可以这么低，生气了原来是这副模样。 副导过来夸了两句苏晚，苏晚知道这是怕自己对姜辉生了芥蒂，笑笑：“是我之前没做好，辛苦各位，耽误大家进度了。” 晚上收工回去的路上，唐糖看苏晚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问道：“不是拍摄顺利地过了吗？苏姐还不开心吗？” “很明显吗？”苏晚莞尔。 唐糖擅自决定掏出自己的真心对苏晚，在观察到苏晚的情绪后，本想关心，但自己又搞砸了，“不是不是，是你本来话就不多，不开心的时候话更少。” “前阵子你也辛苦，最近也好好休息，我回去自己收拾吧。” “晚姐，没事。我前段时间休息够了，不让我动，不是让我丢工作吗？”唐糖见苏晚没有拒绝的意思，继续试探地说道：“晚姐，范婷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其实那钱，有点多，我受之有愧。我知道我入行才几天，但也知道，她是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我怕给你惹麻烦。” “这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放心收着，她要找麻烦也是找我的麻烦。”苏晚并不想多说什么。 “晚姐，我知道有点唐突，但是我想说，你以后有什么尽管吩咐，只要你在娱乐圈工作，这辈子我都跟着你。”唐糖一口气说完。 “你才几岁，就想赖着我。”苏晚开玩笑地说道，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进入12月后，开始接连下了一周的雨，原本安排的拍摄不得不进行调整。 剧组好多器材贵重怕潮，每次开机关系都要做双倍的准备工作，摄像组已经开始抱怨，整个剧组气氛格外的低。 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苏晚觉得又冷又黏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烤着热吹风背台词，等着自己的戏份。 半个月相处下来，樊诗也成了苏晚在剧组能说的上话的人。 “顾总还真厉害，退圈多年还这么专业，和他演对手戏，有时候接不住。”樊诗发自肺腑的称赞。 苏晚：“樊老师也专业。” “别这么见外，叫我樊姐就行了，我不兴那套。下场戏，我可真刀实枪的上了。”樊诗盯着苏晚，想从苏晚的表情里看出点端倪。 “没关系，姜导也不喜欢借位，这点苦都吃不了，我还怎么上姜导的戏。”苏晚说得坦然。 以前苏晚就是恶毒女配专业户，演惯了恃强凌弱的角色，从来都是她动手打人。电视剧基本上采用借位，所以没有樊诗的心理压力。那些流量明星掉了一个头发，经纪人都得在片场折腾半天，生怕谁不知道自己家艺人在娱乐圈的地位斐然。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樊诗自然的岔开话题，“最近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再下两天，姜导快把头发薅秃了。” “姜导指不定在想，肯定开机没拜好，要再去拜拜。”苏晚开玩笑地说道。 苏晚和樊诗的戏份是为数不多的“打”戏，拍摄前，姜辉和苏晚强调了下祝羽的状态，“她目标明确，她对身边的人都漠视，对她抱有敌意的人，原本也无所谓，只是这次不一样。” 苏晚点点头。 王妃沈知宛暗中探知府里来了一个女扮男装幕僚，并且深得王爷信任，平日与其相处的时间远胜于她。 这不免让她产生危机感。 对祝羽更多的是防备，但面对无动于衷的祝羽时，无能为力导致她气急败坏，直接动手打了祝羽。 沈知宛借着送糕点的由头，想试探祝羽在赵奕承心里地位。 “王爷、祝先生，下棋累了，休息会吧。”沈知宛接过丫鬟手里的糕点和茶水，摆放工整，只是递送祝羽的茶水时，故意打翻茶水。 滚烫的茶水撒在祝羽大腿上，瞬间火烧般疼痛穿透全身。 祝羽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强忍着不出声。她知道，这位王妃来者不善。 祝羽不是养在赵奕承院里的妻妾，也不屑争宠。为了杜绝日后的麻烦，她决定回击。 直接抄起赵奕承的茶水，泼向沈知宛扔僵住的手。 “王妃，对不住。我也手滑，下次我就不知道往哪里泼了。” 沈知宛被祝羽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吓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当手上的疼痛感袭上心头，便失了王妃的端庄和体面，直接一巴掌甩在祝羽的脸上。 瞬间红色的掌印出现在脸上。祝羽倔强的抬起头，狠狠地盯着沈知宛，看得沈知宛心里发怵。 忽然现场的灯闪烁不定，苏晚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姜导喊了声卡，烦躁的询问灯光组出了什么问题，工作人员开始检修线路，现场的气氛又 第30章 下半辈子要指着你养 紧接着一声重物砸在身体上的闷响，身后传来男人的闷哼声。 这一串的事情仅仅发生在一瞬间，苏晚脑子一片空白。 她看到所有的人都朝自己方向跑来，身边倒了两盏大灯，大灯的玻璃碎片零碎的撒着。 她听到姜辉大声呼喊试图控制局面，但在嘈杂的环境里于事无补。 她感受到背后有一个温热地怀抱靠向自己，苏晚稳住身形，粘稠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流。 现场一片混乱。 苏晚久久缓不过神，直到她听到顾南城轻柔而低沉的声音询问她，“没事吧？” 苏晚才慢慢找回神智，可她不敢转身，她能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南城你怎么样了？”苏晚尽量保持镇定，可声音已经止不住的颤抖。 顾南城却平静地说道：“还好，就是下半辈子要指着你养了。” 尽管听到顾南城安慰的话，但丝毫不能减轻心中的担忧和恐惧，苏晚的心不断的被撕扯、折磨，却不敢哭，哭是最意义的行为，咬紧下唇，调整自己的呼吸。 姜辉和几个副导焦急地查看顾南城的情况，跟组医生不一会就赶到现场，指挥各种现场急救措施。 众人想扶住顾南城，查看苏晚的情况，苏晚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顾南城。 苏晚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扯动顾南城的伤口。 看众人的反应，就能感受到顾南城受伤不轻。 苏晚听到医生在指挥工作人员拆灯片，工具碰撞发出的乒乒乓乓声，每一下仿佛拆的是苏晚的骨头。 苏晚努力说着和顾南城的生活点滴，企图分散顾南城的注意力，尽管没有得到顾南城的回应，“你知道你自己的保险箱最下层，有你的素描画像吗？你肯定不知道，你那么忙，估计家里保险箱都只是摆设了。以前你只要一惹我生气，我就画一幅你的丑照，以后一定要欣赏一下……还有……” 等好不容易把灯片和大灯分离，医生松了一大口气，苏晚背后也是一层冷汗，顾南城却一声未吭。 等众人搀扶住顾南城放在担架上，苏晚才看到顾南城的伤口心头一悸。 她知道顾南伤的重，但没想过伤的这么重。 灯罩铁片穿透衣物，已经深深刺进顾南城肩膀里，伤口处不断的往外渗血。 血染红了顾南城内衬，刺目的红色，让苏晚头晕目眩，不敢呼吸。 随着顾南城的呼吸，铁皮也微微在抖动，苏晚不敢想象，这有多疼。 苏晚觉得周围的人都变得模糊，只听到嘈杂的询问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头晕目眩。 整个过程只用了20分钟，可苏晚觉得像是过了漫长的一天。 顾南城因为失血，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苏晚心疼极了。 看到苏晚害怕的模样，侧着头对苏晚说道：“过来，我的镇痛剂。” 众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苏晚走到顾南城没收到的一侧，轻轻握住顾南城的手，顾南城用力回握，闭上眼睛。 苏晚分明看到了顾南城已是满头大汗，额头的青筋根根分明，眉头紧缩，却没说一句痛，苏晚知道，她怕自己担心。 直到上了剧组应急用车，苏晚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山路颠簸，尽管有医生固定铁片，尽管司机千万分小心，但随着车子的抖动，苏晚分明能感受到顾南城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两分，身体不住颤抖。 苏晚的心脏也随着顾南城每一次握紧而骤缩，顾南城是替自己受了伤，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经过一番折腾，顾南城直接被送到省里最大的医院，做紧急手术。 等在手术室门口，苏晚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她从来没想过顾南城有一天会为了保护她进医院。 唐糖递来热毛巾，苏晚接过毛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手上也满是血污。 姜辉看苏晚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劝道：“你也去做个检查，这里我先守着。” 苏晚摇摇头，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她的预料，她怕一走开，错过消息。 姜辉现在也是心急如焚，只是场面越乱越要冷静，需要有人控制局面，看苏晚无动于衷，“那去换身衣服，医院人多眼杂。” “姜导，我……”苏晚强打起精神，知道姜辉说得有道理。 “耽误不了多久，没这么快出来。” 所幸手术十分顺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顾南城刚做完手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愧疚感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点点啃噬苏晚的心。 姜辉看苏晚的样子，还是开口安慰：“作为外人，我原本不应该掺和你们的事情。作为小顾的朋友，还是想帮小顾说两句。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本能反应也能说明一点事，他也不希望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倒下了，医院附近酒店留了房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苏晚只是默默听着。 最近顾南城的行为，她何尝感受不到。只是她害怕，又是一个轮回，所以本能把自己包裹起来，不听不看不想。 姜辉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小顾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在感情方面不懂事，但是我知道的是，他接这部戏是为了你，换掉范婷是我本意，他追加了投资也是事实。” 最后姜辉还是由着苏晚的性子，让她留在病房，自己还要赶回去处理剧组的烂摊子 第31章 曾经 苏晚忍不住自责，好像自己每次遇到困难，都有顾南城挡在自己身前。 迷迷糊糊趴在顾南城病床前睡着了，梦见六年前的事。 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把她和顾南城的命运绑在一起。 高二暑假和同学去山里写生，遇到了暴雨，苏晚因为收拾画具慢了一步，和同学走散，独自躲进了一个天然山洞，手机也没了信号。 就是在山洞里碰到了独自徒步登山的顾南城。 和陌生男人共处，苏晚一开始有点紧张，摆弄画具，擦着被打湿的画架，还要外面有一层防水膜，要不然今天的功夫就白费了，心里默默祈祷雨快点停。 可过了2小时，天开始黑下来，雨却一点没有变小的趋势，苏晚开始害怕了。 听到山谷里时不时传来闷雷的声音，噼噼啪啪的雨声打在地面，像是重击在苏晚的心里。淋雨之后的身体开始发冷，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人也不自觉和陌生人靠的越来越近。 忽然听到头顶一阵阵巨响，苏晚猛地捂住自己耳朵，她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抖动，恐惧蔓延了她的全身，脑袋一片空白。 再抬头，山洞外泥沙裹着树枝往下倾泻，平时几个成年人也无法撼动的树木，就被轻易地裹挟而去，感觉要摧毁一切。即使户外知识匮乏的苏晚也知道，这应该是泥石流。 旁边的顾南城感受到了苏晚的害怕，安慰道：“别怕，山洞位置不会被埋。” 像是想法被印证，苏晚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可又不敢哭出声。 顾南城没想到自己安慰不成，小姑娘反而开始哭了，一时也不知所措。自己也没见过这阵仗。 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苏晚，“我出发前和家里人交代过，现在他们肯定在找救援。” 苏晚强忍住眼泪，接过水，她能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好意。回头看着男人二十多岁出头，白色的短T加运动裤，五官极其英俊，眼神温和，声音关切，莫名的让人心安，一下抚慰了苏晚的心。 苏晚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带了哭腔地说道：“谢谢你啊，可外面分明就是泥石流。” 顾南城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20分钟后，山洞顶部的石头开始龟裂，苏晚和顾南城如同惊弓之鸟，纷纷洞深处退，苏晚抱着双腿紧紧的贴着顾南城。伴随一声巨响，顶部的石头随着泥石流往下奔流。幸运的是，洞口朝下，顶部石头被冲走后，泥沙不至于漫进洞里，而两人的活动空间一下子缩小了一半。 因为是山里，加上雨水天气，山里的温度开始下降，身上的衣服粘粘腻腻，加速了体温的流失，两人只能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顾南城怕苏晚想太多，开始找话题和苏晚聊天。从名字聊到学校，又聊到未来。 苏晚显然把身边的人当成最大的依靠，问什么答什么，早已没了之前的防备，两人之间的氛围也轻松了不少。 苏晚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演员。 苏晚感叹今天的经历真的丰富多彩，可以和姜雪好好吹牛，“我家管得紧，加上马上高三了，所以……”苏晚试图解释，不认识他的原因。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我粉丝，不认识很正常。”顾南城还不至于和一个高中生计较，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不关注娱乐圈的人多的很。 “我回去一定看你演的戏。”苏晚说得信誓旦旦，可心里也没底。 到了后半夜，衣服稍微干了点，可雨都没有停的意思， 洞里漆黑一片，苏晚又饿又困又害怕，怀里抱着顾南城给他的水，想睡又不敢睡，生怕发生更严重的状况，一直撑着眼皮不敢闭。 顾南城见她这副点头捣蒜的样子，让她先眯会，自己会盯着。 苏晚犹犹豫豫，还是抵不住睡意，一只手却默默的紧紧抓着顾南城的衣角，头埋进膝盖里，贴着顾南城开始睡觉。 顾南城哭笑不得。 没过多久，顾南城就觉得身边的人开始不对劲，开始说梦话，呼吸急促又火热，一摸苏晚的额头，烫的吓人。 顾南城没照顾人的经验，身边又没有退烧药，庆幸的是，自己带了点运动装备，用雨水沾湿毛巾后，抵在苏晚的额头希望能给她退烧，背包抵住苏晚的后背，不至于直接躺在潮湿冰冷的洞壁上。 苏晚稚气未脱的脸，虽然发着烧，但如同水墨画般沉静，让人忍不住想探究，顾南城头一次产生照顾人的成就感。 苏晚睡得极其不安稳，似乎开始觉得冷，紧紧抱着顾南城的胳膊汲取体温。 顾南城任由她抱着，从未产生的异样情绪袭上心头，原来被需要是这种感受。 这情况，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出去。也是这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原来是这个感觉。 第二天早上，苏晚的烧退了点，人还是迷迷糊糊的，顾南城把仅剩的两块饼干给了苏晚。苏晚小心翼翼的是拿在手里。 顾南城示意她吃，苏晚却只掰下一半，剩下的伸手递给顾南城，眼神坚定。 “现在这情况，你去求救的机会比我大，你不能又饿又累的出去吧。” 顾南城没有多说，递还给苏晚。两块饼干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当演员这几年，什么苦都吃过了，挨饿受冻其实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下午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可顾南城根本不敢乱动，现在外面的情况不明，目之所及，一片狼藉，虽然泥石流早就停了，但是山地泥泞，顾南城不敢确定会不会爆发二次伤害。加上苏晚才刚退烧，身体虚弱，走不了多少山路。 “我们躲过这场灾难了，但是手机搜索不到信号，这么大的灾难，肯定会找救援，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山洞里等待，我等会看看能不能找点果子。”顾南城看似询问苏晚的意见，实际已经做了最优的决定。 因为生病加上不安定的环境，总是睡睡醒醒，到下午精神也不是特别好，现在顾南城就是她的救命稻草，顾 第32章 生气的苏砚之 顾南城醒的时候，天色漆黑。能清楚的听到窗外的风雨声，和室内的宁静祥和形成鲜明对比。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伤口倒不痛，但四肢发麻，他试着动了动，摸到一个温热的脑袋，不用想就知道是苏晚的。 一时间，幸福感填满他的心。 苏晚本来就没熟睡，感受到动静马上就清醒了。 看到顾南城醒了还是忍不住嗔怪：“你是傻了吗？再偏一点就在你脑袋上了。” 顾南城一开口嗓音沙哑的厉害，声音也十分虚弱，苏晚站起来，耳朵贴近顾南城，就听他说：“我也怕丧偶。再说了，我可记着你说画了我的丑照，我们苏大师的杰作，不看怎么能行。不仅要看，还要挂起来。” 苏晚又好气又好笑。 她发现自己好像自己并不是特别了解顾南城，自己从前对他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自带粉丝滤镜，加上自己的恋爱脑，迷迷糊糊走到现在，应该早知道他霸道冷漠，工作永远第一。 最近的他，对外人虽然没变化，但是对她会不分场合地开玩笑。 “伤口疼不疼？”苏晚不理会顾南城的玩笑，接了杯温水，发现顾南城的姿势怎么喝都不对，“我让赵潜送点吸管过来。” “多大点事。”本来就口干舌燥，顾南城试着撑起胳膊，却发现用不上力气。 门口的赵潜早就听到动静，和值班医生，刚好进来。 “麻药劲还在，别着急。后面4个小时不能睡，观察观察，还是要多喝水。”医生看顾南城指标在正常范围，又嘱咐苏晚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顾南城尴尬地咳了两声，结果牵动伤口，伤口处泛着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又从肩膀蔓延到整个背部，一时让人动弹不得。 苏晚满眼焦急，赶紧询问，看得出是真紧张，赵潜也识趣地关上门离开。 苏砚之接到苏晚时是已经是大半夜，大致听苏晚讲了经过，便乘坐最早一班飞机赶来。 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对于顾南城，最大的偏见和怨气，来自于是他哄骗妹妹结婚，但婚后苏晚的生活并不幸福。 当走进病房时，顾南城正虚弱地趴在床上休息，没了往日不苟言笑、风度翩翩的模样，苏砚之对他还是感激的，如果换成苏晚，他连设想都不敢。 苏晚发现苏砚之进来的时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起身，领着苏砚之进了隔壁套房休息室。 “麻药过了之后，伤口一直痛，才睡着。”苏晚解释道，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只在电话里说了顾南城替她受伤的事，并没交代前因后果，当时也是六神无主，想和苏砚之商量。 苏砚之满腹疑问，但也生气，苏晚从离家以后什么决定都不再和他商量，彻底从被依赖的那方，变成需要防备的一方，落差太大。这大概也是他讨厌顾南城的原因之一。“说吧，本来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故意的。”苏晚抿抿嘴。 苏砚之靠着墙，静静地看着苏晚。 “他成电影男主，我也是进组的时候知道的，情势所迫，就……哥，没早和你说，我怕你们担心。” “那现在呢？”苏砚之太了解苏晚，苏晚心虚，说明又开始动摇了，“晚晚，我们是一家人，有时候可能表达着急，爸妈还有我，都是希望你好。” “我都知道。”苏晚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犯了错，低着头乖乖听训，可苏砚之知道，这只是表象。其实苏晚比谁都倔强，表面都依着顺着，转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把别人说的全抛之脑后。 “晚晚，我现在不是在指责你，只是希望你能和哥哥多说说你的想法。顾南城成男主的事情，爸妈也迟早知道，逃避没有的。”苏砚之无奈。 “爸妈那我会去解释，这事以后再说。我是想让你找找专家，看顾南城的伤，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你放心，帮你从国外把正在开会的付瑶请回来了，她现在已经是国内顶尖的外科医生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苏砚之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也没好好休息吧，黑眼圈重的像熊猫了。” 苏晚一如既往在苏砚之面前装鸵鸟。 “真该给你请个脑科专家看看，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水。行了，我替你看会，醒了一定喊你。我看你，其实想让我替你当护工。”苏砚之实在看不下去苏晚这种把顾南城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行为。 苏晚其实困得不行，与其说看着顾南城，不如说她在想理清她和顾南城的关系，但这团乱了的毛线，越理越打死结，现在已经开始舍不得一刀剪断。 折腾了一个通宵，苏晚也是真的累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33章 条件 苏砚之坐在顾南城病床前，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难得见顾南城没了平时那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多年的怨气稍稍缓解了几分。 开始思考这次顾南城受伤可以作为置换的等价筹码有哪些。 没多久，顾南城被伤口疼醒，睁眼发现坐在床边的是苏砚之，明显怔愣了一下。 “不是苏晚，让你失望了。”苏砚之从手机上抬起眼睛，顾南城刚从昏迷中醒转，眼神有些恍惚。 “是砚之哥，也挺惊喜的。”顾南城声音有难以掩藏的干哑，确实有点意外。 苏砚之默默地走到水壶前，给他倒了杯水，微微搀扶着顾南城喝水，“伤口怎么样，痛吗？” 顾南城费力地咽下最后一口水，“麻烦砚之哥， 还死不了。” 又趴回床上，着实有些狼狈，但是语气还是强装没事发生。 不管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遇到再大的困难他都能保持冷静强大，现在被人照顾一时难以适应。 苏砚之如同例行公事走完慰问流程，开门见山道：“是人为还是意外？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场看来是意外，具体到时候让赵潜调查一下。”顾南城斟酌着用词，说话有些费力。 虽然顾南城虚弱，但苏砚之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先是进剧组，又是替小晚受伤，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南城另一只手支撑起身，郑重地说道：“我爱苏晚。” 不出所料，苏砚之根本不信，“可笑，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自欺欺人。甬江口的地皮，你妈不是一直对房地产也感兴趣。或者齐星游乐场的开发经营权利？我妹值这个价吧。” 顾南城苦笑，毕竟自己劣迹斑斑，“砚之哥，对我成见很深。” 苏砚之没有接过顾南城的话，沉思了一会说：“这次你救了苏晚，我很感激。我爸妈知道了也会把你奉为上宾。” “还有但是吧。”顾南城语气平静。 “我不希望苏晚再次重一次走上老路，我对你也没什么信心。你凭什么保证，会给她幸福。”苏砚之其实也不想这么狠心，不是没考虑现在顾南城的身体状态，但看苏晚的态度，苏砚之觉得只要顾南城开口，他们两离复合不远了。 顾南城抬头看着苏砚之，眼神坚定，“砚之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放弃的。” “我有点看不懂你，也不想在你生病的时候咄咄逼人，开价吧。” 顾南城有点不可置信，自嘲道：“我不至于这么不堪，你这是杀人诛心啊。” 苏砚之面色从容，说出的话已经带了讽刺，“这话说出来，你可一点不像你妈。” 顾南城忍痛翻过身体，被苏砚之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实在不习惯。 示意苏砚之帮自己把床摇起来，“我确实不像我妈，大家都说我像我爸。” 顾南城足够了解苏晚一家人，典型吃软不吃硬。 苏砚之慢慢走到病床前，“条件你再考虑考虑吧。晚上给你约了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别着急拒绝，也是为了让苏晚安心。” 顾南城思考了会，还是问道：“你们最大的顾虑是什么？苏晚不幸福？如果我可以呢？” “你不觉得说这些有点晚吗？没必要，商人投资还看风险评估，更何况，你还有前科。”苏砚之掸掸裤袖口不存在的灰。 顾南城没再说话，闭目养神，他确实没办法自证。 两人的对话进入死局。 苏砚之始终不信像顾南城那样的家庭培养出的人，会讲情义。 苏晚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苏砚之温柔地问：“付瑶来了，要一块听听吗？” 顾南城病床边站了一位外表精致优雅的女人，头发严谨地扎成低马尾，也戴了一副金色眼镜，正是苏父的世交付鸣远的女儿付瑶。苏晚觉得这副眼镜似曾相识，但未来得及细想。 “瑶姐，辛苦你了。”苏晚微笑着冲付瑶点头。 看了一眼顾南城，发现坐在床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喝着水。 付瑶保持着完美的职业微笑，说话不紧不慢，“别这么见外，好多年不见了，亭亭玉立了。刚刚和顾总的主治医师聊了，片子也看了，骨头拼接用的也是目前全球最好的材料。问题不大，后期别碰水，最重要的是别干重活。” “他这么坐着，没关系吗？大概多久能恢复。” “没关系，有助于血液循环，再过2天可以试着下床走走，有助于恢复。至于以后，看他自己平时怎么保养，2-3个月这样吧。” “那演戏问题大吗?”苏晚事无巨细地询问。 苏砚之不由眉头紧锁，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付瑶有问必答，“不做大幅度动作，没关系，看他自己。” “那吃的呢？有什么禁忌吗？……” 后面苏晚的提问，付瑶也耐心地一一作答，直到苏砚之看不下去，“好了，这些主治医生都会交代，顾南城伤好好养着，会康复，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苏晚心里还是默默记下付瑶的话。 顾南城看着苏晚絮絮叨叨的模样，感觉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开始庆幸，也算因祸得福。 付瑶这几年没少听苏砚之吐槽苏晚和顾南城的事情，不过作为外人，很少对他们的事做评价，倒是时常安慰苏砚之，女孩子大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上了30岁就会尝试去看事情的本质，苏晚现在还小。 现在看来，苏晚确实对顾南城非常上心，也难怪苏砚之嫉妒。 付瑶和苏砚之走后，姜辉和制片人也来了趟医院。 尽管手术很顺利，但是制片人还是提心吊胆。在他看来，受伤的是一般演员就算了，顾南城是沈兰珠的儿子，万一沈兰珠追究起来，可不是姜辉的面子能管用的，今天来就是来探探口风。 顾南城哪能不知道，这两人各怀鬼胎。 确认顾南城没有太过在意受伤的事情，制片才诚惶诚恐地离开。 姜辉则心事重重，全程也没说几句话，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南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最终也说出口便回 第34章 听我解释解释 顾南城住院的第三天，沈兰珠气势汹汹地推开病房门。 苏晚正给顾南城擦手，两人有说有笑，气氛难得的融洽。 看到沈兰珠进来，沈晚明显讶异。转头想想，顾南城住院，沈兰珠不来才奇怪。 沈兰珠瞟了一眼苏晚，她从心底不喜欢苏晚，性格太温吞，注定无法成为儿子的事业的助力。 “你自己看看，照片都发我这了。”沈兰珠眼底的不满显而易见，把照片直接甩在顾南城病床上，其中一张照片飘飘悠悠落在苏晚脚下 苏晚淡定地捡起照片，仔细端详，其中一张苏晚拉着顾南城的手下救护车的照片。 苏晚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拍的打算，也做好了迎接顾南城妈妈诘难的准备，但是她没想到，两件事会一块来。 顾南城颇为头疼，仔细观察苏晚的表情。没发现苏晚的情绪波动，才舒了一口气，他生怕这几个月的努力功亏一篑。 揉揉眉心说道：“妈，你今天来为了这点小事？” “这还小事，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沈兰珠冷着脸端坐在沙发上，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放纵？从小到大，我的哪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你演戏就演戏，你说退圈就退圈，你大概是习惯把我当提线木偶了。” 顾南城鲜少当着别人的面顶撞自己的母亲，在单亲家庭长大，从小就学会体贴母亲，为母亲分担。 对于两人的争执，苏晚有些讶异，顾南城很少有这么鲜明的情绪。 苏晚藏好自己的情绪，低头看着照片。 结婚这几年，她知道沈兰珠不喜欢她。 碍于她是顾南城的母亲，还是保持该有的尊重。但不代表愿意亲近，沈兰珠身上充斥着商人的精明和算计，这种算计不仅仅是针对外人，也包括了自己的亲人。 这大概也是她能把公司做成行业领头的原因。 “那你说，我替你做的决定有错的吗？这次参演，我也没阻止。”沈兰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晚。 “你答应我参演，难道不是为了给你公司更上一层楼而造势？还有，你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顾南城提高音量，语气里有了怒意 “作为一个外人，我不合适在出现在现在的场合。”苏晚接收到沈兰珠的眼神，作势起身，顾南城眼疾手快拉住苏晚。 “和你有关，坐着吧。”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霸道。 顾南城盯着沈兰珠，语气异常坚定，“妈，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三年对赌换不干预我和苏晚还作数吧？” 沈兰珠不置可否。 顾南城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轻易兑现承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也是您教我的。还得感谢您，两份协议签的是我的名字，协议还在我手里，能不能顺利拿到《江山纵横》改编权还不是定数。” 沈兰珠听出儿子语气里的威胁，对赌协议完成在即，她不能允许出现任何纰漏，“行行，你们的破事我不管。照片你自己处理，如果影响公司业绩，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毫不拖沓，起身欲走。 “妈，你没别的想说的吗？”顾南城忽然放缓了语气，低着头，轻轻揉捏苏晚的手，仿佛自言自语。 沈兰珠的步伐只是微微顿了顿，还是径直往外走。沈兰珠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关心儿子，但多年的相处，儿子已经变成了下属一般的存在，想要关心的话，到了嘴巴却说不出口。 自从沈兰珠走后，顾南城和苏晚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变得更微妙。 听顾南城说到三年对赌换不干预他们俩的事情时，苏晚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被触动，说不动摇是假的，顾南城的态度改变也是从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开始。 也许是误会，让她和顾南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苏晚抽出自己的手，继续拿起未削完的苹果。 “晚晚，你愿意听我解释解释吗？”顾南城又下意识地观察苏晚。 苏晚没有再逃避，他心里清楚，削完最后一点苹果皮，递给顾南城，点了点头。 顾南城接过苹果，良久才开口：“我想了很久我们会走到离婚这一步的原因。” 苏晚低着头，默默地听着，顾南城捕捉不到苏晚的表情变化，这比他参加任何一次谈判都紧张，继续说道：“都是我的错，我大男子主义，这么多年忽略了你的感受。” “这怕是男人哄女人一贯的说辞吧，我不是刚毕业十八岁的小姑娘了。”苏晚语气平淡，她愿意再给顾南城一次机会，但并不是顾南城这些话。 顾南城停顿了下，轻轻靠在病床上，尽量让自己在放松的情况下不牵扯到伤口，“我不会说话，头脑简单，给点提示？” “我觉得我们之间互相都不是特别了解彼此，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的颜色，不知道最喜欢的菜，你也不关心我今天是不是高兴了。而我对你，我有时候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崇拜，一直在追赶，也会累。”苏晚第一次剖开两人的问题。 “我没考虑过这些。”顾南城声音低沉而温柔，“如果你说对我是指演戏方面崇拜，你现在做得就很不错，已经赶上了。” “安慰人？大可不必，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苏晚接收到顾南城的善意，但顶多是安慰，当真了就是她输了。 顾南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偷偷瞥了一眼苏晚，发现对方没在看自己，假装呻吟道：“苏晚，痛~” 苏晚立刻站起身，作势要去拉铃，顾南城趁机拉住苏晚的手。 苏晚没想到顾南城不仅学会耍无赖，还学会了装病，顾南城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让苏晚有种想撒手不管的冲动。 “那就你趁我还有利用价值尽管利用我。”顾南城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利用的样子，“我会学着了解你，也让你了解我。”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苏晚佯装生气，可手上不敢真的用力。 顾南城就知道最有用的还是苦肉计。 第35章 阴谋阳谋 晚上，等苏晚休息后，赵潜悄悄走进病房，把平板电脑递给顾南城。 等顾南城看完照片，赵潜开口道：“目前查到那个工作人员叫徐飞，前阵子银行卡里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和他室友打听过，徐飞本人说最近要发财了，跟完这个剧组再也不干了。出事前一天，徐飞精神高度紧张，可以99%肯定，他是故意弄倒大灯的。另外，汇款人是叫刘一鸣的混混，专门给范式集团善后的团伙成员，专门处理明面上不能处理的事。只是目前不知道是范老爷子下的指令，还是范婷的意思。” “不管谁的意思，先把这消息放给姜辉，让他好好查查，他的剧组怎么就混进来这种人。”顾南城语气平淡，赵潜却听出来一丝寒意。 顾南城把照片停留在刘一鸣的界面，若有所思，“查一下这人的信息，最好能顺藤摸瓜。摸到点什么，就放点证据给警方，惊惊蛇，省得阿猫阿狗乱蹦达。” 说完把平板电脑递还给赵潜，末了加了句，“合理合法。” “那沈董那边要打招呼吗？毕竟还有合作的项目。”一边是顶头上司，一边是公司大老板，赵潜两头都不敢得罪。 “没必要。”顾南城目光深邃，像在谋划什么，“图哲科技和威尔达项目组最近什么进展？” “威尔达对我们无人机反制技术兴趣很强烈，定了下周签约。对方也知道，您才是幕后负责人，对方副董事长私下同我表示，签约之后想和您见一面。”赵潜没把话说完。 “副董事？” “对，叫贺志峰。”赵潜抬眼，看老板应该是不认识，又继续说道：“和夫人父亲共事过，体制内的同事，具体交情到什么程度，目前还没打听清楚。” 顾南城沉默了一会，“年后安排一个拜访，先了解下对方的喜好。” “好的，另外公司吸收了一些范氏散户。范婷的消息一放，范浩杰那还能吸收一批。” 顾南城点点头，“你让范浩杰别做得太明显，引起他爸的注意得不偿失。我们也不会坐地起价，我们目标是一致的。” “知道了。”赵潜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先把和范婷解约的消息放出去？我听王秘书说，沈董最近心脏也不太好。” “行了，我再考虑考虑。”顾南城捏捏眉心，沈兰珠今天从进病房的那一刻，就是公司，哪怕多问一句他的伤口，顾南城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赵潜心里暗自叫苦，敏锐地感受到，如果自己再多提一次沈董，估计顾南城就要爆发了，赶紧闭嘴。 看着自己老板，就算身体不适，也不允许自己透露出一丝虚弱的样子。果然，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对自己狠，才是成功的第一步。 脸部线条分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真是严谨又自律。穿着病号服，面色有几分苍白，给他原本英气的脸加上了一分病态美。 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果然是魅惑女人的脸。 心里又开始祈祷，苏晚能来安抚安抚，这样，老板可以对自己少一份苛责。 赵潜边感叹边默默地退出病房。 病房里灯光微弱，顾南城住的是病房VIP病房，位于医院顶楼，原本就安静，到了晚上，只有偶尔的脚步声打破房间的宁静。 顾南城重新理了一遍目前手上的筹码，原本他不打算和范氏为敌，也不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在范氏这么做，就不能怪他不顾及情谊了。 赵潜效率还是出奇的快，第二天就接到姜辉的电话，“恢复的怎么样了？” 顾南城故意压低音量，连着几日照顾顾南城，苏晚正在午休，“别和我来这套，说吧，准备怎么处理。” “当时我就找徐飞，他没承认。我也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姜辉的语气里还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顾南城：“你也别帮他开脱，证据确凿。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你没买到，只能说明给的不够多。” “这话说的，好像我和他一伙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实在的，拍戏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姜辉是真的犯难，从开机以来就没顺过。 顾南城懒得听姜辉找借口，“那是你剧组里的人没查干净，至于徐飞，你看着办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不让姜辉再多说一句。 姜辉最头疼得就是这种踢皮球式的回答。 顾南城闻着病房里的酒精味，出了会神后，小心翼翼地起身，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 苏晚应该是累极了，睡得很沉，连顾南城在床边坐下都没有察觉。 顾南城默默地看着苏晚眼底难掩的黑眼圈，眼里满是心疼。 她大可以请一个护工来照顾自己，可她没有，不管是爱，还是愧疚，他乐在其中。 自己痛了几个晚上，苏晚就照顾了几个晚上，累了也不回休息室，就在沙发上眯一会，有点动静，就能把她惊醒。 顾南城很想摸摸苏晚的脸，又不敢有更多的动作，怕又惊醒苏晚，就这么呆呆地看着。 回忆着他们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初见，还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能照顾人的女人。 他承认自己爱苏晚，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发现他比自己想象得更爱她。 忽然，苏晚翻了一个身，悠悠醒转。 顾南城有一瞬间心跳加速，仿佛做错事被抓个正着的孩子。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 还没等顾南城回味，就听苏晚埋怨地说道：“不怕伤口裂开吗？就这么坐着。” 顾南城嘴角不自觉上扬，听在他耳朵里，全是苏晚对自己的爱，“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俯身在苏晚耳边说了一句“我听老婆的。”便起身回病房，留苏晚面红耳赤坐在床上。 第36章 公布男主 经过一周的恢复，顾南城已经能下床走动。 某个下午，肖凡会和姜辉一块走进病房。肖凡提着花和果篮，表现得十分贴心和熟稔，一点也没有初次见面的尴尬。 顾南城也没和他们客套，几人靠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进病房，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错觉。 姜辉烦躁地扣扣烟盒，顾南城知道苏晚不喜欢闻烟味，还没等姜辉有下一步动作，拿过烟盒，眼神示意墙上贴的禁烟标识。 姜辉无奈耸耸肩，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压得他喘不上气。 顾南城知道大家都是怀了目的，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俩一块来，是已经达成意见了？还是真的来商量？” 肖凡讪讪一笑，“那我也直说了，苏晚和顾总的关系复杂，但还是公私分明比较好。” 顾南城瞟了一眼苏晚，有种被排除在外的诧异和失落。 苏晚没有回避，今天讨论的事，肖凡和她都是商量过的，她可以在感情上再给顾南城一次机会，但是前提是工作事业不可以让步，“协议也签了，我不希望有不定因素。” “展开说说。”苏晚感觉到顾南城语气里的一丝烦躁。 肖凡工作起来，专业体现的淋漓尽致，“第一点，解约的事情，我建议最近照顾时间公开，刚好苏晚热度低，公布解约的时候低调点，我们不希望有什么后顾之忧。” 肖凡一副严谨的姿态，说完第一点适当停顿了一会，“第二点，照片的事，我想听听顾总和姜导的意见。第三点呢，想和姜导讨点好处。” 姜辉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这头事情还理不清，肖凡你可真是生意人啊。” 肖凡没有理会姜辉的打趣，“我们工作室也要开张吃饭呀，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原定《巫山》档期三个月，现在这情况，大概是要四个月。苏晚这种小透明，三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工作室想改改苏晚的定位，最近有一个很火的自媒体人刚好想采访苏晚。我们可以保证，不透露任何《巫山》相关信息。” 姜辉伸手摸索口袋准备掏烟，才想起，烟在顾南城手里，踌躇片刻摆手道：“安排在最近几天，等南城伤恢复了，就没这时间了。” 肖凡一听姜辉松口，赶紧补充道：“这个姜导放心，就安排在隔壁酒店。” “谢谢姜导。”苏晚发自肺腑感谢姜辉，原本她也不愿意节外生枝，但是肖凡分析利弊，电影拍摄到上映完成大概需要半年，她可以不在乎钱不在乎利，可只有她具有更大的影响力，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有更多选择，接到更好的剧本。所以，她相信肖凡的规划。 “先别谢我，问什么问题，采取什么模式，到时候发我一份，我看看。” 肖凡从自己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姜辉。 姜辉面色古怪地接过资料，“肖凡，你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肖凡笑笑没说话。 顾南城盯了一会肖凡，目光看不出情绪，“肖老师，那想必对怎么处理照片的事情也有想法？” “这事，要看你们仨的打算。”在场的三人都没开口，肖凡倒也不尴尬，开口道：“顾总您母亲，也就是沈董，我相信，她不会允许有任何对公司有风险的言论出现。但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说背后没人操纵，我不太相信。到目前为止都引而不发，要么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要么就是在忌惮什么。所以必须做二手准备。” “分析得很有道理。那解决方案呢？”顾南城自然是知道背后的人想要的是什么，对方忌惮的就是自己手里的底牌。 肖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辉，“那要看姜导愿不愿意。” 姜辉冷笑一声，“合着，今天你是来算计我的。” “如果公开他们俩的关系，按苏晚现在的口碑和顾总您的粉丝疯狂程度，不知道会不会反噬。如果直接公开男主，利大于弊。男主猜测的热度也下去了，被动公开，不如主动出击。” 肖凡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让顾南城和姜辉都不免心中讶异，有经纪人这么说自己家艺人的吗？ 苏晚倒是完全没放心上。 姜辉知道肖凡说得对，但他也不喜欢计划被打乱，“南城，你怎么想？” 肖凡的方案就是苏晚的想法，姜辉和顾南城都是人精，哪里会不明白。 顾南城自然乐得接受和苏晚的关系公布，但也认同肖凡，他对自己粉丝会作何反应他不知道，哪怕有一丝可能会伤害到苏晚他都慎之又慎，和苏晚的关系公布得从长计议，遂附和道：“我的粉丝确实不分青红皂白，那只能牺牲我们姜导了。” 姜辉叹了口气，“具体你们去处理吧，头痛，没什么事，我先回剧组了，剧组还有一堆烂事。” 尚艺的官方微博在凌晨公布与苏晚解约的事：“三年同舟，祝苏晚未来一切顺利。” 苏晚的微博紧接着回应：“感谢多年陪伴，愿各有美好未来” 没引起网上什么关注，肖凡也算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算落了地。 姜辉明里暗里调查了一圈剧组人员。 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了个小会，严正指明，往后的拍摄不希望出现类似情况，谁再出现差错，谁负责往后损失。 男主出事已经让剧组上下提心吊胆，姜辉一发话，大家更加慎重。 至于徐飞，在姜辉威逼利诱下说出真相，自行去警局自首。也算让剧组明白姜辉这么大火气的由来。 制片重新制定了拍摄计划，以适应顾南城的恢复时间和健康状况。 姜辉也没浪费时间，上午给演员排了仪态训练，下午台词训练，他心里才算踏实一点。 和肖凡见面的三天后，姜辉收到了关于公开男主的方案，他选了两张偷拍顾南城拍戏的角度，发给一家自己信得过的媒体，以爆料的方式，公开电影男主。 当网友特别是顾南城的粉丝一窝蜂来《巫山》官微留言求证时，官方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宣布男主就是隐退多年的 第37章 真正的苏晚？ 顾南城十分擅长得寸进尺，一点点试探出苏晚的底线，然后在边缘反复试探，更知道怎么拿捏苏晚。只要苏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就装痛，百试百灵。 这也让他知道自己在苏晚心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 到了采访那天，苏晚许是心情不错，难得拿着手机和顾南城打趣。 手机正停留在微博提示“请检查网络并重试”的界面，“我不知道你的粉丝战斗力这么强，才公布你是男一号，就把微博服务器挤爆了。” 顾南城趁机抓住苏晚的手腕，拉近两人关系，微微俯身向前，仿佛看不清手机界面，说道：“我的粉丝只是老了，又不是退圈了。” 苏晚一时不习惯顾南城靠近，开玩笑道：“那还真不能让你粉丝知道你是替我受伤的，要不然，我该退圈的就是我了。” “你不是有我吗？”顾南城温柔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魅惑，“你可以考虑下，可以利用我的资源，上次说的也是认真的。”不同于上次开玩笑地释放好意，这次顾南城直接挑明。 苏晚挣脱顾南城的手，她相信顾南城现在说的是真的，但谁能保证三年五年后，这话还作不作数，她现在连自己的话也不信，“南城，我知道你是好意。以前没有求过你，现在更不会，我希望我在顶峰看到你时，可以骄傲地说，我自己也可以。” 放以前苏晚想说的是我配得上你，经历过这么多事，苏晚也明白，最可靠的还是自己。 虽然苏晚这么说，顾南城心里还是吃味，他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资源都捧在苏晚面前，可苏晚却一直拒绝的，他不懂为什么有捷径她不走，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爬上他的心头。 虽说苏晚对他的态度恢复到以前，也不抵触他的靠近，可两人之间似乎又隔了不可逾越的藩篱。 顾南城状似心不在焉地问道：“等会的采访，那个自媒体信得过吗？” “我信得过肖老师，而且是剪辑形式，后期还会和我们确认。你休息好了的话，唐糖在外面等我了，约的化妆和采访已经到酒店了。”苏晚习惯性地逃避尴尬的氛围，找了个借口，离开。 顾南城出院那天，苏晚采访视频也自媒体人的主页投放。 最近几年短视频蓬勃发展，人人都可以通过手机发言，人人都可以是一个独立的媒体人。这次采访苏晚的就是一个拥有200多万粉丝的博主，名叫宇宙人实录。 顾南城不知道视频具体什么时候投放，又不好意思问苏晚，就每天刷新博主的视频，俨然博主的忠实粉丝的模样。 这期视频的主题是和自己和解。 视频开头就是几个提问，你有没有那么几个瞬间讨厌自己？如何处理来自外界的恶意？身处恶意中心如何自救？一个场景的切换就是对苏晚前几年演艺生涯的概括：恋爱脑、花瓶是她身上最明显的标签，创造了《花娇》、《星际缘》等几个经典配角，但始终摆脱不了黑粉的演员——苏晚。苏晚低调认真、敬业又有责任心，但她对于娱乐圈日新月异的变化显然有点不适应，我们今天记录一个普通演员在饭圈文化至上的娱乐圈的纠结和挣扎。 开场白后，博主就是开始正式采访，第一个问题就犀利地提问，“你认同网友对你的两大评价吗？恋爱脑、花瓶。” 苏晚穿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姿势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笑容灿烂，“以前不认同，还会暗自和自己较劲，为什么大家会对我有偏见，怎么做才能纠正大家的看法，有那么一段时间确实挺抑郁的。不过现在有点认同的，并且在努力撕标签。” 博主继续提问：“那你具体做了哪些尝试，让大家改变对你的看法？” 苏晚一笑：“那可多得去了，网友说我花瓶，我就接御姐的角色，提升演技，表现得狠戾。”仿佛说到好笑处，低头莞尔，“还会用小号，假装是粉丝留言，哈哈，不过最后不知道消失在哪个角落。” 博主笑笑，“确实挺尴尬的，那现在怎么说认同了，是看开了？” 苏晚：“也没有看开，就是不去在意了，人性嘛，趋利避害。我的本能告诉我，逃避有用，不看不想就好。认真工作，对得起观众就可以了。演的角色让观众喜欢，或者讨厌，我都很有成就感。” 博主：“那有没有想过可能因为黑粉，接不到好的角色？” “当然想过啊，但当改变不了身处的环境时，只能妥协并适应。最近有个网络新词，打不过就加入。破罐子破摔，我就把能演好的演到最好，反派就反派，骂人的时候也挺爽的。”苏晚虽然还是笑着，但还是能让人感受到苦涩，末了补上一句“这是能说的吗？” 博主：“那你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因为黑粉难受是怎么渡过的？” 苏晚低头思索，然后重新挂上标准笑脸，“能把我们救出困境的只有我们自己，推掉社交，不要企图倾诉，多花点时间和自己独处，安慰自己、肯定自己、赞美自己。谁没有委屈，谁不会崩溃，我以为天塌了，别人可能觉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娱乐圈节奏太快了，情绪稳定太重要。” 两人对话就此结束，视频后博主又做了一段总结：就像苏晚说的成年情绪稳定很重要，出道的这几年，苏晚的风评一直是在烂和更烂里徘徊，网友不用对自己的话负责，大家根本不在乎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随波逐流。直到《星际缘》，才让观众看到，原来苏晚的演技这么好。直到被人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可事后谁又在乎当初的真相。这是苏晚进入娱乐圈以来的心路历程，和我们每个人一样，会怀疑，会委屈，以为全世界都在和我们为敌，直到看清世界的本质，找到自己的定位，接纳自己，热爱自己，然后放肆地去生活，多去体验人生。 视频投放后，果然引起网友共鸣，在苏晚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网友纷纷转发， 第38章 吃醋 苏晚在顾南城出院的前两天就返回剧组，避免节外生枝。 开工在即，加上公布男一和苏晚的采访视频，也连带着给剧组做了宣传，整个剧组的氛围已经相对轻松了点。 顾南城也提早回剧组，姜辉安排了一个迎接仪式，连带着又举办了一个小型开机仪式。 从医院回到剧组后，苏晚就察觉四面八方而来的打量，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一开始还是不习惯。 顾南城习惯成为众人焦点，毫不窘迫，对别人的客套与打量也应对自如、从容不迫，大概是在商场混久了已经成了人精，苏晚心里想。 姜辉再三确认顾南城的身体情况，才安心地开始接上上一场的戏 隔了半个月，苏晚入戏速度也没收到影响。 姜辉的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其他人他还是放心的，但是苏晚毕竟是电影新人。 剧组又开始正常运作。 沈知宛将和祝羽的冲突摆在明面上，事后又悔又恼，一方面自己结结实实吃了亏，另一方面赵奕承面上没说什么，但多年夫妻，她知道他生气了。于是撺掇潜藏在幕僚的心腹李明哲搞定祝羽，知道祝羽是女扮男装后，李明哲便是色向胆边生，忘了现在祝羽是赵奕承的心腹。 “祝兄好口才啊，上次也是，面上王爷驳了你的意见，实际所行之事和你所言无甚差别。”众人商议之后，李哲故意留下祝羽。 “李兄，说笑了，运气好罢了。”祝羽不想与其他多有牵扯，客套完之后准备快步离开。 李明哲也加快脚步跟上，“祝兄留步。” “李兄有话不妨直说。”祝羽不堪其扰，但顾忌同是赵奕承幕僚，不好撕破脸皮。 “晚上，我托人打听到宋全鸣，明日酉时在醉仙楼开诗会，他还有一个额外身份，太子幕僚。有没有兴趣去见识见识。”李哲清楚知道祝羽的软肋，果然在祝羽脸上察觉到一丝犹豫，便再次怂恿道，“那位宋全鸣因身份敏感，可不常招待他人。” 祝羽深知需加快复仇的进程，便答应了。 不曾想，到了醉仙楼，方知是李明哲设的套。 “不知李兄何意？”祝羽面上不动声色问道。 面对4个大汉的围攻，虽有功夫傍身，也怕不能全身而退。 “你说何意，只怪你生得好看又足智多谋，不把你变成我的人，怎么让我心安。” 李明哲脸上的流氓气质尽显无疑。 祝羽脑中思索脱困之计，假意道：“没想到李兄好男风，我倒是从未尝试。” “祝兄不必再装，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女人嘛相夫教子变好了。” 祝羽心中一惊，便起了杀心，可使力便软倒在地。 “你以为你不吃不喝就没事？殊不知南疆有一种软骨散可以释放在空气里？” 李明哲为自己手段得意洋洋，屏退旁人，正欲抱起祝羽。 一个身形闪过，李哲便飞到三米开外，那人接住即将摔倒的祝羽。 祝羽顾不到吃惊，虽全身无力，还是下意识靠向男人，侧头看清，正是二皇子身边的护卫展尘。 展侍卫搂住苏晚的腰，没多说话，赶回肃清王府，服了解药。 祝羽心里忐忑，思忖自己的事是不是已经败露，便做出一副女儿家那般柔弱的模样，目光灼灼，十分勾人，“所以，二皇子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是吗？” 而展尘木讷，根本不知道祝羽的用意，只是确实在知道祝羽是女子身份后，多了一丝怜惜，“我只是，奉命保护您的安全。其他确实不知道。” “展侍卫，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成，你也是才知道我的身份吗？” 展尘如实地点点头，却不敢再看祝羽一眼，抱拳说道：“那祝姑……公子，早些休息。” 祝羽一把拉住展尘的手，“今晚的事，可以保密吗？” 展尘像被火灼烧般撤回自己的手，心里却开始犹豫，独独是他知道祝羽的身份让他心中雀跃，可他的使命感告诉他，要对二皇子忠诚。 “卡”。反复拍了两次后，姜辉终于点头。 顾南城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幽深。 他知道这是演戏，却丝毫不为自己的不专业难为情。 但看着苏晚从来没在自己面前露出过的这种勾人模样，多多少少吃味。 苏晚刚结束拍摄，和拍对手戏的男演员道谢。 顾南城拿着苏晚的羽绒外套，走到苏晚身边。 男演员客气地朝顾南城点点头便离开了。 “也不见你对我这么客气。”语气里的酸意，自从医院回来后，顾南城丝毫不掩藏对苏晚的爱意。 现场就有个和顾南城合作多次的副导起哄道：“顾老师追苏老师吗？这醋意都快把我酸掉了，小苏你可别随便答应。” 大家开始哄笑，经历过上次的意外，工作人员都开始现场嗑CP。 姜辉对组里演员谈恋爱保持的原则：只要不耽误拍摄，便不干预，况且，人家是真夫妻。 苏晚头一次在公开场合被人调侃，瞬间脸红，接过羽绒服，低着头穿衣服。 顾南城摊摊手，“那你们可别给我帮倒忙。”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原本苏晚对工作人员打量的目光就不自在，现在基本等于捅破窗户纸。 那个副导哈哈大笑道：“苏老师，你们演得已经虐得我肝痛了，什么时候撒点糖。” 苏晚被说得更不好意思。 姜辉像是忍耐到了极点，冷声说道：“收工了，明天有戏的早点休息。今天辛苦大家了。” 姜辉都发话了，大家就开始忙着收拾现场。 苏晚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一声不吭。 “不用在意，都是老熟人了。”顾南城声音轻柔。 苏晚淡淡的应了一声，一时转换不过来两人的关系，“他们以前也这么开你玩笑吗？” “怎么？吃醋。”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上扬，听得出顾南城心情不错。 苏晚后悔自己多此一问。 第39章 追星的正确方式 第二天，苏晚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片场。 “晚姐，你态度也太好了。”唐糖坐在苏晚边上整理今天要用到的拍摄用品，“开工后，可能要等好几个小时才是的你的戏，你每天都来这么早，我觉得谁家艺人都没有你这么敬业。” 苏晚一笑，“你看看现场哪个不比我大牌，你见过谁迟到吗？我一个新人，这是本分。” 唐糖认真地点头。 “而且，早点到，早做准备，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谁抱怨过。”苏晚低头继续看剧本。 “苏老师，场地已经就就位了，咱这边也可以开始化妆了。”场务过来通知流程。 “现在化妆室还有谁？” “哦~顾老师已经在了，应该已经开始做造型了。”场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晚。 昨天她和唐糖走得急，其实很想私下问问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毕竟伤口有20多厘米。 “苏老师，早。”化妆师蔡蔡笑盈盈地问好。 “今天也辛苦你了。”苏晚客气地回答，眼睛却被化妆台前的一大捧黄玫瑰吸引，目光带了疑惑地看了一眼蔡蔡。 蔡蔡心领神会，目光示意正在换衣服的顾南城。 顾南城送花？地球自转由东向西了？ 嫩黄的玫瑰鲜艳而热烈，散发暖洋洋的光芒，苏晚心情心里虽疑惑，还是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借了唐糖的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顺便查了黄玫瑰的话语——为爱道歉，苏晚一头雾水。 是因为昨天片场的事？却又不像是顾南城会做的事情。 直到开始拍戏，苏晚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清楚。 “有话对我说，喜欢玫瑰花吗？”趁姜辉还来来讲戏前，顾南城自然的贴着苏晚耳朵问道。从化妆开始，苏晚就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南城忍不住想逗苏晚。 自从看了苏晚的采访视频，顾南城很想好好道个歉，事到临头又决定化为实际行动更好，让赵潜整理了苏晚出道以来所有的采访、电视剧、综艺等等。 一有空就研究视频，观察苏晚的微表情，分析哪些是官方回答？哪些是真心回答？ 喜欢花也是苏晚在参加综艺时无心提到。她说希望自己家里每天都有一束鲜花，这些就是生活的小确幸。这样工作忙，看到美好的东西，心情也会变愉悦。 苏晚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只是顾南城从不在意回家时，家里的花换成了什么。 见顾南城胸有成竹的样子，苏晚忍不住回怼：“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 “最近学了一门读心术。”顾南城故作神秘。 往后几天，苏晚化妆台都会有一束鲜花和一杯咖啡。 “没想到顾大这么浪漫，这种深山老林，这么新鲜的花，肯定是连夜买的。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很高冷的人，不会追女孩，平时他我们也好冷淡。”蔡蔡整理着苏晚的发型，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去买花的肯定也是赵潜，苏晚心里腹诽，但眼角的微笑，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顾大是粉丝对顾南城的昵称，是因为他在一部电影里演得是三兄弟里的老大，深受粉丝喜爱。 “你是他粉丝？”苏晚听蔡蔡这么说，放下剧本，好奇地问道。 “我们那会谁不追他啊，事业巅峰的时候隐退了，还有疯狂粉丝以死相逼，相当夸张。”说起八卦，蔡蔡的眼神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苏晚记得那是她刚上大二的事情，顾南城隐退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有疯狂粉丝在自己的微博上表示，如果顾南城隐退自己就割腕自杀。事情闹大后，粉头当场报警，顾南城也亲自录制了视频给那位疯狂的粉丝。事情控制后才知道，疯狂的粉丝有严重的抑郁症，靠着对顾南城的幻想度日。 “那你呢？”同样做为曾经的粉丝，苏晚也好奇别人的心情。 “我啊，我可是理智的粉丝，虽然会沮丧，但也理解。而且顾大给大家创造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和作品，那些追他的时光都是对我青春的回忆。现在都过了5年了，大概也能理解，可能对他来说，明星就是人生体验。不过现在看到演电影，还是很激动。”说到激动处，蔡蔡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那现在有机会，怎么不和他要个签名合照。” “那不行，和偶像保持距离才是正确追星打开方式。距离产生美，这样挺好的，顾大保持不塌房，就是对我青春最大的肯定。” “原来追星是这样的。”苏晚笑着说。 她和顾南城的爱情就是的开始也可以说是粉丝的崇拜和爱慕。 从顾南城出院之后，虽然没有明说，苏晚心知肚明，他们俩之间早已像藤蔓一样，相互纠缠，难分难解。 唐糖忽然火急火燎得跑进化妆室，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反应过来后收敛了情绪。 “这是什么好消息？大早上。”蔡蔡和唐糖熟 了之后也没了防范。 “昨天半夜，范婷被拍到吸毒了，当场被警察抓走了，现在粉丝都炸锅了。”唐糖虽然收敛了情绪，还是掩饰不住激动，点开视频，故意放大声音让，放在苏晚的化妆台前。 视频应该不是用专业相机拍摄的，加上会所灯光昏暗，有些模糊。但是几个正脸的镜头还是能看清就是范婷本人。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包厢里，意识混乱。警察到的时候，范婷意识还不清醒，对着警察推搡大喊，“知道我谁吗？抓我？我是范婷。” 苏晚看得出唐糖是真讨厌范婷。 “可算让粉丝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她的脑残粉开始还骂你来着，可惜我双拳难敌四手。”唐糖越说越气愤，撸起袖子叉着腰，一副要吵架的模样。 “啊~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前阵子来剧组，乖巧可爱，像邻家小妹。后来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以为只是档期冲突。”蔡蔡状似惋惜地说着。 苏晚只是沉默不语。 第40章 其实没那么难 到片场的时候，顾南城和姜辉两人正在交谈。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一副对外界事情漠不关心的模样。 可苏晚进门的时候，明显停下和姜辉的对话。 苏晚心里猜测，肯定是在讨论范婷的事情，顾南城确实有事瞒着自己。 看到姜辉冲自己招手，苏晚知道是要开始说戏了。 姜辉问苏晚，“今天这两场戏是转折点，你觉得祝羽对赵奕承起疑心，是什么表现？” 苏晚看着剧本，剧本里的描写只是简单的几句，苏晚已经看了无数遍，“态度会变，下意识的会躲避赵奕承的接触，不管是眼神还是肢体。” “想法是对的，但有没有考虑过，她已经身不由己了。”姜辉蹙着眉，没有把话讲完。 苏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想了会又说道：“表现得更内敛一点，大家都是戴着面具的，所以会下意识克制自己的反应才是正确的做法。” “姜大导演，我就说你生气也不能乱撒气。”顾南城卷起剧本，玩笑道。 “行了，开始吧。”姜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等姜辉走到听不到两人姜辉，苏晚开口道：“我又不是小孩，这点压力都扛不住，演不了姜导的戏了。” 苏晚在心里细细品味，又要内敛，又要有情绪变化。要让观众知道，这种细微的差别，还是有些挑战。 事实说明，姜辉还是了解苏晚，有了前面的交流，拍摄意外顺畅。 拍完一条后，又补了几个苏晚的特写。 顾南城看着监视器里的苏晚。虽然一身男人装扮，妩媚里夹了几分英气。抱膝坐在池塘，仰头望着天空，陷入思考。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半掩住眼神里的忧伤。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忧伤时都在散发魅力。 顾南城思绪也跟着飘远，是不是她以前，也是这样思考问题。 “低头再拍条，注意眼神。”姜辉的声音打断顾南城的思路，然后又恢复安静，只有机器运作的嗡嗡声。 下午是苏晚和顾南城的对手戏，也是祝羽对顾南城的试探和结盟。 “有事？”赵奕承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坚定而专注，慢慢地书写，每一个转折却可以看出他多年的功力。 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赵奕承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色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赵奕承和他的毛笔字在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流转和人生的韵律。这个场景让人感到宁静而美好，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祝羽感性得认为，这样的人不会做出杀人的事。 祝羽握紧拳头，摒弃杂念，再抬头，用平时的声调说道，“展侍卫，应该早和您汇报过了。” “你说你轻信他人的事？”赵奕承声音平缓，手上加大运笔的力道，向上回锋收笔，干脆利落。“还是……女扮男装的事？” 祝羽身体一颤，把姿态放得更低。 看祝羽没打算解释的样子，把笔搁在砚台上，“所以，祝心也不是真名吧。” “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过巫山族。”祝羽竭力压住颤抖的声音，并没有打算直接回答赵奕承的提问。 赵奕承用镇尺铺平纸张，提笔思考了一会，“这和你身份有关系？” “有些许关系。”祝羽观察着赵奕承的表情，他的表情太平静了，如果知道自己和巫山族有关，肯定不是这个表情，而且知道自己女子身份却没有揭穿，就这一条已经可以治她欺瞒之罪。 祝羽自己都没察觉，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滴墨水滴在纸上，放下笔，可这一滴墨已经往下渗透，赵奕承一皱眉头，“可惜了，真是可惜，这六尺宣纸，二皇妃费了好大力气才得到的。几年前，皇上不知为何动了心思，想要灭了巫山族。我自是知道这事有违天道，但是人微言轻。我看你跟他们是关系匪浅吧？” 祝羽不知道这可惜，到底是在说谁，她决定赌一把。 直接跪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噗通声。 听得顾南城心里一惊，可苏晚也没停下的意思。 “我知我接来说的话，是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二殿下觉得祝心该死，那大可把我丢进大牢。”祝羽心里清楚，既然面前的不是仇人，要报仇就必须借助他的力量。 赵奕承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祝羽身上，“你的诚意，就是连真名也隐瞒？” 祝羽缓缓抬起头，盯着赵奕承的眼睛，郑重地说出她两年未用的名字，“祝羽。” “CUT。”姜辉大声的喊。 顾南城率先跑到苏晚身边，想检查苏晚的膝盖，“你还真敬业。”语气里明显带了埋怨。 苏晚自己也没掌握好力度，现在也疼得想流泪。 “还能走吗？”姜辉也过来了，语气关切。 “还能走，就是现在好像麻了。”苏晚忍着痛，面露尴尬。 顾南城没再说什么，直接抱起苏晚，把苏晚放在休息椅上，撩起裤腿检查，膝盖红了一片。 苏晚本想抗拒，忽又想起顾南城肩上的伤口，不再争执。 后来随行医生也检查了，说问题不大，顾南城才放心。 “我就是说没啥事吧，哈哈…哈哈。”苏晚说得毫无底气。 “你是真不让人放心。”顾南城嘴角微微下垂，没有任何笑容，心里是真生气。 祝羽和赵奕承自从谈话之后，建立了同盟。 那场戏最后一个镜头是赵奕承的笑容，笑容渐渐复杂。 “你会被角色影响情绪吗？”休息的时候，苏晚问顾南城。 顾南城想都没想，说：“当然会。” 苏晚沉默没说话。 顾南城对他说：“你可以允许你自己在某段时间里陷在里面，时间到了就应该停。” “有这么简单吗？”苏晚其实想问，她现在纠结的是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不知道顾南城有什么打算，对于他们俩的关系。外人看来顾南城在追自己，难道是为她洗白以前的流言。 “别多想，我在你身边，跟着我的节奏就可以了，你不需要做什么。其实没那么难的，演戏是，生活更是。” 苏晚抬头看着顾南城， 第41章 愿意的话，可以一直吊着我 苏晚是存了心想问出最近顾南城到底在做什么，“那我可以知道，你的节奏具体是什么吗？最近干嘛这么高调，不像你。” 顾南城笑着打趣道：“高调吗？长心眼了？” 苏晚没好气地赏了顾南城一个白眼，“你满腹算计，和赵奕承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你说被角色影响情绪是指影响对我的看法，那我还是挺庆幸的，我在你心里还有形象？”顾南城状似无奈地说道。 “不要岔开话题，我能知道吗？”苏晚眼神坚定地盯着顾南城，一步不让的样子。 顾南城其实无所谓苏晚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需要苏晚参与其中，苏晚只要做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可以了，但见苏晚难得露出不依不饶的一面，就答应了苏晚，“趁还有时间，我们出去走走。” 苏晚看了一眼顾南城背影，心里确定他大概是要把事情告诉她，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被蒙在鼓里不舒服，偏偏事情又和自己存在若有似无的关系。 顾南城走在苏晚的前面，走到离人群有段距离的地方，苏晚开口道：“先说说范婷的事，据我所知，你们和范氏的合作项目不少，范氏股价跌了，对你有害无利。” 顾南城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苏晚，面带疑惑，“你怎么确定范婷的事和我有关系？我人在剧组，手还不至于这么长。” “最近你和赵潜神神秘秘的，长点心，就不难猜。上次的事，相关工作人员没有来道歉，姜辉也闭口不谈，就知道不是单纯意外了。联想下范婷最近出这么大事，就猜是你的手笔，对吗？” 顾南城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苏晚，“什么时候找得老师，也教教我，提升一下推理能力。” 收起玩笑的语气，又说道：“范老头有个私生子，叫范浩杰，还真应了他的名字，可能是范老头的浩劫。现在是范氏的总经理，但是手里的股份还范婷多。” 顾南城说到这顿了顿，苏晚低着头，眼神飘向远方，“所以，要整范氏的不是我。范婷这消息一出，小股东肯定害怕这变量，要么给范老头施压，要么随时套现。” 一阵风吹过来，身边大树摇晃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树叶已经发了黄，风一吹便晃悠悠从树上落下来，苏晚伸手接住一片树叶，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以前没听过这个私生子，挺狠的，对自己的亲姐妹也毫不留情。” “不过消息当然是我给的。”顾南城也学着苏晚接住一片树叶，拿在手里把玩，“其他的，和我们关系不大，我只是容不得有谁伤害你。” 顾南城这两个月一直身体力行践行这句话，当亲耳听到顾南城这么说出来，苏晚的心又开始变得柔软，忍不住脸红。 “那你最近又是送花，又是送咖啡是什么意思？” 又一阵风吹过，吹起苏晚的发丝，像在风中舞动，顾南城有一瞬间的愣神。 “我只是想尝尝一直在后面追你的滋味。这段时间重新审视了一下我们的关系。回头看时，才发现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让我多追几天。愿意的话，也可以一直吊着我，我一直都在。” 顾南城专注的看着苏晚，让苏晚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让苏晚心里涌上浓浓的满足感。 他说，追自己。 他说，慢慢来。 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顾南城。 结束下午的拍摄时，唐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嗫嚅到苏晚身边，憋了好久才说，“晚姐，肖哥打电话来说，让你拍点照片，偶尔在微博上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苏晚也记不清上次发微博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帮剧组宣传。 “有说什么要求吗？” 唐糖低声道：“没有，另外，肖哥说接触了几个剧本和综艺，帮你筛了两个，你有空看看。” “会拍照？剧本回头帮我打出来，我抽空看看。” “以前自己瞎拍着玩。趁现在外面夕阳不错，抓紧时间还能拍。”唐糖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苏晚换了身红裙，在夕阳下，被映衬得更加美丽动人。 长发披在肩膀上，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显得柔顺而飘逸。 脸在余晖中微微泛红，双眸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宛如两颗闪亮的星星，与夕阳的余晖相互映衬。 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手轻轻挽着裙摆，侧着脸庞，朝着远方望去。姿势优美而自然，流露出一种宁静而温柔。 唐糖从手机里看苏晚，作为女人都觉得她美好得像精灵。 苏晚随意挑了几张，“就这几张吧，微博密码你也有，你来发吧。反正不喜欢电子产品。” “晚姐，你可真老派。这几张不够，要给你凑9张。文案有想法吗？”唐糖又挑了几张动态照片。 苏晚无所谓道：“你决定。” 唐糖怒其不争，可又无可奈何，“晚姐，你怎么这么佛系，怪不得以前发得内容不是剧组照片，就是配套宣传。” “我只是不想把自己装饰得太精致，转头让粉丝失望。前短时间还怼了网友。”说完笑了笑，似乎心情还不错。 “你真是我的姑奶奶了，哪个明星和你一样，这么实诚。那我自己做主了。”一时之间唐糖也不知道配什么文案，最终配了两个桃心。 苏晚发微博的第一时间，顾南城手机就收到提醒，点开微博，就移不开眼睛。 赵潜偷偷瞟了一眼顾南城的手机，好心提醒道：“这是live图，长按照片可以看动态效果。” “交代的事赶紧去办，废话这么多。”顾南城没好气道。 赵潜深谙老板的脾气，最近虽然态度没变，但是心情很不错。听老板这么说就是下逐客令，赶紧溜之大吉。 等赵潜走后，顾南城看看周围无人，又拿起手机，按照赵潜说的长按照片。 夕阳下，苏晚的面容、身姿和长裙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置身于一幅美丽的画卷之中。发丝和裙摆随着微风轻轻 第42章 以公谋私 苏晚的路人缘从采访过后就明显改善，这次微博一发，转发和评论点赞疯狂飙升。 肖凡特地发来微信表扬，唐糖自然是成就感爆棚。 但不久后，眼尖的网友发现，顾南城也点了赞，似乎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开始有网友猜测两人是不是两个人正在谈恋爱，一部分粉丝则表示只是正常合作，好在评论区赞美的声音比较多，大家也没放心上。 肖凡开始不放心，又给苏晚打了一个电话。 “顾总那边，你和我交个底。”肖凡的声音比平时显得更严肃。 苏晚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肖老师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没办法无视他的付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苏晚心里也没底，当初是自己信誓旦旦要和顾南城一刀两断，以事业为重。 上次去探病，肖凡主要目的是解决照片和解约的事情，顺带给苏晚提提热度。 那时候他就看出了一点端倪，顾南城那眼睛就差黏在苏晚身上，句句都是为苏晚考虑，苏晚的个性确实招架不住顾南城。 原先他带艺人是坚决不允许公布恋情。 这几年娱乐圈的风向也变了，粉丝宽容度变高。公关处理的好，恋爱关系还能促进双方的事业。 苏晚也不走偶像路线，恋情关系其实好处理。 但苏晚的情况又特殊，所有相关黑料都来自于恋爱脑倒贴追顾南城。如果现在公开恋情，可能存在反噬的风险。 “除了这事，其他倒也让我省心。你俩结婚是事实。现在是要离婚也好，要谈恋爱也好，我不干预，但我的意见是先别公开，事业才刚有起色。” 苏晚心里清楚，和顾南城复合是早晚的事情，但是爸妈那是一关，哥哥那是一关，肖凡那是一关。只是没想到，肖凡会同意的这么利索。 “我知道的，有分寸，肖老师放心。”苏晚舒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的主次轻重。 苏晚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肖凡夫人喊肖凡吃饭的声音。 肖凡催促苏晚早点看完剧本便挂了电话。 又休息了一会，副导演就来催场。 说开以后，苏晚和顾南城相处就少了好多顾忌。 开始享受拍戏的过程，享受角色赋予她的喜怒哀乐。 会为取得一点太子赵奕明的把柄窃喜，为皇帝的昏庸愤怒，为身处水深火热的百姓悲伤，却独独不在乎自己是否真的快乐。 祝羽以为拼上一切，换得的信任，在赵奕承眼里不过是施舍给棋子掺了毒的蜜枣。 但当赵奕承真的准备把祝羽献给皇帝时，他又开始后悔了。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想起在巫山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想起2年的时光里她的点滴变化，想起近日舌战群雄的自信，他觉得祝羽真是时间不可多得的璞玉，信念开始慢慢崩盘。 他说服自己，祝羽不在自己眼前，露馅的风险太大，会成为不可控的因素。于是转变策略，让她成为朝中的内应，比随时可能失宠、吹耳旁风的妃子来的更有用。 精心安排祝羽回了巫山云雨的那晚，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想利用还是单纯想占有，但对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后来他暗中操作下，祝羽善棋懂察言观色，很快成了皇帝信任的心腹，同时也成了众人的眼中钉，朝堂上暗潮汹涌，朝堂下明强暗箭。 祝羽也不是每次都很幸运，在一次刺杀行动中，赵奕承冒着暴露的风险救下祝羽。 “祝心，本王命你，未脱险之前，不准倒下。”赵奕承的言语如往日般冷酷无情，言语中虽带有命令，但祝羽却分辨出细微的差别。 祝羽强忍肩头的疼痛，丝毫未放慢速度，“放心，死不了。” 赵奕承拉着祝羽在林间一路狂奔，最后躲进赵奕承早些年以防万一准备好的落脚点。 “自己脱。”赵奕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整顿好后，生起火，将匕首烤热，着手准备给祝羽清理伤口。 祝羽也没有扭捏，只是脱衣服的时候扯到伤口，忍不住倒抽凉气。 赵奕承放下手上的匕首，稍稍放缓语气，“我来，忍着点。” “您大可不必救我，这么一来，太子那必然起疑。”祝羽蹙着眉，忍着痛，自己动手，毫不犹豫扯下衣服。 一时间疼痛让她头晕目眩。 赵奕承继续烧着匕首，“先给你止血。这次是皇帝的人，大概是对我们关系的刺探。” “那王爷……”没等祝羽把话说完，赵奕承就直接吻上了祝羽的唇。 祝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晚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祝羽后面还有两句台词。 可吻了片刻也不见顾南城有其他动作。 剧本里，这是应该是赵奕承用滚烫的匕首给祝羽止血，用吻让祝羽分神。 “卡！” 姜辉的脸是绿的，看了一遍回放，沉着脸：“顾南城，你怎么回事？” 和姜辉工作久的人都知道，当姜辉开始喊人全名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 顾南城却嘴角带着笑，毫不愧疚，“昨晚没睡好，忘了剧本，姜导，别生气。” 当第二次NG的时候，苏晚心里就清楚，顾南城是故意的。 片场姜辉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这什么表情，顾南城，你自己来看看。” 顾南城不紧不慢的走到姜辉身边，弓着背，煞有其事地盯了一会监视器，皱眉说道：“确实眼神不太对。” 姜辉有气没地方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休息十分钟。” 顾南城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苏晚踢踢顾南城的鞋，低声说道：“你别太过分了。” 顾南城却耍起流氓，“我亲我老婆，多亲几下，不过分。” 苏晚：“……” 顾南城：“你看看现在姜辉的模样，难得的，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第43章 土味情话 苏晚反复回味顾南城说的那句话。 心里忍不住想乐，虽然不耻顾南城这种以公谋私的行为。 以至于第三次开拍的时候，苏晚没有进入角色。 顾南城敏锐地察觉到苏晚还没有入戏，说台词时故意慢了一拍。 这次姜辉是真的勃然大怒，摔了剧本径直往外走。 其他人不清楚，姜辉知道顾南城的专业程度，前一个月的拍戏也充分展示了他的专业，今天这状态，分明就是借着拍戏的由头，故意揩油，虽然双方是夫妻。 顾南城知道做得过火了，披上外套也跟着往外走。 刚推开摄影棚的门，虽是做足心理准备气温会很低的准备，这一代的山风还是如鬼魅，直接钻进每一寸肌肤。 “你是想惩罚我吧？这么冷。”顾南城拢拢领口。 姜辉嫌弃地看了一眼顾南城，猛吸一口烟，显然被气得不轻，“苏晚算荧幕新人，入戏慢。她的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更依赖对角色的共情演绎，你倒好，三番五次的折腾。” 顾南城却是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她这么演太伤身了。” “这是你乱来的理由？”姜辉眼里充满不可置信，“我这里是大学？附送表演课？” 顾南城就坡下驴，“我这叫挫折教育。” “冠冕堂皇！狗屁不通！”姜辉重重一扔烟头，用力地撵灭。 苏晚看到许久不见的宋南书今天也到了片场，宋南书全程低着头，没有和她有任何眼神交流。 姜辉和顾南城回来的时候，两人又恢复平时的状态。 某些时候顾南城又很懂姜辉。 从监视器里找好角度后，姜辉喊开始的瞬间，顾南城便立刻吻上苏晚的唇。 这是没有情欲的吻，顾南城很能表现两者的区别，强势却不凶猛，眼神里透着精明的算计。 经过调整，苏晚也很快入戏。 只是顾南城手上的道具碰到“伤口”时，苏晚狠狠地咬住了顾南城的唇，动作隐蔽。 剧本上没有这个动作，顾南城强忍痛意，脸上没有做多余的表情，姜辉也没喊停。 顾南城离开苏晚的唇，才露出苏晚惨白的脸，眼里噙着泪，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嘴唇紧闭，强忍痛意又让人心疼。 下一秒，顾南城轻轻地抱住苏晚，“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坚强。” 沉默地过了好一会，就在以为对方不会哭的时候。 顾南城感受到怀里人微微抖动地肩膀泄露了她此刻的脆弱。 “卡。” 苏晚分辨不清姜辉是不是满意。 “还要重新来吗？”顾南城问姜辉。 姜辉道：“不用了，补一些镜头。刚刚苏晚想哭又不能哭的表情不错，化妆师补一下妆，待会看着镜头再来一遍。” 苏晚点了点。 突然现场起了一阵骚动。 “姜叔，你这地方也太偏了吧，破山路差点没把我颠走。” 女人嗓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没看到人，苏晚已经能从言语中听出女人和姜辉的关系匪浅。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搭配着一条破洞牛仔裤的女人。身材高挑而曼妙，婀娜多姿。长发如丝般顺滑，头发随意地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更显得干练而不失妩媚。 鼻梁挺直，唇边挂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带着一种不羁和自由的气息。 苏晚认出这人是在国外大火的摇滚歌手曲茗珊，有许多代表金曲，有实力，人又长得漂亮，很快就火出了圈，只是这两年开始回国发展。 “来之前就告诉你了，条件不好。”姜辉难得在拍摄过程中离开监视器，热络地去拉过曲茗珊的胳膊。 “来来，大家停一停，介绍一下，我们未来的五公主。” 姜辉一扫严肃。 曲茗珊冲众人微笑着冲众人打招呼，“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接着用手指勾下墨镜，抬着眼神环顾周围的环境，“我可说好，就这条件，报酬得翻倍，哈哈。” 墨镜被摘下一半，松松的挂在鼻梁上。 “哈哈，臭丫头，搁我这坐地起价，先休整一下。”苏晚进组以来头一次见姜辉笑得这么开心。 “对了，南城哥，日后也多多关照。”曲茗珊歪了一下头，举着手，两手指从太阳穴划出致了意，也不等顾南城反应，径直往外走。行为举止随意又潇洒。 曲茗珊这话一说，众人的注意力又转到顾南城身上，顾南城完全没任何反应，并不理会这插曲。 宋南书还是不自觉看了一眼苏晚的反应。 趁着顾南城休养，离开剧组这20多天，他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但是看到和苏晚相关的事，还是忍不住会多一分关注。 苏晚却也像没事人照常拍戏。 晚上结束拍摄的时候，顾南城却觉察出了细微的差别。 平时结束时，如果顾南城收工晚，苏晚默默地在休息室等自己。 今天却和往常不一样，给苏晚发的微信苏晚也没回。 顾南城后知后觉意识到应该是曲茗珊故意和自己在片场打招呼的事情。 顾南城看了时间，已经11点了，犹豫了会，还是敲响苏晚的门，“晚晚，我知道你没睡。” 苏晚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晚晚，太冷了，风吹得我伤口有点痛。”顾南城拿出杀手锏，果然苏晚开了门。 “要是剧组有人可以宣传，明天头条就是我潜规则你。”苏晚披着羽绒服，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顾南城笑着说道，看苏晚开门就知道，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半。 一阵冷风顺着门吹进房间，苏晚顺手关上门，“无聊，不是伤口痛吗？痛死你算了。” 顾南城顺势拉过苏晚，抱进怀里，声音轻柔，“让我抱会，最近事情太多了，有点累。” 过了好一会，开口说道，“曲茗珊只是小时候邻居，都好多年不见了。” 苏晚没说话，她都不得不承认，曲茗珊的个人魅力太强大了，有种莫名的强大磁场，让人忍不住喜欢。 浑身透露出不羁和自信，到哪都是主角。 一直没等到苏晚开口，顾南城抱紧 第44章 想家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主角，不管什么情况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曲茗珊就是这种人。 她如同超级病毒强势入侵，没过几天，就让整个剧组充满温暖和活力。 仿佛和剧组每个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这时候就有一件事特别尴尬，如果你稍稍表现出对她的不喜欢，那么你就是会被自动归为那个不合群的人。 苏晚在曲茗珊身上看到许多自己羡慕的品质，能毫不费力的融入一个新环境，和陌生人交流毫无障碍。可能就是传说的自由，会让人忍不住靠近。 工作人员要求合影也不会拒绝，只是末了会提醒一句，“别外传哟，泄露了，姜导生气我可不背锅。” 大家一致都觉得曲茗珊平易近人，不像一般摇滚歌手那么桀骜不驯，难以靠近。 曲茗珊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气和不羁和姜辉想要的五公主刁蛮的性格不谋而合，这么一看，确实比范婷合适。 “祝大人，今日可否赏脸一块游湖。”五公主一改往日作风，身着常服拜访祝羽别苑。 “公主，承蒙厚爱，小人着实抽不出空。”祝羽行了一个拱手礼。 五公主并不打算放弃，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祝羽。 祝羽作势要退，五公主却抢先一步抱住祝羽的手臂。 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祝大人，我可知道你和二皇兄私交甚密，你说，父皇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仍是笑靥如花。 “公主这可开不得玩笑，我和朝中的大人都是正常交流，包括肃清王爷。”祝羽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往后退了一大步。 “卡。茗珊不错，注意一下眼神，别放太空，集中看一个点，眼睛才有神，不用特意瞪大眼睛，那样反而不好看。”姜辉一改常态，耐心地指出曲茗珊的问题，“她是有心机的，皇家的人没一个是单纯的。 “这样盯？”曲茗珊调整了眼神直勾勾盯着苏晚，苏晚被看得一阵鸡皮疙瘩。 “你这勾引人，不是算计人。头别抬太高，然后……”姜辉唠叨个没完。 “苏晚妹妹，这可是姜辉说的，我可不是真要算计你。”认真了没几分钟，曲茗珊又开始开玩笑。 苏晚有些尴尬，“刚刚那个眼神挺好的。” “是吗是吗？我好像又忘了，再来一遍。”曲茗珊自顾自演着戏。 反复拍了三遍之后，姜辉终于点头了。 苏晚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善于应付热情又自来熟的人。 像经历一场战斗，时刻做好准备应付曲茗珊后面会说什么。 后一场是曲茗珊自己的戏份。 苏晚难得没在现场盯戏，唐糖偷偷瞄了一眼苏晚，“晚姐，我听剧组的人说，这个曲茗珊来头很大，着名的鸿天集团的千金。” “鸿天集团？”一直以来，苏晚都不习惯去探查别人的背景或者别人为了拿到角色做出了什么“努力”。 唐糖递给苏晚一杯水，“就是江宁首富曲鸿思的女儿。” 苏晚边听边点头，“挺好的，尽管有背景，也愿意努力。还是一个当红的歌手。” 唐糖腹诽，曲茗珊就差去抱顾南城了，晚姐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唐糖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苏晚有点诧异唐糖的敏感。 唐糖刚要开口，樊诗推门进来。 “樊姐今天下午有戏份？”对于樊诗的出现，苏晚有点讶异。 樊诗坐到自己的休息位上，云淡风轻道：“五公主行程有改动，我配合一下罢了。这人真不简单啊，姜辉大导演都破例了。” 苏晚笑笑，“我没想到她演戏天赋挺高的。” “所以被姜辉临时喊来救场了，她的热度也不错，这角色对演员的演技要求也不高，挺合适的。”樊诗低头玩着手机，有点心不在焉。 “樊姐，过年放三天假，你打算怎么过？”苏晚不想再继续曲茗珊的话题。 樊诗也没有抬头，继续玩着手机，“大概就找个酒店睡三天，你呢？” 苏晚喝了两口水，“还没想好，想回家，又觉得太赶了。” 樊诗劝道：“别回了，来回就两天了，回来还要调整状态。” 苏晚私心想和爸妈过年，今年是和爸妈和好的第一年春节。自己晕车太致命，不早点回剧组调整好，又要耽误剧组进程。 苏晚点点头，原本只想岔开话题，现在别样的情绪又爬上心头，“唐糖呢？给你放三天假。” “我的老家更远，晚姐在哪，我在哪。”唐糖一脸单纯和幸福。 聊了一会，副导就来催场，下一场是苏晚和顾南城的对手戏。 由于五公主可能知道祝羽和赵奕承的关系，祝羽不得不冒险去一趟肃清王府和赵奕承商量对策。 面对淡定从容的赵奕承，祝羽的心情也由焦虑转为平静。 原本这场戏对苏晚来说没什么难度。 只是总不自觉走神，中间NG了两次，大概是姜辉心情好，并没说什么，反而是苏晚就对有些自己懊恼，站在原地发呆，努力调整情绪。 “今天怎么了？”顾南城声音还是往常一样温柔，没因为苏晚的NG而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苏晚忽然意识到，顾南城似乎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自己，平时的他哪里会在乎别人什么心情。 也没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实话实说道：“有点想家了。” 顾南城没有接话。 “是我不够专业。”苏晚深呼吸一口气。 顾南城考虑了下，他知道苏晚这人对自己要求太高，容易掉进自己的情绪里，导致精神内耗严重，“正常，又不是机器人，不会受情绪干扰，把这种情绪转换成想要回家的迫切心情就可以了。” 苏晚点点头。 再次拍摄的时候，苏晚调整好了状态，微微颤抖的手和紧握的拳，眼神里闪烁着不安和矛盾。 不动声色地长吸一口气后，又找回了一点镇定。 事后姜辉也难得夸了一次苏晚，“小苏，这种隐忍的神情处理的不错。” 第45章 剧组年夜饭 忙忙碌碌又过了一周，年关将近，剧组的氛围格外好，无论再忙再累，见面都是笑脸相迎。 曲茗珊的戏份也赶在年二十八拍摄完成，姜辉留她吃年夜饭， 就当是曲茗珊的杀青宴。 曲茗珊确认了没有通告，便欣然答应。 年二十九的时候，姜辉提早结束了拍摄，剧组重要的工作人员和主演去市里的私人菜馆聚一聚。 其他人员当场放了三天假，开开心心地各自解散。 顾南城的戏也在年二十八拍完了，因为图哲科技项目出现问题，原本打算要离开一天再回来，但是苏晚的情绪一直不是特别高，那句想家了像一根刺一直深深地扎在顾南城心里。 他自己心里清楚，苏晚结婚的时候，是冲动和缺乏考虑的，没有对婚姻做好足够的准备，婚后更没有担好责任。 当年结婚，对苏晚的喜欢是一方面，和自己母亲唱反调是另一方面。 回头想想，苏晚父母的反对是对的。 两人的婚姻没有双方父母的支持，不仅仅是对当事人，更是对父母的折磨。 自己的母亲觉得痛心，是因为她失去了对公司发展有利筹码。 但苏晚父母痛心绝对是因为和自己女儿产生了隔阂。 顾南城心里很清楚，苏晚的父母反对他们俩的婚姻，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还没达到他们对女婿的要求，换句话，就是看不上自己。 这么多年拼命工作，心里憋了一股气，脱离母亲的控制是出发点，证明可以配得上苏晚则是最终目的。 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苏晚，公司的事情则交给赵潜，而且图哲科技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跟进，自己倒也放心。 晚上聚餐的人，大多以年轻人为主，平时就喜欢开玩笑。有姜辉在，虽然都是姜辉手下的老干将，但一开始还是有些拘谨。 苏晚又是晕车药又是晕车贴，一路盯着窗外的风景，才堪堪没有晕车。不知道是因为晕车药，还是暖气太足，吃饭的时候开始发懵，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妙语连珠，就苏晚一个人吃着菜。 大家都是熟人，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习俗，喝不喝酒自愿，但也免不了人与人之间的客套。 只有在别人举杯的时候，苏晚象征性的泯一口，就这点酒下去，苏晚已经晕晕乎乎的。 看着大家觥筹交错，相互恭维，苏晚已经祈祷早点结束。 饭局过半的时候，暖气加上人气，房间里热得像春天，大家脱了衣服都十分放松地聊天。 除了顾南城，每个人基本都有点微醺，行为举止就多了一份放松和自在，姜辉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展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亲切和随和。 “姜叔，这杯我敬你，没让你失望吧，虽然没演过电影，但我演过MV呀。”曲茗珊走到姜辉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姜辉接过酒杯，眼神看向顾南城，“南城觉得呢？” “挺好的。”顾南城面无表情地说，其他人不知道，苏晚听出了满满的敷衍感。 姜辉后悔多次一问。 曲茗珊似乎听不出其中的含义，忙不在乎地走到顾南城身边，准备给顾南城也倒一杯酒，“才挺好啊，我这样还不算天才型选手。南城哥，你也太不仗义了，我都进组半个月了，你怎么还假装不认识我。” 顾南城似乎是铁了心要划清界限，用手盖住酒杯，“有伤，不方便。” 曲茗珊并不知道顾南城受伤的事情，还以为自己能让顾南城喝下今天的第一杯酒，“小气，小心我把你穿开裆裤的照片发朋友圈去。” 大家您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接话，曲茗珊已经不止一次和顾南城攀关系了。只是顾南城不为所动，这八卦，大家倒是很想打听，又不敢做第一个在顾太岁头上动土的人。 曲茗珊也丝毫不在意顾南城的态度，坐回自己的座位后，微笑着朝苏晚说道：“小晚前辈，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你也是我前辈，演技比我好，前段时间多谢照顾，这样我也敬你一杯。” 苏晚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保持礼貌的微笑，客套地回答：“你别抬举我，你的声音可太好听了，拍戏的时候听你说话都会觉得放松。” 曲茗珊爽气地喝了杯中的酒，笑盈盈地回应道：“小晚前辈，可真好相处。” 苏晚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顾南城看出苏晚已经有些醉意了。 姜辉思索了会，眼睛微眯，开口道：“小苏，最近是不是瘦了，这两几天吃好点，调整好状态。” 苏晚心里清楚姜辉是在提醒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姜导，谢谢您这两个月对我的照顾，给您添麻烦了，我自己都知道有好多不足，尽量争取调整好。” “瘦没瘦，我最清楚。”顾南城这话接得随意，却引得整桌人侧目。 这分明是在帮苏晚说话同时也在宣誓主权。 平时戏服松松垮垮的，苏晚这体型不是特别过分的掉秤，根本看不出瘦没瘦。 大家都了然地笑着，却也不敢打趣顾南城。 “哟，千年老树开花了，我以为你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曲茗珊发出惊叹，引得满屋哄笑，除了宋南书，脸色尴尬地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苏晚心脏漏跳了一拍，然后以更快的频率跳动。 踢了踢顾南城的脚，“你们就欺负我好说话，尽拿我开玩笑。” 另一个副导接过话茬，“苏老师，什么时候答应顾老师啊。”然后朝顾南城递了一个眼色，“顾老师，我这次可不是帮倒忙。” 顾南城似笑非笑，“我都还没发力，着什么急。” …… 苏晚觉得今天就是她的社死现场，耳根上的绯红却已经开始蔓延至脸侧。 “好了好了。”姜辉察觉到宋南书的异常，开口冲那位副导说道：“把我这当非诚勿扰了是吧，要不然给你小子介绍一个。” 副导见这火要烧到自己身上，连连推辞，“饶了我吧，我这种半年不着家的，找对象不是坑姑娘吗？” 饭局的话题又开始绕回最近的热门 第46章 醉酒 今天的酒是姜辉托人提前送到的，苏晚不懂酒的人都知道是好酒，酒香醇厚，口感醇和，没有过分辛辣。 你来我往，不知不觉苏晚就多喝了几口。 等苏晚反应过来的时候，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 苏晚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竭力保持一丝清醒，找了个借口出门吹风。 顾南城的眼光就没离开过苏晚，看苏晚许久没回来，拿了苏晚的外套往外走。 远远看到苏晚身体靠在栏杆上，双手捧着脸，看着远方发呆。 顾南城轻轻地把衣服搭在苏晚身上，“喝了酒吹风，更容易吐。” “可我觉得这里舒服。”苏晚转过脸来，抬着头眯缝着眼睛看着顾南城，说话慢悠悠的，声音比平时沙哑，像一只卸下防备的小狐狸。 “就这点酒量，也上赶着和他们喝。”顾南城背靠栏杆，低着头看着苏晚。 苏晚心底就把顾南城归为信得过的人，竭力保留的最后一丝神志在见到顾南城的那刻土崩瓦解，“这叫Social，你可真土。” 顾南城是万万没想到喝醉酒的苏晚是这副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放松和慵懒，“我还真没学过这词，还有什么别的词汇吗？” “要交学费的，不白学。”苏晚微微抬着头，眼里的醉意明显。 顾南城眼底含笑，狡黠地问：“你看我能不能抵学费。” 苏晚稍微贴近了一点顾南城，双手捧住顾南城的脸，歪着脑袋，像模像样地打量了一会顾南城，“这小白脸模样，放我们富婆圈，还算畅销，给你打对折。” 顾南城没料到苏晚会忽然靠近，眉头微皱，“你们富婆圈？” “姜雪啊～”苏晚松开顾南城的脸，掰着手指开始数，“还有……嗯……算了不记得了，反正长你这样的，值点钱。” 苏晚已经迷糊到顾南城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顾南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什么样子的最值钱？” 苏晚仿佛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又仿佛在神游，“嗯……身高1米82，还要会演戏，最好拿过影帝，长得……不想和你说了。” 苏晚也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用脚跟支撑着身体，有节奏地翘着脚尖。 顾南城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全然消散，这条条框框可不就是他吗。 他牵过苏晚的手，把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苏晚的手指微凉，这种清醒又混乱的感觉，让顾南城心里涌起奇妙的感觉。 以前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但听着苏晚似真似假的醉话，感受着苏晚指尖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滑动，心头像被羽毛轻拂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胸中涌动。 顾南城眼睛一眯，循循善诱道：“那他值多少钱？” 苏晚已经开始发困，上下眼皮不停打着架，迟疑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在顾南城眼前晃晃，“两个你。” 喝了酒的苏晚，神情散漫，浑身散发着迷惑人心的味道，勾得顾南城心猿意马，恨不得当场就把这只勾人心魂的小狐狸当场吞下，连骨头都不想剩，“那你对我动过心吗？有他的一半吗？” 苏晚一个跨步站在顾南城面前，眨着眼睛，看着他，睫毛忽闪。 良久，用力的点点头。 顾南城一时难以再忍受心里的冲动，搂住苏晚的腰往自己跟前一带。 苏晚猝不及防，本能的低呼出声。 顾南城感受到苏晚吐出的鼻息之间温热的酒气，下一秒炙热而激烈地吻住了苏晚的唇，不同于拍戏时浅尝辄止的吻。 苏晚本来就脑袋发热，感受舌头的入侵，想努力找回神智。睁开眼睛愣愣看着顾南城，眼底带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像是确认了熟悉的脸和触觉，开始本能的回应着顾南城的热情。 顾南城吻得更热烈，双手在苏晚的腰上游离，手臂用力抱住苏晚，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 顾南城游走的手，不断挑动着苏晚的神经，被吻地意乱情迷，身体无力地靠在顾南城身上，任其摆布。 良久，顾南城慢慢松开苏晚，嘴里还回味着酒的醇香，眼底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苏晚彻底没了神智，在顾南城怀里昏昏欲睡。 顾南城无奈一笑，拿出手机发了两条短信。 第二天，苏晚悠悠醒转。 房间的温度定得恰到好处，让人感到舒适，但也加剧了身体的疲惫感。 微微地转了个身，又一次体会到头痛欲裂，胃里感觉像有一团东西在翻涌，酒精在胃里发挥着余威，火烧火燎的。 整个身体却仿佛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棉花里，四肢无力，连抬手的动作都觉得困难。 苏晚实在不想动，但还是挣扎着起身，试图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环视了一圈没找到拖鞋。 静静地在床边呆坐了许久，慢慢克服身体的疲倦感，才光着脚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光喝杯水的功夫，苏晚感觉已经耗尽力气。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酒店，脑袋空白了很久，身体除了宿醉后的难受没有别的感受。回忆起，最后是和顾南城饭店外聊天便松了一口气。 窗帘遮光性十分优越，整个房间昏暗，让人难以是白天还是黑夜，好在她也不在乎现在的时间，想好好享受难得的闲暇，不用赶通告，不用早起候妆候场。 唯有偷偷穿进窗帘缝隙的阳光昭示外面阳光明媚。 苏晚隐隐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揉揉太阳穴，不情不愿地往浴室走。 闭着眼，淋浴喷头的水流水打在脸上，任由水流顺着脸颊滑落，带走宿醉带来的疲惫。 昨晚的记忆如同一部模糊的电影，片段式的回忆闪现在脑海中，让苏晚觉得羞耻。 和顾南城零星的对话片段…… 以及最后缠绵的吻…… 苏晚关了水龙头，透过雾气看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想看到那个喝醉了酒的自己。 果然酒精害人不浅。 不是喝醉了会断片吗？ 为什么自己还记得这么多细节？ 现在装失忆还来得及吧。 苏晚脑里闪过各种想法。 第47章 姐夫 洗完热水澡，浑身便放松了很多。 想让唐糖送几套衣服来，又想起年夜饭前自己给她发了奖金，强制放了她三天假。 身体过于疲惫，苏晚又开始犯懒。不想吹头发，于是简单地用浴巾裹着，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晾头发，开始胡思乱想。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顾南城面前这么放松过，以前总是追着顾南城跑，紧绷着弦，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又回想起顾南城说，慢慢来；他说吊着他多久都可以。 他的言语如同古代巫师施法，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每个字仿佛都带了魔力。 激起苏晚内心强烈的震荡，让苏晚回味到现在，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说追自己，桩桩件件，是结婚前苏晚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房间门外的响起开门声，一下子把苏晚拉回现实，苏晚收回心神。 顾南城估计苏晚该醒了。 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苏晚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勾了勾唇，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的缱绻，“醒了，就过来喝点粥。” 苏晚头昏脑涨，胃里更是火烧火燎，别说喝粥，就算玉露琼浆她都要犹豫。 转过身，面朝顾南城躺着，侧着头，声音软绵绵地说道：“想喝咖啡。” 顾南城温柔地看着苏晚，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拒绝道：“喝过酒了，喝些粥会舒服一些，对你的胃也更好。” 苏晚不依不饶，睁着大眼睛盯着顾南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的吃不下，求你了，顾总，顾影帝。” 顾南城表面上并不理会苏晚的撒娇，把手里的粥放在桌上，然后径直走进厕所，心里却被苏晚这副样子勾引的心痒。 苏晚看顾南城不为所动，长叹一口气。 长时间跑剧组，苏晚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每天都要喝一杯咖啡。不喝咖啡，一整天都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咖啡可是她续命的良药。 就在苏晚不抱希望的时候，顾南城从厕所拿着吹风机出来，“再叫声好听的。” 苏晚脑子里闪过老公一词，瞬间羞红耳根。 顾南城看着苏晚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笑着说道：“看来没那么想喝咖啡啊。” 被顾南城这么一激将，苏晚脱口而出，“姐夫。” 顾南城明显愣了几秒，脸上玩味的表情瞬间凝固，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姐夫？” 苏晚心里暗自懊悔。 唐糖前几天在化妆时分享的情侣搞笑视频，情侣扮偷情的姐夫和小姨子，整蛊路人的桥段，苏晚一时情脱口而出。 话都说出口了，为了咖啡，还是硬着头皮狡辩：“你好，我是苏晚的妹妹，苏早。” 顾南城自认为见过的场面无数，但从未设想过和苏晚玩COSPLAY。 苏晚偷偷观察顾南城的表情，斟酌用词，“你看我叫也叫了，咖啡有的吧。或者你告诉我酒店地址，我可以自己点。” 顾南城没接话，绕到沙发背后，“坐起来，给你先吹头发。” 苏晚见顾南城没有正面回答，苏晚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顾南城见苏晚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让赵潜给你买。” 苏晚见心愿达成，心情马上放晴。 苏晚自己对吹头发的耐心只有三分钟，今天加上宿醉刚醒，更加没耐心，对于顾南城给她吹头发，她求之不得。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吹风机的声音，顾南城的手指在苏晚的发间穿梭。 苏晚盘起腿，身体微微靠在沙发上，顾南城的的手指像是带着魔力，顺着头皮，轻轻地按摩，让她感到舒适和放松。 顾南城闻到苏晚头身上的洗发水味和沐浴露的香味，清新淡雅的味道萦绕在身边，让他产生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放松。 原本这种生活中琐碎的事情，他毫无兴趣更没有一点耐心。 现在只要和苏晚相关，他就非常沉浸其中，甚至有些贪恋，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 吹风机还在运作。 此刻的“嗡嗡”声，像催眠的白噪音，苏晚找到最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顾南城熄了吹风机，慢条斯理得收好线。 见苏晚抬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故意坐到苏晚的身边，压低嗓音问道：“服务还满意吗？小姨子。” 顾南城是存心要调戏苏晚，加重了“小姨子”的尾音。 苏晚一下清醒过来，喊出姐夫只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但从顾南城嘴里到这不正经的话，这分明就是恶意报复，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跳，“姐夫挺厉害的，要保持，下次继续。” 苏晚不知道，这话听在男人耳朵里，别有一番滋味。顾南城一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昨晚上和我相处的是小姨子，还是你姐姐？你俩太像，我分不清。” 苏晚腹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可能是我姐姐吧，我一点印象没有。”苏晚就坡下驴，甩甩头发，随手扎起头发，从沙发上起身。 顾南城看苏晚的小动作就知道，这她在说谎，若有似无地笑笑，像是主动给苏晚台阶下，又像是替她欲盖弥彰：“今天的服务费是不是和小姨子结？” 没等苏晚回答，就一把揽过苏晚的腰，把苏晚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 四目相对的时候，苏晚看到顾南城眼底闪烁的欲望，自己心脏也不自觉地加速，她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从昨晚开始，顾南城的一举一动毫不掩饰得都在传达着对自己的感情以及欲望。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苏晚有点受不住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思忖用什么借口打破沉默。 就在这时，房间外的门铃响起。 苏晚松了一口气，趁顾南城走神的瞬间，赶紧从他身上起来。 顾南城冷着脸从沙发起身去开门。 苏晚隐约听到顾南城和赵潜交代了两句，没一会功夫，拿着一杯咖啡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对苏晚说道：“可以吃饭了吗？富婆。还有，有什么要求赶紧说，下午赵潜就放假了。” 苏晚脆弱的神经已经被顾南城压垮，她记得富婆是昨晚对顾南城说的词。 第48章 除夕 开门的瞬间，赵潜有种感觉，顾南城身上充满杀气，当场毁尸灭迹的那种。 他从毕业就跟顾南城，别人不清楚，他最了解顾南城的性格。 从不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而判定事情是不是有意义，就是看能不能产生经济效益。 昨天是图哲和威尔达年前最重要的会议，顾南城竟然缺席，半夜打电话询问，喝醉酒的人应该怎么照顾。 赵潜几乎可以肯定，喝醉酒的人肯定是老板娘苏晚，那缺席的原因也可想而知。 早上让他又是买粥又是买咖啡，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还好心给自己放假，要不是他不信鬼神，几乎以为顾南城被夺舍了。 所以刚刚自己肯定打扰老板的好事了，赶紧毕恭毕敬地把电脑递到顾南城手上，识趣的立刻消失。 顾南城直接把电脑放在餐桌上，意思很明显。 苏晚避无可避，坐到顾南城对面，把粥端到自己面前，粥还有一点烫手，苏晚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苏晚看了一眼顾南城，又低下头看着粥，“谢谢，昨晚。” 苏晚低着头，她不知道顾南城有没有看自己，想起昨天和刚刚的事情，苏晚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苏晚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冷静有逻辑的人，但是到了顾南城这，脑子总是一团浆糊，可能就是姜雪说的恋爱脑。 顾南城语调闲散，“还记得昨晚的事情？” 两人是夫妻，又不是没一起做过更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苏晚也不再忸怩，“不就是想潜规则你，大家都成年人，我开玩笑的。” 顾南城却慢条斯理地说：“我没开玩笑，价格也只要那个1米82的影帝的一半。” 苏晚被粥呛到，开始剧烈咳嗽，连抽好几张纸巾捂住嘴巴。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顾南城又语出惊人，“还说，要我体会下什么叫女人三十如虎。” 苏晚瞪大眼睛，看着顾南城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又不像是说谎，她无法想象自己说出这话时的神情。 第一时间辩解道：“我……我……喝多了……别放心上。” 看着苏晚窘迫的样子，顾南城难得笑出了声，苏晚瞬间明白自己上了他的当，涨红了脸，猛喝了两口粥，心里咒骂：“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特别是顾南城。” 顾南城也收起了玩笑，“今天晚除夕，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在家里不同意的情况下结的婚，两个人过除夕，和一家人比起来，就有点冷清。 刚结婚的时候，会带苏晚去国外散心，转移注意力。后来工作忙了，顾南城总会院子里给苏晚放烟花，让家里热闹起来。 “晚上和爸妈打个视频，就休息了，拍戏太累了。”话题转地太快。 顾南城听得出苏晚话里的落寞，他知道每年除夕苏晚情绪都不高，只是她以为她藏得很好。 见过真正快乐的苏晚，就知道，强装快乐的她演技有多差。 整个下午，顾南城都忙忙碌碌的，电脑里是苏晚看不懂的图纸和密密麻麻的报告，苏晚刚好抽空看剧本。 拒绝了上次的两个剧本后，肖凡又送了几个剧本，刚好可以赶上《巫山》的热度，让她抓紧时间筛筛。 晚上苏砚之发来视频通话邀请。 苏晚调整好情绪，笑得异常灿烂，“哥，除夕快乐。” 苏砚之调整了视频的角度，苏爸苏妈正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苏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苏爸怎么一本正经地喝着茶，眼睛时不时瞟向苏晚。 苏晚几乎是看到爸妈，就热泪盈眶，“爸妈，除夕快乐。” 苏妈有感而发，“好可惜，今年也不能一块过年。” “姜辉竟然放你们假了？”苏砚之故意调侃。 “我们演员也是有人权的。” “哼，当时就不想让你当演员。看看现在都不能让我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苏爸语气傲娇。 苏妈拍了一下苏爸的胳膊，力道还不小，苏晚隔着屏幕听到一声脆响，“我们晚晚当演员哪里不好，隔壁杨佳惠还帮她女儿要晚晚签名呢，多长面。晚晚，妈妈支持你。” “你们就宠着吧。”苏爸佯装埋怨，“你那冷不冷，别冻感冒了。还有你妈给你打电话老打不通，这种地方以后别去了，就是在吃苦。” “好好好，以后每年过年都在爸妈身边待着。”苏晚看得出，爸爸是因为不能一块过年在生闷气。 “这还差不多。”苏爸的气终于被捋顺。 “对了你送的礼物我们都收到了，你送你爸紫砂壶，他可宝贝得紧，洗都不让我洗，更别说泡茶了。还有，你送的油画，我托了好多人，都说难拍，还是我女儿靠谱。” “你懂什么！这可是清代古董。”苏爸对老婆的埋怨明显不服气。 苏晚愣了一秒，立马就反应过来，“爸妈喜欢就好，那我是不是应该可以收红包了。” “有有有，给你包一个大红包。”苏妈说完就开始低头摆弄手机。 苏晚笑得开怀，像小时候一样和妈妈撒娇，“谢谢妈，我就知道妈妈最爱我。” 没一会，苏晚的银行卡就有入账提醒。 “看来我和爸是不爱你的，爸，你说是不是。还有，你差别对待，就买一个表打发我了，这么多年白疼你了。”苏砚之没皮没脸地说笑着。 “爱爱爱，你们都爱我，我也最爱你们。” 一家人隔着屏幕又说笑了一会，苏晚就挂了视频。 顾南城听着苏晚一家和睦的通话，心里越发觉得亏欠。他也知道苏晚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快乐幸福，在电话结束时，还是捕捉到苏晚的落寞的表情。只是再抬头的时候，苏晚已经冲他笑着说道：“谢谢你了，今年怎么想得这么周到。可我看来，你送的这些礼物，我打几年的工都还不上。” 顾南城走到苏晚跟前，轻轻抱住苏晚，摸着她的头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受委屈了，往后我们一起面对。” “你不用道歉，是我做得决定。”苏晚的声音闷闷的。 不一 第49章 万家灯火 苏晚被顾南城带上了车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她对看烟火兴致不高，但看着顾南城期待的表情，她又不想扫兴。 虽然今年在他乡过除夕，但起码身边还有一个顾南城，还不至于太孤独。 可能是为了填补异乡人空虚的心，除夕的城市大街上张灯结彩，店铺门面贴完新年祝词，还有各式各样的摊位，卖气球的、卖糖葫芦的，摊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充满了年味。 小朋友穿得格外喜庆，戴着可爱的头饰或帽子，或在街上追逐打闹，或成群结伴的放鞭炮，不亦乐乎。 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说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苏晚不由心生羡慕，她和顾南城的身份注定她很难享受到这种在大街上不畏人们眼光、肆意的快乐。 多年前，她和顾南城刚结婚的时候，自己也幻想过和顾南城有自己的孩子，最好是儿女双全，创造属于他俩的幸福家庭。 可后来阴差阳错，各自忙着事业，两人也默契的没有提过这事。 也可能潜意识里，苏晚也害怕自己和顾南城的婚姻会因为孩子变得不纯粹，爱情一下子变成了亲情。 想要离婚的时候，苏晚也庆幸，还好他们两之间没有孩子，要不然事情更复杂。 城市的街景不断倒退，热闹的氛围也变淡。 车子里放着苏晚最喜欢Lana 的“happiness is a butterfly”。 这首歌听着有点悲伤，苏晚觉得这是在鼓励大家要表达自我，可以偶尔承认自己的脆弱。 “除夕怎么放这首歌，怪不合适的。”路灯照着顾南城的脸，忽明忽暗，苏晚企图从顾南城的表情里捕捉蛛丝马迹。 “歌单轮播的，你可以在挑自己想听的。”顾南城笑笑。 苏晚点开歌单后，愣了愣，也没切歌，疑惑地问道：“什么时候偷看我的手机了。” 顾南城认真地开着车，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可没这癖好。” 苏晚看不清顾南城的表情，“那这个歌单怎么都是我喜欢的歌。” 顾南城莞尔，“不能是我们心有灵犀，喜好一致吗？” 苏晚虽然不信，但也没再和顾南城争辩。 顾南城见苏晚久久没有回应，说道：“最近看了你一个采访，就数你，什么都往外说。” 苏晚努力回忆，最近的采访从来没提起过这事。 倏然回想起三年前，自己还在尚艺时，那点少的可怜的粉丝组了一个粉丝团，经纪人王敏就组织了一次粉丝见面会。 中间有一个环节，关于喜好的快问快答，有提到自己单曲循环的歌曲。 结束后，粉丝就和自己要过一份自己的歌单，把歌单贴在粉丝群里。 苏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想肯定自己的猜测，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终究还是没往下问。 当车子开到郊外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苏晚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这地方有烟花吗？” “到了就知道了。”顾南城神神秘秘地说。 直到苏晚被顾南城带上私人飞机，苏晚还是一片茫然。 飞机内部空间相当开阔，设施异常豪华，每个细节都彰显了极致的奢华和尊贵。舷窗式窗户边放了两张椅子和一张餐桌，中间还有一张沙发。整个机舱铺了地毯，苏晚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地毯，但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起飞后，飞机舱内开始变昏暗，有一瞬间苏晚以为顾南城要送自己回江宁。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机组的空姐过来布置桌面。 苏晚也算是被富养长大，从小父母都是给她最好的，但从没见过这种排场。 空姐在桌面上铺上了一块红桌布，放上了两朵红色玫瑰，整个机舱瞬间增添了喜庆和浪漫的氛围。 接着又端上了两份牛排，倒了两杯红酒，最后又点上了一盏氛围灯，牛排滋滋作响，像极了苏晚心脏跳动的节拍。 两个空姐笑得异常灿烂，“祝先生小姐除夕快乐，旅途愉快。” 灯再次熄灭的时候，机舱里响起浪漫的旋律。两个人被温柔的“烛光”笼罩，和平时的烛光晚餐无二区别。 苏晚通过昏暗的“烛光”看着顾南城的脸，跳动的“烛光”，映照在顾南城眼里，明明暗暗，显得眼睛异常纯澈温柔，不再像往日那般深邃莫测。 顾南城正微笑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苏晚心里有暖流在翻腾，但又不想让自己在顾南城面前轻易败下阵来，“钱真好，以后我也要做资本家。” 顾南城笑得宠溺，“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 等到快到12点时，顾南城拉开了飞机窗口的挡光板。 苏晚顺着顾南城的示意往外看，苏晚承认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当苏晚俯瞰城市时，觉得他很近又很远。 整个城市灯光璀璨，像一个巨大的调色盘，黄色路灯，彩色的霓虹，通体明亮的高楼，以及家家户户通明的灯火，描绘着城市的轮廓。 “10、9……2、1 。” 耳边想起顾南城的倒数。 当倒数到1时，整个城市不约而同地放起了烟花，宣告新一年的开始。 明明灭灭的烟火，在黑夜绽放，整个城市像在下一场五彩斑斓的大雨，落在城市上，又炸起五色的“水滴”。 又像是精灵光临，把音符扔在城市每个角落。时间一到，音符随着节奏在城市跳动，此起彼伏，城市充满生机与活力。 苏晚仿佛看到另一个童话世界，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可能白居易所说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就是这等场景。 顾南城看到苏晚眼里映照的流光溢彩和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 这瞬间他清楚的确信，这才是他往后应该追求的。 自己总在不断追求完美，没有好好停下来享受和苏晚相处的时光，他不能让往后也成为遗憾。 第50章 告白 直到回到酒店，苏晚还有点兴奋。 苏晚一整天都在缓解宿醉，一开始飞机上的红酒一口没碰。 飞机回程的时候，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又浅浅喝了两口。 在顾南城关上酒店房门的瞬间，苏晚借着酒劲，鼓足勇气，问出深藏在心里的疑问，“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顾南城停下脚步，突如其来的提问，也一时有些茫然，“什么主意？” 苏晚低着头，声音却异常坚定，“我以为你不离婚，是因为尊严和面子。” 顾南城静静的看着苏晚，带了些自嘲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毕竟你劣迹斑斑，也不问我喜欢什么，从来不知道准备一点小惊喜，我都以为我们已经步入七年之痒了。还有最可恶的是不记得结婚纪念日。我看出来了结婚纪念日那天……”苏晚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在意的事情没再往下说，语气里充满委屈，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没想到再次提起，还是让她觉得满腹委屈。 顾南城听着苏晚絮絮叨叨地念叨他的不对，心里却没有一点不开心，甚至有些窃喜，现在的苏晚和往日全副武装的样子全然不同。 顾南城轻轻地把苏晚拉到自己跟前，苏晚没有挣扎。 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苏晚感受着顾南城强有力的心跳。 只听郑重地说道：“以前那个顾南城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原谅他好不好。忘了结婚纪念日就是忘了，我没办法辩解，我能做到得是明年我一定记得。我知道我最大的问题是说得太少，没把你放在第一位。” 顾南城还是第一次和苏晚把两个人的问题摆在明面上说。 听顾南城说完，苏晚整个人愣住了。 原先也只是想借一点酒意说出多年心里的不满，本以为顾南城还会狡辩几句。 顾南城这么一说，苏晚脑子都乱了。 没等苏晚多说什么，顾南城拿出一个MP3，替苏晚戴上耳机，然后把MP3塞到苏晚手里。 他自己实在没勇气听，可这大概是他能想到最真诚的道歉方式了。 苏晚不知道顾南城要做什么，耳机里传来音痴顾南城版《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顾南城没有一个音踩在节拍上，苏晚一开始没忍住笑出了声，但笑着笑着又开始落泪。 苏晚盯着这个熟悉的MP3，记忆不断涌现，这是大一时送给顾南城的表白礼物，里面录了一首她自己唱的《告白气球》和一段心里话，她以为顾南城早就把他丢了。 没想到今天顾南城录了一首歌和一段心里话。 “小晚，我知道我不会说话，在商场舌战群雄我都从来不怯场，今天录这段话，我却想了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信命，但自从和你相遇，我开始相信冥冥中注定。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姑娘，遇到时你明明那么脆弱，但是找到我时，又像是强大的战士。明明看起来很好说话，可有时候却又倔得很，谁都做不了你的主。你提离婚的时候，我是真的慌了，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刻会失去你。这肯定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惩罚我匆匆忙忙的结婚，没有考虑周全，更没有安抚好你爸妈的情绪，还让你为难，我就是那个传说的渣男。我也知道相爱容易相处难的道理，未来在一起注定还是困难重重。还是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渣男机会。” 一开始苏晚还是默默流泪，听到最后开始崩溃式大哭。 顾南城拿手擦着苏晚的泪，最后看止不住，把苏晚轻轻抱进怀里。 等苏晚换过情绪后，顾南城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你看我最大把柄都在你手里，我还没哭呢，我这辈子除了国歌，就没一首唱对调的。” 苏晚松开顾南城，“你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我就把这歌发微博上。” “那你是原谅我了？” “我觉得我又被你骗了。”苏晚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顾南城正了神色看她，脸上明明没有表情，但欲望一点点从眼神里渗透出来。 他的手停留在苏晚的脸上，只是抚摸的动作逐渐变得重了，仿佛压抑着什么，然后缓缓凑近，亲上苏晚的唇。 顾南城吻上她的瞬间，苏晚就失去了理智，也用力回吻，她知道自己一步步着了顾南城的道，可哪怕这是陷阱，她愿意再尝试一次。 两人拥吻得激烈，苏晚的牙齿磕到了顾南城的嘴唇。 顾南城也不再压抑自己，他想慢慢来，可看到苏晚，自己的爱早已被动物本能替代。 苏晚被顾南城托着腰，整个人是被顾南城抱到床上。 身体落下床的瞬间，苏晚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神智，顾南城已经脱了只剩一件衬衫了，苏晚摸到顾南城结实的胸肌，忍不住用手向下仔细抚摸顾南城每块肌肉，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暖。 顾南城像收到信号，吮吸得更用力。 苏晚从没见过这样的顾南城，莫名有些退却，本能想挣脱顾南城怀抱。 结果顾南城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苏晚两侧，刚好卡住苏晚，胸口激烈起伏，声音已经明显沙哑，“只要你说停，我马上停。” 苏晚感受到顾南城贴着自己的胸膛滚烫，眼里炽热的欲望。 苏晚微微抬头，轻轻吻住顾南城的唇，吻得温柔而深入。 顾南城另一只手开始解皮带，苏晚听到皮带扣碰撞的声音，顾南城把苏晚的手放在自己的皮带扣上，苏晚不禁面红耳赤。 顾南城细细密密地吻着苏晚的脖颈、锁骨，汗水顺着额头滴在苏晚身上。 苏晚听到酒店床摇晃得吱呀声，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自己好像从来没这么荒唐和疯狂过。 借着那一点点微薄的酒意，苏晚就想这么一直沉沦下去 顾南城不知疲倦地和苏晚折腾了两小时，才冲了澡水下睡下。 两个人相拥入眠，苏晚睡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安稳。 第51章 想吊着你多久都可以吗 第二天苏晚被烟花声吵醒，响彻云霄的巨响声，一声声有规律地敲击苏晚的心脏。 苏晚不情愿地转个身，感受到身边有一个温柔的怀抱，一时还没适应过来，就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这种聊胜于无的掩盖，还是让苏晚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王顾南城的怀里靠了靠，扯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试图掩盖烦人的噪音。 烟火停下的时候，苏晚架不住困顿的脑袋和疲乏的身体，又开始迷迷糊糊地睡去。可没一会，又开始响起烟火声，苏晚直挺挺得坐起身怒气冲冲往窗边走，打开窗的时候，想起自己住的是20楼，就算喊得再大声也无济于事。 顾南城一晚上餍足后，反而醒得早，就静静看着苏晚。 见苏晚这一串动作，哭笑不得：“这是这片最好的城区了，但也只能勉强算三线城市，管理没有那么严格。” 苏晚关上窗，耷拉着脑袋回到床上，又躺回被窝，抱着顾南城的腰，委屈地说道：“你这个资本家不太行，这事都管不了。” 顾南城见苏晚这副模样，心都快化了，哪里还管她说了什么，连连应道：“是是是，我这就叫赵潜去摆平。” 苏晚这才消了气，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你真是资本家，剥削本性爆料无疑。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所以，老婆新年快乐，我们是不是要一个新的开始。”顾南城惯会发挥自己声音优势。 苏晚哪里不知道顾南城心里的盘算，紧紧箍住顾南城的腰，紧闭眼，调整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能入睡。 顾南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也不好做得太过分，拿起苏晚的手，贴在自己的唇亲了亲，然后起了身，进了浴室冲澡。 苏晚心里暗骂，这哪里是亲，分明是舔。从前都不知道，他这么会勾引人。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苏晚探手去摸床头柜的手机。 一开机，各种祝福短信纷至沓来，苏晚挑了几个回复。 刚回复完姜雪的信息，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话筒里传来姜雪叽叽喳喳的话说声，“你是为了艺术献身了吗？过年也不回来看看我，大小姐，过年诶，过年。” “我明天下午就要赶回剧组了。”苏晚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那你们剧组可以探班吗？你都失联快2个月了，说好年前拍完的，现在都没回，爸爸以为你进了人口贩卖组织。” “保密需要，原则上是不行。不是和你打过电话，发过微信吗？” “能一样吗？每次说不到两句就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偷情。”姜雪一听没戏，声音像点着的炮仗，把苏晚仅剩的一点睡意全咋呼没了。 “你现在的语气就挺像怨妇的。”苏晚忍不住打趣。 “那你们具体什么时候杀青？这么久不见，我怕你另觅新欢，我这个小情人的地位不保。” 苏晚没想到姜雪说什么，什么就灵验。心虚地说：“快了，顺利的话，还需要1个月。”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我爸喊我了，零花钱重要，先挂了。”也不等苏晚再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苏晚早就习惯了姜雪这风风火火的性格。 姜雪的这通来电，把苏晚拉回现实，自己差点又不管不顾。 是啊，姜雪那还好说，爸妈那没解释，哥哥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大概会很生气，自己好像又选了最难走的那条路。 苏晚认命地摇摇头，事情总是一件一件的解决，自己也不能和以前一样，莽莽撞撞。 苏晚收回心思，给几个重要的朋友发祝福短信。 改了又删，最后还是只发送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祝福语：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在苏晚看来，花里胡哨的祝福短信看似精心编辑，但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 比起让人记不住的祝福语，苏晚更愿意相信一句新年快乐，足够传达对方在自己心里是占了一席之位。 顾南城听了一会苏晚的电话，听语气猜到姜雪后，便走到隔壁房间处理公事。 又是拍戏又是受伤，耽误了好多事。 苏晚等到下午肚子开始抗议，还没等来顾南城，就知道，他忙工作又忘了时间。 起床时看到地上散落着昨晚的衣服，随意的穿上一件浴袍，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地敲敲房门，便推门进去。 “顾总，今天能放个假吗？我饿了。”苏晚一脸无奈。 顾南城一看电脑的时间就开始懊悔，自己前脚刚说会把苏晚放在第一位，合上电脑。 看苏晚还穿着浴袍，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就知道不想出门了，“你想吃什么，我让酒店准备。” “这里有海鲜蛋炒饭？然后外加一杯咖啡。”苏晚看到顾南城脖颈上残留的斑驳，又有些不好意思。 顾南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吃这个？” 苏晚想法很简单，能填饱肚子就行，“饿得时候饭最好吃。” 没一会功夫，酒店就送来了一推车的菜品。 看着厨师摆盘，苏晚不自觉瞪大眼睛，基本都是自己平时爱吃又不敢多吃的菜，油焖大虾、松茸炒和牛、白切羊肉、鲍鱼红烧肉，当然还有一份她的海鲜炒饭。 顾南城猜到苏晚的心思，“今天初一，偶尔放纵一下，姜辉都说你瘦了，多吃点没事。” “姜辉说我瘦了，也不是这么补的。”嘴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偷偷高兴，顾南城会去查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的菜，把自己说的话记在心里了。 顾南城拧眉，“那就每样都吃点，营养均衡。” 一桌子的肉，哪里来的均衡？ 苏晚没再多说什么，能让顾南城愿意放下身段，主动付出，她已经知足了。 苏晚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放下筷子，她原本就打算好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 承认喜欢不难，承认喜欢后的责任太大，煞有其事地问道：“南城，你说我想吊着你多久都可以，你都会等我，这话还算数吗？” 第52章 奖励 顾南城在娱乐圈和商场沉浮多年，锻炼出了强大的内心。 他自认为不管面对对手什么样的刁难都能冷静应付。 苏晚这话一出口，他还是有片刻怔愣，又马上反应过来，“我说过，当然算数。我老婆，我怎么追，追多久我都高兴。” 苏晚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我和你说认真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承认，我喜欢你，可也害怕又重新经历一遍以前的事。所以，我们的事就慢慢来吧。” 顾南城终于反应过来，苏晚这话的用意。 他现在清楚明确地知道，苏晚是爱自己的，但也同样爱她的家人，他怎么可能再让她经历一遍这种非此即彼的选择。 顾南城走到苏晚身边，眼里满是心疼，轻轻搂住她，语气轻柔：“小傻子，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苏晚现在酒醒，铁了心想把话说清楚，“你们男人的话，我只信标点符号。” 顾南城也不恼，松开苏晚，“哪里学的一套一套的话术，把肖凡的号码给我。” 苏晚虽然有疑惑，还是解了锁把手机递给顾南城。 顾南城看了眼号码，给肖凡拨了电话，点了免提按钮，苏晚瞬间慌神，皱着眉头用唇语问道，“你干什么？” 顾南城笑笑，用另一只手抚平苏晚的眉头，直到苏晚放松了表情才松开手。 电话响了一会，那头才传来肖凡的声音，“喂，您好。” 顾南城礼貌地回答道：“肖老师，新年好，我是顾南城。” 电话那头的肖凡也没有表现出惊讶，“顾总，新年好。大年初一找我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肖老师，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您对我和苏晚的关系也有所耳闻。今天打电话来，是我想和您提前说一声，我是不会答应和苏晚离婚，而且会用一切手段留住她，我想您也不想自己的艺人丑闻满天飞。如果我们关系恢复了，我还可以用自己的人脉给苏晚铺路。” 苏晚被顾南城这套话术惊到，这是想解决问题的态度？ 肖凡那头明显不解：“顾总你这到底是威胁？还是求复合？求复合你也找错人了，这话和我说没什么用，我没有拦着你们的意思。” 顾南城眯缝起眼睛，瞳孔微缩，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看苏晚很在意您的意见，所以想和您提前沟通一下。对了，肖老师，您女儿是不是在英国的音乐学院进修，以后有考虑过进娱乐圈吗？还是走音乐路线？有什么需要您直接说。” 肖凡声音平静，不卑不亢地说道：“顾总你这恩威并施的，到底什么意思？” 顾南城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意思就是只要苏晚不离婚，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肖老师能帮忙就更好。” “你俩的事我也不想掺和，我不是那种没人性的经纪人，接手小苏之前，我也做过打算。这里我也和你交个底，我的个人意见也和小苏说了，你们恋爱也好结婚也好都没关系。但近期还是不要曝光为好，这也是为了她好。你已经成名，也不在这个圈子，可以不在乎这些，但小苏只能算刚起步，经不起你们这些大佬的折腾，当初答应小苏也是因为看到她的决心。只要你不是那个拦路虎，我倒乐得坐享其成，毕竟我的资源确实没法和你比。” 顾南城目光停留在苏晚身上，眼底的笑意难以掩藏，“这您放心，为了她好的事，我都会做。那没事了，我先挂了。” 饶是苏晚心态好，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心情还是像坐过山车。 肖凡的态度和之前苏晚说起的时候没有多少差别，当时苏晚还怕之前肖凡是和自己客套，今天顾南城的这通电话就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也知道顾南城把为数不多的好态度留给了自己，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顾南城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加上气势逼人的语气，让苏晚都忍不住替姜辉捏一把汗。 顾南城挂了电话，“你吊着我可以，我愿意疼你，爱你，等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苏晚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好多顾虑，如果我一个个解决顾虑这些顾虑的时候，是不是能问你要点奖励？” 苏晚不知道顾南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本能告诉她，顾南城又在打坏主意。 顾南城嘴角带笑，“怎么不说话？没听懂？” “你在给我挖陷阱，等着我跳，我先听听你要什么。” 顾南城贴近苏晚的耳朵，“比如刚刚算搞定了肖凡吧，我要的奖励是……” 没等说完，自然地把人拉到身边，微微低头，吻上了苏晚的唇。 “唔……” 顾南城扣住苏晚的后脑勺，没让苏晚有挣脱的机会。 苏晚没再挣扎后，顾南城的吻也由强硬变得温柔绵长。 中间苏晚的手机又响了两次，被顾南城毫不留情地按掉了，含含糊糊地安慰苏晚，“就一会……” 直到顾南城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才放开苏晚。 苏晚心跳很快，心里却异常踏实，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坐在沙发上。 苏晚已经被顾南城折腾得无话可说，平缓了心情，走到桌台前，回那个被顾南城挂掉的电话。 苏晚看着未接来电，一阵心虚，清了清嗓子，给苏砚之回电话。 “小晚，胆子肥了？都敢挂我的电话了。”苏砚之不痛不痒地开着玩笑。 苏晚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含含糊糊地说，“刚刚有事，又忘了回。” 苏砚之没追究，“你现在住哪个酒店，我已经到琼山市了，来陪陪你，晚上一起吃饭。” 苏晚忍住慌张与不安，她还没好做和苏砚之坦白的准备，最后还是报了酒店的名字。 第53章 是我自愿的 苏砚之突如其来的电话，让苏晚心跳加速，紧张地看着顾南城，“我哥来了，你要不然避避？” 顾南城平静地回答：“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苏晚其实还不愿意让苏砚之和顾南城这么快见面，“我哥脾气不太好，我怕你们吵起来，大过年影响心情。” 顾南城笑了一声，“迟早要见的，他什么时候到，我收拾收拾。” 苏晚不解，“这么隆重吗？倒是没说什么时候到，电话里只说到了琼山市了。” “你不懂，男人的好胜心。我先去换套衣服。” 苏晚确实不懂顾南城所说的男人的好胜心，还企图说服顾南城，“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顾南城看出苏晚的犹豫，耐心地询问：“你在怕什么？” 苏晚心虚地低着头，“我可以和世界为敌，和你在一起。但我爸妈和我哥，像我心里的坎……” “没让你和他们为敌，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顾南城像哄三岁小孩般哄着苏晚。 那一瞬间苏晚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没一会功夫，房间门铃响起时，苏晚的心开始狂跳。 她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心跳平复，挤出笑容，打开门，“哥，你怎么忽然来琼山市。” 苏晚还以为是苏砚之一个人来，没想到付瑶一块来了，她冲付瑶笑着点点头，礼貌地打招呼，“瑶姐，新年快乐。” 不同于上次在医院见到时的严谨干练，今天的付瑶披着一头波浪卷，白色高领毛和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羽绒服，简简单单，却也掩盖不住身上成熟女人慵懒随性的气质。 付瑶笑盈盈地回道：“小晚，你也新年快乐。” 苏晚心头泛起怪异感，自己的哥哥是和付瑶姐在一起了？大年初一一块出行。 苏砚之见苏晚发愣，开口询问：“什么姐，叫嫂子。不欢迎我们？还不请我们进去？” 苏晚这下更惊讶了，赶紧把两人迎进屋里，内心好奇，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 “这是爸妈让我给你带的，他们说昨天看你视频里的样子瘦了，还憔悴了，就怕你在剧组吃的不好，一定让我给你送来。”苏砚之看桌台上有两份碗筷，没有多心，把手上拎的各种礼品袋放在桌台上，“你助理呢，怎么桌面也不收拾？等会让她把这些东西也收拾下带回剧组。” 苏砚之提起桌台，苏晚才想起，桌台没收拾，应付道：“知道了。哥，嫂子，你们先在沙发上坐会，我去给你们倒两杯水。” 苏砚之心里感慨，妹妹长大了，还知道照顾人，平时在家可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 苏晚心里有事，原本就不知道怎么和苏砚之开口，现在又有付瑶在场，苏晚更加想不出开场白。 苏砚之见妹妹磨磨唧唧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有心事？什么事不顺心？” “哥，你先保证你不生气。”苏晚转过身，笑着说道。 苏砚之双手环在胸口，好整以暇，“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又惹什么事了。” 苏晚也不管付瑶在不在场，开始耍赖，“你先答应我。” 苏砚之了解苏晚，从小到大，在外面惹了祸不敢和爸妈坦白，就知道求着他在中间调节。苏砚之脑子里立马就联想到了顾南城，头一次用近乎严厉的口吻问道：“顾南城？” 苏晚一下子像蔫了气的皮球。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的可怕。 付瑶拉了拉苏砚之的胳膊，率先打破沉默，“砚之，你做什么？先听听小晚怎么说。” 苏砚之冷哼一声，“上次的事情还没找她算账，两个人同呆一个剧组，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 苏晚知道苏砚之会生气，一时也不敢看他。 苏砚之深吸一口气，往沙发背一靠，开口问道：“和他怎么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吃一次亏还不够？” 对于苏砚之这三连问，苏晚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就听到门铃响起，如蒙大赦，赶紧跑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顾南城已经换好了一套运动服，苏晚冲顾南城使使眼色。 顾南城了然，朝苏晚点了一下头，拉起苏晚的手，保持一贯的冷静，表情无懈可击地走进房间。 顾南城的手温润而有力，让苏晚没来由的心安。 苏砚之见两人手牵着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由冲上心头，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环在胸口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砚之哥，好久不见。”顾南城的语气不见一丝退却。 “哼~”苏砚之冷笑一声，“顾南城我是不是太给你面子了？上次也和你说得很清楚。” 顾南城握着苏晚的手紧了紧，面色沉静道，“我上次也说得很清楚，非苏晚不可！” 苏砚之知道对顾南城这种无赖行为再不用保持什么绅士法则，“怎么就非她不可了，人就是犯贱是吗？失去了才懂珍惜。苏晚，你给我过来。” “哥！”苏晚头一次在苏砚之嘴里听到脏话，心里开始发慌。 顾南城唇线拉直，毫无情绪地说：“砚之哥要怎么骂我都行，以前是我混蛋。但是我和苏晚是夫妻，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实，以后也会有。” 苏砚之听了这话，像是被激怒的猛兽，脸色阴沉得可怕，眼里燃烧着愤怒。朝顾南城冲过来，朝他的脸挥手就是一拳。 苏晚是真的被吓到了，用力去拉顾南城，可顾南城伸手拦住苏晚，自己则纹丝不动。 苏晚脑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顾南城是故意激怒自己的哥哥，就是想受这一拳。 苏砚之这一拳是用尽了全力，拳头落在顾南城脸上的瞬间，顾南城的头一偏，身形往后退了一步，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苏晚见苏砚之的第二拳又要落下，这一瞬间苏晚害怕极了。往前走了两步，用自己的身形挡在顾南城身前。 付瑶也赶紧上来拉住苏砚之，“砚之，你冷静点，打人不能解决问题。” 苏砚之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挣脱了付瑶，作势又要挥拳，“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苏晚见场面要失 第54章 你个骗子 苏砚之转移到苏晚身上，是真的被苏晚气极，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遍！” 苏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哥，这次我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考虑清楚什么了？”苏砚之怒极反笑。 顾南城伸手去拉苏晚，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开口时，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了，“砚之哥，是我死缠着苏晚，你知道的她心软，经不住软磨硬泡。” 苏晚看见顾南城嘴角的血，赶紧用手背去擦，可刚擦掉，又止不住往下流，苏晚是真的慌了，“哥，他肩膀伤还没好全。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这是苏晚第一次和家人发这么大脾气，以前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但也不敢真的当面起冲突，她从小不会吵架，受了委屈都是苏砚之帮她出头。 苏砚之这才开始冷静下来，但仍愤愤盯着顾南城，“没把他打进医院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砚之哥说的是，我也是真心挨你这拳，如果你不解气，可以再打我两拳。只是明天还要进组，打看不见的地方都可以。” 苏砚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怒火又被点燃，右手拳头开始捏紧，“这可是你说的。” 苏晚立刻拦在顾南城前面。 同时付瑶见苏砚之又有打人的冲动，也走到苏砚之跟前，“你们两个大男人，没完没了了是吧？打架说出去光彩吗？小晚，你把南城带里面房间去，等下我过来看看伤口。” 苏砚之眼睁睁看着顾南城被苏晚带进隔壁房间，有气无处撒，一屁股直接坐进沙发里。 付瑶走到苏砚之身边，拍拍他的背，“你忘了今天来干嘛的，你想保护小晚没错。上次你也看到了，顾南城那伤口，哪个女孩子不会心动，我也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 苏砚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他知道付瑶说得有道理，但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烦躁，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已经被顾南城糟蹋了一次，他实在不愿意让苏晚再跳一次顾家的火坑。 “你冷静冷静。”付瑶见苏砚之不再有别的动作，给前台打了电话，要了点冰块。 房间里，苏晚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心惊肉跳，没好气地质问：“你疯了吗？” 顾南城抱住苏晚，轻轻抚着苏晚的背，像安慰炸毛的猫，“不是说了吗，男人的胜负欲，你哥生气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抢走了你的关心，破坏了你俩的感情，我先让他出出气，才能解决后面的问题。” 苏晚将信将疑：“是这样吗？那你的脸后天怎么办？” 顾南城又轻轻抚着苏晚的头发，“这么一拳没事的，你也别和你哥争，你越帮我，他越生气。好了，出去吧。” 苏晚闻着顾南城身上淡淡地木质香，开始相信顾南城是真的在为帮她解决一个个顾虑，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顾南城牵着苏晚出来的时候，苏砚之正抱胸站在窗前。 付瑶给顾南城递过包了冰块的毛巾，顾南城摇摇头拒绝了。 顾南城安抚地拍拍苏晚的手背，然后松开苏晚动手，走到苏砚之身边，“我们聊聊。” 苏砚之自然没有搭理顾南城。 顾南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苏砚之。 苏砚之侧眼看了一眼，还是接过。 苏砚之基本不抽烟，只是眼下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解决才是最妥善的，心底的烦躁怎么都抑制不住。 房间里开始弥漫起烟味。 苏砚之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突然开口，“小晚是我们家宠着长大的，我们就希望她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可她一头扎进你怀里，和家里闹掰这么多年，你有问问她心里有多难受吗？有问问我们每年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过年的吗？今年难得和爸妈的关系缓和了，你又来横插一脚。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我先和你道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保证。让你们和苏晚难过，原因在我。”顾南城真诚地说道：“你放心，我会先争取爸妈的原谅。” “最好是这样。”苏砚之走到烟灰缸前，狠狠地熄灭烟头。 “我也是真心希望苏晚快乐。”顾南城说话时皱着眉头，大概牵扯到了伤口。 苏砚之显然还是不信，冷笑一声。 苏晚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火上浇油，看着顾南城脸上的伤口肿得可怕，心里担心。又怕再次惹恼苏砚之，走到苏砚之身边，轻轻摇着苏砚之的手臂，委屈地说：“哥，你别生气了。” “我生气有用吗？你听吗？你还是想想爸妈那吧。”苏砚之难得对苏晚没什么好态度。 苏晚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那你会帮我吗？哥~” 苏砚之甩开苏晚的手，“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苏晚失落地低着头，苏砚之看不清她的表情，就有些后悔，又不好把话收回。 付瑶又一次把裹了冰块的毛巾递给顾南城。 这次顾南城接过毛巾，冲付瑶点头表示感谢。 付瑶不忍看这两兄妹闹别扭，温声问道：“小晚，你也别着急。你们两是在一个剧组是吗？演情侣？你们演员会带入情感吗？” “嫂子，我分得清演戏和生活。”苏晚分外肯定地回答，她试过把自己隔离在顾南城的影响之外，冷漠对待，可她失败了，她做不到无视顾南城的付出。 “可你选的路不好走。” 苏晚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知道什么？她才多大。”苏砚之听苏晚这么说，心头又开始烧起火气。 付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苏砚之的手臂，“你别说话！” 转头又温声询问苏晚，“你爸妈那，你想过怎么解决吗？” 苏晚低着头没再说话。 苏砚之忍不住接腔，“你看看，就是没有。” 这一刻苏晚真的觉得委屈至极，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没有大吼大叫，“哥，你从小都和我说，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的，你个骗子。” 说完转身走进隔壁的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付瑶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苏砚之。 苏砚之这下是真的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自 第55章 现在怎么就知道着急了 顾南城轻轻地敲了敲门，推门走进房间。 苏晚坐在电脑桌前，胸口一起一伏，脸藏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顾南城看苏晚这副样子，心里泛苦，对于苏晚的处境，自己还是想得简单了。 今天贸贸然在苏砚之跟前挑破两人的关系，想让苏砚之出出气，气消了，才好往下聊。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 顾南城放下手里包了冰块的毛巾，蹲在苏晚跟前，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对不起，是我高估我自己的能力了，我以为能处理好你哥的愤怒，结果什么都没做好。” 苏晚抽出手捂住顾南城的嘴，抬头看了一眼门的位置，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哪里是哭的表情。 然后抱住顾南城，反而安慰道：“没关系，我哥从小就吃我这套。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我家人的怒火。” 苏晚看着顾南城的脸，心疼得不行。她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顾南城，脸因为疼痛表情有些扭曲，嘴角溢出的血已经干涸凝固，半边脸红肿得不成样。 苏晚顺手拿起桌上包了冰块的毛巾，“先给你敷一下，明天你就等着姜辉骂吧。” 顾南城无所谓道：“他不敢，他只会偷偷嘲笑我。” 苏晚根本不敢用力，毛巾碰到顾南城脸的那刻，顾南城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痛吗？” “能忍。” 苏晚又用毛巾裹了一圈，等冰块冷气渗透到最外层，才敢往顾南城脸上敷，动作尽量轻柔。 这次顾南城果然没有发出声音，他就静静地看着苏晚，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幸运。” 苏晚嗔怒：“那你以前不好好珍惜我。” 冰块的凉意缓解了些许疼痛，“所以你哥说的对，我就是那个犯贱的人。” 苏晚明显有些不高兴，伸手去捂顾南城的嘴，倏得想起有伤口，又收回手，沉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他在气头上。”末了还加上一句，“你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上的人。” 顾南城接过苏晚手里的毛巾，声音里带了点笑意，“我还要谢谢砚之哥，让我知道，原来你还这么在意我。” “你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苏砚之和付瑶在同一个酒店又开了一间房，打算第二天再回去。苏砚之怕自己藏不住心思让爸妈看出端倪。 他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一时又拉不下脸去和苏晚道歉。 最后晚饭也没有一块吃。 付瑶见苏砚之心事重重的模样， “现在知道心疼了，小晚没吃晚饭呢，我带她出去吃点，你和小顾再聊聊，别再冲动了。” 苏砚之和顾南城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开口。 水壶里的水开始沸腾，顾南城取了茶壶，冲了杯茶，放在苏砚之面前，“条件有限，我这脸也没办法出去。砚之哥，将就一下。” 苏砚之透过茶水的热气看着顾南城肿了半边的脸， 说话也不像往日那般中气十足，整个人身心都畅通不少，人也比下午平静了不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上次在医院？” “砚之哥，这重要吗？她顾虑你们的感受，一直没答应我。”顾南城自然不能实话实说，挑着部分实话说。 苏砚之听了这话，果然心里舒服了，身体往后靠了靠。 “我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妈什么样，你也知道。从小我没体会过亲情的羁绊，所以结婚的时候，没照顾到晚晚和你们的情绪。我没办法选择我的出生，可我想选择我的家庭。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晚晚当成我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顾南城原本不打算说这些，他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但今天苏砚之一句“和家里闹掰这么多年，有问问她心里多难受？”他就知道自己反省得还不彻底，还企图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忽略你的感受带过。” 顾南城继续说道：“就像空气，平时根本不会在乎他是不是存在，一旦抽离，就活不下去。晚晚之于我，就是空气。以前，我以为按照我的步调，晚晚就会幸福，没考虑过，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往后我想把以前欠她的都补上。” 苏砚之明显不屑顾南城的这些说辞，来之前，他还是打着让顾南城主动退出的盘算，“说得确实比做得好。” 顾南城眼神黯了黯，声音里充满苦涩，“砚之哥，我要怎么做，才能给我一次机会。” “可以啊，从尚艺离职。”说完苏砚之翘起二郎腿，仿佛料定顾南城会知难而退。 顾南城拿出一份合同，“从尚艺离职是迟早的事，我知道爸爸不喜欢我从事娱乐行业，觉得这行朝不保夕，风险太大。这是我在和晚晚结婚那年注册的，现在发展势头也不错。不是我辩解，公司这两年才正轨，以前对晚晚的照顾是欠缺了也是事实。” 苏砚之震惊于对顾南城说的每个字，翻来覆去的检查合同，想从中找出顾南城造假的证据。 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确实是我小看你了。” 顾南城苦笑一声，“我要真厉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苏砚之开始有些松动，喝了一口茶，“你做了这些小晚知道吗？” 顾南城主动给苏砚之续上一杯，语气平常地道：“她不知道，我也觉得做得比说的重要。而且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不能保证，只能等有了点结果，才能对晚晚有点交代。” 苏砚之看了一眼顾南城，“那你顾南城说得很慢，咬字格外清晰。？” “以前对晚晚有信心，笃定她不会离开。可能就是盲目自信的报应，我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说白了，现在不是晚晚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顾南城说得很慢，咬字格外清晰。 苏砚之沉默了许久，他心里清楚顾南城是多么骄傲的人，能当着他的面道歉已经出乎意料了。现在还学会了反省，语气里近乎带了恳求的语气。 作为苏晚哥哥的立场，他不喜欢顾南城的家庭。但作为男人，他自问自己可能也不能做到这 第56章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 付瑶领着苏晚走到酒店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自己去点单。 苏晚知道付瑶是找了个借口，自己不在场，他哥和顾南城才好聊，心里还是担心。 付瑶自然看出苏晚心不在焉，把椅子拖到苏晚身边，挡住外面的视线，“放心吧，你哥气应该消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动手，只是一时冲动。” “嫂子，对不起你，你们应该开开心心过年的，把你也牵扯进这糟心事里了。”苏晚对付瑶说不上熟悉。 付瑶是真没把这事放心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特地问了前台，这蛋糕热量低，吃点没事的，晚上少喝咖啡就给你点了杯果汁。” 听到一家人这个词，苏晚还是莫名感动。为了不辜负付瑶的好意，象征性地吃了两口蛋糕，“你和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会吵架吗？” “不记得了？他小时候臭屁耍帅，被我教训过一顿，还一直带着你往我家跑，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喜欢我。” 苏晚对付瑶说一点没印象。 “后来我去留学了，胆子倒是也变大了。记得我爱吃学校门口小笼包，打飞的送送过来，只是到了都糊了。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苏晚看着付瑶幸福的笑容，眼神里全是羡慕，“没想到我哥这么浪漫。” 付瑶喝了一口果汁，说道：“世界上哪有什么直男，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懂了。我看南城就不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浪漫。” 苏晚低着头，没再说话。 “我能问问，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吗？不是帮你哥问的。”付瑶的声音 苏晚犹犹豫豫，浅啜了一口果汁，她和付瑶现在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不想说也没关系。”付瑶见苏晚一脸为难的样子。 “说不清了，可能是有人设计下毒，他帮我找到了真凶；也可能是替我受伤，而且我猜测那不是意外，还可能是我自己根本就没放下，享受他有恃无恐的偏爱。” “下毒？你和你哥说了吗？不是去拍戏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危险。”付瑶听了皱紧眉头。 “别和他说了，都过去了，我怕爸妈也知道，而且顾南城处理好了。” “这么看，他还挺照顾你。你哥那，估计气也消了，就是不好意思和你道歉，你哄哄她就好了。”付瑶心里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苏砚之，这事情可大可小。 “谢谢嫂子，今天多亏有你在。”苏晚看着付瑶的眼睛由衷地道了谢，真心觉得他哥和付瑶这样的人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 又聊了会苏砚之最近的事情，付瑶看出来的时间也长了，就带着苏晚往回走。 苏晚不知道顾南城和她哥说了什么，等她回来的时候，苏砚之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两人之间的氛围虽然还有些冷，但已不是剑拔弩张，随时干架的阵仗了。 苏晚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付瑶拍拍苏晚，苏晚马上心领神会，坐到苏砚之身边抱着苏砚之的胳膊，拖着尾音，软绵绵地喊：“哥，不生气了吗？” 苏砚之状似余怒未消，皱着眉头转开脸。 苏晚也了解苏砚之，他这是放不下面子，把头靠在苏砚之胳膊上，柔声柔语地说：“哥，这里的都是我最爱的人，你们吵架，我很害怕。你从小也是最疼我的，哥，我也不能失去你。” 苏砚之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刚不是说我是骗子吗？” 苏晚装傻，“我不记得了，嫂子，我说了吗？” 付瑶笑着摇摇头。 顾南城看着他们心里也暖洋洋的，原来家庭的温馨是这副模样，他冲付瑶点头表示感激，今天的事，多亏了付瑶在场，才让事情变简单了点。 一时氛围开始变得轻松。 晚上等苏砚之等顾南城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才和付瑶回去休息。 这一熬就到了12点。 苏晚以为顾南城乖乖回去休息了，刚洗漱完电话就响了，顾南城的声音里带了些无奈，“开个门。” “不是睡了吗？”苏晚看到顾南城那脸，又好笑又心疼。 “你哥的心思都写脸上了，我再不走，他就要陪我们通宵了。明天又要进组了，今晚想和你多待会。” “我们也不差这一晚，我又不会跑，脸不疼了？” “几个月前你就想跑，抓都抓不住。”说完，就势把苏晚圈进自己怀里，“脸疼，说话都疼。” 苏晚主动踮起脚，轻啄了下顾南城的嘴唇。 顾南城满足地笑笑，“那我还胳膊疼，腿疼，哪哪都疼，先让我抱会。” 顾南城的力道不轻不重，苏晚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火热的体温，前所未有的心安， “你怎么说服我哥的，我哥那人认死理。” 顾南城有节奏的抚着苏晚的背，“你也一样认死理，我只要证明我能我会对你好，他就回心转意了。” “我哪里认死理了？”苏晚觉得顾南城就是借着解释的名义在内涵自己，结果什么也没说，“我明明通情达理。” 顾南城揉揉苏晚的头，“好了，休息吧。” 第二天送苏砚之回去的时候，苏晚又开始不好受，人长大了，总是聚少离多。 出门之前，苏晚拉着苏砚之，又说了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哥。” 她很庆幸从小就有这么一个哥哥，照顾她，保护她，无论再生气都愿意站在她这边。 苏砚之抱了抱苏晚，“要是顾南城又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下次再打他一顿。还有，爸妈那，你先放心。” 苏晚听着苏砚之的话，眼眶发酸，又不敢在哥哥面前掉泪。 松开苏晚之后，又警告地看了眼顾南城，“你最好记住你说的，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送走苏砚之和付瑶，苏晚和顾南城也分别回了剧组。肖凡再三嘱咐，她和顾南城关系暂时不能曝光，免得节外生枝。 回去的路上，苏晚还有些慌神，明明才过了两天，仿佛什么事情都变了。 第57章 肖凡的愤怒 苏晚到剧组的时候，肖凡已经在剧组等她，心里无端有些愧疚。 “肖老师新年好。”唐糖兴奋得打招呼。 肖凡手里拎着公文袋，冲她们笑笑。 苏晚知道肖凡身体不好，山里条件差，今天赶过来，应该是不放心她和顾南城的事，“你怎么今天来了？” “你们的戏马上要杀青了，我总要来探一次班，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唐糖闻言忍不住说道，“这里的条件可真的辛苦，晚姐的脾气也是真好，从来不抱怨。幸好外景都拍的差不多了，要不然这天可真的太冷了。肖老师能多留几天的话，还能看到雪地里的外景戏。” 肖凡见唐糖没完没了得说着，心里有些宽慰。 助理最优秀的品质就是低调且能守住秘密，其次就是同理心，这两点肖凡在唐糖身上都看到了。 对唐糖耐心地解释：“你第一次跟剧组，以后就是知道了，优秀的剧组都以拍摄为重。这里也算荒地，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以前还以为拍电影和电视剧超高级。”唐糖一撇嘴，略显失望地说。 肖凡一笑，“越是注重品质的剧组，越不会故意讨好演员，你也辛苦了。” 唐糖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替晚姐觉得辛苦。” 苏晚嘴角有明显的笑意，“谢谢唐糖，我挺好的。找个休息室聊吧，肖老师今天来肯定有事。” “你们先休息下，等顾总到了一块说吧。” 苏晚听肖凡这么说，就知道和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为了第二天能顺利恢复拍摄，剧组肉眼可见的忙碌，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顾南城和赵潜走进休息室。 顾南城收到苏晚信息说肖凡要和自己见面，大概也能猜到肖凡是什么打算。 进门后顾南城直接反锁休息室的房门，找了把椅子坐下，客套地说道：“肖老师，真是辛苦你了，大年初二特地赶过来。” 肖凡看到顾南城的脸，先是一愣，但也没多问，“看个项目，顺便过来看看。” 顾南城目光在肖凡身上短暂地停留，“我们以后也算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顾总敞亮人，原本只是想来看看你们在剧组的情况，为了小苏考虑，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事要做好准备，毕竟顾总让人不太放心。” 苏晚听肖凡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你做了什么？” 肖凡一向沉得住气，能让他亲自来一趟剧组，说明顾南城做的事影响不小。 顾南城翘着二郎腿，姿势随意，他原本身材就修长匀称，黑色西装裤将长腿优势显示的淋漓尽致，“我当你说什么事，肖老师别大惊小怪的。” 肖凡递过自己的手机，赫然是顾南城发得一条微博，场景真是除夕当夜从飞机上拍得烟火下万家灯火的模样，配文“晚步南城下”。 苏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句话里暗含了她和顾南城的名字。 肖凡揉揉眉心：“单是这一条我就算了，你再往前翻。” 往前一条微博是一张晚霞的照片，配文“晚日归南城”。 苏晚看了一眼微博日期，是自己拍红裙的日期，忍不住耳根发红。 “如果只是单单其中一条，我就不担心了。网友最多只是会觉得顾总……”肖凡没往下说。 “自恋？”顾南城十指交叉，无所谓地往下接。 肖凡继续说道：“两条一起看，已经有网友开始猜测是苏晚了，‘晚’和‘南城’这两个字太明显了。顾总您忘了怎么答应我的吗？” “肖老师，这微博呢是我在答应你之前发的。你也别太担心，这两条微博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表白而已。” 肖凡被气得不行，音量不自觉提高，“顾总！” 意识到休息室可能隔音效果不好，又放低音量，“你不是我的艺人，我没办法干涉。但也请你多为苏晚考虑考虑。” 一时休息室里的其他三人都不敢开口。 “我考虑过了，未来公开也是必然。现在开始铺垫，就是我先单相思追求苏晚。” 苏晚一时说不清楚自己感受，肖凡是全心全意为她考虑完全没错，顾南城这种看似暗语的告白又让她怦然心动。 肖凡深吸一口气，“那先说说往后的事情。” 顾南城突然打断肖凡的话，“刚好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我这边联系了一个直播采访，我和姜辉也商量过了，他没意见。” “直播？采访？”肖凡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体会过心慌的感觉了，他就知道顾南城完全不会按照他的安排，电话里说的是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 “意思电影杀青后，‘营销’一下CP。是这么说吗？赵潜。”顾南城微微转了一下头，像是询问赵潜。 赵潜冷不丁被点名，点了点头。 肖凡扶额，“知道你们关系的人不少，你不怕有人爆料你凹人设？” “你都说了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只是少数，如果是我妈，她为了公司，也不会搞这种小动作。”顾南城自然是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 肖凡对顾南城无话可说，他原本打算等苏晚事业稳定了再考虑他们两公开的事情。 “小苏，你怎么说？” 苏晚没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一步，“肖老师，事情到这一步了，刚好借着电影，可以先配合炒CP，试探网友的接受度，再做下一步打算。” 顾南城见苏晚这么说，心里十分受用，腿不自觉地勾了勾。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肖凡也不再强求，“直播采访的流程给我一份，我看看。” 顾南城冲赵潜示意，赵潜自觉地从文件包里拿出两份流程分别给了肖凡和苏晚，“今天刚收到的，还没完善。本来想拿到最终稿再给小晚看。” 赵潜解释道：“中间两个小游戏不过分，要改的是两个提问。” 苏晚没说完，认真地看着流程。 最终肖凡还是妥协道：“我是怕你们真情流露，人是感性的，又是直播。” “娱乐圈那套，我比你更懂。小晚想要的，我都愿意给。”说这话时顾南城眼 第58章 苏妲己 苏晚不知道顾南城用了什么办法，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脸已经不肿了，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只是说话的时候，翘舌字的发音还有一些吃力，好在顾南城饰演的赵奕承台词也不多。 顾南城发的那两条微博加上点赞苏晚，网友纷纷猜测顾南城追求苏晚，正主没回应，CP粉和黑粉在顾南城的微博下就撕得更带劲。 “电影炒作一贯套路，大家可以散了。” “坐等实锤。” “顾大，你随便找谁都可以，别是苏妲己就好，别假戏真做呀。” “电影海报超有CP感，苏晚的男装太杀我了。”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点赞最多的竟然是：“谁懂啊，霸道总裁原来是闷骚的主，太戳人了。” …… 自然有顾南城的粉丝跑到苏晚的微博下骂，苏晚倒是无所谓，她都习惯了。 只是顺便喜提了“苏妲己”的外号。 顾南城那头就有点郁闷，不过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过这两条微博在剧组可是炸开了锅，大家都知道顾南城就是在追苏晚，这不是现场嗑CP吗？大家不敢开顾南城的玩笑，但是敢调侃苏晚，跟着网友喊苏晚“妲己妹妹”。 一开始，唐糖会跳着脚回应，“我们晚姐才不是狐狸精。” 结果就是越说越错，调侃的人越来越多，苏晚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大家闲谈的对象，就直接回复：“大家多关注工作，话传到姜导那不太好。” 大家算知道苏晚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好说话，便止了说笑。 相互寒暄后，剧组就开始忙碌地拍摄工作。 皇帝的暗卫刺伤了祝羽后，皇帝连夜传召赵奕承，赵奕承自然不在府中。 第二天，赵奕承以在花楼买醉为由，在面上算蒙混过关，但皇帝的疑虑仍未消除。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开始野蛮生长，日子久了，皇帝开始容不下祝羽，又因祝姓特殊，就想顺水推舟。 他可以少一个臣子，但容不得臣子和自己的儿子走得太近形成党派，哪怕这臣子是难得合他心意的人。 皇帝把赵奕承独自留下。 皇帝坐在案桌前，声音浑厚低沉，“朕的眼线汇报，这个祝心是巫山族余党。” 赵奕承心里一紧，“父王可是有确凿的证据了？” “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吗？”皇帝把一个密折摔到赵奕承跟前。 赵奕承看着眼前的密折，比皇帝发现自己想要谋反更害怕，他害怕皇帝发现祝心就是祝羽。 克制手臂的颤抖，捡起密折。打开密折时，赵奕承不自觉屏住呼吸，读着密折的内容。 看完密折，赵奕承就知道，单单凭祝姓就断言祝心是余党，皇帝容不下祝心，是逼着做选择，选择保祝心，祝心和他都会死，选择杀了祝心，他可以脱身，祝心已经没有活路可选。 原来的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可真正选择的时候，他竟然做出了违背初衷的选择。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决定把谋反的计划提前。 “父王，这是不是有些草率。”赵奕承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 皇帝自是不满意赵奕承的回答，“天下大事，你说朕草率。” “父王喜怒，能否许儿臣三日，儿臣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卡。” 几次发音出现问题后，姜辉就开始明显耐烦，“顾南城，说话怎么回事？这么简单几个字说出咖喱味。” 顾南城无所谓道：“吃饭咬了舌头。” 姜辉深深地皱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南城，手里卷着剧本，一下下敲着，想看透顾南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不仔细听其实很难听出能几个翘舌音的差异，但就是姜辉出了名要求高。 饰演皇帝的扮演者陈启智也过来打圆场，“整体没问题，小瑕疵。” 姜辉重重叹了一口气，又确认了一遍画面，“再来一次，顾南城你给我忍着。” 出现了这个小插曲，大家谁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后续的拍摄也顺利。 冷却液的效果其实早就消失，长时间的拍摄，口腔内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顾南城忍着痛，还好今天的台词量不大。 拍摄结束后，顾南城走进休息室，反锁上房门，苏晚正坐在化妆镜前打盹，听到上锁的声音惊醒过来，“真不要紧吗？” 顾南城觉得口渴得厉害，直接拿起苏晚的保温杯喝了大半杯，才说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小妲己也会关心朕了。” 苏晚轻声地说：“别瞎说，我是妲己，你还真想当商纣王吗？” 顾南城做出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姐夫也当过了，这个提议也不错，哪天让我看看狐狸精的本体是什么模样？” 苏晚被顾南城说得不好意思，偏着头。 顾南城觉得网友的形容真的太准确了，苏晚真的像极了勾人的狐狸精，他恨不得把她时刻绑在自己身边，“日日不早朝”。 他从背后抱住苏晚，用脸蹭蹭苏晚的头，“明天我赶个进度，要回去两天，我先好好抱抱。” 苏晚转过头，脸刚好贴上顾南城的胡茬，酥酥麻麻，“出什么事了？” “我妈心脏病犯了，明天动手术，我回去看看就回来。” 苏晚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过身，“这么严重，以前没听说过。” “老毛病了，她就是要事业不要命，知道的人多了不是好事。” 顾南城说得轻松。 苏晚主动搂住顾南城的腰，想给他一点安慰，“我要不要带水果。” “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她要是还不愿意接受你，以后就不会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交给我就好了” 现在这个阶段苏晚其实也不愿意和沈兰珠多接触，决定就交给顾南城处理。 门把手突然被转动了一下，来人打不开门，又敲了几声。 苏晚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拍。 “谁？”顾南城的音量不高，但是冰冷且威慑力十足。 门外的人显然是认出了顾南城的声音，“顾老师，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了，来关灯，您休息，我不打扰了。” 苏晚第一次体会 第59章 女人的第六感 顾南城的戏份拍完要离开的时候，苏晚正在拍自己的戏份。 剧组里没几个人知道顾南城请假的原因是什么。 等苏晚回到休息室，就发现摆满了水果。 “顾总让人送来的。”唐糖低声说道：“顾总说了，山上吃到新鲜的水果不容易，又怕太明显你不自在，所以都分了点。” 唐糖成为助理的时候，苏晚和顾南城正离婚，之前没接触过顾南城，先入为主觉得苏晚做啥都是对的，肯定顾南城是渣男。 进了剧组，看到顾南城对苏晚的付出和宠溺，心里对顾南城的那点敌意早就消失殆尽。 甚至还有丝丝别人都不知道，就她知道的小侥幸。 “已经走了？”苏晚看着自己爱吃的水果，心里暖暖的。 “走了好一会了，要赶飞机，所以等不了。”唐糖帮苏晚收拾着东西，“顾总人真好，就我一个人磕糖好快乐。” 苏晚挑了两个橙子和一盒白草莓塞唐糖手里，笑着说道：“你也吃点，肚子塞饱点，省得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乖哈。” 唐糖被苏晚带了点宠溺和无奈的语气撩到，回神的时候，苏晚已经准备下一场拍摄了。 果然网上说两夫妻会越来越像是真的，这两人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越来越像了。 顾南城不在的两天，剧组也正式忙碌了起来。 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微博上挂了两个热搜。 #摇滚女王曲茗珊又曝分手 #细数曲茗珊8任男友 #深扒豪门千金感情秘史 苏晚对曲茗珊有不知名好奇和防备，如果非要说理由，那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鬼使神差的点进了微博看八卦，8位男友都是清一色小鲜肉，几乎有着统一的标准，年纪看着都在20岁出头，身材高挑，颜值更没得说。有几个是模特出身，出演了MV，还有几个外国人。 苏晚默默地舒了一口气，又自嘲地笑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杞人忧天了。 她很好奇，这么频繁地换男友，网友好像对此并不反感，反而表示想成为曲茗珊这样的女人。 曲茗珊一再打破她对女明星的认知。 再往下看，苏晚大概能理解为什么网友会有这种感慨。 曲茗珊身为鸿天集团的千金不炫富，更多的是在舞台上肆意挥洒自己的才华和魅力。这种低调又有才华的人自然能赢得网友的喜爱。 同时，在恋爱时要充分保持自我。 她在一档综艺节目里曾公开自己的恋爱原则，其中一条就是给予自己安全感，不轻易索取，保持独立。 这种清醒理智的恋爱观又吸引了一票女生的喜爱和追捧。 苏晚自己都承认，作为女人都很难不对曲茗珊这样的人动心。 晚上拍摄完成，苏晚远远看见赵潜在摄影棚外候着，她知道顾南城回来了。 赵潜带着苏晚往车子方向走，车子停在一个小山坡后，大冷天几乎不会有工作人员过来。 离车子还有5米距离的时候，赵潜停下了脚步。 努力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但逐渐加快的脚步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几乎是打开车门的瞬间，苏晚就被顾南城拉进怀里。 顾南城近乎贪恋地闻着苏晚身上独有的味道，声音沉闷而沙哑，“才两天，我就想你了。” 苏晚身上室外待会的一点冷意，在顾南城的怀里融化，就像她的心，低低地回了一句，“我也是。” 声音低到顾南城以为自己幻听了，顾南城慢慢松开苏晚，捧起苏晚的脸吻上她的唇，急切地索取。 激烈地亲吻声和衣料摩擦声，让苏晚羞耻地走了神。 顾南城的手顺着衣摆扶上苏晚的背，就在要进行下步动作的时候，苏晚按住了顾南城的手。 顾南城心领神会，停了动作，把苏晚搂进怀里。 “什么时候到的？”苏晚侧着头，靠在顾南城肩上，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顾南城两天没怎么好好休息，车里空调又足，开始犯困，“好一会了，想单独和你待会。” “手术顺利吗？”苏晚顺着掌纹，轻轻描摹顾南城的手。 顾南城只觉得苏晚的手像小猫的爪子，在自己的手上扒拉，酥酥痒痒，“顺利，我等她醒了确认没什么问题就回来了。” 聊了会，就听到窗外的赵潜咳嗽了两声。 顾南城摇下车窗。 赵潜不自然地看了眼苏晚，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晚准备开车门走人被顾南城拉住。 “没事，说吧。”顾南城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赵潜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顾南城。 苏晚不想看到都难，一个硕大的标题，曲茗珊新男友系尚艺总经理，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图片上还用红色的字体标出 “怀孕？”，有90年代娱乐头条的模样。 “这家狗仔不在我们平常的合作名单里，也没我们打招呼就发了，只有两个可能，这家狗仔博出位，或者曲茗珊方炒作。” “上车。”顾南城皱着眉头看着报道的内容，内容编得有鼻子有眼，女方进入医院的时间，男方进入医院的时间都写的清清楚楚。 顾南城原先对绯闻是无所谓、不予理睬的态度，时间久了大家就淡忘了。 可现在他格外珍惜和苏晚的关系，容不得别人名头往上走，不管对方是狗仔还是曲茗珊。 苏晚自始至终没说话，车里灯光昏暗，看不到苏晚的表情，熟悉的心慌感爬上顾南城的心头，“我可以解释。” 赵潜觉得自己不应坐在车里。 苏晚知道报道内容是假的，拿过顾南城手里的手机，“我先听听。” 顾南城坐直身体，恢复平时的冷静，“我在医院的时候，她碰巧来了。我离开的时候，她也一块离开了，就被拍到了。” 苏晚放大照片，悠悠地说了句，“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她还挽着你的手。” 顾南城一阵头痛。 第6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南城听不出苏晚的情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从小这样，又在国外长大，缺乏人与人的边界感。对不起，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错不在你，不用道歉。”苏晚笑着摇摇头。 她忽然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同为女人，苏晚不得不得承认，曲茗珊的性格，别说对女人，对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神秘、多变、洒脱。 顾南城相貌英俊、年纪轻轻就名利双收，性格虽然有点缺陷，但瑕不掩瑜。 说到底，曲茗珊出现的时刻，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如果，曲茗珊想追顾南城，没有这一纸婚约的束缚，她的底气到底在哪里。 顾南城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苏晚的笑并没有让他松开一口气，反而让他更紧张，她太平静了，“我保证，保持该有的距离了。” “我觉得曲茗珊有句话说的很对，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苏晚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然后迅速下了车，没给顾南城反应的时间。 顾南城头痛不已，在车里闭着眼，一声不吭。 赵潜受不住这诡异的气氛，安静的空气里，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显得格外明显。赶忙拿出手机查看，只是看到信息的瞬间，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当犹豫之际，就听顾南城幽幽地开口，“和今天的事有关？” “查到放消息的是沈董的秘书。”赵潜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不明白，沈兰珠不是动手术吗？ 如果曲茗珊想回国发展，放出这消息炒作下，提提热度，这也说得通； 如果是狗仔，为了博个出位，那也好理解；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放出消息的是沈董，赵潜一时之间理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以为自己老板会大发雷霆，却只听到他平淡地回了句，“先这样吧。” 次日拍摄时，顾南城见苏晚一切照旧，想多说两句，但苏晚好像一副不介意的样子，正常拍摄交流。 顾南城倒宁愿苏晚质问他，和他无理取闹，起码让他心里有个底。 苏晚的平静，让顾南城觉得更不安。 倒是苏砚之先打来电话质问，顾南城默默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 “顾南城你就这这么负责的，才过了几天。”隔着电话，顾南城都感受到了苏砚之的怒气。 “昨天的事是巧合，狗仔喜欢捕风捉影。” “都捕到手拉手怀孕产检了，还捉影呢。” 顾南城理解苏砚之，换做是他，估计会比苏砚之更生气。他也没搞清楚他妈到底想做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过两天吧，我会给一个解释的。” “这回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你最好能说得清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便挂了电话。 顾南城发现苏晚和苏砚之果然是一家人，喜欢在说完自己的话后，直接掐断别人说话的机会。 苏晚拍摄完回到休息室，这会刚下戏，许多演员还在休息室里休整，大家都各忙各的。 打开手机，一共收到15个未接电话和无数信息轰炸。 有些无奈地给苏砚之回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苏砚之看似责备的语气带了点焦急。 苏晚大概知道苏砚之是因为顾南城的绯闻来关心她，“哥，拍戏呢，和你说过了。姜导严格，拍摄过程不让用手机。” “你没事吧？”苏砚之问得小心翼翼。 “能有什么事？就是姜导也太严格了，压力有点大。”唐糖眼神询问苏晚要不要先穿上衣服往回走。 连唐糖都摸不透苏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照理来说，这么大的新闻，苏晚应该生气或者吃醋。 苏晚用肩膀夹住手机，穿上衣服，收拾好东西往回走。 苏砚之那头也松了一口气，“好好工作，下次影后肯定是你。” 苏晚眯着眼睛笑笑，“那请你务必做好‘评委打点’工作，我不想努力了。” 苏砚之也开始和苏晚开起玩笑，两人默契地没有提绯闻这事。 原本顾南城的绯闻和剧组没关系，忙起来，也没空理睬。但是隔了几天另一个狗仔微博发表一个微博，“顾影帝力捧曲茗珊，《巫山》范婷一角被曲茗珊顶替” 微博的内容大概是为了捧曲茗珊，范婷和曲茗珊为了顾南城争风吃醋，最后顾南城因为曲茗珊的家族背景，更偏向她。范婷也因此是被顾南城忽然换掉，一蹶不振，巫山剧组为了迎合曲茗珊的背景和顾南城的势力，不动声响地同意了这件事。 顾南城和姜辉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两人都脸色铁青。 姜辉生气的是，自己怎么成了助纣为虐的黑暗势力。 顾南城生气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第一则绯闻是他妈所为，那这则就格外明显。 姜辉也不管有其他工作人人员在场，直接冲顾南城发飙，“我真怀疑你是来搞黄我的电影的，专门负责给我搞大新闻，眼看电影都快拍完了。” 顾南城自己都生气，听着姜辉的抱怨，反倒是平静了不少，“这不是给你省了两笔宣发，我也是受害者……” 众人瞠目结舌。 姜辉真是后悔，气得在片场踱步，自己只想好好拍电影，结果请了一个祖宗，“真是没人管得了你了。” 顾南城无所谓地笑笑，“我去发个声明就是了，这已经够得上是诽谤了。” 姜辉一顿，他是真的被气糊涂了。 苏晚如果不是当事人，看到这前后两篇报道也差点信了，世界的有趣之处就在于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可以通过一根线串在一起。 在娱乐圈工作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张冠李戴、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烂事，只是在她看来，按照曲茗珊的名气和个性，不会做这种拉踩的事。 赵潜那边动作迅速，联系公关针对这两天不实绯闻的传播者，发出了律师函警告。 又有粉丝和路人同舟共济一起控场，把不良媒体狠狠地抨击了一番，也算控制住了舆论。 顾南城自己心里清楚，律师函在娱乐圈是个尴尬的存在，已经失去了 第61章 杀青 私人医院的病房里，刚动完心脏手术的沈兰珠一下苍老了好多。 她靠在医院的沙发上翻阅文件，头发整整齐齐地扎好，一丝不苟。尽管私人医生一再强调，手术过后要有充足的休息，她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 公司事务繁忙，顾南城已经撒手不管，关键时刻更不能掉以轻心。 每次有疼痛袭来，她都咬紧牙关。原本就刚毅的脸加上苍白和疼痛带来的扭曲，给人病态偏执的阴森感。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做这些都是为了儿子好，怎么到了儿子那，就成了对人生的干预。 秘书王涛十分了解沈兰珠的固执，有时候是让人窒息的控制，却也理解她做这些事的初衷。 立场没有对错，只是用错了表达方式，就容易把双方摆在对立面。 作为一家上市集团的董事长，责任有多大一般人难以想象。 偏偏沈兰珠又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凡事都习惯为儿子铺好自认为最好的路，必然会引起反感。 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他，今天难得开口，“沈董，公司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健康才最重要。” 沈兰珠的眼睛没有片刻离开过手上的文件，语气冰冷地说道：“王秘书，今天话多了。” 王涛不敢再多言，站了一会，传来一阵闷咳声，只见沈兰珠痛苦地按着胸口，王涛赶紧按铃喊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后，沈兰珠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可能是病痛带给她的折磨，让她恍然产生了孤独感。 难得开口问王涛，“王秘书，我这样一意孤行是不是做错了？” 王涛有片刻的怔愣，又不敢回答沈兰珠的问题。 “连你都不想和我聊了。”沈兰珠叹了一口气。 王涛低着头，“我的目光短浅，不敢做评价，只是现在的结果是，您把顾总越推越远了。” 沈兰珠何尝不知道，自己做法太过强势，可她自己心里清楚，要趁着自己身体还能扛得住，多得给儿子多争一片天。 如果儿子能和曲茗珊结婚，按照鸿天集团的综合实力，那就是给尚艺上了一个终身保险，自己也能安安心心撒手。 又在心里分析了一遍利弊，沈兰珠仿佛又下定了决心般，像是自我催眠般说了句，“我没错。” 原定的顾南城和苏晚的采访，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自然取消了。 姜辉那头倒无所谓，他觉得最终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是电影本身的质量，宣发炒作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当事人里只有顾南城一个人觉得可惜，少了一次和苏晚秀恩爱的机会。 自从绯闻的事情，顾南城总觉得苏晚有点小变化，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变了。 两人和平常一样，会偶尔在休息里聊天、拥抱、亲吻。 苏晚对角色演绎的要求，甚至高于姜辉。好多次姜辉都点头通过了，苏晚自己觉得不行，又重拍了几条，最终出来效果确实更好后，对于耽误的那点时间，姜辉也没多说什么。 剧组的收尾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配角陆陆续续杀青，山里不方便，配角杀青，也就让工作人员送一束花表示庆祝。约定电影首映前再聚聚，票房大卖了再开个庆功宴。 皇帝的扮演者陈启智画得一手好国画，电影里好多镜头展示书法和绘画都是陈老师亲自上的，临走前给剧组每个人都准备一份自己亲手绘制的书签。 苏晚收到的是画了兰花的书签。每一朵兰花都精心描绘，细致入微。兰叶修长且光滑，兰花或是含苞待放，或是盛开得恰到好处，亦或是已经凋零在风中，形态各异，但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陈启智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苏，你就像兰花一样淡泊，可在娱乐圈，该争的还是要争。” 苏晚反复品味这话，放平时苏晚不会因为这话多想。 几个主演杀青的日子基本在同一天。那天山里下起了小雪，稀碎的雪花，给山里增添了一抹亮色。 本来杀青是件开心的事情，樊诗杀青的时候苏晚心里却涌上浓浓的不舍。 这种全封闭式的剧组，生活既规律又单调。简单的日子，志趣相投的人就特别容易建立纯粹的感情，这在虚假和浮华的娱乐圈更加难得。 苏晚和樊诗两人相见恨晚，也分外珍惜这份友情。 聊多了就发现两人崇拜同一个偶像，欣赏的作品大部分也重合，自然就有许多共同话题。 两个人的演技又是互补，一个靠经验的积累，另一个靠角色共情，私下有空就喜欢相互交流。 樊诗捧着花，虚虚地抱住苏晚，“我算前辈，在你身上却学到不少东西，也是真心喜欢你，以后要常联系。” “嗯，常联系，有机会再合作。” 苏晚最后一场戏杀青的时候，属实有点狼狈，胸口满是鸡血，满脸泪痕，还没等苏晚从祝羽的情绪里出来，姜辉已经过来抱了抱苏晚，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激动，“小苏这段日子辛苦了，比我想得好太多了。” 苏晚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和“血”，身着皇后册封的朝服和朝冠，繁复沉重，行动不是特别方便。 随便走几步，都能听到金属碰击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也让苏晚的心情变得轻松，“大家共同的努力，才有今天的结果。” 姜辉拍拍苏晚的背，仿佛是才意识到，松开苏晚，笑着说道：“你这是把鼻涕和血都擦我身上。” 宋南书手里拿了本册子，笑容温暖治愈，冲苏晚伸出双臂，“恭喜你。” 苏晚坦然地拥抱他，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好多话以前我不敢说，怕你有负担。我怕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不会再想碰面。这段时间我想通了，应该放下执念，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给我留下的回忆。也真心祝福你和顾南城幸福快乐。”宋南书说完，才松开苏晚。 宋南书的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苏晚听得真切。 等苏晚看到宋南书表情真诚的笑容，也笑着说道：“那你还是我的学习委员吧。”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