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世楼》 第1章 开始 我无数次的问,人和人之间,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树的年轮一圈一圈,漩涡将我吸入海底,窒息的痛苦,只剩本能的挣扎。 我叫随缘,是缘世楼的主人。缘世楼与我性命相连,我已记不清,来这里书写故事的人有多少,只知道,不少人的难言都储存在这里。 缘世楼摆放的书不是古文,也不是藏书。是来的每个人用自己饱满的情绪,书写下有关他们一生的书。 来的人各种各样,看他们的书写,让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我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也懒得走动,缘世楼也离不开我。 故事开始了。 我细细擦着茶杯,沿上面精致的纹路,视线上移,轻轻抚摸着杯身,摆放在桌子上,一寸一寸的转动,眼神专注的看着。 “有人吗?”清脆如莺歌婉转的声音,我对来者有了兴趣,将茶杯确定摆放无误,整理好衣服,拿起我的折扇,走进正厅。“有。”我回复到。 “小女子,无意闯入。若是打扰公子,这就离开。”她向我作了一礼。 我把扇面一一打开,道:“不碍事,来即是客,我刚冲好茶,姑娘品一杯。”“这……” 我看出她有些犹豫和警惕。“我不知道姑娘发生过什么,但你可以把你的故事写下来。”我把笔递到她面前。她的手颤抖着慢慢向上,停在半空,有点自嘲的摇了摇头,手垂了下去。 我也没觉得尴尬,又道:“姑娘,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这次可不能拒绝了,请。”她迟疑的点点头。 我泡好茶,问:“我姓随单字缘,姑娘怎么称呼?”她双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小口,放下,回答:“小女子,姓姜名善和。” “姜姑娘平时做些什么啊?”“也就平常女子会的那些。”“那挺好的。”“姜姑娘是怎么来到我缘世楼的?”“小女子不记得了。请问公子缘世楼是做什么的?”“这里是各种各样的人写下自己人生的地方。”“我也可以写?”“可以。”“公子需要什么吗?”“不需要代价。”…… 良久,她双手不停的揉着身上的裙布,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说:“我想写。”我将茶一饮而尽,“请。” 她站起来,拿起笔和书,书页空白。我补充了一句:“要不要摆放在书架上给别人看,选择权在你。但我是一定会看的,有可能的话,看完我会写上几句话。”“小女子知道了,多谢公子。” 她停留了很久,落笔。 她写完,我也喝撑了。“公子,写完了。”她双手捧着她写的书,高过于自己的头顶。我接过,开口:“书名想好了吗?”“啊?”她疑惑的抬头看我。“我这里书写自己的故事经历,要留下作者的名字,要真名,和书名。”“多谢公子。” 我把书给她,她重新添上“公子您看可否?”“嗯。你这本要摆放在书架吗?”她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若有缘,我希望他能看见。”“好。” 我送她离开,看向手中的书:《念君》姜善和 第2章 《断》龙潼 那本《念君》放在桌面上,还没来得及看。我正洋洋洒洒挥笔在白绸缎上写字,停笔,把绸缎挂在书桌前面,形成一排条幅,像飘带自然垂落到地面。 门开了,“来此有什么事吗?”我正对着绸缎,背对着来客。 “字不错。”“承蒙姑娘夸赞。”“我叫龙潼。”“我叫随缘。龙姑娘要写下自己的故事吗?” 龙潼不作答看着白绸缎上的话,是随缘写的在缘世楼书写故事的规则。 “你这没多大意思啊。”“请说。”“看别人的故事,别人写下自己的故事,谁都有秘密,故事都可以杜撰。” 我拿着我的宝贝扇子扇了扇,开口:“故事本就真假难断,图的不是辨别真假,是随心,起码在人生中留下印记。”“他们会记得在这里的事吗?”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不会,出了缘世楼的门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有什么意义?”她两手指捏住茶杯轻轻晃动,戏谑看着我。“人,生老病死,没人记得,这里起码有过存在的痕迹。” 随缘看着书架眼里流露出一种说不清的落寞,龙潼看在眼里她心里明白那种感受。 纸和笔漂浮到两人旁,自动书写。我看着龙潼,她刚喝完一杯茶“随缘,我直接讲了。”我坐直了身体听她讲: 潼是一条龙,她历劫时被归绫上仙所救。归绫上仙将她养在住居,她一门心思放在修行上,自小家中长辈告诉她,她的姻缘线由于意外被人弄断了,月老没办法修补。 追求她的人只是想玩弄她,她讨厌那些眼神。她恨,恨自己是女儿身。她开始远离人群,独来独往,不愿意给出真心,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活在黑暗中。 日久生情,她对这个救了她的上仙有了兴趣。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矣,习惯的养成很难改掉。她无形中成了棋子,冲破禁锢去质问只有一句“抱歉。”一句“你有利用价值。” 归绫知道龙血可以救霜华上仙时,跑去天牢要求她放血,她无力抵抗。她要求天帝将她贬入凡间尝尽这世间苦难。天帝允了。 她无数次转世,归绫无数次寻找。潼受尽苦难回到天庭,得知归绫重病。月老来找潼说她的姻缘接回来了。 月老无意中说出她的姻缘线另一端是归绫,当初她的姻缘线是归绫为霜华上仙守身斩断的,接回来的也是他。 潼在姻缘树下笑到无声,用尽全力斩断了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姻缘线。她又去找凶兽打了一架,幸得保住一丝元神,归绫请求让他润养。 数百年后,潼提剑指归绫,归绫没躲,迎了上去,刺穿心脉。归绫殒了,潼杀了上仙,天帝说她心性未稳,又贬下凡间。 潼流恋红尘,片叶不沾,一人看遍天下美景,享尽永世孤独。 “书名《断》,故事可好。”书慢慢落到桌子上。我沉默不语,只是喝茶。“你这里没酒真无趣啊。” 她拿起桌上放的姜善和的《念君》翻看,“这本故事我看……”她突然不说话了,直接合上那本书,很严肃的告诉我:“随缘,答应我,你暂时不要看这本。”“好。”她很严肃,我对此倒是无所谓。 “我在你《断》后面写几句话。”“嗯。” 我写道: 没人知道归绫是出于愧疚还是喜欢,潼也许一开始就不喜欢归绫,习惯给她一种错觉。一切的一切,谁说的准呢。——随缘 “你的留言真犀利,或许如你所说吧。”她站起来,“走了,有缘再见。对了,那绸缎不错。”“嗯,就是普通的绸缎”“呃,有机会我会跟你切磋切磋,再会”“再会。” 第3章 时秒秒 “请问,有人在吗?”“呃,你是……”随缘话还没说完,穿金色长裙的小女孩已经在茶桌前端正坐好,她衣服上的纹饰很奇怪像是把表盘移上去一般,细看好像还在转动与时钟无差。 “我好渴,茶,茶。”她伸出两只手端正的摆放在我面前,一脸的疲惫,让我感觉很可爱,我给她倒了一杯,她“咕咚”下肚,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弱弱的开口:“还想喝。”我笑着把茶壶递给她“都给你吧。”她喝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在沉思,像个小大人,两只手的食指指尖放在胸前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相碰。 我擦洗着我的茶具,我果然还是介意我的东西上有别人的气息。“那个,大哥哥好,我叫……我叫时秒秒,你叫我秒秒就可以。”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在擦东西的时候不太喜欢讲话,主要是我会无视掉所有声音。 她见我没回答以为我生气了,用左手食指小心的戳了戳我“大哥哥,你生气了吗?”我听见了,看向她,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汇聚,脸颊两侧红红的,我有点无措。擦完最后一个茶具放在桌上摆正后说:“大哥哥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小习惯,哥哥叫随缘,哥哥错了,秒秒能原谅哥哥吗?”我摸了摸她的头,好软好软~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小孩子。 她佯装生气的把脸一别:“哼,错哪了?”我想笑又强忍着,她看出来了“随缘哥哥,啊啊啊……”她要打我,碍于身高,我一只手扶着她的额头,她也打不到我,我就笑着把她抱起来“乖一点,别闹了。”她头埋在我怀里一直发出“哼哼。”的声音。 她突然下来,表情严肃的问我:“随缘哥哥,这座建筑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她的严肃只想跟她说更可爱了。不过我不敢惹她生气,所以老实的回答了问题:“可以说缘世楼就是我。”“嗯嗯,我懂了。”“懂什么了?” 我看着她像小大人一样沉思。“这座建筑不是因为混乱卷入时空的呀,怪不得没有造成时间缺失。”“秒秒你来我这就是确定这个的吗,要不要写下自己的故事。”“随缘哥哥,我生于时间,各大时空的时间线都由我维持,我去维修的时空越多,看到的越多,可是那也没什么啊,他们的时间都会终止,这是常态,所以故事什么当成消遣的工具就好了。” 我看着秒秒苦笑道:“这样啊。”“呀。”“怎么了?”“又有人用别的能力暂停了他们所在时空的空间,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儿嘛,随缘哥哥我先走了。”“嗯,去吧,有缘再见。”“不对哦,我可以随时见到你啊。”她眨眼就不见了。 虽然我想不通秒秒为什么说随时见到我,算了,我还是睡会儿吧。 我醒来,一股青烟进入鼻孔,引得我咳嗽起来,抬眼一看,周围火光满天,熊熊的烈火要将我吞噬,这里哪里来的火。我扭头看到书架上的书被烧的残缺,火势不曾停歇,一路横冲直撞。 我直接冲过去,想要把书上的火扑灭,火势却越来越大想要将我焚灭成灰。又突然慢慢变小,不再蔓延向后退去,最后恢复平静。我看着周围,手中还拿着一本烧残缺的书,我蹲坐在地上,胸口一阵疼痛,气愤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猛然惊醒,慌忙站起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初,我抬手擦拭我的额头,全是冷汗,后背上黏黏的,低头看一眼,衣服等会换下来洗洗吧。 第4章 《没用的一生》谷留 我感到有人忙掀起绸缎前往那个方向,看到书架旁有一个戴黑色条框眼镜穿风衣的严肃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喊了他两声,他看的太过投入无视了过去,当他看完一本把书轻轻放回原位,接着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本,继续翻看。 我轻轻的走到书桌旁,坐在椅子上擦拭我的茶具,整理我的扇子。过了很久,他合上书,我听到他叹息一声。向我走来,坐在我的对面,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镜框的镜腿,把镜框移到让眼睛舒服的位置。 他双手交合放在书桌上:“你书架上的故事很有趣,我看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无妨,我叫随缘,您怎么称呼?”我放下茶具。“我叫谷留。”他指着书架上的书和飘扬的白色绸缎问我:“你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轻声笑了一下:“你想去天堂还是地狱?”他沉默不语。良久,“地狱。”我没想到他真的在思考,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对他产生了好奇,不,应该说我好奇他的故事,他的经历。 “抱歉,我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如果你是写下自己故事的,笔和纸在那边,当然从大门出去后你就会回到你的世界,忘记这里的一切。”我看着他说。他起身拿起笔。他写的很快,内容很简洁: 我是被父母强塞进别人怀里的,养父母在我八岁那年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我心里清楚他们没有义务养我,只是找个借口丢下我这个累赘。我的童年只有挨打,欺辱。还好吧,反正没死不是挺好的嘛。 我也站在河边有跳进去的冲动,但我对死亡的恐惧大过了求死的心态,可笑吗。没有人供我读书,我四处打零工凑齐学费,只是温饱解决不了,那段时间真的好苦啊。 我也期待有个人能救我,谁会主动去碰垃圾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渴望来场毫无预兆的死亡。一对恩爱的夫妻曾让我在他们店里打工,我知道他们是同请我,干了几天,我终究是战胜不了自己的自尊心。 满地的鲜花盛开,却没有一朵是属于我的。 我的故事就是垃圾,我的人生就像粪土,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都懒得看一眼。我的人生从未有过意义。 他快踏出门口的时候我问他:“谷先生,书名还有,要给别人看吗?”“《没用的一生》。给吧,只要他们不嫌脏。”他走出大门的那刻,我看到黑和白两种颜色,他每走一步黑暗侵入光亮一分,直到全部被黑暗笼罩。 我提笔在书尾页留下: 人生的无奈在于败给现实,摧毁我的所有期待,看我一直挣扎无果,以我的痛苦为乐还嫌不够。——随缘。 说实话,谷留给我的内心丢下了一颗石头,但是,轻轻的波纹不可能比得上惊涛骇浪的惊艳,就像星星之火远比不上烈火燎原的浓烈威胁。 第5章 《逢时与你》上谷 我也在思考,我的目的,如果说最开始是为了探知别人的内心来增加自己的阅历,方便我知晓和了解外面的世界。 来让别人随缘分,通过我特地打开的通道进入这里。 现在的我更喜欢他们写故事的时候,当时难以言表的心情,我很喜欢,喜欢他们的留恋,遗憾,幸福,痛苦…… 这些在我这里我都感受不到,我没有这种经历,待在缘世楼的我,并不向往他们的世界,可能你会觉得我很矛盾,其实很简单,我懒,懒得去经历,喜欢顺其自然,强求什么的,听着都好麻烦。 再说呆在这里不用去应付人间的险恶,轻松愉快,如若缘分使然,我也会去体验这人间一把,随即回到这里,抹去我在人间的痕迹。…… “哐当。”我停下笔,门外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女子。“打扰了。”很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很不喜欢。“我是随缘。”她径直走向笔和纸的放置位置。被无视了呢,我轻笑的摇了摇头,真心希望下一个有缘分的人不要再是这种脾气,我真心承受不住。 我正打算转身继续写,看到她嘴角的微笑。人真的是种奇怪的生物,我不讨厌也不喜欢就是了。 她轻轻放下,说:“名字《逢时与你》,让所到这里的人看。”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我翻开内容如下: 我是鸳央国公主,上谷。我的母妃生下我后就被父王打入冷宫,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被特地要求去冷宫见她。刚一靠近冷宫丝丝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我身边的奴才都露出惊恐的眼神。 我走进去,他们在外面等候。阴风阵阵,在满是凋零的树下看见了她,我的母妃。她一身素白的衣服,赤着脚,脚上粘着泥土上面还有疤痕遍布到脚踝,双目空洞无神,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双手指甲缝隙中全是木屑。 她看到我径直冲过来,抓住我两个肩膀用力摇晃“吃的,吃的。”摸遍我的全身,“给我吃的,吃的。”她像一个疯子一样,是这深宫把她逼疯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冲进来,把她从我身上拽开,拿起木棒开始打她。我当时除了惊恐还有害怕,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们的动作停止了,“都给我滚出去。”他们没有动作“怎么,你们想以下犯上。”他们退出去,我也离开了那里,我似乎看到我的母亲在笑,关上门的瞬间“谷儿照顾好自己。”风中传来这样的声音,只够我一人听见的微弱声音。 次日,传来她死去的消息。我感谢她给了我生命,也恨她将我生在这处深宫。 可看到她那个样子终是给我留下了抹不去的回忆。我一直记得,记得她对我最好的牵挂也是唯一给我留下的话。 我被嘉妃养在膝下,过后三年。我在这三年的生活并不好过,嘉妃在母亲生前对她心生怨恨,收养我只是想借机折磨我报复的手段罢了,我真心为她感到悲哀。她生下二皇子后更加目中无人。 明面上我是公主,实际我只是个随她使唤的丫鬟,不高兴就欺负,高兴就让我去巴掌大小破烂不堪的住所,没有她的传唤不许踏出一步,可笑的是还用人监视我,真是悲哀。 第6章 《逢时与你》上谷 我身上伤口无数,一直背着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娘偷偷擦药,可是没有好的金疮药伤口开始腐烂。一天奶娘拿着一个瓶子递给我,我心里明白她知道我的伤口了,我那一天夜里听到她偷偷的哭声。 我从窗口看到她一瘸一拐的身影,握住瓷瓶的手紧了半分。二皇子也是命不好,没过几个月就早夭了,他母亲生前造下的孽障都报应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别生入这深宫。 二皇子夭折后,国家也不太平。边疆连连骚动,纷战不休,国库不足,贪官兴起。战争终是到来,两边交战数百场,百姓颠沛流离,最后,以鸳央国的失败而告终。鸳央国被迫派去使者到昌武国进行联姻和谈。 一个盗贼来宫中行窃,我隐瞒了他的踪迹,放走了他,被嘉妃的贴身奴婢告发关在了仰月楼。那盗贼是为了他的心上人盗簪为聘,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想法,从自己以前被赏赐的珠宝中挑选一样给了他。 不久后,我便接到圣旨去昌武国和亲。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却无一人在我背后,前方也路途迷茫,出了城门,一路颠簸引起我的眩晕,刚出边界,“有埋伏。”马车外面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有人趁乱把我从马车中拉出,被人紧紧拽着挣脱不开。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是个长相姣好的女子,头上的珠钗与她很配。“上谷谢过二位少侠救命之恩。”“这么客气干嘛,在我们面前随意些就好,你们皇宫啊就是规矩太多,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了的。”女子爽快的说。盗贼没拦住她跟我说:“见笑了,她就这性格,你也别往心里去。”“不会,不会,我倒是挺想像她一样的,只是这辈子没机会了。” “为什么?”女子发问。盗贼用表情示意她别问了,女子向他吐吐舌头,真好,是我羡慕的那种生活。“能送我回去吗?”他们都被我这句话吓到了“干嘛回去,送死吗?两国交战无可避免,你去和亲就是死路一条,我都懂,你……”我打断女子:“我就是懂才要回去,那里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他们相视一眼,沉默了片刻同意第二天送我回去。 我让他们送我到距离和亲队伍不远处,跟他们分别后,和亲队伍也找到了我。出发不久,就碰上了我的和亲对象。昌武国三皇子洛封,他告诉我由于和亲刺杀事件,昌武国已经不打算和亲了。 两方交战在即,洛封杀了和亲的随从和侍卫,想派人护送我回昌武国。我告诉他我想留下来看这场战役,我们都明白,这一仗鸳央国必输无疑。 我亲眼看着敌军进攻自己的国家,在敌军的阵营以最好的观望角度俯瞰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我什么感觉,只记得那时候天是灰暗的,看久了会眩晕,我只想一睡不起。 我随着敌军一起入城,我也做好了被鸳央国人骂的准备。 第7章 《逢时与你》上谷 城门大开,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人民的情绪比我想象的激昂,先是有人扔东西上来,后来演变成各种东西都扔了上来,洛封派兵镇压,我躲不及他突然出现护着我。 我心里没有什么愧疚感,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路闯入国都,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沦为了别人囚犯,只等着死亡的审判。 我直直的看向鸳央国的王,一个苍老的老人,他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对着我说:“你会有报应的。”我回答:“我不是你的血脉,我母亲早在嫁给你之前怀了孕,吃了药延缓了我的出生时间。”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我让人端上来一瓶毒药,递给他:“你杀了我母亲,我杀了你,你觉得呢。”他没有犹豫,全部倒进嘴里。洛封说:“剩下的人交给我处理吧。你先好好休息。”正好我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战争结束,我回到了昌武国。 我是昌武国相爷的外孙女,父亲是个江湖人,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外公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告诉了我一切,我便一直暗中调动外公安插在鸳央国的暗线,传递鸳央国的情况。 第一次到相国府没有华丽的欢迎方式,没有大举宴席宣告我的身份。外公外婆对我很热情,见到我也是发自心底的开心,在相国府简单大办了下,我的内心一股暖流流淌,第一次不讨厌热闹。 战争胜利,举国欢庆,我被封为郡主,封号上谷,上谷是我特地请求的,它是母亲给我的,听说也是父亲最喜欢的两个字。我以相国外孙女的身份出现在宴席上,所有人都极为诧异除了个别知情人外。 皇帝想让我跟洛封的婚事继续进行,外公拍拍我的手以示安心,说:“要看我孙女同不同意。”我不作答,“那封儿意下如何?”“儿臣不强人所难。”“那上谷郡主……”“谨遵圣上安排。”“好好,即刻让司命选个良辰吉日举办婚礼,这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不久后,洛封亲自带着聘礼就搬到了相国府,外公跟他单独谈。外公在我耳边说:“外公帮你试过了,人不错也有能力,但我完全看不透他,陛下赐婚也无法更改,要是过得不好你直接给他一张休书,相国府给你撑腰。”“好,外公,我记得了。”“可惜啊没参加你娘的婚礼。”“跟我父亲的?”“是啊,我当初……唉,罢了罢了,不提了。”外公流露出沧桑看向远方,回忆尘封的往事。 我看着外公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我没经历过老一辈的事情,无法探知,但这城中的风轻云淡又能维持多久呢。我也不知道,可能到时候我已不在人世。 婚礼很盛大,我穿上婚服蒙上盖头,在花轿上内心充满了平静。礼节过后,洞房花烛,我坐在新房里一直未等到他出现。 我实在是太困了,也没耐性等下去了,自己掀下来盖头,坐在梳妆镜前,将头上的珠钗一支一支放在桌上。 第8章 《逢时与你》上谷 等我醒来,丫鬟们见我的眼神躲躲闪闪,小声议论,我派人去问才知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在新婚当日独守空房,他被皇帝叫进了宫,我被外公派人武力接回了相国府。 回到相国府外公走在前面气愤的说:“本来以为给你选了个如意郎君,就算配不上我宝贝孙女品行也说的过去……”外婆拉拉外公的衣袖:“你少说几句,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不会那么这样,让谷儿多留在我们身边几日也不错。”“哼,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谷儿你一句话的事,同意外公再给你找一个。” 我笑着说:“外公我饿了。”我心里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在意的。他出宫后直接来到相国府请求拜见。外公让他在外面不允许他进来。秋季天气转凉,他一直站着,我派我身边的丫鬟给他一裘衣。 那种冰冷的感觉我体会过很多次,算是于心不忍吧,也算是一种他帮我挡的感激。外公见了他,他说了一切,是安民公主用他母亲病重把他在新婚之夜引走,又派人在城中大肆宣扬,皇帝已经处置她了。 我看外公的表情,看来都是知道的。我立即跪下给他求情,这个时候需要我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让这件事翻篇。 从那以后,他从未辜负过我。时间久了,他们也曾让他纳过妾,他都一一回绝,我主动握他的手,我能察觉到他的开心,这个人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慢慢的进入了我心里。 夺位之战毫无预兆的爆发,他们为了皇位尔虞我诈,我们在边关并未回去,他收到一封信,只身回朝,每隔五天他会给我一封书信,持续几个月后,杳无音讯。 我每每在城上观望那都城的方向,我的信和消息都石沉大海。终于来了信,外公让我启程回国都。 到达后不久,她们服侍我穿衣冠霞披,我正想询问便被簇拥着上了轿子,驶进宫中,我被他搀扶着下车,他握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完成了他的登基大典,我们的婚礼。 他继位后换了相国,那一夜后就再没来过,我也没问,外公他们时常进宫来看我。我有时候会走到御书房门外看他批奏章的身影很久。后宫只有我一个妻,我不该奢求他多关心我,国家刚稳定,我不能让他分心。 可我也想任性,在他面前耍小脾气,像个普通人家对自己的相公一样,但我不可以。我把宫内的人都遣退,一个人放声哭了好久。 哭累了,恍然间,一个冰冷的触感覆盖在唇上,久久未曾分离。 我轻轻的合上书,放在书架上,我只写了一句话: 人因世事多变,皆为沧桑终究。——随缘 “叩叩……”一阵敲桌子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书中世界代入回现实,我看了一眼桌子,映入眼帘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挺好看的。 视线上移,一个长发及腰,眼神冰冷的女子俯看着我,说:“这里是你掌管的吗?”“啊?”我一时没听懂,“是。”缘世楼是我的没错。 第9章 星际的人 “这是什么?新式东西吗?”她指着飘荡的白绸缎,“上面的字我从没见过,你是别的星际的吗?”我第一次见看不懂毛笔字的,无奈只能笑笑。 我细细的打量她,她的右手手腕有个淡蓝手镯,这东西不像一般来我这女子贴着皮肤的饰品,这个手镯是悬浮的,一直围绕着手腕应该是保护作用。 时空漩涡形成的风把绸缎吹起,正好吹向她,她左手向手镯划了一下,她的全身被铠甲覆盖,一顿扫射。 我……我想骂人,“静止。”我不慌不急的说出这两个字。她看着东西都静止不动,枪口直接对着我。我将她释放铠甲的时间倒退,她变成了刚进门的样子。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问她:“喝吗?”“不必。”她话音刚落进我的耳边,瞬间她就出现在离我的右侧仅一步的地方,她手里的刀离我的喉咙仅半公分。 肉体和反应力强到这种地步,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人啊!并且这女人简直杀气满溢,决断和狠辣目前是我见过最强的,并且我发现她有精神力。 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化为实体。虽然我可以轻易做到但我嫌那玩意太麻烦,不符合我的形象。 我的周身有结界,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往前一步。我正要解释发现我自己也无法说明这种情况。 “哐当。”我的门,我的门。 “随缘哥哥,你没事吧?”时秒秒火急火燎的问。 “啪。”我直接用手往桌子上猛拍了下去,吼道:“摔什么门,会不会开门,门坏了,你修还是你赔。”来人与我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吼完看到来人是时秒秒,她正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咳咳,是秒秒啊。”我尴尬的咳了两声,顺便理了理衣服,然后走向秒秒那里,抬手想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直接躲开了头扭向一边,用鼻音发出:“哼。” 看着空荡荡的手,再看看秒秒气鼓鼓的样子,我干咳了两声,先哄好秒秒。 “秒秒,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以为……”以为啥呢,没什么可编的理由啊。我还没编好理由,呸,是说完,她伸出她的小手手,我秒懂,拿出来我的宝贝扇子放到她的手心里。 她瞥了我一眼,往我后面走去,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刚到就被骂了一顿,真是倒霉。”秒秒一下一下的把扇子敲着手心。“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事情处理完了?”“哼,警告那些天道了,再有纰漏本姑娘不去了。” “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出事了?”“你这里有时空漩涡,以为是哪个世界,谁知道是随缘哥哥你干的。”“我只是静止了缘世楼的时间,时空漩涡的事我不背。” “能不能先让我恢复。”那个女人依旧冰冷的发问。我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正好。”她能动了,走过来。 “星际的人来这干嘛?还是个欧,精神力高级,真稀少。”时秒秒看着那个女人说。那女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秒秒。 “那边有纸笔,有兴趣的写下自己的故事,没兴趣出门就能回去。”我直白的开口。 她警惕的对我发问:“你到底干嘛的?你的实力不知如此吧。”我不喜欢她的语气:“一个局外人,喜欢收藏别人故事的闲人而已。” 第10章 掉入小世界 这个女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起笔,还好这些书会自动解读,不然她写了,我也看不懂。 我问秒秒:“星际是什么?”“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有缘再说吧。” 她写完把书放桌子上,看了我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我正要拿,却被秒秒按在手下,我看了一眼她,然后轻轻用力想要抽出来,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若无其事,书在她的手下纹丝不动。 “秒秒,你手……”她这才转过头一脸抱歉的说:“哦哦,不好意思啊,随缘哥哥。”“没事。”我信你才有鬼了。 “随缘哥哥知不知道有人把时空裂缝改为了通道。”“知道,我干的。”我们两个这么对视。 “那漩涡……”“不关我事。”我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不喜欢被人诬陷哪怕一点。“这么激动干嘛,说说而已。”我心里一口气上不来闷在胸口上,心情顿时不美妙。 没有搭理他,看着那个星际女人写的人生,刚翻开第一页,缘世楼一阵剧烈的摇晃,引得我脚步虚浮,很快便稳定了身子,顺手把时秒秒抱在怀里。 猛的一种失重感,下坠! 有一种无形的拉力来的让我猝不及防,我只能紧紧的护住秒秒,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嘭。”缘世楼直接从天边坠落,穿破厚厚的云层,形成美丽的弧光。 我感到缘世楼稳定下来,松开时秒秒,来回检查:“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半蹲着她猛的揽着我的脖子,我感到极其不舒服:“秒秒松开。”可能我的语气过于强烈,她没有像平时一样玩闹。 “我们快走吧。”时秒秒很强硬的说出这句话,径直朝外面走去,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我都忘了她年龄比我还大的事实。 “你去吧,我不想出去。”我直接坐到书桌边上,继续翻看。我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视线,抬眼对上秒秒冰冷的视线,下一秒她小碎步的跑过来拉扯着我的手臂一左一右的摇晃,卖萌的说:“随缘哥哥,去吧去吧~” 我被她摇的看不下去,把书往书桌上轻放,站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波光粼粼的湖面环绕着缘世楼,我们站在湖面上,我轻轻挥手,缘世楼化为万千淡蓝色的荧光向我袭来,凝结成右耳深蓝色耳坠。 我牵着时秒秒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在湖面上,到湖边沿路问路得知再往前走就能看到御时国的城池之一封城。 这座城总是不定时的封城,一封闭没几个月还开不了,沿途的商队都不从这里过,除了向这座城定期提供物资的银家商队。里面打工赚银子的地方比较多,给的报酬也比其他城池的多。 “秒秒,你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吗?”“时空漩涡就在这个世界上面,只能等它自行消散了。”“嗯。” 城门守卫只是略微检查就放行了,秒秒欢快的在各个摊位上走动,眼里满是新奇,我摸摸她的头说:“我们找个打工的地方吧,等赚够银子了给你买。”她满目欣喜的点点头,我牵着她往繁华之处走去。 第11章 回去 在城中转了很多家店铺,询问掌柜的还需不需要杂工,都摇了摇头,我看着秒秒一脸失望的神情,摸了摸她的头。 她感觉到我的触碰,抬起头仰望着我,用糯糯的声音说:“我们无家可归了吗?”最后一个声调发完,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泪水,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蹲下来安抚着她说:“没事的。” 夜晚开始起航,白天逐渐消散,人群越来越多的涌入大街小巷,色彩斑斓的纸灯不停的高高挂起,从高处看灯光形成一条有生命的金黄河流。 可惜我没有钱,只能看看。时秒秒目光灼热的看向前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棍子,棍子的一端被什么东西缠了好几圈,削好的竹签上插了五六个红红的抹了糖浆的果子,上面还拉丝。 我牵着秒秒走过去,年轻人看见我们笑嘻嘻的说:“我家的糖葫芦酸酸甜甜,保证好吃。”我掏出银两说:“来一串。” 年轻人接过银两从上面取下一串弯腰递给了时秒秒:“好嘞,给您,拿好了,要是好吃您还来我给您便宜点。”又把找的钱递到我手上说:“给,这是找您的钱。”我回了句:“谢谢。”年轻人连连摆手说:“不至于不至于。”他又沿路吆喝着消失在人群中。 时秒秒吃着糖葫芦一言不发,很配合的不去询问。慢慢灯光逐渐熄灭,人群开始散开,街上开始冷清,打更人开始敲着锣鼓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周围变得黑暗。 我和时秒秒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来越长。 “站住。”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瘦瘦的男人脸颊熏红,走路摇摇晃晃,口齿不清,“你们……站住,送我到……到……”话没说完直接摔到地上。 我无奈的说道:“怕不是个傻子。” “醉酒的人都这样特别是男人。”时秒秒把竹签一扔嘲讽的说。 她抬头看向上面,我散发若有若无的神识探查着,总有一种感觉,一种极其不安定的感觉。 时秒秒冷漠的说:“可以回去了,拉着我的手。”我拉好,一转眼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把缘世楼放出来。随着星河的点点银光,我却无心欣赏,我一直惦念着那个女人写的那本人生。 一把推开缘世楼的门,快速坐到椅子上急忙翻看桌上的书籍,抬头看了眼门口。 大厅里空荡荡,秒秒没有跟进来。 时空中,星光璀璨夺目,时秒秒站在之上嘴巴一张一合,便消失在星光中。 我翻开书: 我出生在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从小被父亲的朋友养大,我那时还容易被外界受到影响,他们经常在我面前提的是“你父母是受人敬仰的人,你长大要继承他们衣钵。” 我时常会看向床头的照片,一对长相俊美的夫妇怀里抱着睡熟的婴儿满脸喜悦,那个婴儿就是我。我想:“他们还在的话,我应该会很幸福吧。” 那天,我被检测为0。测试完有人把我带到他们面前。最高的执行人据说是我父亲的朋友“怎么是0。”他把那张报告摔到书桌上,暴怒的指着我说,“你怎么是0。”其他人都象征性的劝他,他愤怒的把手甩在桌子上,桌子上布满裂缝,轰然倒塌。 第12章 《星际迷航》季茗 “有什么用,我们是为了什么把她养大的,若是A凭借她强大的基因绝对是扭转乾坤的一张王牌,现在呢。” “消消气,这些别当孩子面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都分化了,还是孩子吗。”“别说了。” 有人让我离开,我猛的甩开那人的手,一声不吭笔直的站在那,眼睛直直看向那个虚伪的人,开口:“我照样不比他们弱。”听了这句话,场面控制住,一些人惊讶,一些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报告科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他看了纸上的内容说了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报告科的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所有人坐在椅子上开了个会,那份报告顺时针一个一个传着。 我拿起来看到报告上写着 性别:女 精神力级别:SS 体能:80(满分一百) 重点保护对象 我把报告丢在地下用力的碾碎:“所以呢。”看不惯我态度的大有人在倒也沉得住气,有的人偏偏受不了:“你个奶娃子,这儿有你事吗,要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够了,坐下。”会议高者用锐利的眼睛盯着我,“从现在开始,直到找到与你精神力匹配的A,散会。” 室内瞬间空荡荡,我踢开凳子走出去,有人带着我离开,美名其曰:保护。我说我想在我父母生活的地方居住,他们也同意了。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别处的我,从来没见过体会过外界是什么样。 报告科的人来了两次,一次是检测我的体质再度确认,一次带来了一份档案对我说:“看看吧,他是你以后的伴侣。” 我坐在躺椅上,看漫天细雨落入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天空响着闷雷,嗅着潮湿的空气,连简单的心情都变得压抑。认命吗?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偶然在父母房间柜子下面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一个奇怪的匣子,里面有两个装着纸卷的玻璃瓶,我挨个打开,上面是些奇怪的字符,我在父亲的书房花了三天才破译出来,匣子是个全息投影。 “请告诉我们的女儿,要快乐成长,哪怕我们不在身边,可能你会被迫做不愿意的选择,你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请坚强。” 房间里一片沉寂,我抱着匣子打开档案。 安以轩SS级A,强大精神力逊色于特古公爵,在斗争中沉稳,冷静,才能出众…… 应该最近几日安文轩就会回都城复命。 我找了个理由,走到街上的甜品店坐在橱窗前,但那些监视我的目光从未离开半分。 无所谓,不过是暗潮下涌动的波澜,已经无法停止,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人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 我慵懒的托着下巴,“嗖叮。”嵌在墙上,我眼前阴影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安以轩,他要是挡了我的路就麻烦了。 街上一片混乱,警笛声遍布全城,人们恐惧的奔跑着,警卫部队的人紧张的疏散着,城市没有了最初的繁华。 伤员不断增加,死亡人数还在计算,高层估计乱作一团,我都能想象到那些人愤怒的神色。 我肩上一重,“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不要看。”他拥抱着我,身上披着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外面混杂着各种声音,他的怀抱让人贪恋,鼻尖萦绕着薄荷香。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把他也算计进去。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停止了。 我动了手,他再醒来被我绑在椅子上,我们身处在上空的舰船,他们很无能,我自爆了身份,说了一切,他们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安以轩是这场落幕式的重点,我松开他身上的绳子,他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动手,我让他自己跳下去,他跳了。 而我驾驶着舰船撞毁了基地,最后那一瞬的烟花真绚烂。 安以轩平安降落,身边出现一个年轻人,开口:“啧,那个女人挺厉害可惜太莽了。接下来怎么搞?”安以轩说:“按计划执行。” 第13章 奇怪 我本来想通过她的描述更多的了解星际的事情,可是她写着写着就停了笔,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直接转身离开了缘世楼,我看着她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走到写文台,小心翼翼的把书摊放在手掌上,轻轻放在墙壁的书架上。 未完结的故事,未完结人生,可能有某一天她会回来继续续写她的故事,到时候不知道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我慢慢走上中间的旋转楼梯,还没踏上第一阶,门被人打开了,我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公子有什么故事吗?”他目光疑惑的看着我,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垂下了头,低声说:“我不记得了。” 我一怔,随后一笑:“怎么来的也不记得了吗?”他偷偷瞟了我一眼点点头:“嗯。” 我叹了口气问:“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他猛的抬头,目光灼热,,又想到什么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像一闪而过的流星,让人来不及捕捉,便以滑落,留下一道白弧也一点点消散。 我不擅长对待这种事,拿手中的扇子,闭上眼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说:“你可以说说看。” 他放在两旁的青葱玉手不安的攥着身上的布衣,他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对视,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目光的清澈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但是这种眼睛我很喜欢,没有杂质,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保护的那么好,保护的,让我,很羡慕,真的很羡慕。 他开口:“我想站在高处一览远方的风景,用眼睛去欣赏,我想畅游其中。”我读懂了他眼神里的狂热:“确定?”“嗯。”“你让开一点。”我将法力注入手中的折扇,扇面展开漂浮在我的面前。 “随缘就好,随心即安,万世浮沉,何故强求。”缘世楼内部结构开始变化,从中间缓缓升起一条旋转楼梯,扇面合上缓缓落入我的手中。 楼内灯光全部熄灭,昏黄烛火挂在楼梯扶手旁,我开口:“上去吧。”他试探性的踩上一台阶,楼内一盏花灯漂在空中,围绕在楼梯不远处,他继续向上走,每踏上一台阶就有一盏花灯浮现。 我并没有上去,我能感觉门外有人,那人在犹豫和无措,我扇了一阵风,楼内恢复原样。 她敲了敲门,停顿了一下,推开了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觉得她很优雅,身上的着装很像现代又与众不同,她看到我,走到我面前微微低头,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我也照做表示。 她先开口:“你好,我迷路了,请问怎么去伊罗斯坦大陆?”她不是由我开辟的隧道进来的,她现在出了缘世楼,可能会去往其他的世界,造成混乱就不好了。 我只能回答:“你怎么来的,怎么走。”“可...我是被时空裂缝卷进来的。”“那你在这里等时空裂缝出现就好。”她思索了一下,也不再纠结:“好,给您添麻烦了。” 第14章 《魔法世界》桔伊 我正在查看书架上的目录,转过头看见她在写字台上飞快地书写着,我慢慢走近,她已经把笔放下了,直接拿着书递给了我,我的身体直接接下,她说:“我能看懂你写的是什么。” 时空裂缝出现在缘世楼内,她摆了摆手:“再见,这么多人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 我翻开第一页: “你在想什么?”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弥落,为什么人会重生?” 他在我旁边站定,双手支在栏杆上,海风吹拂着面庞,游轮向着落日前进,海岸线上随着海波荡漾,波光粼粼,海鸥在深蓝的天空飞旋,不时发出嘶叫。 “人是不会重生的,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弥落的声音总是能够极致的温柔,轻易的平息我的不安。 “我总是有种感觉,特别是,视线模糊的时候,感觉更加强烈。”我双手环臂。视线低垂,不停的发抖。 “先回房间吧,你也累一天了。”他扶着我走进船舱,我有些难受,紧紧攥着他的领口,然后没有了意识。 “唔,嘶,好疼。”“你先别坐起来,躺下休息。”弥落扶我躺下,我握住他的手:“我为什么看不见了?”没有人回答,我晃动着他的手臂。 我嘶吼着:“医生呢,医生呢?”“冷静,你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他抱住我,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我的背,我哭累了,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风吹过窗帘,窗内两人,男子抱着女子,暖暖的斜阳打在两人身上,这一刻宁静而甜美。 “咔。” “喂喂,弥落,你这样不利于她休息,放开。”推开门的是个穿白衣服的男生。我紧皱着眉头,攥弥落的衣服又紧了几分。 白衣男子找个椅子气愤的坐下:“切,她是没想起来,等她想起来,就没你什么事了。” “严昔,我知道。”我能感觉到,弥落看着我的眼神,全是爱意,还有痛苦。弥落托起我的下巴,低头亲吻,我不想打破也不能打破。 背景的落日余晖刚刚好,海鸥又叫了两声,波浪打击船身的水声,很美好。 严昔一把扯住弥落的领子:“你这家伙。”扬拳要打又松开,“啧。”了一声坐了回去。弥落看向窗外,抱着我,回头笑着对严昔说:“严昔,她恢复记忆之后,没机会了吧。严昔低着头:“那又怎么样。” 严昔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一半顿住说:“我不求她喜欢我,我只要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就行了,多年后依旧能提起我,我就很满足了,你,好自为之。” 严昔走了,“这样啊,可我比较贪心。”他把我轻轻放下,轻抚着我的脸庞,低声道,“即使我占有不了你的全部,起码我拥有一半的位置。”说完,他在我额间一吻,随后,轻轻退了出去。 察觉到弥落走后,我低声哭了起来,我身上的禁制不允许我说出一切,我背负的是他们的命。 第15章 《魔法世界》桔伊 弥落走到甲板上,天空换成了夜的光影,还有早早在此等候的两人。 “弥落,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坐在椅子上手拿高脚杯在月光下轻轻晃动的男人率先开口。 “嗯,回去拿东西。”“你还是对我如此冷淡啊。”男子走到弥落面前,把酒杯放到他面前,“喝一杯。”“戒了。” “无趣。”男人躺在躺椅上,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看这夜色多美啊,如果没发生那种事情,我们五个人应该还会一起。”他猛的把酒杯捏碎,鲜红的花朵沿着他的手一路向下绽放,滴落而下。 他双目猩红继续说:“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有什么好,让你们四个如此拥护。”站在一旁不出声的严昔攥紧拳头,开口:“泽海,我不想听到你说她的不好。” “严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我还没开始说什么呢。”泽海拿出手帕擦干净血迹。 弥落走到栏杆前背对着泽海:“泽海,过去就忘了吧,你叫我来,什么事?”泽海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偶然碰到你们,我可从不喊人。” 弥落掏出一封信,信上标志是吟月花,曾经他们五个人故乡的标志。 “我也收到了。”严昔拿出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封。“有趣。”泽海把他收到的信封一甩,弥落说:“上面写着...”“甲板。”三人异口同声。 波澜不惊的海面上,美景依旧,海底鱼群四处逃窜,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游戏。 弥落打开病房的门,我早已失去了踪迹,我在暗处看着甲板上的一举一动,不,应该说从那时开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弥落看到我的病床上空空荡荡,冲出门沿路询问,都说并未看到。严昔正撞见弥落:“弥落,你这么慌张真少见。”“她不见了。”“什么!就不应该把她交给你照顾,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弥落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画面,他未来的及抓住就消失不见:“我确实什么都干不了,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严昔知道自己说重了,脸扭到一边,想开口说什么又咽回去:“我去问问泽海。” “不是泽海,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那怎么办,在这里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严昔一拳砸向墙壁,“可恶。” 墙壁坍塌,弥落用修复魔法恢复好墙壁,删去在场人们的记忆。 “嘟嘟。”轮船将要靠岸了。 严昔听到后说:“弥落,先下船。”“我再找找。”“弥落,先下船。”严昔直接把弥落拉下船。 刚到岸,弥落要回去:“她眼睛看不见,会受伤的。”严昔一拳打在弥落脸上:“她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她的谁,你能不能先想想自己。” “咳。”弥落一口血吐了出来。“打架也不叫上我,伤心呀。”“你要想打我奉陪。”“不,我现在没兴趣。” 泽海直接走到弥落旁边,用了昏沉魔法,把他扛在肩上:“这比你的方法有效,冲动鬼。”“切,死傲娇。” 第16章 《魔法世界》桔伊 走了一段路,弥落醒了虚弱的说:“放我下来。”“啪。”直接掉下去了。 严昔吼道:“泽海你不会轻点吗?”“他让我放的。”“他让你放你就放,你以前有那么听他话吗。”“别急了,打伤他的是你,我先去教堂等你们。” 弥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严昔经过他旁边说了一句话:“弥落,你还是那么弱。”弥落抬头被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 恍然间,他看到那时候的他们一起畅谈理想,抱负,这里依旧山水风光,人却零散成碎。 弥落最后一个到达教堂,我坐在第一排,弥落想走过来,看到泽海和严昔分别在两边的最后一排坐着,表情凝重。 弥落走到倒数第二排坐下,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动作。 我开口:“你回来了,浩秋。”周围的景象一片一片破碎。浩秋看了一眼弥落:“狼狈。” 浩秋抱着我,我不敢去看弥落,浩秋挡住了弥落的视线:“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我们不再是朋友。” “从音离走后,我们还是朋友吗?”弥落苦笑着抬起头,看向教堂的玻璃窗,“其实我好想知道,我们怎么变成这样的,那段时光真的只能存在过去,然后遗忘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弥落继续说:“因为都知道回不到过去,所以不想要那种是又不是的感情,要是音离还在的话...咳...”一口血吐出来。 弥落双腿一软,单膝跪地,他右手捂着心脏,身体发颤:“咳,要是他还在的话,我们...也许...还能像...咳...从前那样...” 光透过窗照射进来,鸟在鸣叫,风在呼喊,海浪一下一下冲击着岩石,弥落的血一滴一滴在地上盛开。 我就这么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想到弥落旧伤复发还这么严重,只要用我的治愈就可以的,但我不能动,动了,这些年计划的一切将会满盘皆输。 泽海戏谑的说道:“弥落,你说了那么多,一句都不在点上,净是些无聊的话,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教育别人啊。” “弥落假死这招小时候没少被你骗,还敢用。”严昔把骨头捏的“咔嚓”响。 浩秋看着弥落,随后瞳孔放大:“躲开。” 弥落的身体像种子一样疯狂生长,不久蔓延了整座岛,藤蔓开出白色的花,风带着花瓣起舞。 魔法师死后,身体会根据生前的魔法属性疯狂滋生,直到魔力用完才会停止,凭借这样的方式来维持魔法世界的魔法浓郁程度。 “怎么会!”严昔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 “严昔,你到底下手有多重。”泽海质问。 “弥落本身就有伤。”浩秋开口,“还很重。” 我看着这一切,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只要把一切回到原点,只要...这场戏我还要继续演下去。 我问:“弥落呢?你是谁?”我跟抱着我的浩秋对视,他的眼神里只有冷漠没有温情。 他说:“我不喜欢你张口出现其他人的名字。” 第17章 《魔法世界》桔伊 浩秋一字一句就像是冰,无情又冷漠。 “放我下去。”我挣扎着,我一点也不想跟他呆在一块,但我的力气挣扎不出。 他没了耐心厉声道:“别动了。”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我害怕。 我胸口有东西碎了,绿色的光飘向一个地方。 “放我下去。”我拿出随身带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笑了一下,松了手。 我追着那星光,边哭边挖那片废墟,我的十指流出来鲜血:“弥落我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为了那个人,你不是一直想让她活过来吗,你不是一直相见她吗,我带你去见好不好,我不骗你了好不好......” 我看到了她,她给我指了一处位置,我慌忙跑过去,看到了弥落已经残破的身体,我小心的将他的整个身体重心搭在我的身上。 走了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我也没有了力气,我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抬眼看着他们的神色都是漠不关心。 我知道他们在逼我,我用刀划破手臂,用血画了个魔法阵,闪起紫色的光芒,从阵中走出一位俊美的白发少年。 他睁开眼睛,是海的颜色,他走到弥落身旁,不停的给弥落输送魔力,我也一直在输送,音离当年濒死的状态至今仍未恢复。 我咬着手臂,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音离停手,看向旁边三个人,泽海看上去很高兴,浩秋没什么表情,严昔有些惊讶。 音离率先开口:“好久不见。”浩秋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泽海活跃的说:“好久不见,欢迎回来。”严昔说:“没死不知道来找我们,亏我们那么伤心。” 音离没有答话,转头对我说:“能走吗?”“可以。”四个人加一个伤员走向那座废墟。 走到大门前,满墙的裂缝,倒塌的建筑,看出以前经历多么严重的战役,石面上的青苔,到处的蜘蛛网依旧掩盖不了曾经的辉煌。 大门锈迹斑斑,乌鸦在上面筑巢一片荒芜。 我挥动魔杖:“恢复如初。”周围却一动不动,我四处观察后说:“这里被人下了禁制。”他们一脸平静。 我当初勉强从泽海手中将奄奄一息的音离带走,后面的事都不归我管了,我依旧在意一件事,现在我确定了。 音离他们轻车熟路的找到宿舍,收拾下床铺,把弥落放在上面。 音离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一旁的泽海一把揽过免得摔到他,抬头对我说:“你一会儿跟我出去一下。”“好。” 严昔挡在我面前跟泽海对峙:“她凭什么跟你出去。”泽海一改往常的态度:“严昔她跟你有关系吗。”我走上前对严昔说:“谢谢你,虽然我不认识你。” 泽海带我走进一间教室问:“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 我缓缓开口:“跟弥落长期相处下来,我发现他总是在固定时间消失,没有任何消息,一场意外,我无意闯入那里,看到了音离。” “音离醒后告诉我弥落用禁术燃烧生命将他换回,我问过为什么,音离不愿意提以前的事。” “后来,我总是掐准时间去看音离,说了很多那个女孩的事,我所知道的就那么多了。” 我没告诉泽海,音离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禁术是我告诉弥落的。 泽海盯了我很久说:“嗯,你去照顾弥落吧。”我正要往门外走,泽海出声:“你真的喜欢弥落吗?”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窗前,月光直射,他被银白包裹,忧郁少年倒映在我眼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问,可能他发现什么了吧。 我直白的说:“喜欢。哪怕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哪怕他让我用命去换他喜欢的人,我也心甘情愿。”但是喜欢从来都是万劫不复的。 第18章 《魔法世界》桔伊 泽海说:“你跟她真的不一样,如果当初出现的人是你就好了。”我那一瞬间止不住的流泪,是啊,如果当初是我就好了,也不会让她犯那么大的错。 我走回宿舍,泽海看向夜空,想法飘向远方。 我打开宿舍门,严昔坐在另一张床上,把玩着一把银白锋利的弯刀匕首,眼神冰冷的没有温度,让人寒意连生,他看到我露出温柔的一面,我假装没有看到,照顾着弥落和音离。 我无意中看到音离的脖颈,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是用锋利的兵器划破的,我悄悄修复好音离的伤口,泽海走进来。 我开口:“他们没什么大碍,我出去吹吹风。”我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夜晚风很大,吹散了乌云,吹走了鸟兽,我的手脚冰冷像从冷柜里走出来一样,我把双手交叠放在嘴边哈气,比刚才更加寒冷,怎么也捂不热。 我忍不住,蹲在草地上大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擦干眼泪,拿出镜子,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合上镜子,坐在草地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平静的湖面。 眼边的红肿已经消除,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回去。到宿舍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说:“我回来了。”却空空如也。 我四处奔跑整个校园都没有看到人影,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害怕就我一个人。 突然感应到那边巨大的能量波动,刚要接近,就被冲击回来,她浮现出来看向那边:“去帮忙吧。”我站起来说:“我把身体借给你。”她看了我好久点点头,冲进我的身体,我一瞬间感到被撕裂的痛苦。 快速赶到那个地方,看到对战的五人,他们好像为各自而战,弥落和音离看着很虚弱,严昔直接发动结界,她用魔杖把其他四个人护着,我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这场战斗,那年我也是这样,本来不该入局的我,终是掺合进来。 她问严昔:“在我跟你算账之前,你为什么那么做?”“没什么,爱好而已。”严昔卸下伪装,冷酷的话语,让她心头一颤。 严昔身边出现千万支箭射向她,浩秋把她转移到自己身边揽在怀中,眼眸中尽是深情:“我终于找到你了,依。”我结结实实的翻个白眼,能不能放开我的身体聊天,我有洁癖。 依紧紧抱住浩秋说:“我不能离开这个女生的固定范围,才迟迟未去找你。”浩秋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手轻轻顺着她手背的头发低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弥落只是神色悲伤的看了他们一眼,用尽全力护住音离说:“我好不容易就活了你,你可别……”弥落已经撑到极限直直倒在音离怀中,弥落在他耳边说:“帮我救她,你们要活着。” 我刹那间崩溃,我幻想我还有一点招人怜惜的,结果差强人意,我能怎么办。 我看着他们针锋相对的场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局,那么就该让戏剧落幕。 依开口:“当初重伤我的人就是严晋,屠杀校园的人也是他带来的。”“严晋,从小我就看不惯你,你倒还真让人意外啊。”泽海咬牙切齿道,“那你为我姐姐埋葬吧。” 法杖之间的碰撞,魔法的波动,泽海向后退了十几步,浩秋皱着眉头,泽海不弱,那一击用了全力。 严晋毫发无伤,依以自身为媒介用加强法阵来提高魔力,其他几人都心领神会。 第19章 《魔法世界》桔伊 一把匕首插在依的胸前,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我手里握住的匕首还插在我自己的身体里。 我凝聚成实体,轻轻落在地上,浩秋拼命抓住空中残留的点点魔力,只能眼看着依的消散却无能为力。 一个一个看我的眼神都想把我生吞活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上前。 弥落还是死了,我没有能力颠覆结局,那多死一个人跟少死一个人有区别吗,更何况是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人。 严晋冷冷的看着我:“不是不伤她吗。”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临时改变主意而已,发那么大火气干嘛。” 严晋什么都没说,泽海扶着虚弱的音离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我,浩秋则想让我生不如死。 音离开口打破沉默:“你为什么那么做?我怀疑过所有人,除你之外。”“我想就做了,需要理由吗。” 浩秋直接攻击我,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束白光掩盖。 依也没想到,我抛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利用可怕的交换,不惜任何代价了,那么继续吧。 我一个闪身攻击严昔,他早有防备但依旧受了很重的伤,严昔擦掉嘴角殷红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说:“果然是你。”他以这种方法试探我,真是下定决心了。 音离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泽海在安抚他,浩秋直接动手,我才懒得跟他们打,时间快到了。 我直接在空中念咒:“纯白花架,空间逆转。” 我,身亡。我们几个人从小在魔法学院长大,突然有人控制了严昔和大家,学院就此衰落,大陆的人也逐渐离开家园,而他们却永远陷入梦魇,无尽的痛苦,我被弥落所救逃过此劫。 我看到了全过程,依对我们所有人施下禁术,让我们昏睡,学院的结界也是她破坏的,我未来得及说出一切。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苏醒,我都看不到了,关于依我很抱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化为了虚无。 我看着她的离开,手里的《魔法世界》很沉。 牺牲自己,留下一个有可能,真的值吗?——随缘 我把书轻轻放在书架上,随着那个少年走下来,空中台阶逐渐显现,我开口:“公子,看的怎样?”他极力压制但依旧察觉到他的兴奋:“嗯。” 他想到什么,急匆匆的向外跑:“糟了,夫子留的作业,大哥哥谢谢你,再见,我会记住你的。”我笑着说了声:“再会。” 我走到书桌旁,轻轻敲了两下,后墙直接消失,一本造型古朴的大书浮在上空,书上的文字自动显现,我飞到上空,在大书旁边,无数本小书自动书写。 这些书是每一个世界的衍生,所在那个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据实书写,我尝试过更改,却受到了很重的惩罚,差点烟消云散。 我看着面前这本书,已经停止书写,逐渐自我焚毁,而显现出来的影像是时秒秒,她褪去小孩子的纯真和懵懂,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视一切为虚无的时间掌控者。 我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随即走出去,关闭了这里,我跟时秒秒没有什么两样,但从来没有人愿不愿意做这些事,我也是为了那个人留下来的。 “咔哒。”我恢复了温和,打开扇子,说:“欢迎来到缘世楼。” 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扎着高马尾,脸上是未褪去的青涩,衣服很简朴,女生跟我解释这是短袖和牛仔裤,我只是点点头笑了笑。 我觉得奇怪,女子与我那么有缘吗?进来的大多数都是女子。奇怪归奇怪,这个女生有些踌躇。 女生深呼一口气,开始起笔,我悄悄退出去,离开了缘世楼,我察觉到有个世界的书开始错乱,有人刻意为之。 我很好奇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篡改法则,不怕神魂俱灭吗,或者这个人一心求死,毕竟很多人都为此不满,我也是,但我更喜欢看戏,不参与争斗。 第20章 《遗憾丛生》硕颖 我去那个世界看了一眼,一无所获,收拾的很干净,差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回缘世楼的时候,看到那个姑娘在悄悄的拾眼泪,我心想:看来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 我把手帕递给她,她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白白薄薄的东西,应该是纸,她眼睛盯着地上四处搜寻着什么,我疑惑地问:“怎么了?”她不好意思的开口:“有垃圾桶吗?” 她刚说完,看我的表情慌忙开口:“就是丢不用的东西的地方。”“你要丢的话我可以帮你……”她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她把手中的纸放入裤子口袋里,看到垂下来的帘幕问:“那上面写的什么?”我慢慢解释给她听,她的眼里没有波动却又股悲伤。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笔写的很认真。我悄悄离开她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的怕了女孩子了,每一个都是难搞的类型。 我坐在椅子上快睡着了,那姑娘眼眶红红的把书递给我,声音哽咽:“谢谢,再见。”书页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只能边看边擦,补全被泪珠浸透的字体: 我跟他是初中同学,初中度过了三年,中考过后分道扬镳,高二的时候,他在十二月二十号加了我,那是会考第二天。 我们聊了很多,我说:“我一直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他说:“我也是。”我有点死机问:“那为什么那时候不加?”“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 那个时候我没察觉到什么异样,逐渐话题开始暧昧,我抱着怀疑把截屏发给了朋友,朋友说她不想吃狗粮,我确定了,但仍然抱有一丝侥幸问朋友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朋友说,我觉得有,这主要看你,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 我看着跟他的聊天界面发呆,编辑的消息一条又一条还是没想好怎么婉转的说出口,万一是误会呢,那就很尴尬了。 他先发了消息:“明天下午能去接你吗?毕竟那么久没见。”我同意了,约定在哪会合,我就睡了。 天一亮,我全身火热发烫,走路晕晕乎乎的去会考考场,从开考到结束一直在剧烈咳嗽,下午略微好点。 考试结束,走出考场人影杂乱,我个子又矮完全找不到人,后来看到了他,他手里提了两杯奶茶,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想了想不合适就接过来了。 我跟他聊着考试的内容,走到他的停车处,他问:“你的车停在哪?”我惊讶:“我没骑车。”然后他骑车带我到我家巷口。 时间还早,太阳也处于刚刚落山,他说:“你着急回去吗?”“不急。”“那去玩吗?”“我不知道哪里好玩。”“我也不知道。”然后我俩处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 我先开了口:“我们去体育场吧。”“好。”我坐在他的车后座,过完十字路口,他说:“我不知道路,你记得给我带路。”“好。” 第21章 《遗憾丛生》硕颖 我们到达体育场,喝着奶茶,绕着跑道走了两三圈,天也快黑了,他送我回家,他家离这里很远,这么晚回去我怕他被他父母责怪。 他到家给我发了消息,我仔细的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好受点,我已经想好他否认后这么掩饰,颤抖的发出消息:“你是不是喜欢我?”“是。” “男女的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男女。”“我们不合适。”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配。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也只是喜欢过。”“真的没有机会吗?” 我的心揪了一下坚决的回答:“没有,我们能做朋友吗?”“嗯。” 从那以后我们没有聊过天,都在彼此好友列表安静的躺着。 我的男闺蜜跟他一所学校,他俩放学一起走,我从男闺蜜口中知道他挺好的,我也就止步于此了。 我想起初中的时候,班里同学传我跟他的绯闻,我在班里哭了好几次,发了好几次火。 我对他一直很愧疚,我那时候太小极其排斥这些,现在觉得那样的处理伤害了他。 初三那年有人告诉我他喜欢我,我自己有所察觉的但是不能去问,他很好,就是很好我才想拿同等的东西还给他。 他的同桌在有一天的晚自习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给他希望再给他失望。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是我那时候真心把他当朋友。 高三,我和他在我朋友的帮助下开始联系,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给我表了白,那天是五月一日。 晚上他打电话给我说:“我喜欢你,我错过你一次,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他的语气很轻很认真,我同意了:“嗯,我同意了,我也喜欢你。” 他说:“嗯,本来是想送你花的,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嗯,没事,那,我挂了。”“好。”我没有挂断,只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最后一个月一直在考试,卷子多的写不完,头昏昏的,我跟他不在一所学校,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晚自习放学骑车在他学校门口等他,所有人都出来了还是没有看见他,连续三次都是这样。 他问我:“还去吗?”我赌气地说不去了。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拍照给我发了过来,大致是希望我有什么事跟他说。 我也不喜欢遮遮掩掩就直截了当的说:“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多,在我的世界里爱情不是主位,我甚至不会去在乎……” 我把我怎么想的都告诉他了,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所以我知道我和他的结局,不,应该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察觉到了他的沉默,我很愧疚,我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我的同意是对是错,算了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坦言总比以后数落的好。 不久之后,我想分手了,我内心的愧疚感一天比一天严重,他真的很喜欢我,可是我没办法给他等价的感情,我认为很不公平。 第22章 《遗憾丛生》硕颖 我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是喜欢还是别的,心里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自己不适合他,除了伤害他什么都给不了。 不能给他希望,再给他失望,克制不住的欲望让我望尘却步,忍不住打探他的消息。 我们还是结束了,我提的分手,我真的没感觉了,还带有一丝害怕。 我不敢承认自己怯懦,也不相信自己的这段感情,我在他的感情面前很自卑,我总是在想怎样才能弥补我与他感情的那个空缺。 他那个时候察觉到我的想法,写了一封信拍给我看,我看完哭了一夜,他真的很好很好,但我跟他最后还是各自走各自的。 我俩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我隔着屏幕看到他的犹豫不决,我下定决心发送了好友申请,我们闲聊了几句,他告诉我找对象不要被骗了,要找个对我好的,我说他也是。 我们都会试着忘记。 我又想起来我提分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为什么,我没有直面回答他反问他,他说不甘心。 时隔多年,我梦见过他,梦里的他不认识我,我也只能当做不认识的模样远远的看着,说不出什么感觉又能有什么感觉呢。 时间越走越远,我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会不会遇到其他女孩子,但我想他一定会对那个女孩子很好很好,我如今已经放下了。 愿他幸福,平安喜乐。 看完她写的,我不是很明白感情,也不是很了解,还是提笔写了: 或许本身就是有缘无分,既然无法相守,两两相忘于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吧。——随缘 刚写完,又来了一位,我抬头走出去,他的衣服泛起银白色的光,包裹全身,我用扇子挡住自己的眼睛,缓了缓才看向他。 单单看他的脸,看不出来什么,他的手腕有个“滋滋”响的手环,他看着我,我笑了笑说:“你随意。”他可能是不说话太久,开口的声音有点沙哑:“谢谢。” 他处理完事情,问我:“这是哪个世界?”我不是很理解他说的话:“这里不是世界,是时空之外。”他看着绸缎上的字出神。 他的眼睛很干净,毫无杂质,身上萦绕着格格不入的气息,我静静等待着。 他走向写字台,笔速很快,写完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们总会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匆匆一眼,只是遇见不识。 我翻看第一页: 我是穿越任务者,修复其他世界防止世界崩坏。 我还是个刚上岗的小白,没完成过任务,但我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总之就是很喜欢她,觉得她很特别,长的也好看,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我在任务大厅遇见她的,我不小心撞上她,我连连道歉,她冷冷的开口:“没事。”声音清脆。 我看着她走远不知怎么就走上前问:“请问你知道这个人在哪吗?”她说:“我就是。” 我正要开口,她的消息来了,她看完对我说:“去抽取任务吧。”“好。” 第23章 《任务》贺莫 她带着我去修复世界,见证了无法回忆的一幕,我真的不理解,但好像又懂了。 她是指导我修复世界的“指导者”,我抽完任务,进入世界入口,是修仙世界。 她和我没在一起,任务卡在我身上,我用手腕上的手环尝试跟她联系,她收到回应,我们开启了共享定位,我将任务内容输送给她。 这个世界最开始偏离轨道一次,天道便找来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来修复,修复好后,那个灵魂就离开了。 随后不久,天命之子跟发了疯一样大肆破坏了维护这个世界平衡的圣物,天道有禁制不能私自参与世界动向。 我没有找到天命之子,但是找到了圣物的碎片,想试试能不能修复,她跟我通讯,我告诉她我的发现,她说无法修复,让我不要乱跑,来找我。 我内心还是很激动她来找我的,就在附近的村庄歇脚。 “轰隆。”一声,我因为好奇出去看了一眼,消失了,我揉揉眼睛,回头我刚才坐的客栈整个都没了。 我在街上拉住刚才看到的小贩:“大爷,这里之前的客栈呢?”大爷奇怪的看着我:“十年前有,现在早就没了。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她说:“我马上到。”不一会她来了皱着眉头看了看说:“走。”“去哪?”“世界尽头。” 御剑飞行,世界尽头是一片深邃无际的大海,海里是成堆的白骨,我不敢相信的问:“这就是吗?” 她看了我一眼,很平静的说:“人的尽头是死亡,时间的尽头还是时间,很正常。”“我以为……”“以为什么,会很美,天涯海角,海枯石烂,见多了就麻木了。”“怎么修复?”“找天命之子。”我跟着她慢慢走,她似乎并不着急。 我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她的喜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我深深的怀疑自己。 我们找到天命之子,他已经死亡很久了,仙根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挖出,经脉俱断,容貌被毁,骨架几乎全部碎裂。 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情绪,平淡的说:“走吧。”“去哪?”“找天道。” 我们见到天道,天道看上去很虚弱问:“修复好了吗?”她没说话,我也不懂就没开口,这么僵持着,她叹了口气:“无法修复,已经乱了,我申请了摧毁这个世界,已被准许。” 天道很平淡也许本来就知道无济于事。 当她再说下去的时候,天道怒火中烧:“你直接摧毁就好了,世界万千生灵你要全部屠尽,你这是在杀人。” 她提高了音量:“这个世界已经严重损毁,一旦失控,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你也不是没经历过,损失一个世界救其他世界,世界还会衍生,你依旧是天道。” 天道瘫坐在椅子上,她出去摧毁了,我正打算离开,天道叫住我:“你别走,我有事说。”“你说。”“上界有鬼,他们还在。”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他身体的抖动,“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记下了,在他耳边说了句:“包括我。” 随后在她身旁见证了这个世界的摧毁,我以为是单纯的将世界分解消失,而我看到的是各地弥漫着硝烟,鲜血染红了一切,人们连呼喊声都未发出。 回到上界,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没有任何想法。 我发送一条信息:天道察觉,已解决,任务是否继续。不一会儿收到回复:辛苦,继续。 世界崩坏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不知道原因,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用服从指令去做无论对错,做就对了。 我到的时候,天命之子正好遇到我,我将他的死伪装成反派的手段,他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求求你求求你……”我不理解。 我合上书,我也不理解,看完觉得很奇妙,上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我对此充满好奇看着书架,手撑着头笑出了声:“真的很神奇。” 书放回了书架,我盯着一处地方发呆。 “你好,请问有人吗?”我回过神来:“你好,我叫随缘,缘世楼的主人。”“这座楼真好看。”“谢谢。” 我看着面前褪去大半青涩的少女,身上有着格格不入的疲惫和烦闷,我们浅聊了一下,她很喜欢古风,也很喜欢这里,可能我一个人太久了,想把她留下来。 这个念头也就在脑海浮现了一瞬间,她在写字台上,写的很慢,很认真。 我看着她凝重的表情,无声的犯困,眼皮昏沉,打个哈欠,找个舒服的姿势,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醒后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书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多休息,别让自己太累,对身体不好。我拿着纸条放进暗格中,我轻轻的翻开书: 我要写下来的是别人的故事,是我亲眼目睹就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两对情侣,他们真的很让人遗憾。 第24章 《故事》药沫然 男生叫加,女生叫涵。 我跟加是因为有共同的朋友认识的,那时涵是加的徒弟。 我们建了一个群,在群里谈天说地,诉说苦衷,分享喜悦。加八岁那年开始有很严重的身体问题,出了一些事情。 从我认识他开始,他经常流连于手术台上。 他每天都吃药,但还是压不住那份病痛带来的痛苦,医生说他活不过十年,加的成绩很好,被保送到了大学。 我跟加吵过架,因为我的学业问题,闹的差点断绝关系。 加和涵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彼此喜欢,涵借助徒弟的身份接近加,喜欢加。修成正果还是很让人开心的。 涵给我当了一次红娘,帮我搭线,我谈恋爱了,一个月后我觉得不合适就分了,群里就我一个单身,我基本就不看群聊。 涵总是私聊我告诉我她很害怕,害怕异地不知道加的情况,我总是安慰她,可能我安慰的方式太过笨拙,总是不起什么效果。 晚上半夜拉着我跟他们打游戏,我很像电灯泡。 加调侃我:“你不觉得你很亮堂吗?”“亮你个鬼,打死你算了。”“就你那小身板,我一拳就没了。”“切,涵你看他欺负我。” 涵说:“你干什么欺负。”“我没有欺负她,不信你问她,她也习惯被我欺负了对不对。”我直接怼:“你就是欺负了,谁习惯了,睁眼说瞎话。” 他们官宣后,加的同班一个女生当加的面说涵是狐狸精,加直接把那个女生骂哭了。 我一点也不心疼那个女生,被骂活该,我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被加骂哭的女生数不胜数,他狠起来连我们都不放过。 涵说她不明白,那个女生不认识她不了解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怪加的桃花太旺盛了吧。 后来的一个月,我们没有加的任何消息,我们心里有了一种答案但还是想确认。 一个月后他终于出现了,告诉我们找到了相应的器官,器官的捐赠者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已死亡。 加的身体还不能动弹,医生让他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加出院了,回到学校。 这期间,涵收到了加母亲的信息,聊了很多,只是希望涵能主动提分手,加母亲很清楚加的病情,知道加想去找涵,但是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并且加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排斥现象。 涵来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告诉她看她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也有种预感可能加随时会离开,加来找过我说自己很担心异地没办法陪涵,不在涵身边,让我多陪陪她,我点点头。 我不是很想在他们中间,毕竟我不适合掺合,哪怕我是他们的朋友。 加和涵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也到处玩游戏缓解压力。 我分手后没有再谈,只是不想谈了,太累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无暇顾及另一个人。 我姨给我妈打电话给我介绍对象,我才刚成年不想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还年轻多玩会不耽误什么事。 第25章 《故事》药沫然 过年回去的时候,亲戚在我不远处指手画脚然后问我:“谈对象没,给你找个吧。”我尴尬的笑一笑说:“不用。”她继续不依不饶自顾自的说起来。 情人节和七夕加和涵甜蜜聊天打游戏,虽然我没有但是孩子我一点不羡慕一点不稀罕,我有我男闺蜜。 我俩一起玩江湖类手游,带着他逛地图拍照,打怪过副本,做动作,我比较喜欢凑热闹,也喜欢看别人的爱恨情仇,正好那边热火朝天,我就拉着他去看。 听了一会儿,是一个十九岁的男生把人家二十岁的女生搞怀孕了,然后给女生一千块钱让女孩堕胎。 我看了那张胎儿的照片,血淋淋的,手,脚,耳朵都长出来了,男生拒不认错,男生的朋友还来洗。 我旁边一个武当说:“这不就是骗炮嘛。”我问:“什么意思?”我男闺蜜开口:“你还小别问那么多。”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男闺蜜又对那个武当说:“你不要说少儿不宜的话。”我怕男闺蜜被怼就说:“武当你的游戏捏脸好好看啊。”武当说:“那当然,我可是道长。” 我继续说:“可惜道长都是渣男。”“武当风评被害,我很纯洁的。”我浅聊了一会儿,不想听了就拉着男闺蜜下线。 我玩游戏喜欢开免打扰,没看到涵的消息,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跟她说让他俩好好聊一聊。 加这个人很绝情也很义气,重感情,删了我们无数回,真的想打他一顿,我没想过加的病情会好起来,可能是直觉。 加和涵同时半夜来给我发消息,涵说加跟她提了分手,加给我发消息说他提了分手让我好好安慰涵。 我麻木了,心里没有任何情绪跟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平淡,我跟涵说我还在,很淡定的问加:“医生怎么说?” 加说:“恶化了。”我又问:“还剩多少时间?”“鬼知道。” 我不想说什么了,在加上一次在手术台上下不来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了。 加说不想耽误涵让我好好安慰,我没有回复他也懒得回复,涵说加提分手的时候哭了,她第一次听见他哭。 我看了看聊天记录说了句:“我不理解你们。”就没有再管。 涵隔了几天告诉我,她可能要复合了,然后他们不久后换了情头。 涵那边却东窗事发,她父亲知道她谈恋爱的全部事情,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让家里人把涵的全部联系方式拉黑。 涵的妹妹来找我,想让我劝劝涵最好是劝劝加,我没有去。 涵的家里人找到加,跟他聊了聊,他们分手了。 涵对我说:“我不难过,我现在挺好的。”我说:“嗯。”“我其实都跟我爸说好了,他却跟我分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的没事的。” 加那天晚上跟我断了联系,他跟我最后的聊天止于叮嘱我好好安慰安慰涵,他拒绝了治疗,也没有吃药,强忍着身体带来的疼痛。 我们很少交流,涵在我放假的时候突然跟我发消息,还发给我一张照片,我看着那张照片,以为是加去找涵,他们已经见面了。 涵跟我说,她找了一个对象最近确定的关系,问我会不会怪她,因为她觉得我应该会让她一直等着加。我说不会。我衷心的希望他们都拥有幸福。 加继续接受着治疗也跟涵还有联系,我本来以为他们只能止步于此,涵在有天告诉我她和加复合了。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比较累,很累,我也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注:下个故事的“涵”不是上个故事的“涵”,两个故事没有任何关系。 我有一个认的弟弟,很合得来叫涵,他对象叫淮,他们的故事很短,我简短概述一下。 涵跟淮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不仅互相喜欢,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邻居街坊。 父母知道他们的事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我自然是开心的,好歹我自己也差一点从校服到婚纱了。 我那时候开玩笑的说:“结婚记得给我发消息。”涵说:“好。”淮的成绩很好,涵的也还可以,淮就监督他的学习。 我时不时的跟他俩开着玩笑,我学业繁忙又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很烦就没再跟他们联系。 时间像风一样潇洒,随心到达任何想去的时间,忙碌中度过了一年,除夕夜满世界的祝福声。 第26章 《故事》药沫然 我在除夕夜给涵发消息:“新年快乐,你俩还好吗?”涵说:“我单了。”我震惊的问:“为什么?你俩怎么了?” “她那边出问题了。”“什么问题?”“心脏病。”“不能治疗吗?”“治过,我哭了。”“她现在情况还好吗?”“三号就走了。”我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摸摸头,跨年之后好好的。”“嗯。” 我不适合说再多的话,说了也无济于事,后来我看到淮的朋友圈更新,是定时发送给涵的。 大致意思是,没能陪涵度过这个春节很遗憾,谢谢涵这么多年的陪伴,留涵一个人突然有种负罪感,希望涵不必在意,以后好好的。 隔了几分钟,我看到涵的朋友圈更新,只有一句话: “我将用我的方式,续写她的故事。” 窗外下雨了,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玻璃窗,我问过涵的近况,他挺好的。 我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很长的一段人生的路。 第二年的七夕,零点,淮的朋友圈更新了,是定时消息,文字的第一句是“你还好吗?涵。”中间是涵给淮写的诗,结尾的最后一句是“这是你送我的诗,现在该我还给你啦,你要走出来啦!”时间是上一年的十二月一日。 涵留了言:想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文字滞留在我的指尖我不知道怎么去描绘当时的感受。 我留下了一句:你还好吗? 夜太长了,时间太快了再回头看看我自己过去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言难尽。 我以前挺乖的,后来就变成了所有人眼里的不听话的小孩。 我和寝室的室友晚上翻栏杆出去,我一个室友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她对象问她在做什么。 我们去了商场,逛了超市,买了冰淇淋,两个菜,一箱啤酒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可能在所有人看来喝酒的女生,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吧,我们提着一箱啤酒出来的时候,大人们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们翻栏杆回去,把桌子一收拾,室友男朋友又打电话,室友不想多说,我们让她不要那么凶,慢慢说。 电话那边男生好像哭了,我室友也眼泛泪花,酒喝了,游戏玩了,太困了都打算睡觉。 室友对象打来电话,室友说了很多凌晨一点半都没睡着,都催着睡觉。 第二天早上,另一个室友说她只付两罐啤酒钱,她说的时候我很不理解。 东西你吃了,你吃之前也没告诉我们你不吃,你吃完之后还不想跟我们均摊,吃白食……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 下午我们算钱,她窝在床上一声也不吭跟个死人一样,晚上又若无其事的跟我们所有人聊天,嬉皮笑脸。 我真的就无语,到最后她还是没给钱。我们还要跟她做表面功夫,我真心累,她还是给了钱虽然是室友要的。 好像人生总是会遇到很多很多令自己不快的事,难过的情景,愉悦的笑话。 无所谓了不是吗。 既然是人,那就离不开世俗牵绊,情感纠葛。——随缘 第27章 《网游》刘室 一位充满活力的青年走进来。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细细的打量我,问:“我能给你画张像吗?”我笑着说:“可以。” 他拿起桌上的纸,从衣兜里拿出几根笔。 过了一段时间,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扭了扭酸疼的肩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他拿着画走过来,眼睛里满是欣喜。 他的画不同于我常见的那种,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画作。他的画色彩很多,很均匀,就像我跃然纸上,画中的我很真实。 我问:“这眼睛……”他收敛了笑容无措的说:“我眼睛经常画不好。”“没事,画功是长期积累的,画的挺好的。” 他整理好他的画具,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希望有机会给您再画一张。”“会的。” 我把他送出去将画装裱起来,挂在帘幕旁边,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 进来一个穿着深蓝色正式衣服,衣服上有些褶皱和水渍,鞋上沾着雨水,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我看着这个人,这个人也看着我。他尴尬的笑着说:“我进来躲躲雨。”“没事,坐吧。”我给他暖了壶茶,“喝点茶暖暖身子。”“谢谢。” 他放下杯子,左右看了看说:“你这里装修的很古派啊。”“还好。”…… 他这个人很健谈,但又感觉他很拘谨,这种矛盾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很新奇。 “那是一款江湖类手游……”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写,内心有点好奇“手游”是什么?他察觉到我的好奇,耐心的跟我解释,我懂了一点点。 过了好久,他放弃了,说:“随爷,你玩过就知道了。”我被他这一称呼搞懵了,我年龄是大,但还没到喊爷的地步吧,不应该喊我祖宗吗。 我没有打扰他,扶着楼梯走上去,空荡荡的楼阁,只留下孤独的写字声,笔尖轻轻摩挲纸张的流畅感,心中的种种注入文字。 他写完递给我的脚步很沉重,又装作很欢快的样子:“随爷,这书的作者名能不能用假名啊?”“不能。”“没有例外?”“没有。”“那行吧,走了,随爷,有空再来。”“看缘了。” 他推开门离开的那一刻,我想他是释然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一个人仗剑天涯,惩恶扬善,锄强扶弱,化身正义之士,潇潇洒洒,荡剑江湖,卷入在腥风血雨的中央。 那个时候太年轻,说着不少中二的话,做着不少糊涂叛逆的事情,现在看以前真觉得挺幼稚的。 我那时候玩的是一个江湖类的网游,画质可以,名字我记不清了,游戏界面是那种国漫风和武侠风的混搭,游戏里的各种NPC聚在一起的一副画面。 然后开始选择角色,我看了看各个门派的属性面板,单攻强一点的就两个门派一个华山,一个暗香,一个拿剑,一个拿双匕。 我觉得吧,剑更适合我一点,于是开启了一段江湖路,虽然是游戏里的,现实毕竟不可能。 我先走了一段拜师的剧情,依稀记得有个拿琵琶的让我打了好久,还有一堆别的门派的上山找事。 第28章 《网游》刘室 去算命大师那里算卦选了一个目标,听他说了一段很有哲理的话。 玩了有将近半年吧,我还是那个孤身一人,仗剑天涯的人。没查过攻略,没逛过风景,没有好友,不懂游戏里的潜台词,我依然玩的很开心。 帮派我是随便进的,我也是那个时候跟她认识的,她很活跃,经常在帮派里发语音,发表情包,聊天什么的。 我那个时候也是脑子冲动,就问她能不能当我情缘,拿完衣服就解绑。她同意了,之后就经常拉着她做任务,也慢慢熟悉了这个游戏。 我没打算一直玩下去,随着我知道的越多我感觉到很累,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游戏上。 帮派的帮主要退游了,帮派里的人都在劝他,我没有劝,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不想玩离开是好事,没必要为了游戏忍让那么多。” 我刚上线,看到帮派频道一堆人在七嘴八舌不停的刷消息: “他怎么退了?” “发生什么了?” “他走了挺好的,我也觉得咱帮主有点那个……” …… 我看着消息感觉不到伤心或者难过,毕竟我跟帮主不是很熟,我继续做着我的事情,我跟她解除了情缘关系,衣服也没拿到,纯粹是我不想有什么关系了。 不久后,跟帮主玩的好的人私聊我:“我们去新的帮派,你跟我们走吗?”“不了,谢谢。”“帮主都退游了,在这帮派没有用的。”“帮主现在不是还没退游吗。”“我们都走了。”“哦。”…… 后来我就退游了,帮主在我之前退游了,我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中二的时期。 我的剑留在了最高的山上,可能有人会拔起它,续写这段故事,继续走下去,他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有一堆志同道合的人,但是不会再有最开始的心情。 要说我最中二的时候,应该是十五岁到十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夏天我记得很清楚。 一群同岁的孩子推着自行车,跑到偏僻的公路上,学车,总是摔的一身土,膝盖擦皮。 我挺叛逆的,年轻爱美,去理发店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我姑姑家的孩子看到了问我:“哥,你这鸡毛在哪染的?”我一听来劲了:“你懂什么这叫时尚。” 他们没少拿这事调侃我,年轻就是好啊,朝气,活泼。 我还是回游了,人年龄大了总会念旧,虽然我才二十三岁,但我的江湖梦还没结束。 我登陆游戏界面,听着熟悉的曲调,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初遇见的时候。 场景没有变,一切都是那么繁华,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满城的烟火,只是熟悉的人不在了,感觉很陌生,也没别的情绪了。 毕竟没在现实认识,怎么能算做是朋友呢,可我也回不去,也找不回那个时候的心境。 只觉得很烦,我还是离开了,开始戒游,那就是一场泡影,碎了,我也不记得了。 人啊,要向前看,生活会善待你的。 年少很青涩,单纯且张扬,沉迷有瘾,江湖皆为过客。——随缘 第29章 《温柔的浪漫》也满 我暂时忘记了我现在应该怎么表达,缘世楼久违的安静,我和平常一样细心的打理着。 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书页,阁楼内昏黄的灯火漂浮,我停下脚步,抽出一本书。 他的名字映入我的眼睛,与他的见面让我记忆犹新,特别是他的思维,他的理解让我印象深刻。 有些人来到缘世楼是因为执念或者夙愿,充满不甘,幸福,无奈,遗憾……他就像湖水,掀不起波澜,泛不起涟漪。 他的眼睛充满故事,在诉说着他不平凡的一生,他嘴角却挂着微笑,整个人显得阳光,开朗,他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的文笔有种平淡的魔力。 我还记得他离开缘世楼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有些东西,追寻,终其一生,悔过,痛苦一世,就放下吧,好受点。” 我懂了也没懂,翻开这本书: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毅然决然的走向旅途,我可能是疯了,就当我疯了,无数次的提笔都无法描绘出她带给我的感觉。 我贪恋也眷恋,熟悉淹没人海,记忆陷入潮涌,我只为了画一幅她,了解心悸的真相。 颜料洒在画板,洁白的纸张染上色彩,十字路口繁华拥挤,昏暗的路灯拖拽着影子,我好像,看到了她,她又一次离开我。 继续走,黑夜没有繁星点缀,霓虹灯闪烁其词,音乐声嘈杂入耳,她不喜欢这些地方,我也不喜。 娇艳的花朵含苞待放,温柔的风拨乱了琴弦,雨声逐渐清晰,我的颜料散落一地混合着雨水染脏了那层白纸,我找到她了,马上也要失去她了,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样子很优雅,让我一眼沉沦,每每从她窗前走过,都会小心翼翼窥探她的容颜,然后慌乱的离开。 可能我表现的不够明显,也许是我的爱不够真诚,没能打动她,没能获得她的芳心。 她真的好温柔,柔软的花瓣覆上她的唇间,阳光亲吻着她的眼帘,她捧着玫瑰,单膝跪地,向一名男子求婚。 我的耳边充斥着祝福,一下一下剜割我的心脏。 我多么希望我的眼睛是失明的,我多么希望我的感官是封闭的,为什么心脏这个位置会那么痛,也许我爱她,是到骨子里的。 我穿过金色的麦田,走在回乡的旅途,我随手摘了朵不知名的小花,别在我的耳弯,迈着轻快的步伐,落日在我身后,而我,抓住了余晖。 我再次见到了她,微微一笑,她疑惑的回头看着我,我将我的爱深深埋葬,她不会知道。 爱亦在远方,也在于片刻,温柔在为浪漫铺垫,回忆在为分别点缀。——随缘 注: 缘世楼这本的内容相对来说比较大,没有绝对好人和坏人,都是不同的人物在讲述自己经历的事情,所以读不懂没关系,后面会一一的展开说明。 角色以自身的角度去描述,去概括,去怀念以往。 不同的人不同的经历,无论怎样祝大家开心。 第30章 《我的梦》乔嫒 我合上也满的《温柔的浪漫》,轻轻放回书架,我有点迷茫,但不知道迷茫的点在哪里。 是无措吗?又不像,空荡荡的楼阁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位穿着白裙的少女来到这里,斜挎着一个白色的包,一串雨花石的挂坠摇摇晃晃。 她的头发前面两缕齐肩后面的头发披散而下,白色的帽子点缀着碎纱,洁白手腕上的铃铛一步一响,脖子上戴着玫瑰金的英文字母。 整个人看起来像在阳光沐浴下盛开的玉兰花。 她看到我,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走上了写字台,我点燃了安神香,静静的看着《山海经》。 她把笔轻轻的放下,把书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她比划了什么,我没学过手语,说:“我……读不懂手语,能写字吗?”她坐下来,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随后给我看。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抬头看着她说:“我信。”她笑的很羞涩,继续写:“谢谢你。看背面。”我翻到纸条背面:“其实我能开口说话(调皮)。” 她起身对我挥了挥手,走出了缘世楼,我笑着学着她的动作挥了挥手。 我打开书面,映入眼帘的第一行: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你相信梦是真实的吗? 我起初很抱怨我的人生,我是哑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这个原因我很难找到工作,很难表达自己想要说的什么意思,四处碰壁。 写在纸上的速度太慢了,很多地方都不用我,我没办法养活自己,只能在父母家度过一年又一年,看着他们逐渐苍老的面容,眼角的皱纹,脸上手上开始出现黑斑,头发开始花白稀疏。 我不停的找工作,无数次在回家路上的不远处痛哭流泪,我也去相过亲,他们的目光各色各样,也用各种借口推辞。 我开始迷茫无措,把自己锁在屋里发了疯的砸东西,父母听到声响在客厅沙发上默默相拥拭泪,我红着眼走出门,看到父母的样子,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跪在父母腿边,边流泪边写“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父母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清,只能听到自己哽咽的剧烈咳嗽声。 “啪!”我捂住我的左脸,眼前开始眩晕,随后失去了意识。 我闭上眼睛,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雷雨声,雨滴不停的捶打着玻璃窗,我躺在床上做着无意识的梦,我看到灰蒙蒙的一片,自己站在山顶上看着白云在脚下流动,看到一位男子,他说自己叫云什么。 我早上睡到自然醒,吃饭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做的梦,那个哑巴好像就是我,真实到我分不清,还有后面那个男子,我明明记得他的全名一醒来就忘了。 我只当做是潜意识里的,没有在意,过了一年我不再做梦了,我闺蜜拉我去爬山,她在看一个视频,我脱口而出:“谢谢大家,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 我闺蜜诧异的看向我:“你什么时候会的手语?”“我不会啊。”“你还骗我,你说的一字不差。”“我真的不会。”…… 第31章 《我的梦》乔嫒 无论我怎么解释,我闺蜜始终不信我,但还是放过我,不在纠结这件事。 我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穿着棕色格子裙,搭着棕色披肩和贝雷帽。 我在楼梯间向上走,楼道内很干净,有些许阳光正好洒下来,我到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拧了一下把手进门。 穿过客厅,打开第二间卧室,床上躺着一对父母,他们在熟睡,我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我往回走,看见第一间卧室门开着一条缝隙,我由于好奇推开门走进去,阳台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岁左右,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上面铺一层单薄的床单其他什么都没有。 天上飘着雪花,吹来一阵冷风,我抬头只能看见高大建筑的一角,这好像是二楼,我打个激灵把小女孩拉进屋里,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小女孩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然后一名男子跑上来拉住我的手腕带我快速的下楼,我的右手握着一个录音笔,开始自动播放,是两个人的对话,关于一个杀人案的真相,我这才意识到我是侦探的助理,来调查一桩悬案。 走出楼梯门,我气喘吁吁,手心温热他没有松开手,感觉很踏实,我想要看清他的脸,被一层迷雾笼罩,然后我就醒了。 隔了半年,我梦到自己在古代的阁楼,我藏在床底,一名将军扶着他怀孕的妻子从第三个窗户走到第二个窗户。 将军发现了我,让我出来,这时一名士兵快马加鞭带来一封加急信,将军紧皱眉头的嘱咐他的妻子。 在将军走后,他的妻子眼含泪水坐在窗前向外看去,我走近窗户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它的叶子像金色的蝴蝶煽动着翅膀缓缓降落在地面,铺就一条金黄的绸缎。 有几个顽皮的孩童在爬树,他们看向远方像是察觉到什么,吹了一声哨子,爬下树匆匆跑开。 将军的妻子一脸慌张的跑出门,我从窗口看到一队不属于这座城池的人骑着马在街道上飞驰而过。 银杏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我匆忙跑下楼,跑进了地窖,地面上坑坑洼洼,里面盛满了水。 四周一片黑暗,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隐约看到有东西从黑暗中爬出来,是一堆只有上半身,皮肤呈灰色的赤裸女尸,张着嘴以爬行的姿势向我冲过来。 我吓得大喊一声,撒腿就跑,触发了什么机关掉到了洞下,我毫发无损,中间有一个寒冰做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子。 两个道士样子的人和一个面容青涩的少女喊我,让我按照他们说的做,分别站在冰棺的四角,开始结印。 那些女尸已经追过来了,把其中一个道士拖走啃食,我和其他两个人拼命的跑向地面。 我跑到街道上一转头只有我一个人了,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前面有一道漆黑的天梯,上面好像有什么人,我对上他的眼睛,慌张的移开视线,四周都有巡逻的人。 我在小巷中穿梭,一队巡逻的走近,我的心跳开始剧烈,双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 第32章 《我的梦》乔嫒 我感觉到巡逻的人越走越远,我探出头,一名男子蹲在我旁边轻声说:“没事了,出来吧。”我想看清他的脸,又醒了。 隔了一个月,梦见,我在深宫中,好像是一个公主,后面有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一名男子走过来,我心中涌现无尽的欣喜,飞奔到他跟前贴上他的唇瓣,快速离开,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抚摸自己的唇,他羞涩的躲闪,双颊绯红,我笑出了声,还没来得及说一两句话,我醒了,我回味着梦里的触感,很甜。 三天后,我梦到自己在清澈的湖边,左手边是一棵千年桃树,它的花瓣随风依附在我的身旁,我弹着伤感的曲调,琴弦突然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一滴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变换了场景,还是那棵桃树下,我衣着粉色长裙抱着琴身停在一名男子不远处。 我们面对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纷飞零落的花瓣在我们之间徘徊辗转最后落入土壤,我的心像被人一刀一刀剜割般痛苦。 场景再转,我抱着琴身在茫茫大雪中行走,身上的红衣不知道是嫁衣还是血衣,大雪漫天飞舞,我连睁开眼睛都很费力。 我的十指被冻的麻木,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白雪地带走了多久。我走进一间破庙,生成了火,在火堆旁躺下抱着琴身弓着身子没了呼吸。 场景还在变,我来到了一片黑暗的地方,微弱的光只够照亮眼前的一点地方,我顺着台阶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开满紫色花的巨树。 我走到树下,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干,一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宠溺的看着我,我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充满喜悦的跳了一支舞。 后来,黑暗换成了白昼,四周都是湖泊,男子站在一叶扁舟上,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我哭着伸出手去触碰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我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说:“下一世,下下一世都不要再遇见了。” 我睁开眼,滚烫的泪水从太阳穴滑落,我起身抽纸巾擦干泪痕,看到枕头湿了大片,我坐在床边静静的发呆。 我捂住心脏的位置,那种窒息感在我身体里挥之不去,我还是很想见到那名男子的,我承认我心动了,又拼命压下去。 我决定回老家散散心,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有种不切实际的美好。 我转过头,我的身旁坐了一名男子,似乎是我的动作幅度太大把他吵醒了,他睁开眼,迷茫的看着我,说了声:“你好。”“你好。” 梦里的身影逐渐与他重叠,我盯着他看了好久。 我下手够快,所以他成了我的男朋友,他说跟我有种似曾相识,我说是前世今生,他不信,他说这叫一见钟情,没事,我们快结婚了,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前不久我梦见了那个哑女,她用手语跟我说了好多,我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模糊的印象,关于她,我只能淡漠。 梦,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它给人营造美好和丑恶,冥冥之中,存在某种联系,谁也无法逃脱。——随缘 第33章 虚世寻找 我沉默的看完,情感是与生俱来的,自私是人之常情,爱情里有遗憾,相处中有利益。 这些我很早就知道了,在很早之前,在他消失之后,哪怕现在想起来心还隐隐作痛,那场打斗让我失去了最好的挚友。 我还沉浸在回忆过去的旋涡中,“你让我好找啊,随缘。”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我皱着眉头看着被打开的大门,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虚世,我最不想遇见的人。 他飞到我面前开口:“怎么,不欢迎我?”“我需要欢迎你吗?”我不想管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夺过茶壶仰头一饮而尽。 我自顾自的做着事情,他的视线一直看着我说:“去了无色地带你变稳重了。”我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变的话还像以前一样莽撞吗?” 虚世沉默了很久,我叹了口气说:“虚世,我们都该释怀了。”他反常的没有跟我杠:“嗯。”就走了。 虚世走时看了一眼缘世楼,思绪万千,随缘完成了少年时说过的话,那他呢,又在这千万年光阴中做了什么。 虚世离开不久,时秒秒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不是以小孩子的身形,而是她长大后的样子,冷艳,齿轮转动的嘀嗒声充斥在整个时空。 时秒秒盯着虚世离去的方向,双手紧握,回头看见我在她身后,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她消失在原地。 我看清她说的:“随缘哥哥。”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也许我应该休息一下,也许我不应该从无色地带出来,但是我无法逃避。 我看着这满天星光,浩瀚银河,我隐约猜到某些事情的碎片,过往就应该被埋葬而不是被想起,我真的太累了,只想沉沉的睡一觉。 虚世感觉不太对劲,减缓了速度,脚下出现一块巨大的表盘。“谁,别藏头露尾,出来。”时秒秒轻轻落到表盘上。 虚世看清来者充满疑惑,“我哥哥呢?”“我怎么知道。”表盘开始倾斜,翻转,空间变得扭曲。 虚世的身体不断的变小,停在了十岁左右,“那你就把我哥找回来。”虚世奶凶奶凶的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时秒秒用力捏着他的半边脸。 “那现在找我哥就是你最重要的事。”虚世粉嫩的小脸被掐出一道红印,软糯的声音说:“把我的时间恢复,我这样找不到。” 时秒秒恢复了虚世的时间,虚世活动了活动关节:“给我一个找你哥的方向。”时秒秒开口:“我哥叫钦渝,在监督的时候失踪。”虚世思考了一下:“我有消息会告诉你。” 钦渝,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我睡的很沉,迷茫的从床榻上醒来,走出去,是一个短头发的男生,他手里提着一块木板,挎着一个黑色包,手指修长很漂亮,左耳戴着银色耳饰,面部轮廓分明,气质有很强的感染力。 他放下木板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回握:“你好。” 他没有做长久的停留,只是细细的打量缘世楼的构造赞叹不已,然后离开。 第34章 《孤独》肖晓 推开门走进来是一个着装正式,锃亮的皮鞋,合体的西装,镶嵌的袖扣,干净利索的短发,一丝不苟的严谨,他很直白的跟我握手,开始跟我商量要不要把缘世楼打造成一个旅游项目,跟他构建成合作关系共同获利。 我直白的拒绝了,他说:“没关系,等日后有机会。”“有机会再说吧,估计不太可能。”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很平淡,然后我就和他攀谈起来。 他问:“那你建这栋楼有什么想法吗?”我平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满足我的好奇心罢了。”他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能相信你就是这栋楼的化身,太玄幻了,随缘,你真的就没有以利益为目的吗?” 他可能觉得自己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出口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始终认为任何人都是抱有目的和利益来做事做人包括日常的相处。”“你说的很对。” 我想了一下:“我不否认你的观点,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各式各样,但都是先考虑自身的利益再去结合当前情况做出合适的决定,这很正常。如果是损人的话还是三思而后行,沾上因果就很难脱离。”他坚定的说:“我不信这些,我一无所有,因果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很易察觉的自嘲和浓烈的悲伤,我没有继续和他探讨这个话题,没有必要。 他还是写了,把书给我的时候我打趣道:“我可没什么能给你的东西。”他笑着说:“不用,等我下次再来向你讨要你得给啊。”“随缘分吧。”“嗯。” 我打开第一页: 我叫肖晓,父母从我小时候到现在长大,二十一年都是大忙人。从我记事起脑海中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我甚至看着家里的相册发呆,那两张脸越来越陌生。 空荡荡的屋子,冰冷的餐具,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生气,我一点也不想在家里呆,哪怕一分钟也不想,父母几个月来一次电话,来来去去总是“晓晓,在家要乖,等我们忙完就回去了。”“抱歉啊晓晓,爸爸妈妈回不去了,下次一定。”…… 我习惯了,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即使我很想他们。不接他们就一直打,接了就是各种秀恩爱然后说自己不能回来了。 年轻人玩激情是血气方刚,冲昏了头,两个岁数那么大的人了就别追赶时代潮流,老老实实在家陪陪我不好吗? 从小我就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在身边有人抱,有人疼,我只是我父母的意外。 我到成年的一切事宜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好不容易听到一句称心的话“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少来麻烦我们。”当晚我就开了几瓶酒庆祝,喝的烂醉,差点错过拍毕业照。 选择专业的时候,专业被安排的真就非常漂亮,还给我发了一条私信“学习愉快”我当场把手机砸了。 第35章 《孤独》肖晓 我顶多也就是升起没太大反感,给我选的专业正巧也是我感兴趣的。 我有些自闭,不爱说话。随着时间,我逐渐发现所有人说话都有一个固定模式,不管说什么都喜欢把修饰词说的越多越好,以致于有时候一些人的回答词不达意或者根本答非所问,浪费时间。 不仅如此,有些时候还用那种一眼被人看穿的理由去掩饰自己的尴尬,确定不会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局面里吗?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我不认为我的语言艺术有多么的高冷或者言辞犀利,我只是以一种简单明了的语言从而进行阐述客观事实。 我承认我是孤独的,我也知道因为我的这方面导致其他人认为跟我聊天没有乐趣,有种压抑的感觉。我尝试过去融入他们的世界,去用他们的说话方式,思考方式去交流。 我逐渐觉得没意义,我总是把话在大脑里面过滤一遍,他们的话题我都不知道如何去接,回答出来的话总是让气氛再降一个点。 我把自己处于了一种尴尬的境地,没能达到我融入集体的目的,反而使我不断地讨厌人群,嘈杂,无趣。 年少时暗恋一个女生半年,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只是对她产生了异性的好感,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证明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又花了半个月去计划我和她的未来。是否合适?是否能走到最后?…… 我不认为我和她走到一起能从校服到婚纱,她和我的性格,三观,处事,对事物的理解都充满歧义,所以我逼着自己放下这段不成熟的感情,亲自扼杀。 我放下了,当天晚上我很郑重的告诉她我喜欢她这件事,她回了一句“我有说过你喜欢我吗。”我回答“我喜欢过但我放下了,仅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随便她怎么说,怎么想。我的暗恋她应该知道不然我动情的意义在哪里,用来折磨自己感动自己吗?我拒绝。 我开始以自己的事业拼搏,初次接触社会真的不太适应,现在看过去的一切,过去还抱有太多单纯幼稚的想法,不懂得竞争,压力,规则,服软,活络……没能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 我有想过死亡,在霓虹闪烁的夜晚,冷风呼啸而来的痛彻,迷茫断线的我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陷入泥泞无可自拔。 我惧怕死亡,因为我不是一无所有。我倚着栏杆看车水马龙,坐在长椅上看来往行人,我发现人和人之间除却情感唯一的羁绊就是利益。 你交朋友是为了什么,为的是在有困难的时候他能够拉你一把,为的是他有什么好处能想着你,你也是如此,哪怕在无形中都是以自己利益为中心权衡利弊。 一个人不具备生存的意志,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身体会本能的挣扎。这是万物的本能。 我也想归于以前,但是存在就要向前看。 我对此不做评判。——随缘 第36章 《错绊》云祥 上一位刚走,这一位就走进来了。 一身浅紫色的素锦罗裳,金丝线在裙摆绣的牡丹,腰带的芙蓉渲染,腰间挂着禁步,领口的梅花点缀,袖口的祥云纹飘荡,梳着双平髻头戴华胜。 她嘴角含笑对我做了万福礼,我颔首示意,她年龄还小也就十几岁,略显稚嫩,举止大方,言语严谨挑不出毛病,不动声色。 她的字如其人,字体苍劲,笔法流畅,形体飘逸,落尾洒脱。我看着字再看向她笑着说:“没想到姑娘看着温软大方,实际也是看得极其通彻的一个。”她笑了笑离开了。 翻开: 我是当朝公主,生了一场大病,失了忆。 我喜欢一个人,因为他长得好看。他是单家公子,学富五车,有望金榜题名的单琦。父皇将我赐给了状元郎。 出嫁那天,父皇来找我说,单琦亲自找他说他志不在官场。父皇劝我放下,状元郎是洛家公子,洛逸。 我没哭,安安静静的穿着婚服出嫁,当晚,洛逸掀开我的盖头,坐在我的旁边,帮我把沉重的头冠轻轻摘下放在梳妆台上,拿木梳梳理我的长发,轻声说:“很重吧,还好吗?”我鼻子一酸,没忍住。“有什么委屈跟我说,都咬出血了。”她轻轻擦拭着我的伤口,我紧紧抱住他。 第二天,父皇和洛家知道我守宫砂未褪,罚我抄写《女训》,罚洛逸跪在祠堂,我陪他一起跪,老夫人拿我们没有办法说了句:“随他们吧。” 洛逸乃习武之人,习以为常,我跪的时间长了觉得膝盖剧痛,双膝红肿,洛逸背着我回去的,他的背很硬朗,他的温度很暖。 就这样我和他相敬如宾相处了半年,我准备好他贺岁的礼物,打算在当天告诉他我心悦他,我可以试着跟他培养感情。 我去他书房送甜汤,门半掩着,听到房间里的对话。 洛逸说:“单兄回来可有要事?”“找到如颜了。”是单琦的声音,我思绪万千,他们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洛逸情绪激动地问:“属实?”“属实。”“何时见她?”“她不愿意见你。”“因为公主?我并未碰她,更何况公主喜欢谁,你跟我心知肚明。”“我不喜欢她,不是谁喜欢我我就要喜欢谁的,我喜欢如颜。”我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声音。 我离开那里,坐在房中一口一口喝着甜汤,味蕾没有任何味道,说不出的感觉,两个人喜欢一个叫如颜的姑娘那我算什么。 作为一个刚恢复记忆的穿越者,我已经懒得去想。穿越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感情挫折。 我和洛逸一直分榻睡,他生辰那日,我送他一把折扇,父皇很早之前赐给我的小玩意。之前我想给他的是我亲手绣的香囊,我都知道他心之所系,就换了一下。 我与洛逸直接原本就没有感情,他的委曲求全,我的无可违抗,成就了这段可笑的亲事,想来着实可笑。 第37章 《错绊》云祥 洛逸的妹妹小声嘟囔了一嘴:“不是送的玉佩吗?”被老夫人瞪了一眼:“礼轻情意重,孙媳有心了。”我应了声,不管怎样我换礼物这事在洛家人心里已经埋下了芥蒂,到时我离开洛府也有了借口。 洛逸每晚都在书房,我提着灯去找他,他见我进来给我倒了一杯茶问着:“公主怎么来了?”我边走边回答:“我不能来吗?” 我走到书桌前白纸下压着白纸,我正要把上面那层白纸拿掉,他收了起来:“有点乱我整理一下。”我看着他慌乱的整理,“噗呲”一声笑了。 他问:“公主你笑什么?你看你笑的泪都出来了。”说着用手将我眼角的泪拾去,他的眼神很温柔,让人沉溺。 我笑着说:“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偷拿父皇印玺怕被发现的样子。”他不自然的顿了下说:“再不喝,茶就凉了。” 我喝了茶沉默好久说:“那个礼物我换了。”他抿了一口茶温柔的说:“我知道,我不怪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坐在椅子上,他走到我面前,半蹲着拉着我的手仰视着我说:“不需要,原因不重要,在府内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做你认为对的事,不用在乎那么多,有我呢,没事的,那个折扇我很喜欢。” 我走出书房,喜欢还把我送的折扇放在落满尘土的书架的角落里,抛开贵重,那也是御赐的,那张白纸上画着那名女子的画像,长的不在我的审美上,被他碰过的手我觉得一阵恶心。 过后不久,我母妃生病了,想见见我,我便入了宫,我一路小跑到母妃的寝宫。而我的母妃在悠然的喝茶,我拉着母妃问:“请太医看过吗?怎么说?”母妃揉了揉我的头说:“傻孩子,母妃没事,只是你要睡会。”我一时没理解母妃的意思就昏睡了过去。 我被一阵颠簸弄醒的,头顶很重,给我盖了一块红布,身上的大喜的婚服,我皱着眉头扯下盖头,掀开帘子看见单琦骑着马在队伍前面,洛逸骑着马在马车旁边,看见我问我:“公主,口渴吗?”我怒视着他说:“不渴,这是怎么回事?” 他简单的概述,邻国的皇子来联姻,父皇就一纸休书给他合离了,怕我不同意就让母后把我迷晕。我知道后没理他,真假参半的话。 歇息的时候,陪从的婢女是母后的人安置我的日常,给我一个锦囊母后特地派人交给我的,上面写道: 云儿,你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在迎亲的路上了,单琦和洛逸都不是良配,当时你父皇为了稳住洛家把你嫁了过去,邻国的皇子母妃看过了,是个璞玉,品行高洁,志存高远,秀玉其中。 大可以随便封个郡主嫁过去,但是母妃知道你不开心,两心相移的婚事怎能快乐,洛家现在的态度更让母妃害怕,这件事单琦和洛逸都支持,那个时候洛逸天天请奏皇上,皇上为此大发雷霆。 你恨母妃也好,在母妃触不到的地方,要好好的。 第38章 《错绊》云祥 我看完把信放回锦囊好好放起来,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去想之后怎么样,我又该怎么办。 到了边界,邻国的人早早在此等候,是一个年轻的将领,据说是邻国丞相的儿子,我看了一眼,长得好看。 我头也不回的往对面走,我发现邻国接亲的队伍里大多数人对我是好奇,恭敬,只有站在后面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比画上的更丑,还不值得我正眼看她,难怪单琦和洛逸那么支持我来和亲,并且亲自护送,就是为了见她吧。 邻国丞相的儿子是那种心直口快,直来直去的性子,将士们也是那种纪律严明的,我喜欢和这种人相处比较舒服。我便当着众将士的面询问他和将士们很多关于邻国的风俗,我嫁过去需要注意些什么。 他说:“太子妃你什么都不用做,太子都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那就好。”“你还是喊我江羽吧,一直将军将军的我暂时还不能……。”“好。”我这才知道邻国皇帝还未给他授予官职,忙于联姻的事就将他这件事搁置了,我这么喊着实不合礼数。 我接着问:“那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思索了一阵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点点头,打算回去了,免得落人口舌。 我刚站起来,如颜端着滚烫的药汤走过来,给将士们分发完,她说:“苏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一时好奇就坐下来,他俩在远处说着什么,我觉得无趣就回住所了。 翌日,接亲的队伍启程,迟迟不见如颜和江羽,快到正午他们骑着马姗姗来迟的回来了,江羽身上看得出几处狼狈。 我大致猜到如颜让江羽帮的是什么忙了。路途遥远,我似乎是有点水土不服,一直在头晕,把我送入太子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像喝醉酒时的东倒西歪,完全凭借着本能在保持应有的平衡,下马车的双腿都是没了骨头的,软成一滩。 按理说新婚双方出嫁前是不能让对方见面的,我醒来,头晕的感觉好多了,床榻旁一位长相俊美的人正在看着我,我跟他四目相对,两相无言,我见过他的画像,真人确实是美如冠玉,翩翩少年。 他对我心里应该还存在一种介怀,转换角度想想,我会很抗拒这个女子,哪怕她依旧清白,这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是属于不洁的那种。他情绪掩藏的很好,很平淡,很正经让我无可明说。 我思虑过三,开口:“我其实……”“你想说的被我派出去的人递交回来了,我觉得太子妃这个位置谁做都可以,你还算顺眼,暂且坐着,府中的事不必你插手,如果有事,让这个丫鬟来禀报我。”说完,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丫鬟,他直接离开了,我不仅感慨,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用动脑子。 我没有太大的志向,这样的当下也算是足矣。 第40章 《错绊》云祥 他不过是一个使臣,在家国他是臣,在这里他依然是,他既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那我就好好教教他。 我让人狠狠的打他,还没打多久,江羽带着太子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如颜。太子问我:“你怎么出来了,正值寒秋受了风寒就不好了。”“没什么,教训教训不忠的人。” “那也不用这么打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太子妃不怕丢了家国的脸面吗?”如颜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我直接提高声音:“我就算和亲我也依旧是皇室,念他是臣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施惩戒有何不可?你又算什么,一个外人也配评头论足,指责我的不是。这里人流稀疏,若不是你带人来,他们能看到?你又是何居心?” 气氛一瞬间凝固,太子让人把单琦扶起来又怒斥动手的人:“殴打使臣下去领罚。”如颜还想说什么,江羽制止住她,眼里闪过失望。 回到府中,我越想越气,丫鬟给我煮了粥,我喝不下直接打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如颜,那太子呢是不是也对她有感情,我可以接受任何女人进门,唯独她不可能,她没资格。 后天就是侧妃进门的日子了,不能出意外,我劝解着自己,没必要为一个身份低下的人生气。太子来了一趟,嘱咐下面的人对我这边的日常多上点心。 婚宴当天接亲队伍等了半天,媒婆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找人通知我新娘子失踪了,我立马派人去找,我让丫鬟去找太子,我带着人去找如颜,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药庐煎药。 我直接掐住她脖子问:“人呢?”她喘着气手拼命地挣扎:“什么人?放手。”“我没什么耐心,最后问你一遍新娘子人呢?”身边的随从说:“太子妃,侧妃一大早去了寺庙祈福已经回来了。” 我松开她,她捂着脖子瞪着我:“疯子。”我瞥了她一眼:“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完我就带着人回去继续准备。 婚礼结束后,太子上早朝去了,侧妃来我院内给我带了些礼物,敬了茶,我从我的嫁妆里给了她几样东西。 如颜也被送去和亲,封了郡主,要嫁的是洛逸,单琦走时派人给我一封信,我直接给烧了,怕污了眼睛。 渐渐的我和侧妃就玩的很熟了,京内有一家饭菜特别好的食肆,我们早早的派人定了位置,说着哪个菜好吃,聊着闲琐的事。 侧妃看了我半天说:“我刚进门的时候以为姐姐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熟了之后发现姐姐像个小孩子,难怪太子殿下经常担心姐姐。”我喝了一口茶说:“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感觉你长得好看特别对我胃口,这也说明咱俩有缘。” 菜上了一半,太子带着江羽进来了,我们开始变得拘谨起来,太子分别给我和侧妃夹菜,侧妃给他俩倒茶,我就负责吃喝。 我想起来件事就问江羽:“你当时是不是喜欢如颜。”他一愣,点了点头。“现在呢?”“她想要的太多,太贪心。”“那你多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三双眼睛注视着我。 我不紧不慢地说:“你的青梅竹马。”他若有所思。我还是看不得别人错过。 不久,侧妃怀孕了,皇帝也退位了,太子登基,立我为后。我在原来的世界就是死人,被眷顾在这个世界活了,拿走了我子嗣的权利。 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算是众多女人中年龄较小的,侧妃生了一个儿子送到我的膝下交给我抚养,她身体养好后,管理后宫的事,我都全权交给了她。 我心里清楚她为什么把孩子过继给我,还是直接问她:“孩子不在生母身边你不怕他长大了恨你?”她直接跪下来:“后宫里的龙潭虎穴,姐姐应该清楚,皇后娘娘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 我答应了她。 期间我母后问过我的近况,我直回了一封。 我没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因为我都能得到,也没什么渴望的东西,因为我已经得到。 喜欢不是推卸责任的理由,有些人,爱不宣之于口。人们总是会拿很多当做理所应当的借口,然后再去既往不咎。——随缘 第41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时秒秒来到我这里,我知道她在寻找她哥哥的下落,我也没有隐瞒:“我在无色地带察觉到过钦渝的气息。”她只是淡淡的回应:“嗯,我知道了。我见到虚世了,他不记得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索性沉默。 门上的风铃随着开门的力度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打破这面面相觑的安静。 酒红色的头发,焰红的唇色,黑色的吊带搭配着米白色的宽松裤,暗红色的耳坠和配套的项链,手腕上有块银白色的表。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写完直接就离开了。时秒秒盯着她看了很久,跟着她前后出了缘世楼。我打开书的第一页: 我用掉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消化掉了内心变成男生的崩溃,然而这不是最让我崩溃的。 当我第一眼照镜子的时候,一个顶着红肿哭红,眼圈发黑的人,衣服遍布蜘蛛网般的褶皱,瘦瘦高高的身体,地板上的酒瓶散乱的分布着。 我死盯着镜子里的脸,清秀帅气,皮肤白暂,这头发……我很不喜欢,撩起前额的头发,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抱歉了。” 我每每看到东西、环境脑中会出现原主的记忆,巡视了一圈房间,眼睛往旁边一瞟看见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从中找到了身份证和车票,原主叫苏祈岩,跟我的名字谐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车票显示的地点是一所高中,原主只上了一个月,因为家里人强烈要求他一起陪同去A国,他不得已在那里待了一个月,记忆中看得出他不喜欢交谈,喜欢男生,没有爱好。 他在高中一个月得罪了大部分学生,原因是对学校校草一见钟情,然后就被校草的迷妹们警告了。 我在电脑桌前坐的身体僵硬,搜了一下午关于这个时空的方方面面,整理了原主的各种事情,脖子很酸,起身去接了一杯水,看向窗外昏沉死寂的夜空,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放在茶几上。 双眼紧闭,两手用力揉按着太阳穴,提提神,继续整理。 醒来之后,天已经微明,身体自觉的走向冰箱,里面只有牛奶面包,我边吃边想着接下来的事。 我吃完起身去衣柜找了一身觉得正常的衣服出门,找到了最近的一家理发店,头发染回黑色,总算看镜子顺眼多了。 看着桌子上面摆放的两部手机,一部我自己的,另一部原主的。我的手机除了不能上网其他都能用,原主的家世很好,用的手机也不错,打开后真的是除了最亲近人的电话,其他空空如也。 我回去拿行李箱前往车站,看着车窗外沿途的景色,一阵一阵的不舒服感觉像要把我撕裂,我摇了摇头想要缓解疼痛。 一路坐车来到了离学校最近的站点,原主不住宿,这个时间已经上课了。我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干净整洁的画面映入眼帘,让人赏心悦目。是原主打扫的。 真是奇怪的人,房间整理那么好,自己却搞的一塌糊涂。苏琪颜整理完动身去学校了,没几步的路程。 我把请假条递给门卫,门卫看了一眼就让进去了。偌大的学校充斥着教书声和朗读声,光是身处在这里就能感受到蓬勃向上的动力。 学校很大,花卉品种也很多,苏琪颜无所顾忌的慢慢走在学校的每一个地方,坐在凉亭上看水池中的鱼群嬉戏,轻嗅着花香怕惊扰这美丽的画卷。 “叮。”手机一阵震动,是原主的手机,打开一看是学校的公网,仅是供内部人员聊天罢了。顶楼发布了的照片,标题是:这是咱学校的帅哥吗?拍摄角度很好,我个人也很喜欢这几张照片,保存后就把手机关上了。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我开始走向原主的班级,刚走到教室门口,一群女生围得水泄不通,硬生生挤进去说:“让让,谢谢。” 看到自己座位旁的同桌,我并不想面对他,座位是老师调的,校草是为了帮原主补习功课,不拖班级后腿。 班主任以为做了件美事,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只是尴尬不说。 第42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我一只手扣在桌面上撑住身子,用力翻身一跃,坐到椅子上,找出下节课需要用的书,摆放在书桌上,端端正正的坐直身体,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这不是公网上的男生嘛!怎么坐苏祈岩的位置上?” “这……他是苏祈岩!出去一趟整容了吧。” “有生之年我竟然看见苏祈岩想学习!” “也就在校草面前刷存在,表现表现,懂的都懂。” “苏祈岩又想干什么?疯了?” “不得不说,苏祈岩翻桌子我竟然觉得帅。” “帅什么,校草才是真正的颜值高。” …… 校草的迷妹们看见苏祈岩的一系列动作,窃窃私语起来,校草姜枫也好奇的看了我,察觉到姜枫的目光,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苏祈岩喜欢他不代表苏琪颜喜欢他。 “叮铃铃铃~” 上课声响门口围堵的人直接一哄而散,光速逃离。 姜枫也察觉到苏祈岩不待见他的情绪,他巴不得苏祈岩不来纠缠自己,但是班主任让他教苏祈岩习题以提升班级平均分数线,他是副班长也不能找借口推辞,姜枫想想就头大。 这一节是历史课,我在自己的时空最喜欢的就是历史,不过由于自己那时候因为多种原因放弃了文科选了理科,学了理科后她就崩溃了,严重怀疑自己是个文科生。 理科的试题看的头晕,文科的试题扫一眼拿起笔,刷刷的,只能听到笔尖与纸张有节奏的摩擦声音。 我本来是打算听课的,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变化太大,可能会招惹麻烦,默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戴上耳机,打开游戏界面,开了一把游戏。 作为苏祈岩的同桌,姜枫用余光看了苏祈岩一眼摇了摇头,心想:三分钟热度。又继续专心致志的听课,记下笔记。 我摘下耳机,抬眼看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表,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历史老师是个带着白边圆形眼镜框的男老师,叫洛然,看起来二十几岁,气质柔和,时而刚硬,说话幽默,讲课风趣。 基本别班的学生提起他,看我们的眼神充满羡慕。我们班提起他都只想哭,温和是温和,但是狠起来我们承受不起啊。 我看着洛老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讲解,也侧耳听了几句,一下被吸引。 洛然讲的内容很容易被学生们理解吸收,课堂上的重要知识点用技巧归纳,常考点也变得让人记忆深刻。 洛然察觉到苏祈岩的变化,点了他的名:“苏祈岩你来回答,为什么历代君王上位都要以各种理由诛杀功臣?”我听的正入迷,被老师提名,直接站起来,凳子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哈哈哈。”班级顿时哄堂大笑。 我不紧不慢的回答:“四个字,功高盖主。”又怕自己说的太简单又补充,“手下的功劳太大就算没有反主之心,也会有各地势力以此为由高举大旗,一国统一的局面将会分崩离析,内忧外患,特别是国家根基未稳的时候,可能会被其他国家吞并。” 第43章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洛然听了我的回答,看我的眼神逐渐柔和,继续饶有兴致的提问:“你觉得这么做是对是错?”我直接脱口而出:“不同的角度看待对错的标准不同,我个人认为没有对错。” 洛然快速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若有所思的说:“好,你坐下吧。” “铃铃铃~”下课铃响起。 历史课代表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老师,有作业吗?”洛然夹着书正要出去,听了课代表的话,微笑着面对全班同学说:“今天我心情好,没有作业。”敲了敲姜枫的桌子说,“跟我来一下。” 洛然刚出班门,班里立即炸开了锅一顿疯狂,我受不了直接塞上耳机,进入游戏。 “终于不用写作业了。” “洛老师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洛老师不会因为苏祈岩回答问题心情好吧。” “话说苏祈岩变了好多。” “引人注意的把戏,男人喜欢男人真恶心。” …… 我听到关于他们侮辱原身,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直接拔下耳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搞什么啊,那么大声,有病啊。” 我瞪了他一眼,拿着耳机走出教室,那个男生看我走远了说:“虚张声势。”我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克制着自己,但还是忍无可忍。回到教室,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第二天,到教室。 “听说了吗?昨天说苏祈岩坏话的男生被人打了一顿。” “不会吧”“是真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都是同学,至于吗。”…… 这一节班主任的课,我的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快速的拿起笔唰唰的写:不是。抬眼姜枫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手里拿着那张纸条,直接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正好看到姜枫脖子处有一个不显的红印子。 下课班主任喊我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陈栏同学,是不是你打的?”“老师,昨天一放学我去找洛然老师补习了,洛老师可以给我作证。” 班主任叫来洛然问过后确实如我所说,劝道:“我听各科老师说近期你表现的很好,我也相信你会有更好的转变,校园里的流言不必在意,毕竟高中三年后,你跟他们就没有关系了。”“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我走出办公室,看到洛然倚在墙上,我走过去说:“洛老师昨天我走后,看见姜枫进你家了。”“给他补习而已。”我轻轻一笑说:“洛然老师我看见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洛然冷静的说:“然后呢。”“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你俩要是结婚了记得给我发请柬,份子钱我可不给。”说完我就回教室了。 洛然在我走后笑了下,轻声说:“会的。” 鸟儿在高空盘旋鸣叫,树叶沙沙敲打,风不断的挑拨,教室朗朗的读书声,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片安和。 第44章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明媚的一天,无聊的时间。 班主任上完课布置完英语作业就离开了,教政治是个女老师讲课枯燥乏味,我看了看政治课本白花花一片,还好政治背背就行,懂了就光明正大的在她的课上玩游戏。 “烂泥扶不上墙。”我游戏五连跪一肚子气没地发,暴力扯下耳机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某些老师不会教书育人趁早滚,少在这里祸害祖国花朵”她说了句什么,我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拿出来一弹,她气的踩着高跟鞋一下一下走了没。 我翻了个白眼,低头看游戏界面,见朋友在线开了三排。 最后一节体育课,站个队,跑完步,运完球,我找了处安静地戴着蓝牙耳机听英语听力。 “啊!”我捂着头看见滚到脚边的易拉罐,一把抓起来向楼上吼:“哪个不长眼扔的?不知道高空抛物很危险吗?”声音太大各个教室靠窗的同学都往外看四楼三号音乐教室的窗户没开,我用大拇指划了下唇,这是我玩味的动作。 到了门口,反锁了,直接踹,一个女孩倒在地上,周围撒满药片,我见状立刻将人拦腰抱起送去医务室,走廊上挤满了人,边走边吼:“让开,都让开。” 到了医务室催吐了会,她一醒就“哇!”的不停哭,医务室的姐姐眼神怪异的看着我,我感到心烦推门出去冷静。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快到了,匆匆从医务室离开。 我火急火燎赶到店里,说:“抱歉抱歉”老板也没说什么:“没事,去忙吧。”终于下班了,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准备回自己租的房子,拿起苏祈岩的手机打开空间,相册,记事簿空空如也,联系人里也只有家里人的手机号。 不经意点开了学校贴吧,置顶的就是苏祈岩的视频,也就是我的视频,标题是: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随手发布了一条动态:望梅止渴后的进退维谷。评论区瞬间沸腾。我立马关掉手机,打开自己的手机,连接蓝牙听着《还是分开》,在天桥上一个人静静的夜晚吹着冷风,漫无目的地走。 前面一群人堵住了道路,踮起脚尖,原来有人在街头唱歌,苏祈岩挤到前面,等他唱完,我礼貌的询问:“同志,我可以唱一首吗?”他看着我愣了一下,把麦克风递给我,说他伴奏,我让他听《孤芳自赏》的旋律问:“可以吗?”他回答:“嗯。” 周围的人驻足观看,我赶紧把钱给了,溜之大吉。 跑到广场,看了下地图,确定去游乐园,打算坐摩天轮。走到一半路程,感觉后面有人,转身就打,那人比他快,等看清来人是天桥唱歌的帅哥,我松开他。 我转了转手臂,他塞了一些钱给我就走了,我拿着钱凌乱的问:“什么意思?”“我不是卖艺的。”“我……” 我到达游乐园坐到摩天轮最高处,整座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第45章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我从摩天轮上下来,沿着海边慢慢的走,刺骨的风不断的充斥,扑面而来,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走了走,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到学校,学校里的事还是一样,没有改变,中午在饭堂吃的饭,打完饭选个靠窗安静的位置,刚动筷,对面坐了一个女生。 “我……”她支支吾吾,“谢谢你救我。”“我没救过人,你认错了。”她脸更红了:“音乐室,谢谢你。”“哦,顺手而已。” “嗯。”她弱弱的举起手,“我可以坐这儿吗?”用食指指她坐的位置,头埋得很低。“你不是已经坐了,我也没赶你走啊。”“那,谢谢。”“嗯。” 吃完饭,我走在前面,她攥着书包小心翼翼走在后面,我直接大步流星的回头,拉着她跟自己并肩走:“你那样走,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她惊恐的点了点头。 我只想甩掉她,到了班,她走进去了,我疑惑的直接拉住她:“你是这班的学生?”“对啊,只是你每天上课睡觉,骚扰校草,其他的你也不管自然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松开手:“哦,这样。没弄疼你吧。”“没。”说着她小跑到自己座位上。 下节数学课,我知道主课的重要性,刚把书拿出来,姜枫莫名其妙来一句:“离陈希冰远点。”“为什么?”他没有回答。 我本来对他就有意见,姜枫说:“话我说了,你一意孤行,那没办法。”“你说了跟没说一样。”随后都在听课。 就算他不说,我也不想理那个女生,总感觉她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放学,刚出教学楼,就被一个短发女生,也就是班长林瑶给堵住了,我往左,她往右,我往右,她往左。 我耐心磨没了:“让开。”“不让。”这个班长在班里威望很高,我暂时不想找事,双手交叠:“有事?” 她拿出手机,举到我面前:“这是不是你?”是那天天桥上的视频。“是,怎么了?”她指着我气愤的说:“你居然让我校第二帅哥白言给你伴奏,给你伴奏真是辱没我家的才华。” 我一点也不想跟无脑粉多待:“还有事没?”“两校联谊各要准备节目上台,我是负责人,歌手声音哑了来不了,会唱的,高岭之花我们请不来,再说人家都参加腻了,索性不参加了,除了白言和并列男神的陈明嘉,没人参加了。” “我有事,没工夫。”“别走啊,我付工资,你开个价。”“二十万。”“成交。”“白纸黑字。”“我不会抵赖的,苏同学。”我抱有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说:“行。” 假期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直接被一通电话吵醒:“苏祈岩你还睡!几点了,日上三竿了,我们所有人等你一个人。”“你在哪?”“校门口,快点。” 我打开饰品盒,戴上银色镂空雨滴,换了身休闲服,就出门了。 第46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我到达学校门口,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搬着拍摄道具上车,我看到班长走到她身边疑惑地问:“什么情况?”“拍宣传片。”“你没事先告诉我。”“现在也不晚,你想赖也不可能了,钱已经打过去了。” 我拿出苏祈岩的手机还真有一条汇款信息:“我不会演戏,你就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也没什么,就两句词。”她说的极其轻松,我不相信也无可奈何。 在车上,我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手机振动,是我的手机,我朋友发来的信息,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看了下车上坐的人,有点尴尬。班长开口:“你们饰演角色介绍,台词都发过去了。”我拿出苏祈岩的手机认真翻看。 故事很老套,男女主穿着校服在走廊擦肩而过,心有灵犀的转身回头,互相告知名字。傍晚女主去储物间归还器械,看见遗落在角落里的镜子,有感应的触摸被吸进去,一前一后,男主也被吸进去,钟鸣声响起,一个公主,一个王子,而我是个骑士,唯一的戏份是替公主挡致命一箭,然后说“誓死效忠。” 我感觉这随便拉来一个人都能演,看完后,充分打了个哈欠。“苏祈岩。”有人叫我,我抬头不认识,“你怎么那么多部手机?”“这是我的事。”车上一个女生插话:“苏祈岩,你该不会用另一个号关注校草吧。”我看都没看她:“某些人不打自招别带上我。” 有人从后面坐到前面问我:“你玩游戏几年了?”我看了一眼是那天晚上天桥上的人,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五年了。”“据我所知,校草不玩游戏吧。”后面传来一声:“从未碰过。”我心里暗骂,真坑,怎么什么人都在。 我不想说话干脆无视,低头看我的手机。陈希冰走过来,班长说:“希冰离他远点。”我看了一眼班长,陈希冰坐在我后面,给我递了一瓶水,我没有接只是说了声谢谢。 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庄园,是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我的手机停电了,苏祈岩的手机屏幕显示一阵乱码。 “好久不见。——云” 我心里有些疑问,更多的是好奇。这个人是谁?跟苏祈岩是什么关系? 拍完我们也回去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记得了,吵得挺凶的。依稀记得陈希冰的哥哥陈明嘉呵斥一个同学:“谁允许你进来的?谁让你动这里的东西了?”不知道事态怎么转移到我身上的,直接有人喊:“苏祈岩你呆过的地方都让人窒息。变态,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没管毕竟说的不是我,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那又能怎么办呢,我总不可能以暴制暴吧。有时候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也未必不可。 我应该庆幸那天没下雨,我自己一个人徒步走回去的,这中间确实有我赌气的成分,过程还是艰难的,我走到半路拼命拦下一辆车才回来,一到家倒头就睡了。 第47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拿起手机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一堆垃圾信息,我全删了,号我留着。 看着空荡荡的备忘录,我和苏祈岩很像,我跟班主任请了五天假,考试我会到场。 我给我的手机充上电,睡了个好觉,出门跑步,碰见苏祈岩的姐姐苏颖,她二话不说带我去了最近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没喝,坐在那里右手拇指摩擦杯口。 我心焦:“什么事?”“就,来看看你,看来你过得还行。”“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结账。”“哎,有人给你发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没有。”“嗯。”她不再言语,我疑惑的离开。 手机振动: “不记得我了吗?——云” “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云” 我没有做多余的担心,苏祈岩家境挺好,只是家里面知道他喜欢校草给了他选择,我考完试有必要回苏家一趟。 考完试当天我坐飞机回了国,出了机场,坐车去了精神病院看望苏祈岩的母亲。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屋里脸色苍白,疯疯癫癫的女人,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主治医生看到我来先是惊讶后是欣慰最后告诉我,她的病情还算稳定。 我走的时候与窗前的她目光相对,她猛烈的拍打窗户,我拉低帽子走了。 去了闹市,在桥上吹风,我依旧不死心,用自己的手机发照片,一直是感叹号。我拿出苏祈岩的手机看到云的信息,我没回。 我想忘记苏祈岩的过去,重新开始,我害怕我真的适应了这个身份,真的忘记了自己,我该怎么办? 放假在学校附近是很难找到工作的,图书馆成了我消遣一天光阴的地方。雨很大,我把座位移至靠窗,看行人四散躲雨。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的手机,是我的闺蜜。按理说放假回家,不好好的玩闹一场打我电话做什么。 我滑开接听“喂”我闺蜜在电话那头哭,我一听就知道她喝酒了。她醉醺醺的拉着哭腔:“颜颜你说,我是不是特丢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他对另一个人好,我还傻傻的去追,我TM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呜呜呜......” 我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那你现在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好累,我不敢告诉涵涵她们只能找你了。”“嗯,我听着呢,没事,你还有我们。”“可你们能陪我一辈子吗。” 我沉默了好久,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敲打,她说:“你看,你也明白你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你们会结婚,会手捧鲜花嫁给别人,都会散的。” 我听到那头“咕咚”声,“别喝了,够多了。” 我停顿了一下又说,“虽然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但我接下来的话你给我死记着,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很闲,你有事找我我会更闲,你没必要觉得谁会丢下你,就算全世界会,我不会,就算是你的错,风雨再大有我挡着。” 她哽咽着说:“颜,我这一辈子,不论你身在何方,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信我,我也可以为你撑一片天的。”“嗯,我信你。” 雨停了,我走出图书馆,“颜,你开免提,我有话要说。”“好。”“开了吗?”“开了。”“咳咳,颜,我要你死记着你是我宠的人,除我以外的人都是三,当然你对象和有血缘关系的不算。” 我笑着说:“晚上别站那么高,容易着凉。”“我才没那么脆弱。”“回去喝杯热茶。”“你让我吹会吧,心里难受,他是第一个,我平生第一个。” 我无奈的说:“随便你,感冒发烧了别来找我。”“嗯嗯,一定会来找你的。”她马上挂了,估计知道我要说她。 第48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开学我去校长办公室办理转学手续,我回国去上学,也算是属于我的一点私心。 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事态发展变化。 我拉着行李箱往出口走,“苏祈岩。”一个男生叫住我压低声音,“你好,冒牌货我是苏祈岩,现在叫江译。”我看着他自嘲的表情:“苏琪颜。”“我带你去学校,跟你一个班,以后请多指教。”“好。” 在路上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他说:“身体无所谓,送你了,你随便,手机你给我吧。”我把他的手机还给他:“苏祈岩,冒昧问一下,你真的喜欢姜枫那个校草?”“不喜欢,叫我江译吧。”“你一点也不像他们传的那个样子。”他听到这话浅浅一笑。 我和江译走进校门,有女生陆陆续续的往这边看,我感叹:“我好久没看到花痴了。”“我先带你去宿舍然后去班里,你和我是舍友,两人一间宿舍。”我呆了。 事实证明,他没开玩笑,我俩真的一个宿舍。收拾好后我说:“我请你吃饭吧。”他笑着说:“怎么,想用我的身体泡我,我可没有这个兴趣。”“单纯的谢谢你,走吧。” 我俩出校门找了一家餐馆,吃到一半,我看到斜对面那桌有个男生在认真的写着什么。江译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说:“学校布置的作业挺多的。”“不,你不觉得那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吗?”江译听后回头又看了一眼说:“你有做流氓的潜质。”“啧。” 我想起来什么问:“姜枫跟洛然老师是什么关系?”他顿了一下:“他俩是少数人,那些人扯我无非是恶心我。”“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呗,我挺好奇的。”“想听?先说说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什么事也没干过,什么地方也没去过,没经历过情感挫折,世间坎坷。” 他点了点头说:“我姐当时来学校看我,知道姜枫给我补习,让我好好谢谢他,我跟姜枫从来不和,也顶不住我姐的压力,送礼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就这。洛然跟姜枫我不太了解,反正我很正常。” 回到宿舍,我挺尴尬的,跟他面面相觑。他摸着下巴正经的看着我说:“没想到我还是这么帅。”我白了他一眼:“你是对你现在的皮囊不满意,要不,咱俩换换。”“放轻松,我自己的身体都看十几年了。”“问题是我没看过。”此话一出我都懵了。 他直接倒在床上,肩膀抽搐,我以为他突发疾病,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没事吧?”他笑的喘不上来气一腔没一腔的说:“你真的太逗了。”我直接不理他上床睡觉了。 他起的很早,去教室的路上他凝重的说:“我爷爷去世了,葬礼你要去。”我没转过来:“我想直接带你进去。”“这周会放几天假。” 关于葬礼......我并不想提及,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想起来。 第49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 从葬礼回来后的我俩脸色都不好看,持续了几天我还是没忍住,太憋屈了就问他:“我终于明白你母亲为什么会疯了,我都快气疯了。”“无所谓,反正已经没有瓜葛了。” 我以为我已经释怀了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偏执,潜移默化中我还是无法掩盖痛苦。 转眼就高三毕业了,毕业那天,一个男生跟我表白了,我直接拒绝了,我不可能跟女生谈恋爱,但我现在身体......别人会怎么看,会怎么说,我不觉得我心态能承受住。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江译,他只是震惊,然后分析:“估计只是开你玩笑罢了,你当真了?”我沉默良久说:“当时我有一丝特别的感觉,我也不可能喜欢女生啊,跟男生在一起也不实际啊。”他只是低声笑了笑。 班里我和江译还有一个男生,我们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因为专业不同偶尔没课的时候在一起聊聊天。 另一个男生叫南渊,他偶然知道我和江译的事情,他默不作声的听完然后开口:“你们说谎都比编故事要好。”我俩也随便他信不信了。 后面的事谁也没有想到,我跟南渊谈恋爱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关系也没有公开,我们的一切都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默默地做着,为对方着想着。 那段时间我很少见江译,也没有注意他,他好像很忙,我猜想应该跟那个“云”有关,他姐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毕竟是他的私事我也不过问,不去了解,他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五年后了。 我跟南渊分了,没有争吵,没有哭闹,很平静,两个人也很冷静。 我没办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淡定自若的跟南渊呆在同一个城市,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只是为了让自己慢慢淡漠掉这段错误的感情。 重逢,江译看起来很累,交谈中,忙碌的生活占据了他大半的精力。 他说了很多,比如,洛然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姜枫谈了对象也跟家里人见过了,陈希冰跟白言结婚了,陈明嘉不太同意这门亲…… 他陆陆续续说了很多,虽然那些人我一个都不熟,静静的听着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洛然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回国成了我专业的老师。 洛然看到我有一丝惊讶,谁也没开口询问,眼睛里的情绪给出了一切答案。 自始至终,江译没有说自己,他这三年来的任何事情。我问过,他很抗拒提起,我也没必要继续保持好奇,连重逢都是匆匆忙忙。 跟南渊的再次相遇,让我怀疑世界的大小,我无法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我情愿他跟我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说,还是保留着原有的习惯,习惯性给我喜欢吃的东西。 我很任性,我不断的心理暗示,自以为的结束,毫不犹豫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纵使我能留在那里,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依旧过着最开始的流水线生活,我还是会想起南渊。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南渊挽着新娘走在婚礼的红毯上,互相交换戒指,亲友的祝福声不断,他们很恩爱。 那只是个梦,我的那场穿越也是一个梦,我现在醒了,就该忘了,希望我能忘掉。 痛苦是种选择,忘记不是逃避,这场梦,你已经醒了。每个人经历的事情不同,选择不同,没有对错。——随缘 注:苏琪颜的视角只有那么多,她不愿意去回忆一些事情,也不去过问江译的私事,也不敢直面跟南渊的感情问题,她认为是场错误,梦里的错误,所以在知道能回去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回到自己的世界。因此她在书写的时候刻意去淡化那些事情,用寥寥几句概括。 第50章 争论 时秒秒随苏琪颜回到了苏琪颜的世界,时秒秒观察了好久,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打算去苏琪颜印象里的平行时空,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 时秒秒失了神,虚世站在她的身后叫住了他:“时秒秒,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难怪那次见面觉得你名字耳熟。” 时秒秒转身面对着虚世:“有我哥的消息了吗?”虚世心虚的挠了挠头:“没有。”时秒秒也没有拆穿,问:“怎么去无色地带?” 虚世像受了刺激大声质问:“谁告诉你无色地带的?”“我哥是不是在那里。”“你哥不在。”“我去问随缘。”“你问他也没有用,他早在我们之前离开无色地带了,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你说。” 虚世看出时秒秒的执着,犹豫了再三开口:“无色地带是一个很小的层叠空间,极其不稳定,我们一起进去的,睁开眼我们分散了,最开始以为只是分布在各个地方,马上就会汇合。事实却是我们从未分离过,我们只是所处的空间不同,我也不知道多久,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忍受不了那个一片纯白色的地方,暴力出来了,你哥跟我同时出来的,他变得很奇怪,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然后就飞快的去了一个世界,当时沐楼还问我是不是跟你哥起冲突了。” 时秒秒沉思了很久:“你记得那个世界叫什么吗?”“这种事情你应该去上界问,各个世界都是他们在管。不过你怎么在这。”“不关你事。” 虚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入人群消失不见。时秒秒顺着时间线来到了苏琪颜刚到苏祈岩身体的时间,她环查了四周,没有任何迹象。 时秒秒把时间线全部看完,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开始修复,抹去了苏琪颜到来的痕迹,让所有人忘记了曾经的这一段记忆。 顺便给苏琪颜的记忆加以修饰,让她认为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几个本不相交的人不应该有什么瓜葛。 时秒秒做完这一切离开了,虚世站在钦渝的身边说:“她在找你。”钦渝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讲真的,你不应该把那几个人牵扯进来的。” 钦渝听了这话古怪的看了虚世一眼开口:“他们只不过是小世界可有可无的人,会老去,会死亡,你把他们放在跟自己一个平等地位的角度,虚世,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说完就离开了。 虚世很想反驳,又深知自己说不过,看着钦渝远去的身影,心里堵着一口气,去了缘世楼。 我正在睡觉,不自觉的做着一个潜意识得到答案的梦,突然一阵响声,声音从远处飘来,我睁开眼,虚世坐在我对面。 我不悦的开口:“有事吗?”然后虚世开始声形并茂的控诉着跟钦渝的交谈,我听完点了一支香,缓缓开口:“钦渝说的没错。”虚世很不乐意:“哪里没错,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我刚被他吵醒,不想跟他吵架想了想就说:“他们不过是小世界孕育的生灵,我虽然不知道钦渝做了什么,要做什么,他是有分寸的,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呢。”“你为什么也这么认为?”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世界那么多,生灵那么多,每一个都要像你一样去在乎吗,每个生灵的经历不需要我们去评头论足,看缘分,得过在己。”虚世沉着脸破门而出。 第51章 《白纱》墨云 我无力的躺在躺椅上,沉重的肩膀盖住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钦渝直接走进缘世楼,看了看在躺椅上熟睡的随缘,拿走了书架上苏琪颜的《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 我在钦渝离开同时醒来,我看着书架上的空缺,随便他了,就当送他的,只要接下来没有人再来打扰我睡觉就好。 我安安稳稳的睡到自然醒,不知道有多久,我并不关心时间的流速,也不看重这些。 绿色的缥缈仙衣,简单随意的盘发,轻盈的步伐,周身萦绕浓郁的仙气,眼睛蒙上一层白纱。 他在我不远处站立行礼:“前辈安康。”“嗯。”我跟他并不同源,位面仙力与法则仙力并不相同。 他的手轻轻拂过双眼,白纱消失,他有什么话想说,我直接开口:“我无法帮助你。”他点点头坐下,我并没有与他畅谈,气氛一度冷到极点。 他用法术将纸漂浮在空中,字体自动显形。他写了很久很安静,书轻轻地落在桌面上,他又重新戴上白纱对我拜了一拜离去, 我用扇子敲了敲他的书,书自动翻页: 我是天界仙帝的三儿子,我降生的时候由于母后仙力不足,我的眼睛呈失明的状态,仙医诊断结果是天生仙力不足,需要待在仙力浓郁的地方,否则我活不过成年。 我从小养在玉池谭的潭底,我的眼睛被一丝仙气包裹,只能去感受周围,我的身体在向上漂浮,流水从我的指尖温柔的掠过。 我动了动身体开始向上游,鱼精劝告我说:“三殿下,不要上去,你的眼睛快要复明了,你现在出去会功亏一篑的。”我听了鱼精的话,游回去。 “你是被困在潭底的吗?”水面上传来稚嫩的声音,“你是想要出来吗?”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向下游,想要在潭底安静的吸收仙力。 水流开始剧烈的流动,变得极其不稳定,我皱着眉,一双手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向上拉,我拼命挣扎,鱼群也在攻击拉我的那个人。 那人吃痛松了手,身体像浮萍一样失去了控制掉入潭中,我探了那人的脉搏,让鱼精送人上去,隔了好久,那人没有再来。 百年后,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只是有些许模糊,每每受到强光就会剧烈疼痛,包裹我眼睛的仙力幻化成一条白纱。 我离开了玉灵潭,回到天宫,天上的仙侍未见过我,将我拦在天门外,我拿出信蝶给我那素未谋面的两位哥哥传讯。 大哥在帮父帝处理各项事宜,让我去找二哥,二哥听到是我,嬉笑了我一番说等他喝完酒就来。 看守的仙侍拿着武器呈防备姿态,一煮茶的时间,二哥慢吞吞的嬉皮笑脸走来,他想要摘下我的眼纱,我避开了。 他轻车熟路的把我带到我的宫殿,他笑着说:“你先在这一会儿,我进去收拾一下。”没多久出来说:“进去吧,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 我走进去细细的打量,包括屋内的东西都有被人用过的痕迹,还有一股很浓的酒香,一种淡淡的清香。 第52章 《白纱》墨云 我摘下眼纱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父帝带着母后来看过我几次,见我在闭关就设下结界,交代仙侍不要来这里。 这里也成了外界口中的禁地,也有些刚有灵智的小精往这边聚集,他们在院子里扎根,在房门外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有时候我心烦就给他们封了气,让他们没办法吸收仙气。 从那以后,他们总是会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放在我的房门口,我总是板着脸让他们拿走。 我没出过宫殿门,他们有些修炼快的已经能够化成人形,有时他们修炼觉得枯燥了会帮我打扫院子,夜晚坐在院子里看繁星流动,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谈天说地,我尝过那酒的味道,很呛,狠辣,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喝的下去的。 快到了父帝的贺寿宴,我在为送什么礼发愁,二哥突然到来,拉着我去了青丘去拜见青丘的族长。 青丘的族长很年轻,青丘的祭司就有些差强人意,据说是生了场大病,病好后只能如此,面色苍白,弓背佝偻,也有人说他是劫数所致,我在他身上只能察觉到微弱的生气,而且,他不是青丘的狐族,他是仙。 青丘的族长让小狐狸带我去住处,我二哥送完拜帖直接回去了,小狐狸在前面走,我紧跟在后面,还没到我就闻到了香味,小狐狸骄傲的说:“这算什么,晚上更热闹好吃的更多。”我满是欣喜:“那我们晚上出来玩吗?”“那是当然。” 小狐狸扯着我的衣袖跑起来,我一个踉跄喊着:“慢点,慢点。”住所是一个巨树天然形成的木质阁楼。 我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下面青丘的族人来来往往,我在闭关的时候经常听那群小精说哪哪的繁华,哪哪的热闹。 他们最常提起的是人间,总会分成两派吵起来,我那时就坐旁边吃着仙果看他们吵的火热。 我抬头用手遮挡看着天空觉得时间过得煎熬,怎么还不让夜幕降临,眼帘越来越沉。 小狐狸把我晃醒,我睁眼习惯性的坐起,努力挣开糅合在一起的眼皮,小狐狸晃了晃我跑下楼梯:“哥哥快跟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直接站起来“哐”腿麻摔地上了。我忍着站起来,提着裙摆跟上小狐狸,路上的狐狸提着纸灯,嬉笑打闹,我在狐群中来回穿梭。 越往前走人影越稀少,小狐狸示意我藏好,前面探头探脑,半天后拉着我跑出青丘。 我意识到出了青丘问:“这样没事吗?”小狐狸说:“没事,放心,我偷溜出来好多次了。”在山顶小狐狸让我看下面。 我的眼前是亮如白昼,灯如花火,像一个炙热的火球,吸引别人靠近又不会灼伤,伸手触摸,有种奇异的感觉温存在指尖。 小狐狸跟我分开了,约定好会合的地方。我只身处在这种场景里,有种不真实感,我慢慢的往前走,走得很慢,看的很细。 道路两旁的人在喊着什么,新奇是新奇但是没有仙气,对我来说就没什么用处。 第53章 《白纱》墨云 人间的物件确实新奇,也确实比天宫热闹,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我在街角迎面撞上一个姐姐,她手里拿着壶酒,步伐摇曳,我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她醉醺醺的看我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朝我一笑:“喝一杯。” 也许是她身上的仙力,也许是第一面的亲切,我在她身后跟着她穿过闹市,好几次她摇摇欲坠一副要倒的模样,我向前伸到半空中的手一顿, 她走进酒楼喊小二上酒,顺便给她的酒壶灌满酒,我坐在她对面,她戏谑的看着我笑着说:“来一口?”我礼貌的拒绝:“不必。”那种味道最好永远不再品尝。 她用遗憾的口吻说道:“那你的乐趣还真是少了大半。”我没接话也没急着问她到底是谁,只感觉她有目的不含任何威胁的目的。 她将盛满酒的酒杯拿在手中晃动,酒水在酒杯的内壁随力道形成旋涡,搅动着她不安的思绪。 我着实没见过聊着聊着把自己聊呆了的,她没理由的问我:“青丘好玩吗?”“你跟青丘有渊源?”她放下酒杯:“没有,随便问问。”“你是想问青丘的那位祭司吗?”“祭司?”她惊讶的脱口而出又一副了然的表情,“哦。” “我......”我话还没说出口,走进来五个微弱仙力的修仙者,其中两位是女子,我瞟了一眼就回过头来,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叹了口气:“这么急吗,我还有问题想问。” 刚进来的五人,其中三个男子坐在我这桌,把佩剑往桌上一放不善的盯着我问:“公子在等人?”我没有回答他们的必要就没有开口。 穿淡蓝色衣服的女子在我身后直接拔剑指向我说:“师哥跟他聊什么,他肯定和那只妖一伙的。”我感觉好吵,回头打量了一下,皱着眉头在心里说,长得丑就算了,声音和性格没一处行的。 我站起来就要走,三名男子想要抓住我,我捏个法诀让他们吃了个暗亏,五人拔剑,形成阵法,“天道酬勤,借以五行,去除邪魅,镇。” 他们是玉君山的弟子,我不想跟他们计较,小狐狸突然窜出来打断了我的施法,拉着我就跑,我回头看了追在后面的五人,单手施法封存了他们的五感。 一路被小狐狸拖着回青丘。我问:“你怎么突然出现?”“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你好久,跟着你的气息看到你在跟人打架。”“切磋罢了。”“我们快回去,不然会被发现的。” 我倒是无所谓,去了祭司的住处,敲了敲门,没有声音,我轻轻的推门进去,祭司转过身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三殿下来小仙处有什么事吗?”“来还您的东西。” 我把那个姐姐落下的酒壶给了祭司,祭司有一刹那的恍惚,双手捧着酒壶久久未曾言语,我借故离开了,离开前我斟酌了很久,还是选择说出口:“归绫仙君,霜华仙君当时不需要龙血也能活。” 第54章 《白纱》墨云 我说完没有在意归绫仙君的表情,还是喊他祭司好了,我想祭司当初是知道的,只是他认为龙潼仙君会原谅他,说到底还是不在乎。 在黑夜漫长的道路上,点点萤火飞舞,牵引着我见到轻寒的舞姿,微风徐徐,皎月当空,佳人起舞,翩若惊鸿,我极力的克制呼吸怕惊扰到她。 她手腕一翻,一袭花瓣冲我而来,她的手中剑与我的仙力屏障发生碰撞。她不似小家碧玉也不似骄傲蛮横之辈,有牡丹之姿,冰霜的气质,她收了剑冷漠的说:“晚上别乱走动。”我笑着点了点头说:“很好看。” 她冷着脸走了,我与她擦肩而过看到她泛红的耳尖。 大哥,二哥不知道在父帝身边说了什么,给排行老三的我说门亲事,母后自我记事起就不在我身边不知道怎么跟我开口,所以二哥借着送帖把我留在了青丘。 我还没有下凡历劫,想着草草敷衍行事,现在,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叫轻寒,是与我朝夕相伴的人。 这些就像最开始忙碌的一切,我爱的含蓄,在青丘那段时间我多半都是和她在一起,从天地初现谈到万物变迁,我们的见解各自迥异,谁也没有试图去说服谁。 她的哥哥轻瑞对我持有道不明的恶意,他怕我的眼睛在以后突然失明还要委屈轻沐。有时我也会想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现在想想觉得当初的自己有点自怨自艾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在玉君山修炼的玉君上仙来青丘拜见我,说是拜见倒不如说是为他座下的弟子讨个说法。 我在天界就时常听到小精们提起这位玉君上仙,他是仙,却拒绝了父帝对他册封的管辖区域,到凡间开辟山门教凡人仙法,只有天生具有仙骨的人才能踏入天界,凡间有仙骨的人万年来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剔掉别人的仙骨安在自己体内,最后的结局令人唏嘘。 众仙都不明白玉君上仙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明知道凡人不可能升仙却还给他们希望,很多仙猜测他没有脱离名利的欲,金钱的贪。 我见到他有点惊讶,我以为他是一个迂腐丑陋的人,没想到他长相丰朗俊美,气质浑然天成,与水天融为一色。 我不喜欢客套,直接说:“你的弟子们未明起始,武断指责,小施惩戒。”“我身为师确有失职之责,三殿下与顽徒计较未免有失身份。”“那你什么身份?没有仙骨无法成仙,你又什么目的?你又尽到什么职责?”他想反驳我,我厉声道:“玉君上仙最基本的礼仪不懂了吗?” 他闭上嘴,我继续说:“仙,你不配;人,你失败。一方面想接受凡间的供奉又不想尽力,想脱离天界又不想失去这身仙骨,你不过是杂草,在凡界众星捧月惯了,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直接离开,看到轻寒向我走过来问:“怎么了?”我详细的跟轻寒说了一遍,抹去了遇见龙潼仙君的事情。 第55章 《白纱》墨云 主要当初的事闹得太大,被父帝知道免不了一顿脾气。 轻寒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劝你离他远点,这个人很古怪。”我拥她入怀说:“我不会跟他有交集的。” 父帝的贺寿宴也到了日子,众仙都已知我与轻寒的婚事,婚期定在我下凡历劫也就是体验凡间人生百味回来之后。 在宴席上,大哥对我点头示礼,二哥提着酒杯斜靠在我肩膀祝福我,其他仙都在对父帝贺寿,我吃了些仙桃就对父帝行礼离席了。 我常年闭关也没看过天界,到处都是白色像这条白纱,我是有些事情的,在找司命的宫殿天司阁,却进了月老的姻缘殿。 月老座下的两个仙童还在睡觉,姻缘树满树通红,红色的丝线布条挂满树梢,显的火红,象征着最真切的赤子之心。 那时我在树下思考了很久,看了姻缘簿上凡间那些人爱情短暂的后续,不懂,可能我无法感同身受,毕竟我还未曾经历到后续。 现在懂不懂的没有太大的重要,喜欢就好了,时间那么长,我有足够多的机会去与轻寒制造更多的回忆。 我没有从姻缘殿离刻离开,因为我看到姻缘谱上有玉君上仙的名字,抱着好奇的心态我细细看了起来,他的姻缘很隐秘多数地方都有残缺,最后的结局是那位仙人身陨。 到底是身陨还是有仙刻意抹去我更倾向于后者,我好像猜到了故事的大概。 走出姻缘殿,霜华仙君喊住了我,具体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我而言如此,对于霜华仙君不可明说,我没兴趣探讨别人的秘密。 霜华仙君的预言一向很准,她说过,她很痛苦,她尝试去改变固定的结局,都无能为力,她厌恶自己的能力,又不能对它视而不见。 但她过分了,她让我拒绝与轻寒结亲,我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听不进去她后来说的任何话,直接找借口离开了。 轻寒看到了问我怎么了,我跟她说了霜华仙君的原话,还说霜华仙君越活越回去,小辈们的事自有我们自己操心,怎么算都轮不到她张嘴管教。 轻寒听完后眼底一阵寒意,我拉着她去了我的宫殿,小精帮我打理的很好,见到轻寒也都打了招呼送上了祝福。 宴会散了,轻寒也回青丘去了,走时轻瑞瞪了我一眼。 大哥把我留下说了一些话,意思是让我专心婚事,不要顾及其他。二哥不知道跑哪处喝酒去了,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大哥的预感确实很准。 我去司命那里让司命给我写一个孤独终老的故事,我马上要下凡体验了,不想染上不必要的因果,司命承诺会办好,我致谢后回去途中又遇见霜华仙君。 我皱着眉头,她开口问:“你是不是见过龙潼。”“龙潼仙君不是死了吗,霜华仙君这是何意?”“龙潼是个疯子,她的话不可信。”我直接就离开了。 霜华这个人是想把我牵扯进她的因果里这样一来天界就不会不管,等我从凡间回来,她不能留。 第56章 《白纱》墨云 在我下凡之前,霜华直接去青丘找了轻寒,说了一些让人作呕的话,青丘的族长直接将她驱赶出去。 我当时还不知道,现在想来我应该在下凡之前就除掉她。 我投胎凡间,用了一点小计策,没有抹去我的记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在凡间的一桩桩一件件。 我从一个普通的婴儿毫无防备的降临到人间,从未知到害怕,对一切感到新奇,一开口就是哇哇的哭声,众府欢声雀跃,奔走相告。 我是家中的庶子,上有聪慧的兄长,下有知书达理的妹妹,家里做的布匹生意。父亲每次出远门都会带回来一些首饰分别送到院内各房,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给我们三个让我们去玩。 每次也都会有一个长相标致的女子在院中住下,妹妹在她母亲的怀抱中好奇询问:“娘,院里又有一个漂亮姐姐。”姨娘就会温柔的对她讲解:“离漂亮姐姐远点,不然娘会生气。” 兄长只是安静的温习夫子的作业,父亲对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将来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但我知道兄长希望继承家业,他喜欢从商也很有天赋。 再大一些,妹妹出落的亭亭玉立也不再问院中的女子,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与旁人接触,我很少能见到她。 我的母亲成天在佛堂,对着佛像诵经,不问世事,每次看到我都会不停地捻动佛珠,让我离她远一点。 时光飞逝,父亲也不似年轻时的模样,灰白的胡子,发白的发丝,眼角松弛的皱纹,院中的女子再也没有增加过。 兄长不负众望金榜题名虽然不是状元也是个探花,父亲大摆宴席,宾客如约而至,正巧城中盛放烟花,一瞬间的绚烂夺目,照亮了星空,掩盖了星光的璀璨。 那年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兄长被同僚告发说有谋逆之罪,宴席外的烟花呈龙凤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偏偏兄长是个硬骨头,一个劲的往南墙上撞,他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朝廷会还他清白。 清白确实还了,是用妹妹换来的罢了,妹妹出嫁的时候没有哭很淡定,姨娘哭的不省人事,兄长没有来,他羞愧到无法面对妹妹。 妹妹让我转告兄长她没有怪他,我去兄长的院子里,遍地狼藉,都是散落的书籍残页,我看着颓废自责的他起了共鸣。 我说:“兄长,妹妹说不怪你,入官走不通你可以经商,你......”“你懂什么。”他拽着我的衣领怒目圆瞪的吼着我,“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经历过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说所有话,凭什么你无所顾虑,凭什么你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很疑惑,又很愤怒:“你对我说这些有用吗,能改变什么吗,我去过私塾吗,父亲教导过我吗,他的心思,所有人的希望不都寄托在你身上吗,我照顾着家里的生意难道我还要去顾及你的想法?” 他像是破败的残烛,连微弱的灯油都消失殆尽,只能用无力的嘶吼去发泄。 第57章 《白纱》墨云 我让人把账簿往兄长房间里搬,他最开始还会一股脑的扔出来,我让人继续搬,他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我路过他的窗前偶尔会看到兄长认真核对账本的侧颜,一如往年看兄长写作时的模样,我的眼中没有了当初的羡慕和渴望。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复杂的情绪,在天界,众仙的情感都很单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因为情绪影响判断。 凡间人的感情很复杂,也让我有了更多的感触。 瑞雪兆丰年,转眼就到了年底,兄长少了些年少的锐气多了些经历的沉淀,更加的沉稳。 那一年的浪子不再倔强的撞着南墙,那一年的大雪下的赏心悦目。 我披着厚重的衣服去偏僻的道观解惑,见到了一只通体雪白,毛色亮丽的狐狸,她指引着我去了道观的后山。 我找个缘由支开了下人,蹲在雪地中,向她伸出手,她扑进我的怀里,我坐在雪地上梳理着她柔顺的毛发,她展开她的尾巴在我怀里缩成一团,亲昵的蹭着我的手掌。 “她还挺亲近你的。”声音从雪中梅枝后传来。我坐在雪地中仰望着想到一段话: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怀中的狐狸从我的怀抱里跳出向轻寒奔去,我应该装作不认识轻寒,就问:“姑娘来着偏僻的道观做什么?”她应当是来看我的。 轻寒抱着狐狸清冷的说:“来看故人。”“那姑娘来后山看风景吗?”“来找你。” 轻寒坦白的说话风格让我没了下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府中的家丁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说道观闹鬼让我去看看。我回头,雪中没有了轻寒的身影,那株梅花开的娇艳欲滴。 我进入道观看见几个家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两个道长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发了癔症一般。 开着的道门“砰”的一声关闭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传来,一道黑影快速的从我眼前掠过,仅存的家丁相继倒下,道长早已不知去向。 我是凡人之躯,邪祟伤不了我的性命却能造成重伤,那个黑影什么都没有做,观内有几个东西摆放的位置感觉不对。 雪停了,夜色将至,法阵也显现了出来。 霜华走到阵眼的位置,那个黑影也就是玉君,他俩苟合在一起我并不意外,只是自己懊悔应该多耍些小聪明留些仙力下凡,否则,也不至于落入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 霜华先开的口:“墨云,你别怪我,要怪就怪龙潼没有死,她如果死了我也没必要拉你一起承受反噬。”我听完皱着眉头。 玉君打断霜华:“速度点,别废话,取了他的仙骨。” 法阵内的我无法逃脱,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钻心刺骨,这两个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瓷罐碎裂的声音。 “霜华,我的血好喝吗?”是龙潼,她怎么找来的我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我没兴趣,法阵破了,我受了重伤。 第58章 《白纱》墨云 龙潼没有管我,霜华见到龙潼言语中夹杂着怨恨:“龙潼你为什么要活着,就那么死了对谁都是好事。”龙潼不耐烦的说:“令人恶心。” 他们打了起来,玉君向我走来,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快速的吞了毒药,回天界归位。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没有停留火速下凡我赶到的时候,错过了最精彩的时刻。 祭司站在龙潼身边,玉君的法力直指轻寒,我全力挡下,单手揽住轻寒的腰退出法阵之外。 祭司示意我带着轻寒离开,后面的事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当初未完结,以后也不会再存在,霜华和祭司已经死了,玉君犯了错关在了蛮荒之地。 我跟轻寒举行了婚事,仙家的婚礼没有凡间的那么繁琐,都是酒尽人散。 我在婚房门前迟迟不前,有些紧张和无措,缓了一会儿,推开门,烛光掠影,媚色浮沉。 轻寒生的一双极美的含情眼,摄人心魂,乱我心弦,好似炎炎夏日的一阵清风闯我心门,在此停留,经久不散。 我们饮下合卺(jin )酒,透亮的玉珠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她的面颊微红,我把她抱在我的怀里,头埋进她的脖颈(geng),轻嗅着她身上的幽兰花香。 轻寒的腰肢很细很软,好像一弯就折,我将她抱在床上,不舍得弄疼她,用手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她挂在我身上在我耳边吐息:“别闹了,好痒。” 有一种撒娇的意味,我满是柔情的看着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目移向下,唇瓣微凉,唇齿留香。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天刚初亮,我看着轻寒身上星星点点红色的痕迹,地上一片的凌乱,想起那夜的旖旎,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先去了大殿。 夫帝给我一处管辖范围,我收拾收拾就带着轻寒过去了。 大哥喊住我戳破了我耍小聪明的事,让我去凡间做个妥善的落尾,提醒我“没有下次。”给了我一份厚重的新婚礼。 二哥在大哥走后叫住我,往我怀里塞了两大坛酒,就跑了说着他没什么好东西就先拿这两坛酒等找到好的东西再给。 我到宫殿,轻寒已经起来了,我把东西放好,跟她说要去凡间了却事情,她执意跟着我去。 我们下凡去了布庄,兄长看到我的那刻,眼睛微红,眼眶湿润,怔怔的看着我,嘴巴微张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对兄长笑了笑说:“兄长,家里你打理的挺好我也放心了,我不久前娶妻了,就带回来看看。”兄长打量了轻寒说:“挺好的。”说完带我和轻寒去了祠堂。 爹娘早已去世,院里之前爹生前带回来的女人都遣散了。上了三炷香随后离开了。 兄长醒了只会当做是场梦。 路过街巷的时候,在街边远远的看见妹妹挺着肚子,面色红润,轻寒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许久说:“是个男孩。”“男孩挺好的,她这一生也算圆满,走吧。” 轻寒想看看凡间夜晚的闹市,也就遂她的意,路过酒馆,龙潼在喝酒,她看见我们招了招手,我们点头示意离开了。 龙潼的腰间,那个酒壶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 第59章 《白纱》墨云 我和轻寒现在挺好的。 我偶然整理卷录看到了那件往事。 记载与传言略有不符: 霜华有预知的能力,很早之前就找到归陵,说龙潼是归陵的劫难,不断的劝说下,两人开始了合谋。霜华需要龙潼的血制成丹药缓解她预知带来的反噬之痛。 归陵和龙潼的红线是月老一个没注意牵错的,归陵那个时候已经去请求天帝将龙潼下凡,月老赶来拜见归陵,归陵二话没说,直接斩断了。 月老握着断掉的两条线,深深的叹了口气,姻缘线只有一条,断了就没办法再安排姻缘了。 归陵心里有点后悔,他觉得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道,有点不妥,可是已经发生,他就想尽最大的可能去补偿,也多次下凡多处帮衬着龙潼。 时间漫长且短暂,龙潼从凡间回来了,霜华的反噬却越来越痛苦,她无论怎么劝说怎么恳求都没有用,接连两次拜见归绫都吃了闭门羹。 归绫逐渐的对龙潼产生了好感,抱着私心接上了姻缘线。 万事都有代价,月老的红线泡在归绫的心头血内九九八十一天,每一天都要新鲜的血液滋养。 当他知道,霜华与龙潼私斗,两方难舍难分,匆匆赶到,看到的不过只剩下龙潼的一缕元神。 归绫看着,满目疮痍的场面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收起龙潼的元神,打伤了霜华。 霜华犯下大忌恶意放出上古凶兽,残害上仙,被关押天牢受尽几百年的天雷之刑,归绫温养着龙潼的元神连他都不知道龙潼会不会再活过来。 元神逐渐聚拢,正是我出生那时,归陵被派遣去了青丘,借来青丘狐族的圣物来稳固胎相,龙潼元神刚恢复,提着剑就杀了归陵,龙潼知道自己犯了错自愿下凡,顺便闯进姻缘殿斩了姻缘线。 归陵得知这件事后,一直藏于青丘,父帝知道这件事,对众仙家说归绫死了,说是把龙潼贬下凡间,也只是继续让龙潼下凡历练,没有剔去仙骨。 仙骨破解反噬之痛是玉君告诉霜华的,他恨众仙更恨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无从知晓。 几百年后,兄长当上了天帝,二哥有点为情所困的意味,我这边发现了有一伙人在捕猎散仙吸食仙气,怀疑是魔但是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这天地,又该何去何从,是不是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我不知道,我不敢去验证我的猜测,如果结果是我最为惧怕的,那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玉君收的那些徒弟和弟子,都被下了遗忘咒,平平淡淡的过着平凡的生活,没有成仙的执着和长生不老的欲望,也是一种解脱。 话说回来,魔界的人丢了来妖界来找也是挺让我意外的,可是,我没想到魔界的少主就是我和轻寒在凡间时,起过冲突的执绔。 冤冤相报何时了,孽缘。 无妄者自当无言。——随缘 注:凡间遇见执绔墨云没想起来,后来他去妖界参加婚宴的时候,看见魔界少主熟悉的脸才想起来。 第60章 《梦影一路》沈蓝 缘世楼的门被轻轻推开,我看到的是一个姑娘,一个身上鲜血点点的姑娘。 她看到我在看她,直接拖着剑坐在椅子上,摆放好剑,对我抱拳:“敢问兄台何名何姓?”“无名无姓,在下随缘。”“姓沈,名蓝,无字。” 她的那把剑不属于她,她的身上没有伤口,地板被剑划了一道瑕疵,剑身的鲜血流入进去,形成一道血线。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烈,她看了白幕很久,走上书台,提笔熟练,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儿女,怎么会…… 我心中暗暗猜想。 过了不久她落笔,拖着那把剑离开,地上两道血痕,手指微动,地面崭新如初。 我翻开,书页沾有少许的血迹: 我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天空降下黑幕,星星被心灵手巧的秀女绣在上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在一处破屋歇脚,刚打着火取暖,侧耳倾听有脚步声,地面的沙石有规律的震动,脚步声井然有序,这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忙把火浇灭藏在暗处,近年来,国与国之间不太平,到处狼烟四起,风沙掠石。 士兵推门而入,将破屋里里外外搜查,出门禀告,一名身穿战甲依旧看出风尘仆仆的将军走进来查看了火堆吩咐:“人刚走不久,一小队人马去追,今夜在此歇息,明早天一亮出发,夜班三队人马巡逻。”将军又拿火折子点燃了被我浇灭的火堆。 将军迈着步子缓缓走到门口处,望向天边自言自语道:“夜晚的星空总是繁星点点,这样的宁静还能存在多久呢?”他一旁的男子开口:“将军不必烦忧,尽人事即可。”这个人应该是军师。我躲藏的位置不易被发现,我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 士兵抓回来一个头发灰白,腰背佝偻的老人,那将军抽剑收鞘只看见白光一闪老人倒下,他身体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艳红色的花瓣,将军说:“尸体好生安葬。”“是。”士兵退下去,就剩将军和军师。 “军师,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朝廷回复我的只有‘听从命令’四个字,我有种预感这一战可能回不来。”“将军还未开始不战而败不是你的作风,纵使事实是你我承受不起的,我们也没办法后退了。切记,不要再说挫败士气的话了。” “报,抓到一个小孩子。”“带进来”那小男孩骨瘦如柴,脸色发黄,将军半蹲下拿了一张烙饼给他吃,小男孩没接,“将他打五十大板。”“将军,这……”“照做。”“是。”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将军下令打那个小男孩,但却看见那男孩背后的丝线。 我顺着丝线看过去,我顿时无语,房梁上有个穿着雅致的男子,男子十根手指缠绕着丝线,不得不说那双手是真的好看。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停止摆弄,转过头来,我正巧与他对视,他一怔随即用食指抵在唇边,只见他嘴唇一开一合,说完邪魅一笑。我直接转头不敢再看,心想:够狠。男子刚才说的是:“出一声,断一条筋,折磨致死哦。” 我现在终于相信老人说的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了,特别是手好看的,切开黑。他还不消停,密耳传音:“我知道我的美色让人欲罢不能,你心悦我也是应当。”我闭上眼睛背佛经“啧啧,鼻血都流出来了还在装清高,真是恶心你们这些虚伪的人。” 第61章 《梦影一路》沈蓝 我睁开眼一摸一嗅真的是血“我这分明是上火了,还有,你哪里看出来我虚伪了。”我忍不住回了他一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离这个人远点,直觉告诉我他很麻烦,而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外面“哐当”一声,士兵跑进来说“禀告将军,那个小孩子散架了。”“具体点。”“那是个木偶孩童。” 听了士兵的话,他们的脸上都显现轻微的的变化,随即恢复正常,军师说:“走,去看看。”将军拦下军师,“不必了,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先休息,准备明天的诸多事宜。”“是。”他们躺下休息,我站在这里还不能出去木桩的夜晚都比我过得好,我假寐了一会儿,头不停的向下栽,滋味实在不好受,根本睡不着,害得我腰酸背痛,还腿软。 刚抬头,借着屋内微弱的火光,我看到头顶墙壁上延伸着细密的蛛丝,上面趴着个大蜘蛛我吓得张嘴要叫,身体快于大脑及时捂住我的嘴,把他们吵醒了,又问东问西的,好麻烦。那蜘蛛一动不动,我就那么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感到身体麻了,动一下,像微小电流在身体里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撞,遍布全身。余光一扫,我火气“噌”上来了,心里骂到:“谁放的木偶,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本姑娘不把你剥皮抽心,对不起我站着遭受的苦。” 我慢慢从我藏的地方走出来,张望了一下,没人,转了一圈,安静,太安静了。我背后发凉,肩膀一重,那只蜘蛛什么时候爬过来的!我一点不慌,抬头看房梁,那个穿着雅致的男人还在睡,没人控制,那这木偶蜘蛛活了?好诡异。我没动,紧闭上眼睛咬着牙用手指戳了戳木偶蜘蛛。“呼。”松了口气。停,我好像……我……我听不到外面将士的呼吸声,他们,不会是活死人吧。 “吱呀。”外面的门被打开了,我以最快的速度钻到桌子底下,有人进来了,我屏住呼吸,这个人穿的是官靴,紧接着听到了抽刀的声音,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嘶,哐。”“咳咳……咳……”桌子被劈成两半,分别飞出裂开,灰尘飞扬,我咳嗽不止。 “这么晚你在这做什么?”这个人身着官服带刀,给人很可靠的感觉。“在此地借宿。”我虽回答他的问题,但没放下防备,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一个人?”“还有外面的将士。”他听了我这句话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也没有人会对警惕的人开玩笑,我用余光扫了一下房梁,那个衣着雅致的男人不见了,还有我肩膀上的蜘蛛。 这一切是我的幻觉吗? “你在发什么呆?”这个穿官服的人的声音将我的思路拉了回来,我抬头的时间却见将军和军师在与这个人交谈,越来越奇怪了,我的武功不低不至于感官如此低下,并且这个人不是说就我一个人吗?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可能这些人都是假的?我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他们看向我。 第62章 《梦影一路》沈蓝 穿官服的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我由于惊慌打掉他的手,吼了一声:“别碰我。”等我反应过来,“我没事,不好意思。”“没事,先去那边吧,将军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嗯。”我心情复杂的走过去。“这位是苏将军苏城,旁边这位是军师仇名。”“你呢?”我转头问穿官服的人。“我是大理寺的,叫裴文,叫我裴大哥就好。”“嗯。” “小姑娘受惊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作答即可。”军师仇名跟我说,我点点头。“在我们进来这里之前火堆被人浇灭了……”我打断他:“我浇灭的。”“你倒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你说话可以简单点。”“好,你当时藏在哪里?”“那里。”我手指向那个地方,“见过什么人吗?”“没有。”他看了我一会,“姑娘,要去哪里?这个有点冒昧。”“走到哪算哪。”我有点烦了,知道冒昧你还问,不觉得多余吗?“你有话可以直说。”将军走向前,抱拳说:“我手下不懂事,我替他向你赔罪。”“没事。”“那姑娘可否跟我们一起走,也能保护你。” “谢谢好意,不必了。”果然一丘之貉,刚道完虚情假意的歉,表面说保护我,是怕我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好及时控制吧。仔细一想,刚出完那样的事和听过将军军师的谈话,他们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不强迫。姑娘好好在此休息。”他们走了出去。我确实太困了,就快睡过去,我头猛的一震,视线模糊,脚下浮空想打在棉花上,身体像摇曳的树叶,无力。我感到我的意识在飘荡,我看到了一片湛蓝,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 耳边一直有人念叨什么,我听不清,但他念叨的我很烦,眼皮很重很沉,我想要抬手却连力气都没有,那个念叨的声音停止了,我感觉到有人走过来,说:“醒了,我知道你能听见,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要记好。醒来先在这住上三天,然后出去,你会遇到你梦中出现的四个人,然后……然后,你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这个人说完走了。 我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心想:我做了场梦,谁让我入的梦?我自己吗?还是刚才走的那个人?遇见那四个人之后呢? 我想的头很疼,干脆放弃思考,直接睡了一觉。我听到声音,“施主,施主,醒醒。”我睁开眼坐起来,一个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晚膳已经备好了。”“麻烦您了,小师傅。”“不必客气,施主请。” 小和尚带我穿过寺庙的长廊,我边走边问:“小师傅,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吗?被谁带来的?那个房间里除了我以外的另一个人去哪里了?”小和尚回答道:“这些问题,主持会告诉您的。”我便不再发问。 到了后,这是一个专供住在寺里的香客吃饭的地方,“施主先在这里等下,我去派人把饭菜送过来。”“有劳了。”吃完饭,我坐在凳子上百般无聊。小和尚双手合十的拜了下,说:“主持。”“慧明,你先出去吧。”“是。”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行了一礼。 第63章 《梦影一路》沈蓝 “施主不必客气,请坐。”我给主持倒沏了杯茶,主持开口道:“施主的诸多疑问,来日自会见分晓。”“我不求未来之事,我求过去。”“过去种种施主心里有答案不是吗。”“我为什么不记得入梦前发生的事?”“这点施主应该猜到了。”“后遗症会恢复吗?”“不知。”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庞,右手大拇指不停的捻着佛珠。 我在沉默中吃完了饭。“施主先在寺里小住几日,想一想以后的安排,房间已经派人去收拾了,施主放心。”“多谢主持。”“老衲告辞。”“恭送主持。”这根本就不容我拒绝,不过,我确实要好好想一下今后的打算。 这几天在寺里,除了吃睡就是爬山,跟和尚们下棋。关键我还下输了,还输给了一个小孩子,人家谦卑的态度让我无地自容。要走了,我空无一身的来,空无一身的去。 住持他们站在寺门外目送我下山,“施主……”“停,我还会回来的,告辞。”我抱拳一礼,潇洒离去。“施主,我是想说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你其实可以早些给我。”“阿弥陀佛。” 信上一句话:等我想起来,我再回来告诉你。 是那个在我耳边念叨的人留的。我沿路下山,台上青苔,两旁树荫,山雾缭绕,竹林青翠,鸟鸣不绝,似是仙境,又在人间。山峰连绵,瀑布飞溅,绝壁一亭,险山寺庙,是为奇观。巧夺工匠,气势浩荡,天下之胸怀,揽入其中,为安若寺也。 到了山下,我在路旁茶店喝茶。听见旁边的说“听说了吗?边关要打仗了。”“怎么说?”“我都看见了,那苏城将军苏将军都被派去边关,你说要干什么?”另一桌的人听了大声喊到“哼,打就打,打仗就没怕过。”又一桌的人说“边关最近怪事连连,苏将军一行可谓凶险啊。”…… 他们还在说,我离开了茶店,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向前走了不久,到了岔路口停下来。我不知道往哪里走,我想去边关看看证实我的猜想,如果梦是真的话。 正在犹豫,一名女子摔到我面前,嘴角流着殷红的鲜血,身上十几处伤口,衣服像在染色池里染过一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血红代替,一股腥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紧皱眉头向后退了几步。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撕裂了伤口。她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眼神露出恐惧。一位衣着儒雅的男子正慢慢走过来,在地上的女子慌忙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放过?可以啊,爬过来。”男子这句话我已经见怪不怪,切开黑。女子咽了口口水,看到我指着我说:“她,她,是她,她知道,与我无关,放过我吧。”我正在看着男子发呆,听到这话,好没来得及转头看女子,正巧对上他视线,他邪魅一笑:“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 女子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拼尽全力向男子冲过去“我死,你也别想活。”两人正要对打那刻,她急转弯,招式朝我扑来,我本来对她就有火气,一掌暗自蓄力,正中腰间,她死了。我冷冷的看了她的尸体一眼,我不善良,也不想滥杀无辜,她想让我给她陪葬,也要看我心情。 第64章 《梦影一路》沈蓝 我走到一旁,男子走到女子尸体旁,他的丝线在空中浮动,游到她身体里。女子身体开始轻微抽搐,随后大幅度折叠,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她直立站着,一动不动,让我心里发寒。 我手腕一疼,白且透明的丝线缠绕在我的手腕上,我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明白他想干什么,“有趣,名字。”“在询问别人之前,应当自报家门。”“哈哈,记住了,我叫萧云。”“沈蓝。”“你的态度,我很讨厌。”“我也讨厌你的态度。” 他没说话,手上多了几根丝线,连接上傀儡,他开始利用傀儡攻击我,傀儡无痛感,我的攻击速度赶不上她的愈合速度,缺乏实战经验的我,输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接着,丝线缠绕住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感觉到丝线嵌入皮肤的痛感。我感受到了死亡,看到了黑暗。丝线松了,我像渴死的鱼,猛烈的呼吸,引发一阵的咳嗽。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他邪魅一笑,手用力,疼痛难忍,“你很好玩,多活一会儿。”他又加重力道,泪腺不自觉分泌泪水,我本能的拍打他的手臂,无济于事。在我快失去知觉之前,把我松开。“真是无趣。”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从窗口向外看去,看到店门口飘扬的旗帆。我在客栈。门口站着两个人,依稀看出是士兵,我打开门,走下楼,他们跟在我后面。底下热闹非凡,老板和伙计在招待士兵们,我到柜台让他们把饭菜送上去。 吵闹声让我脑袋疼,我转身上楼,推开那两个士兵。“姑娘,姑娘。”我听见了,但我不想搭理。走到房间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 心脏一震,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我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下,身体蜷曲着,在地上翻滚来减轻疼痛。 那该死的萧云,我疼的叫出了声。楼下的人冲上来,我紧闭着双眼感到有人把我横抱起一路狂奔到医馆。 医馆里的郎中给我把过脉后摇了摇头说:“老朽从未见过这种症状,可否将姑娘留在我处,老朽观察几日,或许有办法对症下药。” 疼痛感渐渐消失了,我全身像从水里打捞出来快溺水而亡的人,身边没有浮萍,拼命挣扎无力,只能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痛感来袭,那感觉却比死还要痛苦。 我用尽全力想站起来,却无力的从床上摔到了冰冷的地下。 我蜷曲着身子瘫软在地上,尝试着抬起手,而身体不受我的控制,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贪婪的吸收一切。 我狼狈的向地下重重的砸了一拳。 苏城和仇名看我这个样子,让我留在医馆这里。几天后他们要走了,看下我的病怎么样了。问过老郎中后,派人把我送回来了客栈。 关上医馆的门,苏城问:“老先生怎样?”“回将军,老朽医术浅薄经研究和观察这么多天只知道姑娘体内被人下了一种毒,每隔几日便会发作,腹部疼痛难忍。” 第65章 《梦影一路》沈蓝 仇名问:“有什么办法吗?”老郎中摇摇头:“下毒的人对于药的悟性比老朽高,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随后他又说:“不过可以去岭山,据说有位医术高人在那里隐居,他或许有办法。”苏城见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了说:“多谢老先生,我们告辞了。”“苏将军,军师慢走。” 苏城和仇名快踏出门口的时候,老郎中叫住他们:“苏将军,仇军师最好不要管那位姑娘,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老朽言尽于此。”“多谢提醒。” 他们走后,老郎中看着医桌上的图案拿出匣子里的纸张,比对完全吻合,自言自语道:“终究还是来了。” 仇名在路上开口:“将军……”苏城抬手示意:“我知道,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在这冷清的街上,一株翠绿的身影在断壁残垣中欢快生长像刚出生的稚童丝毫不知深处的险恶;旁边的枯草无力的随风摇曳像油尽灯枯的老人,拖着疲惫啊身子,强忍着最后一口气,最后再看一眼这人间。 随后被软风折断了腰枝,头无力的垂落,再无直立的可能。(腰肢,这里写的是枯草不适合用“肢”所以我改成了“枝”) 我回客栈休息后刚醒下楼就看到那两个人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早上去的,现在才回来。我直接转身上楼。 “姑娘,坐下来,我们聊聊。”我后面传来这句话,看来当做听不懂倒是不可能了。我走下去坐在苏城的对面,仇名的旁边。 “苏将军想聊什么?”“先不急。”他高喊:“店家拿壶茶来。”我喊:“店家来壶酒。”他看着我充满怀疑的目光,我说:“江湖儿女哪有不会喝酒的。”不一会店家把酒端上来,又拿了几碟小菜,走到我们跟前说:“小菜是赠品,有酒没菜可不行,客官请慢用。” 酒过三巡,苏城开口:“姑娘你……?”“沈蓝,无父无母,从寺院出来的,四海为家,到处漂泊。”“招惹什么人了吗?”“没有。”仇名插嘴:“姑娘不曾招惹别人,怎么会中毒呢?”我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气氛静止,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我开口:“那天多谢你们了,本来以为众人口中相传的‘苏将军’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没想到是个年轻有为的人。”桌子上话题也没什么可聊的,就结束了,我吃饱了,打算上楼。 “苏将军,麻烦你跟我们回京一趟。”一群穿黑衣的捕快装冲进来整齐的站在两旁,说话的人走到苏城旁边。 仇名冷冷的说:“裴文你什么意思。”“圣旨在此。”都跪了下去,裴文念完,苏将军接过圣旨跟仇名交代接下来的边关事宜。 “苏将军,你可能误会皇上的意思了,全军,都回京。”震惊的气氛混合在空气中让人心慌。裴文没等苏城说话,面容严肃:“权贵已经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了。” 第66章 《梦影一路》沈蓝 “开始抛弃了。罢了罢了。”苏城攥紧双拳无奈放开。裴文盯着站在楼梯上的我:“姑娘,你也一起去。”“你们的事与我何干。”“真的毫无关系吗?”我遭受着所有人的注视。 萧云还好死不死的给我传音:“真是狼狈。”“闭嘴。”我的喉咙一阵干渴:“朝廷最好少管闲事,以为自己是皇帝就真的掌握天下了吗,天真。”杀气四处满溢。 裴文拔出刀,苏城拿起枪,其他人跃跃欲试,我开始慢慢走下楼,下到最后一个台阶,那个女傀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声响。 裴文看懂我眼里的惊恐:“阁下藏头露尾算什么,出来。”我开口:“我没那么蠢,裴前辈,前悬赏杀手。”一个又一个消息的意外来临让原本不和的众人上升到另一个阶段。 “叮。”暗器破空的声音,我紧绷的身体一松,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我用力捂着胸口,那种窒息感好可怕。我抬眼看到乱成了一团,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支撑不住,脑中循环着萧云的话:“你是我的,若敢背叛,后果自负。”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醒来,身处在马车内,车身摇晃的呕吐感瞬间上涌,他们停下扎营,苏城,仇名,裴文,我坐成一桌,指尖敲打声音一下一下。 仇名率先开口:“沈蓝姑娘,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裴文态度强硬:“那个人是谁?”“不认识,前悬赏杀手,裴文你不是也有隐瞒吗。”苏城一言不发。 苏城跟仇名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也没有再过多的问我什么,一场交谈就这么不欢而散。 我是不会离开边关的,我在找事情的真相,我一定要搞清楚,那三个人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不,是四个还有那个萧云。 夜晚并不好过,思绪万千引得我辗转反侧,我察觉有人翻窗进来,在床上假寐,他走近开口:“我想起来了,以局外看局内,不要过多追寻真相。” 我静静等他离开,有人再敲我的房门,是裴文,他用锐利的眼睛审视了房间一圈。 我没好气的开口:“你要进来看看吗?看看我有没有藏匿其他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直接进入房间开始查看,是我失算了。 他没发现什么就出去了,丢下一句:“夜里不安全,沈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冷冷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第二天,苏城带着军队回京,我被压着跟他们一起走,行军疲惫,前方不远处有个镇子,众军歇息,接连派去查探的士兵久久未归。 他们亲自进入,怕我趁机逃跑强制带上我。镇上出其的安静,各家各户打扫的一尘不染,房中的东西也是齐全,就是空无一人,连家畜也不见踪影。 继续往里面走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在路边摊前坐着一位穿着雅致的男子,我看了一眼,内心无语,萧云。 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清楚,裴文见到他,收了剑,走上前跟萧云寒暄。 他们互道名姓,我在旁边一言不发,萧云指着我与其他三人笑着说:“看来这位姑娘怕生啊。” 第67章 《梦影一路》沈蓝 我低着头,仇名问:“萧兄可曾发现什么?”萧云一本正经的说:“说来也怪,除了空无一人,我在一处院子里发现一具死尸,没有鲜血只有艳红色的花。” 苏城和仇名心知肚明,裴文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萧云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在我身上,我次次感到后背发凉。 裴文要去看死尸,我并不想去,他们都去了,我一个人在这个古怪的地方恐怕会生事端。 我们到达的时候,只剩下满地艳红色的花,尸体不翼而飞,每个人神色各异。 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赶到院门外,一道长长的队伍从门前走过,人们像是失了三魂七魄只剩空壳,麻木的并列行走着。 人们身上都有一朵艳红色的花,我嗅到了一种芳香,甜而不腻,余味悠长。 我还想说什么,一阵眩晕感,坠入黑暗。 好像只有一瞬间,我的眼睛酸酸疼疼的,有种哭过红肿的感觉,睁不开眼,有手指触碰到皮肤,温温凉凉的,嗅到一股清香,清凉的香味直冲脑髓,辣的眼泪直流,极其难受。 泪滴顺着太阳穴滑落而下,酥酥麻麻的感觉引起我的不适。 我睁开眼睛,一位老爷爷坐在床边高兴的喊着:“老婆子人醒了人醒了。”老婆婆端来一碗水,老爷爷扶我坐起来,我喝了水感觉好多了。 我开口:“两位老人家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仙人镇,女娃娃你怎么晕在镇口啊。” 仙人镇不就是空无一人的镇子吗,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编造了凄惨的身世,两位老人家听完后倍感同情。 我在他们家里住下,镇里人来人往,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那天陪着一群小孩子在附近的河流捕鱼,满满一鱼篓,收获颇丰,走到镇口人们聚集围观什么,我挤进人群,地上躺着一个人,是萧云,他的手里攥着一朵艳红色的花。 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感兴趣,直接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老人家里。 我在街上乱逛,镇里的人都眼熟我了,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萧云猛地跟我对视,我向上扬起的嘴角慢慢弯下,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萧云率先开口:“沈蓝。” “萧云。” 该死,居然跟他异口同声。 萧云目光灼热的盯着我:“你不说说你这是什么情况吗?” “无可奉告。” 我腹内一阵疼痛,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萧云你是不是有病。”他没有回答,疼痛感席卷全身,我强撑着身体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这次痛感比以往要长,在我失去知觉的前刻,萧云塞我嘴里一粒药丸,很苦,甘苦的那种。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我还在老人家里,就是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萧云,另外一个是医馆里的郎中。 郎中让我和萧云赶紧离开,我没有询问缘由,只是看着郎中心急如焚的样子,看了眼萧云。 萧云开始不耐烦,丝线在他的指尖缠绕,我直接把郎中赶走了,郎中挨家挨户的让人离开,被人们当成疯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站起身准备出门,萧云一副了然的表情,走到镇口,听见兵刃的碰撞声,我拉着萧云往旁边躲。 是苏城,仇名还有裴文,他们三人浑身是血,仇名一直手扶着苏城,一只手拿着兵器,后面的士兵像被人控制一样,不,更像是萧云的傀儡。 可是萧云一直跟我待在一起,他们三个身上的伤看样子是不久之前,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萧云一眼,排除了这种可能。 第68章 《错的经历》徐茜 萧云突然开口:“好看吗?”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什么?”“那些傀儡的花。” 那些艳红色的花开在那些傀儡身上,格外的妖艳,张扬,肆意。 我没有回答,后颈一凉,有东西在我的皮肉里游走,我的手脚被丝线捆绑,怪我怎么能对这个人放下戒备,可我已经束手无策,任他摆布。 我成了萧云的傀儡,一具也是唯一一具具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他每次看到我都有一种喜悦,看我的眼神像一件稀有的东西。 他控制我杀了苏城,仇名和裴文,一句废话都没说,我亲眼看着自己拿着不趁手的兵器,凌厉的刀锋,屠戮了整个镇子。 我无法开口,不能动弹,只能看,遍地的鲜血汇聚成血河,我的衣服,脸,手臂鲜血淋漓,萧云放了一把火,火漫天边。 萧云用手捻着我的青丝,笑着说:“你要习惯这种感觉,以后还有更多。”我无法反驳,无从抗议,甚至无法表达不满。 花是标志,血液牵动着整个情绪,局内人出不去,局外人进不来,此局无解。——随缘 我写完最后一笔,把书放在书架第七排第一列,微弱的灯火自主的漂浮在缘世楼内。 “咔哒” 女孩扎着丸子头,侧边卡着一个月亮形状的发卡,两小缕发丝垂在脸颊两边,一对蓝花耳钉,穿着白色毛衣,下半身是黑色裙子,一双棕色的鞋子。 她进来的情况有点紧张,我想走近安抚一下,她看到我急忙向后退。 我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向后走了几步,留了一道她觉得的安全距离。 我没有开口介绍,更没有询问,她对我歉意的点了点头,在书架旁静静的看着书,我随即去了楼顶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等我下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走了,这本书老老实实的放在书架第二排第五列的位置。 我看了一眼大门位置,想透过大门看到女孩离去的背影,随即走到书架轻轻打开书本: 那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人,我初中那年骑车去朋友家,迷了路,去问行人,建设路怎么走,正好问到他,他指了路,我当时觉得这人很奇怪,说话支支吾吾的,有点抗拒外人的接近,不仅如此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有意躲闪。 我以为他是患有一些心理疾病,后来我住在朋友家,经常跟他见面,也慢慢的聊了很多。 他请我到他家,慢慢我成了他家中的常客。 他的动作不是很自然,我认为那是害羞,他有次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没出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赶过去拍门,过了一会他走出来。 话题渐渐多了起来,聊了很多聊到施虐者和受虐者,他问我是什么态度,我回答还行,他问我:“不歧视吗不觉得恶心吗?”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握着我的手,说:“别恶心我。”我当时很懵点了点头,我当时觉得我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不正常,为什么会那种反应。 但是对别人那种我内心十分抗拒,我直接就离开了。 我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觉得我疯了,我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我直接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开始躲避,后来就没了联系,那件事对我造成了一些微弱的阴影。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我觉得自己也是有错的,有时候做梦会惊醒,我很内疚,很自责。 但是还好吧,我消化比较快,已经没什么了吧。我试图这么安慰自己。 愿尔心中阴霾消散。——随缘 我没办法留下感受,经历过的事情没办法短时间内遗忘,就任时间渐渐消磨。 我再一次见到了星际的人,这个人在别人的人生中有很深的羁绊。 注:徐茜并没有释怀这件事,所以她对阴影无法完整描述,那是一种恐惧。 在此提醒,故事只是故事,切勿上升现实。 第69章 《星际迷途》季茗,安以涟 我见到了季茗书中笔下的安以涟,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我手指微动,书架上第三排第一本《星际迷途》漂浮在他的面前,他单手拿起,翻看。 他冷静的对我说:“这说明不了什么。” 他对我抱有警惕和怀疑,我什么都没有说,留他一个人拿着那本书。 他认出来了她的字迹,只是不敢相信。 他离开的时候,有落寞,更多的是使命:“她已经成为故事里的人,但我没有。现在,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他要做什么我不关心。 我只是个看书的人,无法参透他们所经历的: 我是安以涟,出生在星际。 家里对我的学习程度和操纵机甲的全面性要求很高,因此在学校我荣获第一,以优异的成绩提前毕业,随后就去了战场,与其他星际的国家展开激烈的战斗。 我的未婚妻叫季茗,她是当时与我匹配最高的伴侣。 在资料到我手里之前,我在战场上操控机甲,我对她……或许是在意的,在我刻板印象里她应该像温室里易逝的花朵,可能是我不需要伴侣的缘故,更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 高层以为她会成为优秀的兵器,意外到来的总归是措手不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把她送来我身边,无形中助她完成了她的计划,顺便推进了我计划的成功。 我不清楚她当时的处境,直到看到她。 事情结束,我提前回去,她坐在街旁的店里,吃着蛋糕发着呆,她想的很出神,撑着头,一下一下拿叉子戳在蛋糕上。 一声怪异的枪响声,人们四散逃亡,场面混乱不堪,她没有躲,没有害怕,带着了然的表情。 我冲过去抱住她,危险擦肩而过。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任何准备。 高层怀疑城内出现内奸,而我和她成了重度嫌疑对象。 于是,我和她住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正式的介绍自己。 她坐在我对面很淡然,一副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对她的关注仅此,我更担心这么久的计划会发生变故。 她意外的“绑架”了我,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飞舰,她开始讲述她的一切,怕我生出变数,尽管有些我未能听懂,她给我松绑,让我自己跳下去,我什么都没问,跳了。 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我跳的果断,她撞的也果断,一阵绚烂,一场炫目的烟火,还有她的粉身碎骨。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朴素的落幕。有些遗憾,与她未曾尽早相识,几面匆匆。 高层暂时把我搁置,收回我手中可行使的一切权力,我私下里计划着一切。 国家当时内乱极其严重,高层想垄断国王的管理,我家世代效忠皇室,成为他们眼中钉,忌惮我,却又想利用我。 我与大皇子达成交易,助他拿回本来属于他的一切权利。 基地被毁大半,各项瘫痪,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是潜藏的危机,高层忙的晕头转向。 时机到了,他们一个不留,我离开了那里,在浩瀚星际中飘忽不定,四处游走。 虽然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我已不适合呆在那个国家,成事者必有所失,我理应承受这一切。 故事的开始和故事的结尾都不尽人意。——随缘 注:大皇子要求安以涟背负所有骂名离开国家,人民的怒火需要一个人去承担,然后凝结人心,否则叛军肆起,灭国将至。 大皇子并未让安以涟走远,说是放逐,实际以防万一。 第70章 《所见所闻》落州 来往往的人总归是络绎不绝。 我感觉季茗的死亡对安以涟的影响不大,可能是安以涟太过理性。 有一角从书中露了出来,我打开,是一张照片,季茗和安以涟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男生显的严肃,紧握的手暴露他的紧张,女生显得随意些,身子不可微差的靠近。 我把照片放在书里夹好,把书放回本来的位置。 钦渝的到来我并不意外,他是来归还书的。 钦渝问我:“随缘,我妹妹请你多多照拂,沐楼的事,我会给你答复。”我把书放回原位,摆了摆手:“不必了,不重要了。” 钦渝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一下,请问这是哪?”我和钦渝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略带羞涩的姑娘。 这个姑娘的眼睛深处有着不可磨灭的偏执。 钦渝走进白幕后,我跟姑娘介绍这里。 姑娘环视了一圈说:“我觉得你这座楼整体的内部色调太过单一,时间久了容易审美疲劳,加一下小清新的装扮,比如绿色的盆植,奇花……会更好一点,这只是个建议。” 我笑了笑说:“不碍事,这个建议我会考虑的,请。” 她写完后把书递给了我,我拿着书走到白幕后,钦渝已经倒好了酒,示意我坐下喝一杯。 “随缘,随缘,我看到了……”虚世的声音隔着时空都能听见,他看到钦渝错愕道,“你怎么在这?” 虚世看了看我,心中了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口:“我看到零余了,他现在在上界管理各个平行时空。”钦渝没有波动的说:“很早就知道了,穿越者规则和秩序都是他在管。” 虚世重重的把杯子砸在桌上:“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到处跑让时秒秒找你,说出来不好?”我皱着眉头看着被砸的杯子。 钦渝斜了他一眼:“我是监管平衡,不是制造平衡,可懂?”我握着杯子开口:“那,我正好想到一件事,有个世界的主向被人篡改了,自然衍生的书自动焚毁了,是时秒秒做的。” 钦渝毫无表情,他是知道的,虚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说:“无聊毁个不重要的世界无伤大雅。” 我耸了耸肩,喝口酒:“无所谓。”虚世看到我杯子旁的书,拿起来翻看,边看边啰嗦:“这写的我看不太懂,随缘你看这些不会挫败吗?” 钦渝抢我一步回答:“他不会。不早了,我先走了。”我想到什么:“下次来带些花种。”钦渝点了点头,虚世的嘴开始喋喋不休说:“养花?花很娇贵的一个不注意就养死了,还容易……”,酒劲上来,他直接躺着睡着了。 我拿着那本书放在手里翻看: 时间荏苒,哪怕是再次回到校园也没有感到过多的喜悦。 八点小学和初中上学的高峰时间段,我不应该这个时候骑车出去的,看着十字路口拥挤的车辆,我有些烦躁。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我这车辆是寸步不移。 我在堵车半小时后来到了初三所在的校园,我直接进去。 后来看门的大爷发现了我说:“小妮,这里不能拍照。”我直接关掉手机解释:“那个叔,我之前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最后一届学生是吧。”“对的。” 我跟着大爷去了门卫室,大爷招呼着:“随便坐随便坐,有一两年了吧。”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应该两年多了。”“那确实,妮儿喝水不?”“不喝不喝谢谢叔。” 走进来一位阿姨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一对夫妻,大爷坐着削土豆给五年级的学生做中午饭。 我这才知道这个校园已经给五年级的学生了,我趁着他们下课,一群小朋友在扫地。 我凑过去问:“你们下课了吗?”有个小朋友回答我:“没有在扫地,一会儿就下课。”戴眼镜的小朋友说:“你好好扫都没扫干净。” 两个手挽着手的女孩子指着树说:“没有花哎。”我说:“这是紫藤萝,开花的时候很好看,不过你们赶得不巧,已经谢了。”两个女孩子有些胆怯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笑着说说:“别这样看着我,搞的我有点像哄骗小朋友的坏人。” 我刚上树藤上,校长看见我了说:“这是哪个班的同学不要上树,这树有历史了。”我又解释了一番,校长没赶我出去只是嘱咐了一番。 我坐在紫藤萝的亭子下,看着篮球场,追逐打闹的小孩,也算不上什么感觉。 我找到合适的角度自拍了两张,我的相册里自己的照片很少很少,甚至连家人的照片也很少。 我坐到八点四十五就骑车离开了,晚上联系巴车司机第二天早上去了学校,车上学生很多,没有位置了我坐在一个男生旁边。 有点尴尬,下了高速那些男生就下车了,我一直坐到车站,和别人一起坐出租到的学校。 寝室里面有一个跟我玩的好的叫肖,她先我一步到学校,我俩没有钥匙去找宿管阿姨开的门。 两个月没有住人了,寝室里蜘蛛网的丝可以炒菜了地板桌子脏的不像样子,全是灰尘。 我俩把被子床单抱出去晒晒,晚上来了一个跟我吵过架的女生叫潇,我不喜欢她,但无伤大雅毕竟不熟。 寝室里就来了我们三个人,我本来以为这是刚刚开始,后来才发现是开始没多久就步入高潮。 潇跟寝室的另一个女生玩叫蕾,她俩经常同进同出,潇还好跟寝室其他人说话。蕾整个学期都在逃课,请假然后跑回家,很少在寝室见她,虽然一个寝室但是可以说比陌生更陌生。 蕾来后不久,其他几个室友也来了,分别是畅,倩,蕊,靖,蔓。 在开学前,也就是过了一整个学期的暑假,她们在群里聊要去打暑假工,蕾跟着靖和蔓去厂里打工了,刚到第一天,第二天就出事了。 蕾晚上没回工人宿舍直接去宾馆了,还打了1 第71章 《所见所闻》落州 靖和蔓刚下班一起回工人宿舍,接到蕾的电话很懵,毕竟是一起出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暑假就有了小群,我们听了这件事,觉得确实蕾做的不地道,嫌累可以不干直接走就行了,你让前任给你开宾馆然后还打了110,是不是略显夸张。 开学因为我想打游戏,所以除非别人主动聊不然我就沉迷在游戏里。 本来以为开学会比第一学期课少没想到增多了还是连续满课,中午就一个小时睡觉时间,然后就要去教室,寝室人都睡着了,蕾在那里跳操。 我离的比较远声音没有那么大,其他人就有点受苦了,但也没说什么。 因为一直在小群聊,大群略微冷清,潇和蕾都不在小群,猜是肯定猜到了,谁也没说破。 场面没有僵持,也没什么过多情节蕾开学好像不常在寝室,没人知道她去哪里,她也跟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我不善言辞就没说话,可能是蕾受不了了,也可能是她觉得我们对不起她,开始指桑骂槐的暗讽。 双休的晚上,我刚从实训室回到寝室,坐下没多久,蕾开始说肖:“你没有良心。”肖皱着眉头问:“你说谁没有良心你有良心?”“哎我说的就是你,我就有良心不像你。”…… 蕊和畅让肖别吵去睡觉,蕾来了句:“恁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把画板往桌子上一摔说:“你什么意思?汉字没学过吗不知道‘恁’什么意思?”蕾继续吵:“我就说了一句话炸出来那么多人。” 她说完这一句我明白了,我大声说:“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对对对。”“让我闭嘴你不还在说。”“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句话还给你。”…… 后来她跟肖私聊道歉说自己情绪不对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了拿给畅看了一眼,领会了畅的意思,我跟肖摇摇头。 蕾之前还跟肖发过私信,下午去买饭的时候我看见的,那是其他人都没来就我们寝室四个人到的时候。 肖的杯子让蕾帮忙拿回来,蕾私聊说:“拿回来了希望你做个有良心的人。”日期是晚上吵架前两天,我看到的第一眼有些火气,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肖说蕾不止一次这么说了,我觉得蕾就是挑软柿子捏。事情也就是个小插曲谁也没在意,一个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 后来蕾给畅发私信说了很多,那个时候我们凑着双休翻墙出去了,去畅认识的一家餐馆去吃虾。 还没开始吃,畅说:“我现在都不敢打开手机,一打开就是正在输入中,我无语。”我们就问怎么了,畅也没回她。 过了没多久,蕾给蕊发私信说潇背着她跟另外的人说她怎么怎么。 我们快吃完了,蕾打电话给我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群小妮儿在外面不安全。 早上的时候,蕾跟潇从八点多开始吵,结果不欢而散。 第72章 《所见所闻》落州 我觉得潇对蕾仁至义尽了,蕾跟蕊和畅分别发私信说潇的不是,后来我们吃完饭回去,蔓的垃圾桶里有小虫子,就去倒垃圾了。 倒完回来,蔓收到蕾的私信说因为蔓倒垃圾,靖有点不开心。我们听到的时候,大大的疑惑。 到评选奖学金的时候了,辅导员公布了名单,我是帮忙评选人之一。 我,肖,畅,倩,潇是一班的,靖,蔓,蕊,蕾是二班的,每个班都有名额,不多。 蕾对结果有意见就给辅导员发消息询问,辅导员当天晚上就拿着所有人的资料来我宿舍,因为是二班的名额,所以一班的人就先去教室了。 辅导员拿着资料证明,蕾站在旁边说:“老师你们也辛苦了,是我冲动了,不好意思。”辅导员走了之后,蕾变了嘴脸说:“辅导员要不是心虚不可能那么快来宿舍。” 二班有个叫康的女生,她是获得奖学金名额之一,蕾向辅导员举报康说人家穿名牌衣服,戴的好,没资格获得奖学金,说康占了她奖学金的名额,还举报康两次。 辅导员问了康的情况,那些是女生她哥哥买给她的。 说实话,蕾上学期一整期根本就很少在学校特别是宿舍基本我没怎么见过她。 蕾经常旷课,请假,偷偷回家。 后来学校领导找到辅导员,跟辅导员说:“你班有个女生来我这告你,这小妮可有心机,你小心点。” 辅导员知道后很气愤,也很无奈,学生找老师说心事,不回显得老师不想给学生做朋友,回了,学生觉得跟老师关系好怎么怎么。 感觉辅导员好难。 康知道蕾向辅导员举报她的事,直接在班里骂蕾,二班全班人都知道蕾是什么样的人了。蕾当时一早上没在班,中午也没回宿舍,一问辅导员才知道蕾回家了。 我们怕她跳楼就问了下辅导员,可能蕾知道了。 康对蕾也挺好的,蕾迟到,旷课都是康和班里另外一个女生打掩护,老师布置的作业什么都给蕾抄。 蕾等到第二天就来学校跟辅导员对质,所以前一天晚上她给靖发语音说:“我知道咱们之间有点小矛盾,你可能就是因为暑假厂里那件事对我有意见,那时候还小嘛,不懂事,我真没想到咱寝室会一致对外,这是真没想到……” 我们集体疑惑什么一致对外,怕她出事是原则问题不是一致对外。 她真的小吗,寝室里年龄小的是我吧,我才刚刚成年不久,十九岁还没满。 因为潇跟蕾闹掰了,我们就把潇拉进小群,所有人都把大群退了。 我们把蕾发的私聊都给潇看了,感觉潇的心情极其复杂。 潇说那次蕾生日她是真的不知道,后来给蕾补的生日礼物,吵架之后蕾还给潇说不占她的便宜,潇直接把项链退了,过了两天,蕾又想要回来。 蕾过生日的时候我们知道我当时在给我妈打电话,蕾提着生日蛋糕回来说是她生日,那天蕾直接偷跑回家,然后发消息。 蕾说聚餐,她定蛋糕,让我们坐下好好聊聊。我们没同意找个理由拒绝掉了。 第73章 《所见所闻》落州 事情远比想象的还要多。 蕾来学校跟辅导员对质,我们刚上完课买完饭回寝室。 正吃着饭,蕾突然来一句:“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整个鸦雀无声。 她继续说:“我把辅导员得罪了我的助学金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知道她奖学金和助学金都没她的名额,她的标准达不到,就凭旷课,请假,逃课……这些不良记录她都没资格。 潇还跟蕾玩的时候,潇口嗨一句玩笑话:“等我有钱了,请你吃大餐。”然后蕾就记心里了,一直在潇耳边提,还有一套很贵的护肤品,蕾也一直在潇耳边提,就是想让潇请她吃饭,给她买。 蕾在上学期开学的时候,我们都素不相识,来自四面八方,第一次见面就自我介绍。 蕾说自己在高中的宿舍她们排挤她,她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上学期还有一件事,刚开学没多久,蕊有件衣服跟蕾很像,蕾就说蕊模仿她什么什么,这学期蕾说蕊是搅屎棍,还说一山不容二虎。 我不理解但我真的很无语。 从这学期来因为我打游戏不常说话所以脸熟,也不聊,就没理过她,她明里暗里的讽刺,全寝的人都没搭理她。 有天早上,肖帮其他室友带早餐,我出去洗漱了,刚坐下,蕾跟其他室友吵起来了。 去教室的路上,畅问:“落,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为什么跟她吵起来。”我摇了摇头问:“为什么?”“你那时候出去刷牙洗脸了,肖带的早餐,她来了句‘咋天天都是你带啊,她们是没长手没长腿让你带’。你说让人生气不,又没让她带跟她有屁的关系。” 蕾很早就想换寝室,问了好多人,没人愿意,都让她别那么多事。 蕾当时还跟班里一个叫豪的男生谈恋爱,没谈多久就分了,蕾还把这件事跟辅导员说了。 一班和二班课程老师一样,就是课的排列顺序不同,就应用课一个男老师,蕾说自己穿条裙子,男老师一直在她身旁晃,说男老师想猥亵她。 一班二班所有同学都知道那个男老师人特别好,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二班我有一个玩的可以的男生叫岩,他当时跟女朋友翻墙出校了,蕾正好看到还拍了照片,然后给岩发消息:“你如果不帮我买杯奶茶我就告诉老师。” 蕾因为什么事情老师和书记跟她去医院,让她做完检查下来,她就在医院里不出来,书记生气的说:“给她家长打电话领走。” 电话通了,他家长说:“你们好好的劝劝她,让她在学校好好学。”蕾的家长也管不住她。 好像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恶人,她根本不会听。 遇见这种人还好我跟她交际不深,我应该庆幸。 她从家里请假回来,要去小红楼隔离,国庆假期寝室里就剩我和肖,其他人都回家了。 老师让我给蕾拿行李,我心里一点也不想,又推脱不掉给蕾发消息问问她要拿什么东西,消息发出去直接红色感叹号,这我还给你拿什么,后来是辅导员给她拿的,让辅导员也气的不行。 她自己又回来收拾,跟搬家一样,以为她不回来了,在小红楼一直住了,一看桌底下她的东西还在,她还把寝室本来就有的鞋柜和扫把都拿走了,蕾是不是脑子有病。 七天之后,一回到寝室,她回来了,然后没到一天又要去小红楼。 进来寝室一个女生问我们蕾的东西,我以为是蕾的朋友。她突然开口问我们在寝室跟不跟蕾说话,我尴尬的没开口,她笑着说:“没事,她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然后我就说:“寝室里面根本就跟她不熟。” 她说:“今天给她搬东西的时候,她趾高气扬的,跟我是搬家公司的一样,东西在楼上她意思就是我上去搬,我直接说她我上去你干嘛,她上去搬去了。” 我疑惑的说:“你可以不去啊,给辅导员找个借口。”她摆摆手:“不行,因为有些微妙的关系。”然后我知道了她是二班的团支书。 老师喊几个男同学帮她搬东西,她死活不愿意,老师没办法只能让二班团支书去。 团支书是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蕾都让人家搬,团支书跟她对峙起来。 其他帮蕾搬东西的人都打电话给老师吐槽她。 她还跟老师说非要去康的寝室,康都把她拉黑删除了,都已经是仇人的那种了,我完全不理解。 一天过后,蕾又回寝室了,辅导员给我打电话问蕾在不在,我说不在,如果蕾回寝室就给辅导员打电话。 就一会儿的功夫,蕾已经走了,我给辅导员说蕾刚走,学校寝室旁边的栅栏可以翻,辅导员也没堵到她。 蕾蹭蹭蹭的跑回家了。真的觉得她有病。 蔓跟我们说:“上学期的时候,蕾找人给咱看过面相。”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吧。 马上放假,在距离放假的前一天,蕾从外面回来了,老师知道后直接拉她去医院做检查,她回寝室收拾东西把蔓的欧诗漫的两盒面膜拿走了。 老师当时问她:“这是你的吗?”她没回答直接装进包里。 晚上老师问我,我问了寝室的人,然后二班的班群跟蕾对峙,蕾承认,但是不赔。 还有一件事情困扰着我,我想挽回前任,但我问过我身边的异性朋友他们告诉我男生不会回头的想想当初为什么分手就知道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得到了就不想要了,并且现在我对前任的感情没有以前的热烈,还是算了。 品性低劣的人,心最肮脏。——随缘 第74章 《发生》冷桥 遇见是缘分,孽缘躲避不及,她的这段缘只能算上萍水相逢,不好不坏,相互纠缠,跟她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一个男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写完直接离开: 丝丝寒气从地表浮现,迅速结成冰晶,冻结地面。 在圣洁的冰面中央漂浮着一朵盛大的冰莲,里面若隐若现一个人影,我慢慢走进冰莲。 正想要靠近,冰莲的花瓣化作无数飞刃,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冰面出现裂缝,不断的蔓延,直至遍布整个冰面。 我向后跑去,在最后一块冰下沉的瞬间,回到岸上,莲花中的人熟睡不醒,我紧皱眉头,盘膝而坐,大雪呼啸,扑面而来。 莲花感应到什么,缓缓展开花瓣,一片一片的花瓣拍打水面,瞬间结冰。 我飞奔以最快的速度,抱起花蕊中的人,轻轻一点,借着结冰的冰晶回到岸上。 这边的响声惊动了雪山上那抹白色,无数雪花汇集在一起,如瀑布般汹涌而下,我加快速度,冰冷的寒风锋利的划开我的皮肤,我紧紧抱着怀中人躲进一间船舱。 雪崩席卷而下,我摔晕了过去。有意识的醒来,看到莲花中的女子已经苏醒,盯着船舱内的密码锁琢磨起来。 我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军刺,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突然开口:“劝你不要动手,毕竟我们不是敌人。” 我短暂思索做出抉择,收起军刺问:“你知道密码?”她转过身朝我走来笑着说:“好像不是很需要密码。” 她在我身旁的操作台上找到一张通行证,在卡槽一划,门随即打开。 她把通行证随手一丢,我紧跟着走出去,是一处悬崖峭壁,她伸了伸懒腰慵懒的说:“我先走了,你随意。” 她跳下悬崖,我看了眼地形,不远处空中一个机械追踪正对着我,要在我身上打下标记,我拿出枪直接打掉。 我顺势跳下悬崖,是瀑布,下面是山涧,垂落的藤蔓减缓我的下落速度,我从水里游到岸上,往树后躲,另一个机械未搜索到我,飞去了其他地方。 这里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地方,感受不到外面的冰天雪地,刺骨严寒。枝繁叶茂的森林,我可能踏入了冰封下的世界。 上面的世界,一袭之间被冰雪疯狂笼罩极少数人在恶劣的环境中生还,尚存抵抗冰雪的地方是陆地的中央,被称为“幸存国度”。 幸存国度的四个地方各建造一座发电站,供给保护屏障足够的电量。幸存国度的管理者分为三大势力,互相牵制,互相制约。 三方抉择发生冲突就会各自派遣一队走出幸存国度,哪队人先摘取冰花回去就按哪方的方案行事。 我是炎方队的成员之一,三方互打,我走散了。 从雪里爬出来,脚下皆是晶莹的冰川,上面是水滴形成的冰柱,冰洞内都是栩栩如生的冰雕,我仔细的观察,冰雕里的人在向外四散奔逃,我往中心深处走,看见那朵奇异的冰莲和那个冰莲包裹的女子。 那个女子知道什么,自此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这里没有精密便携的仪器,有着复杂的缛节,繁琐的服饰,老旧的等级统治,我一时间能接受无法适应。 在一家驿站做店小二,驿站位置偏僻,白天生意惨淡,晚上留宿房间立满。 第75章 《发生》冷桥 我有天上一桌菜,遇见她,她笑嘻嘻的说:“是你啊,坐。”我尽管有疑问也不会在工作期间开小差,一口回绝:“不了。” 店内客人散尽,她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吃着,我打扫完坐她对面,店主人让其他人离开。 我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些什么?”她探究的看着我:“幸存国度都以为你丧命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我没有立马答应她这个提议:“幸存国度的人可以来这里。”她冷冷的说:“我不会让他们活着进来。” 我忙活一天不想绕弯子:“告诉我。”她看出我的不耐:“冰雪降临早有预兆,幸存国度的三方合力压下避免恐慌,随后以拯救者的身份让人信服,冰雪内藏着守护者,你可以认为守护者在狩猎,这里是守护者的领地,那个船舱是从幸运国度出来的探索小队,前后总共三批人,都遇上守护者无一生还,对你们来说守护者是威胁,对我们来说守护者是神明,是信仰。” 我在怀疑她话中的真假,提出疑问:“那个追踪机为什么能到这里来?”她听了我的问题狂笑不止,缓了缓,继续说:“都在同一片陆地上,他们自然会有所发现。” 我继续问:“不怕暴露这里吗?”“凡是这里不存在的东西进的来出不去,你问完了到我问你了,你怎么想的?留在这里还是出去,什么让幸存国度的人与我们一起生活这种话就别说了,听太多觉得恶心。” 我选择留下来,她微笑的看着我:“等明天我把你的身份文谍带过来,提前准备好饭菜跟今天一样,账算你身上,就当你贿赂我的,今天的账我结了,回见。” 掌柜的从后院走出来与我对视一眼说:“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活。”第二天她如约到来递给我身份文谍吃完她就走了,自此没再见过她,除了……后面说,现在不想提。 我习惯这里了,没细数日子,不知道多久,一支商队在驿站落脚,商人有一辆被黑布盖上的东西,很大,掌柜的说过不多问,只做事,否则灾祸横生。 晚上,黑布里一直发出声响,是一串铃声,通讯设备的铃声,我再熟悉不过。我没出房门,心里明白黑布里可能是幸存国度的人。 商队在驿站住了三天,晚上下着大雨,几位带刀身披蓑衣的人走进来,商队领队把他们带到后院,带刀的几位似乎很急,骑马拉着黑布的那辆车就离开了。 商队领队喜笑颜开,这是交易,但我没有能力救下,掌柜的在柜台敲着算盘颇有深意的看了我,在没人的时候开口:“黑布里的那个人你认识?”我有些意外,很懵的抬头说:“不认识。”“在这里,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你很聪明,清楚吧。”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如果我被人发现是外来客后果不会比被卖掉的下场好多少,掌柜的应该很早就知道了。 第76章 《发生》冷桥 追踪机的机数越来越多,估计是资源的短缺让他们坐不住了,寻找新的生机才能活。 掌柜的让我白天跟他一起出去,我们背着背篓,掌柜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 一眨眼的时间,眼前出现一条石板路,略有残缺,遍布裂缝,四周都是零碎的石块,沿路的石柱都四分五裂,周围白雾缭绕。 掌柜的一直向前走,我紧跟在后面,猛然间我察觉到危险转身,一副盔甲举剑在我的面前,剑刃触碰到我的皮肤,渗出丝丝血珠。 我真切的感受到守护者的可怕,我的双腿无法动弹,掌柜的一把拉过我上前一步:“小生冒犯,守护者请勿怪罪,这是新来的,我带他来采冰花。” 我被一具盔甲盯着毛骨悚然,盔甲示意,掌柜的拉着我就走,守护者向上一跃消失在云海。 我们走到一处机关门前,掌柜的转动门中间的轮盘,向左三圈,用力按。 “咔”齿轮转动的声音,由慢到快,门开了,一阵夹杂着雪花的狂风迎面而来,穿过门全是晶莹的冰花。 我蹲在一朵旁边,细细的观看,花瓣像冰晶透亮,里面还有细微的纹路,有种游动的感觉,花蕊是几颗小小的冰球连着茎,在轻微的摆动,似沉睡的精灵,懵懵懂懂。 掌柜的搭着我的肩膀蹲下来说:“从根部一拔就出来了,天黑之前要回去。” 我不知道天什么样子是黑的,都是一样的颜色,白茫茫一片,应该好久,掌柜的看了看天喊我离开,带着我向雪地走。 我隐约看见幸存国度建筑的影子,掌柜的停下来示意我看雪山下,一个小队开着船舰缓慢行驶,探测器和侦察机用了好几台,我看到触碰到什么机器瘫痪了。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冰藤不知不觉间将小队包围,瞬间缠绕船舰,船舰的喷火装置不起效果,船舰里的人陆续出来,每个人身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 冰藤趁机袭击,鲜艳的红色顺着冰藤滴落在白雪上,像油墨画上点缀的朱红,我安静的看完这场粗暴的狩猎。 掌柜的带着我进入一片废墟,穿过冰洞向左走是跟之前一样的门,向右转三下,门开,把冰花交给守护者,这是供奉。 回到驿站依旧繁忙,途经各地的来人说着所见所闻。 “听说,南止镇那边烧死了只妖。” “妖?” 驿站中的其他人竖起耳朵,起哄:“快说快说。” “听说是那妖先是闯进他们镇子,看着跟我们没区别就是了,穿着奇奇怪怪的,毕竟很多外地人也这么穿,就没在意,热情招待的好好的,突然手里出现一件法宝,然后就有人死了。” “切,还以为什么呢,大惊小怪的。” “哎哎哎,可不止啊,那法宝威力极大脑门上直接一个大窟窿,那妖还施法颠倒昼夜,当时是晚上,只见那妖拿法宝施法,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瞬间变得跟白天一样。” “然后呢。” “然后就被镇上的人抓了烧了。” “照你这么说,那妖能耐那么大怎么就被抓了?” “这,我也不知道。” 第77章 《发生》冷桥 恐怕那只“妖”是从幸存国度里来的人。 越来越多幸存国度的人来到这里,是守护者并未狩猎吗?这些我不得而知。 在这里幸存国度的人是异类,偏偏有天晚上,三方首领穿着这里的衣服来到这家驿站,他们带的人不多,队伍里有伤员。 进来一开口:“老板,这家店我们包了多少钱?”掌柜的皮笑肉不笑的说:“抱歉,小店是小本生意,不接受包圆。” 他们还想说什么,一帮人走进来,长相凶神恶煞的是那帮人的头目,经常晚上来驿站喝酒,坐东南角那桌叫半腰。 半腰进来一看自己位置被占,大刀插桌子上:“女娃娃们,去那边去,这是你爷爷我的位置。” 那个长头发的姑娘气愤的说:“我们先来的凭什么给你,你坐别的地方不行吗。” 半腰笑起来问他身后那帮兄弟:“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半腰说:“听见了吗,我兄弟们说不行。” 长发姑娘还想争论,坐那边好久的炎开口:“方可颜。”“是,炎队。”她带着伤员移了地方,半腰他们坐在那边喝酒。 我端着菜,炎队里有人认出来了我:“你不是死去冷桥吗,你还活着!怎么在这?这么久没回国度炎队和我们都快急死了。” 我直接无视尽心尽力工作,他们假意接饭,饭菜脱手,我迅速下身接住,转身起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他们要走了,应该是来见这里的统治者,想把我一起带走,了解这里更多的情况。 掌柜的出面说我欠他几百两银子要带走我得替我还清债务,他们想直接动手。 剑拔弩张的时候,她带着一队人马拿着手谕赶来,带他们前往国都。 我听到的是,谈判最终破裂,双方僵持着。 一方有着杀伤力武器,弹药不足;一方人数众多,冷兵器居多。 她先派人挑拨,从中作梗,让三方势力种下怀疑的种子,抛出橄榄枝。 正式对战,派人先消耗三方的弹药,等待时机,冰方首领带人投奔了这里的统治者,三方内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其他活着的人都成为了俘虏,其他臣子希望统治者能留下俘虏,造福国家,她竭力阻止,当众说:“非我族人,其心必诛。启王不要忘了那件事。” 统治者同意了,她是找了一处把俘虏带去兵营,包括投奔的冰队,全给新兵当活靶子,那些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下令如果谁把俘虏杀死,杖责二十。 她亲手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砍下头颅,看着那些头颅烧成灰烬,没有一个俘虏假借他人手而死。 这些都是她再次来到驿站说给我听的。 我觉得她是个很可怕的人,她的手段让我不适,她跟幸存国度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用这种方式。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在一所孤儿院长大,院长说我们都是幸运儿,每天练习不完的机械操作,看着发光的四座发电站,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好像都和我没关系了。 至今仍觉得遥远。 封闭的“感官”至此未能解除“禁锢”,也许有些人看透了。——随缘 第78章 《杀戮迷案》田征 鞋子与地板的摩擦声逐渐放大,我合上书抬头走出去,掀开飘荡的白绸缎,他与我四目相对,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到其他地方。 他眼里的警惕和杀意,呈防备姿势的下意识动作,之后觉得我不足为虑后放松的神经,他观察着周围,时不时的用余光注意我的言行举止。 他头发剃的很干净像苦行僧,从裤子口袋从一小盒东西里抽出来两根递给我一根,我摆了摆手,他把烟放回去,走到灯盏前问我:“不介意吧。”“不介意。” 他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味道很呛,我不舒服的咳了咳,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我,把烟扔到地下用鞋尖碾灭火星向我喊道:“嘿,小子,有酒吗?”“有一壶。” 他走过来,右手搭在我肩膀,走到桌前坐下看向我:“喝几杯?”我也好久没喝酒了就痛快答应下来:“好。” 我拿出珍藏的其中一壶酒,叫九酝春酒,即古井贡酒。 我与他各倒一杯,他一饮而尽,这么豪迈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咂了咂嘴说:“酒不错。”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我开口问:“你遇到什么事了?酒以解千愁,你这事情对你来说挺大的。” 他皱着眉头抬头盯着我说:“没什么。”他防备心很重,那他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我喝着酒,他总会说的,世上没有白喝的酒。 他踌躇了很久,开口说:“我很久不碰笔了,小子,你来写。”我挥手,纸张漂浮在空中,他的目光闪过一瞬惊讶又归于平淡,缓缓开口: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七岁,那是我第一次。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冷兵器有种很强的依赖性,我经常偷偷的买很多刀,我性子比较温和,无论怎么看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 可能人都有两幅面孔,天使和恶魔,天堂和地狱,我总是会在空无一人的时候一遍一遍把玩着刀刃喃喃自语。 我的心理在我自己的暗示下逐渐变得肆意,我在班里不爱说话,沉默寡言是我的标签,很难拒绝别人的求助,也成为他们眼中的老好人。 那时我们十个人经常在一起玩,我充当背景板,跟他们都不熟也不想熟悉,我跟其中一个发生了冲突,东西该摔的摔,该砸的砸,劝架的劝架。 我想也没想拿过刀举起来,他心脏的位置顶着刀尖说:“你敢捅吗?来来来,往这捅,不捅你是我孙子。”所以,刀刃没过血肉,他的血染在我的白衣服上。 他们都在恐慌,我看着他倒下,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点点红梅,刀从我手中脱落,掉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见。 我捂着头蹲下大叫,至今我回想起来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可能第一次杀人心理承受不住,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不敢,我明明记得是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他在死前说了什么,我听清了但是记不太清了。 警察将我带走,我只是重复一句话:“不是我杀的。”他们找来了心理医生来测试,说我有严重的幻想症。 第79章 《杀戮迷案》田征 我一个劲的证明我没杀人,希望心理医生能相信我。 孙医生点点头拿笔记什么对我说:“我相信你,你没有杀人,但你需要在我这里待上几天,毕竟人死了,你是警察的嫌疑人,你,明白吗?” 我当时还小心智不成熟,就信了他的话。 当他走后我留了一个心眼,偷偷的跟着他,他在一间屋子里说:“田征的这种情况严重,只是认知清醒,受情绪波动会偶尔发病把现实和幻想严重搞混,你要从他嘴里拿证词也容易,就看用什么方法了。”房间里传出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知道了。” 我猫着腰看了一眼是抓我的那个警察。 我紧张的贴着墙不停的念叨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念得发不出声音,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那个警察来找我谈话,坐在我面前,我不敢对视他,如坐针毡。 他开门见山:“田征是吧,我是钱中,我们今天见过,叫我钱叔叔就行,叫我钱哥也可以,别紧张放轻松,这不是警局,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倾听对象。” 我确实很想跟别人说,但是对于他我还是有所保留。 钱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改不掉的臭毛病。 慢慢的话题说到案子上,我单刀直入:“我知道你是想问为什么那个男生会死,真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刀是我的但是我只是想吓唬他,一时冲动,他猛地向前,我没来得及收回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边说边看钱哥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很古怪。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我,问我:“你认识他吗?”我接过照片,是一个长相清秀,笑起来两个梨涡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跟我当时的年纪相仿。 我摇摇头把照片还给他:“不认识,这跟我的案子没有关系吧。”钱哥脸色变的凝重,又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看到的时候心中一震,照片中是少年的尸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特别是两条胳膊被一种细长的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脖子处有掐痕。 钱哥说:“你情绪不要波动,照片中的男生叫单清山,死了,你当时就躺在他的旁边,是幸存者,所以你的话很重要,可以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我慌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我不太能接受,不应该是起了冲突,然后死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哪里来的少年,什么我在他旁边,我毫无印象。 我那时候脑子一团浆糊,钱哥看我情绪不对说:“你想不想见一见你杀死的那个人?”我震惊后回过神来:“见。” 跟我起冲突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这一切由不得我不信。 他跟我打招呼:“田征你怎么样了还好吧。”他的语气像是认识我很久,可我明明记得我跟他不熟。 我觉得不对劲,试探的说出:“周易染?”他看着我说:“是我啊,你怎么了?也是发生那样的事你这样很正常。”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 第80章 《杀戮迷案》田征 我记得我们十个人去参加聚会了,我没有与人发生争论,是当时我们不小心喝醉了弄坏了老板的桌子。 我们道完歉,赔钱,然后执意给老板收拾,各个都东倒西歪的。 周易染在旁边听着说:“对啊,你这癔症好了啊,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发病的时候吓死人了。”我疑惑的问:“发病?” 周易染接着说:“那天不是都喝醉了,扫把都拿不稳,看东西都重影,摸空气摸了好几把才摸到扫把,不远处一个母亲拉着她孩子从咱们面前走过,那个母亲嘴里念叨什么,然后你就大喊了一声,双手捂住头很痛苦的样子,然后你就晕过去了,身体开始抽搐,把我们吓得酒都醒了。” 钱哥听了周易染的话笑着说:“你们几个出去喝那么多还能记那么清楚?”周易染低声说:“钱警官,我们几个很能喝的,但是田征不太能喝,所以都没喝多少,就是酒劲上脸看着醉了。” 我急忙问:“那后来呢,我躺在尸体旁边是什么情况?”周易染回忆着:“我们围着你,不知道怎么办,想着打120,老板跑过来掐住你的人中,不一会儿你就醒了反过来问我们在外面干什么,我们知道你病症又犯了,就找个理由散了,第二天警察就找到我们。” 我并没有这个印象,但是我有回家的印象,我家离喝酒的地方没多远,过个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 那个母亲跟她孩子跟我走的是一条路,我在后面走,他们在前面走,母亲不时的回头看,步伐逐渐加快,我也跟着加快。 我被人从后面打晕,然后就不记得了,只想起来那么多。 我一摸脑后,一团纱布,一按隐隐疼痛。 在我入学前,我的情况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也在班里发过病,不严重。 我还在回想,钱哥接到电话面色凝重,让周易染带我上课,他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我和周易染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我回校都问我怎么样,我有点措手不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死去的少年身上。 他们说在学校里偶尔见过单清山,他的母亲家暴他好几次,每回都穿着长袖,脸上鼻青脸肿的,脖子上还有很深的血淋子。 可是警察的调查里,单清山身上的伤都是在校外跟别人发生冲突受的。 那天喝醉,我听见他的母亲数落他,说自己造了孽生出单清山,还说都是因为单清山她才不能离开这里。 我听到这里代入了自己,觉得痛苦,不甘还有愤怒。 我借来手机,打电话给钱哥:“喂,钱哥,我那天回家路上被人打晕了,单清山母子在我前面走,单清山母亲应该看见凶手了,不然不会那么慌乱的走。”钱哥那边一阵沉默:“单清山母亲已经死了。” 我后来把我能想到的都告诉了钱哥,我知道他当时想听的不是那些而是我被人敲晕后中间有没有醒来哪怕是模糊的印象。 我无法给他想听的东西。 第81章 视频 他看了眼手腕上,表盘玻璃布满裂缝的腕表时间,表带有严重的磨损,起身说:“小子,下次吧,我有些事要处理。” 我收起《杀戮迷案》这本书,起身,送他走到门口,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杀人了吗?”他左手摩挲着长出的胡茬,用平静无波的眼瞳看着我说:“小子,像你这个年纪路还很长,别走错了路,信错了人。” 我目送他离开,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而做。 看着《杀戮迷案》这本书,安静在我手里躺着,又是一本没有结局的人生,起码是我不知道结局,当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把书放在书架第八排第一列,余光注意到《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这本书比之前厚了。 抽出来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手机,苏琪颜的手机,钦渝放进去的。 我打开,各种各样的图标,图标下是三个男生的合照,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稚嫩却表现的格外稳重的样子。 相册里都是苏琪颜拍的合照,她自己的自拍从她穿越成苏祈岩的时候就没有了。 里面有一段南渊跟她表白的视频。 还有一段她自己的自述: 我,苏琪颜穿越到了这个男孩子的身上,这个男孩子灵魂进入了已死亡的江译身体里,我俩见面了。很巧,在同一所学校,同一间宿舍。 我在找寻回去的方法,之前不想回去是因为觉得我在这里有很好的朋友,有关心我,爱我的人,但现在我已经跟他分手了,算是一段,嗯……就是,失败的恋爱经历。 我们毕业后也见过江译几面,他看上去比以前更成熟了,也是,都长大了,不成熟也没办法,他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有点担心他。与其担心他我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南渊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我…… 她的泪在这一刻倾泻而下,言语哽咽,抬手擦干泪珠,继续面对镜头。 我和南渊,仅此于此。 今天有人告诉我要带我回原本的世界了,让我当成一场旅游,我也只当做了一个梦。 那个人说我会忘记一切,我有些抗拒,我有点舍不得。 南渊结婚了,这对我来说不算喜讯,是噩耗。嗯……衷心的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我也挺想穿上婚纱走上婚礼的殿堂,跟另一半长相厮守,共度余生,现在不重要了。 这也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希望我一切安好。 我把手机放回书中,这本书放在书架的反面。 我轻轻叩了书架两下,各个时空的书漂浮在缘世楼中,我找到苏琪颜的时空,拿到手中,找到苏琪颜的名字,她并没有回去,已经死了。 成了这场意外的牺牲品,这是上界要处理的事情。零余应该还在烦躁。 两个时空的融合本来就没有先例,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贸然行事,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钦渝没有发觉不对,恐怕各个时空都要发生混乱,到时候就不得已让那些人出面摧毁全部时空,我这里也会被波及。 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 注:“上界”是负责维系,修复,摧毁所有世界(包括书中衍生世界),也是穿越者和上界原住民行事的地方。 第82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她穿的单薄蓝色的裙摆,裸露的衣服,身上的金饰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风风光光的进来,先是在缘世楼内转了一圈,纤细的手指随便拿了书架上的一本书。 她没看几页就走到灯火旁要烧掉,我扇了扇扇子,书从她手中脱落,向我的身边漂浮,她捂着手瞪着我,满脸的桀骜。 书我仔细的查看没有损坏就放回了原位,我懒得口舌之争,警告她:“再敢犯,必罚。”她觉得我没这个能力,我没管她。我说到做到。 她走也不安分,放了把火,我没有管,火光逐渐削弱最后无影无踪,泛着光的银丝带着毒随着她离开缘世楼去往她所在的时空位面,寄居在她的身体里。 慢慢的随着时间,她的皮肤会开始溃烂,容颜会快速衰老,她会被废去一身的筋骨,银色的丝线会蚕食她的骨骼,血肉,她会在痛苦的折磨中结束一切,丝线自己会回来的,我无须担心。 我倒是想看看她这种性格能写出什么来: 我是从一个幽暗的山洞里醒来的,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摸索着潮湿冰冷的石壁一直向前走,洞穴内不断的传出水滴落的声音。 石壁棱角不平渗着丝丝水珠,走了很久,看见光亮,瀑布水流湍急形成一道水门帘。 我纵身跳入水中游到岸上,体力不支晕倒了,被一男子救回家中,那名男子叫柳宿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家很大很宽敞,后来我明白这叫做富有。 他家人有意让他娶我,三番五次的派人询问我是怎么想的,我觉得这么久的相处,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意识到这点就去表露心意,也不对,是互相表露心意。 在那晚的游街,我们在街道旁的石桥上订了婚事,许下海誓山盟,留下白头偕老,恩爱永不移的诺言,出嫁那天,我穿着大红喜服,头上带满金钗,手里举着绣有鸳鸯的团扇,腰间挂着相依玉佩,走上花轿。 坐在轿内的我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不自觉的娇羞,锣鼓喧天,他扶我下轿,双眸对视,脸颊绯红,正要跨火盆,一支箭与我擦肩而过,箭啸在我的耳边回荡。 他把我护在身后紧盯着来人。“柳兄……”走在前面穿黑衣服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穿白衣服男子怒气冲冲的说:“你不能娶她,她就是个祸害。” 这让我和柳宿很是不悦,黑衣男子道歉:“抱歉,我这位弟弟发癔症了。” 我拉了拉柳宿的婚袍说:“我们先去拜堂吧,爹娘估计等急了。”柳宿牵着我的手走进府内。 那个穿白衣的男子要拦我,被黑衣服男子制止了。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冲我来的,他们身上没有熟悉的感觉。 晚上婚宴开始,我坐在床上吃了少量的食物,一个蒙面黑衣人闯进来,看身形是个女子,我大叫一声。 女子先用暗器然后拔出匕首杀我,我当时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刀刃没入我的皮肉,感觉到自身血液向外涌出。 第83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我的手捂住伤口,被插在腹部的匕首划破手掌,听到外面有人来,她急忙翻窗逃了,我的头开始眩晕,浑身无力。 柳郎提着剑进来,剑身上的血珠不断的向下滴,看见我倒在血泊中,急忙喊郎中,我的头枕着柳郎的臂膀,他把剑扔在一边,让我忍着点疼,捂住我的伤口。 我随即失去意识,醒来才知我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伤我的人被柳郎杀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柳府新婚当天见血,不吉利。 柳郎没提这些我也保持沉默,打算回门后带我去寺庙烧香拜拜,寺庙的大师让柳郎带我去后院禅房说话。 大师说我命不久矣,柳郎压下火气反问,大师说我是已死之人,仍留人间,待在柳郎身边会带来不幸,柳郎怒斥大师带着我离开了,回去路上嘱咐我不要多想,我对大师的话半信半疑。 半年后我的伤痊愈了,就去花园逛逛正巧碰见新婚门前的两个人,还是穿着一黑一白,活像个黑白无常。 黑衣服的男子先开口:“柳夫人在柳府可还习惯?在下伍墨。”白衣服的男子不情不愿的开口:“柳夫人,苏肆意。” 我点头应道:“伍公子,苏公子可有用膳,我差人准备。”苏肆意直接回绝:“不必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伍墨在旁边静静看着,我皱着眉头疑惑不解:“苏公子这是何意?除了成婚那日我们尚未见过,何来加害一说?” 苏肆意听了我的话,怒气冲冲的质问我:“你觉得你什么都没做?从未见过,笑话,早在十年前我们就见过了,你忘了所有的事,你带走黎陆的尸体,我们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有柳宿撑腰那又如何。” 伍墨突然开口呵斥:“够了,柳夫人,兄长时会疯言疯语,切勿往心里去。” 我心里冷笑面上不显:“你兄长这病很严重啊,疯子的话我不会信更不会往心里去,伍公子大可放心。” 苏肆意火气更盛:“白嫣,你别欺人太甚。”我冷下脸来:“苏公子怕是疯症入骨,无药可医,跑到柳府来胡言乱语,什么尸体,什么十年前,来人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仆役把他们赶了出去,我坐在院中越想越气一口血涌上来,我看见血愣了,刺杀我的那个女子怕不是伍墨,苏肆意派来的,就算不是也跟他俩脱不了干系。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总是会在梦中回到那个山洞,洞内一口冰棺,我的本能告诉我要回到棺材内。 我因为放心不下柳郎就延迟了,我心里清楚柳郎瞒了我很多事,我并不关心也不会在意,更不会询问。 我能见柳郎的次数越来越少,经常在花楼和花酒,身边的丫鬟见我日夜消瘦出去替我寻他,好久没回来。 我披了个披风就起身去花楼,撞见花楼的打手把丫鬟衣不遮体的扔出来,明明没了气息还在殴打,我在寻找柳郎的身影。 花楼我向来不去的就在附近看着花楼来往的人。 第84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我远远的看着,捂住自己的嘴咬着自己手上的肉,让自己不哭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是柳郎特地授意的。 我震惊之余心里凉了半分,没有回柳府就在花楼附近待着。 府内官家知我不见了急匆匆的来花楼禀告他,他从花楼出来,在花楼门前与妓奴调情,不耐烦的训斥官家,派人手去找我,嘴里还念叨什么可能是薄情寡义的话。 我一直躲着,不久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我才懂得世上哪有什么深情。 我决定离开莲城,天一亮就动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好巧不巧正好迎面撞上伍墨和苏肆意,他们认出了我,他们一直追着我,我不可能回柳府,也不可能跟他们走。 肩膀落了一只红色的荧蝶,这种蝶飞起来尾部洒有发光的粉末,我继续向前逃,到了悬崖峭壁,他们也追了过来,我确实怕死但不想死在他们手中,我开口:“反正我要死了,恩怨什么的能告诉我吗?” 伍墨说:“你死了就一笔勾销。”刀剑无眼,我纵身一跃,苏肆意拉住我把我提了上去。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我狠狠的咬住苏肆意,嘴里弥漫一股铁锈的味道,看着苏肆意深深的伤口,心里升起一种快感,我笑了。 柳宿带着他那娇滴滴的美人赶来,他把她搂在怀里,小心呵护,我看了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笑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柳宿把她护在身后说:“欢儿,别理她,她是个疯子。” 我的心没有了温度。一对三我没有胜算,如果我可以回去,如果我归位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我跟他们打斗起来,悄悄的把戒指里的毒针射进那个女人身体里,毒素蔓延很快,苏肆意骂我卑鄙,我又不是君子,怎么有利怎么来,或者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我让他们跪下求我,他们真的跪下了,我只觉得更加气愤,难道我就活该被辜负吗?凭什么!凭什么! 我走过去给她解毒,趁机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插进她的身体,就想她在新婚那晚刺杀我一模一样的位置。 我被他们打下悬崖,但是她也活不了。 我没了意识,感觉自己浑身都疼,从冰棺里醒来,活动活动身体,有些僵硬。 我拥有长生,当初因为无聊把自己的意识分散成七个,去代我体验不同的感觉,现在都归位了就是我苏醒了。 七个性别不同,性格不同,体型不同,容貌不同,美自然是比不过我这个真身,其他六个的记忆没什么好玩的,“白嫣”的记忆倒是不错,看起来不会无聊,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既然“白嫣”死的那么憋屈,又那么怨恨,就当我找个乐子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从洞里出来看到外面的景色,确实跟我之前不一样了,我也不急着去找他们算账,先去玩一会,看看各地的风景变化。 第85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我在山洞里找到我的骨鞭,衣服,银两和首饰都还在,我打开暗格里面是一把上好的琵琶,是我当初最喜欢的一件玩意,带走之后,毁了山洞。 我花了大约三百年,去了各地见到了各种风景,吃了各样的美食。比如:西山郡的游湖,阳州有名的竹上鱼,京都的繁华,边塞的风雪,胡兰县的奇花异草…… 兜兜转转我终于来到了“白嫣”成婚的莲城。 走在街道上我四处观望着,很多人都死了,后代接替着他们的遗愿疲惫的活着,这里比以前更热闹也更加弥漫着怪异。 逛了好久肚子饿了,去醉日轩吃饭,小二带着我去了二楼的雅间。没想到隔壁就是他们,还活着只能证明他们是“奇者”。 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几百年的寿命,这太有趣了,明明之前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毛头小子,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我偷听到柳宿要娶那个什么“欢儿”的姑娘,婚礼就在后天。 看来“白嫣”没有杀死她。 于是我找了家看到迎亲队伍街道的客栈。 天一亮,我就趴在窗户上,吃着蜜饯看着街道上行走的迎亲队伍,我可不会让他们如愿,手里凝成冰气从我的另一个角度射向轿中的新娘的脸。 轿里的人一声痛苦的尖叫,勾起所有人的好奇,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新娘,轿子旁穿淡蓝色衣服手拿佩剑的男人问轿中的人怎么了,她迟迟不说话只是哭。 男人直接进轿内,柳宿他们得知出事匆忙赶来,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异气入体不死也得残,我的蜜饯吃完了这戏我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不过我还是想吐槽“白嫣”,好歹也是我的一部分,为什么没有我的眼光,那个柳宿长得中规中矩,怎么看上的。 我从拥挤人潮向糕点铺子走去,买了几块糕点,在摆摊那里点了一碗馄饨,看着鲜嫩的馄饨我迫不及待的舀起一个。 正往嘴里送,一下子撞到我,全撒了,汤溅我一身,我直接站起来破口大骂:“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着急赶着哭丧啊。” 苏肆意不屑的扔给我一袋银两,淡蓝色衣服的男子给我道歉,我直接拦住他们拿那袋银子砸苏肆意脸上,他想打我,伍墨拦住他问我:“姑娘想怎么样?”“不怎么样,跪下道歉。”“姑娘别太强人所难。” 我笑着不屑说:“你们先撞人的,仗着自己人多欺负我这个姑娘家家的外乡人你们好意思,我看估计是没爹没妈的野子吧。” 苏肆意吼道:“你太过分了。”拿起刀砍向我,刀刃上跳跃着燃烧的火苗,我每次都在他砍到我的时候躲开,直接一掌废了他的所有。 他吐着鲜血,我踩着他的他的脸看着伍墨他们说:“我只是想要你们道歉而已,干嘛动手呢,你打得过吗,嗯?”我用力碾苏肆意的七窍涌出鲜血。 伍墨喊:“住手,我跪。”“不,我要你们都跪包括这两个穿婚服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第86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我看着柳宿怀里的人,穿着比“白嫣”华贵的婚服,红盖头盖住面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宿哥哥,我的脸……好疼,我的脸……” 柳宿怒气冲冲吼我:“人命关天,拿了钱赶紧滚!”我皱着眉踩断了苏肆意的手,嬉笑道:“看来美人就是比兄弟更为重要啊。” 他们听着苏肆意痛苦的哀嚎,心中怒火中烧不敢释放,我特地帮苏肆意翻了个身子,让他们好好看清楚苏肆意那副惨绝人寰的样子。 我那时候刚知道原来穿淡蓝色衣服的那个是那个谁,“欢儿”她哥叫黎陆,我以为这个黎陆跟黎欢儿是狗男女呢,没想到他俩是兄妹。 我当时就觉得黎陆这个名字很耳熟,他全身上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他的尸体被“白嫣”拿走了,怕不是脑子有病。 我心里想到一个好玩的,既然他们都说黎陆死了,那让黎陆真的变成尸体就好了。 我正想开口,苏肆意已经死了,我没想到他那么不经吓,直接奔赴黄泉了。 可我也惹怒了他们,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这人是自己死的,三个人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非要找我算账。 他们一起上,街上的人受到惊吓四散奔逃,我赤手空拳毫发无损,他们比我惨,都有暗伤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我笑着说:“那个女孩好像已经死了。”黎陆探黎欢儿的气息,把了把脉搏,不知道是因为中了异气的缘故还是因为是尸体的缘故,黎欢儿的身体格外冰冷。 黎陆用仇恨的眼睛看着我,他有多必死的决心我就有多大的乐趣。 就像猫捉老鼠,直到玩弄猎物精疲力尽的时候就是他们奔赴死亡的时候。 他倒也真是做了很多无谓的挣扎,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伍墨拦住黎陆和柳宿说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 毕竟“白嫣”的仇现在才开始。 三只猎物逃回洞穴,已死猎物的尸体我都扔进了野兽频繁出没的地方。 我忘记是什么时候,有天晚上有个姑娘来找我,要跟我合作或者说做一笔交易。 她的提议很好玩,我同意了。 话里话外她好像跟伍墨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听从她的建议把尸体位置告诉了她,然后离开了莲城等她消息。 至于她是在莲城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说过详细计划过程,但是太枯燥了。 大约三年后吧,她飞鸽传书让我去莲城,信上说一切准备妥当。 我到莲城,看着十里红妆,敲锣打鼓,喜轿上的人是她,她要嫁给黎陆,我听到的时候觉得她这牺牲的觉悟很厉害,起码在我之上。 我趁夜色混进黎家,找到婚房问梳妆台上坐着的她:“这就是你说的妥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吸引他们就行。”“随便,反正这场游戏怎么都是我赢。” 我故意走在街上,很快就有人暗中跟着我,我往郊外走去,三个人围住我。 第87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伍墨,柳宿还有黎陆。 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有即将变老的痕迹,该不会是伤心欲绝一夜白发吧,真的会笑死人哎。 她最后一个走出来,指着我说是我给她下毒逼迫她在他们身边,替我监视他们好趁机达到我的目的。 她还激动的说让我把解药给她,三个人在那里充当正义凛然的君子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她突然这么说我也顺着圆这个场,他们突然发难四个人合力攻击我。 他们三个倒是有些进步但是我想玩的东西没人可以破坏我的兴致。 说的好听点就是花拳绣腿,以为能接近跟我实力的距离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三个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被打成这样那么丢人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怕不是失心疯。 我想到什么觉得好笑,黎陆用尽最后异气想给我重创,她几乎同时动手,异气包裹的匕首插进伍墨的身体。 伍墨一脸的不可置信,身体渐渐倒下。我一掌打断了黎陆的剑,把他踹到他俩的脚下跟伍墨的尸体正好碰面。 她满脸泪光,眼里闪着决绝的狠厉,面对柳宿的质问充耳不闻。我问柳宿:“你还记得白嫣吗?”柳宿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我对她倾尽所有换来她的背叛,我没有这样的妻子。” 我听了之后皱着眉,感觉哪里不对,这说的是一个人吗?他更像是神智混乱,我刺激到他了? 她让我别白费力气,柳宿早就被人下了药,她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不管她怎么想的,最好别让我发现她想拿我当棋子。 她看着我说:“我没有利用你,准确来说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管怎样达到目的不就是了。”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但是还是有哪里奇怪。 黎陆半死不活,柳宿呢疯了,也确实在柳宿体内找到药的残留,解药在伍墨身上。 我直接问她:“你跟伍墨什么关系?”“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我笑出声来。 黎陆震惊之余勉强开口:“那你为什么嫁给我?只是为了接近伍墨杀了他?”“是。” 我拍手鼓掌笑的喘不过气来:“这我确实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层渊源,哈哈哈。” 她又说了一句话,然后黎陆笑了起来。她说:“我有了孩子,是伍墨的,你跟黎欢儿也不是那么清白,毕竟黎欢儿喜欢的人是你。” 她说的太多,我突然发现好像是我顺便掺和了这件事,但我不信说:“不能吧,亲兄妹会被浸猪笼的。”她突然恼怒:“什么亲兄妹,那是我的亲妹妹,是这个人把我妹妹从小偷走当他的童养媳一直养着的,我爹娘因为弄丢妹妹心怀愧疚几十年,被黎陆活生生气去世,他去灵堂还一副坦荡荡的嘴脸。” 我继续说:“都到这个地步了话说都说开吧,我先来,我是替柳宿的发妻“白嫣”报仇的,所以黎陆我不管,柳宿我杀了他,黎欢儿也就是你妹妹是我杀的。” 我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稳了稳情绪说:“黎欢儿罪有应得,她去九泉之下给爹娘赔罪也算她还有良知,我没想到的是,黎陆偷了我妹妹还在我妹妹及笄那天带她去见父母,谈论婚事,我妹妹居然还失身于他。” 我没忍住插了一句:“所以把你父母气死了,然后你父母的丧事你妹妹也没有吊唁。” 第88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 她擦去眼泪继续咬牙切齿说:“是,不仅如此黎陆居然还让我妹妹改名说什么这样他们就能天长地久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我找到黎欢儿的时候我都不敢认,她得意的跟我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 “我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没想到黎欢儿变成这样,我崩溃了,我恨黎陆,一直在找方法杀了黎陆,但我没想到黎陆发现了我故意制造了假死再无踪迹。” “我一步一步查下去,注意到了白嫣,本来是想跟她商量达成共识,她在看到柳宿跟别的女人亲热却一心只想逃离,她没有一丝责怪柳宿。” “后来我发现白嫣死后黎陆出现了,柳宿被伍墨控制着,我在父母死的时候寻求伍墨帮助,他居然吞并了我家的家产还想找人杀了我。” “我给他下了药,跟他行了房事,黎欢儿嫁给柳宿只是黎陆控制柳家的一步棋,事成之后伍墨分一杯羹,苏肆意则是伍墨的打手。” “我嫁给黎陆比直接找伍墨更容易一些,伍墨在婚礼上见到我也吃了一惊,我和黎陆圆房之后我私下找到伍墨,他想掐死我,就因为我打掉了他的孩子。” “他说会让我付出代价,哈哈哈,可是他已经死了。” 我是听明白了,就是都被伍墨和黎陆耍了,我直接重重的踢了黎陆一脚。 柳宿也清醒了许多问我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一堆问题问的我头疼。 她拿着刀割下黎陆的脑袋向远方走去。 我微笑着看着柳宿和颜悦色问他:“你想怎么死?”他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直视我的目光说:“我死后能不能去莲城柳家找我夫人告诉她为夫不能遵守跟她的誓言了。” 我不屑的说:“就这?”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嗯,还有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可是她已经死了,死透的那种。” 他怒斥我:“你胡说八道,我家夫人好好的在家等我回去,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你说的是白嫣?”他诧异的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夫人名讳?” 我白了他一眼说:“带路,不是要去看吗。”他带着我去柳府直奔房间,又去后花园还有书房……我看着他找的大汗淋漓,有点不尽兴。 我开口:“哎,你想不想见白嫣?”他拔剑抵在我脖子上:“你知道快说。”“你跪下来对着我磕三遍头。” 他二话没说直接跪下,三遍之后头都磕破了。 我带他到悬崖,指着被啃食体无完肤白骨化的尸体说:“那就是。”他抱着尸体痛哭,我递给他一把匕首,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自刎了。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到了一个地方,遇见一个怪人,一个叫随缘的怪人,打的我手背疼,看他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就烧他一本破书嘛,至于吗。 等有机会全给他烧掉,让他给我赔礼道歉。 顽劣根性的人跟心存邪念的人本有区别,跟你完全没区别。——随缘 第89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 刁随安进来的瞬间让我印象很深刻,浑身上下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看样子是个严肃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工作所以需要显的严肃。 他介绍了自己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刁随安,一名教师。”我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随缘是这个楼的主人。” 他笑了笑说:“我看你也像是,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所以这里不是异世?”“不是。”我看他松了一口气,给他介绍了缘世楼的规则。 他点点头写了,神情时而悲伤,时而痛苦,时而遗憾,时而欣慰又带点骄傲。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多的有缘人。 他把书给我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书架旁抽出书慢慢品读起来。 我翻看他写的: 我叫刁随安,这个姓氏在我老家不常见,辛辛苦苦备考一年多终于把教师资格证拿到手了。 我却在取快递的路上被闯红灯的车给撞了,就一瞬间的事,躲也躲不开,死就死吧,我想知道那个肇事司机赔钱没有,毕竟我家里还有父母。 我感觉呼吸困难,张嘴呛了一口水,我双手捂住嘴,双腿用力的在水里蹬,从水里看到岸上有人,大概是几个小孩无论谁只要能救我就好。 我拼命想往上游,身体似乎有千斤重,渐渐没了力气,那一刻我真的想骂人,为什么让我体验两次死亡,怎么都那么惨。 我感觉眼皮很重,身体没有知觉,明明是躺着我却认为自己是站立的,咳出来很多水,浑身湿漉漉的。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四周,其他人见我没事就散了,我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异世界,穿越什么的真挺扯淡的。 先不说其他的,我找了一份工作相当于短期工,在当地一个地主家,也不算是地主,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都是万恶的资本家没有区别。 这家的主人不错,我在后厨工作,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不过来这家之前有一家收留了我,后来出了事故双双死亡,他们的女儿也不知所踪。 我在后厨总是有个脏兮兮的毛孩子来偷吃的,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得不说那孩子的眼睛挺好看的。 在家的时候我妈总是唠叨我说什么:“你小时候多好看,现在越长越倒怵(方言:倒回去,意思:越长越没以前好看),大眼睛水灵灵的,双眼皮谁看了谁喜欢,还有人想拿钱把你抱走,我们都没舍得,早知道还不如让人家给你抱走呢。” 我总是笑着抱着我妈,我爸在旁边应和着,我那时有点想他们二老了。 这地主也挺不是东西的,把自己亲生儿子丢在院里不管不问,导致来厨房偷东西活得像个乞丐,认的干儿子当个宝在手心里捧着,图啥啊。 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不知不觉就在那里呆了三年,也算是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异世。 两个阶级分派,天阶和地阶,两个阶级平起平坐,两个阶级修炼的功法不同,武者是刚入门,往上是武帝,武仙。 武仙只有两位,天武仙——汉称,地武仙——高从。各自管辖区域的武者和武帝,没有门派,成为武者那刻就有合适的功法在脑海自动浮现,能不能成为武者还要看运气。 武帝不超过四十人,武者不超过二百人,我就当个普通人。 第90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 渐渐的我跟那毛孩子也就是地主的儿子混熟了,现在想想,他还是那个时候可爱。 我跟他混熟后一问,他爹连名字都没给起直接丢在他母亲荒芜的院里不管不问,他母亲有点疯疯癫癫,他比我小一岁,我就认他当了弟弟,给他取名叫刁珏。 我看不出来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可能也是接受的程度,我是个取名废,挑也没得挑。 他一点都吃不胖还越长越高,我承认我羡慕了,这小子长得比我还好看,我相貌虽说不算出众但也算耐看,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我开玩笑说:“你这张脸肯定会找来“祸患”的。” 我再次见他的时候吓一跳,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划痕,看样子是刚弄上去不久,我问他是不是被别人欺负了,他说:“哥,祸患不能留,我想我们平平安安的。” 我怔住了,想责备他更想骂自己为什么说了那句话,从那之后我没有再开过玩笑。 他十九岁,我二十岁。他爹让账房给我结完工钱就赶我离开,无论怎么说都无法通融。 我在附近的食肆当起了店小二,一有时间就买些吃的溜到他母亲院墙外面,把吃的从狗洞塞进去。 意外降临了,他家突然之间半夜起了大火,我赶过去的时候火势凶猛,浓烟滚滚,火势扑灭也是清晨了,一地乌黑的焦炭,隐约能看到人的骨骼组织。 我找到大致院落位置,只有一具尸体是刁珏母亲的,他肯定还活着,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后来有几波人问我刁珏他家生前的情况,我据实说,大多是坊间的传闻更具实一点,留给我一些封口费就走了。 如果刁珏还活着一定会回到这里找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食肆在城市的中心——月都城开了店,五年来我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口碑,老板相中我的能力让我跟着一起走,我婉拒了我怕错过,一年后,我二十六岁,刁珏像人间蒸发,起码是在我这里,我终究是猜错了。 我开始希望他是死在那场大火里,这样我也不用一遍一遍为了可有可无的希望充满绝望。 我收拾行囊决定去月都城,路途遥远准备好干粮离开了待了八年的地方。 新环境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跟跟以前待的食肆相比这里的布置两个字——豪华。 我一到就开始工作,这里的武者很多,有时一两个武帝也会光顾,渐渐食肆生意更加红火。 我能见到刁珏也是意外,大厨有事请假回家,我掌勺,小二来后厨说有人让我去一趟没说什么事。 我到包间里正好看到他,金发波浪卷的女生喊我:“你是大厨吧,你这些菜怎么做教我,条件随便开。” 我谦卑的回答:“我不是大厨,大厨请假。”“这样啊,那你留下来喝一杯。”我正要拒绝,刁珏开口:“喝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坐下喝完她倒的酒,一直灌我。 第91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 包间六个人,一个一直在角落抱着书读,一个跟那个女生划拳,一个躺着假寐。 我坐在那里有些突兀,我还是喝不惯异世的酒,就喝的差不多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交代了店小二后面的事项,我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刁珏问我:“哥,我家的事你知道吗?”女生惊讶的喊:“刁珏这是你哥!你不早说,还费那么多功夫。” 我看着刁珏脸上的伤疤不仅没消失反而又添新的伤口,这个角度是他自己划伤的。 我把拍卖会买下来的药膏递给他:“这么好的皮囊别伤了。”刁珏接过药膏:“好。” 我开始回忆:“我半夜零点起的,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没看到纵火者,火势扑灭是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前前后后三波人找我问过你家的情况,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后我走出包间,我知道我隐瞒的方式很拙劣,刁珏一定看得出来。 我就像主角追凶路上的绊脚石,明明就差一步知道真相而配角的不肯透露,从而绕了很多弯路,甚至失去了身边很重要的人,导致我没勇气见他。 远远的见过几面,他已经是武帝了,当时包间里他身边的那些朋友也都成了他生死相依的朋友。 他成功的成为了主角,而我却往反派的方向越走越远。 我和刁珏闹掰那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害死他的母亲。火是我放的,他的母亲意外死在那场大火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他问出这个问题我就知道,他不相信我,也许相信只是需要一个答案。 我没法回答他,他用哀求的语气说:“哥,不是你对吗?”我呼了一口气说:“是我,你想怎么做呢,最好的做法就是杀了我,替你母亲报仇,不是吗。” 他凶狠的把我按在树干上,肩骨捏的生疼,果然普通人和武者就是不一样。 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充满血丝,可能我表现的太过淡然,也可能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放了我一马。 刁珏的母亲我真的很对不起,火势已起,她硬要冲进去拿什么东西,我就看着火焰将她吞没什么都做不了。 说我冷漠也好,说起自私也罢,或许吧。 我还是在食肆工作,我辞职离开月都城的时候是二十八岁,别说还真有姑娘喜欢我,还是个武者为了见我天天来食肆吃饭,然后被我无情的拒绝了。 那姑娘也是性情中人,看得开,一句有缘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收养了一个小孩,他十岁的时候被我带走的,我能说是见他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吗,哈哈哈我还真是这么说的,那小孩也信了,那么单纯我都不忍心骗他了。 讲真的,我有一瞬间在他身上看见了刁珏的影子,我给他取名字叫安朝,刚开始他还有些拘谨,熟了之后性子就放开了,缠着我问东问西,我总是欣慰的看着这小孩胡闹耐心的给他讲解,我当时三十岁。 第92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 安朝很聪明,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该做什么,有着同龄人的活泼,朝气,可他在十二岁成为了武者,他很高兴的告诉我,我替他高兴,心里泛起苦涩。 我不留痕迹的把安朝送到刁珏身边,让安朝拜他为师。 我骗了安朝,那时我已经四十岁了,刁珏总是差一步武仙,样貌到还跟二十几岁一样,脸上那道疤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靠在栅栏上脑海中回忆这一生,那个时候好想抽支烟,喝一罐啤酒,毕竟不是家,所以没有这些东西,心中的郁结也无法化解。 我在一座城住了几个月,街坊邻居对我的印象都很好,我在水源处投了毒,相当于瘟疫。 我已经把自己当反派了,只有搞些事情给主角们添些乱子,我每次这么想都会自嘲,但我没办法,我想回家。 我总要回家的,我过了四十岁了不想到死都见不到家人一面,客死他乡那么孤独又那么悲凉。 刁珏带着安朝来到城里,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人泛起愤恨,也看到了我。 安朝向我跑来高兴的喊我哥,跟刁珏介绍:“师父这是我哥刁随安。”他那自豪的样子,我作为安朝的长辈摸摸他的头对刁珏说:“安朝没给你添麻烦吧。” 安朝撇着嘴抗议:“哥,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稳重吗。”我无奈的笑了笑说:“好好好,朝儿最乖了。” 刁珏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从他眼里说了。 他放不下他的怨恨又觉得我跟他已经两清,可是经历过的一切兄弟情深又那么刻骨铭心。 刁珏成婚了,应该是我离开月都城之后的事,有点遗憾没喝到弟弟的喜酒,那个姑娘挺好的对他也不错。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刁珏十六岁的时候还没遇到我,一个帮助他的女孩子用我那边的话来说就是白月光。 这个白月光挺不是东西的,一直让刁珏为她做这做那,我看不下去想发火,刁珏拦住我很听话的去做了。 我当时让这小子做什么他可是不情不愿的,我这个当哥心里拔凉拔凉的说他迟早栽在女人身上,他义正言辞的说不会。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 我不敢去想以前的事,我怀念的已经够多了,回家是我唯一的念想。 那是我最后一次带安朝看星空,我对他说了很多我家那边的话题,他会跟我讨论,也会跟我争辩。 我就笑着说:“弟,我教你孰是孰非是想让你学会安身立命。”安朝沉思了很久坚定的说:“哥,你跟刁珏是不是认识?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刁珏在那晚后半夜找到我,质问我为什么刻意让安朝拜他为师,我说是意外他会信吗,应该说他还相信我说的话吗,他不信了,我又何必解释那么多呢。 所以,我告诉他:“对,我是刻意的,让你照顾一下弟弟而已。”他打了我一拳丢下一句:“我没有哥,他也不是我弟。”“起码他是你徒弟。” 第93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 等他走后,我擦去嘴角的血迹,撑地站起来,脚步浮空,摔个脸朝地。 我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地上,有人走过来,我睁开眼,看清来人咧嘴一笑:“是你啊,易香。” 我在遇见刁珏之前就遇见了她,她很小就成了武者,也算是我的妹妹。 我获得她的信任,又让她亲眼目睹我杀害她的双亲。 我还记得,那时她格外肯定的口吻说:“我会拼命修炼,为我父母报仇。” 所以我见到她也不算意外,她动手的干净利落,我不知道我死了后,那个异世后来的事情。可能发现毒是我下的,可能知道火不是我放的,也可能…… 我没有痛苦,很安详。 等我睁开眼,洁白的窗帘被风玩弄在手掌,太久没有见光有些不适应。 父母见我醒来焦急的关心,我鼻子一酸,真的很想很想他们。 病房里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的,是撞我的司机,道了歉,赔了钱就离开了。 我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想喝酒了。 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办了出院手续,在家休养快一个月,到处都处投简历找工作,终于一所小学接受了。 后来我就成了教师到现在已经教了两年的班主任了,然后我现在是二十八岁,看着这些孩子不由得回想起一些远在他方的记忆。 不过人嘛,等我老了,记忆不好了,很多事自然而然就忘了。 来到这座楼的时候,我以为我又回那个武者的异世了,没想到虚惊一场。 那个叫随缘的,姑且认为他是在进行记忆储藏吧。 过往不重要,所以一切都是昙花一现。——随缘 我看向刁随安,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书。我把《武者异世微记录》放在书架第三排第十二列的位置,他正好看完把书放回原位:“叨扰了。”说完就要离开。 我突然开口问他:“你想要回去看看安朝吗?”他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我:“可能吗?”“你跟我来。” 我的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一瞬间,到了一处小河旁,他惊异的看着我,充满感激:“谢谢你。”我说:“去前面走走吧。” 他停在一处长满杂草的空地轻声说:“这是他家,现在什么痕迹都没了。”我静静的站在一旁听他小声哭泣。 他苦尽了委屈带我去了月都城,没有封城热闹,建筑显得太过庄重肃穆。 汉称和高从都冲破武仙的门槛到了新阶段——武尊。 刁随安拉我进了一家食肆,找个空位直接坐下说:“这里就是我打工的地方,很不错的,尝尝也不枉来一趟。”我点点头还是挺期待的。 我四处打量这家店的布置,没我的缘世楼好看。 远处一个面容清秀的女武者盯着刁随安出神的站起来往我们这桌走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刁随安!真的是你。” 刁随安装傻:“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女武者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刁随安的脸说:“抱歉,认错了。”刁随安说:“没事。” 女武者走后,我戏谑的看着刁随安。 第94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 刁随安不好意思的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认识的女生。” 菜上齐了,哪道菜他都讲解一二,我听着听着,他突然来了一句:“我们应该开个包间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两个年轻人,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刁随安。 长相稚嫩一点的快步走过来,克制自己的激动问:“你是……刁随安吗?”刁随安很自然的撒了谎:“小兄弟,你也认错人了,我真的长得和你说的那人那么像吗。”还特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我咬了一口酥肉静静的看着他演,长相俊美一些的那位,声音低沉的说:“安朝。”安朝想说什么但还是跟那人走了,连连回头瞄了好几眼刁随安。 我直接笑了起来,嘲笑他:“你说你这图什么啊。”他脸上挂着笑意:“我也不知道,可能图个安心。” 吃完刁随安问我:“随神仙,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我擦擦嘴说:“不急,来都来了,好好逛逛。” 晚上的月都城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逛遍了几条街,在一座偏僻的桥上,水中波纹月影,树影婆娑,周围萤火点点。 我问他:“见到想见的人感觉如何?” “我很期盼相见,真的见面了,似乎没有以前的感觉热烈,难怪都说相见不如怀念,隔了那么久的时间,什么都会淡的。”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力扔进水里,笑着问我,“随神仙,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摇头。 他趴在桥柱上,声音哽咽:“我也没有,我爸当年是要去沿海那边做生意的,那边发展很快,前景很好,可我妈当时怀着我,还受我爸那边亲戚的气就没去那边,我妈知道后把我爸骂了一顿,我小时候,他俩总是吵架,一吵架就翻旧账,有次气狠了,我妈要离家出走,我爸用竹床抵住门,我妈要隔现在也是女强人,但是天不遂人愿,我爸得了哮喘,眼睛得了白内障,我妈有腰间盘和高血压,你说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留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安稳的待着,又怎么放心他们二老生活。” 我用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他红着眼眶:“这里的刁随安已经死了,他活该,他只是个为了回家不择手段的人,他罪有应得。随神仙,我们走吧。” 我心情沉重的带他回到缘世楼,他跟我说了声谢谢就快速离开了,没事,出去后,他不会记得,遇见我之后的这段经历。 我转身,却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我打开门,一个男人没站稳,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这个男人的骨骼是百岁,他的外貌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而且大限将至。 吸引我目光的是他的身体,他左眼空荡荡的,形成一个黝黑的小洞,他的左臂看伤口,是被什么凶兽一口咬断的,他的身体情况十分恶劣。 这些不是最主要的,最吸引我目光的是他背后的那个庞然大物,长着类似蜻蜓的翅膀,通体呈白色,头上顶着两支鹿角,紫色的眼睛,两条长长的触手,没有腿,像个幽灵一样。 这个男人走到哪,这东西跟到哪,如果没有这东西,这个男人早就一命呜呼了,稀奇,真稀奇。 第95章 《旦》江泯 这个男人似乎看不见他背后的东西。 那东西对我说话:“拜见先主。”我用仙法密音:“我不是先主,你为什么在这个男人身边?” 那东西慢慢的说:“先主不必推辞,这个男人叫江泯,在他们的世界统称为修仙者,我们与他们的世界有个久远的盟约,但他们的生命太过短暂,只剩我们记得了。 一直以来我们恪守约定,每千年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一次,我们的种族不能互相残杀,只能借他们的手限制种族数量,他们称我的种族为“旦”。 我们再度出现,让我意外吃掉了他的胳膊,身体发生了变化,越过了黑洞,留在他们的世界,他们看不见我,江泯断断续续能听见我的声音,我试过,我无法离开江泯身边过远的距离。” 我问:“想要让他看到你吗?” 江泯询问:“这位小少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你为什么盯着我身后看,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我目光移向江泯的脸上,江泯指着眼睛笑着说:“看着恐怖了些,其实也没什么。”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抬手一挥:“显。” 江泯回头露出愤恨的表情:“小孩在我身后。” 我没有情绪的开口:“旦不会伤害你,让开吧,如果不是他,你活不到现在,你心里明白,你有什么样的疑问旦都可以给你解释,我就不在一旁听了。” 江泯还是没有对旦放松警惕,旦向他详细的讲述了一切。 江泯“噗通”跪在地板上,对我叩头三拜。 我直接跑过去拉他起来:“我又没死,起来。” 他还硬要跪着,不停的磕头:“求仙祖救救简流和他妻子。” 我不善的看向旦,旦上半身跪着不敢看我:“先主切莫生气。” 我甩袖:“无能无力。” 江泯磕了几下,身体撑不住晕了过去。 我直接喊来虚世,冲虚世说:“黑洞这类的事,是你管的,你自己解决。” 虚世盯着旦看了老半天:“我K,这蛛触族还能变成这副鬼样子,真稀奇。” 我不耐烦的说:“能不能解决,我无语了。” 虚世却是来了兴致直接问旦:“你这是发生了什么?被族群落下了,真可怜。” 旦不乐意的回答:“吃了修仙者的一条手臂。” 虚世一惊一乍的:“就晕在这的这个人,别笑我了,他的血就是普通的血,随缘,查东西不是零余最在行嘛,让他来。” 我一脚踹上去:“你自己出的问题,让零余来,不笑话死你。” 虚世揉着屁股:“你下手真黑,问题是,这个蛛触族给这个人供养太多生命了,间接的续命,我带走蛛触族这个人立刻会化为灰烬。” 我看着旦和躺在地上的江泯,对旦说:“我杀了你们两个不介意吧。” 虚世严肃的正对着我:“随缘,不是一切违背法则的东西都能随意扼杀的,你掌管一切因果,报应不爽你应该知道。” 我没有丝毫让步:“让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那么久本身就违背规律,可以说他俩有‘缘’,但现在缘尽了,就容不得他们。” 第96章 《旦》江泯 虚世不肯,试图说服我:“咱们各退一步,我带着这个蛛触族和这个男人离开,能活多久看他们自己的本身,怎么样。” 我果断拒绝。 江泯醒了,看着剑拔弩张的我俩,又从旦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说:“我愿意接受惩罚,仙祖能不能让我写下自己的故事。” 我点点头,纸笔显现在他的面前:“伸一根手指。” 江泯伸出右手食指,我拿针扎破皮肤,挤出血滴到纸上告诉他:“你现在想什么纸上就会显现什么。” 江泯认真的书写,没一会儿就把书交给我,我把生杀权交给虚世,作为法神,他实在是太过仁慈。 虚世没有犹豫一刀了结了他们的生命,看着江泯化为尘埃前的微笑,那是一种解脱。 我拿着书回到缘世楼内,虚世陷入了纠结:“随缘,为什么我感觉死亡对那个男人和那个蛛触族来说是救赎。” 我叹了一口气:“你没感觉错,你一直与黑洞,宇宙,星系等打交道,没好好去过各个世界,也没好好感受过各个世界原住民的生活,自然无法理解,当然这也是一种好事,继续保持着你清澈的愚蠢不是一件坏事。” 虚世还在思索,他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好心泛滥,让人很无奈。 我翻开书: “很久很久之前,世界上只剩下人、魔两族,仙族在万年前陨落。 人、魔开启战火,长时间的战役,人族损失惨重,魔族声势浩大。 一次偶然的机遇,人族的智者找到仙族的一处洞穴,借助仙族的修炼方法和宝物鸡腿魔族。 在长达千百年的战火中,两方都具有不小的伤亡,百姓疲惫不堪,人、魔立下盟约,互不侵犯,相互合作。” 我记得上学时,我每次在班里讲起这个故事,班里的同学都充满怀疑然后夸张的表情。 我班的班长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至于样貌时间太过久远,毕业也没再见过就记不清了。 这个故事也是我听楼下的大爷天天讲的。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人无法解释的事情,但一切归咎到魔这种不存在的东西未免太过可笑。 我之前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意外看到班里的转学生简流,他那血红的双眸,浑身萦绕不散的魔气,我信了。 从那之后,我一直正大光明的看着他,还特地换到他的宿舍,其他同学都以为我和简流有什么矛盾。 简流也问我:“你要不要去治治脑子?” 我治你个头,直接问:“你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在后来的一段时间一直怀疑我别有所图,对我格外的不善加警惕。 我托简流的福被个叫鸿长院的第一门派直接指定为内门弟子,简流是掌门唯一的弟子。 我呢是二长老星海的大弟子。 鸿长院表面是个放置闲置书籍的大院子,实际上是处理生活中逃窜和搞破坏的魔族的。 简流是仙魔混血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些年门派比试,除魔,教诲门内弟子……简流是出尽了风头。 羡慕吗,羡慕顶什么用,能让我颐养天年吗,能让我功德圆满吗。 我不觉得我跟简流关系很好,但简流似乎把我当兄弟,这让我内心有点小愧疚。 注:法神:法则孕养的神明。 第97章 《旦》江泯 没多久,出事了,人族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黑洞,我和简流带队前去查看。 我绕着黑洞看了个遍,这黑洞挺人畜无害的,简流严肃的开口:“离黑洞远些。” 我喊道:“简流你别事事都那么紧张,轻松点,难不成这黑洞还能吃人啊。” 黑洞确实不吃人,从黑洞里出来的怪物可吃人。 起先黑洞没什么反应,往里面扔东西,施展仙术都没什么用,我们在周围设下阵法。 大约两个小时,黑洞里伸出两条深红色又粗又长的触手,很快整个样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 它没有脚整个漂浮在空中,头上长着像鹿又像牛的角,还有紫宝石般的眼睛。 它一出现就大肆破坏,我们负伤狼狈的回去。 掌门召开了会议与其他掌门人共同商议,图书院的藏书翻个底朝天没有这种庞然大物的记载。 我气得只想骂人。 掌门开完会让简流去各地修行,我不太能理解这样的做法,跟放逐有什么区别吗? 我立刻去找简流,在路上截住他,看见他的行李:“你还真走啊,掌门只是在气头上,让师兄弟受伤我也有责任,谁也没想到会出现那种情况。” 简流格外冷静的说:“掌门是认真的,我是仙魔混血。” 我惊了:“什么玩意,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母亲是仙族你父亲是魔族,然后生出你这个混血。” 他认真告诉我:“不是,我本来就是魔族人,小时候误喝仙族的血。你让开吧,离开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也没看他一眼。 师傅的留言鸟飞来:江泯,你带队去魔族。 去了魔族跟我想象不符,比人族还干净,就是魔族的人很注重血统的纯正,妥妥的;老派思想。 魔族叫那种怪物叫“旦”。 魔族的史书有记载,旦这种怪物是凭空从虚无中而来,可能是造物主造出的残次品,在仙族陨灭后,人魔直接一直存在间隙,大大小小的战争数千场。 黑洞突然从战场出现,开始逐渐扩大,旦在战场上肆破坏,人魔两族的大能决定停战,以生命为代价封住了黑洞。 人族的历史却没有这项记载,然后魔族的人说我们人族虚假。 门派传令让我们跟魔族的人一起修炼,哪怕万般不愿,在别人的地盘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里的魔跟人族的魔很不一样,真相是,人族的魔都是魔族驱逐出去的,合着人族的门派一直在给魔族排除祸患,我内心真不平衡。 旦的数量越来越多,除旦刻不容缓,我们面临着生死。 简流和一个女生一起回到鸿长院,自动请缨,以身封洞。 我带一队做先锋,二十把剑插在旦不同的部位,我对上旦的紫色浊瞳,脑海中第一反应:旦具有自我意识。 我立马高喊:“全队警惕,列阵。”无数金锁从阵中涌出缠绕住旦的触手。 “引雷。”云层聚拢,隆隆雷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击中长剑。 第98章 《旦》江泯 雷电在旦的触手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这个旦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挣扎,我能感受到它强烈的目光,它想说些什么。 旦一声吼叫,震耳欲聋,电光火石间,简流和旦打起来,我率队从中辅助,看着旦的残躯和半仙半魔的简流,心中笼上一层阴霾久久不能散去。 有了简流这一助力,旦尽数消灭,人魔两族的领袖商议分工。 我问简流:“你真的要带着你妻子一起封印黑洞吗?” 简流却说:“两个人死亡换多数人魔生,很划算,而且我们是自愿的。” 我莫名的感慨:“我们真的好渺小啊。” 到了封印黑洞的日子,我们把剩余的旦引到黑洞附近,魔族领队下令:“所有人锁住旦的行动,人魔两族先锋队跟我来。” 上百柄长剑如同流星坠落,插入地下,“万法归宗”。 先锋队不停的砍断触手,旦不停的吼叫,挣扎,简流他们就剩最后一步。 我掏出药丸吃下去,仙力短暂暴涨,简流那边也完成冲我们喊:“快退开。” “天地共生,阴阳相融,虚空逆转。” 黑洞开始产生吸力进行吞噬,药的副作用发作,我没来得及撤出去被一个旦的触手卷进黑洞。 我以为我要死定了,简流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扔出去,我就这么看着黑洞和他俩消失。 药的后遗症太大,我失去了一只左眼,被旦咬断了左臂,而且时常伴有幻听。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个旦在我身边,让我本该走尽的生命,拉伸延长,可这也违背了万物的规律。 托一位仙祖的福,我见到了这个旦,与记忆中的旦相比算是好看的。 说来可笑,原来旦本身来到我所在的世界就是为了求死,来保证族群的繁荣。 用那么多人的鲜血换来这样一个真相真的不值。 我要死亡了,我很欣慰,拖着这副残缺的身子太久太久了,我已经忍受不住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无尽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 我其实一直觉得简流他俩没死,但我没机会去证明这个猜想。 渺小的世界众生不应该违背万物的规律,有些看似伟大的举动,背后都是为了一个可笑至极的原因。——随缘 我把书放在第五行第一列,虚世还在思考。 我看不下去了:“虚世,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去零余那里接个修复世界任务,去体验玩玩,或者跟着时秒秒去打捞时间碎片,拼图随便玩。” 虚世站起来:“不用,我已经想明白了。” 大门里露出一个脑袋,然后她穿过大门飘着进来的,我见过鬼,没见过魂魄。 一般魂魄离体七天就会魂飞魄散,她的魂魄起码脱离本体几十年时间了,少见。 我冲虚世喊:“我都来客人了你还不走?” 虚世直接从书架拿下来几本开始开,边看边说:“文字更让我有代入感,让我深切的体会体会,你别打扰我。” 我懒得管他,对这个魂魄说:“姑娘,能跟我说说你的来历吗?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99章 《婚》孟依 她很坦率:“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我的经历有关。” 我拿出一本空白的书说:“你把手放上去,想什么,上面就会浮现什么。” 书放在桌上,纸张一页一页的浮现文字,他写完魂魄有些不稳。 我点燃生息香,可以缓解魂魄的损伤,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问我:“如果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却介意另一个人身边有别人,那么是这个人的错吗?” 我反问:“不爱为什么要介意?” “因为……占有欲吧。” 我歉意的回答:“我没经历过,无法帮你解惑。” 她心事重重的离开缘世楼。 我拿起书: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古代的,睁眼闭眼的瞬间就从丝帐中醒来,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进来。 媒婆穿着红色衣服风风火火闯的进来高喊:“我的孟大小姐啊,你怎么才睡醒,你们几个快快快,手脚麻利点给孟大小姐换上喜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木纳的被换上大红喜服,一个丫鬟拿着木梳打理我的乌黑长发。 媒婆高喊:“一梳梳到尾”。 第二下,“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第三下,“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第四下,“四梳梳到比翼双飞”。 我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媒婆扶着我出去,见到喜极而泣的爹娘,拉着我的手嘱咐:“此嫁去需遵从妇道,莫丢了我家的脸面。” 我郑重的点点头,娘亲给我披上盖头,新郎前来接亲,门外人高声喊:“花轿到,迎新娘。” 我有些害怕的进到花轿内。 马车旁跟随的仆人喊:“贤王爷结良缘,娶温婉女儿颜。百世执手情深中,年华历历情相连。小娇娘还坐好,起轿轻轻摇。起轿。” 轿外热闹一片,百姓在街道两旁道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的腰有点酸,只听媒婆喊:“压轿。” 轿帘被人掀开,一位五六岁的女孩子微拉我的衣袖三下,我弓着腰出轿,跨过一只朱红色的木质马鞍(类似马鞍),下轿。 脚踩在地面上有种活下来的感觉,手里拿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是新郎。 因为有盖头我看到新郎的容貌,隐约感受到是仆从把新郎背在背上与我一起走的。 我们跨过火盆,赞礼者(相当于现代司仪)喊:“行庙见礼,奏乐!” 贤王爷的父母带着我们跪拜,磕头,上香。随后听见一个十三四岁孩子读书,至于读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孩子读完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入。” 走到正堂,赞礼者喊:“宝鼎银烛照堂前,鸾凤和鸣日月照。两姓良缘今朝结,恭请新人同拜堂。” 长辈坐在高堂,两旁坐着近亲。 “一拜天地”我跪下叩首。 “二拜高堂”再叩首。 “夫妻对拜”我跟他的头相碰。 “送入洞房”。 在洞房内,一位妇人用秤杆微扣我的头部,而后挑起我的盖头。(妇人要选福寿双全的,意为“称心如意”) 我也见到了他的容颜,我觉得是世间绝色,一时看痴了,房间内的人轻笑,妇人打趣道:“小娘子羞红了脸。” 第100章 《婚》孟依 我一听立马移开视线,脸颊滚烫,丫鬟给我换装,随后跟着新郎也就是我的夫君贺玄羽,我更习惯叫他贤王爷。 按亲疏,辈分顺序跪拜长辈,然后收礼,小辈拜我,我也要送礼。 宴席开始,我坐首席,四名女子与我一同吃宴,但我不能真吃,当时真的很饿,偷偷吃了点。 宴席结束,喜娘陪着我到厨房捞粉条,摸泥鳅……这叫“上厨”。 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我和贤王爷要按顺序一桌一桌,一位一位的为长辈和客人斟酒,酒还要斟满不能溢出,这明明是项技术活,太考验我了。 酒都是状元红,菜都是鸳鸯名,乐奏的《百鸟朝凤》。 席间,我在上热菜的时候,喜娘在我身边喊:“新娘子换汤作揖了。” 结宴后,要请两位有福有德的座客跟着我和贤王爷到洞房给我们倒酒,我和贤王爷只喝一口就相互交换酒杯。 座客喊:“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 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 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结束后,贤王爷腿不便送客,我起身相送。 我坐在床上算我到底掏出去多少喜钱,我正要碰触贤王爷,他避开了,我显得有些无措。 我经历这段成亲后,深感古代礼节的繁琐,两侧的花烛燃尽后,我们才上床睡觉。 成亲第二天起床,他早已穿戴好,在门外等我,跟公公婆婆敬完茶后,他陪我回门。 我爹娘宴请他,吃过后返回他家,一出轿门看见用几十条长凳铺的路,这叫“仙桥”。 贤王爷扶着我从“桥上”过,他比我轻闲,被人用轿撵抬着牵着我,两边的客人欢声笑语,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清楚了。 他的手很有温度显得我的手娇小冰凉,快走到房门口又加了一条长凳,给我递了一个油包,我咬一口下了凳子,他也松开我的手。 我成婚那天看过了,来往的宾客都没有他好看,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 第三天,我需要亲自下厨煮糖面分给周围的邻居。 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疲累,却不能体现出来,依然嘴角挂着微笑,举止大方,仪态端庄。 贤王爷成婚后就很少来我院内,有点落寞,没想到我唯一一次,结果并不和睦。 公公和婆婆对我挺好的,婆婆常常拉我聊家常说很多贤王爷的事,而他从不让我了解半分。 不久,我爹娘派人送来一担礼和几箱金银,给贤王府酬谢办婚事人员的,俗称“花笑票”。 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我先给公公婆婆加菜,然后给他加菜,他没有当即表现出来,私下里却让我不要做无谓的事情,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 我不该用现代的思维去迎合古代的一切,我从那以后就一直做着稳重大方的贤王妃,谦和有礼,学着管事,算账,把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见他行礼,收敛自己所有秉性和性格。 第101章 《婚》孟依 我一直假装的自己状态很好,只有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丫鬟青碧知道我的彻夜难眠。 我好像跟这个时代共为一体。 不到一年,我怀孕了,他来到我的院里嘱咐我小心休养就离开了。 我注意到他坐了简陋的轮椅,虽然简陋但也算是工匠的想法有了创新。 婆婆很高兴,让后厨多做些补品,又差人去药铺抓了安胎药。 我捏着鼻子把药喝下肚,好苦,好苦。看着渐渐变大的肚子,我感受小生命在我体内的生息。 以前从来不敢想,拥有后觉得不可思议,很期待他的降生,这个小生命很调皮时不时的在我肚子里闹腾一下。 临盆那天晚上,他守在门外,接生婆满头大汗的喊:“王妃再用些力,快出来了,快出来了……” 我忍着巨大的疼痛将这个孩子生出来,是个男孩,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婆婆抱着孩子笑着对我说:“看着孩子真乖不吵也不闹的,指定有福喽。”我虚弱的伸出手:“娘,让我抱抱他。” 他真的好小,在襁褓中熟睡,贤王爷坐着轮椅进来说:“这孩子取夜,叫贺夜。” 我觉得很适合孩子,轻声说:“夜儿,小夜儿”夜儿断奶后,贤王爷就严令禁止我见夜儿,我无数次的跟他吵闹,他就是不肯。 夜儿十岁的时候,我都认不出来了,在家中园内正好碰到贤王爷,他身后推轮椅的人换成了一位长相与他酷似的孩子。 都说母子连心,我看都是假的。 我跑到孩子面前说:“是夜儿吗?我是娘亲。” 夜儿躲开了我的触碰,那一刻我心如冰窖,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夜儿可以对我这么冷漠,质问贺玄羽:“贺玄羽,你孩子抱走八年,我日思夜想了八年,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 夜儿却开口:“你这般泼妇的样子,着实不配成为我娘亲。” 贺玄羽厉声呵斥:“贺夜!” 贺夜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摧毁我所有期待。 原来无形的疼痛最煎熬。 晚饭,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和贺夜搭话,我即使难受也不能表露出来,伪装的开心破绽百出,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我把所有对儿子的想念,对贺玄羽的喜欢隐藏起来,做着所有人都需要的贤王妃,起码是贺玄羽需要的。 贺玄羽突然有天带回府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单纯,活泼,对所有事物充满好奇,她叫汪洁。 她见我的第一面向我招了招手:“哈喽!”我愣住了,她是穿越来的。 穿越这个词好陌生,好久远,做贤王妃太久了,让我已经忘记我到底是谁。 汪洁之所以来贤王府是因为她的“特殊”。 皇上把她安排在贤王府,我让客人把客房收拾一下,离开的时候听见汪洁跟贺玄羽说能治好他的腿,她既然敢说肯定能做到。 汪洁跟小说里的女主一样,那我是不是在小说的世界呢?我不知道,但我有点想回现代了。 第102章 《婚》孟依 汪洁既然能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有可能回去,我不敢给自己希望,拼命扼制自己的想法。 我看着夜儿,只是远远的看着我的夜儿,我就当我的夜儿死在降生的那天晚上,活着的是贺夜,不是我的夜儿。 我不用去看也知道贺玄羽的腿渐渐有了好转,一年后喜讯传来,他的腿。彻底好了,婆婆知道后拉着我的手说:“玄羽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受这么大的苦,我就他一个儿子,他也就你一个人,我身为母亲想……” 我温和的打断她:“娘有中意的人选了吗?” 她让人端上来画像和名册,我刚看一半,贺玄羽阴着脸走进来:“娘,我的事不劳您操心了。”直接让人把画像和名册带走了。 我留在那里安抚婆婆的情绪。 贺夜偶尔也会喊我“娘”,我心里明白他是无所谓怎么喊我,我也无所谓他怎么样。 我一个亡灵借着孟大小姐的身体还魂,贺夜身体里流着的是孟大小姐和贺玄羽的血,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忍着痛这么想这么认为。 越来越多的人被汪洁的特别吸引,皇上特地为她开了先例举办宴席,这是绝无仅有的,我坐在宴席上看着汪洁自信张扬的样子,想到自己没来古代之前不也是这样的嘛。 汪洁把现代拥有的日用品简易制作方法告诉了太子,太子提出,受到了其他人的惊叹赞扬。 汪洁受了封赏,宴席结束,我和贺玄羽坐在马车内,贺夜骑着马在马车左侧。 贺玄羽递给我一个檀木盒子说:“没用的小玩意,你留着吧。” 我好奇的打开,里面的东西让我心绪复杂,是一枚戒指。 我拿着戴在无名指上,问:“汪郡主送你的?” 他盯着我无名指手上的戒指说:“不是。”我点点头,看来汪洁没告诉他送戒指的含义。 过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大雪覆盖,满地白雪,我爹去了兖州,我跟贺玄羽请示后就启程,贺玄羽带着贺夜跟我一起。 贺夜正在褪去年少的青涩,学会了老辣和狠厉,越来越像贺玄羽。 汪洁和太子的婚事定在年后举行,听闻梁小将军知道这件事后大醉一场,提前送了贺礼去了边关。 我挺想问贺玄羽他遗憾吗?如果汪洁早点出现,或者我从未出现,他是不是就会跟她在一起,结婚生子,幸福美满。 我没问也不敢问,更懒得问。 到了兖州,爹娘见了我很惊喜,忙备好酒菜,给我们接风洗尘,还给贺夜红包,吃了饺子,我在院内堆雪人,没堆好成了四不像,贺夜在旁边笑话我。 兖州有一家道观叫遇仙观,很灵,香火不断,就是山路崎岖,难走。 特别是雪天容易滑下山去。 我瞒着所有人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在山脚下隐约看到道观的建筑一角,我一步一步踏上雪阶,一步一步走的虔诚,还没到半山腰大雪纷飞,柔软的雪花化作利剑不停吹打着。 第103章 《婚》孟依 我顶着风雪向上爬,我不知道我在执着什么,也不知道我求的是个什么答案。 爬上山顶的时候,我的双腿、双手暂时失去了知觉,机械的行走到道观门前。 门口扫雪的小道士连忙把我带进去,皮肤感知到了一定的温度。 老道长看了我一眼说:“姑娘心诚,上天必定眷顾于你,等姑娘休息片刻,我差两个人送你下山。” 我恢复后在道观内乱转,有个道士对着一棵梅树自言自语,隐约听到是些埋怨的话。 直到我听见现代名词问:“你是刚穿越来的?” 他像见了亲人惊喜的说:“你也是!”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跟他聊了起来,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听完我的经历感叹:“唉,感觉你有点惨,压抑的很痛苦吧。” 我轻描淡写的说:“还好,说了没人理解不如不说,你待在道观不挺好的吗。” 他开始吐槽:“好什么,枯燥,无聊,还限制吃肉,一堆规矩,当然相比你之下,我还是蛮轻松的。” 我提醒他:“穿越的事不要到处说。”“我明白。” 汪洁的事,我没有告诉他,汪洁与他大概不会相见。 我在道观内虔诚的许下心愿,咳出鲜血,我知道这具身体撑不住了。 我摇摇晃晃的走出道观,眼前逐渐模糊,我好像看到了贺玄羽,听到贺夜喊我:“娘。” 应该是上天可怜我显灵了吧,但我已经撑不住了,我变得轻盈,随即来到一座建立在云端上的华丽建筑前。 我直接穿过门,看见满墙的书,飘动的丝绸,谪仙的神明。 回忆完这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一人之力无法改变时代,顺势所趋是万物规律,也是亘古不变的规律。——随缘。 我合上书还没放上书架,直接进来一位与那个魂魄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看见我自信一笑,伸出右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孟依,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回握:“你好,我叫随缘,请坐。” 她谢绝了:“坐就不必了,我想看看我那个时候写的东西。” 我把手里的书递给她,她感慨:“过了那么久,那次真的成了我唯一一次结婚,看着身边的朋友嫁人结婚,孩子都几个了我还一个人孤单的过着。 我想过找个适合搭伙过日子的凑合凑合得了,但不是我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我。 我也不是挑就是,有点过不去。” 她亲手把书放在第五行第十一列的位置,对我说:“有缘再见。” 她无论在哪里都是在一个人承受,上天从未垂怜她。 一位穿着淡紫色衣袍,一袭长发,腰间带着象征身份的玉牌刻着“贤”,容貌算得上俊朗。 他一进来就站在那里观察我,其实他早来一会儿说不定就“夫妻”相见了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试探的问他:“你的妻子是孟依吗?”他微微皱眉:“你见过她?” 我笑了一下:“她刚走,你来的太晚了,你现在就算想追也没办法了。左边书架第五行第十一列,她写的想看自己拿。” 第104章 猜测 他走过去把书抽出来,看完把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放进去,把书放回原位,就离开了缘世楼。 我其实能猜到,但我不确定这个猜测对不对,具体的肯定还是贺玄羽清楚。 贺玄羽当时腿并未治好,大多数女子也是挤破门想往贤王妃这个位子争一争。 与孟家结亲一是门当户对,二是便于控制,三是摆脱父母的催促。 他深切的感知到孟依的变化,贺夜的到来让他产生一种想法或者是寄托。 他把自己的心愿压在贺夜身上,这一场赌局,贺夜也不负所望成了他期望的样子,也让孟依视她这个儿子如死了一般。 他对孟依确实有些愧疚,有认可,也有那么一点感动。 汪洁的出现引起他的注意,他与汪洁有交易,孟依与汪洁的对比,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怀疑。 孟依跟他讨论纳妾的时候,他拒绝了,不是不纳妾而是时机不对。 送戒指的含义,汪洁对他说过,当他看到孟依把戒指很自然戴在无名指上,就明白,孟依与汪洁是一种人。 他很自然的掩盖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更利用孟依去兖(yan)州,帮太子拉拢孟依的父亲。 哪怕他在看到孟依毫无知觉的倒在雪地,他也泛不起任何忧伤。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我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把对戒贴身带着,也不能否认他冷漠的事实。 我只是转身回头的瞬间,一对龙凤胎莫名出现在缘世楼,他们稚嫩的脸庞让人止不住爱抚。 我从物架上拿出糖块蹲在他们面前递给他们,这糖块是时秒秒修复时间线的时候从世界拿来的。 对于我来说有些太甜了。 这对龙凤胎对视一眼,没有接,我让他们坐在长椅上,我怕长椅太硬给他们一个垫子。 我把零余喊来:“零余你看看这两个孩子,哪个时空丢的。” 零余取下腰间的铃铛在龙凤胎身边晃了晃:“你要不说,我都以为你瞒着我们,有了俩孩子呢。不是我说,这两个孩子就先在你这吧。” 我还是很讨厌他铃铛的声音,听了他的话问:“为什么?” 零余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在你这里出现的,你不管谁管?再说了,你就一个人,我有一堆人呢,现在有两个小孩陪你,你也不显得寂寞不是,你看啊,这两个小孩那么乖,你忍心让他们流浪啊。” 我不悦的看着零余:“你说清楚。” 零余无奈的说:“这龙凤胎跟我们一样,我也不知道会出现在你这啊。” 我追问:“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法则之力?” 零余对我无语:“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这才刚出生能立马就会控制吗,这不需要你教吗,反正你也比较闲,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喽。” 我走到龙凤胎跟前说:“你们以后就在我这里,如果不听话我直接让你们从这里离开,书架上的书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动,你们的房间在楼上,懂了吗?” 第105章 弥小世界 两个孩子站起来点点头。 零余胳膊搭在我的肩膀,把糖块塞嘴里对两个孩子说:“跟着这位哥哥不会有错的。” 我瞪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走?” 零余笑着说:“随缘,你头发该剪剪了,衣服也该换一套了,你本来长得挺好看,这么搞得跟个古人一样。” 我忍耐的说:“我觉得挺好的,赶紧滚。” 零余说:“走了走了。” 我改变缘世楼的内在结构,沿着墙壁一层一层阶梯到达二楼说:“上去看看你们的房间。” 他们充满好奇的走上去,下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很高兴,男孩表面不显,欣喜难以言表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轻笑了一声,想到一件事:“你们有名字吗?”他们摇摇头。 我问:“你们谁大?”男孩举手说:“我。” 我想了想说:“你是哥哥就叫流逝,你是妹妹就叫流玥。” 他们格外开心笑着大声说:“谢谢随缘哥哥。” 我说:“喊我哥就行,物架上是吃的,如果饿了就去拿。” 时秒秒这个时候推门而入高兴的喊:“随缘哥哥,我哥找到了。” 她看到两个孩子愣住了,小心翼翼的问我:“这是你的孩子?” 我无奈的回答:“不是,流逝、流玥叫姐姐。” 两个孩子齐声喊:“姐姐好。” 时秒秒捂住嘴,然后在他俩脸上各亲了一下:“你俩好乖啊。” 我在旁边笑着摇摇头,时秒秒要带他们出去玩,流逝、流玥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点点头。 这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跑去玩了。 过了好久,时秒秒带着流逝、流玥左右手拿的满满当当回来,流玥把手里的吃食递给我示意我吃。 我接过尝了一口有些凉了:“好吃。” 流玥眼巴巴的看着我:“那哥,下一次我和哥哥还能和秒秒姐姐出去玩吗?” 我盯着流逝看,他别过脸心虚的瞄着我:“哥,你看我做什么。” 我叹口气,摸摸流玥的头说:“可以,就麻烦秒秒了。” 时秒秒点点头就离开了。 钦渝和虚世一起过来,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钦渝是来找时秒秒的就说:“时秒秒不在。” 钦渝说:“我来找你要本书。” 虚世一进门就调侃我:“呦,随缘喜当爹啊,喜当哥,喜当哥,说错了。” 我就知道零余绝对跟所有人说了,我朝流逝、流玥说:“很严肃的哥哥叫钦渝,很傻的哥哥叫虚世。” 两个孩子很乖的喊:“钦渝哥哥好,虚世哥哥好。” 虚世夸张的表情:“为什么被两个小孩叫哥哥那么舒服。” 我无语的对虚世翻了个白眼,问钦渝:“哪本书?要来做什么?” 钦渝说明原因:“平衡乱了,有些奇怪,从你这边去那个世界。” 我又问:“哪个世界?” 钦渝坚决的开口:“弥小世界,这两个孩子随我一起。” 我沉思一下:“好。你照顾好。”“放心吧。” 我的手中显现一本书,书的体型不断的缩小,成一枚戒指的样式,放到钦渝手中。 第106章 沐楼 我对钦渝说:“你想知道什么,抚摸戒指,好运。” 流逝、流玥跟着钦渝一起去了弥小世界。 虚世在我身边啰嗦:“感觉钦渝比零余还忙。”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嘛,你现在比我清闲多了。” 虚世沿着阶梯去了楼上,我躺在躺椅上睡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腹部插着一把刀,我的尸体被扔在宇宙的尘埃,看着自己那副凄惨的模样,太过不忍直视。 我睡醒了,算算时间,虚世也该下来了,我仰头看着上面,脚下浮云聚集飞到楼顶。 虚世坐在棋桌椅子上,捻动棋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棋局,我从棋盘上拿出一枚棋子放上去。 虚世直接拿走我那一子,摆手赶我:“去去去,别打扰我下棋。” 他还真拿我这里当他的娱乐场地了。 “咚”楼下传来砸门的声响。 虚世与我对视同样的疑惑。 我直接跳下去,把扇子甩向闯入者,当我看向闯入者,那无比熟悉的容颜,是沐楼。 他的脸上蔓延到脖颈上的伤疤,无比狰狞。 他把我的折扇捏个粉碎,虚世见到他说:“当时没把你杀掉是我的疏忽。” 沐楼一脸邪气轻蔑的撇了我和虚世说:“随缘,向你讨要一本书,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你给我,我不会为难你。” 我皱着眉问:“哪个世界的?”“镜面世界。” 我把书扔给他提醒:“能不能去那种流动世界我不确定。” 沐楼痞笑一下接下书:“谢了。”虚世问我:“随缘,他要你就给啊。” 我问:“不然呢,沐楼虽然是自食恶果,但也被你杀了,这个沐楼的镜像有本体的能量才延续至今,他本来就是镜面世界的回去理所应当。” 我跟虚世说不通:“你去找零余吧,我累了。” 虚世离开后,我坐在帘幕后,茶水溢出都没发觉。 镜面世界,顾名思义,那里的人有本体和镜像两个人,本体无时无刻带着镜子,通过镜子与镜像交流,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沟通。 数万年前还是数千年前,我记不清了,镜面世界的一面镜子获得一部分镜面世界天道的法则之力,衍生出自我意识,开始慢慢吞噬所有镜像,随即攻击本体。 天道并未发现异常,直到天道的镜像消失,才发觉事态不对,正要去上界汇报,遇上我们,向我们求助。 我们对位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每个世界应按照各自的轨迹发生,灾祸也是世界自己的事,我们不适合干预。 当时零余还没掌管上界,上界的一切都在自主的,有条不紊的运行,并且我们是为了追捕一个爱调皮捣乱的法神,他叫残殷。 我们对他很无奈,也很头疼。残殷偷走上界运行的主要枢纽“棱核”,导致上界的运行一团乱,一些损坏的时空和世界无法修复,出现偏差。 我那时还不知道时秒秒的存在,后来也只远远见过她一面,所以在她第一次出现缘世楼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 第107章 镜棱 残殷每次都能从我们手上溜走,知道虚世在暗中帮他,大家都心照不宣。 貌姿是个忍受度略低的法神,几次冲着虚世发火,虚世也没办法,被貌姿逼的说出残殷的下落。 我们找到残殷的时候,他身上布满看上去狰狞的伤口,残殷的镜像站在我们对立面。 “棱核”在一面镜子里,那面镜子幻化成一副不人不物的样子。 浑身上下由镜子组成,关节处都是碎片,一动,全身发出嘈杂的破碎声,他给自己取名叫镜棱,然后大言不惭:“棱核我就带走了,有能耐抓到我,任你们处置。” 一块破镜子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就算他拿上百个棱核也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貌姿优雅的顺着自己的卷发问:“你们谁去收拾这欠揍的家伙。” 残殷站起来说:“我去,这家伙居然敢耍阴招。”我嘱咐:“小心他继续使诈。”“放心。” 我们站在高处看着残殷完虐镜棱。 镜棱看见只有残殷追过去,示意残殷的镜像拦住残殷,结果却被一拳打碎。 镜棱从身体里拿出棱核:“镜面同体,棱镜无痕。” 镜棱的身体镜片变得坚硬,无数镜面环绕残殷,在镜中飞快地穿梭,镜箭密密麻麻的针对残殷。 残殷看着四面八方的箭矢,划破自己的皮肤,渗出的血液化为隐约的红光漂浮在空中,宛如战场上将军浴血随风的红袍,又似归乡的信条。 残殷就是为战争而来,也是为毁灭张扬,他是不幸却不可怜。 残殷举起黑色的长戬,无视箭矢划破皮肤的痛感,把长戬插入一面镜中,只差一点就打碎棱核。 镜子悉数破碎,镜棱残破的半幅躯体跪倒在长戬下,棱核在他心脏旁边的位置。 我飞下去,看着一地的碎片,又探查了周围,施法抹除掉镜面世界原住民的记忆。打斗的位置虽然偏僻,但是镜像太多,我们的到来不能对原本轨迹有所改变。 钦渝提议:“这是这个世界天道的疏忽,这个人不归我们管。” 我们都默认这个提议。 貌姿冷哼一声靠近镜棱的那堆碎片,让其恢复如初,手缓慢插入镜棱的身体取出棱核扔给零余,不耐烦的对零余说:“赶紧拿了去上界,忙死了。” 镜棱痛苦的哀嚎声还未结束,貌姿应该是嫌他声音太吵直接捏碎了他的下巴,再次把手插入他的身体掏出一块极其好看的棱,惊讶的对镜棱说:“明明是块镜子怎么还能流出红色的血啊,你看看你的心脏,我正好缺个装饰,你觉得我把它做成什么和我比较搭呢。” 镜棱无力回答,貌姿觉得无趣,拿着那颗心向我们炫耀:“可惜这个不是宝石一类的,配我倒也还凑合,我就先走了。” 钦渝点点头,走到残殷面前:“残殷走吧,你在弥小世界好好收收性子。”残殷乖巧的点点头,虚世也要跟着去,我直接拦下他:“钦渝不会把残殷怎么样的,没罚你关禁闭就不错了。” 我拉着虚世要走,镜面世界的天道缓缓来迟看着不成模样的镜棱,不服的暗示:“各位法神处置也应等我在场……” 第108章 打斗 虚世不悦的打断天道的话:“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镜面世界把你孕育出来不是让你无所事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配吗。” 天道绷紧嘴,想顶撞又惧怕,我合上扇子,皮笑肉不笑的对天道说:“如果你未尽到职责,这个世界我看,就弃了吧。” 天道“扑通”跪在地上:“求两位法神开恩,这个世界毁了,那这个世界的万千生命也就没了,他们也有存在的意义,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而剥夺他们生的权利啊。” 我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既然知道疏忽,我们再给你一个机会。” 我看向镜棱的残躯,看着失去心脏奄奄一息的他,对天道说:“你世界的事,自行解决。”天道颤颤巍巍的动手,看着镜棱灰飞烟灭,流下两行热泪。 我和虚世离开镜面世界,意外遇上了沐楼和他的镜像,沐楼的样子变得陌生,沐楼的镜像有法则之力。 我不解的质问:“沐楼,你要干什么?你自己的力量分给自己的镜像,你想做什么?” 沐楼对我和虚世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了解你们,你们不会允许我违背法则规律的,本来想着偷偷的做,结果还是被你们碰到了,这可能就是随缘你口中的缘分吧。” 沐楼说完带着他的镜像要离开,虚世提着他赤红的斧头拦在前面:“沐楼,我不会让你去的。” 我幻出无数红线错综复杂的横在沐楼身边,我劝沐楼:“沐楼,世界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规律,我们只是旁观者,不是插足者,哪怕再多不甘,都要学会摒弃。” 我的话触碰到了沐楼的逆鳞,他愤怒的质问,与其说质问更像是发泄压抑心中已久的一切:“我们凭什么只能做旁观者!在漫长的时间里看着一个又一个世界毁灭消失,无数个世界更迭变迁,我们凌驾所有世界,所有时空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这些不能稍加改变呢!” 我怒上心头:“那你以为做了开拓新规则的先行者很有成就感吗!改变,呵,世界不一直在改变吗!你到底是想改变规则还是想变成创立规则的那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沐楼摇了摇头:“随缘我跟你不同路,你们别拦我。陈旧新辞,新意滋生。” 无数风刃划断因缘线,沐楼借助风力冲虚世踏去,沐楼的镜像阻挡在我面前,向我一掌劈来。 我抬手一挡,甩出折扇:“浮华万千,缘起缘落。”因缘线缠绕住镜像,烈火般蔓延灼伤镜像的身体,折扇扇面展开在镜像身后锁住镜像的身体。 虚世没有手下留情用了全力,沐楼死于虚世之手,我念及情谊留下了沐楼的镜像,我不觉得我仁慈,我只是客观的偏心。 我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锁在无色地带,去考虑世界给予的意义,没有头绪。 注:镜棱就是天道的镜像,镜面世界的镜像是没有名字的。 天道的形成是某一个世界诞生,世界本身的法则孕育,也是法则之力,与法神的法则之力不同。 一个只限自己的世界使用,一个各个世界使用。 天道的能力与世界息息相关,比如修仙世界,天道就是仙,魔都可使用;魔法世界,天道就是使用魔法…… 书中衍生世界:以文字为框架,丰富的情感形成(这种世界普遍,世界存活率低) 第109章 《故事》泽海 我曾试着更改世界书中的内容,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已记录的事不能更改但是可以重来,我对重复某一件事没有兴趣。 沐楼的镜像存在至今,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会成为威胁。 “哐” 门被人踹开了,踹门的人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 我怒吼:“滚出去!” 门用力的关上,踹门的人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当我听不到吗。 他推不动大门犹豫再三率先妥协,敲门在门外喊:“开门啊,来个人开开门。” 门再度打开,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的金色的瞳孔,朱红的短发,修身的衣服简短的披风,右肩银灰色的徽章,徽章上是一朵我从未见过的花。 他做了与桔伊相同的礼节,我没有作礼,他也并未理会。 我把桔伊的书递给他,他看完只是骂道:“自我牺牲很光荣吗,只会自作主张。” 我瞥了他一眼,他看到了冲我说:“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本来就是笨蛋才会这么选择。” 我懒得搭理他,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他找纸笔,趴在写字台半天,纸张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盯着缘世楼的书架发呆。 他突然小声的问:“这么多有没有我姐姐的呢?” 我回答:“没有。” 他的目光转向我,嬉皮笑脸的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我一口回绝:“不感兴趣。” 他直接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叫泽海,我和我姐姐生于贫民窟的家庭,对于我们来说吃饱穿暖就是人生最幸运的事。 本来就应该这么过完。 当时圣德克学院来贫民窟招收学生,如果谁家里的孩子通过测试水晶,就会免学费,另外给三十托莫(托莫:伊罗斯坦大陆货币名称),而且是一个孩子三十托莫,你知道有多大的吸引力吗。 起初家里的父母不同意,觉得我们去了学校也不适应,倒不如在家里帮忙做些事情,赚些托莫。 其实父母就是怕那些自称圣德克学院来的是骗子,专门抓小孩的,然后自己又没有能力与之对抗。 姐姐和我偷偷商量,背着父母偷偷的去参加测试,排队等待的时候我内心充满了焦虑不安,姐姐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慰我:“没事,别怕。” 到我和姐姐,那个魔法师把手中的水晶摊开,水晶自动围绕我和姐姐转了一圈,魔法师示意我们被学院录取了,问我们家住哪里,把托莫亲自送过去。 如果我和姐姐知道录取条件的后半部分条件绝对不会参加什么测试,进入什么学院。 我和姐姐永远无法见到父母,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第一次见到贫民窟以外的世界,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优美的环境,统一的衣服,心情格外激动。 那是我和姐姐第一次分开,姐姐的魔法课总是很多,在学院里见一面都极其不容易。 半年后,一次魔法考核,姐姐在考核中展现出色的魔法控制,获得了老师的青睐,格外允许姐姐去图书楼借阅学习更高深的魔法。 第110章 《故事》泽海 我沾姐姐的荣耀,也能偷学一点。 我跟班里的人相处并不是很愉快,因为他们的魔法比赛从没赢过我。 我第一次输是输给弥落,那家伙比严昔顺眼,我很不服气,觉得弥落使诈,每隔几天就找他比赛,最后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天赋要高。 严昔一副欠揍的模样奚落我,于是我俩因为打架被责怪,姐姐看到我受伤的样子用治愈魔法给我治愈。 我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受伤,虽然这个决心没什么用。 之后就经常跟弥落,严昔走一块,弥落的身后总是跟个腼腆的女孩子,叫桔伊,也就是我说的那个自我牺牲的。 那时候小谁像桔伊那么早熟,都不太懂得喜欢是什么。 我们三个在教室外面练习新学的魔法,一个女生拉着桔伊跑到我们面前指着弥落说:“桔伊喜欢你,你呢?” 弥落看了看桔伊,又看了看那女生问:“她喜欢我,你呢?” 严昔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弥落,桔伊和那个女生瞪大双眼,全场就我一个不懂的。 我没问出来,问出来岂不是显得我很蠢。 那女生叫依,我不喜欢她,相比之下,桔伊比她好太多,她俩能玩到一块我很不明白。 依羞红脸跑开了,桔伊有点落寞,严昔有点把弥落视为对手,弥落看起来平平淡淡。 那时候诡异的氛围到现在来看,真是让我这个局外者看的疯狂。 我在那个梦境里问过桔伊,她是否真的喜欢弥落,她说是,可惜了,弥落亲口告诉我们,他跟依先认识的,要怪就怪她出现的太晚了。 经历依那次询问后,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小秘密,我也有更多的时间陪姐姐学习魔法。 没多久,弥落带着一个银白色头发,湛蓝色眼睛的音离来见我们,依也带了一个人叫浩秋,我那个时候再不懂也觉得依和浩秋有不对劲了。 音离和弥落跟我们学习的魔法不一样,他俩是属性魔法,音离学的是水,弥落学的是木。 我们其他人哪一种都可以学。 我们之间的关系算得上还可以,起码在我看来,有共同的语言,能聊很多很多,但现在,依,弥落,桔伊都死了,严昔不知道在哪躲着消耗余生,浩秋可能会自杀随依而去,反正我从梦境醒来只剩音离在我旁边。 为什么现在回忆起的全是美好的点滴,之前为些小事打的不可开交,我没办法跟过去和解。 长大后,我们七个人因为魔法考核成绩优异留在学院,通过魔法教师考试就能当任圣德克学院的教师了。 我的姐姐当魔法教师三年零十五天,我自然是要考的,音离跟我想的一样,而且他还劝说弥落一起考。 严昔说他自己自有打算,他的打算就是毁掉学院,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依的,依既然做了这件事,那么浩秋肯定也帮了不少。 我一直都不清楚严昔在我们之中扮演着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魔法毕业典上?明明在之前有更多的机会。 第111章 《故事》泽海 泽海突然停止了,再次打开桔伊写的《魔法世界》,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小声嘀咕一句:“原来她没写那段啊。” 他合上书继续讲: 魔法毕业典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在这一天毕业的学生会由魔法导师亲自授予结业徽章,就是我这枚吟月徽章,上面刻着的是伊罗斯坦大陆的标志——吟月花。 为什么说那个日子特殊,因为,那天圣德克学院的魔法屏障会被校长撤下,毕业的学生会与学校内的各个魔法导师一起用魔法建立新的屏障。 意味着一代传承一代,一代守护一代,一代继承一代。 魔法师是分等级的,一到八级,八级魔法师最强,只有两个,一个是圣德克学院的校长,另一个是皇室的那位,我从未见过,学院里有很多关于那位的传闻。一个是我亲眼看着死亡,另一个也死了,逃命的时候意外听到的,死于国家内乱。 我那时候是六级,现在是八级,四级就可以毕业,我硬生生拖了好久才跟音离他们一起毕业。 毕业那天晚上,严昔没有跟我们一起,他说自己有东西忘在宿舍,就回去拿了;桔伊也不知道去哪了,依拉着浩秋去找魔法导师,我和音离在喷泉旁开导弥落。 严昔这个人很奇怪,你说他虚伪吧,他说的,做的都是真的,你说他真,他对你说的话十句,九句都是谎话。 原本嬉闹的场景突然变得昏暗,我们三个诧异的回头看,所有二级魔法师都被冰封在原地。 我们快速的向出事的地方跑去,大多数魔法师像泉水喷涌而来与我们相撞,场面极度混乱,附近的魔兽伺机而动,闯进学院。 学院变成了混战的场地,很多魔法师没有真正接触过有纵高的魔法天赋也落了下风,成为魔兽的口中食。 我没有过多的关心旁人,在他们之中寻找姐姐的身影,逢人便问,桔伊慌慌张张的向外跑见到我,拉着我要往外跑,我挣脱她的手连忙问她:“你见到我姐姐没?”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跟吓傻了一样,我又大声的问了一遍,我哪有什么时间给她回神浪费:“桔伊你听见没,我姐姐在哪?你见到没?” 她指着图书楼的方向,我焦急的赶过去,她在后面喊什么快点,来不及什么的。 图书楼的大门被毁去大半,我拿着魔法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散落的书籍,横七竖八的书架,火星点点的纸张,散落一地的笔墨。 空气中混合各种魔药的味道,异常刺鼻。 尽头有一个密道,里面是条很长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里面有火光,我缓慢的推开门,七八个八级魔法师围在一起,地上是鲜血画成的魔法阵,各自占一个方位。 那群魔法师戴着遮袍,看不到他们的面容。正北方位的魔法师示意其他魔法师处理我,我的抵挡就像是蜉蝣撼树可笑至极。 他们把我拖到阵中央,说让我这样死去是莫大的荣耀。 第112章 穿插小故事 《白玫瑰》 我是朵白玫瑰,我被种在公主的花园里,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公主倚在窗边的忧郁模样,公主很不喜欢我。 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种呢?不久,我有了人形,也见到了她。 她站在我的身后,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看见了,她以为我要走,抱住我说:“别走,陪我好吗?”“我不走,玫瑰田还在这啊。”公主看着玫瑰田失了神。 我问:“你为什么不喜欢白玫瑰啊?”她转头看我:“医生穿白的,讨厌医生。”“我也是白的,你讨厌我吗?”我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摸了摸我的头说:“不会。”也许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眼里的宠溺,我承认我沦陷了。 我知道她身体不好,知道她讨厌吃药因为苦,知道她想出去,知道她孤独……我每天给她白玫瑰,她小心翼翼地插入精致花瓶。 我被人抓住了,我的心脏可以治他的病,此时我知道玫瑰花园是有人故意种的,她不知道,还好,她的病能好了,可我却来不及告诉他我爱她。 仆人托着那颗心脏:“殿下,取出来了。”公主冷冷的说:“下去。”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公主看着枯萎的白玫瑰,吐出一个字:蠢。 公主捧起心脏轻轻一吻,小心翼翼抱着走进玫瑰田,玫瑰钩刺造成的伤口,流出鲜血,滴落在白玫瑰上,妖艳美丽。 过了不久,人们发现公主死在花园,怀里的心脏与公主的身体,像植物的根茎连在一起,无法斩断。 公主身边枯萎的玫瑰花,刹那间,白玫瑰开放,成为了红玫瑰犹如血的艳丽欲滴,转眼枯萎,随风消散。 这事成了奇闻在王国里流传。 公主:拿走你的心脏,你离开了我,我后悔了,我爱你,生命献你,回来好吗? 《画》 我是一个画家,大学刚毕业,无业游民,经常待在画室,下午两点坐在咖啡馆内喝咖啡,一待就两个小时,那个服务生一直在笑,感觉他在嘲笑我,真厌烦,故意的吧。 我走出咖啡馆,他追了出来问我:“你是这幅画的作者吗?”他拿手机给我看,这幅画是我上学时无聊画的,后来挂在画廊被人买走了。 “是。”“我很喜欢这幅作品,能认识你吗?”“能。”后来经常聊天,一来二去,也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他笑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很可爱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了,开始还好,后来他经常很奇怪,在做些什么。我在房间里画画的时候,总感觉有谁盯着我,后脊发凉,一转头,谁也没有,可能是我高度紧张了。 疼痛使我醒来,双手双脚被锁住,锁链中有细小的针,一动就流血,他拿着刀在我手腕划了一刀,很疼,我能感到血液的流出,意识有些模糊。 他给我下了药,我没了意识,等我醒来,身上多了很多伤口,他摔了桌上所有东西,双手抱头在苦恼什么。 他看向我,他的眼神让我害怕,他拿着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亲吻着我的手,我瑟瑟发抖,任凭他的刀划破皮肤,生命最后,我听到他说:“你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我爱你。” 不久,他成了着名艺术家,得了奖,得奖作品名为《爱的殉葬》,那幅用我鲜血为颜料的画。 事后,他死在他家中,死亡原因:失血过多。 他的血与《爱的殉葬》的血融在一起,他死前亲吻着这幅画说了声:“我爱你。” 我,听见了。 他:我爱你,用你的血成全我的名利,我们血液相融,永远在一起。 第113章 《故事》泽海 我趴在阵中心,脸贴在地面上撑着头颅,尽可能的向上看清。 桔伊夺门而入,再一次打断仪式,被她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真的很丢人。 西北方位的魔法师走近她,说了些什么。桔伊给我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快速离开。 他们念动古老的誓词,召唤某个沉睡的力量: 伟大的伊罗斯坦 于悠远中迫切呼唤您的苏醒 沉睡的行灯指引 燃尽的烛蜡告示 殷红的鲜血迎接 奉献新生的祭品 回应我们的祈祷 邀您见证这更迭过后的时代 …… 阵中从地下吹起狂风,衣袍在空中剧烈挣扎,有什么东西穿过我的体内,骨骼错位的疼痛,身体还在忍受。 仪式结束,正东方位的魔法师要杀我,严昔闯进来带走了我,他把虚弱的我交给依和浩秋。 他俩想说什么,又碍于我在身边只能用眼神传递,我当时觉得自己有些碍事打扰他俩亲密,喝了恢复魔药就一个人去找姐姐去了。 在魔草园看到倒在吟月花田的姐姐,姐姐的身体遍布爪痕,翻开在外裸露的皮肉让我心惊胆战。 我抱起姐姐去魔药室,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下,让姐姐平躺着,一瓶一瓶的魔药拿给姐姐确认服用:“姐,这个呢,还要什么我去找。” 姐姐只是摇了摇头,握紧我的手嘱咐我不要出去。 我讨厌时间,我讨厌所谓的无能为力,我讨厌自己不够强。 我有办法吗?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姐姐的魔力在我面前逐渐消散,变成抓都抓不住的光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化成一汪清水,顺着桌角流淌而下与我的泪水混为一体。 我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膝盖感觉不到疼,心里窒息的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说。 外面逃亡的惨叫,痛苦的嘶鸣,天上魔法与魔法的对决,终是以校长的落败而大肆屠杀,能逃出去的幸运者寥寥无几。 一直这样持续了三四天,外面变的毫无动静,我站在魔药室的门前,手握紧又松开,打开门,从门缝掉下一枚徽章,魔药室立即化为粉末。 我握紧徽章,看着残缺不全的校园,平时闲逛都能迷路的地方变的清晰可见。 远方大量人马向学院赶来,我隐约听到什么,失去意识。 刺眼的光线迫使我睁开双目,柔软的细沙在我的身下,海浪一下一下拍打,温和的触感,海浪的潮湿,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被换过。 我向人群走去,有一艘巨大的轮船,我被守卫拦下:“先生,请出示船票。” 我摸遍自己全身在口袋掏出薄薄的纸张,守卫检查一番还给我,让我通行。 我上床来到房间,桌子上有一封吟月花徽章的信,只有两个字:甲板。 我的身上姐姐的那枚徽章不见了,心神不宁的吃过饭,走到到甲板,见到他们,不算意外。 交谈的内容跟桔伊写的一样,算吵了一架。我回到房间坐在窗边。 第114章 《故事》泽海 外面湛蓝色天空和深邃的海面,耳畔传来姐姐的话语,感应到外面魔法的波动,一次弥落,一次严昔,谁知道那两个家伙在做什么。 船靠岸,我走下船,径直走向破败的教堂。 桔伊坐在前面,浩秋坐在她旁边,她给我的感觉是局促和害怕。我随便一坐,也就一瞬间,弥落死而复生,音离的出现。 我有很多的疑问但我都不想问了。 看着学院杂草丛生,破败灰暗,我跟桔伊私聊后,顺着记忆去了校长室,什么都没有。 我们因为一些事情不合吵了起来,算是互揭伤疤,打了起来,桔伊是依我很惊讶,也觉得很离谱。 我当时有一种猜测,依应该是已经死了,音离和桔伊是一起逃的,因为音离的伤势让桔伊只能安顿好音离后,去找其他人,先找的弥落,在这个过程中,桔伊见证了依的死亡用禁术共存一体,浩秋知道,一直在找她们分离的办法,严昔跟桔伊相遇后,互相知道对方的事情达成统一,分工完成。 现在我发现我猜错了,桔伊最先遇见依和浩秋,并且亲眼见证依的消散,我们其他人被困梦境中,以为梦境是真实。我确定自己是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晕过去的,桔伊没有明说,但严昔跟她没有困在梦境,桔伊并不知道,直到严昔在梦境找到她跟她达成一致。 那么严昔一定是看着桔伊进入梦境后才进去的,而且弥落的情况绝对是我们之中最糟的。 我从梦境醒来,音离扶我起来告诉我桔伊为唤醒我们付出生命,我只是问他:“学院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内幕?” 他跟我坦白,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听完吗,除了弥落和我,都知道并且参与了。 我觉得好可笑,我只要再用力一点,他就会死在我手上,我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无法接受。 我没有选择跟他一起离开,独自一人出了岛,看着外面澄净的一切,安稳祥和。 伊罗斯坦大陆有了新的条例,新的规则。 我在一户人家做帮工,每天都能听到很多无聊的趣事。 我轻笑一声:“讲完了,门在你身后,不送。” 泽海一脸倔强:“谁说我讲完了。” 我正想丢他出去,钦渝他们回来了。 钦渝把书交还给我,还塞我怀里一盆兰花,对我说:“顺手带出来的,交给流逝流玥,你养容易死。” 我把兰花放到写字台,钦渝叫住我:“随缘,你这里放张长桌子,几张凳子,也方便两个孩子坐,兰花放长桌子上。” 我想了想采纳他的建议,看着确实比之前顺眼多了。 泽海插嘴:“你两侧的书架上再挂些灯就更好了。” 所有人的视线汇集到他身上,流逝好奇的问:“哥,这是哪个哥哥?长得好生面。”我严肃的说:“小孩子不要多问。” 泽海往刚放好的桌子一坐一趴,撑着头漫不经心的说:“哥哥对弟弟那么凶,你哪有当哥的样子。” “也是,像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家伙,你姐也没把你教好。” 我说完,他近身侧踢于我,我抓住他的腿,他手里的紫色魔法杖只冲我而来,我侧身躲开。 “瞬移”我的手空了,他站在我的正对面紫色的魔法阵在空中浮现:“雷锁” 第115章 隐瞒 从阵中走出来一个手提镰刀的死神,我闪身到他身后,一脚把他踹到桌子上,踩断他的魔法杖,拿走他掉落的两枚吟月徽章。 他费劲的扯住我的衣角,虚弱的让我还给他,我冰冷的开口:“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流逝低声询问钦渝:“钦渝哥哥,我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计较起来了?”钦渝平静的评价:“你哥万般随缘跟他名字一样,不关心,怕麻烦,嫌吵,很偏执,现在这样证明他有病。” 钦渝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我回了一句:“钦渝咱俩半斤八两。” 手中两枚徽章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泽海顽强的站起,我回头看见他,不能理解,无法理解,明明是徒劳,为什么总是有很多人喜欢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故作坚强,一副虽败犹荣的样子。 因为自己的弱小不敢承认?还是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弱者,有尊重吗? 我一记侧踢,将他踢出缘世楼,随手将那两枚徽章扔进灯盏,流玥偷偷捡回去,给了流逝一枚,另一枚自己藏起来,我瞪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藏到钦渝身后偷瞄我,钦渝皱着眉心:“你别吓孩子。” 我坐椅子上问钦渝:“残殷在弥小世界怎么样?” 钦渝沉思:“他认错态度尚可,放他出来了。” 我又问:“他肯定去找虚世了,那兰花是弥小世界的?” 钦渝点点头,我心中了然:“上界什么时候接管?”“我不打算交给上界。” 我跟钦渝对视良久,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不认同你的行为,也无法与你的想法达成一致,我尽可能的瞒住零余。”“多谢。” 我目送钦渝离开,弥小世界一直是全无世界,俗称死世界,因为什么都没有,放在那里又很碍事,万一炸了会波及其他世界,零余一度想把它摧毁掉。 钦渝觉得用来“安置”残殷是个不错的选择,无形中弥小世界就成了法神的囚牢。 突然出现植物,就跟死物复苏,最怕的还是残殷创造的,如果不是,弥小世界自然孕育就可以完全交给上界管理。 哪怕钦渝暂时不想给,随着世界自动完善,有了天道,万物……零余发觉后,肯定会要回。 钦渝口中所谓的平衡,在我眼里随随便便都能造成倾斜,他说我偏执,在某些事情上他又何尝不是。 我们可以不必计较后果,也不必负责,随心所欲又享尽各界生灵梦寐渴求的永生。 流玥弱弱的喊我:“哥,你跟钦渝哥哥闹别扭了吗?”“没有。” 流逝自信的喊我:“哥,我会运用法则之力了。” 流逝对着兰花施展:“万物苏醒,齐时生长。” 兰花逐渐展露花苞,舒展柔嫩的花瓣散出花香,又快速花瓣枯败凋零,飘零入土。 流逝慌张的解释:“不是,哥,我真的不止你看到的这样,妹妹也是见到的。”流玥点点头。 我制止流逝:“好了,我知道了,你控制的还不熟练,慢慢就好了。流玥你呢。” 第116章 对我说的?哦 流玥对兰花施展:“万物倾听,显现本形。”兰花的根茎叶顺着绿色的脉络汇聚,变成一朵长着翅膀的花,乖巧的落在流玥手上,没维持多久,又变回枯萎的样子。 说实话这东西的外形跟我的审美完全不搭,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这让我想到一个人,沐楼。 沐楼的镜像必须死,那部分法则之力与其在他身上耗费消散,不如给流逝流玥。 我刚想好说辞怎么开口对流逝流玥说谎,沐楼的镜像自己来了,把书扔给我:“我来归还。” 我收起书盯着他:“还有。”缘世楼的大门紧闭,内部开始发生变化。 他错愕之后显得淡定,直接把法则之力剥离出来,越过我打进流逝流玥体内,他的身影消散。 两个孩子格外难受,他们的额头显现紫色的菱形纹,一同晕了过去。 我在他们床边守到他们醒来,又查探一番没有危险。 流逝的手掌浮现紫色的火焰,对法则的运用更加纯熟,流玥有了一个极为漂亮的镜傀。 他们一醒就时不时的在楼内打架,劝也劝不住,就随他们折腾去了。 两个小鬼见我写字练笔,互相对视,催促对方先开口,我合上书耐心的问:“说吧。” 流逝先开口:“哥,昏迷的时候有个长得好看的哥哥托话给你,他说自己耗不过时间,也受不住寂寞,太过无趣也活的太小心翼翼,回到镜中世界与记忆里的故乡相差甚大;他已经不再适合那里,也是时代将他抛弃。” 流玥抢答:“他还说,沐楼没错,你们也没错,你们是见证者,因为只能看着一切发生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世界没有淘汰他,也曾试图挽救,可最终的取舍,还是舍却过去存在的证明换取新生,认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幸运,又觉得自己可怜,幸运自己没有被抹杀,又可怜自己苟且偷生。” 我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把那两枚徽章放桌子上。”他俩对视一眼,不情愿的放到桌上。 我把两枚吟月徽章放进泽海的书里,我的记忆力很好,直接拓印下来,与桔伊的书放在一起。 他俩低着头闷闷不乐,我叹息一声:“不属于自己的不要拿。”流玥噘着嘴:“可是好看啊。” 我被逗笑了:“等你们控制好,去哪个世界都可以,甚至能得到更漂亮的。” 流逝对我的哄骗感到不满:“但那个就是第一眼觉得很漂亮,下一次的一眼欢喜还会有吗?” 我深知争辩下去没有结果,反问:“那你想要如何?”他纠结起来,在思考说服我的最大可能性。 我又说:“自己得来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无一都是最漂亮的,你们觉得呢?” 两个鬼灵精踌躇的点点头。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一道女性雄浑的高音传进耳膜。 三双眼睛注视着她,黑长的头发随便一挽,红色的上衣很短,双臂裸露,黑色裤裙,修长白皙的双腿引人注目,脚上一双平底沾满动物毛发的鞋,右肩扛着一把断刀。 第117章 《众神》蒲神 她拉起凳子坐下,断刀平摆在桌子上,行事作风颇为豪迈。 我拉开她对面的凳子坐下:“我就是。” 她倨傲的审视我一番,环绕四周问:“老板,你这店都卖些什么啊?你往这一坐,不介绍介绍怎么把东西卖出去?” 我平静的回答:“不卖,可以用自己的故事换书里的故事,门在那边,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 她看了门一眼,笑着说:“老板的规矩挺新奇,能换剑胚吗?” 我看了一眼她的血红断刀:“送人的话,太好的剑胚没有,剩余的剑胚有很多。” 她摇摇头:“那算了。” 流玥奶声奶气的问:“什么是剑胚?”她看到流玥不自觉的流露出很柔和的笑容:“剑胚就是做武器的,看到这把刀了吗,就是刀胚做的,就是材质略差断了。”“玥儿知道了,谢谢姐姐。” 我沉默了,真按年龄流玥指不定比人家大几番呢,这喊的比喊我都甜。 剑胚我真的有,也确实只剩些拳头大小的残料,大概达不到她要的标准。 她站起来把断刀装入刀鞘背在背上说:“打扰老板了,我再去别的店问问,老板要是能得到完整的剑胚或者刀胚可以去剑雨猎客团找我,我叫焰冉。” 我跟着站起来,送她出去:“这要看缘分了,好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说的也是,那老板生意兴隆。” 我关上门伸了个懒腰,倚靠在椅子上假寐。 “哥,醒醒,哥……” 流逝和流玥把我喊醒,有些头痛,双手支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缓过来劲才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嗯……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一张骨脸。 她的面部凹陷,能清晰的看到皮下的骨架轮廓,双目呈涣散,身体不停的抖动,头发很长,发质很好,衣服松散,面料没有缝合的印迹,给我一种高贵又神经的奇异怪感。 她对上我的眼神,下意识躲闪,流逝和流玥在她身边招待,她无意识的刻意避开触碰,双手交叉握住茶杯,没有品尝的意思。 流玥用我经常擦拭的杯子端来热茶,我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把流玥抱到腿上问:“烫着了吗?”流玥笑嘻嘻的说:“不烫。”我把流玥抱下去摸摸她的头:“去跟哥哥拿些吃的给这位姑娘。” 她听见先是一怔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不饿,我还,不太饿。”我象征性的点点头:“我饿了,帮我拿些。” 流逝流玥拿了一碟花糕和一碟糖糕,嘴里还叼着一块糖糕。 她的紧张情绪稳定不少:“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过于紧张了。” 我看着她的得体的笑容和谦卑的仪态在那样一张面容上展现,我还是不太适应。 我冒昧的问:“能说说吗?”她很早就注意到了垂落的帘幕和我看到她的的不适,礼貌的回答:“可以,你拿纸笔吧。” 如果我不问,她是不打算说的,但她心里又渴望分享,我自然要随了她的愿。 第118章 《众神》蒲神 空白的书落在她的面前,环绕她的身边几圈后,轻轻碰了她紧握茶杯的手,摊放在桌子上,翻开扉页,她开始讲述: 我是一位神,我们众神一直守护神殿,但并非为神殿而生。 世间除了我们,再无其发现任何活物。 我们的第一任先神在无根之处建立了神殿,随后倒消(倒消:她的世界里的意思是死亡),他们的神体留在神殿,成为修补神殿的辅料。 神殿是我们的栖息地,也是最后的归属。因为我们都是神,不存在管理和信仰,我们乐于寻找奇趣的东西或事物来摆脱乏味,我们创造了很多东西,虽然对我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益处。 把东西创造出来,度过新鲜感和炫耀期,从无根之地丢下去,那些我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就变成了无用的弃品。 我们的相处并不融洽,因为不受管制,意见分歧有过很激烈的争斗,双方的比试也会以另一个神倒消才会停止。 如若两方存活就会不死不休,我并不讨厌我很享受胜者的快感,内心总会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一次又一次,狂妄又自负的我,在众神的欢呼中迷失了。 神殿的外围生长出一些金色的石头,坚硬,纯净能创造更多新奇的东西,我们称为“净石”。 把那些净石打磨,融化,装饰就成了新的创造物。 我们第一次见到陌生的神,他对我们充满好奇,我们一直认为除我们以外不该再有别的神,我们才是独特,唯一,没有神可以替代的存在。 他与我们比试,生死不论的结果,他并不同意,他要求点到为止,我们从不收敛自己的杀意和必胜的决心。 他无比惊讶的死去,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位神是如此表情,为此我表示不屑,因为他的意外闯入,我们开始怀疑其他神的存在。 当时的一位神把所有神叫到神殿,以我为首,离开无根之处。 时间太过久远,我也失去了记忆,不太记得离开无根之处去了哪里?遇到了谁? 真的很抱歉,我并没有离开无根之处的记忆,我带出来的神还活着,他们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厌恶,并且他们的外貌与我记忆中,他们的外貌相差很多。 我并不理解,也没有学问,依旧在无根之处生活,只是被他们赶到神殿中。 陌生的脸,陌生的神越来越多,我提出比试,结果还是我赢,只有我一个人欢呼。 其他神用愤怒,奇怪,斥责的眼光看我,我不明白。 希塔是无根之处的领神,我的认知里神不受任何同神的指挥,所以我很不服他,也不听他的命令。 他总是说我应该在几百年前随着他的先神一样化为神殿的辅料,我承认我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希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把她押回神殿。” 他们要把我驱逐出无根之处,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些新的规矩,越细想,越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闪烁无数记忆片段。 第119章 《众神》蒲神 我幻听了,听到有人在喊“逃!”。 隐约的声响,模糊的场景,在我眼前构造重现。 那是一座散发金光的神殿,宏伟,巨大威严。金色的光芒让我感受不到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和锐利。 那里除了我们几个神之外还有别的神,那些虚伪的假笑,伪装的善意,违心的谦卑,惊人的速度,杀光了我们,只剩下我。 我好像……倒消了,我……不记得。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清楚自己是什么,那宛如实质般的倒消,让我心有余悸,我心里明白,那就是我的记忆。 我还是无法从那样一个冲击中出来,离开无根之处,我径直垂落,感受到潮湿,碰触到地面,顺着水流漂泊。 沿路我看到过一些从前的神创造的东西,净石创造的弃品可能更有用一点。 我发现有神生活的痕迹,于是躲在远处观察远方的神群,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使用神力,连最便捷的吃食住行都要花费力气,才能换取。 观察他们好久之后我才发现他们不是神,他们跟我是不一样的。 而我也被他们发现,更准确的说是他们看到了我。 他们对我保持警惕,拿着一些神创造的弃品对向我,我觉得很好笑,示意不会伤害他们,也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然后收起了弃品,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都生存在他们附近。 我发现他们的生命很有限,并且一旦到达某一个时间,他们就会倒消,我学会了他们的语言,跟他们的交流让我学会了很多,我开始理解希塔。 他们对于时间和生命的理解,我感觉是在我之上,我还是没有办法去融入他们的生活,因为在我的意识里,以最低的代价取得最高的效益才是正确的。 就像他们说的什么努力就会有回报,什么付出就会有收获,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没有神力,他们活着就尽了最大的努力。 认清了这一点之后,我问他们那你们是什么?在一个只有神的世界里,为什么会出现不是神的生物?是神创造了他们?还是他们自我的意识苏醒? 他们也不知道,而且他们似乎根本不理解我说的是什么。跟他们解释起来又很麻烦,于是我就不解释了。 天空突然之间变幻了颜色,他们磕头跪拜,我向变化的地方飞去,希塔在跟另一个陌生的神打架,两败俱伤。 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看到战斗的一瞬间,内心的胜负欲熊熊燃烧,我本可以控制理智,但我还是放任自己的本能。 那个时候的感觉很清晰,很痛快,像宣泄口有了发泄的地方,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再是我。 杀戮!我需要更多的杀戮!愤怒!将一切吞没! 希塔和那位神拼尽全力只挡住我一击,那位神看到我双眼发光:“希塔,我们联手杀了她,吃了她就能获得更高的神力。” 第120章 《众神》蒲神 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到那个神眼里的疯狂和贪婪。 我意识到在我带队离开后,希塔的先神们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变革或者有某些东西改变了他们。 我有一种猜想,无法直视的猜想,渴求答案的思绪不断翻涌,不敢置信的发出质问:“希塔,你的先神是被你们吃了吗?” 希塔听到我的发问觉得可笑,脸上流露出讥讽,我得到这样一个无声的答案,已经无法控制燃烧的怒火:“希塔!我们给了你们生命,让你们降临,你作为领神怎么敢的!” 希塔面对我的指责表现出强烈不满:“你又知道什么!你带着那些神走了之后,外来的神开始攻击我们,遍地的残骸你见过吗,彻夜的哀嚎求饶辱骂声你亲耳听过吗,你没有经历,安然无恙,一无所获的出现在我们这些幸存者面前,你知道多恨你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跟我叫嚣,你一个区区创造出来的‘器’你配吗。 你忘了吗,你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我们分食的,从你那鲜嫩的身体上用净石分解成一块一块,把你体内的东西一样一样剖出来丢到神殿化为辅料,连皮囊都没有剩下。 你的一双眼睛安在我手里这把神器上,你知道我为了造就放置你眼睛的凹印,废了多少净石,花费了多少神力,你是用蒲神的骨架做成的器,真把自己当蒲神了。 我的先神都是自愿奉献滋养我们,只有蒲神那顽固不化的先神迟迟不愿,她自私又自负,霸占自己的神力不愿让我们享有,她活该,你也是,但我没想到神殿能让你重新长出肉体,但你神力太弱,不够分,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当个玩意给无根之处带些乐子。 可你跟她一样,让你自生自灭已经是恩惠了,现在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 我无法相信,可身体的感觉告诉我都是真的,以我输为结果,希塔用尖长的净石扎穿我的嘴,嘴唇微动,撕心裂肺的痛感传递,忍着剧痛拼命张开唇瓣想摆脱,可是那根净石太长了,除非卸掉我的下颚。 我目光跟随着希塔的动作,他拿来一个罐子,递给那个神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的惊恐中,挖去我的双眼,锐利的刀锋冰冷在我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切割,听着他们品尝的声音。 好恨!好恨! 无法发出声音,剧烈的疼痛,空荡荡的眼眶,流进嘴里的血液,我只能忍受着无尽的折磨,他们打碎我的骨头,先是腿骨,然后是手臂,再是胸骨,最后是头骨,那宛如地狱般的折磨无法终止。 我看到了神殿还有金色的光,好温暖,可我刚踏出第一步,刺骨的疼痛穿透我的全身,我只能呆呆地看着。 看到了我回无根之处的场景,那些神坐在地上啃食着神的尸骸,骨头,肉屑随处可见,咀嚼声,吞咽声,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宛如实质。 我又一次经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没有机会再知道答案了。 无知的残忍令人怜悯。——随缘 第121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 我在书上留下这句话,激怒了她:“他们有什么值得被怜悯的,做了天地共愤的事情,你居然怜悯,为什么没有人怜悯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试图拉回她的理智:“你冷静下,你要清楚,即使怜悯也改变不了什么。” 流逝思考后问她:“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来到这里?” 她无比痛苦的失声哭泣:“因为他们觉得把我的骨架存放神殿会再次长出肉体,可惜失败了哈哈哈,只有这薄薄的一张皮,我像弃品一样被丢下去,可是他们居然来到了地上,屠杀了不是神的那些,重新建造了新神殿,我只能不断的逃,不停的逃……” 她的目光呈现空洞:“我以前不是这副样子的,我很漂亮的,像神殿一样洁白,庄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恨!我好恨!” 我的茶杯在她用力收紧的手里显得狰狞,她变得癫狂不断重复一句话。 她疯狂撕扯自己的皮,我皱着眉喊:“流逝流玥到我身后。”她面目全非的敲打桌子咆哮:“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她杀了自己,以最痛苦的方式了结了自己。 我安慰流逝流玥拂去所有痕迹,跟从没发生过,书飘动到第十二排第一列,安然的放好。 “啦啦啦~~啦~~啦~~啦啦~~……” 悠扬的曲调从门外传来,他的出场确实盛大。 门打开的瞬间,大量的音符扑面而来,他身后五彩斑斓的音符气泡在楼内乱飞,眼花缭乱,数量多至让人烦躁,纵使好看现在也没有太大兴趣。 他踏着黑白琴键优雅(装逼)的哼着歌走进来,从浅蓝色上衣口袋掏出绢布擦了擦椅子和桌子,随手一丢,他身后飞出来一个深蓝色的漂浮鱼,张嘴把绢布吞下去,亲昵的在他周围欢快的转圈。 他整理领口,按部就班的坐下哼着别致的小曲。 流玥嫌弃的说:“哥哥,玥儿的耳朵要坏掉了。”流逝捂住耳朵厌烦的喊:“哥哥,他好吵,好难听。” 我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踹下去,他立马跳起来,拿出一面小镜子大惊失色的喊:“我的脸!我的脸!你这是嫉妒。”我一拳打向他的左脸,没控制力道,书架砸出个人形凹陷。 他从断裂的木屑中爬起来,“扑通”他顶着红肿的半边脸流着泪:“大哥我错了,小弟靠脸吃饭啊。” 我把书架修好警告他:“别唱了,坐那写下自己的经历然后出去。”“好的哥。” 他唯唯诺诺的坐到我斜对面轻声说:“那什么,没有纸笔。” 我无语的说:“你的意思是要我送你手里吗。”他尴尬的舔了下嘴唇拿来纸笔。 我把外敷的伤药丢给他,他接住一把拧开在我毫无感情的目光下全喝了,一滴不剩。 我无奈的扶额又丢给他一瓶,提醒说:“这瓶外敷,自己拿着,我不要了。” 他对着镜子慢悠悠的往脸上涂,如果他跟乌龟比赛跑,他可以选择直接不去。他让我明白什么叫做脸比时间珍贵,幸亏时秒秒不在,要是在了,他得死在时间里。 第122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 流逝流玥坐在我旁边,好奇的盯着他身边的漂浮鱼目不转睛。 那条鱼害羞的吐出一个又一个音符泡泡,用尾巴以各种姿势戳破。 他写完递给我,压低声音跟流逝流玥说悄悄话。 书的封面被他画上了简笔画,画功上他真的没天赋,他写的是一个童话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森林深处有个音乐王国,传闻音乐王国的子民能用歌声迷惑森林里迷路的人,并将他们吃掉,自此很多人都搬离那片森林。 有一群勇敢的冒险者,他们去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听到这样的传闻,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森林里的树木高耸入云,葱绿浓郁,少量金色的光线穿透树叶的指缝撒落下来,形成耀眼的光斑。 冒险者无比惊叹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跨过溪流,躲避猛兽终于来到了布满荆棘的大门面前。 可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荒芜,一位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提着果篮想要打开大门。 冒险者上前帮忙:“老人家我们来帮您。”老奶奶把钥匙递给他们,打开大门,走进去招呼他们来家里坐坐。 冒险者问起音乐王国,老奶奶肉眼可见的颤抖一下:“音乐王国是个很久远的名字了,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有吃人的怪物。” 冒险者互相对视一眼岔开话题,在老奶奶家住下,天一亮,继续踏上冒险的旅途。 他们爬上山涧,赞叹瀑布飞泻的壮美,品尝甘甜的泉水,隐约听到婉转的歌声。 他们顺着歌声看到一个长相精致的孩童提着篮子采摘果子,孩童发现他们快速跑开,冒险者没能追上,就在附近仔细的寻找。 孩童回到音乐王国把遇见外来人的事告诉大人们,大人们并不相信。 直到音乐王国的公主带回冒险者,音乐王国的民众看到公主身后的那群陌生的面孔窃窃私语,并不接纳他们。 国王听到这件事情,立刻召见了冒险者,赏赐了他们并隐晦的驱赶他们。 公主对父亲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满:“父王,他们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您这样做让人寒心。”国王一言不发的离开。 冒险者住在公主的宫殿旁,他们对公主说起很多关于外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有趣的冒险,公主的心里对外面充满了向往。 冒险者离开了音乐王国并带走了公主还有王国里最珍贵的宝物------------——乐章。 乐章赐予音乐王国人民充满魔力的歌声和生命,能治愈一切伤痛,抚平一切遗憾。 乐章不在,---------王国的人民饱受折磨,痛苦不堪。 国王苍白疲倦的脸上满是懊悔,派出一队卫兵前去寻找女巫,紧急召见宫廷歌唱家丹百佰。 国王让他快速带回公主和乐章,他的魔力比其他人消散的要缓慢,借助乐谱的指引找到了冒险者的队伍。 他们离走出森林还有一段距离,丹百佰悄悄的觐见公主殿下,告诉她王国的境遇,公主决定和他回去。 公主回到王国,看到原本载歌载舞的街道变的死气沉沉,五彩斑斓的音符变的黯淡无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第123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 可公主却失去了把乐章放回原位的资格。 乐章在她的手中成了再普通不过的物件,无论怎么呼唤都纹丝不动。 人民的神志接近崩溃,无法直视自己所失去的一切,纷纷怒斥公主,让公主离开音乐王国。 丹百佰捧着乐章看着国王婆娑的走来,忍痛响应子民的呐喊,让公主离开王国。 “何必如此惊慌,我亲爱的国王。”青涩的少女音从城门处传来。 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不慌不忙的从街道走来,拐杖点地,老婆婆的衣物短暂燃烧,变成一位明眸皓齿的青葱少女。 少女手中的魔杖泛着柔和的蓝光,彰显她女巫的身份。 冒险家一群人在发现公主消失后就原路返回,进到城里看见面前的残败充满惊讶。 领头的队长给自己增添了几分勇气,大声的询问:“国王陛下,需要我们帮忙吗?”此话一出,冒险的其他成员纷纷开怀大笑。 国王别过苍老的面庞不予争辩也无力争辩,公主保持跪着的姿势怒瞪他们。 女巫抬起魔杖念动一串咒语,冒险家们变成人人喊打的丑陋老鼠,四散逃开了。 女巫拿到乐章:“国王陛下,我曾经说过的,你和你的子民保管不了,还是交还给我吧。” 丹百佰扶着公主起身,公主与她对峙:“音乐王国的东西,没有交给女巫的说法。” “哦?王国的东西?那我亲爱的公主你想怎么办,抢回去吗,你看看周围那些子民脸上的痛苦,这不都是你的幼稚行为造成的吗,你已经不被乐章所承认,收起你那可悲的自我救赎。” 公主尚未说出口的话被丹百佰拦下,上前一步行礼:“尊敬的女巫,我们先放下所谓的争论,您有什么办法停止这场痛苦呢?” 女巫熟练地运用乐章的力量,将王国恢复原样,人民身上的痛苦丝毫未减,女巫也并未理会,直接离开。 王国内怨声载道,年迈的国王无力看着这一切,王冠从他的头顶脱落,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落在丹百佰脚边。 丹百佰优雅的捡起地上的王冠递给公主,并对她说:“公主殿下。” 公主接过王冠下定了某种决心,将王冠戴在头顶,对王国的子民宣誓:“是我的错误造成现在的局面,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去弥补,希望大家相信我,请相信我。” 人民恢复了一些理性,质疑声依旧回荡。 在宫殿内,国王坐在华丽宝座上沧桑的嘱咐公主,命丹百佰以死相护公主的安危。 找到女巫重获乐章的认可,公主和丹百佰连夜骑马离开王国。 丹百佰身上的魔力逐渐消散,只能希望快速找到女巫。 两人来到阴冷的大门前,大门顺应而开,踏进去,周围的场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巫设下三个关卡,乐章是最后的奖励。 第一关是在森林里拿到麋鹿宝宝的血,传说幼小麋鹿的血有永葆青春的功效。 第二关是穿过音乐阶梯。 第三关是自我谱曲。拿出自己创作的乐谱。 第124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 阴暗空旷的院内变成明媚亮丽的森林,舒畅的气息扑面而来。 拨开半腰的灌木,潺潺清明的溪流在震惊中晕染,鹿群竖起耳朵,盯着丹百佰和公主的方向抖两下耳朵,迅速的跳进草丛里。 公主跨过溪流,拨开丛木,一头成年麋鹿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往前继续跑。 公主对丹百佰说:“它好像在给我们带路。” 丹百佰看向麋鹿前进的方向:“去看看吧。” 树木的叶片划破公主娇嫩的皮肤,在高大的树木中间,鹿群围绕着中间虚弱的幼鹿仰天嘶鸣。 鹿群的领头一步一步优雅的向丹百佰走去,抬起前蹄弯下鹿角行礼,回头看着幼鹿。 丹百佰明白了,用所剩无几的魔法治好了幼鹿。 小鹿坚强的站起来,走的每一步都是忍受莫大的勇气和痛苦,逐渐适应。 鹿群亲昵的舔舐公主手上的伤口,丹百佰的眼角开始浮现皱纹,头发开始发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鹿群的领头猛地咬了一口幼鹿,用舌头将血珠送到丹百佰嘴边。 恢复最初的样子,魔法还在逐渐消散。 鹿群带着他们抵达一处潮湿的山洞,公主与鹿群告别,穿过山洞。 山洞内“滴答”的水声空灵中回荡,墙壁有一种黏糊糊的无味液体,公主嫌弃的甩掉手上的黏液。 丹百佰发现墙壁上多了一些眼睛,抓着公主的手臂快速的奔跑:“公主殿下千万别回头,快跑。” 山洞的墙壁在蠕动,湿漉漉的地面变的起伏不定,前面的亮光让逃命的两人心怀绝处逢生的喜悦。 站在洞口外,惊魂未定的看着封闭着仍然蠕动的洞口,公主捂着胸口问:“这是什么东西?” 丹百佰松了口气:“不清楚。” 两人看清所处地方的情况,四处绝壁,头顶是望不到边的黑暗,下面是不知多深的悬崖。 走到断崖,有一个机关,稚嫩的绿叶轻轻托起含苞待放的花朵,花朵的中心漂浮一串音乐的符号。 公主微微触碰,花朵缓缓绽放,无数音符四散,从悬崖深处升起无数不同颜色的阶梯。 丹百佰示意自己先踏上去,蓝色的阶梯在踏上去的那刻响起一个音调,他试着踏上第二个,还没站稳,第二个阶梯从中间破碎。 情急之下,公主拉住了丹百佰,用尽全部力气才把他从悬崖边缘拉回来。 公主疑惑的看着阶梯,试着踏上,第二个阶梯还是碎掉,第一个阶梯会在第二个阶梯碎掉后的五秒也碎掉。 他们被困在这里。 公主心急如焚,来回踱步口中喃喃:“我要冷静,我要冷静,仔细想想,仔细想想......” 丹百佰再次尝试碰触盛开的花朵,花朵应约歌唱,一段悠长的乐曲在狭小的洞中回响。 一曲终了,花朵快速枯萎,化作一捧黄土。 悬崖深处又升起无数不同颜色的阶梯。 公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跟丹百佰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分工合作。 踏上不同阶梯,利用不同的音调将乐曲完整的弹奏出来。 最终他们成功了。 第125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 最后一个音乐阶梯,公主和丹百佰会合。 他们站在上面,阶梯有序的破碎,碎片汇聚成一张乐谱,公主收好乐谱。 最后一个阶梯,破碎。 啊—— 两人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却只是穿过界限,漂浮在云端。 几片雪白的棉花堆叠,巨大的乐器欢跃,乐章镶嵌在大门上。 公主与丹百佰合奏,潺潺清泉流入心间,阵阵清脆盘旋耳边,令人沉醉。 乐章回应他们的期待,认可这段合奏,恢复公主和丹百佰应得的魔法。 公主疑惑的发问:“请问您能救救我国家的子民吗?” 乐章没有回应。 公主再次询问,什么都没发生。 丹百佰阻止公主,公主在他怀里埋头痛哭。 公主缓和情绪向丹百佰道歉:“我很抱歉弄脏你的衣服。” 他绅士的行礼:“这是它的荣幸,公主。” 公主鼓起勇气:“走吧,我承担我的过错。” 脚步越走越远,遗落的乐谱随风摇曳,那扇门打开了。 音乐组成的长河在闪烁流动,蔓延整片天空,不再只有白色,混合着绚丽。 乐章飘落到公主手里。 最终公主带着乐章救了王国,赢得一片欢呼。 丹百佰永远离开了音乐王国,他向公主辞别,去外出游历,归来后与公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王国依然封锁,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安乐。 《完》 编造和更改,哪个才是错误?——随缘 我看着斜对面那位伶牙俐齿,口若悬河的青年,他的书跟他的人本身一样不靠谱。 他自认为美妙的歌声让流逝和流玥极其厌烦,他却自娱自乐。 我想把他写的书烧掉,因为过度虚假,因为太过偏离命题,总的来说,我还是手下留情把书放在第一列第五排的位置。 丹百佰在笑,在制造很多色彩强烈的氛围感,让人不适,让人无法理解。 我吐字清晰的叫他的名字:“丹百佰。” 他很自然的转头:“啊,叫我怎么了吗?” 我直截了当的说:“你不适合编故事,你适合造就故事。” 他嬉皮笑脸的回答我:“很多人都这么说。” 那条漂浮鱼在他写完故事之后就一直沉寂,豆大眼睛里的忧伤快化为实质,他没有看过一眼那条鱼,仿佛心照不宣的躲避着,掩盖着。 他编的故事就像他这个人,驴头不对马嘴。 我为什么要去刻意揭开众所周知的答案呢。 我在他走的时候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丹百佰。”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更绚丽的方式消失,退场。 犹如完成一场华丽的演出,退幕也要格外闪烁。 流逝撑着头无精打采的说:“怎么感觉突然安静下来好无聊,其实仔细想想那个人唱的还可以,就是一瞬间接受不了。” 流玥附和的点点头。 我拨弄桌上的兰花:“还有呢?” 两个孩子疑惑的对视:“还有?” 流逝摇头,流玥奇思妙想:“还有鱼。” 我淡淡的问道:“不是,你们对丹百佰这个人什么感觉?” 流逝果断回答:“吵,能说会道,新奇,浮夸。” 我不说话,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问题不重要,丹百佰不重要,答案也不重要,就跟一切没有由头一样。 第126章 《域》诙 少年茫然的进入金色殿堂探究着所看到的一切事物。 我示意少年坐下,纸笔推到他面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示意他看垂落的白幕,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去解释。 长久的重复让我疲倦,直白武断的方式可能更适合我。 他修修改改,从头到尾把自己写的内容,翻看三遍才递给我。 他握笔的力度很小,笔痕很轻,每个字的最后一笔尽显飘逸。 他写道: 无色的液体装满,盛放我的容器。 我赫然看到那个令我憎恨与恐惧融为一体的男人——海正。 他还是一如既往穿着那件丑陋的白褂,冰冷的询问变种人各项实验数据。 他察觉我的视线,让变种人把我从容器里打捞出来。 他目光扫视白纸上的数据:“给他注射非因。” 我被两个变种人按压着,眼睁睁看着他们用针管将非因注入我的体内。 意识昏沉的我在昏暗狭小的房间醒来,一个长相精致的姐姐闯入我的视线:“你感觉怎么样?”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与她拉开距离,她尽力的跟我搭话让我放下对她的戒备:“我叫月欣,编号4731,你叫我欣姐就行。” 我不打算开口。 “看来两位相谈甚欢。”海正饶有兴致的隔着铁栏观看我们,欣姐见到他发疯般冲向他宛如凶残的野兽对于天敌般无差别攻击。 海正无视这场闹剧吩咐:“好生招待。” 变种人把浓稠的饭食放下冷漠的离开。 欣姐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麻木的吃起来,我小尝一口,难以下咽。 欣姐机械化的提醒:“这是一天的食物,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死。” 她的动作一顿,没有温度的眼眸像极了海正,寒气爬上我的身体又快速消失,仿佛那是我的错觉。 “活下去才有希望逃离这里。” 我并没有被她的这句话鼓舞,只是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吃下难以下咽的食物。 奇怪的鸣笛声从走廊的喇叭里传至四面八方,铁栏自动打开,欣姐起身走出去:“小少年跟紧我。” 我塞进嘴里最后一块食物跟在她后面,周围的房间走出很多神情不善的人,原来狭窄凄静的过道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一个变种人带着一个小队,催赶我们往一个地方,我穿过那扇门,风吹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人上瘾,视线变得开阔,只是从一个牢房换到更大的牢房。 他们熟练的去各自的位置,欣姐和我早已走散,我逐渐放慢速度,已经全部坐满,莫名感到心慌,有人一把把我拉下,我扭头看到欣姐的面孔收起手中锋利的刀刃。 海正站在高台上开口:“祝各位活着回来。” 我们正面朝向的厚重铁墙打开,周围人面无表情的散发浓厚杀意,我随着站起来,跟着人潮走。 铁墙外的世界天空是黑红色的,大地是紫红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各种程度的浓烟冉冉升起,无数群星从天空滑落以杀戮之名降落。 第127章 《域》诙 我跟不上欣姐的速度,身体异常疲惫,放眼望去,四周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活物跳动的心跳。 “嗡嗡嗡” 我在废墟中隐蔽身形,观察天空两只扫射机的轨迹和方位,它们什么都没发现,为了泄愤打开枪口对着满地的残骸不断扫射,特制的子弹从我脸边擦肩而过。 我感到皮肤一阵刺痛,灼烧我的神经,等它们走后我快速移动,背后杀意铺天盖地的席卷,来者丝毫不加掩饰的出现在我的正前方,阻碍我的行动。 我看清他的面容,那是拥有一张无尽的疯狂和掠夺的人,他举起终机对准我开枪,我没有时间停下脚步,转换方向,顶着被子弹穿透的肩胛骨越过他。 他居然抓住我将我用力的甩回去,我高估自己的实力,开始明白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求生的欲望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 不回头的往回跑只会成为完美的活靶子,正面碰撞只会死无全尸,我必须以死的 决心面对他,他没有动手在我怪异的眼光下收起终机,隔空修复我骨头上的裂纹,极其认真的询问我:“你要不要跟着我,我会带你离开这座炼域。” 他看起来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坚定的瞳孔,大胆的言语,莫名的自信。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动了动肩膀握住他的手。 如果真的能摆脱海正的控制离开炼域这座牢笼,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无条件奉献,在这里的人早就死在了一切开始的时候。 我和他在一堆废弃零件上结为兄弟。 他问我:“你对炼域知道多少?”我没有隐瞒他:“我刚从你口中知道这里叫炼域,从充满营养液的玻璃罐里到狭小房间没多久就来了。” 他停下脚步错愕的看着我,随后介绍:“每隔两年那道铁墙就会打开,我们这些试验品都会出来,穿过这片扫射区和后面的迷区,每个人击杀十个高其者(失败无法销毁的试验品),合格的试验品会分配队伍,一个队伍最少五个人,不合格就要在这里反复经历。” 他带我走的这条路没有再出现漆黑的扫射机,他无比熟悉这里的地形让我有种不安:“你在这里那么久又有实力为什么不尽早组队离开?” “我要做的事情风险太大分配的队友无论怎么磨合,无论怎么配合的优秀,在他们内心深处早已被炼域磨平一切,可以随时背弃为任何人所用,像你这种懵懂很适合我的队伍。” “那你叫什么?” “5486,我的编号,你也可以叫我烬。” 我点点头:“5923,我的编号,我叫诙。” 烬抬头盯着某一处说:“天黑了,快跟我来。”我随他进入到一个巨大机械内,里面的构造无比熟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之前也只是隔着玻璃看海正和变种人操作按键,好奇心驱使我触碰。 我抿了抿嘴,收回手,烬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用一种观赏的态度饶有兴致的看完我的一切反应笑道:“幸亏你没碰,不然我们会被外面的破铜烂铁扫成马蜂窝,能从试验器中出来的应该有特别的能力你能感受到身体某些部位的不适吗?” 我摇摇头:“并没有,我感受不到自己哪里特别。” 第128章 《域》诙 他不在意的回答我:“无所谓,快睡吧,后半夜要赶到迷区。” 我愣住了:“后半夜?这么赶吗?” 他轻笑一声对我解释道:“你太生疏了,在扫射区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到达后,未到迷区的实验体位置通过一种特定的装置暴露给扫射机和高其者,确定实验体死亡后有专门的变种人给实验体注射r清液,使其变成高其者。” 我深深打了一个冷颤。 我与烬交替守夜,后半夜他喊醒我轻手轻脚的从另一个通道走,高其者突然打穿通道脆弱的墙壁,金属块的碰撞声不断,刺激薄弱的耳膜,摩擦出的火花四溅,扬起的尘土混合铁屑迷了双眼。 欣姐从废铁堆艰难的站起来,她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冷漠的直视前方。 高其者向她扑过去,我控制金属:“去。”金属汇聚成无数尖刺从欣姐面前拔地而起穿透高其者的心脏。 烬在我正前方喊:“诙,快走!”我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扶起欣姐:“欣姐你觉得怎么样?还能走吗?” “放心,死不了。”欣姐掏出一个胶囊仰头吞下,腹部的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粉嫩的淡疤。 欣姐割下高其者的头颅,边走边把头里的东西往外掏,我说:“血腥味会暴露我们的。” 一枚指甲大小的晶石在欣姐沾满脑浆的血手里格格不入。 她随意的丢掉头颅,趁我不备把晶石塞进我的嘴里,血手捂住我的嘴,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我的鼻腔,让我引起强烈的不适,呼吸开始不畅,晶石来不及咀嚼艰难的从食道滑落肚内。 我疯狂拍打,欣姐冰冷的态度让人惧怕,疯狂的举动让人不解。 她锐利的盯着某个地方松开我,拉着我快速通过。 越过光幕,扫射区和迷区的场景真的是天差地别。 迷区内有少量完整的建筑,有人在这里居住生存,有货物,交易只是生锈的铁制品,破败的地方无一不彰显曾经一切的罪责。 我并没有看到烬,欣姐警告我:“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迷区可不是靠躲就能过的。”我不能马上理解欣姐这句话。 欣姐随便顺走两块破布,随手扔给身后的我,我学着她的样子用布包裹自己的面容,低调的沿着灰暗的墙壁与路上微薄的行人无异。 他们大都身形瘦小,骨骼偏移,人逐渐多了起来,声音开始鼎沸,每个人的窃窃私语毫无保留的落入我的耳中。 “昨天晚上的货怎么样?”“不错不错,还有多少这样的货,价……” “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生啊……呜呜……” “阿崽……乖,我的……阿崽……还我……” “你这些是给人吃的……砸……” “听说……” “哼,我才不会像那些大人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我迟早会离开的……” “站住,别跑,抓住他……” …… 第129章 《域》诙 欣姐快速转入一个人通过的巷口进入楼道,上楼,木板活动的吱呀声诉说着在此地的诸多不甘。 欣姐在四楼停下打开房门,熟练地点灯,微小暗黄的光亮在黑暗的房间于事无补,桌上 堆放着食物。 她拿起一块食物走向窗边微微掀开窗帘察看外面的动静,我摘下裹在脸上的脏布,瘫坐在地上啃食着现有的食物。 欣姐快步走过来对我说:“快点吃,马上走。” 我们风卷残云的吃完立刻起身离开,那个地方“砰”发生爆炸,这里的居民只是张望一眼,咒骂一声,又恢复手上的动作,大胆些的奋力从缺口处往上爬只剩凶残的野性。 我跟着欣姐从地窖走下去,一股浅淡的气味,看门的看了一眼放我们进去,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高声呼喊,震耳欲聋。 他们围坐高台,下面灯光闪烁,照射处是冰冷的铁笼,上面几处被厚大的帘幕遮挡,不少奴隶端着华丽的玻璃盘盛满鲜嫩可口的吃食来来回回在上面进出。 欣姐拉着我与她并肩走:“这里是拍卖场,海正看不上的垃圾都会在这里拍卖,包括像我们这种实验品,这里的才是人,永远不要把自己定位在人的位置上。” 她说这话严肃的态度让我心存好奇,我问:“欣姐,我叫诙,编号5923,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欣姐却说:“这就叫好吗?” 我刚想点头,欣姐坐下,台上的拍卖师声情并茂的介绍拍品,各种注射试剂,零件,实验品身体上的某一部分......他们跟疯了一样竞相拍价,眼里是无尽的狂热。 拍卖会还没结束,欣姐拖着我起身离开,将我拖拽至无人的角落,将我甩在墙上,拳头密集的攻击我身体的各个位置,每一份痛感都是一种要命的折磨:“现在呢?小少年,你这样的活不下去,你要庆幸,能为我所用。” 我把藏起来的刀刃展露刺穿她的手臂,她感觉不到疼痛抓住我不放,掐住我的脖颈用力的收缩:“别人留你一条命你都觉得是恩赐是吗?”我瞪着她:“放开!”她禁锢我的挣扎:“狼永远不能披着羊的皮活在狼群里,懂吗?” 一张纸牌利落的从我们当中划过,又沿着原来的轨迹返回,拉开欣姐与我之间的距离。 “诙,这位姐姐说的不错,有兴趣加入我们吗?”烬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戴着眼镜,纸牌在他手中消失不见,轻蔑的语气让人不爽:“烬,我有必要重新考虑是否加入。” 烬搭上他的肩膀:“别这样倾舍,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者说,你也看到了,编号靠前的老家伙早就同化了,和我们一起不说一定,总归不亏。” 欣姐在伤口处缠了几圈纱布开口:“愚笨。”我的注意都在倾舍身上,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动不了了,被欣姐扛着从拍卖场后门离开。 烬和倾舍紧随其后,追出一段时间后,烬停下来:“不追了,追不上,倾舍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倾舍转着纸牌:“月昕,编号4731。” 第130章 《域》诙 烬耸了耸肩:“她好奇怪。我的数量够了,你呢?”烬指了指手环上的数字。 倾舍扶了扶镜框:“我也够了,据说月欣与海正有些关系,一直以来只有月欣那间牢房是单人居住,有些实验品看上月欣那张脸要跟她组队,结果打起来了,海正乐意看我们互相厮杀,那次意外的出面阻止了,随后谣言四起,更多的是对月欣的针对。” 烬向上抛出薄薄圆形铁片,翻滚几周落入他的手中:“是正面,运气还不错。” 倾舍看着远方没入沙海的日落提醒:“这里晚上不安全。” 两人渐行渐远,静待晨光微起。 欣姐的速度飞快,我的眼睛追不上大地的残影,路途的动荡惹的我胃内翻涌,一路上人烟稀少,厚实的土壤切换成金黄的沙粒。 漫黄的流沙掩盖危险的边缘,炎热转化为骤冷,欣姐站在巨大坑洞的边沿,解除我身上的禁制,把我抛向空中,任由我向下坠落。 我的双手拼命张开又攥紧,如此反复,上方的洞口在我的眼中拼命缩小成白色光点逐渐逃离我的视线,白色的月光冷漠的看着所有一切的发生,嗅到气味的高其者爬在洞壁上飞身扑向下落的我。 我被撞击到另一侧的洞壁,双手撑住高其者的嘴,牙齿上粘稠的唾液拉成水滴腐蚀我身上的衣着,猩红的眼睛没有带有任何属于实验品的理性,“它”的头颅用力把锐利的尖牙抵向我的脖子。 呲—— 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弥漫全身,大量高其者快速向我这里移动,我踹下趴在我身上的尸体。 尸体从我的手臂脱落,脑部空荡的大洞,血液混合脑部的血水向下滴落,看着手里那块白色的晶石,收好,手环上的数字发生变动,由“0”变为“1”。 高其者的尸体只剩森白的零碎骨块,其他高其者乌压压的一片前赴后继的冲我撕咬,我踏着最近的高其者身体跳到另一处洞壁。 汇集沙中的铁屑在手中凝聚成黑色的剑,我耗不起时间,手中剑的威力太过弱小,半边身子已经有不少撕咬的伤口。 我像濒死的困兽,不再向洞口挣扎,纵身跃向洞底,黑潮包裹着我,反抗成为意志的本能。 我的身体残缺,被扯下大量的皮肉,白骨裸露在外表,皮肉在身体外绽放,半张脸火辣辣的刺痛,脖子被刺入,我最后一眼看向月亮,即使我看不到。 我再次醒来是在欣姐的那间牢房,在床上侧头看见她坐在角落神情严肃的思考什么,见我醒了,冰冷的问:“死亡是什么感觉?刺激吗?” 我不开口回答,试着抬手,双手缠满白色的绷带,摸向我的右眼,里面空空如也,动作往下移,脖子略微刺痛。 欣姐从角落里走过来,倒在手里各种颜色的晶石,全部塞进我的嘴里:“全部吞下去!” 我看到她的脸上尽是狰狞,感觉到她无尽的恨意,拼命的移动脑袋,把东西吐出来,她愤怒的扇了我一巴掌,双手抱住我的头:“听好了,你给我吃下去,一个都不能剩,听懂了吗?小孩。” 我点头,她松开我,拽着我坐起来,一块一块的塞进我嘴里。 第131章 《域》诙 这些晶石落入腹中没有饱食感,没有杂七杂八的痛感,什么都没有。 海正来看过她,记录她的各项数据,还有告知:“实验马上成功,你提出的假设是错的,我理应分享我们的成功。”之后欣姐非常安静,像被设定好的机器,大量的数据为维持她的行动提供动力。 她拆下我身上缠绕的绷带,捏捏我的肩膀,捧着我的脸,呼出一口浊气:“小朋友,你该走了。” 铁门打开,变种人拉开我们给欣姐注射,我被两个变种强制压走。 金属的过道,密密麻麻的铁门,遮挡住了一切,我被推进电梯,快速上升的失重感让人眩晕,从高处看不到脚下建筑的全貌,但我看到了人,他们穿戴盔甲手拿枪械来回在一扇门前巡逻警戒。 我看到与我同速度上升的电梯,宛如地下涌出的流星迫切想要回归天空,其他电梯内的实验品观察着外面,与我抱有一样的好奇,比我多了份克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电梯没有停止,上升过程中我看到五百零一个镂空圆形平台,每个平台都有一个放在中央的发光装置,向上发射光束与上一个平台装置对接,以此类推。 在我的右前方有一部空电梯,五小时十三分那部电梯内的三个人下降。 电梯内的人穿着跟海正一样的白褂,长相年轻的女人跟她旁边面色苍老的男人争辩什么,一把夺过男人手中厚厚的白纸,扬手一撒,白纸犹如燃烧的火星,在电梯内无形的灼烧,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弯腰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七个小时了,电梯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除了一段距离出现的发光的平台,周围弥漫着无尽黑暗,又过了两个小时,一同上升的一部电梯停在栈道,紧随其后有四部电梯陆续停在那里。 不知道是变种人还是谁,他们戴着黑色面具在电梯门等候。 头顶突然出现耀眼的光亮,电梯门打开,我站起来,踏出去,电梯立刻向下坠落。 “诙。”我循着声音回头看去,烬和其他实验品已经在平台上,我走过去跟他们会合,比我低一头的小姑娘,拿着比她还高的紫水晶拐杖,兴致勃勃的围着我左看右看:“哇!你比我想象的恢复的要快哎,就是可惜你那只眼球没了,我真的很想尝尝味道呢,真是的。” 我淡淡的扯着嘴角,烬拍了拍我的肩膀,直直的走过去,我疑惑的转身。 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大笑着握住烬的手:“欢迎你们来到这里,你们以后的任务很简单清理一些植物,偶尔带回来一些树脂,你是烬吧,身为队长,希望你带领你们小队任务圆满。” 烬想开口,中年男人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我叫利义,你们的房间在这边跟我来。” 烬回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们先跟上。男女住的房间只隔了一条宽大的长廊,两人一个房间,烬和倾舍一间,我和拿着弓的男生一间,队伍里只有两个女生,她们一间。 第132章 《域》诙 刚进去,房门直接反锁了,屋内的播音器传出利义的声音:“看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们要拿房卡了,你们先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们打开,各位晚安。” 与我一间房的男生坐在沙发上仔细擦拭手中的弓,那把弓由内而发的冷意让我感到恶寒,我打开茶几上的密封袋,一张长20cm,宽10cm的卡片,赫然四个大字“休息愉快”。 我把卡片塞回去,窗户是密封的,没有通风口,灯光是暖色调,茶几上摆放着水养的吊兰,花瓶内的水很清澈,吊兰的长势很旺盛,足以见得养护的人很用心。 墙上挂着两幅风景画,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 一幅是天空湛蓝,下面是深蓝的水,金黄的沙,水里有暗黑色的石头,另一幅是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在黑暗中肆意浮游。 房间内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两个沙发,两把椅子,一张茶几,每个卧室白色柜子里有十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大小合适,没有其他的监控设备。 我巡查完房间他还坐在那里擦着弓,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面对着房间里唯一的植物,试探性的伸出手,叶子的触感很冷,很硬,中心部位的叶片很柔软。 它的根茎很脆还有细长的根须,让我不自觉想起来利义白色的胡须,没忍住笑出声。 我端起杯子坐到沙发上问他:“你不困吗?”他抬眼看我又把视线转移到弓上,我居然看懂他眼睛里的话,他说我有病。 我心情好没有任何挫败感,又说:“我叫诙,编号5923。”他当做没听到我喝完茶也不自讨没趣向卧室走去。 “须安,编号6275。” 我听到声音看到他还是坐在那里重复未停止的动作,仿佛出声的不是他。 躺在床上,抚摸身下的柔软,匕首藏在袖口开始入睡,训练起的生物钟让我睁开眼走到客厅,须安抱着弓靠在沙发上睁着眼一动不动。 门开了,我们站在长廊上六个人面面相觑。 利义走过来问我们:“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烬脸上挂着微笑:“挺好。”“那就好,先进会客室,你们彼此熟悉一下,五分钟后执行任务。” 在会客室坐一圈,烬先开口:“烬,编号5486,队长。” “倾舍,编号5526,副队。” “诙,编号5923。” “须安,编号6275。” “妮可,编号5844。” “寒,编号6020。” 如果说须安是不擅长交谈,寒就是拒绝交谈的一类,生人勿近就怕写在脸上了。 利义带我们到通道口,给烬一张地图,上面有各种颜色的标记,我们穿过通道,粗壮的树干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潮湿清新的气味扑面而来。 妮可欣喜的跑上前张嘴咬下一口树皮在嘴里咀嚼,我在她眼里看到了闪烁的星星,她又快速的咬下几口。 我们走远了,她单手拖着几十米的树皮回来,边走边啃。 第133章 《域》诙 须安握住弓,搭上冰箭,警惕着周围一切可疑动静,我开口:“烬,前面有很多金属。”他们不明白我的意思,寒接住自然飘落的树叶,揉捻复杂的脉络:“前面有东西。” 妮可继续往前走,嘴里的东西让她吐字不清:“东西……看看就……知道了。” 那是大片的空地,留下无数的树桩,上面一圈圈年轮在昭示他们的恶行,倾舍摸了摸树桩的切面:“切面平整利落,大型工具迅速切割。” 烬打开地图皱着眉:“向前看看,诙,金属具体在哪?”“前方三千米。” “啊……”妮可的喊叫声。 我们赶过去看见妮可在啃一具干尸,边吃边流泪:“太好吃了。” 大家都虚惊一场,这里的树桩旁边有很多面目狰狞的干尸,树上挂着的也有几具。 有些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斧头,地上的干尸身上长满参差不齐的青草,树上几具布满苔藓。 干裂的泥土留下大量凌乱的鞋印,妮可把干尸搜刮完绑在树皮上,拖着继续走,我把微少的金属分解成身体的养分,但我没有皮肉的双手永远只能是白骨的模样。 前面的树桩数量变少,树上垂落下密集结实的藤蔓,巨大的树干内卡着铁锯,切割的伤口被藤蔓包裹,大树依然挺拔,我竟在它们身上看到了些许威严,可能是我紧张过度了。 在空气中划破气流的微小声音,须安比我们都快,冰箭脱弓将向我们袭来的简陋木箭一分为二掉落泥土。 须安又往不同方向射了三道冰箭,我们背对背围在一起,林中传出一声兽叫,荡着藤蔓落在树枝上,黑黑的头颅从树后探出来,他们是人,皮肤染上泥土的颜色,头上插着少量鸟羽和树叶,脖子上挂着几块小石头,嘴里发出嚎叫。 烬小声喊:“寒先别去,地下有东西。” 我看到地下有个移动的金属,我更感兴趣的是那块亮晶晶的晶石,有二个指头那么大,晶石里面是流动的液体,我们跟那些人僵持着,地下的东西等不及破土而出,是条巨大的蛇。 藤蔓开出淡紫色的小花散发浓郁的香味,藤蔓开始蠕动,四面八方的攻击我们,我们分散站位。 那些人举起木弓射掉藤蔓长出的紫红色花苞,流淌出暗红色的汁液,他们拿出树叶做成的罐子盛放,巨蛇没有攻击他们,只是用身体圈起这块地方,吐着信子移动身体一圈一圈。 他们收集完发出一声嚎叫,荡着藤蔓离开。 巨蛇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尾巴发出声响,我感觉这个庞然大物在等待什么。 寒没有什么耐心,一柄通红的长枪插进七寸的蛇鳞缝隙,蛇头扭过来,寒已经拔出长枪利落的戳瞎它的双眼,须安射出冰箭穿透蛇嘴的上颚,蛇尾横扫树木一片倾斜。 幼弱的树木随力倒塌,烬拎起妮可站到高处的枝头,巨蛇痛苦的嘶吼一声钻到地下。 寒和须安同时朝一个方向出手,两个人对视一眼,互为欣赏,更多的是强烈的胜负欲,迫切的想要赢过对方,看向我的眼神……强者间的默契我不懂。 毕竟,我已经接近半残,不算人,也不算是个完整的实验品。 第134章 《域》诙 寒站在巨蛇的头颅上提着长枪,枪尖指向我:“你,碍事。” 蛇身插着无数冰箭,我看向须安,他别过头擦拭他怀中宝贝的弓,我识趣的跳到最高处的树干。 妮可抱着拐杖哭,看到我凑过来,伸手向我的左眼:“反正你已经没有了一只眼,这只眼给我尝尝。” 我的刀刃划破她的脖颈,殷红的鲜血越发鲜艳,她不在乎身上的伤口完全不停止手上的动作,我利落的切断她的掌骨,她捂住受伤的手蹲下来哭着告状:“烬,你不管管吗,他要杀了我。” 烬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向下方的战斗,她站起来手上和脖子上的伤恢复如初,那巨蛇喷射毒液,横冲直撞,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妨碍它的继续攻击。 倾舍向下丢出一张纸牌:“不打碎蛇的核心,攻击多少次也削弱不了它的攻击。” 纸牌直直在七寸处切出一道伤口,巨蛇痛苦的哀嚎,更加的愤怒,藤蔓在林中乱舞,以树为定点织一张网,一点点开始收缩,巨蛇倾盆大口扑来,妮可拐杖的两道光束恢复寒和须安的体力。 无数铁剑从地上破土而出切断织网在巨蛇身上创造新的伤口,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滚落,体内的晶石一块一块的碎裂,暖流在血管中延伸。 我看清了巨蛇体内的金属,那是一个机械断臂,电线破损处是大力拉扯下来的。 一场巨大的冲击,扬起万千落叶,迷花了双眼,树木瑟瑟发抖,冲击散去,巨蛇已死。 烬收起那把黑色的镰刀,冷峻的脸庞宛如死神,我们无一人看清他的如何出手的。 只是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 我下意识的看向其他人,心里有种强烈的落差感,只有我是废品,染上人的软弱,我恨欣姐,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变成这样,但我为什么要恨,我恨不起来她。 我们同处黑暗,他们在黑暗中寻找真相,我却在黑暗中渴望光。 我拥有人的天真幻想,抬头看着一尘不染的天空。 为什么它能这么纯白? 为什么它不能回应我的期待? “诙,跟上。” 我看着走远的他们,靠近巨蛇的尸体,白骨的手掌搭在蛇鳞上,瞬间化为金属粉末融进我的身体,机械断臂穿过蛇腹落到我的手中。 我掰开细小大量的零件,一张撕毁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欣姐,穿着熟悉的白褂,温柔的笑着。 我的手控制不住的在抖,愤怒操控着我,我死死攥紧照片,用力打出一拳,巨蛇脑部的血水瞬间倾泻全身,恶臭味刺激鼻腔,我随意擦掉脸上的血液,跟上他们。 我没有把照片的事告诉他们,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坑,呈碗状,坑底立着一块破损的石碑,石碑旁是一个陈旧的绿色斜挎布包,里面掉落出来二本书一本日记,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我身上刺眼的红色和难闻的味道让他们无法忽视,我说:“烬,我去洗一下。”他点点头:“尽快回来。”“嗯。” 第135章 《域》诙 我泡在清澈的河流里,拿出那张褶皱的照片,看了又看,内心充满疑惑,思绪混乱猛地扎进水中,强迫自己停止思考窒息感让我清醒。 如果可以我想当面问她,也许到时候她的回答对我来说不再重要了。 刺穿耳膜的长鸣贯彻云霄,飞鸟掠起,浸透天空,湛蓝的画卷,树叶传来寒的话:“诙,归队。” 我拿起衣服赶到石碑,一处向地下的石阶,我张望四周的情况走下去封住入口,墙壁两旁开凿的油灯燃着烛火。 微弱的火光跳动闪烁照亮一小片砖墙,到了三岔路口我往左边走,在一段距离停下,凝聚三柄飞刃向前甩去。 我擦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冰箭和纸牌,手臂凝结成盾牌淡紫色光束重重砸在上面融化一个大洞,我快步跑过去,倾舍把飞刃丢还给我。 我们分散观察两旁的半圆墙壁,四个方位各摆上四个水池,底座连接流水的凹槽,墙壁上刻着奇怪的图案。 烬拿相机全部拍下来,对着地图,示意我们跟他走,越走周围越有一种熟悉感,很像海正的实验室,谁都没有发问,紧跟着七拐八转。 有一部封闭式电梯,样式崭新应该刚修建不久,他们在找电梯的备用电源。 我贴近一扇门的玻璃看见里面实验架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里面浑浊的液体让我强烈反胃,除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里面极其整齐。 长枪擦过我的耳边,戳穿实验门,我快步进入电梯。 寒冷冷开口:“下次,杀了你。” 烬收起地图严肃的问我:“诙,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对上他的视线:“没有发现,有些疑问?” “说说看。” “我们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从炼狱到这里我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烬垂下眼眸:“知道还是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只要你不拉队随便你。” “你能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不能。” 我内心升起一种狂躁,想要把一切撕碎的冲动。 电梯停下,利义站在电梯门口迎接我们,无论从开始还是现在这里能见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烬把照片交给利义,吃饭的时候,利义告诉我们:“我跟你们讲讲这个地方的故事,这个地方叫植域,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创造出来的。 最原始的植物早已灭绝,最初的标本和实验数据都毁在了一场无声的大火中。 当时存活的研究人员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不肯回归正常的生活甚至恐惧做任何研究连简单的计算都能轻易成为思维混乱的导火索。 具体的详细情况你们可以去资料库查看。” 我问:“这里有人吗?”利义大笑着说:“我不就是嘛。” 我,烬,倾舍拿着门禁卡进入资料库,里面相当于一个大型图书馆,书架上摆放的资料寥寥无几,还有小说和光碟。 随后又在角落里扒出一箱磁带和落满灰尘大磁带播放机,损坏的非常彻底。 第136章 《域》诙 书架最上面两大箱凌乱的文件夹和档案袋,少量的实验数据,记录的都是些植物生长周期、存活率,一切都很正常。 人们尝试研究优良的新品种赋予它们新作用。 倾舍在一个密封档案袋里找到半张照片,笑的格外开朗的少年;后面的照片全是少年实验情况。 一份厚厚的记录观察报告,每隔五天就会有人来查探他的情况进行药物控制和调剂,我觉得这个少年很眼熟,我在哪里见到过。 我把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烬看了我一眼:“月欣,我们不会再见到她,没意义,这个少年……倾舍,炼域的实验品里有他吗?” 倾舍果断的回答:“没有。” 我斩钉截铁的说:“有,在海正的私人实验室,营养罐里还有一个女孩,但是已经无生命体征。” “涉及炼域的情况暂时不做考虑,再找找。” 烬对炼域的态度跟之前相比削弱了很多,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必知道。 我回到房间,走进卧室,坠落在床上,回忆着,在迷区,短暂的清醒,欣姐把高其者屠杀完拖出白骨化的我,腐烂的皮肉散发恶臭,欣姐惋惜的声音断断续续: “未开发……操之过急……在这……” 周围安安静静的,沙地滚烫,伤口灼烧。 “诙!”烬的声音。 “哇,好惨一人……” “先救……” 我不想再回忆,脑子有一团毛线越缠越乱,看着天花板,盯久了,朦胧中见到过,圆形的光晕钉在天花板,机械臂来来回回活动,海正站在门口对着谁交谈。 我的呼吸伴随阵阵耳鸣,嘴巴一呼一吸,气管干渴。 海正的脸顶替灯光在刺白的光晕下,他显得无比肮脏,我无法表达自己的任何情绪,我的身体成了一具空壳,它坏了,意识瘫软不堪。 “睡吧。”海正的话沾染了邪恶的魔法让我陷入沉眠。 天亮的温和,我睡的不安,梦到了……不好的…… 心情复杂的出门,我们整顿好进入森林,一人腰间挂一个玻璃罐,刮树脂。 走的路远比地图上标注的更加错综复杂,我们钻出灌木丛仰头高大的围墙,墙头上的机械开枪警告,我们退出它们的警戒范围。 “砰!”我们身后很长一段距离,鸟群惊起,枪声在林中回荡,我看向声音源头,猎枪的形状一览无余:“是一杆猎枪。” 妮可气愤的喊:“诙,你说点能听懂的吗,什么猎枪,你创造的新名词吗?” 我抿嘴解释:“猎枪是打猎人捕获猎物的一种工具。 主要是散弹枪和来复枪,但是我看到的这支猎枪是膛线枪,枪管内有五条螺旋线(一般就是五条),弹头以每秒3600旋转次数向前运行,与军用步枪结构相同。 两者子弹上有区别,有效射程比步枪短,大约四百米,适用于这种森林。 据我所知,这种枪支早已淘汰。人控制机械化武力不再需要人持枪上战场,再加上变种人和像我们的实验品,人早已颁布回收一切枪支的法令。” 第137章 《域》诙 烬收起地图往枪声的地方相错开:“希望大家记住,我们是一个小队,他们只在乎我们的价值,但我们要在乎自己,我们不是人,纵使各方面与人无异,不要把自己放在人的位置上。” 我听到后半句抑制不住的问出声:“为什么?你好好看看我,我的手,我的眼,我的组织,我的皮肤,我的骨头,拥有一切……为什么不能称为?变种人却可以?” 倾舍厉声打断我:“那你拥有为人的待遇吗?你是被创造出来的不是被养育出来的。 你有成长经历吗?你有人疼吗?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吗?人拥有跟你一样,跟我们一样奇怪的能力吗? 你可以把自己当成人,但没必要说出来,让我们认同你。” 雨水开始向下滴落,天空瞬间暗沉,云层无数电闪雷鸣,他们去躲雨,我站在原地,豆大的雨滴打湿我,一下一下死在我的心间。 妮可小声的问倾舍:“倾舍,你这么说,他没事吗?毕竟……”妮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倾舍冷漠的开口:“他跟我们一样,你会因为几句话有事吗?” “那怎么可能,哦~我明白了,你看他不爽想过把瘾。” “啧,我看你也不爽。”“嘁,彼此彼此。” 我归队坐在烬旁边踌躇很久开口:“对不起。”烬淡淡的说:“嗯。” 妮可大声嘟囔:“我从来没听到道歉呢。”倾舍扶着镜框:“树皮也堵不上你的嘴。” “呵,你长个嘴也就只有说话一个用途了。”“总好过你只会吃。” “要不是我,诙能活?”我出声:“谢谢。”妮可摆了摆手:“真谢就别说,你那个眼睛挖出来我尝尝呗,你的骨不好吃,太硬了,咯牙。”我脸部抽搐:“滚。倾舍说的对。” 烬打断争吵:“树脂在山上,山体很滑,周围有一种大型鸟类叫直翎,双翅展开可遮日,扇动产生旋风,最擅长的攻击方式是翅膀收紧向目标俯冲,靠近目标快速展开双翅,鸟爪紧紧抓住,鸟嘴叼住目标撕成两半。 山上的土壤有粘性,须安明天向山体射箭,诙你的金属衔接好,寒和倾舍盯住空中和两侧,妮可和须安在队尾。” 当我真的站在山脚下向上仰视,如同一道厚厚的壁垒,冰箭插入山隙凝结成冰,细长铁棒镶嵌在山体身上。 三只直翎在山腰处盘旋,那不能说是树脂,是一种长在山腰处的果子,刀锋划开它鲜艳的外衣,里面鲜嫩的汁液流淌出来。 妮可咬一口吐出来:“呕,这什么东西,恶心死了。”烬依次接满玻璃罐,三只直翎一次接一次俯冲而来,金属屏障阻挡下来,妮可拐杖上的紫水晶散发光芒,无数符文从拐杖里飘到我们身边。 一睁眼到了电梯附近,在电梯内鸦雀无声,妮可忍无可忍:“喂,就不问问我吗?”再度寂静,“你们真是没有一点好奇心。” 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第138章 《域》诙 电梯门开,利义手里拿着资料前往资料库走,见到我们笑着迎接:“你们回来了,正好,饭刚做好,看来各位都是满载而归,东西给我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感觉,本能的回头,时间在这一刻,流速极为缓慢,似乎分成两个场景,两个不同的阵营,这种错觉让我以为自己窥探到了未来。 霎然间的黑白,只有一瞬,恢复原样。 我并不理解食堂为什么要设有独立的包间,桌上的花瓶里插养着枯萎的白玫瑰,残败的美感让人惋惜。 妮可徒手摘取拿进嘴里吃了还评价:“这种枯萎的花就是比新鲜的有嚼劲。”我不想说什么,对于品尝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只有躲避的份。 大家都到齐了,烬坐下问:“你们最近状态怎么样?”他的手一直摩擦左手腕的手环,我会意:“挺好的。” 倾舍抽出一张牌,把牌面丢到桌上——小鬼牌;妮可伸个懒腰:“睡的舒服,吃的也好状态当然好了。”须安眼里只有弓,寒不屑的吐出两个字:“虚伪。” 香气四溢的饭菜被机器端上来,我不敢相信,内心拼命挣扎吃还是不吃,菜上浇满一层绿色的粘稠液体,我身体不自觉抖动,一杯一杯的营养液下肚。 包间里的橱柜上有一些酒,光滑的瓶身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打开木塞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妮可一把抢走整瓶旋进肚内,打了一个饱嗝,空瓶子塞进我的手里,她东倒西歪的回到座椅上。 我摇了摇,瓶口卡了一坨东西,切割上半瓶身把东西倒入干净的盘中,盘根错节的头发和一小节一小节的断指,发丝上沾满红白的血沫,我们面面相觑。 我把东西收拾干净,寒拎着妮可回房间,烬与倾舍四目相对,道不明的默契,须安一句话没说,我收拾完后他才起身。 我关上包间门,须安在过道站着,我拍拍他的肩膀,到他旁边:“怎么不进去?” 啪,啪,啪—— 过道的尽头,小男孩抱着皮球懵懂的看着我们,他反应过来抱着球跑,须安先动,我落在后面紧追他俩。 须安搭弓射出,还是迟一步没拦住,男孩拐弯躲了过去,我们跟着他进了温室,里面都是鲜花,算得上是一个小型花园。 各种品种的花卉,石板小路,喷泉,红瓦白墙的二层小楼,楼外草坪一个木制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位貌美的女士,洁白的长裙,瀑布般柔顺的黑发,白皙的皮肤。 她的右手中指上有一枚古朴的戒指,右手无名指有一圈淡淡的指痕。 她抱着男孩在秋千上摇啊摇,皮球滚落在草地的一角。男孩在她的怀中安稳的睡去,她看到我们,温风和煦的微笑让我们轻声细语。 微微的清风披满花瓣做的羽衣在空中摇曳生姿。她温柔的开口:“迷路的孩子回去吧。” 鲜花开的越发娇艳,迷惑了双眼,冰箭破开香雾,却在她的屏障外尽碎她眉眼温柔的抱着男孩站起。 第139章 《域》诙 数千花瓣翻涌片片为刃铺天盖地。 她轻声:“孩子们出去吧,你们不属于我。” 视线被茂盛的枝丫遮挡,直逼温室门前,大门关闭,利义在我们身后严肃的告诫我们:“在植域好奇心不可取,如果你们想死亡,呵呵。” 须安跟我回到房间,茶几上的吊兰垂下枝叶,奄奄一息,叶片一捏酥脆成粉,根部黢黑腐烂,水质浓黄浑浊,房间内的暖灯让人晕眩,须安回卧室,我坐客厅一杯饮一杯听时间嘀嗒,压下烦躁。 须安喊醒睡在沙发上的我,脖子酸痛,换身衣服出门。 利义带着我们在电梯装置严整的站着,时不时抬着手腕,数着时间,电梯升上来,门开那刻让人窒息。 利义看见等来的人到了不悦的转身,海正恭敬的道了声:“老师。”利义冷哼一声:“我担不起,再过几年你连欺师灭祖都做得出来。” 月欣接话:“老师,您的研究我能看看吗?”利义冷漠的说:“月欣你身为重点项目[夜]的负责人,却出现工作上那么大的纰漏,所有人十年没日没夜的心血毁于一旦,你现在好不容易让“将”把你从炼狱赦免,你想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月欣带着哀求:“老师,我们的研究方向有问题,我……” 利义厉声打断她:“月欣,我们的研究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会有现在这么大的成就吗,你跟海正都是我的徒弟,你看看他,再看看你,与其怀疑正确的结果,不如想想怎么获取“将”的信任,赵飞律手上有一个新的研究项目,研究室已经建好了,我向“将”递交了推荐信,如果批准,你就是那个项目的骨干,凭借这个项目做出成果,好好敲打敲打那几个固执己见的。” 月欣还想说什么:“老师,……” 利义抬起手,叹息:“月欣,你想回到你擅长的领域,只能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你通过改造已经不能称为人,当改造的优势会成为你研究的基石,海正我已经不用操心他了。 可我还是要提醒,海正,树大招风,别给自己找不痛快,看不起逢场作戏,你也得忍着给我演下去。” 我们挺乐意看见海正被训的画面,妮可手肘碰了碰倾舍,眼睛瞄着海正,又用下巴抵向利义方向竖了个拇指,倾舍选择无视。 我盯着月欣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也掀不起任何波澜,想问的问题在某个时间节点早已烟消云散。 利义带着我们走到温室,指着须安和我让我们进去,其他人守在温室门口,里面与第一次进去的场景差别不大,只是周围开满艳丽的红玫瑰,来到小楼,利义停在铁门喊:“赵老不死的,我有事跟你商量。” 铁门自动打开,那位貌美的女士穿着一袭火红的礼裙,耳饰是殷红的金花,牵着小男孩的手从大门中走出来。 低沉的声音从小男孩嘴里发出来:“利义,你要跟我商量什么?”“这是月欣,她的知识储备能让你项目的研究更进一步。” “我知道,“将”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你要没事就别打扰我们。” “嘿,你这老不死的。” 利义还是离开温室。 第140章 《域》诙 月欣留在温室,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海正站在门口跟利义说要在植域住几天。利义准许后让我们沿着楼层巡逻。 植域有三层,二层实验物品堆放更像杂物间,三层的楼道上了锁,打不开。 咔,咔,咔—— 三层有活物,手里握住铁刺,视线目及蠕动的枝条顺着楼梯伸展向下,花上长着巨齿,粉嫩的舌头舔舐上下的花齿。 枝条越过楼道,挥舞斩下,鲜红的血液呈豆沙流动的质感,地上的枝条断绝处插入地板,恢复生机,疯狂啃咬,催动金属地板截断它的根部也无济于事。 我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侧身躲开,一般细长的水流泼洒在枝条上,它们痛苦的扭曲着,失去颜色化为粉末。 赵飞律幼小的的身体站在三楼俯视我,他手里的水枪对准我又射出一股水流,我避开,他提着水枪在我的注视下进了三楼的实验门。 我们回到一楼房间,在门口看到她们,脸色都不太好。 妮可气愤的喊:“从来只有我吃别人,这什么破植物居然敢吃我!” 须安抱着弓急切的用力擦拭失去了以往的仪态。 寒胸前一圈褶皱,她直接拉妮可回房间,剧烈的关门声震耳欲聋。 倾舍除了头发乱成鸡窝,倒没什么。 烬还是之前的样子,不失风雅,笑着揪了把倾舍的鸡窝,本来只是乱,结果又丑又乱。 我身上的衣服被水流腐蚀个个小洞,显得破破烂烂。 一早起来,食堂里海正面前摆放各式佳肴,利义围着粉红围裙端来刚炒好的青椒肉丝,用围裙擦了擦手,看到我们招呼我们坐下。 利义高兴的对一旁的海正说:“你这次送来的这几个孩子比以前送来的那些歪瓜裂枣好多了。” 海正压抑自己的不悦:“老师,我跟他们同席不妥。” 利义驳回:“你别说这么多,我尊重一切生命,改造也好,创造也罢,在我的植域没那么多要求,足够听话就行,吃完饭,你陪老师喝几壶。” 海正没再说什么。 利义动筷后,烬动筷,我夹了离我最近的炒土豆,小队的其他人谨慎的动筷,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咀嚼吞咽的声音在无声的沉默下愈发放大。 海正吃的不多,抽出纸巾擦嘴,我们动筷的菜他都没吃。 利义吃完用围裙擦了擦,开始建议:“海正,去别的域,离开炼域,你的发展前景是很可观的。” “老师,[夜]这个项目没有被废除。”利义压低声音:“别再管[夜]了,当年的事是“将”让人做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无法忤逆,忤逆代表失去一切,你看看月欣就明白了。”“老师,我先走了。” 我们坐在饭桌上一动不动,利义烦躁的敲着桌子:“吃完你们去做任务。” 妮可看利义走远了,趴桌子上低声说:“这老头说话也不避着我们,不会什么时候就做掉我们吧。烬,你说话啊,别都沉默啊。” 全部视线聚集到烬身上,烬想了想,站起来指着手环:“他在告诉我们,我们构不成威胁,走吧,送货。” 第141章 《域》诙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轻车熟路,送货的道路比前几次安稳,风带来微凉,止不住叶的潮湿。 我们各背一个背包,里面是些水果蔬菜还有几袋子花种子,没走多久又听见嚎叫,那些森林中的人荡着藤蔓抢夺背包,寒在一分钟内杀了先行发动攻击的部落人,长枪上的白缨被血染红。 又是一声嚎叫,寒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烬发出指令:“拦住她。” 我的金属链条锁住她的腰身,长枪与锁链擦出些许火花。 须安的冰箭封锁她前进的道路,寒一个侧翻往回,将长枪踢向我,破空声迎面而来,锁链缠绕枪身,甩出去,寒出现在须安身后一记侧踢,须安提臂护住头部,滑出几步。 妮可撤掉幻术,寒看着远去的人影恶狠狠瞪我们一眼,我摸了摸鼻子,走到城门口,烬出示身份牌,城门大开,两队士兵排列两旁,搜查我们的身上,确认无误,准许通行。 一路上,不少目光投射在我们身上,似乎这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路边哭泣的年幼少女跪在地上身旁的青年人面带微笑谄媚的向路人介绍,可少女早已被折磨的骨瘦如柴。 骑着马的骑兵飞驰而来,路上的行人紧急避让两旁,寒又要动手,妮可立刻拦住躲在人群后面,八个花童身穿单薄的白衣,头戴白纱,麻木的撒花。 花车上坐着一位尊敬的公主,她的花车是八个奴隶拉动的,一旦不合她的心意,火红的烙铁就会烙在奴隶伤痕累累的黢黑后背上。 她玩够了,手一挥,两旁观看的路人发疯般冲向八个花童,撕扯她们的衣服,幼弱的花朵只能被迫经历一次又一次侵占。 那些人划开她们的皮肤,虔诚的接取新鲜的血液一饮而尽,她们不哭不闹,眼神平静宛如死寂。 而这样的事情每半年发生一次,被这里的人称为“盛宴”,有祈福,祥和之意。 烬他们淡漠的看了一眼继续完成任务。 我不意外,不期待,不同情,不习以为常就不会痛。 那位公主注意到我们,要我们停下,我们充耳不闻,她愤怒的下令:“士兵把他们抓过来,反抗者,斩。” 所有人少量的同情,兴奋剂起效般的疯狂,看戏的姿态。 烬出示通行令,公主不屑一顾的扔进火炉,讽刺:“不过是贱奴养的一些狗,我可比你们的狗主人高贵,把他们的东西抢过来,谁抢到赏铜币三千,割下头颅,赏银币一百。” 众人的兴奋到了高潮,我们分散无言中默契的活动筋骨。 小队内部的胜负欲再次展开。 倾舍的纸牌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从众人咽喉处快速划过。 妮可撇了撇嘴,黑色的经文又在空中浮现印在那些人身上,三秒后那些人的身体开始融化,呈白骨状。 须安一箭十人,地面结冰,飘落的冰花洋洋洒洒顺着刺目的红点缀地面的冰层。 寒的长枪更快,也更粗暴,一枪一人招招狠厉,以捅穿气管完美收官。 第142章 《域》诙 我把所有金属化为利刺铺天盖地的向下降落毁坏大量的房屋和那华丽的花车。 烬的每个动作都格外优雅,终机在他手中极其听话,瞬间在人群爆炸像迎接胜利的礼花。 公主看着惨破局面,瘫软的倒在地上,她脸上被我的利刃划出了伤口,渗出血迹。 我蹲在她的面前,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温柔的用拇指擦拭掉那道漂亮的红色,站起来俯视她:“公主,你好像条落魄的狗。” 寒上前一步:“杀。”烬拦住她:“先送货。”妮可贼头贼脑的走到公主面前,伸出手,随着一声惨叫,世界安静。 这一片街道被我毁的差不多,明显的标识已经没有了,货物送到一个膘肥大耳的老板手里,老板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他亲自把很多刻痕的古老石板和一些残破的笔记装进我们的背包,笑着把我们送出去立刻关上门,好似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烬耸了耸肩,带着我们出城,士兵包围我们,说国王有请,两旁是骑兵我们在中间慢慢的走,不如说他们故意拖沓,将我们视为游街的犯人。 寒有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她脚下的石板尽数碎裂,地面四分五裂出现深深的凹陷,受到惊吓的战马躁动不安。 寒的周身泛起火焰般红色的气障,她痛苦的捂住疼痛的头,想要缓解,想要压抑。 妮可刚碰到她就被气障烫的缩回了手,烬向后退:“往后,跟寒保持距离,诙,你能看见什么?” 我看到她的腹部有一处气旋,气旋转移向上移动,在脑部停止,逐渐有了雏形,跟高其者脑中的晶石一模一样。 我如实告诉烬,烬一点也不惊讶:“如果她异变成功了,那就是第一个异变者。” 街上的人们四散逃命,空气中的温度渐渐上升,士兵举起武器,极高的温度下他们越发汗流浃背。 他们的盔甲融化成液体滴落在皮肤上,伴随一声声疼痛的隐忍声,寒完成了异变,手持长枪的她,让我想到一个词——威武。 只看到她留在原地的残影,枪没血肉的声音,盔甲碎裂的清脆声悦耳,我们转移到高处整条街的道路被她踏碎。 我看到她脑部的晶石像一团无尽燃烧的火焰供给全身的养分,眼睛开始适应不上她的速度。 她处理完,平复心情,我们才下去向城门方向继续走,烬叫住我们:“跟我来,这里有一个回去的电梯。” 妮可问:“用我的瞬移不是更快。”“多知道几个没坏处。” 烬带我们到高墙的角落:“诙。” 我把手放在墙壁上,墙内的金属突出,我们绕过巡查的士兵进入内部的城池,向前方望去,城池内还有一堵高墙是这个城池的中心。 华贵的建筑隐隐约约,内部的巡查士兵比外围的要多,纪律更严格,也相当放松。 一堆草丛下,拨开泥土露出木板的封口,跳下去,地道很深,空气略微淡薄,地道的尽头只有电梯,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场景出现。 第143章 《域》诙 这个电梯是个玻璃电梯,能看到电梯外移动的画面,除了平静没有其他的情绪,从地下河流回到植域。 海正在电梯口等待直接带走了寒,仔细想想在植域太平静太安稳。 海正除了研究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为什么那么恨他,就像恨他是种本能,对他的不满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如此。 寒低着头回来,妮可发问:“寒,你怎么样?还好吗?”寒回过神:“还好,他问我异变的过程。” 倾舍疑惑的问:“没有为难你?”“没有。” 我看向烬,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没人知道海正跟寒说了什么,寒有点类似心里某种东西崩塌了,她接连几天的状态都不正常,问她什么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妮可忍受不下去去问海正,我们追过去,她的情况有些痴呆,坐在某一处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我压下心底的胆怯,走向二楼海正暂时的实验室,他在做药剂配比,我没有敲门站在他身后,海正摇晃试管对我说:“5923,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第一次与他正面交谈,我也单刀直入:“你对寒和妮可说了什么?”海正恍惚一瞬,嘴角泛起笑容:“原来你们给自己取了名字,学习能力是人所具备的,在这一方面你们比机器人要健全。”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心情好,告诉你个有趣的事。 你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与那些实验品不一样,你不会异变,你是我和月欣看着长大的,当时你和另外两个孩子被月欣收养,最初的实验数据就是你们提供的,换句话来说,实验品体内的基因都是在你们的基础上突变的。” 我面前的这个人跟我记忆中的海正不一样,我不相信他的话,他记录好数据淡淡的说:“烬那孩子是个复制品,也算是个人类。” 我想要直接离开,我怕他的嘴里有我更无法接受的东西,步子迈不出去,实验室里没有海正的身影。 海正冷漠的问:“5923,你找我有事吗?”我听到声音他出现在我眼前,张了张嘴:“没事。”“那就出去。”他的眼神似锋利的刀锋充满实质的威胁。 我在楼梯口看到一朵蓝紫色的鼠尾草安静的躺在地上,放在鼻尖轻嗅,似曾相识的眩晕感。 寒和妮可恢复正常,她们说自己出现了幻觉,身边也出现鼠尾草。 烬听完说:“致幻,鼠尾草可以咀嚼,当做烟吸食或饮用,可产生类似狂笑,极度紧张或心情郁闷等作用,吸食效果要比其他致幻剂低的多,而且鼠尾草的效用持续时间比较短。” 须安开口:“温室见过,紫色很多,好看的女人。” 妮可打趣:“哎呦,好看的女人,你该不会思春了吧。” 须安双脸通红把弓贴紧脸颊:“不是。”烬补充:“鼠尾草没有明显的副作用,如果你们感到不适告诉我。” 须安握紧了弓,弯腰倒在地上,冰花攀附过道,冰晶飘落,落地成冰。 第144章 《域》诙 须安的身体表面结成厚厚的寒霜,跟寒的情况一样,海正站在不远处观察,异变结束,须安抱着弓回到卧室。 海正向我们走来在一段距离停下,烬向前走跟海正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电光火石,无声无息。 海正冷笑:“5486,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丢下这句话返回他的实验室。 利义知道我们送货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屠杀尽高墙内的人,塞给我们一个密封的陶罐,嘱咐我们在高墙的中心城池打开它。 去的路线跟之前的不一样,妮可走累了:“为什么不直接坐电梯?”烬解答:“电梯的控制按钮不在这边。”妮可吐槽:“就这还研究……来往都不方便。” 我们从守卫薄弱的地方翻过去,刚杀完外部和内部的人,往中心赶,与另一队撞上火拼起来,谁都不允许自己输。 另一队的队长是个很飒的女人,其他实验品打的激烈,她跟烬各占半边天,我打的并不轻松没仔细听他俩说什么,最后他俩出面叫停我们,分开前往中心。 妮可修复大家身上的伤口吐槽:“编号靠前的果然都是疯子。”倾舍转动纸牌:“那是你还没见过排名前几那些怪物的手段。” 我们到了中心城池,歌舞不休,好不知晓外面的血肉横飞。 烬打开陶罐,一长段绿色的嫩芽从罐内爬出来,进入路人的身体,植物的根茎在体内滋生,开出柔软的白色絮状种子,随风四散寄生,须安数着时间,三分钟整,整个城池被绿海吞没,找不到任何尸骨和残肢。 披上时代虚伪的外衣,植物开始向外吞没,疯狂进食,高墙被粗壮的根茎摧毁,千疮百孔,冉冉新生。 我们走进华丽宫殿,深黑的泥土将一切淹埋,王座后有一座高大的骑士石像,石像手中的兵器却插进石像体内,我们确定没有活物。 烬带我们穿过沦为废墟的城池,按照地图的路线,越走越茂密,光线透不过一丝空隙,倾舍点燃火把,我们往森林深处漫无目的的走,终于看见光亮,那里没有灯,到处是飞舞的萤火虫,成千上万。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花苞,随着烬滑下去,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它建立在花苞内,就那样绽放着。 花苞外有三队实验品来回巡逻,如果利义再晚一点发出我们的信息,在靠近的第一时间,我们就会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然后丢进监禁室割开我们的皮肤,用锋利的钳子撑开切割口,手术刀利落下刀摘取我们的器官放入冰冷反光的盘内。 可能埋进土里做植物的养料;可能送上热火朝天的拍卖会接受明码标价的哄抬;可能成为其他实验品的一日三餐;还有更多可能。 门口站岗的实验品给我们开门,里面研究人员的脸色急匆,步伐紧快,从我们身边掠过一位又一位,这里的灯光都是他暖色,温度和湿度适宜,特殊的实验室除外。 没有人接待我们,所有人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他们严肃的让我们避让一旁,这里的节奏被拉的很快。 第145章 《域》诙 烬带我们进入电梯,到达地底最后一层,赵飞律站在那里等着我们,边走边说:“这里是草域,我的领地,顺便说一声我是实验品,但我的灵魂是个人类。” 与其说我们惊讶不如说我们从没想过有这种情况。 他自嘲的继续说:“不必惊讶所有创造出的实验品都是以第一批人类为基石的情况下成功的,不被理解的科学家只能用自己为实验体去证明自己的研究方向。” 妮可问:“你的研究方向是灵魂转移?”他按下大门的按钮等待:“你没有资格向我提问。” “小屁孩,我不管你幼小的身体里住的到底是谁,你也只是个小孩。” 他没有反驳,但我似乎明白他不屑于跟实验品交谈。 人对于自己所创造的东西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所属感和强烈的俯视欲。 人觉得自己生而高于自然界的其他生物。 群居,创造,学习,自我…… 很多奇思妙想沦为实质。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我把妮可的问题重新问一遍,他带我们走过狭窄阴暗的长廊,声音出现微弱的回声:“我的大脑在这具创造的身体里。” 走廊的尽头是温室的那位女士,她在巨大的玻璃球体内沉睡,无数大小不一的管子插满球体,汲取她的生命。 月欣拿着最新的实验数据请他过目,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杀了月欣,所有喷洒的鲜血都吸入他的体内转化成养分传输给球体内的她。 寒连疼痛都来不及喊出成了月欣潦草的下场。 我平静的看向其他人,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须安有些遗憾,倾舍面无表情,妮可显得过于兴奋。 原来,我们泛不起同情。 赵飞律说:“这些管子连接的都是植域和草域的命脉。”烬看着眼前的观赏品:“这就是你的研究项目?”“说对一半,烬啊,海正害死你的父亲,你不恨他吗?”烬直接走了。 专业的人给我们抽血,化验,吃药,注射,静待反应,然后顺着赵飞律指的花路一直走到植域的温室。 利义要我们马上去地域,电梯按照指令运行上升,我们五个人在电梯内沉默,妮可突如其来的异变让电梯内狭小的空间瞬间窒息。 她没能撑过去。她的身体像燃烧的木屑向上飘飞化成黑色的石灰再落下来。 砰,砰砰—— 电梯下火光四溅,爆炸的冲击波及到电梯运行,到处响起红色警报,我们被甩到了领域,被变种人分别带走,手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断开,他们查询不到我的信息,无法证实我的身份。 在无数次确认中,他们放我出去,给我一张带有磁感应的硬卡,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在机器上刷这张卡片。 我看到领域的万丈高楼,霓虹闪烁的街道,柏油马路上的车辆急速,横向的天桥,望不到边际的混凝土建筑,石灰色的墙壁,飞机的轰鸣声。 各形各色的人有着病态的美和快乐,他们认为那是爱,他们用那些来满足空虚,填补空洞。 第146章 《域》诙 我站在天桥上,看日升日落,看夜晚街道的车水马龙,看路灯瞬间同时亮起的美景,看到偷盗者四处逃窜,看到猥琐的人左拥右抱,看到酒桌上的规矩…… 在这里待的越久发现这里富丽堂皇,内部糜烂不堪。 这里没有变种人没有实验品,但领域有个强制性规矩:每星期都要全域检查,每次都会带走几百人,多的时候几千人。 我偶然看到那几千几百人被剁成肉碎放入冷冻箱被变种人护送到炼域和植域。 领域高楼围绕的中心有一座大钟,钟声响三下,领域所有人无论在哪在做什么都会跪在马路上或者空旷处,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 我照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没多久天上飘落薄薄的钱币,众人一拥而上,足够幸运的人能捡到一箱子的钱币,而那样的人通常活不长。 钟楼表盘上的时针,分针,秒针刻度缓慢,不是我的错觉而是领域的时间流速极为延缓,却没有影响到时代的发展,这里的人好像病了,他们易躁易怒,被生活支配。 我见到烬的时候,他出现在高楼的大屏幕上,各种优美的词汇在他身上解说,他当选了领域的最高执行者,我跟他面对面站在顶楼的那刻我不敢认。 我承认,那是我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让我俯看领域的一切像海正俯看我们一样。 风撕心裂肺的在我耳边大声哭喊,控诉,不肯停歇。 烬问我:“诙,你想不想结束这里的一切,开启新生。” 我看着他的侧脸,问:“可能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可能,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跟我去地域吧。” “好。” 烬坐上直升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嘈杂的声音被机翼声掩盖,看到下面混乱不堪,人们在理智的自相残杀,一片片血红花朵绽放,浸染。 它诱惑人们沉沦,犯罪。 我应该称赞它的美丽吗? 烬睁开眼与我对视:“诙,他们,只是圈养的牲畜,领域是饲养场,饲养其他域的粮,毁一个不碍事。” 我思考再三还是问出:“烬,你是人对吗?” “我不是,我是复制品,通过海正的改造成为了实验品。” “那你为什么会有父亲?” 烬停顿了一段时间:“原身的父亲太过怀念自己儿子,复制出了我,他每每看到我都会痛苦不堪,其他人戳破了他精心编织的美好,在我面前绝望的自杀了。” 我应该说抱歉吗?为提起伤心事道歉? 地域在领域的上空,16个机器人站成方形,迎接的方式真的别致。 经过扫描搜身,记录虹膜,指纹,抽取血液,跟随我们进去。 空旷的正厅摆放一张会议桌,几张高椅,虚拟影像放映提前录制的视频。 “将”的面貌苍老,他的身上插满管子,他希望烬给他一个了结,让他不必苦心经营自己的身体,忍着剧痛等死亡降临。 我们在地域的其他房间大概了解到,曾经住过这间房屋人的生平。 第147章 《域》诙 域是保护。 域一直在维持存活下来的生命。 人类曾经爆发一场大规模的灾难,大量辐射进入人的身体,导致骨骼发育畸形,人体循环系统,神经系统,免疫系统等造成伤害,还有一种外来物质以空气的形式传播迅速致死。 海啸,地震,龙卷风,火山喷发,陨星…… 适存的世界一直在哭,它不再庇佑它守护的生灵,它没有能力挽救一切。 域是凭空出现的,它给人类最后的庇护,也带人类走向灭亡。 海正坐在高椅上,示意我们坐下:“你们离开吧。”烬低头沉默。 我问:“去哪?” 海正漠不关心的说:“随便去哪,总要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烬站起来:“你送我们。” “当然,关于你那所谓的父亲,你不该恨我。” “我没有恨过你,是他自己承受不住的,你只是揭开那块羞耻布,让他正视他无法承担的真实。” 海正带我们回到炼域,倾舍跟须安站在电梯外,我们来到一堵纯白的高墙。 海正掏出古朴的钥匙打开门,我们迈出去,那是什么景象呢? 红色。 滚烫的红色,大地千疮百孔,没有天空,没有大海,没有灯光,水是黑色,格外黏稠。 我们听到一个声音,跟着声音暂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跟这里格格不入,太过洁白,灾难在她身上不起任何效果。 她开口:“在植域我们见过的,鼠尾草是我带过去的。” 烬询问她:“你带我们来这里想说什么?” “海正杀了利义,囚禁了赵飞律和他的女人,他拔掉了‘将’的输养管,静静看着他。 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活下来,我走到尽头了,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她的身体逐渐透明变得晶莹,最后消失殆尽,除了没有所需的物资,这里很安静,安静到有动物爬行的轻微响动。 我们走了很久,须安和倾舍开始异变,倾舍率先结束,浑身大汗淋漓。 须安状态不对,对着我们就是一箭,烬拿出自己的武器切断须安的经脉,弓上的光芒黯淡,弓掉在地上碎成两段。 须安用力把手插入自己的心脏,生生拖拽出来,短暂的跳动。 他顶着空荡荡的心脏向我们缓缓走来,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发不出任何喊叫,直到他的身体染上地表的冰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 我声音颤抖的问:“要掩埋吗?” “不用,让他静静的在这里腐烂就好,跟他的弓一起。” 我害怕了:“如果我有什么,杀了我。” 烬和倾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太阳升起来了,金黄遮盖红色,光辉撒满大地,一株嫩芽在废墟中破土。 烬眯起眼睛:“光一直在。我们不会。” 我讨厌光亮,它从不属于任何人,可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它。 是啊,光一直在,我们不会,它再美,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破坏是为了重塑,无感不是冷漠,同情不做怜悯,爆发是日积月累的伤害,我们在暖阳下,不会去想感谢。——随缘 第148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我掂着厚厚的一本,目送他离开,把书放在第三排第一列。 进来一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念出声:“故事换故事,挺有意思的。介意我随便看看吗?” 我摊了摊手:“随意。” 她随便抽出一本感兴趣的,静静的阅读,时间走的很快,不知不觉她归还书籍,拿上纸笔,写完后放在第八排第一列。 我抽出来: 我刚从上一场游戏副本里幸运逃出,下一场游戏副本即将来临,我已经感受不到害怕和恐惧,仅存不多的人性能不能支撑到这个游戏彻底结束。 我从一间民国时期的小洋房中醒来,镜子中的我,一身黄褐色长裙,一对天蓝色的耳环,手腕处一块金色的腕表,头发微短稍卷,卡在头发一侧上一顶红色纱边的小礼帽,脖子上带着一块红绳绑住的玉。 我从房间出来下楼梯到一楼客厅,长餐桌上坐了几个人,服装各异,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淡定的走下去,管家带着落座。 人应该是齐了,开始上菜,其他人的食物或多或少,应该是按照身份分的,给我端到面前一碗肉汤,颜色像血般红,一份米饭两个菜。 我指着那碗汤问管家:“这个可以换别的吗?”管家有些躲闪:“小小姐这是大小姐生前特地交代给您熬的用来养身子的。”我点了点头让他下去了。 穿的像乞丐的男人站起来质问:“我们是客人,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吗。”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看着他头顶的游戏昵称:为王。 管家直接让人撤走了他的饭,我把那碗汤向他那边推说:“我也喝不了你喝吧,除非你想空着肚子玩这场游戏。”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端起汤一口气喝完摔碎瓷碗:“你给我等着。”刚玩几局游戏的新人真会装大尾巴狼,我懒得计较。 系统播报出现:“各位玩家,游戏开始,通关条件自行触发,各自身份未开放区域不可探查,晚上十点之前回到自己房间,未回者视为弃权。” 我吃完了正要离开,“等一下。”正好跟开口的人对视,带着金丝玻璃眼镜瘦瘦高高的男人,第一感觉不是很好,有种厌恶感,特别是他头顶的游戏昵称:富胄。 他开口:“我们决定成为一个探寻小组,你要不要加入?”“不了谢谢。”他还想说什么,管家及时出现,几个仆人端着放有房间钥匙的盘子过来。 各自拿了各自的房间钥匙。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想了想放在左口袋对其中一个仆人说:“带我去房间。”仆人走在我前面,停在门外,不是我醒来的那间。 仆人走后我进去房间,衣柜里很多男士的衣物,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有个暗格,里面是一台发报机,书桌上一盏台灯,几本陈旧的书,富含哲理上面用红笔做了批注通俗易懂。 书桌抽屉里有一把勃朗宁ml900手枪,这是上流人士才有的手枪,住在这间屋子的人身份挺特殊。 九点钟声响起,我没在楼下参与交谈,谁和谁一起我不关心也跟我没有关系。 我把床营造成有人熟睡的错觉拿走《征程》这本旧书和手枪,躲进衣柜里,枪口对准柜门。只要有人打开我就开枪,就这样到第二天早上,我推开衣柜门,活动一下发麻的身体。 床上的布置一丝不乱,我找根皮带把手枪绑在右腿上,拿着书下楼,他们已经坐齐了。 第149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穿着暴露的女人游戏名叫玫瑰,身份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 她趴在游戏名叫为王,身份是乞丐的大叔怀里,眼睛瞄着,穿着斯文,游戏名叫富胄,他的身份是经理。 穿着深蓝色校服有些胆怯的女孩子叫百合花,身份是学生。 名字叫烟酒的玩家,着装得体,身份是二少爷,没人靠近他,也没有人跟他说话。 昨天见到的两个男生不见了,不过也没人关心。 吃完饭,玫瑰和为王去房间翻云覆雨,富胄整理自己的衣领:“断头饭,慢慢吃。”其他人见状陆续离开。 烟酒擦拭手里的怀表,打开,合上,打开…… 直到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他开口:“妹妹,你想接手父亲的生意吗?” 我愣住了,转念一想回答:“不想,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代入角色体验一下,你适应挺快。” “算夸奖吗?” “随你。” 我吃完饭往楼上走,走向我一开始醒来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门,确认四处无人轻轻关上,房间内部格外粉嫩,若有若无的香气,衣柜里低调奢华不失俏皮的衣服,床头柜的相片上是我捧着花的照片。 系统播报“恭喜玩家语兰触发支线——姜诗文的结局。” “恭喜玩家富胄得到‘多年密辛’。” “恭喜玩家烟酒获得B级道具‘真言水’。” “恭喜玩家沦落人获得A级道具‘时间倒流’。” 沦落人这个玩家我不记得,应该从一开始就在哪躲着吧。 我看到梳妆镜后面有个暗格是一封封情书,一共三十二封。 最后一封内容如下: “语兰: 见字如面! 男儿志在四方,原谅我自私的选择,你是我的爱人,亦是我的知音,此番前去,生死未卜,若未归,愿你得良人,一生安稳顺遂。——诗文。” 信从折痕处开始破损,纸上的笔墨晕染,纸张被揉出褶皱。 角落里有一本烧毁的本子,有被撕毁的痕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系统播报“玩家玫瑰在百乐门死亡,地区:百乐门开启,请各位玩家自行探查。” 我仔细搜索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还是没什么发现,只能退出房间,走去百乐门。 沿路都是NPC的叫卖声,路旁的杂耍引人入胜,一个没注意卖报小子装扮的两人撞倒我,两个人长相一模一样,看到我直接跑了。 游戏名一个叫沦落人,一个叫流浪人。 我被一个小孩子扶起来:“姐姐,你没事吧。”我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说:“我帮了你,你要给我钱。” 我从包里拿出来一块大洋放在他手心:“这个就当是我谢谢你,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他拿了钱直接跑了喊:“有钱的就是抠门。” 我并没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走到百乐门,其他玩家被拒在门外,我穿过街道走过去,门卫走过来接我,其他玩家吵吵嚷嚷:“凭什么她能进?” 门卫大声呵斥:“凭人家是羽大少爷的未婚妻,你们一个乞丐,一个工人,你们有钱吗?” 在这个游戏里,身份可以带来不小的好处和特权,里面除了玩家就是NPC。 第150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老板这个NPC挺尽职的,他直接走到穿军绿色军装,游戏名叫羽的人跟前说:“哎呀,我的羽大少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这还要营业呢。” 羽对老板说:“谢老板,在你这里出的事,你也要拿出点东西出来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才好处理。” 谢老板低声跟他说了什么,一回头看见我,笑嘻嘻的向我走来:“语兰小姐,您跟羽大少爷真有夫妻相,心有灵犀。” 我跟羽对视一眼说:“谢老板说笑了,你那边……”指了指舞女冰凉的尸体,谢老板不屑一顾的说:“不碍事,演出事故,吓到您了,您跟羽少爷先聊,多帮我美言几句,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谢某还有事先走了。” 身穿巡警制服的玩家,游戏名字叫吟唱,他和烟酒在查看尸体,然后起身询问当时在场人的详细情况。 富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羽。 我找到一个女服务员让她带我去舞女的化妆间,女服务员指着正对门的第三个梳妆台说:“那个就是。” 桌面上摆放整齐,大量的花束淹没化妆所用的工具,有不少未拆封的礼物,想不到她挺受人追捧的。 系统播报“玩家为王死亡,地区:景德巷解锁,请各位玩家自行前往探查。” 我把玫瑰的梳妆台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除却贵重物品还有一封完好的信。 系统播报“恭喜玩家语兰获得S级道具‘重置’。” 我看着手里凭空出现的黑色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游戏的道具越来越敷衍了。 我拆开信封:明晚八点带上东西从码头离开,署名是烟酒。 我扶着楼梯扶手走下去,吟唱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羽在旁边不管不问,烟酒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富胄悄悄走到我身旁,露出獠牙:“语兰把道具给我,不然你死。” 吟唱和羽同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我不觉得他的话能有什么威胁,可我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刀刃从后背刺入。 系统播报“玩家语兰使用道具‘重置’所有玩家回到前二十分钟。” 时间回到我刚进百乐门的情况,谢老板又重复了一遍,富胄被人直接击杀。 系统播报“玩家富胄死亡,所持线索归玩家语兰所有。” 吟唱翻开尸体,油皮纸包裹的五根金条展露出来,一个舞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打破死寂的沉默:“你们怎么看?”吟唱耸了耸肩,做了个收队的手势,巡察浩浩荡荡的离开百乐门,羽装作没听见带着军队离开。 我环顾四周,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也随即离开。 在这个游戏里拉帮结派是没有用的。 我看了“多年密辛”,我爹跟玫瑰发生过关系,还曾有过一个孩子,因为是丑事所以玫瑰痛快的拿了钱就打掉孩子,随后又勾搭上经理富胄这条船想大捞一笔,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阴差阳错跟乞丐为王滚到一起。 我没有去景德巷直接坐车去了学校。 第151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下车,走进学校,我感慨万千,一副副青雉明媚的面庞让我怀念,校院内欢声笑语,嬉笑打闹,青春洋溢。 一位老师腋下夹着课本从班主室出来,惊讶的开口:“语兰同学!”仔细打量我一番,我笑着说:“岳老师好。” “最近怎么样?” “不是很好。” “没事,等事情忙完,有空来老师家尝尝你师母包的饺子。” “好。” “那你在学校好好转转,我先走了。” “好的岳老师你忙。” 我从教室走廊看学生们上课的模样。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你们这代是新生的一代,是希望的一代……” 教室后排那个男生抬头看着我,被我发现迅速低下头,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 老师厉声喊:“施辉,你来回答这道题。” 我急忙贴墙蹲下,他站起来抿嘴不回答,老师叹息着摇了摇头,让他坐下。 下课铃响,同学们陆陆续续结伴去食堂吃饭,我进教室走到他座位旁:“嘿!”他被我吓了一跳,本子上是那道题的三种不同算法。 我诧异的开口:“你会为什么不回答?”他没回答,我弯腰凑近他,他赶快拿书挡在我和他中间说:“同学,男女授受不亲。” 我站的笔直:“你应该叫我学姐,我已经毕业了,马上就订婚然后结婚了。” “哦。” 我也不逗他了,学着大人的口吻:“好好学习吧,你们是新青年,是希望的火种。” 我走出教室跟百合花迎面撞上,都没受伤。 我在外面待到快九点半,在大雨中跑进电话亭,在九点五十回到家,他们坐在餐桌上分析得到的信息。 百合花看到我进去,她举起的手立马放下,心虚的躲开我的视线,吃过饭回到房间,我得到的信息太少,估计其他人也不想跟我分享,还是需要多去其他地方。 我还是不放心睡在床上,在衣柜里继续凑合一夜,顶好枪靠着衣柜沉沉睡去。 太阳升起,光线透过缝隙灼烧我的眼帘促使我睁开双眼,一阵酥麻的感觉包裹我的双腿,把枪绑回腿上,推开柜门,一瘸一拐的坐在床上等麻木感从我腿上消失。 我下楼,除了百合花其他人都离开了,她看到我,支支吾吾的想开口说什么,又有顾虑。 我迷惑的看着她,她自我鼓励建立信心一步一步僵硬的向我走来,喊:“请你以后不要去学校了。” 我更疑惑了:“我去不去学校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喜欢施辉,你有未婚夫了,不要和我抢可以吗?” “我有未婚夫但不影响我交友。”再说我只是感觉他跟姜诗文有点像才搭话的。 “你如果再去学校,我就把你之前跟别人偷会的事情告诉羽少爷。”她说完甩头就走了。 我坐车去了莆田县银行,查询自己的账户,不算富裕但也不少。 铁路公司的费老板满头大汗的在取钱窗口,我爹生前跟他的公司有笔业务往来。 我得体的走过去:“费老板最近怎么样?”他慌张的看了我一眼,看清后放下些许戒备:“原来是语兰啊,费某最近挺好的,你爹的葬礼费某实在有事脱不开身,还望见谅还望见谅。” 第152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我见他神色慌张:“不碍事,那我先告辞了,祝费老板生意兴隆。”“借您吉言。” 我刚走出银行大门,吟唱带着大量巡捕闯进莆田县银行与我擦肩而过。 我驻足在一旁看戏的人群中,巡捕押着费老板回警察署。 周围的看客众说纷纭,各种谣言四散飞起,各家报刊的记者嗅到诱人的香味前仆后继的接踵而至,把银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刺目的闪光灯都能够让我想到明天报纸上的醒目标题。 在众多记者中一位女玩家的游戏昵称格外突出——真相。 她也确实毫不掩饰自己对任何风吹草动的强烈兴趣,以及狂热的探索欲。 在我看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吟唱似乎特地给她一个费老板的特写,不出所料,一早的头版头条,我猜对了。 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报童高喊:“号外!号外!铁路公司费大老板锒铛入狱,是遭人陷害还是事实真相?号外!号外!……” 我在路摊上买了份包子,边走向公司边吃。 烟酒身为家里的二少爷在长姐死后就承担起公司的一切事务,经理富胄死了公司里一团乱。 一个脏兮兮的少年撞了我一下:“对不起。”我吓到了脱口而出:“慢点。” 意识到不对,一摸包,包的底部锋利的刀片划了一个口子,丢的东西不是特别贵重。 我往少年逃走的方向,狠狠咬了口包子,暗自倒霉。 黑帮的人严严实实堵在公司门口,我往上走黑帮的三当家从门里出来看见我不善的说:“你是你那该死爹的小女儿吧,多劝劝你哥,把钱结了,省得我这帮兄弟们两头跑。” 我稳下神:“我跟他不和,他不会听我的,你们找错人了。” 黑帮的三当家转过身正面对着我,挠了挠头,他背后的手下把斧头和棍子亮出来:“那这就难办了,把你绑了,你觉得你哥在钱和你的命之间选哪个?” 我被他吓到了,更何况我手无寸铁。 他吸着长城雪茄说:“走,就算送到百乐门,像她这种货也值不了几个银元。”他的手下哄堂大笑。 那笑声刺痛了我的自尊,我的指甲紧紧攥起在手掌上留下深深的印迹。 我不悦的走进公司,完全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遍地的玻璃碎片,七零八落的桌椅,乱七八糟的木屑。 烟酒和其他员工在地上收拾,我踩在碎玻璃上向烟酒走过去:“还行吗?” 他仰起头站起来把我带到办公室,反锁:“说吧,这里是隔音的。” 我开口询问:“要不要找羽?如果公司被吞并或者宣布破产,都会输。” 他训斥我:“你没有明白规则,角色就不要代入太深!这里不归你管,现在!立刻!出去!” 我气愤的走出公司,下一秒系统播报“玩家烟酒拒绝对玩家语兰开放公司区域,请玩家须知。” 我在路上不甘心的走着,一辆雪佛兰汽车停在我的旁边。 ————————————————— 注:莆田县银行:该行成立于1948年初,不久即在霞徐街桥头设立办事处,主任为曾广定。 后历“法币”贬值,连“金元券”、“银元券”也遭受市场的拒用。因之,该行也曾发行米票,标额为半市斤、一市斤、二市斤、五市斤、十市斤等,在市面流通使用。 涵江虽是闽中古镇,但从全国来看,仍是弹丸之地。 而在民国时期却有县、省、国家级的银行设在这里,可见涵江的经济地位的重要性。 长城雪茄:是中国最为悠久的国产雪茄品牌之一,创牌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价格380元/包。 它作为四川中烟(原川渝中烟)的中高端雪茄品牌,以手工雪茄和手卷雪茄为主,立足于川渝中烟最优质的原料保障和世界领先的配方,秉承贡烟传统的雪茄卷制工艺。 它源自于素有“中国雪茄之乡”之称的什邡(fang )。 雪佛兰汽车:雪佛兰是通用旗下根基品牌之一,这款车的产量在近100年来,一直都是通用旗下最大品牌。 所以随着商人和领事馆人员进入中国,雪佛兰也越来越多。 第153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雪佛兰的车门打开,羽坐在后座:“上来。”我耐着性子坐上去:“有事吗?”“今晚订婚宴你打算穿这身出席吗?” 我在车上沉默,去店里试了一件又一件眼花缭乱的衣服,他拿来一件黑色的半披肩礼服,直截了当:“这套,你下午所有事推掉,晚上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低声问:“时间怎么那么赶?我记得订婚在这个月月底。”“你不想早点过完剧情去下个游戏吗?”我再度沉默。 晚上我看着烟酒,吟唱,羽……各种名流,如果忽略上方硕大的游戏名字,也许角色真的活过来了,可惜都是演的,我能做的就是配合。 大多数人都奔着羽去的,烟酒顺便结识,假笑的与我寒暄,我不能表现出一点瑕疵,所有出口的话都要从脑子里筛选一遍,确保不会带来任何蝴蝶效应。 在我眼里这场冠冕堂皇的宴会是踏着无数百姓的血肉堆砌而成,烟酒举起酒杯对我所在的方向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的寂静危机四伏,羽亲自送我回去,这一幕被真相抓拍放在了第二天的头版。 羽在车上跟我说:“姜诗文跟我是同学,当初经常去你班看你,我知道你跟他说了我们的事,但我们毕竟不是老一代,娃娃亲什么的都没放在心上。 他参军遇到敌机轰炸,不幸牺牲了。” 我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我心存侥幸:“谁告诉你的?见到尸体了吗?我跟他差点私奔你知道吗?我父亲跟你父亲一直在逼着。” “真相是战地记者,她亲眼所见。我不大度,我只是完成他的遗愿,代他娶你。” “你大可以给我一笔钱,我拿着钱随便去哪。” 他提醒我:“外面到处都是战场,迟早这里也是,你能去哪,一来我完成承诺,二来,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就指着这场婚礼让他高兴高兴,三来我可以帮烟酒在这里立足,你也看到了,你家老爷子死后多少人盯着你家的动作。” “我明白了。”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是聪明人。 “婚礼在下个月十五,跟烟酒商量过了。” 我下车把车门关上。 立足?战争迟早要来的,但眼下,他说的没错,我和烟酒的身份是兄妹,如果没有势力,下场只会比死亡更惨。 推开老宅的家门,烟酒把聘礼单给我,管家把大姐生前给我准备的嫁妆正式交给我。 系统播报: “玩家百合花出局,请各位玩家悉知。 温馨提示,请各位玩家不要挑衅比自己身份高的玩家或NPC,否则后果自负,最终解释权归游戏所有。 夜间模式开放,各位玩家可无视时间,肆意在夜间活动。 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家里只剩我和烟酒,他先开口:“其他房间我搜过了,二楼最西边的房间的钥匙你有吗?”我想说没有,说出口的却变成:“我有,那是我这个身份的房间,我都搜完了。” 他接着问:“那你发现什么了吗?”我拒绝说话,可嘴巴不受我控制:“除了书信和女孩子的东西没别的。” 他上楼又回头跟我说:“真言水的效果还剩三分钟。” 我看着他的背影气的跺脚,失策,被下药了。 我三分钟后就离开老宅。 第154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噗呲——哎,哎——” 我听到动静向左边的灌木丛看去,慢慢弯下腰探头往幽深的路道上张望,试探性的迈出脚步,目光不停的移动。 “唔……” 我被人从背后偷袭,他捂住我的嘴巴,拖过竹林到另一条路上,我拼命挣扎没成想是两个人。 捂我嘴的那个人压低声音:“别出声,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停止动作点点头,他们松开我拉着我蹲在草里,是那对双胞胎。 他们示意我向路那边看给我解释:“那个真相自羽送你回来一直蹲在你家,你刚出门她就拍了照片,车里坐的是吟唱。” 我怀疑的看着他俩:“你俩行啊,把玩家都了解完了是吧。你们跟他们来这的?图什么?” 沦落人先说:“我和流浪人手里有完整的剧情,但是需要接触玩家物品或者肢体来进行解锁,本来解锁了一半的,因为百合花不按剧情走,先下场了,剧情重置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流浪人接着说:“就是我们这几天白干了,想找你解锁后面剧情,顺便跟你交换情报。” 我来了兴趣:“你们先说解锁了什么?” 沦落人跟我讨价还价:“我们都说了这么多,你也要有诚意吧。” 我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说着我就要离开。 流浪人劝沦落人:“要不让她自己去看吧。喂,我们带你去。” 我思考了三秒跟他们沿着河道的街道走。 我看见码头停下脚步,他俩回头看我:“就在前面你不看了吗?”我隔着衣服摸到腿上的枪,心里安稳一些:“前面是黑帮的码头,我家老爷子生前跟黑帮有恩怨,你俩成天在街头卖报不知道?” 沦落人歉意的说:“抱歉。”他们说完就向前跑,黑帮的人拿着武器把我围起来。 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沦落人获得S级道具免死卡一张。 恭喜玩家流浪人获得S级道具替身卡一张。 恭喜玩家语兰获得成就‘背叛是门艺术,被人背叛证明你倒霉’。” 我看着周围浩浩荡荡黑帮的人,深吸一口气,三当家示意手下动手。 黑布蒙上我的眼睛,麻绳绑住我的双手,推着我上了左右摇摆的小船。 等我睁开眼,我在一处寂静深处的院落,门口都是黑帮的人把守。 一个七岁的小丫鬟带路。 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吟唱获得卷宗——灭门案。 恭喜玩家烟酒获得A级道具‘隐藏’。 恭喜玩家羽获得信物‘花雕’。” 小丫鬟带我走到祠堂,那人背对着我双手合十,正对着牌位叩拜上香,我在一旁等着。 小雨淅沥,从房檐上滚落成珠,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成:“来了。” 我跟他面对面对视,他的手下递过帽子,他长得很年轻,修长的手指接过帽子戴上,转动手上的戒指。 我问:“你是黑帮的大当家?”他绅士的回答:“我是二当家,大哥有事所以招待不周。” 第155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事直说吧。” 他取出上衣口袋里的金色怀表,翻开表盖,他似乎在细数时间,合上表盖把怀表放回原位保持礼貌的微笑:“要委屈语兰小姐一会儿。” 他的手下给我蒙上黑布,押着我坐回船上。 我坐在狭窄的小船上局促不安,竹竿与水面激烈的碰撞的声音溅起的水花试探的敲打船身,确认无误,跳到船内留下一片潮湿。 他们带我走了很长的石板路,摘下眼睛上的黑布,一直到天亮,我的脚后跟磨出血。 我被强行按在凳子上,周围都是货物,这里是黑帮码头的仓库,三当家拽着我的头发,捏住我的下巴:“呦,这不是烟酒的妹妹嘛,我陈九是个粗人,你哥要是再不来,可怪不得我了。” 烟酒一个人拿着黑皮箱子手举起走进来:“放了她。” 烟酒被人搜身,确认没带武器,陈九的手下把箱子拿过来打开,白花花的钞票满满一箱子。 陈九拉了手枪的套筒,把枪口抵住我的太阳穴:“烟酒老板,我们黑帮讲诚信,说放肯定放,但是你的诚意呢?” 烟酒试着谈:“你说,还需要我做什么?” “开玩笑,我怎么敢让烟老板做什么,给语兰小姐松绑。” 我扯掉身上的麻绳,活动活动手腕,烟酒揽住我离开仓库。 还没出去,一枚手榴弹扔进来,烟酒迅速的拉我趴下。 砰—— 仓库里的人都拿出枪,注意力集中在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喊:“陈九,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你们黑帮不行了就赶紧滚蛋。” 陈九握住枪来到大门后喊:“孙千你个狗娘养的杂种有什么本事,不就靠你那屁大点的爹。” 烟酒出声:“三当家,你的兄弟们带的武器不多,硬碰硬肯定打不过,把他们放进来打。” 陈九带着兄弟们躲好,枪口对准门口,我拿出腿上的枪,拉套筒,烟酒质疑的看着我。 孙千的人走进来,陈九喊:“打!”一声声枪响,一颗颗子弹在双方来回穿梭。我的子弹不多很快就打的只剩一颗,最后一颗不能用,那是留给自己的。 系统播报: “玩家沦落人通关。 玩家流浪人死亡。 请各位玩家努力走到结局。” 我疑惑的自言自语:“他怎么通关的?”烟酒漫不经心的说:“游戏不是只有走到结局才能通关的,完成一定数量的任务自动离开游戏,合理的利用道具也能。” 我佩服的看着他:“你真的挺适合‘哥哥’这个角色的。” 门打开,剩下的人精神紧绷,来人喊了一句:“出来吧,是我。” 我们看清来人走出去,是羽还有吟唱,警察署不是不管帮派内斗的吗?我没问出口。 陈九一直盯着我看:“丫头片子,你开枪那么利索,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吧。”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向我袭来,我的枪也遭受着不少的打量。 第156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羽开口:“我的枪交给自己的未婚妻保管你有什么问题吗?” 陈九假笑:“那自是不敢,这个人情我陈九记下了,我们走。” 羽手下的兵在忙忙碌碌的埋尸体。 真相也在,兴奋的拿着相机一顿拍,她的报道我看过有些很客观有些掺杂一些个人主观,我不否认,她的文笔总能抓住人们渴望的兴趣。 我被烟酒带回他的宅子。 我下车看到陌生的地方警惕的看着他,烟酒把我带进去,给我一张地契:“你的地契。” 我沉默的接过,他继续说:“这处宅子是我偷偷买的,现在要卖了,你手上拿的地契是大姐交给我的,我买了船票,你结完婚就离开。” 我把手中薄薄的地契相互折叠:“嗯,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他靠在沙发上没有要动的意思,空气中弥漫的沉默让我窒息。 我耐不住的开口:“你不去公司?”他揉了揉眉心:“偶尔也要卸下游戏身份。” 我们相顾无言,他瞟了眼时间出去,顺便告诫我:“你在这一直待到下个月婚礼。”我听到门落锁的声音,试着拉了几下完全拉不开。 晚上八点多,系统播报: “玩家真相使用真相机拍下照片,并选择把真相公之于众。 众所周知,晚上老宅失火,烧毁地下者的秘密电台和破译密文,价值不菲的古董珍宝不计其数。 纵火者是烟酒。 恭喜玩家烟酒通关,请剩余玩家继续努力。” 烟酒走后,购买宅子的人拿着地契让我离开,公司宣布破产,工人示威游行,我一直躲在大姐留给我的房子里。 好死不死,真相她就像个狗皮膏药,死死黏住我不放,把我的住址登记在报,工人看到报纸成群结队的拿着武器在房子外面破口大骂,有的人翻进来,被我开枪打死了。 那是我最后一颗子弹。 他们安分了一会儿,见没有枪声,有人起哄,放大群众的怒火。 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可控,我翻遍家里,有一把肯塔基长步枪,一把毛瑟枪,五支7.63×25mm毛瑟弹匣。 我拿起枪装上弹匣快步走到窗边,对准已经翻越围墙的人。 五声枪响没有打中他们要害,他们还要上前。 我举着枪大喊:“你们再上前就怪不得我了。” 有人喊:“别听她的,她在吓唬我们,她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大家上啊。” (注:毛瑟枪有20发子弹的容弹量,一般手枪只有7-8发,中国兵工厂为了更大的容弹量,有的增加到了40发) 我对准煽动的人就是一枪,他一声痛苦的哀嚎让众人踌躇不决。 我继续喊:“我打枪很准,想死的就继续上前,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自己选。” 有个年迈的老人直接跪下磕头,声音哽咽:“你就把钱给我们吧,求求你发发善心,求求你大发慈悲,求求你……” 其他老人学他的样子纷纷跪下,年轻些的恶狠狠瞪着我,吟唱带巡捕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真相拍了下来。 我讨厌他的眼神,下意识把枪口对准了他。 吟唱不屑的赶走底下众多的工人,我知道巡捕会怎么对他们,喊住:“住手,钱我给你们你们自己分,但要再找我,子弹可不长眼。” 我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拿出去直接塞进真相怀里,对他们说:“你们的钱都在这,正好真大记者也在,有劳她当众给你们分。” 我站到吟唱面前给他塞了一块金条:“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吟队长了,所以算了吧。” 吟唱收了金条,戏谑的笑了一下:“我讨厌别人拿枪对着我,收队。” 第157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 转眼到了婚礼那天,我坐在迎亲的车里前往羽的住宅。 吟唱带着巡警在前面开路,厉声驱赶道路两旁叫卖的百姓,掀翻他们的摊子,掉落在地的食物沾上厚厚的尘土滚落一旁。 他们等车辆走过一段距离,双手颤抖的捧起食物咬下一口,盛满泪水的眼睛追随着汽车。 我从车后窗看到那双眼睛,心脏很痛,好似有人把手穿透我的身体,托住我的心脏用力收紧。 古朴的老宅,鸣炮奏响,火红的婚服以及不愿的两人…… 后来羽接连娶了几房姨太,我整日窝在住宅鲜少出门,前线吃紧,各种谣言四散传播,人心惶惶,物价开始上涨,人们争先恐后购买。 一声炮响,远方滚滚浓烟,羽带着军队前去,敌机在上空轰鸣,一颗颗炮弹砸在地上开出罪恶的火花。 我跑出去,其他几房姨太抱着头蜷缩在桌地下。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跑到街道,人群混乱,四处拥挤,各处踩踏。 碎石,碎尸,灰尘遍布。 我看到一位老先生高喊:“快进防空洞!快进防空洞!”指挥百姓往防空洞跑,一颗炸弹落在他的脚边,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被震坐在布满碎石的地面,目光呆滞,就在我的眼前,没了,就这么没了! 施辉把我从废墟中抱起跑进防空洞,摇晃我的肩膀。 我看着他,看着人们化为实质的恐惧, 年迈的老人在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哀求上天保佑,安稳度过此劫。 真相却在拍照,我愤怒的将她推到墙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拍!” 她与我对峙起来:“怎么?你是能改变什么吗,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没当真,别这么幼稚!”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可我张嘴说不出任何话。 从天黑到天初亮,我不顾反对跑出去,看着忽明忽暗的天空,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持续两天两夜的敌袭后,地下者的部队到来守住了这里,黑帮的大当家一直都见过,是吟唱。 地下者的队伍里姜诗文跟羽在破败的街头紧紧握手。 我扑进姜诗文怀里,他抱着我。 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语兰完成支线。 恭喜玩家羽交付信物。 恭喜玩家吟唱完成未公开支线。 恭喜各位玩家通关,达成美好结局。” 姜诗文在我的怀里化成消失的数据,世界戛然而止,十字街头出现一扇门。 系统播报: “玩家真相使用真相机,选择告诉各位玩家最初的结局—— 百乐门舞女是羽安插在烟酒父亲的眼线,为了得到地下者的情报却意外被黑帮二当家误杀。 烟酒为隐瞒父亲丑事给舞女一笔钱并承诺送她离开,经理贪心不足,被烟酒所杀,尸体沉湖。 姜诗文参军后,家里人遭人污蔑,黑帮和羽都想得到他家的财产扩大自己的势力,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全家。 姜诗文战死在外,从未归来。 语兰跟羽没有娃娃亲,她作为利益牺牲品在得到姜诗文死讯的第一时间开枪自杀,最后写给姜诗文的书信,寄信人永远送不出,收信人永远收不到。 烟酒亲眼看见妹妹死亡,当即变卖家产,烧毁一切,远赴他乡,改名换姓。 卖报的两兄弟双双死在战火下。 羽收到消息早早的带着军队撤离,黑帮的大当家带着黑帮所有人死守前线,最终全军覆没,敌军进城,百姓痛苦不堪,此地沦陷。 记者偷偷拍下大量战争的惨况以及敌方惨绝人寰的折磨手段,敌军追杀中,被地下者所救从而加入,在一场卧底行动中牺牲。” 我们一个一个走进门内,开始下一轮游戏。 对此我保持沉默,我并未经历过战争。——随缘。 第158章 两个人一起进门 流逝和流玥两个孩子被时秒秒带出去玩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楼。 这两个人是一起进来的他们彼此并不认识,互相礼貌的点头,各自分开在书架旁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 随后女生先坐下慢慢品读,男生倚靠在书架上边看边思考,楼内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女生把书合上问我:“老板,你这些书的内容感觉跟你这书店的布置不搭啊。” 我还没开口,男生合上书坐到我旁边激动的说:“同道中人,我觉得这些书的内容像一桌丰盛的佳肴,只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 女生的声音高了几分贝又发觉楼内没什么其他人也就放开了:“同感,就像写着写着有种隐晦无从分享,很想写在纸上去肆意放纵,但又碍于某些原因只能戛然而止,真是无语啊。” “战斗场面不够激烈,有些断句太过短小,写日记也要用些优美的语句词汇,太生硬了。” “但有一本我还算感兴趣,就是那本《温柔的浪漫》,给你看看。” 女生把书推到男生面前,男生拿起来读完后:“有种意境但不多,你喜欢这种偏于诗歌题材的抒情?” 女生激动的点点头:“就比如《再别康桥》,《雨巷》……特别是《雨巷》,太爱了。” 男生接过话:“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女生顺着他的背诵富有感情的朗读:“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又彷徨…… 真的,这种真的太有感觉了。” (注:《雨巷》作者:戴望舒) 男生温柔的笑着说:“但我更喜欢《诗经》,诗歌的话我比较喜欢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的《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里面有一句话, Love alters not with his briet hours and weeks ,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m.If this be error and upon me proved ,Inever writ,nor no man ever loved .” (注:译: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我这话若说错并被证明不确,就算我没写过诗也没人真爱过) 女生两眼放光:“哇!你的声音读出来让我觉得是种愉悦的享受。《诗经》的话我喜欢《诗经国风卫风淇奥》里的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译:这个文雅的君子如琢骨角器一般,如雕玉石般完美无斑) 男生继续分享:“我比较喜欢《诗经周南卷耳》中的‘维以不永伤,维以不永怀’;还有乐府的《古艳歌》的‘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译:慰我离思与忧伤,免我心中常悲伤 译:被你抛弃而被迫出走,犹如那孤苦的白兔,往东去,却又往西顾,旧的衣服不如新的好人,还是旧人更胜新人。) 女生兴奋的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华笙,‘笙’是曹操的《短歌行》里‘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笙’。” 男生回应:“你好,我叫贾方远,名字没什么含义,家里人随便取的。” 我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转悠,默默把他俩的谈话内容记录在书上,书名就叫《交谈》。 但我很佩服他俩,着实挺能聊的,从诗词歌赋到谈古论今,再到政治民生,随后畅想未来,说累了才想起来我问我:“老板,我们讨口你的茶可以吗?” 他俩自己拿着杯子,自己倒,然后接着说。 第159章 三人谈论 吱呀—— 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色裤子,头发干净利落,眼睛里盛满清澈,如同向阳生长的松柏,挺拔坚立。 他单背背包,礼貌的向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问好:“哥哥姐姐们好。” 贾方远略带些年长者的稳重:“你好。” 华笙比较矜持:“你好你好。” 我为了防止场面尴尬对他说:“你好,别紧张,随便坐。” 他坐到贾方远旁边,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几张长长薄薄的纸,几根笔,还有一些尺。 华笙看他在做题感慨:“唉!我要是年轻的时候像这孩子这么用功就好了,哎,弟弟你上初中还是高中啊?”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卷子上,顺便回答了华笙的问题:“我是育远高中的高一学生。” 贾方远语重心长的说:“弟弟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前方的路就顺畅很多了。” 他听了这句话停下笔,很认真的说:“我其实不想上学,我喜欢画画。” 华笙点点头:“我就是艺考生,不过我不喜欢画画我喜欢文学。” 贾方远遗憾的说:“我高二没上完就辍学了,现在的话,生活上没什么压力,但是在面对同龄人的时候有点羡慕。” 华笙惊讶的脱口而出:“我的压力特别大,家里人都在催婚,一通电话我都不敢接,你对同龄人有什么羡慕的,羡慕他们的精神内耗?话说,你为什么会辍学啊?” 贾方远表现的比较不自然:“也没什么,学不会,术业有专攻,我不是那块料。” 华笙长舒一口气:“我挺羡慕你的,你学不会还可以选择别的,我是学不学的会都必须往死里学才能获得一丁点的认可,我也挺羡慕这个弟弟的,年轻,有朝气,还很懵懂,我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现在想起来自己的青春什么都没留下。” 我问:“那你的青春留下了什么?” 华笙冷哼一声:“留下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如果再来一次,相信我,我绝对要在高中谈一场恋爱。” 华笙说完又想到什么问:“弟弟,你们学校有人喜欢你吗?” 他摇了摇头,华笙继续问:“我叫华笙,你旁边的哥哥叫贾方远,老板……我不知道叫什么,没问,那弟弟你叫什么?” 他看了看旁边的贾方远说:“我叫易恒。那老板叫什么?” 华笙问:“是哦,老板你叫什么?”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名字拿不出手:“在下随缘。” 我刚说完,华笙他们开始笑,我问:“这个名字好笑吗?” 易恒补充:“感觉不像个名字。” 贾方远笑着说:“老板一般这种名字,都是家乡人给命薄的人取的名字,名字越简单越好养活,不然孩子刚出生就容易夭折。” 华笙捂住嘴,拼命抑制嘴角的笑意:“老板还好你没取名叫随便,不然容易被打哈哈哈——原谅我,哈哈哈——” 我看着她笑的那么疯狂,觉得她快笑抽过去了。 我没什么所谓:“随心,随缘,遇事则安,逢事化吉,福祸相依,顺势而行。” 第160章 真能唠啊 华笙听完还是忍不住:“随老板,说真的,你的名字跟你说的这几句话联系起来就懂,但是单论出来真的很难不笑。” 贾方远出来缓和:“主要在我们那边,这种名字有点土。” 易恒写完了最后一张卷子,华笙示意她看看。 她拿着一匝卷子,一道题一道题的审,然后感慨:“啧,弟弟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智商碾压。” 易恒收拾好东西,去书架找了一圈问我:“老板,你这里没有经国史啊,连名着也没有,刚开业吗?” 我顺着他的话说:“嗯,刚开业没多久,钱都花在装修了。” 贾方远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不容易啊。” 我苦涩的笑了笑。 华笙问:“经国史是什么史,我怎么没听过?” 贾方远皱着眉头说:“有这本书吗?历史上没有经国这个国家啊,你们高中的历史老师是这么教的?” 易恒耐心的解释:“经国是古希文明遗留下来的,它里面包含了各种传统,文化,经济,外来贸易……在我这一代很让人热血的一本书,不过就是市面上不流通。” 贾方远走近易恒,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孩子你怎么了?历史上没有经国,再者说历史书市面上不全是嘛,你们上学的历史课本不也是嘛。” 华笙关心的询问:“弟弟你在玩中二吧,你变得好奇怪,千万别在外面乱说这种话,会被当成精神病的。” 易恒显得迫切:“历史上真的有经国,你们这些大人怎么总是不信我们的话呢,是你们自己没学好历史,真心建议你们多读书。” 华笙有点暴脾气:“嘿!你小子,别以为你是别人家孩子我就不敢打你啊,我读的书比你吃的盐都多,有没有经国我会不知道,小小年纪现实和幻觉分不清了?好好了解国家历史再说话。” 易恒义正言辞的说完:“经国在历史上存在一百多年,期间有二次变革,皆由大臣牧提议,后来因私通外敌被皇帝问斩,二次变革都带来了思想启蒙,推动经济快速发展,提高了生活水平……” 贾方远思考了一下:“孩子,哥哥我呢,相信你是对的,但是考卷上咱别这么写,咱按书本上的来。” 易恒反驳:“书上就是这么写的,老师也是这么讲的,你们到底学过没?” 贾方远跟华笙对视一眼,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易恒看着他俩的眼神交流说:“请不要用你们狭隘的知识面去衬托你们落入尘埃里的自尊。” 贾方远厉声:“小孩,你童言无忌不跟你计较,但是你错了就要认,没有经国就是没有,历史的严谨不是胡编。” 我打了个哈欠:“别吵了,有经国。” 华笙指责我:“老板,你怎么也跟着小孩胡闹。” 我摇了摇扇子:“易恒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在他的世界历史上就是有经国,你和贾方远在同一个世界,在你们的世界,历史上不存在经国。欢迎各位来到缘世楼,我是楼主,随缘。” 第161章 描述 华笙觉得我和易恒在玩:“老板,角色扮演我不感兴趣。” 贾方远有点相信:“所以你是神仙吗?” 我摇摇头:“我不是,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都是不同世界的人。” 贾方远试探性的问我:“你……不是人吗?” 我合上扇子:“你觉得我哪点像人?” “确实不像。” 我叹了口气:“各位,天色已晚,回去吧。” 贾方远先行离开:“我就先走了。” 易恒背着书包对我说:“谢谢,再见。” 华笙感兴趣的围着我:“你不是人也不是仙,那你是什么?你能实现愿望吗?有对象吗?” 我扯了扯嘴角:“我看你挺像愿望。”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火:“为什么我经历那么多苦难,老天爷不救我,佛也不救我……” 我满脑问号:“他们救过你,不是你自己不要机会的吗?” 华笙吞云吐雾:“那不一样!我想过好一点有什么错?我不想有遗憾而已。” 我从她世界的世界书里看到有关她的描述,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想胡闹找错地了。” 我二话没说直接将她“请”出缘世楼。 华笙本来有一个很美满幸福的家庭,父母和睦,姊妹扶持,她作为家中姊妹们的老大,表率是很重要的。 华笙的父亲是着名的雕塑家想让华笙接替他的衣钵走上艺术的道路,所以家里人倾力把她打造成博学多才的形象。 家里人也只听听她的控诉,然后开始劝慰:“长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什么都有,什么都会,在以后的路上会走的更远,你现在不把握机会,以后后悔怎么办,听话哈,我们不会害你的。” 华笙选择离家出走,被找回来自然挨了一顿打,自那以后她看开了,她烧了所有偷偷藏起来的诗集,画技越来越熟练,老师对她的作品永远都是摇头。 她听说去寺庙祈愿会实现愿望,背着行囊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跪拜在佛像下,虔诚的许愿:请让我死亡,请让我沉睡在无眠之地,没有苦难,没有争吵,请让我有选择的余地。 父亲的葬礼,她哭了,她可以选择了,她的愿望实现了。 母亲哭着对她说:“你是弟弟妹妹的姐姐,你要做他们撑天的柱子,笙笙你会听妈妈话的对吧,你会完成你父亲遗愿的对吗?” 华笙看着怀里抱着她痛苦的母亲,角落里弟弟妹妹迷茫澄净的眼睛,麻木的开口:“我会的。” 可是华笙的母亲改嫁了带走了妹妹留下了弟弟和她,婚礼也没有请她这个亲生女儿。 那段时间,她身无分文,学业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为了生活打印无数简历,奔波游走寻找工作。 弟弟颤巍巍的告诉她:“姐姐……老师……” 华笙知道,学费拖了好久了,她把弟弟哄睡着后,坐在六楼楼顶上,她向下看,无声的悲戚。 她学不会选择,如果可以她在被安排的那时候,就应该反抗而不是顺从。 第162章 面具,花盆 他一身板正的黑衣,略带褶皱,突兀的是他脸上的面具,从进来开始就表现得极其不安。 可能这里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见到我的容貌充满惊恐还夹带着一丝厌恶,快步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微笑面具,不停的示意我戴上。 他似乎不会说话,一直张大嘴巴发出“啊”一类的单元音。 他见我没动作直接上手给我戴上拉着我迅速钻到桌子底下,对我做噤声的动作,紧张的警惕四周。 除了细小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我盘腿坐下,摘掉面具拿在手里把玩,也没什么特别的,面具的做工也一般,品味难说。 他回头看见我摘下来先是诧异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慌忙的重新给我戴上,双手在胸前不断的比划。 我看他舞动的双手再看看他焦急的样子,我点点头:“你是想说不能摘下来?”他听后剧烈的点头。 我冷笑一声当他的面摘下来扔到一边,他非常气愤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事情,连滚带爬的把面具捡回来,要强硬的给我戴上。 我把他按在地下,从桌子底下拖出来,揭下他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容颜布满烧伤的疤痕,面具内侧大量皮肉与之融合。 他瘦弱的双手捂住脸颊觉得能遮盖一切,他倒在地上不断的哭泣,哭的狼狈也哭的难堪。 流逝和流玥回来看到我皱着眉站在桌椅旁,地上散落的面具,倒地痛苦的陌生男人。 他俩默契同步对我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的喊:“哥,厉害!”我歪头:“你俩准备一下就去零余那里随便找个世界适应适应。”“好。” 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见他们两个孩子猛扑向他们。 流逝用藤蔓限制他的动作,流玥怀中的人偶吸取他的生气,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枯萎宛如树干褶皱的皮,奇丑无比。 藤蔓生长在血液内,可以清晰看到血管里的绿色汁液,逐渐往上从他口中开枝散叶,他的躯体变为形状古怪的花盆。 在他死亡后,他的面具由微笑变成了扭曲的呐喊。 流逝把两张面具捡起来交给我嫌弃的说:“真丑。”我把面具摆在书架上。 流玥抱着傀儡上楼:“随缘哥哥你还是多出去玩玩吧,再待下去真成老古董了。”我转头盯着她,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间。 我对流逝说:“你俩到时候别搞出大乱子。”流逝稳重的说:“放心吧哥,我能照顾好妹妹。” 我把那个丑陋的花盆移到一旁。 钦渝拎着残殷进来把他扔到桌子上,嘱托我:“随缘,让他在你这学学规矩,我先走了。” 残殷活动着筋骨一屁股坐下来抱着桌上的兰花开始摆弄。 我教他规矩,呵,大可不必。 流逝牵着流玥的手下来,残殷听到响动围着他俩来回看,他的手刚想碰流玥的头就被流逝凶狠的打掉:“滚开!” 残殷一副倨傲的态度:“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砰—— “谁!谁打我!” 我无所谓的越过残殷,冲两个孩子摆了摆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我转身对残殷说:“你的嘴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我给他下了一个时辰的缚言,他开不了口跟在我后面一直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 第163章 生死界 残殷闹累了往地上一坐,一脸幽怨的死盯着我,我注意力在古书上心血来潮说给他听:“虚世在零余那里,你要去的话,我不拦你,记得跟钦渝说是你自愿走的,免得你丢了怪我。” 残殷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缘世楼:“我为什么要去,每次我落零余手里没好处,让虚世自己享受去吧,当然,你这破地方我也不想待,我被关的这么些年你都干什么了孩子都有了。” 我把书放在案牍上认真的回答他:“那两个孩子接替沐楼的位置,我是他们的哥哥。” 残殷摸着下巴,我心中了然他绝对没什么好话,不出所料,他挺会语出惊人:“那你应该叫沐楼爹吧,可你又是沐楼兄弟,那两小孩该管你叫爹,也不对,啧啧,你们关系真乱。” 我压下嘴角:“再胡言乱语,我就拎着你去貌姿的法殿。” 听到我这句话他情绪激昂:“我情愿去零余那让他祸害我都不想去貌姿那里,她就一个劲的放我的血,她法殿一半的血池都是我贡献的,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想起来,我手腕生疼。” 我幸灾乐祸:“活该,只能怪你长了张破嘴。” 残殷不以为然:“我说实话而已,我都想往她脸上呼一拳。” 我没心情跟他扯那么多,催促他:“装的乖一点,赶紧走。” 残殷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我暂时走不了,在你这避避风头。” 我立马问他:“你惹了谁?” “也就钦渝的妹妹,不小心把她衣服上的表盘砸碎了。” 我一阵无语,难怪钦渝那么不耐烦。 残殷受不了安静没话找话:“随缘,你就这么把我晾在这?” 我无语的看着他:“呵,浪费我精力,自己一边玩去。” “那我出去了。” 残殷刚站起来,无数纷飞的书页将他包裹,烈火熊熊燃烧,烧成灰烬飘洒降落。 残殷得意的收回火焰:“你看,你不敢让我出去。” 我不反驳,谁知道放他出去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身发幽绿色光,目光平静的男子飘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本残旧的书。 残殷走近他戳了戳:“随缘,这人没死。” 男子瞥了一眼残殷:“后生已死千年有余。” 残殷又喊我:“随缘,我们这里一天抵各世界几百年来着?” 我皱着眉:“三。” 残殷笑着说:“合着这人就死了十几天啊。” 男子也不恼对我右手握拳放在下巴处:“请问前辈这里为何处?” 我学着他的动作:“你往回走穿过门就能回去。” 他又做一边动作:“前辈不必行礼,后生画降,在死界担任文书一职。” 我点点头,残殷摸着下巴:“生死界的死界?我记得那个世界在开战。” 我调侃残殷:“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你。” “这话我不认同,他们双方洽谈不和,我没有参与,按你的说,人和人结交是缘,相遇是缘,憎恨是缘,不对付也是缘,这跟你不也有关系,他们自己选择的,我没有从中作梗也没在双方周旋,这个锅我不背。” 第164章 《生死界》画降 我默认残殷的话。 画降听完持有不同的意见:“战争从来都不是选择得到的,和平也从来没被抛弃,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残殷听不进去连忙摆手:“你这么说没问题,放在生死界就有问题了,兵戈举起来了,生死是不是开始了?做了就代表选择了,造成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我这里不是你们辩论的场地,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提供一间舒适的客房,让两位尽情发表自己的想法。” 画降一言不发的把他手里的书放下坐在我对面,拿起纸笔写写画画,残殷坐在我旁边,用肢体语言向我表达他此时的得意。 画降写字很快,与其说写字不如说记录,看得出他对他自己的文书一职尽职尽责。 画降合上书的动作,对我们开口:“吾辈为将来。” 残殷象征性的鼓掌,夸张的语气:“好!” 我目送画降离开,一把打掉残殷鼓掌的手,瞪着他:“你不觉得你太活跃了吗?” 残殷装作懵懂的样子:“不觉得。” 我深吸一口气:“你如果实在无聊可以跟以前一样,去毁几个世界玩玩。” 话还没说完,残殷直接把桌子上画降写的的书拿到手里翻看,看完递给我顺带评价:“这个画降有点异想天开。” 我打开第一页: 生死界是两个界,两者直接相隔一道幽深的渊。 生界的人死亡后要到死界登记,这是我的职责。 两个界在之前是没有界主的,两者默契的使天秤小心翼翼的保持平衡。 死界率先打破规矩,在死涧中孕育出一位强大的领导者,他叫曦。 我见到曦的第一眼内心掺杂着复杂的情绪,那时界主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生死界的人纷纷谈论,不断地衍生对界主的各个版本。 流言听得多了,导致我的幻想里界主应该气场强大博学多识,眉星剑目,薄颜皓齿,曦太普通了,毫无特点,一眼就能遗忘的长相,孩童般的容颜和身高。 只用一眼就毁掉我所有的期待,我站在茫茫人海里仰头看高台上的曦,心情宛如碎掉的镜片无法拼回原样。 我不能接受这么平凡的界主,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实力,那种情绪应该叫鄙弃。 死界的人是没有名字的,人死了应该空无一物,什么都要留在生界,有的人执念太深,死后不肯到死界,死界的锁者就要到生界把人带回来,如若反抗直接推下渊。 渊下是幽怨的黑暗,人们以为恐惧把渊视为不得踏入的禁地,慢慢变成了惩戒以及灭口的地方。 我的名字是曦赐予的,他来到我面前的那瞬间我内心只想离开,长久以来的习惯让我自然的开口:“有事?”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我面前,我俯视他,足够直白的观察他,我不想浪费时间:“告辞。” 他没有阻拦我:“画降,你的名字。”等我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他不在原地,死界也变了模样。 生界的人未死不能来死界这是死规矩。 死界的人不能对任何人谈论自己生前的一切。 我得到名字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我对曦不包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