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是捕快》 第1章 草头岗 话说肆方大陆的东海长州,有一国,名曰东来国。 东来国东面临海处,又有一府,名曰临江府。 这日正是入夏时节,早雨刚过,已是巳时时分。 临江府外一处荒郊野外的小道上一男子正在埋头赶路。 此处荒野唤名“草头岗”,道边尽是些一人多高芦草,杂乱不堪。 小道上颇有些积水,此时男子啪啪脚步声却是打破这里寂静的唯一声响。 赶路男子似乎发觉了什么,停下脚步,侧身回望。 只见身后路边草丛中跳出一人,提着一把长剑着朝他走来。 而与此同时,赶路男子正前方树林中亦缓步走出一人,肩扛一把鬼头刀在路中间叉腰站定。 再看赶路男子默然抬头,但见此人生得: 眼如剑星破空,双眉又似卧蚕一对;竖鼻直尺挺立,红唇银齿微露。身长七尺有三,肩宽腰窄。 头戴渔翁斗笠,身穿玄色捕房布衣,腰间左挎一把出云刀,右吊玄房赤木腰牌并数个火袋,下着一双蹬头飞云官靴。 宛然一副衙门捕快行头。 此人正是东来国临江府府衙玄房捕头郝义。 郝义年方十八,临江府常瑞县郝家镇人。 当年临江府有头恶蛟现世,荼毒生灵。在郝义刚刚满月之时,恶蛟突然袭来,导致父母双亡。 后被镇上各位乡邻街坊养大,遂从小立志有一天能成为一位道家大师,手屠恶蛟替父母报仇,扫清妖邪悬壶济世。 虽然郝义仅在玄房公干了不到两年,但性格沉稳,也亲手处理过十数起案子,今日独自面对不怀好意的两人故也不惧。 此时郝义仔细打量二人,只见前方那人三十岁模样,身着皂布衣,皂巾裹头,穿一双破草鞋,似乎农户打扮。手中一柄镔铁鬼头刀,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 后方那人看上去顶多也不过四十出头,但满头白发也不束发裹头,任凭长发垂肩。黑眉翘鼻,脸长且狭。 身穿一身白袍,左手持一把白剑,右手掐诀。两人气息不弱,实力与他十分接近。 眼见两人开始步步逼近,郝义微微曲腰,将身躯侧对两人。左步横跨一尺右脚蹬地吐了个门户,口中默默念咒,左手掐了个八卦诀。 右手则握住出云刀,却并不抽刀。 两人越走越近,见郝义不吭一声,既不拔刀,也不逃跑,各自心头狐疑,便将开头的气势去了大半。 白袍剑客眼睛微眯,手中掐诀不松;而络腮胡刀手终究忍耐不住,一边走一边对郝义说道:“小兄弟你……” 话音未落,只见郝义口中咒语默诵已毕,左手换了个御风诀,右手拔出出云刀,同时放出身上所有气息让真气迅速流转。 郝义左腿一蹬,一个冲刀式,朝离他最近的白袍剑客射去。 白袍剑客见状心中暴怒:“你这小家伙以为我好欺!”右手迅速掐了一个金刚诀,左手白剑横在身前,口中念咒。 与此同时,络腮胡刀客亦反应奇快,大吼一声:“好小子!” 只见他从怀中伸手掏出一张符箓,口中默念不停。 他突然发觉郝义速度奇快,心中一惊,好在咒语已经念完,持符手正待抬起,只见郝义已在空中出手,朝白袍剑客一指喝道:“破!” 语音落处,但见一股似烟非烟,似尘非尘的气流随郝义指尖指出射向剑客。 剑客躲闪不及,上身一颤,顿时只感到体内真气一阵翻滚,自己本来已经提到胸前的那股真气竟然消散了。 “小畜生!竟敢对我施破心咒!打断了我法术!”白袍剑客怒吼一声,被迫将手中白剑使了个剑花防守。 出云刀已至,朝白袍剑客面门劈下。只见一把白剑突横在剑客头顶,刀剑相交,铖铖作响。 与此同时郝义听到身后有符箓破风声,伴随着一股热浪直冲后背。 郝义也不转身,猛提体内真气将御风诀使到极致,同时脚下走八卦步,身子朝旁一歪。 只见一张赤色符箓从郝义腋下堪堪掠过,直向白袍剑客而去。剑客躲闪不及,只能用白剑强行接下。 符箓碰到剑体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爆点方圆三步以内顿时泥土乱飞,草木瞬间皆焦,湿草燃烧出来的烟雾腾起。 “啊!”白袍剑客与络腮胡刀客同时大叫一声。络腮胡目眦尽裂,怒吼连连,手掐驱风诀赶到剑客身旁给他身上贴了一张符箓。 此时烟雾散尽,再看那白袍白剑此时已变成了黑袍炭剑。尤其是那头银发,火星闪闪。看样子已符箓被烧焦了大半,狼狈至极。 白袍人迅速就地打坐,双手掐诀,身上符箓微微发光,看上去正在恢复。 郝义见状哈哈一笑,随即挥刀向前,意在对方惊恐未定之时痛打落水狗。 对面两人已全然没有之前从容,络腮胡见郝义身法不弱,欲攻却又顾及白袍人安危,故进退两难。 而白袍人正在掐诀念咒,努力想把自己紊乱的气息尽快调整过来。 郝义正在思索先攻击哪个之时,突然发觉身后一股强烈气息冲天而出,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中!” 郝义顿时心道:“不好!” 却也不敢回头看,连忙朝两人虚晃一刀,手中迅速换了个金刚诀掐住,一纵跳离三丈开外。 虽然他反应已经够快,但也吃了身后那偷袭一指。 只见郝义落地一声闷哼,玄房服已然破了一洞,要不是手快掐诀,想必定是皮破血流。 但自己后背灵台穴感到一阵酥麻,浑身真气顿时堵塞,再也无法运行了。 郝义心中正暗暗叫苦,络腮胡反应也相当迅速,知道有人相助,于是狞笑一声,立刻就挥刀扑了上来。 郝义被他缠住,无法运功冲穴,只得边打边退。 身后明显是有人埋伏,如今被三人围攻,腹背受敌,又吃了一记隔空点穴,想必那人实力还在白袍络腮胡二人之上,心中顿有退意。 只见郝义大喝一声,右手使出一 第2章 师父 这一套使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络腮胡也不傻,知道这个布袋有问题,也不敢硬挡,连忙拼命向后一纵闪开。 “哈哈哈,小滑头!”这时郝义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郝义回头看时,见一人缓缓走了过来。 只见那人:模样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肤色焦黄得发青,发眉须却是雪白。一头白发束起来扎了根发簪,身穿银灰道袍,脚下着一双铅色布鞋。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这个雨后小路上,鞋竟没有粘上一点泥水。身后背缚一把长剑,双手背负,笑盈盈的盯着他。 此人气息之强烈,让郝义顿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参见堂主!”只见络腮胡俯身朝那人唱了个大喏。而那位灰头土脸的白袍剑客则跪地叫了声“参见师父!” 只见白须人对二人道:“这么多年,你们二人真的无论是从心性还是决断都没什么起色!两人放对一个,还需我出手解救,真是废物至极!” 说到废物二字时更是盯着白袍剑客,眼中全是恨铁不成的失望。 白须人又道:“冬严,你去看看,那小子朝你扔的布袋里有甚?” 络腮胡应诺,走过去用刀划开布袋,只见里面只是些火绒火刀火石之类的取火之物。 络腮胡见自己被戏弄,在堂主面前丢了大脸,顿时面红耳赤,对着郝义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 这时郝义站在不远处,正在不停暗自运功想冲破穴道,可是穴道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白须人这时转过身来,笑着对郝义说道:“小友别再尝试了,两个时辰内你是解不开的。趁现在有功夫过来谈谈可否?” 郝义无法,只得把出云刀入鞘,走了过去。络腮胡与白袍剑客看他都是一副满腔怒火,咬牙切齿模样。 而郝义则双眼朝天,眼不见为净。 白须人把郝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友与我徒儿属下厮杀了半晌,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何人吧?” 郝义盯着白须人点了点头,表示不知道。 白须人接着又说道:“我们乃是啸聚山庄旗下的冬字堂执事。你拿布袋扔他的这个人是我属下,名叫冬严。而被你害的吃了一火符的人叫冬寒,是我的徒弟。我叫冬殇,是冬字堂堂主。” “你们是啸聚山庄的人?我怎么从没在府衙见过你们的海捕文书?”郝义正色道。 冬殇见郝义终于开口,心中暗喜回答道: “原因很简单,我们冬字堂都是修道之人,就算要出门去执行庄上公事也仅局限于玄门事物。跟俗事不同,玄门之事衙门是过问的极少的。” 冬殇语气一顿,继续说道:“当然,像那些打家劫舍,海盗路匪之类的勾当,我们冬字堂是不屑于做的。” “毕竟修道者对常人做这种持强凌弱的事,是会很伤修道人的道心的。他日突破之时心魔难免作祟,有百害而无一利。小友也是道门中人,应该明白的。” 郝义听了这话,心里感到一阵恶心,直翻白眼。你徒弟属下两人围攻,你一个堂主暗中偷袭,你们还有啥道心可言!? 冬殇没有察觉到郝义心中想法,继续说道:“昨日我冬字堂领了庄主命令,要针对临江府衙门的人进行报复,以报上月府衙将我啸聚山庄王长老的杀害之仇!” “所以当小友你在前面经过这草头岗路口时,我们就盯上你了。你一身玄房服,腰上的腰牌,很是打眼的。” “如今你跟我说了那么多,到底想怎样?”郝义问道。 冬殇微微一笑,答道:“我看小友资质颇高,如此年少就有这般心境果敢,甚是喜爱。如果小友能审时度势,放下恩怨,咱们可交个朋友。” “如小友还不放心,也可拜我为师;我收你为关门弟子,必授你真才实学,日后传你衣钵也并非没有可能!当然,你若生性自由,做我徒弟也可以选择不加入山庄的!” 冬殇此言一出,顿时把郝义,冬严与冬寒三人都吓了一跳。 冬严心想:此人若是真进了山庄,想必日后定能受到堂主关拂,像我这等这种没有背景之人更难出头了! 而冬寒此时心中更寒:这人如果真成了我师弟,那我以后在师门地位肯定不如他!为何师父如此看重他,这些传衣钵的话竟从未听他说过! 冬严与冬寒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对郝义的恨意中更添了几分嫉恨。 郝义则是先吃了一惊,马上又冷静下来:如果一口回绝了他,他若恼了一掌把我拍死也是可能的,但又不可能答应他,得想个万全之策,先脱身度过今天这道关再说! 郝义装着踌躇不决了一阵,看到冬殇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就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师父了,拜师这个事儿我却不能做主。” 冻殇听了脸上面无表情,气息上也没表露出什么波动,反而转过身去对着一方空处说道: “想必阁下就是小友的师父吧?道友在一旁观看多时了,也该出来一见了吧?” 话音一落,只听那边草丛淅淅索索,一个人钻了出来。郝义等三人见了大惊,郝义仔细一看,失口叫道:“师父?” 只见此人有五十来岁,生得: 深眼凸眉,脸颊如剑削,嘴鼻似刀刻,唇边短须飘动。头裹黄色丝帕,露出两鬓斑斑白发。 身上穿着跟郝义大相径庭,唯独腰间吊着的是银色玄房腰牌与葫芦,背上缚着个被皂布包裹的长木匣。 他正是临江府玄房房头,也是郝义的师父展阎罗。 由于早年间展阎罗曾游历郝家镇与郝义结缘,遂郝义被展阎罗收为弟子,继而在成年后也跟他进入了临江府玄房当了一名捕快。 郝义见师父走来,连忙迎了上去,俯身唱了个大诺。展阎罗不做声,黑着脸随手一个爆栗就敲在他的脑袋上,喝道: “臭小子,平日里总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今天算 第3章 金豹三通炮 郝义脑门吃痛,脖子一缩连忙捂着脑袋。 这时他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头顶直下全身各处穴位,那个自己苦苦不能解开的穴位,如沸汤浇雪一般轻易就被冲开了。 久违的真气顿时贯穿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郝义心中顿时又惊又喜,斜眼看了看师父,面有惭色的直起身来,低头立在师父身后。 而对面的冬严冬寒则警惕的盯着展阎罗,身子不约而同下意识的朝冬殇靠了靠。 冬殇眼睛微眯,在郝义身上扫了几眼,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三位道友今日对小徒施以辣手,难道就不给在下一个说法吗?”展阎罗冷声道。 冬殇白眉一挑,“哦?你想要什么说法?” 言毕话音一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临江府玄房房头展阎罗?” “怎么,你认得我?”展阎罗答道。 冬殇冷哼一声:“展房头如今在临江府可算是个大人物,大名如雷贯耳。” “这些年韦陀山上兄弟折在房头手上的少说也有两手之数,在下又岂能不知呢?” 冬殇言罢眼露寒光。 “哦?你们是韦陀山啸聚山庄的人!难怪敢对府衙公人出手!” “桀桀桀,今日得幸偶遇展房头,就让在下来讨教一下房头的高招吧!” 只见冬殇抽出剑,手掐诀,双腿分开摆了个弓步白蛇吐信起式。嘴唇微动,看来是在念咒。 展阎罗见状,也不搭话,拔出腰中佩刀,一手持刀,一手掐诀。将刀身架在掐诀手指处横在胸前,同时唇边短须蠕动,也在默诵法咒。 一时间二人身上气息冲天,不断攀升。冬殇身旁温度骤降,脚下泥地竟有霜花开始凝结。而展阎罗身边温度陡升,周围三尺湿地开始湿雾腾腾。 此时郝义和冬严冬寒三人见状连忙闪避十丈开外,以免被卷入二人的战斗场中。 冬殇在调动聚集浑身真气的时候朝严寒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盯住郝义,别让郝义趁乱逃跑。 这时,他心里又暗自寻思: “此人实力不弱,等会儿交手时我需不留余地,最好一击命中快速将他灭杀。这样那小鬼必然惊骇,再不敢有半点推迟。如今我冬字堂刚刚开堂不久,若有这个在玄房的内应,日后冬字堂必会被庄主高看一筹!” 严寒二人收到了冬殇指令,于是慢慢的朝郝义靠近过来。 二人心中都在盘算: “这小子如今就那么难缠,日后若真成为堂主弟子,进了山庄,受了师父指点那还得了?不行,绝对不行!必须趁他现在羽翼未丰之时除掉他!”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 严寒二人的眼神举动都落在郝义眼中,他如何不省的,心头暗自冷笑。于是他继续装作不知,貌似集中精力在调动体内真气冲击被封穴道。 就在这时,冬殇却先动了。 只见他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带起阵阵寒气,自上而下斜斜刺出,使出了一招潜龙吸水。 展阎罗反应不慢,脚踏原地工字步,以一式借道问天对上。两人于是你来我往放对起来。 就在冬展两人厮杀之时,冬严,冬寒二人已悄然接近到郝义身边三丈以内。郝义貌似这时才突然发觉,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冬寒对冬严说道:“此人就让我去解决,堂主若问起来我去应付就是。” 既能解恨事后又能摆脱干系避免堂主责罚,冬严正是求之不得,当即应允。 只见冬寒目露凶光,欺郝义穴道被封,径直向郝义走来。郝义惊恐万分,转身便逃。但体内并无真气,速度也只比常人快上那么几分罢了。 冬寒一声冷哼,纵身一跃向前,掐了个攻伐至上的白虎诀,心中全是待会儿怎么羞辱虐杀郝义的念头。 冬寒一跃,落至郝义身后,不加思索,大大咧咧的就朝郝义头顶一把抓去。 就在其指尖即将接触到其后脑之时,一股真气顿时从郝义身上迸发出来。 只见郝义并不转身,直接使出一招虎爪探顶,挡住冬寒自上而下的爪手。然后顺势使出撕折手扣住其手腕一拽,同时转身,借势将对方手臂斜拉至身前。 郝义接着两手左右开弓自下而上分别对其小臂,手肘,上臂,啪啪啪连打了三爪。 此招大有名堂,乃是豹形拳中的金豹三通炮。每一击都蓄满真气,冬寒这条胳膊骨骼经脉俱断,已然废了。 当最后一炮打出之后,郝义大喝一声“滚!” 只见他跃起半身多高,用一记侧身膝顶结结实实的顶在冬寒太阳穴上。 只见冬寒如一沙包一般飞了三丈开外,气息变得萎靡至极。 他之前被灵火符破心咒所创就大伤元气,体内所留真气不足五成,加上郝义出其不意打出连招,一时间竟没有提起真气护体。如今遭受重创,性命堪忧。 这边冬殇与展阎罗过了十数招后,心中惊惧连连。 虽自己的每招每式具有寒功加成,但每次对方都云淡清风的用世俗功夫或闪或拆破解掉。而对方真气之深厚,似乎还在自己之上。 这人如此境界,之前为何会露出破绽,让我察觉?莫非是他故意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发觉徒弟冬寒的气息迅速萎靡,而那小捕快的气息却达到了极盛巅峰。 “你这孽畜是何时解开穴道的?!”冬殇转头看见冬寒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气得顿时暴走,气息全开,舞动寒剑逼退展房头,掐着御风决,纵身直扑郝义而去。 展阎罗紧随其后,速度却也不慢,口中喝道“休走!” 此时展阎罗法咒聚气已成,左手换诀,一指击出喝道:“破!” 但见冬殇猛一回头,迎着咒风一掌拍出。两股真气碰撞,只听见半空中“轰!”的一声响,两人真气于是在四周弥漫开来。 展阎罗此时已近得冬殇身后,一刀劈去正中其后脑, 第4章 冬字堂覆灭 “换形大法!”展阎罗大悟中计,忽觉脑后剑气袭来。 展阎罗随即一招回身望月,在躲闪攻击的同时用刀向后方撩去。 此招可攻可守,此时并不是为了击伤对方,而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待展阎罗转过身去,白雾弥漫竟不见冬殇人影,而此时四周还全都是刚才两人比拼真气时留下的气息,让他无法锁定到对方。 就在此时,从展阎罗身后白雾深处射出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刚开始仅有一寸大小,一被激发后迅速膨胀,吸取周围真气后速度越来越快,眼看房头是无法躲避了。 “桀桀桀……展房头,你救徒心切,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冬殇的声音在白雾中回荡。 此时,那张赤色符箓已然飞至,直奔展阎罗面门而去。 展阎罗嘴角浮出不经意的轻笑,猛吸一口气,对着符箓只一吹,那符箓就滴溜溜的就像失去控制一样,向下坠去了。 随后展阎罗仰天长啸一声,身上气息暴起,真气向四周吹拂,只用两息功夫便将雾气全都吹散。 “你!你的修为竟然强过我如此之多……”白雾散去后,只见距离展展阎罗三丈处,冬殇持剑而立,呆若木鸡。 “你是二十年来在临江府第一个能让我展现出真实修为的人,也算是很强了。” 展阎罗冷冷的看着冬殇,如视死人。 当展阎罗放出如此强大的气息后,把郝义也吓了一大跳。但他马上又想到一个人,转头望去,只见冬严正面露惊恐的朝后慢慢退去,一副想逃跑的架势。 “想跑?”郝义冷哼一声,提刀掐诀拦住了他的去路。 冬严见状向后倒射而出,双手飞快变换,夹符掐诀,气息不断上升。 郝义见他还妄想做困兽犹斗,也不搭话,掐了个刀诀,一刀向他劈来。 冬严见势急,大喝一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箓上,便向郝义一甩。 只见那精血粘在符箓上犹如同水入油锅,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符箓上的暴虐气息猛升,速度至少快了三成。 但这种消耗自身精血的打法,就算逃得性命,日后也必大伤元气。 郝义瞳孔一缩,也不敢与其硬碰,手上掐了个御风诀,脚踏七星追月步,将身法提升到了极致。 结果符箓擦着衣角飞过去了。 冬严看见一击不中,心下着慌,也不敢再浪费宝贵精血,只得将手中鬼头刀使得飞转,向郝义砍来。两人于是你来我往厮杀起来。 不到十招,只见两人中倒了一个。那位持刀而立者正是郝义。 冬严面对郝义并非没有一战之力,然在与郝义放对前早就怯意横生,心境已破,故而并没有发挥出应有实力,迅速落败。 冬殇远远见了,面如死水,也不作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郝义走到展阎罗身旁,将冬殇等人的信息呈报。 展阎罗听罢点了点头,对冬殇说道:“冬堂主,还不束手就擒,与我一同回府衙销案?” 一听到展阎罗要捉自己回去,冬殇脸色惨白,惨笑数声说道: “我们修道者若被你们官府抓去,一顿酷刑伺候也就罢了。最后还要被你们发配到快活岛上去充当奴隶,供人取乐,相互残杀。我就算是今日身死,也绝不会跟你回衙门的!” “你应该懂得规矩,如果今天想要逃得此劫,你得拿相对等值的东西作为交换。你若没有,又不想束手,那就自行了断吧。” “我念在你也是道门中人的份上,可以给你留个全尸。给你十息考虑。”展阎罗冷声道。 冬殇低头沉思片刻,仰头长叹一声。手中掐诀一松,将自己气息收敛极致,看上去是答应了展阎罗的要求。 见状,展阎罗说道:“我会在你丹田处种一记真气,半年之后真气就会自行散去,这半年你不得使用玄功,否则这股真气将会将你丹田毁坏。我现在就要施法,你不要用功抵挡。” 冬殇听了,顿时抬目怒目圆睁,但瞬间又低垂了下来,闭眼受记。 只见展阎罗指法连连,最后聚气一指,只见一股气流从指尖射出,击中冬殇小腹,入体不见。冬殇只觉得自己肚脐下气海穴微微一痛,有什么东西从肚脐眼钻了进去。 冬殇叹了口气,从背上解下那柄寒剑。此剑碧雪通透,仔细看时,竟有丝丝寒气泄出。 只见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看似十分不忍。最后,一咬牙,把那剑扔在了展阎罗面前。 “这把剑,你拿走吧!” 谁知展阎罗连那东西看也不看,对冬殇说道:“这东西还远远不够。” 冬殇听了大怒道:“这就是我身上最好的东西了!”郝义看到冬殇激动的双眼充血,想必是真舍不得。 “你非要我把话挑明了说吗?”展阎罗面如死水,波澜不惊。 冬殇抬头看了看展阎罗,很疑惑的低头做出思索状。 展阎罗看他的确不像是装的,就提示道:“三天前,你们三男一女四个人在临江城天子街的望月楼上……” 话音刚落,冬殇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记起来了,难怪当天我一直感觉心神不宁,原来那天就是你在偷听!” 展阎罗道:“快把你的那枚信物交出来吧!” 只见冬殇摸出来了一块碎玉,苦笑道:“拿去吧,我反正也用不着了。” 展阎罗收下碎玉,又说道:“还有,我对你那种能把符箓缩小的法术很感兴趣。” 冬殇听了,掏出一本破旧的古书递了过去,说道:“就是这本古书上的,可惜是个残本,可用的东西并不多。” 接下来冬殇又把钱袋掏了出来,展阎罗摆了摆手道:“这些我就不要了。我最后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庄主真的下达了对临江府府衙人员的追杀令?” 冬殇回答道:“这倒没有,刚才我是想吓唬一下这位捕快的。” 展阎罗听了点了点头又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 第5章 见者有份 看着冬殇远去的背影,郝义忍不住问展阎罗:“师父,你就当真放他走了啊?” 展阎罗白了他一眼回答道:“我花了数年时间摸清了他们啸聚山庄的底细,冬殇他不算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我才放了他。” 郝义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还以为师父就是为了他身上的那些东西呢!” 展阎罗听了脸色一变,立马就给了郝义一记暴栗,吼道:“快去把那两个死鬼身上搜一下,把尸体处理了!”郝义捂着头啪啪跑开了。 不一会儿郝义回来,发现师父盘坐在地上,面前摆放了一些东西。 而郝义从冬严冬寒身上一共搜出了十来两银子,数张符箓,两枚上面刻有冬字堂三个字的啸聚山庄腰牌。把两人的鬼头刀与白剑也一同拾了过来。 郝义发现师父闭眼打坐,脸色不佳。遂也不敢打搅,就在师父旁边盘腿坐下,运功养气。 刚入定,耳边就传来师父的声音:“徒儿今日表现甚好,今传你小周天法,望仔细聆听。” 郝义闻之大喜,洗耳恭听: “小周天功法可使真气在体内沿任脉、督脉循环,小腹有气感后,下行过尾闾,沿督脉上行,过大椎、玉枕、百会后,再向前下行过水沟,交任脉下行到小腹—周。如此即称之为小周天。” 郝义将功法牢记于心后,开始试着按照功法要求运功。 第一次运功,难免磕磕绊绊,足足花了三刻钟才勉强完成。而当他完成的一刹那间,顿时觉得身轻如燕,体内真气汹涌澎湃,不停冲击着各个穴位,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感觉。 待功法消退后,心痒难忍,连忙又开始新一轮周天。第二次速度明显提高了不少,仅用两刻钟就完成了。 就在他兴致勃勃还想再继续尝试时,脑中传来师父的大喝:“郝义何在!” 郝义脑中恰是如响惊雷,顿时就从入定状态恢复过来。 “功法虽好,却也不能贪杯。你现在的身体是支撑不了几次的,最好每日早中晚各一次即可。日后修为精进,再循序渐进即可。” 郝义听了,点头称喏。 展阎罗又道:“这本残书,写的颇为精妙,很适合你如今的修为,你可以拿去自行选择修炼或借鉴参悟与否。”郝义遂把书接过称谢。 郝义这时亦把在冬严冬寒身上搜出的银两,符箓,两把武器拿出来给师父过目。 展阎罗用目光扫了一遍,闭眼说道: “老规矩,银两符箓我俩一人一半,这叫见者有份;武器都归我,这叫尊师重道。” 郝义听罢嘴角抽了一下,只得点头称善。 看到师父喜滋滋的拿出一张皂布把两把武器包裹起来,郝义忍耐不住,抄手问道: “看师父近几日恐怕又去赌坊孝敬了不少,故而手紧。方才冬殇的钱袋与他的那把寒剑你却为何不要?” 话音刚落,只见师父跳将起来给了郝义一个暴栗,厉声喝道: “他已经暂时失去了修为,如今又需用钱离开此地;拿出那柄寒剑之时看他样子十分不舍,想必是他师承所遗。你小子应该懂得点到即止,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才是!” 郝义捂着脑袋颔首连连。 展阎罗把刀剑裹好,拍了拍手,瞅了他一眼说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言毕,从袋中摸出几根小旗,两手掐诀,小旗飞出插在四方八位,布成了一个简易的混元阵。此种阵法可以隔音遮物,布置起来也很方便快捷。 郝义见状,于是与师父面对而坐。 “我知道你现在心头有千般疑问,你不用问,我来答了。我是高阶修士的事儿,临江府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我们修道之人有诸多忌讳,这个修为深浅被人所知便是其中一大忌。” “为何?因为你一旦暴露修为,便会诸多不利。这就跟自己生辰八字,家中有财不外露的道理一样。你的法器,你的功法也需同样如此谨慎对待。” 展阎罗此时道貌俨然,跟刚才的那副财迷嘴脸截然不同。 “道家修行,本就讲返璞归真,低调行事。可有些人看法却是你若强,就得让别人知道,这样别人才会敬畏你。这既不符道家宗旨,更不适合修行,也非常可笑。” “花无百日红,天外亦有天。哪有什么万年基业,你一家独大的道理?所以往往持这种观点的人,大都最后灵道堕入魔道,成为了魔修。” 郝义此时问道:“可徒儿听说,咱们这东海长州曾出了个一统天下的人物,名叫三葫尊者,可真有此人?” 展阎罗回答道:“此人谁也没见过,毕竟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他算一个另类,传说他放弃了飞升,也有人说他早就得道,只是下界还因果罢了。年代久远,传说终究不可考。” 展阎罗继续说道:“还有,你入道不久,一些事情恐怕你还不了解。我们虽然修道,但也不过只是比常人多些法术罢了,这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依旧轮回,依然会为五斗米折腰。” “因为所有众生皆可修炼,所以常人并不会将所有的修道者都视为高人。而某些修道人却只能通过出卖道术来吃饭谋生,也难免会示弱于人。” “而修行之人又分‘入世’与‘出世’两种。身处市井之地的散修与你我这类朝廷玄房之人皆属于入世修行者,而身处宗门或隐没在山野中修行的皆是出世修行者。” 郝义听罢似有所悟,问道:“那我听说有些道家宗门是以修仙长生为主的,这也算‘出世修行’么?” “那种以修长生飞升为宗旨的宗门的确也算出世修行者。然上万年来,真正能飞升的又有几人?所以这类宗门无一不是人丁稀少且不问世事,修炼长生功法之人也大都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郝义听了,又道:“世人皆是如此罢!但凡有那么一点希望,都想得永生。” 展阎罗哈哈一笑:“得永生 第6章 奎星楼 展阎罗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魔修,其它修道者在修玄之日起,无论宗门教规还是功法经书,都会告诫不得持强凌弱欺辱常人,轻则道心不稳难以精进,重则心魔难除走火入魔。” “各大州,国,官府也将修道者所为按常人犯法定罪问责。各地官府内都有修道者任职,我们东来国朝廷亦设有玄部乾坤二司,节制京师和全国各地修道宗门组织。” “府道县亦设有玄房,专门处理民间涉及玄界的事物。你我如今也是其中一员。” 展阎罗说得口干,取下腰间葫芦喝了一口。 “这些是你需要日后注意的,千万不能以为有了些许法术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如果你哪天犯戒,我自会第一个站出来清理门户!” 说到这时,明显语气加重,展阎罗放下葫芦站起身来,身上气息让郝义感到一阵阵的压迫感。 “还有,冬殇的那块残玉我根本就用不上,其实是为你准备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那天我自然会跟你说。对了,你是怎么走到草头岗这里来的?” 郝义站起身来回答道:“那是徒儿本已出城公干三日,今晨在官栈起身便接到府衙火签,说是临江城北的奎星楼发生了一起命案,要求但凡在附近的玄房人等都去协查。” “而走草头岗到城北是最近的,可以省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我今早动身,行至此处结果就遇见了啸聚山庄的人。师父你没收到府衙火签吗?” 展阎罗道:“我跟踪尾随冬殇已有数日,又没有到官栈投宿,自然也就得不到传令火签了。话说冬殇那家伙实力不错,刚才看似我轻松破解那道火符,其实那一吹耗了我两成真气。” “当时形势紧急,猛一提气后竟导致体内真气紊乱,刚才打坐了一会儿已无大碍了。有时候为了迅速击碎一些人的抵抗妄念,免得节外生枝,用最少代价换取最快的达成目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郝义听了,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罢了!你我在这里已然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赶快去奎星楼办差要紧!”展阎罗言毕,双手掐诀,嘴巴默念经文,解除了混元阵法。双手一招,几杆小旗也都飞回手上。 “为了节省时间,师父我们都绑上甲马吧!”郝义拿出一张黄纸剪成四匹马的图案,然后分别贴在自己与师父腿上。 师徒二人掐诀念咒完毕,含口清水喷在腿上,用指一点,说了声“疾!”只见那几匹纸马竟然开始蠕动起来,摇头摆尾如同活物。 于是师徒二人,各自拿起装备,一道烟竟往城北奎星楼去了。 话说东海长州东来国有七府之地,在东海长州也算是个大国了。 其中又有五府之地临海,临安府算是其中之一。由于临安府河流港口众多,故而商业贸易发达,各国各州商贾往来不绝。 师徒二人绑上甲马,如同骑了两匹快马,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了临安城北的奎星楼。 奎星楼乃是城北处一个有名的酒楼,平日里随时都是酒客满座,商贾云集。吃客,旅客,公子,商女往来不绝。但今天酒楼却高挂歇业牌,门可罗雀。 大门上的两张临安府衙封门条格外醒目。 师徒二人在酒楼门口站定收功,扯掉腿上甲马,当街烧了。 这时门口有个守门衙役看到二人服饰腰牌,连忙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侧门进入。 当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后院,就看到有一堆人围在那里。两个身穿玄服的捕快站在客房入口处,跟另一群身穿皂服的捕快在争吵什么。 “苟小天,今天可以了吧。你俩都在这里都堵了三四个时辰了。咱们一群人从卯时就来了,如今都快未时了,连现场都还没能进去,这案子还办不办了?”一个带队的刑房牌头没好气的说道。 “苟小天,秦风!赶快给我们让开!”其余的刑房衙役们也在不停起哄。 “你们怎么没规矩?这案子既然给我们玄房下了火签,那就得以我们玄房办案为主,你们刑房为辅。你们自己说,是也不是?”那个叫苟小天的玄房捕快插着腰理直气壮的说道。 只见此男子:小眼恰微醺迷人,小嘴不停似有糖蜜;鼻瘦脸窄耳小避风,瘦腿细臂玉手纤细。头顶鹦绿头巾束发,纨绔公子;耳旁别插一纸银花,尽显风流。 身上穿着是玄房衣,腰配长刀,系木制玄房牌,脚上一双飞云官靴。别看他身长腿长,脚下却似宿醉未醒,下盘不稳,站在那里说话都是摇来晃去的。 “那你们俩不就是玄房的?既然你俩都到场了,怎么还不开始办案?” “我俩是玄房的没错,可是这个案子重大,是知府大人亲自下的火签,这个得展房头来统一调度才行。”那个叫秦风的玄房捕快解释道。 此男子生得俊俏:面如冠玉,墨眼浓眉;鼻正无须,翩翩公子。行走站立,竟有潘安遗风;左顾右盼,又似昨夜情郎。 头裹白丝巾,身穿玄房服,腰悬玄房黄铜牌。却又是一位玄房捕快。 “都快未时了,展房头到底来不来啊?他若今天不来我们岂不是都要等到明天?真是太离谱了。”一个站的腰酸腿软的刑房衙役坐在台阶上抱怨道。 一群差人就在后院闹得是人声鼎沸,把在一旁等候问话的酒楼伙夫酒保们看得是瞠目结舌。 这时候,有眼尖的差人看到了展阎罗,立马眼睛一亮叫道:“好了!展房头来了!” 其余的刑房衙役们也顿时都围了上来,俯身行礼道:“哎哟,展房头你今儿可总算来了!” 只见展阎罗对众人抱了抱拳: “我有事耽搁了一下,有劳大家在这里等那么久了!真是惭愧!这样吧,今天办差完毕,晚上我请大家就在这奎星楼宵夜了!” 那些差人们听了个个莫不点头称善,个个都说展房头仗义。 展阎罗把郝义拉到身旁,悄声说道: 第7章 玄事薄 这时,苟小天与秦风走来对展阎罗施礼道:“房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房头安排。” 展阎罗见状点了点头,随即站在台阶上布置道: “众差人听令!刑房差役将酒楼各色人等供词分类,可提供重大线索的单独领到东厢房听候。” “仵作弄婆,玄房,刑房牌头捕快,客房掌柜随我一同进入客房查案!其余人等俱在客房外办差!不得进入!” 说完,转过头去看着苟小天和秦风。对秦风说道:“我观你气息不匀,似乎近日修为又有所突破?” 秦风吃了一惊,立即拱手道:“房头慧眼,属下近几日在参悟道书上的确有所悟。” 展阎罗点了点头,说道:“上月你才有所突破,如今又有所悟,此乃好事。只不过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也需懂,如今还是先稳固修为最好。” 秦风点头称是,连忙拜谢房头。 “展老大,你快看看我,我近几日也有所突破了!”苟小天见秦风受到了展阎罗点拨,原地连蹦带跳的连忙说道。 展阎罗听了,一脸嫌弃盯着苟小天,一盯就是半晌,把苟小天盯得是浑身发毛。 忽然,展阎罗眉头一皱,怒目喝道:“我看你是个夯货!” 一记耳光就朝苟小天扇了过去,把小天打得是原地转身一圈,眼神恍惚,踉踉跄跄跌坐在地上。 周围差人们本来还在交头接耳讨论案情,询问酒楼人员,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就安静了起来。 “老,老大!你干嘛打我?”苟小天捂着脸坐在地上人都被打懵了。 只见,展阎罗摘下腰间葫芦,慢慢喝了一口,说道:“站起来,没事走两步。” 苟小天捂着脸,一头雾水的站起来,就抬脚来回走了几步。把郝义和秦风看的是莫名其妙。 突然苟小天高兴的大叫:“我的腿好啦!不跛啦!” “也不知你最近练了什么功法,把涌泉穴都快练废了。涌泉穴乃脚底第一穴位,共联通六大经脉。我观你行走动作飘忽,脚底无根,站立不稳,此乃穴道闭塞有损之状。” 展阎罗又道:“今你穴位已通,不过还需立即停止练功。改日你将那功法与我一观,我再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苟小天听了,立马拜倒在地,说道:“展老大,你知道,我一直想当你的……”但是‘徒弟’二字还未出口,就被展阎罗一脚踹飞了去。 众人看展阎罗露了隔空诊脉这手绝活,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连连,并对苟小天祝贺。 展阎罗被众人吹捧,十分受用。正在得意处,这时郝义近身低语道:“师父,你不是刚教了我修道要低调行事吗?”展阎罗白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郝义见状又道:“明明是脚底穴位有疾,师父反而脚病打头,这是为何?” 展阎罗侧脸一笑:“他爽我爽,岂不美哉?给我滚!”郝义于是嘴角一撇,退到了一边。 少顷,客房掌柜被带来,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身形瘦弱,微微伛偻,穿着赤黄锦衣,颤颤巍巍,像是还没从受到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老头见了房头,立马就拜,道:“拜见展房头,小人毛三,是奎星楼客房掌柜。” 展阎罗将他扶起,安慰了几句,下令开门。 客房房门被打开,众人一贯而入。 正厅里空空荡荡,只摆放有吃饭的桌椅与一些烛台,盆景植物。 “禀告展房头,本店客房共分四层,共有大小三十七间,一楼是食堂,伙房。客房都在二三四楼。”客房毛掌柜一边带路一边跟展阎罗介绍道。 “案发的是哪间房?又有几具尸首?”展阎罗问道。 “案发的是四楼的天字三号房。有两具尸首,其中一人是房主,名叫冯承祥,是名来自东来府的商人。这几年他经常来咱们临江府做生意,他是小店老顾客了,这间房已经被他包了有五年了。” “还有一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约有二十来岁。她是冯老爷带来的,小人以前没见过她所以不认识。不过据本店房倌张小七所说,好像是咱临江府天子街上的一个粉头。”掌柜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像怕说错话引火烧身一般。 正在说话间,展阎罗等人已来到了天字三号房门外。 展阎罗朝毛掌柜点了点头,掌柜推开了虚掩的房门,顿时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毛掌柜连忙用袖子掩面,侧身转过头去,不敢朝里面看。 只见那间客房布置的十分雅致,窗明几净,古玩,茶台俱有。 展阎罗也没贸然进房,转头向掌柜问道:“尸首什么时候发现的?在什么位置?” 毛掌柜低头掩面道:“在里面卧室,是昨日戌时发现的。” 展阎罗拍了拍毛掌柜安慰道:“好,辛苦了。来人,把毛掌柜扶下楼去歇息。还有,把那位认识死者的张小七提到东厢房,待会儿我要亲自问话。” 展阎罗又道:“仵作弄婆在房外候命,刑房捕快去其它房间楼层查看,玄房捕快随我进房。” 玄房四人进得屋来,越朝里走时越觉得血腥味甚浓。 “玄事薄伺候。”展阎罗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玄色小册子。其它三人也都纷纷掏出册子与小墨笔。 这个玄事簿乃是玄房捕快随身携带的一本册子,主要是用作现场取证,笔录,画图的记事本。 玄事簿是日后呈报案情,做卷宗的具律例效力的第一手原始依据。也是捕快们必须随时随身携带的重要工具。 “记:年月日时,首次勘验。临江府奎星楼客房凶案。四楼天字三号房。厅房坐东南朝西北,约长两丈七尺……”展阎罗在厅里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念,其余人则埋头苦记。 “嗯,左房为卧室,右房为偏房。郝义随我去卧室查看,你们两人负责查看厅房,偏房。”展阎罗言毕,正待要进卧室,忽然手被一人拉住。 “老大慢走,你看我也在玄房听差两年了,如今 第8章 苟小天破案 展阎罗感觉手中一凉,这分明就是块银子,触感不错约有五六两。 展阎罗当即就把脸黑了下来:“苟小天,你这是作甚?!平日里我看是把你们放养惯了,如今这么放肆!” 郝义与秦风在一旁也吃了一惊,心中都暗道苟小天胆子不小,竟敢当众向展房头行贿。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只见展阎罗把银一揣,转过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郝义与秦风在旁一阵无语,虽说二人之前就对展阎罗好财有一定认知,但今天又一次刷新了认知下限。 只见展阎罗想了想,又对秦风说道:“你也一起来一同查案罢!” 秦风闻之大喜拜谢。 四人推开虚掩卧室门,顿感一阵血腥气扑鼻而来。 只见一中年男子衣衫不整,躺在床上。一手捂住腹部,一只手耷拉着垂在床沿。 鲜血满床,溢血滴了一地。看来是因腹部伤势最后导致其死亡。 一名年轻女子则倒在墙角,低垂着头,发鬓凌乱。女子服饰穿戴完好,颊上无妆。 她背靠墙壁,双腿侧向微曲,胸口被未知的凶器破了一个大洞。 而墙上喷溅的鲜血处墙灰脱落,有一个受重力撞击的浅洞。看得出击中女子胸部的这一击力道极大,竟直接把她击飞并把她身后墙壁撞出了一个浅坑。 “郝义查看尸体及其周围,小天查看房间墙壁地板床下,秦风查看一下现场有没有真气残留,灵气波动!”展阎罗手拿玄事簿布置道。 众人领喏,于是开始分工探查。 只见秦风掏出了一个罗盘放在地上。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抽出一张符箓扔在罗盘上。 只见符箓瞬间燃烧殆尽,一阵烟雾过后,罗盘竟然开始缓缓转动。 而展阎罗则在屋里东看西闻,先是去了窗边,看了看窗台,只见下面是条大江。这个客栈竟是修建在江堤边上。 展阎罗目光在窗台处稍作停留,又开始注视男死者的面孔。只见男死者眼角处竟有浅浅泪痕。 也许,他临死前是很不甘的吧。 展阎罗猜想着,又把目光扫到了墙上的一幅画上。 这是一幅工笔仕女图。画的是一名女子正坐在竹下抬头望月。只见画中女子席地而坐,容貌美丽。衣着薄纱,身材曼妙,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只见画中女子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则拿着一卷白皮书,书名看不清楚。女子神色似乎有些忧郁的望着明月。 展阎罗站在此画前良久,像似有所发现。 苟小天正趴在地上查看床下,一抬头就看见展阎罗呆呆的望着这幅仕女图出神,不由嘴角上扬,一副俏皮的嘴脸。 而他这微表情全都被郝义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郝义看到展阎罗出神,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这画有问题?” 想到此处,郝义走到展阎罗身后,望着这幅画问道:“师父有何发现?” 展阎罗一愣,似乎被郝义打断了思绪。转头对郝义答道:“没有!” 众人结束了各自探查,回到外厅开例行碰头会。 先是秦风拿着玄事簿说道:“回展房头,据属下所查,此凶案屋内的确残存有淡淡的真气与灵气波动。男死者方位残存真气较浓,女死者男死者方位均有丝丝灵气波动,不过女死者方位感应最大。” 展房头点了点头,答道:“嗯,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男死者有大概率是被修道士所杀,女死者则是被法宝瞬间击杀。”秦风肯定的补充道。 “只要不超过三十六个时辰,这个灵识盘测出来的残留气息还是很准的。看来这个凶案的确是个涉及修道者的案子。”展阎罗听罢点了点头道。 接下来是郝义回报:“弟子在女死者身上与身旁并没有发现导致她死亡的凶器。不过女死者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指甲从根处缺失。” “而在男死者身上与身旁也没有发现任何武器。不过男死者左手小指上的一枚宝石戒子上有破损痕迹,宝石应该已经破裂,戒子上只留有少量残渣。” 展阎罗摸了摸胡子,道:“看来女死者遗失的指甲,以及这枚宝石戒指很可能就是破案关键了。” 最后是苟小天汇报情况:“据属下勘察,发现墙上床上血迹均为男女死者所留。” “从床上墙上溅射血迹方位以及房间地板大门窗台房梁处勘探后,属下可以肯定:凶案发生时,这个房间只有这两位死者,并无第三个活人。死者他们乃是相互攻击同归于尽。”苟小天表情严肃的说道。 此言一出,包括展阎罗的三人都满脸惊惑的看着苟小天。 “哦?那你说说你的依据。”展阎罗神色迅速恢复正常说道。 苟小天说道:“首先,从男死者尸体方位,右手摆放位置来看,临死前是面对着女死者的。而女死者的尸体位置同样也是如此。” “还有,女死者胸前创口并不是个简单的圆洞。从墙上的痕迹就能看出来,这股力道是从相对较低的位置向上击出的。” “而如我所料不错,男死者的创口内部应该是从上往下。也就是说男死者是在床上遇袭的。” “我最后断定:是女死者先出手,女死者的断指甲如今就在男死者体内。而男死者那枚破损宝石戒指应该是枚一次性使用的微型护身法宝。” 苟小天背着手,滔滔不绝,就像一个老师傅在授课。 这一席话把那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半响,秦风拍手道:“分析的好,好极!” 郝义惊讶道:“小天,这次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展阎罗道:“法宝若没有真气摧动,怎么可能会被激发?为何那么肯定是女死者先出手?而不是男死者先动手或者两人同时出手?” 苟小天笑道:“展老大事无遗算,怎么漏掉了有些伪法宝是可用机关激发的?有种机关暗器就是把法宝碎片炼化,并将炼化出来的灵力都压缩封 第9章 酒宴 “想不到你如此修为,又是一个散修野路子出身,竟然会对法宝见识有那么高的造诣。”展阎罗听了点头连连。 而此时郝义与秦风,则是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错不错,可以把仵作弄婆叫进来验尸了。只要最后真发现女死者的指甲在男死者体内,我就批准你的升职请求。”展阎罗对苟小天说道。 苟小天大喜,连忙拜谢。 少倾,东厢房。 展阎罗房中间金刀正坐,背后站着三名左手扶刀的玄房捕快。 而座下一个人正跪倒在地,四周被穿皂色衙服的衙役们围着。 “你姓甚名谁出身籍贯,在奎星楼所担何事,对死者知晓什么,据实道来。”一衙役对他呵斥道。 “是。小人名叫张小七,临江府许河县人。是在奎星楼客栈做跑堂打杂的。由于我在此做事多年,所以对死者冯员外比较熟悉。”那男子双手伏地,屁股撅得老高,战战兢兢的说道。 “冯员外是最近几年我们店上的熟客,几乎每月都会来店里住宿。每次住宿长则七八日,短则三五日。” “据冯员外自己所说他是东来府人,来我们临江府是做生意的。冯员外的生意做的大,应酬也多,最爱在临江城的天子街吃花酒宴请宾客。” “有几次冯员外因为要给宴请宾客准备礼物,所以都叫上了我挑担搬送。而我每次在酒席上都看到了那个女粉头陪酒,也就是那个女死者,故而认得。”张小七头也不敢抬,自顾自说着。 “你说那女死者就是天子街的一个粉头,那女的姓甚名谁,在何处卖身,你可知晓?”展阎罗问道。 “回官老爷,那女的叫春燕子,是天子街上“春香阁”的青倌人。”张小七回答道。 郝义从未去过那种地方,听到青倌人两个字顿感疑惑。低声问秦风道:“何谓青倌人?” 秦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听苟小天脱口而出: “就是那种,可以陪你吃酒聊天,给你唱唱小曲儿什么的。就算你砸了再多的银子,也顶多就是帮你排管吹箫,你却不能扎她的那种。” 郝义听了更迷惑了:“排管吹箫?还扎人?” “还不闭嘴!就你懂得多!”展阎罗把脸转过去对苟小天呵斥道。 只见苟小天舌头一伸,不再吭声了。房里其余人见了,都捂着嘴笑。 展阎罗咳嗽一声,顿时厢房重新恢复了安静。 “那个春香阁是个什么地方?”展阎罗又问道。 张小七回答道:“回官老爷,那是一个窑子,在天子街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展阎罗点了点头,看到张小七还趴在地上,就说道:“话都快问完了,还没看清你的模样。站起身来,抬头让本房头看看!” 张小七应了声,站起身来。只见他生得有些奇怪,眼睛小且很圆,尖嘴猴腮的,身子也像竹竿似的。 “你这厮,怎生得如此之怪!”展阎罗笑着说道。 张小七听了也笑道:“房头说得是,大家都这么说。”只见他一笑那两只小眼睛就变成了一条缝。 “罢了!话已问完,你下去吧!”展阎罗说完大手一挥。 张小七拜了拜,被衙役带了下去。展阎罗望着他的背影,眼睛微眯,似乎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个时辰,仵作弄婆也已验尸完毕。两人来到展阎罗面前复命。 仵作回报:“经过属下仔细勘察,发现男死者腹部创伤为致命创口。在男死者腹部发现了两枚指甲,经属下确认是被用玄术炼化后的人指甲。” “此两枚指甲正与女死者右手食指中指遗失指甲对应,男死者生前无中毒迹象,全身包括五官咽喉四肢阴囊尾门处无异物。” 稳婆回报:“属下对女死者勘验后,发现女死者右手中食指两枚指甲缺失。女死者胸前创口乃致命创口,创口较深,呈自下而上态势。” “女死者生前被一股巨大力道击飞,身体飞出,直撞在墙上。五脏具裂,创口处无异物,但有残留灵力,应该是被一枚法宝击中一击毙命。” “女死者头部躯干四肢无异物,无中毒迹象,无身孕,女死者生前数时辰内有行房痕迹。俱对男死者阳体与其卫裤勘查,男死者生前也有行房痕迹。” 展阎罗与众人听了不由得都转头望向了苟小天,眼中都是极大的赞许。 只见苟小天似乎并没察觉到众人眼中异样,而是独自锁眉低头沉思不语。 展阎罗眼睛一亮,问道:“小天莫非又有什么新发现?” 苟小天表情严肃回答道:“也不是,我只是在想青倌人不是不卖身的吗?那我之前岂不是白花了那么多……” “你给老子滚!”只见展阎罗一个左正蹬就把苟小天踢飞了出去。 仵作弄婆复命完毕后,展阎罗召集所有衙役捕快,宣布此次案件现场取证采样结束。 随后又当众向众人宣布已将啸聚山庄冬字堂剿灭。将为苟小天,郝义提报三级功劳记录在案,提交晋升铜牌捕快,并对秦风提报二级功劳记录,仵作弄婆包括刑房各式人等具有功劳记录提报。 众人都欢喜愉悦,纷纷对郝义,苟小天贺喜。 入夜,寂静了一整天的奎星楼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欢笑声,行酒令不绝于耳。 “呵呵呵,小老儿在此恭贺展房头,府衙的各位干事们节节高升;并为各位替奎星楼洗刷这不白冤屈感到由衷的感谢!”奎星楼大掌柜领着酒楼客房等部掌柜管事们给府衙众人们敬酒。 开门做生意的最怕惹上人命官司,尤其是做酒楼这种服务行业的。 今天衙门调查完毕后,大掌柜找了个机会偷偷给展阎罗塞了二百两银子,就想听个准信。 结果是喜出望外,连忙又补了三百两给展阎罗,美其名曰“辛苦费”。这三百两展阎罗拿给大家当众分了。 众人辛苦了半日,既吃上酒席,又得了银子,案子又有了重 第10章 同生互应诀 只见众人都朝展阎罗敬酒,一杯冷一杯热的。展阎罗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开始咬起舌头,搔首弄姿说起风话来。 郝义连忙上前替师父挡酒,可是展阎罗一把将他抱住,满嘴酒气的胡言乱语。 刑房那伙人见了皆笑,纷纷借着酒劲跟展阎罗和郝义打趣,开酒玩笑。 最后还是苟小天和秦风站出来将那些酒鬼挡住,叫郝义把展阎罗扶到客房去休息醒酒。 奎星楼大掌柜见状连忙叫人在二楼收拾了一间上房出来,把展阎罗和郝义安顿了。 郝义自去打了桶热水,帮师父洗好脸脚,服侍其睡下。展阎罗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郝义见状摇了摇头,怕半夜师父酒呕或口渴,于是就在师父床边打了个地铺和衣而卧。 刚躺下没多久,忽觉得自己手腕处有些许炙热感。郝义大惊,连忙用手一摸,发觉竟然是一张小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蝇腿般大小的红字,而阵阵炙热感就是这些字发出的。只见上面写着“徒儿勿睡,三更出发”。 郝义闭目养神到三更时分,只听得楼下的喝酒喧闹声渐渐平息。 这个时候,忽觉有人拍自己脑门,大惊睁眼一看,却是展阎罗。师父下床来到自己身边,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察觉到。 郝义刚想张嘴,就被展阎罗掩住,示意他不要说话。只见展阎罗在他手心里写上“收功敛气,随我来。” 于是两人拿起各自佩刀,摸到窗边蹲下。 只见展阎罗双手掐诀,口中默默念咒。 很快,咒语念完,展阎罗从兜里摸出四粒珠子。 郝义借着窗外月光一看,四粒珠子也不知是何物所制,颜色黝黑,竟不反光。 只见展阎罗一掐诀,其中的两粒珠子竟然有了反应。 一粒珠子径直从房门下滚出大门,无声息的滚落在二楼过道的阴暗角落处。 另一粒珠子则直接射出窗外不知去向。 这时展阎罗示意郝义闭眼张口,郝义满脸疑惑的刚一张嘴,一粒珠子就直接射入他口中,他吃了一惊,竟然囫囵吞下了。 没等郝义反应过来,展阎罗已在他手心写上“闭眼,我传你一道口诀……” 郝义按照口诀背诵了一遍后,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自己左右眼竟然分别看到了二楼走廊和窗外的大江景色,而窗外那滔滔江水声似乎也被珠子传到脑中,声音更是非常响亮。 “这是一种很巧妙实用的同生互应小法,虽然没有任何攻击防卫能力,但是非常适合专刺打探,潜伏窥私,隐蔽性极强。”展阎罗的声音竟然直接进入到郝义脑中。 “我脑中怎么有师傅的说话声?”郝义惊讶的在展阎罗手中写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只需心中想说什么,且想让对方知道,那跟你已产生了同生互应的同伴也就会听到什么。”展阎罗的声音在郝义脑中解释道。 展阎罗紧接着又‘说道’:“好了,这个法术维持时间并不长,我要长话短说了。” “白天我发现了几处有趣的事儿。现在你我就去看看吧。希望我的感觉没有错。”展阎罗在郝义脑中‘说道’。 于是郝义看到,在窗外的视线越来越高,直直飞向四楼的天字三号楼。 “咦,那不是我们今天勘察过的天字三号房吗?这个楼层和这个房间已经被查封,难道还有啥东西?”郝义在心中问道。 “嘿嘿……”展阎罗在郝义脑中冷笑。 就在珠子马上就要够到卧室窗台的时候,只听到那个房间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郝义大惊,心中道:“难道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好说,先看看罢。”展阎罗心中回答道。 只听见那声音是个声调奇怪的男声,就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好姐姐,你就从了我一次吧!” 一个女声回答道:“黄大哥,你快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女生听起来颇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感觉是无奈。 男声又道:“怎么?你还真以为自己傍上了哈总管的高枝儿,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男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女声叹了口气说道:“黄大哥,随你怎么想吧。” 这个时候,那珠子顺着窗台正在慢慢的向上滚动,郝义和展阎罗的视线也在一点点的扩大。 郝义一边闭着眼睛,一边脖子也在不自主的伸直起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两个人半夜在一个凶案房里谈话。 “啪!”郝义只感到一阵震耳欲聋,眼中景物天旋地转,那粒珠子仿佛被什么东西震落了下去。 “嗯!”展阎罗一声闷哼,迅速掐诀控制住珠子落势,并把珠子重新提升到窗台附近。 男声又说道:“你别得意,今天玄房勘察现场这关虽然算是过了,可是这个奎星楼依旧还是没有解封。” “哈总管在这个敏感时期肯定不会犯险,要想等他出手,至少得等到给那两个死鬼做完头七,府衙解封公文下来后才行吧!”男声说完冷冷一笑。 女声惊道:“这怎么能行?!我最近几日已经一直在苦苦支撑,就快力不从心了!” 这时候展阎罗控制着珠子,换了个方向,从窗角处偷偷滚了上去,仅仅露出珠子的小小一处,眼前竟然一黑。 “这是怎么回事?”郝义心中问道。 “别急,应该是个窗帘。待我偷偷钻过去……”展阎罗心中回答道。 展阎罗正想催动珠子朝屋子里滚动时,郝义突然在心中大喊一声:“师父别动!这说不定是……” 展阎罗正在集中注意力准备行动,听到这声音,连忙停止掐诀,那粒珠子则瞬间刹住。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立马就意会了郝义的意思。 于是他让珠子稍微退了退,向上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满脸不屑的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楼下的滚滚江水。 果然,那一抹黑并不是窗帘,而是离人太近了。 看来刚才那场震动就是这男人动怒 第11章 画中仙 正在郝义震惊之余,展阎罗闭眼冷笑继续催动珠子慢慢退到了窗台下。 这次他让珠子沿着窗台外侧边滚动,一直滚到窗沿上面,再向屋里慢慢望去。 只见整间屋子里就只有张小七一人。 “那个女人呢?又在哪里?”郝义心中问道。 “嘿嘿,等会儿你就明白了。”展阎罗心中说道。 只见张小七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哈总管不肯犯险,我却愿替姐姐化解这燃眉之急。今日我就可以带着姐姐回临山,只要姐姐能了却我这个心愿。” 除了窗外楼下的阵阵流水声,房间内寂静无声。 看来那女的正在考虑张小七的条件。 就在这时,在二楼楼梯处出现了一个佝偻身影,只见他缓缓的朝着郝义他们的房间走来。 那个身影移动到房间门口就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 郝义见状不由得把身体转向房门,握住了出云刀。 伛偻身影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了。 郝义心中松了口气,这时在二楼角落处的珠子却慢慢滚动了起来,紧跟在佝偻身影的身后。 除了展阎罗在催动珠子,还能有谁? 只见佝偻身影慢慢的朝三楼走去,当走到二三楼梯间窗时,窗外月光把他的面容显现出来。 “毛掌柜?”郝义在心中惊讶道。 “徒弟,这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是么?”展阎罗在心中说道。 只见毛掌柜面无表情的继续上了四楼,来到天字三号房门前。 他看着门口贴的临江州府贴的封条,只轻轻一吹,封条就自行掉落在地上。 毛掌柜不假思索,推门进去,径直走到卧房。 “参见哈总管!”张小七一惊,连忙转过身来躬身一拜。 “哈总管万福!”那个女声又出现了,但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双双姑娘不必担心,待到了头七,大掌柜请来道士做完安魂法事,我便告假几日,带姑娘回临山温养。”毛掌柜对着墙上那幅仕女图说道。 “咦?!”郝义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女的就在画里?!” “呵呵,画中仙!虽然这幅画只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法器,但是也算是个好大手笔。竟然舍得毁掉一个法宝来炼制这种没什么实际用处的法器!” 这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屋里回荡。 原来是毛掌柜一个耳光扇在了张小七脸上! 此时的毛掌柜一改白日的怯弱小老头形象,整个人变得果敢阴狠起来。虽然他的气息依旧稳定,但看上去和白天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哈总管恕罪!是小人不知死活,不该来骚扰秦姐姐。小人知错了!求总管宽恕!” 此时张小七跪在毛掌柜面前磕头如捣蒜。 毛掌柜冷哼一声道:“在这里你也竟敢色胆包天,我的伏地魔功已经修至小圆满境界,方圆三里的任何声响都瞒不过我的耳朵!” 毛掌柜厌恶的瞅了张小七一眼,便转过身去对着墙上的仕女图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默诵什么口诀。 待他口诀一念完,便掐指捏符,口中低喝了一声“疾!”。只见一张纸符飞入画中不见,而那幅画却开始扭曲起来,一阵烟雾过后,一个美人出现在屋里。 只见那美人约莫不到二十岁: 金钗压青丝,玉坠悬耳垂;兰缎捆酥胸,花裙罩双莲;柳燕眉微锁,满面尽愁容。 真是:云鬓金花枝乱颤,眼波流动惹人怜;花容月貌疑仙子,艳绝临山秦双双。 只见秦双双对毛掌柜施了一个万福说道: “哈总管,近几日我觉得身体每况日下,想必是离开临山太久,身躯竟已有隐隐消散之势。这可如何是好?” 毛掌柜淫邪一笑,搂住秦双双香肩道: “双双姑娘不必烦恼,我这还有一粒镇魂丹,是用灵婴庙里的灵婴骨骸炼制的,你拿去服用炼化了,足可以再支撑半月有余。” 言毕,毛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秦双双。 秦双双见之大喜,连忙拜谢,伸手便接过。 此时她笑颜如花,竟把毛掌柜和张小七看得是欲火焚身,魂飞天外。 毛掌柜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秦双双握住瓷瓶说道: “哈总管恕罪,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小女子这就去服用炼化了。”说完便纵身一跳,射入画中不见。 毛掌柜的话到了嘴边只得咽了下去。好事被搅,心情极差,又转头看到仍跪在那里的张小七更是火大。 张小七见了毛掌柜如此模样,更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可是毛掌柜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房门,用手一指,只见两张封条又自行飞回在门上贴好。 毛掌柜这时又恢复成那个颤颤巍巍的小老头,缓缓的下楼去了。 张小七见毛掌柜离去,不由得跪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声。抬头又看了看墙上的仕女图,小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怨恨。 只见他站起身来,纵身一跃,竟直直跳入波涛滚滚的江中不见了。 天字三号房于是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有窗台上的纱帘,伴随着楼下的阵阵流水声在月光下轻舞不息。 展阎罗把外面的两粒珠子收了回来,睁眼拍了拍郝义肩膀,示意他盘腿坐下。 “趁同生互应诀还没有消散,我们就这样谈话罢,那个毛掌柜水很深,还是忌惮一下最好。” 郝义仿佛还未从今晚的接二连三震惊中恢复过来,心头说道: “叫人难以置信,这个奎星楼真是藏龙卧虎。刚才通过珠子竟感觉到了毛掌柜与张小七身上的妖气,而最后出现的那个叫秦双双的,则分明就是个修道的女鬼!” “我白天问话时就察觉到这张小七身上有一丝奇怪的气息,不知它用了什么方法,竟掩饰的极好。” “我若不是心血来潮,暗暗用识妖诀试了试,不然还真被它蒙混过去了。”展阎罗 第12章 燕雷生和董燕儿 “呵呵,那个男死者不是有一枚伪法宝戒指么?这个可不是绿林山野散修可拥有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师门或者家族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临江府认尸。” 展阎罗接着又在心中说道:“还有,那个张小七不是已经指认女死者是天子街春香阁的粉头?不管那张小七目的如何,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一去查访便知。” 两人正在心里说话间,只听得腹中咕噜一声,那枚珠子的法力已然耗尽了。 展阎罗朝郝义小腹一指,只见那枚珠子从郝义口中射出,落在展阎罗手中。 “睡觉!” 展阎罗在郝义手中写下这两个字后倒头便睡。 郝义则躺在铺上久久无法入睡,这个晚上遇到的这些人这些事,无一不都透露着诡异。 两人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两人出得门来,看到苟小天与秦风正坐在大厅处等候。 四人于是离开奎星楼,朝临江府府衙而去了。 话说这个临江府乃是东来国一个大府,下辖六道十七县,拥有百万户。 临江府位置靠海,全府有七成区域是临海。加上内陆江河密布,海港码头遍地,商业故而十分发达。 所以,这是个风水宝地,而在这里当官更是个肥差。 临江府府衙二堂,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堂上正位闭眼沉思。 这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年纪,面如冠玉,留着一嘴漂亮胡须。 他就是临江府知府董庆。 董庆本只是个监生出身,当了三年候补知县,到了第四年的时候成为了知县。 当知县后偶然结识了一位临江府的豪绅,此人对董庆极为欣赏,便想把他召为女婿。 董庆得知后,犹豫许久,终于狠下心来用两千两银子加一纸休书把原配休了。最后得偿所愿迎娶了豪绅女儿。 随后一路顺风直坐到了临江府知府。看似顺风顺水,但仕途这一路走来不可谓不艰辛。 如今奎星楼这个案子,乃是本地近几年少有的一个牵涉到异地商贾与修道士的大案。所以临江府的临王府,案发第二日就派人来询问并催促其早日破案。 董庆这几日被搞得焦头烂额,今天一大早得到消息,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于是他早早的就等在二堂,专等展阎罗回来禀报案情。 展阎罗四人一路来到府衙,还未撕下腿上甲马,这时从府衙走出来一人给展阎罗施礼道:“恭喜展前辈神速破案!” 只见此人有二十五六岁,生得: 浓眉大眼,短髯狮鼻;面色微黑,唇厚齿白。身长七尺肩宽胸厚,穿着皂色捕房衣,腰间左挎一柄虎头刀,右吊一枚皂色铁牌,后悬牛皮壶,脚穿一双旧皂靴。 苟小天看见是他,笑着说道:“燕雷生,平日里但凡玄房办差,你都想尽办法非要跟着去。昨日临江府刑房玄房差人尽出,为何唯独不见你?” “前几日我被调去广平府办差,得到案子消息已经是昨日晚上了,因而错过了跟展前辈学习的机会。”燕雷生满脸遗憾的对展阎罗说道,也不知是否在回答苟小天。 展阎罗一边撕下腿上甲马,一边打量着燕雷生,说道:“雷生,你我有段日子未见,你的真气是愈加纯厚了,看来最近修道很是顺利吧?” 燕雷生听了面露喜色连忙回道:“还是仰仗了前辈半年前的那次点拨,让南生受用不尽!” 这个燕雷生本是临江府泉河县人,但自幼喜欢道门玄术,苦无师父传授,只得自己自学专研。 后入临江府刑房当了一名捕快,由于办案严谨,功夫了得,所以在临江府刑房也算是闯出了些名堂。 前几年偶然间跟随展阎罗办差,立马就被展房头的手段所折服。从此以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缠住展阎罗,但凡玄房有案子,也不管刑房是否有必要插手,肯定是雷打不动的跟去。 而自己偶得什么好酒好物,必先孝敬展房头,每次跟随玄房办差都是他掏腰包,管酒管饭。 日子长了,展阎罗也受了他许多恩惠,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就时不时的教授他一些基础的道术与修炼法门。 从此,燕雷生的武功有了道术加成,更是日进千里,在临江府刑房坐稳了“刑房第一高手”的位置。 这下燕雷生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展阎罗,梦想有一天像郝义一样能拜在展阎罗门下成为其弟子。 展阎罗看了看燕雷生,点了点头,径直进去了。早有府衙小厮迎上,将他领去二堂面见董知府。 于是燕雷生与郝义苟小天秦风等人一路说笑,一同来到府衙后院玄事房找府薄交付差事。 几人刚进得后院,只听见玄事房里一声脆脆的轻笑:“听说你们玄房昨日跟刑房拼酒被人家杀得是一败涂地?” 众人抬头,只见一女从玄房里堂小跑出来。 此女年方十六,名叫董燕儿,乃董知府独女。且看她: 乌云藏簪两朵花,玉颈独坠祖母绿;身穿罗罗翠叶裙,腰系盈盈紫棠带莲蓬小巧苏绣鞋,遮不住一双玉藕;隐约抹胸红绸,内有玉兔扑哧;却又玉脂暗香,随风偷入鼻房。 真是:女儿怯怯一生笑,明眸皓齿天上仙。 把这一众光棍看得是浑身酥麻,但见秦风嘴角流涎,燕雷生只把头摇。 秦风连忙迎上去道:“几日未见,董姑娘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燕雷生则是哈哈傻笑一声:“我若去了,玄房拼酒肯定不会落败!” 苟小天小眼一眯,盯着燕雷生道:“燕雷生,你究竟是刑房的还是玄房的?” 而董燕儿则是叉腰盯着郝义道:“听刑房的人说你和展房头都被他们灌到桌子底下了?真是丢人啊!” 郝义听了一阵无语,秦风跟苟小天拍胸脯骂刑房的人胡说八道,燕雷生则站在一旁时不时起哄发笑。 与此同时,府衙二堂。 “展房头此次办案雷厉风行,结案的如此迅速,很好!” 董知府听完了展阎罗的案情 第13章 万宝阁 董知府道:“按奎星楼提供的房册上男死者的名字叫冯承祥。其实那只是个化名,真实名字叫李进。他也不是东来府的员外,而是东来府东海门门主紫阳真人的一个记名弟子。” “他这几年来临江府是打理东海门在临江府的一些生意。展房头也知道,如今这些道家门派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公产需要打理的。” 展阎罗听了,摸着短须,微微的点了点头。 董知府回到正位,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案件发生后,东海门派人迅速跟府衙取得了联系,并很快确认了死者身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展阎罗问道。 董知府回答道:“是昨天晚上,男死者尸体被拉回府衙的殓房后,东海门的人去认领了尸首。” “不过,接下来才是我所说的,后面可能会出些麻烦事儿。东海门门主紫阳真人提出要由东海门负责死者头七的安魂法事,并要求亲自去奎星楼现场一观。”董知府神色严肃的说道。 “展房头,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妥?这个紫阳真人带着弟子会不会在奎星楼闹事啊?”董知府身体前倾,询问道。 展阎罗沉思片刻,回答道:“紫阳真人看来是很在意他这个弟子吧。东海门再怎么也是东来府一个有头脸的大门派,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失格的举动。” “嗯,有展房头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董知府背靠在长椅上长出了口气。 府衙玄事房。 董燕儿扭着燕雷生非要跟着郝义他们三个去交割府衙火签,众人无法只得随她了。 里面坐着的玄房书吏看一下子涌进了那么多人吃了一惊,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刑房捕头燕雷生竟也混在里面。 “喂,燕雷生,你跑到玄事房来……”话音未落,他又看到了知府千金董燕儿也跟在后面。 “嗯,燕雷生你到这里来就别到处闲逛,坐在那边别妨碍公事就好。”玄房书吏倒也算是反应机敏。 董燕儿和燕雷生于是就坐在一旁看着郝义三人分别提报自己这些天所做的公事。 苟小天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自己在奎星楼勘查现场的发现,并做出案情分析时,董燕儿在旁兴高采烈的鼓起了掌,高呼“小天好棒。”燕雷生听了撇了撇嘴,书吏官则摇了摇头。 秦风则没有什么添油加醋的说辞,董燕儿就说:“风哥你也得加油啊!”惹得秦风沉默不语,苟小天则笑出了声。 郝义从他自己与展阎罗一起剿灭了啸聚山庄冬字堂开始说起,由于情节跌宕起伏,引得隔壁一些衙役书吏们都挤在门外偷听。当然,那放走冬殇与画中仙一事郝义肯定是闭口不谈的。 把秦风与苟小天那是听的一愣一愣的,燕雷生紧握双拳,时不时喝彩“痛快!”而董燕儿则是听得聚精会神,明眸闪动。 几人刚给书吏官陈述完毕,只见外面进来了一个人,众人一看,原来是展阎罗。 “原来大家都在这儿,那正好,我给大家说几个事儿。” 展阎罗一进来就看见了燕雷生和董燕儿,一个是吃了人家嘴短,一个是顶头上司闺女,也就当没看见一般。 随后展阎罗就把奎星楼凶案已结案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并安排在死者头七那日由他与郝义去奎星楼接待东海门的人。 而女死者身份的核实则是府衙派人去传春香阁的人来认领尸首。这些书吏都一一记录下来了。 “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各自回家去好好歇息。”展阎罗完就离开了。 展阎罗一走,董燕儿就扭着郝义说去奎星楼那天也必须带上她。郝义扯了个幌子,一溜烟就从后门跑了。 且说展阎罗出了府衙,径直去了临江府一处有名的地方,名叫长顺街。 这条街以当铺,赌场为最集中,其次就是酒楼客栈杂货店。 按照惯例,他先去了自己平日里“出货”的老地方——万宝阁临江堂分号。 万宝阁是个集买卖货物,典当,托运,票号银庄为一体的店铺。它的生意规模与名气在整个临江府也算是排在头几位的。 展阎罗一跨进万宝阁的“卖字号”,立马就有一个小厮跑来作揖寒暄。“展房头今天满面春风,想必是又有大买卖了?” “哟,展房头又来照顾本店生意了?来人啊,上茶!”卖字号店堂掌柜也迎出来给展阎罗拱手道。 展阎罗坐在大堂里,心里正在盘算今天这些物件能卖多少钱时,只见有个面生的后生过来对他说道:“展房头,请到里面贵客房品茶。” 那个店堂掌柜正亲手端茶过来,看到那后生吃了一惊,却又反应迅速的对展阎罗说道:“这人是我临江堂的李掌柜,还请展房头屈尊移步到后面贵客房品茶!” 展阎罗微微吃惊道:“李掌柜?我在你们卖字号做了那么多次买卖,怎么从未见过这人?” 只见那后生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面白无须,双眼炯炯有神,正在笑盈盈的望着他。 再细看时,这人两侧太阳穴微微隆起,一看就知道是个横练外家功夫的行家。 展阎罗当下点了点头,拿起东西就跟着那人去了后堂。 那个李掌柜把展阎罗领到后面一个房间里,就命令下人们上茶。对展阎罗说道:“小人叫李修远,是万宝阁临江堂分号的二掌柜。这次请展房头来,其实是我们万宝阁临江堂的大掌柜有请。还请房头歇息片刻。” 展阎罗点了点头,心无波澜。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环顾四周。这个贵客房果然是布置奢华,古董的摆件,珍珠的垂帘,无不透着贵气逼人。 少倾,一杯香茶被人端了上来。 展阎罗端起茶来还未沾唇,就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味。而且这个香味竟让他体内真气开始变得舒缓起来。 展阎罗一眼就看出此茶不同凡响,一饮而尽。自己体内真气顿时开始朝全身穴位自行流动起来,如同做了个真气 第14章 花蕊夫人 只见一位妇人拨开珠帘缓缓进得房来。妇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 鎏金凤冠有一个,珊瑚耳坠成一双;花臂弄发招蜂至,女儿体香自引蝶;傲峰黄绸无法挡,酥酥玉胸破空来。 真是: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妩媚;玉手纤纤眼溜秋波,露万种妖娆。 美妇向展房头行了个万福,说道:“妾身是万宝阁临江堂大掌柜,同行们都唤我为花蕊夫人。” “哦,失敬失敬。” 展阎罗也站起身来还了一礼。 两人对面而坐,花蕊夫人先开口说道:“房头以前可能没听到过妾身名字,但是房头的大名妾身倒是如雷贯耳。今天请房头过来,主要有两件事情。” “一是陪房头喝个茶,交个朋友;二是有人托我给房头带个东西。” 花蕊夫人说完递给了展阎罗一个木匣子。 “给我捎的东西?” 展阎罗满头疑惑,接过手来一看,只见木匣上面贴有“大东来上国玄部要密”字样的封条。 “展房头大可拿回家去,用自己的玄符对应封条印签,便知廷寄真伪了。”花蕊夫人微微一笑道。 花蕊夫人看到展阎罗满脸疑惑,不由得娇笑一声道: “展房头肯定会感到很奇怪,为何朝廷给你的廷寄不是驿站传送,而是由我们万宝阁交给你。” 展阎罗正色道:“愿闻其详。” 花蕊夫人说道: “实不相瞒,我万宝阁的生意之所以能做到遍布肆方大陆四大州,除了一些基本的市面生意以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门路。这个代传廷寄奏章只是其中一个小项而已。” “以平常生意为例,万宝阁除了官路上的,也有市井中的;有修道界的,也有武林中的。有朝廷买办生意,亦有国家之间甚至跨州的生意。林林总总,是展房头难以想象的。” “万宝阁对待客人没有地域,文化,信仰,国家,种族,包括人妖鬼界的歧视与偏见。总而言之,客人你只要付得起足够的代价,我们万宝阁就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时,花蕊夫人略一停顿,眼波流转,盯着展阎罗道:“展房头若是觉得妾身还入眼,要求妾身今晚侍寝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见展阎罗一阵呼吸急促,满脸通红的盯着花蕊夫人雪白胸脯与漂亮脸蛋半晌说不出话来。 花蕊夫人见状咯咯一笑,便起身过来坐在展阎罗身旁。 更是把身子靠拢过来,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用峰山去蹭展阎罗的胳膊。 只见展阎罗猛的站起身来,把背上的裹搭朝茶桌上一扔,说道:“看看这些东西够买夫人一夜么?” 花蕊夫人娇嗔看了展阎罗一眼,解开裹搭,只见里面只是些不入流的刀剑匕首,甚至还有一个血迹斑斑的铜制酒壶。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打家劫舍而来的。 这些破烂让花蕊夫人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夫人愣在当场,展阎罗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与几张皱皱巴巴的大小银票,很潇洒的朝桌上一甩。 “这里还有两百一十三两!” 说完朝下一瞧,夫人那深深白白的乳沟一览无遗。把展阎罗看得是咂嘴连连。 半刻钟后,只见花蕊夫人气冲冲的独自一人靠在香妃椅上生闷气。 这时候,那个叫李修远的掌柜进来禀报道:“夫人,那个房头卖了十多两银子的东西后就离开了。” “哼,一个泥腿子乡巴佬而已!也不知道东王和玄部怎么会那么看重他,叫我们天宝阁来给他送廷寄!” 花蕊夫人明显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 花蕊夫人说完这话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坐在了茶桌旁,把李修远打发走了。 不一会儿,只听偏房门帘响动,进来了一个男人。只见此人: 已有耄耋之年,长须垂眉,双眼无神;脸长无肉,形如槁枯。黑袍罩身不露一处,垂背低首动作迟缓。浑身上下似有丝丝黑气围绕,让人暗暗吃惊。 花蕊夫人见了老者,连忙起身示坐。并亲手替他倒了一杯茶水。 “墨长老莫非对此人有了什么发现?要出来跟妾身详谈?”花蕊夫人问道。 “没什么发现,要说发现,也只是那个房头发现了我罢!”墨长老喝了口茶说道。 墨长老看了看花蕊夫人又道:“刚才那房头竟然用神游大法将这里笼罩挨个扫视。” “这种法术其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道术,只是他竟毫无顾忌大大咧咧的使用。就如同一个人大白天闯入你家,当着你的面脱得一丝不挂的上蹿下跳,翻箱倒柜一般。” “那这……是为何?”花蕊夫人不解道。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在表明一个态度。”墨长老眼神迷离,缓缓说道。 “态度?”夫人更加疑惑了。 “对,一个视夫人你为无物,视天宝阁为无物的态度!因为这种大法虽然可以仔细洞察一切,但也同样会暴露自己以及修为。” “而当他神游至我所在房间时被我察觉到了,我本想只用功稍微抵挡一下,好让他知难而退,谁知这家伙竟变本加厉,跟我隔空斗起了法。” 墨长老说到此处,微微摇头,竟有一副不可思议神态。 “难怪刚才那家伙突然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妾身还以为是……” 花蕊夫人恍然大悟后俏脸又微微一红。 “虽然最后我俩打成了平手,不过他亦知晓了我的存在。” 墨长老说到此处,不由得捋了捋胸前长须,似乎若有所思。 “跟墨长老你的修为差不多?岂不是很强了?今天跟他不欢而散,日后我们是否需要提防此人?”花蕊夫人听后一惊道。 “大可不必罢!此人是府衙公人,与我们不相干的。他也绝不会犯傻,无故跟我们天宝阁作对!” “此人目前最好拉拢交好便是。只不过此人背景还需夫人操劳一下,动用宝阁资源好好调查一二最好! 第15章 回家 郝义回到了城东家中。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子,院子里还是那棵熟悉的老银杏树。 两间瓦房,一堂一室。 当年他买下的时候,真是高兴啊。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他喜欢坐在银杏树下,烹茶煮酒,打坐冥想;看夕阳朝露,听叶落花开。 每当此时,他就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长的是什么模样?喜欢吃什么东西? 就在他跟村里那些骂他没爹娘的熊孩子们打架时,那个男人出现了。 “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杀了那头恶蛟,替父母报仇!” “这个很容易,跟我走吧。” 直到今天,他也记不得当时为何那么容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了。 跟着那个男人走遍了东来国,赌场和桥下是他俩去的最多的地方。 在他十四岁那年,那男人丢给他一把刀。 “去,给他个痛快。” 当他看到地上那个满身血污的人那祈求的眼神时,他犹豫退缩了。 哪怕这个人在不久前还想杀死自己。 最后那男人握住他拿刀的手,朝对方剁去。 鲜血脑浆迸进了他的眼睛,嘴巴,糊了他一脸。 男人仰天大笑。 他却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今后这把刀就归你了,你要好好待它,刀也是有生命的。” “胡说,刀怎么会有生命?” “因为它叫出云刀。” 郝义回家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挑水,起锅,烧火,做饭。 早饭后在床上做了一套小周天功,全身上下顿时恢复到最佳状态。 按照以往回家后的惯例,他把出云刀连同刀鞘都放在了桌上。拿出工具,抽出刀,给刀和刀鞘做保养清洁。 “哪有啥生命!又是骗我的!”郝义边擦刀边喃喃自语。 擦完刀后,他又把那本残书拿出仔细阅读起来。 这本残书应该是一本书的下半部分,又曾被烟熏火燎过,较为完整可看懂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缩符法”,这就是冬殇偷袭展阎罗时用到的法术。原来是用法术将一枚平常符箓缩小至指甲大小。 好处就是符箓缩小后可以藏在手指缝里达到出其不意效果,而且蓄力击发与符箓飞行的速度大大提高。 坏处就是符箓最初的威力会大打折扣,不过在飞行中符箓会不断吸收周围的真气灵气,并补充到符箓上。 郝义先拿出几根阵旗在院子里布下一个简易混元阵法,围了个方圆一丈大小。 阵法除了把声音和气息遮掩住,从外面看上去也只是个空空的院子而已。 郝义仔细看了一遍法诀,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于是拿出一张符箓放在桌上准备开始试一试。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妥,以他现在的修为制作一张符箓还是挺麻烦的。 他有点舍不得,于是拿了张空白符纸来试,即使失败了也不心疼。 只见他静气凝神了片刻,睁眼即拈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把一道道真气打在符纸上。 咒语念诵完毕,低喝一声“疾!”只见那符纸开始抖动,并迅速变小。最终符纸变成了指甲大小。 看到第一次就成功,郝义大喜。 这次换了一张符箓,算正式开始。 掐指念咒之后,那张符箓开始抖动,变小。郝义见了正在暗喜,结果下一息符箓上的气就开始不稳起来,随后变得失控,符箓迅速变大,最后“轰”一声爆炸了。 郝义还好躲得快,人没事,但桌子却已毁了。 他仔细回想了刚才的步骤,总结了一下得失后又拿出一张符箓再次开始。 结果两个时辰过去后,耗费了十张符箓只成功了两张,阵旗也损坏了两面。 郝义看了看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符箓,叹了口气。 一张符箓市面上售价不低,如最普通的符箓,按照符箓成色最少也要卖半吊钱一张。 他如今一年俸银却也就十两左右。 如今修炼这个,后面所需符箓数量,真是无法想象了。 而平日里自己所用符箓,大都是花了不少时间自己所制。从不敢想象自己花钱去买。 郝义把符箓收好,又开始翻起了那本残书。原来这本残书其实是本集合了法术,风俗,地理,人文的杂书。 除了这个缩符术以外,还有些奇闻怪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些魔派法术非常奇特,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如先把自己魂魄分离一点出来,自己再用秘术加持,来达到远处操控行尸,或者杀人于无形。最后这部分魂魄还能再回收融合至施法者体内。 书的末尾还介绍了一本叫《重阳真经》的奇书。 此奇书被推崇甚高,作者甚至用了‘肆方第一奇术’,‘三界之外,五行不纳’的词语,真的有些惊世骇俗了。 只不过残书作者最后也承认,这本奇书只是坊间传说,至于到底存在与否,也无从考究。 郝义把书合上,决定还是先去找师父请教一下那个缩符术的问题后再继续尝试,不然这个失败率也太高了,真的有些负担不起。 接下来郝义又把师父以前教授过的‘识妖诀’,‘敛气诀’等口诀挨个反复练习。 在奎星楼他竟无法察觉出毛掌柜的异样以及张小七的妖气,还有那个躲在画中的鬼修。 如今的他还需努力提升自己能力才是。 一连两天,郝义都在家反复练习各种口诀。这天上午有个衙门小厮找上门来,给他带来了展阎罗的口信,叫他今日去苟小天家汇合,有公事相商。 苟小天家住在城西一处瓮城内,名曰少城。 这里算是达官贵人居住比较集中的居民区。临王府距他家仅有一街之隔。 展阎罗叫小厮先去少城探知其在家,然后出门径直向少城寻苟小天而去了。 那天他在万宝阁收到了玄部乾司的廷寄,回家用自己玄符一比对,果然不差。 廷寄盒子里面有封东王给他的下记。命他在收到廷寄后的 第16章 游龙诀 少城,临江府达官贵人聚集之所。 瓮城内的普通民宅酒楼亦是黄瓦琉璃,镂花窗机以彰显华贵。这与临江府其它地方明显不同。 这日展阎罗身着素衫,腰系皮带,手里提了袋茴香豆,一边嗑着豆子一边来到了少城内。 寻得苟小天住所,只见是一处普通临街两层房面,门口挂着一木牌,上书‘苟’。 展阎罗在门上铜环叩了两下,只见二楼一处棂窗打开露出一人脑袋,那不是苟小天还能是谁。 那货见了展阎罗,连忙出来迎他进去了。少顷,一壶热茶泡来,双手端放在展阎罗座前。 展阎罗看了看屋里摆设家具,俱是有些品味。开口道:“这个地段房银不少吧!” 苟小天不敢与他对坐,站着回道:“一年七八两,也算还好。” 展阎罗看他站着,怪道:“今天既不办差,你又是地主,站着作甚?与我坐下罢。” 苟小天这才坐下了,只是身体微侧,以示恭敬。 展阎罗道:“我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替你看看,之前你练的那篇功法是否有问题,乃至于脚都差点练废。第二件事待会儿等郝义过来,一同说于你们听。” 苟小天回答道:“其实我就是练了一套道术身法,谁知弄成了这副样子。”只见他从里屋里拿了一张绢帕出来。 “展老大请看,这是我在一本书中偶然所得,本是些羊皮碎片,是我把碎片拼好粘贴在这张帕子上的。” “哦?《游龙诀》?”展阎罗一看那功法名称,顿时有了一丝兴趣。 展阎罗将那张帕子上的功法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后,把绢帕放在茶几上,双眼微闭用手撩须。 “展老大,你看这是?”苟小天看他不吭一声,忍不住问道。 这时展阎罗睁眼盯着苟小天道:“刚才你所说的是在一本书中偶然所得,如今那本书在何处?” 苟小天连忙又把那本书拿出来交给展阎罗过目,展阎罗一看,是本保存的还算完好的古书,书名叫《南岐图志》。 随手一翻,只是一本介绍南岐安州各处国家,特产,人文地理类的杂书。 “这个功法碎片是我偶然间在其封面夹层里发现的。”苟小天解释道。 “这就怪了,这个功法怎么会藏在这本书里?想必应该是有原因的。”展阎罗随便翻了翻书,把书放在茶几上说道。 展阎罗转头对苟小天又道:“其实你这部功法是部顶尖的道家身法,就算是我如今使用的身法也不如它。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你这回算是捡了个大漏。” 苟小天听罢惊道:“这功法真有如此神奇?我看到里面写着练至大成后可踏空而行,还以为这是夸大其词呢!既然这身法如此神妙,那就送给展老大了,我根骨有限以至于双脚都差点练废,看来是无法修炼。” “呵呵,你误会了。我的话还未说完。” 展阎罗看他说的颇为诚恳,心中默许,不由点了点头。 “这个功法不是拿给人修炼的,而是妖兽。而且这里只是这部功法的上半部而已。你拿着半部妖兽功法去练,如何不练出毛病来?” 苟小天听了恍然大悟,愣了半响说道:“难怪我练了一月有余后,虽然感觉的确有些起色,但脚底却愈发难受了。” 听他这么一说,展阎罗心中一惊。 照理来说,一般人若拿了妖兽功法去练,根本就不可能练上一月,只要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就立马会察觉出不妥了。轻则胸闷气紧无法调理真气,重则昏迷吐血也是有的。 只见他伸手搭住苟小天腕脉,用一道真气顺着他的脉搏梳理起来。苟小天自然明白这是展阎罗在替他号脉,大气也不敢出的坐的笔直。 片刻之后,展阎罗号脉完毕,满眼惊讶的盯着苟小天道:“想不到你是个鹏兽之体!” 苟小天大惊道:“这怎么说?这很糟糕吗?” 展阎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怎么说呢,如果你是个妖怪,那你在三界可真就能一飞冲天了。但可惜你是个人,那就只能算勉勉强强吧。” “不过你也具备了一些常人不具有的特殊体质,就比如说这部妖兽功法,你还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最后顶多也只能练到小圆满境界,多的那就不行了。” 苟小天听说这部功法自己还可以修炼,拿起那张绢帕不禁大喜道:“这么厉害的功法,就算我双脚都练废了我也会继续练下去!” “你之前把泉涌穴练的闭塞,看来也是修炼这部功法的正常反应了,只要熬过这一关就行了。” 展阎罗见到苟小天看着绢帕的激动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青春年少,不也是看到一部功法就想学吗? 他想到此处又摇了摇头叮嘱道:“切记不要操之过急。这部功法也只有上半部,你就算能练成的部分也仅是皮毛而已。” “当然,这点皮毛对现在的你来讲已经算是飞跃了。这部功法对你来讲,其实最大的价值是可以揣摩借鉴,让自己从中领悟一些东西。” 苟小天听了连忙起身拜谢。接下来两人又继续探讨了些道术上的东西,让苟小天受益匪浅。 两个时辰过后,只听门外有人叩门,开门一看正是郝义,只见他手里还提着一袋时令果子。 展阎罗见了郝义道:“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开始谈正事。”于是苟小天与郝义围在展阎罗身边坐定。 只见展阎罗掏出几面小旗,在房厅的四处墙角上布下了阵法。 郝义与苟小天见了面面相觑,心道:“如此谨慎,看来此次的事情可不会小了。” 展阎罗布好阵法,正色说道: “前几日我收到了董知府令,要我去东来府公干。我将在监督完奎星楼死者头七超度法事后动身,快则三五日,迟则七八日我便回来。我已通知秦风,这几日玄房的一般事务将由他暂时领队处理,如果有重 第17章 临王暹决 只见那个茶杯‘嗖’的向上飞去,噗呲一声直射入厅房顶部,如同石入纸窗。 只听上面传来‘啪’的一声,茶杯破裂在地。 而此时只见展阎罗跳起身来,扎了个工字步,面朝头顶处喝道:“双龙托天!” 他两手向天,双掌朝上方拍去。 一时间屋内狂风大作,门窗被吹的啪啪作响,展阎罗浑身上下真气爆出,把郝义与苟小天吹开数步只得靠墙扶立。 这时头顶上只见楼板开裂,木屑横飞。隐约看到二楼有个人亦挥掌相对,两股掌风相接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而楼上那人借两掌角力之势,如箭一般射穿屋顶而去了。 屋顶上的破瓦烂罐之声一时不绝于耳,木板,瓦片从头顶纷纷落下。 郝义和苟小天见状连忙想出门去追,却被展阎罗伸手拦下道: “算啦,不用追了。能接得住我这掌的,你们去了也没用!” 郝义与苟小天于是面面相觑,只得作罢。 此时,与苟小天家仅一街之隔的临王府内那是欢声笑语,宾客盈门。 临王府大厅里正在排宴,来自各地的商贾与临江府的豪绅们正在纷纷就坐,互相寒暄。 这时只见大厅已入座的宾客已有八九成了。 由于一直未见宴会主人临王露面,一些早已落座多时的宾客纷纷交耳,都在低语交流。 这时候,只闻一阵香风袭来,一人被两个宫女簇拥着从主廊而出。 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身着华美宫装的美妇缓步登上主位席台,笑盈盈的同在座的宾客们挥手点头示意后,说道: “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晚上好,欢迎大家光临王府。妾身是万宝阁临江分号的大掌柜,大家若赏脸可称呼我为花蕊夫人。” 真是:天生尤物临王府,花臂美人步迟迟;胸前山峦迷人眼,身还未至暗香来。 只见花蕊夫人又说道:“临王殿下由于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还请大家稍安勿躁,晚宴即刻就可以开始。” 这时只听得台下一片嘈杂声音: “不碍事!不碍事!公务要紧!” “哈哈哈,几日不见,夫人真是越发的漂亮了!” 此时,临王府内院密室。 密室内烟雾弥漫,不可视物。但似乎有两个人在烟雾中席地相对而坐。 “想不到临江府玄房竟有如此人物,真是出乎意料!” “怎么?比你如何?” “不好说,只是跟他隔空对了一掌不分伯仲。但是他的真气之纯厚,肯定修有大宗门的上乘法诀,并不像其它地方的玄房差人的江湖手段。” “探听到了什么?” “之前一直是那个姓苟的小捕快跟姓展的私聊,没有任何价值。后来又来了个叫郝义的小捕快,他一来,那个姓展的就布了个混元阵结界。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我刚刚想破阵偷听就被他发现了。” “这就是说什么情报都没搞到,结果还差点暴露了?” “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发现了那个姓展的是个危险人物,难怪东王要给他发庭寄了。” “哼,那个花蕊夫人平日里收了我多少好处,昨日我问她此事,她反跟我装疯卖傻!” “那些万宝阁的婊子们大抵如此,不过他们倒还是算有些能耐,日后也可以利用的。” “哼!这种婊子只在床上有情罢了!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弟子们就不能再出手了。如今形势还不明朗,你千万不能过早暴露!” “遵命!” “我就先出去了,你再待一会儿,把身上沾染的气息再熏洗一下,免得有人用灵识盘追踪到!哼,之前的事情如今都还没彻底弄清楚,我可不想再看到又有什么事发生!” “是!” 这时密室门发出吱呀一声,像是有人出去了,然后房间里就再无任何声响了。 少顷,王府宴会大厅。 只听得王府太监一声喊:“临王驾到!” 本来闹哄哄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皆起身拱手相迎。 只见一男子被数名宫女太监簇拥着进得堂来,此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面如冠玉,身长短须,双目炯炯,眉宇间贵气非凡。 真是:紫金珠冠光耀眼,罗天蟒袍竟夺目;玉石金银无穷数,雍容华贵皇家人。 此人便是东来国皇帝三子,临王暹决。 临江府为其封地,他已经在临江府二十余年,平日里少于公事,只喜喝酒赴宴飞鹰走马,与商贾豪绅江湖豪杰们皆以朋友相称,在外皆称其是个快活王爷。 只见花蕊夫人迎上前去,将其搀扶到主台上坐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请就坐!” 待大家都落座之后,临王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小王设宴不为别的,一是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前几日的奎星楼命案已破。二是设宴替在座各位客商压惊。” “其实奎星楼这起命案并不是坊间传言的什么修道者抢劫,而是一位东来府的客商因为跟临江府一个泼皮争抢一个粉头,争风吃醋继而买凶杀人!” “此案的凶手已经被擒获且招供,而买凶者目前在逃。不过衙门已通报朝廷刑部,下了海捕文书,全国通缉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将贼人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台下众人听了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只见临王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后又说道:“所以,各位来自天南地北的客商们,小王我在这里保证,临江府依旧还是大东来国的经商宝地,这里绝没有那种耸人听闻的客栈抢劫杀人的凶案发生!” 临王言毕,台下众人纷纷起身向台上拜谢祝贺。 临王暹决见状大喜,亦举杯示意,宣布开席。 只见各地客商商会的代表们纷纷走向主台向临王敬酒。 而这边,苟小天家。 大家都望着屋顶上那个大窟窿沉默不语。 “小天,还是别看了罢,今日去我家睡就是了。”郝义站在苟小天身旁搂肩道。 “房 第18章 铜牌捕快 整条街的人听见那么大动静早都出来了,堵在苟小天家门口围观,一条本就不宽敞的小街道顿时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几个人连忙收拾好东西,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当晚便去了郝义家中。 路上顺便买了些酒肉菜蔬,展阎罗还破天荒掏了钱。 当晚,三人就围坐在外堂吃酒。 展阎罗依旧用阵旗布下混元阵,将整个房子与庭院都笼罩下了。 酒过三巡,展阎罗道:“今日躲在二楼上的人不像是江湖手段,实力之强在整个临江府我也是首次碰到。” 苟小天道:“此人看来早就潜进我家,我却毫不知情,真是大意了。” 展阎罗瞅了苟小天一眼,说道:“你与他实力相差悬殊,岂能发觉?你也无需自责。”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展阎罗问道:“小天你每年俸银也不过十两之数,怎有余银在少城安家的?” 只见小天面露尴尬回答道:“虽家里每月都会有些银子寄来,但我也不想总靠家里接济。而平日里办差,每次多少也都有些孝敬银子,两项进账,故而尚能支撑。” “你苦主人犯通吃,为些蝇头小利,最终会损道心,长久以往却是不妥。”展阎罗语重心长说道。 苟小天听了,连忙下地拜道:“展老大教训的是,小天今后一定改过。” 展阎罗见状点了点头,对郝义苟小天说道:“其实今日除了告知你们我将要离开一段时间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大家说清楚。” 郝义苟小天放下酒杯,聚精会神的盯着他。 “如今临江府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开始暗流涌动,无数势力都在暗中蠢蠢欲动了。”展阎罗喝了口酒说道。 “奎星楼这个命案竟然牵涉进了其它府的修道宗门,甚至还有妖怪,鬼修的势力。对了,待会郝义自会把奎星楼的毛掌柜等人的事告知你。”展阎罗看到苟小天听到妖怪鬼修时一脸纳闷表情顿时想到他并不知情,所以补充道。 “师父,临江府这些势力蛰伏近二十年,如今一起跳出来,却是为何?”郝义不解问道。 展阎罗说道:“近二十年,临江府也只有啸聚山庄一家比较活跃,时不时的剪径走私贩卖人口。但这都属于小打小闹,刑房即可解决。然最近几年冒出来的譬如春夏秋冬字四堂就让人感到困惑,这些山贼海盗团伙什么时候竟会有如此之多的修道者加入了?” “据我分析,奎星楼那个女死者,应该就是啸聚山庄春字堂的成员。而那个天子街的春香阁,则很可能就是春字堂的一个据点!” “所以那天春香阁的人来殓房认尸,我就在暗处用灵识盘观察了一下,一个老鸨身上竟然也有丝丝真气侧漏。这下便坐实了我的猜想。”展阎罗说完又喝了一杯酒,小天见状连忙帮他斟满。 “啸聚山庄的人跟东海门的人同归于尽,而那三个妖怪鬼修莫名其妙的潜伏在一个酒楼里不知所为何事。更离谱的是师父难得聚上我们三人一次,还被个高手暗中偷听。乖乖,这么多巧合,我怎么感觉里面透着邪啊?”郝义摸着下巴道。 “嗯,这些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我们现在不用去管它。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要时刻保持警惕,处处谨慎行事,要懂得保护好自己,这些东西都不是善茬!” 郝义与苟小天听了纷纷点头,应了一声诺。 这时展阎罗走出房门,看着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心中不由感慨:“临江府静好岁月过去了近二十年,如今的这些征兆,是否就预示着那个东西即将现世了?” 他转过头去看着郝义跟苟小天正在吃酒谈笑,摇了摇头心中又道:“那东西每次现世必将引起血雨腥风,这将是许多人的命中大劫。希望你们这些小辈能安然度过此劫吧!” 三人于是在郝义家中吃酒到半夜,席间郝义向展阎罗请教了符箓缩小术的一些不解之处,展阎罗一一做了解答,这让郝义茅塞顿开,而苟小天也在席上旁听,获益匪浅。 就这样,苟小天在还没找到新住所前就在郝义家暂住下了。 数日过后,这天卯时一刻,府衙玄房公人例行点卯。 只见玄房大堂,地净窗明。哨棒,铜镜,被擦的铮亮。 堂上高悬“却邪卫真”横匾。 点卯鼓罢,展阎罗来到玄房大堂案后坐定。目光巡视了堂下人等一遍后说道:“我将于今日赴东来府公干,快则三五日,迟则七八日便回。巡捕秦风听令,我不在这几日玄房捕快的一般事务将由你暂时带队处理,如果期间发生有重大事务可待我归来后再行处置。切不可鲁莽行事!” 秦风出列,双手抱拳道了声诺。 “玄房内务事务则由王书吏统一代管,就劳烦王书吏多费心了。”展阎罗朝堂下的王书吏拱了拱手,王书吏连忙回礼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定用心办好!” 展阎罗见状点了点头又道:“昨日府衙人事任免文书已出。着,原玄房白牌捕头郝义,原玄房白牌捕头苟小天。二人在玄房听差两年中因做事勤恳,达成功值,特从即日起,升为铜牌捕快。特此令!” “郝义,苟小天换牌!”一个衙门小厮端出个放有玄布打底的都承盘,只见里面放有两枚飞云黄铜牌。 郝义与苟小天出列,取下身上赤木腰牌放在盘中,而早就有小厮帮他们把铜牌系在腰间。 “希望你二人在今后办差也能尽心尽力,不辜负府衙的栽培!”展阎罗高声说道。 二人当即俯身对着展阎罗唱了个大喏。 于是堂上众人皆向两人拱手祝贺。 “今日巳时,东海门将为其门人李进在奎星楼做头七安魂法事,知府相公有令必须有玄房差人在场,以防徒生事端。稍后郝义可随我一同前往,其余人等各去做事罢!散会!”展阎罗说完就转入后堂去了。 堂下众人顿时就把郝义苟小天 第19章 千钧一发 巳时,奎星楼。 当郝义与展阎罗到达奎星楼时,东海门的人早已布置好灵台贡桌,各种祭祀用具用品摆放妥当,只待二刻一到即开始安魂法事。 只见奎星楼门前大树下十几个宗门弟子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人在树下坐定。 现场还有几个刑房衙役正在驱赶路边看热闹的人群。远远见展阎罗来了,带队的那人迎了上来参见道:“前面那群人就是东海门的门人,为首的那人便是其掌门紫阳真人了。” “走,去打个招呼吧。”展阎罗带着郝义走了过去。 那群人见两个身穿玄房捕快服的差人来了,便低头给正在树下闭目打坐的人说了什么。 只见那人听了,朝他俩看了一眼,便停止打坐,站起身来。 待走近,只见为首的那人看上去60多岁年纪,头发花白,戴铅发冠,身披玄色天机道袍,下穿赭色长裤,着一双墨色道履。 此人长得:鹫眼狼顾,凶恶异常;鹰鼻豹脸,不怒自威;双眼凸出,眼瞳之中竟隐隐有紫光闪动。 此人便是东来府天师谷东海门掌门紫阳真人了。 展阎罗走到其身前,拱手道:“鄙人乃临江府玄门房头展阎罗,拜见紫阳真人。” 只见紫阳真人也还施一礼道:“无量寿佛,贫道在这稽首了。” “鄙人领董知府令,特来助紫阳真人弟子们今天的这场安魂法事的。” “多谢董知府想的周到,今天就有劳房头了。” 随后真人转头对身后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弟子走上前来双手捧了一个袋子递给展阎罗。 “这是在下为师的一点心意,还望房头笑纳。”那个弟子低头说道。 展阎罗接手一掂,至少三百两。 当即呵呵一笑,“哪能叫真人破费!”嘴上这般说,可手上却把钱袋揣怀里了。 紫阳真人看在眼里,亦微笑点头。 “我看如今时辰未到,我领真人先进去一观可否?”展阎罗如何不知他给钱的目的是什么,顺口提议道。紫阳真人自然点头称善。 展阎罗和郝义于是就领着紫阳真人进入奎星楼,直上客栈四楼,来到那案发房间天字三号房前。 展阎罗扯开封条,三人径直走了进去。 展阎罗把紫阳真人领到卧房,讲解了当天调查取证的经过,以及自己属下与仵作等人对此做出的一些推断。 只见紫阳真人一边听着展阎罗讲解当时现场情形,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寸地方。 他的那双鹫眼慢慢扫过,仿佛眼睛可以入木三分一般。 这个时候郝义刻意去偷偷瞧墙上的那副仕女图,手上暗自掐诀。但无论他怎么看,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也感觉不到一丝的鬼气。 正当他在心头暗自懊恼自己终究还是道术不精时,仕女图上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明明记得当时看到的图上女子是左手握一本白书,可今天图上女子却左手空空,平放在腿上。 “哼,虽然我察觉不到你是否在里面,但这个破绽却让我逮住你了。你这个女鬼也不知走没走。”郝义想到此处嘴角微微上扬。 展阎罗一边在给紫阳真人做讲解,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紫阳真人脸上表情。但紫阳真人脸上一直都是不喜不悲,看不出任何变化。 虽然如此,但展阎罗还是看到紫阳真人在观察墙上女死者留下的浅坑时,眼睛内的紫芒忽的一跳,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过那道紫芒却又迅速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紫阳真人背负双手慢慢挪步到了那副仕女图前。 展阎罗给郝义使了个眼色,两人稍微朝后退了退,站在了一处。 这个时候,只见紫阳真人背负双手,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此图。 这时展阎罗与郝义明显感到房间温度微微发生了些许变化,而紫阳真人的眼瞳中的那团紫光似乎是越来越明显了。 这时郝义用手指在展阎罗手心上写着:“两怪会来否?” 展阎罗则在他手心写道:“已至,小心!” 郝义左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刀柄上,右手暗自掐诀,眼睛珠子四处乱窜。 如果那两个妖怪此时突然跳出来跟紫阳真人在这么个狭小的房间火并,自己还真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而这个时候紫阳真人眼睛离那图是越来越近。 郝义突然看到紫阳真人背负身后的双手明显是在掐诀,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正想给展阎罗写字提醒真人可能要发作了,但此时展阎罗却在他手心写道:“上下!” 郝义一掐识妖诀,顿时就感觉楼上阁楼与楼下三楼有两股微弱的妖气,而且还上强下弱。 “那个毛掌柜看来就在楼顶阁楼,而那个张小七则在我们脚底下面的客房里!它们也像是要主动发难了!”郝义心中想道,却又苦于无法做出任何应对之法。 随着紫阳真人的气息越来越强,而楼上楼下的妖气也愈发清晰浓烈。 此时郝义感觉仿佛身处在海啸来临前的海边。 头顶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天色正在愈发黑暗起来。 咸湿的水珠随着大风不断拍打在他脸上,而他却站在礁石上静静看着远处逐渐逼近的滔天巨浪。 好似此时的他已无处可逃一般。 郝义体内真气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左手则渐渐握紧了刀柄,甚至微微开始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楼下一声喊:“巳时二刻,时辰已到!” 只见紫阳真人一愣,随即便重新站直了身体,眼中紫芒也瞬间消逝了。 而楼上楼下的两股妖气也迅速收敛,如同退潮海水一般,须臾之间便不见踪影。 展阎罗对紫阳真人微微一笑:“时辰到了,真人可下去安排弟子开始法事了。” 紫阳真人似乎没有听到展阎罗的话。反而自顾自走到窗边,望着窗下涛涛江水,面沉似水说道: “我这弟子看来是命薄福浅,应有此劫。” 紫阳真人说 第20章 夏字堂来了 郝义听罢吃了一惊,呆在原地。 展阎罗摸了摸下巴道: “不过也无需多虑,这层窗户纸看起来他也不想随意捅破。方才我见紫阳真人浑身真气已是蠢蠢欲动,然最后一刻却被他生生摁下去了。想必还是另有隐情罢!” 郝义听到后亦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展阎罗看了看郝义,叹了口气道:“我这一去几日,你可要多加小心,没事就别去外面抛头露面。我这几日心绪不宁,几日卜算,卦象皆凶,想必即将有大事发生。” 说完,只见他掏出了五颗墨色珠子道:“这五颗同生珠都给你带在身上,如果真有危险地方,你切记不要轻易以身犯险。同生互应诀我已经传授给你了,你回去要勤加练习。” 郝义接过珠子,目送展阎罗远去了。 超度法事做完后,紫阳真人命令其它门人即刻返回宗门,而自己却独自一人来到了万宝阁。 过了一会儿,只见紫阳真人从万宝阁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到长顺街的一处茶馆雅间内喝起了茶。 酉时日入时分,只见一黑袍人来到了茶馆,坐在了紫阳真人对面。 黑袍人一身黑袍,戴着面巾,只是那身形略显佝偻。 “我已布下结界,你我可以随意交谈。”紫阳真人给黑袍人斟了一杯茶。 “我一进房间就察觉到了。” 黑袍人的嗓音老态尽显,并没有去碰茶杯。 紫阳真人见了冷笑一声道:“开个价吧?” “五万两。”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地方的所有人有个算个,我要么见人,要么见尸。”紫阳真人说道。 “没问题。” 紫阳真人听了,就蘸水在茶几上写下了几个字。 “我明白了。” 黑袍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留下紫阳真人独自坐在茶房里,看着茶几上的字,眼中泛起了阵阵紫光。 少顷,只听得茶坊里传来一声叹息。再去看时,他与茶几上的字迹都已消失不见。 当夜子时,奎星楼。 只见一架驴车从奎星楼后院出来,缓缓的走在了出城的大道上。 路边草丛里传来的蟋蟀声,与驴车轱辘发出的吱吱呀呀声混合在一起。 就这样晃晃悠悠走出了二里地后,突然间,蟋蟀声没有了。 而驴车也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 原来是一群人出现在了前方大道上,在驴车前面一字排开。 路边大树枝叶繁茂把月光遮挡,看不清究竟到底有几人。 在月光下,只见赶车人放下了手中皮鞭,转头对着驴车里面说了些什么。 只听拦路的那群人中有个人说道:“毛掌柜将去何处?” 只听驴车里传来一个老者声:“老身近几日身体抱恙,今日回乡下养病,还望好汉们行个方便!这里有白银五十两,请好汉们喝酒!” 老者说完,赶车人就从车上扔下来了一个钱袋,落地有声,听上去像是银两。 只听那群人中又有一人说道:“毛掌柜,我们哥几个要的不是银子。下车吧。” “何路英雄,知我老汉今日归省?”老者声又道。 “啸聚山庄,夏字堂堂主夏炎!” 只见一人从树荫下走了出来,站在月光下。 此人看上去约莫有四十多岁,手上未持器械,只是一双大手在月下闪闪发光。 只见那人:虎背熊腰麒麟臂,老牛胸口起伏忙;赤睛紫髯赤发鬼,净面徒留山羊须;束身紧衣墨长裤,一对拳套泛铁光。 “夏堂主!老汉与你无冤无仇,何苦相逼!” 老者声又起,似乎还带了点哭腔。 “别磨磨蹭蹭的了,我夏羽在此等候哈总管多时了!” 只见又一人向前一步,站在了月光下。 这人看上去约莫有二十来岁,手持一把短弓,身细腿长。 只见那人:头戴青丝冠,身披紫红袍;胸前护心镜,腰间箭壶摇;一对虬龙臂,鹰眼破长空;口衔飞翎箭,手上有弓雕。 只见夏羽一语道破了毛掌柜真身,驴车内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声音了。 “哈哈哈,老蛤蟆被小羽说的不吭声了!” 这时只见有一人从树荫下跳了出来。 此人看上去有三十出头,手持双刀,身材健硕。 只见:头上裹黄巾,皂裤配赤衣;徒留八字须,宽着雪花袍;镔铁铸双刀,犹自向天笑。 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驴车内传来: “你们那个春字堂的婊子,还有那个东海门的弟子是自相残杀而死的,跟我们临山毫无关系!你们寻我们晦气是没用的!” “呵呵呵,老蛤蟆,废话少说。你跟我们回韦陀山,把这话跟我们庄主说去!”双刀客用刀一指喝道。 “嗯,看来你们今天真的不打算善了了?” 哈总管那低沉并有回音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貌似已经怒不可遏了。 三息之后,夏字堂堂主夏炎猛喝道:“小羽!别让他们逃了!” 言罢一跃而起朝驴车掠去。 只见夏羽早就默诵完法咒,迅速把一张符箓穿在飞翎箭头上,右手拉弓掐诀,朝驴车一箭射了出去。 真是箭如流星赶月,一道白光闪过,正中赶车人。 弓弦声响过,赶车人应声而倒。 然而箭力未消,箭矢贯穿赶车人后直直飞进车厢。这时只听夏羽口中轻声道:“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驴车被炸得四分五裂,爆炸所发出的火光瞬间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前方妖气冲天,火光中有两个圆滚滚的东西隐隐浮现。 “夏仲,你此时不上再待何时?”夏羽嘴角一撇,一边从箭壶中抽箭一边对双刀男说道。 夏仲听罢,仰头哈哈一笑,挥舞双刀,向前跃去。 只见夏炎此时低喝一声,还未落地就在半空中一掌朝火中物体拍去。 只听得嘣的一声,那物体似乎被一掌击中,竟发出金属般的嗡嗡声。 然而夏炎并不歇手。落地之后,脚踏工步;双手齐举,左右掐 第21章 人妖恶战 夏仲提刀跃至赶车人尸体旁,用脚一踹,软绵干瘪,这才发现其实只是具空壳。 而此时夏炎掌风所造成的尘埃烟雾也已散去,两个妖怪一前一后的显露出来。 前头这个怪正拿着一面小圆盾,做抵挡状,圆盾上残存星火,冒着轻烟,上面布满凹印。 看那怪生得:小眼圆溜溜,小嘴尖头头;黄脸手脚黑,头上竟无毛。 只见它:左手持铁圆盾,右手捉斩马刀;褐布身上紧裹,草鞋脚上乱套。 而在它身后的怪则生得更离谱:双眼朝天鼻怼人,脑满肠肥一身膘;头铮海口却无牙,腿短手寸三尺高。 只见它:绿衣白衫宽锦袍,靴长裤短特蹊跷;蹲地要比站着高,手中朴刀像关刀。 手拿朴刀的妖怪走上前来,用刀指着夏炎嗡声道:“啸聚山庄难道真想挑起人妖两界大战吗?” 夏炎浓眉一挑道:“我呸!凭你们也配?我春字堂执事都折在你们店上了,你们还有啥话可说?” 夏仲过来与夏炎站在一处,用刀一指道:“哈总管,废话少说,随我们去趟韦陀山吧!” 哈总管听了,小眼睛乱转一番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二人在奎星楼的?” “呵呵呵,你们临山近几年在临江府到处安插细作,我们庄主早就察觉了!只是隐忍不发而已,你们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夏炎冷笑道。 哈总管听罢,低头嗡嗡笑道:“好好好,那咱们就手上见真章吧!” 言罢,只见哈总管把朴刀插在地上,脚踏工字步,两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妖气不断开始攀升。 “哼!没那么容易!”夏仲见状,只两下便跃到其身前,右手一刀力劈华山式当头劈下。 而此时那个执盾妖怪却身法奇快,一个扭身就闪到了哈总管身前,用盾牌向上一挡。只听刀盾相交发出‘乒’的一声清脆响声,夏仲顿时感觉手臂竟然微微发麻。 “哟,你还有两下子嘛!”夏仲好胜心起,左手刀又至。这次不劈改为攻其下三路,一式横扫千军。 而执盾妖怪此时却先动了,只见它身子又是那么一扭,轻松避过,竟扭到夏仲身旁,手中斩马刀就势劈下。 夏仲也是厮杀经验丰富,并不慌乱,右手手腕一转,变为反手握刀,刀护着右臂,挡住了斩马刀的攻势。 就在这一人一妖放对之时,夏羽动了。 只见他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箭矢化作白光直直冲向哈总管的面门而去。 而夏炎也亦不甘人后,同时一掌向哈总管拍出。 而哈总管此时法咒亦念完,只见它一声冷笑,手中掐诀,身体竟化为一道虚影。 夏羽一箭射空,而夏炎一掌也拍在了空处。 “不好!夏仲小心!”夏羽大叫道。 夏仲正集中精神跟执盾妖怪厮杀,突感觉头顶处有阵刀风竟似万钧之石般压来。知道是哈总管,心中一紧,大喝一声,全身真气迸发,蓄满真气侧身一脚踹向执盾妖怪。 执盾妖怪用盾一挡,竟不堪神力,被这脚踹出数丈之远。 而此时哈总管身影从天而降,显现在半空之中,双手持刀向夏仲头顶劈来。 只见它双眼血红,满脸暴戾,血口微张,一副全力一击的模样。 刀风向夏仲扑面而来,竟吹得身边泥草飞起。 夏仲见了大惊,知道这击非同小可,连忙脚踏弓字步,用双刀做了个十字架刀式,口中默念法咒。 而此时夏炎亦跃身赶来,然他身法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到夏仲准备硬接这雷霆一击。 夏羽此时则正在从箭壶里掏箭,当他看到执盾妖怪被仲夏一脚踹飞得如此之远时,有些疑惑。手上动作不由得稍迟。 突然间,他发觉执盾妖怪被踹飞的方向是朝自己所在处而来时,猛省道:“原来如此!” 只见那执盾妖怪借力在地上滑行了数丈之后,趁力未竭,一个扭身,双脚一蹬,便朝夏羽射来! “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我!”夏羽大喝道。却见他脚下一个侧弓步,拉出三根飞翎箭扣在弦上,右手掐诀,将三枚箭矢前后不一,一并射将出去! 夏羽从识破对方意图到转守为攻,这期间竟没有一丝慌乱迟疑,这一套弓法使得是一气呵成。 只见那执盾妖怪在半空中怪异扭身,堪堪躲过了头两箭,而第三箭却被其圆盾接下,箭矢力度极大,竟插盾有声。 此时执盾妖怪已逼近,夏羽已无可避。 只见他左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放在右臂上,右手则执弓斜横在胸前,匕首刀尖对着那怪。摆出了个攻守皆备的单刀问路起式。 而与此同时,夏仲这边,哈总管的朴刀已至了。 双刀与朴刀,刀口相交,瞬间火花四溅,发出‘铮’的一声响亮。 夏仲双手微微一曲,看似是挡住了。 然一息过后,朴刀的刀力此时却才来到。 但听“轰”得一声巨响。 只见夏仲双眼充血,牙齿紧咬,手臂脖颈处青筋直冒,全身真气全开。 此时他脚下泥草横飞,岩土爆裂凹陷,竟形成一个方圆一丈有余,凹深两尺的浅坑。 见夏仲硬接下了这一击,让哈总管心中暗暗吃惊。 然它小眼却朝夏羽这边瞅去。 若先解决掉了这个烦人的弓手,后面就可以进退自如了。 正当它脑中飞快算计之际,突觉一阵掌风袭来。它也不加思索,抬手就是一掌相迎,只听半空之中两股掌风相撞,啪的一声响亮。 原来是夏炎人未至便在空中击出一掌。 而哈总管借两掌角力之势,空中一个翻身,向后掠去。 与此同时,夏羽这边。 他刚摆好姿势,执盾妖怪就已近到身前。 一对小眼白多黑少,一张小嘴满口尖牙。在月光之下那是看得清清楚楚。 执盾妖怪满脸诡笑,挥刀正欲劈出时,突然觉得身旁有一股剑气袭来。 它不禁满脸惊恐,转头过去 第22章 临江府第一名捕 那怪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它斜后方出现,手中长剑绕过圆盾,闪着寒光直指它的咽喉。 妖怪大骇,将身躯不由扭到了极致,看似是躲过了这一击。 然而风云突变,只见黑衣人手腕一抖,那把长剑竟也同时弯曲,剑头直直刺入了妖怪胸前一寸左右。 而这一击得手后,黑衣人则迅速又退回暗处,消失不见了。 妖怪忍痛后纵一丈开外,此时再看胸前创口竟流血寥寥。心中暗道不好,这明显就是中毒症状。 那怪马上手中掐诀,同时在身体上连点数下穴道封住毒血蔓延。瞬间胸前创口鲜血连射数注,颜色皆墨,腥臭无比。 “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夏伏的剑毒无药可救。” 夏羽冷笑数声,抬起手中短弓又朝它连射了两支箭。 妖怪一边在运功排毒,一边还要用盾抵挡夏羽进攻,此时毒发头脑开始昏沉,颓势非常明显。 那边哈总管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一沉。也顾不得去解救同伴,手中换了个御风诀,当下就准备跑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夏仲封它退路!”夏炎识破其意图大喊道。 “哈哈哈,方才你可打过瘾了?现在轮到小爷我来耍耍了吧!” 夏仲调息了数息,补充了体内真气,又精神抖擞起来。 只见他舞刀向哈总管身后掠去,明显就是要与夏炎形成夹击之势。 哈总管见了正待有所行动,然夏炎已至身旁,一爪就朝它头顶抓下。哈总管无奈只得用刀向上一挑,于是就被夏炎这般缠住了。 而执盾妖怪这边,夏伏又从暗中出现,这一剑刺得真切,挑断了妖怪小腿脚筋,那怪便一个踉跄倒地。 那怪趴在地上顿时惊慌失措,用鸭公一般的嗓子大呼道:“哈总管救我!” 哈总管此时正被夏炎死死缠住,心急如焚,听到同伴呼救一时也无计可施。 正当它脑中飞速运转,思索如何破此死局之时,只听得对面远处似乎有人呵斥: “尔等半夜在此聚集作甚!?” 夏羽离得较近,转身回望,只见几个身穿刑房服的衙役在盘问自己身后压阵的山庄喽啰。 “我等乃韦陀山啸聚山庄好汉,在此办事,与尔等无关!速速离去!”一个领头的喽啰看到衙差仅有数人,眼中不屑,跳出来喝道。 那几个衙差这时才看清楚树下阴暗处,貌似有一二十人之多,都持长枪短刀,顿时有些怵了。 “啸聚山庄各色人等,都乃府衙通缉要犯,如敢顽抗拒捕,杀无赦!”只见有个差人跳将出来,抬手一掌,将那领头喽啰一掌击飞。 “哟!好小子!” “这几个差人找死!弟兄们上啊!” 只见那衙差凶猛异常,跳入人群中如虎入羊群,也没拔刀,只用三拳两腿就将那十几个喽啰打得是地上躺着,树上挂着。 “咦!难道是玄房的人!?”夏羽感到此人真气侧露,气息虽然收敛,却异常纯厚,修为不低。 而此时远处的夏炎哈总管等人也都察觉到此人气息不弱。各自心头开始盘算。 哈总管心道:“府衙玄房的人也来了?难道他们也知道我等在奎星楼潜伏的事?!” 夏炎心中暗忖:“出来时庄主吩咐除非迫不得已,不得跟衙门的人发生冲突。这人明显就是玄房的人,难道玄房提前知道我们今晚要来此地捉妖?” 只见那差人仅用十息不到,就把十几个喽啰全都撂倒。此时其它几个衙役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纷纷掏出绳索押具把那些人挨个绑了。 夏羽离得近瞧得真切,此人武功了得,全程几乎就没用什么真气。虽然对手都是些常人,但即便是换作是他,要在十息之内仅用拳脚便搞定十几人,却也难以办到。 出于习武修道人警觉,他的左手握弓掐诀,右手不由得慢慢摸向了箭壶。 这时夏伏潜到夏羽身后低语道:“我方才用法诀探查过了,方圆两里,除了我们,只有他一个修道者。 夏羽听了,心下稍安。 这时只见那人打完收功后拍了拍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同时也发现了不远处还有三个人,于是朝他走了过来。 这人刚走出树荫,便突然发觉夏羽等人身上气息浓郁,而地上趴着的小个子和远处一矮子身上妖气弥漫。 “嗯!?妖怪!?修道者?”那人走到一半不禁愣住了。 而此时,有个衙役大大咧咧走来,对那人拍马奉承道:“今儿晚上还是多亏了燕捕头,真不愧为我们临江府第一名捕!” 原来此人就是刑房捕头燕雷生。今晚轮值,一人带着四个衙役乡里巡夜。 正在几人巡到半夜,寻思到城里找个地方吃酒等天亮回府衙交差时,忽听到前方路上有声响,还隐隐有火光出现。 于是几人赶到这里,与夏字堂和哈总管等人正好撞见。由于天黑看不清,燕雷生习得的那点道术又是杂七杂八的,所以待他走近后才发现这是几个修道者还有两个妖怪。 而且看情形,是人妖两方正在火并。 两方的气息均不弱,尤其是不远处那个戴着一对铁拳指套的人与矮个子妖怪,气息之浓郁,自感自己若对上也没甚取胜把握。这不由让他大吃一惊。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闯进了这个修罗场!?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在燕雷生脑中天人交战的功夫,那个拍马屁的衙役看到夏羽手持短弓,一身戎装侧身冷冷的盯着他与燕雷生,不禁眉头一皱。 伸手便呵斥道:“喂!你是哪里的猎户?!半夜手持弓弩在此作甚?是哪位里正担保,身上可有衙门弓弩许用文书?” 这时,那衙役目光一扫,发觉地上还有一人趴在那里似乎已受了伤,而不远处还有几个人正持械对峙。 “你们都是韦陀山的贼人罢?!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打群架?!统统速给老爷我过来,一同回府衙销案!”只见那衙役用手指着 第23章 通融通融 就在这两方沉默的时候,哈总管动了。 只见它双手飞快掐诀,身上妖气顿时冲天而起。 两眼鲜红,脸上身上裸露皮肤竟呈青色,翠绿欲滴。 夏炎反应迅速,抬手就是一掌。 只见哈总管立马将朴刀插地,身子前伏在地。 这一掌直接拍在哈总管背上,将锦袍拍得粉碎,露出里面碧绿肌肤。 然而哈总管看似并不在意,身体也像皮球一样,越鼓越大。 “此怪在燃烧精血,想要拼命!”夏炎猛省,大叫道。 只见夏炎大喝一声,双手掐诀,一掌接一掌的拍下,但哈总管的气息不降反升,无动于衷。 夏仲此时早就跃起,双刀力劈华山式向哈总管脑袋劈下! 与此同时,夏羽的箭亦到了,一道箭光直奔哈总管而去! 哈总管此时诀已成,咒已诵完。抄起朴刀一跃而起,身法惊人,竟瞬间与夏仲高度齐平。 跃起时,朴刀刀锋划断箭矢,向夏仲的刀风迎风劈去。 夏仲心中早有准备,知道此时乃是狭路相逢,绝不可退。亦在刀上用了十成力。 三刀相交,只听空中一个响亮,夏仲竟如同一只被蝇拍击落的苍蝇,从空中被击到了地上。 夏仲仰天而落,背部撞地,响声过后泥草乱蹦,竟在地上撞出了一个浅坑。双手虎口开裂,鲜血淋漓,不过双刀却还死死握在手中。 “咳!”夏仲倒在浅坑之中,咳出了一口鲜血。 而此时夏炎亦双掌连拍,朝空中哈总管不断拍去。 哈总管在空中生生扛了几掌后,再也硬扛不住。不顾口鼻流血,连忙手中换诀,身体骨碌一翻,竟在空中做了个梯云纵,便朝远处掠去。 这时夏羽持箭穿符,口中默念咒语,蓄气良久瞄得真切,一箭便朝哈总管射了出去! 只见那箭有了符箓加成,比之前箭速都快上不少,箭头更是星火流转,在夜空之中格外醒目。 只听得他口中低喝一声“中!”那箭正中哈总管后背,插背有声。箭头瞬间爆裂,哈总管上身顿时烟火爆燃。 “啊!天杀小贼!”哈总管口吐鲜血,身子在空中一阵打旋着朝下方落去。 而此时夏炎也杀得兴起,于是痛下杀手,用上全力双掌拍出。 哈总管小眼一眯,把朴刀双手上下横握,朝掌风来处一挡,只听得空中“啪!”的一声巨响。 只见那朴刀生生扛下夏炎掌力,哈总管虎口皆裂,“噗”的震出了一口鲜血。 而哈总管也借此巨力,双腿又顺势一蹬,身子如箭一般射入夜空不见了。 只有一柄弯曲如月牙的朴刀从空而落,刀身插地,不住摇晃。 “夏伏!别让它跑了!” 夏炎转头大喊一声,便纵身跃入夜空之中,亦消失不见。 “是!”只见夏伏身影在燕雷生身后一闪即逝。 燕雷生与衙役听到身后有人应声,急回头看去时,只看见夏伏那道残影一晃而过。 “还有一个!在我身后如此之近,我竟然丝毫都未察觉!” 燕雷生想到此处,顿时背生恶寒,内心惊恐交加。 而那衙役则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颤声道:“鬼!鬼呀!” 燕雷生转身望向夏羽,看到此时夏羽也正盯着他。 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只见夏羽只是瞅了他一眼,转身就朝地上那个妖怪走去。还掏出了一根银湛湛的链子,链子两端则连有两个钩子。 “嗯!锁妖链!”燕雷生跟展阎罗一起办案时曾见过这东西,故而认得。 只见夏羽把钩子先插入那妖怪琵琶骨一端,然后用链子把手脚缠住,勒紧后再用另一端钩子勾住另一端琵琶骨。 最后,他用一张符箓贴在那妖怪背上。 这一套下来,任凭这怪手段再通天也别想脱身了。 而那怪其实早就因夏伏的毒剑,昏迷不醒了。 夏羽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望向远处。只见夏仲正坐在浅坑里打坐,像是在恢复伤势。 夏羽低头看了看那妖怪,转身便向燕雷生走来。 燕雷生见了顿时心中一紧,体内真气开始蠢蠢欲动。 夏羽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只走了两步便停下来说道:“我们乃啸聚山庄夏字堂执事,奉命来捉拿这两个妖怪,捕头可否通融一下?” 燕雷生见他如此这般语气,也就乐得借坡下驴,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们乃刑房差人,只负责些凡事,对玄事是不过问的!” 夏羽听了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不过我们这次出来还带有十几个庄上的人,他们今日并没有犯事,也请捕头通融一二。” “照理说你们啸聚山庄所有人等,俱是府衙下了海捕文书的要犯。你们夏字堂并没有在海捕文书上,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要我等这样私放身后这群人犯,却是难办了。”燕雷生回答道。 “难办并不是不能办,我这里有三十两银子,刚才打斗时路上还遗有一个五十两的钱袋,麻烦捕头自己去寻。” 夏羽说完,便扔了个钱袋过来,燕雷生接住一掂,确有三十两。 燕雷生拿着钱袋,还想再说些什么。此时只见那个衙役早就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夏羽做了一辑道:“好汉体谅我等当差之苦,甚善!” 言罢,用眼偷瞄燕雷生反应,见其脸色如常。便又气定神闲的转身,对身后那三个衙役吆喝道:“来啊,替各位好汉松绑!” 那三人把之前一切亦都看在眼里,若不是有燕雷生在前面杵着,早就拔腿跑了。如今见了事情有了转机,连忙二话不说,便替那十几个喽啰松了绑。 那十几个喽啰站起身来,对燕雷生抱了抱拳,在夏羽示意下,各自拿起刀枪棍棒走了。 夏羽见众人离去,点了点头。此时见夏仲亦站起身来,看似已无大碍。 夏羽心中暗喜,于是对燕雷生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捕头请了!” 燕雷生亦拱手相送。 第24章 布洛空 燕雷生听了,于是应了一声,把画揣进怀里,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只见四个衙役笑嘻嘻的把钱袋递在他的手里,他掂了掂,差不多五十两。 于是顺手一抛,还给他们说道:“今晚大家都有劳苦,这袋银子你们四个拿去分了吧!” 那四人喜不自禁,连连拜谢。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刚才对夏羽他们吆五喝六的衙役道:“你看起来面生,姓甚名谁啊?” 只见那衙役正忙着朝怀里揣银子,抬起头笑着对燕雷生道: “不怪捕头眼生,小人是上月才从昌平府衙调过来补缺的,今天头次当值巡夜。以前是昌平府衙的白役,主簙大人看我为人老实,特调来临江府顶个皂隶的缺!” “小人姓布,名洛空!昌平府茂县人士!”那衙役体态微胖,一张圆脸,留嘴小胡须,两只小眼睛一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缝。 “嗯,布洛空!很好,我记住你了!”燕雷生点头道。 转头却心头暗付:“今后办差,切记不能再带此人同行!” 几个衙役揣了银子,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今夜虽受了许多惊吓,却也落了不少银子。 此时只听布洛空对其它三名衙役道:“今夜所有事大家谁都不准泄露出去!谁敢泄露半个字,那就是跟燕捕头过不去,跟大家伙儿过不去,就是公敌!生儿子没屁眼!大家伙儿起誓!” 其它衙役见了也纷纷赌咒发誓起来。 发完誓后,布洛空又跟几个衙役合计了一下,拥着燕雷生,定要请他吃酒。于是几个人欢天喜地的朝城里去了。 几人离开没多久,只见有个身影出现在了哈总管的那柄朴刀旁。 只见她的芊芊手指在朴刀弯曲的刀柄处慢慢划过,望着哈总管消失的方向,默然无语。 少顷,她又转头看了看几个衙差离去的方向,踌躇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顺着大路朝着城里走去了。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蟋蟀声在月光下重新响起,这个夜晚似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城内,街边摊。 燕雷生跟几个差人吃酒,一伙人冷热不拒,猜拳行酒,闹响了半条街,却无人敢出来呵斥一声。 但听得更声传来,寅时刚过。 燕雷生觉得有些乏了,于是叫其它几个人待会儿回府衙代其划销夜巡册,几个衙役均道“不碍事,捕头回家安寝便是。” 燕雷生于是辞别众人,独自回家了。 走在半道上,一阵风吹过,酒涌了上来。跌跌撞撞,向家中摸去。 燕雷生家住在城北,门口有处小河,他就趴在河边呕了一会儿,捧河水洗了洗脸,方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进得小院,开锁进得门去。燕雷生不是临江府人,本地无亲无故也没人说媒,故而单身。 烧了壶热水沏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烫脚。 半靠在椅子上,回想今夜种种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首先那几个啸聚山庄夏字堂的人,个个都不弱,且一招一式都不像是江湖手段。尤其是远处那个戴着铁拳指套的男子,给人感觉极其危险。 接着是那两个妖怪。地上趴着的那个也就罢了,远处那个矮个子妖怪却是让他触目惊心,尤其是当它最后搏命之时,散发出来的妖气简直让人窒息。 这两泼人妖看似并不相干,却又以命相搏,想必是另有原因罢。 最近临江府怪事频出,看来如今世道开始不太平了。 想了一会儿,也没甚头绪,于是也就摇了摇头,擦干脚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这时他又想起今晚拾得的那幅画,于是在灯下展开后仔细看来。 只见那幅画上的女子容貌甚是美丽,只不过略带愁容,身材曼妙,栩栩如生。 燕雷生不禁得看的被迷住了。 正在燕雷生看得兴致盎然之时,只听院门吱呀响了一声,随着一阵脚步,紧接着就是有人在敲门。 “何人?”燕雷生问道。 “小,小女子是一个过路的。有坏人在追我,还请大哥开门,让小女子进来避一避。”一个女声,略带焦急,但掩不住清脆怡人。 燕雷生略一迟疑,还是去打开了房门。 只闻一阵香风拂过,一位女子一闪便进得门来。 燕雷生朝外左右观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转身把门关了。 这时那女子给燕雷生跪下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燕雷生连忙将女子扶起,示意其坐在椅子上,并给女子倒了杯茶。 此时燕雷生趁着递茶,偷偷在灯下去瞧那女子,只见: 乌云下,亭亭玉肤雪; 束胸处,幽幽兰香拂。 美目怯怯似有心事,樱唇微张欲言却止;一双白葱芊芊玉手,矜持不知何处安放;二八芳华娴静正好,灯下美人唯有双双。 燕雷生一时看得呆了,手中茶水洒落在了桌子上。 只见那女子抬头看见燕雷生一副痴相,不由得掩嘴轻笑。 燕雷生见了顿感自己失礼,连忙手掐了个静心诀,心中默诵了一遍清心咒。 方才缓过神来,于是整冠正坐,问道:“姑娘所因何事,被坏人追赶?” 女子轻声说道:“小女子名叫秦双双,本是临江府临山县人士。在去年时,父母双亡,便跟叔父过活。谁知叔父今年也遭病亡,叔母说我是扫把星,克死父母叔父,于是就把我卖进了城北的怡情楼。” “嗯,城北的确有这处青楼,规模且不小。”燕雷生听罢点了点头。 秦双双又道:“本来我只是做清倌人,谁知前几日有个熟客非要替我梳笼,我宁死不从,被老鸨龟公关了起来。今夜趁着看守疏忽,我终于逃得出来。一路上看见沿途俱是关门闭户,唯独大哥你这里有灯光,所以特来叨扰。” “嗯,姑娘身世我已知晓。实不相瞒,我叫燕雷生,亦是府衙公人,那些老鸨龟公即便是追到这里来也不敢轻易乱来的。” 燕雷生 第25章 秦双双 燕雷生醒来后已是巳时隅中,看到里屋房门依旧紧闭,想必秦双双昨夜担惊受怕过于劳累,也就不好打搅。 出得门来,径直便去府衙画卯。 府衙刑房今日无甚要事,便溜将出来,去集市买了些菜蔬鲜肉回家做饭。 回家一看,里屋房门依旧如故,敲门亦无人应答,推门进去,这才发现床铺整齐,人去屋空了。 燕雷生见了,暗道“想必是秦姑娘自行离去了吧。”又想到如此妙龄女子被逼良为娼,自己却又无法解救。于是心中惆怅,闷闷不乐起来。 他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年少时意气风发,四处拜师,誓要提五尺之刀,斩尽天下不平之事。 后进了府衙刑房,以为从此便可除暴安良,谁知衙门更是黑暗,由于自己性格直爽,导致人缘不佳,仕途不顺。 自己最崇拜的展阎罗,也曾对他说“你刚直太过,世间之事哪有非黑即白之说?过于刚直反易折断,这个道理希望你能知晓。” 从那时候起,他便改变了很多。 但也失去了很多。 想到心烦意乱之处,燕雷生便走出屋外开始练拳起来。每次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就是如此。 打了一通拳脚后,心情稍微平复。就在院子里打了桶水,擦洗身体。洗完后觉得顿时神清气爽。 于是又回内屋,聚气打坐,心中回想起昨晚看到的人妖打斗,细细揣摩,渐渐入定。 就这般,一入定竟来到亥时人定时分。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燕雷生从入定中清醒,走出里屋打开了房门。 一看,是一位妙龄女子低着头,看似欲言又止。这不是秦双双还能是谁? 燕雷生连忙将秦双双让进屋内,说道:“白日归来没见姑娘,还以为姑娘自行离去了。今晚姑娘又来,却是何事?” 秦双双踌躇了一会儿道“白日我出门去想自行回临县。走到半道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且方向不辨。好不容易原路寻将回来,又来烦扰燕大哥。” 燕雷生听了,连忙进厨把白日剩下的饭菜热了,端出来给秦双双吃了。 看双双吃完了饭,燕雷生起身收拾碗筷。这时双双从他背后将他抱住,头靠在其后背上娇声道:“燕大哥能否可怜小女子,带小女子归省?” 燕雷生也是热血男儿,被一个美丽女子这样抱住,立马就感觉热血上冲。连忙心中暗诵清心诀,说道:“姑娘这样却是不好,先松手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燕雷生转过身去,只见秦双双眼神迷离,眸光流转,胸口微微起伏,身上的女儿香直扑鼻房。 一时间,他不由得看的呆了。 这时只见一张樱口贴在了他的唇上,感觉一双粉嫩小手正在解他的腰带。 正在他迷迷糊糊之际,身上那块护身符突然光芒四射,将屋子照得里外通亮。 只听秦双双“啊”的叫了一声,随即不见。燕雷生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椅上,上衣被揭开,腰带弃地。 燕雷生拿起护身符一看,却是之前展阎罗给他的。当时还说这块符可避妖邪,自己血气方刚阳元鼎盛,正是妖邪之物急需的大补之物。 想到这里,他猛省,秦双双并不是什么普通女子! 只见他立马跳将起来,穿好衣物,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拿出罗盘,夹起一张符箓扔在罗盘上。 符箓瞬间燃烧,一阵烟雾过后,罗盘开始慢慢转动,最后指向了院里的一棵葡萄树下。 燕雷生冷哼一声,手中画符,一掌击出。只听一声惨叫,一股白烟从树下喷出。 然白烟过后,又不见任何动静了。 此时罗盘却又开始转动,指向一处墙角处。 燕雷生不加思索,抬手就是一掌。只听一声响亮,墙角砖泥横飞。 此时他听到侧后方又有破空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素袍女子伸出赤红指甲,向他抓来。 燕雷生并不慌乱,迎着利爪又是一掌劈出,掌爪相碰,只听那女子惨叫一声向院外跌飞出去。 女子跌落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竟不能起身。 燕雷生迅速念咒摸出符箓,调动真气,连跃两次便近到女子身边,把符箓一掌贴在了其身上。 只见女子身上阴气狂喷而出,那女子躺在地上狂嚎不已,披头散发,看似极其痛苦。 不一会儿,只见女子身上喷出的阴气渐渐开始稀少。 女子此时貌似已经力竭,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身体却开始不断抽搐起来。 燕雷生在旁观看良久,用手一指,符箓从女子身上脱落,落地即焚了。 这时候,只见那女子貌似如释重负,趴在地上大口吸食自己刚才散发出来的阴气,浑身颤抖,许久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只见那女子抬起头来,正是秦双双。 此时她面容憔悴,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恶贼!你为什么又把符箓扯了?!”秦双双趴在地上,盯着燕雷生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走吧!”燕雷生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秦双双大喝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感觉到,你只用了迷魂之术,而不是采精吸阳。你只是想让我带你去临县吧!”燕雷生回答道。 “哼哼哼,你懂什么!我早就想好了,等到了临县,我就把你吸成人干!”秦双双恶狠狠的说道。 “你为何一心求死?你若魂飞魄散了,那就永无超生了。” “你学了几招三脚猫道术就不得了了?装什么假慈悲!” 燕雷生转身就朝家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赶快离开这里,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必定不会留手,定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秦双双刚才一次吸食阴气过多,让她充满暴戾。这时已渐渐冷静了下来,听了这话后吓得不敢吭声了。 看着燕雷生进了屋子后,方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一个人呜呜哭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又望了望那 第26章 我把美人弄丢了 当夜,子时夜半。 除了偶尔的蟋蟀声,四周一片寂静。 燕雷生屋外的小河正在静静流淌着。 月光追逐着河水,而它自己仿佛也跟河水一般,在连绵起伏着。 这时候,只见河中有处水纹开始扭动起来,不一会儿,两只小眼睛从水下冒了出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少顷,小眼睛又沉下去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只小眼睛又出现在了燕雷生屋外的水边。 只见那两只小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上下左右的乱转。不一会儿,有个蛤蟆头露出了水面。 正是哈总管。 只见它上身赤裸,下面则只穿了一条破破烂烂的短裤,鞋也不知哪儿去了,打了双赤脚。 脑袋到身上伤痕累累,掌印,烧伤,疤痕遍体,背上还插着半截断箭。 “双双姑娘,哈总管我来啦。” 哈总管一想到秦双双,顿时就嘴角流涎,感觉背也不痛了,走路也有精神了。 这怪也真是命大,当晚用燃烧精血大法硬扛了夏炎十几掌,又被夏羽符箭射中,最后又被夏伏等人追杀竟都能逃掉。 也是因为当晚火并地方附近有条大河,它一个猛子扎进河里,用假死大法闭住一切气息,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待天明之后,在河底挖了处洞穴,这才开始运功疗伤。就在这时,它才发现画不见了。 “我把美人弄丢了!” 哈总管心如刀绞,在泥洞里想喊却又不敢,只得跪地用头捶泥,懊恼不已。 好在还有后手,画轴上在炼化时就被施有秘术,可以用罗盘追踪到。 于是哈总管在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势后,便迫不及待的实施秘术。 它担心再耽搁几日,夜长梦多。 早点把秦双双找到,就能早点离开这个临江府而回临山了。 在哈总管心头,临江府这里实在太可怕了,今后再也不想来了。 秘术施法很成功,只用了一次就探知到了秦双双画轴大概位置。 于是一路上过来,中途又不断施法探知具体位置,结果发觉这个秘术追踪反应是越来越模糊了。 出现了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原因,一就是有人在用阵法或法器故意遮掩。 还有第二个原因,也就是最有可能的。那就是画轴破损了,灵气越泄越多,导致追踪法术开始逐渐不灵起来。 所以寻找速度更得加快了。 刚从水里走到岸上,哈总管顿时嗅到了秦双双的气息。 “哈哈哈,就是这里!嗯?怎么好像还有一股修道士的真气?”哈总管从欣喜若狂的状态中立马恢复了冷静。 “这个气息却是好熟悉!嗯,对了!是那晚上那个捕头的气味!”哈总管小眼睛一转,终于想到了什么。 “看来画就在那家伙的屋子里,难怪画没在当时打斗的地方,这也就说得通了。虽此人实力不弱,不过我却也不用怵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得小心潜入将画偷出来是了。” “哼,若不是如今我伤势严重,早就破门而入先把那家伙一口吞了,岂不省事!” 哈总管心头想着,悄悄的伏地摸进了院子,来到了窗户下。 它先是口中默念手掐诀,然后鼓了鼓肚子,深吸一口气,双手朝肚子上一拍。 只见它那圆滚滚的蛤蟆肚,一下就这样被它拍瘪巴下去了。 于是,它就像一条干瘪的壁虎一样从窗栏空挡处爬了进去。 “嗯,果然是画轴里的灵气泄露了,屋里灵气到处都是。” 哈总管进得屋来,四处观察。却发现墙上空空,画不知道放在何处。 “嗯,那个捕头就睡在里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一下结果了,放心大胆的点灯翻找,却是良策!” 哈总管想到此处,眼神顿时阴厉了起来。 主意打定,当下又摸进了里屋,来到了燕雷生的床前。屋内黑得不见五指,只感觉人躺在床上,气息均匀似乎睡的很香甜。 哈总管于是双手掐诀,然后全力一掌拍向燕雷生面门。 只听啪得一声,燕雷生脑袋如西瓜般崩裂,鲜血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 “桀桀桀,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让你走得如此毫无痛苦。”哈总管阴惨惨的笑道。 “嗯?莫非我是体内伤势太重,味觉都出问题了。怎么感觉这血和脑浆子是甜甜的味道?就像……” “西瓜,包熟。”一个男人声音从哈总管头上传来。 话音未落,同时一股刀风从哈总管头顶袭来! “是你用的换形大法?!”哈总管反应奇快,一掌便向天拍去。 只听“轰”的一声,掌刀两风相撞,掌风竟势不可挡,把刀风拍散且有余力将屋顶掀了一个大洞。 然而那股刀风却是虚招,真正的那刀却从哈总管背后出现! 黑暗中只听“卡!”的一声。 哈总管感觉后背一痛,那刀竟然生生的砍在后背上,入背三分,磕在了背脊骨上。 “啊!”哈总管痛得顿时暴走,双手撑地,后腿朝后向那人一腿蹬去。 那人仿佛也在吃惊为何没能一刀致命,也没躲闪,只收刀一挡。 但听啪得一声,那人持刀被哈总管一腿踹中,斜斜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最后破墙而出,落在了院子里。 哈总管用手一摸后背,发觉背后创口甚深,鲜血淋漓。 急忙连点胸侧大包穴,侧腹章门穴等几处穴位,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而那男子则从地上早就爬起来,看似口中咒语已成,挥刀向它扑来。 哈总管见势急,连忙纵身一跃,破顶而出,空中一个翻身,便想又使那梯云纵。 而那男子似乎早有准备,将刀插在地上,手诀快速结成,双手齐发。 只见两张符箓从他手中飞出,在夜空中如飞火流星,径直的飞向空中的哈总管。 哈总管听得符箓破风声,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连忙缩腿收腹包头,缩成一团,护住要害部位。 只听半空中两声巨响, 第27章 二查奎星楼案 只见那男子走进里屋里,从一片狼藉中翻出一坛老酒。 “还好,这坛酒没被弄破。”男子就坐在院子里,拿个碗,就点儿茴香豆,喝将起来。 这不是燕雷生却还是谁? 当晚他放走秦双双后,回屋发现罗盘指示画轴灵气浓郁。 仔细看时,发现画轴已然破裂,丝丝灵气正是从中泄露的。 他又回想了当晚拾到画的情形,感觉夏字堂似乎一直占据上风,但这画看似受创不浅,应该不是他们所遗。 唯一可能就是那个逃跑的矮个子妖怪所遗了。 而且秦双双看起来跟画中美女很相似,夏字堂虽然不善,但几个人貌似都是江湖热血儿女,绝不会跟魑魅魍魉打交道的。联想种种,燕雷生便猜中了个八九。 他又想到近几日怪事频发,这幅画说不定有莫大关联。所以决定还是小心为上。 于是用一个西瓜放在床上,做了个换形大法。由于他道术不精,这枚西瓜被他施法后,在白日里看起来也只是初具人形罢了。 好在屋内漆黑一片,也就过了外形这关了。而让人形西瓜发出点儿他的气息,却是不难。 然后吹灯拔蜡,靠在房梁上闭气凝神,静候来客。 之前他就对哈总管的武功身法做了详细研究,觉得它那梯云纵虽然精妙,但施法过程未免迟缓,尤其是在刚刚踏空那一步,最容易被攻击到。 只不过他对哈总管的皮糙肉厚的确所料不及。那刀本用上了九成力气,却刀砍不入。算来算去,还是没算到自己武器低劣这层。 正在思索间,突然发觉院门口站着一人。 定睛一看,原来却是秦双双。 “你是真以为我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吧?”燕雷生斜眼冷瞅道。 秦双双见了,吓得一哆嗦。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挺起胸膛跨进院子,说道: “我无处可去,如今已是丑时了。即将天亮,我也是死路一条。” 燕雷生疑问道:“却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你拿着那幅画,那画炼制时掺入了我的骨灰,那画如今就是我的一个伪冢。”秦双双咬着樱唇说道。 见燕雷生依旧一脸困惑,秦双双白了一眼低声道:“果然是个半吊子修道者。” “身为鬼,在白日我必须回到尸骨或者骨灰处以滋补魂魄。当然,短时间内也可以不用回去。但这样时间一长我的魂魄就会散掉。” “我懂了,原来平日里人们常说曝尸荒野,尸骨无存是很严重的事,就是指这个!”燕雷生恍然大悟道。 秦双双点了点头又道:“我的骨灰如今在临山,我在临江府之所以能呆那么久,主要还是靠那幅画。” “那我把画给你,你自己拿走吧!”燕雷生说道。 秦双双苦笑了一下道:“如果这样,倒也简单了。那天晚上我拿起画直接回临山不就行了?我身上被人下了禁制,是不能触碰那幅画的。” “嗯?下这个禁制的人难道是想?” 秦双双叹了口气,在燕雷生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他的酒碗喝了一口。 燕雷生见了目瞪口呆,这个小鬼也太胆肥了吧? 只见秦双双撑着下巴呆呆望着酒碗,又说道: “岂止是不能碰了,我在画里,如果外面没人施符念咒,我都是出不来的。那天晚上画轴受损,封印缺失,我这才自己出来的。但如今画轴灵气损耗严重,如果灵气一旦泄完,这幅画我也就进不去了。” “嗯,那画轴灵气的确是在泄露。方才我施法,暂时堵住了漏洞,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泄露了。” “唉,我已在临江府呆了许久,仅靠那个伪冢也是不行的。我如今每日精魄都在流失,如果不尽快赶回临山回到骨灰埋葬处,我顶多十天半个月也就会魂飞魄散了。” 秦双双说到此处,眼泪流了下来,滴落在酒碗里。 燕雷生见了,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一人一鬼就这么面对面坐着。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鸡叫,把两人都弄了一个激灵。 听到鸡叫,秦双双立马就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燕雷生见了,叹了口气,把画从怀里拿了出来,打开道:“你暂时还是进去吧。” 秦双双听了此话,顿时望着燕雷生花颜绽放。燕雷生见了一阵心神恍惚,连忙手掐静心诀恢复。 秦双双给燕雷生做了个万福,纵身一跃就跳进画中去了。 此时只见那幅画中美女,脸露微笑,望着明月。 秦双双此时在画中打坐,回想方才亲眼目睹哈总管被燕雷生击败,当时真的感觉五雷轰顶万念俱灰。 最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现身赌上一赌,竟也侥幸成了。 不过,近忧方除,远虑又至。掐指一算,自己服用的那粒镇魂丹,药力顶多还能支撑十日。 十日一过,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府衙玄事房大堂,卯时。 点卯鼓罢,玄房各色人等今日皆唱卯完毕。 由于展阎罗不在,堂下的那些衙役,杂役们个个东倒西歪,哈欠连天。 秦风今天是代房头,心情看上去不错,笑嘻嘻的跟众人布置着今日公事。 “郝义,苟小天听令。今奉临王府令,特命你二人近日赴天子街春香阁暗查奎星楼凶案!两位兄弟,辛苦一趟吧!”秦风说完笑嘻嘻的拱了拱手。 郝义正要应诺,这时只听苟小天道:“临王府令?临王府怎么如今也能插手咱临江府玄房事务了?这与朝廷例制相悖罢?再说了,奎星楼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如今还要再去调查,难道是要翻案不成?” 其它众人听了也都觉得是这个理儿,纷纷低头交耳。 秦风听了微微一笑道:“小天的疑问,我也在昨天跟知府大人如此这般说的。知府大人对我道:虽然此案已结案,但当中还有许多疑点。” “还有此次临王府差人来找知府大人,要求再进行调查一 第28章 春香阁 郝义与苟小天领了令牌,即回家准备。 二人换下玄服,摘下佩刀,脱下官靴,好好打扮了一番。 只见郝义头戴秀才帽,内着缎锦衣,套了一身素长袍。下着素绸裤,一双铅布鞋,白绸腰带上吊了两个香包。手持一把缃色江南扇,一副秀才少年郎的打扮。 苟小天则是头裹鹦绿头巾,内穿黄绸衣,外披花色牡丹袍。底下一双云腾靴,配上玄色富贵绸裤子。系条花天景地腰带,腰悬一块美玉。左手大拇指上一个大翡翠玉扳指,右手把玩一把蜀绣折扇,看上去就是纨绔子弟派头。 两人换好衣服,在堂屋一碰面,相互对视,顿时哈哈大笑。 看到苟小天一身珠光宝气,郝义惊讶道:“这身行头恐怕值不少银子,小天家底不薄!” 苟小天得意道:“咱家也不是多有钱,只是老爷子娶了七房老婆,唯独生我一个男丁。这些银子不给我花,却给谁花?” 郝义又笑了一会儿,然后正色对苟小天道:“师父临走前嘱咐我近几日需要格外小心,尽量不要去危险地方,此次去春香阁,你我还是谨慎为妙!” 苟小天听了哈哈一笑:“一个窑子而已,里面就算有些勾当,但也是在天子街,一声喊出来上万人的那种地儿。这种地段还能有啥好担心的?” 郝义听了,回答道:“总之,还是谨慎小心一点为好。你我把能带的东西都给带上,以做到万无一失。” “如此也可,就依你!”苟小天把手中折扇一拍点头道。 临出发前,郝义掏出了同生珠,并教会了苟小天同生共应大法。 苟小天听到是展阎罗给郝义的珠子,羡慕的不得了。死皮赖脸的想讨两颗自己私底下玩,郝义就拿出展阎罗来压他,这才把他嘴巴堵上了。 于是二人就结伴而行,来到了天子街。 天子街乃是临江府内城第一等繁华之地。 一条大街宽约三丈,长百余丈。又有数条河道要么横穿,要么临街沿河几段,俱是川流其中。 河道中来往许多货船,花船,昼夜不息。每当夜晚来临,河道里各种花船,楼船上的灯光照得整条河道灯火通明,也是一景。 沿街酒楼,茶坊,青楼,赌场,戏院,客栈,店铺应有尽有。其中又以酒楼和青楼为最多,是整个临江府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哈哈哈,这里本公子许久没来了。今日定要好好的耍上一耍!”苟小天站在天子街街口,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 郝义跟在他身后,暗暗发笑的同时又不停的打量着周边店铺。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来到了春香阁楼前。 原来那个春香阁坐落在天子街尾,门前有条河道经过。 虽说是街尾,却也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有个货船下货码头就在不远处。 “嗯,街尾,码头。看来他们选这个地方是用了心思的。”郝义低声对苟小天说道。 “不错不错,看似烟花地,却是好清静。”苟小天听了也颇为赞同。 这时候,两人又仔细打量着春香阁楼体外围起来。 此楼为全木制结构,就算是一楼火房也仅仅是灶台处用了一些砖石。整栋楼为朱赤主色调,灯笼却是用的红白两色。 这是个四层阁楼,门面开间一丈左右,正面大概有五六个门面,侧面则有四扇开间。总体说来不算是个很大的青楼,大小看起来则更像是个酒楼。 但这楼最引人注意的是,它是座独立单栋的建筑。因为它前后门前各有一条河道,这两条河道又在楼体左侧交汇,而它右侧却是另一条街与天子街的路口。 “要做点什么勾当的话,还真是这条街上绝佳的位置!没有之一!”郝义点了点头。 苟小天则望着春香阁低声喃道:“月黑风高杀人夜,狂风暴雨抛尸处。” 就在这两人驻足观望时,春香阁门外小厮早就发现了他俩。 “一个书生,另一个公子哥。样貌差别有点大,年纪却相近,看起来不是表兄弟就是同窗!”小厮心头默默打量了一番后,立马就朝两人迎了上去。 “二位公子,这是在寻开心处还是找吃酒地儿啊?”小厮点头哈腰跟他俩套近乎。 “怎么?开心处就不许喝酒,喝酒地就不能开心么?”苟小天鼻子一哼,两眼朝天道。 “呃……公子真幽默,说笑了。”那个小厮一时语噻,只能打个哈哈。 苟小天给郝义使了个眼色,貌似对春香阁并无兴趣,作势要走。 那小厮哪里肯放,又溜到苟小天身边说道:“我们春香阁是天子街数一数二的青楼,这真不是吹的。我们这里有三宝:雅,绝,美!” “哦?这倒新鲜!且说来听听!”苟小天停住脚步,折扇一合说道。 “雅,就是姑娘们才艺高雅,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是样样精通!绝,是姑娘们都是绝色佳人,个个都是花魁娘子!” “美,则是本店师傅厨艺了得,各地美食都能做!而本店的特色美酒,则是用处子口摘的花瓣酿造的“百花娘”也叫“百花酿”!这酒都是限量供应的!” 小厮滔滔不绝,说得那是唾沫横飞。 “嗯,口才不错。很好,这是赏你的!”苟小天朝他扔了一枚大概二三两的碎银子,转身就走。 小厮一看,这公子哥出手如此阔绰,正想道谢时,却见苟小天二人径直离开了。连忙又追上前去拦住。 “怎么?你是嫌本公子赏钱太少了么?”苟小天面有愠色说道。 “不少,不少!只是公子还没去本店快活,就赏小人银子,小人真是过意不去。还请公子赏脸,去本店喝杯酒,小人一定找最好的姑娘作陪!”只见那小厮又是作揖又是陪笑的。 “最好的?” “最好的!本店的头牌!” “那丑话我可给你搁前头,若不能如我跟我兄弟的意,我们立马抬脚走人!” “哪能呢!两位公子这边请!” “ 第29章 初探 郝义与苟小天进得门来,眼前一亮。 只见这里的布置虽谈不上什么金碧辉煌,但也是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韵味。 整个一楼大堂梅菊屏风,竹兰盆景,布置的是典雅脱俗,处处让人感到与其它青楼的不同之处。 围绕着大厅只布置了七八张桌椅,有两桌客人正在喝茶谈笑,仿佛是在等人。他们身边围着几个粉头丫鬟小厮,端茶递水伺候着。 只见大堂正面挂有一块红匾,上书春香阁。左右两边堂柱则有书: 当年清风明月 海誓山盟终不晓 今夜浊酒朝露 石烂金坚暖儿郎 “啧啧啧,如此淫诗浪句,却是俗了。”苟小天见了连连摇头。 “你才读了几日书?懂甚!”郝义笑道。 这时候,只听李二扯了一嗓子: “贵客到!姑娘们接客啦!” 只见从一楼偏房,二楼上出来了几个粉头,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香粉扑鼻。 几个粉头伸出纤纤手指,两人挽一个,就把郝义和苟小天服侍在一张桌台边坐下了。 一边自有丫鬟端茶小厮倒水。只见其中一个粉头给郝义打着香扇问道:“两位公子看来面生,是初次来我们春香阁吧?” “诚如是也。”郝义闻着阵阵香粉,有些不适答道。 那粉头见郝义有些拘束,便掩面笑道:“公子请放宽松些,妹妹这里可没有师长。” 这时只见苟小天左手搂着个粉头香肩,右手把玩着那把蜀锦香扇,一边张嘴让人喂着香梨片说道:“我这位兄弟在家读书,读得有点迂了。今儿特地带他出来散散心,你们可要给我好好服侍!” 几个粉头听了,都是掩面而笑。纷纷开始跟郝义打趣起来。 苟小天又在一旁时不时插话,说些花场言语,惹得众粉头咯咯直笑。 郝义一个字也听不懂,正在一旁无趣。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便给苟小天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来。 “公子要到哪去?”一个粉头问道。 “净个手。” “让妹妹我领公子去吧!”那个粉头听了便也起身,伸手做搀扶状。 这时候,苟小天一把就把那个站起来的粉头拉到怀里,用手薅了两把道:“你却别走,喂我吃梨。” 那粉头的羞处被苟小天碰到,只见俏脸一红,轻捶了小天胸口一下,娇嗔道:“好啦好啦,我不走啦。” 郝义摆脱了纠缠,就朝后堂走去,自有丫鬟小厮领他去了后面茅厕。 郝义从茅厕出来,先去后门处,只见后面也是条河道,不过行人船只数量都比不上前门。 这时又看到了后门处有道楼梯,便走到了二楼。 只见二楼与一楼大厅之间是没有间隔楼板的。为了营造一楼大厅空间高,故二楼舍弃了中间一大片,做了个内井。围着一圈都是吃酒听曲的雅间,房间并不多。 郝义在二楼用秘术默默扫视了一遍,发觉无人,便上了三楼。 刚登上三楼,便发觉只有几个人。从气息上判断,有四五个丫鬟小厮老妈子之类的人。 在三楼楼梯处,用秘术继续扫视四楼,发觉只有两男一女在一个房间里,一个男子气息起伏不均,似乎受了伤。另一男一女气息也有些问题,不像常人。 郝义当即中断秘术,摸出撬锁勾条,打开了一间客房,溜了进去。 关好门,然后坐在客房里间卧室窗下,拿出了两粒珠子。准备开始同生共应大法。 先吞掉一颗,然后掐诀念咒过后,那粒在地上的珠子竟从黝黑变成了透明状,并开始动了。 珠子顺着窗外墙壁向上滚去,从楼上那个房间的窗户进入到里屋。 接着从楼上房间大门下滚到了走廊里,顺着墙边朝那三个可疑人房间而去了。 少顷,珠子滚到那三人房间外,只见左右摇晃了一下,便慢慢的从房门下缝隙蹭进去了。 一进去,郝义就听见三人在里间卧室谈话。连忙把珠子顺着墙角滚到卧室门口。 只听见有个老者声:“嗯,今天的脉象比起昨日又要好上许多。看起来堂主的那粒回生再造丸起了大用!” 有个女声回道:“那肯定是了,堂主的祖传神药岂是浪得虚名的!” 这时有个虚弱男声道:“这次还真是多谢你们了。咳咳……” 女声道:“兄弟言重了,都是自家交命兄弟,哪有不帮衬的道理?” 这时郝义又催动珠子,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只见卧室床上躺着个人,床边有个老者坐着,还有个女的则站在床尾。 由于从下面看角度不好,看不清三人面孔,于是郝义又催动珠子顺着卧室门框向上滚去。 这下就看清那三个人了。 只见床上那男的,三十多岁年纪,身材健硕,留着八字须。双手与身上都裹有纱布,面如金纸,看似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床边那老者,则看上去已过花甲,两鬓斑白,留着一嘴漂亮胡须,穿了一件青袍。 而站在床尾的那女子生得极美,银盘玉琢似的脸蛋,白皙光滑的粉颈让人过目不忘。 这时,只见那老者道:“头几日的玄关总算过了,接下来夏仲兄弟只要好好将息,不出两月便又会生龙活虎了。” 原来躺在床上的伤者就是那晚被哈总管打伤的双刀客夏仲。 这时那女的对老者拱手道:“这次还多谢李长老从分舵堂口特意跑来一趟!” “分舵堂口?难道啸聚山庄如今都做得到处开分舵,如此之大了吗?”郝义吃了一惊。 李长老摆了摆手道:“我那边的分舵离这里最近,自家兄弟有难,帮衬照拂那肯定是义不容辞的。暖儿姑娘不必言谢。” 暖儿又道:“我们堂主据传报说今日就将回来,李长老可以在楼下休息一会儿,堂主传话说晚上要酒宴款谢李长老。” 李长老笑了笑道:“罢了,老身那分舵堂口还有许多事,就不叨扰了!代我谢过堂主好意!” 这时夏仲又想 第30章 隐身人 郝义见李长老和暖儿开门离去,便催动珠子跟在两人身后,想再听听两人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由于是白天,而这两人气息均不弱,为了稳妥点,只得跟着远了些。 跟了几步后,发现正前方墙角地板有处鼠咬的小洞,怕珠子落下去卡在里面,于是便小绕了一下。 可当珠子就绕那么一小圈的时候,问题发生了。珠子似乎撞在什么东西上,一下子就滚不动了。 “咦?前面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郝义感到不解,又催动珠子滚了两下,还是滚不动。 这时候,他下意识让珠子视角向上望去。 这一看不打紧,只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蒙面脑袋正盯着自己。 而那个蒙面人露出的两只大眼睛也是充满了困惑,正在越靠越近,仿佛是在蹲身下来。 “不好!暴露了!”郝义猛省,连忙催动珠子倒退。 而那个蒙面人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伸手一抓,结果抓了个空。 “咦?这是什么!?”蒙面人一抓不中,却又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 只见,蒙面人此时的身体周围一阵空气波动,隐隐还似有些符文显现。他的身体渐渐实体化了起来。 “好厉害的隐身术!”郝义大惊,继续催动珠子后退。 而蒙面人此时似乎已经锁定了珠子位置,一把扯下面罩,朝珠子扔过来。 郝义眼前一黑,顿感不妙。 “这是用面罩布把珠子给盖住了!” 连忙双手掐诀不停,狂催珠子。结果那珠子便南北上下不分的胡蹦乱跳起来。 而此时那个蒙面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面巾在空中上下飞舞。 郝义则心急火燎,不断加大催动频率。 只见那面巾不停的一会儿左右横飞碰在走廊墙壁,一会儿又撞在顶格上落在地板上。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哼,什么鬼东西!”蒙面人突然反应过来有人在捣鬼,却又不敢伸手去抓。于是掐诀聚气,双手两指连弹。 只见弹指气劲在顶格,地板,墙壁上噗呲作响。可那东西十分乖滑,根本就打不中。 这时暖儿和李长老早就冲出房门,看到这个情景也是惊呆了。 只见李长老低喝一声,一掌拍去,只见本来还在空中乱飞的面巾顿时被拍得粉碎。 而墙上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洞。 郝义顿时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 原来李长老那掌,直接就把那粒同生珠拍进了一个房间内。 这时郝义看见房间里有个窗户,不过是关着的。 郝义连忙催动珠子从窗口飞出,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噗呲一声,珠子穿过纸窗而去了。 这时在楼道的三人像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道“不好!” 连忙赶到夏仲的房间,一看安然无恙,顿时心安。 三人出来站在楼道里面面相觑。 只见李长老不吭声的摸出几杆阵旗,布下了个简易阵法。 “好了,阵法已成,大家可以说话了。”李长老手诀一松道。 “夏伏,那是个什么?我们一出来就看见你在楼道里打什么东西。”暖儿问道。 此时夏伏没了头巾,露出了她的清秀脸庞。真是: 绣眉弯弯,眸中闪闪;樱唇秀嘴,粉鼻玉颈。眉宇间确有英气,脸颊处竟无红装;隐身潜行无人觉,手中玉剑赛儿郎。 真是很难把她的形象与刺客联想到一起。 夏伏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感觉就像是个隐身透明的小人或者小物件。这东西没有一丝气息,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似的。” 暖儿听了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李长老摸了摸胡须,道:“依我看,貌似是个被人控制或摧动的小物件。具体作用不清楚,不过用来潜伏窥私,却是再好不过!” “哼,敢到我春字堂堂口来撒野。我春暖儿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些什么人?”春暖儿不忿道。 “这种由小法控制的小物件,控制距离一般都比较短,而且可持续时间也不长。很可能此人如今就在春香堂!”李长老又说道。 “嗯,待会儿我就下楼去好好盘查一二。今日多亏夏伏在四楼守护,不然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春暖儿说道。 “嗯,如今临江府暗流涌动,许多势力已经纷纷开始行动了。你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行了啊。”李长老又说道。 “莫非真是那个东西出现了?”春暖儿问道。 “不好说。不过我个人觉得,付出那么大代价,仅仅就为了那一丝的执念,真不值得啊!”李长老摇了摇头回答道。 “一个传说而已,导致以讹传讹。几百年下来,弄得无数人当了冤死鬼。就算白给我,我也不要!”夏伏冷哼一声说道。 “嗯,那种东西,本就不是你我这等人可拥有的。拿了只会招来杀身之祸!”李长老对夏伏的话颇为认同,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这三人交谈的功夫。 郝义收回了珠子,拿到手上一看,珠子表面竟然都有些磨损模糊了,不由心疼。 把肚子里的那粒珠子吐出来,这时又发现肚子里这颗也如出一辙般破损了。郝义见了心中滴血:“这就是所谓同生吧!” 叹了口气后,连忙把两枚珠子都用符箓裹了,放在香包里温养起来。 又溜下楼来,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 早有粉头递上茶水果盘,郝义喝了口茶,瞧了瞧苟小天,先眨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意思就是“这里有些小问题,但是没探查到。” 苟小天眼睛转了转,直起身来,呼道:“李二何在?” 不多时,李二跑来,满脸堆笑的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只见苟小天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拍在桌子上问道:“你是欺我哥俩没银子吗?!” 李二先见了那么多银子,眼睛一亮,突然又听到苟小天这番言语,有点摸不着头脑,满脸堆笑的说道:“小的怎么岂敢 第31章 你这人有问题 春暖儿几步下得楼来,在二楼与一楼的缓步台略做停留,仔细看了看到底是谁在喧哗。 发现了两个后生。 一个书生打扮的在静坐喝茶,另一个纨绔公子哥则在拍桌子瞪眼。 这时春香阁的粉头们看到她出现,顿时都道:“暖姐姐来了,这下好瞧了。” “这位公子,为何发这么大的肝火啊?”春暖儿从缓步台走下来道。 苟小天听得身后这个燕语莺声,转过头一看,顿时双眼放光,嘴里喃喃道:“花魁娘子?”但见那女子生得: 头梳双髻花钗两朵,眉眼莹莹处,画有莹粉;唇上绯红胭脂涂抹两片,粉玛瑙挂处,领如蝤蛴。 真是:花鬓高耸青丝垂,粉着玉耳透光来;一张玉脸银盘满,唇上胭脂谁来尝;娥眉桃眼撩人醉,柳腰待郎拥入怀。 春暖儿看到苟小天那副痴相,掩嘴一笑道:“公子一个劲儿瞧奴家怎地?莫非奴家脸上有啥东西?” “的确是有两个东西。” “当真?是什么?!”春暖儿连忙摸了摸脸。 “有俺的两眼珠子。” 春暖儿听了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你还不赶快拿走?莫弄丢了!” “丢不了,都生根了。娘子去哪儿,俺的眼珠子就跟去哪儿。” 春暖儿被苟小天撩拨得很是受用,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只见春暖儿挨着苟小天坐了下来,斟了一杯酒,用手拿起来喂他喝。 苟小天却笑了笑,表示不喝。 春暖儿娇嗔道:“公子你又怎么了?” “我这位本家兄弟还没人陪呢!你赶快给他安排一个。”苟小天捏了捏春暖儿的小下巴说道。 “咱们春香阁这里这么多姑娘,这位公子一个都看不上?” “那些庸脂俗粉,不提也罢!”苟小天又去捏春暖儿的香肩。 春暖儿听了心头一阵烦躁,正在想怎么应付,这时只听到身后有个女声道:“不知这位公子瞧得起奴家么?” 春暖儿听得这个声音甚是熟悉,转过头一看,不禁呆住了,原来是夏伏! 只见她换了一身打扮:头发扎了个偏发髻,上面插银玛瑙钗,穿了件百花地理裙,白玉般的脖颈上戴着一条沈蓝玉项链。脸上略施粉黛,却是刚刚好。 苟小天一看,“哟,这个的确不错!也算得上花魁了!郝兄弟,你看怎样?” 郝义一瞧,的确是个美女。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春暖儿这时才缓过神来,连忙走过去,把夏伏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这可使不得,你们夏字堂的兄弟是不用如此的!” “刚才李长老使用神游大法后,说那两个人有些问题,特叫我来试探一二!”夏伏低声说道。 春暖儿听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夏伏于是就挨着郝义坐下,两人都没有这种欢场经验,都不知该如何开场,于是就这么相互干瞪着。 还是苟小天发觉不对劲儿,就说道:“喂,你们俩这是干嘛?跑这里来练对眼禅啊?” 春暖儿听了装作哈哈大笑,底下用袖子遮脸,挤眉弄眼叫夏伏拿酒杯敬酒。 夏伏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别说打探了,自己弄不好就会先穿帮了。连忙端起酒杯来,说道: “这位兄弟,来!咱俩走一个!” 这纯粹就是平日她跟夏字堂那群纯爷们儿喝酒的翻版。 春暖儿正在跟苟小天喝交杯,在旁偷眼见了,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老酒,喷了苟小天一脸。 好在郝义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接端起酒杯来一口喝了。 夏伏一杯酒下肚,心中顿时有了些底气。 她于是就寻思怎么从郝义嘴里套出话来。 “对,先给这家伙灌得差不多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用迷魂大法,叫他乖乖吐真言!” 当下主意打定,就对春暖儿使了个眼色道:“丫鬟!把酒全换成年份最高的百花娘!” 春暖儿则故意大声道:“这百花娘性如烈火,俗称半瓶倒,悠着点,别喝出事儿来啊!” 丫鬟小厮们怎么不知是何意,于是就在后台往酒里掺了些药剂。 平日里他们也是这般干的,用平常酒兑药,使酒浓度变得更高且有一定药性。一是当高档酒来卖,二是对付某些耍酒疯的或讨厌的客人。保管让他们一喝就倒,大家落得清静。 “我叫夏伏,这位兄弟该如何称呼?” “我叫郝义。” “好!今日初次见面,咱兄弟俩再走一个!” “好,干!” “真是傻姑娘啊,这壶明明是药酒,你不会喝离你最近的那壶平常酒?” 春暖儿在旁见了,不禁埋下头去捂住额头。 苟小天还以为春暖儿喝多了。 夏伏从没在这种环境里呆过,哪里知道青楼这里面的水会有那么深。 再加上点江湖儿女脾性,对喝酒弄虚作假更是嗤之以鼻,认为称不上好汉。 很快两壶酒被两人分完,郝义夏伏二人都有了些醉意。 只见又有两壶酒被端了上来。 夏伏似乎渐渐开始放开了,伸手搭住郝义肩膀,“喂,郝兄弟,看不出你倒是挺能喝的嘛!” “你老实跟我说,今天你来春香阁,是,是来干嘛的?” “来干嘛?对了,我,我是来干嘛的?”郝义喝得也感觉到有点上头,低着头开始迷糊了。 夏伏把头靠在郝义肩上,眼睛斜望着他,用手指戳着他胸口,又道:“我觉得,你这个,人,有问题!” “有问题?我,呃!有什么问题?”郝义闭着眼似乎有些难受,摇着头说道。 夏伏看时机已到,便转过身去,背对郝义。手中掐诀,口中默念口诀,想偷偷使用迷魂大法。 但是她这时虽脑袋还算清醒,但身体已有些不受控制了,口诀一直念错,指诀老是掐错。 连试了几次,均不能成功,加上点酒劲,于是她渐渐有些小脾气上来了。 “喂,你在干嘛?怎么,不,不敢,继续喝了?哈哈哈。”郝义 第32章 暴露 只见郝义与夏伏二人转瞬之间就对拆了十余招。 两人从桌边直打到大堂中央,整个春香堂的人都涌到大堂来看。而门外也是挤满了吃瓜群众,有些好事的还时不时喝个彩,叫个好。 只见大堂内碗碟,酒壶,茶水,座椅乱飞,一片狼藉。 在二楼的李长老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只见苟小天拿着壶酒,一边喝一边搂着春暖儿的香肩说道: “想不到你们春香阁的姑娘个个都是能文能武,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啊!佩服,佩服!” 自看到夏伏跟郝义打了起来后,春暖儿的下巴就没合上过。 这世上哪有青楼姑娘跟客人打起来的,真是闻所未闻。 今儿可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了。 春香阁从此在天子街可算是真出了名,无人不晓了。 斗到二十合上,郝义突然开始变招,先是起脚一招上路弹踢,夏伏急防自己咽喉。怎料这是郝义故意佯攻上路。 见夏伏注意力全在上路,郝义马上转式,以一招下路抄脚,正中夏伏脚踝。 夏伏顿时后背着地跌倒,而郝义又一跃而起,跨在夏伏身上直击其面门。 夏伏连忙抵挡,谁知郝义变掌为抓,左手抓住她左手,右手抓住她右手,形成了一个擒拿手中的交差困手式。 擒拿已成型,这时夏伏已经无法再挣脱了,只得对着郝义干瞪着一双大眼睛。 郝义骑在她身上,笑了笑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这双大眼睛似曾相识,猛然记起方才发现同生珠的那个隐身蒙面人! 脑中如同响了一声霹雳,顿时一片空白,于是身上劲力顿消。 夏伏被他骑在身上动弹不得,又急又气。此时突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力泄,于是一脚躺身竖踢,正中郝义后背,将他从身上踢了下来。 郝义一个连滚带爬,趴在地上,侧身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夏伏本来正欲向前,看到他认输得如此干脆,不由得一愣。这时才发现春香阁大堂已经一片狼藉,春暖儿的嘴巴张得老大,而屋外还挤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此时她酒早就醒了,不由得大叫一声,捂着脸跑到楼上去了。 这时苟小天晃晃悠悠过来,蹲下用扇子拍了拍郝义,道:“唉,兄弟学艺不精也!” 说罢直起身来,对着仍然呆若木鸡的春香阁众人道:“还愣着干嘛?收拾啊!” 于是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收拾起来。 苟小天又走到春暖儿身旁,在她手里拍了一张三百两银子的银票,说道:“这是我兄弟赔你的。别发愣了,快给我兄弟安排一间上房醒酒吧?” 只见春暖儿没有吭声,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仍茫然的看着那一地狼藉。 过了一会。 春香阁四楼,春暖儿房间。 夏伏重新换上了夜行衣,坐在椅子上发呆。春暖儿则坐在一侧泡着茶。 泡好茶后,春暖儿给夏伏递了一杯过去。道:“喝点热茶,醒醒酒罢。” 夏伏低着头捂着脸道:“暖姐姐,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瞧你这丫头片子,哪有啥对不住的。相反,今天你可算是有功,成功的把那两个家伙底细算是逼出来了。”春暖儿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嗯?此话怎讲?”夏伏把头抬起来问道。 “李长老在临走前跟我说,那两个家伙,尤其那个叫郝义的,身上的功夫,身法与聚气绝不像什么江湖手段,似乎都有些大宗门的影子。”春暖儿说道。 “他对自己真气控制的非常自如,他跟你放对,从头至尾,几乎就没用真气灌体。而你用了多少呢?”春暖儿问道。 夏伏回答道:“用了三成吧。本来一开始我也没用真气灌体,但后来跟他对招感觉越来越吃力,最后就不知不觉就放出了三成。” 春暖儿又道:“李长老还说,这两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企图。顶多也就是想在春香阁刺探点有用的情报罢。但仅为了打探点没甚价值的消息,就这么挥金如土,却也少见不是。” 春暖儿看了看夏伏又道:“你跟他空手缠斗时虽落在下风,却也不必过于耿怀。你的长处是隐身潜行,而且还需要辅以武器。你用自己短处跟他长处比,本就是毫无道理的。” 夏伏听了,顿觉心头好受了点,心头那点疙瘩终于解开了。这时她感觉自己道心竟有所提高,对刚才的那场打斗也有了些许领悟。 于是她连忙起身,拱手向春暖儿拜谢。 与此同时。 春香阁三楼,郝义苟小天房间。 “混元阵法已经布好,我们可以交谈了。”郝义说道。 “刚才你本来稳操胜券,为何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呢?” “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夏伏就是那个在四楼发现同生珠的隐身蒙面人!” “哦?这个春香阁里的粉头兼职种类还真挺丰富多彩啊?”苟小天手中折扇一收,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粉头,那是修道者假扮的!如今我俩可以说已经暴露,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还是回去吧!” 苟小天说道:“我们暴露?他们不也暴露了吗?如今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岂不是更好?我们这趟目的其实就是要弄清为何春燕子会杀死那个东海门的弟子。这里面总感觉有个天大的秘密。” “不知为何,当我一踏进这里时就感到有些心神不宁。总之还是听师父的话,少惹事为妙。这粒同生珠你先收好,等到了该用的时候就用吧!”郝义说完就给了苟小天一粒珠子。 苟小天收了珠子揣在怀里道:“我看你也是神经兮兮的,春香阁虽然水很深,但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杀人越货的地方。” 这时苟小天走到窗台边,朝远处眺望。 此时竟已是夕阳满天,众鸟归巢时分了。 楼下河道里的各色船只已经三三两两开始点起灯火,在纵横交错的河道里交融点缀,甚是好 第33章 春不晓 春香阁四楼,聚义厅。 数十根烛火把里面照得是灯火通明。 只见里面左右两侧墙角摆放着斧钺刀叉,刀枪棍棒。 一人身材修长,大马金刀的坐在台上,手里一开一合拨弄着一把银煌煌的纸扇。 台下两侧各站有五六名小厮丫鬟与粉头。而春暖儿与夏伏亦在台下分列左右站定。 “李长老已回分舵了吧?”那人的声音虽听起来十分绵柔但声调又颇低沉。 春暖儿出列回道:“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嗯,那位夏字堂的兄弟伤势怎样了?”那人又开口问道。 “拜堂主的神药,夏仲兄弟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夏伏出列答道。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又道:“在回来路上,听说今天咱春香阁出了件大事儿。如今天子街上整条街都在谈论。” 夏伏听了,俏脸一红,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暖儿回道:“今儿下午,有两个后生在店里酒后惹事,被夏伏收拾了一顿。” “哦,此二人的底细摸清了吗?” “据李长老与属下的分析,此二人背景不一般,并不是寻常的江湖人士。”春暖儿回道。 “哦?且说来听听!”那人把身子向前挪了挪,似乎有了些兴趣。 “二人武功身法聚气看上去皆不凡,且身上又多金,绝不是普通行走江湖之人。”春暖儿回道。 “今天还发生了一起外人意图潜入我堂禁区的事件,幸被夏伏发现。属下与李长老均认为,此二人具有重大嫌疑!” “嗯,那这二人已经跑掉多时了?” “呃……不,他们如今尚在楼下!据李二说,他们还说,说今晚将在春香阁……留宿。”春暖儿把话说出来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夏伏听了则是望着春暖儿,一脸吃惊的表情。 “哦?这倒是有趣得紧,看来待会儿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两人了!”那人听了呵呵一笑,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了。 聚香阁二楼,雅间,来凤轩。 这里布置颇具高雅,琴台,棋座,书桌,画室应有尽有。 古玩架上,各式花瓶,玉盘,稀奇古怪的怪石,微雕一应俱全。 几个粉头正在伺候苟小天与郝义吃饭,琴台上一个粉头则正在抚琴吟唱。唱的无非就是那些描写男欢女爱的艳曲。 二人吃到半晌,也没人打搅。看来春香阁倒还沉得住气,没人来跟他们交涉不说,就连春暖儿也不见踪影了。 郝义埋头干饭,先是空腹喝了半日酒,又跟夏伏撕打半响,腹中早就空了。 少顷,二人已经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只听门外过道小厮声:“大掌柜好!” “那两位公子今晚对酒菜反应怎样?”一个绵柔低沉的声音问道。想必这就是那个大掌柜了。 “今晚两位公子对饭菜反应还不错,进的香!”小厮回道。 郝义与苟小天对视一眼,彼此无话。 此时,只见房门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只见那人体态轻盈,身材修长: 凝眉杏眼,明眸皓齿;身长七尺,举止大方。手持一席白扇,风度翩翩。 真是: 头上无髻云未见,玉颊无妆更勃发。樱口胭脂不知处,窗笼未破让人惑,粉颈却不断瑶琼。昂首英姿,隐现胸前山峦;煞爽白袍,但觉暗香袭来。 见了此人,房间里的丫鬟粉头俱是行礼道:“见过大掌柜!” 此人便是春香阁大掌柜,春字堂堂主春不晓了。 那人进屋扫视一遍后微微一笑,径直来到郝义两人身边拱手道:“鄙人春香阁大掌柜,春不晓。二位公子有礼了。” 郝义与苟小天亦站起身来拱手还礼。苟小天笑道:“大掌柜多礼了!” 这时候苟小天发现春暖儿和夏伏跟在其身后,春暖儿一如既往笑颜如花,夏伏则眼神闪躲,一脸不自在。 “喂,暖儿!我就说你何处去了,怎么不来陪我吃饭?”苟小天大呼小叫起来。 只见春暖儿媚眼一抛,小唇一撇,示意现在不行。 此时郝义向春不晓微微一躬,用手示意请坐。 春不晓哈哈一笑,就在两人对面坐下了。 “观二位公子面生,是来自何处啊?”春不晓折扇轻摇问道。 “嗯,我俩人皆是临江府人士。”郝义微笑答道。 “哦?我有一位故人,不知这位公子是否认识?” “愿闻其详。” “他叫冬殇!他还有个徒弟,名叫冬寒!”春不晓说出这话时,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冷冰冰的让人很不舒服。 郝义听了,心中顿时一沉。 他愣了一下笑道:“此人莫非欠了春掌柜不少银子,导致春掌柜提起来他时,脸色就变差了许多。” 苟小天这时打岔道:“肯定是了!春掌柜,我们兄弟可是整天在家读死书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你说是不?”说完还朝站在后面的春暖儿抛了个媚眼。 然而这次春暖儿却是一副冰冷神情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郝义看似面如止水,苟小天貌似玩世不恭。然则两人体内真气早已是在蠢蠢欲动,手指在桌下已掐好了诀,准备随时应对。 “既然不认得,那就好。我这位故人其实跟我关系不错。当日他离开临江府的时候还是我亲自送上的船。”春不晓摇了摇折扇缓缓说道。 “我就说嘛,还是春掌柜人缘好,朋友遍天下!”苟小天打了个哈哈。 “不是人缘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做件事儿有没有占理!”春不晓语气一变道。 “当时他是自己主动去招惹到了一个不能招惹的人,从而自取其祸。所以落得了一个背井离乡的下场。这怨不得别人!”春不晓眼睛盯着郝义说道。 “我们春香阁,虽然谈不上什么实力背景有多雄厚,但我们清楚明白,只要我们占着理,那就可以走遍天下皆不怕。” “哪怕你是多么大的宗门也好,就算是朝廷玄部乾坤二司, 第34章 送你回临山 郝义和苟小天听了,如何不懂得什么意思。 这明显就是敞开天窗说话了,那就是说春字堂做事儿并不会违背什么规矩,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什么人。但如果谁要想随意拿捏他们,那他们也是不怵的。 “来,今日我与二位公子初次见面,借一杯薄酒。来日方长,以后还请多来照顾照顾小阁生意!请!”春不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郝义与苟小天亦站起身来同饮了一杯。 “好!嗯,方才夏伏姑娘与这位郝兄弟似乎有些误会,我特意叫夏姑娘前来赔罪的!夏姑娘,还不过来给郝兄弟赔罪!” 只见夏伏又换回了女装,走到郝义面前极不情愿的偏着头拱了拱手道:“郝兄弟,方才多有得罪!” 郝义见状连忙起身也低头还了一礼。 苟小天此时顺杆爬,对春暖儿道:“暖儿且过来喂我吃酒!” 春暖儿此时偷瞧了春不晓一眼,只见春不晓对她微微点头,于是就恢复到之前状态,走过去坐在苟小天身旁打情骂俏起来。 而夏伏拱手赔罪后,转身就想走,结果苟小天又道:“夏姑娘哪去?舍得我郝兄弟一人在这喝寡酒?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还在怄啥气呢?”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夏伏顿时眼瞳充血。 这时春不晓在旁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跟郝义与苟小天拱手告辞。 郝义与苟小天亦起身回礼。 苟小天见春不晓走了,胆子更大了两分,走过来一把拉住夏伏手腕。说道:“夏姑娘别走。” 夏伏正想随春不晓一起离开,却被他拉住,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正想发作时只见春暖儿走来拉开苟小天的手道:“我们夏姑娘不是春香阁的人,公子就行好,放过她了罢。” 夏伏见春暖儿为了她给苟小天下软话,心头也不得劲。夏仲受伤被她们春香阁收治,本就欠了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白日因她酒醉又大闹了一场,砸了人家生意,让别人成为整条花街的笑话。如今自己若再发作闹起来,真的今后也就没脸再面对春字堂的人了。 于是夏伏便对春暖儿说:“暖姐姐,你别向这厮求情,我今天就不走了,且看他们又能怎样?” 她也是年轻,春暖儿本就想让她盯住郝义,免得这两货今晚又出啥幺蛾子。虽然方才堂主跟他们谈的还算融洽,但这两人似乎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主,谁又放心把他俩搁在这儿不盯着? 春暖儿久经欢场,这种示弱于人,欲擒故纵小法真是顺手拈来。夏伏这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又怎能玩得过她? 夏伏黑着脸走到郝义身旁坐下,郝义偷眼去瞧她,两人目光相接。 郝义心中有鬼,怕她识破自己用共生珠偷听一事,连忙把头转过去,身子也朝向另一边。 而夏伏则俏脸一红,想起白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骑在身下,也把头脸转向了它处。 苟小天见了不由得长叹一声道:“且看,这两人。白日练对眼禅,晚上修八字经!” 春暖儿不解问道:“何谓八字经?” “你瞧那两个人,一个朝左一个往右,像不像个八字?” 春暖儿听了顿时笑得差点断气。 燕雷生白日去衙门画卯,退堂时候自有刑房衙役捕快们三三两两聚集谈事。 今天他没做停留,满脑袋都是想着去找人赶紧把里屋修补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燕捕头且留步!” 转身望去,只见一衙役从远处跑来。近时一看,原来是布洛空这厮。 “燕捕头早安!”布洛空走到近前,朝他做了一辑。 “早!你把我叫住,却有何事?”燕雷生回了一礼问道。 “今日听王师爷道,近几日府衙即将开始征收今年的秋税,这不正想在捕头这里讨个差事。”布洛空笑着说道。 “嗯,算下时间,确也是到征收秋税的时日了。”燕雷生默默一算说道。 “府衙的一些规矩,小人是知道的。捕头去征收时需带的衙役,都由捕头点名。所以想请捕头领签之时想起小人,给小人一个在捕头身边伺候的机会。”布洛空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 “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希望捕头不要嫌少!”说完就拿着布包朝燕南生怀里塞。 “你这是作甚!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到时候再说罢!”燕雷生把布洛空推开,径直走了。 布洛空看着燕雷生离去,不由叹了口气,只得把布包又揣回怀里。 燕雷生去工市上叫了几个人,领到家来修补房子,人在一旁守到下午申时这才弄完。 刚泡好茶还没喝,一个衙门小厮跑来传话,说房头有公事点卯,燕雷生只得又跟着回衙门了。 晚上回家时已是戌时,却还未吃饭。这才发现秦双双早做好了一桌饭菜正等着他。 “你这是?”燕雷生一进屋看到满桌饭菜就愣住了。 “我整日无事,做点力所能及之事,希望燕大哥不要嫌弃。”秦双双接过燕雷生的佩刀公文袋,拿出一根弹裤脚灰的布掸子替他弹起了灰。 “唉,我知道你想我帮忙带你回临山。你本不用这样。” “其实我觉得燕大哥能收留我,不赶我走,就已经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我又怎么敢还有其它奢求呢?” 秦双双给燕雷生斟了一杯酒,就进里屋去了。 燕雷生放下酒杯,进得里屋,见秦双双坐在窗前低头垂泪。 吃罢晚饭,燕雷生坐在院子里乘凉。一人就在院中呆了半宿,进屋就看见秦双双正在灯下替自己缝补衣物。 燕雷生走过去坐在灯下,道:“这样,近几日将会有去临县公干的令签,我顺道将你送回临山罢!” 秦双双听了,惊喜的抬起了头,说道:“莫非小女子是在梦中?燕大哥此话当真?” 燕雷生点了点头,“此言不虚,姑娘你且放宽心罢。” 秦双双听了,连忙起身下拜 第35章 雷雨 亥时人定时分,春香阁三楼。 只听屋外狂风大作,暴雨将至。 郝义与苟小天在自己卧室内,面对而坐。 此时两人皆闭目禅坐,表情无悲无喜。而各自身上穴位荧光隐烁,看来都在运行每日例行周天功。 少顷,两人运功已毕,皆睁开眼睛。 郝义此时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得楼下有人声传来。 “我等是曲县的盐农,今日入城晚了,没来得及交盐。今夜暴雨又将至,河道即将封船。还请各位爷爷奶奶们高抬贵手,让我等把盐袋在贵号堆放一晚,明日航道解封,我等就将盐袋运走!” “那你们且等一下,我去问问暖姐姐。我们这里的大小事务,俱由她做主。” “盐农生活不易!”郝义听罢感慨道。 “我家的佃农们虽说也辛苦,但毕竟还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了某些特殊季节,也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操劳的!”苟小天道。 两个人正在感慨,只听楼下又有人声传来。 “你们将盐袋堆在我们后面的柴房罢,如果还堆不下,就只能堆在这屋檐下了。盖好雨布,挨过一晚也是无碍的。还有,你们弄完了就到我们后房来,里面还有些我们下人吃的饭菜,不收你们钱的。” “哎哟,真是多谢姑奶奶你了!行善积德,必有后福啊!” “别谢我,这都是我们暖姐姐吩咐的。要谢就谢她吧!” 只听众人又是一阵感谢春暖儿的言语。 “未曾想,这个二掌柜老鸨春暖儿倒还是个心慈之人!”苟小天说道。 “心慈未必手软。我观此人遇到大事必定不会优柔寡断,痛下杀手才是肯定的!”郝义说道。 郝义顿了顿,又道:“对了,你观那个春不晓怎样?我总感觉雌雄莫辨,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苟小天笑道:“呵呵呵,那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郝义道:“何以见得?” “我鼻子有此种功能啊,但凡公母,体味具有不同,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我闻出了她身上的女儿香,故而肯定!”苟小天得意的说道。 “她的实力也是隐藏的极深!让人颇为忌惮!”郝义想了想,又说道。 “嗯,能坐到春字堂堂主位,再怎么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实力怎样不好说,但肯定在你我之上。”苟小天说道。 “对了,今晚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我们再去探查一番?”苟小天提议道。 “今日白天我就吃了一个闷亏,差点就被逮住。如今他们已经警觉,再加上那个堂主又回来了,我看今晚再去恐怕机会不大吧!” 郝义脑中又浮现出那个蒙面人的大眼睛,本来那是一双水汪汪的美眸,结果反而成为了他的心病似的,挥之不去。 “唉!那我还不如把春暖儿留下再喝两盅呢!如今美酒佳人具无,只剩两个光棍干靠!”苟小天叹了口气道。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 春香阁四楼,聚义厅。 在昏暗的烛光下,墙上有两个身影随着烛火晃来晃去,就像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春不晓与春暖儿席地对坐。 两人身上均大汗淋漓,衣湿透体。 少顷,两人同时睁眼。 两人均身披轻纱,一个身材曼妙,一个修长白嫩。 春不晓道:“暖儿,近几日你的功法进步不错,看来突破在即了。” 春暖儿喜道:“我也是有这般感觉,这个瓶颈已卡了我数年之久,这次也该突破了吧!” 春不晓道:“我今日敲打了一下那两个人,他们后来有甚反应?” 春暖儿思索片刻道:“那个苟小天的跟之前一样,看似急色,但都是浅尝即止,过过嘴瘾罢了。倒是那个叫郝义的……” “嗯?他又如何?” “他好像很怕夏伏,总是在刻意回避她似的,甚是奇怪!” “哦?他俩以前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这倒奇怪了。”春不晓听了不禁卧眉一皱。 “哼,你就不问问我陪臭男人作乐又有何反应?我都很多年没有陪酒卖笑了!”春暖儿娇嗔一声道。 “呵呵,我怎么会忘了我的好暖儿呢?”话音未落,只见春不晓身影一阵模糊,瞬间就出现在了春暖儿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轰——这时候屋外响过一声惊雷! 春暖儿先是吓得一颤,然后就瘫软在其怀里,闭上眼睛道:“你要是个男子身就好了…” 春不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心情顿时变糟。于是将春暖儿轻放在地上,站了起来。 春暖儿直起身道:“怪我,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 “你说,那本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可以跳出三界,五行不纳?”春不晓站在兵器架旁,拿起一把长剑背对着春暖儿说道。长剑剑体上映出了她那张英俊非凡的脸。 “不晓,你别瞎想,求求你,你别打那本书的主意!”春暖儿吓得连忙站起来,跑过去将她抱住。 “我一直在想,那本书就算是夸大其词,退一步来讲,让人重塑肉身,雌雄互换总该是可以的吧?” 春不晓没有理睬春暖儿,犹自在自说自话,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不晓,你醒醒。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对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我们退出江湖!” “退出江湖?有人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我们怎么退?” “为了能加入啸聚山庄,从而获得那一点儿资源,我们连自己的姓名都舍弃了,有很多人甚至连命都没有了。如今你来跟我说什么退出?” 春不晓提着剑转过头来看着春暖儿。 劈——啪! 这时候窗外一道闪电,将整个忠义堂照得是一片煞白。 春不晓那披头散发的样子甚为可怖。 这时春暖儿早就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阵雷光闪电过后,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河道上那些船上的点点萤火,渐渐的都被黑夜吞噬了 第36章 惊变 丑时,春香阁。 屋外依旧还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这场暴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了,竟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如今已是河平沟满,地势较低的一些地方,河道里的水甚至都已漫上街道。 在屋外的阵阵雷雨声中,有两个人低垂着头出现在了大厅里。 只见他俩默不作声,拿着引火之物,分头去把大厅里的灯笼,烛台一一点亮。 少顷,只见大厅已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而这时,有个烧火的火工老叟起夜入厕,发现大厅灯光,遂进来查看。 一进来便发现大厅之中站立两人,皆穿白衣白裤,披头散发。 再仔细一看,是春香阁迎客小厮李二与粉头春小梅。 老叟走近问道:“这个时辰你们二人不去安睡,还在这里干什么?” 连问数声,两人依旧垂头,不吭一声。 “莫非是睡迷糊了?”老叟正在疑惑,只听那个粉头春小梅低头道:“我好饿。” 此时李二竟也发声道:“饿就吃罢!” 老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春小梅突然抬起头,只见双眼已经被人挖掉了,只留下两个血窟。 轰——这时恰逢一个炸雷声响。 老叟大骇,顿时惊叫起来。转身想跑,却已吓得手脚发软,没跑两步,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 这时李二一脚踩在老叟身上,力气很大,老叟竟然无法挣脱。 “你不是说饿?吃罢!”李二抬起头,两眼流血,脸色惨白,非常渗人。 只见春小梅便开始趴在地上摸索,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老叟小腿,于是张口就咬,老叟于是发出了阵阵惨叫。 这个时候,春不晓早就穿好衣物,手拿折扇,出现在了四楼楼道。 只见楼道中某处一阵空气波动,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显现,却是夏伏。 “夏姑娘可否觉察有人潜入?”春不晓问道。 “小女子并未觉察到。”夏伏回答道。 这时候,只见春暖儿从春不晓的卧室里出来,云鬓散乱,衣衫不整。 夏伏见了先是一愣,然后跟春不晓拱手道:“我就负责查看防卫四楼,堂主可去别处查看。”言罢手一掐诀,缓缓隐没不见。 春不晓见状点了点头,稍微聚气,然后张口仰天长啸。 音波滚滚,顿时席卷整个春香阁。 但范围控制的很好,仅仅就局限在春香阁内。 这是春字堂有敌的信号,于是那些尚在熟睡中的春字堂各式人等皆惊醒过来。 “暖儿拿我符令去把四楼的三伤五缺阵打开罢!”春不晓对着春暖儿说道。 “这次真的有那么严重?”春暖儿惊道。 “希望不严重吧!待会儿不管有何变故,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你就呆在四楼主持阵法别下去了,这里有阵法保护,加上夏伏也在,这样我就放心了。” 春不晓说完看着她,笑了一下,身影一阵模糊后就消失不见了。 春不晓来到大堂,只见李二在大堂正上位端坐,而春小梅则低头跪在其面前。 两人不远处,火工老叟仰天躺在那里,他的一只脚血肉皆无,露出森森白骨。而他喉咙看似已破裂,一命呜呼了。 现场血流满地,血腥味冲天。 少顷,春香堂其它人都已聚集到大堂,看到这幅地狱惨相,莫不惊骇连连,有些人甚至惊呼破声。 “这不是李二和小梅吗?” “他们这是怎么了?这是他们干的?” 就在众人惊呼围观之时,春不晓对客房掌柜道:“今夜有几个留宿过夜客人?” “回大掌柜,今夜阁房只有两个年轻后生留宿。他们其中一个就是白日跟夏姑娘发生冲突的年轻人。”客房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前来回复道。 春不晓眼神扫视一遍四周,并没有发现郝义和苟小天,于是又问道:“那他们现在还在客房?” “刚才小的下楼特意去他们房间查看了一下,发现两人都已不见了。” 众人听了莫不纷纷议论起来: “莫不就是这两个人干的?” “看来不错了,如今人都跑了。”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只听见一楼到二楼的缓步台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春香阁的人就那么喜欢在别人背后乱嚼舌头吗?”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郝义与苟小天皆站在那里。 原来郝义二人在老头发出第一声惨叫时就已经惊醒。两人本就和衣而卧,立马溜出屋子,一直蹲在二楼暗处盯着一楼大厅。 春不晓只是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便又把目光放在了李二和春小梅身上。问道: “你们俩到底是谁,为何在我春香阁大开杀戒?” “桀桀桀,这里究竟是春香阁还是春字堂?”李二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低声说道。 春不晓杏眼一眯,没有搭话。此时她的唇角微动,应该是在念咒。 春字堂众人也算是多年江湖人士,风浪皆见过,因而大厅里此时一片宁静。 轰——此时空中一道炸雷响过。 李二猛拍扶手突然站起,只见其双眼通红,口鼻流血。他抬起头来双臂展开,仰天大呼道: “吾乃苦主,大东来上国东来府,天师谷东海门弟子——李进是也!因被临江府韦陀山啸聚山庄旗下春字堂执事春燕子无辜所害,导致一口怨气难平,特向十殿阎罗申冤告状!一告春燕子手刃加害于我,导致我阳寿断绝!二告春字堂蓄养歹人,纵凶杀人!三告啸聚山庄肆意妄为,为非作歹!” 在场众人包括郝义二人听罢顿时皆惊。 而此时只见跪地的春小梅开始向李二不断磕头,咚咚有声,鲜血四溅。同时口中大叫道: “禀告阴司各位老爷,人犯名叫春小梅,原名张艳菊,籍贯乃大东来上国宁州府人士。生前是临江府韦陀山啸聚山庄旗下春字堂执事。在阳间因一时贪念,杀害了李进。被二殿楚江王殿判饥饿地狱服役三百年!现已悔过!今李进又提 第37章 鬼判 这时只见李二起身走到春小梅身旁,亦面朝同一方向跪下。 众人皆望向正厅处那张椅子,上面空无一物。 而此时,站在前排的一个后堂老妈子却突然倒地,开始口吐白沫,浑身不断抽动起来。 “张大婶,你这是怎么了?”众人皆围了上来,却没人敢去扶她。 “想必是被吓着了,待我帮她镇魂!”那个客房掌柜说完便掐指念咒,然后用手向她一指,道了声“疾!” 瞬间,只见张大婶便结束了抽搐。客房掌柜点了点头,正待向前搀扶,怎料张大婶突然起身,只见其怒目圆睁,一个耳光就把客房掌柜扇在地上。 众人都知那个客房掌柜武功真气皆不弱,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只能干些清扫洗衣杂活的老妈子能有如此能耐。 只见那个张大婶怒目圆睁,站起来走到正厅位的那张椅子上金刀大马坐下。 张大婶环顾众人一圈后,说道: “吾乃地府察查司陆之道是也!今受苦主李进状告春字堂诉状,特来做判!尔等还不从实招来?!”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此时春不晓已将神游大法收功,内心开始波涛汹涌。 她从春香堂大厅各处开始神游扫视,最后二楼三楼四楼均细细扫了一遍,每个人身上,每个房间角落皆没发现异常。 最后又把范围扩大到一里之地,也是细细扫过,这下就连一个修道士也没发现。 “难道他们真是阴曹地府之人?不!不可能!我不信!” 春不晓仔细观察眼前各人神情,皆是一副惊恐惧怕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缓步台上的郝义苟小天,只见二人眉头微锁,表情严肃。 “难道是他们俩在搞鬼?或者我春香阁早就被人渗透,李二,春小梅,张大婶都是某人早就安插进来的细作!?” 正在春不晓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个张大婶看到无人应答,似乎有些发怒。 但见张大婶便随手一指,指向一个叫春七妹粉头道:“金招娣!你速与我出来,跪下领判!” 那个春七妹听了金招娣三个字,立马瘫倒在地,满脸惊恐道:“不,不!我没害过李进!我什么也不知道!” “大胆!事到如今,还敢冥顽不灵!黑白无常听令!速将此人魂魄拘走拿下,带回地府受刑!”张大婶用手向春七妹一指。 此言一出,本来那些离春七妹站得近的人纷纷向旁边闪躲,只留下了个瘫倒在地的春七妹在那瑟瑟发抖。 须臾之间,只见春七妹躺在地上用手捂住咽喉,嘴巴张得老大,但就呃呃作响,却出不得声。双脚也不断蹬踏,仿佛是被根看不到的铁锁束颈一般。 但见她渐渐两眼泛白,口鼻出血,随后就双眼凸出,舌头吐露,面孔惊悚的咽了气。 这下春香阁众人中有数人便大呼“冤枉”,朝张大婶跪下,甚至有人哭出了声来。 而还有三个人,看到春七妹倒在地上挣扎,大家一片慌乱之时,趁乱偷偷摸到大门处,打开大门,夺门而出。 此时只见张大婶一声冷笑: “宵小之辈,竟还妄图逃遁,以避天罚!众鬼差听令!速将三人魂魄全部拘去!” 那三个人听了,出门更是在大雨中埋头狂奔。谁知仅仅三息,便倒了一个,随后不久又倒一人。最后一个跑了约二十来步,亦突然倒地不起。 春不晓用气息探知,三人皆亡。 她从头至尾都没感觉到张大婶身上有一丝真气波动,此时她也有些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苟小天在缓步台上看得是后背冷汗直冒,第一念头便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候,他发觉有人在碰自己的手,顿时吓得一激灵,差点喊出声来。定睛一看,却是郝义。 只见郝义拿出一颗同生珠吞下,示意他把他的那颗也吞下。 两人掐指念咒激活同生共应大法后,苟小天急迫的在心头说道:“乖乖,这么恐怖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好像这东西只找春字堂的晦气,趁此机会我们赶紧溜吧?” “之前我叫你早些离开,你偏不,反而要在这里留宿!”郝义在心头冷笑。 “我哪知道会有这么邪门的玩意儿啊!如今奈何?!” “对了,你信阴司鬼差,冤鬼状告索命么?郝义心头问道。 苟小天心道:“以前半信半疑,后来修道后,也就不怎么信了。但今天亲眼目睹,却是信了八九成!” “哼哼,亲眼目睹的东西就定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世间就没有那么多杀戮了。因为杀人自有鬼差会执法,也不用什么衙门刑房了。你说是不是?” “嗯,话是这个理儿,但呆在这里我总觉得瘆得慌,我看我俩还是赶快寻个良法脱身才是!”苟小天心道。 “我想到有个方法,也许可以让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现形。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姑且一试罢。不过他们的目的好像并不完全纯为了杀人,再看看罢!”郝义看上去若有所思,在心头说道。 “哦?什么方法?” “嗯,你先准备好灵识盘符纸,待会……什么?那种符纸你没带?” 这个时候,在大堂的除了春不晓外,其他众人皆跪在张大婶座下。 一些人开始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而有些人则忙着磕头。 张大婶见状点了点头,做满意状。而跪在地上的李二则偷偷瞟了一眼春不晓,见她银牙紧咬,脸上阴晴不定,李二嘴角竟露出一丝冷笑。 “嗯!如此甚好!陈秀莲听令!命你速去后台,把那个赤色糖罐取来!切记,若失手碎了必将拘你回地府问罪!”只见张大婶用手做摸胡子的举动,又随手一指,指向一个跪地的粉头命令道。 那个粉头听了陈秀莲三个字,一个哆嗦,连忙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去后台把那个糖罐抱来了。 只见那个粉头把糖罐用双手捧起,轻放在张大婶脚下。 “嗯,甚好 第38章 舌战三鬼 春香阁屋外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此时在屋内,众人皆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在弄什么。 “法成!”只见张大婶拿起糖罐盖子,只见罐子里面是一些碧绿色的豆子。 一些人见了,心中不禁惊呼,平日装糖果蜜饯的罐子都是以颜色来区分,赤罐装的就是赤色糖果。不知这个鬼判用了什么法术,将赤色糖果竟换成了青色豆子! “今日吾从阴司来此为判案,并不是来索尔等性命。不过那些胆敢蔑视阴司例律,妄想逃脱惩戒,心怀侥幸者定斩不赦!尔等可明白!” 众人皆称“明白”,也有个别者痛哭流涕连呼冤枉。 “之前李进在阴司的官司已经胜了,所以春燕子被判了饥饿地狱服刑三百年!今日李进又对春字堂提了状纸,阴司觉得这个春字堂牵涉人员颇多,是否都需要全部拘魂有待商榷。所以我便想到了一个折中办法!” “此有我用挪移搬运大法从阴司运来的“阴豆”!每人一粒,当面服下。服用后务必在十日内赶去东来府天师谷东海门,李进灵牌神位前虔诚烧香请罪。” “如果李进原谅了你们,你们身上的官司就一笔勾销,从此无事。如果你们选择逃跑不去东海门或李进不原谅你们,那么十日后阴豆必将取尔等性命。吾将在阴司对尔等魂魄再处判决!” 听了这话,人上一百,便各有心思。 有些人便心想:今日先姑且吃一粒豆子,过了今晚这道关,明日再寻良法也是可行的。 还有些人甚至想到天明就去请走阴的法师,花一大笔钱贿赂鬼差。 当然,也有不少深信不疑者,便想着明天立即前往东海门焚香叩拜请罪。 这时候春不晓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还是将信将疑。主要之前那几个人死的太过诡异,让她颇为忌惮,也有点吃不准。 就在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开始依次上前拿豆子的时候,郝义动了。 只见他手握纸扇轻轻一纵,就从缓步台上跳到了大厅里。 众人于是都停止了动作,吃惊的望着他。 只见张大婶眉毛一挑,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扰乱公堂判案!” 只见郝义对张大婶拱手道:“小人见过阴司判官陆大人!小人姓郝名义,乃是大东来上国临江府人。” “哦?你也是春字堂成员否?”张大婶身体前倾,一只手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眯。 “这倒不是。”郝义微微一笑。 “嗯?既然不是那就速速回避!否则吾将按扰乱公堂之罪将你拘拿查办!”张大婶一拍大腿,怒目圆瞪,呵斥道。 郝义手摇纸扇道:“回大人,我是春字堂请的讼师。请问陆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阳间判案,特别是人命官司,都是必须要有讼师在场的么?” “呃……你说你是讼师,可有凭据?”张大婶把头转过去,扫视着众人又道: “此人是否就是尔等请的讼师?!” 众人早就被惊得瞠目结舌,纷纷搭不上话来。 “好呀!你竟敢欺瞒本大人!来人……”张大婶冷笑数声。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声调绵柔的声音道:“郝讼师是我请来的!” “嗯?你又是何人!?” “春字堂堂主春不晓!”春不晓冷冷说道。 “桀桀桀,好,好,好。我倒忘了你了,春不晓堂主!”张大婶低头一笑。 “那郝讼师,你既然来了,又有何高见呢?” “陆大人,小人觉得既然尚未判案,就让大家吃这个阴豆,极为不妥。首先,你也在之前说春字堂涉及人员过多,不好一概而论。其次,李进本人如今也在此。既然他状告春字堂,那么我倒想听听他的状告理由是什么?”郝义对张大婶说道。 这时李二抬起头来,用血眼恶狠狠的盯着郝义,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被春字堂执事所害,难道不该状告春字堂吗?!” “当然可以!不过顶多也只是对其上司个人判个管教不严之罪罢!按律也不至死,更不用让春字堂所有人都服用什么“阴豆”!” 李二听了顿时语塞。 这时那个粉头春小梅却开口了: “我之前在阴司二殿已招供,是春字堂堂主春不晓指示我去杀害李进的!” 春不晓听了冷笑一声,并未吭声。 “哦?当庭翻供,你也是厉害!”郝义看着春小梅一脸惊诧。 “哼!你又未曾下阴司旁听,更未见我的阴司供书,又怎知我今日当庭翻供?!我要告你个污蔑之罪!”春小梅哈哈一笑说道。 “这……”郝义这里貌似真被她的话给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啊!你不是能言善辩吗?说啊!”李二也哈哈大笑起来。 “郝讼师,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张大婶冷笑道。 这明显就是在耍赖了,但你又抓不到他们任何把柄。 春不晓不禁替郝义捏了一把冷汗。 郝义摇了摇头,对张大婶道:“陆大人,之前李进诉状所说,状告的是字堂蓄养歹人,纵凶杀人。如今却又冒出来了春不晓指示杀人。这个状告对象都已改变,却是何意?此案诉体目前模糊不清,按律该撤销诉状,改日重审!” “这……”张大婶一时不能对。 李二和春小梅也顿时笑不出来了,只能狠狠的盯了郝义一下,重新跪好并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张大婶思索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她与李二,张小梅同时站起身来,都用一种阴森的笑容盯着郝义。 “郝讼师厉害!佩服佩服!此案重审也不无不可。只不过今日春字堂所有人,还是必须都得服下阴豆,包括你在内!否则,杀——无——赦!” 此时郝义心头却是在与苟小天谈话。 “你还没准备好么?我就快拖延不下去了,他们就要撕破脸了!” “好啦!符画好了!我马上过来了!你再坚持片刻!”苟 第39章 行尸 只听郝义冷哼一声:“都说阳间衙门深似海,不曾想阴司也如此这般!这还有王法吗?我定要告上酆都大帝殿前,告尔等枉法之罪!” 张大婶,李二,张小梅三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相互对视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桀桀桀,你这小东西还真是有趣!实话告诉你,阴间也同阳间一般!你若想告我陆之道尽管去告吧!今日我就帮你一把,让你魂归地府,了却你告御状的心愿!”张大婶冷笑数声,又走近了几步。 而这时,苟小天已经回到之前他与郝义所处的缓步台,拿出一个灵识盘,手掐诀夹符,口中念念有词,道一声“疾!” 符箓丢入盘中,落盘即焚。只见那罗盘开始缓缓转动,分别指向李二,张小梅,张大婶…… “有三个!”苟小天在心头对郝义说道。 这时罗盘略微停留后,却又开始转动,这次指向那个被无常索命了的春七妹,也就是鬼判口中的“金招娣”!” “四个!四个!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的春七妹!!”苟小天连忙纠正。 “很好,所料不错!你一定要保护好灵识盘!”郝义对苟小天心道。 而此时那三人已经慢慢朝郝义围了上来。 郝义朝后略撤半丈,一声低喝,浑身真气爆出。 只见郝义侧身面对三人,双手展开,食指向天,大拇指朝地。 此乃一个洪拳起式,名曰:一指定中原。 “哟?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李二冷笑连连。 而此时,春不晓却先动了。 只见她身影一阵晃动,转瞬不见。 张大婶见春不晓突然消失,正想提醒李二与春小梅,却突然感觉身后有劲风袭来。 “原来你的目标是我!”张大婶脚下一个八卦游龙步,便想闪开。 然春不晓速度却比她更快,早已近到其身边,用手中银扇一口气击中她身上的章门,云门,中府三处大穴。 春不晓见一击即中,感到有些意外。但此时已绕到张大婶身后,机不可失,便用左掌顺势劈向张大婶后脑。 然而此时风云突变,只见张大婶上身诡异一扭,竟然瞬间后背变前胸,面对春不晓双掌拍出。 春不晓大惊失色,厮杀半生也不曾遇到过如此对手。好在经验丰富,临场应变强。左手一收做拆,右手银扇收回胸前做挡。 只听啪得一声,张大婶虽双掌被春不晓左手泄力,但也直直拍在了银扇之上。 春不晓被其拍出一丈多远方才站定。 “你到底是人是鬼!?”春不晓感到体内真气一阵翻滚,连忙掐诀调整。 “桀桀桀,你说呢?”张大婶阴笑道。 “你们只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郝义冷笑一声。 那三人听罢面无表情,其实心头早就惊愕不已。 三人同时想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郝义此时更不搭话,一跃而起,空中即变招,落地直接三击连环炮直攻李二。 对方连忙双手拆解抵挡,刚想用腿横踢反击,郝义却又转身连环劈锤,打的李二没有还手之力,始终被其压制。 而那春小梅则从衣兜里摸出两粒眼珠子,重新安放在眼眶里,怪叫一声也扑了上来。 郝义一人面对两人也毫不在意,三人就这样战成一团。 “原来如此,你们整晚装神弄鬼,原来只是这种玩意儿!”春不晓听到郝义那句点拨后,恍然大悟。 “哼,你知道了又能怎样?能对我……”张大婶话还未说完,就被春不晓一脚踹心踢踢到了胸部,直接给踹在地上跪着趴下了。 “你们只有一具尸身,不能用真气,更别提法术了。今晚你们几个把我们唬的是团团转啊!”春不晓冷笑道。 这时候春字堂其它人也看出了端倪。 “原来那几个人不是什么鬼差怨鬼,而是被人操纵的行尸罢了!” “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杀了他们!” “你们不要过来!保护好自己!别来添乱!”春不晓对那些想过来帮忙的人连忙制止。 她清楚的知道,这三个人实力远非如此。之前暴毙的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被他们杀的,她至今还没弄明白。她不能让自己手下去白白送死。 这时郝义跟李二,春小梅已经斗到浓处。 郝义先是蹲身躲掉春小梅一击,然后一个侧下勾脚将李二勾倒,接着顺势对着春小梅自下而上连续四拳。 此时春小梅内脏俱碎,人也摇摇晃晃起来。 只见郝义低喝一声,跳起身来一个侧身膝顶直接顶在春小梅的脖子上,只听“卡啪”一声,脖子竟然折断了。 此连招乃五行拳中的有名杀招,名曰:猛虎下山。 只见春小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而郝义转过身去面对李二,李二看似虽有点吃惊,但也并不慌乱。 正当郝义准备向前时,苟小天又在他脑中传话道:“注意!春小梅还没死!” 话音刚落,郝义就感到身后有拳风袭来。连忙闪躲,躲过了这一击。 这时定睛一看,春小梅脖子折了搭在肩上,而断骨从她脖子里伸出来两寸来长。她的腹胸部亦是被拳砸了个稀碎,鲜血碎肉不停的往下在掉。 而她却仍然还颤歪歪的站着,脑袋与肩膀就只剩层皮还连着。 “桀桀桀,我们可是不死之身!”春小梅的脑袋悬在肩膀上,阴笑不已。 郝义听了面无表情,浑身聚集真气。 少顷,聚气已毕。 只听他怒喝一声,脚踏七星追月步,两个跨步就来到春小梅身前。 对着其头颅一拳轰出! “啪!”只见春小梅头颅被轰成了渣。 鲜血碎骨飞溅得到处都是。 而此时苟小天声音又传来,“它想跑!就在腰部丹田处!” 郝义听罢,双手连忙飞快掐诀,口中诵念镇魂咒: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三魂七魄,队仗纷纭。幽冥诸神,听吾号令!” 须臾,诀已成,咒已毕。 对着 第40章 五魁营 春不晓在一旁时刻留意着郝义这边的动静。见此情景,反应奇快。 迅速把右手里银扇“哗”的打开,一翻手腕,把扇页对着春小梅。左手连弹数下,只见数颗蓝色火弹击中春小梅身体。 火弹瞬间将其身体点燃,只听蓝火之中有个似人似鬼的模糊面孔在不停尖叫挣扎。 此时,李大婶和李二满脸震惊,却又不敢向前。 很快,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便消失了。而尖叫声一停,春小梅身上的火焰也就熄灭。只剩下尸体上冒出的阵阵青烟与忽闪的星火。 与此同时,不知在何处的某个角落里,空间出现了一阵扭曲。随后显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蒙头怪人,身穿残袍,抱着头痛苦蜷曲着在地上。可是哪怕看上去他是如此痛楚,口中也没发出过任何声响。 “他怎么会知道食指在那里!?又是谁告诉他用镇魂咒的?!”这时那人倒在地上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 他趴在地上打开一看,盒子里躺着个已经被烧得焦黑,扎着银针的两寸高小人。 “不!这些畜生啊!我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那人在心中一阵怒吼咒骂后,就地迅速打坐,身体随即开始慢慢消失了。 李大婶和李二看到食指已被灭杀,脸色十分难看,但也没跑,就这么站着盯着郝义与春不晓。 “郝兄弟!干得漂亮!”春不晓朝郝义笑了笑。 郝义向她点了点头,心中想道: “我也是抱着试试看,不曾想,结果还真蒙对了!” 这时张大婶和李二走到一起,相互对视一眼,背靠背然后两人扎好工字步,同时向前不断挥掌。 一时间,只见大厅内掌风乱飞,水缸花瓶茶壶水杯破碎声与人们惊呼声此起彼伏。 “你们全都赶快去四楼!叫暖儿替你们打开阵法!”春不晓对尚在一楼大厅里的众人说道。 “堂主!你要多加小心!大家跟我走!”春香阁的客房掌柜朝春不晓拱了拱手,带着大家跑向四楼去了。 “嗯?这两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郝义突然发现,张大婶和李二就像发疯了一般,胡打一气。 随着大厅里灯火越来越暗,郝义猛省,对春不晓大呼道:“那两个家伙是想要弄熄烛火!” 春不晓最初也不解那两人为何像发疯一般,所以一直也没有出手。这时听到郝义一语道破,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双手掐诀,对着已熄灭的几根烛火连弹数下。 只见烛火被她弹中后马上就被点燃,却又瞬间无故重新熄灭。一连几根,俱是如此。 “这些家伙,之前就在烛火上动了手脚!”春不晓脸色凝重了起来。 而这时,只见郝义扑向李二。李二则只挡拆躲闪,并不还手,还是继续吹灯拔蜡。 这时候大厅灯光已越来越暗,没多久,最后一根蜡烛也熄灭了。 只听张大婶那阴渗渗的声音在暗处传来:“桀桀桀,春不晓,今天我们要屠平你的春字堂,然后一把火把这里烧为平地!还有那个郝讼师!你也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张大婶话音刚落,只听到李二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听起来还有点惊慌失措: “孽畜!你想干什么?!小指快跑!” 春不晓此时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本想掏出火符,但又想那两怪肯定也会有此对策。 这时候还不如静观其变,让对方产生松懈,再打它们一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通过气息感应,感觉到郝义就在不远处,他的气息此时正在迅速攀升,一副要即将施法的节奏。 黑暗中只听见郝义大吼一声:“镇!” 随后传来“轰”的一声!大厅又震动了一下。 位置随即被锁定。 春不晓大喜,迅速将银扇对准目标,连发三弹。 三发皆中,一团蓝焰火光将郝义身体照出。 只见他神色不喜不悲,右手结印隔空对着金招娣脑袋,口中念念有词。 这时被蓝焰包裹的尸体顿时发出阵阵惨叫:“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她身上的?!” 原来,这就是苟小天口中的“第四个”,它潜伏在金招娣体内从头到尾一直不出! 此獠击杀金招娣后,便在其体内一直潜伏,就想关键时刻出来偷袭,而一击成功。 谁承想,一举一动都被郝义掌控了。 与此同时,那个隐身怪人又一次从隐身状态中显出真身。那怪人似乎头颅巨痛,但不吭一声,只是抱着脑袋在地上直打滚。 “啊!这家伙这次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把我的“五魁营”位置弄得如此之清楚?!” “不,不对!他若是真有那么大本事,早就会直接过来找我了!把我杀了岂不是一劳永逸?!” “无名,中指,此人有古怪,先不要轻易进攻,首先要弄清楚他是怎么得知你们方位的!” “巨指!巨指!快进去把他们都干掉!你还在外面磨蹭干什么?!”怪人闭眼掐诀狂催不止。 这时如果你仔细观察后就会发现,他的左手每根指头都少了一指节。整齐无比的切口,很明显就是用刀切下来的。 春香阁大堂内。 小指的惨叫声停止了,蓝焰也随之消失,大厅里又被黑暗再次笼罩。 “哼,你们以为自己是没有气息的行尸,又把所有火烛都弄灭了,我就找不到你们了?” 郝义一边冷笑,一边从兜里抽出一张赤红符箓,看来是要点火照明。 无名和中指听了怪人指令面面相觑。 那个年轻人实在是太邪门了,难道他是天生鬼瞳?以前也曾遇到过这类拥有特殊体质的异人,不过都被巨指杀了。 他俩自付可没有巨指的本事,怯意顿生,于是在黑暗中踌躇不前了。 正在两怪犹豫不决的时候。 劈——啪!一道闪电将春香阁大堂照得是内外通亮。 只见张大婶和李二俱在郝义左右两侧显现。 春不晓一直横持银扇,掐诀不发,等的就是这个时 第41章 初现端倪 无名和中指看到蓝火朝他们飞来顿时肝胆俱裂,由于躲闪不及,连忙舍弃了各自肉身选择逃命。 只见两路蓝火分别击中张大婶和李二,但火焰瞬间就灭。 而张大婶和李二尸体则扑通一声倒地不动了。 郝义此时向大厅厅柱上方甩出一张火符,火符在厅柱上爆裂,并让厅柱开始燃烧。 燃烧的柱头如同一根巨大的火把,大厅里不再是漆黑一片。 此时郝义才发现,大厅里到处都是水。 也不是因为漏雨所致,而是因为之前两怪吹灯拔蜡,把大厅内摆设的许多花瓶茶壶水缸打破,流淌了一地的水。 “郝兄弟,那两怪逃往何处了?”春不晓一跃便到郝义身边。 这时苟小天通过灵识盘看到两怪速度奇快,几乎瞬间就从大门处溜了出去。两息过后,便超过灵识盘探测距离,彻底消失不见了。 苟小天此时也跃进大厅,给郝义与春不晓告知了此事。 春不晓看到苟小天手上的灵识盘,这才明白郝义为何知道那几个怪物的准确位置。 至于苟小天又是怎么通知郝义的,她想不出来。出于江湖规矩,这种涉及功法秘诀的问题她肯定是不会问的。 三人灭掉厅柱火焰,重新点起火烛,这时才发现每根火烛上都被人下了个小小的禁制,难怪春不晓点不燃了。 “看来它们这次行动是经过周密安排策划,连此等小细节都想到了。”春不晓看着手上的火烛,若有所思。 而苟小天则看着灵识盘沉思了半响道:“它们是一股残魂不假,但这速度快得却是匪夷所思。可以这样说,如果用这种速度偷袭春香阁中的任何一人,谅谁也无法逃脱的!” 郝义和春不晓听了,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看今夜还是小心为妙,它们难免不会卷土重来。二位待会儿可以上四楼来,那里有阵法守护,可以稍作休息。”春不晓拱了拱手,回四楼去了。 见春不晓走了,郝义和苟小天吐出同生珠,感觉珠子法力还比较充沛。 “看来只是用作二人共应联络,并耗费不了太多法力。如果今晚还有需要,也是足够了罢。”郝义说完便将珠子用符箓裹了揣回香包里温养。 苟小天的那颗则依旧叫他先自己好生保管。 这时郝义与苟小天拿出各自的玄事簿,开始回忆追溯并记录今晚的事件。 两人把今晚在屋内身亡的人都一一做了简单验查记录,位置用草图标注。 当记到两怪脱离尸身逃离的时候,郝义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苟小天道:“你能否凭记忆画出那两怪逃跑的路线?” “没问题!”苟小天说完就在玄事簿上画出了草图,并做了一个路线长度的估算。 郝义就拿着这张图,从张大婶与李二尸体处开始按着两怪逃跑路线走了一圈。最开始是一条标准直线,郝义一路走去,发觉脚下都是水。 后来路上遇见有个摔碎了的花盆,导致地上铺了一大片泥土。而这个路线并没有选择离门最近的那直线,反而选择绕过泥土,再到大门口。 而这条实际逃跑路线的特点依旧明显,那就是全都是水。 郝义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就是普通的盆景土罢了。 “喜水,厌土?”郝义想了想,翻起之前自己绘制的大厅草图,里面有烛台位置标注。 这时候他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第一目的并不是熄灭烛台,而是为了打翻弄碎大厅里所有的花瓶茶具鱼缸,一切盛水的器皿!” “我就说奇怪,都打烊了,为何大厅里的水壶茶壶每个都是装得满满当当,就连花瓶也同样如此!乃至于打破后竟然淌了满大厅的水!” 郝义感觉自己已经离那个正确答案越来越近了。 “我发现了一处异样!郝义你有兴趣听听么?”苟小天看着自己玄事薄问道。 “快说。” “当你声称自己是讼师时,那四个怪为何不立马就灭杀了你,反而让你长篇大论最后把它们驳得哑口无言?” “而当脸皮撕破后,它们宁选择用没有真气法力的尸身跟你和春不晓放对,而不是用之前那种言出法随的逆天手段?” “对!这说明当时它们已经没有这个本事了!”郝义猛省,双手一拍苟小天肩头。 “那为何之前有,后面又没了呢?” “之前有言出法随能力,那必定是达成了某些条件。而后面这种能力没有了,那定有其它原因!不然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个郝讼师的!” “那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 两人都感到距离弄清对方真实能力仅仅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但就是这一步,可以说是最难的。 “算了,今晚折腾了大半夜,都有些乏了,我们还是去四楼休息吧!”苟小天打了个哈欠。 “你说它们如果待会儿还来,会去哪里?”两人走到二楼,郝义问道。 “四楼呗,其它地方哪还有人啊!” 苟小天本是顺口一说,郝义听了却一愣,又道: “四楼可没有那么多花瓶水缸,何况还是客房的隔间。”这就样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四楼楼梯口。 走上了四楼,两个人便看到有四个小厮,两人一组,一人拿着灵识盘,一人持械正在分头守候警戒。 见到他们来了,想必是春不晓已打了招呼,其中一人拱手道:“小人已告知暖姐姐了,阵法即将打开,二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 与此同时,在那个阴暗角落。 蒙头怪人盘坐在地,面前摆放着三个打开了盒盖的小盒。 每个小盒前面都悬浮着一个飘渺若现,似有似无的虚影。 此时蒙面怪人正在心头跟这三个残魂交谈。 “好了,那个春字堂堂主神游大法已收。尔等且暂回盒子里养精蓄锐一番,待我稍微恢复一点气力,我们再出去杀他们一个回马枪!”蒙面怪人将手中指诀一收,在心头说道。 也不知他用 第42章 破局 “巨指你还有脸说!方才我给你下了数道符命,你为何视若无睹?!别以为你觉得如今自己法力日盛,假以时日就可将我反噬,夺取灵台主位了。你那是在痴心妄想!” 蒙面怪人在心中对巨指怒斥,口中却只发出“嗬嗬”之声,呼吸声起伏,想必已是气急。 “哼,夺你灵台主位!虽说我是你一缕分魂所化,但我对你那副臭皮囊可着实毫无兴趣!要我出手也可以,除非把我本命肉身交还给我,否则免谈!”巨指语气非常坚决。 “本命肉身?绝无可能!你想也不要想!”蒙面怪人斩钉截铁般回答道。 蒙面怪人说完就开始打坐吐气,不再理睬它了。 两个家伙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巨指打破沉默道: “这样罢,你我各退一步。你将我本命肉身头上那根银针拔去。好让我的法力增强几分,动起手来也更有胜算。” “这个却是可以的。”只见蒙面怪人拿起了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个闭眼三寸小人,身上插了七八根银针。 只见蒙面怪人掐了一通诀默诵完咒语后,便将小人眉心处银针拔去。银针离体时,却见那小人微微皱眉挤眼了一下。 蒙面怪人又双手结印道:“巨指听令,魂归肉身!疾!”说罢用手一指小人。 巨指残魂随即向小人身上一扑,从其口鼻中进去了。 须臾,小人眼睛睁开,眼眶之中竟无瞳全黑。 小人无发裸身,全身呈铅色,暗发荧光。只见它站起身来,歪着头把两只小手小脚,浑身上下左看右看。 “接下来让我想想,怎么把你们送进去……”蒙面怪人心中说完便朝上方望去。 小人见了也朝上仰望,眼中黑芒一闪道:“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春香阁,四楼 不多时,四楼阵法停止,放郝义与苟小天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走廊过道上,房间里到处是人。一群人三三两两或躺或打坐,乱哄哄的。 两人被领到聚义厅,只见春不晓正在跟春暖儿商议事情。 春暖儿见到二人到来,起身迎接并行了一礼道:“今晚多靠两位公子出手相助,妾身万分感谢!” 春不晓也拱手道:“方才多谢两位拔刀相助,从今日起两位就是我春字堂的朋友,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春字堂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郝义与苟小天亦拱手还礼,口称堂主客气。 四人于是就在忠义堂围桌坐定,商量接下来有可能需要面对的事情。 “如今最紧迫的事就是要尽快破解这些东西的攻击方式,其次就是找到那个在背后操纵行尸的人!”郝义望着春字堂二人道。 “我和堂主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是思索良久,依旧感觉一头雾水,无从下手啊。”春暖儿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无奈道。 “刚才我和郝义在大厅对几乎每个尸首都做了简单查验,发现李二,张大婶死因是因为心脏破裂,春七妹则是因为喉管破裂窒息而死,而那个火工老叟死因则是被人咬断咽喉。” “至于春小梅和死在屋外的三人,要么尸体被轰得支离破碎,要么因为屋外大雨,所以也就没有查验。”苟小天说完摇了摇手中扇子。 “对了,如今细细回想起来,死在屋外的那三人,当时均为倒地两息之内立毙。气息消散得如此之快,也就如同心脏破裂一般!”春不晓言罢,把手中银扇啪的一收。 “如此说来,它们的攻击手段却是比较单一。那它们又是怎么实施攻击的呢?” 就在四人埋头思考之时,有个丫鬟端了一壶茶水进来。 春暖儿于是拿起茶壶起身为三人斟茶。 当她给郝义斟茶的时候,郝义呆呆的看着那茶水从茶壶流出。 片刻之后,突然一把抓住春暖儿的手,说道:“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它们的手段了!” 其他三人闻之又惊又喜,都抬头望着他。 郝义闭眼略微整理思路,然后缓缓道来: “此残魂虽也是由人分魂而铸,但跟我们平日里所认为的魂魄夺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它们的力量其实严格来讲非常弱,而有些魔道玄术可以增强其力量,甚至还可以赋予它们一些特殊技能!以上这些都是我在一本书中看到的。” “嗯,这个魔道中的分魂大法的确如此,我也曾有所耳闻。”春不晓听罢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 “今晚袭击春香阁的魔道,就是用的此法!它们首先通过隐藏在水中,让人在不经意间喝下,看准时机后便在其体内摧心掐喉,致人死地!” “当此人被其杀害后,它们并不会立即通过噬魂占据这具身体,因为它们本质是一缕分魂,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根本不可能具备吞噬主魂夺舍能力。所以它们只能靠“等”!” “等?对了!那个春七妹被它们害死后,那缕分魂便一直呆在其体内,从头到尾都没有控制尸体!”苟小天恍然大悟道。 “对,只能等死者的魂魄随着时间消散,才能最终完成鹊巢鸠占,操控尸体!所以,李二,春小梅,张大婶他们三人应该早已死去多时了!故而它们今晚才正式开始发难!” “你意思就是说,它们渗透到我们春香阁恐怕已经有些时日了?”春暖儿听罢,掩嘴震惊。 “恐怕确是如此!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是,它们通过水作为媒介,不仅可以进入到人体,主要还能实现快速移动!这就是在一楼大厅中,它们为何故意打碎水缸花瓶,弄得大堂到处积水的真正原因!” “这也解释得通,为何杀死春七妹的那分魂在得手后,一直呆在体内没有逃离。因为一旦没有水作为媒介,它们的速度肯定奇慢无比,一出现就会被人发现!”苟小天听到此处,一拍脑门道。 “好在我们四楼这里很安全!既有阵法庇护,也没有什么盛水器皿!”春暖儿摸着胸口说道 第43章 巨指 “如果此时楼顶破裂,那么四楼便直接处于暴雨之下了吧。” 春暖儿望着头顶顶格,听着屋外暴雨如注,酥胸起伏喃喃说道。 “事不宜迟,暖儿与我一道即刻去细细查验三伤五缺阵!至于检查四楼是否漏雨,就有劳郝兄弟与小天兄弟了!待会儿我出去立即告知大家如何防范,并再增添警卫人手!”春不晓向郝义与苟小天拱手道。 郝义听罢也拱手道:“我与小天即刻前往!堂主大可放心!不过此等操控残魂之术,施法者必定就在附近!大家还望多加小心才是!” 见郝义与苟小天离开忠义堂后,春不晓转过身去握住春暖儿的那双柔荑,感到春暖儿正在微微发抖。 “没事的,如今我们已经弄清了对方底细,待会儿它们不来则罢,如果来了定叫它们有来无回!” 春不晓将暖儿拥在怀中轻抚,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不晓,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春暖儿将头埋在春不晓胸前,低声喃语。 郝义与苟小天出了忠义堂即各自吞下同生珠,分左右一人一边开始逐间检查房间与楼道起来。 期间郝义还去客房掌柜那里去拿了一张符箓,在自己灵识盘上烧祭了。 春不晓与春暖儿出得忠义堂来,召集夏伏与客房掌柜等春字堂执事,简单说明了敌人的特性与防范措施,大家听了都极为震惊。 随即安排人员,开始对四楼进行全方位摸排,并把负责警戒的人数与灵识盘巡查组再加一倍。 而春不晓与春暖儿则先去阵法几处重要阵眼,从头细细摸排,看是否有异常。 与此同时,那个阴暗角落。 密布蛛网灰尘,看上去空无一物。 “我刚将屋顶凿穿了两处,却发现两个春字堂的人正在检查阵法阵眼,其中一人还是春字堂堂主,我不敢多呆,于是离开了。”巨指向蒙面怪人心中传音道。 “怎么说?难道我们在四楼做的手脚被他们发现了?”蒙面怪人听了一惊。 “应该不会吧!那两处阵眼还是我亲自去破坏的,通道开口极为隐蔽。”巨指回答道。 “不对,他们肯定有所察觉了!如此却难办了。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你速去一楼放一把火,我这就把无名与中指派出来去四楼。” “它们两个负责吸引春字堂注意力,你们来个上下夹攻!趁着今晚狂风暴雨,但凡他们敢雨中跳楼逃生,便都是待宰羔羊!你们能杀几个算几个罢!” 蒙面怪人思考片刻,眼中寒光一闪。 “一楼放火?看来这次你是孤注一掷了!桀桀桀。”巨指阴笑数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郝义正在检查楼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掏出最后一颗同心珠,握在手里,装着在地上摆弄灵识盘,偷偷把珠子放在了墙角处。 珠子落地即化为透明状,与周围融为一体。 于是他操控珠子穿过顶格,在顶格与屋顶的夹层间滚动。 这时苟小天眼中也看到了珠子共应出来的画面,不禁在心中问道:“上面那么狭窄,且处于阵法笼罩之下,有必要如此勘察么?” “我不相信阵法,我只相信我的判断。大家都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郝义依旧一边每个房间查看,一边操控珠子向前滚动着。 而春不晓这边,这时发现了其中一个阵眼有一处毫不起眼的,微小损坏。 “嗯,这真是人破坏的?不过通道开的如此微小,连只大点的虫子都摸不进来吧?”春暖儿奇道。 “它们本就不需要多大通道……”春不晓此时背上冷汗直冒,多亏郝义及时发现,不然今晚春字堂还不知会死多少人。 “暖儿你快将此处修复,我负责警戒!它们说不定已经进来了!” 几乎同时,四楼众人前后发现了屋顶有两处在漏水。雨水顺着墙壁流淌了下来,流在了过道上。 于是众人连忙按照春不晓之前嘱咐的方法,用一床棉被放在地板上接住雨水,再将棉被周围一圈洒上花盆泥土。 而这时,离漏水处近的众人手中的灵识盘上出现了异常,只见盘针开始像陀螺一般转着圈,似乎有两个东西正在顶格夹层中快速移动。 “它们突破了我们阵法!已经进来了!” 领头的春字堂执事一声长啸,这是有敌入侵的信号。 “不必管它,暖儿!你安心修复便是!” 春不晓轻抚着春暖儿的背说道:“我会一直陪在暖儿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 是啊,有不晓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呢!春暖儿本来紧张的心一下就放松了。 “该死,被发现了!不过没什么,正好为巨指提供掩护!就让他们都在四楼惊慌失措吧!”蒙面怪人心中冷笑不止。 此时,春香阁一楼。 大厅里灯火通明,满地的水倒映着烛火,大门口吹进来的风让水泛起阵阵微澜。 这时候,有一水纹从门口进来,就像一条水里潜行的鲨鱼,弯弯绕绕的进入了大厅。 当它游到一根厅柱下便停了下来,水纹消失了。 须臾之间,那根柱头下面一阵荧光闪烁,一个小人显现了出来。正是巨指。 只见它左右观察了一下,便几个跳跃,跳到了一根蜡烛旁。 蜡烛在它面前就像一根燃烧的大树,只见它两只小手在胸前不断掐诀,用嘴一吸。 本来熊熊的烛火顿时萎靡,就如风中残烛,即将熄灭一般。 蜡烛开始飞快缩短,而那烛火则源源不断进入到它的嘴里,它的小肚皮也肉眼可见的在长大。 就在这时,它突然感到脑后一阵剑气袭来。 只见巨指身上荧光一闪,已无踪影,而剑气随即而至,将那根蜡烛一切为二。 然剑气依旧不歇,直直飞向一高桌处,只听”啪”的一声,将桌子劈为两段。 与此同时,郝义正走在四楼中心处,发觉灵识盘罗针微微一颤。 “一楼有 第44章 隐斗 巨指听得那是一头雾水,心中暗付:春香阁四楼我也只是前几日去了两次,后面也就没去了。哪来的昨日? “但也不能不管他,看来只有先把他解决了,再烧房稳妥点。”巨指心中如此这般想着,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仔细搜寻那个偷袭自己的人。 “小天你来操控同心珠,一楼好像有些动静,我去一楼看看再说!”郝义心头对苟小天说道。 “好的,小心点!” 于是苟小天就开始催动那颗珠子,继续向前滚动。在顶格上蛛网遍地,灰尘密布。好在同心珠尘埃不染,水火不侵,故而无恙。 就这样一直滚到了夹层顶端阁楼处,这时候苟小天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处单独隔离起来的小屋。 只不过小屋门已上锁,铁锁锈迹斑斑布满灰尘,看样子很久都没打开过了。 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心头突然那道“来都来了”的执念顿生,便又把同心珠调头回去四处寻找进去的缝隙。 与此同时。 春不晓在最后一个阵眼又发现了一处破坏痕迹。依旧还是一道小缝,做的是异常隐蔽。若不是她连续反复检查了三遍,还真发现不了。 连忙叫春暖儿过来修补了。 此时四楼貌似还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她心中不由稍安。 这时有属下来告知郝义去一楼了,这让她顿生疑惑。一楼本就无人,他去一楼干嘛? 春香堂,一楼大厅。 巨指仍然还没能找到那个偷袭它的家伙。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干脆先放一把火再说!我就不信他还不出来!” 当下主意打定,于是手一掐诀,两手便朝自己小肚子打了一下,嘴巴张开就想喷火。 而此时那个偷袭者却有反应了,只见在某处角落向它射出了几枚短箭。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巨指冷笑一声,身体便一纵而起,想在半空中进行还击。 谁知此时风云突变,自己感觉侧后方又有一处剑气向它袭来! “什么!?”它顿时大吃一惊,“难道有两个人?!” 只见空中荧光一闪,巨指又不见了。 就在巨指即将在厅柱上出现时,它却感觉到一股掌风早已把他笼罩! “啊?!到底是谁?!”这次它身体荧光再次一闪,“啪!”一股掌风拍在了厅柱之上。响声过后,只见柱头上深深凹进去了一个掌印。 “不行,不能再使用“腾挪大法”了!”巨指开始气喘吁吁起来,仿佛这种法术非常耗费体力。 只见它面露决绝之色,一头扎下地面,瞬间不见。 此时郝义已到二楼角落,用灵识盘再看时,却一个人也没找到。 “难道那两人已经走了?”正在他望着灵识盘思索之时,灵识盘又有了反应。 只见手中的灵识盘罗针微微开始转动,直转到门口就不动了。 须臾之间,罗针失去了目标,回到了初始位置。 “走了?” 然而三息过后,罗针突然一弹,直接指向了郝义他自己! “我的身后!”郝义顿时大惊,正在他习惯性的转身时,只听得身后有个细细尖尖的声音:“果然有两个!” 身后人话音刚起,郝义便感到一股劲风从脑后传来! 此劲风来势如此之快,让他不由得略微侧头,并下意识用手中灵识盘一挡! “噗呲!”只见一根细细红线,如箭贯素缟般便穿透了灵识盘。同时许多细小碎片从灵识盘裂口崩裂出来。 “嗯!?这是个什么怪物?!”此时映入郝义眼中的是一个白色三寸小人,正张大小嘴向他吐出了舌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时,郝义身边一阵空间波动,符文隐隐乱闪。只见一个蒙面人凭空显现,手持玉剑向白色小人劈去! 白色小人见了也不搭话,仿佛早有准备。只见口中红舌依旧向前,而它一双小手迎着玉剑便一掌拍出。又听“啪”得一声,掌风竟然生生把玉剑给挡下了。 但这一掌多少也造成了红舌略微减速,郝义身子向后侧倒,堪堪躲过了。 只见蒙面人一击不中,便立即收剑,重新隐没不见。 而郝义顺势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了大厅中间,方才落地抬手便向白色小人一拳轰出! 但听“轰”的一声,拳风将二楼轰塌了一角。地毯毛絮,楼板木屑被拳风轰的是一起乱飞。 只见一道白光从那角落下直入大厅,水花四溅,沾水即无了。 偌大的大厅之内,顿时又只剩郝义一人。 有两个擅长隐斗的家伙!其中一个不知是何种怪物,身段极小;另一个是人,但气息貌似有些熟悉。 此二人看上去貌似都非常棘手,且不知是敌是友。郝义脑中正在飞速运转,突觉侧前方水波微起,一个水纹极速向他冲来。 “这是什么速度!”郝义心中一惊,只听他低喝一声,浑身上下真气全开,将自己脚下的积水全部吹开。 一时间他的身旁一圈数尺之内,竟没有一滴水。同时他又双掌左右开弓,迎向水纹几口气拍出数掌。 但见掌风到处,落地有声,水花四溅。 一息过后,郝义察觉自己掌风都拍在了空处,而那东西又不见了。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赶快想办法!” 郝义一跃,便站在了大厅里一供桌上,让双脚暂时脱离了积水的地面。 这个时候,他所处位置透过门廊阁窗,眼角扫到了柴房。 “嗯?那是……对了!” 此时只见大厅当中一阵荧光闪动,一个白色小人站在一片水洼之中。 只见它双手一敲肚皮,一口熊熊烈火便朝他喷射过来! 郝义反应奇快,纵身一跃便朝柴房方向而去。 然而白色小人口中烈火并不停息,转头便朝他身后尾随过来。 就当火焰在郝义身后紧追不舍时,那个蒙面人又一次出现在白色小人身后。而小人此时嘴边露出一丝 第45章 巨指伏诛 春香阁四楼阁楼。 苟小天催动同心珠围着阁楼小屋转了两圈后,这才发现小屋上部与屋顶交界处有个小小缺口。 他便让同心珠顺着屋面,爬到了缺口处,在上面放眼一瞧。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根本无法辨物。 正当他想操控珠子原路返回时,一阵震动传来。 原来是春不晓她们已经修补好了大阵缺口,并重新启动了。 “糟糕!”只见珠子从缺口处被震落,竟落进到小屋子里去了。 “叮当”,珠子落地有声。 苟小天感到好奇,催动珠子在小屋里查看,弄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珠子落在了几件斧凿撬棍工具上,难怪会有这种声音。 春香阁一楼大厅。 此时已是水火两重天。 大厅里大火的火光把大厅照得是火红一片。积水映照着火光,只见有个小小身影叉腰站在大厅中间,小小的身体却在墙上投射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还躲什么,出来吧。不然我再去二楼放把火?”巨指狂笑数声道。 “这个追踪秘术时间很短,得赶快把这个烦人的隐身潜行者击杀。至于那个男的,却不足为虑。最后收拾他也不迟。” 巨指心中便想把蒙面人激将出来现身,好快速结束这场战斗。 但对它的挑衅,对方所选择方式接下来却让它大吃一惊。 “他没上当不说,反而移动速度越来越快,竟主动进攻直冲我来了!?”巨指用秘术一探,吃了一惊。 “很久没遇到过这种对手了!还真让我兴奋!”巨指眼神突然变得火热,充满期待起来。 蒙面人此时已冲到它身前,二话不说,便一剑刺去。谁知刺中的只是一道虚影。 蒙面人此时又无法锁定巨指,一击不中,立马收剑并向后跃走。 “哼!”一道掌风从蒙面人身后传来。 蒙面人大惊,连忙回身一剑,却发现又是虚影。 此时但听得郝义大喊一声:“上面!”蒙面人此时不假思索,仰面便朝天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正好与巨指掌力对上。蒙面人顺势一转身又不见了。 巨指此时心中发怒,本来是个绝佳抓住对方破绽,让他一击毙命的机会,却让郝义给破坏了。 看来还是几下先把你结果了吧!省得再生事端! 此时它一抬头,只看到郝义两个肩膀上扛着两包什么东西朝它冲过来。 “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巨指低头一个掐诀,便进入潜行状态。 正当它想下一步动作时,只感到天空中在洒落着什么东西? “嗯?!这是……”那东西落在它身上,让它感到一阵不舒服。 “啊!是盐!!”巨指顿时魂飞天外。 它的身体其实非常脆弱,如果打斗则更需要随时在水中获得能量。 而盐却是能吸收水分,并对它魔功有一定克制的东西。比泥土还让它们五魁营更为胆寒。 “不好!快跑!”此时一些盐已经渗入到它的体内,让它身体开始出现萎缩变干了。 它视力已经开始出现模糊,而身上真气法力也迅速开始流失。 此时想用腾挪大法,但体内那仅剩的一点儿真气却根本没用。 只见它两只小脚一路上踩着忽高忽低的盐渍路,跌跌撞撞的朝大门口奔去。 “好在离大门不远!外面还在下着雨,只要进到雨中就无碍了!!” 巨指此时速度虽然只有之前在水面移动速度的八成,却也非常快了。 这时候,它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门口飘进来的点点雨珠,这让它精神为之一振。 “哈哈哈,等我跳进河里恢复了,立马就去二三楼再放一把火!” 而这时候,“啪叽”一声。它感觉脚下踩到了一团泥沙似的,而且泥沙好像堆的很深,乃至于让它双脚都陷了进去。 “嗯?怎么拔不出来了?啊?!是盐堆!”巨指尖叫连连,身上荧光闪闪,身体显露了出来。 而这时候它身后有一阵波纹出现,慢慢显现出来了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半躬着身体,巨指一抬头,看到一双大眼睛正盯着它。 “你真是个小怪物!” 这就是巨指最后听到的声音,然后它就眼前一黑,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原来郝义当时看到柴房堆积的盐袋,心头顿时有了主意。 “你们既然那么厌土,想必也讨厌盐吧!反正能把水与你们隔断,就是好的!” 于是郝义摆脱与巨指缠斗,跑到柴房扛了几袋盐出来。先是在大门口处撒了两大袋,后来又扛着两袋盐想撒在大厅里。 结果就看到了巨指在夏伏头上现身偷袭,结果巨指偷袭失败,正在掐诀隐身之时,他向巨指消失的地方撒了一袋盐过去。 与此同时,四楼阁楼小房间。 苟小天正催动着珠子向缝隙处爬去,准备从这小房间出去。 这时只感觉有处角落似乎有荧光微微一闪。 “咦,是我眼花了还是?”心中一动,珠子也就停住了。 两息之后,只感觉那个角落一阵气流波动,点点荧光开始闪现。 “你原来躲在这里!” 苟小天大喜,连忙朝那处地点奔去。 春香阁四楼 忠义堂 春暖儿正盘坐在地,操控着阵法对困在阵中的无名中指进行步步紧逼。 两个残魂此时如同两只被罩在瓶子中的苍蝇,东窜西撞。 而春不晓此时则在她对面,与她相对盘坐。此时她凝眉紧锁,正在用着神游大法再次扫视四楼。 当扫到阁楼处时,她的杏目顿时圆睁,嘴露微笑“终于找到你了!” 第一时间她本想赶去,但又想此人已在阵中,早就是瓮中之鳖。 所以当即选择帮助春暖儿,两人一起操控阵法加快对被困残魂的围剿。 与此同时,春香阁一楼大厅。 郝义与蒙面人一起已将大火扑灭。 郝义做完这事后拍了拍手。一晚上提心吊胆,如今终于如释重负,全身感觉酣畅无比。 此时他心情 第46章 善后洗地 春香阁四楼阁楼。 苟小天赶到阁楼楼梯处,向上一掌,直接打穿了阁楼地板,然后一纵而上。 几步走到那小屋前,又是一拳轰碎木门。 掐指夹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把一张符箓射了进去。 只见那张符箓就像一把刀,“啪”的就扎在了屋内墙上,并开始缓缓燃烧,一时光芒四射。 此时他却不着急进去,而是用留在屋内的共生珠观察里面动静。 只见角落处有一人捂头倒在地上,穿着一件破长袍,蒙头裹面。 仔细看时,发现此人胸口犹在起伏。苟小天便从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手掐着诀,慢步走了进去。 这时才发现,木屋里霉烂屎尿臭味扑鼻,另一个角落里竟然貌似还有几坨大便。 就在此时,他感觉大阵又微微一颤。原来是春不晓与春暖儿用阵法已经困杀掉了无名与中指。 几乎就在瞬间,那本蜷缩在角落的蒙头人突然跳起来,用手撕扯着自己头巾面罩,露出了一张长满脓疮的脸。 只见那怪人满脸脓疮,双眼凹陷想必已经瞎掉多年。而嘴巴张得老大,却只发出“嗬嗬”的出气声。仔细一看,口中竟没有舌头。 少顷,怪人便直直栽倒在地,再也不动弹了。 苟小天见了,退后一步,又飞出一张符箓贴在他身上。这才走上前去,先用匕首去碰了碰他,见的确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于是苟小天催动珠子去四楼角落继续监视,自己便去检查那人身上的物件。 首先发现有五个小盒子,其中一个盒子是空的,其余的盒子里都有一个死去的小人。 有个黢黑的令牌,一面刻有个鬼头下面刻着一个小字:“绝”,另一面则写刻着个大大的“墨”字。 又翻出一些瓶瓶罐罐,应该都是些药膏之类。打开时味道刺鼻,他也不敢多看,连忙盖上。 最后在怪人内衣处发现了三本书,几页纸。一本是介绍临江府人文地理特产的《临江府志》,一本是个红皮小册《腾挪秘法》;还有本是本薄书《五魁大法》。几页纸上记着是个叫《屏神术》的法术。 其中《五魁大法》翻开后,却是个残本,只有前几十页。每页字行下面都有盲文对应。 “他都是瞎子,又是怎么看书的?苟小天奇道。 其实苟小天不知,此怪人除了《五魁大法》有盲文自行参悟外,其它书都是由五魁营那几个残魂读给他听的。所以巨指因此掌握了此种秘法。 接下来找到的就只是一些食物,两罐水,几张符箓,几两碎银子了。 这人身边除了有一根普通棍子,连把小刀都没有。 苟小天这时通过同生珠看到四楼远处有几个人朝这里来了,连忙把同生珠收了回来。 还把《临江府志》与《腾挪秘法》以及那几页纸揣在身上。而那本《五魁大法》怎么看都是本修魔的书,他就重新把书放了回去。 很快,春不晓与春暖儿带着几个人赶到,看到苟小天站在那里,几人顿时连声感谢不提。 与此同时,春香阁一楼大厅。 郝义把手放在夏伏肩上已经有多时了。 “你怎么哑巴了?还有,你的手放在我肩上,准备还要放多久?”夏伏扯掉面巾抄手问道。 “呃呃呃……其实……”郝义把手赶紧拿下来,背上冷汗直冒。 “呃什么?说啊!难道,你在之前就见过我穿着这身夜行衣?”夏伏一脸迷惑。 “不,不是。没见过!”郝义连忙摆手,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苟小天的特殊能力。 “嗯,其实我鼻子好,我对气味比较敏感,你的气味我记住了!”郝义一本正经的说道。 “气味?”夏伏听了又是一脸疑惑。 就在此时,众人都从楼上下来,来到了大厅里。 看到大厅一片狼藉,满地残缺不全的桌椅,到处都是尸体,血水,盐渍。甚至还有几处被烧焦的地方。 几个时辰前还是天上人间,如今却是一幅地狱鬼图。 春不晓观之良久,叹了口气道:“今日这事闹腾得太大,春香阁看来是无法再开下去了吧!” 春暖儿看她烦恼,过来劝道:“今晚你我能逃得性命,便是赚了。却也无妨,如今天还未亮,我们赶紧把此处收拾一下,就对外声称关门几日,找些工匠尽快修缮也就是了。” 春不晓听了,转头来看着郝义和苟小天。郝义如何不知道她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于是就叹了口气说道: “实不相瞒,我俩却是临州府玄房捕快。” 此言一出,把春暖儿与夏伏包括春香阁众人都吓了一跳。 “呵呵呵,没有关系。今晚我春字堂众人能逃得性命,全靠郝兄弟与小天兄弟的拔刀相助。春字堂各位听令,大家一起来向两位兄弟行拜谢之礼!”春不晓倒是非常洒脱,绝口不提之前之事。 于是春字堂众人包括夏伏都向郝义与苟小天行了一礼。 郝义二人见了连忙也回敬一礼。 苟小天想了想摸着下巴说:“其实你们也不用搬迁,按照我教你们的方法,你们去照做便是了。应该可行吧!” 众人听了苟小天如此言语顿时心中一喜。 “由于整晚我与郝义都在春香阁,所以这份结案文书最后还是会由我俩来出的。我们先写一份嫖客争风吃醋,半夜纵火未遂,被缉拿归案的案情呈述。这份是用作对外宣布的统一口径。” “然后第二份文书则是写半夜有数名海贼潜入,意图抢劫。先后杀害春香阁李二,张大婶,火工,春小梅,春七妹等一干人等共计八人。后众人惊醒,玄房郝义,苟小天与贼人搏斗,将海贼击退。贼人共计劫得财物约一千余两,纵火后逃离。这份文书是用作府衙内部传阅的。” “这样胡说八道难道也行?”夏伏听了摇头不信。 “小丫头片子闭嘴!你懂个屁!”苟小天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天子街是临江府第 第47章 东王暹进 “这是什么?”众人见了皆称奇。 “嗯,方才服用的大力丸,反呕而已!”苟小天急忙把珠子接住,又扔进嘴里去了。 “小天兄弟平日里还是不要过于酒色,如此年纪就要进补,岂能长久!”春香阁一位老叟劝道。 “唔,唔。”苟小天把同心珠含在嘴里,点头连声应诺。 春暖儿听了苟小天一番言论,不由大喜,转身握住春不晓手含情脉脉道:“不晓,春香阁有救了!” 春不晓也是面露喜色,把春暖儿揽入怀中,眼含秋水望着她频频点头。 此时只见郝义嘴巴张得老大,苟小天则惊呆半晌,叹气连连,暗道可惜。 于是众人便分头开始准备,把屋外三具尸体都移至屋内,略微清理了下门口盐渍,最后关闭阁门。待一切弄妥之后,众人皆去二楼坐定,只派一名善言小厮前去府衙报案。 府衙接到报案,已是寅时三刻了。 因为即将卯时,所以府衙里各色人等都已到的七七八八。 临江知府董庆此时正在吃早饭,听到天子街出了死伤十数人的人命案,一个没忍住,把一口豆浆喷了出来。 奎星楼案子刚刚平息,天子街又发生了个更大的命案。 连忙下了火签,命刑房派人前去勘查。同时又得知案发现场已有玄房二位捕快,急忙又把代房头秦升传来,亦命他一同前往。 “如此这般要紧的时候,展阎罗这人怎么还不回来?”把刑房玄房人都派出去后,董庆依旧感到心中没底,在房中坐立不安,长吁短叹。 却说展阎罗这边。 那日在奎星楼与郝义分手后,绑起甲马,一路便向东平府而去。 晚上就在路上找了家驿站,亮出腰牌投宿不提。 翌日一早,他就重新启程,继续埋头赶路。 当晚晚些时分便入东平府城,遂在府驿亮出身上玄牌投宿。 第二日一早,便朝东王府邸去了。 此时辰时刚过,东王府大门依旧紧闭,遂在旁边的副门敲门。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看门老叟开了半扇门道:“何处来人,所谓何事?” “鄙人乃临江府玄房房头展阎罗,今日特领东王府传令,前来应卯的。”说完便递上了驾帖。 谁知那看门老叟看也不看,只道:“你巳时来罢!如今东王还有各位管事都还未起呢!”说完就要关门。 展阎罗连忙用手一挡,拿出五两银子道:“还望先生通报一声。” 老叟收了银子道:“你们远来办差的人不知道咱王府规矩,虽每日都是卯时点卯,但各房管事却是辰时才到。而东王殿下何时起身谁又能知?” 展阎罗连忙又塞了五两银子,道:“那东王殿下又何时起身啊?” 老叟又得了五两银子,便道:“看你远道而来,也是辛苦。且进来,在偏房候着,却不比在门外强?”言罢遂打开门,放展阎罗进去了。 展阎罗把身上背缚的长木盒取下,摘下佩刀交给老叟放好。 于是展阎罗便跟着老叟进得里门去,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偏房,只见门额上面写着“听雨轩”。 老叟示意展阎罗坐下,出去给他沏了壶茶。道:“房头且在这里等候,不要到处走动。待会东王起身,我这就去禀报。” 展阎罗连忙起身:“那就多烦劳老先生了。” 此时东王府内堂。 一男子在堂上正位危坐,与堂下几人正在商谈事情。 只见那个看门老叟进得堂来,对男子拱手禀道:“东王殿下,那个临江府玄房房头已来了,正在听雨轩候宣。” 此时堂上男子听了便站起身走下台来,只见此人约莫四十来岁:金髯碧瞳,皮肤白皙;手脚奇长,身高八尺。鼻梁高耸,唇薄颚宽。 见他头戴紫金冠,身着混金蟒袍,系双蟾玉带,手持一把白玉扇,一眼看上去就贵不可及。真是: 碧瞳深邃有星芒,手中白扇自轻摇;府中门客三千人,王子公孙器宇昂。 此人便是东来国二皇子东王暹进。原来此人母亲为北域外邦嫁来的异族公主,故而有北域人的样貌。 “嗯,此人接到廷寄后竟延迟数日才姗姗来迟,是对本王有些看法否?” “此等地方玄房上的公人,有些人即便在府衙办差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京师官员,更别提什么王侯了。想必是村野习性惯了罢!”此时有个短髯鹰鼻,身穿墨服的人说道。 “不对,临江府是三弟临王封地。我是在想我们此次贸然招他过来,是否有些不妥……”东王手模胡须,一脸踌躇。 “应该不会罢!?”堂下几人面面相觑。 “对了,张师傅,你观此人如何?”东王转头又向着看门老叟问道。 一个看门老头,东王竟尊称其师傅。如果展阎罗在这里必定会惊掉下巴。 只见张师傅眉头一皱,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抹胡须略一迟疑答道:“不好说!” 只见他此言一出,堂上几人顿时吃惊。 只见一位面容凶狠,身穿铅色司服的人问道:“张师傅你所修的观气辩物识人之法,即便在我们整个玄部的乾坤二司中也是前三之列。今日却怎又如此之说?” 此时堂上众人皆不言,都只望着张师傅。 但见张师傅闭眼数息,方才睁眼说道:“此人虽看上去气息平和,与常人无异。但真气内敛,极为深厚。我第一眼望去时竟然感若常人,故而言不好说。” “第二眼我便用了观气之术,感到此人经脉通畅,真气精纯,穴位闭合。想必是修有大宗门秘法,绝不是什么山野散修,江湖绿林手段。然依旧看不透其师承功法,此为第二不好说。” “第三眼我便不敢再看了,怕被他识破察觉,反而不美。此为我第三不好说。”张师傅言罢,端起了一杯茶。 “那张师傅粗略观后,觉得此人实力到底怎样?”东王问道。 “如我没看错,此人实力若放在整个玄部乾坤二 第48章 斗唐虎 且说展阎罗独自在听雨轩候着,闲来无事也就四处打望。 看到听雨轩整个布置清新典雅,朴素无华。 喝了一口素茶,心头不禁暗暗寻思此次东王招他来的目的。 想了一会儿,却觉得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 于是索性就停止思考,坐在椅子上闭眼就开始做起周天功,以解无趣。 直等到巳时一刻,这时从外走来了一人,向他说道:“东王殿下宣房头去大堂。” 展阎罗睁眼一瞧,原来是守门人张师傅。 展阎罗遂连忙起身,随张师傅一同前往乾司大堂而去。 进得大堂,但见正上方一幅牌匾“精忠报国”,左面一副匾额则是“浩然正气”。 堂内台上一人身着蟒袍,面白金髯,仪表堂堂。想必就是如今玄部乾司主事,东王暹进了。 而台下又有四人,皆身穿朝服,分左右两边侍立。 展阎罗向东王叩拜道:“临江府府衙玄房房头展阎罗奉命前来听令!” 只听东王问道:“临江府与东来府本就相邻,展房头为何来的如此迟缓?” 展阎罗回道:“皆因临江府近日一起命案涉及宗门修道者,知府大人特命属下前往案发地监管其头七法事,故而拖延了几日。” 展阎罗此时朝台上偷偷瞅去,但见东王靠在椅上闭目敲指,似乎另有心事。 而台下侍立四人,各有不同。 左边一人面容凶恶,环眼翻鼻,一脸络腮胡,身材魁梧。另一人则是长须翩翩,卧眉凤眼,长相甚是俊朗不凡。两人皆穿铅色祥云司服,腰悬祥云镂花白玉牌。 右边一人短髯鹰鼻,吊眉凹眼,面容狭窄,身材显瘦。另一人则为面孔焦黄,白眉赤目,唇上无须,容貌甚怪。二人皆身着墨色祥云朝服,腰挂祥云镂花黑玉牌。 此时,那位身穿铅色司服,面容凶恶大汉察觉展房头在偷偷打量他们,呵斥道: “你这厮,大堂之上,眼神飘忽,如此无礼,却是作甚?!” “小人目光端正,好让各位大人好好端详一二,有何不可?”展阎罗回怼道。 “咦?你这厮竟敢如此对我说话!?好!来来来,今日且让唐爷我来教教你乾司的大堂规矩!” 只见那位大汉怒气冲冲的向展阎罗一招手,走出堂去了。 此时在堂下站立的张师傅则跟上去一路劝道:“唐虎爷息怒,此人只不过是一府衙房头,初次来乾司不懂规矩,你大人大量何必动气!?” 此时展阎罗有些迷惑,抬头看了看东王,只见东王仍侧身而靠,闭目养神,手指轻敲。 又见台下三人,美髯公摇头,鹰鼻者冷笑,白眉人面无表情。 “原来你们是想试探我!”展阎罗何等精明之人,立马就猜到了那个叫唐虎的突然发飙的缘由。 当下他便朝东王拱了拱手,冷哼一声,也下堂去了。 只见那个唐虎早已把官服脱了,穿了一件贴身玄色锦衣,下着一条墨色束裤,站在花园一处空地上。 展阎罗走过去,也开始脱掉玄房衙服,摘下腰间玄房牌。 此时只听得唐虎说道:“今日不为别的,就为教教你玄部乾司的规矩!” 展阎罗把玄房衙服叠好,腰牌放在衣服上。这时早有王府小厮跑过来接过衣物。 只见展阎罗内穿一件铅色紧身布衣,下着一条皂色束裤,扎停妥当后拱手道:“那今日在下便来跟唐大人讨教一下乾司规矩!” 唐虎亦回敬一礼道:“不知房头需要器械否?” “客随主便,在下悉听尊便。” “此是王府重地,你我还是拳脚上见罢,如何?” “也好,请!”只见展阎罗脚扎马步,双手伸直,面向唐虎。左手握了个轰天锤,右手则是出了个一指定中原。 此乃一个标准的洪拳起手式。 “哼,洪拳?” 唐虎冷笑一声,便右手伸直握拳,左手竖手刀似拜佛,摆了个摩陀坐禅起式。亦是面向对方,扎个马步。 此乃罗汉拳起式,右手杀伐,左手拜佛。 此时早就有好事的把两人即将比试的消息传遍了。大家都奔走相告,竞相传说。 人人都在说乾司白虎卫所唐大人将要比武。此时整个王府,乾司都轰动了。 除了庭卫等无法脱身职务的,其余各色人等,莫不是飞奔至花园围观。 只见二人虽都摆开架势,但均未释放体内真气,反而各自收敛。 “大道至简!意图勃发!此等高阶比试,却是许久未见了!”此时东王坐在王府乾天楼上,手持白扇,微微点头。 而他身后,则站立着张师傅与三位乾司卫所将司官。 此时,唐虎先动了。 只见他脚下步伐极快,只两步便到展阎罗跟前,直接使出一招上路刺拳,直击其面门。而此招只出了一半却又虚晃收拳,改为中路刺拳连攻。 展阎罗便用或闪或拆进行拆挡,而唐虎见到对方选择,变招奇快,一招前手摆拳击颊诱使展阎罗挡住,迅速又改为上路刺拳。然而此招却又是虚晃,向前一跨步,一招前手刺拳击肋。 这招才是唐虎真正的实招。前面十几招或虚,或变,或试,或探;都是为了此招做的铺垫。 展阎罗见了不禁心头也暗叫了一声好! 在临江府二十年,从未见过此般对手! 展阎罗见对方实招已出,忙使出黐桥手,想将此招桥住。 然而唐虎却又中途变招,改为侧摆击肋。 “嗯?还有变化?!”展阎罗一惊。 展阎罗黐桥手顺势采取攻势,转守为攻,掌刀由下朝上,斜砍唐虎腋下。 此招砍掌击腋既破对方侧摆击,也为进攻。此乃攻守兼备的掌法。 唐虎见了吃了一惊,连忙收手护住腋下。“好家伙!此人竟看穿了我的套路!?” 此时唐虎亦在心中啧啧称赞:此人临场斗阵应变之强,真乃敌手! 仅有十息时间,两人在草地上已过了二十多招。 把王府与乾司的围 第49章 展副都统 此时只见唐虎斗得兴起,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 此时他头朝下,腿朝上,双手飞快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展阎罗见了,知是此人想与他对掌。不由得嘴角上扬,看你五大三粗的,心思却如此缜密! 这是王府,且周围全是围观人群。在地面对掌难免怕摧树毁房,伤及无辜。 所以唐虎方才跃到空中。 只见展阎罗亦大喝一声,脚扎工字步,双手掐诀,口中诵咒。 须臾,两人诀已掐好,咒已诵完。 几乎同一时刻,两人的掌风均朝着对方,狂拍怒送了过去! 但听得空中顿时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由于之前两人在地面打斗,弄起的旋风将一些树枝刮到空中。此时那旋风还未散去,树枝枯草亦还在空中飞旋不停。 此时二人对掌,竟然直接将这些杂草树枝在空中引燃,瞬间形成了一股火龙卷。 此时围观众人见了皆拍手欢呼叫好。 此时张师傅对东王道:“殿下,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啊!” “啊?对!快叫他俩住手!”东王此时观看这场比斗,都已看得是痴醉了。听了张师傅言语,方才醒来。 “东王命两位英雄住手!”张师傅站在乾天楼上用真气大喝一声。 此时唐虎与展阎罗听了,连忙各自收功敛气,在地上向乾天楼叩拜。 而此时那道火旋风,由于已没有真气吹拂,而空中枯草树枝也已燃尽,遂亦星星点点的飘落下来。 此时东王府上围观此次比斗的人群中亦有人大呼:“今有幸见到两位英雄比试,真乃天人下凡!大东来国皇上万万岁!东王千千岁!!” 众人于是皆向乾天楼叩拜,口中皆呼“皇上万万岁!!东王千千岁!!” 东王见了,不由得心中大喜。 此时,唐虎走到展阎罗身前拱手道:“展房头英雄了得,唐某十分佩服!方才多有得罪!” 展阎罗见他乃是那种性情豪爽之人,加上英雄惜英雄,亦将刚才不快抛之脑后。亦回礼道:“唐大人方才教训的是,展某受教了!” “哦?哈哈哈!”唐虎一抹胡须,与展房头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少时,唐虎与展阎罗都换回了官服,再次来到乾司大堂。 此时堂上各人看展阎罗的眼神都已不同了。 东王喜笑颜开,对张师傅点了点头。 展阎罗抬头望去,只见此人哪还有一丝看门老叟的萎靡模样? 此时张师傅早就换了一身打扮,身着玄色长袍,戴了一顶铅色道冠,而且背也不驼了。只见他目光如炬,童颜鹤发,留着一嘴漂亮胡子。 张师傅拿出一张传诰高声道: “展阎罗听诰!” 展阎罗听了,连忙跪下。 “临江府玄房房头展阎罗,在职二十余年,勤恳忠诚,甚有劳功。今玄部乾司卫所特发嘉奖。着原临江府玄房房头展阎罗,即日起破格提拔。晋升为玄部乾司副都统一职!即日起,此诰令传发大东来上国各修道宗门,及各府道县衙门!以上所属所有玄部事由,展阎罗副都统均有管辖节制之权!特此令!” 展阎罗听罢大吃一惊,正在思索今后临江府的事情时,只听到张师傅道:“展副都统,还不赶快谢恩?” 展阎罗无法,只得叩谢了。 早有乾司卫所小厮手捧副都统皂色凌云服,乾司凌云金牌奉上。展阎罗低头接了。 而堂下四个乾司卫所将司官,则亦纷纷走上前来为展阎罗祝贺。 当晚,唐虎做东,在东来府风波楼宴请展阎罗,张师傅亦出席。 酒过三巡,入夜之后,唐虎便屏退左右侍从,粉头歌姬。 此时雅间里便只有展阎罗,唐虎与张师傅三人。 展阎罗如何不晓得,接下来这是要说正事了。 只见张师傅呵呵一笑,拿出几杆令旗,掐指念咒,就在房间里布下了一个法阵。 唐虎笑道:“展大人莫疑,此处人多且杂,还是谨慎些好。” 这时只听张师傅笑道:“阵法已成,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了。” 只听唐虎道:“以今白日展大人所展现的实力,完全可以做个都统的!然为何只给你封了个副都统,这里也是有原因的。”言罢便望着张师傅。 张师傅道:“展大人莫疑东王气量狭小,只是乾司历来的规矩就是以功绩作为晋升第一考量,无论何人来乾司都是必须从底层做起的。” “像唐大人在乾司卫所干了近三十年。从司尉开始做起,方才做到今日的白虎卫所将司。而展大人今日可谓一飞冲天,已经是强过许多人了!” “哦?那请问乾司职位又是如何划分的?”展阎罗问道。 张师傅摸了摸胡子道:“乾坤二司下面均各自设有四卫所:青白朱玄。而从上到下等阶为:将司,都统,副都统,都尉,司尉,行尉。其中司尉与行尉人数最多,算是最底层的差人。” “哦?竟有如此之多的职位,想必乾坤二司的差役人员也定是蛮多的了?”展阎罗若有所思道。 “这是自然,乾司负责管理节制全国各地宗门,以及全国的未加入宗门的散修人员。当然,还有各府道县玄房人等。乾司负责的区域最大,工作也最繁琐。” “而坤司则负责管理节制京师范围内的宗门,包含京师境内未加入宗门的散修。有负责管理安排京师与禁城内的玄门守卫的职责。对了,还负责全权管辖“九幽寺”!”唐虎说完便又喝了一口酒。 “九幽寺?这是个寺庙?”展阎罗从未听过。 “那是一个专门审判处决镇压犯了重大过错的修道者,妖兽,恶灵等等之物的监狱!” “据说但凡被关到那地方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非常可怕!”张师傅说罢摇了摇头。 “那乾坤二司到底有多少人呢?”展阎罗追问道。 “嗯,乾坤二司旗下总的确切人数这是玄部机密,也就能估算个大概齐罢! 第50章 把酒夜谈 听了展阎罗这话,唐虎和张师傅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张师傅随即笑道:“看来展大人籍贯不是东来国的吧!” 展阎罗听了一惊,自己一不注意,没曾想还被两人还下了套,给逮住了。 后又转念一想,这些人手段通天,如今自己已露锋芒,自己的身份暴露那也是迟早的事儿。 想到这里心里反而轻松了起来。 唐虎见展阎罗不语,连忙给他斟了一杯酒道:“展大人不必多虑,其实既然入了乾司,这些事都不算个事儿!” “唐大人此话说得好,哪个人没点秘密?其实这点秘密放在乾司眼中,都不值一提!”张师傅摸了摸胡须说道。 “既然如今乾司能任命展大人为副都统之职,那就已经间接证明了展大人的身份来历,已经通过了乾司卫所的审查!”唐虎一拍展阎罗肩膀。 “审查?难道入个乾司每个人都要这么查么?”展阎罗端起酒跟唐虎与张师傅碰了一杯。 唐虎端起酒一饮而尽,一抹嘴说道:“一般职务倒也不会查得那么深,不过副都统职务已经算是乾司高阶职务,权力很大,乾司当然得慎重了。” “难怪诰令上说还要通报全国修道宗门,各府道县衙门!”展阎罗听了心中恍然大悟。 “对了,继续刚才的话题。为啥那些修道宗门都怕我们乾坤二司?有很大原因是我们乾坤二司中有八成的人都是出自这些宗门!很多人都曾经是这些宗门的弟子!”张师傅看了看唐虎笑道。 “什么?这简直匪夷所思!”展阎罗听了大为吃惊。 “包括咱们唐大人也是从宗门出来的!”张师傅看着唐虎微微一笑。 “哦?难怪唐大人所练功法极其扎实,处处都有大宗门的影子。” “嘿嘿嘿,展大人见笑了。我当年就是通过宗门比武选进到乾司的。当初我资质平平,在宗门继续呆着根本就是前途堪忧。所以选择去了乾坤二司,谁知后来竟另有机遇!选择朝廷玄部对宗门里那些不得志的弟子们也算是个出路!”唐虎说到此处,不由得长叹一声。看似是回忆起了当年在宗门学艺时的艰辛。 “而这些宗门也非常愿意自己弟子进乾坤二司,毕竟那些年轻人在宗门少说也都呆了七八年甚至更久。这些年轻人在宗门有师父,师兄师妹,有回忆也有感情。以后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谁都懂。” “而许多宗门之间由于都有竞争,世仇等等矛盾,所以都不想看到竞争对手或敌对方的弟子进入玄部。” “所以,如果某个宗门敢对玄部乾坤二司发起挑战,那它面对的可不仅是一个玄部,而是整个东来国的修道宗门!因为玄部就囊括了全国几乎所有宗门的弟子!”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以我说,这才是乾坤二司之所以能控制宗门的最大手段!”唐虎说完又饮了一杯酒。 这时展阎罗低头想了会儿,问道:“那以后我就不能回临江府玄房,每日都须在乾司点卯咯?” 唐虎和张师傅听了,顿时都笑了起来。 张师傅笑着说道:“我观展大人一晚上闷闷不乐,想必是因为这事儿吧?展大人放心,明日东王还会再次召见你,为得就是展大人今后的公事安排。你明日还是辰时来乾司大堂罢!” 张师傅这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连忙站起来掏出两锭银子放在酒桌上,向展阎罗拱手躬身道:“白日在副门处向展大人索贿了十两白银,真是罪过,还望展大人海涵!” 展阎罗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张师傅,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妨事,下次张师傅再守门时不要这般就是了。” 言罢,把两锭银子揣进了怀里。 张师傅与唐虎见了不由一愣,随即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当晚三人都喝得是尽兴而归。 第二日,东王府内乾司大堂,卯时。 张师傅与唐虎向东王陈述了昨日晚上跟展阎罗的谈话内容。 东王听罢,淡淡的问道:“你们觉得此人怎样?跟临王有没有过多的接触?” “整晚只有老身不经意间提了两次临王,看到展大人神色自若,想必是没有瓜葛吧!” “我观此人性格沉稳,心中有义,不像是那种骑墙而望,脚踏两条船的人。”唐虎想了想说道。 “嗯?一夜之间,你们两个怎么全都是溢美之词?”东王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卑职不敢!”唐虎与张师傅听了连忙站起来,低头拱手。 “此人就真没有一点短处?”东王放下茶杯,冷眼瞅着二人。 “嗯,要说短处,他还真有一处。”张师傅想了想说道。 “哦?是什么?” “貌似展大人对钱财有些在意。”唐虎笑道。 “难道他爱财?”东王听了有些意外。 少顷,只见他拿出了一张纸,扔在了书案上。“这是我叫多宝阁弄到的,你们看看吧!” 张师傅拿起纸与唐虎一看,两人都吃惊道:“难怪他不知道每年都有宗门弟子进入乾坤二司的事,原来他还真不是东来国的人!” “岂止不是东来国人,就连东海长州人也不是!也难怪他好财了,宗门遭遇大劫覆灭,孤身一人逃到万里之远的东来国,想必定是历经困苦吧!”东王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桌,若有所思。 辰时,东王府内乾司大堂。 堂内只有东王,张师傅,展阎罗三人,唐虎已不知所踪。 “展副都统,今日本王传你前来主要是为了跟你谈谈临江府今后的事儿。”东王起身从台上下来,负手走到大堂中间。 “其实临江府奎星楼那件案子乾司早已知晓。”张师傅对展阎罗说道。 “临江府如今暗流涌动,诸多势力皆在蠢蠢欲动,想必身在临江府的你比乾司更为清楚!”东王站在大堂门前,侧身对展房头说道。 展阎罗看见东王在盯着他,立马就站起了身来。而东王却挥挥手, 第51章 封春香阁 展阎罗听了起身道:“属下明白!” 东王见状点了点头,又道:“昨日我又思索了一下,为了方便应对目前临江府的紧张局势,我决定让展副都统继续代管临江府玄房房头职务。只不过以后展大人所做的每件事都可以绕过临江知府。临王府更是不用顾忌!展大人今后只听命于玄部乾司!” 说完这话后,只见东王死死的盯着展阎罗,仿佛就想要看穿他的内心想法一般。 而展阎罗此时却在想:如此这般便是最好了! “如今你已是副都统了,昨日我已收到‘青白朱玄’四卫所将司所提交的索人文书,对他们我都统一回复了。目前你受我直接辖管,叫他们都死了这条心!”东王说完对展阎罗笑了笑。 “属下何德何能,让东王殿下如此看重!”展阎罗拱手道。 “只要展大人能为东王,为乾司尽心尽力,前途必定无法限量!”张师傅在一旁也笑着说道。 “对了,这里有一盒东西,一封信。这封信是让你带给临江府多宝楼大掌柜花蕊夫人,并要她当面拆开。而这盒东西则是本王对昨日你与唐虎斗拳的赏赐!你俩昨日比斗,如今早就传的是东来府人人皆知。民众皆传乾司兵强马壮,想必如今京师人也都知道了,你让本王与乾司添了面子!很好!” 此时只见张师傅端来一个都承盘,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盒子。展阎罗连忙跪接了。 不多久,东王结束谈话。展阎罗于是同张师傅一同退下堂来。 二人刚到花园处,只见前面一人正站在树底下朝他俩挥手。 走近一看,原来是青龙卫所将司官朝奉义。只见: 卧眉凤眼英雄气,身长七尺六寸高;头戴朝冠好仪表,面如冠玉似月盘;美髯三尺随风摆,让人疑是寿亭侯。 “听闻今日东王召见展大人,特来此等候。还望展大人赏脸,赴淮阳轩吃顿便饭!”朝奉义朝展阎罗拱手笑道。 “鄙人是何等人,敢劳将司大人等候?”展阎罗连忙回礼。 “既然张师傅也在,我也懒得去寻了,我们三人这就走吧?”朝奉义大笑着拉起展阎罗就走。 “咦?这?张师傅?”展阎罗有点摸不着头脑,连忙转头问道。 “呵呵呵,朝大人就是这般急脾气,展大人不必多虑。” 于是乎,展阎罗就被两人一前一后架着,朝淮阳轩去了。 这顿酒结果从巳时直喝到丑时,那喝得真是昏天黑地,喝得展阎罗席间吐了两次。 展阎罗被酒店小厮用马车拉回驿站,驿站的人见是如今名震东来府的展副都统回来了,立马就将他背到屋里去,擦脸洗脚安置睡下了。 等人一走,只见展阎罗那原本紧闭的双唇突然开始微微蠕动,而隔着被子的双手貌似正在掐诀。 “嗯,附近应该没什么可疑动静。”少顷,只见展阎罗双眼睁开,此时哪有醉眼朦胧的模样? 只见他也不掌灯,翻身起来坐在床上,一边运功醒酒,一边细细回想今日在酒席上的事儿。 看似朝奉义也很想把他揽到青龙卫所一般,只不过他与唐虎都一样,席间绝口不提自己卫所公事,只是口口声声说要跟展阎罗交个朋友。 席间朝奉义跟他聊起棍棒拳脚,甚是合意;后又聊到修道秘术法诀,更是让他耳目一新,对道法感悟颇有提升。 “像这般跟人互相敞开心扉交流心得经验,这已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啊!”展阎罗想到此处,似乎触及到了心事,心中默叹。 想了一会儿,他想到东王交给他的东西,于是拿出了那封给花蕊夫人的信。只见信笺上面有东王府字样的蜡印封条。 “为何叫我告知她当面拆封?”展阎罗觉得有点想不通,摇了摇头,把信重新放进了包里。 接下来就是东王赏赐的那个小盒子了。手感微沉,不知是何物。 放在床上缓缓打开,只见展阎罗的眼睛由炫目圆睁逐渐变成弯曲似月。 只见那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五根约三寸长短的金条!每根金条都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想必含金量十足。 展阎罗见了先是狂喜,下一息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又把盒子重新盖上。 左右聆听片刻,此时,四周皆静。 于是将盒子捧在手中,凑到眼前,慢慢的打开一条缝,小眼微眯,仔细端详。 但见其口中流涎,胡须浸湿,犹不自知。 “想不到这个东王出手如此大方!这趟真的没白来!” 于是又一根根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便觉得困意袭来。展阎罗把金条揣进怀里贴身放好,翻身倒头就睡了。 次日一早寅时二刻便起身,吃罢早饭,绑起甲马便朝临江府飞奔而回。 临江府府衙大堂。 且说府衙接到案报,便火速开始安排差人赶赴现场。 知府董庆在府衙堂上那是一阵大呼小叫,底下的几个师爷们则是各自呼人奔走,忙的那是手忙脚乱。 “刑房玄房各色人等,除了守门,传信,文案,主簙有个算个,统统都去现场!还有那些今日告假未来的,除了丁忧患病产子娶老婆的统统都给我叫来!!对了,把天子街给我封了!” 董庆此时坐在堂上,手中签盒就像城隍庙里的求签桶一般,那令签是一根一根的朝下面扔。 此时一个师爷在堂下道:“大人!天子街若被查封岂不是就更引人注目了吗?那个地段闹将起来……还望三思啊!” 董庆这时候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点头道:“对!那就只封春香阁罢!反正据说那地方也是在街尾,把影响还是控制在最小为妙!” “刑房房头听令,你只需安排一队人进入春香阁协助玄房查案,其余人手都去春香阁外围设卡,严禁民众围观!” 董庆说完便向堂下扔出了一根火签。 刑房房头领了火签,唱个大诺,遂出得堂来。 在府衙空地上点卯后,令燕雷生带 第52章 案发现场 辰时二刻,天子街。 此时天子街由于经过整夜狂风暴雨的洗刷,早就一尘不染,清风徐地。 摆摊的早餐摊上早已经坐上了客人。 三三两两的酒楼早市已开,一些留宿的公子哥们三五成群的,从青楼里出来。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似乎宿醉未醒。 河道上早已泛起了阵阵炊烟,船夫们正在检查修复船只,一副即将忙碌的景象。 秦风带队第一个赶到天子街,一路风驰电掣。 引得沿途行人急忙避让,店铺伙计均转头张望。 “看穿着的是玄服模样,是府衙玄房的人!这是出了何事?” 不多时,只见又一队衙役由一名捕快带队,也匆匆而过。 “咦,这不是刑房的赵师傅?这么早,这么急冲冲的是去哪里啊?”街上人群中有认出熟人的喊道。 “哦!有紧急公事!下次再聊!”那个姓赵的衙役,嘴巴里应承着,脚下也没停下。 “哟,方才也就一会儿功夫,都过去两队人了。那边莫不是出事儿了吧!?”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更有好事的,也跟着差人们跑去看热闹了。 秦风赶到春香阁,见到春香阁早已经关门闭户,门口空无一人。 急忙将几个衙役前后布置,隔断春香阁的前后道路。还命人将最近的几处桥与码头也封桥停用了。 接着便命令仵作弄婆在阁外等候,自己带着书吏就准备进春香阁。 此时只见有个刑房捕快带着七八个刑房的人从远处跑来。 待近一看,正是燕雷生。 “燕捕头,确实来的急!”秦风笑着拱了拱手。 “不急不急,秦捕头,你乃第一个。”燕雷生亦笑着还礼道。 “唉呀妈呀,你们两个都跑得太快了,我差点就没跟上!”一个衙门小厮捂着肚子,躬着腰不停喘着粗气。 秦风和燕雷生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都调过头去看。 只见那个衙门小厮身穿皂隶服,帽子不知是戴歪了还是跑歪的,帽子底下流出了几缕秀发,被汗黏在白皙的脖子上。 再仔细一瞧面部,两人均是吃了一惊。一个低呼“胡闹!”,另一个大呼“荒唐!” 原来这个小厮不是别人,正是知府董庆的独女董燕儿。 这时她偷穿了一件衙役小厮衣服,混进燕雷生的刑房队伍里,亦来到了春香阁。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来人!赶快将她送回府里去!”燕雷生转身过去叫人。 “我看谁敢!”董燕儿一叉蛮腰,本来准备上前拉她的两个公人于是就站住了。 “风哥,你看我都来了,就让我一起去看看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案子,也想开开眼界嘛!”董燕儿见燕雷生盯着她皱着眉,又去缠秦风。 “唉!董小姐,这是凶案现场,不是府衙后院!这个确实不行!”秦风也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睬她。 这时候,玄房书吏对秦风和燕雷生道:“二位爷,我们莫再耽误时辰了,待会儿知府大人若知道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秦风燕雷生听了这话顿时想:今早在大堂上知府那个气急败坏的模样,正满肚子邪火找哪个倒霉鬼发泄呢。这个时候谁敢去触他晦气? 二人对视一眼,只得对董燕儿约法三章:待会儿进去一不准失惊打怪,二不准一人东摸西窜,三不准让人瞧出自己是个假冒的。 董燕儿顿时笑颜如花,连忙点头如捣蒜。 于是乎,秦风,燕雷生,董燕儿,玄房那个书吏官,带着两名玄房衙役推开大门,进去了。 一进得门去,众人皆闻到一股血腥味,只见有八具尸首整齐排放在大厅中央。 而其中几具尸体头断胸开,肠穿肚烂。一个老叟的喉管不知被什么东西咬开,而小腿还被个什么东西啃得是白骨粼粼。 玄房书吏官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没忍住,跑到一个花盆处开呕了起来。 呕吐这个是有连锁反应的,那两个衙役见书吏官呕了,两人于是再也忍不住,亦纷纷跑到墙角呕吐了起来。 董燕儿这时仿佛也像是要吐了。涨得那是满脸通红。只见她连忙闭眼,掐诀念咒,脸色渐渐才变得正常起来。 纵使秦风和燕雷生见过一些场面,但今天这个场面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只听二楼出有个声音喊道:“秦风!燕雷生!上二楼来吧!” 两人抬头一看,却是苟小天穿着一身公子哥儿的装束在二楼喊他们。 两人和董燕儿走上二楼,只见春香阁众人皆在二楼坐着等着他们。 苟小天走过来给秦风和燕雷生拱手道:“这次春香阁这个案子可谓临江府近几十年的大案!二位可要慎重对待!” “小天说的是,弄不好恐怕会出大麻烦!”郝义也说道。 “郝义,苟小天,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鬼?!”燕雷生不解道。 “嗯,我明白了。你俩意思就是说这案子太大了,已经超过知府大人,甚至临王的承受范围了。对吧?”秦风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正是!其实那群海贼我与郝义也击杀了几个,但是为了不把这案子捅到京里去,我们就找人把海贼尸体都运走处理掉了!”苟小天说道。 “你们胆敢这样做?这岂不是瞎搞胡搞吗?!”燕雷生指着向苟小天急道。 “燕雷生,燕捕头!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苟小天白了燕雷生一眼。 “嗯,目前我们这几个人即便在这儿,也只能这么办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做好取证,让春香阁的人都录好供词,最后把尸体偷偷拉回府衙敛房,等展房头回来再行定夺吧!”秦风思考了一下说道。 于是秦风和燕雷生把各自带来的仵作弄婆叫进来,开始现场初步验尸。 秦风把春不晓,春暖儿,客房掌柜叫到二楼雅间开始单独问话。 而春香阁其它人则由玄房书吏官带着衙役们进行挨个过问话。 春香阁所有人早就做好供词,大 第53章 董燕儿问话 董燕儿看到苟小天在远处指着他,于是有点慌,连忙低着头问燕雷生:“此处还有什么事,让我去姑且做做呗。” 燕雷生此时正因为郝义和苟小天擅作主张而坐在边上生闷气。也就随手一指,道:“你拿着纸笔,去叫几个春香阁妇人上那边空处问话吧!” 董燕儿听了,连忙找来纸笔,叫个衙役带几个女的来问话。 少顷,衙役领了几个女子来了,于是董燕儿开始问话。 刚拿起笔,突然想到,自己哪知道该问什么来着?! 于是又把那个衙役召来,道:“你且问,我写罢。” 那个衙役知道她是知府千金,就是跟进来玩的。却也不敢违她的意,只得把气撒在那几个女的身上。 随手指着一女呵斥道:“喂!你!过来跪下!姓甚名谁,年龄籍贯,在春香阁所担何职?案发时候是否在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且给我据实道来!” 只见一女的走过来,跪倒在地说道:“小女子姓春,名灵儿,今年19岁,籍贯是临江府乔县人,在春香阁是,是个红倌人。案发时在三楼自己房间睡觉,并不在案发现场。因为听到楼下打斗,十分害怕,就躲在床底下了。后来打斗声平息,掌柜的挨个叫门,我这才出来的。” 董燕儿埋头苦记,突然抬头向那名衙役问道:“对了,何谓红倌人?” 那名衙役听了,面容表情顿时就像吃了只苍蝇一般。眼睛珠子一转,立马指着春灵儿呵斥道:“大人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那春灵儿顿时红了脸,愣了一会儿小声的答道:“就是,就是可以陪客人睡觉的粉头。” 董燕儿听了,又诧异道:“陪客人睡觉?客人都是小孩儿吧?睡个觉还要人陪!真是莫名其妙!好了,下一位!” 那名衙役在旁听了,心中便想:“董小姐小时候莫不是患过脑疾吧?!听说今年也有十六了,这个都不知道?!” 而那个春灵儿听了更是一脸懵逼,连忙退下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位女子,一脸不耐烦的杵在那里,却是不跪。 那衙役见了立马伸手呵斥道:“好大的胆子!叫你出来问话,你胆敢不跪?!” 董燕儿耳朵都快被那厮吼炸了,连忙捂住耳朵道:“好啦,好啦!她不跪就不跪,你且去那边,我自行问她就是了。你这个大嗓门,把我耳朵都快弄炸了!” 那衙役听了心头正是求之不得,连忙应诺了一声,赶紧溜了。 董燕儿抬头看了看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扎个歪发髻,面容清秀,眉间有英气。穿了条百花地理裙,脸上略施粉黛。整个人看上去很舒服,就是俏脸紧绷,用一副凶巴巴的眼神盯着她。 “嗯,你就照着刚才那位姐姐说的那样说吧!” 只见那女子听了刚想动怒,下一息深呼吸了一口,眼睛眨了眨,貌似平复了心情,说道:“我叫夏伏,今年17岁,籍贯是临江府韦陀山人。案发时我在三楼睡觉,什么都没听到,也没有看到。” “你在春香阁是做什么的?” “嗯?”那女子被问得一愣。 “你也是红倌人?”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女子看起来有点急了。 “那你是在春香阁干什么的?”董燕儿奇怪的盯着她。 “她是春香阁的丫鬟。”这时旁边走来一人说道。 董燕儿一抬头,看到是郝义,连忙就把头又低了下去。 “唔,好!我知道了,下一位!” 夏伏连忙转身走了,郝义心头顿时也长出了一口气。 待所有人都问完后,仵作弄婆那边也都弄得七七八八了。 此时郝义偷偷打开一扇窗子向外一瞅,哎哟,四周都围满了吃瓜群众。连附近河道里都塞满了船。 而刑房房头正在外面叉腰站着,声嘶力竭的指挥着衙役驱赶那些人。 玄房刑房几个人一合计,别的都还好说,可这八具尸体怎么偷偷弄出去啊? 苟小天一拍脑门,出了个主意:弄来几个架子车,就说清理打烂的桌椅板凳,被火烧的残骸。等到晚上天黑时候,再把尸体装进麻袋,拿些杂物遮盖住,拉回府衙敛房。 于是众人先把春香阁众人都遣散回家候着,再出得大门来,用封条一封大门。 一切搞定后,衙门众人便分开人群,径直打道回府。 申时,临江府府衙大堂。 临江知府董庆斜靠在书案上,用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听着秦风做的案件现场勘察记录。 “今晨丑时,一伙海贼约十数人窜至天子街春香阁意图劫财掳人。贼人从一楼火房开始侵入,先杀害六十旬火夫老叟一名,后……” “时本府衙玄房铜牌捕快郝义,苟小天因查奎星楼案正在春香阁中,特冲下楼去与贼人撕打。然由于没有兵械在手,加之贼人武功高强,所以让贼人放弃作案意图,受惊逃脱。” “后据春香阁大掌柜等人统计,此次事件共计造成春香阁八人死亡,七人受伤。被劫掠财物共合计一千二百一十二两,被毁一处楼板,五根厅柱,三处墙壁……” 秦风陈述完毕后,只见董知府仍然用手在撑着下巴,眼神呆滞。 堂下师爷见了连忙对董庆说道:“知府大人?大人?” “啊?哦!好!我知晓了。”董庆仿佛如梦惊醒。 此时,外面进来个传信小厮,拿着一封信函,道:“临王府派人刚刚送来的。” 董庆连忙起身,拿过信函。 只见上面写着:听闻天子街春香阁今晨发生命案,本王甚是焦虑。后续案情进展如何还望及时告知,以慰孤体民之苦也。 “瞧瞧,那么快就连临王都知道了。各位来看看,啊?”董庆拿起信纸朝堂下众人不停摇晃着。 此时苟小天心中怪道:“这临王消息怎么如此灵通?我们这边刚刚勘察完毕,他就知道了?按这信送来时所需的路程,算起来写这封信的时候, 第54章 展阎罗回来了 董庆接过那份案情陈述,只见上面写着: 因嫖客徐某与另一嫖客争抢粉头而争风吃醋,遂怀恨在心。故半夜伙同他人张某某,谢某潜入春香阁,意图纵火泄愤。然火势刚起即被玄房捕快郝义与苟小天发现,人犯与两同犯持械拒捕,连伤数人后,三人均被当场缉拿,现已归案。 “嘶……这个?能行否?”董庆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即使他深谙官场之道,但此时也有点头大。 “董大人,可以将两份陈述都发给临王,由他定夺也可。”苟小天在堂下拱手道。 董庆听了便扶额倒在椅上,半晌不见动静,看似脑中正在天人交战。 而此时,有个衙役拿着一份诰令进来道:“玄部乾司发给董大人的诰令!” “什么?!京师玄部难道……都知道了?!”董庆听了立马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此时堂下众人听了皆惊。 董庆于是战战兢兢的拿起那份诰令,慢慢的打开。 半响之后,只见董庆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看他,一会儿苦恼,一会儿踌躇,再一会儿害怕,如今又开始狂笑。纷纷面面相觑,各自心头暗道:“董知府莫不是压力过大,疯癫了吧!” “此事无忧矣!展房头高升了!即将回来了!”董庆大声说道。于是将玄部诰令拿给堂下众人传阅。 “等展副都统回来,这份案情陈述就叫他拿个主意!这陈述既是他徒弟写的,又有他这个乾司副都统兜着。就算后面京师刑部来人查办,也不会找我的不是!”董庆在心头美滋滋的想着。 此时,展阎罗其实已经进了临江府内城了。 他看到天色尚早,便想去趟长顺街的多宝阁把信交了。把事情做完,无事一身轻。 一进多宝阁,只见那个卖字号二掌柜李修远就迎了上来,拱手贺道:“贺喜展大人!祝展副都统今后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咦?这消息竟然传的那么快?!”展阎罗听了一惊。 “呵呵,好事当然要传千里了!对了,展大人今日来宝阁又有大生意要做吗?” “没生意,我来找花蕊夫人。” “哦,夫人正在里间屋。小人给展大人带路!请!” 此时早有人提前一步,通告花蕊夫人,展阎罗来找他了。 “墨长老,你说他今日来找我又有何事?”花蕊夫人不解问道。 “这个老夫也猜不到。夫人莫慌,今日老夫就在此处坐地。就算他如今是乾司副都统,也不会没事找事儿吧!”墨长老感觉夫人有些紧张,摸了摸胡须道。 “我也不是感到害怕,只是觉得蹊跷。”花蕊夫人柳眉一皱。 少顷,李修远带着展阎罗进得门来。 花蕊夫人与墨长老连忙起身行礼道:“贺喜贺喜!恭贺展大人高升!祝展大人仕途通顺,官运亨通!” 展阎罗见了,亦拱手道了声谢。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次来是给夫人捎封信。”展阎罗废话不多说,立马就切入正题。 “给我捎的信?”花蕊夫人听罢吃了一惊,便与墨长老对视了一眼。 只见展阎罗从招文袋中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花蕊夫人。“这是东王殿下命我捎给夫人的,殿下还嘱咐说要求夫人接信之后,当面拆开。” 夫人接过信来,只见封口处有东王府与乾司的封蜡印签。于是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墨长老。 “既然展大人都说是东王嘱咐过的,那夫人且现在就打开一观吧!”墨长老点了点头道。 只见夫人用那白葱似的手指拆开印签,拿出信来仔细阅读。此时墨长老也走到她身后一同观看起来。 此时展阎罗则端起茶水,默默的打量着这两人的表情。 只见花蕊夫人最开始是绣眉微颦,然后逐渐舒缓,最后眼瞳之中竟有些许吃惊之色。 而墨长老观后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双目微闭,用手抚须。 展阎罗依旧淡定饮茶,不发一问。 花蕊夫人看了一眼展阎罗,问道:“展大人可知此封信的内容?” “此乃东王给夫人的私信,我焉能得知!” 展阎罗话音刚落,夫人便拿着信向他一伸,道:“展大人现可一观!” “嗯?这个合适么?”展阎罗虽感吃惊,却也伸手接过了。 只见那封信的内容主要是: 请花蕊夫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协助展阎罗在临江府的公事。 东王知道花蕊夫人与展阎罗之间,曾经有点不愉快的小事,还请夫人多谅解包涵。 多宝阁的阁主如今正在东来国,将与东来国皇帝签订合作协议。东来国朝廷与多宝阁双方关系在未来将会更加紧密之类的。 展阎罗一言不发看完,把信放在桌子上,望着花蕊夫人道:“不知夫人观后意思如何?” “如果我们阁主真与东来国皇帝陛下签订了协议,我这个临江府分堂肯定会义不容辞的全力支持展大人的!”花蕊夫人望着展阎罗,重新恢复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双眼如汪秋水,媚态毕露。 “那到时候,贵阁能不能……”展阎罗听了花蕊夫人的话后欲言又止。 “什么?展大人不妨明言!”花蕊夫人和墨长老见状,两人身体均向前一倾,想听个仔细。 “就是……日后贵阁卖字堂收我的东西时,收价能不能多算点?” 花蕊夫人和墨长老听了愣了半晌,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花蕊夫人还娇嗔的给了展阎罗一粉拳。 少顷,展阎罗走后。 “墨长老,这事儿你怎么看?”花蕊夫人盯着对方问道。 “东王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也是实打实的事儿了。不过我们始终要坚定一点,那就是多宝阁是同东来国朝廷签订的协议,而不是跟他东王!这点要明确!”墨长老摸了摸胡须说道。 “今日临王把我唤去,大发了一通脾气。说是我们多宝阁安排的刺客去的春香阁,造成如今死伤那么多人,事 第55章 熊阔海 韦陀山啸聚山庄啸聚堂。 堂上此刻威严整肃,两列分站着二三十个大汉,墙上挂着盾牌弓弩,地上左右两边摆放有几排兵器架,架上武器发出的寒光莹莹生辉。 大堂正面顶上挂有一副大匾,上书“啸聚堂”。匾下阶台上有一把虎皮交椅,上面坐着个彪形大汉。 而台下则站立着夏字堂的堂主夏炎与执事夏羽。在他们中间的地上,有个人被捆着侧躺在地上。 而在夏炎夏羽他二人两侧,还分别站有几个身穿长袍的老者。 夏炎拱手对着台上大汉道:“启禀庄主:我等奉命去拦截哈总管,让它给跑了,只逮了这个小子回来。执事夏仲受了点伤,如今在春字堂堂口养伤,我命夏伏留下照顾。” 只见台上那大汉生得及其雄壮:阔头大耳,角眼翻鼻;满脸络腮,脖颈粗壮;身长八尺,胸阔十围。上披一件赭色犀牛皮背心,腰系虎头熟铁链,下着墨色胡裤。 真是:赤头粗脖黄铜色,络腮胡须似钢针;袒胸露乳胸毛乱,吼声如雷赛凶神;露出两只虬龙臂,青筋暴起老树根;一对角眼能放火,一双糙手专杀人。 此人便是啸聚山庄庄主熊阔海。 只见熊阔海点了点头,声如铜钟般说道:“那只老蛤蟆已经跟我们山庄打了十多年交道了,甚是奸滑。夏堂主与夏字堂各位兄弟辛苦了。” 此时只见夏羽出列拱手道:“路上已替俘虏解了毒,俘虏自称叫黄小七。它现已清醒,庄主可以问话了。” “嗯……”熊阔海伸出手来朝地上的那人只一抓,只见那人便自行被吸到其手上,如同手抓缚鸡。 黄小七身材短小,鼓着一双小眼睛用鸭公嗓子颤声道:“庄主饶命!贵庄执事被害,真的不关我们临山的事啊!” “哦?那你说,关谁的事儿啊?”熊阔海低声问道。 “嗯,是,是贵庄执事先发制人,先偷袭了东海门那个弟子。随,随后那名弟子用一枚护身法宝……将,将贵庄执事击杀。最后东海门弟子也不……不治身亡!”黄小七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你竟然知道的这般详细,想必是当场所见咯?” 熊阔海此时手上一用劲,把黄小七痛得顿时如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不,不是我亲眼所见!是,是我临山一鬼女,从,从头到尾,亲,亲眼所见!”黄小七痛得直翻白眼。 “那她当时在场,是用了什么手段独善其身的?或者她出手帮了谁?” 熊阔海手中一松,黄小七从其手上落在了其脚下,被其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她没有帮任何人,她当时被封印在一幅画,画里!没有外,外人施符念咒,她,她是出,不,来,的!呃呃呃……” 黄小七说到此处,想必是熊阔海脚下在用力,踩得它一时气短,说不出话来了。 “嗯?她即是你们临山的人,为何会被封印在里面?你前言不搭后语,事到如今还敢不老实?!” 熊阔海抬起脚猛的踩了下去,把黄小七踩得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噗!小,小人句句属实。那女鬼是我们临山用来监,监视某些人的。被封印在画里,也,也是为了封闭其鬼气,怕被人,人察觉。” 黄小七看来被这脚踩得是七荤八素,气息萎靡了不少。 只见熊阔海抬起脚,摸着胡子思索了一下。随即用嘴朝黄小七轻轻一吹,黄小七身上的贴着的那张符箓竟自行脱落了。 再用几根手指抓住其脑袋,提到面前只一甩。只听哗啦啦一声,捆在它身上的那根锁妖链也掉落在了地上。 锁链与符箓都被解开,黄小七顿时感到身上一松。正想道谢,此时只见熊阔海的手竟然变得异常巨大,把它从身到腿牢牢捏住,只露出了一双脚与一个脑袋。 也不知熊阔海用了什么法术,此时黄小七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老鼠般大小。 “那个鬼女叫什么名字?如今又在哪里?”熊阔海此时手上似乎在逐渐加大力度。 但听得一阵嘎巴嘎巴声响,黄小七脑袋一阵东摇西晃,双腿猛摆,惨叫不绝于耳。 须臾,熊阔海手中稍松,黄小七口吐鲜血,大口喘气,似乎缓了过来。 “她,她叫秦双双……用这个灵识盘可锁,锁定画轴位……位置,便可,可以找到她了……” 黄小七说完就从口中吐出了一个灵识盘,然后就晕了过去。 熊阔海拿起灵识盘,只见上面竟已有些细小裂缝,想必是方才自己用力过猛,竟隔着黄小七的肚皮都将其捏坏了。 只见他顺手一抛,抛给堂下站着的一位老者,道:“孙长老,你且看看,还能修复否?” 那个孙长老接过在其手上仔细观看了半响,道: “此灵识盘为特殊炼制,不会那么容易就损坏。应该可以修复,不过须耗费几时日罢了。” 熊阔海听了心中稍安,于是又把目光重新回到黄小七身上来。 一想到刚才自己一时不慎,竟差点毁掉灵识盘,顿时角眼圆睁,头上冒出数道青筋,如蚓盘踞。炸雷似的大喝道: “你这小怪!为何不早些交待!是小觑我啸聚山庄吗?!”其声炸裂,在啸聚堂内轰轰作响。 言罢,手上用力。 黄小七顿时口鼻喷血,破声惨叫不迭。 然此时熊阔海并未松手,手上继续用力。只听“嘭”得一声,手上一阵烟雾过后,黄小七显出原形。 原来是条约五六尺长的黄鳝。 此时只见黄鳝在其手中左摆右扭,竟想挣脱一般。 “嗯?还不老实?!” 熊阔海将嘴张开,一口咬住黄鳝身躯。一时间,血如泉涌,顺嘴流淌。 黄鳝受痛,也转头一口咬在他唇边,然他却貌似毫无知觉,并无所动。 此时熊阔海满脸暴戾,只见角眼通红,手中自顾向口中猛送鳝身,人齿咬骨发出的卡吧卡吧响声顿时不绝于耳。 竟有人能茹毛饮血般生啖妖 第56章 屏神术 展阎罗从多宝阁出来,在长顺街吃面的时候听到人们都在谈论天子街春香阁的事情。 尤其是听到出事时,在现场的还有两位玄房捕快。当下面也不吃了,立马就朝郝义家里赶去。 “唉!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赶到郝义家已经是酉时日落时分了。 还没进门,就看到屋里有灯光,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这本书到底写的是啥?” “就是一本普通的介绍人文地理的书吧!” 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郝义跟苟小天正在堂屋里坐地分赃。 两人对面盘坐,几本书和几页纸都摆在二人面前。 当展阎罗推门进来时,把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徒儿拜见师父!”郝义见状,立马翻身便拜。 “拜见展副都统!恭贺展老大步步高升!”苟小天也叩拜道。 “你们两个起来吧!”展阎罗随手一拂,房门自行关上了。 展阎罗把随身物品朝桌上一扔,坐在椅子上,指着地上几本书页问道:“这些东西又是哪来的?” 于是郝义和苟小天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那天在春香阁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当两人讲到浓处时,展阎罗听了后背也不禁冷汗直冒。 “唉!这次你俩还能毫发无损脱身,真是走了大运!”展阎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嗯,不过通过这次事情,证明你们俩个确都有长足进步!你们处理的细节都很不错!但凡某个环节出了差错,你们都将性命不保!”展阎罗摸了摸胡子,欣慰的笑了笑。 得到展阎罗肯定,郝义苟小天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很兴奋。 “展老大此次高升,还回临江府是做啥啊?”苟小天走过来替展阎罗倒了一杯茶水。 “就你心眼多!”展阎罗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虽我如今是个副都统,可依旧还是个光杆司令。要人没人,要钱……”说到此处,他突然想起了那五根金条还在自己怀里,立马就打住了。 “总之,这只是一个虚职罢了!我现在依旧是代管临江府玄房的房头。后面的公事还是要以维护临江府长治久安为主!”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展阎罗问道:“那些书页都是那个刺客身上的?” 苟小天连忙把书页都放在桌上,“还请展老大帮我们看看,这几样东西有用么?” 展阎罗先拿起那本叫《临江府志》的书,翻了翻,发现就是一本介绍临江府人文地理特产的杂书。遂放下了。 而那本红皮小册《腾挪秘法》,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拿起来,仔细看了起来。过了半晌,抬起头来道:“这本书虽然精妙,但是对你我都无用。” 看到郝义与苟小天一副茫然,展阎罗又说道:“如我所料不错,这个技法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小人所用的罢。问题就出在这里。使用这个技法所耗费的真气是与施法者身体大小重量成比的。那个小人身体微小,体重又轻,当然可以用了。你我则肯定用不了,一次都不行。” 最后展阎罗又拿起那几页纸,上面记着是个叫《屏神术》的法术。他拿起反复看了几遍后叹了口气道:“可惜,仅有这几张纸。如果是完整的,那这个就不得了了。” “不过,即使这点儿,也足够用了。对大部分的灵识盘,以及神游大法完全可以起到屏蔽的作用。但使用时不能使用真气,以及快速移动。” 就在展阎罗同两个小家伙谈话的时候。 临江府临王府邸,密室。 这次密室的烛火安排了很多,照得那是特别通亮。 只见密室里仅有一张书案,几张椅子,一张桌子而已。 “不知临王殿下急招属下前来临江府所为何事?”一个男子推门而入,见到临王正坐在椅子上便叩拜问道。 临王眼睛只是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真人起身,坐着说话吧!” 只见那人听了便抬起头来,面容鹫眼狼顾,双眼凸出。正是紫阳真人。 真人方才坐下,临王便道:“天子街春香阁一事,是你做的?” 真人听了连忙起身道:“是属下拜托多宝阁联系到了一个叫墨者会的组织做的。” “啪!”只见临王一拍桌子,怒斥道:“之前我是如何跟你说的!叫你不要再去搞事!结果你又去买刺客!” 真人见临王发怒,连忙解释道:“属下听从殿下教诲,属下以及门人均没有亲自参与此事!只是属下对弟子李进无辜被害,悲愤填膺,这口气实在难平。所以脑子一热便……” “哈哈哈!悲愤填膺!你真对那个记名弟子有如此深厚感情啊!?”临王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紫阳真人此时低着头,眼睛珠子转得飞快,听了这话,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进儿干的不错!只要此次你能建此奇功,我定为你举行拜师礼,将你名字登记造册,收你为亲传弟子!日后你将有东海门掌门继任之权!”临王站起身来,嘴里似乎在说些不着边际的言语。 谁知紫阳真人听了这话,如同脑中响过一声霹雳,人立马就愣住了。 这是我在掌门房间里跟李进说的话,怎么一字不差的就传到临王耳朵里了?临王究竟在我们东海门安插了多少眼线?! “你无非就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否把书弄到手了。这个局你辛苦暗自布置了六年有余,上个月李进回宗门复命,就说本月很可能就会有结果了。结果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却死于非命,你焉能不疑?” 紫阳真人听到这儿,立马就跪下道:“都怪属下一丝贪念,还望临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机会肯定是有的,不过你得自己去争取!”临王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 “今后只需临王一句话,属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凡还有一丝妄念,必受五雷轰顶而死!”紫阳真人趴伏在地,此时哪还有一 第57章 出云刀 展阎罗叫郝义与苟小天每人抄录了一份《屏神术》,然后就把那几页纸烧了。 郝义不解,展阎罗道:“来路不明之物最好能毁则毁,以后你就明白了。” 翌日卯时,临江府玄房。 点卯过后,众人皆贺展阎罗升迁。此时有府衙小厮来请展阎罗至二堂,知府董庆已经等候多时了。 寒暄已毕,董庆便屏退左右,拿出了郝义与苟小天写的春香阁案情陈述道:“展大人,你看这两份案情陈述如何?” 展阎罗拿起便看,董庆并不知道昨晚郝义二人已经将此事告知过他了。 不一会儿,展阎罗把两张案情陈述放在桌上道:“我觉得就这么报上去,也无不可。只不过,董大人觉得可行么?” 董庆听罢,长叹了一声道:“就怕京师刑部事后派人来……”说罢,又偷偷去瞄展阎罗脸色。 展阎罗眼角瞅见董庆的小动作,心头如何不省得,当下也就闭眼做个顺水推舟,说道: “这件案子首先案发时就有两名玄房捕快在场,事后现场又是玄房带队去勘察的,最后案情陈述亦是玄房人出的。这个结案文书最后叫玄房人来做,那是理所应当的!这个案子刑房就不参与了罢!” 董庆等了半天等得就是这句话,连忙应道:“如此却是甚好!如今展大人是东王手下的红人,这个上任后的头一桩案子,谅京师刑部即使事后知道些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了!而且此举亦合临王所望,两全其美!”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叫玄房书吏按此润色,做结案文书可否?”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展大人了!”董庆大喜,连忙起身拱手道。 展阎罗拿起案情陈述,起身正待要走,却听董庆又道:“对了,展大人,近日间还有一事。今年秋税即将开始,临江府各处修道宗门的税务还望展大人安排人去征收。” “此是应该,我这就去着手安排吧!告辞!”展阎罗拱手道。 “如此甚好,请!”董庆亦拱手相送。 展阎罗出了二堂,随后叫玄房书吏把结案文书出了。又升堂点卯,安排玄房人员明日开始下乡征收秋税一事。 展阎罗把这些公事做完,叫上郝义二人径直回到自己家中。 郝义一路上看到师父不吭一声,知是有事,亦沉默不语。 展阎罗回到家中,把门关了,带郝义进到里屋,两人相对席地而坐。 只见展阎罗拿出阵旗,掐诀连连,然后在家中布下阵法。 郝义见了,感觉此阵法与平日里师父随手简单布下的又有不同。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问。 “你小周天功每日尚在练否?” “徒儿每日三次,不敢懈怠。” 展阎罗听了,微微点头,道:“如今临江府即将开始大乱了,你可知是为何吗?” “这个徒儿亦有感觉,只是不知为何。” “时逢几十载,终于还是来了。每次那本书一出,肯定会白骨累累,尸山血海。这是整个东海长洲的一场大劫,无论是常人还是修道士,或山精鬼怪俱是如此。” “那是本什么书?” “我也没见过,在传说中这本书被吹的神乎其神。跃出三界,五行不纳!呵呵呵,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本书是不是叫《重阳真经》?” “哦?你竟也知道!对了,当初冬殇的那本残书末尾好似提到过!” “听着这意思,学了这本书,就可以成仙?这世界真有仙人吗?” “有没有仙人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仅凭一本书就可以白日飞升,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哇哈哈哈。” 郝义看到展阎罗笑得如此狂放,且还有一丝悲凉,不由得愣住了。师父今天是怎么了? 少顷,只见展阎罗收住笑声,表情严肃的盯着郝义说道:“今天我将为你的出云刀做开刀式!本想再缓段时间的,可是如今形势已经刻不容缓!” 只见展阎罗此时低喝一声,身上爆出的真气将郝义一下推到墙角。 此时展阎罗闭眼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九曜顺行,元始徘徊;诸神卫护,天罪消愆!” 少顷,咒诵完,诀已成。 展阎罗睁眼,手一指,喝道:“刀来!” 只见郝义腰中出云刀“鑶昂昂”一声响亮,瞬间自行出鞘,径直飞向展阎罗。 展阎罗见刀至,一掐诀,那刀就停在空中不动。刀身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响,仿佛不甘心被法术禁锢住一般。 此时只见展阎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用手指弄开瓶塞,便朝出云刀一甩。但见瓷瓶里飞出两粒淡金色的液体,一前一后滴落在出云刀的两面刀身上。 液体瞬间被刀体吸收,只见刀的“嗡嗡”声瞬间越发响亮。 “郝义,速将两粒精血滴在刀身两面!”展阎罗大叫一声。 “是!”郝义一个掐诀,一张口瞬间喷出一团血雾,手指两弹,变成两滴精血飞向刀身。 然此时意外突生,出云刀仿佛极力想摆脱展阎罗控制,刀身摆幅越来越大。 展阎罗连忙双手不停掐诀,然后喝道“镇!” 只见刀一下就停止了摆动,此时郝义射出的两滴精血恰好来到,分别滴在了两面刀身上。 一时间出云刀发出了耀眼光芒,光芒之中似有龙影飞腾,虎形奔跃相互追逐。 光芒过后,刀身随之又被一块五彩祥云笼罩。云中又有霞光泄出,隐隐传来一阵龙吟,虎啸之声。 展阎罗见了大喜道:“刀成!郝义接刀!” 郝义一听,立马一掐诀,刀便回落在他的手中。只见: 刀身如镜,明鉴照影;刀口如风,常伴吾身;刀背如山,砥砺不惧;刀柄如意,任我独行。 郝义手指轻抚刀身,竟感觉刀体有丝丝灵气渗出。这让他心跳加速,欣喜不已。 “此刀全长三尺三,刃长二尺一,宽一寸半,厚半寸。刀有你的精血开槽两道,镶嵌螭龙云纹。嗜血螭 第58章 临县 “想不到此刀如脱胎换骨。师父,这就是法宝了吧?!”郝义长那么大,还未真正见过一件法宝。 展阎罗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如今此刀对于真正法宝而言,顶多算是个半成品罢!” “所谓法宝,必须要有天雷地火,罡风神水之一的锤炼洗涤。随后还需有持宝者用本元之力对其灵胚的不断滋养。此两步缺一不可。” “能比如今这把刀还厉害!那法宝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郝义用手抚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呵,天下无敌!法宝再厉害,即便通灵,却也算是个死物。要想发挥其最大威力,关键还是得看使用的人。拥有法宝的人被持凡铁的人击败,甚至被击杀也是比比皆是!真算不得不可思议的!” 郝义听了,微微点头,似乎已铭记于心。 翌日卯时三刻,临江府衙,刑房。 “燕雷生,府衙玄房已给春香阁案做了结案文书。你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好吧!此次结案文书是知府大人和展大人一起商量做出的!”刑房房头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对燕雷生说道。 “简直就是乱来!我就不信展大人会这般处置!我得去找他问个明白!”燕雷生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朝外走。 “别去找啦,展大人今日就没来府衙!而你却还有公事要办!前些日子你不是跟我说想负责临县秋税征收事宜么?这不,今天府衙牌票已下,你到底还去不去了?” 燕雷生听罢,也就只得领了牌票,唱个喏,出得刑房来。 走到皂快班房,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屋空。原来今日大家都领了秋税征收牌票,早就出去了。 燕雷生一肚子不爽,刚从班房出来,就有一人拍他肩膀,“你终于出来了,方才王师爷道此次是由你跑临县,我等你多时了。” 他转头一看,却是郝义。 燕雷生没好气的说:“班房一个人都没有,还有马车也未安排,你等我也是无用!” “早就弄妥了,你瞧那边。”郝义朝外一指。 只见一个衙役正满脸堆笑的站在照壁前跟他挥手。 燕雷生走近一看,此人圆脸圆眼珠,留一嘴小胡子,正是布洛空。 “又是你这乌鸦嘴!”燕雷生一看到他就浑身不爽。 “燕捕头,正是小人。今日小人点卯稍迟,被班头责怪,留在堂上挨了两刻钟的骂。待小人出来时,大家伙儿早就散了。只听王师爷说捕头还在,特在这里等候!”只见布洛空点头哈腰,两手摩擦,一脸谄媚。 “你还别说,方才我在府衙四处都找不到一辆马车。结果这衙役,去后院不到一会儿就寻来一辆,还找了个马夫。真是不错!”郝义拍了拍布洛空,点了点头。 却说这衙门下乡去收秋税,带马车是必备的。因为乡下民众很多时候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银钱,反而以物抵税的情况是最多的。所以,必须要用马车托运。 燕雷生见事已至此,也只得指着布洛空道:“此次公干,你最好少说话,多做事!” 布洛空自然点头如捣蒜,满口应允。 出了大门,果然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材瘦小的车夫戴着一顶大草帽坐在车上。 三人于是就上了车,一路朝临县去了。 郝义与燕雷生坐在后面,一路无话。待出了城走了十多里路后,只见那车夫把赶马鞭朝布洛空手中一塞,一个跨步就跳到车厢后面与他俩坐在一起。 燕雷生大眼一睁:“你这厮不去赶马,跑到后面来作甚?” 那人咯咯一笑,摘下草帽。只见那人明眸皓齿,绣眉俏鼻,一脸不屑道:“怎么?借用了本姑娘的马车还要我替你们赶马?” “董燕儿!”郝义二人顿时大惊道。 原来此人便是知府独女董燕儿。方才布洛空跑到后院马厩处到处找人借马,恰被她看到。得知郝义燕雷生需要一辆马车公干,当即心中一动。便威胁布洛空必须带她一同去,布洛空没法只得应了。 “我说董大小姐,前日查案你就这般胡闹。今天又来这出,你真当我们整日公干是出去玩耍的吧!”燕雷生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董燕儿,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公干不是个耍处。到前面找个驿站,叫驿站的人送你回府!”郝义盯着董燕儿摇着头说道。 只见董燕儿伸个懒腰,满脸不在乎的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带我出去玩,也好。待到了驿站,我就叫驿差赶着这马车送我回去!” 听了此话,燕雷生与郝义对视一眼。双方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脚把她从车上踹下去!” “罢了罢了!后面你别惹事,别到处跑就行了!”郝义眼睛一闭,貌似在强忍着什么似的。 燕雷生见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闭眼打坐起来。 董燕儿听了,立刻笑颜如花,一双白藕似的小手把郝义胳膊搂住,把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但闻幽幽女儿香从她身上传来,手臂上传来两坨软绵绵的感觉,这让郝义一阵心猿意马,连忙闭眼,口中默念清心咒。 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到了临县县城。 临县县城有一处道观名叫临清观,一处寺庙为龙潭寺。 为了节省时间,大家分为两路。燕雷生与布洛空去龙潭寺收税,郝义被董燕儿缠着来到了临清观。 到了观里,唤出观主,亮出腰牌与府衙签发的秋税文告。 观主连忙叫人设座泡茶,并拿出今年应收账簿,让郝义核对结算不提。待算好税款,观主叫人去银房去取时。郝义问道:“你们观属于哪家宗门门下?” “回捕头,小观属于岐山书院门下产业。”观主答道。 “就是临江府城东那个岐山书院?” “对,书院院长乃玄书上人,亦是临江知府董大人的好友,两人常有走动。”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长胡子牛鼻子!每次见了我总是啰啰嗦嗦一堆话。什么我要好好 第59章 一丈大床 就在郝义等人在临县公干的时候,展阎罗出现在了长顺街上。 只见他依旧穿着衙门玄房服,佩戴着银色玄房腰牌。 自从他回来后就一直是这样打扮,他觉得穿一身乾司副都统官服整日出现在府衙,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打眼了。 而且对办公没有丝毫帮助来说,也毫无意义。 街上此时人来人往,如同往日一般热闹。 沿街商贩,路过的行人,挑担的卖货郎,还有那些往来穿梭在人群中背着沉重货物的挑夫。 一副繁忙喧杂的景象。 看来才不久发生的天子街春香阁事件根本就没能影响到这里。 展阎罗先去街上的“怀远三绝”吃了冻糕,叶儿粑。就着一壶普洱茶水,解腻去滞,别有风味。 看看时辰已差不多了,于是朝着多宝阁走去。 方才一进去,就见李修远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欢迎展副都统大人光临小阁!小人给展大人作揖了。” “好了好了,我此次来是找花蕊夫人的。”展阎罗摆了摆手道。 “哦,夫人方才起身不久,小人这就领大人进去。” 少顷,展阎罗已坐在一张椅子上,而此处却是花蕊夫人私房客厅。 但听得花蕊夫人在里房说道:“妾身方才起身,还劳烦展大人稍微等候,待妾身把头梳好了就出来。” “夫人不用着急,梳头发切记不能急。”展阎罗听了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又听夫人在里屋抱怨丫鬟“真是个废物东西,弄了半天都弄不好!嗯,展大人?展大人可否进来一下?” 展阎罗听了,伸直了脖子道:“让在下一个腌粗汉子进入夫人闺房,这不太方便吧!” 但听里面夫人咯咯一笑,略带娇噌的说道:“又有啥不方便的,我又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小姐。你这人,我叫你进来,你就进来罢!这屋里又不是只有你我两个,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展阎罗听了,略一寻思,心中暗自冷笑,便起身拨开珠帘进去了。 只见花蕊夫人卧室布置的相当奢华。墙上裱糊的是碎花紫粉墙纸,地上铺的是镶金边的银砖,各种金丝楠木家具,各式银器烛台,器皿。还有落地蜀锦屏风,古玩架上的各种古玩摆设不提。 尤其是那个宽约一丈,长约一丈半的大床格外显眼。 展阎罗见了惊道:“乖乖,夫人身段如此娇小,却睡了那么大张床!这被褥里大得都可藏三个汉子了!” 花蕊夫人在梳妆镜前,笑着说道:“你就别在那里埋汰妾身了。还不快过来帮我戴好发钗!” 展阎罗听了,便走到夫人身后,一旁早有丫鬟将凤钗递到他手上。 只见镜中夫人娇艳动人,蝤蛴一般的脖子上面那颗蓝水晶项链格外显目。 夫人见展阎罗看得呆了,美目流转笑道:“你这人还愣着干嘛?” “哦!”展阎罗这才回过神来,把那支凤钗插在了夫人头上。 少顷,两人坐在贵客厅里,夫人替展阎罗斟了一杯茶问道:“展大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那么早来找妾身有何事啊?” “我想让宝阁替我查一下死在奎星楼的那个东海门弟子李进!”展阎罗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咦,此案不都已经结案了,人亦死了,还要查什么啊?”夫人听罢吃了一惊。 “查一下李进生前在临江府跟谁走得比较近,跟哪些人又有什么生意往来!” “哦?若只是查这些的话,倒也不难。宝阁很快就会给展大人一个结果。” “那好,那就烦劳夫人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事想问一下,这个所需费用是多少?多了我可没钱付给夫人的!” “哈哈哈,展大人说笑了。如今你已是乾司副都统,你只需在宝阁水单上盖个牌章,事后我们自行会找乾司去结算的。你所调查的目标包括后续结果,我们都会提交一份给你们乾司的。” 夫人说到此处,眼波流转,整了整头发又道:“当然,如果你说是此事是私下的私人要求,那这笔费用我们就只会找你收取了。且无论是谁,全程我们都会严加保密的!” “哦!那如此甚好!”展阎罗听了长舒了口气。 要他自己掏银子出来打探消息,真是像要他的命一般。 待展阎罗走后,只见墨长老从另一个房间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望了望展阎罗离开的方向,坐在椅子上对花蕊夫人问道:“之前夫人不是去调查此人底细了?怎么还没收到消息?” “哼,别提了!我把申报文书刚交上去,就被总坛打回来了!还付文道“总坛对此人情况已知晓!今后对此人除了重大事件,不得再随意打探!” 花蕊夫人说到此处,绣眉一挑,俏脸即刻就黑了下来。 “哦!这却是奇怪了!很少有这种事发生罢!算了,既然总坛也亦查明,那便是了。今后对待此人咱们还是以交好笼络为主罢!”墨长老理了理胡须,点了点头说道。 临山县临清观。 观主将本年的香火税,道观土地的租赁税,农田税,商铺的买卖交易税都已算好拿给郝义对好账后,便开始拿秤来称银子了。 “小观如今现银不够,亦还需要留些作为观上周转。这样可好,小观收取的香客们捐赠的香油,布匹,生丝实在太多,用来折价抵税一二可否?”观主向郝义做了一辑问道。 “也可,不过香油少抵点,这趟有四个人,旅途较远,马车怕有些重了。” 观主听了,莫不点头称是。 不多时,银子收完,抵税物品也亦清点完毕。就坐等燕雷生与布洛空那边完事了,把马车赶过来装货了。 此时只见董燕儿在观里跟郝义坐在长凳上,等得着实无趣。就扯出一缕头发,去拨弄郝义耳朵。 郝义把眼睛一瞪,低声喝道:“你都是快要出阁的人了,整天还如此童稚言行,今后怎么嫁得出去!” “哼!嫁人,嫁人 第60章 野狼岭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布洛空赶着马车终于过来。只见车上装载了一些东西,而燕雷生却不见踪影。 “燕捕头说他在临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叫我们不必等他。”布洛空停好马车说道。 此时,早有观上各色人等将已点好的香油布匹等物搬到车上。 待货物装好,郝义等三人向观主告辞后便离开了县城。 路上郝义拿出税册查看了一番道:“还有一处寺庙,位于临山脚下,名曰灵婴庙。这处地方便是今日临县最后一处要去的地方了。” 于是布洛空驾着马车,三人径直往临山去了。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此时来到一处地界。 但见道上辙迹逐渐稀疏,道路开始变窄难行,道旁人户渐渐稀少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道旁尽是杂草丛生,茂树密集,怪石嶙峋。 “我们这是走错了路吧?”董燕儿看到此处险恶,有点害怕道。 郝义拿出图卷看了一眼道:“没错,从县城出来,只要翻过前方这道岭,便是临山了。此是最近的一条道。” 布洛空听了便道:“方才我问了观中师傅,皆言一路向西翻过前方野狼岭,便是临山了。” 三人于是又向前走了几里路,只见前方道旁有处石碑,上有刻书:“野狼岭”。 “瞧,我们终究没有走错道吧!”布洛空说道。 “嗯,此岭不大,可速过。”郝义点头回道。 待又行了一会儿,转过一处弯,但见正前方远处有座山,高耸显现了出来。 只见那山其实并不算很高,但青翠绿峨,山顶一片浮岚暖翠,亦有一川风月之景。 众人正在车上相望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卡卡暴响之声。回头看去,只见一棵大树缓缓轰然倒地,阻断了道路。 三人正在惊愕,此时听一声呼哨,前方路边涌出数十个手持刀枪之人。 但见这群人个个身材矫健,皆用绿巾裹头。身上穿着却是随意,大都着布衣麻裤,草履布鞋,亦有敞胸露怀者。 只见那群人中有为首二人出列,冲三人大呼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言罢身后众喽啰一阵狂呼怪叫,口哨声此起彼伏。 郝义三人见罢大惊,董燕儿死死抱住郝义胳膊,只把脑袋朝其怀里钻。布洛空早就瘫在马车上,手上马鞭哆嗦个不停。 郝义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只见此处乃是此岭中段,道路左右两边皆是山崖峭壁,无处可避。而自己身后除了那棵倒下的大树却貌似没人。 只见郝义分开董燕儿手臂,从靴中摸出一把匕首两张符箓塞在她手中道:“事到如今,只好见机行事。待会儿我先引开他们,你俩瞧准时机驾车冲下岭去!” 董燕儿扯住他衣袖道:“你别扔下我一人跑了!” 郝义听了微微一笑,摸着她脑袋说道:“平日里你不是整天缠着我们教你道术武功么?你也杂七杂八学了不少,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这般时候,你这人还有心思说笑!”董燕儿被他一激,小姐脾气顿时又起来了。 而布洛空在旁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朝郝义拼命点头。 郝义见状又拍了拍布洛空的肩膀,于是拿起出云刀,跃下马来。 郝义用刀鞘指向那数十个贼人大声喝道:“尔等是哪里的贼人?报上名来!你们吃了熊心豹胆,竟敢翦径府衙公人!?” 领头那两人听了郝义言语,对视了一下,皆耸肩冷笑。 只见其中一人仰头朝空中猛嗅了几下道:“你们是公人?我怎么却闻到了一股胭脂味?” 此言一出,郝义瞳孔一缩,“看来这些家伙,此次翦径并不是单纯图财!” 而董燕儿听了,更是连忙用头巾把脸和脖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是不是公人,待我朴不成上去扒开衣服不就知道了吗?哈哈哈。”另一个身材瘦小的领头人淫笑着向他们走了过来。只见朴不成这人: 身材瘦弱,打着哈欠,拖着一柄七尺金瓜锤。真是: 邋遢汗衫麻腰带,牛皮裤头鲨鱼靴;身形伛偻形似鬼,尘灰满面烟火色;白日只知昏欲睡,夜里却是鬼见愁。 此时另一个身材雄壮的领头人却大吼一声,亦向他们走了过来,口中喝道:“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易志稣是也!”只见此人: 虽身形魁梧,但样子的确生得歪瓜裂枣,满脸苦相: 秃个头,斜斗眼,吊着眉。穿了件破烂布衫,右手提着个船锚,船锚铁链则缠在肩腰上。墨色长裤千疮百孔,穿一双草鞋。 真的是,一副倒霉鬼衰模样;想必是,祖田里只种了苦瓜。 只见两人一副人憎鬼厌的倒霉模样步步逼近,郝义身上真气开始蠢蠢欲动。 而他手上的那把出云刀,此时竟也像感受到了他心中战意,而跃跃欲试般微微颤动起来。 此时,临江府长顺街。 展阎罗离开了多宝阁,又在长顺街溜达了一阵,最后一头扎进了街边一个赌场。 只见里面人头窜动,大叫声,吆呼声,欢笑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展阎罗挤到压大小的庄铺前,赌坊的管事坐在一根一人高的高凳子上,早就认得他,忙叫伙计把一个人推走道:“展大人来了!你们还不快给展大人腾个地方!?” 展阎罗瞟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先是观察了一阵,然后掏出五两银子压了注“小”。 少顷,庄家开盅,唱道:“买定离手!开啦!五五六!十六点大!” “锤子!连开十三把大!晦气!”展房头唾了一口转身就从庄铺前挤了出来。 出来时,盯着赌场管事,使了个眼色。 赌场管事见了,连忙从高凳子上下来,拱手道:“展大人今儿怎么只玩了一把就走?是银子不够么?我这就叫账房放银,当然,这是不算大人水钱的!” 展阎罗看了看管事手上的灵识盘,心道: 第61章 两个傻子 只见朴不成与易志稣步步逼近,郝义却手握出云刀并未有任何动作。 “郝捕头这是怎么了,还不动啊!”布洛空此时汗流满面,不停的吞咽口水。 董燕儿也满眼疑惑,大气也不敢出。 但见此时,郝义动了。 只见他快速朝朴易二人冲去。 “好!有种!”朴不成和易志稣见状同时大喝了一声。 朴不成一跃而起,把手中那柄金瓜锤使得飞起,朝郝义当头砸了过去!难以想象,他那副风都能吹起来的身板儿,何来的此种力气? 而易志稣则一手扯下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铁链,把那个石墩大小的铁锚舞得飞转,朝郝义横扫了过来! 只听得两声响亮,先是铁锚砸在道旁岩石上,入石三寸有余,迸发出“轰”得一声巨响。 而后朴不成的金瓜锤砸在了地上,“咚”的一声闷响,只见地面一阵摇晃后,塌陷了一尺有余。碎石,泥土飞溅,一时烟尘四起。 “咦?那小子呢?”朴不成与易志稣对视了一眼。 此时二人只听身后一阵喊,急转头看时,只见郝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都跃过他俩,直扑身后压阵的那些喽啰了。 但见郝义人未落地,先就临空一拳,轰向人群中手持弓弩的那几人。只见拳风到处,血雾腾起,折弓断弩四处飞舞,几名弩手身躯四分五裂。 “小贼休走!”朴不成一看,顿时瞋目裂眦,狂吼一声,朝郝义追来。 而易志稣一着急,则忘了船锚勾在了岩壁上,刚朝后一纵,铁链就把他从空中拉回到了地上,摔了个仰八叉。 “鸡儿哟喂!我靠!”易志稣爬将起来看到船锚仍勾在岩壁上,暴戾顿生。 只见他手拉铁链,手臂脑袋上青筋直冒,口中大叫一声。一阵哗啦啦声响过后,竟然将铁锚从岩壁中拉出,并生生带下了块巨大石头。 布洛空与董燕儿在车上看得是胆颤心惊,两人皆想“将铁锚从岩石上取下,不就得了么?何苦用如此蛮力?此人脑袋怕不灵光。” 而此时郝义正在喽啰群中大杀四方,手中出云刀使出一招风卷残花。所过之处,刀断枪折,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众喽啰见他势猛,纷纷四散避其锋芒。 而此时,朴不成的金瓜锤也亦到了。 郝义正在人群中砍瓜切菜,忽觉头顶处有罡风吹来,手掐御风诀,脚踏七星追月步便朝旁边闪开了。 但听“轰”得一声,金瓜锤又砸在了空处。 而此时朴不成人却还未落地,双手支撑着锤柄,身子一横,一腿就向郝义踢来。 郝义用刀一挡,只听当的一声,朴不成这腿腿功竟然了得,一腿就把郝义逼退一丈有余。 而朴不成连招接至,此时只见他闷哼一声,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全身真气全开。 须臾诀成,只见他竟用左手单手挥锤,就像挥舞着一把榔头,反复不停的朝郝义砸来! “这是什么怪力!”郝义吓了一跳,不敢与其硬碰,于是只用身法手诀进行躲避。 只听在一阵一阵的轰轰声中,地面尽是坑坑洼洼,很快便石碎成渣,石渣成灰。一时间灰尘满天飞舞,朴不成与郝义两人皆在尘雾中消隐不见了。 “我来也!”但听得易志稣大喝一声。此时他已摆脱了方才船锚勾住岩石的困扰。 只见他手拿船锚,冲进了尘雾之中。 只听得此时尘雾中除了“轰轰”声外,还有阵阵“呼呼”的挥舞铁链之声。一位喽啰刚想靠近去看,此时一根铁链从尘雾中飞了出来,正扫在其头上。 顿时只见那喽啰的脑袋就像一个西瓜一样,嘭的碎成了好几块。 其余喽啰见了,莫不大惊失色,纷纷朝四处躲避。而岭道又窄,左右前皆不得过,只得不断后退。 而正在喽啰们不断后退时,只听见尘雾中传来一声:“哎哟喂!鸡儿!你砸中我的脚了喂!” 顿时轰轰捶地声顿停,只听尘雾中一声“散!”,一股真气从尘雾中人喷出,须臾,将尘雾吹散。 此时只见郝义手持刀站在道边。而易志稣则把锚链都丢在一旁,坐在地上。他右脚此时已陷入地下,正在龇牙咧嘴的拔腿。 朴不成吹散尘雾后,拖着金瓜锤则在旁大骂易志稣道:“你这爪棒!见我在放对,跑那么近来作甚!?” 郝义见了心道:“还好此二人脑子貌似均有些问题。不然今日在这狭窄之处,他俩又是蛮力过人,我在此处与之对上,恐极不容易对付!” 正在想时,只见朴不成放下手中金瓜锤,蹲下腰去帮易志稣把脚从地下弄出来。 此时他见朴不成此时背对自己,不由得微微转头看了看马车,心想此时叫他俩驾车冲过去罢!但又忌惮朴易二人怪力,一时竟有些踌躇起来。 正在他分心之时,只听朴不成一声“中!” 同时他觉得一股罡风朝自己头上袭来,大吃一惊,连忙将头朝旁一甩。 脑袋躲过了,但身子却慢了半步。只见一根铁链像根铁棍,直直的抽中了他的胸部。 他只听胸部卡巴一声,人被抽得飞了出去,撞在山壁之上后又跌落在了地上。此时他只觉得口中铁味一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桀桀桀,你这小子是真把我们哥俩当傻子了吧?饶你小子精似鬼,也得吃爷爷我的大棒槌!”只见朴不成满脸阴笑的从地上站起,转过身来说道。 原来当时他是故意背对郝义,让其放松警惕。再用身体挡住自己掐诀念咒,瞧准时机,用上十成力气,不回头便向后朝郝义一甩易志稣的铁链,竟一击命中! 当他背对郝义时,便想着故意引诱其来攻击。“如果你想趁虚不备敢来偷袭,那定死无生!”然郝义却一直未动,他不禁也暗暗称奇。最后忍耐不住,才决定先发制人偷袭。 易志稣此时坐在地上也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哟喂!你以为我哥俩是傻子么?朴不成 第62章 斩杀朴不成 只见一柄金瓜锤被朴不成抡圆了,朝着郝义头上呼啸而来! 此时只听远处董燕儿带着哭腔大呼了一声:“郝义!” 话音未落,一张符箓便呼呼的朝朴不成飞了过去。 只见朴不成也未躲闪,而是手腕一转,将金瓜锤变为横向一击,正撞在符箓上。 只听“轰”的一声,符箓被金瓜锤一锤击爆了。 “嘿嘿嘿,小姑娘别着急,待会儿你朴哥哥自会好好疼你。”朴不成看到董燕儿那张俏脸蛋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就在这时,他觉得眼前有个什么东西向他飞来,刚定睛看时,只见是张小小的符箓,速度飞快且还在不停涨大。 “咦?这又是从哪里飞来的符箓?!”朴不成大惊,刚想移动躲避可已经迟了。于是下意识的用手一挡,但速度跟不上,只挡住了半张脸。 但听“轰”的一声,这张小小符箓正中他的面部。朴不成一声闷哼,捂着脸,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随后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原来是郝义躺在地上,趁着朴不成击爆董燕儿射出的符箓,望着董燕儿俏脸想入非非之时,出其不意,用缩小的符箓一击命中。 虽然给了朴不成重重一击,但此时郝义却已经遭受到了重创。而朴不成依旧还有战斗力,那个在地上一直拔脚的易志稣也还在,更别提后面还有十多个喽啰了。 “背水一战!”想到此处,郝义把心一横。立即就地打坐,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 此时,朴不成结束了嚎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只见其左眼已经不翼而飞,左眼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红窟窿。 左边脸几乎都被符箓烧焦了,本就不多的几缕头发也亦烧的是星星火闪,焦臭无比。 也是小符独特之处,不用念咒即可瞬间激发。虽然速度奇快,但威力只得平常符箓的三成。在激发后虽可以瞬间吸收周围真气灵力,但毕竟初始的威力太低。 “啊!你这个该死的畜生啊!看我不把你砸成肉酱!”朴不成拿起金瓜锤,用上了十成力,便朝郝义头上砸来! 董燕儿此时正捏着最后一张符箓念咒,见了这副情景连忙把头转过去,不敢再看。 只听得“乒”的一声! “嗯?你,你怎么还能有如此力气?!”朴不成吃惊的说道。 只见郝义坐在地上用刀把金瓜锤挡住了! 郝义此时全身雾气腾腾,口鼻流血,双眼通红,血牙紧咬。 “你在用燃烧精血大法!!”朴不成大惊,一收金瓜锤,连忙向后掠去。 重伤之时,使用燃烧精血大法,这是在赌命。因为此时身体最为虚弱,而且各种内外伤会让身体承受不住大法。 一些使用此法的人往往就死在这一时刻。 就算把这关过了,等大法消退,施法人轻则大病一场,修为倒退;重则缩短寿命,当场毙命。 遇到这种拼命打法的人,此时最好选择就是避其锋芒。因为此法延续时间非常短,只跟其周旋即可。 不到半刻钟,大法效果就会消失。到时候,解决施法人就是易如反掌了。 朴不成此时就是这般想的。 而郝义肯定是要赶在大法消失之前必须要将他们全部击杀! 只见郝义低吼一声,全身真气爆起,胸部创口血流如注。 郝义手拿出云刀向朴不成射去!然朴不成身法不慢,闪身躲过。 “哈哈哈,你想拼命?我却不与你放对!待你法收力竭后,我再慢慢折磨你!”朴不成哈哈大笑。 此时郝义脑中却已经开始出现嗜睡感觉,他心中暗道不好。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大法已经开始出现消退了。 于是他的气息开始从巅峰开始跌落,速度也开始变慢。 我这是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儿还没做啊! 此时他看了看手中的出云刀。 你不是有生命吗?你怎么不来帮我? 就在他气息意识都逐渐开始萎靡之时,手中的那把刀却开始不停颤抖起来。 少顷,只见出云刀发出耀眼光芒,光芒之中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 “咦!这是!法宝!!”在场众人皆惊。 “不!不对!不是法宝!”朴不成最先看出来。 “嘿嘿嘿,只不过是把半成品。真是意外收获,一个小捕快竟然还有此等宝刀。今日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哇哈哈哈!”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此时出云刀正在将其刀中灵气源源不断输送到郝义体内。 这在平日里可是非常骇人的。因为人体根本就无法承受灵气直接灌体,一旦人体短时间内吸入大量灵气轻则体内真气紊乱,重则走火入魔,全身穴位爆裂而死。 而此时,郝义周身上下却被刀中灵气反哺,全身各处穴位均被灵气冲刷了一遍。 当灵气走到百会穴时,郝义顿时就从昏沉嗜睡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百会穴在头部前发际正中直上5寸,后发际正中直上约七寸处。头为诸阳之会,该穴为手三阳、足三阳、督脉、足厥阴诸经交会之处,百病皆治,故名百会。 此时郝义觉得自己如今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重生了一般。 必须趁着这股力量还在,先把这些人都解决掉! 眼中迅速锁定目标,此时离他最近的朴不成! 而此时朴不成还在时不时偷空瞟着马车,心里想着待会儿的美事。 只见郝义目光凌厉,一个七星追月步就冲到了朴不成面前。 他速度奇快,朴不成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嗯?你为何……” 只见郝义手起刀落,朴不成的头颅便腾空而起。 “那么快?”朴不成的头颅在地上滚了滚,滚到了还坐在地上拔腿的易志稣面前,直直的盯着他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易志稣见了大骇,抬头只见郝义双眼血红,仿佛一个杀神。 只见他大叫一声,大力之下顿出奇迹。只听“嘎巴”一声,他硬生生的把已经陷进 第63章 层楼误少年 易志稣见状大喜过望,对着那些喽啰吼道:“你们跑什么?!这小子已经不行了!都给老子回来!” 这群喽啰听了此话,纷纷转头一看,貌似的确如此。也就欢天喜地捡起刚才丢弃的武器,三三两两的朝回走。 “你这家伙,竟杀了朴兄弟,我要你偿命!”易志稣斜眼一鼓,挥起手中铁链便要朝郝义头上砸去! 此时一辆马车冲到他身前,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中!” 只见一张符箓朝易志稣飞了过来。 此时已经很近,易志稣又只有一只脚,等看到符箓时已经躲不开了。 只听“轰”得一声,易志稣被符箓击飞到道旁岩壁上。 而马车速度未减,只见布洛空伸出右手将郝义一把抓住,顺势朝车厢后一抛。 那马车后面本就是个敞篷的车厢,董燕儿又站在后面接住向后一带,郝义就这样进入了车厢里,最后倒在了董燕儿身上。 “滚开!滚开!”布洛空大叫着,驾着马车继续飞速向前。 那群喽啰见了,哪个敢站在道上?纷纷朝道边躲闪。 此时只见易志稣站了起来,身上那件破烂布衫已经不翼而飞,下面那条破黑裤子也成了布条裙,露出了里面那条脏兮兮的铅色兜裤。 此时他如同一个烧炭工,头上也冒着青烟。当时他还算反应快,抬手用铁链挡住了符箓,只是一只脚站不稳,被符箓轰飞了出去。 “快将他们拦住!你们这群饭桶!”易志稣在后面大喊大叫,用一条腿连蹦带跳的便想追过去。 此时只听“啪”的一声,易志稣再再一次的被身上铁链拉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再再一次摔了个仰八叉。 回头一看,还是那熟悉的铁锚又勾住了那块熟悉的石头。 此时马车已经翻过山岭最高处,接下来就是一路下坡了。 “完了!这速度……董小姐,你跟郝捕头可要坐稳了!”布洛空拉着缰绳,大声说道。 “啊?那么快干嘛!这可是下大坡了啊!”董燕儿一只手抓住车厢,一只手抱住人事不省的郝义。而郝义手中仍然死死的在握住出云刀。 只见前方山路到处都是起伏不平的凹坑石块,在车厢颠簸的董燕儿看到布洛空的后背此时都已经全部湿透了。 就这样一路颠簸,眼看前方就是个大弯,董燕儿见了吓得一阵阵尖叫起来。 “董,董小姐别,别怕!不是我,我吹,吹牛。我赶马,马车那是有相,相当的……” 董燕儿抱着郝义听到布洛空没动静了,抬起头一看,顿时魂飞天外,布洛空不见了! 一看车厢后面道路边,两条腿扎在草丛里正在不断在抽搐抖动。 皂裤官靴,这不是布洛空还能是谁? 原来布洛空在刚才大转弯的时候,被甩出去了!如今这辆马车已经是无人驾驶了! 只见前方又有一处急弯,董燕儿一步从车厢跨到车夫位,拼命拉住缰绳。 那马嘶嘶吼叫了起来,眼看一只车轮已经离地,整架马车开始倾斜起来。 董燕儿眼看已经控制不住马车了,于是一步又跨回车厢,把郝义紧紧抱在自己胸前。 只听轰的一声,马车侧翻在一块石头上,摔得是七零八落。车上的香油桶,布匹,生丝,还有一些粮食洒落得到处都是。 董燕儿与郝义都被抛在了空中,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董燕儿看到郝义倒在了离她不远的山坡处,随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话说燕雷生打发走了布洛空,只身一人绑了甲马,便朝临山山脚下的乱葬坡跑去。 “我走的这条路没错吧?”燕雷生跑了一会儿,停下拿出画轴打开来,问画中的秦双双。 此时秦双双在画里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色,不由高兴道:“对!就是这里!一直朝前走,等过了前方那道岗后,就到了乱葬坡了!” “呼,终于还是把你送到了!”燕雷生把画放在山坡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休息一下。 “嗯!多谢了燕大哥!”秦双双说道。 两人说完这些话,又开始无语沉默了起来。 燕雷生躺在草地上看着远处临山,好一个夏山如碧的景象! “今天的天空好蓝!临山好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白天的临山了。” 燕雷生听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谢谢你。” “谢什么,我答应了你的,肯定要言出必行的!”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燕雷生把画收起来放在怀里,准备继续赶路了。 此时他看见脚上贴的甲马,想了想,就把甲马扯了下来。 “我为何要这般做?满脑子就想跟这女鬼再多呆一会儿?不行!不能这样。” 燕雷生一边想着,一边又在心头默念了三遍清心咒。 不一会儿,燕雷生走到了那座岗前,只见路边有处石碑,却已是块断碑。只见有两个字:“情岗”。 “就是此处了么?这有块断碑,名叫情岗。”燕雷生问道。 “就是此处,此处名叫断情岗,现在只有一块断碑了。下得岗去,就是乱葬坡了。”秦双双在画中回答道,但听起来并没有之前的那种喜悦之情了。 “那我们就走罢!”燕雷生便朝岗上走去。 待走到岗上半腰处,燕雷生坐在一处石头上歇脚。此时只听怀中秦双双道:“燕大哥,其实这里就可以了。你将画埋在一处阴暗角落即可。晚上我就可以自行回乱葬坡了。” “哦,是么?那好罢。”燕雷生嘴上这般说,心情却一下失落到了谷底。 我为什么会感到失落?我本来就是送她回来的啊?而且她还是个女鬼。 得之何喜,失之何忧? 燕雷活了二十五岁,之前从未有过今天这种失落的感觉。 年少就离家一个人行走江湖,到处拜师,学了无数棍棒拳法,见到一种拳法一种刀法就想学。最后身怀百技却无一用,只学了一身三脚猫功 第64章 断情岗 临山断情岗。 燕雷生见了夏字堂几个人,心中顿时一沉,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袭来。 但如今要避也没法避了,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燕雷生满脸笑意,一步步走到夏羽他们面前。 此时燕雷生才发现,这个断情岗半腰处竟然是一大片坡度并不大的平地。 而燕雷生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也让夏炎有些疑惑,于是转过头去对夏羽点了点头。 夏羽见堂主示意,立马向前一步,拱手道:“燕捕头今日来临山公干?” “嗯,正是为了征收秋税而来!夏字堂的几位兄弟又是为何而来呢?” “我等专程是为了找个女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女鬼!” 一听这话,燕雷生与秦双双的心顿时立马就跌到了谷底,心中的那点侥幸也都烟飞云散了。 “哦?这倒是稀奇得很!要不是我还有公事在身,定叨扰各位一下去开开眼界!那么,告辞了!”燕雷生向夏羽他们一拱手,便想要离开。 “捕头且慢!”只见夏炎伸手把燕雷生挡住了。 “嗯?各位这般却是何意?”燕雷生转过头去看着夏羽问道。 “燕捕头,我们手中的灵识盘显示,那个女鬼如今就在你的身上。”此时那个蒙面人走了出来,声音婉转动人。 此人正是夏伏,春香阁被官府查封后,她就把夏仲带回了韦陀山养伤,遂也出现在了这里。 “奇怪了,我身上怎么会有一个女鬼?”燕雷生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那女鬼在一幅画里,你如今身上就有那幅画!那天晚上,你也出现在了抓妖现场,定是那晚你偶然捡走了画罢!如此便说得通了!”夏羽想了想说道。 “燕捕头,这是白银五十两。你只需要交出那幅画即可。”夏炎说完,便拿了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朝燕雷生抛了过去。 燕雷生没有伸手去接,钱袋落在他身上又掉落在了地上,落地有声。 “嗯?”夏炎见燕雷生不睬他,顿时就有些要发作的样子。 “燕捕头,那幅画对你毫无用处。而对我们夏字堂却极为重要。今日夏炎堂主在庄主面前领了军令,必须要把画带回去。捕头这样执着,让人很难办啊!”夏羽说道。 “唉!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我没见过什么画,画也不可能在我身上,随你们信不信了!告辞!”只见燕雷生面有愠色,说完便要离开。 此时只听夏羽长叹一声道:“既然燕捕头如此这般说,那就恕我等得罪了!” 只见夏炎低吼一声,伸手就去抓燕雷生肩膀。 却见燕雷生也不躲避,直接一拳便向夏炎那铁手指套轰了过去。 两人一对拳,“啪”的一声响亮。 燕雷生只觉得手掌一麻。 “的确,这个赤头发山羊胡子是夏字堂里实力最强的!” 而此时夏炎内心也道:“此人实力不弱,竟然敢用一对肉掌跟我铁掌对拳。 “燕捕头,你这是又是何苦!”夏羽此时把弓从身后取下拿到了手中。 燕雷生拔出佩刀,仰天笑道:“哈哈哈!我燕某人做事顶天立地,更是信守一诺千金。我既然答应了那位姑娘将她送回来,我就一定会办到!” “好!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惜山庄军令不可违,今日就得罪了!”夏炎说完之后,便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燕雷生则想如果再拖下去,他们人多,到时候一围,自己则更加难以脱身。那个夏炎他自付不是其对手,夏羽和那个蒙面人也让他忌惮非常。 无论如何,今日这是个死局! 要想活命,就不能把活命放在首位!要破死局,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想到此处,燕雷生心中主意打定。也开始掐诀念咒起来。 而此时秦双双在他怀里道:“燕大哥,你还是把我交给他们吧!你本不应该卷进来。” 燕雷生听了此话,心头一震,大眼怒睁道:“我意已决,姑娘不必多言!” 言罢,大喝一声,一刀便朝夏炎劈去。 夏炎见状亦低吼一声,挥舞双掌相迎。 铁掌对钢刀,顿时发出当当当的响声。斗到十合以上,燕雷生卖了个破绽,诱使夏炎攻其正面。 夏炎见了,果然轰出一记窝心拳,而燕雷生早有准备,持刀在胸前横挡。 但听“嘣!”的一声。夏炎这拳直接轰在了燕雷生刀面上。 燕雷生借力顺势则向岗下而倒,空中一个后掠,看样子是想逃了。 夏炎见状大叫一声:“小羽!”言罢便朝岗下跃去。 夏羽此时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箭,抬手就是一箭。只见那箭速度奇快,直奔燕雷生后心而来。 燕雷生正在将身法运用到极致,但听得身后弓弦声响,心道不好,连忙侧身躲过。 只见一根箭擦着燕雷生身子飞过去了。 夏羽见一击未中,面无表情,又掏出箭,一箭射去。 只见这支箭速度要比方才那箭更快,那箭化作一道白光,直奔燕雷生后心。 燕雷生又听到身后弓弦响,连忙又一个侧身闪躲,但见一支箭又被他躲过去了。 正在他心头暗喜之时,风云突变。他此时突然听到身后竟然还有阵破风声。 然此时已无可避,只见一支箭矢飞来,“啪”的一声,竟直直插入了燕雷生后背。 其力道甚大,在其前胸靠肩附近露出了两寸箭头。 燕雷生大叫一声,从空中落了下来,朝岗下一路跌翻落滚而去,不知死活。 原来夏羽这第二发射出的乃是两支箭,名曰“连珠箭”。 明面上只有一支,其实第二支箭隐藏在头支箭的后面。击发速度比头支箭要慢上半息。 第二支箭还需要提前预判对方闪躲方位,方能命中。 然拉弓击发仅需一次完成,这就造成了对方的麻痹大意,以为射向自己的只有一支箭而已。 燕雷生便是着了此道,被夏羽一箭命中。 秦双双在画中听到燕雷生一声惨叫 第65章 哈总管 燕雷生从空中跌落之后,在斜岗半腰处一阵跌滚,最后被一棵树拦了下来。 此处四处荒草丛生,植被茂密,正好可以借此暂避一时。 燕雷生先摸了摸怀中,画卷仍在。再低头看了看胸前伤势。只见那柄箭头上竟画有符文,正在微微闪烁。 “吸血符咒!”燕雷生连忙朝自己天突,膻中,期门三处穴位连点数下封闭穴道止血。 然后又拿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巴掌拍在箭头上。 此时燕雷生面露痛苦之色,手抓泥土,银牙紧咬。箭头此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之声,烟雾过后再看时,虽箭头还在,但上面的符文已被烧去。 “他们手中有灵识盘,此地不可久留!”燕雷生顾不得拔出箭矢,只得收功敛气,专找荒草茂密的地方钻,一路跌跌撞撞的摸下岗去了。 “嗯?此人难道死了?”夏炎见到燕雷生被射中后,一路纵跃追去却感受不到气息,也不见其踪影。 此时夏伏手拿灵识盘赶来道:“此画正在岗脚下移动,速度并不快。” “好!这次绝不能让他给跑了!”确定好方位后,夏炎随即率众人追来。 燕雷生摸下岗来,便绕着岗脚朝前奔去。 他也不知道前方是何处,只顾埋头奔跑。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在问: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究竟想去哪儿? 是啊,我在做什么?我要去哪儿? “燕大哥,我感觉到你吐气不均,真气紊乱,你一定受伤了。还是把我放下,你自己逃命去吧!只要收功敛气,他们手中的灵识盘是找不到你的!”秦双双声音从画卷中传来。 “哼!你别小觑我!你一直在扰我心智却是为何!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燕雷生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一定就会去办到!” 燕雷生此时已经感觉自己真就要跑不动了。这种疲劳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自从加入了刑房后,整天就是画卯,办差,喝酒。曾经自己想追求的那些东西仿佛都已离他远去了。 为什么?我现在如此疲惫,内心却如此愉悦? 仅是因为此时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就在燕雷生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时,只觉身后传来一道掌风。 燕雷生想也没想,转身就一掌拍出。结果却被那掌直接拍飞了出去。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连真气都没调动,就敢跟人对掌?”只见那人缓缓走来,一头赤发,虎背熊腰,留一嘴山羊胡子。 将燕雷生击飞的正是夏炎。 燕雷生此时口中咳出数口鲜血,背上插着一支箭,但依旧在向前爬行着。 这个时候,夏羽和夏伏也赶到。见到此景,夏羽摇了摇头道:“燕捕头如此这般,却是何苦!” “夏伏,去把他身上的画拿来!”夏炎眉头一皱道。 夏伏走上前去,摸到画轴放在其胸前,便伸手去燕雷生怀里掏。 此时燕雷生却把画紧紧抱在怀里,大叫道: “这是我的画!你们不能拿走!我答应了她要把她送回家去的!” 夏伏的手被他紧抱在衣服里,使不上力气,只得把手抽出来。 夏伏对着夏炎道:“他看来对那画执念颇深,这怎么办?” 夏炎道:“此人也算是条好汉!那就打晕他再取画罢!” 就在此时,但听有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哇哈哈哈!我的仇人原来都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前方远处出现了一队人马。 领头的那人五尺三寸高,戴了顶毡帽,披了身青色牛皮甲,提了把朴刀。虽然是把朴刀,但在它手中却似关刀一般。 夏字堂三人定睛一看,却是老相识,哈总管! 此时哈总管看来精神头还不错,也不知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只见它骑了一头黑毛凹睛獠牙野猪,带着一队人马,雄赳赳的走了过来。 在它身后更有两个野牛精充做大旗手,一面旗玄底黑字,上书一个“哈”字。另一面旗墨底赤字,上书“临山外事总管”。 “哈总管,就是他们打伤了你,还抓了小七?”哈总管身旁一个妖怪问道。 哈总管咧嘴一声冷笑:“对,今儿一个也别叫他们溜了!” 夏字堂三人看到哈总管那边也就二三十人,心中也不虚。 于是就先放下燕雷生,招呼身后四十多个喽啰,摆好了阵势。 只见夏羽高声喝道:“哈总管!想不到你还活着哪!你可真是皮糙肉厚耐打啊!” “哼!那晚你们仗着人多,将我打伤还绑走了黄小七!如今黄小七在哪儿?!”哈总管一抬朴刀,队伍于是停了下来。 “早已入腹中矣!”夏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哈总管闻之不怒反笑:“好好好!你们啸聚山庄办事果然不留余地。这里可是临山!不是临江府,更不是你们那韦陀山!今日你们有个算个,一个人也别想逃掉!” 哈总管言罢,转过头嗡道:“哈哈儿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小妖一蹦一跳的来到哈总管身前,唱个大诺,扑通一声,单膝下拜。 只见此妖生得:秃头无鼻,嘴开脸阔。脸似青皮鬼,舌有三尺长;远看眼睛大,近看像蜻蜓。 此时它披着一件破甲衣,穿了条墨色短裤,打双赤脚。肩扛着一杆长枪,足足有它身高两倍还长。后面则背着一个竹筐,里面插有数根令旗。 “命你速速擂鼓,召集本部全体兄弟,前来助阵!”哈总管厉声道。 哈哈儿在地上道了一声“得令!”。 随即只见它把长枪插在地上,原地一个翻身,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肚子里开始咚咚咚响个不停。声音沉闷,略有回音。 少时,只见有百十多个妖怪从四面赶来,迅速在夏字堂众人前摆好阵势。 但见这百十个妖怪喽啰,无非就是些山精树怪,豺狐鼠兔之类的山妖。大都初俱人形,兽面人身。 第66章 阵斩邱先锋 哈总管见阵势已成,口中嗡声道:“谁去打头阵?” 话音刚落,只听阵中一尖细声传来:“末将愿往!” 只见从阵中走出一怪: 全身墨青色,奇怪的是竟蒙着双眼好似瞎子般。鼻孔只是两个细孔,跟它小嘴排在一起就像个倒立的“品”字。 身材修长健硕,打个赤膊;下着条皂色短裤,赤脚。从头到脚,一身刺青,近看似梵文。左手提着一柄混铁点钢叉,右手挽着一个圆盾。 那怪走到哈总管面前,纳头便拜:“末将邱细细愿打头阵,以挫敌锐气!” “嗯!很好!小的们!为邱将军擂鼓助威!”哈总管点了点头嗡声命令道。 此时夏字堂早已摆开阵势,只听对面哈总管本阵处鼓声雷雷,呼声阵阵,一怪提着钢叉圆盾冲了出来。 那怪冲到阵前,用钢叉一指喝道:“我乃哈总管旗下先锋邱细细是也!谁敢前来一决雌雄?!” 夏伏见了,便想出阵。 此时夏炎道:“夏伏稍候,待我先去会会此怪!” 夏伏听罢,点了点头道:“堂主小心,此怪看似有些古怪。” 夏炎跃出本阵,大喝道:“我乃啸聚山庄秋字堂堂主夏炎!特来会你!” 邱细细听罢,哈哈大笑一声:“原来贼人头子来了!甚好!且看我这个先锋生擒了你这厮!” 夏炎不再搭话,几步跃到其身前便一拳挥出。 邱细细则用盾一挡,同时手中钢叉则向夏炎叉去。 夏炎觑得真切,起手击盾本就是虚招。只见他一手将钢叉握住朝前一带,另一只手也握住钢叉柄部,两手一扭,便想将其卸下。 邱细细见状则冷笑连连,只见其握叉左手竟然不松,任由夏炎扭叉,左手却变成了一股软绳般扭曲变形了。 夏炎此时见此一愣,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邱先锋已用右手圆盾向他击来。 其盾呼啸带风,一看就知道邱细细用上了全力。 既然已输一招,夏炎也迅速做出改变,左手放开钢叉,一掌便向圆盾拍出。 但听“嘣嗡嗡”的一声响,两人都借盾风掌力相撞而顺势弹开。 “此怪手臂竟如此怪异!”夏炎心中暗暗吃惊。 只见夏炎大喝一声,脚踏工步,双手掐诀,身上真气开始迅速提升。 “哪有那么容易!?”邱细细见他在提气掐诀,亦尖叫一声,腾空而起,作势要给夏炎一叉。 就在邱细细腾空之后,突然感觉有股劲风朝它袭来,连忙用手中圆盾一挡。但听“啪”的一声,一根箭矢插在了圆盾上。 “哼!还放冷箭!”邱细细被此箭所扰,身法上便迟了些。 见它方才落地,已离夏炎不过一丈。它脚下也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竟一步而至其面前,一叉便向夏炎面门戳去! 而此时夏炎诀已掐好,咒已诵毕。一掌便朝钢叉拍出。 但听“嘣”的一声,钢叉竟被其一掌拍开,邱细细感觉持叉手掌一阵发麻。 正在邱细细暗自吃惊之时,夏炎的连招已至。 只见夏炎双手齐发,左右开弓,瞬间向邱细细击出了七八掌。 邱细细见其势大,连忙举盾抵挡。只听得掌风击在盾上发出一阵“咚咚咣咣”之声。 邱细细右臂一时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而让它更吃惊的是,它发现手中圆盾此时竟已有细小裂缝,怕是难以支撑了。 眼看圆盾裂缝越来越大,邱细细连忙手一掐诀,身体竟突然开始缩短。 而夏炎在连续拍出十余掌后,只听“啪”的一声,圆盾已被其拍得四分五裂。 而那块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圆洞,此时邱细细已不知去向。 “哼!土遁术!”夏炎迅速摸出一张符箓,略念咒语后便将符箓朝着洞中射去。 三息之后,只见一股火舌从圆洞喷出,高约数丈。 而此时邱细细却依旧不见出来。 正在夏炎疑惑之时,突然觉得脚下有异样,连忙一纵避开。 只见邱细细从地底双手持叉,全身螺旋钻出,地面泥土呈螺纹状四散开来。 邱细细见一击未中,并不恋战,便一个翻身,钻入地下又不见了。 如此这般数次之后,夏炎渐渐瞧出端倪。“此怪的速度似乎已越来越快,想必是地下这片泥土已被它挖洞松土,弄得极为蓬松了!” “它在等待一个绝佳机会,那就是用我脚下的泥土将我掩埋,从而一击必杀!” 夏炎看破邱细细的意图后,嘴角便开始不断蠕动,看似是在念咒。 而当邱细细准备再一次如法炮制之时,夏炎此次却不再躲闪,反而迅速做了一个单手倒立,而另一只手结印后向地面一掌拍出。 只见这掌拍出后,竟数息并没有反应。众人都在疑惑之时,突感觉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地下传来由远至近轰隆隆的声音。 此时只听夏炎大喝一声“滚出来!” 夏炎此时将结印手掌从地面猛得抬起,同时身体朝后一射。只见一大股泥土如同一条蛇一般被他从地下吸了出来!在空中就像一道弯曲的泥柱。 只见泥土中貌似混杂着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夏炎此时掌诀早已掐好等候多时,更不搭话,立马便是两手并用,向空中泥土拍去! 只听空中“轰轰”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泥土草根飞溅。不多时,一些被掌风卷入到空中的枯草竟被掌风燎燃,星星火点四处飞舞。 而夏炎仿佛此时已经杀得兴起,体内真气就像是永不枯竭一般,并不停止一息,持续强攻。 列阵双方此时都已看得呆了。 当夏炎足足拍出三四十掌后,他发现手中铁掌指套已经不承其掌风温度,竟开始出现软化趋势。 于是他连忙停下,用早已贴在掌背处的符箓给铁掌降温。 只见双掌一接触符箓后,顿时哧哧直冒白烟。掌心处莹红一片,手掌大部均是红光暗闪,久久不熄。 那个邱细细,此时气息全无不说,就连一点残渣都没能 第67章 燕雷生的无奈 “啊?邱将军被杀了!”妖怪喽啰们一阵骚动。 而夏字堂这边则是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此时哈总管的脸色由青转黑,只见它踩在野猪背上挥舞着朴刀大呼道:“小的们!替邱将军和黄小七报仇!给我上啊!” 而哈哈儿则迅速趴下,肚子里又开始发出鼓声。但见那群妖怪喽啰们的左右两翼开始向夏字堂两翼包抄。 而妖怪本阵弓箭手亦开始向前移动,准备射出箭矢。 “堂主!快回到阵中来!”夏羽大叫道。 “哈哈哈!可惜夏仲那家伙不在,要不我跟他一起配合今天定要杀个痛快!你们守好本阵,无需管我!小羽替我防备我身后!夏伏不要出阵,主要负责保护小羽!” 只见夏炎仰天大笑数声后,便冒着妖怪们射出的箭矢,符箓向前冲去! 夏羽瞅见远处一弩手正在向夏炎瞄准,连忙一箭射去,弓弦响过,那怪应声倒地。 此时夏炎已被众妖包围,只见他双掌齐飞,掌风所到之处妖尸横飞,盾牌碎裂,枪棒皆折。一时之间,妖怪喽啰们竟不能挡。 而此时妖怪两翼亦将夏字堂众人夹在当中。而夏字堂人虽少却并无怯阵者,盾在前,枪在后,阵势有序。 两翼妖怪虽然势大,却无好应对之法,转瞬之间反折了数人。 哈总管站在野猪背上,见三路兵线均受挫,心中暗暗吃惊。 此时只听哈哈儿道:“禀总管!我部的黄将军与胡将军各领本部人马赶到!” 哈总管闻之大喜,转头望去,只见东北方出现一队人马约百余人,旗上书“黄”字。西南方此时也出现一队人马,约七八十人,旗上书“胡”字。 “快传令,黄部人马攻敌左翼,胡部人马攻其右翼,同时黄胡两部各分兵两成,绕敌后完成合围!”哈总管连忙下令道。 “是!”只见哈哈儿领命后,又趴在地上,开始腹中擂鼓。 片刻之后,但见妖怪左右翼得此生力军后军势大增,还有数十人绕到夏字堂后部进行攻击。夏字堂众人已被团团包围住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妖怪越来越多!咱们得想办法了!”夏伏在后军一人单扛数十个妖怪,感觉已经力不从心了。 而坐镇本阵的夏羽也亦同样感觉,于是聚集真气,口中发出了声刺耳呼哨。 这是夏字堂撤退的信号。只见夏羽抓起五根箭矢,朝东南方妖怪阵中一气连射五箭。 箭矢被其真气包裹,所到之处,一箭连贯三两妖怪,如穿素缟一般。只见东南方顿时就打开了一处缺口。 “撤!”夏羽高呼一声,带着众人边打边撤。 在他发出呼哨后,夏炎与夏伏也同样察觉到了,随之亦开始向本阵靠拢,一同向东南方向突围。 此时燕雷生正坐在地上盘腿运功疗伤,脑袋低垂,貌似脑中还未清醒。只是还有一只手,仍然隔着衣服牢牢握住放在内衣处的画轴。 夏伏见了道:“你这黑厮,还坐在这里作甚?”言罢一把抓住其后颈衣领,如提童稚,跟随本部大队人马一起突围。 “啸聚山庄败了!啸聚山庄败了!”哈哈儿爬在长枪杆上拍手大呼道。 哈总管观之,夏字堂的阵脚的确开始移动。 “想跑!没那么容易!哈哈儿给我速速传令黄胡二位将军,命令它们增强东南方兵力,截住他们!” 只见夏字堂众人在向东南方撤了几十步后,又被妖怪们拦住了。 此时夏炎已冲到本阵前方,此时他把两张符箓贴在掌心,大呼一声:“众人随我来!” 贴符在掌心,这是要借用符箓威力,增强攻击力。然而代价就是将会消耗自己更多的真气与体力,同时也不能随时变换指诀。算是有利有弊罢! 只见夏炎聚气片刻,见到众人皆已跟在自己身后,于是大喝一声,便朝前方妖怪阵群中双掌猛送出去。 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掌风扫过之处,土地如犁翻过,寸草不生。方才此处还有支二十个左右的妖怪组成的小队,一息过后竟然已无踪影。 夏炎此时只见自己掌心处的符箓已黯淡无光,遂扯下换上两张新的,带领众人便向空处转移。 此时燕雷生经过一段时间打坐运功,已经能提起几成真气,脑中也渐渐清醒,于是站了起来。此时才猛然发现,自己与夏字堂众人均被一大群妖怪包围了。 “黑厮,你终于醒了!”夏伏手持弓箭转身对他说道。 “这是在哪里?怎么有那么多妖怪?!”燕雷生马上摸了摸怀中画轴,发现还在,心中于是稍安。 “还在临山!被哈总管的喽啰们包围了!黑厮,你还能作战吗?”夏伏一边射箭一边问道。 “嗯,还,还行吧!” 燕雷生话音未落,只见夏伏把手中弓箭与箭壶朝他怀中一扔,一个掐诀便隐身不见了。 “你这就独自跑了?!”燕雷生没做理会处。于是抄起弓箭,一箭便放翻了远处一个执旗妖怪。 “我这是又在干嘛?我怎么又开始帮打伤我的人了?我到底在干嘛?!” 一时间,燕雷生脑子稀里糊涂的乱想不停。 “堂主!你这般使用秘术,真气很快就将耗尽的!”夏羽见夏炎连续使用符心掌,连忙提醒道。 “我如何不晓得!但今日势急,不得不如此!” 夏炎言罢,又是两掌挥出,前方妖怪顿时又被清除了一大片。 不过击完此掌,他竟感到有些气喘吁吁,心跳加速冷汗直冒起来。 这些都是真气开始衰竭的征兆。 就在此时,夏炎听到夏伏在其身旁悄声说道:“堂主可就地打坐调气,我在身旁为你护法。” “那就有劳了。” 夏炎说完便朝自己身上贴了一张符箓,开始打坐调气起来。 而此时夏字堂其它人等也都陆续赶来,将夏炎刚才轰出的空地占据,组成防御阵势。 夏字堂的列阵于是又开始慢慢移动了起来。 那 第68章 黄胡二将 夏字堂众人刚刚排好阵势,黄胡二位将军就率众赶到了。 只见黄将军脸色泛黄,留八字胡须,细眉小眼,鼻长嘴尖。身材健硕,手持一杆缨枪。头裹虎皮头巾,身披熟牛皮盔甲,腰系虎头扣带,脚蹬水纹钉头鞋。骑着一头花毛啮齿野猪,领着一队野猪骑手。 而胡将军则体格雄壮,身材高大,腰粗臀圆。面色黢黑,留一脸络腮胡子,环眼阔嘴,面容凶狠。头戴青铜盔,身披锁子甲,脚蹬皂靴。手持一柄开山梨花斧,骑着一头白鹿。身后有一群梅花鹿骑手跟随。 两怪远远看到夏炎坐在本阵中打坐,遂互望了一眼。 此时黄将军道:“我观那厮真气暗弱,貌似已气衰力竭了吧?” 胡将军听罢也点头道:“我想也是!他们与哈总管本部已经厮杀多时,想必也是强弩之末,该差不多了。” “趁他虚要他命!你我一起杀将进去,建此奇功,如何?”黄将军提议道。 “好!” 只见两人说完,各自就开始掐诀念咒起来。 少顷,只见二人分率着本部亲兵,便开始冲阵。 夏羽远远见了,知道这两个怪不会那么轻易对付,就寻思把其手下喽啰先解决掉,除去二人羽翼再说。 连忙手持弓箭,快速击发。 只见箭无虚发,黄胡二将身后的野猪与梅鹿骑手纷纷应弦倒地。 黄胡回头看时,两人部众已折了两成还多。顿时咬牙切齿,加速朝夏字堂本阵冲来! 待到离阵前还有数丈远的时候,一箭飞来正中黄将军座下花毛野猪眼眶,只见那猪“嗷嗷”数声后便扑地而倒。 此时黄将军反应奇快,一跃而起便朝那个射箭之人冲来。而同时它手中那杆缨枪舞得是风车斗转,将飞向它的箭矢和符箓统统击飞击爆。 而胡将军见了,随后一步就从鹿背上纵身一跃,挥舞着开山梨花斧,朝夏炎奔来。 黄将军已跃入阵中,一落地周围便有几个啸聚山庄喽啰,手持刀枪棍棒朝它一拥而上。 只见它并不慌乱,持枪就是一个上劈挂,随后原地使了一圈“云抡棍”。这本是棍法中的一招,被这怪融会贯通到枪法中了。 那几个啸聚山庄喽啰见状顿时只得后撤散开。 就在这功夫,黄将军看到了那个把它射下猪的那个弓手。长得黑黑的,头上只扎了个白色发巾,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衙门皂服甚是奇怪。 黄将军盯着此人,两眼冒火,一个跨步朝近得身来,举枪便刺。 那个弓手正是燕雷生。此时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用秘术暂时压住了体内伤势,背上依旧还插着夏羽的箭。 燕雷生看到黄将军来势凶猛,也不硬接,弃弓拔刀,先闪到一边暂避锋芒。 黄将军不依不饶,枪尖一抖,朝着燕雷生又刺了一枪。 就在这时,黄将军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有道剑气袭来。 “贼人阵中竟还有个隐身潜行者!”黄将军也算久经战阵,脚下身法一变,躲过了这一剑。 而那个隐身人一击不中,立即收功,随即又消失了。 就在这当口,胡将军已跃入夏字堂阵中。有几个山庄喽啰扑上来,被它一斧一个全都劈成了两半。 它目光迅速锁定了不远处正在地上打坐的夏炎,正待向前,却只听一声弓弦响,一道白光朝它头上射来! 胡将军一歪头,此箭便躲过去了。正在它想转头望去是谁在用箭射它之时,又一道白光扑面而来! “连珠箭!”胡将军急用斧头一挡,只听“铛”的一声,一支箭射在了斧头上。 “嗯……好生厉害的弓手!绝不能放任不管,我还是先解决掉他吧!”胡将军看到不远处有个人一身戎装,正在从箭壶中掏箭。 当下主意打定,便挥舞着斧头向夏羽冲来。 夏羽见胡将军朝着自己来了,也不慌乱。只见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箭,扣在弦上。唰刷刷,将三支箭前后不一的朝它射了出去! 射完箭后,夏羽身影一阵模糊,随即消失不见。 而胡将军见三枚箭矢迎面而来,握住靠近斧头的斧柄顶部进行遮挡。 只听见“铛铛铛”三声,三枚箭矢均被它挡下了。 而此时胡将军却感到有人已经近到身前,一股剑气向它身侧袭来! “隐身人!?”它根本没迟疑一分,抬手就是一掌拍出。 然此掌却拍了个空,这剑竟然是虚招,真正的一剑却是刺向它的膝盖。 胡将军又连忙抬脚,并拿斧柄一挡。大汉终究转身不便,此时一会儿侧身一会儿下三路,它的身法已经乱了。 此时只见夏羽出现在了胡将军背后,手起一匕首便扎进了它的后背。由于它皮糙肉厚,又身着锁子甲,故而夏羽这刀只插入了五成左右。 夏羽感觉就像用刀扎了一棵大树一般,暗自震惊不已。 只见胡将军怒吼一声,浑身一抖,妖气迸发而出,只一抖便将夏羽从后背震落,随即转过身去便是一拳。 夏羽还没从震惊恢复过来,躲闪不及,只得用双手交叉十字来硬挡。 只听“嘭”的一声,夏羽被胡将军击飞了出去。双手护腕俱是粉碎,也不知手臂有无大碍,只见他口吐鲜血,气息开始不断减弱了起来。 “竟敢从背后偷袭我!你们啸聚山庄的人都该死!”胡将军摸了摸后背流出的血液,发觉鲜血颜色正常,此时心中方才稍安。 言罢,提起斧头朝夏羽走了过去。而夏羽这时候半靠在地上,气息渐渐萎靡,貌似已经不能动了。 “去死!”胡将军将手中开山斧抡圆了,这斧头眼看就要即将劈下去。 “住手!”一声脆喝传来的同时一道剑光也向它颈部刺来。 “我就知道你一直还在!”胡将军准备已久,徒手便将此剑抓住。 此时只见它面前空气一阵波动,一些符文在空气中忽闪而过。一个稍瘦偏矮的蒙面人握着一柄玉剑显现了出来。 “ 第69章 八极拳斩妖 “啊呀呀!你这该死的小东西!”胡将军疼得跳了起来。 只见它左手握住玉剑一甩,就把夏伏连同玉剑甩到了一边。右手则丢掉斧头,伸到后背一把便抓住了夏羽的腿,将他从自己背上扯了下来。 此时只见它性发,用手抓住夏羽腿在地上反复挥抡,如同在挥舞一根皮鞭。 “夏羽!”夏伏此时趴在地上见了,目眦欲裂。 不久前,燕雷生这边。 黄将军刺出了数枪皆被燕雷生拆挡闪过,此怪不由大怒。于是把那枪使得如同呼呼带风,横扫过来。 燕雷生此时已不能再躲,因为在他身后就是夏炎了。 如果他躲闪了,那这枪就会扫中夏炎。于是他想也没想,便架刀抵挡。 谁知刀与对方缨枪刚碰上,力道传来,自己体内真气顿时开始乱窜。 燕雷生顿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人也随即被一枪扫飞。 他内伤颇重,本就没有医治,根本就扛不住此妖全力一击。 真是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 “哼!你这黑厮,看枪!”黄将军一枪便朝燕雷生刺来! 燕雷生此时只能闭目待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地里突然伸出一只铁掌,一把将缨枪抓住。 除了夏炎,还能有谁。方才他一直就在关注这个黄将军的动向。燕雷生替他挡了一枪他也知晓,本来他原本就想诱使妖怪麻痹大意,好一击制敌的。 “嗯……好大的力气!难道,你这厮恢复了?!”黄将军想把枪从夏炎手中挣脱,却如蜻蜓撼柱,纹丝不动。 夏炎并不搭话,手一拉枪,便将黄将军带了过来。随后便朝它连续三掌拍出。 黄将军感到对方掌风如潮水般向它涌来。心中当即大骇,连忙丢枪,双手交叉十字防御,同时并向后一射。 但听得”啪啪啪”三响,只见黄将军竟从阵中被拍飞了出去,落在了外面那些妖怪群中。 “嗯,方才你明知自己有伤还替我硬扛了一击。这份情我夏炎记下了!”夏炎对燕雷生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但听得夏伏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夏羽!” 夏炎转头一看,只见夏羽被胡将军倒提起来反复摔打,而夏羽气息已经变得萎靡至极。 见到此景,他顿时就瞋目裂眦,气得浑身筋突暴走,一个跃步就朝胡将军纵去。 胡将军正在捶打夏羽泄愤发作,突然感到一股巨大掌力向它拍来。二话不说抬手就对了一掌。 “轰!”两股掌风相撞,发出了巨大声响。 这一掌竟把胡将军震得后退数步,正当它还没缓过劲来时,只看到有个人腾空而起又朝它连拍数掌。 这次它不敢再托大,连忙把手中夏羽随手一扔,双手挥掌相迎。 但听得噼里啪啦声声巨响,掌风几乎肉眼可见的四处横飞。泥土与青草被掌风燎得一时间湿雾弥漫。 就在这湿雾之中夏炎与胡将军正在贴身肉搏。 此时二人都还在夏字堂众人阵中,所以夏炎选择腾空而起同它对掌,第一避免伤到夏字堂其它人,第二胡将军若想让他投鼠忌器也不能得逞。 最后夏炎落地后选择迅速与其贴身缠斗,也是同样的原因。 此时夏炎以八极拳的八极开门炮作为起手,先两肘竖在面门,看似作为守势。 胡将军见状大喝一声,一记双风灌耳轰向他头部的左右两侧。 此时夏炎一招双撑肘,脚下向前一跨。同时双手向左右两边顶开它的双拳,在拆掉了它的进攻的同时,亦打开了它的门户。此时一个双顶肘,直接顶在了胡将军的正心窝处。 八极拳号称“你进我也进,你退我还进!”打的就是一个强势。 胡将军遭此一击,朝后一个踉跄,但身却未倒。 夏炎岂能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跨步向前。胡将军看他步步紧逼,一记直拳轰其面门。然夏炎身法玄妙,转身避过此拳同时又一记挑肘击中胡将军的下巴。 胡将军顿时仰头朝后,夏炎此时又跨一步,在其怀中打出一招弓步靠肘,正中胡将军头部。只听“咣”的一声,将其头盔砸裂开来。 肘法运用始终贯穿在八极拳实战中,八极拳讲究有手就有肘,输手不输肘。 胡将军此时只得被动防御,用一双大手护住头颈胸,暂缓一下再伺机反击。 而它忘记了八极拳中就有一招是专门针对此种防御的,那就是左右硬开门。 所谓硬开门,就是不管对方作何防守架势,我就是一肘强开,打的就是一个狂妄迅猛,毫无顾忌。 八极拳乃是至阳至刚的拳法,主打的就是正面硬刚的这种气势。 夏炎一招左右硬开门打开胡大人双手防御后,迅速跃起,右手向其脑门百会穴肘击过去。 胡将军见了慌忙双手抱头护住头顶。 而夏炎其实真正的实招却是跳在半空中的膝顶。只见直接顶在胡将军的气海穴上,让它顿时岔气,后退半步。 而胡将军忍住疼痛,低头瞅见夏炎脚方落地,此时怒吼一声,向前便想给他迎面一击。 而夏炎此时并没闪躲,而是对其跨出的那腿的迎面骨上使了一招搓踢。 此乃八极拳中经典腿法,隐蔽且具有杀伤力,常常攻击对手的迎面骨,造成对手严重伤害。 但听啪的一声,胡将军的小腿骨竟貌似被踢裂了。 而此时夏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跨步到其身前。用八极小缠将其缠住。 八极拳中的缠,号称天下擒拿第一把。讲究小缠缠腕,大缠缠臂,双缠缠身。 此时夏炎便朝着胡将军脑袋身体持续肘顶,顶膝,硬拳,掌刀。打的那怪身上锁子甲碎片乱飞,口中嗷嗷直叫。 八极拳下杀手的时候不是把人顶飞出去,而是抱怀里打,把敌人拉在身边持续进攻,直到打死为止。 夏炎足足打了五六十拳,眼看此时胡将军跪在地上已经气悬若丝,摇摇欲坠。 于是他便使 第70章 秋字堂来了 “胡将军死了!胡将军被那个山羊胡子打死了!” 妖怪喽啰们一阵骚动,包围圈隐隐有溃散的迹象。 “慌什么!谁敢临阵脱逃,定斩不饶!”只见一个脸色泛黄,留着八字须,手里提着一杆缨枪的妖怪大声喊着。 看来黄将军被夏炎击飞后,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见它重新找来了一把缨枪,又骑上了一头黑毛野猪。 而此时夏炎和夏伏正在查看夏羽伤势。 “只是昏迷过去了,身上骨折多处。还好,内伤不是很严重,也没有大出血!”夏炎用真气走了一遍夏羽的脉说道。 “这样就好,方才真的吓死我了。”夏伏回想当时夏羽惨状,貌似惊恐未定。 “找两个人轮流背着他!夏伏你寸步不离他左右!现在咱们得赶快突围!” “是!” 夏炎这时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燕雷生,只见燕雷生还坐在那里,于是就走上前问道:“捕头还能走么?” “我还行!”燕雷生此时又缓过来一阵儿,杵着刚才黄将军遗落的那杆缨枪,站了起来。 “好!我就知道你也是条硬汉!没那么容易就倒下的!你就跟着夏伏,我们这就突围!”夏炎一拍燕雷生肩膀,差点没把他拍倒。 此时远方高处,哈总管看到又折了胡将军,顿时火冒三丈。 “哈总管!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叫……”这时它身边有个穿长袍拿折扇的老妖师爷说道。 “你意思是叫它们来跟我抢功?!今日我已经损兵折将,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此时再叫它们来,岂不血亏!!” “哈哈儿!速传令,获得敌酋首级者赏还妖丹三粒!获得敌将首级者赏还妖丹一粒!获得敌喽啰首级者赏血食一份!临阵退缩,畏战躲避,脱逃者,斩!” 哈总管说完一拍大腿,一副出了血本咬牙切齿的模样。 “是!得令!” 随即,战场上所有妖怪都得知了这个消息。真可谓重赏加军令,马上就立竿见影。 夏炎他们看到原本都有些退缩畏惧的妖怪们又开始不再后退,甚至某些局部,都又开始尝试进攻了。 此刻,哈总管见时机已到,便把自己随身的那三十个亲兵卫队妖怪亦派了出去。 命它们从后面不停袭扰拖住夏字堂众人。 “呵呵,看来今日你我都要葬身于此了罢!”夏炎此时又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堂主,大家兄弟一场,今日一同赴死,又有何惧?”夏伏盯着夏炎,又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夏羽,一脸决然的说道。 夏伏说完之后,又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打坐的燕雷生道:“你这黑厮,你怕死吗?” “如何不怕!”燕雷生白了一眼夏伏说道。 “哼,胆小鬼!” 就在妖怪们将包围圈越缩越小之时,只听得东面传来一声长啸。 随即,东面山坡上出现一群人马,约百余人。 但听得领头人高呼了一声:“休伤我兄弟!”夏炎与夏伏听了,顿时喜出望外。 夏炎定睛一看,心头顿时一阵狂喜。不禁仰天长啸一声,大喝道“秋堂主你可来迟了!” 只见那百人队,人人皆骑马。领头那人,胯下一匹黄骠马,大概四十年纪,容貌甚伟: 竖眉凤眼,俊鼻国脸;面如冠玉,须美身长。 头戴一顶鹦绿武弁冠,内着犀皮甲,外披青袍缎。手提一柄虎首大刀,身后背缚五色飞刀。 此人便是秋字堂堂主秋飞雨。 此时秋飞雨身后一人格格笑道:“夏伏妹子,今日厮杀的过瘾!” 听那声音却是个女的,只见她: 柳眉樱嘴芙蓉脸,玉琢银盘未曾开;香腰芊芊近似折,眸中涟漪让人猜。斗笠薄纱轻挽起,露出俊俏脸一张。 护胸薄甲外套,内衬紧身赤衣;腰系一条丧魂鞭,手持一把锁喉枪。 真是:锁眉一恶,英气飒爽;回眸一喜,千姿娇媚。 此人便是秋字堂堂主女儿,秋凌霜。 只见这队人马随即冲进妖怪队伍,妖怪们皆一触即溃,纷纷溃散。 此时黄将军见势急,连斩脱逃的两妖,这才稍微稳定住了局面。 此时只见领头那人手持大刀策马向它奔来,当下也不搭话,一拍胯下猪头,便挺枪上前。 就在二人还有两丈距离即将交马之时,秋飞雨左手一抬,口中喝了一声道:“中!” 只见一柄铅色飞刀从他手中飞出,黄将军应声落猪。 随即一息之后,秋飞雨拍马赶到,只一刀便结果了此怪性命。 而只听秋飞雨朝黄将军一招手道:“回来!”只见那柄飞刀便又自行飞回他背上刀匣中了。 一阵烟雾过后,黄将军现出原形,原来是只大黄老鼠。 其余妖怪,见黄将军阵前被斩,皆肝胆俱裂,纷纷丢盔弃甲,满山逃命。 秋字堂众人此时犹如烈焰焚絮,所向披靡一路冲到夏字堂众人面前。夏字堂众人见了莫不欢声雷动。 只见秋飞雨从马上一跃而下,夏炎与夏伏早就迎了上去叩拜道:“多谢秋堂主舍命来救!” 秋飞雨连忙将二人扶起道:“都是自家交命的兄弟!何谈感谢二字!今日我亦是领了庄主命令前来接应你们。” 此时见秋凌霜亦下马来,握着夏伏手到边上去了。两个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女儿私房话。 秋飞雨先去看了看夏羽伤势,然后对夏炎说道:“小羽兄弟伤势颇重,夏字堂的其它兄弟也死伤过半,现在就退兵罢!” 夏炎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盯着远处的哈总管,眼中似有火焰。 哈总管站在远处见夏秋字堂竟已合兵一处,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闭眼数息长叹一声后,嗡声喝道:“哈哈儿何在!?”言毕便持符掐诀,口中念咒。 哈哈儿闻声即应,立马一蹦而来,跪拜在其面前。 此时只见哈总管把手中符箓朝哈哈儿脸上一扔,道了声:“疾!” 哈哈儿立马抬头,张开大嘴接住。顿时两眼暴 第71章 风大帅 此时啸聚山庄两队人马见状大吃一惊。 “再耽搁下去不知还会来多少妖精,大家准备撤退!把马分配好,中军带上伤员,两人一匹马!我率秋字堂四十骑负责垫后!”只听秋飞雨对大家说道。 “我秋升亦随师父殿后!”只见那是个赤发壮汉,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拱手道。 但见那人满脸横肉,其貌甚恶。浓眉环眼,狮鼻血口;胡须乱长,宽颚短脸。尤其是脸上有一条刀疤,从左眉直直延到右颚,如同树根蚯蚓弯曲延展。 裹了条黄头巾,敞开一件赭色挂衫。露出一身筋肉,双臂青筋贲张,手持一柄五尺熟铁狼牙棒。 此人便是秋字堂执事秋升,乃是秋飞雨的二弟子。 此时秋凌霜说道:“爹爹负责断后,那我率秋字堂其它人便为前路了!夏字堂各位兄弟就在中路!” 只见秋飞雨听罢,对她点了点头。 此时只听见有个人说道:“既然如此,我秋辰就跟师妹一起当前路先锋吧!” 众人看时,只见那人约二十七八岁,身高七尺,仪表堂堂,其貌极为俊朗: 剑眉星目,黑髯飘飘;口鼻端正,面如美玉。背缚一把雪色长剑,竟有神仙之态。 头戴铅色发冠,身披素色长衫;腰间一条白玉带,脚着一双锦布鞋。 他便是秋字堂执事秋辰,亦是秋飞雨的大弟子。 “那好!事不宜迟,大家赶快上马!”秋飞雨说道。 这个时候,夏炎对夏伏说道:“把夏羽缚在你背上骑一匹马,我在旁掩护。” 说完又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燕雷生,又道:“燕捕头你坐在后面,跟我同乘一匹马吧!” 燕雷生没有选择,只能这般了。 就在啸聚山庄众人纷纷上马准备撤离之时,又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稍迟便出现了一队人马。 领头的是个彪形大汉,全身披挂,提着把大刀,胯下骑着一头黄牛。威风凛凛派头十足。 它背后跟随一队小妖,锣鼓唢呐吹吹打打一路过来了。 又见有两头牛精旗手打着两面旗号,分别上书为:“临山兵马大元帅”,“风”。 但听得那大汉对众人开口喝道:“尔等啸聚山庄蟊贼竟敢跑到我临山来打秋风!真乃自寻死路!一个都别走,跟我风大元帅过两招!” “哼!那家伙还是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哈总管在远处见了风元帅的军乐队热闹非凡,虽一脸嫌弃但似乎又有些忌惮。 此时啸聚山庄众人都已上马,秋凌霜与秋辰率先锋队已经开拔,夏字堂众人在中路亦开始列队陆续开动。 哈总管远远望见了,而现在自己又无兵可派,只得在旁看着干着急。 “风大帅,看起来啸聚山庄要逃了啊!你的人马又在哪里呢?” 此时坐在滑竿上的女妖精慢慢的问道,其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在唱歌一般。 “哼!靠山娘你这个老娘们儿想保存自己实力就明说,不必激我!” 风大帅环眼一瞪,立马就回怼了过去。 只见靠山娘听罢笑了笑,只顾摇着香扇,不再说话了。 风大帅闷喝一声,吐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符箓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大呼道:“令兵何在!?” 此时从后面跑来四个小妖应声跪拜在它面前。只见四妖皆身材瘦短,腿脚奇长,手持棍棒,背后插旗。 只见风大帅将手中符箓朝四怪射出,四怪连忙扯出身后的令旗接住一裹。 符箓一入令旗,就像被融在了里面一般,没了动静。 “我乃临山兵马大元帅风大帅是也!今令尔等速速前来应卯退敌!如接令不来,我必将军法从事!急急如律令!疾!” 风大帅说罢,便一指四个令兵。 只见那四怪手中令旗开始冒烟,而四人同时一声呼哨,飞来了四只老鹰。一鹰抓一怪分四个方向飞走了。 少顷只感觉地动山摇,空中地上战鼓雷动,喊声四起。 只见漫山遍野的妖怪翻岭跃坡,如浪推波,重重叠叠,连绵不绝而来。 其中还有许多大小头目,各自打着各色旗号,一时间旌旗蔽空,锣鼓喧天。 此时在后军殿后押阵的秋飞雨与秋升见了此景皆为惊惧。 秋飞雨道:“我等厮杀半生也不曾见过这等场面!如今临山已不同往日,却已做大了!” 秋飞雨遂传令,皆只用强弓硬弩,远处袭扰即可,不可接战! 只见十数个大小头目,俱来风大帅处叩拜应卯,高矮胖瘦不分先后。而风大帅则坐在牛背上,环眼微眯,手抚短须,频频点头。 看似它很是享受这般过程。 哈总管远处见了,不由着急在猪背上抓耳挠腮,顿足大呼道:“风大人!官癖足否?贼人遁矣!” 不一会儿只听见一个妖怪小厮回道:“哈总管请说白话!风大帅说它听不懂!” “这个混蛋!”哈总管顿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此时它从怀里拿出一个灵识盘,看见罗针越指越远,不由得心急如焚。 “我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啊!我的双双美人儿!” 正在哈总管心急火燎之际,靠山娘却在滑竿上发话了: “风大帅,你点兵点将都点了半个时辰了,你这是准备点完了就开年夜饭吧?” “哼!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兵法!冒然追击若中了敌人埋伏,这个锅是你的还是算我的?”风大帅冷哼一声。 此时风大帅手下一个妖怪师爷低声道:“大帅,今的确已拖延了半个多时辰,想必啸聚山庄众人已走远。我看还是做做样子,回去在老祖面前也好有个交待。” “嗯……也罢!众将听令!”风大帅摸了摸胡子,眼珠一转,转头对那些大小头目道。 座下那一众头目听了,俱拜伏在地。 “命尔等各率少量精兵前去追击。切记!只需尾随,将其驱出我临山范围即可!不可贪功恋战!此令!” 只见那些妖怪头目听了,俱 第72章 地下河 却说燕雷生跃下深沟,一路磕磕绊摔,抱着头滚来滚去,终于落到了沟底。 期间头碰腿摔不计其数。 只见他踉踉跄跄扶着起来,便朝那草木茂盛之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发现山壁某处有个非常隐蔽的洞穴,便伸进头去张望。 只见里面漆黑一片,遂摸了进去。拿出一张符箓,射向远处。只听一响,符箓钉在洞穴上方,顿时发出耀眼白光。 这时才看见这处洞穴竟然非常庞大,而且里面貌似还挺深。 于是他就坐在地上,拿出画卷道:“姑娘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烟雾过后,秦双双便从画里跳了出来。 燕雷生见她既已出来,随即就用一块石头将那画轴砸裂。 肉眼可见丝丝灵气瞬间从画轴喷出,少顷便再无动静了。 “我已毁掉画轴,想必那些人的灵识盘已无用了。姑娘可在这安心等待日落,便可回家了。” 秦双双听了,大喜过望,连忙跪下道:“小女子在此多谢燕大哥了!” 秦双双跪拜良久,燕雷生却无半点声响。不由抬起头来,只见燕雷生已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秦双双连忙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燕雷生体内有严重的内伤,且背上还有根断箭。加上方才从深沟跌落而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体内真气紊乱不说,还十分虚弱,若有若无。 秦双双见了心头猛的一颤,深受感动,眼泪便流了下来。 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能这般待我!遇到的那些人莫不都是些贪图我的美色,想占我便宜的畜生罢了! 又想起当时燕雷生拒不交出画卷而跟夏字堂众人打斗,逃亡,最后差点送命。 燕大哥舍命救我,我若把他抛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岂不是天理不容? 想到这里,秦双双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又害怕万一啸聚山庄的人来寻到此处,于是她收起画卷,背起燕雷生朝洞中深处走去。 她喜欢黑暗,因为她本就是来自黑暗世界的女鬼。 不多时,洞穴顶部那枚符箓终于燃烧殆尽,最终熄灭了。 山洞又回到了黑暗幽静之中。 只有山洞深处时不时传来一些不可琢磨的声响。 临山脚下,酉时日落时分。 董燕儿被一阵鸟叫声惊醒。 当她在地上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后,第一眼便看到一大群各色雀鸟正围绕在自己周围。 原来它们正在啄食散落在四周的谷物。 “郝义!”董燕儿连忙翻身坐起,从而惊飞了一大群雀鸟。 只见郝义正趴在离她不远处,一动不动,但手里却依然还握着那把出云刀。 董燕儿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腿已受伤了。 周身的疼痛此时才袭来,让她差点哭了出来。 她努力把眼泪咽了下去,拖着一条腿慢慢挪到了郝义身边,用手去探他口鼻气息。 “郝义你还活着!太好了!” 董燕儿欣喜不已,连忙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郝义的胸前被铁链打出了一个洞,胸与腹部之间整条皮肉不翼而飞。 断掉的锁骨与几根胸骨戳穿皮肉露了出来,好在伤口貌似经过处理,已经不再流血。 至于还有没有内伤,她无法辨别。 她现在只知道郝义气息非常微弱,说是气若悬丝也不为过。 布洛空那家伙去哪里了?莫不是摔死,或者被那些强盗抓住了? 不行,这里太空旷暴露了,我得将郝义弄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去! 董燕儿于是在自己荷包里翻出了一张大力符,掐诀念咒后便贴在了自己右臂上。 先去扳断了几根树枝,做成了一副简易床板,然后把郝义放了上去。最后又用衣服包起了一些谷物,亦放了上去。 最后只见她轻轻一拉,便拖动了这块简易床板。 于是她就这么拖着郝义,两人便朝深山老林里走去了。 与此同时,临山一处山洞深处。 秦双双背着燕雷生,也不知在山洞里又走了多远。只听前面有潺潺流水声。 此处洞壁上竟然还生有着一些不知名的菌子,暗暗发着些许荧光。 她放下燕雷生一看,原来是条地下暗河。 “就在此处替燕大哥疗伤吧!” 她先脱下自己丝衣,扯成布条做了一些绷带。 接着把燕雷生的上衣脱去,弄成直起身体,盘腿打坐姿势。在其背上前胸几处穴道点了数下,让其身体僵硬,从而不倒。同时也有封血锁脉,方便接下来的疗伤。 最后尝试着把那根符文箭拔了出来。 只见箭矢一离开身体,燕雷生的伤口就开始流血盈盈,用纱布竟不能止。 想必是那箭头上的符文在起作用,燕雷生只摧毁了箭头上的吸血符咒,而深入肉中的箭杆上的出血符文他却未能发现。 秦双双口诵咒语,双手掐诀,手中结印后便朝旁边河水一招手。 只见一股清泉就射在她左手指端聚集,迅速凝结成冰了。 她迅速将左手指上的冰块摁在燕雷生背上创口处,而右手结印,摁在其胸前创口。道了声“疾!” 只见背上冰块流出一股寒气通过引导,从背部创口流向胸部伤口,最终寒气从胸部冒了出来。 流血渐渐被止住了。 此时燕雷生身体一歪,头靠在了秦双双身上。 秦双双顿时俏脸一红,刚想把他头扶正,可是不知为何,她的手刚拿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只见她也把头慢慢靠在燕雷生头旁,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一双美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似乎在想着什么。 燕大哥你我干脆就这样吧!我俩今后就在此洞穴厮守永久。 就这般过了许久之后,秦双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头猛的抬起来,双手摆正了燕雷生的身体。 不行!你不能死在这里!死在这里的话你的魂魄也将和我一样,被临山的妖怪禁锢永久,成为它们的爪牙奴隶! 放心,我一定会救 第73章 似梦如幻 燕雷生做了一个梦。 一个美梦。 在梦中他与秦双双做了那男女之事。 他在梦里感到秦双双就是个活生生的女子。梦里的他比起现实中更主动,很多时候他甚至是有些粗暴的。 在梦里这就是一个人的潜意识本质? 首次云雨过后,秦双双躺在他怀里跟他讲了一个故事。 在奎星楼那晚,有两人因一本书而由爱成仇。女子跟男子春风一度后,见了此书后竟痛下杀手。而那男子之前曾叫女子跟他一起离开临江府,两人私奔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退出江湖。那男子在杀了女子后,在床上痛哭失声,最终也死去了。 “那是本什么书?”燕南生问道。 “就是这本书。”秦双双拿出了一本白色封面的薄书递给他,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重阳真经!”燕南生一看书名,顿时就愣住了。又赶快翻了翻里面内容,见里面只有几页零散书页。难怪如此之薄。 “怎么是个残本!”燕雷生脸色一变。 秦双双见他脸有暴戾之色,有些害怕,说道:“许多年来这本书已经沾了太多血,我劝燕大哥你还是别……” “对了,你不是不能随意从画中出来的么?你又是怎么拿到这本书的?”燕雷生此时却又话题一转问道。 “我看见那男子在击杀女子后,把书顺手塞进了床下。而哈总管与黄小七听到动静后赶来时,男子已经咽气了。他俩于是又把我从画中叫出问话。他俩不敢触碰房间里任何东西,怕留下让人怀疑的线索,所以根本就没去查看床下面。最后两人匆匆离开后,我才去捡了这本书。” “哈哈哈,天意!天意让我燕雷生得到了这本绝世道书!哇哈哈哈!”燕雷生仰天狂笑不止。 “燕,燕大哥,你可要冷静!这本书是个祸害!会害死你的!”秦双双看了燕雷生这般癫狂模样,立马就后悔拿书出来,而且就快要哭出来了。 “双双,你明白我为何如此高兴吗?” “燕大哥,你快别这样,别说了。” “傻姑娘!这本书可以让你起死回生呀!你说我能不高兴吗?”燕雷生抱着秦双双,香了一口。 “啊?你真是这般想的?”秦双双摸着被他亲的脸蛋,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那还有假?!所以我说,这本书让你得到了,最后又落在我的手上,这就是天意!” “燕大哥!你方才真是吓死双双了!” “对了!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替我治伤的?”燕雷生搂着秦双双香肩,问道。 “我是用我的本命元阴,替你肉身疗伤的。你瞧。”秦双双说完朝不远处一指。 只见又一个燕雷生躺在地上,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 “啊?那就是我的肉身!?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燕雷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秦双双见他如此紧张,就笑了笑说道:“如今的你只是元神出窍,我的元阴会所损害你的元神。待会儿元阴之力消去你就可以回去了!” “那就好!那么长夜漫漫,孤男寡女这个时间又该如何打发呢?嘿嘿……” “呀!你又要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燕雷生终于醒来。这个梦实在是太离奇了,乃至回想起来都不知是不是真的。 “嗯!?双双!?你在哪儿!?”燕雷生环顾四周,终于在一处山洞荧光蘑菇旁看到秦双双背对着他,在哪儿独自坐着。 他走了过去,刚想伸手,却又开始了犹豫,遂把手收了回来。问道:“双双姑娘,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是的,那只是个梦。当不得真的。”秦双双转过身来,冷若冰霜跟梦中的她判若两人。 “是吗?原来真是个梦!”燕雷生恍惚了起来,可是这时感到怀中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重阳真经》! “不对!这是那本书!这不是梦!” “这本书是因你带我回临山,我感谢赠你的,从此你我再不相干。你曾打伤了哈总管,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来临山了。还有,这本书的厉害你应该清楚,你不要到处张扬,免得自取杀身之祸!” 秦双双说完,便转身要走。 此时燕雷生却一把将她手拉住,顿时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从他手上传来。 “你怎敢如此放肆!?只要现在我喊一声,你永远也走不出临山了!”秦双双侧着头冷声呵斥道。 “告诉我,刚才那都不是梦!” 只见秦双双身子颤抖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随后一下就把手抽了回来,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是场梦?还是真的? 燕雷生此时独自瘫坐在黑暗中,抱着脑袋久久无法释怀。 寅时,临山山脚某处。 却说董燕儿拖着郝义钻进了树林子,一时也不分方向,胡乱走着。 就在大力符即将失效时,看到有处岩壁凹陷。大小正好可以容纳两人。 于是拾取一些石头树枝,将外围包了一圈。挖了个土坑,把谷物用叶子包好埋了进去。上面生了火,防止火光过大让人发觉,又用土闷住。 又在一旁山壁上寻得了一些水,凑合用布条蘸湿了,拿到郝义的嘴唇边拧出水让他喝。 然而郝义貌似已经深度昏迷了,只见水珠从他干裂的嘴唇上又滴落在了地上。 不一会,谷饭已熟。董燕儿踌躇了一会儿,红着脸用嘴咀嚼烂了,再嘴对嘴吐给了郝义。 可郝义貌似也吃不进去。 董燕儿看到郝义这般不死不活,顿时哭了起来。但她又怕声音太大,只得把郝义抱在怀里,把头埋在他肩上抽泣。 就这样,董燕儿哭了一会儿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没多久,天渐渐亮了。 董燕儿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什么。 “那伙强盗寻来了!?”董燕儿一想到这个,立马就抽出郝义之前给她的匕首,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此时只听见有好几个人的喊声,且声音越来 第74章 郝义疗伤 董燕儿见了布洛空大喜喊道:“我在这里!你怎么才来!” 布洛空还未搭话,只听旁边有人接话道:“哟喂,你这小妮子还嫌我们来迟了喂?” 董燕儿听罢大惊,定睛一看,一个邋邋遢遢,吊眉垮眼的倒霉鬼走了过来,原来是易志稣! “啊?布洛空!是你把这些强盗带来的!?你这个混蛋!” “董小姐,这不关我事,我也是被他们捉到……裹挟而来。昨晚他们就发现了马车残骸,今早天一亮就见到了一条拖拽痕迹,直通这里……”布洛空连忙跪地道。 董燕儿正在思索如何脱身之时,只见易志稣手一挥,几个喽啰便冲了上来。 董燕儿一条腿已受伤,行动不便。瞬间就被几人一脚踢倒,匕首也打落了,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这时有个喽啰发现了郝义躺在石岩缝里,于是对易志稣说道:“易舵长!这小子还没咽气呢!” 易志稣一听大笑道:“好!我来亲手结果了他!替朴不成和我的脚报仇!”言罢就提着船锚一蹦一跳的跳了过来。 此时董燕儿大叫:“你不能杀他!” “哼!你易爷爷杀人何止成百上千,这个小东西又如何杀不得!?”易志稣听了,朝地下唾了一口道。 “易好汉!此人真杀不得!他的师父就是临江府玄房房头展阎罗,如今已官拜朝廷乾司副都统了!”此时布洛空也在一旁说道。 “嗯?这个展阎罗的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就算如此,又当如何!?老子今天偏就要杀了他!”易志稣想了想,冷笑一声。 “易舵长!你难道忘了出发前盟主是怎么交待的?此行我们主要是为何而来?而你仅为泄私愤,给盟里白添一个强敌,你担罪的起么!” 此时只见两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姆姆走了出来,对着易志稣一阵训斥。 易志稣见了两位姆姆,立马就蔫了气,连看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一声不吭就跳着离开了。 只见那位训斥易志稣的姆姆对另一位黑袍妇女点了点头。 于是那位黑袍妇女就走到董燕儿身边连点了她几处穴道。 董燕儿当即就两眼一闭人事不省。 黑袍妇女于是就把董燕儿扛起来,一伙强盗就这么走了。 布洛空看到强盗都离开后,连忙把郝义背着便朝临山脚下的一个驿站跑去,口中道:“唉!朝中有人就是好啊!” 在临山驿站,布洛空先找驿站郎中看了,几个郎中皆摇头道:“回去准备后事吧!” “你们这些庸才!浪费我的时间!”布洛空啐了一口,以临江府府衙名义征用了一辆马车,风驰电掣的把郝义拉回了临江府衙。 知府董庆听闻董燕儿被强盗掳走,立马就晕死了过去。身旁人连忙叫人来救治,最后还是展阎罗烧了一碗符水,叫灌董庆喝了,半晌方醒。整个府衙闹得是一团糟。 消息一传出来顿时震惊了整个临江府。人人都在传说临山县有伙贼人劫持了秋税车,打伤了玄房捕快,掳走了董知府千金。 而此时展阎罗已把郝义背到自己家中,让苟小天坐在院里守护,杜绝一切打扰。 展阎罗把郝义放在里屋床上,用真气通脉仔细查看了其伤势,越通脉越感到不可思议。 这小子怎么几日未见,全身经脉如此通畅,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周身穴道,就像是有人用灵气灌体,重新打通冲梳了一遍? 外伤内伤皆非常严重,而且还曾使用过燃烧精血大法。普通人本该早就一命呜呼的,不过全靠脉络异常强大,得以残喘至今。 这种伤势使用平常药物也会留下非常大的后遗症,看来除了使用那个东西外,目前也别无他法了。 至于那个东西有没有用,有多大用,那却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到这里,展阎罗眉头紧锁,一个人在屋里不停踱步良久,似乎是下不了决心。 想了足足有半刻钟,不由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用此法赌上一赌了罢!” 主意打定,遂把手掏进怀里,摸出了东王赏赐的五根金条放在桌上。随后又起出床下地砖,在下面挖出一个瓦罐。一掌拍碎,只见里面装着都是些白花花的银子。 “嗯,银子大概有一千多两!也不知够不够!” 展阎罗想了想又推门出去,在院里跟苟小天道:“方才我在衙门里叫你回家取现银,你取了多少?” “我把所有银票都兑换了,加上身上的一共凑一千三百多两现银,都在这里!”苟小天连忙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展老大,若还不够,你不如再等两天,我叫家里再捎点银票来……” “今日就得替他疗伤了,已经无法再拖了!嗯,这些想必是应该够了吧!我在院子屋外都已布好阵法,应该万无一失了。你继续在此守护,不得放任何人进来!”展阎罗言罢便提着银子又返回了里屋。 关好门窗,展阎罗打个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一张玄色帕子,从怀里又拿出一个木头小匣子与一个小瓷瓶放在上面。最后把金条,银子都放在腿上。 先闭眼默念了一遍静心咒,让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慢慢的打开了木头匣子,只见一道微弱金光从匣子里射出来,在他眼里灼灼生辉。 此时只见他那躬着的背一耸一耸的,伴随着他那异常轻微的低声:“哟!今天你满足了吧……给点吧……喂!哟哟哟!你它娘的倒是给点啊!” “还要个锤子……我没银子了!啧!你又看到金条了……只有五根,你给不给?你不给我就……你它娘的别抢啊!” 不一会儿,只见屋里一阵霞光闪过,听得展阎罗啪的一声盖好匣子盖,拿着那小瓷瓶满头大汗大笑道:“哈哈哈!这个老贼抠,终于还是给了一滴!” 展阎罗连忙把瓷瓶拿到郝义床前,扳开嘴巴,把瓷瓶里的那滴淡金色液体滴落了进去。 完了把瓷 第75章 缘尽岛 展阎罗做完这一切,便站在床前,两手背负,手指却在不停揉搓,焦急的等待效果。 少顷,只见郝义胸前创口处开始肉眼可见的愈合,本已戳出皮肉的锁骨肋骨亦自己缩进皮肉里了。 而此时贴在其身上的那几张符箓则在不停发着光,源源不断的在给郝义提供着真气。 此时看到外伤基本已经痊愈,展阎罗眼睛一亮,连忙一拉郝义胳膊将他从床上拉起,双手速点其周身穴道。 最后用双手指压摁住腰间脐下两侧,从中极穴开始,使用真气向上慢慢推拿。 当手指推到前胸膻中穴附近时,只见郝义脸上露出一阵苦楚之色,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展阎罗见之一喜,闷哼一声,手指加大力度继续一摁。 “噗!”只见郝义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人一阵虚脱,朝后一倒,昏死过去了。 展阎罗顾不得擦拭郝义喷溅在其脸上的血污,连忙把脉查看,片刻之后不由大喜。遂将被褥替郝义盖好,长出了一口气,打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苟小天正在院中打坐,见展阎罗满脸血污先是吃了一惊,后又看到其面有喜色,遂上前问道:“展老大,郝义的伤无碍了吧?” 展阎罗在院中哈哈大笑道:“虽兵行险着,幸有强运加身,已无碍矣!” 苟小天听了大喜,连忙取水替展阎罗洗脸。 帮展阎罗擦洗完毕后,苟小天又问道:“此事闹腾的大了,董燕儿如今音讯全无,至今不知到底是寻仇还是绑票。按道理说,董知府貌似并没甚仇人罢!?” “嗯,从这次事情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待郝义恢复清醒了,再好好询问下他吧!” 却说董燕儿这边。 董燕儿只觉得人昏昏沉沉摇来晃去的。身旁时而有人在说话,时而又觉得一阵湿漉漉的风吹拂在脸上。 最后自己躺在了一张温暖柔软的床上。只听得有两人在说话。 “盟主在问她的伤势如何?” “嗯,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小腿有些淤青肿胀,并没有伤到筋骨。敷点药,将息数日也就无碍了。” 随后便闻到一阵药香,脑袋上有些刺刺酸麻,顿时一阵困意袭来,遂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当董燕儿睁眼醒来时,只看到自己躺在一张锦花被床上。 摸着自己身上的破烂脏污衣物早已被人换去,顿时吓得浑身一紧。 “董小姐醒来了!”只见房间内一个中年姆姆放下手中的书朝外喊了一声。 随即从屋外进来了两个丫鬟,一个端着银盆面巾,一个端着个食盘,里面有个碗,盛着莲子羹。 此时董燕儿撑起身来,这才发现这个屋子竟都是竹子搭建的。竹屋内饰清新典雅,墙上有挂着些字画,摆放着一些鲜花。 屋里除了一张床,几把竹椅,一个梳妆台,一个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外也就没甚东西了。 这时那位姆姆坐在床边,拿起丫鬟递来的帕子,就给董燕儿开始洗脸擦脖子,最后还伸进内衣去帮她擦了擦身子。 当姆姆把帕子伸进她内衣时,董燕儿脸一红,便想挣脱,怎料那姆姆力气其大,她竟扳不动分毫。 董燕儿正想用手去打她,也不知那姆姆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内衣里竟碰了几处她身上的穴位,让她顿时一阵酸麻,有力使不出。 此时那位端银盆的丫鬟见了噗呲一笑:“姑娘还是别动了吧!王妈妈的一身功夫可是几个大汉都不能近身的!” 王妈妈帮董燕儿擦了身体后,把巾帕朝盆里一扔,一招手,端过那碗莲子羹递到董燕儿面前。 董燕儿此时腹中早已经空空如也,一闻到香味立马就坐好身子,两手就要去端碗。 谁知那王妈妈,把碗一歪,眉头一蹙道:“哪有小姐自己躺在床上吃东西的?若不是你身上有伤未愈,断不会让你这般。” 说完就用手一勺一勺喂着董燕儿把那碗莲子羹吃了。 董燕儿一边吃,一边眼睛眨个不停,真是吃了个莫名其妙。 王妈妈喂她吃完后又替她擦了嘴,道:“待会儿姑娘最好还是自己下地走走,你已经昏睡了快整整两日了。” 言罢,王妈妈就领着丫鬟出去了。留下董燕儿一人在屋里发呆。 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这是在哪儿?刚才都忙着吃去了,都没想去问问她们! 肚子里有些东西后,董燕儿感觉身上便有了些力气。于是自己慢慢下得床来,扶着墙走到窗台边。 只见窗外竟是碧波一片,天水茫茫。仅有几支小船,在极远处孤帆往来。 而窗台下则是绿茵盎然,池中菡萏红鲤相映成趣,各色蜻蜓上下追逐。 正在董燕儿震惊之时,只听得竹门声响,王妈妈拿着一个深蓝色披风又进得屋来。 “此处风大,姑娘你还是披上吧!”一边说一边把披风披在了董燕儿身上。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绑我前来!?”董燕儿一口气提了三个问题。 “此处名为缘尽岛,是临江入海口处的一小岛。这个岛上只有女人,是不准男人登岛的。” “我是三江盟旗下的内执事,你叫我王妈妈即可。请姑娘来是我们盟主的意思,我们并不知盟主究竟有何意。” 王妈妈一边替董燕儿扎好披风领口,一边说道。看似对董燕儿的问题毫不在意。 说完便搀扶着董燕儿出得门去,董燕儿站在屋外回廊亭向四处张望,果如王妈妈所说,此处真是江心中一个孤岛。 岛上不大,仅有几处零星散布的竹楼,一小片竹林。 “岛上只是每月固定几日会有船来运送物品,其它时间都是无人登岛,而我们也都是无船离开的。江中水深浪急,还请姑娘不要做傻事。”王妈妈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不过你们这般软禁我,究竟要到何时?”董燕儿转过身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 第76章 有奸细 燕雷生从山洞里出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在山洞的那晚上的经历让他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就这样顺着下山的路,晃晃悠悠的直走到了临山脚下。 此时,昨日那漫山遍野的妖怪们都渺无踪影了。 看到此处有个乡镇集市,人也就三五成堆的,不是很多。 找了家饭店,切了盘牛肉。打了壶老酒,自顾自喝将起来。 就在他喝酒时只见两个县衙公人打扮的人风风火火的进得店来。 两人一进来就把包袱裹搭佩刀朝桌子上一摔,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倒茶来喝。 “店家!两大碗面!一盘牛肉,素酒一壶!赶快!我等吃好了马上就要赶路!” “哟!这不是县衙赵三爷,今儿怎么这么着急?又有何公事如此心烦啊?”此时只见店掌柜从柜台后面出来给那公人作了个揖。 “快别提了!昨日出了个好大事!临江府的收秋税的车被人打劫,知府董大人的千金小姐在野狼岭被贼人掳了去!玄房有个捕头被贼人打得是奄奄一息,听驿站的周郎中说那捕头命不久矣!唉!咱临江府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了!” 燕雷生一听,脑袋里轰的一声,立马就嗡嗡直响。只见跳将起来,拉住那个赵三爷道:“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你这厮!好生无礼!这等大事谁还敢胡说!”那个赵三爷手被燕雷生捏的痛,但看到燕雷生两眼充血,头发散乱,怕是疯子,却又不敢动手。 待回过神来,赵三爷发现燕雷生竟身穿一身破破烂烂的刑房捕快服,腰间还有铁牌,不由得一拍脑门道:“你是临江府刑房燕捕头罢!” “嗯?你认得我?!” “我是临县县衙的,今天发的公文上就提到在我们临县还失踪了一名燕姓刑房捕头!此时整个临县的公人都在找你呢!” “瞧燕捕头这身衣服,想必也是历经磨难,能……” 只见赵三爷话都还没说完,燕雷生丢了块碎银子在桌上,人已夺门而出了。 出了饭店,燕雷生连忙绑起甲马,飞也般朝临江府而去了。 先去了府衙,众人见他安然归来皆松了口气。燕雷生想去见知府说清事情缘由,众人皆道知府大人此时还没缓过气来,千万别再去寻晦气。 燕雷生只得又赶到展阎罗家来。一进院子便看到展阎罗和苟小天正坐在院子里。 燕雷生走到展阎罗身前,扑通一声跪下,口中道:“此事有我责任!我不该丢下他们独自去了临山!望展大人责罚!” 展阎罗摇了摇头,把他扶起坐好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按布洛空所述,那些贼人明显就是奔着绑董燕儿去的!人家是早就布置好了,就在野狼岭等他们!” “嗯?布洛空那厮确是无恙?” “也多亏他无恙,用我的名头镇住了贼人,并把郝义送了回来。不然郝义多半性命难保!” 此时苟小天却摸着下巴道:“那又是谁走漏了他们要去临县收秋税的风声?主要行程还知晓的一清二楚!” 三人于是都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思索,却又无从说起。 此时苟小天突然抬起头对燕雷生道:“敢问昨日燕捕头突然提出单独去临山有何事?” 燕雷生一听,便知道是苟小天此时在怀疑自己。 但想到此事重大,明儿个刑房房头以及知府也是肯定要问他的。故而也不恼,正色回答道:“我去临山是之前就答应了一个朋友帮他捎点东西。这事儿我之前就提前数日跟刑房房头说了的,本次我负责临县收税,顺路在临山办点私事。” “哦?那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弄得?你难道也碰上贼人了?”苟小天继续问道。 “岂止是贼人!我这次能逃得性命却也算是烧了高香!” “哦?”展房头与苟小天听了两人均大吃一惊。 于是,燕雷生就把在临山遇到夏字堂秋字堂和临山妖精火并一事说了。当然,但凡涉及秦双双和那幅画的事儿,他是只字未提。 展阎罗与苟小天听完都倒吸一口凉气,如今啸聚山庄与临山妖怪的实力都如此之强了?那如今就玄房那点人若改日对上,岂不是根本就束手无策了! 展阎罗摸着胡须沉默了半响,心中暗暗吃惊:“难怪东王突然急着要我去东来府述职,又封了我这个空头衔,确定是有这层原因在里面罢!” 此时苟小天又道:“你们说,这啸聚山庄跟临山妖怪这么折腾,却又是为了啥啊?” 此言一出,展阎罗一脸茫然。而燕雷生却心头一紧,后背开始发凉了起来。 “这个苟小天,真是个人精!以后在他面前真得多留点心!” 燕雷生不敢再接话,也就学着展阎罗摆出一副茫然不知所以的模样来。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展阎罗看到燕雷生精神恍惚,便认为是他昨日肯定也是死里逃生,一晚上没休息好,就叫他先回去睡觉了。 待燕雷生走后,苟小天问道:“展老大觉得燕雷生的话可信否?” “嗯,感觉今天他所说的,大体上还是实话吧!”展阎罗摸了摸胡子说道。 “和我感觉一样!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在某些地方,感觉故意对我们隐瞒了些什么!尤其是我随口一句啸聚山庄为何跟临山妖怪火并,当时他的脸色竟微微一变。” “嗯,恐怕他是知道些这两伙人的内幕吧!只要没牵扯到今天这件事儿,那也就不是个事儿了!”展阎罗点了点头道。 “现在回想起来,勾结贼人设伏,目前也只有一个人最有嫌疑!”苟小天眼神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是谁?!” “布洛空!” “他?不会吧!他的底细今儿我去查过,是从昌平府衙调过来补缺的,才来临江府衙不过两月。而且为人胆小贪财又好专刺打点,就是个普通小人物罢。” “按照排除基本法,也就只有他了!只不过以他的能力与职务,说他有问题似乎的确也有些勉强了。” 苟小天说完抠了抠脑袋,摇了摇头。 第77章 靠山娘 子时,临王府密室。 只见密室里烟雾弥漫,不过依稀看出有两人在地面盘坐。 此时只听密室门吱呀一声,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头戴玉冠,身长短须。 正是临王暹进。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二人,微微一笑,于是亦拿了块蒲团,三人围圈而坐。 只听临王道:“董小姐那事情办的不错,如今三江盟已经初步同意了我开出的条件。” “哼,初步同意?难道这些海盗江贼还有其它要求不成!”一个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大人火气别那么大嘛,你看这次的事儿不是就做的天衣无缝么?”临王对那人的语气竟没有感到丝毫不爽的意思。 “呵呵呵,天衣无缝!唉!我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悔。这次的事儿,我本就不该来插手的!”听起来低沉声音者似乎叹了口气。 “没关系大人,下面你就不用再出手了。有我在,就完全足够了!”此时又有一个人加入到了谈话中,听起来像是个年轻人。 “说的对,下面就无须再劳烦大人了。”临王哈哈一笑。 “对了,那个三江盟的盟主到底向临王殿下你提了什么条件?”低沉声音又开口问道。 “他提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不过也挺无语的。”临王摇了摇头笑道。 “哦?”其它二人听了都有些好奇。 “那个家伙要董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董小姐对他来讲只是道开胃菜而已。”临王说道。 “嗯?这看来莫非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年轻声音说道。 “那个三江盟的盟主底细,我早就去查过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竟然毫无头绪!”临王说道。 “三江盟的破事儿我以后就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低沉声音看似仍然对之前那事儿耿耿于怀。 “大人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任何把柄的。就算有天跟他们撕破脸,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两个。”年轻声音呵呵笑了笑。 “对了,如今啸聚山庄越来越活跃了,昨日在临山跟群妖大战,到底是为何?临王殿下就没有一点消息么?”低沉声音问道。 “有所耳闻。今日有消息传来,据说是哈总管首先动手的,说是遇到了仇人。” “啸聚山庄与临山这二十年已然做大了!尤其是临山!蛰伏数十载,如今竟然做成这般模样!!”低沉声音听起来忌惮非常。 “此两股势力我们现在密切关注即可!我今天召集二位来主要是接下来这件事……”临王说到此处,声音逐渐放低起来。 与此同时,临山灵婴庙。 一位身着红幔白纱的曼妙人儿正坐在一个房间里发呆。 这个房间被布置的清素典雅,仅有一床一梳妆台两张椅子而已。 此时,房门推开,一个嗡声道:“双双姑娘听说你终于逃回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秦双双听了连忙站起身来,向那人道了个万福:“劳烦哈总管关心。” 只见哈总管穿了件绿锦袍缎衣,端着个盘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这是三粒清魂丹,是我特意叫董师爷炼制的。吃一粒就可当姑娘辛苦打坐一月!” “如此贵重之物,双双何德何能,断不敢受!”秦双双连忙推辞道。 “双双姑娘是不是嫌丹药太少?这没关系!以后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董师爷那里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哈总管说完一把就拉住秦双双的手。 秦双双顿时就想挣脱开,怎奈那货手劲太大,根本就毫无办法。 “嗯,双双姑娘,你看我们是不是坐下说话。你我这样站着,确是有点不便。”哈总管一边提议,一边就拉秦双双到床边坐下了。 说来也是,就哈总管那海拔,跟秦双双站一起也就刚到她腰间。这样牵手站立,如同秦双双带了个小朋友一般。 秦双双哪能抗住它的力气,一把就被它拽到床边坐下了。 哈总管就把丹药盘子放下,开始摸秦双双的那双柔荑。 秦双双对它厌恶至极,把脸侧到另一边并不瞧它一眼。 “你看双双姑娘,我对你真是一片真情。虽然我模样吧有些差强人意,但想要好看还不容易!明儿我就去寻个美男子,将他的……” 哈总管说到此处,突然一停。只见它突然用手扣住秦双双的手腕,须臾之间,脸色大变,接着突然暴怒了起来。 “你的元阴之力怎么这般弱了!?你把你百年的本命元阴给了谁!!你这个臭婊子!”哈总管怒吼着一巴掌就把秦双双扇在了地上。 只见它满脸暴戾,双眼通红。一下就骑在了秦双双背上,用手抓住她的头发吼道: “这几年我时时献殷勤,月月送好礼,无非就想跟你双修。然而你这婊子都不领情!每次都借故推脱!你快说!你的本命元阴是被谁拿走了?!老子以前就跟你说过,你的那个元阴之力只能属于我!!” “呵呵呵,你,你这头癞蛤蟆!我,我就算自己兵解,也,也绝不会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给你的!哈哈哈。” 秦双双被哈总管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都肿了,可是她依旧还是趴在地上笑个不停。 “啊!混蛋!臭婊子!”哈总管最讨厌被人骂癞蛤蟆,此时性发,骑在秦双双身上不停的踩踏着。 渐渐,秦双双笑声越来越小,貌似她已经晕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说道:“哈总管,你可是越来越过分了。这里可是我的内务府,双双也是我的人。你这是在干嘛?还不给我住手!” 此女看上去有四十来岁: 乌云生绢花朵朵,香肩画茱萸点点;玉手轻摇檀香扇,薄纱玉腿莲步来。眸中春水溢满眶,勾魂摄魄叫人亡。 真是: 罗衫轻纱随风起,玉峰侧漏露春光;待到玉蚌为君开,少年方知好徐娘。 哈总管瞪着血红眼珠,抬头一看便朝那人喝道:“靠山娘!老子正在帮你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婊子,你该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靠山娘也不 第78章 师父疯了 靠山娘见哈总管灰溜溜滚了,走到秦双双身旁,闭眼掐诀,手中射出一张符箓,道了声“疾!” 只见那符箓直接射进秦双双身体便不见了。 须臾之后,秦双双身体冒起了一阵白雾。 不一会儿,秦双双便坐起身来,看似脸与身上已经没有大碍。 秦双双双手伏地,向靠山娘叩拜道:“多谢娘娘出手相救!” 此时靠山娘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一双玉腿,打着香扇不断摇头。 “傻丫头,你把自己百年阴功一朝便毁了。如今的你跟外面那些孤魂野鬼又有何不同?” “事已至此,双双自知罪孽深重,已经不配留在灵婴庙中。待会儿我就自行去乱葬坡。” “唉,你一出去,那头癞蛤蟆岂能放过你?到时候抓你抽魂炼魄,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明白?” “如果它一味相逼,大不了我就自行兵解,就算魂飞魄散放弃轮回,也不落在它的手上受辱!”秦双双说到此处,眼神坚毅,似乎意志不可动摇。 “如果它拿你的那位来折磨你呢?” 秦双双听了,本来坚定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惊慌。 “不,不会的。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他的!” “你的那幅画轴本就是我炼制的。虽然你们把画轴毁了,但在画轴被毁掉之前,画放在谁的身上,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那个一身是伤,穿刑房服的黑汉子罢!” 秦双双一听靠山娘说出了燕雷生,立马就跪过去摇着她的腿道: “那人是个好人,他送我回来并不图回报。是我为了救他才自愿用元阴替他疗伤的!” “唉!所以我说你是个傻姑娘啊!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他们不是馋你身子,就是图你的身外之物!” “你也就别出去了,就留在灵婴庙吧!只不过留在庙里就得替庙里做事,你可明白?虽然以前你不愿去做那些勾当,我也由你了,但如今毕竟不同了。希望你有此觉悟罢!” 靠山娘说完便转身离开,只剩下秦双双一个人在屋里低声哭泣。 三日后,郝义终于醒了。 郝义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把出云刀。 一看,刀正放在自己身边,顿时就松了口气。 屋子里此时静悄悄的,除了他以外,貌似没有一个人。 “这不是师父的房间么?把我弄到他这里来疗伤了啊。” 于是他就在床上打坐,试着做了个周天功。 此时郝义才惊喜发现自己的内外伤都已痊愈,而且胸口当时那么大的一处创口竟连个疤痕都没留下。 做完一个周天功后,郝义下了床,去水缸舀了一勺水喝了。 此时腹中饥饿感传来,正想去厨房看有没有吃的,只听屋外有人进得院子里来。 “今儿好在我去城外打了几只山雀,不然咱今晚又只得吃素了罢!” “明日我家给我捎的银子就到了,银子一到我就请展老大去城里最好的馆子好好吃一顿!” 郝义开门一看,正是展阎罗和苟小天提着一些菜蔬和几只雀鸟在院子里聊天。 不一会儿,晚饭做好,三人坐在院子里准备吃饭。 “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多吃点。”展阎罗给郝义碗里夹了只鸟腿。 “嗯?怎么师父和小天如今都过得如此窘迫了?”郝义不解问道。 “快别说了,如今我的兜里比脸还干净!”苟小天夹了一筷子青菜猛刨了一口饭。 “这里面就说来话长了。为了替你疗伤,你师父我的棺材本儿都拿出来了,而且还花的一文不剩!” 展阎罗说到此处,竟然有些哽咽。 郝义道:“师父莫悲,我那屋里还有些往日攒下的银子,明日我就……” “就是你床梁洞里面的那一十六两七钱?”展阎罗冷哼了一声。 “这?师父你这又是如何得知的?!”郝义听他位置数量说的分毫不差,吃了一惊。 “唉,那日时间紧迫,我怕钱不够,就在你屋里用了神游大法。”苟小天说道。 “快别提了,你那点碎银子,我们早就拿了。如今你也跟我与小天一样,是四个口袋一般重了!” 只见展阎罗刨了口白饭,貌似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人也立马呆住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今日都是第三天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点钱才行!” 展阎罗放下碗筷,眼睛频眨珠子乱转,手模胡须自顾自的低喃道。 郝义与苟小天听了,均停下吃饭,相互对视了一眼。 苟小天心想:“唉,此次把展老大也弄得快有些疯癫了,别把他逼出病就好!” 郝义心道:“看来师父为了凑钱治好我的伤,真是受苦受罪,用他的钱岂不是要他的命!” 三人吃饭的功夫,展阎罗问起了当日在野狼岭发生的事。郝义只记得斩杀了朴不成,后面就一概不知了。 饭后没多久,展阎罗看到苟小天这几天陪他守护郝义也没休息好,就叫他先回家休息了。 于是屋里就剩下两师徒。 “野狼岭发生的事儿以后再说,今晚我得先去办件大事!”展阎罗布下阵法后,低声对郝义说道。 郝义看到师父整晚都坐立不安,如今又神经兮兮的模样,问道:“什么事?” “弄钱!” “弄钱?师父,如今天色已晚,这几日你也是累坏了。我看明日我陪你再去弄钱吧!我先去烧水,你把脚脸洗了就好生歇息了罢!” 郝义看到展阎罗那副神情,心头既伤心又紧张:他如果今晚真发疯起来,整个临江府恐怕没也几个人能制得住他罢! “不行不行!今晚就必须要弄到!让我想想看,哪里可以……”展阎罗听罢摇了摇头,一个人又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完了,完了!师父真疯了!这可咋办!”郝义此时心头既难过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展阎罗在屋里思索怎么弄钱的时候。郝义偷偷拿出了一张“静心符”,手中掐好静心诀,趁着展阎罗背对他的功夫,轻轻的拍在了他的身上。 当即展阎罗身躯一震!全身真气顿时翻滚而出, 第79章 四海会 “师……师父,你,你清醒了吗?”郝义看到展阎罗那副模样,连忙后退几步,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嗯?静心符?你小子在搞什么鬼!”展阎罗从后背扯下符箓,拿在手里问道。 “我看你刚才貌似有些走火入魔了,所以……”郝义连忙跪下道。 “唉!郝义你还真以为我疯了?”展阎罗拿着那符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道。 郝义此时跪在地上,仔细打量展阎罗的神态,貌似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看上去正常了许多。 “唉!罢了!等我待会儿回来,再跟你说吧!我这就出去了!”展阎罗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夜行衣。 “师父,你换上夜行衣,这是要去如何找钱啊?” “还能怎么找!一个糟老头晚上出门找钱,不是打劫就是去当梁上君子呗!未必还能出去……” 郝义听了,连忙起身,从柜子里把自己那件夜行衣也翻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我得陪你去!不然你也别去了。”郝义一边说,一边换上衣服。 “好,好,一起去!哎呀……师徒两个白天抓贼,晚上当贼!这可真有意思。” 郝义心中想着:我若不跟去,万一你在外面突发癫症,弄出人命,这可咋整! 少顷,二人便换好夜行衣,揣好符箓绳布等物件,拿起刀就准备出发了。 “等等,我给你的同心珠带了么?” “带了!师父,我们去哪里?” “嘿嘿嘿,不远,跟我来!” 于是师徒二人吹灭火烛,悄悄的从房里出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临江城城东,子时二刻。 “我说师父,我看今晚咱们就算了,明日我去找春不晓,借点应急不就得了。” “哼!借钱谁不会?我若去多宝阁随时都可以支钱!但这事儿上千万别去借,等会儿回去后我再解释给你听!” 郝义听罢,也只得摇摇头,跟着展阎罗闷头赶路。 这时走到一个街口,展阎罗停了下来,低声道:“我们翻墙进去从内院走,直接穿过去,就可以节省一半时间!” “咦?此处莫不是岐山书院?这里可是修道宗门,我们这样会不会……” “怕什么!跟我走吧!” 郝义翻墙进去,顿觉脚底有感,原来都是些小石子儿。 借着朦胧月色看去,书院里一片寂静,唯有远处塔楼上还有些许微弱灯光。 此时夜深,寒雾汇聚形成了一层薄霾,在内院中随风飘荡。 二人于是摸黑穿过内院,好在今夜月暗星疏,无人发现。 无惊无险,快速的穿越了岐山书院,来到了另一侧的大街上。 “给我两粒同心珠!”展阎罗低声道。 二人都施了同心互应大法后继续向前,郝义通过街口耸立的牌坊才认出,这里是城东积步街。 “师父,我们来这里干嘛?”郝义心头问道。 “就这里!”展阎罗停下朝上一指。 郝义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海会”。 “这是?” “临江府数一数二的大赌场!这些年,我在这里可是输掉了不少!” “唉,师父。我觉得今晚还是算了吧!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我觉得还是不怎么好。” “你这人,叫你别来你偏要跟来!跟来后一路上又叽叽歪歪的!” “好好,我不吭声了,行了吧。”郝义叹了口气,心头传话道。 “今晚为师就要好好教教你,啥叫干一行,爱一行!” 只见展阎罗拿出一个灵识盘放在地上,用块皂布搭住,扔出符箓。 少顷,拿开皂布,只见灵识盘开始微微颤动。 “哼!果然不出所料!设有阵法!” “那怎么办?” “此等阵法,顶多只能规避一些小贼罢了!瞧好吧!” 只见展阎罗掐诀扣指,分别朝几个方向射出几张符箓。 郝义看到符箓竟然毫无声息的穿墙入柱而入了。 “这是为何?” “嘿嘿嘿,那都是些幻术耳!为了遮掩阵法入口!小儿手段!”展阎罗心头冷笑,回头得意的瞧了瞧郝义。 须臾之间,只见一块门板墙果然消失,露出了一个门洞。 “你不想跟来的话,就在门外替我把风也可!”展阎罗心头喊了声,先行进去了。 “唉!我还是跟上去吧!让他一人进去,真不放心!”郝义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靠墙蹲着走!” 郝义进去后按照展阎罗的指示,跟着他慢慢摸到里面大厅。 但见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正想用个夜瞳秘术时,忽听展阎罗在心中惊道“快收功敛气!千万别动真气!” 郝义反应迅速,立即掐指默念口诀使用了屏神术。 “身体千万别动,控制好真气!来了!” 展阎罗心声刚落,郝义只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东西从头顶笼罩而下将他包裹住。 “这是……神游大法!我们被发现了?”郝义顿时心跳一下加快,传声惊呼道。 “应该没有!稳住!别动!” 郝义此时一只脚半蹲着,另一只腿则跪着。听到展阎罗在心中的话,动也不敢动。 他此时通过这股东西,感应到了三楼有个男人气息不弱。看来正是施法者。 这股似气非气的不明东西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便离去了,随之他对三楼那个男子的感觉也消失了。 “很好!徒儿,你很有当贼的天赋啊!呵呵呵。”展阎罗在心头笑道。 “呼!刚才突然这么来一下,真让人心脏受不了!” “我用同心珠,上去瞅瞅。” 没多久,三楼景色便出现在了二人眼中。 只见有两个人正在面对盘坐,一人身着赤袍,一人身穿伙计布衣,头戴店家搭帽。穿伙计布衣的人面前摆放着一个灵识盘。 “大厅都扫遍了也没有什么发现么?怪了,刚才明明灵识盘有些许反应的。”穿布衣的那人说道。 “嗯,方才看来是地龙摇屋造成的罗针微颤吧!这个季节确是常见!”赤袍人答道。 “这是个什么赌场?竟然会有修道士来坐镇?” “你是没怎么进过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