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卦妃:太子天天忙着在追妻》 第1章 观星占卜天下动荡,塑料姊妹撕破脸皮 浩瀚星辰,一轮血月高挂当空。 山风卷着凉意袭来,连同山顶上的树叶也吹得“沙沙”作响。 “姐姐,别看星星了,过来尝些点心。”徐慧在夜光杯中倒好葡萄美酒,嘴里就没有停过:“你说,你跟太子有婚约,不整日研究如何讨好未来夫婿,倒是喜欢每日来山顶看星星。哎,姐姐不着急,我都开始着急了。” “当上太子妃,将来太子登基当了皇帝,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多少人赶着上去都没有机会,你怎么不懂得珍惜?” 徐慧在碎碎念的时候,看向背对着她的徐蓁蓁,眼底泛起浓郁的嫉妒,趁她还没有转过身,就往她的夜光杯中倒入白色粉末。 搅拌均匀后,又故作温柔的说:“姐姐,我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糖醋熘鱼,你再不过来菜就凉了。” 仰望星空的徐蓁蓁收回视线。 她半个月前穿越来此,每夜都会来此占星,想寻个回去的时辰,没想到天上的月亮一连红了十五日,而被称作引发战争、杀戮的“天狼星”也越发明亮。 至于婚事,还是等天下太平之后再论。 徐蓁蓁坐下身,拿起身前盛有葡萄美酒的夜光杯,小酌一口,悬挂在夜空的“天狼星”,忽然陨落,紧接着“北极星”快速南移。 这是……天下易主,纷争开始。 “我想的果然没有错。”徐蓁蓁放下手中的夜光杯,感觉心脏骤停,呼吸开始急促,以她上一世的经验来看,她中毒了,而下毒之人就是徐慧。 “姐姐什么想的没错?”徐慧得意的嘲笑声响起,连同在树上栖息的鸟儿也被惊飞,伴随夜空再次宁静,她才缓缓的站起身。 凶狠的拽着徐蓁蓁的衣襟说道:“上次那碗药,没让你死成,到时让你改了性子,如今这杯见血封喉我可是加足量,就算你浅尝一口,照样能让你当场殒命。” “为什么?”徐蓁蓁察觉到中毒,用袖子遮掩嘴巴,强行把喝下去的酒吐了出来,但是视线依旧变得越发模糊,想来是毒药发作了。 “还不是你霸占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不干正事。”徐慧一副‘你别怪我’的表情,把身体虚弱的徐蓁蓁拽到悬崖边,咆哮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让太子多看自己一眼,每日勤加练习舞蹈,疯狂的练习唱歌。但是结果呢,他不仅不会正眼看我,还嘲讽我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吗?” “明明我们都是爹的亲生女儿,就因为我是庶出,你的嫡出,我就要比你低贱吗?” “可是,你别忘记了,在姜国公府里,你我母亲都是嫡女。” “就因为晴姨娘先嫁给爹,捞到正妻的头衔,你一出生就是嫡女,还能跟太子指腹为婚。” “太子将来是登基要做皇帝,自然会拥有佳丽三千,我不过是想分一杯羹,凭什么他不给我。” “所以,杀了你,跟太子指腹为婚的人,自然就变成了我。” 徐蓁蓁笑了,笑徐慧很无知,满脑子除了男人,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天狼星”陨落,寓意着天下大乱,赋税加重,天灾横祸频繁发生,哀鸿遍野,许多人会因为交不起高昂的田税,而被收回田地。 到那个时候贫民整日想着如何填饱肚子。 谁还会去管身份的尊贵卑贱。 “死到临头,还敢笑。”徐慧眼中泛起厉恨,用力把她推入万丈深渊,然后仰天长笑,那得意的笑声,在山谷中久久不能散去。 徐蓁蓁听着耳边疾驰的风速,知道难逃一劫。 仰望星空,她却看见北斗七星中“玉衡”格外闪耀,它象征着公正、平等、公平。 可是她被原主的亲妹妹推下山崖,是公平的吗? 不是,她是受到非人的待遇。 …… 扑通! 巨大的水声,从徐蓁蓁耳边传来,紧接着她看见一片水域淹没眼睛。 是水? 山崖的下面是水? 徐蓁蓁激动的用双手在水中划动,双腿也跟着用力瞪水,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她张开嘴用力的呼吸。 “真的,真的没死。”劫后余生,让她情绪很激动。 借着血月的光,她看见左边又宽又平,然后往上是漆黑的山体,右边就是漆黑的山体。 “看来,我是落在山涧壑谷,顺着水往下游,应该能找到逃生的路。”徐蓁蓁往下游游了一会儿,五脏六腑就开始感到难受。 她隔着衣服摸出一个瓶子,这是她接替原主的身体后,自己制作的“九转还魂丹”,主要的原材料是九转还魂草,食用一粒就能解百毒。 她赶紧倒出一粒,服下之后,五脏六腑的疼痛就得到缓解。 她把瓶子重新放回衣服里面,继续往下游,见到一处宽阔的石台,她用手划水的速度快了一些。 来到石台边,她用力抱着边沿往上爬,终于离开冰冷的水面躺在石台上休息时,一张刚硬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啊——”徐蓁蓁吓得坐起身,瞳孔欲裂的望着他。 这个人剑眉浓密斜飞,深邃沉冷的眸子,漆黑望不见底,露骨眼神带着强烈的攻击性,鼻子高耸挺拔,两唇齐丰却无血色。 黑亮的束发被水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肌肤上,会伴随他线条流畅,在肌肉饱满胸膛上下均匀起伏。 ‘这个男人怎么没有穿衣服?’徐蓁蓁刚经历一番折腾,不想再正面应对男人,她右手摸到石台下面的水,身体顺势往下滑。 “别走。”男子抓起她的右手用力往怀里的拽,沙哑的嗓音带着雄性的浑厚,他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刻意压制:“帮我。” 徐蓁蓁吓了一跳,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望着他赤裸的胸膛,想着自己怎么帮他? “本王是花盛国的太子漠天北,虽然跟徐祭酒的嫡女徐蓁蓁自幼指腹为婚,今晚一过,我纳你做侧妃。”漠天北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嘶哑,听上去就像古筝琴弦上的倍低音,拥有着撩拨心弦的诱惑力。 第2章 天赐良缘戏水定情,孤本学技悟性极高 下一刻。 徐蓁蓁看着自己衣裳被他撕碎扔向夜空,吓得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用着细微的声音解释:“天子殿下,我,我就是徐蓁蓁,你未过门的妻子。” “嗯?” 漠天北低沉沙哑的尾音勾起笑意,趁着她没做出任何回应时,炙热的唇已经落在她纤细的颈脖上。 “不,不要。”徐蓁蓁的手指不停地扣着石板,惊惧使得她双唇打颤,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颤巍巍。 而她的眼里、鼻息里,全是近在咫尺的男子身上滚烫的气息。 就连被他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在被烈火灼烧,不仅发烫,还刺激着她大脑的神经。 她微微的张开嘴,喉咙里面根本发出一点声音,仅仅用着唇形说:“我们不可以这样。” “你放心,明日本王就去跟父王说,婚期提前。”漠天北低醇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尾音带着一丝小确幸,大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摸索。 就在他把手滑至腰间,徐蓁蓁颤抖地抓着他的手问:“为什么?” 别人的大婚,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共入洞房,为何她要跳过前面三个步骤,直接共入洞房。 “乖,别问。”漠天北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他反手将她碍事的双手举过头顶,趁机一把扯掉她身上最后的亵裤,他粗糙且带着老茧的手指指腹,触碰到她大腿内侧。 她身体蓦然变得僵硬,眼眸里充满了慌张和害怕:“不可以碰那里。” “我会轻点。”漠天北没有再克制体内热潮的涌动,低沉嘶哑的声音,就像一头被禁锢许久的野兽,用尽全力闯入那片禁区。 啊—— 疼。 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僵直的身体处于本能的在发抖。 她想画出镇魂符镇住他躁动的魂魄,终止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双手被他禁锢在了一起,别说画镇魂符,她连挪动一下手指都很难。 “出去。”她声线在颤抖,唯有用声音拒绝他的行为。 双眸嗜血的漠天北什么也听不进去,像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在她身上发泄。 那本就被撕裂的地方,更是痛的她浑身痉挛。 忽然,她眼前一片漆黑,失去知觉,晕死在他的怀里。 …… 第二日,阳光穿过云海跌入山谷,栖息一宿的鸟儿,跟着在树梢上雀跃,随后又扑哧翅膀腾空而起飞向云端。 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的徐蓁蓁,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昨夜侵犯自己的漠天北。 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还是当今花盛国的太子殿下。 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为什么昨夜会那样对自己。 明明以前的他都会对自己彬彬有礼,更加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亲密关系,让她很不知所措,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连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坐起身。 她目光看向四周,这里是万丈深的悬崖底,要不是有这条河流,她昨晚早就丧命了。 被漠天被扯掉的衣服,全部都在岸边的鹅卵石上。 而他们躺着的石板则是顺着岸边伸到河中心的。 她站起身,走回岸边,拾起凌乱的罗裙,快速穿在身上,然后就想赶快逃离现场。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重新回到漠天北的身边。 这个男人再怎么说,也是她未来的丈夫。 “醒一醒。”她用手轻轻推了推趴在石板上的漠天北。 “嗯?” 他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跟昨夜疯狂相比,倒像是两个人。 “我们……你……” 徐蓁蓁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垂下的眼眸,真好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他古铜色的肌肤在熠熠生辉的阳光下格外好看,他健硕的胸肌中央有一撮毛茸茸的长毛,再往下是九块结实的腹肌。 整个上半身呈现倒三角的形态。 就是再往下的两腿之间,是一个粗壮的庞然大物。 她心中一惊,满脑子都是昨夜的画面,慌乱的抬起眼,不敢再看那处。 “昨天晚上都没有拒绝,现在还怕什么。”漠天北抓住她的手按在上面。 那滚烫的触感吓得她缩回手,岔开话题:“我去弄些吃的。” 漠天北松开手,任由她逃离现场。 来到有鹅卵石的河边,徐蓁蓁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悄悄瞄了一眼正在穿单衣的他,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出来似的好看。 而那件白色的单衣根本藏不住他雄性的荷尔蒙。 她不敢多看,收回视线,把练功心法《静心诀》默念了三遍,确定心神稳定,才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符,反手引燃黄符,对着流动的河流扔去。 那潺潺流淌的河水中,一条条大鱼自己游到岸边。 徐蓁蓁从中选了三条最肥美的鱼,抱上岸后,又拿出一张红符,反手引燃,扔向水中,聚集在河边的鱼群一哄而散。 “徐祭酒还教会你这等本事?”漠天北穿着单衣走来,看向鱼群散开的方向,深邃的眼眸里泛起沉思,他不记得徐蓁蓁还有这样的本事。 更加不记得徐祭酒有这等能耐。 但是眼前这个人的确又长得跟他认识的徐蓁蓁一模一样。 昨天他遭人暗算,不慎误撞山谷,然后就碰上她。 真的是巧合? “我爹肯定不会,我是从他收集的孤本中学来的。”原主徐蓁蓁早就被徐慧害死,她会的本事,是前世在【他方世界】做大祭司时,跟着师父学来的手艺。 不过,这等手艺不能外传。 幸亏原主的爹是国子监的负责人,家中唯有书籍最多,把所有解释不通的事情往上推,就显得合情合理。 “看不出来,你还很有悟性。”漠天北的浓眉一跳,探究的意味更浓,捏了一下在鹅卵石时跳跃的鱼,鱼鳞光滑,触感真实,不像走江湖耍的障眼法。 “把刀给我,我要去鱼鳞和取鱼内脏。”徐蓁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因为说的愈多,漏出的马脚也就越多,他发现的破绽也多。 漠天北还想问,眼尖的徐蓁蓁瞄到他腰间佩戴的刀,直接抢过来,低着头说:“借用一下。” 第3章 暧昧纠缠羞涩难耐,符咒探路寻得生门 不等他同意与否,徐蓁蓁执意拿他的佩刀杀鱼,她一边刮着鱼鳞,一边拜托漠天北去捡些柴火回来。 漠天北没有口头答应,人倒是去树林中拾捡干柴火。 等徐蓁蓁把三条鱼清洗干净,他已经拿着柴火回来,还找了一处烤鱼的地方,引燃火堆,叫她过去。 拿着鱼走到他身边的徐蓁蓁,选了三根木棍,把鱼插在上面就放火边烤鱼。 “把它抹在鱼上。”漠天北拿出两个小瓶罐,放在两个人的中间,余光落在距离他有一米远的女人身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做那么远做什么?”昨晚又不是没接触过。 “我,我习惯这样坐着。”徐蓁蓁距离他太近,心跳就会莫名的加速,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她故意坐远了些。 漠天北站起身,故意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小瓶罐,打开盖子,倒出少许粉末洒在鱼上,然后盖上瓶盖,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我习惯你这样坐着。”他嘴角上扬眼眸闪烁着细碎的流光,搂着她右肩的手,轻轻的打着转,亲昵的语调跟调情一样。 “打住。”徐蓁蓁把双手放在他坚毅的胸膛,引导他看向四周:“这里到处都是像刀削似的崖壁,我们又被困在其中,要不还是先找到出去的路。” 徐蓁蓁捕鱼时候,观察过河水的水流,不急不缓。 从后天八卦的方位来看,水代表北方,位于坎位。 而这条河自东北方向朝着西南方向流淌。 东北方向在后天八卦中属于艮位,代表大山,属阴,在八卦阵中属于生门。 西南方向在后天八卦中属于坤位,代表大地,属阴,在八卦阵中属于死门。 从吉祥的方位来看,阴阳平衡为最佳,两阴一起必有凶险。 从安全的角度来看,水路可以暂时放弃。 如此以来剩下的就是山路。 忽然间,她右胸房传来一阵刺痛。 “啊——” 陷入沉思的徐蓁蓁呻吟了一声,低头看去,漠天北的手肆无忌惮的放在她胸上,刚才她思考的时候,还被他捏了一下。 “天子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这个样子下去,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问题。 “听着的。”他慢慢靠近她的脸蛋,呼吸就这样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修长的手指把玩她的腰肢,深幽的眼眸盯着她逐渐染红的耳根。 “天子殿下,漠,天,北。”徐蓁蓁从怀里拿出镇魂符,直接贴在他的额头上。 趁此机会从他怀里呲溜的跑下来。 呼,这个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整天脑子里都想着那些事情。 徐蓁蓁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漠天北朝着她喊:“徐蓁蓁,把你贴在我额头上的东西拿下来。” “天子殿下,你先好好冷静一下,我找到出路就帮你把镇魂符扯下来。”徐蓁蓁讪笑着,从怀里拿出八张黄色的探路符,在手中结印后,它们朝着西北、西南、东、东南、北、南、东北、西八个方向飞去。 这一幕让动弹不得的漠天北十分恼怒:“徐蓁蓁,你又在搞什么鬼?” 她眼睛轱辘一转,心想着:我有没被你压在身下,难不成还会怕你。 “徐,蓁,蓁。”漠天北一字一顿的喊出她的名字,愤怒的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怒睁的眼眸迸射出一把把寒冷的刀刃。 但是徐蓁蓁装聋作哑,只回复了个:“我在找出去的路?” 仔细一想,她是从上面被徐慧推下来的。 那他呢?是怎么进来的?走进来的吗? 徐蓁蓁想不明白,撩起贴在他额头上的符咒,厚着脸皮把脸凑上前问:“太子殿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态度很诚恳,眼眸又黑白分明,十分清澈,四目相对,她就像个小孩。 偏偏映入漠天北的眼里,就觉得她是心机叵测的女人。 所以,他瞥开视线拒绝回答。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待会儿我也知道。”徐蓁蓁脸上露出小俏皮,放下符咒就往边上走。 至于他是否还在生气,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反正她的找到出口出去。 一刻钟后,探路符飞回来了,以后天八卦的方式排列。 西北方位和西方位的黄色探路符都变成红色,这寓意着前方有危险不能去。 西南方位的黄色探路符符也变成暗红色,这代表比前面两个方位还要危险。 东方位和东南方位的黄色探路符褪成淡黄色,虽然危险系数不大,还是不建议贸然前往。 北方位和南方位的黄色探路符变成白色,上面画着的符文全部消失,也就是说,这两个方位潜藏未知危险,不亚于西北方位、西方位、西南方位。 最好别去。 如今就剩下东北方位还没有回来。 咻~ 一张符咒趁徐蓁蓁不注意,环绕着她飞了一圈,才一脸傲娇的出现在她眼前。 “是黄色的。”颜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连上面的符文都还在。 这说明它代表的方位是能去的。 ‘最后一个方位是。’徐蓁蓁看见东北方向缺了一张符咒,把它放过去八卦图就齐全了。 这里是山涧壑谷河水的源头,是艮方。 沿着河水往前看,那里大山比四周的山还要高大,要不是有探路符,它会是自己最先否定逃生的路。 激动的徐蓁蓁,反手用引火术,烧掉有七张变了颜色的探路符,任由最后一张探路符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眨眼的功夫,七张探路符已经被烧成灰烬。 她知道不能把漠天北仍在这儿,又重新凑上前问:“漠天北,我找到出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漠天北瞥开视线,拒绝回答很白痴的问题。 “喂,你好歹说句话吧。你不说,我自己把烤鱼吃了,自己哦!”徐蓁蓁故作凶悍的模样,在漠天北眼力没有丝毫的震慑能力。 “把它拿来,本王是去,是留,自由定夺。”漠天北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冰冷孤傲的眼眸中也充满平静,就像徐蓁蓁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把它拿下来,你确定不会伤害我?”徐蓁蓁不相信。 像他昨晚那样疯狂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变得很平静,这后面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但是他是花盛国的太子,还是自己的未婚夫,真要把他扔在这里,肯定后患无穷。 于是,徐蓁蓁深吸一口气,装大胆,轻轻的扯开镇魂符,漠天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嗜血的眼眸透露着寒芒,阴恻恻的问着:“胆子很大啊?” 第4章 一流符咒二流作死,太子殿下携妻出征 “放,放手。”徐蓁蓁感觉呼吸被人掐断,脚尖也跟着离开地点。 偏偏她都这样了,漠天北还在笑,那种略带病态的笑意,让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凉,目光落在右手拿着的镇魂符,她再次默念口诀,单手结印。 镇魂符“咻”的一下,再次贴在漠天北的额头上。 他气得眼眸里喷出暗红色的幽火,捏住徐蓁蓁的脖子的手一松,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在地上,重新获得自由:“徐蓁蓁你就不怕本王砍了你的腿,让你再也跑不了?” 她浑身打着激灵,心想着:镇魂符还是别扯了,自己的腿比较重要,至于一旁的烤鱼,她总不能帮他吃吧。 ‘我记得还有一张模仿符。’ 那是她魂穿来此,顺手画的一张。 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从怀里拿出来,她看着他紧抿的唇,阴鸷的目光渗着寒意,本就在怒火中的他看起来更加阴狠。 徐蓁蓁乖乖的绕到他的身后,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口诀,模仿符就自己贴在他的后背上。 “这样你就不能砍了我的腿,还能吃饱饭了。”徐蓁蓁沾沾自喜,拿起一根烤好的鱼,从头到尾的嗅了一下,那味道真的好香。 她正准备张嘴咬。 漠天北克制依旧的右手,终于也拿起一根烤好的鱼,学着徐蓁蓁之前的模样,从头到尾的嗅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准备咬。 “漠天北,你不用这样克制自己,烤鱼是真的很香。”徐蓁蓁俏皮的咬下一口,鱼皮酥脆入味,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烤鱼不仅有盐有味,还有着淡淡五香味充斥在口腔中。 “真的好好吃。”徐蓁蓁不忘看向他。 但是在模仿符的作用下,漠天北并没有转过头看向她,而是朝着自己的左边看去。 虽然没有看见他的正脸,但是通过他阴冷的侧脸,她已经明显感受到他眼眸中浓郁的杀意。 所以连忙低下头吃鱼。 没一会儿,她就把这条鱼吃完了。 意犹未尽的她望着剩下的那条鱼,她刚把手放在串着烤鱼的木棍上,漠天北的手也跟着握过来。 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徐蓁蓁本能的想要把手缩回去,漠天北却死拽着不肯放手,他坚毅的五官泛着严寒,嘴角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周身涌动着骇人的冷意,他敛敛眸子,杀意四起,空气都跟着冷凝了几分。 “你要吃就吃,我不能你抢。”感到背脊发凉的她,想接着故作大方,挣脱开他的手。 奈何他手劲极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甩不掉。 最后,她不得不就这样拉着他的手,朝着东北方向前行。 在探路符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出口。 真在徐蓁蓁发愁,要怎样跟漠天北解释刚才的行为,一行身穿胃甲的士兵,看见漠天北的身影,行色匆忙的跑来汇报:“太子殿上,两国交战,皇上下令。天子守社稷,太子守国门。” 漠天北故意不作答,为首的士兵等了一会儿,抬头看见太子额头上贴着黄色符咒,立刻抽刀对准徐蓁蓁大吼:“妖女,你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 徐蓁蓁没有做任何解释,念动口诀,先是让贴在他后背上的模仿符自行掉落,接着是贴在他额头上的符咒。 “把刀收起来。”漠天北察觉到身体可以自由活动,狭长如鹰阜般的眼眸毫无征兆的看向为首的士兵,寂静的山林中瞬间暗藏着诡异的危险气息。 不知情的士兵错愣的看向徐蓁蓁,还想继续追问。 漠天北低沉阴冷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本王说的话是不管用了吗?” 他浑厚的穿透能力横扫正片树林,刹那间的飞沙走石和隐藏在其中的暗流涌动,让一行士兵根本无法正常站立,为首的士兵更是把刀插在土地里,才稳住身体没有继续往后退。 这,这就是花盛国战神的实力。 及时不动声色,能让击退万千士兵。 难怪皇上会说出那句“天子守社稷,太子守国门”的话。 “请太子殿下息怒,末将知罪。”为首的士兵并不认识徐蓁蓁,只是第一眼看见她跟漠天北异常的举动,以为她要残害漠天北,才会拔刀对准她。 “回去领罚。”漠天北眸子淡淡,冷峻的眉眼看向前来寻他的人。 这些人的速度还真慢,要不是她,现在他还被困在里面出来。 徐蓁蓁是怎么确定东北方向,就是离开那片山凹地的方向? 漠天北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拽紧她手时,他看见膈应在两人之间的木棍,上面还插着之前的烤鱼,一把抽走扔掉,拿着她的手往前走。 ‘天狼星陨落,北极星南移,天下易主,纷争开始。’徐蓁蓁想起昨晚的星象,心里不由得开始感到慌乱。 他们虽然只做了一夜的夫妻,但是看着他去送死,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徐蓁蓁不由自主的问出:“漠天北,你会活着回来的,对吗?” 他的身体顿了顿,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微眯着瞳眸里面,迸射出一道正在捕食野兽的光芒,他用力捏着拽在手中的小手,狠戾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徐蓁蓁:…… “怎么不说了?”他半眯着的眼眸瞬间睁开,飞出一道厉狠的寒光,趁着她发愣时,他嘴角噙着笑,瞬间贴在她娇艳的红唇上。 过了许久,才慢慢分开。 “本王不会让你守寡。”漠天北沉默片刻,坏笑的贴着她耳根说,调情的语调让她浑身轻微的颤抖,脑海中的记忆瞬间拉回到昨晚。 “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蓁蓁急着想要解释,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暧昧的笑意,顿时,止住所有的声音,老老实实的回复:“我记住了。” “给太子妃安排一些随军出战的用品。”边关战事突发紧急,他的即可赶过去,至于徐蓁蓁,自然是一同前往。 ‘不是吧,送死还要带上我?’徐蓁蓁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会来这一出,刚才就不该多嘴。 反正天下都要易主了,将来她未来夫君是谁都还不知道。 不如找机会赶紧溜。 第5章 临阵脱逃找寻无果,六载再现熟悉符咒 徐蓁蓁被漠天北牵着走下山,然后跟着随行军队前行时,途径一座吊桥,她故意失足跌入河中。 “徐蓁蓁。”牵着她手的漠天北,忽然发现右手空了,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他余光划过,他紧跟着往吊桥下面看,徐蓁蓁已经落入江河。 而此河水流湍急,两三个浪花,就吞没了她的身影。 “徐蓁蓁。”漠天北急红眼,一跃而起,跳入江河,一番找寻,仍旧无果。 “太子妃落水了,大家一起下河找。”在吊桥上说话的人是赤魂将军,也是刚才在山上遇见徐蓁蓁的人。 扑通,扑通,扑通! 众将士跳河江河中找人,只是水流太急,几番寻找,都没有结果。 “太子殿下,边疆战事告急,不能再拖了。”赤魂冒着被骂的风险谏言。 “把她找出来,就算是尸体也要。”漠天北的眼眸如同寒潭沉星,整张脸全都是阴郁。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跳江,她意为死了就可以离开他了。 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算她化作灰烬也得守在他的身边。 …… 六年后。 漠天北凯旋而归,整个京城铺满红毯,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和从天而降的花瓣雨,都是为他一人准备。 传闻当年他身中敌人埋伏,硬是凭一己之力,剿灭三万敌军,从死人堆爬出来的那一刻,嘴里喊着:“徐蓁蓁,我一定要找到你。” “当年这话传回京城,未出阁的女子,都恨不得立刻魂穿徐蓁蓁,然后跑到边疆去陪他。” “京城那么多女子,她们都去了吗?”一个身穿玄色大氅衣的六岁小男孩戴着银色面具,听见两个中年妇女站在路边嚼舌根,好奇的参合了一句。 “嘿,哪里来的小毛孩,连太子殿下的私事都干打听?”一位体态略胖的中年妇女对着他吼。 “你们大人高谈阔论就行,我问一句话就行。哎,什么世道!”小男孩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无奈。 “谁家的小孩,真没礼貌,不知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体态略胖的中年妇女左手叉腰,伸出右手指着小男孩的鼻子骂。 “不害臊,说不过,就那大人的身份压人。”小男孩双手抱胸,冷哼嘲讽。 “嘿,你是谁家的孩子,把你爹娘找来,我找他们评理去。”体态略胖的中年妇女撸起袖子去拧小男孩的耳朵。 小男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道黄色的符咒,‘咻’的一下从袖口飞出,不偏不倚,恰好贴在体态略胖的中年妇女额头上。 顿时,她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刻。 一位身穿白色大氅衣脸上戴着金色面具的小男孩,从天而降,不仅扯掉中年妇女额头上的符咒,还客气的对她道歉:“大婶,多有冒犯。” 随即他拉着穿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飞快的逃离人群。 离别时,坐在战马上的漠天北,正好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瞳孔微颤,回想起当年徐蓁蓁在山涧壑谷在他额头上贴的符咒,竟然跟六岁小孩的手法一直。 也就是说,当年他派人在河里找了一个多月,至今没有见到她尸体的原因是,她根本就没有死。 而这两个孩子,会不会是她明知自己出征,还故意嫁人,所生。 该死的女人! 居然真的以为他会死在外面。 查。 必须查清楚,那两个孩子跟徐蓁蓁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胆敢背着他在外面偷人,他就把奸夫碎尸万段。 “赤魂,派人查一查那是谁家的孩子。”漠天北的眼神在瞬间变冷,迸发出的压迫感带着彻骨的杀意。 与他同行的赤魂将军,侧身对上他的眼眸,吓得猛地顿住了。 上一次,漠天北这样看人,是他带着弟兄们杀出从未的时候。 那几个孩子到底是…… 忽然间,赤魂将军想起初见徐蓁蓁跟太子殿下走出山谷的画面,那张符咒不就是跟六岁小男孩,用来教训中年妇女的符咒一模一样吗? 难道是…… 赤魂将军没有继续细线,双手抱歉,领命退下,去追查此事。 至于刚刚从人群中跑进小巷子的两个小孩,还并不知晓已经被人盯上。 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教训道:“二弟,你忘记娘亲说的,不能在人前使用符咒。”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双手抱胸,明显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歪着脑袋说道:“是那个胖大婶欠收拾,我才出手的。” 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厉声教训:“我看你就是想在人前卖弄。” “瞎说,我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娘亲说了,我们的本事,在人前炫耀必将招惹杀身之祸。” “大哥,你就是太古板,娘亲给的符咒连鬼都怕,怎么可能招来杀人之祸。”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哎哟,大哥,你就是太谨慎了,放松点嘛,刚才我听人说,太子殿下回京后,回去【天下第一楼】品茶,要不要跟我去听听八卦啊!”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一脸鬼机灵的蛊惑着。 “不去,娘亲说了,要我们才办完东西早点回去。” “怕什么,到时候就说你是来抓我。” “有区别吗?” “有,区别可大了。”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一只手勾搭在穿白色大氅衣男孩的肩头上,朝着【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走。 此时悄悄潜伏在两个孩子身后的赤魂已经跟了上去。 确定两个小孩混入【天下第一楼】,就悄悄安排士兵把此地包围起来。 等到漠天北回宫,见过当今圣上,再出来,也莫过于一个时辰。 “两个孩子都在里面。”赤魂见到漠天北立刻上前禀报。 “在里面?”漠天北阴冷的声线带着一丝惊讶,冷厉的目光看向天下第一楼,那如同寻找猎物的神情,赤魂还是在六年前见过。 那个时候徐蓁蓁跳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瞬间,他开始为两个小孩子的安全感到担忧。 “把他俩给我抓过来。”漠天北低沉威严的嗓音一响起,像极在战场杀敌时化身修罗的他,犀利冷锐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 第6章 来自娘亲的大忽悠,小儿子被赤魂所擒 “是。”赤魂抱拳领命,带着士兵悄悄地潜伏在【天下第一楼】中。 此时在人山人海的天下第一楼里,二楼一处雅间坐着两个小男孩。 那位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嘻嘻笑道:“这儿地方不高不矮,待会儿肯定能听见那位战神太子的好多事情。哥,我听人说,他想找的女人,跟咱们娘亲的名字一样,会不会他就是我们的爹啊?” “你忘娘亲说什么了,凡是看见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赶紧跑。”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 “因为他是坏人嘛!”穿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痞气十足的回复,转眼又趴在桌子上,抓起花生米往嘴巴里面塞:“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刚才你不是距离太子殿下很近吗?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吗?”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 “还别说,当时光顾着听人嚼舌根,没注意看。”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显然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吃着花生米。 “你……”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被气得很无语,心想着:迟早有一天会被二弟给坑死。 越想越生气的他,拿起茶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面倒水,忽然茶桌一阵晃动,倒入茶杯里面的水不停地往外面飞溅。 “不好,有大批人马过来了。”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警惕的站起身。 看向痞气十足的二弟,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摇晃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快别看了,有人上来了。”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抓起他的手腕朝着来时的方向跑。 正好对上迎面而来的赤魂将军。 他身上穿着红黑色的随服,腰间佩戴着一把大刀,刀身还没出鞘,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就已经察觉到杀气。 并且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货色。 ‘危险。’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拽紧弟弟的手往回跑。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不仅没有意识到,还嘀咕着:“哥,你拉着我跑什么,关于太子在边疆的传奇故事,马上就要到最精彩的部分了。” “闭嘴。”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顾不上跟他掰扯,紧抓着他的手往回跑,来的时候他观察过,另外一边也有下楼梯的路。 如果……如果这些人也是来听故事,或者是来监视说书先生有没讲错,他们跑肯定也不会被他们抓。 反之,他们就有危险了。 特别是为首的男人,他面相凶狠,发起狠来,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按照娘亲说的,打不过,就走为上计。 “哥,你让我闭什么嘴,今天全京城的人都在天下第一楼,你知道我抢个位子多不容易嘛,是用一张娘亲的镇宅驱邪的符咒换来的。”穿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嘀咕着。 以前他知道娘亲的符咒好用,可是没想到好用到这种地步。 难怪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挤破脑袋都想来神算阁找娘亲看事情。 ‘改明儿,娘亲不给我零花钱用了,我就拿着它们去换几个银子画画。’穿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越想越觉得机灵。 就在这时候,拉着他跑的哥,忽然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一群穿着黑色紧身衣服,腰间佩戴统一大刀的男子。 他们除了五官跟刚才小男孩见到赤魂等人不同,体态、气息全部相同。 看向四周。 天下第一楼的回形长廊,站着许多这样打扮的男人。 他记得刚进来时,并没有这么多穿黑衣服的人。 从他们统一的着装跟气场来看,倒像是跟随太子出征的那群人。 忽然,一声威严的呵斥声,在整栋楼里响起:“抓住他们。” “是。”身穿黑色衣服,腰间佩戴大刀的男子们,齐声应下。 那威武强势的破军之声,在天下第一楼里不停的回荡。 听书的老百姓吓得浑身打一激灵,不约而同的朝两个小孩的方向看来。 穿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确定是冲着他们来的,带上二弟就往窗边跑,他打开窗户,爬上窗台,转身去拉弟弟。 却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娘亲画的符纸,站在原地结印。 嘴里默念的口型跟他手中的符咒根本不一致,甚至连结印的顺序都错了。 “别弄符咒,快上来。”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警觉前来抓他们的人危险系数很高,被逮住很定没有好果子吃。 “哥,我能行的。”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还在嘴硬。 但是到了锁魂符咒开启锁魂阵的哪一步,他脚下的六角星芒根本没有打开,眼看着威风凛凛的赤魂将军就要过来了,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再次催促着:“快走。”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些走江湖人的人,学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带走。”赤魂将军拧起小男孩,看着他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很为恼怒。 一把将其扯下来,却又被他稚嫩的小脸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像,真的是太像,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似的。 这刚硬的面部轮廓,粗剑的眉,明亮的眼睛,自带威严的眼神,高耸的鼻子,像上弦月的唇型,就连不服输的小表情,都像极他们的太子殿下。 要说不是亲生的,连他都不肯相信。 再次看向衣服款式跟手中拧着小男孩一致的另外一个人,他蹲在窗台上,戴着面具的脸时不时往窗外看。 这副面对大敌,也临危不乱的样子,也跟太子殿下很像。 难不成,当年徐蓁蓁跟太子…… 赤魂将军不敢继续往下面,吩咐众人:“去把他拿下。” 只是这一次,声音明显没有之前威严,听上去客气了很多。 “坏蛋,放开我。”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大吼大叫。 赤魂将军担心自己所想属实,把手中拧着的小男孩放在地上,让两位士兵把他绑了以后,好好看着他,毕竟徐蓁蓁的逃跑技术,他们是见识过的。 说什么也不能这个小的跑了。 第7章 锁魂符开启锁魂阵,徐景珩摊牌弟被抓 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看见一群大人朝他走来,再朝窗户外面跳下去的之前,把他弟弟念错的锁魂符咒,以及结错的印,重新做了一遍。 刹那间,天下第一楼里晃动几下,坐在里面看热闹的人,身体也跟着不停地摇晃。 在一楼等信息的漠天北,看见身边站着的兄弟,身体跟着天下第一楼晃动,立刻联想到此事跟两个小孩手中的符咒有关。 守国门的六年,他也认识许多江湖术士,却一直没有查清楚徐蓁蓁会的东西属于那个派系。 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他立马就能知道,符咒跟徐蓁蓁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他运用内力,抗下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晃动。 也就是此刻,二楼的地面出现一道六芒星形,在它收拢的瞬间,站在二楼上的每个人脚下,都出一个六芒星形。 而六芒星的每个角分别出现一个字,或者是一个词: 爱,智慧,勇敢,坚持,自信,力量。 下一刻,这些字变成了金色锁链,从下至上,以交叉螺旋方式,缠绕住被困的人。 “哥,过来带我一起走啊。”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大哥从窗户上跳下去逃走。 “你哥用的是什么东西?”赤魂将军跟随太子征战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诡异的“邪术”,针扎的同时,看向一旁被捆绑的小男孩。 “锁魂阵。” 要不是我们的灵力都不够,这会儿可没有你说话的机会。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翻了翻白眼。 心里还在抱怨自己大哥跳窗时,为什么不过来带他一起走。 “赤魂将军,锁魂阵是什么阵法?”跟随赤魂的副将名字叫浮游,被困其中,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不由得开始恼火,这样的事发生在战场,对他们来说十分凶险。 “第一次听说。” 赤魂将军第一次兴庆,徐蓁蓁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战场,当年她要是用这样的方式逃跑,他们极有可能会被敌方全军覆没。 “哼,锁魂阵都没听过,还想抓小爷。”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说话的语气透露着无限鄙夷,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小样,继续说道:“快把小爷放了,我帮你解除阵法。” “就凭你?”耀武扬威的小男孩,忽然被人像小鸡一样拧起,当对方把他转过身,他吓得“啊”的大叫。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还有拧着他的漠天北。 漠天北的内心:他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的内心:这位大叔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 “你是谁?”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同时问出这句话。 顿时,漠天北经历岁月沧桑的脸上变得格外冷静,眸色逐渐暗沉,阴森森的盯着小男孩问:“徐蓁蓁是你什么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气鼓鼓与其对视,结果,没到一秒钟就败下阵来,他的眼神极其寒冷,比娘亲藏冰的冰窖还要冷。 好像看久了就会掉进去,然后不知道会上什么危险。 “好,很好。”漠天北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用力拽着捆绑小男孩的绳索,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太子殿下,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好歹你让那个小孩帮我们解开锁什么阵?”赤魂将军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定在原地,感觉非常不爽。 “黄口小儿的话你也信。”漠天北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再过一会儿,阵法解除,自己去领罚。” “高大个,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阵法会自己解除?”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一脸错愣,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漠天北冷笑着,考究的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身上,像是寻找另外一个人的痕迹:“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比她差远了。” 她? 她是谁?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还想继续问,就被漠天北扔在马背上,等他坐上战马,丢下一句“去国子监徐府”,便骑马离去。 “大坏蛋,快放我下来,我告诉你,我娘亲很厉害的,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一会儿,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趴在马背上不停地骂。 结果发现漠天北没有理他,又开口骂他“缩头乌龟王八蛋”,“河蚌里面的丑八怪”,“天底下最蠢的大傻帽”…… 小男孩骂在兴头上,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再次开口,喉咙里面发不出一个声音。 “你要不是徐蓁蓁生的儿子,本王立刻切下你的舌头喂狗。”漠天北幽深的瞳孔冷得可怕,阴恻恻的声线,不像是在开玩笑。 “唔唔……”小爷我就是徐蓁蓁的儿子。 穿着玄色大氅衣的小男孩被点了哑穴后,嘴里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 京都北城的市井中,屹立一幢名为神算阁的阁楼。 它高有七层,风格跟角楼一致。周身被涂成朱红色。 每个月的上旬三、六、九,中旬十三、十六、十九,下旬二十三、二十六、二十九,神算阁的大门就会打开。 并且每次只会随机选中十位幸运儿,进入神算阁让阁主看事。 但是,今日并非阁主给人看事的日子,正大门却被穿着白色大氅衣的小男孩敲得“砰砰”作响。 “小主子,阁主大人不是说过嘛,你们出去买东西,走后门。”开门的是一位花甲婆婆,她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小男孩,是阁主大人的长子,徐景珩。 “我娘亲呢?快告诉我,她在哪儿?”徐景珩面色凝重,心里系着全是弟弟徐景江被困在【天下第一楼】的画面。 “她在七楼看书呢。”枫婆婆说完。 徐景珩二话,径直往楼上跑,终于来到七楼,他气喘吁吁的推开门,看见一抹金色的阳光洒在一名女子身上,她身着淡蓝色长裙,倾长的墨发用一根淡蓝色的发带系着。 仅仅是一眼,徐景珩慌乱的心,立刻找到主心骨:“娘亲。”他上前一步唤着。 生怯的模样和口气,让徐蓁蓁放下手中的书,她抬起眼眸看着向来办事沉稳的大儿子,冷清的嗓音淡淡地问着:“徐景江呢?” 第8章 一双慧眼窥探天机,了知当下过去未来 徐景珩心中一愣,他从进屋到现在,还没有说‘徐景江被人抓了’,娘亲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望着娘亲清透的眼眸,好像带着一丝温怒,再想到京城权贵富商对娘亲的尊称“神算子”,他的心忽然慌乱的跳动,眼眶中的瞳孔不断扩大。 心想着:要是被娘亲知道,自己抛弃弟弟独自一人回来,会不会被立马丢出去。但是,假如他什么都不说,被娘亲算出来,死的更惨。 所以,他的小脑袋飞快旋转,理清思路后才说:“我们回来的时候,撞上太子殿下回京的队伍,他被太子手下的人给生擒了。” 言毕,徐景珩的心里送算松了一口气。 先不管徐景江是在哪里被抓的,总之跟太子脱不了关系,他一口咬定是太子抓的人,就不会被娘亲发现,他们偷跑去【天下第一楼】的事情。 “太子?”徐蓁蓁迟疑了一会儿,回忆起六年前在山涧壑谷见到的那个男人。 她以为此行凶多吉少,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还抓走她的儿子。 可是她的儿子跟漠天北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抓徐景江,除非……他看见徐景江的脸。 “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面具摘下来了?”徐蓁蓁眼眸中的探究味很浓,但是徐景珩脸上的金色面具好端端的戴着,也没出现丝毫松动的现象。 漠天北不可能看一眼,就认出他们跟他长得很像。 除非……是徐景江脸上的面具,被漠天北强行摘下来。 “没有。”徐景珩连忙摇头,惊恐的样子,让徐蓁蓁知道,继续问下去,依旧没有结果。 目光落在桌面上放着的龟壳上,她把六枚铜钱放了进去,一番晃动,她把铜板倒在案桌上。 下天上泽。 是履卦,也是小凶卦。 按照正常的逻辑,天应该在上面,水泽应该在地上,履卦反其道而行,必将是凶险。 可是它的卦象是:履虎尾,不咥人。亨。 初九:素履往,无咎。 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 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 九四:履虎尾,愬愬。终吉。 九五:夬履,贞厉。 上九:视履考祥,其旋元吉。 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在和平年代踩到老虎的尾巴,老虎是不会吃人,但是做人要诚实,不要试图去欺骗老虎,否则激怒老虎就会陷入危险。 而卦象中的老虎代表着权威,恰好太子位高权重,正好对应履卦。 ‘从卦象来看,徐景江不会有危险。’徐蓁蓁松了一口气。 手指不慎把案桌上的一封碰到地上,她顺势瞥了一眼,上面写着【徐府呈上】。 徐蓁蓁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是: 神算阁阁主: 亲启! 本月十八,姜国公满七十大寿,特在徐祭酒的府上举行,希望阁主能赏脸出席。 落款人:姜晴 ‘这不是原主府上的拜帖吗?’当年她穿越来此,跟太子发生那件事情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徐府。 好在她前世的本领过硬,不仅把神算阁开的风生水起,还在江湖上有了不低的地位。 “娘亲,你是给二弟算卦吗?”徐景珩知道徐蓁蓁的本事,也知道龟壳能算尽天下事,刚才自己没说清楚的事情,娘亲恐怕是算出来了。 他脑袋正想着如何把之前的事情圆过去。 徐蓁蓁把信纸重新装进信封,对着徐景珩说道:“跟我去一趟你姥爷家,去给你们的曾姥爷贺寿。” “是要叫上妹妹一起?”徐景珩想问的是‘娘亲,我们不去就二弟了,他……可是被好多好多人给抓住了。’ “对。”徐蓁蓁沉思了一会儿,拉动案桌下面的一根绳索,随后拿起挂在一旁的连线竹筒说:“枫婆婆,我要出去一趟,明天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出去。另外,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有官兵来访,不必害怕,让他们进来,把你们每天该做事情做好即可。” 枫婆婆应下后。 徐蓁蓁带上大儿子徐景珩和小女儿徐锦夏离开神算阁,仔细看,会发想徐锦夏身上穿着的带着毛领的裘皮氅衣,无论是款式还是厚度,都比徐景珩身上那件大氅衣厚太多。 即便如此小女儿徐锦夏单薄的身体,看上去依旧很薄弱,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到。 她跟徐景珩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没有戴面具,仔细看,会发想她脸上细微的表情,跟徐蓁蓁平日里的样子如出一辙,特别是那双传神的桃花眼。 即便是不与人直视,也无法逃避她黑色眼眸中的漩涡。 只是她走几步路就会拿着绢帕咳嗽,本就苍白的小脸,现在更加苍白。 “哥哥背着你走。”徐景珩不忍心看徐锦夏受苦,走在她身前蹲下身,拍着后背说。 “不用,娘亲说,多走动,可以强身健体。”徐锦夏三岁误入娘亲除焦山桑叶林精怪的阵法,不慎被精怪瘴毒所侵,每日都要饱受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 要不是娘亲用上好的珍贵药草为她续命,她恐怕早就一命归西了。 “那行吧。”徐景珩不会忤逆娘亲的意思,但是又不想妹妹受苦,最后补充道:“如果你觉得累了,就让我背你走。” “嗯。”徐锦夏乖巧的回答。 …… 徐府外面布置的一片喜庆,里面异常安静。 徐蓁蓁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大门口,映入眼帘的是漠天北拧着她的大儿子,阴恻恻的坐在院子中央,两个人四目相对,漠天北敏锐的眼眸微眯。 低沉的语气,裹挟着压抑许久的怒意:“终于舍得回来了?” “娘亲,你别管我,快带着弟弟和妹妹走。”徐景江自知技不如人,就算被人拧着,也不想娘亲、哥哥和妹妹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嗯?” 漠天北眉头微蹙,冷眼看相这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仅仅是一瞥,徐景江就止住声音,不敢再多说一句。 徐蓁蓁看见二儿子被吓到的样子很是不爽,她本来就没打算逃,她是算准他会带着徐景江来徐府。 但是没想到是以五花大绑的方式,徐景江好歹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她那张本就冷着的脸,又徒增一层冰霜,即便是嘴角牵出的一丝微笑,也是冷然。 带着两个孩子缓缓走进徐府,站在漠天北身前,徐蓁蓁伸出右手毫不示弱的要人:“子不教,母之过,敢问他犯了什么错,太子殿下要这般对他?” 第9章 情郎担忧意中人逃,塑料姊妹有恻隐心 漠天北笑了,是那种阴恻恻,冷飕飕的笑,不仅让人摸不着头脑,还让人背脊发凉:“徐蓁蓁,本王六年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能耐?” 言语间,漠天北的语气变得生冷,紧锁在眉宇间的威严和不容旁人质疑的气场扑面而来,他站起身,盯着比他矮的女人,继续问:“要不是他在本王手上,你是不是打算继续一辈子都不肯见我?” 早知道人定胜天,当年她的确不该跳江逃走。 纵使徐蓁蓁心里真是这样想,也一字未提,凭借那晚她对他的了解,知道实情的漠天北肯定会把她绑起来,再带走。 所以,她必须避开话题:“太子殿下说笑了,徐蓁蓁是国子监祭酒的嫡女,今日回来给姥爷贺寿,本就是正大光明之事,又何来不肯见你一面?” 说道此处,徐蓁蓁顿了顿,冷清的眸子骤然出现疏离感,冰凉的话语再次响起,犹如寒冰般渗人:“倒是太子殿下绑了我的儿子,这又该怎么说?” “你的儿子?”漠天北尾音略有些沉,带着雄性气息的磁性嗓音充斥着不悦,盯着徐蓁蓁的眼眸窜起憎恨的怒火:“本王出征六年前就那个夜……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漠天北不相信徐蓁蓁一次就怀上他的孩子。 还能一口气生三个。 这几个孩子肯定是背着他,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种。 该死的女人,天天就那么想要男人? 这次,他倒要看看,“那位”让她宁愿跳江,也要跟对方私奔的野男人到底是谁? 滔天的恨意在心头灼烧,他下意识捏紧的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忽地,他手掌猛地张开,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强迫她靠近自己。 看着试图挣扎开的徐蓁蓁。 他用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的眼眸。 四目相对。 漠天北胸口如同被擂鼓击中,她……她还是六年前的模样,精致的鹅蛋脸,眉黛远山长,未染尘埃的眼眸,比雪山的泉水还要清澈明亮。 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像经历了百岁千秋。 相比在战场上奋战六年的他,她依旧是那般的岁月静好,完美如初。 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却每日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顿时,他嘴角往上一勾,露出阴沉的笑容,搂着她腰肢的手,不停地在她腰间摩擦,一番寻味无果,他还故意搂着她往上提,这次不仅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连同她轻微的呼吸,他也感受到了。 “说,孩子是跟谁生的?” 这一次,漠天北沉稳低沉的声线充满致命的蛊惑,不仅会让人扑朔迷离,还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但是仔细听就能分别出,他嗓音中透露出的王者之气和杀意。 即便是不针对她,也是针对漠天北口中的“那个谁”? 徐蓁蓁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不远处站着的女子就抢先一步说道:“六年前,徐府的嫡大小姐,徐蓁蓁不是跌落悬崖摔死了吗?你这个冒牌货,不仅做出未婚生子的事情,还想败坏徐府的名声。我看你就是嫉妒徐慧的才华,想借着徐蓁蓁的身份,故意接近太子,好从徐慧手上抢走太子妃的位置。” 女子是司天监的女儿,名字叫琬琰。 花盛国的司天监在两年前,来见过她一次,问的是观测星象、预测天象,还有一些堪舆方面事情。 徐蓁蓁本以为,司天监琬大人面上谦和,子女也因如此,没想到……她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的男人,也察觉到他手指上的力度,还在不停地往内收。 今天她不把孩子他爹是谁说出来,肯定没办法脱身。 早知道,他对自己的执念是恨,她就该悄悄潜入太子府,把二儿子偷回来。 “琬琰姐姐,你别这么说,当年我亲自看见蓁蓁姐姐摔下悬崖。”徐慧轻软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六年前她除掉徐蓁蓁,原本以为可以安然无恙地嫁给太子漠天北。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漠天北第二日就出征守护国门。 她软磨硬泡三、四年,才求得爹让皇上把她赐给漠天北做侧太子妃。 谁知道太子漠天北一回来,就又跟徐蓁蓁纠缠不清,眼前的女人莫不是个妖怪,故意变成徐蓁蓁的模样,回来跟她抢太子妃的位置? 她转眼一想,这种事情总不能让她说出口,她还要在皇家面前维护形象,故意暗有所指地说:“这位跟太子殿下搂在一起的女子,不会是我的姐姐。再说了,我的姐姐自幼跟太子殿下指腹为婚,怎么可能会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而且,她一走就是六年,如果是还活着,早就回徐府保平安,怎么会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孤零零的讨生活?” “更何况,这些年外面兵荒马乱,你叫她怎么活。” 她的声音很软柔,听着人畜无害,却句句至徐蓁蓁于死地。 “对,这个徐蓁蓁肯定不是人,说不定,是摔下山崖后被那个妖怪吃了,变成她的样子,故意回来跟慧慧抢太子妃。”琬琰越说情绪越激动,嘴里还叨念道:“妖怪,还不快显出原形。” 说罢,她双手结印,口中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诛邪!” 剑指对准徐蓁蓁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呢?除妖怪的口诀明明就是这样念的啊?”琬琰又急躁又愤怒,这道除妖的口诀她念了几百年,怎么可能会出错。 于是她又试了一遍。 看在眼里的徐慧,最清楚琬琰的能力,她除了是司天监唯一的女儿,还是花盛国国师唯一的嫡传弟子,她除妖的本事的口诀和手法,自然没有念错。 既然如此,错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徐蓁蓁。 她肯定是山林的精怪,并且法力绝对在琬琰之上。 所以才不受琬琰法力的伤害。 “琬琰妹妹,不用试了,她肯定是我的蓁蓁姐姐。”徐慧给她疯狂使眼色,让她想办法去找国师来帮忙,不要再继续丢人现眼。 怎料,琬琰根本不明白徐慧的意思。 还心痛地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用指腹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疤。 神色难过地说:“慧慧,你就是人美,心好,还很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觉得她是人?她要真的是人,为什么六年前不回来,非要在太子殿下回京,立即将嫁入太子府的时候才回来。” 第10章 狐媚妖精魅惑太子,负气儿子口吐狂言 这样的蛇蝎女人,肯定是善于蛊惑人心的九尾狐变。 她以前就听国师说起过,很早以前,有个皇帝迷恋上九尾狐变成的宠妃,不仅国破家亡,还害的老百姓民不聊生。 以前她还不觉得徐蓁蓁有那么大的事,现在看太子殿下对她的态度,绝对是修行千年的九尾狐。 若真的是这样的大妖怪,她肯定对付不了。 她必须去请师父出面解决。 “琰琰,你不要再提了,这都是命,是我抢了姐姐的东西,现在她回来了,就应该还给她。”徐慧像极做错事情的小孩,十分自责。 可是她嫁给太子的事情,是皇上亲口允诺,她手中还有圣旨。 就是侧太子妃的位置让她耿耿于怀。 又是嫡庶的关系,她娘亲若是正妻,她还会处处被徐蓁蓁压制一头吗? 当年她死了,她争不过。 现在徐蓁蓁回来了,不管她是人,还是妖,她都要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哪怕是除掉徐蓁蓁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慧慧,你傻不傻啊,你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太子妃,怎么说能让,就能让?”琬琰心急如焚,随后又说道:“她既然是妖怪变得,我现在就通知师父过来抓妖。” 琬琰拿出特制的信号弹,对着天空一拉,只见一道火树银花在天空中盛开。 “放心吧,我师父很快就会过来。”她搂着徐慧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 …… 然而,这些话落在漠天北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天底下要是真有妖怪,当年抵抗邻国攻击,乃至于一战就是六年。 直接找个厉害点的妖怪,帮他一举铲除敌军,岂不大哉。 “本王才不相信你是妖。”漠天北松开捏着她脸蛋的手,对着赤魂将军下令道:“去把单太医叫来。” “你,你又想做什么?”徐蓁蓁最后悔就是六年前没有相信他,现在还想相信他,却又从他眼神中找不到任何相信的理由。 眼前的男人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特别是他的冷然,陌生的让她感觉到害怕。 “滴血认亲。” 漠天北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做了这个决定,如果三个孩子是他的,他们的确不适合在战火连天的边疆生存,徐蓁蓁当年跳江逃走的事情,他可以原谅她。 但是,假如三个孩子不是他。 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 赤魂将军不敢多言,领命后,即可离开徐府。 徐蓁蓁看见漠天北的态度有所松懈,徐景江身边暂时没人看守,示意大儿子徐景珩去把他救过来,等到待会儿时机成熟,她在想办法脱身。 就在徐景珩拿出小刀割断捆绑在徐景江身上的绳索,准备带着徐景江逃走时。 漠天北空闲的手拧着徐景江后颈衣领,硬逼着他站在原地。 “放开我。”徐景江扭动着身躯,愤怒地看向漠天北,清澈的眼神中,多了些怨恨。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漠天北松开搂着徐蓁蓁腰肢的左手,拧着徐景江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他算是明白了,无论徐蓁蓁是人还是妖,只要徐景江在他手上,她就不会走。 “你娘亲没告诉过你,你爹去哪儿了吗?”漠天北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 “死了。”徐蓁蓁没有告诉过他,爹到底去哪儿了,只是漠天北问,他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死了? 漠天北不可思议的盯着徐景江,刚硬的五官泛着阴沉的冷意,眼眸深处涌动着肆虐的光芒。 徐蓁蓁背地里到底教了他们什么?连这个时候都还要护着那个“野男人”。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次有去无回,才会肆无忌惮的出去到处勾搭男人。 “徐,蓁,蓁。” 莫天北森然的眼眸充斥着怒气,硬朗帅气的五官即将卷起狂风暴雨。 就在这时,三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徐府。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身穿白色蟒袍,见到漠天北的身影就笑呵呵的说:“大哥,在宫里的时候,我们不是让人传话,让你等等我们吗?结果你还真的背着我们来见大嫂了。” 齐王爽朗的笑声,打破徐府的僵局,连同全部躲在徐府庭院角落的官员,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谁是你们的大嫂?”漠天北黑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幽火,从二弟齐王口中得知,他口中的大嫂指的并不是徐蓁蓁。 偌大的徐府,国子监徐祭酒除了徐蓁蓁,还有七个女儿。 他口中的大嫂又是谁? “二哥,大哥出征在外,还不知道父皇同意他跟徐慧的婚事。”秦王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当年要不是徐蓁蓁小姐失足跌落悬崖,父皇断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可不是嘛,父皇就是想着徐慧小姐的娘家,也是姜国公府上的第二小姐,才勉强同意她做侧太子妃。”燕王补充道,语气里面充满无限的往昔。 徐蓁蓁他们是认识的,长得漂亮,人也聪慧,若要说徐慧的天下第一才女,在徐蓁蓁面前还是逊色了些。 只是徐蓁蓁不在乎虚名,没跟她做任何计较和比试,也就一直让天底下的人,认为徐慧的才能十分了得。 唯有在国子监念书的人才知道,徐蓁蓁逆天的理解能力到底有多强,别人研究一千多天都无法领悟的知识,她也就是随手看一遍,不仅领悟其中的道理,还能有条不紊地讲出来。 放眼全天下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也就在这时,齐王、秦王、燕王注意到漠天北身边站着的女人。 她那眉、那眼、那模样,不就是六年前跌入悬崖的徐蓁蓁吗? “大哥,她……她是谁?”齐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想起之前传回京城的前线消息,他们的大哥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也要见到徐蓁蓁。 “你们的大嫂,徐蓁蓁。”漠天北嘴唇上勾着笑,可是阴森寒冷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笑意,只有冰寒彻骨的恨。 齐王、秦王、燕王被吓了一跳。 六年前他们可是亲自来参加过徐蓁蓁的葬礼,还亲自看见她下葬,要不是漠天北在前线,害怕此事影响他作战的心情,早就告诉他了。 如今漠天北身边站着的女人,顶多算是长得很像徐蓁蓁。 就在三位王爷还没回过神,被限制自由的徐景江发出不满的警告:“大叔,那是我的娘亲,不是你的娘子。” 第11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三孩子拒绝认亲爹 他自幼在京城长大,见过抢亲的,还没见过抢别人娘亲的。 虽然眼前的大叔长得是很帅气,模样跟他也长得差不多,但是要跟他抢娘亲就不行。 他想要娘亲可以自己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就是不能找他们的们三个的娘亲。 漠天北微微一顿,目光愈发阴冷,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不管她是不是你们的娘亲,她都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 “至于你们三个兔崽子……” 待会儿确定跟本王毫无关系,我就送你们去见各自的死人老爹。 闻言,齐王、秦王、燕王不约而同地看向,漠天北身边站着徐景江,以及徐蓁蓁身边站着的徐景珩和徐锦夏。 徐景江的样貌的确跟大哥长得很像,要说是大哥的孩子,也不会没人相信。 至于徐景珩,他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倒是分辨不出来,长得像谁。 最后那位穿着裘皮大氅衣的徐锦夏,五官有七分像大哥,神情有十分像徐蓁蓁,没有滴血认亲之前,的确不好说,她是不是大哥的女儿。 但是,根据他们的了解。 六年前,大哥跟徐蓁蓁根本没有圆房,这三个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最让他们想不通的是,假设三个孩子都是大哥的,那他们的大哥是怎么做到,越过结婚,直接有了孩子? “我们三个怎么就成了兔崽子,我看你才是兔崽子,你全家都是兔崽子。”徐景江不服气,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大叔,我自认跟二弟没有得罪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们,为难我们的娘亲,这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吗?”徐景珩毫无顾忌地指责道。 “叔叔,不讲理,谁见了都嫌烦。”徐锦夏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愤怒地抗议。 齐王给秦王使了个眼色,他趁机上前一步,抱起徐景珩,扯下他脸上戴着的面具。 众人见之,瞬间鸦雀无声。 徐景珩的脸跟徐景江生的一模一样,也跟漠天北生的一模一样。 把他们放在一起,叫任何人见了,都知道是一家人。 “大哥,你确定他们不是你亲生的?”齐王问道。 “我们才不认他当爹。”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复。 徐景珩更是补充一句:“欺负我们的娘亲,还要我们认他当爹,呸!谁稀罕。” 听闻,徐蓁蓁眉眼跳了跳,腹道:漠天北就是你们的亲爹啊。 抱着徐景江的秦王察觉到漠天北情绪即将爆发。 立刻给齐王和燕王使眼色,三个人一同上前,一人抱着一个小孩,对着距离大门口还有3米远的漠天北说道:“大哥,侄子我们先帮你照看,你跟嫂子的事情,慢慢聊。” 虽然徐蓁蓁的事情还有很多谜团,但是这六年从边疆传回来的战报来看,仅仅是“徐蓁蓁”三个字,就能让大哥充满斗志,也能让暴走的情绪瞬间恢复平静。 所以,关于她身份的事情,他们可以慢慢查。 至于让他们大哥消气的事情,就拜托“徐蓁蓁”了。 “坏人,你快放开我。”徐锦夏不服气,奶声奶气地抗议。 “再不放手,我可要动手了。”徐景江咬牙切齿是说道。 “二弟别说那么多,把锁魂阵的符咒拿出来,我来念口诀和结印。”徐景珩没有随身携带符咒的习惯,但是徐景江有。 就在徐景江摸出一张黄色符咒,一位中年男子站出来,冷着脸制止道:“都给我住手,徐蓁蓁,你哪儿也别去,回来跟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年前,徐慧明明哭着回来,告诉他徐蓁蓁跌入悬崖,他们在山谷里找了整整一年,也没有看见徐蓁蓁的尸体。 要不然,他怎么会厚着脸皮去找皇上,让徐慧顶替徐蓁蓁的名额嫁给太子。 一经查证徐蓁蓁没死,他就是欺君之罪,这事儿是会掉脑袋的。 所以他必须搞清楚,这六年来徐蓁蓁到底去哪儿了? 还有她那三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她必须的交代清楚。 “未婚生子。”对象还是跟……太子。 徐蓁蓁瞄了一眼漠天北,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干脆闭嘴不说。 “未婚生子你还有道理了。” 徐祭酒被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他早就把门风败坏的“徐蓁蓁”给赶出去。 她的事情一旦在京城传开,他府上剩下的另外六个女儿还怎么找婆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单太医到”。 还有一道威严的帝王音:“诶,不用报了,朕进去看看就走。”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是皇上”。 紧接着徐府内院站着的众人纷纷下跪迎接,齐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见过父皇。” 徐蓁蓁听见漠天北的声音,也连忙低着头。 下一刻。 一双金黄色的龙纹靴出现在她眼帘,因为没有抬头,她仅仅看见对方的一部分衣角,那一块巧好的皇帝龙袍上的真龙。 她魂穿来此也有十年,第一次见到当今圣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在【他方世界】做大祭司,她可是有不跪天子、不跪天地的先例。 在这儿她除了神算阁阁主的身份,别的什么都不是。 就在她不知所措,一道稳沉且又威严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还活着?” 当年她跟太子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早已经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只可惜天妒佳人,让她早早归西。 仔细看,眼前的少女真的跟当年徐蓁蓁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他也感到一丝的意外。 徐蓁蓁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是一张年过半百的脸庞,他脸上的严谨比漠天北有过之而无不及:“民女徐蓁蓁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越过她看向齐王、秦王、燕王怀里抱着的小孩。 那两个小男孩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天北。 至于另外一个小女孩神态上像极了徐蓁蓁,除了五官比天北阴柔,同样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家的孩子。 呵……他认定的继承人,还真是默不作声给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要知道,这些年探子回报,太子不碰女色。 就连是跟徐蓁蓁出门游玩,也仅仅是并排行走,从未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 现如今是拉着人家“徐蓁蓁”的手就没有松开的意思。 罢了,他当老父亲的还说不得,多说几句把他媳妇吓跑了,最后再来抗旨不尊,终生不娶,头疼的那个人还是他。 “平身吧。”皇上不苟言笑地看向身后跟随的单太医:“过去给三个孩子做鉴定。” 是皇家的子嗣,就不能流落民间。 单太医恭敬回复:“遵旨。” 第12章 情郎报复咬耳调情,滴血认亲惹姨妒 “喂。”徐蓁蓁还想阻止,右手手腕却被漠天北死死地拽着,别说走,连脱身都成问题。 “慌什么?害怕他们是你跟别的男人生,被我抓到现行?”漠天北的音色沉沉,又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咬着她耳垂摩擦气息,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在她的心头。 我—— 徐蓁蓁急着想要辩解,他却故意把她禁锢在怀中,急促的呼吸,不停地落在她耳垂下面的神经,紧张与身体本能的兴奋,让她身体变得格外僵硬。 绯红的脸颊越来越烫。 “六年前,你跳江潜逃,不就是再说,欲求不满吗?”漠天北邪恶地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小声,却能把她耳朵磨得生痒。 连同她背脊也跟着挺直。 眼眸中除了怒火,还夹藏着警惕。 “要不要,待会儿我们就回房间里再做一次?”漠天北的声音充斥着挑逗,更是在没人的角度,肆无忌惮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坠。 “啊!”徐蓁蓁疼的叫出声。 虽然有刻意压低声线,但是她身体本能地变得柔软后,顺势跌入他的怀抱。 “放心,这次肯定会让你满意后,再让你走。”他懒散的嗓音带着像纨绔公子的漫不经心。 他,这不是惩罚,是把她当成青楼里面的女人了。 六年前的事情,他不仅没有释怀,还会变本加厉地还给她。 要知道,属于漠天北的那颗星,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天空中出现过,她以为他会命不久矣,会一去不复返,天下会大乱…… 早知道那些以为都是有变数,她或许该赌一把。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还想想如何让漠天北息怒。 过了好一阵子。 徐蓁蓁用力咬住下嘴唇,借此稳定心神,强迫自己不要落入漠天北给她设下的圈套,等到口腔中充斥着鲜血的味道,她才冷冷淡淡地回答:“抱歉,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还请你自重。” 漠天北懒洋洋地打量着她。 现在的她眉眼间没有半丝人间情欲,轻飘飘地屹立在原地,让人立刻感受她与世隔绝的淡然,以及不与人争论的性子,跟六年前宁肯跳江,也要弃他而去的女人,简直就是两个人。 装,她肯定再跟自己装。 女人不就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还是说,六年不见,你已经找个让你欲罢不能的野男人了?” 漠天北再说‘野男人’三个字,嘴角的冷笑和轻蔑明显加重了。 “天子殿下,你要与我的孩子做滴血认亲,自行前去便是,没必要在此出言羞辱我。”徐蓁蓁知道凭借蛮力没办法跟他抗衡。 就暗自拿出一张“小天雷”符咒。 反手引燃后,她右手出现像乒乓球大小的雷球,趁着漠天北不注意,打在他的右大腿上,趁机挣脱他的怀抱。 “你……”漠天北千算万算,没算到徐蓁蓁还真有两把刷子。 右大腿传来酥麻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松开手,还她自由。 好,很好,六年不见,还学会有邪术对付他了。 现在他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太子殿下,用于专门测试子嗣的药水,已经调配好了,你只需要过去滴入三滴鲜血,就能确认他们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单太医恭敬地过来请人。 漠天北也没在跟徐蓁蓁纠缠,跨步走到放有三个碗的长桌前,拿起一旁的针,扎破右手中指,挤出鲜血分别滴入三个碗中。 等到单太医给漠天北做包扎的时候,徐蓁蓁才跟着走过来。 映入眼帘是三个竹碗,竹碗里面装的是淡红色液体和一滴鲜血。 “现在请两个小公子和小姐把右手中指滴进去,融合就证明他们是太子的子嗣,不融合就证明不是。”单太医的话不多,解释清楚就不再多言。 反倒是整个徐府,以及来徐府做客的嘉宾,炸开了锅。 要不是惧怕皇上龙颜大怒,他们早就开始小声议论。 其中脸上最挂不住的还是徐慧,明明垂手可得的太子妃,竟然要被冒牌货抢走。 ‘就算他们是太子的子嗣,我也绝对不会让冒牌货当上太子妃。’徐慧把手中的绢帕搅成一根直线,嫉妒跟怨恨占据她的内心。 要不是碍于大家闺秀的身份,要不是为了在人前树立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她早冲上去给徐蓁蓁一巴掌,就像六年前她在酒里下毒药一样。 早知道贱人命大,她就该再加大十倍药量,让她死得干干净净。 “不许扎我的手。”徐景江很怕疼,看见长针就下意识地躲。 徐景珩跟徐锦夏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一个个都在反抗,看向站在他们身前的男人,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把手递给他们。”徐蓁蓁知道违抗圣旨的下场,就算是皇孙也会遭受一顿板子,最为厉害还是将来不受宠。 “娘亲,我们不要和你分开。”徐景江苦苦哀求着。 仿佛已经警觉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没人能把我们分开。”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她完全可以带着孩子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单太医看着三个孩子走神,使眼色让齐王、秦王、燕王拿针扎他们的右手中指。 滴答! 三滴鲜血分别滴入不同的碗中。 “坏人。” “快放开我。” “我要杀了你。” 三个孩子吃痛地缩回手,怒气冲冲地对着齐王、秦王、燕王拳打脚踢,更是有张嘴咬人的架势。 单太医自然拿三个小祖宗没辙,全神贯注地盯着三个竹碗有何变化。 忽然,其中一个碗最先融合。 紧接着是后面两个碗。 “融了,融了。”单太医激动地大喊着,小跑着走到皇上跟前,邀功地说道:“启禀皇上,那三个孩子的确是太子殿下的亲生骨肉。” “哦?”皇上没有做出过多惊喜,反倒是流出来的声线充满质疑,又像是在故意掩饰内心的激动的情绪。 “这……”单太医愣然,摸不准皇帝的心思,转身看向太子。 他的神情明显比之前轻松了很多,脚下生风,眨眼就来到徐蓁蓁眼前,稳操胜券地问:“还逃吗?” 第13章 请赐婚被多方阻扰,皇上下令开棺验尸 当然想逃,就是不知道明知是皇长孙,还携带皇长孙潜逃,会不会犯死罪。 徐蓁蓁明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却让漠天北以为她要继续逃,立刻伸出右手用力地捏着她的后颈,逼着她靠近自己,拖着慵懒邪魅的声音问着:“怎么,你是在担心我满足不了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眼眸很黑,微眯的时候,眼神会变得探究和玩味,它就像是一股暗流在涌动,让人猜不透他真真的心思。 越是这样,徐蓁蓁越是后悔六年前跳江潜逃的事情。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后颈被漠天北用力地捏住,并且力道越来越强,她要是再不回答,他手劲上的力度还会继续加重:“太子殿下你误会了,我……是觉得,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不是做出来的。” 她努力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表示绝骗他之意。 闻言,漠天北噗之一鼻。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他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一副欠调教的样子。 既然是要培养,他娶她回家慢慢培养。 “父王,儿臣自幼跟国子监徐祭酒的嫡长女徐蓁蓁有婚约在身,如今儿臣凯旋归来,不想要任何赏识,只想跟妻子早日完婚。”漠天北搂着徐蓁蓁的腰对皇上行颔首礼。 “不可。”最先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国子监徐祭酒,当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还是说出了实情。 “启禀皇上,徐蓁蓁是下官正妻所生的女子,可是六年前她失足跌入悬崖早已经身亡,臣认为此女是敌国派来的细作,故意冒充是在下的女儿,其目的就是想趁机接近太子,刺杀皇上。”徐祭酒拧着眉头,把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皇上沉着脸没作表态,目光落在漠天北身上,内心充斥着看戏的心态。 他的好儿子,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选个女人也能搞得轰轰烈烈。 六年前他的确听探子来报,说徐祭酒死了一个女儿,后来又过了三、四年,徐祭酒来讨徐慧婚事,他才知道死的那个人是徐蓁蓁。 假设徐蓁蓁真的是死了,他儿子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燕王,朕记得当年你是亲自看着徐蓁蓁小姐下葬,如今徐府闹到这一出,你带上些人马,去把徐蓁蓁小姐的棺木给带回来。” 皇上心想着:既然是看戏就得讲个证据确凿。 “皇上使不得啊。”徐祭酒吓得脸色大变,那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棺盖打开,他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卑职女儿命薄,无福消受太子的厚爱,现在都下葬六年,再去挖出来,叫我们一家子往后还怎么活啊。” 徐祭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皇上,蓁蓁去世六年,纵使太子跟蓁蓁过去感情再好,也不能去挖坟呐。”徐祭酒的小妾姜雨,拿着绢帕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喊着冤。 就像是皇上要挖的是徐慧坟一样,真情流动,没有半分像是在演戏。 “娘——呜呜!”徐慧没有往下面继续说,而是搂着姜雨的肩膀一直哭。 “别哭了,君无戏言呢!”徐蓁蓁实在看不下去,想着是一旁拱火,却被一旁站着的漠天北理解成“你也想跟我在一起?” 特别是他的气息刚落在她耳垂下面的颈脖处,她的身体就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没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吗?’徐蓁蓁都想挖个洞钻进去。 “太子殿下,我承认六年前对不起你,但是你这会儿能不能……啊!”徐蓁蓁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已经紧贴在他胸前,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磨蹭道:“不能。” 他就是要让她记住,这就是六年前弃他而逃的下场。 这一次,漠天北为了避免徐蓁蓁在耍小花样,利用宽大的袖袍做掩饰,死死地拽着徐蓁蓁的手,让她再也使用不了符咒。 亲密接触,徐蓁蓁不仅能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体下面的变化,即便是隔着衣服她也能感受到它熟悉的炽热感。 瞬间,她面色潮红,还想继续解释,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她不敢再去激怒他,至少现在不敢。 “蓁蓁姐姐,你之所以有恃无恐,是你对墓穴动了什么手脚的,对不对。”徐慧比任何人都清楚,棺木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就算事情败露,她也要一口咬定,是徐蓁蓁自己做的。 到时候,就算徐蓁蓁没有死,在琬琰的师父帮助下,徐蓁蓁也会背负上妖怪的名誉,到那个时候她在设计徐蓁蓁变成心狠手辣,不知廉耻的荡妇,以后徐蓁蓁就没有脸跟她争太子妃的位置了。 聪明,她简直是太聪明了。 那时任由徐蓁蓁的回马枪打得有多漂亮,都于事无补。 “你希望我做什么手脚?”徐蓁蓁知道跟现在的漠天北讲道理无用,她便把注意力放在徐慧身上,想着能不能借此机会转移漠天北的注意力。 只要他放松警惕,这次她就跑远点。 “蓁蓁姐姐何须明知故问呢!”徐慧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揭穿,她等的就是徐蓁蓁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等呗。”反正出去的是燕王,在所有王爷里面,最老实巴交的人就是他。 徐蓁蓁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反倒是徐慧气得暗自咬牙,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还得装成没事儿的样子,只可惜她面部表情用力过猛,徐蓁蓁一眼就察觉到了端倪。 ‘看来好戏要开始了。’徐蓁蓁腹道。 一个时辰后。 一口黑色的棺材从徐府的外面抬进来,紧跟其后除了燕王,还有国师。 “父王,孩儿已经按照你的指示,把棺材挖出来了。”燕王累得满头大汗,看向一旁的国师解释道:“回京的时候,我撞见国师,他说要来一趟徐府,我们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有劳国师大人。”皇上明面上是客套,心里却再说:‘多管闲事,老子儿子的婚事,是你能插手的吗?真是给脸不要脸,还不快滚。’ “哪里哪里,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国师行拱手礼,一脸谦卑地回复。 第14章 此鬼非鬼此尸非尸,既想平安切莫妄为 皇上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对国师做,直言:“开棺!” 燕王领命,示意抬棺人用羊角锤取下钉在棺盖上面的镇魂钉。 眨眼的功夫,七根泛红的镇魂钉,有一半被撬起来。 突然,姜雨冲向黑色棺材,趴在上面又哭又喊:“我苦命的女儿,你早年丧命,死后还不得安宁,呜呜……” “雨姨娘,雨姨娘。”徐蓁蓁一声唤得比一声重,发现姜雨止住哭声,抬起头,一脸错愕地望着她,徐蓁蓁才又说道:“我娘叫姜晴,你是我爹的小,妾。” 徐蓁蓁故意把“小妾”二字咬得很重,生怕姜雨忘记自己的身份。 在徐府她的母亲姜晴才是徐祭酒明媒正娶的妻子。 “妖孽,你在干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国师大人收了你。”姜雨见到国师出现,立刻明白徐慧没有交错朋友。 徐蓁蓁六年前从万丈悬崖摔下去,怎么可能会没有死。 眼前这个长得像徐蓁蓁,说话声音像徐蓁蓁的女人,肯定是山中精怪变的。 只要待会儿琬琰的师父一做法,她肯定会立马显出原形。 “呵呵……”徐蓁蓁冷笑着,眼波流转间,有种置之度外的淡然。 “你笑什么?”姜雨非常讨厌她与世无争的样子,那神情太像姜晴,当年姜晴就是凭借与世无争的面孔,先一步嫁给徐郎。 而她一步错,步步错,连自己女儿徐慧的婚事也差徐蓁蓁一筹。 凭什么徐蓁蓁是太子妃,她的女儿就只能是侧太子妃。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怒火越发明显,对徐蓁蓁的恨越发浓郁,连同看见她那张脸,都让姜雨觉得恶心。 “雨姨娘想要国师大人收了我,总得给国师大人一个收我理由吧。”徐蓁蓁言语间接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击打在姜雨的心上,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一种冷漠和疏离感,仿佛又把自己与周围的事物隔开。 唯独她笔直的身躯后面,站着眸色阴沉且又压迫感十足的漠天北。 一时间。 让人分不清楚,她真实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此时,漠天北没有开口说话,用凌厉的眼神示意燕王,让人抬走姜雨,立即开棺。 燕王会意,冷呵一声:“抬走,开棺。” “是。”督察院左、右御史领命,即可让巡察兵照做。 姜雨被抬走时,还在大哭大闹,就在棺材盖打开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下腹一阵绞痛,还想继续闹事,嘴巴里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棺材里面的“尸体”被抬出来。 众人一瞧,棺材中躺着的人,跟漠天北身前站着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她真的是妖怪?”前来参加姜国公七十大寿的贵宾,不知道是谁,站在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角落中,说了一句。 徐蓁蓁笑了,她的笑容很浅,嘴角挂着孤傲的姿态,轻飘飘地问出:“六年不腐蚀的尸体,我也是第一次见。” 哗! 众人犹如醍醐灌顶,面面相觑,按照正常情况尸体下葬后,最多1~2年就会变成白骨。 从棺材里面抬出来的徐蓁蓁,不仅容貌姣好,连皮肤也没有任何褶皱,说她刚睡着也有人信。 但是…… 众人各自心中想法截然不同,有人看了看站在太子身前的徐蓁蓁,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鬼,她肯定是鬼,她英年早逝又被埋在土里,现在得知太子殿下回京,就跟尸身分开,特意回来……” 那个人说不下去了。 因为徐蓁蓁从出现至今,除了跟太子殿下纠缠在一起,至今没有害人的意思。 而且她跟太子殿下纠缠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被抢走了。 所以,这算得上是“怨鬼害人”吗? “我以前听说书的人讲,鬼善于迷惑人心,你们看太子殿下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该不会是已经遭了她的道吧?” “你们看,她怎么没有影子?” “我就是说,她一出现周围怎么冷嗖嗖的,原来是她阴气中。” 徐慧见舆论四起,时机已经成熟,可怜巴巴地朝着琬琰走去,拉着她的衣袖小声地说:“琰琰,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琬琰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回复:“放心,有我师父在,今天就算是将臣来了,也得交代在这里。” 徐慧自然不知道‘将臣’是谁? 但是,她知道国师很厉害,在很久以前国师还杀过一头豹子精。 对付像徐蓁蓁这种修行六年的鬼绰绰有余。 国师见到软弱的徐慧,也觉得时机成熟,上前一步请命:“皇上,臣看她不像个人,这就为黎民百姓除害。” 言毕,他也不管皇上答应与否,右手拿起浮尘,猛地朝着徐蓁蓁脸上甩来。 “快放开我。”徐蓁蓁看出他脚下踏着天罡七星步,知道他不是故弄玄虚之人,但她是人这件事情,国师为什么会看不出来? “绝对不可能。”漠天北低沉醇厚的嗓音掺了些沙哑,从他抓到她的那一刻,就没打算放她走。 即便是来势汹汹的国师。 他也是瞥了一眼,用一击侧踢,直逼国师面门。 “此女非人,还请太子殿下速速离开,切莫挡住贫道为民除害。”国师脸上写满茫然,徐蓁蓁是“冤鬼”的事情如此明显,为何太子殿下还要执迷不悟。 “本王的女人,是不是人,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往日漠天北就不喜欢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现在又针对徐蓁蓁,他越发厌恶,眉宇间的嫌弃更是没有半分的隐藏。 “太子殿下,要顺应民意啊!”国师好心提醒。 漠天北压根没听进去,收起右脚,连正眼都懒得瞧他:“单太医,你来都来了,随便帮那具尸体解刨开,本王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可以六年不腐?” “是。”单太医没有拒绝,带着医药箱走过去,刚蹲下身就嗅到一阵花香,他用力嗅了嗅,却又辨别不出是什么味道。 等他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从徐蓁蓁尸体的脖子上切下去。 小刀应声断成两截。 “怎么回事?”距离单太医最近的燕王问。 “燕王若是不怕,可以拿刀切开它脖子,一看便知。”单太医回复道。 闻言,燕王抽出巡察兵身上佩戴的刀,直接砍在尸体的脖子上。 咔嚓! “徐蓁蓁”尸体的头颅断开,里面“芯”竟然是一根香樟木。 第15章 唇舌相争胜在逻辑,设计挖坑倍感煎熬 它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单太医之前嗅到过的味道。 ‘尸体的芯是香樟木做的,那尸体的皮呢?’单太医蹲下身,沿着切开的伤口仔细看。 只见切开的木头上面,有一层三寸厚的东西,用手指的指腹去摸,它像油渍一样滑腻,单太医小心翼翼扣了一部分下来,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然后对燕王说:“有火折子吗?” 燕王把怀里的火折子拿给他。 单太医表示谢过,蹲下身,把火折子引燃后,对着切开的地方烧了一会儿,一滴泛着香味的蜡落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近距离亲眼目睹的燕王被吓得目瞪口呆。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具尸体是用木头打底,蜡炬塑形,穿上衣服,乍一看像个人,实则根本不是人。”单太医解释道。 徐蓁蓁的脸上露出皎洁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着:“我听说,有一种活人墓穴,名叫生基,里面埋的都是活人喜欢的东西,其目的就是想让阎王爷知道,这人已经死了,不用再派勾魂官差去找死者的灵魂。” “父亲跟雨姨娘大费周章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这个理?” 正在寻思如何跟皇上辩解的徐祭酒连忙回复:“是。” 接着又哭诉:“皇上,当年下官找了蓁蓁一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天底下当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这时,哭闹的姜雨也不吵了,跟着附和:“蓁蓁,你说,你这个孩子,活着回来就回来嘛,呵呵……还跟我们开那么大一个玩笑,哎哟,真是吓死姨娘我了。” 徐蓁蓁身体被漠天北控制着,可是脑子又没被漠天北控制,他们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她是妖、是鬼,如今尸体的真相大白,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 他们既然无情,她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如意。 本就是清冷的眼眸,现在眼神婉然冷冽,轻飘飘地落在徐祭酒跟姜雨的身上。 从容而又淡定地给他们挖坑道:“国师大人,生基墓除了要埋续命者喜欢的东西以外,是不是还要埋下续命者的头发、指甲、衣服、血液、生辰,最后还要用续命者的鲜血,画一道感通天地的符咒。” “最关键的一点,墓碑上要写明是‘爱女徐蓁蓁的生基墓’,而不是‘爱女徐蓁蓁之墓’。” 被点名的国师浑身一颤,不自觉地看向徐蓁蓁,她浑身散发着气质和底蕴跟太子殿下融为一体,看似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淡淡和与世无争的从容不迫。 实则句句杀人诛心。 生基墓,六年前他为皇上做过一次。 现在当着皇上的面否认,岂不是当众打皇上的脸。 让他犯下欺君之罪。 而另一边又是徒儿的救助,在他们这一派,收徒极为严格,但凡有些资质有意愿学习,他们都会收做徒弟,然后慢慢培养。 最后一群人中能有那么几个拔尖,已经是非常厉害。 至少不会落得失传的下场。 再加上琬琰的身份是司天监的独生女,她一旦成长起来,注定是下一届国师人选。 所以他也不能拂了徒儿的面子。 一时间,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让他分辨不出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到底是来自徐蓁蓁,还是漠天北。 “国师大人。”徐蓁蓁见他不作答,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好心”提醒他:“你说,我说得对吗?” ‘对,你说的全都对。’国师的脸色气得铁青。 又不敢当场发作。 硬生生咽下的气让他浑身感到很不自在。 漠天北嗜血的眼眸里泛起一道兴趣,搂着徐蓁蓁的腰问:“五弟,墓碑呢?” “墓碑?”单纯的燕王没想到还要墓碑,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还立在原地。” “去搬过来。”漠天北的眼底流露出野兽捕食的光芒,及其低沉的声音,让在场每个人都感受到强烈冰冷的杀意。 “好。”燕王知道今天的事情越闹越大,整个徐府都笼罩一团阴影之下,纵使很多人想走,也走不掉。 等到燕王把墓碑带回来,上面赫然写着【爱女徐蓁蓁之墓】。 “雨姨娘,你的脸疼吗?”徐蓁蓁讽刺的声音响起,吓得本来肚子就不舒服的姜雨,身体一颤,眼神更加恐慌地看向徐蓁蓁说:“你,你想做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徐蓁蓁苦笑着,但凡漠天北松开手,她都能上去扇姜雨两巴掌。 她想到此处,漠天北还真的松开了手,他嗓音低沉且又难得一次柔和地在她耳边说:“处理不好就回来求我!” 那‘求我’二字,他故意说得很暧昧。 徐蓁蓁抬起头,看见他深幽的眸子里全都是欲,那股藏在心里滚烫的感觉全部涌出,她急忙避开视线,低声回复:“不用!” 这种事情她会处理得很好。 根本不需要用肉偿的方式去求他帮忙。 重新获得自由身的徐蓁蓁,一步一步地朝着姜雨走去,骤然冷却的眼眸,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雨姨娘,你身为父亲的妾室,不仅没有做好相夫教子,传宗接代,还在满京城散播徐府嫡女亡故,更是逼着父亲去求皇上,让皇上答应太子纳徐慧为侧太子妃?” “你知不知道,单凭善妒这一条,父亲就可以休了你。” “哦,不,休是用作正妻。” “而你不过是个妾室,顶多叫做——变卖。” 徐蓁蓁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姜雨一样,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姜雨感到窝火。 曾经姜晴就是用这种姿态打压她二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出头,她女儿又回来继续打压着自己。 更过分的是,当年她为了维护形象,故意拒绝徐祭酒妾室扶正的事情。 毕竟整个徐府都在她手中掌控着。 扶不扶正又有何意义。 特别是徐蓁蓁一死,徐慧自然就会被京城权贵看作是嫡女。 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徐蓁蓁还活着。 “徐蓁蓁,雨姨娘好歹你也是母亲的亲妹妹,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徐祭酒看不下去姜雨被徐蓁蓁羞辱,立即出面教训。 第16章 打脸琬琰拙劣术法,挖坑让塑料姊妹跳 “父亲,我娘好歹也是雨姨娘的亲姐姐,那她是怎么对我娘的?”徐蓁蓁的情绪十分激动:“今天徐府给我姥爷办七十大寿,她人呢?我就问你,她人呢?” 徐蓁蓁精致的眉眼染了一些怒气,清冷的声音犹如滴水穿石,一字字地击打在徐祭酒的心上。 要知道姜国公是姜雨的父亲,同样也是姜晴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过七十大寿,身为女儿怎么能不出来的道贺。 倒是姜雨顶着妾室的名义,赶着正妻的活儿,不仅接待道贺的宾客,还口口声声骂她是妖孽。 那今天她就做了这个妖孽。 “你……你……”徐祭酒气得说不出话。 徐慧趁机拉着琬琰衣袖的衣角,两眼含泪,委屈巴巴地问:“我姐姐真的是人吗?” “你放心我们日月派多的是办法让她显出原形。”琬琰把徐慧看作闺中密友,最见不得她哭,当即拿出一颗红色东西。 然后双手结印,嘴里又叨叨絮絮念了一阵。 随后对准徐蓁蓁站在的地方弹去。 “我怎么了……”徐蓁蓁在质问父亲时,察觉到风中带着一股劲力,余光一瞥,是一颗画着符纹的朱砂,她抬起右手的瞬间。 用剑指夹住朱砂球,它通身刻画着一种很古老的象形文字,字意就是“妖孽显出原形”。 一般用在初级精怪修炼成人后,使用的攻击手法。 也是徐蓁蓁曾经在【他方世界】当大祭司时,戳小玩意拿给孩童们的东西。 “妖精还不快显出原形。”站在人群中的琬琰出列,右脚猛地踩向地面,双手结印后的剑指对准徐蓁蓁的方向一阵叨念。 刹那间,徐蓁蓁手中的朱砂球,“砰”的一声,碎了! 白色的迷雾把她团团围住,四根黑色的铁链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袭来,它们对着徐蓁蓁绕了一圈,又自己沿路返回去。 随即白色迷雾散开,一颗画着符纹的朱砂球再次落在徐蓁蓁的手上。 目睹一切的琬琰傻愣在原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锁妖绳,是锁妖的,我又不是妖,当然没用。”徐蓁蓁随手一扔,朱砂球再次落在琬琰的脚前:“锁妖绳是好东西,下次别乱用。” 望着徐蓁蓁淡淡然且又不惹尘埃的样子,琬琰很不服气,大声说道:“六年前,你明明跌入万丈深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徐慧妹妹才想出用木头代替你的下葬,好让你入土为安。” “结果呢,六年后,你好端端地出现在大家眼前,还……还带回来太子殿下的三个孩子。” “像你这样的人,不是精怪变的,还能是什么?” 提起六年前,徐蓁蓁就笑了,她璀璨明亮的眼眸,十分平静地盯着胆怯的徐慧,那是她穿越来异世界的第十五天。 她本来是想找个何时的日子赶紧魂穿回去,没想到,心机歹毒的徐慧,不仅弄死了原主,还把她推下悬崖。 好在她前世练习的《寒阴秘术》,跟原主的身体融合了一小部分,从万丈悬崖上面掉下来,不仅没摔死,还遇上原主青梅竹马的良配。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徐蓁蓁嘴角弯曲,漫不经心地敛眸,还没开口,琬琰就结巴地问着:“你笑什么?” “笑你蠢。”徐蓁蓁的唇畔染上冷峭的弧度,平淡的语气,隐含着淡淡的威严。 她本不想节外生枝,却总有人想要找她的麻烦,她要是再不出手,岂不就真的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下一刻,徐蓁蓁双手结印,口中默念一段很长的符咒。 紧接着,“砰”的一声,琬琰脚下那颗没有捡起来的朱砂球,长出四根铁链,它们从琬琰的脚心往上蔓延,很快就变成牢笼,把她死死地困在里面。 “你的师父难道没有告诉你,锁妖绳,不仅可以捆妖,还可以锁住人的灵魂?”徐蓁蓁的表情和语气还是之前那般淡定和平静。 连一丝动怒的模样都不曾有过。 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定和从容,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为之心颤。 “哈哈哈,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徐蓁蓁是妖,她是货真价实的妖,锁妖绳能捆住人灵魂的方法,只有修为极高的大妖才会用。”琬琰抓着铁链情绪陷入癫狂。 “你说我是妖,那我问你,你是亲眼看见我跌入万丈深渊的呢?还是你的好姐妹徐慧亲眼目睹我跌入万丈深渊的呢?”徐蓁蓁顿了顿,清冷的眼眸里泛着幽幽的光华。 这个坑她俩谁跳都一样,总归都是落得“见死不救”的下场。 再加上嫡庶有别,徐慧的侧太子妃的身份。 明眼人立马就能看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也是女人之间为了争夺男人宠爱,上演悄无声息的厮杀。 站在一旁的徐慧眼睛里刀子全都扎在琬琰的身上,她请琬琰帮忙,琬琰却把战火引到她的身上。 真是猪一样的姐妹,一点儿都靠不住。 “是,是徐府的家丁看见的。”徐慧当然不敢承认,想起六年前跟她们一起上山的,还有二三十个家丁,以及干粗活的婆子和她们贴身丫鬟。 因为徐蓁蓁不喜欢太多人跟着,就让徐慧一个人陪着上山顶,她才想到如此完美的杀人计划。 “家丁?”徐蓁蓁娇嫩的嘴唇动了动,原主的好妹妹还真是想尽一切办法,朝着她泼脏水。 谁不知道,家丁指的是男人。 她一个未出阁,还跟太子指腹为婚的嫡女,跟一个家丁在山顶上能做什么,大家不用猜,都能想明白。 “蓁蓁姐姐难道忘记了吗?六年前,你每天晚上都会跟一个家丁去玉环山上看星星的吗?”徐慧胆怯地小声回复。 生怕声音说大了,会遭到徐蓁蓁的报复。 “那你说,我去了多少个晚上。”徐蓁蓁收敛起眼眸中的所有情绪,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徐慧说的是真的一样。 “十……十五个晚上。”徐慧回答得依旧很小声,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十五个晚上,十五个男人。 那太子殿下的头顶得有多绿。 众人不敢言论,甚至连太子站着地方都不敢看一眼。 倒是徐蓁蓁冰冷的声线带着隐隐的怒意:“那就劳烦妹妹把陪我看星星的十五个家丁给找出来。” 第17章 督察院的御史查案,徐慧生妒自己跳坑 “可……可是……”徐慧欲言又止,脸上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见徐蓁蓁慢慢走来,身体下意识朝着琬琰身边躲。 见状,被困在铁笼中的琬琰,帮她说道:“徐蓁蓁你自己把人吃抹干净,扔悬崖去了,还问徐慧要人,到底还要不要脸呐。” 闻言,来徐府做客的嘉宾,全部装聋作哑。 整个外院安静得可怕。 唯有徐蓁蓁轻蔑的笑声,打破徐府外院的宁静:“琬琰,好歹你的父亲也是司天监,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教你吗?” “花盛国购买是要登记在册,就算是有家丁死亡,徐府管事儿的没有等报上去,她们手上自己也会留一份,你说我把人吃抹干净扔下悬崖,查一查六年前的家丁数量,不就一目了然。” 徐蓁蓁轻飘飘的眼神落在捂着肚子的姜雨身上。 这会儿,她面色苍白,眉头紧缩,双手捂住小腹,在她察觉到所有人注视着她,才忍着痛回答:“登记徐府家丁的册子在库房。” “我知道在哪儿,我去拿。”徐慧松了一口气,决定待会儿就勾掉十五个家丁的名字,然后待会儿就叫官家去把他们全部做掉。 她要让徐蓁蓁名声扫地,一辈子都背负上荡妇的骂名。 “皇上,臣请命,一同前往。”开口的是督察院的左、右御史,他们负责专属纠察,辩明冤枉,是天子的耳目,身上更是有督察百官的能力。 在重大刑事案件上,会与刑部、大理寺公平判决。 徐蓁蓁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是她自幼跟太子指腹为婚,身份悬殊,不等同于普通刑事案件,更何况国子监的徐祭酒,从四品官员,也在百官之一。 “我跟着一起去。”燕王附道。 皇上允许,四人一同陪着徐慧去拿东西。 半路上徐慧就开始装肚子痛,想要去茅厕。 结果心思单纯的燕王,“好心”拧着她的胳膊走到库房,亲自拿到登记徐府家丁的花名册,才把徐慧胳膊松开。 他大致翻阅的一下,上面全是用黑色毛笔写着的人名。 燕王没看懂,把册子递给督察院的左、右御史。 两个人一同翻阅了一会儿,凝重的神情更加严肃。 “事情还是出去再说。”督察院左御史斯堂提议。 督察院右御史南顾同意,三人出去时,燕王又把徐慧给拧道外院的大门口,说:“别装了。” 徐慧正要张嘴解释,燕王毫不怜香惜玉地推了她一把。 这个位置徐府外院的宾客都能看见她,她纵使还想耍小心机,也于事无补。 等到督察院左御史斯堂把册子呈给皇上过目之后,他小声在皇上身边说道:“徐府近十年来,家丁上的人数,没有任何的删减。” “你们看着办。”皇上本就不打算管这件事情。 只是徐慧和她母亲一直不给皇家颜面,他再不说几句,以后他几个儿子的婚事,岂不都要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去把徐府的全部家丁叫出来。”督察院左御史斯堂,不再对徐祭就说话,而是对巡察兵下令。 “皇上,皇上饶命啊!”徐祭酒知道瞒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我们徐府这些年没有家丁亡故,那都是外人瞎说的。” “徐爱卿,这是你的家务事啊!”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任谁听了,都会认为,他不打算插手。 唯有徐祭酒知道,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 “徐慧,还不快说清楚,你姐姐到底是跟哪些家丁去的山顶。”徐祭酒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徐慧。 “我……我……”徐慧张了张嘴,不敢继续往下面说,随后两眼一番白,晕了过去。 “徐郎,蓁蓁干了丢脸的事情,你逼慧慧做什么?”姜雨急了,忍着腹痛,跑过去搂着徐慧骂徐祭酒:“真当女儿不是你生的,你一点也不心痛,是吗?” “我哪里不心痛了。”徐祭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些年他但凡听见一句姜雨说‘嫡庶有别’,他都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送给徐慧。 在他的眼里,徐慧不仅知书达理,还贤良淑德,学识渊博,又有雅量,生女若如徐慧,他此生足矣! “你就是不心疼,看见女儿晕倒了,还要逼她回答徐蓁蓁跟那个家丁苟且。”姜雨气哭了。 但是最后“苟且”二字说出口,现场的气氛再次凝固到冰点。 唯有徐蓁蓁缓缓走,轻轻地蹲下身,看着姜雨和徐祭酒说:“我有办法让她醒来。” “你能有什么办法?”姜雨看见徐蓁蓁靠近,下意识护住徐慧,生怕她会出手伤人。 只见,徐蓁蓁勾了唇角,在徐慧耳边附耳道:“那日你把我推入悬崖,我跟太子圆了房,他还搂着我的腰问,想不想夜夜春宵。” 轰隆隆! 陷入昏迷的徐慧犹如五雷轰顶,紧闭的双眼立刻睁开,她拽着徐蓁蓁的手,疯狂地质问:“那么高的悬崖,你摔下去怎么可能会没死,还跟太子圆了房?” 徐蓁蓁笑而不语,缓缓地站起身,目光看向众人的时候,有种远离世俗的缥缈姿态,悠闲自然地问了一句:“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特别是条然变得阴狠的漠天北,听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斯大人,该结案了。”漠天北低沉阴鸷的声线,像极追魂夺命的王者,沁入寒冰的威严,吓得督察院左御史斯堂一哆嗦。 连忙回复:“是,太子殿下。” 他叫巡察兵去捉拿徐慧、姜雨、徐祭酒时,心里还在抱怨:这一家子没事儿惹太子爷做什么。 要知道,他说一不二的德行丝毫不逊色于当今圣上,他们这些文武百官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行事办案。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是皇上亲自册封太子侧妃。”徐慧看见绳索,瞬间就慌了神,口无遮拦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蓁蓁姐姐,自己背着太子偷……” “住嘴。”年迈的姜国公气得从人群中走出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徐慧的脸上,指着她的脸,恨铁不成钢地厉声教训:“还不快去给你的姐姐赔礼道歉。” 第18章 巧言善辩垂死挣扎,怀恨在心将来征讨 “我凭什么要去道歉。”徐慧不服,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们还要抓自己,难道就是因为徐蓁蓁跟太子圆了房。 “你残害手足,还妄想顶替蓁蓁嫁给太子。”姜国公确实没有想到姜晴那柔弱的性格,能生得出像徐蓁蓁这样的女儿。 然而事实上,徐蓁蓁就是姜晴的亲闺女,他的亲外孙女。 这丫头早些年,但凡有如今一半的本事,她母亲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我……”徐慧不敢否认,因为她的确是这样做的。 哐啷! 铐在徐慧手上的铁链子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想辩解的她,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瞬间明白姥爷要她跟徐蓁蓁道歉的原因。 “蓁蓁姐姐,对不起。”徐慧很想问‘为什么,你明明还活着,却不肯回徐府。’ 只要你回来,我可以让你彻底消失,就不会有现在的悲剧发生。 “对不起我什么?”徐蓁蓁明知故问,脸上洋溢温和的微笑,与先前的不染尘埃相比,现在平易近人了许多。 但就是这样的平易近人,让徐慧感觉非常不舒服。 她明明是获胜者,凭什么要用施舍的态度对她,徐蓁蓁死了,一切都能回归正常,只是……她看向系在手腕上的铁链。 不甘心的她,眼眸中包含着泪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过,双肩在她小声抽泣时,不停地颤抖,娇颜的小脸楚楚可怜,道歉的声音充满悔恨:“蓁蓁姐姐我不该窥视太子妃的位置,不该把你推下悬崖,你……” 徐慧的话还没有说完,姜雨突然捂住肚子喊疼。 “雨妹——”同样是戴上刑具的徐祭酒焦急万分地跑过去。 发现她月牙色的下裳,染上一片血渍,再加她双手捂住的腹部,徐祭酒瞬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徐蓁蓁,就算是六年前慧慧把你推入悬崖,你不是也没死吗?” “今天故意选在你姥爷七十大寿的日子回来,还把你雨姨娘气得肚子流血,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还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 姜雨疼的脸色越发惨白,嘴里喊着:“徐郎不要责备蓁蓁,快救救我们的儿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再次把目光看向徐蓁蓁。 徐祭酒更是把所有的怒气撒在徐蓁蓁的身上:“现在你满意了吧?要不是你雨姨娘宅心仁厚,她早就被我扶上正妻的位子。” 啪! 姜国公扬起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徐祭酒的身上,厉声教训道:“姜雨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难道徐蓁蓁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别忘记了,徐慧可是把徐蓁蓁从玉环上山推下去。 那可是京城最高的山峰,至今为止他们从来没有听谁说,从那座绝壁陡峭的山峰上摔下去还会活命。 “岳父。”徐祭酒气得大吼。 他一生从没有过儿子,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姜国公凭什么要打他。 难道是说,姜雨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没你这个女婿,也没姜雨这样的女儿。”姜国公气的颜面扫地。 他一生为国,家宅后院从未闹出大事情,偏偏他生的两个嫡女,嫁给徐祭酒之后,频频闹出端倪,他就算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行。 姜雨、姜晴都是他栽培的女儿。 他不能看着她们受委屈。 如今,徐祭酒跟姜雨,明摆着欺负徐蓁蓁,他怎么还能置之不理。 他要是在不管,失去的就不是一个外孙女,还有外孙。 “岳父,难道任由徐蓁蓁欺负雨妹,就是最正确的吗?”徐祭酒大声呵斥着:“什么皇家,什么太子妃,不过是依附皇权,为虎作伥的恶女。” 阴沉着脸的漠天北,收回视线,对单太医说道:“去看看。” “是,太子殿下。”单太医带着医药箱走到姜雨身旁,把脉后,回道:“启禀太子殿下,的确是喜脉,不过目前还未逐月,暂时不能分辨是男是女?” 年迈的姜国公看见漠江北脸色逐渐暗沉,立刻出来请命:“太子殿下,蓁蓁承蒙皇家福泽庇佑,现如今不仅安然无恙,还喜得两子一女,而徐祭酒一生心系国子监,算不上劳苦功高,也算得上勤勤恳恳。” “如今他老来得子,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网开一面。” 徐祭酒连爬带滚地来到漠天北的身边,跟着央求:“太子殿下,是臣糊涂,是臣该死,求求你放过我腹中的儿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为难徐蓁蓁。” 保证有何用? 漠天北暗沉的目光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狠毒之色,浑身都弥漫着幽森寒气。 徐慧见此情景,也跟着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漠天北的身前哭诉着:“太子殿下,我娘是在晴姨娘卧床不起才下嫁给父亲。”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晴姨娘争夺什么,还尽心尽力地照顾蓁蓁姐姐,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窥视太子妃的位置。” “你要处罚,处罚我一人便是,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我未出世的弟弟。” 好一个重情重义? 徐蓁蓁在心里冷笑着,现如今太子责罚她们一家,就是太子的不是,就是皇家的不是,说到底她就是该死呗。 好在她福大命大,又有一技本领傍身才免遭其害。 “徐慧妹妹,你说雨姨娘没有非分之想,那你敢让父亲一生不把雨姨娘扶上正妻的位子吗?”徐蓁蓁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徐慧的身上。 一辈子不扶正,那就意味着她的弟弟,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庶子。 而她也要一辈子顶着庶女的头衔,就算是嫁人,也当不了正妻。 不!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姐姐讨厌我,针对我便是,为何要为难我的母亲?”徐慧咬碎牙龈委屈地问。 “因为女不教母之过。”徐蓁蓁淡淡然地回复。 置之度外的样子,哪还有先前平易近人的模样。 “可是晴姨娘不是也没有教过你吗?”徐慧不服气,打从她出生起,姜雨就在照顾徐蓁蓁,凭什么她的不好都是娘的错,而徐蓁蓁的优秀全都是晴姨娘的功劳。 那个病痨的女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还霸占着正妻的位子。 “雨姨娘你还要我继续往下面说吗?”你对我照顾就是在原主饮食里面投毒,教唆你的女儿害死原主,要不是她魂穿过来,原主的坟头草长得比树还高。 “慧慧,还不快闭嘴。”雨姨娘不敢再让徐蓁蓁提起从前,只希望徐蓁蓁能放过她母子一马:“蓁蓁,纵使我们千错万错,雨姨娘都希望你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放过我们一马。” 至于以后,我还会连本带息地讨回来。 最后一句话,姜雨不敢提。 只是在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徐蓁蓁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第19章 徐慧太子妃梦破灭,空手借绣画狠打脸 徐蓁蓁还能说什么,继续追究下去,让雨姨娘腹中胎儿不保? 这样的行为跟当年徐慧推她下山有何区别。 既然徐慧想要皇家的人帮她,那她就帮她一把。 “全凭太子定夺。”徐蓁蓁看向沉默已久的漠天北,怎么说,徐慧在漠天北出征六年中,已经是皇上亲自认下的侧太子妃。 只要他一句话,徐慧就能平安无事,还能稳坐侧太子妃的位子。 身份地位比国子监庶出的女儿高贵多了,甚至连姜国公府上的小姐们,见到徐慧也得毕恭毕敬地行礼。 忽然,在座的宾客终于忍不了了。 立刻有人站出来说:“太子殿下,徐慧善妒、残害手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成为后宅女眷的模范。” “天啊,我一想到以后要给杀人犯行礼,就感到浑身毛骨悚然。” “可不是嘛,万一她心情不好,我们不是挨板子,就是人头落地啊!” “将来太子登基,太子妃顺理成章变成皇后,她如此歹毒怎么可能会母仪天下?” “我们花盛国好不容易太平,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恳请太子殿下三思!” 在场的宾客大多都是朝中大臣,有些大臣官位比徐祭酒还高。 他们愿意对天子弯腰,是因为天子体恤民情,一心为花盛国的未来着想。 太子死守国门六年,原本是战功赫赫,偏偏要纳一位杀人犯为侧太子妃,将来他们还要对她行礼、叩拜。 众大臣中有一部分是武将出生,有一部分是儒生的文官,他们都懂手足情谊。 若此事不了了之,这让他们将来如何辅佐太子。 漠天北嗜血的双目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再加上他没有做丝毫的压制,整个人犹如火山爆发,犀利冷锐的目光落在徐慧等人身上,好似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善妒,是皇家第一大忌,残害手足更是罪加一等。” “徐慧为了争夺太子妃一事,不仅亲自将徐蓁蓁推入山崖,刚才还肆意散播谣言,蛊惑人心,污蔑徐蓁蓁是妖孽。” “本王代替父王收回纳徐慧为侧太子妃的成命。” “鉴于徐慧人品不端,禁止与皇族子嗣婚配。” 漠天北威严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在徐府外院响起。 徐蓁蓁更是望着他英俊的五官发愣,他那双幽深深的眼眸,如冬日破冰寒潭,冷寒无温,唯独对她藏着无限的温柔和偏爱。 若没有六年前那件事情,他们早就结为连理了。 徐祭酒、姜雨、徐慧还没有回过神,姜国公连忙跪在地上谢恩:“太子殿下,皇上,罪臣女婿考虑不周,我用国公府的爵位做担保,徐明知将来绝对不会把徐慧嫁给皇族子嗣。” “岳父。”徐明知之所以会去勾搭姜国公的两个嫡女,主要是看上他没有儿子,家中还有世袭的爵位,他只要是能把软饭硬吃,不仅能拿到国公爵位,还能让他的儿女飞黄腾达。 没想到,姜国公摆出这一手。 徐慧的未来没有了,他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姜雨未出世的儿子身上。 “住嘴。”姜国公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徐明知就讨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还真是取了个好名字,教了一个好女儿。 徐明知不敢在开口说话。 徐慧哭的一脸泪痕瘫坐在地上,她自幼密谋的位置,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甘心的看向母亲,目前她的母亲当上正妻,她还是有翻身的机会。 否则,她就只能在权臣之间选丈夫。 这跟皇族比起来差太远了,一个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飞上枝头做麻雀。 漠天北知道姜国公是老臣,自然也就买他一个面子,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面说:“姜国公出面做担保,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斯堂大人,南顾大人,给他们松绑。”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皇上。”姜国公跪在地上道谢,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是挪开了。 …… 寿宴重新开始。 姜国公亲自把皇上、太子、齐王、秦王、燕王请上主桌,宾客也纷纷落座,徐慧重新打扮一番后,带上贺礼较弱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正好轮到徐慧给姜国公献礼,她乖巧地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道:“外孙女徐慧祝姥爷福寿绵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言毕,她双手放在额前,磕了三个头。 仅此而已,姜国公早已经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开心得合不拢嘴,连忙说着:“好,赏。” 站在一旁的嬷嬷,示意端着托盘的丫鬟上前,撩起遮住红色熹帕,里面是一锭锭的金元宝。 姜公国拿起两个金元宝递给徐慧道:“好孩子,拿去买些喜欢的首饰。” “姥爷,外孙女的礼物你都还没有收,我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徐慧乖顺地说完,让丫鬟呈上来一个精美的盒子,特意强调:“这份礼物是外孙女一年前就开始准备,里面全都包含了外孙女对你的爱。” “那我得仔细瞧瞧。”姜国公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就在徐慧跟丫鬟共同打开精美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幅精美绝伦的绣画,画中绣的是山水,技巧却是用一个个“寿”字组成。 不仅如此,反过来,那本就是山水墨画的绣作。 竟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寿”。 这字的大小,跟另一面绣画的比例相同。 一针一线都十分磅礴。 “姥爷,这副画叫做《万寿无疆》,外孙女希望姥爷能像绣画中的寿字一样,福寿万年长。”徐慧开心的说完。 在场的宾客,瞬间鸦雀无声。 万寿无疆? 福寿万年长? 如果一个姜公国都能用“万年”。 那他们把皇上,放在哪儿? 万岁,万年,那可是皇上才能用,就算是国公府,贸然用这样的词汇,还是当着皇上的面……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为姜国公府和徐慧捏了一把冷汗。 徐慧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看着姜国公的脸色越发难看,又补充道:“祝姥爷……” “好了,我知道了,礼物就不收了。”不仅不敢收,那还是个烫手的山芋。 刚才姜国公看了一眼当今的皇上,他端坐在尊贵的宾客席上,仅仅是一瞥,就吓得他背脊发凉。 自从他两个女儿出嫁,他已经很少入朝,平日里,在家溜溜鸟,听听小曲,没想到因为一幅绣画,再次引起皇上的关注,他还想在京城颐养天年。 偏生已经这样了,徐慧还抱着绣画,走到徐蓁蓁身前,问道:“你呢?准备了什么礼物。” 徐蓁蓁出来是找儿子的,自然没有带礼物,现在要送礼,她就把视线落在徐慧的绣画上。 “妹妹不嫌弃,可否接绣画一用。”徐蓁蓁不动声色地问。 徐慧心想:我都没能拿《万寿无疆》讨到姥爷的开心,难不成你还行。 “拿去。”徐慧很不开心地把绣画塞给徐蓁蓁。 她把绣画拿过来,平铺在地上后,在将其裹起来,然后对着中间孔吹了一口气,接着又抱在怀中,双手结印的同时,嘴里还默念的术语。 等到她念完,并把绣画抛向空中。 一头威风凛凛的麒麟赫然出现,它脚踏祥云,宛如臣子一般从天而降,先是来到皇帝身前拜了三拜,又起身来到姜府老爷身前。 就在众人以为它要下跪磕头。 只听“砰”一声,麒麟碎裂,地上多出一行字“麒麟贺寿”。 “这……这……” 姜府老爷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徐蓁蓁拿起地上绣画,腾空抖动,嘴里说着:“来。” 地上的金字,竟然回到绣画中。 众人再次看去,之前的万寿无疆图,已然换成《麒麟贺寿》图。 第20章 让姥爷震撼的实力,原主母亲现状凄惨 哗!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更是有心人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 站在不远处的漠天北,漆黑的眸色,渗出一抹探究。 齐王、秦王、燕王更是无不惊讶。 刚才的绣画他们看得很清楚,山水墨画的绣作,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得麒麟了呢? 就在众人震惊时,徐蓁蓁右手剑指做“起”的动作。 《麒麟贺寿》绣画自己站起身,它背面金光闪闪的“寿”字,也跟正面的麒麟等比例相同。 大家都知道是两幅画,却也知道《麒麟贺寿》绣画原本就是《万寿无疆》。 徐蓁蓁她是怎么做到的? “好,好!”姜国公站起身,亲自拿起三个金元宝,走到徐蓁蓁的身前,递给她:“好孩子,抽空去三进门南厢院看看你的母亲。” 姜国公说完,就把目光看向《麒麟贺寿》绣画上:“这些都是障眼法吧?” 他见走江湖的人用过,什么口吞长剑,胸口碎大石,下油锅,赤脚走烧红的铁板…… 说到底,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只是,六年前他不曾听谁说,徐蓁蓁会这等本事? 莫不成…… 姜国公也不敢细想,心想着:真有逆天本事,倒是去把姜晴的病治好。 “我这就去。”徐蓁蓁对徐府的记忆不是很深,对原主的母亲更是没有多少印象,之所以会频繁提起,是来自原主身体对母亲的思念。 她努力原主的记忆,清楚地知道徐府除了一进门和二进门,还有三进门。 三进门算得上是内宅深院,平日里能够进出那里的人本来就很少,就算是看见能在里面走动的下人,也都是主子的心腹。 按照正妻居住北边正厢房来看,西边的西厢应该是小妾或受宠女儿居住的地方,东边的东厢在二进院是嫡子居住的地方,最后南边的南厢院基本是不受宠妾室。 原主的母亲住在三进门,且又是不受宠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她的日子过得有多艰苦。 难怪连自己女儿都保不住,硬是被人下药毒死了。 “把绣画一起带走。”姜国公之所以会说这些话。 全看在她的小戏法上,如若不然,今日很难跟圣上交代《万寿无疆》绣画的事情。 即便是他解释清楚,往后也肯定会被圣上时刻关注,有没有起兵造反的意思。 到那时姜国公府完了,徐府也会完蛋。 孩子们的仕途、婚嫁全都跟着完蛋。 从徐蓁蓁回府至今,就这一刻,他挺欣赏徐蓁蓁的才能。 “姥爷,这不是障眼法,是一幅真的绣画。”徐蓁蓁吐露实情,又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带着三个孩子往内宅深院走。 留下一众咂嘴咂舌。 漠天北直接跟了过去,齐王、秦王、燕王也跟着走过去。 “你们跟来做什么?”察觉到身后有人,漠天北停下脚步,见到是他们三人,警惕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慵懒,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逼人,透着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感觉让他们三人立刻联想到父皇。 齐王憨笑着解释:“看看未来大嫂还要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秦王和燕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漠天北的眼眸暗沉,他跟来也是想一探究竟。 特别是她说,那不是障眼法以后,他就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一幅绣画不可能眨眼间完成,除非她以物换物。 但是要在众目睽睽下以物换物,首先,必须知道徐慧手上绣画布尺寸的大小,其次还要在众目睽睽下,带走徐慧的绣画。 他刚才目不转睛地盯着,也没看出她何时出手。 现在中途离席,她肯定是去销毁绣画。 “先别让她发现。”漠天北蹙着眉,偏冷的嗓音阴恻恻往下沉,幽静似寒潭的眼眸,冷得可怕。 走在前面的徐蓁蓁,忽然停下脚步,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却没有回头看。 反倒是徐锦夏的一句“娘亲”,让她继续往前面走。 …… 三进门,南厢院,在最偏僻的角落,它破败的外观跟三进门中的其它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难闻的药味和酸臭的腐败味道。 “是冬桑回来了吗?” 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很快,说话的那人又咳嗽不止。 是原主母亲的声音。 徐蓁蓁的身体有了共鸣,她带着三个孩子往院子里面走。 这里面比外面见到的还要破败,有生长茂盛的却没有修剪的树枝,也有枯死的树还立在院子中,那些死掉的花茎也是七横八竖地插在泥土里。 除了萧条和落败,徐蓁蓁几乎没在院子里找到生机。 这……就是原主母亲居住的地方,二十四年来,一直居住的地方? “冬桑,是你吗?咳咳咳……”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道极其消瘦的人影,出现在门框边。 与其说她像人,更不如说,她的体态瘦得像干枯的树枝。 不仅没有血色,还又黄又枯。 像植物缺了很久的水,随时都会死。 “娘,是我,徐蓁蓁。” 在徐蓁蓁凭借着原主身体中的记忆,她认出对方就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姜晴! 六年前,她魂穿来此,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回去。 还未曾正式地拜见过她。 “是蓁蓁?”姜晴的声音在颤抖,看向徐蓁蓁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那是她失踪六年的女儿吗? 姜晴的目光落在三个孩子的身上,神情犹豫了一下,用着不是很确定的口吻问:“他们是你的孩子?” “快叫姥姥!”徐蓁蓁蹲下身,温和地对三个孩子说。 三个孩子里面以徐景珩为首,分别喊着:“姥姥好!” “真乖!”原本就身子骨不好的姜晴激动地不停咳嗽,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就唤着:“来,让姥姥看看,咳咳咳……” 徐景珩用目光征求徐蓁蓁的同意,等到她点头,三个孩子才朝着姜晴走去。 这时站在院子中间的徐蓁蓁想起姜国公说过的话:“好孩子,抽空去三进门南厢院看看你的母亲。” “这些都是障眼法吧?” 姜国公用的是【抽空】,潜意识是说原主以前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看自己的母亲。 而他又特意强调是【三进门的南厢院】。 一个正妻住在内宅后院,最不受宠的地方,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有人要谋害姜晴!!!” 第21章 堪舆中连环杀人局,姜晴把凶手当恩人 第二十一章堪舆中连环杀人局,姜晴把凶手当恩人 徐蓁蓁任由孩子们跟姜晴玩闹,自己则是在院子中观察花草树木的死因。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中腐臭的味道比她刚进来时还要浓郁。 ‘怎么会这样?’ 徐蓁蓁环顾屋子一周,此院位于徐府西南边,坐落在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丁】与【末】的中间,此地又是【案劫位】与【后天地刑位】的中间,也叫做骑线游魂。 此乃后天八卦中的交界线,骑线表示堪舆中的现象,游魂则是通过想象看本质。 因为是一根线,没有坐落在后天八卦中的任何方位上,堪舆风水中把修建在此地的房屋叫做——大空亡。 犯大空亡的风水局,逢吉不吉,逢凶更凶,它就像一条断魂线,无时无刻都在索要房主的性命。 而这样的局一旦形成,最常见的就是表面上看似是藏风聚气等于纳财局。 但是对于身体弱的姜晴来说,藏风聚气纳的不是财,是命! 姜晴刚才咳嗽时,肺部痰多,说话还伴随气喘,这类呼吸道上面的疾病,最忌讳不通风。 长期以往,久咳还会伤胃,吃下去的东西,会出现食物反流。 再加上南厢院的藏风聚气的大空亡局,只会让病人的病情越发严重。 忽然间,站在院子中间的徐蓁蓁感觉一股凉风,从脚底往上窜,冷得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再次验证徐蓁蓁内心中的想法。 房子坐空亡,家败人也亡。 原主的姥爷说得没错,的确有人想要加害姜晴。 望着姜晴跟孩子们玩耍的背影,她蹙着眉头朝屋子里面走。 一阵检查,她看见一把绑着铁链上的镰刀挂在窗户边。 风一吹,铁链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黑无常手持的勾魂链。 光听声音就觉得十分骇人。 徐蓁蓁璀璨明亮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戾气,立刻把它取下来扔到院子里。 “蓁蓁,你把我屋里的东西,咳咳……都搬出来作甚?”姜晴心痛地走过来,把铁链上系着的镰刀的东西当宝贝一样地捡起来。 “看着晦气。”徐蓁蓁清冷地回复。 要不是她的原主的母亲,她连话都懒得说。 “什么晦气,那是你雨姨娘去道观里面特意给我……咳咳……求来的法器,说是能斩杀恶鬼……咳咳……帮我治病。”姜晴嗔道。 又是姜雨。 就知道小院里的布局跟她脱不了关系。 徐蓁蓁暗自记下这一笔,但是从姜晴的表情来看,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姜雨的歹心,已经恶劣到明目张胆的地步。 “娘,生病还是得用药来医,装神弄鬼,只会骗你兜里的钱。”徐蓁蓁努力控制自己情绪,即便是声音清冷,依旧让姜晴察觉不了,她对姜雨的不满。 看着萧条的南厢院,她想到原主的母亲是姜国公的嫡长女,这样的身份不像是拿不出丰厚嫁妆,便再次问道:“娘,你嫁妆还剩下多少?” “嫁妆都在你雨姨娘那儿管着的。”姜晴提起姜雨眼睛都亮了,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亲切感和信任感:“我的病看了二十多年的大夫,都不见好,她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本来是想请神算阁的阁主帮忙看一看,可惜终究没有缘分,至今没能见阁主。” 看着姜晴眼眸中的暗淡,徐蓁蓁贝齿微露,眼眸中散发出自信的光芒,清冷的声线变得柔软起来:“娘,我在外这些年,也学了些医术和术法,要不让我帮你看看?” “我家蓁蓁那么厉……咳咳……害了。”姜晴惊叹的口气中透露着无限的喜悦。 徐蓁蓁微笑着点头,却叮嘱徐景珩带着徐景江去房间里面,把容易招惹邪祟的东西全部找出来。 徐景珩应下,带着莽撞的弟弟往屋里跑。 等姜晴回过神,还想要阻止时,屋子里面已经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了。 顿时,姜晴脸上写满不开心,当年她生病,故意安排姜雨和老爷见面,就是希望姜雨能好好照顾还在襁褓中的徐蓁蓁。 现在徐蓁蓁怎么能让孩子们去搜查她的房屋,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徐府,不相信掌权的姜雨。 气不打一处来的姜晴,质问道:“蓁蓁,你怀疑有人想要害我?” ‘不是怀疑,是肯定。’ 徐蓁蓁瘪了瘪嘴,察觉到姜晴情绪越发不高兴,她明亮璀璨的眼眸扑闪了一下,一团雾气凝聚成朦胧的泪,十分委屈地回答:“娘,我知道雨姨娘对你很好,但这也不妨碍其他人想要加害于你啊!” 总之有人要害你是事实,至于是谁暂时可以不用告诉原主的娘亲。 等到证据确凿,再指证也不迟。 她目前要做的是稳定姜晴的情绪,绝对不能让体弱多病的她受到任何刺激。 等到姜晴心情逐渐变好,徐蓁蓁才手放在她的手腕上把脉。 她的脉象沉沉浮浮,像小鸟在啄,这……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徐蓁蓁想起刚才在土壤里面看见的药渣子。 那些都是上好的大补药,什么人参、灵芝、仙草…… 放眼京城,也是极其昂贵跟奢侈的药品。 以徐祭酒的俸禄根本买不起。 唯一嫌疑的对象就是姜雨,她手上拿着姜晴的嫁妆,又是姜晴的妹妹,她先是暗中让姜晴中毒后,又故意去购买昂贵的药给姜晴治疗。 在外人眼中姜雨对姜晴照顾有加,其实却是步步置姜晴于死地。 好狠毒的招式。 …… 就在这时徐景珩带着徐景江抱着大堆、小堆的东西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娘,姥姥房间全是害人的玩意,连地板下面都被写上符咒,我特意看了,是半截勾魂符,作用不大,但能让人心神不宁。”徐景珩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 “还有墙皮里面也有问题。”徐景江拿出一个罐子,里面放着一些黑虫,它们撞击罐壁会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那种声音就像人在敲门,虫子越多,撞击的次数越多,听起来就跟千军万马在敲门似的。 白天还好,要是深夜,就特别渗人。 “做得很好。”徐蓁蓁在表扬他们的同时,目光看向地面,扎写着姜晴名字的小人,招死魂旗,引雷决…… “哎哟,你们快把它们放下,雨妹妹说了,这些是能保佑我的法器,咳咳……”姜晴不高兴了,骂着两个孩子:“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难道没有爹教你们,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碰吗?” 姜晴气的脑袋嗡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把三个小孩赶出南厢院。 此时。 小院大门口走来一位身穿下等绸缎的妇女,她看见姜晴站在院子中间,吓得惊慌失措地跑来:“主子,你怎么出来了,雨姨娘说过,你的病要卧床静养。” 静养? 徐蓁蓁瞥了一眼地上的被子,问:“它怎么也拿出来了。” “被子里面有虫子,我觉得它也有问题就一块抱出来了”徐景珩说完,目光看向徐蓁蓁,用着征求意见的语气问:“娘要我把它们全部扯开吗?” “不用,我们带着它们去找雨姨娘。”徐蓁蓁双目含泪,咬牙切齿。 这笔仇她今天必须算清楚。 “你想做什么?那可是你的亲姨娘,咳咳咳……”姜晴做出一副我不让你去,否则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架势:“就算你是我的女儿,也不能去找她的麻烦。” 徐蓁蓁的脸色渐渐地不自在起来,姜晴把想害死她的姜雨当恩人? “娘,女儿有办法让你暂时止咳。”徐蓁蓁双拳捏紧,隐忍着体内即将暴走的情绪。 第22章 姜晴无法接受现实,刁蛮奴婢被吓破胆 “不用了,我听……咳咳……你雨姨娘的…咳咳…回床上躺着。”姜晴摆手拒绝,十分坚定姜雨不会欺骗她。 留下恼怒的徐蓁蓁站在原地。 忽然,她双手紧握成拳,姜晴还没有回到房间之前,抢先一步拿起被套,用力拉扯。 哗啦! 上好的蚕丝被,一分为二。 里面有着成千上万的小虫子,哗哗地往地上掉。 仔细看,这些小虫子每个都有蚕豆大小,身体肥硕,浑身像鲜血一样通红。 徐蓁蓁抬起脚用力踩碎一只,地面上立刻出现一滩血渍。 触目惊心的红色,跟人血一模一样。 “不。”姜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煞白,血液充斥在空气中的味道,让她感觉呼吸不畅,双腿下意识跟着打颤。 扑通! 姜晴坐在了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被撕开的被子,雪白色的被套内胆上,全都爬满了血红色的小虫,然后这些小虫日日夜夜都盖在她的身上。 姜晴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有成千上万只小虫趴在身上撕咬。 她抓狂地扯着头发,不停发出哀嚎。 等到她哭喊累了,又颤颤巍巍地撩起袖子,看着自己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疙瘩。 它们困扰她二十几年,又痛又痒的疾病,原来都是它们造成的。 要知道,在二十多年的折磨下,她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就是因为它们变成像树疙瘩一样,不仅坑坑洼洼,摸着还很扎手。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别说当年京城第一才子徐祭酒看了会嫌弃,就连她看见了也觉得嫌恶。 可是这样的蚕丝被,姜雨每个月都会带一床新的过来给她盖。 那是她从小就是无话不谈的亲姐妹,姜雨怎么可能会害她。 呜呜呜—— 想到伤心处,姜晴“好像”瞬间想通了,立刻对着嬷嬷喊着:“冬桑,你去让雨妹妹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内胆里面放吸血虫,故意挑拨我们姐妹情。” 徐蓁蓁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原主的母亲如此冥顽不灵,冷凝的视线再次落在冬桑的身上,瞬间窜起熊熊烈火。 这一刻,她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 她必须在原主母亲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之前,帮她看清楚局面。 只是,对姜晴出手肯定会落得个不孝顺。 所以她将怒火转嫁在冬桑的身上。 然! 毫不知情的冬桑被徐蓁蓁眼眸中的寒光盯着内心犯怵,更是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本能的求生欲望下,冬桑最终做出一个决定,逃! “主子,我这就去问。” 冬桑双手很不自在地放在身前,连离别前要跟主子行礼都给忘了。 徐蓁蓁捡起地上系着铁链的镰刀,对准冬桑的后背剜去。 撕拉——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冬桑只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凉意,壮着胆子,伸手去摸,后背心的衣服一点没剩,她粗糙的皮肤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她迅猛地看向地面,除了她衣服上的碎片,还有一把镰刀。 哗啦哗啦! 系着镰刀的铁链在地面摩擦的声响,惊得冬桑双腿发软。 刚才她摸后背没有发现伤口。 但是看镰刀的锋利程度,如果不是使用镰刀之人刻意控制好力度,她的后背早就是鲜血淋漓。 忽地,镰刀再次腾空而起,重新落回到徐蓁蓁的手中。 她声音如冰,一字字的说着:“我,有,说,让,你,走,吗?” 被吓破胆的冬桑,膝盖弯曲,扑通跪在地上求饶:“女侠,老奴往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想要害我?” 徐蓁蓁冷哼着,精致的眉眼间晕染着怒气,手持镰刀,邪性地半蹲在她眼前,提高了冷清的音量:“为什么你不反省,是你要加害我的娘呢?” 冬桑闪躲的眼神避开徐蓁蓁敏锐的目光,装着胆子回:“你胡说。” 徐蓁蓁微微地笑着,未抵达眼底的笑意,让冬桑感到不寒而栗,脑袋里面刚想好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有没有胡说,当面对质不就好了。”徐蓁蓁没有继续玩弄手中的镰刀,目光一寸寸地凉了下去,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虐杀,狠狠地扎在冬桑的心口上。 心里有鬼的冬桑,现在是更加害怕,眼珠子轱辘一转,心想着:有姜晴那个傻子在,就算当面对质,她也会帮自己和晴雨开脱,最后还有哀求徐祭酒不要责罚她们。 毕竟这样的事情过去几十年里,每年都会上演一次。 于是冬桑继续壮着胆子说:“去就去,谁怕谁。” “你俩去那边的下人房,把她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徐蓁蓁眼神幽深,瞳孔比深渊还要深邃,蕴藏在里面的恨意正在逐渐沉寂。 徐景珩和徐景江看向徐蓁蓁目光所及的方向,是整个南厢院中,最完好的一间屋子,虽然靠近大门口,虽然面积看起来不大。 却因为过于完好无损,跟他们姥姥居住的地方,倒显得是格格不入。 “走。”徐景珩给徐景江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孩“嗖”的一下就跑过去。 稳操胜券的冬桑看得紧锁的房门,还在心里鄙视:这一家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蠢,我房间上的可是高阶班的孔明防盗锁,别说派两个小孩过去,就算叫十个成年人过去,找不到诀窍也打不开。 就在冬桑佩服自己的早有准备,她的房间传来铜锁掉在地上的声音。 随即还有徐景江的声音:“三岁小孩玩的玩具也能拿来当锁,蠢死了。” 徐景珩附和道:“弟,你说错了,是两岁,这种玩具我们两岁的时候,就会解了。” 两个笑“嘻嘻”地钻进屋子里。 过了一阵子,他们就大包小包地拿了很多东西出来,躲在暗处的漠天北看见没包好的一个角落中,放着的是金发簪和价值链的首饰。 幽暗的目光不由得变得警惕。 从金发簪的做工来看,不像是普通嬷嬷能买得起的东西。 徐府藏着的秘密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察觉到漠天北冰冷森寒的气息,齐王问了一句:“大哥,嫂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你说,会不会是她提前叫人放在嬷嬷房间里。” 漠天北墨黑色眼眸内翻滚暴虐的戾气,仅仅是一眼,就吓得齐王大气不敢喘。 此时,徐蓁蓁打开两个儿子带回来的包袱,里面放着的全是价值不菲的首饰。 “冬桑,现在该怎么解释?”徐蓁蓁收起所有的情绪,证据确凿,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都是主子送给我的。”冬桑一口咬定。 第23章 徐蓁蓁带娘讨公道,父亲不信娘病会好 姜晴被点名后,竟然点头认同。 要不是,徐蓁蓁看着姜晴身上穿着的衣服,连冬桑的破烂衣服都不如。 她还是真的信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徐蓁蓁勾起唇角,骤冷的眸色带着无情杀意,不等冬桑开口,便把她拧起来:“去前厅给我爹和姥爷解释。” 体弱多病且看上去时日无多的姜晴,吓得慌忙上前制止:“蓁蓁,你不能把她带走。” 不能? 徐蓁蓁气得双眸喷火,一记刀眼看向姜晴,她瞬间愣住了。 姜晴的眼形生得很好看,是迷人的桃花眼,若是有神,一个对视就能让人有一眼万年的感觉,可惜她常年遭受病痛折磨,身边人又贪得无厌。 眼眸里不仅没有了光,连天生自带的魅惑也早就被消磨殆尽。 望着这双眼睛,徐蓁蓁倒是想起自己也有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眼眸。 即便是不笑,直勾勾地看着某处,也能给人一种暗流涌动的心跳感。 “娘,十年前,我还年幼,无法照顾你。现在我回来,一定能好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徐蓁蓁让情绪平稳后才开口说话。 同时,这也是她对原主母亲的承诺,她单单是会照顾好姜晴,还会帮姜晴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最后帮她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听见【保护】两个字,姜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因为这样的话她听见很多次,却没有一次听进心里去。 但是望着徐蓁蓁坚定的眼神,她就像溺水者遇到船舶,死灰烬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蓁蓁,娘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那还需要你费心思。”姜晴心领的徐蓁蓁的好意。 但是,徐蓁蓁没有放弃,她搀扶起身体羸弱的母亲,无比坚定地回答:“娘,你跟我一起去见父亲和姥爷,我帮你讨回公道。” 随后,她对着南厢院外面喊道:“看了那么久,不如下来搭把手。” 姜晴心中一怔,顺着徐蓁蓁的视线看过去,四位青年男子衣着不凡,从南厢院外面的树上跳下来,他们身姿挺拔,唯有一人气场与旁人不同,且看向徐蓁蓁的眼神,也跟旁人不同。 那是灼热的占有欲,是热恋中的情人,才会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 因为这样的神情她曾经在徐明知的眼眸里也见到过。 奈何自己模样佝偻,干瘪丑陋,会不会让徐明知感到恶心、反胃,最后影响到他跟蓁蓁的父女情。 “我……咳咳……还是不去了。”姜晴情绪一激动就又开始咳嗽。 “娘,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徐蓁蓁安慰完母亲,又看向漠天北等人:“搭把手呗。” 漠天北没有开口,齐王、秦王、燕王倒是亲自前往,把徐景珩和徐景江找出来的邪术玩意,全部打包带走。 “谢谢。”徐蓁蓁衷心地表示谢意。 冬桑见没人搭理她,瞄到南厢院的门口,心想道:从这里跑出去,绕去倒夜香的大门,她就能平安无事了,伺候姜晴的二十四年,她捞了不少好处,连同自己的卖身契也顺带拿走。 要不是看姜晴的这里的油水比别家多,她早就跑路了。 谁喜欢没事伺候病秧子。 幸好他们人多,没人注意到自己。 就在冬桑沾沾自喜,想好逃跑路线,一鼓作气,冲向大门,眼看半只脚已经跨出去,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拧了起来,当她意识到脚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不停地瞪腿时,嘴里还大声喊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雨姨娘身边最得宠的嬷嬷,你们要是敢伤我分毫,我告诉雨姨娘,让她扣你月钱。” “雨姨娘的官威还真大。”漠天北冷淡的开口,拖着冬桑前行。 徐蓁蓁身上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徐府有问题的地方也不少,这趟浑水他原本可以不用管,只是牵扯到六年前的事情,他想查清楚。 假如眼前的徐蓁蓁真的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他会毫不留情地做掉。 如果不是,她就得乖乖地跟他回太子府完婚。 看她一天天地在外面干的事情,就没一件是正事。 “你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雨姨娘可是我们府上的正牌当家的女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你要是……”冬桑站在自己的认知圈中做解释。 正好对上漠天北眼眸中的杀气。 那阴沉沉的眸子,比阎王殿的阎王还要恐怖。 面对阎王,总之就是死了,大不了接受下油锅的惩罚。 但是面对漠天北,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抽刀出来刀人,也猜不到他刀人会用什么手段,阴恻恻地扫过,像是有千万刀刃割在身上。 疼得浑身感到麻木。 …… 前厅筵席,众人端着酒杯给姜国公贺寿。 说来也奇怪,姜国公放着自己的国公府不住,偏要来徐府来举办大寿。 京城权贵富商都知道他舍不得姜晴和姜雨两个女儿,毕竟在二十五年,她们就是京城一等一的大美人,后来还一前一后地嫁给同一个男人。 这件事情在当年是传得沸沸扬扬。 好些人都羡慕地说:“徐明知同时拥有娥皇、女英,日子晒过活神仙。” 但是大家的羡慕最终在姜晴产下幼女后,卧床不起而结束。 这时,众人才醒悟,女人生得再美,不能给家族开枝散叶,娶回家也只能当花瓶一样供起来。 日子一长,大家就忘记姜晴这号人物。 “姥爷,我把娘亲带出来给你贺寿。”就在众人举杯畅饮,徐蓁蓁搀扶着容颜色衰的姜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姜晴的步伐很缥缈,说是在走路,不如说是挂在徐蓁蓁身上,被她抱着走过来。 “蓁蓁,你不知道她病入膏肓,时日不多,还带出来做什么?”徐明知看着肤色暗沉,又瘦成皮包骨的姜晴就厌烦,相比之下圆润的姜雨看着就要顺眼多了。 “父亲,如果我告诉你,母亲的病还有治,且能治好呢?”徐蓁蓁美眸中划过的坚定,让徐明知心头微微一颤,他不是不想医治姜晴。 而是二十四年来,他拜访多少名医,最终都于事无补,他才慢慢地放下执念。 如今刚回来就把府上搞得乌烟瘴气的徐蓁蓁,告诉他,她能治好姜晴。 不是他不信,是他不敢相信。 这种事情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蓁蓁,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是你母亲身子骨弱,吹不得风,还是扶她下去休息吧。”徐明知无奈地叹息。 “晴姐姐,蓁蓁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还是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姜雨雍容大方地站起身,缓缓地走向她们。 第24章 雨姨娘气得牙痒痒,姥爷欣赏蓁蓁聪慧 姜雨的脸上画着精致妆容,一颦一笑,皆是得体,特别是她一身的珠光宝气,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皮肤干瘪、满脸疤痕的姜晴比起来。 一个宛如高高在上的贵妇,一个犹如卑贱似泥的乞丐。 要说她们曾经是并列京城的第一美人,说出来,都没人信。 当雨肤若凝脂的纤纤玉手,刚搭在姜晴的手背上,姜晴就卑微的底下头,缩回她那双干瘪且又干枯手臂。 “晴姐姐。”姜雨上温婉的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试图把挽着她的徐蓁蓁挤走。 徐蓁蓁趁此机往后面挪步,顺便反手推了姜雨一把。 看见姜雨要摔在地上,徐蓁蓁又“好心”的把她往自己的身边拉,嘴角上扬,声线柔和的说:“小心。” “徐蓁蓁,你……”再次开口姜雨的语调都变了,凌厉的目光恨不得捅在徐蓁蓁的身上。 忽然她察觉到在座宾客看她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恶意,姜雨才想起以往戴在脸上的假面具,现在松动了,不得不咬着牙龈。 心不甘情不愿地握着徐蓁蓁的手说:“你真好啊!” “雨姨娘好。”徐蓁蓁不动声色的微笑着,清冷的声线一改柔和的感激道:“谢谢多年来你对我母亲的关爱和照顾,只是我母亲身为父亲的正妻,又是姥爷的嫡长女,此时此刻不出来请安,自然是说不过去!” 既然大家都在演戏,那她就好好陪姜雨演戏。 什么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她都可以一一在姜雨面前展示一遍。 只要是能看着姜雨吃瘪,她心里就非常舒适。 重新稳定的心神的姜雨,心想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敢在我面前玩聊斋? 姜雨正想着法子收拾徐蓁蓁,正好对上巧笑倩兮的她,这模样与二十四年前的姜晴极为相似,端庄,大方,仪态万千, 放眼整个京城贵圈,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好。 特别是她那双璀璨且又眉目含情的桃花眼,简直比当年姜晴还有过之而不及。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太子殿下痴迷于徐蓁蓁的原因。 这双魅惑男人的桃花眼,简直跟烟花场所的狐狸精一模一样。 现在的徐蓁蓁越是挑不出毛病,姜雨越是恨得牙痒痒。 早知道六年前徐慧没把她毒死,她就应该不念姐妹情深,坐了正妻的位子,现在也就论不到徐蓁蓁在这里大放厥词。 “娘,我们往这边走,姥爷在哪儿。”徐蓁蓁懒得搭理姜雨,温和的扶着母亲,缓缓来到姥爷身边。 不等姜晴请安,姜国公就冷着脸,淡漠的说了句:“来了?” 苍老且没有丝毫精气神的姜晴,卑微的看了一眼姜国公,从三进门到前院,莫过于一炷香的时间,姜晴却走了小半个时辰。 要不是中途徐蓁蓁给她扎针止咳,这会儿她怕已经是累的喘不过气了。 即便是对上姜国公的冷脸,她依旧行礼道:“父亲,女儿给你请安。” 姜国公撇了她手背上被抓的血肉模糊的皮肤,一脸的嫌弃的收回视线,不耐烦的搪塞道:“知道了。” “父亲……”姜晴的话还没有说完。 却被姜国公无情的打断:“身体不好就少出来走动。” “姥爷,我娘也不想出来走动,只是她小院闹贼,想住也没法住。”徐蓁蓁的礼仪周到,语速不缓不急,恭敬的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阐述自己母亲的遭遇。 那模样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也像是在打小报告。 “哦?”姜国公感到很意外,放下手中的酒杯,扫了徐明知一眼,才说:“说来听听,贼人是谁?” “还不自己走上来。”徐蓁蓁明亮的眼眸忽然变得深沉,平淡无奇的话语,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之前徐蓁蓁的表现已经让姜国公感到很意外,现在有姜晴在一旁做对比,姜国公更是不敢轻视徐蓁蓁蕴藏在身体里面的能力。 为了不被小辈发现他内心激动。 姜国公故意拿起身前的酒杯小酌一口。 不多时。 连接三进门的方向,走出一位身穿下等绸缎的婆子。 她脸上满是泪水,鞋头也被磨破了,五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指头暴露在空气外面。 “怎么回事儿?”姜国公明知故问。 “回姥爷的话,她偷我娘的钱,还拿东西吓唬我娘。”徐蓁蓁清冷的声音包含着无尽的委屈,一字一句皆是在控诉。 仔细听,又能分辨出她表达语言的方式,早已经掌控着全局。 “哦?谁那么大胆?”姜国公故作淡定的问着,目光早就有意无意的看向徐明知。 姜晴小院里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是他明理暗里提醒后,姜晴不仅佯装不知道,还帮那些人开脱,也正因为此,才助长那些人的嚣张。 徐蓁蓁到三进门不足一个时辰,就把姜晴二十四年没看明白的事情,梳理的清清楚楚。 单凭这颗通透的七窍玲珑心,就能胜任花盛国的太子妃。 只是这一次他想要看看,徐明知还怎么维护陷害姜晴的人。 “就是她,刁奴冬桑,曾经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如今徐府的冬嬷嬷,每月月奉按照一等丫鬟发放。”徐蓁蓁瞥了冬桑一眼,就差没骂她是“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给她一点好脸色,就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太老爷,我没有,是徐蓁蓁冤枉我。”冬桑回过神,立刻反咬徐蓁蓁一口。 啪! 徐蓁蓁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狗东西,徐府嫡小姐的名讳也配你叫?” 冬桑被打愣了,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徐蓁蓁和姜晴。 伺候姜晴的二十四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下就急了眼,瞪大眼睛质问:“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冬桑越说越激动,伸出双手去掐徐蓁蓁的脖子。 眼看就要得手,徐蓁蓁随手拿起姜国公用膳的一根筷子,用力朝她锁骨中线刺去。 “啊,痛死我了。”冬桑捂住锁骨的位子,看见上面插着一根筷子,癫狂的看向姜雨:“雨姨娘,徐蓁蓁那个贱人要杀了我。” 这个节骨眼上被点名的姜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冬桑不是明摆着给徐蓁蓁递刀,说是自己指示她做的。 先不说,姜晴房间里面的东西,就是刚才那一条对嫡女不尊敬,就够她难受好一阵子。 果然,做人不该太顾及脸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正妻,正妻,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正妻两个字。 仿佛一个府上只有正妻才能带来无限荣耀,妾室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她好恨,恨徐蓁蓁为什么要活着回来。 恨,徐蓁蓁为什么伶牙俐齿。 恨,明明就要快断气的姜晴,为什么会被徐蓁蓁说动,出来指证有人害她。 都怪徐蓁蓁,这个可恶的荡妇,不仅不检点,还未婚先育,如今还让她下不了台。 就凭冬桑的智力,根本不是徐蓁蓁对手。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弃兵保帅。 “她打死你,也是你活该。”姜雨厌恶的看向冬桑:“连徐府嫡长女都不懂的尊重,我看,就应该把你贱卖到蛮荒之地,以儆效尤。” 第25章 歹毒手段公之于众,姜雨还在装傻狡辩 徐蓁蓁笑了,明媚的笑容如同夏日繁华中的灿烂,有着万千红尘集一身的绝代风华。 狗咬狗的场面她见多了。 贼喊捉贼的戏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雨姨娘,话别说得太满,有些东西你还是看清楚之后,再做定夺。”徐蓁蓁莞尔一笑,对着躲在暗处的两个孩子说:“把害人的东西都拿上来。” 漠天北让徐景珩和徐景江,跟齐王、秦王、燕王交往物件。 示意两个孩子先出去。 没一会儿,他俩分别拿着锁链上系有镰刀、扎写着姜晴名字的小人、半截勾魂符、招死魂旗、引雷决等置人于死地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扔在地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徐蓁蓁收起先前的伪装,洋洋洒洒的清冷音,如同切碎的寒冰,让在场的每一位宾客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 哐当! 徐景珩和徐景江分别把手中拿着的东西扔在地上。 堆积如山的害人玩意,吓得在场的宾客倒吸一口凉气。 其中有些还谴责道: “谁那么缺德,把害人的东西往徐府里面塞。” “那不是引雷决吗?我以前见过有人真的用它把天雷引下来过。” “勾魂符原本是走阴人用来帮鬼差勾魂的符箓,现在剩下半张,也就是说,那位没有被勾走魂魄的人,就算是没死透,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忽然间。 在场的宾客视线都齐刷刷地看向姜晴,她身体羸弱二十四年,从京城第一大美人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就是半死不活,还没死透的样子。 议论纷纷的宾客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看向雍容华贵的姜雨连眼神都变了。 特别是携带家中女眷出席的宾客,他们更是眉头紧锁,后宅女眷争宠,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心狠成姜雨这样,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徐蓁蓁环顾一周,对众宾客的态度非常满意,紧跟着眼角眉梢的笑意也就更浓了,她清冷的嗓音幽幽地说着:“最关键还是这个。” 徐蓁蓁扯开系着的包裹,露出里面的蚕丝被套。 洁白无瑕的被套芯,趴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它们像蚕豆般大小,浑身血红,身体不停地在上面扭动。 “好恶心!” 宾客中有一位女眷捂着胸口干呕。 娇艳的小脸瞬间煞白。 徐蓁蓁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这种虫名叫吸血虫,吸食的血液越多,长得就又肥又大,由于它的嘴巴有火毒,凡是被它咬到的肌肤,都会出现被灼烧的痕迹,就算真的康复,肌肤也不能复原。” 说到此处,徐蓁蓁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撩起母亲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一条满是被烈火灼烧后的手臂,那一块块大小不一样的伤口上还有着无数新伤,以及正在化脓的旧伤。 整条干瘪得像枯枝一样的手臂,很难想象得出,二十四年前她也成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就在众人陷入震惊时。 徐蓁蓁放下母亲的手臂,又拿起黑色的盒子摇晃了几下。 砰砰砰! 铿锵有力的“撞击”声,立刻在宾客厅响起。 初听时像一个人在敲门。 再听的时候,是两个人在敲门。 越往后,敲门的人数就越多。 没一会儿。 就形成千军万马的敲门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雷声滚滚。 即便是在场的宾客人数较多,此时又是晌午,依然大家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感到不适。 眼尖的刑部尚书立刻问道:“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徐蓁蓁隐晦地笑着,在场的宾客少说也有几百人,这点声音就受不了,原主的母亲可是每日每夜都饱受这样的精神折磨。 “你,你笑什么?”刑部尚书见过徐蓁蓁的能力,但是她手中的盒子的确会在京城引起很大的躁动,如果一旦普及,整个京城的治安都会出现问题。 “这些东西是从我娘房间里面搜出来的。”徐蓁蓁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嘴角泛着一丝苦笑,清冷的声线也变得有几分哽咽:“这种虫子名叫——石击。” “生长在花盛国西南的大山深处,必须用阴尸虫做诱饵,才能钓到雌雄同体的石击虫。” “它们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也喜欢躲在家具和木板的中间。” “石击虫非常敏感,一旦察觉到外界有震动,就会被吓得不停撞击周围物品,而声音就像刚才我们听见的那样。” 刑部尚书知道【阴尸虫】,那是生长在腐尸上的一种虫子,浑身乳白色,无骨,最长可以长到3寸,最短不足半寸。 但是【阴尸虫】可以钓到【石击虫】,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下意识,刑部尚书蹙着眉头看向徐明知问:“徐祭酒,你的府上怎么会有这等玩意?” 徐明知傻眼了,他在徐府住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过石击虫的声。 更加没有听姜晴提起,谁要害她。 怎么徐蓁蓁一回来,徐府就接二连三的不太平。 有问题,这个徐蓁蓁绝对有问题。 刑部、督察院、大理寺称三法司,遇见重大案件,三法司会审。 刚才徐蓁蓁的事情已经惊动督察院,现在还来一个刑部,徐蓁蓁这是要把他害死才甘心吗? “房大人,这是误会,我家老爷怎么会在府上养这种玩意?”姜雨笑呵呵的出来解释,早就忘记先前说过什么。 徐明知看见姜雨的眼神,立刻会意,连忙附和:“对,我们府上不可能会有这些玩意。” 如果有,也是徐蓁蓁带回来的,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反正姜晴也是将死之人,说出来的话,就算证据确凿,等她一命呜呼,最后命案就成了悬案,然后就不了了之。 “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徐蓁蓁没想到姜雨会死鸭子嘴硬。 好心提议。 因为血虫跟石击虫不同,它们会越长越肥硕,时间一长,就算藏在被芯里面也能看出来。 姜雨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害人,就得在府上养许多血虫和血虫卵,这样才能在及时帮姜晴更换被套,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置她于死地。 “不可以。”姜雨急了,看向徐蓁蓁的眼神变得十分恶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徐蓁蓁凭什么你一回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你父亲好像做什么都是错。” “你厉害,你清高,你回来做什么?” “你要觉得我们苛刻晴姐姐,直接带着她离开徐府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败坏我们的名声。” 徐蓁蓁眉眼弯弯,温暖地笑着,盯着姜雨看时,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变得格外明亮,好似一切邪恶都无隐藏,她悠然的清冷声线像追魂索命的夜叉:“害怕了?” 第26章 姜雨在做垂死挣扎,徐蓁蓁要滴血验亲 做贼心虚的姜雨连心头一颤,慌忙避开徐蓁蓁的眼眸。 这些事情她明明做了二十多年,就算被父亲发现端倪,她仍然能安然无恙地度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徐蓁蓁的时候,她心里莫名涌现出一股罪恶感,就像是她过去做过的坏事都一一浮现。 若真是如此,那她的下半身就完了。 姜雨不经意间抚摸着腹部,那里面有着她未出生的儿子,她要是倒下了,自己儿子而来的前程也就跟着没有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认输。’姜雨眼底闪过一道狠厉在心里腹道。 “谁害怕了,我就是觉得你的言行举止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姜国公的七十大寿,你六年不回家,一回来就把整个家闹得乌烟瘴气。” “你见过京城哪家嫡长女像你这样孝顺长辈的?” 姜雨深知妾室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困扰,所以她决定给徐蓁蓁扣上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 就算她再怎样能言善辩,依旧逃不过舆论带来的压力。 到那个时候她稍微顺水推舟,就能把徐蓁蓁赶出府。 等到她再次掌权徐府,谁还会记得徐蓁蓁和病恹恹的姜晴。 这时再让徐郎扶她成为正妻,京城的权贵富商也就没人再继续议论。 毕竟大宅内院中,谁家没有几桩冤枉。 真要一件件的细算,当官还不得忙死。 闻言,徐蓁蓁眼眸中波光潋滟,嘴角上扬,露出犹如昙花一现的微笑,最是动人心魂,也像追魂夺命的利箭:“雨姨娘觉得我娘还有几个七十天可以过?” 清幽幽的声音在姜雨耳畔响起,立刻让她从徐蓁蓁如同冬日里温柔得像暖阳一般的微笑中醒来,仅仅是一瞬间,她险些回答了徐蓁蓁的提问。 姜晴还有几日可活,全凭她一手包办,徐蓁蓁没回来之前,她要姜晴三更死,姜晴就活不到五更。 但是顺着徐蓁蓁的话往下面说,明显就会中徐蓁蓁设下的圈套。 该死! 徐蓁蓁怎么比姜晴还难对付? 她俩长得不是还有七分像吗? 为什么徐蓁蓁没有遗传姜晴的一丁点智商? 但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何况她还是人:“徐蓁蓁你的意思是说,你姥爷的生日比晴姐姐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姜雨在赌,赌这张感情打出去会非常有效,毕竟在花盛国孝顺父母是子女应尽的任务。 “跟我娘的性命比起来,你觉得我的姥爷会在乎这些繁文礼节?”徐蓁蓁的脸上绽开出像鲜花般明媚的笑意,泛至眉梢处,笑意才渐渐浅淡。 姜国公要是在意,也不会告诉她姜晴的情况。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姜国公的推波助澜,姜雨怎么好意思把仇恨拉到姜国公的身上? 这些年,但凡姜国公没有暗中帮助姜晴,姜晴早就一命呜呼,哪还有机会等到她出场。 只是姜雨怎么就没看明白? “这不是在乎,是做人外孙女的最起码的尊重。”姜雨绞尽脑汁地在给徐蓁蓁扣屎盆子。 “呵……那你为人子女,为人妹妹的尊重呢?”徐蓁蓁轻轻一笑,不染尘埃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我哪里没有尊重自己的父亲,哪里没有尊重自己的姐姐。”姜雨抓狂地质问:“我结婚二十多年来,那次逢年过节没有带上厚礼去拜见父亲,我的晴姐姐身边,那次我不是人参、鹿茸这样的买,你凭什么说我不尊重?” “够了。”姜国公听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看向不远处的刑部尚书说:“房大人,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着想,烦请你搜一搜徐府。” 徐明知地府上没有问题,他会放着偌大的国公府不住,天天窝在徐府这个小地方,甚至连自己的七十大寿也搬到徐府来办? 姜晴的委屈,他老早就看出来了。 可是他的女儿傻,硬是一口咬定徐府没有人欺负她。 这叫他想出手也没办法出手,所以他才想到长期来徐府走动,以此提醒想要害姜晴的人收敛些。 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想置姜晴于死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姜雨! 当年她要嫁给徐明知做小妾,他就苦口婆心地提醒过,以姜雨的身份,随便嫁给一位王侯将相都可以做正妻,她没必要委屈自己。 姜雨却回答:“帮姐姐照顾蓁蓁一点儿也不委屈。” 他以为一切都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没想到窗户纸被捅破之后,一切如此难堪。 刑部尚书房大人抱拳行礼,带着从督察院借来的巡察兵,立刻向往徐府各个地方,挨地儿排查。 等到刑部尚书房大人再次出现时,他手中拿着两个盒子,他身后的巡察兵也抬出几大箱东西来到宾客厅。 众人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何物,放下手中的筷子,下意识往后面退。 “不用害怕,房大人,如实禀报便是。”皇上威严的嗓音响起,立刻安抚了众人。 房大人领命,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跟徐蓁蓁之前拿出来的虫子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数量更多,模样更小。 “回禀皇上,这几个箱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血虫】和【石击虫】的虫卵。”房大人打开箱子禀报道:“这些东西全部藏在徐府种植着鲜花的房间中,如果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 “徐大人纵容爱妾伤人,证据确凿……”皇上非常失望,话还没有说完。 徐明知就站出来喊冤:“皇上,老臣冤枉啊,六年前老臣爱女的确摔下悬崖,至今生死未卜,这个女人一出现就闹得老臣徐府不得安宁。” “老臣怀疑……血虫和石击虫都是她悄悄藏在府中陷害老臣的呀!” 皇上抬眼看向徐蓁蓁问:“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徐蓁蓁扶着病危的母亲颔首:“烦请单太医给我们也做一次滴血验亲。” “准。”皇上说道。 第27章 姜雨下场无比凄惨,徐明知斩刁奴泄恨 单太医拿出之前的工具,示意徐蓁蓁跟徐明知二人,分别把手指尖的血液滴入竹碗中,徐蓁蓁没有拒绝,反而是到了徐明知那儿。 他却看向国师,问道:“国师大人,假如她是妖怪变的,我的血液是否会跟她的融合?” “不会。”国师毅然决然地回答:“妖怪一旦戳破皮肤,鲜血就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味道,就算你们嗅不到,身上佩戴有除妖符箓,或者除妖法器的东西,都会发出金色的光芒。” 徐明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上面画着的图案正是【除妖符】,只是印着红色印泥的地方是【神算阁】。 可是她手上的符咒不对外出售,向来都是看事人家中需要什么符咒,她才会给什么符咒,就算是枫婆婆把徐府的拜帖拿到神算阁。 他也拿不到自己的除妖符咒。 所以,他手上这张是怎么来的? 与此同时,徐蓁蓁看见许多人手中拿出来的符咒,都跟徐明知手中拿着的符咒一样,出自【神算阁】。 “国师大人,你送给我的符箓为什么没有发出金色的光芒?”徐明知咬牙切齿地问道。 “除妖符没有任何变动,就证明她不是妖怪。”国师对符箓做任何解释。 仿佛印着小篆红印的【神算阁】三个字就是他的专属标志。 ‘原来堂堂正正的国师大人,也会偷别人的符箓来用?’徐蓁蓁寻思神算阁里没有出现“内鬼”,那徐明知手中的符箓是怎么来的? “那她不是妖怪,也有可能是她人乔装打扮的。”徐明知愤怒地拽紧手中的符箓。 默不作声的单太医好心提醒:“徐大人,我只需要取你一滴指尖血,就能确认你们是不是亲生父女。”。 得知便宜老爹的性格,徐蓁蓁不作答,尽量站得离竹碗远些,免得待会儿徐明知又说是她在搞鬼。 单太医见徐明知没有反对,再次提醒道:“开始吧。” 不甘心的徐明知结果单太医手中的长针,扎破右手中指,把一滴鲜血挤入竹碗中,瞬间跟徐蓁蓁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单太医会心一笑,双手抱拳道贺:“恭喜徐大人与爱女再次重逢。” 在场的宾客纷纷看向竹碗中的变化,里面的两滴鲜血跟太子做滴血认亲时一样,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 这就说明徐蓁蓁真的是徐明知的亲生女儿了。 只是京城玉环山那么高,徐蓁蓁摔下去怎么会没事儿,难不成她真的是福大命大? 众人不敢问,也没人敢提,全都装聋作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徐大人,你跟爱女重逢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皇上审视的目光落在徐明知的身上,他不过是一个国子监的祭酒,先是纵容女儿杀人,然后是纵容爱妾祸害正妻。 这一桩桩,一条条,都是在花盛国的法律边沿试探。 就算是卸了他的官职,以儆效尤也不足为过。 奈何徐蓁蓁跟太子有婚约,徐明知被贬为庶民,太子的婚事恐怕也得告吹,最起码徐蓁蓁当不了太子妃。 这样做,多少有点对不起从死人堆里面爬回来的太子。 更何况徐蓁蓁生的三个小孩儿,比漠天北小时候可爱多了,要是能全部拐进皇宫也是不错的。 “皇上,皇上明鉴啊。” 听闻徐明知自始至终都不肯相信姜雨会害人,她明明贤良淑德,又落落大方,还会帮他搭理后宅,怎么可能会是陷害姜晴的凶手。 姜晴自己沾染了邪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为什么要说是姜雨害的。 “明鉴什么?非要等到姜晴死了,你才肯罢休。”姜国公站出来维护道:“老夫今年七十呐,放着偌大的国公府不住,偏偏要来你这里住,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姜国公摇头叹息道:“当年你没有老夫的拜帖,就凭商户出生的你,也有资格考取功名?当年没有晴儿喜欢你,你会坐到国子监祭酒的位子?当年晴儿是瞎了眼才会下嫁给你。” 啪! 姜国公一巴掌扇在徐明知的脸上。 姜晴跟姜雨再怎么胡闹,都是他的女儿,纵使千不该万不该,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把姜雨休了吧,省得将来外面传出对姜雨不利的流言蜚语,至于晴儿我一并带走。” “我的国公府还养得起她们。” 姜国公的情绪很激动,言语也非常激烈,恨不得立刻带着女儿和外孙女走人。 “岳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拆散我的家。”徐明知是喜欢姜雨的,舍不得她离开。 “你没做错,全都是我错,我错把晴儿嫁给你,让我老了还不省心。”姜国公气得浑身发抖,看了一眼气数将尽的姜晴,又看了一眼雍容华贵的姜雨。 更是不知道该教训谁? 多少年了,他明里暗里告诉过姜晴多少次,谁曾想祸害姜晴的人是姜雨。 作孽啊,作孽啊! “爹,你不要怪徐郎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姐姐争。”事到如今姜雨不想承认错误,也必须得承认。 “姜雨你可知道教唆女儿杀人,跟自己杀人未遂,是多大的罪行吗?”皇上也很为难,但不得不开口问。 “罪女知道。”姜雨哭着回复。 “知道,知道也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微怒道:“朕下令,姜雨心狠毒辣,又与徐祭酒恩爱,便终身以妾室身份侍奉,其生下的子嗣不可考取功名,不可继承爵位,一生都为庶民。” “啊——”姜雨听完皇上的口谕,整个人彻底傻眼了。 她,她未出世的孩子,不仅不能考取功名,连她爹的爵位也无法继承。 徐慧更是不能嫁给皇族子嗣。 为什么,为什么…… 徐慧两眼一黑,直接晕死在地上。 “蓁蓁,朕的处决可还满意?”皇上没功夫去管姜雨的死活,看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儿媳妇问话。 “皇上圣明。”徐蓁蓁扶着病恹恹的姜晴无法下跪,但是对姜雨的下场十分满意。 从今往后她都会活在懊恼中。 “还叫皇上呐?”不应该叫一声“父皇”吗? 皇上眉头微蹙时,太子带着齐王、秦王、燕王从外面走来。 太子看向三位皇弟:“把东西也扔在地上。” 齐王、秦王、燕王相视一笑,双手一松,藏在棉被和绸缎中的金银珠宝全部洒落在地上。 分量是徐景珩和徐景江拿进来的六倍。 其中大部分都是上等的发簪和首饰。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被气得面色苍白的徐明知已经再也禁不住任何打击,那堆首饰中有几套是先皇后送给姜晴的嫁妆。 还有一些是他卖给姜晴的定情信物。 为什么会出现三位王爷的手上? 难道又是徐蓁蓁想要陷害他? “这些是本王的儿子从刁奴家中收刮出来的赃物。”漠天北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被大家忽略的冬桑身上,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冬桑,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跪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冬桑不停地重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都是在给雨姨娘办事,都是她教唆我干的?” “住嘴。”徐明知上去就是给她一脚,姜雨的下场已经很惨,眼前不听使唤的老婆子,还想要继续落井下石? “徐老爷,老奴没有撒谎,老奴真的没有撒谎,你看卖身契,雨姨娘把卖身契都还给我……” 噗呲! 冬桑手中拿着卖身契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就被徐明知一刀刺穿。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冰冷的刀滴在地上,很快就汇集很大一片血渍。 “为什么要杀了我?”冬桑不明白自己明明很忠心,为何会死? “你偷了卖身契,还想污蔑的雨儿,该杀!”向来连杀鸡都害怕的徐明知,现在连杀人都不怕。 第28章 国师大人厚颜无耻,盗窃神算阁除妖符 冬桑张了张嘴巴,喉咙里面蹦出半个音。 凶残的徐明知抽出大刀,再次快速插进冬桑的胸口,见她昂着头往地面倒,张开的嘴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才心满意足地抽回刀。 “来人,把欺负徐夫人和污蔑雨姨娘的刁奴拖下去。”徐明知把沾有血渍的大刀扔在地上,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至于皇上那边,他憨笑着跪在地上:“罪臣该死,惊扰到皇上。” 闹了这么大一出,到最后,皇上也是拧着眉头交代一句:“收拾干净,开饭吧!” 徐府的小厮默不作声的走进来,先是把招魂旗之类的东西全部带出去,接着又把属于姜晴的首饰全部打包带回南厢院。 最后在外面准备擦地板的女婢,提着水桶和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快速把地面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后,又弯着腰低着头退了出去。 寿宴重新回到先前的热闹,宾客们也纷纷落座,唯独徐蓁蓁一人突兀地站在原地。 此时,重新打扮过的徐慧坐在位子,如履薄冰地问:“姐姐怎么不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因为之前用力哭过,以至于眼眶又红又肿,虽然妆容上刻意打扮过,依旧能给人一种无力的柔弱感。 只是她看向徐蓁蓁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厌恶,是无论画着多精致的妆容都无法隐藏。 徐蓁蓁看向宾客席中唯一的空位,漠然的回复:“你觉得哪个位置我能坐吗?” 姜国公的寿宴很有讲究,什么人座什么位置,早就安排好了,那唯一空出来的位置不是留给徐蓁蓁,而是留给神算阁阁主。 虽然她就是神算阁的阁主,但是以徐府嫡长女的身份回来。 空出来的位置,她自然不能做。 而她母亲姜晴坐的位置是姜雨的位置,那儿也是正妻应该做的地方。 反倒是徐慧把嫡女的位子给坐了。 这种事情徐慧不能说,委推道:“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徐蓁蓁轻笑着。 徐府给神算阁的拜帖还在她怀里揣着,想要撇清关系,也要看她肯不肯。 “什么敢不敢说,蓁蓁姐姐再厉害,也不敢跟神算阁的阁主抢位置坐吧!”徐慧不服气怼了回去。 也恰好就是这句话,让大家再次注意这边。 神算阁在京城民间的地位非常高,高到为了能见到阁主一面,还要花钱跟神算阁里面的佣人走关系。 俗话说,花钱能办大事儿,但是在神算阁就算花了钱,也不一定能近距离见到阁主。 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人乐意不觉得这样干。 “所以寿宴本就没有我能坐位子。”徐蓁蓁笑了,笑徐慧落入她的圈套。 徐慧气得站起身,把位子让给徐蓁蓁。 还没等徐慧开口,徐蓁蓁从怀里拿出一份拜帖,递给姜国公:“姥爷,我来的时候,有人让我把它递给你,说贵府的问题,会迎刃而解。” 姜国公一眼就看出信封上面的字迹出自姜雨之手,把信封拆开,里面的内容是请神算阁阁主徐府的拜帖。 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就是跟徐蓁蓁传的话一样“迎刃而解”了。 “神算阁的阁主真的这样说?”姜国公非常不确定。 徐蓁蓁回答:“是不是阁主,我不知道,但是对方的确是这样转述的话。” 徐府的事情雨过天晴,姜国公大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蓁蓁还愣着做什么,那个位置你坐得。” 徐蓁蓁颔首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箓,递给姜国公说道:“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说是能辟邪。” 姜国公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画着的正是【除妖符】,款式和笔锋跟徐明知手上那张印刷体有所不同。 这张【除妖符】是用朱砂画的,连符箓下面的泥印也很清楚。 “神算阁阁主的除妖符,怎么跟国师大人的除妖符一模一样?”皇上也注意到这一点,从怀里拿出一张对比,很明显是赝品。 一眼就能看出是用模具印上去。 “回皇上,臣手中的符箓乃祖师爷亲传,绝对不能有假。”国师大人生怕被人发现破绽,一口否决。 姜国公质疑道:“但是神算阁的阁主向来料事如神,也没必要拿国师大人的符箓来愚弄老百姓。” 国师大人吹嘘道:“这还不简单,把她请出来,跟我一决高下,不就知道谁在撒谎了吗?” 反正,这些年来神算阁阁主从未曾露过面,说好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难听是沽名钓誉,大家都是同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神算阁阁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等地就是一个水涨船高的契机。 偏偏他就不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 姜国公:“这……” 在场的宾客:“……” 此时,唯有漠天北一人,悠闲地转着酒杯,赤魂擒拿徐锦江时,天下第一楼的老百姓就在说:“那是神算阁的善财童子。” 再结合之前徐蓁蓁随手把《万寿无疆》绣图换成《麒麟贺寿》绣图,已经在他心里坐实,她就是神算阁阁主的事情。 只是,他现在还不想说。 “姜国公不能把她叫出来,就别说我画的符箓有问题。”国师大人警告道。 干玄学这一行,绝对不能被人质疑自己的本事。 哪怕他明明盗用神算阁的除妖符,但是对方拿不出证据,也不能大放厥词说他做了坏事。 “蓁蓁,你也听见了,不是姥爷不收除妖符,是阁主不在,姥爷不敢收,你……找机会还给她。”姜国公好言谢过。 重新接过符箓的徐蓁蓁,把它折成一只鸟,对着它吹了一口气说:“去找污蔑你主人的家伙。” 咻! 小鸟挥动着翅膀,忽然出现一道火焰纹,跟随它叫声看去,只鸟变成带着火焰的朱雀,朝着国师大人冲过去。 “畜生,休得无礼。”国师大人双手结印,速度还是慢了一步。 朱雀叼着国师往宾客厅外面飞去。 飞出宾客厅外面,松开嘴,把国师大人丢在地上。 国师大人愤怒地站起身,念动口诀,在朱雀头顶召唤来一片雷云,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朱雀挥动的翅膀,再次朝着国师胸口冲去。 那速度之快,眨眼就逼着国师不停地往后面退。 “国师大人,承认盗窃符箓不丢人。”徐蓁蓁好心提醒道。 第29章 蓁蓁暗自起诀伤人,国师大人颜面扫尽 国师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怒斥道:“吾乃一国国师,会去窥觊一个阁主的符箓?” 但是,眼下朱雀疾驰而来,他再不做应对就会受伤。 “土遁。”国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结印后,大声喝道,一块三寸厚的土墙,立刻立在国师身前,挡下朱雀的攻击。 “五行之中,土克火,师父好样的。”琬琰激动的拍手叫好。 徐蓁蓁浅笑道:“可是木克土。” 在无人看的见的角楼,徐蓁蓁双手结印,心中默念术语,眨眼间,立在国师身前的土墙长出一棵桃树。 它生长的速度极快,刚把土墙全部撑开,树就开始枯萎。 重新振作的朱雀再次挥舞着翅膀,迅速冲向国师。 “小小幻术也想伤我,雨来。”国师从左边袖子里抽出一把五帝铜钱剑,悬空画祈雨符,口中势在必得回复:“什么木克土,水乃万物之灵,这次……” 哗啦! 朱雀穿过国师身体的同时,一盆冰水从国师头顶浇下来,朱雀是不见了,但是他冷的抱着双臂直打哆嗦。 没一会儿,就脸色发白,嘴唇发钳。 看不出端倪的琬琰,从宾客厅中跑出来,站在国师大人身前,振奋的拍手叫好:“师父好厉害,连神兽朱雀也能斩杀。” “小意思。”冷的直发抖国师大人勉强露出微笑。 他刚才求的雨,结果泼在他身上的是水,而且这种水及其寒冷,就这么会儿功夫,他感觉手脚被冻的发麻。 浑身筋脉也提不起气。 双腿就跟灌了铅,想往前挪一步都觉得很难。 水有问题。 回过神的国师大人,看向从宾客厅中走出来的徐蓁蓁,凶狠的问道:“刚才的水,是不是你搞的鬼?” “国师大人,无凭无据,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徐蓁蓁嘴角的弧度上扬,露出得意的神情,刚才她右手藏在衣袖中起诀,动作很轻,弧度很小,平常人很难察觉。 而且这极寒冰水,来自千年冰川,阴气极重,寻常人从头顶被浇下来,早就冻成冰块。 “什么无凭无据,我刚才……”话没说完,国师大人的嘴里再也发不出一个音,他惊恐的看向琬琰,焦急地用右手手指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徐蓁蓁站着的方向。 “咿咿呀呀”的说了半天,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师父。”琬琰抓住国师大人的手臂还想继续吹捧,一层薄冰沿着国师大人的手臂迅速传染到琬琰的手背上。 她吓得慌忙抽回手,覆盖在她手背上的薄冰又立刻消失了。 唯有湿漉漉的触感让她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琬琰吓得不知所措,看向众人求助时。 有人说道:“肯定是神算阁阁主的警告。” “我听人说,神算阁阁主能知过去和未来,谁私自拿她的东西招摇撞骗,就会受到风、火、雷、电等不同的惩罚。” “如今亲眼所见,问题肯定出在除妖符上面。” 一开始还抱着看戏的众人,得知徐蓁蓁身后站着的人是神算阁阁主,纷纷摒弃之前的态度,热情的招呼着:“蓁蓁姑娘,天下第一楼来了个很厉害的戏班子,我能约你去听一曲吗?” “蓁蓁姑娘,我家又上好的鹿茸养生血,愿送给令母调养生息。” “我家有条千年的蛇衣,可以用作治疗皮肤烧伤的药引子。” “我家有千山雪莲,可以去除心头火。” 徐蓁蓁一眼就看穿众人突然间的热情。 在京城民间仿佛一切跟神算阁扯上关系,都能让京城的百姓为之疯狂。 可是这世上并不是什么都能进入神算阁。 例如:天之骄子跟将死之人。 这两种,一种是自身命格太好,不需要改命。 一种是命格太难,没有办法改命。 她能帮的人,是那种本身就很上进,又缺少毅力,或者是忽然陷入迷茫的人,这样的人帮他们很容易水到渠成。 但是帮助的人是“烂泥”,就真的没有任何必要去浪费时间。 毕竟起卦看事,碰的是因果,没有那个能力承担别人的因果,就不要轻易去帮助那个人。 “大家静一静,我跟神算阁的阁主并不相识,刚才托我传话的人也只是个小孩。”徐蓁蓁淡定自若的解释。 闻言,众人再次骚动,纷纷猜测小孩是神算阁的“善财童子”。 只有说不出话的国师大人,用着恶毒的眼神看着徐蓁蓁,腹道:总有一天,老夫要将今天受到的羞辱全部讨回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国师大人感觉体内被冻住的血液再次流通,等他逐渐感到自觉,阴狠的看向在宾客厅中吃席的众人。 不屑一顾的发出冷哼,甩袖离去。 同样是顾不上吃饭的琬琰叫了一声“师父”也追了上去。 等到寿宴结束,漠天北发现徐蓁蓁不再是他自幼认识的徐蓁蓁,眼前的女人容貌跟过去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心智、习性、口味跟过去截然不同。 例如她以前喜欢吃辣,现在喜欢吃甜食。 例如她以前喜欢冷饮,现在喜欢吃温热的汤。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却让漠天北第一次感到陌生。 “大哥,还在看嫂子呢?”燕王打趣的问道。 徐蓁蓁回来了,他大哥的婚事也就稳定了,再加上三个可爱的皇侄,以后父皇再也没空催他结婚。 想想就觉得往后的生活很美好。 他的人生总不能为了一女人,而放弃京城中的所有美女。 君子好色有品,才是他追求的终极目标。 “喜欢就弄回去啊,不行,弟弟们帮你。”燕王贼兮兮的笑着。 “闭嘴。”漠天北收回视线,神情瞬间变得冰冷,连同他四周散发的气息也跟着变得寒气逼人。 徐蓁蓁的疑点太多,六年前在山涧壑谷,他就察觉到她跟以前不对劲。 符咒,那些逆天的符咒真的是看孤本学会的? 他记得靠近南边有个小国,那里的子民善于使用巫蛊之术,传闻不仅能让人起死回生,还能让白骨再长出肉来。 但是那个小国从不与外界接触,距离花盛国不仅路途遥远,还隔着一片汪洋大海。 她想要离开哪儿,除非长出一对翅膀飞过来。 “嘶!”燕王做出闭嘴的动作,在他心中漠天北拳头比任何刀剑都要无情,不听父皇的话,他顶多受到一顿责骂,但是不停大哥的话,他会被打趴下。 轻则鼻青脸肿,重则伤筋断骨。 第30章 两兄弟带任务进宫,漠天北赖着不肯走 “蓁蓁。”漠天北低醇的声线像古琴上的低音,磁性悦耳,但是落入徐蓁蓁耳里,却充斥着危险:“你的子嗣,也是皇族的子嗣,按照宫中规定,皇族未成年的嫡孙应该放在太子府教养。” “但是你我暂时还未完婚,我自幼又住在宫中,所以他们为三位也应回到皇宫中教养。” 一旁坐着的皇上默许太子的行为。 徐景江第一个不答应:“大叔,凭什么你说我是你儿子,我就得是你的儿子?”说着他眼睛轱辘一转,扬言道:“哦,该不会是之前的竹碗吧,那种骗小孩子的把戏你也会信,换做是我,就算是弄一只公鸡来,也能让它的血液跟我的相融。” 瞬间沉默的宾客厅,逐渐弥漫着渗人的冰冷,漠天北的视线一点点冷凝,一股死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第一次感受到类似他惹毛徐蓁蓁的压力,徐景江不服气地说道:“事实本就如此。” “带回去。”漠天北缓缓站起身眉眼间隐隐透着肃然,低沉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阴冷。 “凭什么?”徐景江看见有士兵过来抓他,急着朝徐蓁蓁的方向跑:“娘,救我!我不要去狗屁皇宫。” 漠天北幽深的眼眸示意,另一批士兵去抓徐景珩和徐锦夏。 等他俩想逃时,人已经被士兵们控制住。 “皇族子嗣不能流落民间,这是规矩。”漠天北知道强迫徐蓁蓁没用,干脆改变策略,把目标锁定在三个孩子身上。 “你的规矩就是规矩,我的规矩就不是规矩了吗?”徐景江疯狂抗议。 徐蓁蓁在心里无奈地摇头,皇族子嗣的确不能在外面散养,徐景珩跟徐景江是肯定要回皇宫,但是徐锦夏不行。 她身体羸弱,又遭备受妖毒的困扰,以国师大人的水准,根本没有办法稳定自己女儿的身体状况。 “儿子你可以带走,小夏必须留下。”徐蓁蓁忍痛开口。 要不是形势所逼,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娘亲,你在说什么?”徐景江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娘亲分开,现在被吓得愣在原地,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她。 “小江,你听娘说,小夏身体抱恙,禁不起去皇宫折腾,但是身为皇族子嗣,你跟大哥小珩必须回去,否则,娘没办法向皇族的列祖列宗交代。”徐蓁蓁百般无奈。 徐锦夏身中妖毒的事情,徐景珩和徐景江都知道。 而娘亲开神算阁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小妹寻找能压制妖毒的药物。 娘亲也想过很多办法,替小妹清除体内全部的妖毒,但是结果总是失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不抱有任何希望。 “娘亲,我不想去皇宫。”那种地方又不好玩,而且你教我的口诀,我一个都没记住。 徐景江嘟囔着。 “放心,有小珩看着你,绝对没有问题。”徐蓁蓁对少年老成的徐景珩很有信心。 他从小就很聪明,不仅能一目十行,还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好些玄学方面的东西,她仅仅说了个开头。 徐景珩已经能悟到后面发展规律,这等悟性就好比别人学十年才能明白的事情,他最多需要一个月就能够如火纯青地掌握。 “可是,娘亲。”徐景江还想反驳,徐蓁蓁在他耳边小声交代:“治疗小夏的药草中,有一部分在皇宫太医院,你跟小珩进宫,记得帮小夏找找。” “娘亲说的是那几味药?”徐景江惊讶地捂住嘴巴。 那几位药中龙鳞、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人鱼奶根本就不存在,他们也是在一本古老的羊皮卷上看见过。 徐蓁蓁点点头,郑重地交代:“如果太医院没有,你们就去皇宫的库房和禁地找找。” 徐景江没拒绝,乖乖地看向士兵们说道:“不用你们绑,小爷我回走。” 说着,他跑过去拉着徐景珩,在他耳边把帮小夏找药的事情说了一遍,顿时两个孩子释然,异口同声愿意跟皇上回宫。 但是小妹徐锦夏必须留在母亲身边。 皇上看了一眼徐锦夏的穿着,明明还没有入冬,她却把裘皮毛绒氅衣披在身上,连里面是棉衣也很厚实,脚下更是穿着绒毛靴。 再看徐景珩和徐景江的打扮,上等的云锦绣面料,款式轻盈,虽然也披着氅衣,却没有绒毛,脚下的黑色靴子看不出半点厚实。 ‘徐锦夏是生病了?’皇上腹道,又想起之前国师大人技不如人,索性让徐蓁蓁带着小女儿留在宫外,并说:“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回来,就直接回来。” “谢主隆恩。”徐蓁蓁恭敬地回答。 皇上无奈地叹了口气,领着另个皇孙往皇宫的方向走。 至于太子漠天北,他也懒得管。 众人见到皇上离开,也纷纷跟姜国公和徐明知请辞。 等到徐府剩下徐蓁蓁、徐锦夏、姜晴、漠天北时,徐明知立刻拉得老长,找来管事的管家,让他把姜晴带下去。 “还是会南厢院吗?”管家胆战心惊地问。 “什么南厢院,府上没有其它院子让她们住吗?”徐明知气不打一处来。 管家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回复:“有是有,但都不是给嫡大小姐准备的呀!” 徐明知脸色瞬间煞白,越想越恼气,直接说道:“韶光院呢,那么大一个院子,还住不下她们?” “爹,韶光院是你修给我住的呀!”徐慧不满意的反抗。 韶光院仅次于徐府的主院,不仅有三层楼高,还有一个小厨房,院子又大又宽敞,最主要里面还有一个荷花池,即便是不出徐府,也能在韶光院逛上一日。 “什么给你的,偌大的徐府我说让谁住,就让谁住。”徐明知也很头大,所有的宾客都走了,漠天北带回来的士兵也走,唯独漠天北还没走。 他要再不端正立场,还不知道接下里要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抱住官位,一个韶光院算得了什么。 如果可以他立马搬出住院,让姜晴祖孙三人进去住。 “诶,小的马上去办。”管家发现终于可以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轻松了一大半,连忙对着姜晴说道:“夫人,跟我往这边走。” 第31章 姜晴得知蓁蓁身份,太子出兵围神算阁 姜晴那有什么力气回复,全凭徐蓁蓁带着她往三进门走,漠天北弯腰去抱徐锦夏,她却侧着身子来到徐蓁蓁的身边,一脸警惕的望着她:“叔叔,我自己回走,咳咳……” 徐锦夏的身子很虚,稍微有点情绪波动也会咳嗽。 漠天北担心她小小的身体会继续遭罪,也就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徐明知的父母在世经商,家中也有不少积蓄,最后借着姜国公的关系,在京城买下一片占地面积很大的府邸。 管家也是带着她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西厢院的韶光院:“嫡大小姐,到了。” 徐蓁蓁抬头。 映入眼帘的小院不仅宽敞,里面还有木制的拱形桥、荷花池、桃树林、花园、抄手回廊、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一边是小厨房,一边是下人房。 整体格局比姜晴住的南厢院大气许多。 即便是闲来无事,在韶光院逛上一日,也能打发无聊的时光。 ‘果然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徐蓁蓁在心中腹道。 命令管家去南厢院把她母亲的财产全部都搬过来,包括冬桑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起搬过来。 管家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漠天北,不敢拒绝,连忙答应:“是,小的马上去办。” “顺便把吃的、穿的、用的、特别是洗澡桶都全部备齐。”徐蓁蓁补充道。 管家只管点头答应,然后就默默地离开韶光院,随带还帮她们关上了大门。 徐蓁蓁看着剩下她们四个人的小院,先问徐锦夏:“觉得这里还行吗?” “比神算阁差远了。”徐锦夏翻着白眼,眼前的小院是很漂亮,但是跟神算阁比起来,还是差太远,更何况这里又不她们的家。 时不时还要冒出些讨人厌的人出来,不仅难缠,还特别恶心。 以前遇上糟心的事情,还有两个哥哥帮忙解决,现在剩下她一个人在母亲身边,烦都烦死了。 “什么神算阁?”姜晴暗淡的眼眸迸射出一道希望,之前她就听宾客们说,自己的女儿有可能就是神算阁的阁主。 那时她还在想,自己女儿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自己就不需要遭罪。 如今亲耳听见,她只想确认是真是假。 “神算阁的阁主当然是我的娘亲啊。”徐锦夏看见四下无人,且又自动屏蔽漠天北的存在,非常自豪地介绍:“姥姥,你是没看见,每次来找娘亲看事的人,把我们神算阁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我们家楼层高,早就闷死在屋子里了。” 听闻,姜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通过徐蓁蓁之前的所作所为来看,没点真本事还真干不了。 特别是跟国师大人斗法。 那个老头,她年轻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术法师,没想到居然会败给自己的女儿。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徐蓁蓁自信满满,带着姜晴继续往前面走,余光才瞟到漠天北的身上。 她面色一僵,诧异地问道:“你,你怎么还没走。” “留下跟你培养感情。”漠天北丝毫不觉得留宿徐府内院有何问题,反倒是徐蓁蓁不肯跟他回太子府才是最大的问题。 “谁要跟你培养感情,这里可是徐府的内宅,正常情况连男家丁都不能进来的地方。”徐蓁蓁急着辩解,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我是你指腹为婚的夫君,又不是徐府的男家丁。”所以他们进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漠天北毫不在乎,低沉的尾音故意拖得很长,看向四周的眼神,更是跟看自家一样。 “你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徐蓁蓁急扣紧脚指头不停地解释:“就算我们住在韶光院,隔壁几个院子还住我父亲的小妾和未出阁的女儿,你这样堂而皇之地跟我们住在一起,会毁了她们的名节,让她们将来不好嫁人,除非……?” 徐蓁蓁欲言又止,伸出空闲的右手去推漠天北的胸膛。 “除非什么?”漠天北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用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 徐蓁蓁左手扶着姜晴,被他抓住的右手使不出劲儿,推搡几下,嗔道:“除非你把她们全部纳为妾室。” “如果你愿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漠天北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也没有先前那般懒散,阴冷的沙哑音带着一丝不悦,幽幽是眼眸泛着寒冷,连同他的气息也让徐蓁蓁感觉到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你……”徐蓁蓁欲言又止,对于漠天北纳妾一事,原主是一百个不愿意。 魂穿来此的她,对漠天北的感情不深,但是原主的身体对漠天北的思念极其浓厚,所以徐锦夏被妖毒困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就是——京城。 仿佛这里有着原主斩不断的情感,还有着原主朝思暮想的人在此。 只有定居京城,徐蓁蓁灵魂深处的不安才逐渐地安抚。 所以就算她口头上答应,原主的身体也会发出躁动的反抗。 “夫人放心,在你认为我们感情还没有培养好之前,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漠天北看似在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冷冰冰的神情,无形之中流露出来‘你若负我,我就把你打包带走’的表情,让徐蓁蓁连忙把手缩回来。 “你也看见了,我娘亲患有重病,小女儿身体也很羸弱,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徐蓁蓁扶着姜晴的确不方便跟漠天北硬碰硬。 稍有不慎,姜晴虚弱的身体就会再次受伤。 “我不会忘记的。”漠天北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的同时,嘴唇在她脸颊上落下吻。 “漠,天,北。”徐蓁蓁气得右手使出【小雷决】,朝着他打去时,他一个侧身就完美的避开。 “夫人别为这种小事情计较,还是带着娘跟女儿进屋看看。”漠天北的小计谋的得逞,连阴冷的声线都带着几分喜悦。 等到徐蓁蓁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他对着躲在暗处的赤魂发出一个暗号,他立刻现身,抱拳行礼道:“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去带兵把神算阁包围起来。”漠天北收起脸上难得一见的喜悦,阴沉的交代:“记住,时刻关注神算阁跟那些人有密切的往来。” 第32章 扞卫花盛国的威严,可疑的焦山桑叶村 “一旦发现神算阁跟敌国的人有往来,全部抓回天牢,本王要亲自审讯。” 漠天北的脸色冷凝,无论是徐蓁蓁还是神算阁,他都会查得水落石出,但凡被他查出端倪,即可捉拿徐蓁蓁。 纵使神算阁在京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极高,也改变不了,它会被连根拔起。 “是。” 从军多年赤魂早就习惯他脸上的冷硬。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跟徐蓁蓁有关,太子殿下流露出来的气息格外阴冷,明明是简短的几句话,让他站在烈焰下也感到冰冷,那浑然天成的魄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在漠天北没再做任何指令,他转身跳上房梁,用轻功离开徐府,带上埋伏在附近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神算阁走去。 京城街道上的人,见到是天子带回京城的部队,纷纷朝着两旁避让。 但是,他们发现士兵包围的地方是神算阁,瞬间就炸开了锅。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神算阁阁主给大家看事的日子,谁家想要逆天改命,就要好好争取这次机会。 如果被重兵把守,他们逆天改命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官差姥爷,阁主有事云游去了,离别前她曾交代,让我们好生款待各位官爷。”枫婆婆从里面把门打开,笑脸相迎:“我遵照阁主的意思,给各位官爷准备了些酸梅汤解渴。” 说罢,她让小厮把里面的抬着桌子拿出来,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碗摆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把装满酸梅汤的大桶,抬出来放在桌子上。 “哼?”赤魂瞥了一眼,示意兄弟们上去搜人。 等到他们下来,纷纷告知“没有见到阁主”。 ‘会不会是打扮成小厮和丫鬟混在人群中了?’赤魂跟随太子在边疆征战多年,那些想混进花盛国做奸细的人,什么招式都用过。 装扮成妙龄少女、舞姬、孕妇、小孩、老人、残疾人、耍杂技、探亲、拜师学艺、徒步云游的高人、神秘莫测的巫师、卖货郎、外来务工人员…… 甚至还有把人藏在酒桶中,趴在木板车的底下,藏在轿子中的暗格里,藏在镖师押的货物中。 手段层出不穷。 以神算阁的威望,很有可能藏着敌国奸细。 “把神算阁的人全部都查一遍,特别检查他们有没有带人皮面具易容。”赤魂喝道。 枫婆婆心中一震,心想着:阁主还真是料事如神,这关他们过了,往后按照平常过的日子,正常生活就能平安无事。 “你。”赤魂看见枫婆婆发愣,当众点名道:“过来。” 枫婆婆不敢犹豫,弓着后背,大步走到赤魂身前,脸被他一阵又捏又扯,耳后被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确定没有易容和带人皮面具,赤魂才叫她退下去。 随后,神算阁的人全部被带出来,挨个被赤魂检查,得到的结果跟枫婆婆的一样,赤魂才说道:“下去吧。” 枫婆婆示意大伙儿该干嘛,干嘛去,别没事儿打堆聊天。 赤魂望着枫婆婆的背影,大声喝道:“等一下,你们都过来报一下姓名,年龄,家庭地址,家中有几个人,现在都从事什么工作” 赤魂说得很委婉,他怕说得太直接,吓得眼前的人都不说实话,只要能顺着他们的名字和家庭地址,摸到他们住宅附近。 他就能调查到他们是否跟敌国有往来。 “诶,好的。”枫婆婆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赤魂忽然呵斥一声,魂差点都从天灵盖飞出去了,连忙应下。 因为事情的保密性,赤魂带着三十人进入神算阁,剩下的人在神算阁四周把守,就连一只鸟都不能从这里飞出去。 最先站出列的枫婆婆。 忽然间被现场压抑的气氛,弄得紧张起来。 连说话也变得结巴:“回官差姥爷,我没名字,年轻的时候大家喊我小枫,后来那口子死了,岁数又大了,大家就喊我枫婆婆。” “具体年龄我也说不上来,就记得以前住在焦山下面的桑叶村,每年会在桑叶林吃三次桑葚,然后一共吃了五十二年。” “后来桑叶林闹妖怪,我就不敢去吃了。” “好在我们阁主厉害,把妖怪赶跑了,我又上去吃了一回,再后来我就跟着阁主在神算阁里住了快四年。” 赤魂没回答,拿着手中的笔墨,飞快地把信息写下来,然后问第二个。 “官差老爷你们好,嘿嘿……我叫石头,今年20岁,也是焦山下面桑叶村的村民,当年山上闹妖怪,大家伙都吓怕了,阁主说,跟她有肉吃,我想也没想就跟着来了。”石头笑呵呵的说道:“还别说,阁主大人待我们是真的好,一日三餐,中午跟晚上都有肉吃,还管饱。” 赤魂看了一眼,这人皮肤黝黑,肌肤粗糙,袖口卷到手肘,裤腿卷到膝盖,脚下穿着的布鞋没有足袜,身型很瘦,一眼看去能给人一种很精干的感觉。 “下一位。”赤魂登记好信息,继续说道。 “官差老爷你们好,我叫胖墩,今年28,是神算阁的伙夫,家在焦山下面桑叶村,除了老母亲还有妻儿,在那里定居。” 听闻,赤魂放下手中笔,看向眼前穿着麻衣,身前系着围裙的男子,他满面油光,挺着个大肚子。 “你们是不是都来自焦山下面的桑叶村?”赤魂问道。 众人点头,口径出奇一致。 四年前焦山桑叶林闹妖怪,被神算阁阁主得知后,亲自前往降服,众人拿出钱财表示感谢。 阁主却说:“诸位,鄙人的神算阁缺人手,大家若有心帮我,可选出十人一同前往京城,跟着我不仅管饱,还有地方住,每月可以领到50两银子。” 这笔数比他们当贫农赚的还多,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孤身一人,且又守寡多年的枫婆婆。 赤魂理清楚来龙去脉,也没在多问,把后面七个人的信息登记完毕,就让他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至于他则是带着30个人,换成寻常百姓的衣服,前往焦山下面的桑叶村调查。 …… 徐府,韶华院! 徐蓁蓁让下人们把新拿来的洗澡桶清洗干净之后,亲自拿着药去小厨房给母亲煎煮,她刚把大火控制成文火,就感觉后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第33章 药浴让娘肌肤变好,蓁蓁又增加可疑处 吸入鼻息是熟悉柠檬香草的味道,在徐蓁蓁认识的人中,喜欢用这种香味的只有一个人——漠天北。 她明明记得他在院子里陪着徐锦夏玩耍,怎么会突然跑到厨房里面来了。 而且他身份尊贵,像韶华院的小厨房根本就配不上他。 “漠天北你不在院子里陪小夏玩,来厨房做什么?”徐蓁蓁掰开他的手,转过身问。 “看你。”漠天北很诚实,诚实到徐蓁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望着他漆黑且又多情的眼眸,她感觉脸颊在逐渐发烫,心也跟着跳得好快,撇开视线,她想去看锅中煎煮的药。 却发现他将自己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就连小腹也紧贴着他。 “看完了吗?”徐蓁蓁不知道他要干吗,脸上挤出笑容,然后用手比掰开他搂着自己后背的手。 “还没有。”漠天北如实回答。 “那你晚点再看,我还在帮娘煎药。”徐蓁蓁说完,用力一掰,发现他竟然真的松开了手。 只听他低沉且又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回复了一声:“好!” 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徐蓁蓁心中一愣,被他的言行彻底搞蒙了。 但是空气中漂浮着的药味不容她仔细想,等到药水煎好,她叫来下人,跟她一起把锅中的药水,端去沐浴房,然后倒入泡澡用的木桶里。 加入冷水调和后,她叫来姜晴。 让姜晴脱光衣服泡在里面。 “蓁蓁,这真的能行吗?”药浴曾经姜雨让她也试过,最后不仅没好,反而还严重了。 再次尝试,姜晴心中多少有些抵触。 “娘,我可是神算阁的阁主,这点本都没有,谁还来抢着让我看事。”徐蓁蓁底气十足,前世做大祭司,除了改国运。 顺便还医治许多疑难杂症,姜晴的病症就跟纸老虎似的,看起来很严重,其实都是一些气血亏,和精神被折磨多年的小问题。 非要说到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血虫吸食她鲜血后留下的疤。 “哈哈,你瞧娘的记心,怎么把蓁蓁是神算阁阁主的事情都给忘了。”姜晴打趣的笑道,然后配合徐蓁蓁把外衣脱了。 有些地方粘上伤口上的血渍,徐蓁蓁刚一拉扯,姜晴就疼的“嘶哑”起来。 索性,她拿起剪刀,把衣服剪破。 让姜晴的身上带着东一块、西一块的衣服料子泡在药桶中。 “好舒服呀!”姜晴的身体刚坐在木桶,温和的药水就慢慢渗入她的肌肤,之前肌肤的灼热感真在逐渐消散。 瞬间,她感觉真个人轻松了很多。 “蓁蓁,这些都是什么草药,我让冬桑记下来,下次让她去给我买。”姜晴激动的像个小孩。 “娘,你忘了吗?冬桑已经死了。”徐蓁蓁心痛的看着姜晴。 “死了?”泡在药桶中的姜晴,忽然想起来,也想起冬桑的背叛,还有姜雨的心狠,顿时感到胸口一阵抽痛。 冬桑是她在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卖来给她做贴身丫鬟,最后她嫁给徐明知一并带过来。 姜雨是她视如己出的好姐妹。 结果处处想着至他于死地。 “娘,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徐蓁蓁允诺的同时,卷起袖口,把练习《寒阴秘术》的内力,运到双手。 然后又把手放在姜晴的双肩上,再给她做按摩的同时,顺便打通她体内堵塞的经脉,让姜晴受伤的身体可以更好的吸收药物。 这些药可不是一些普通的药草,它们是十至寒的解毒之物研磨成的药粉。 她按照一定比例放入锅中熬煮,整个过程,不仅对火候把控的要求及其严格,连同时长也不能出半点问题。 否则,它们不仅起不到治疗的作用,还会出现医死人的情况。 “我们蓁蓁出息了。”姜晴很开心,更多是还是她身体逐渐舒适后,内心出现的变化。 以前她不跟姜雨争,是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想求姜雨好好照顾徐蓁蓁。 现在她身体逐渐康复,为什么不先去收一点利息回来? “娘,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没必要记在心上,徐府的大权还在雨姨娘的手上,你啊,要是感觉累了,就闭上眼睛打个盹。”徐蓁蓁哄骗着。 这个药浴要泡上两个时辰,而且她还多放了一些镇静安神的药物,它们不仅能缓解姜晴的心烦意乱,还能解决她长期失眠的症状。 “好。”姜晴说着,已经感觉到困意。 …… 两个时辰后。 徐蓁蓁看着药浴中的水变成透明的颜色,而姜晴身上的皮肤也逐渐结巴,一些不起眼的伤口,变成肉粉色。 而她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 ‘太好了,娘再泡三次药浴,肌肤就可以痊愈了。’徐蓁蓁欣喜的腹道。 叫醒姜晴的那一刻,她看见肌肤的变化,激动地不停摸着自己的脸,问道:“蓁蓁,娘的脸,娘的脸变好看了吗?” “娘,何不如换上衣服,回房间仔细看。” 徐蓁蓁把事先准备好的衣裙交在她的手上,眼里充满笑意,至于先前贴在她伤口的衣服布料,早就在浸泡药浴的时候自动脱落。 “好。”姜晴有二十多年没有照过铜镜,想到即将看见自己过去的容颜,心就激动的砰砰跳。 徐蓁蓁帮她换好衣服,打开浴室的门,正好撞击漠天北在陪徐锦夏下围棋。 忽然,徐锦夏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姜晴,惊讶的说道:“哇,姥姥,你变得好漂亮。” “真的吗?”姜晴也有感觉,但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容颜,始终还是不敢相信。 “真的。”徐锦夏睁一对大大的眼睛,没有半分说谎的意思。 连同下棋的漠天北也抬起头跟着看过去。 现在的姜晴比初见时,更像一个人,无论是气色,还是身上的肌肤,都比之前有活力。 徐蓁蓁是怎么做到? 他急的在厨房的时候,徐蓁蓁把一些药粉倒入煎药的锅里,然后加入水把它们煎成漆黑如墨汁的颜色。 怎么姜晴泡过之后,肌肤没有变黑,还变得越发的透亮。 要知道,六年前的徐蓁蓁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要是有,姜晴也不会遭罪。 不仅如此,六年前的徐蓁蓁极少提起姜晴,即便是偶尔提起,也是说“姜雨才是她的娘亲”。 第34章 太子夜潜蓁蓁房间,娘喜得九转还魂丹 “我们赶紧回屋。”姜晴脸上洋溢着笑容,看见徐锦夏身后的漠天北,表情一僵,自卑地招呼着:“太子殿下。” “嗯。”漠天北不苟言笑的脸上挂着冷冰冰的神色,不多言的他,让姜晴不知道如何继续跟他聊下去。 “我们先回屋了。”姜晴勉强挤出一句话。 漠天北依旧是“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徐蓁蓁扶着母亲往房间走,然后关上门,双手端着铜镜站在她的身前,语气充满喜悦:“娘,看这边。” 姜晴顺势看过去,明亮的铜镜中,她脖子上难看的疤痕长出新鲜的嫩肉,粉粉的,再也没有过去那般渗人。 消瘦的脸还是皮包骨的样貌,但是多了一些气色,看上去至少像个大活人。 她连忙脱下外套,转了一圈看后背,过去穿着衣服都能让她感觉到火辣辣疼痛的扇子骨,现在已经结巴。 过去那些像被火焰灼烧的肌肤全部长出新鲜的嫩肉。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在说,她美好的未来已经来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姜晴很激动,拉着徐蓁蓁的手问:“蓁蓁晚上我们还要继续泡吗?” 望着母亲眼眸中的希望,徐蓁蓁不得不挤出一抹微笑,告诉她事实:“娘,那种药十二个时辰泡一次,三天为一个疗效。” “你要是身体上有抱恙的地方,可以吃一粒九转还魂丹。” 徐蓁蓁拿出白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逍遥丸,递到姜晴身前。 那馨香的味道芬芳馥郁,吸入一口,舒适宜人,偏偏这样的药丸只有指甲盖大小。 姜晴伸出手,拿起徐蓁蓁掌心的药丸,放入口中,立刻尝到百花香蜜的味道,她用牙齿嚼了几下。 甜腻腻的口感,跟吃糖果差不多。 “九转还魂丹,不仅可解百毒,还能防止病毒在体内蔓延,娘亲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粒。”徐蓁蓁把一瓶九转还魂丹递到姜晴眼前。 担心她会认为一日吃一粒,特意强调:“可以当糖丸吃。” 姜晴如沐春风地笑着:“谢谢蓁蓁了。” 这一日很快就结束,徐蓁蓁哄好徐锦夏睡着,又去看了一眼姜晴有没有盖好被子,确定都进入梦乡。 徐蓁蓁才从她们的房间中退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躺下,她就看见床前放着一双黑色的长靴。 上面有蓝色的蟒纹和波涛翻滚的水浪纹。 这样的款式她见过。 是在漠天北的脚上。 这么晚,他把鞋放在自己床边做什么? 韶光院很大,是有他独立的房间,这会儿他不在自己房间带着,来她这里做什么? “漠天北?”徐蓁蓁警惕地站起身,看向折叠成长条形状的被子,以它的高度,在后面藏一个人也不是没可能。 徐蓁蓁唤了一声后,见没人回答,拿出火折子去点灯。 灯罩子刚取下来,就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上次我们也没有点灯。”漠天北的气息落在徐蓁蓁的颈脖上,蹭了蹭,亲昵地说。 上次? 那不是六年前在山涧壑谷的时候吗? 漠天北怎么还记得,而且还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房间,跟她说这样的话。 他到底要做什么? 徐蓁蓁感觉脸颊好烫,用试探的口吻说着:“花前月下肯定是要点灯的嘛!” 吧唧! 漠天北把她转过身,对着她娇艳的红唇吻了下去。 “唔……” 突如其来的激烈让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之后,她再次拿出“小天雷”符咒,暗自默念完口诀,她反手将其引燃。 下一刻。 一个泛着紫白色雷电的小球出现在徐蓁蓁的手上。 她趁着漠天北吻的很深情,悄悄地把小天雷推到他的腹部。 “吱吱”的电流。 让漠天北停住亲吻的动作,下意识把徐蓁蓁推开,低下头,看见腹部上的小天雷,他脸色立刻暗沉下来。 “把它弄走。”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偏执的疯狂。 阴鸷的目色渗出寒意,一半脸被小天雷的光映得清冷,一半脸与黑夜融为一体。 在清冷的雷光下,显得他的那么凌厉和威严。 “不行,弄走它,你还会乱来。” 今天他们久别重逢,不应该是以刚才那样的姿势度过。 他们应该好好谈谈。 例如六年前的那个晚上,漠天北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涧壑谷中,他又为什么会中春毒。 而且那种毒她调查过,不跟女子发生性关系是无法解除。 他身为花盛国未来的储君,到底是谁想要陷害他? 漠天北嘴角勾起一抹癫狂的笑意,眯着眼眸,把内力灌输在右手手掌上,死劲一拍,那颗小天雷球被他狠狠地拍在地上。 它最后发出微弱的“吱吱”的电流声,就彻底消失了。 此时,他露出一个笑容,雪白利齿隐约可见,但是他目光森寒刺骨,让徐蓁蓁冷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白天你说,晚点再来看你,然后你背过身从火堆里面取出两块燃烧着的木头,最后用水把它们全部熄灭了。” “不就是在暗示,让我夜深人静,大家都熄灯睡觉之后,再来看你吗?” 漠天北压制着怒火的嗓音非常沙哑,咯吱咯吱作响的指骨,像是下一秒能掰开她的头颅。 他喉咙里发出来咕噜声,让人分不清楚是在笑,还是在哭泣。 喜怒形于色,比百鬼也哭还凶残,即使野兽见了,也能吓破胆。 闻言,徐蓁蓁一拍脑门,想起白天的缓兵之计。 也开始头疼。 一开始,她没想太多,就是单纯地想让漠天北走开,别当着她给娘熬药。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漠天北什么时候会乖乖听话,让他别闹就别闹。 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 早知道,当时她就该说清楚,为什么要把燃烧着的木头拿出熄灭。 是因为火候太大,继续熬下去,药效就会失散。 情况严重的话,不仅不能给姜晴治病,还会威胁到姜晴的身体健康。 因为药粉中除了有千年蛇王的蛇衣,还有千年蛇王的蛇毒,以及鹤顶红和砒霜。 这些东西稍有半点差池,是会闹出人命。 没想到她一心扑在救人身上,倒让漠天北钻了空子。 “就算是我让你来,也没说要做夫妻之事啊?”徐蓁蓁解释完,发现漠天北偏执的眼眸出现一抹寒芒。 肃穆恨绝的神情带着隐隐的怒气。 第35章 太子看穿蓁蓁诡计,朔月扶芳妖的试探 徐蓁蓁心想着:完了! 他妥妥地想歪了。 关键是小天雷符咒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继续僵持下去,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北北。”徐蓁蓁想用亲切的称呼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从而继续说着:“你听说过守孝三年吗?” “嗯?”漠天北低哑的尾音勾起疑惑,姜晴还活着,徐蓁蓁大半夜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 徐蓁蓁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不耐烦,知道他又想歪了。 尽可能地用着不激怒他的语气,好言解释道:“我娘病了二十多年,如果我没能把她照顾,就跟你在一起,是不是特别不孝顺母亲?” 花盛国律例,凡是不孝顺父母者,虐打父母者,可获得三年以下牢役。 就像他明知道这是徐蓁蓁拒绝他的把戏。 却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北北,你不会看着我母亲在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却在房间里面跟你私会吧?”徐蓁蓁的语气问得极其小心。 生怕激怒偏执的漠天北。 “哼!”漠天北收起烦躁的眼神,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阴冷,肃杀嗜血的气场比之前收敛很多。 “北北。”徐蓁蓁笑呵呵地跑上前,哄骗着:“六年前我失足跌落河水,是被一只大乌龟救了,它有那么大,拖着昏迷的我往岸上游,后来我沿路找回来,发现你们早走了……” 徐蓁蓁比画的同时,把他往门口推,漠天北一个转身,径直朝屋内大床边走去,往下一躺,整张床没剩下多少位子。 “继续编。”漠天北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合在一起,平静而沉稳的呼吸,让他胸肌韵律匀称地起伏。 他忽然安静的样子,优雅得像一幅画卷。 仿佛世间纷扰都与他再无瓜葛。 唯有徐蓁蓁知道,肯定是刚才的解释出现破绽,他才会懒得去听。 现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算她说出实情,自己是用“避水符咒”逃脱,原因是星象说花盛国要灭亡,她不想当亡国的太子妃。 紧接着,他肯定会问:“你是怎么学会看星象?” 徐蓁蓁越想越觉得头疼,别人魂穿都是魂穿在无人关注的废物身上。 她魂穿在一个有偏执且又疯批未婚夫的女子身上,关键她们还是青梅竹马,她是想唬弄也糊弄不过去啊? “哑巴了?”漠天北懒羊羊的睁开眼,看向默不作声的徐蓁蓁,大手一伸,把她成功揽入怀中。 徐蓁蓁还在挣扎,他侧身把左脚压上来。 此时,徐蓁蓁别说是动了,连下床都成问题。 “睡觉。”漠天北把脸埋在徐蓁蓁的颈脖处,道出疲惫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态度。 渐渐地,徐蓁蓁也闭上眼眸,进入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是一名新来的丫鬟,神色充满担忧的在外面敲门。 徐蓁蓁坐起身,发现漠天北睡的那儿的,空无一人,再看向窗外亮堂的天,知道他是去上早朝了。 穿上鞋,披着外套,徐蓁蓁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敲门的丫鬟,一不留神,跌入房中,险些跟徐蓁蓁撞个满怀。 “嫡大小姐对不起,是小小姐她……”丫鬟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道歉。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紧张的徐蓁蓁打断:“小小姐她怎么了?” 偌大的徐府,算得上小姐称呼,除了她,还有就是徐明知剩下的七个女儿。 所以小小姐的称呼,指的就是徐锦夏。 “她突然浑身发抖,小的过去看,她浑身冷得吓人,像像……”丫鬟不敢把‘死人’两个字说出口。 因为主子们最不喜欢听不吉利的话。 更何况刚来的小小姐还是嫡大小姐跟太子殿下的亲闺女。 她胆子再肥也不敢乱说话。 “走。”徐蓁蓁的脸色骤然聚变,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算,妖毒发作还有3-5日。 忽然提前她一是没有把药带出来,二是她不知道女儿能不能抗得住。 她急匆匆地打开徐锦夏的房门,一团黑影扑面而来。 “扶芳,你都身形俱灭,还想做乱?”徐蓁蓁拿出捉妖符、小天雷符、净妖气符朝黑影扔去,双手结印的同时,口中默念咒语。 刹时,屋内天昏地暗,雷光乍现。 从后面赶上来的丫鬟被吓得目瞪口呆。 “拿着它,把门关上,不需任何人靠近。”徐蓁蓁扔出一道除妖符,神色凌厉地发出警告。 扶芳妖,原本是依附在一棵三万年桑树上,生长的一条藤蔓,由于它生性懒惰,不勤于修炼。 导致桑树飞身成仙时候,它被天雷活生生地劈落凡尘。 从此,它心生歹念,逢人便吃。 后来又跑到焦山桑树林作乱。 这才有徐蓁蓁前去捉妖一事。 没想到,她用红莲业火把扶芳身形烧灭的前一刻,它原神附在妖气上,趁机钻入徐锦夏的身体中。 每个月阴气最终的朔月,它都会从徐锦夏的身体跑出来作乱。 其主要目的除了夺舍,还有就是寻找合适的身体修行。 因为徐锦夏修练的法术《红莲业火》,不适合它藏身修行。 而近段时间她传授徐锦夏一招功法,叫做《地狱淬火》,这套法术适合夜间睡觉时候练习。 算算日子,也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扶芳就安耐不住了? 砰! 徐蓁蓁听见丫鬟把门关上,立刻看向坐在床边的徐锦夏。 她神情淡漠,眼眸中迸射出不敢的怒火。 “小夏把娘交给你的红莲业火再练一遍。”徐蓁蓁提醒道。 虽然扶芳是藤蔓修炼成的妖,本质还是女性,所以当年它会选徐锦夏附身。 只是它没有想到进入徐锦夏的身体很容易,想出来就难上加难。 “嗯。”徐锦夏双腿趺跏而坐,按照《红莲业火》功法的口诀,让小腹感到一阵暖流后,慢慢去温养奇经八脉。 它们分别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 公孙穴、内关穴、临泣穴、外关穴、申脉穴、后溪穴、列缺穴、照海穴。 从人脉开始,再到照海穴结束。 以此为一个周天。 练习完第一次,徐锦夏感觉身体没有那么冷了。 “小夏,别分心,继续练。” 此时徐蓁蓁把那团黑影逼得无处藏身,砰一下,它原地裂开,消失在空气中。 “徐蓁蓁,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扶芳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而坐在床上练《红莲业火》的徐锦夏,忽然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地倒在床上。 “小夏。”徐蓁蓁焦虑万分地跑过去。 第36章 地井符咒困扶芳妖,徐府里全是烂肉味 抓起徐锦夏的手腕把脉,脉搏浮浮沉沉,时而铿锵有力。 徐蓁蓁蹙着眉头,咬牙切齿地骂着:“该死的扶芳妖又用的是分身。” “徐蓁蓁就算你捆住我的原神也没用,我会利用藤蔓的生长速度,让它们一点一点地吞噬徐锦夏的奇经八脉,然后在悄无声息地替代她。” 阴险狡诈的声音,从徐锦夏体内传出。 “看你是藤蔓长得快,还是我业火烧得快。”徐蓁蓁抓住徐锦夏的手腕,把《红莲业火》的口诀默念一遍。 感受到“业火”开始焚烧,她立刻用【斗转星移】的功法,把它移到徐锦夏的身体里。 此火不等同于凡间火,它是源于六界众生,自己犯下业力后,从涌泉穴喷出的火焰。 这种火焰除非业力消失,否则永远不会被熄灭。 徐蓁蓁之所以教徐锦夏练《红莲业火》,就是扶芳妖身上背负的人命有很多,且又作孽多端,犯下的业障自然比旁人多。 此火一旦烧起来,势必要将作恶多端者,烧得魂飞魄散,神形俱灭。 就算扶芳妖仅剩下原神也逃不过《红莲业火》的惩罚。 “啊——” 扶芳妖撕心裂肺地发出惨叫。 下一刻。 徐蓁蓁看见徐锦夏身体中有好几处地方,出现一个个凸起的包,有的像拳头大小,有的像鸡蛋般大小…… 但是无论哪一种,对徐锦夏的身体都有伤害。 “想跑,没那么容易。”徐蓁蓁左手悬空画地井符咒。 待符咒画完。 一道金光闪闪的正方形井,至她掌心向徐锦夏的身体里融入。 当徐蓁蓁掌心落在徐锦夏的胸口上,金色的正方形井瞬间消失。 之前还在徐锦夏身体四处乱窜的鼓包,全部被吸入金色地井中,让它们再也翻不起浪。 “扶芳妖,这一次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说话间,徐蓁蓁把金色的井朝徐锦夏腹部丹田处移去。 那处有一朵红色莲花,是徐锦夏刻苦修炼《红莲业火》功法后,自动化形而成。 两者相融,一股金黄的红色火焰在井中焚烧。 “徐蓁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伴随扶芳妖声音的减弱,金色的井也逐渐消失在徐蓁蓁的视线中。 “哼!”徐蓁蓁冷哼一声。 知道朔月跟扶芳妖的大战已经结束,它想在此突破封印,还得再等三十天。 只是她女儿被该死的扶芳妖当成容器,她想想就觉得气愤。 要是我还能再变强一点就好了。 起初她不是没有想过把扶芳妖的原神放出来消灭。 只是她做的时候,扶芳妖狡诈地把自己分成若干份,并且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去控制四周的一切生物。 她不得已才把扶芳妖困在自己女儿的身体中。 一想到女儿每个月都要饱受这样的煎熬,她恼怒地想自残。 但是,她要是真的死了,扶芳妖就可以彻底控制她的女儿去干坏事,甚至……利用她小小的身体去吸食男子的阳气。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扶芳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徐蓁蓁咬牙切齿地说着。 “娘。” 徐锦夏睁开眼睛,看见从未曾发怒过的徐蓁蓁,吓得弱弱地唤了一声。 “你醒了?”徐蓁蓁看着她清澈的桃花眼,那是一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眸,现在却充满了害怕。 徐蓁蓁刚把手伸出去,还没有摸到她的头,徐锦夏就本能地躲开。 “扶芳妖被控制住了,现在我就回神算阁给你拿药。”徐蓁蓁收回僵持的手,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是不是看见自己对付扶芳妖的全部过程。 “娘。”徐锦夏拉着她的衣袖又唤了一声,不想徐蓁蓁离开。 “小夏,扶芳妖是控制住了,但是它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必须要用药调理。”徐蓁蓁安慰道:“这样吧,我带着你去姥姥那儿,让你们相互照应。” 徐锦夏瘪了瘪嘴,点头认同。 关于她身体里面有扶芳妖的事情,她也是才知道,看娘痛苦的神情,她也能明白,娘亲尽力了。 在路上,徐锦夏小声地问:“娘亲《红莲业火》跟《地狱淬火》真的可以消灭扶芳妖吗?” 她,知道了? 徐蓁蓁隐瞒许久是信息,终究还是被她知道了。 望着徐锦夏渴望的眼神,徐蓁蓁没在做任何隐瞒:“扶芳妖的本体是藤蔓,五行属于木,木害怕火,而业力火,是所有火种中,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种。” 徐锦夏:“好,以后我一定会刻苦修练。” 徐蓁蓁还想解释,却发现她甩开自己的手,独自一人往前面走。 那毅然决然的背影倒是像极了自己。 等到她把徐锦夏送到姜晴身边,就离开徐府,前往神算阁。 给她俩取药。 此时徐慧从后面偷偷摸摸地回来,分别在徐府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最不起眼的角落,埋了一些东西后,就感觉找个没人的地方洗手。 不多时,徐府里就开始散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好些丫鬟、婆子都受不了那个味,捏着鼻子四处躲闪,但是依旧笼罩在那个味道下面。 “呃,什么味,好恶心。”有丫鬟没忍住,在路边不停地干呕。 “就像是什么肉烂掉的味道。”一位年纪较大的嬷嬷在路边唤气。 “不会是昨天死掉的冬桑嬷嬷,他们没有拿去扔到乱葬岗吧?”丫鬟继续问道。 “不可能,我昨天半夜,亲自看见管家叫人把她的尸体拉出徐府。”老嬷嬷回复着。 “那这个味道是从哪里来的?”丫鬟疑惑地问着。 “走,我们去找找看。”老嬷嬷知道,徐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不去找原因,待会儿管家问起来,倒霉的、受责罚的还是她们。 与其一会儿难堪,还不如现在把事情做好。 丫鬟没有拒绝,跟着老嬷嬷到处找。 最后在一处不起眼的水沟中,发现十只死了很久的老鼠。 “啊?”丫鬟吓了一跳,捂着鼻子往后面退。 “有什么好怕的,走继续去找到。”老嬷嬷忍着恶心,把死老鼠弄上来之后,放在一处宽敞的院子中间。 然后叫来小厮看着,她又接着去找。 第37章 遭怨鬼报复的徐府,小女儿用红莲业火 没一会儿。 老嬷嬷拿着死掉的兔子、蛇、公鸡、小狗再次出现在院子中间。 那种腐烂的臭味。 让前来围观的丫鬟、嬷嬷、做粗活的婆子、小厮,捂着口鼻退避三舍。 管家脸上流露出嫌恶的神情,问道:“月嬷嬷,你把这几个玩意拿到这里来做什么?赶紧拿出徐府扔了,小心待会儿主子问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月嬷嬷:“俞管家,这些玩意可不是老婆子我弄进府上的,是我们大家都闻恶臭的味道,挨地儿把它们全部找出来的。” 俞管家捏着鼻子,扇着难闻的味道,盯着动物尸体上已经烂掉的肉反驳:“瞎说,这些死物,少说也死了四、五天,怎么可能是才找出来?” 月嬷嬷:“俞管家,昨天嫡大小姐回来,我们府上可是没有这种味道。” 众人点头表示确认。 忽然间,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昨天雨姨娘险些小产,会不会是……婴灵出来作祟,故意报复我们?” 徐慧的丫鬟荔枝拱火道:“有可能,前段时间我就听人说,有个村子的人一夜间死绝后,谁从村子里路过谁就得死。现在押镖车的镖头到那个村子,都要绕道走。” 之前说话的丫鬟,名叫橘子,听闻接着往下面说:“太子出征打战六年,枉死的冤魂那么多,这些啊,说不定就是他们特意附身过来,替雨姨娘出气的。” 昨天雨姨娘的下场大家都有目共睹。 这二十多年来,姜雨把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突然回来一个徐蓁蓁,不仅把活死人姜晴搬出来,还抢走徐慧小姐太子妃的头衔。 可恶,简直是太可恶。 荔枝委屈巴巴地回答:“就只有雨姨娘嘛,我们三小姐一样很委屈。” 徐慧在徐府排行老三,下人们都习惯叫她三小姐。 而刚才开口橘子是姜雨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姜雨不能提拔成正妻,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 过去府上的人都把姜雨当成宅心仁厚的徐夫人来看。 如今姜雨的事迹败落,所有人都非常唾弃姜雨。 现在橘子去大厨房领食材回三进门北边的正厢房院,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这种事情放在过去何曾有过。 所以,她气啊! “什么鬼啊,婴灵,我们京城可没有这套说法。”俞管家说得很没有底气。 京城没有流传开,是因为有神算阁在。 大家出了事儿,都会第一时间去找神算阁的阁主,求她帮忙把事情处理了。 “俞管家,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把这些东西弄走。”月嬷嬷岁数大,经历的事情也多,知道一些鬼啊、妖啊之间的事情。 但是有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俞管家赌气道:“拿出去就拿出去,说得我好像很害怕。” 俞管家走上前,那只死掉的小狗,忽然把眼睛睁开,凶狠地露出獠牙狠狠地盯着他。 “啊——”俞管家吓得跳起身,指着小狗的尸体问:“你们看见了吗?它……它的眼睛自己睁开了。” 月嬷嬷老生常谈地教训着:“都说是报应了,你还偏不相信。” 俞管家哆嗦地问着:“就算是报应,也应该有个处理的办法,总不能带回来徐老爷回来问起,我们也说是报应,不敢把恶心难闻的东西拿出徐府吧?” 月嬷嬷眼睛一转,有了好主意:“不如我们把她们赶出府去,说不定,这些东西就自己消失了。” 俞管家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是指徐蓁蓁、姜晴、徐锦夏。 但她们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刚回国,目前又是战功赫赫,把她们赶出府恐怕会被杀头。 月嬷嬷看了一眼俞管家,憋着嘴说道:“注意我们都出了,你也看见了,自己想动手去拿,那条死狗又把眼睛睁得铜铃一样大。所以徐老爷问起来,我们全府上下都有错。” 俞管家气得直跺脚,说道:“你怎么能这样?” 月嬷嬷:“我怎么样了?俞管家要是觉得害怕,去神算阁请阁主过来处理啊!不然就得禀明徐老爷,说是嫡大小姐回来,破坏府上的风水,让我们这里怨气横生,必须搬出去。” 荔枝补充道:“今天一早我就看见嫡大小姐出去了,府上就剩下一个老的,和一个小的。” 众人会意,明白荔枝的想法,纷纷踊跃报名。 躲在暗处的徐慧嘴角上扬,得意的腹道:“徐蓁蓁看你还怎么跟我争。” 众人大动干戈地前往西厢院中的韶华院,刚进门,在扫地的院子就被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用不着告诉你。”俞管家示意身边的人把她拖下去,然后大步往前走。 听见动静的徐锦夏早就站在门口候着他们。 “小丫头骗子,把你姥姥叫出来跟我走一趟。”俞管家口气凶狠地说。 “休想。”徐锦夏一眼就看穿俞管家没安好心,按照徐蓁蓁教她的方法,暗自催动《红莲业火》。 “你爹和你娘都不要你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撒野。”俞管家一挥手,再次说道:“把他俩给我赶出徐府。” 徐锦夏看着两个小厮往里屋冲进去,焦急地大喊着:“不许砰我的姥姥。” “哼,小兔崽子,昨天皇上让你进宫享福,你不去,今天就给去阎王爷那儿,重新投个好胎。”俞管家把徐锦夏拧起来。 却没有发现,她突然泛红的眼眸。 “是你们逼我的。”徐锦夏气得瞪大眼睛,双手结出一个莲花印。 里面立刻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两个浑身着火的人,从里面跑出来。 徐锦夏在俞管家把注意力放在跑出去的小厮身上,右手手指也对着他脚底一指,一朵红色莲花从俞管家脚底涌泉穴盛开。 他还没有回过神,盛开的莲花用力收拢,瞬间把他包围在其中。 “这是什么?”俞管家慌忙地问着。 “送给你的小礼物。”徐锦夏使出一招后空翻,在越过他头顶时,猛地踹了他一脚,然后趁机脱身。 下一刻! 被包裹在莲花中的俞管家,被一团红色的烈火包围。 第38章 俞管家被火烧怕了,姜晴用巧计收心腹 这火势极大,眨眼的功夫,俞管家就变成火人,他颤巍的手捂住双眼,惨痛地发出尖叫:“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惊恐的俞管家吓得在屋子里四处乱窜,一头扎进挂在柱子上的帷幔上。 撕啦! 扯断的帷幔掉落在地上,站在原地的丫鬟们吓得屏住呼吸,以为火势会立马蔓延开。 机灵一点的小厮,更是趁机逃出房间。 然! 下一刻,俞管家身上的火焰没有点燃被扯断的帷幔,但是包裹在他身上的火焰燃烧得越发猛烈。 也就一会儿功夫,他开始大喊着:“救命,快来救救我!” 平日里喜欢巴结俞管家的小厮,脱掉外套,扑打俞管家身上的火焰。 一阵折腾之后,眼尖的小厮发现,打在俞管家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着火。 按照惯例,就算他们没能够把火焰及时扑灭,扑打的衣服也会着火。 为什么这一次他们拼尽全力帮俞管家灭火,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见状,月嬷嬷焦急地跑向院子,看见一口小水缸。 它高有两尺,宽有一尺。 里面有两朵盛开的睡莲和五、六条红色的小金鱼。 月嬷嬷环顾一周,那些水缸都比它大,她弯腰试了下,能抱动,就端着它就往屋里跑:“走开,让我来。” 话音落,一盆水凉水从俞管家的头顶浇下去,睡莲也插在他的头顶上。 “俞管家感觉怎么样?”月嬷嬷看火势小了些,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自豪感。 “好……”俞管家喘了一口气,涌泉穴再次喷出猛火,吓得他“啊啊”往后面退。 “这是怎么回事?”月嬷嬷的认知中,水是可以浇灭火。 而且还是那么大一盆水。 忽然间,月嬷嬷想起韶光院有一个荷花池,里面有许多水,连忙指着门外道:“俞管家,你跳进外面的荷花池,肯定就会没事儿了。” 俞管家被红莲业火烧得失去理智,看见月嬷嬷手指的方向,疯狂地朝外面跑。 “没用的。” 站在房间中的徐锦夏穿着厚厚的裘衣,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跳入荷花池的俞管家,淡漠地抬了一下眉头。 “怎么可能会没用?”月嬷嬷心中一颤。 徐锦夏刚才那模样好生眼熟,是……昨天徐蓁蓁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 她一个小小的娃儿,身上怎么会有那种气质。 而且她说……没用的,难道…… 她们一家跟神算阁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坊间传闻,神算阁阁主是位年轻帅气的少年,徐蓁蓁容貌绝佳,该不会趁着太子不在的六年里,给神算阁的阁主当了侍女。 所以徐锦夏才会京城里无人会的本事。 “红莲业火专烧心术不正,作恶多端,仗势欺人的刁奴,他平日里但凡善良一点,现在也会少遭罪。” 自从徐锦夏知道练习《红莲业火》和《地狱淬火》可以消灭体内的扶芳妖。 心境瞬间成熟不少。 连同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朝徐蓁蓁清冷的声音靠近。 但是一对比,她身上气场明显比徐蓁蓁弱了百倍。 月嬷嬷看着在荷花池中扑腾的俞管家,包裹着他的火焰,火势没有一点儿减少,反而变得越发凶猛。 “救我,救我!” 俞管家抢了好几口水,身体开始逐渐往水里沉。 “小夏快住手。”姜晴听见动静,慢慢地穿着衣服走出来,看见俞管家狼狈的样子。 又看见此时的徐锦夏像极缩小版的徐蓁蓁。 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姥姥,那个老家伙,想趁娘亲不在的时候,把我们赶出去。”徐锦夏不服气,拽着姜晴告状。 姜晴瞥了众人一眼,语气长叹地教训着:“小夏啊,他想要赶我们出去,仅仅是一个动机,但它并没有构成事实。” “你放火烧他,是对他动机的惩罚。” “现在他知道错了,我们就应该宽恕他。” 徐锦夏自幼在神算阁长大,阁里的人对她们一家都很客气,从来没有人敢像俞管家这样说话。 顿时就觉得很不舒服,委屈巴巴地撇开脸,嘀咕着:“我凭什么要原谅犯错的人?” 姜晴:“你不原谅,那你打算让谁来原谅?” 徐锦夏想也没想,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地回答:“阎王爷。” 姜晴:“……” 众人:??? 过了好久,姜晴才回过神,下令让小厮想把俞管家捞起来。 然后再继续哄徐锦夏收回《红莲业火》。 “姥姥。”徐锦夏苦口婆心地解释:“他就是个大坏蛋,一旦饶过他,就会立马在犯错。” 姜晴:“放心,有姥姥在,他不会再犯错。” 徐锦夏不相信,走到俞管家跟前问:“你怎么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被折磨得剩下半条命的俞管家,连忙摇头,嘴里不停地喊着:“小的再也不敢了。” 什么业不业火,他没有听说过。 但是刚才的火扑不灭,水浇不息。 不仅是皮肤能够感到被火烧的灼热,连身体里面的内脏好像也在被火烧。 仿佛他无论逃到哪里,那火就会烧到哪里。 前后莫过于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已经害怕了。 什么死老鼠、死狗。 真要跟小小姐有关系,她放出一把这样的火,早就把它们烧得一干二净。 那还用得着他们来“兴师问罪”。 蠢! 他是真的蠢! 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如今被人当枪使了。 还怨不得别人。 除了求徐锦夏饶过自己,他什么也做不了。 ‘月嬷嬷,荔枝,橘子,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俞管家在心中暗自发誓。 磕头认错一点也没有含糊。 徐锦夏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红莲业火》。 此时满脸被烧成黑炭的俞管家,连爬带滚地来到徐锦夏身前,磕着头,道谢:“谢谢小小姐,谢谢小小姐。” “别谢我,要谢,就谢我的姥姥,是她让我放锅里的。”徐锦夏撇开头懒得看他。 这样的人要在神算阁早就被赶出去了,哪还有他嘚瑟的地儿。 “姥姥……不是,是徐夫人,谢谢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一般见识。”俞管家把头埋在地上,行叩拜大礼。 语气虔诚,态度诚恳。 “俞管家起来吧。”姜晴笑着说着:“你也知道,我病了这些年里,身边没个可以亲信的人,这一晃,人也快成老咯!” 俞管家眼睛一亮,立刻会意,连忙跪直身板,看见曾经消瘦的不成人样姜晴,如今肌肤换上一层粉红色。 气色也比过去的死人脸好太多。 要不是她五官和娇弱的气质没有变,俞管家险些都快认不出来了。 俞管家知道盯着主子看,有失礼仪,连忙低下头,衷心地发誓:“徐夫人,往后小的就是你的亲信。” 第39章 俞管家在狗仗人势,小夏利嘴激怒徐慧 “哎哟,我可不敢当,你是徐府的管家,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现在还患着重病,哪配得上你来伺候。” 姜晴面色惭愧,心中却称赞俞管家明白事理。 “徐夫人乃仙女下凡,有高人庇佑,那点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经历刚才一番劫难。 俞管家算是看明白了。 无论是徐锦夏。 还是徐蓁蓁。 都是他不能得罪的存在。 巧合这两个人都服姜晴管,抱住她的大腿,准没错。 现在趁机拍一段马屁,刷一波好存在感,将来他在徐府就可以横着走了。 俞管家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机灵,脸上堆起的笑意,也越发真诚。 “你这张嘴哟!”姜晴见好就收。 看向院子里二、三十个来兴师问罪的下人,泛起迷糊,说话间,看了一眼俞管家:“这些人也是来韶光院干活的?” 这些人…… 俞管家看见他们就来气,特别是月嬷嬷、荔枝、橘子。 这是她们三个人对上俞管家的眼神,心虚的往人群中躲,希望不要被他发现。 “徐夫人,你等一下,有些事情要我处理。”俞管家双手抱拳请命。 姜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笑道:“去吧!” 俞管家站起身,凶狠的走向三人,厉声问道:“二进院里的死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嬷嬷被盯着背脊发凉,碰了一下左边的荔枝,希望她能够帮自己说两句。 “别碰我。”荔枝就是个拱火的,刚才想溜的时候,被三小姐给吓回来了。 让她借机逮住徐锦夏和姜晴的小辫子,好把两个人赶出去。 没想到的是,俞管家身上怪异的火,说灭就灭了。 现在不仅成了姜晴的狗腿子,还要拿她们开刀。 她们哪里知道什么? 不过是听主子的话,帮主子办事儿,引导大家怨恨徐锦夏和姜晴罢了。 月嬷嬷找的第一个联盟失败后,又去碰了一下橘子。 结果橘子的态度跟荔枝一样。 恨不得立刻跟她划清界限。 “诶,怎么搞的,刚才你们不是还跟我一起去找,哪几个玩意的尸体吗?”月嬷嬷不服气,双手叉腰道:“怎么,转眼就想玩失忆。” 哪几个东西,现在还在二进门的院子里摆着的。 她怕啥? “哼,我不管你们说什么?带头煽风点火,就是你们的不对,来人,把她们绑了。”俞管家狗仗人势的呵斥:“说,哪几个东西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为什么要编排徐夫人和小小姐。” 听到这里,姜晴差不多捋清楚一些线索。 有人想要借府上死了东西,来陷害她跟徐锦夏。 这些人,还真当她是过去病秧子的姜晴。 都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 何况她还有一位受到京城百姓尊敬的阁主女儿。 现在的她,还需要害怕什么?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还得装装样子,做出大度的模样,听他们继续掰扯。 “俞管家,你冤枉我们啊,那几个玩意,我们那里找的来,都说了,是冤魂野鬼为雨姨娘鸣不平,才故意跑到我们徐府来死的。” 月嬷嬷很想拜托嫌疑,然后想了想,有接着说道:“那几个东西,分别是从徐府梅林,厨房,库房,二进门中间的大树下面找出来的。” 俞管家拿着鸡毛当令箭,立刻教训道:“好哇,月嬷嬷你在徐府也有些年头,居然赶出这样的失去,把她抓了,拿出去变卖,让她一辈子都不敢再有坑害主子的心。” 月嬷嬷慌了神,俞管家虽然跟她们一样是下人,但好歹是徐府最受重用的下人,贩卖一个犯错的嬷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自己这把岁数,还要被牙子、牙婆卖来卖,万一是卖去做苦力,她这条老命也不保。 “俞管家,我真没有想过要坑害主子啊。”月嬷嬷哭喊着:“那几个玩意就是突然出现在徐府里的……” 说着,月嬷嬷忽然想起什么,指着橘子狗咬狗道:“是她,就是她最先说,怨灵回来给雨姨娘讨公道。” 橘子急了,她过来也是奉命行事,现在要承认,肯定一百个不愿意:“月嬷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那个耳朵听见我污蔑小小姐和徐夫人的。” 见识过徐锦夏的本事,她才不会嘴犟。 月嬷嬷不服气的站起怼回去:“大家都听了。” 橘子笑道:“是吗?那你叫个人出来问问?” 月嬷嬷看向众人,还没开口,大家都撇开视线,背对着她。 这种事情,谁站出来,谁就等于有一半会被卖掉的机会。 他们是下人,又不是傻子。 知道节骨眼上不会往枪眼上撞。 “说话啊,你们都哑巴了吗?”月嬷嬷心里越发的慌乱。 就在此时,一道责备声从远处来:“我说今天下人们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到晴姨娘的院子里来。” “这……什么味道,是肉烂掉了吗?” “怎么那么刺鼻。” 姜晴顺着视线看过去,徐慧在一群拥簇的下人,缓缓来到韶华院。 “荔枝,我让你去厨房拿点燕窝,怎么跑这儿来了?”徐慧看似在责备,实则是把人往自己的队伍里面拉。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橘子,故意支开她道:“橘子,我娘到处找你,你还不赶快回去。” 橘子低着头回复:“是。” 徐锦夏见了,不乐意说着:“什么是不是,她们一群人跑到我们院子里面来闹事儿,现在这位……” 徐锦夏看了俞管家一眼,认为叫他叔叔太年轻,便说着:“老爷爷,在帮我们评理,你把人弄跑了,待会儿,谁能证明,她们趁着我娘不在,故意跑来欺负我们。” 徐慧不悦的看了徐锦夏一眼。 这丫头昨天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今天气色比昨天还差,嘴怎么就变得厉害了? 难道是受了徐蓁蓁的“言传身教”? 徐慧不信,狐疑的说着:“小侄女儿,论起来辈分来,你还得唤我一声姨娘呢?” 徐锦夏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平日里巴结讨好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像徐慧这种女人,她压根儿看不上,便轻哼一声,说道:“就你,也配?” 徐慧气得脸色大变,指着她教训道:“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给我好好教训她。” 第40章 杀意VS地狱淬火,小女儿使毒护姥姥 徐慧带来的丫鬟和婆子们撸起袖子,凶狠地朝徐锦夏走去。 贪图表现的俞管家,当仁不让,与她们正面对峙:“你们想干什么?翻天吗?” 丫鬟和婆子们都是徐慧的心腹。 再加上徐慧故意投放死去的动物尸体。 现在又来兴师问罪,带来的人自然不少。 除了荔枝这帮丫鬟和婆子外,还有三十多个小厮。 今天势必要把姜晴和徐锦夏赶出去。 荔枝仗着身后人多,叉着腰,扬起下巴,底气十足地质问:“三小姐做事,还用着跟你一个管家汇报?” “识相最好是让开。”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言毕,荔枝身后站着的人,排成两排。 小厮在前,婆子和丫鬟在后。 俞管家丝毫不逊色,脸上流露出蔑视的嘲笑:“我的确是奴才,但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像三小姐这样的庶女见到徐夫人,竟然不下跪行礼,还敢带着下人口出狂言。 简直是蛮横无理。 “三小姐犯上作乱,欺压徐夫人在先,又想教训花盛国小县主在后。”俞管家拿着鸡毛当令箭,威风地显摆到:“大家听我号令,誓死扞卫徐夫人和小县主的安全。” 反正太子殿下都住进徐府,徐锦夏被封为县主是迟早的事情。 万一皇上一高兴,把徐锦夏提拔成郡主,或者是公主。 他今天就是护驾有功。 纵使徐慧又姜雨撑腰,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上,把姜晴跟那小的杀了,让她们去阴间做夫人和县主。”徐慧眼眸中露出杀意。 此时,徐府就她跟姜雨在。 杀两个人跟杀鸡一样。 事成后,他们一旦毁尸灭迹,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徐蓁蓁回来,都拿她们没辙。 这就是欺负她们的下场。 徐慧越发觉得自己很聪明。 “是。”荔枝大声喝道,带上小厮越过俞管家冲向姜晴和徐锦夏。 俞管家吓得脸色大变,直呼:“快拦下。” 心里却想着:我的前程不能毁。 徐锦夏挡在姜晴的身前,恶狠狠地盯着荔枝:“是你们逼我的?” 荔枝见到徐锦夏脸色骤然聚变,佯装崴脚,坐在地上,等小厮们冲到前面。 下一刻。 一排烈火平地而起,不仅吓退小厮,火焰还十分灼人肌肤。 “怀女人,你也配当我的姨娘。”徐锦夏用最稚嫩的嗓音,说最狠的话:“业障万门开,淬火地狱来。” 轰! 一阵巨大的声响后。 一个圆圈把徐慧困在其中,它周身通黑,低头看去,黑不见底,像是凭空出现,也像是一直都在。 徐慧对韶光院的结构非常了解。 从翻新的那一刻,院子里就没有黑色的圆圈。 所以,围着她出现的圆圈是凭空出现。 想到昨天徐蓁蓁逆天的本事,她感到背脊发凉。 下意识抬起脚,朝圆圈外面迈。 突然,圆圈窜起一束两米高的烈火。 那火势迅猛,燃烧同时还释放大量的黑烟,呛得徐慧站在圆圈中间不停地咳嗽。 眼睛稍微有点迷糊,她就本能地往后退。 “啊——” 迅猛的火焰碰到她衣服,就立刻把它们烧成灰烬。 “怎么回事?”徐慧被吓得站在原地,疯狂地跳动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黑色瞳孔倒影中,全是红色火焰的影子。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燃起大火了?”徐慧愣神的瞬间,忽然想起俞管家的遭遇,立刻看向徐锦夏站着的位子。 虽然有两道火墙挡住,但是她身穿裘氅衣的样子,就算隔得十万八千里,她也能一眼认出徐锦夏。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跟你娘学些害人的玩意。”徐慧怒斥。 徐锦夏没有反驳,只是好心提醒:“姨,娘,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吧?” 想教育我? 你还不够格。 徐锦夏看着荔枝等人没有动,再次提醒道:“《地狱淬火》跟《红莲业火》不一样,它是真的能把人活活烧死。” 起码能把扶芳妖的分身烧得灰飞烟灭。 这些技能她以前只知道学,从来不知道使用。 今天亲眼目睹扶芳妖,亲耳听见扶芳妖的心声。 她决定一有机会有好好练练这两项技能。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本小姐灭火。”徐慧大声喊着。 荔枝连忙点头回道:“好!” 徐锦夏不语,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带着姜晴往后面走去,转过身的瞬间,还不忘交代:“老爷爷,我跟姥姥想吃些点心,麻烦你去准备些。” 后背被汗水浸湿的俞管家,忽然回过神,点头哈腰地表示明白,还不忘给徐锦夏:“小县主,我是徐府的俞管家,当不起你的爷爷。” 拜托,你的爷爷。 可是万岁爷。 我有一千条命也不敢跟万岁爷抢孙女。 徐锦夏回复道:“我也不是什么小县主,我叫徐锦夏,娘亲喜欢管我叫小夏。” 俞管家缩了缩脖子:“好的,小夏小小姐。” 噗呲! 姜晴听笑了,打趣地说:“这名字还不如小小姐好听。” 徐锦夏会意,让俞管家再次改称呼,听见那声“小小姐”,才让他去准备点心、水果和茶水。 荔枝指挥下人灭火,不仅弄湿大半截裙摆,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听见徐锦夏跟姜晴的欢声笑语,气得举起一桶水,朝徐锦夏这边砸来。 “姥姥小心。”徐锦夏眼明手快,拉着姜晴躲开,转身没好气地看向她:“死女人,发什么疯?” “你,你敢骂我是死女人?”荔枝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冲过来。 徐锦夏从来没被下人追着打,跑几下,就开始咳嗽,嘴上是想骂也骂不出来。 ‘该死的身体,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状况,咳咳……’徐锦夏脸色咳得通红,只能站在原地,大病还没有痊愈的姜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现在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说到底,还是身子骨太弱了。 “总算被我逮到你们了吧。”荔枝凶狠地走上,看见她们之前坐过的石凳子,弯下腰,抱起来,凶猛地朝两头上砸:“去死吧!” “不要。”姜晴吓得用身体挡在徐锦夏的上面。 “姥姥让开。”徐锦夏用尽全身全力推开姜晴,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把事先从怀里拿出来的粉末,一把洒向荔枝。 “我的眼睛。”荔枝丢掉手中的石头,捂住像钻心一样痛的眼睛,大声喊。 第41章 徐慧荔枝狼狈落水,两儿子替小妹寻药 “你往后面退,然后眼睛就会没事,咳咳……”徐锦夏不停地咳嗽,语气格外诚恳。 但是她身体太虚,又连续咳了三声,整个人都趴在石桌上,没办法再站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荔枝是眼睛看不见,心又没瞎。 徐府新回来的小小姐绝对不是善茬。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咳咳……”徐锦夏捂住胸口不停地咳,虚弱的身体让她没办法继续往下面说。 只能趴在石桌上不停喘气。 变强,是懦弱三年的徐锦夏,此时最想要的。 坐直身体的姜晴看向徐锦夏说的地方,那是一排燃烧着火焰的《地狱淬火》。 也是这片烈火,让那些小厮没有再冲过来。 至于荔枝是怎么从那边跑过来,姜晴还真的不知道。 只是明白徐锦夏的意图,她神色凝重地从怀里拿出徐蓁蓁昨日送的【九转还魂丹】,服下一粒,感受到身体气流回转,才收起药瓶。 站起身。 她悄悄走到荔枝身前。 用尽全力一推,失去重心的荔枝不停往后退,直到穿过那一横排燃烧着的《地狱淬火》。 “啊——” 绝望的惨叫声,从荔枝嘴里发出,浑身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感,让她四处乱窜。 好多被她碰到的人,衣裳立刻跟着燃烧。 他们害怕变成跟荔枝一样的火人,把起火的外套全部脱下来让地上扔。 眨眼的功夫,整个院子到处都成了燃烧着的火堆。 荔枝想逃,眼睛却又看不见,每次碰到火焰,又再次把她逼回去,兜兜转转几圈,她一头扎进徐慧所在的地方。 原本躲在圆圈里面的徐慧,除了感觉烟雾很呛眼睛,逃不出去,还没有半点生命危险。 但是突如其来的荔枝,吓得她本能地往一旁。 上等绸缎衣裳瞬间被《地狱淬火》的火焰,烧成灰烬。 “你不要过来。”徐慧看不清楚对方是谁,语气带着浓郁的嫌弃。 “三小姐,是我,荔枝。”荔枝急得快哭了。 伸出手向徐慧求救。 然! 徐慧被眼前行走的火人,吓得不停地重复“你不要不过”。 荔枝被身上的大火烧得失去理智。 不停地往徐慧所在地方走。 “你走,快走。”徐慧急得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荔枝:“三小姐,救救我,我是荔枝,我是你的心腹,三小姐——” 轰! 荔枝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已经把徐慧扑倒。 两人抱成一团,没一会儿,就滚出画着圆圈的《地狱淬火》。 “三小姐出来了,快去打水来灭火。”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咳咳……灭什么火,直接扔进荷花池不就好了吗?”嘈杂的声音中,有一道带着难受的咳嗽声,从一侧传来。 众人看见徐慧身上着火,也顾不上是谁说的。 直接抱着徐慧和荔枝跳进荷花池。 一番折腾后。 徐慧和荔枝身上,以及抱着她们跳进荷花池的人身上的火焰,全部都熄灭了。 就在大家欢呼的时候,有人说道:“三小姐的皮肤被烧伤了,快,快去请大夫。” …… 另一边。 皇宫里面,徐景珩和徐景江上完课,一起跑到太医院。 在太医院门口站岗的侍卫,看见来的是两个小孩,用没有抽出剑削的剑,往他俩身前一放,挡住他俩的去路道:“太医院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徐景珩和徐景江,此行目的是帮小妹寻找龙鳞、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人鱼奶……这些珍贵药材。 徐景珩正要开口解释。 徐景江就从怀里摸出,昨夜从皇上那儿偷来的腰牌,洋洋洒洒地扬了扬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皇上的令牌。 两个侍卫当然认得。 连忙单膝下跪,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景江不可一世地砰了砰鼻子,拽兮兮地又问:“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两个侍卫比任何人都清楚,手持皇上令牌,如同皇上亲临。 若有怠慢! 杀无赦! “这还差不多。”徐景江收起腰牌,跟徐景珩小声说:“走,快进去!” 徐景珩为了救小妹徐锦夏,也顾不得去跟徐景江问腰牌的事情,被他拉着跑进太医院。 跪着地面上的两位侍卫,看着他们匆忙逃走的背影。 忽然意识到被骗。 可是徐景江手中有皇上的腰牌,他们不敢上前拿人。 站在左边的侍卫说道:“我去报告给头儿,你在这里这守着,如果他们敢做出出阁的事情,先不要忙着动手,朝天空投放信号,等大家来了,再做打算。” 右边的侍卫点头。 …… 徐景珩和徐景江跑进太医院就开始东翻西找。 正在研究药理的太医们,听见动静,全部放下手中书籍、药材、药丸、药膏等出来查探情况。 看见药架子上的药盒子全部被抽出来,吓得面色铁青,质问道:“谁家的小孩,怎么敢在太医院捣乱。” 徐景江还想继续掏出腰牌,却被徐景珩一把阻止。 刚才两个侍卫见到腰牌后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那东西怎么来的他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如果让太医院的太医也知道此事,肯定会惊动皇上。 到时候他们还怎么偷偷给小妹送药出去。 “难道几位昨日没听人说,皇上从外面带回来两位皇孙吗?”徐景珩不容置疑地看向太医们。 他五官就是缩小版的太子殿下,不仅沉稳,还给人一种老练的感觉。 至于徐景江,一双眼睛鬼精鬼精,虽然五官生得也像缩小版的太子殿下,行为和气质上比徐景珩稚嫩得多。 “昨日我们在太医院听人说起,但是未曾去见上一面。”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啊! 为首的老太医是这里的院使。 不仅掌管整个太医院,还要负责保管太医院里面的药草。 现在存放药草的药架被他们弄成这幅模样,他心疼啊! “不用去见了,我们已经过来了。”徐景珩走到院使跟前,张嘴就把小妹需要的药品说了出来。 闻言,太医院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半晌。 太医院中的院使才开口说道:“我们这里没有龙鳞、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和人鱼奶。” 徐景江气愤地走上前问道:“怎么会没有,你们是太医院,藏着天底下最好的名贵药草?” 太医院中的院使面色羞愧地回答:“恕老夫直言,两位小世子想要的东西,不如移步去国师大人那里问问。” 第42章 国师引世子去禁地,太子丢公务找世子 徐景珩记得那个老头,穿着一身黑袍,披着一头黑色的长麻花卷发,额头上戴着一个辫子抹额,一张又黑又讨人厌的臭脸。 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去找他问药? 徐景珩想要拒绝。 徐景江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嘴里还不忘对太医院的院使说:“老头儿,谢谢啦!” “什么?老头儿,老夫堂堂太医院的院使,再怎么着,宫里各位主子见到我,都还是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声太医。” “他,他,他一个刚回皇宫的小世子,居然叫我老头儿。”太医院的院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吗?” 躲在人群中的单太医,慢慢探出头。 昨日徐府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在徐蓁蓁没有陪同的情况下,徐景珩和徐景江就这样跑去找国师,肯定会吃不了兜走。 趁着大伙儿都去安慰院使。 单太医带上药箱,独自前往皇上的宫殿——乾清宫。 这时皇上正在听太子汇报边疆的事宜,看见推门而入的单太医,嘴上还喊着“救命”。 两人面色一沉。 不约而同地看向单太医。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皇上心情很不好。 特别是在听见太子说,边疆事宜,并非樱士国一国所谓,还有利坚国在背后做财政、武器、医疗方面的支持。 脸色就气得铁青。 三百年前,各国首领,约定好不干预他国事宜。 利坚国居然出尔反尔,背刺花盛国,就在他思考如果收拾利坚国,单太医就出现了。 “皇上。”单太医进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两位侍卫,把门“砰”的一声合上。 确定是封闭的空间。 单太医才再次开口道:“两位小世子刚才去过太医院,说是要找龙鳞、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和人鱼奶。” “这些玩意我们太医院没有。” “他们,他们就去找国师要去了。” 闻言,不动声色的漠天北,眼眶中的眼眸不断放大,冷峻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挺拔坚硬的脸上披上一层寒霜。 低沉阴冷的声音从他嘴唇中道出:“父皇,儿臣还有点家务事要处理,剩下的事情,晚点来报。” 漠天北那点小心思,皇上还不会懂? 他就是怕徐景珩和徐景江在国师那儿吃亏,然后过些日子徐蓁蓁找他要儿子,他交不出完整的两个儿子。 他俩婚事又要吹了。 “啊,为父也没什么事情,就陪你四处走走。” 皇上嘴上是这样说,心里还是害怕自己儿子下手太狠,把国师给削成肉泥。 他不好善后。 毕竟,除了徐府那件事情,全天下还没人知道国师是坏人。 “父皇随意。” 漠天北说得很客气,双手抱拳行完礼,也顾不得皇上,同意还是没同意。 转身就往国师的住所走。 皇上紧跟其后。 单太医也背着药箱跟过去。 …… 皇宫内的国师府,也就是一个宫殿。 由于国师处理事情的特殊性,需要随传随到。 皇上就在皇宫中特意给他安排了住所,并取名国师府。 徐景珩和徐景江一路上跟了好多公公和宫女,才找到这个地方。 “哇,真气派。”徐景江双手叉腰,仰头看着五层楼高还自带院子的宫殿。 院子的左右两边,有两棵三层楼高的海棠树。 最高层的地方,燃起袅袅余烟。 轻轻一嗅,花香四溢,让烦躁的心瞬间宁静下来。 “跟娘的神算阁比起来,它气派啥呀?”徐景珩白了一眼,他们跟随娘亲出入的京城有很多府邸,像这种地方早就看腻了。 要不是为了给小妹找药,他才懒得来这里。 特别是想到国师的那臭脸,他就想上去给国师两巴掌。 “大哥,你就不能圆滑一点,热情一点嘛,你这个样子,人家很难拿药给我们诶!”徐景江劝道。 徐景珩冷笑一声,回:“热脸贴冷屁股,梦呢!” 徐景江:“你……我不跟没文化的人理论。” 徐景珩:“哼!” 徐景江说过徐景珩,就跑到国师府敞开的大门口喊:“老道国师,快出来!” 徐景珩阴沉的脸抽了抽,腹道:说好的圆滑,说好的热情? 没一会儿。 国师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顶着一头黑色的麻花卷长发,黑着脸,大步走来,还没见到徐景珩和徐景江,就开始不乐意说:“大清早,谁在门口叫骂,有本事把生辰八字留下来,看我不弄死你。” 走到门口,他看见两个小身影,心中一愣,想着:宫中什么时候出现两个毛小孩? 仔细一回忆,国师发现他俩长得像昨日在徐府见到的小孩。 本就拉长得像马一样的脸,现在拉得更长了。 “嘿,国师老头,这里,这里。”徐景江跳起身喊。 一旁站着的徐景珩用右手捂住额头的时候,把脸也遮住了,要不是为了给小妹找药。 他真想跟徐景江划清界限。 国师走到徐景江声音,没好气地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把徐蓁蓁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他堂堂花盛国的国师,居然被一个后生晚辈用术法教训。 要不是她,神算阁的阁主也不会暗中相助。 都怪她,让自己名声在皇上心目中一落千丈。 “国师老头,你别这样嘛,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才来的。”徐景江笑呵呵的说道。 徐景珩一脸嫌弃地朝着边上,默默地平移了一步。 黑着脸的国师,狐疑地望着徐景江,问:“真的?” 徐景江一脸肯定地回答:“千真万确。” 国师:“你要求什么?” 徐景江:“龙鳞、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和人鱼奶。” 闻言,国师眼珠邪恶地转动,一记毒计升上心头,暗自腹道:徐蓁蓁纵使你能让神算阁阁主暗中助你,也绝对不能请他正面来皇宫两个救你儿子。 想着,国师看了一眼,眼眸黑白分明的徐景江,再次暗中腹道:还真是送上门来,让我一雪前耻。 国师假装思考很久,眼睛半睁半合地说道:“这几个东西皇宫里也不是没有,就是它们所在的位置有点危险。” 徐景江一听有要,眼睛里流露出希望的光芒,问道:“为了我小妹,别说危险,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国师引诱道:“真要想你说得这样,我也不方便透露一点信息给你。” “皇宫禁地。” “你们听说过吗?” 第43章 国师用龙吟符骗珩,北斗七星阵有阵眼 徐景珩察觉到国师的异常,没有顺着他的意思问,而是说:“国师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徐景珩不开口,国师倒是把他给忘了。 这个小孩有着不仅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脸,还有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敏锐。 有时候在面对他时,国师有种在跟太子对话的感觉。 徐景珩太机灵了。 用忽悠徐景江的方法,忽悠徐景珩是肯定行不通。 所以,他心里盘算一阵后才说:“皇宫禁地住着一条真龙,至于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和人鱼奶,就得你们自己去找。” 徐景珩听见真龙两个字,眼睛都亮了,但是害怕他公报私仇,还是多问了一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国师看鱼儿上钩,故作高深莫测的反问:“龙鸣听过吗?” “这……”徐景珩不好直接回答。 龙鸣他有在娘亲的书籍上看见过,龙鸣的声音,像牛鸣,像马嘶,像骆驼叫,像大象。 牛和马的声音他听过。 但是骆驼和大象的声音,他没有听说过。 不敢贸然回答。 免得无论对与错,都会掉入国师为他们设下的圈套。 “不知道没关系,老道我带你们去听。”国师狡猾的眼睛露出笑容,先一步往国师府的外面走。 见徐景珩和徐景江没有跟过来,有停下脚步催促:“傻愣着做什么,走啊!” 徐景江防备心没徐景珩重,对着徐景珩说了声:“走。” 就跟了上去。 还在纠结的徐景珩,看见徐景江追上国师的脚步。 徐景珩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万一真要遇上麻烦,有他在,徐景江也出不了大事儿。 很快,三个人来到皇宫一处寂静的地方。 这边的侍卫不仅很少,就连往来的宫女、嬷嬷、奴才他们都没有看见。 除了左右两面三丈多高的红墙,就是他们走在青砖上发出的声音。 徐景珩拉着没有丝毫察觉的徐景江,说:“你没发现,这边越来越安静吗?” 徐景江恍然大悟,回想起一路上的情景,的确没有见到其他人。 “老道国师,你该不会是骗我们过来杀人灭口的吧?”徐景江后知后觉地问。 国师脸上堆起笑意,说:“两位小世子多虑了,皇宫的禁地就在前面,因为那地方住着……” 说道此处,国师神神秘秘地往前面和后面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嗓音,对他俩悄悄说道:“真真的龙。” 徐景江不喜欢国师的样子,拒绝道:“我不信。” 除非你让龙叫一声,给爷听听。 我就信你! 徐景江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看向宫墙上面的天空。 徐景珩拉着徐景江衣服说道:“我们回去吧,待会儿太子殿下还要带我们出去见娘亲呢。” 徐景江爽快地回答:“好。” ‘嘿……这两个兔崽子,怎么油盐不进。’国师急得想来硬的。 但又害怕四周有皇上安插的暗卫。 强忍着怒火,暗中使用龙吟印。 躲在袖子中的右手,刚把印结完,一道低沉且又久远的龙吟声,从徐景珩和徐景江身后传来。 徐景珩敏锐地停下脚步,说道:“你听,是什么声音?” 徐景江不耐烦地回答:“还能是什么声……” ‘音’字还没说出口。 徐景江的脸上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笑容,激动拉着徐景珩说:“是龙吟,是龙吟。” 我们的妹妹有救了! 徐景珩面前露出笑容。 这连续两道的声音的确像极古籍中记载的龙吟声。 只是,为什么是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龙吟才会发出来声音。 “两位小世子,现在明白为什么皇宫禁地,藏在这么远的地方了吧。”国师笑盈盈地说道,眼神又看向前方:“最前面那堵墙看见了吗?走到底,往右边继续往前面走,就会看见一片石林。” “石林是北斗七星阵的阵眼。” “需要你们以血为引,打开阵眼,就能看见通往皇宫禁止的密道。” “进去之后,你们顺着龙吟的声音,就能找到真龙。” “到那个时候,你们再取下一块龙鳞,就算完成任务了。” 徐景江听国师说得如此详细,就没有在做任何怀疑,直接回复道:“老道国师,要是被我知道,你骗了我,我娘亲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哦。” 国师干笑两声,心想着:都到这里来了,还想着让你娘亲不放过我,有本事你们先活着出去再说。 但是,国师表面上回答:“一定,一定。” 徐景江这才大大方方地继续往前走。 唯独徐景珩每走一步,都在留意四周的变化。 如果国师跟他娘亲的能力一样,眼前他们看见的一切,有可能就是某个阵法,或者是某一幅画,再或者他们已经进入国师的幻境中。 越是这样,他们越是要小心谨慎。 突然,国师笑呵呵的声音再次响起:“就是这儿了。” 徐景珩顺眼看去,此地布局跟天上的八卦九宫一模一样,唯独中间一些石林有些差别。 回想起国师之前说,这里是北斗七星阵的阵眼。 有开始思考,北斗七星阵的阵眼,到底是七个星中的哪一颗星。 “快走吧,马上就要到禁地的入口了。” 这时国师不再害怕他俩要走,加快速度往前面走的同时,口中默念催动北斗七星阵的口诀,双手不停地结印。 轰隆隆! 一道雷鸣声后,天空乌云翻滚,唯有七处地方有亮光。 就在徐景珩感到疑惑,七处亮光汇聚一起,全部朝着石林投来。 “小世子,快咬破左手中指血,分别在我左右两边石头上画‘解除封印’的符咒。”国师站在亮光的前面,痛苦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再不快点,我就坚持不住了’。 徐景江一着急,根本想不起‘解除封印的符咒’该怎么画。 挠着后脑勺问:“哥,怎么画。” 徐景珩:“跟着我画。” 徐景珩的动作极快,咬破左手中指时,一边念解除封印符咒的口诀,一边画符。 徐景江手忙脚乱,顾着画符,就顾不了念口诀。 一阵倒腾下来。 徐景江才画了一半,而徐景珩那边已经快画完了。 “哥,口诀我记不住,先跟着你一起把符咒画完。”徐景江大声喊着。 徐景珩只管点头,没办法回应。 果然,徐景江只顾着画符,速度瞬间就提上来了。 徐景珩最后一笔画完,徐景江也跟着画完。 “成功了。”徐景江激动地雀跃着。 国师却暗自嘲讽:“两个愚蠢的家伙,老子让你们下去后,永远都上不来。” 第44章 国师哭丧没安好心,太子入禁地救儿子 轰隆隆! 国师身前的地面,忽然出现两丈长,一丈宽的长方形洞穴。 里面有一条笔直的台阶。 台阶左右两边是燃烧着橙红色的火把。 地面上的风吹进去,火把上的火会跟着忽明忽暗。 “还等什么,赶紧下去啊!”国师换上一张‘我为你们好的脸’,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徐景珩抱着试一试的形态,拉着徐景江就往洞穴里面走。 等到两个孩子跑没影。 他从怀里拿出一节小竹筒,用火折子点燃底部后,它‘嗖’的一声,对着天空打出一束火树银花。 “在那边。”在国师府没有找到人的漠天北,看见信号弹,转身朝那边走去。 皇上跟着看了一眼,暗叫:“不好,那边是皇宫禁地,擅闯着,死!” 这次要不是有单太医通风报信,刚回宫的两个皇孙,恐怕就要性命不保。 “幸亏朕跟过来了。”皇上暗自庆幸,否则,他跟自己这个儿子,肯定要大闹一场。 这大闹还好,万一边疆又发生战阵,他就的拉下老连去求他。 关键这一次求,还不一定有用。 毕竟,两个儿子死了,媳妇跑了。 好好的一个家,硬是没有了。 “单太医,做得好,回头想要啥奖励,记得跟朕说。”皇上压低嗓音说。 单太医只管点头,什么话也不敢往下接。 刚才天子殿下找不到两个小儿子,已经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要是待会儿还找不到,他……还不知道天子殿下,会不会那他撒气。 三个人。 漠天北杀气腾腾地往皇宫禁地走。 皇上装作很严肃地往皇宫禁地走。 单太医颤颤巍巍地跟在后头。 刚走进红墙,宫中侍卫纷纷赶来。 其中还有跟随漠天北出征的八大将领。 “属下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漠天北没功夫管繁文礼节,森然的眼眸瞥了一眼众人,连句话都没说,绷着冷俊刚硬的脸,拧着眉头,就往红墙巷子里面走。 皇上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需要统筹大局的他,说了一声“平身”,就立刻追了上去。 单太医尬笑一下,一个背着医药箱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在皇宫中“信号弹”就意味着,哪个地方出现刺客、或者危险,侍卫必须立刻抵达。 至于跟随太子的八将,他们长期在边疆作战,十分了解“信号弹”就是【求救】的意思。 刚才他们在乾清宫没有找到太子殿下,又听在乾清宫值班的侍卫说,看见太子殿下急匆匆的跑出去。 大家担心太子殿下出事,全都跟着跑过来做支援。 等到所有人都赶到皇宫禁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炷香。 此时国师哭丧着,看见皇上来了,就从地上爬过去,一把拽起皇上的下裳,甩锅道:“皇上,你可要给属下做主啊,两个小世子以血为引,在石头上画出解除封印的符咒,自己跑下去了。” “属下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呜呜呜……” 国师哭声比窦娥还冤,让皇宫中不知情的侍卫,信以为真。 唯独单太医对着他翻了两个白眼,然后就望着天空啥也不说,反正就是不想看他演戏。 皇上没回话,用眼神示意漠天北。 下一刻。 漠天北从怀里拿出一根黑色的长带,把左右手宽大的袖口系成小袖,瞥向国师的眼眸,忽然变得暗沉。 他身形一散,威武地站在国师身后。 此时,国师还在深情地“表扬”:“皇上,属下是真的有阻拦两位世子,但是……” 国师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漠天北拧起来,狠狠地砸向石林。 “啊——”国师五脏六腑都快撞碎了,趴在地上咳了好久,才缓过来一口气:“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要杀我。” 国师知道在漠天北眼前没法伪装,干脆想出借在场侍卫的嘴,给漠天北树立一个纵子杀臣的罪名。 到时候,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有再多战功,也休想坐上皇帝的宝座。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 身体再次被漠天北拽起来。 国师连忙用双手挡住自己的头,生怕在被打,嘴里还不忘说:“太子殿下饶命!” 漠天北轻笑一声,眼睛充满玩味:“国师大人,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就在国师思考,暴躁的漠天北为何不安常理出牌。 漠天北又继续说道:“你把我父皇的龙袍弄脏了。” 在花盛国故意弄脏皇上的龙袍,可谓大不敬,重者置死,轻者打五十大板。 “国师大人,在不好好谢谢本王,下次本王可就不帮你了。”漠天北软硬皆施,看见国师一脸吃瘪的样子。 死劲捏着他肩头,压低声音问:“你把本王的两个儿子骗到哪儿去了。” 吃通的国师没想到天子会玩阴招,看向打开的通道说道:“那两个小家伙,还用得着我骗,我就是告诉他们下面有真龙,就自己画符咒,跑下去了。” “撒谎。”漠天北根本不相信,危险的眼眸冷冽的盯着国师。 下一刻,他捏着国师的肩头越发用力,阴沉沉的带着致命的威胁:“再不说实话,本王就废了你的左手臂”。 皇宫禁地之所以不准许外人踏入,是因为下面藏着一座古墓。 不仅仅有着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着许多未知的危险。 “是真的。”国师努力装出一副自己没有撒谎,眼泪跟着在眼眶中打转。 心想着:我就不信,大家看不出来你是残暴的储君。 然! 漠天北幽冷的笑着,看向国师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单太医,国师对皇上不敬,决定自废左臂,以儆效尤。” 漠天北随手一丢,就把国师抛到单太医身前。 “啊——” 国师杀猪般的惨叫在禁地中响起。 就在这时,漠天北纵身一跃,朝着洞穴下面的台阶跳下去。 众人只见一道虚幻的影子,在洞穴中晃过,就再也看不见漠天北的背影。 “漠北。”皇上痛心疾首地说着:“那下面是墓地,不仅机关重重,还暗藏杀机,你一个人下去……” 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跟随太子殿下出征的八大将领,一起冲向洞穴,口中齐声喊着:“太子殿下,等等我们!” 第45章 蓁蓁回神算阁拿药,偶遇原主塑料闺蜜 同一时间,神算阁里。 徐蓁蓁把治疗小女儿徐锦夏的药和治疗原主娘亲的药,整整齐齐地放在药箱中,至于药草部分,则是列了一个清单让枫婆婆单独打包。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看上去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很辛苦。 可是她给人看事的本领一流,口碑更是在京城节节攀升,获得的收入也非常丰厚。 钱,这个字。 她压根儿不缺。 就拿箱子里面药来说,里面最廉价的一味药【富秀流光草】,在外面的市场上也需要一千两一克。 而她使用的数量,少说也有十来斤。 至于最昂贵的【玉髓雪莲蓬】,更是有市无价,她也是帮选了一处【永保后人发财墓地】的风水宝地才获得三株。 要不是有昂贵的药草做支撑,徐锦夏被扶芳妖侵害的身体,根本撑不到现在。 “枫婆婆,地址你都记好了吗?是国子监徐明知的府上。”徐蓁蓁手上拿着木箱子有一根肩带,说话间,她已经把肩带跨在肩膀上。 “都记住了。”枫婆婆不敢直呼阁主,因为刚才徐蓁蓁交代过,她没穿阁主战袍时,一定要守口如瓶,小心隔房有耳。 徐蓁蓁打开神算阁大门,笑着说道:“辛苦了!” 就在此时,一道蛮横不讲理的女声传来:“诶,你看,她都进去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一个臭看门的,知道我们是谁吗?” 徐蓁蓁眉头一蹙,转身看去。 不远处有两位身着上等绸缎面料的少女,她俩容貌生的极好,墨发披散在后背,头顶用了一些简单的金簪做装饰。 一位穿着柠檬绿插针窃曲纹绣襦裙。 一位穿着亮粉红直针绣胡王锦襦裙。 不过,她俩身后分别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 一个丫鬟负责撑伞,一个丫鬟负责打扇。 后面两个小厮分别端着精致的礼盒。 看样子是来找神算阁阁主看事。 “两位姑娘,太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刚从边疆回来的士兵,身上煞气很重,没功夫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谁。 习惯性地用着在战场上的口气,回复道。 本来是一句普通话,硬是让人听出狼烟滚滚的气势。 【星霜】姑娘被吓得心头一震,恶狠狠地盯着徐蓁蓁的方向抱怨:“我不管,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进去。” 战乱六年,天底下发生很多变故。 以前她们认为嫁给京城权贵,就可以保自己下半身衣食无忧。 如今看来依附有兵权的京城权贵,比普通的世子强太多,起码她们拥有基本的安全感。 只是京城卧虎藏龙,好些权贵家中的子嗣又喜欢扮猪吃老虎。 她们这些女眷,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珍珠,哪些是鱼目。 唯有找神算阁阁主帮忙看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军令如山,两位姑娘请回。”士兵看见【星霜】试图从中间钻进去,他俩立刻拔刀相交,吓得她脸色唰的一下变白。 “可是她……”星霜不服气,一口咬定徐蓁蓁也是闲杂人等,为什么她能进去,自己不能进去。 “她跟你不一样。”士兵再次开口。 回想起刚才枫婆婆亲自把徐蓁蓁接进去的画面,又想起徐蓁蓁在徐府的风姿。 他大致也猜到七七八八,但是太子没发话,他也不敢瞎说。 【星霜】跟【芸香】两位姑娘。 盯着徐蓁蓁看了半天,除了她气质出尘,她俩没看出来,她跟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这时徐蓁蓁挎着木箱子慢慢走出来。 【星霜】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说道:“你不许走。” 徐蓁蓁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今天她没功夫给人看事,因为女儿和娘都需要她回去照顾。 另外……就眼前这位姑娘的态度,放在她穿着神算阁阁主长袍的时候,也不会给她看事。 她的性格太容易给自己拉仇恨。 “放手。”徐蓁蓁的声音很清冷,一记刀眼更是冷冽,看向【星霜】时,她心咯噔一下,有种平日里犯错,被父亲抓包的感觉。 “放手可以,你把箱子留下来,我,我就放手。”【星霜】为了自己的将来,彻底豁出去。 按照民间流传的话,就算是从神算阁里面飞出来的一只鸟,也能给他们带来财运。 更何况还是那么大一个箱子。 里面肯定装着不少宝贝。 说不一定,【星霜】拿到后,就能立马分辨出京城权贵中,谁家儿子最有出息。 然后,她就投其所好,去掉金龟婿。 “有病别在我这里疯。”徐蓁蓁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现在她还赶着回去救小女儿和娘,没功夫陪她们聊天。 “谁发疯了。”星霜被骂了,心里感到更委屈了。 她好歹也是京城八大家族中【星家】嫡出的小姐。 “你。”徐蓁蓁直言不讳地盯着。 一旁站着的【芸香】看了一眼徐蓁蓁,心里生气五味杂全,最后还是拉着【星霜】说道:“别理她,枫婆婆在那边,我听说要见阁主,一定要先找枫婆婆。” 闻言,枫婆婆转身回神算阁。 “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枫婆婆内心:阁主都不待见你们,你们就不要来嚯嚯我了。 这时,徐蓁蓁感觉脑袋传来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芸香】。 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嘴,她的脸。 是那样的熟悉。 还有芸香这个名字。 忽然,一道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她脑海中传出来。 那是她们小时候,一起把纸鸢放在大树上。 芸香骗她上树拿纸鸢,自己却把梯子推倒了。 当时的徐蓁蓁从树上下来的时候,直接摔了狗吃屎,不仅磕破相,还弄破的纸鸢。 为此,芸香还埋怨她很久。 说,原主的错。 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她却不认识自己了。 想来昨日徐府发生的事情,她们应该还不知道。 她便大步走上,轻笑一声,淡淡地回复道:“芸香姐姐,六年不见,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芸香瞳孔微颤,眼神中写满不可思议。 芸香姐姐,这个称呼除了徐蓁蓁,外人根本不会这样称呼她。 因为她只是大将军【芸府】上的一个庶出的小姐,论资排辈,也当不上未来太子妃的姐姐。 更何况,六年前,徐蓁蓁已经跌入悬崖死了。 眼前这位长得颇有几分像徐蓁蓁的人,到底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46章 星霜打人反被教训,路过燕王躺着中枪 芸香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徐蓁蓁淡然一笑,回复道:“因为我就是当年被你从树上骗下来的徐蓁蓁啊!” 是你? 芸香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想到过去那件她以引为傲的事情,被徐蓁蓁当众戳穿,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意识,想要狡辩的芸香。 立刻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蓁蓁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最后【芸香】的心愿没有达成,原主的样貌也没有被毁,端着箱子的她。 暗中把真气运到手上,借着箱子做掩盖,对准她膝盖,用力一弹。 吃痛的芸香立刻发出一声闷哼,捂住膝盖,幽怨地盯着徐蓁蓁:“你敢打我?” 徐蓁蓁客气地笑道:“芸香姐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了?” 【星霜】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趁机伸出手,一把抱住徐蓁蓁怀里的箱子,说道:“打没打你心里知道,这些东西就当赔偿给我们的医药费。” “放手。” 药箱里面装着医治小女儿的救命药,和治疗姜晴身体的药。 【星霜】公然过来抢药。 简直就是找死。 这一次徐蓁蓁的态度变得格外严肃,声音也变得格外幽冷,清澈的桃花眼带着浓浓的杀意。 “不放,它是我的。”星霜发过誓,一定要见到神算阁阁主,就算见不到阁主,也要从神算阁里面捧一把土回去。 如今徐蓁蓁拿着这么大的箱子出来,就算她豁出性命,也要抢过来。 徐蓁蓁笑了,笑容比盛开花朵还要娇艳,她清冷的声音悠然的响起时,带着浓郁的鄙夷:“姑娘,眼睛不好使,就捐给需要的人用。” 【星霜】迟疑了一秒,才听明白徐蓁蓁在骂她没长眼睛。 瞬间气得原地爆炸,疯狂的吼道:“贱人,你敢羞辱我?” 徐蓁蓁掏了掏耳朵,极不情愿地回答:“嗓门大的女人,克夫。” “你,你……”星霜被气得浑身发抖,抡起拳头砸向她的面门。 徐蓁蓁抱起箱子用力朝左边一侧,趁着【星霜】松开手的间隙,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我什么我,好好的话不会说,非要动手。” 星霜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双颊通红,取下腰间佩戴的软剑,笔直地刺向徐蓁蓁的心窝:“贱人,去死吧。” 徐蓁蓁微怒,在她软剑刺来的刹那,用右手剑指夹住剑锋。 待她真气灌入,软剑应声断成无数截。 再次趁着【星霜】发愣的空隙,徐蓁蓁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 顿时,【星霜】的脸颊又红又肿。 此时整条街的人都停下脚步朝这边看过来。 他们大多是来观察神算阁阁主,这次是给什么人看事,然后好把消息放出去,赚点微薄的信息费。 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神算阁大门前动手。 所有的人都为【星霜】捏了一把冷汗。 担心她得罪神算阁阁主,以后不给【星霜】看事的同时,连同他们也跟着一起遭殃。 徐蓁蓁懒得去理会别人的眼光,双手重新抱着木箱子,冷冷清清地回复:“都说了,让你放手,你偏不放。” “现在还挡我的路吗?” 徐蓁蓁往前面走了一步,疑惑地看向星霜。 担心待会儿她又爬起来跟自己干架。 【星霜】跟原主不是很熟,但是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花盛国大将军的女儿,自幼舞刀弄枪,功夫不在寻常男子之下。 结果,这一次被打得再也不敢拦路。 “那就好。”徐蓁蓁收起所有的表情,大步往徐府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星霜一声娇滴滴的“燕王哥哥”,再次让徐蓁蓁停下脚步。 不过,很快,她又再次迈开步伐往前面走。 算算时间,漠天北也该下早朝了。 不知道,他是先去看儿子,还是先回徐府。 两个儿子身体壮硕,她倒没什么担心。 就是偌大的皇宫,不知道经不经得起她儿子折腾。 想到家中还有患病的女儿和母亲,她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 忽然【星霜】委屈巴巴的声音,再次传来:“燕王哥哥,就是她打我的脸,你看,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不管,你要帮人家出气嘛!” 徐蓁蓁嘴角抽了抽,心想着:这要是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燕王还是漠天北的亲兄弟。 与其将来见面解释,不如现在就解释清楚。 “星霜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欺负谁?”徐蓁蓁抱着药箱子走回来,冷眼质疑。 星霜故意往燕王身后躲了躲,拽着他的衣裳,小声嘀咕着:“燕王哥哥,她就是欺负我的母夜叉。” 是她? 徐蓁蓁化成灰燕王都能认得。 更何况,她还是昨天敢单挑国师大人的【奇女子】。 放眼整个花盛国,谁敢这样做。 星霜是脑子进水才会想到去惹徐蓁蓁吧。 要知道,这个女人还是他大哥朝思暮想六年,未婚妻。 他胆子再肥,也不敢帮她出气。 “星霜妹妹,女人之间的摩擦,我们男人不好插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燕王悔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 “燕王哥哥,你不会是看到人家破相了,就不再喜欢我了,不再愿意帮我了吧!”星霜委屈地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坐在马车上的燕王。 要不是燕王贪图美色,容易比较接近,她才懒得搭理他。 但是如今天下局势动荡的厉害,仅仅是一个燕王,怎么保得了她一生衣食无忧。 总归不过是些权宜之计。 等到她找到更好的,一脚就把燕王给踹了。 “我像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燕王立即否认。 星霜再次苦苦哀求:“既然不是,为什么燕王哥哥不帮我教训那个贱女人?” 燕王内心喷出一口老血,想着:不是不想帮,一是打不过,二是害怕被大哥凑成残废。 星霜看见燕王脸上有犹豫,心中大喜,装腔作势地指着徐蓁蓁骂道:“贱女人,有我燕王哥哥在,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徐蓁蓁狐疑地看向燕王,问道:“你,要教训我?” 燕王连忙否决:“怎么可能,别听她瞎说,我,我就是路过。” 言毕,燕王给车夫递眼色,示意他快走。 第47章 为阁主芸香撕星霜,蓁蓁揭穿芸树往事 车夫拽着套马的缰绳,正要扯动,星霜上前拦着马车。 哭哭啼啼的喊着:“燕王哥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让你走。” 燕王傻眼了。 醒悟过来的【芸香】,看向众人投来嫌恶的眼神,又又想起刚才徐蓁蓁双手抱着木箱子,根本没有机会对自己动手。 那么她吃疼的膝盖…… 【芸香】下意识看向神算阁的方向。 砰! 神算阁七楼的窗户,用力地合上。 除了一个看不清楚的黑影,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芸香暗自思索:难道刚才阁主出手了?要真的是这样,我岂不是再跟阁主对着干? 想到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神算阁阁主。 芸香开始怨恨星霜的莽撞。 要不是星霜,阁主也不会暗中打她。 如今想要跟阁主站在一起,她就必须表明态度。 “星霜,你就不要为难燕王殿下了,刚才明明是你先把事情挑起的。”芸香假装柔弱地走到星霜身后,用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假装要把拦路的星霜拉开。 “芸香,刚才我可是在帮你诶。”星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昔日的好姐妹,居然在帮着外人说。 说道【帮】字。 芸香一肚子窝火,星霜逞强,非要抢徐蓁蓁的东西,让她被阁主惩罚。 现在她还好意思说【帮】。 于是,芸香缩了缩身体,委屈的拧着眉头,望着含泪说道:“星霜,明明是你嫉妒徐蓁蓁,从神算阁里面拿出一箱子宝贝,怎么还要带上我,亏我往昔把你当成好姐妹。” 星霜气得火冒三丈,转身抓起芸香的衣襟,朝着前面摔:“你胡说什么?” 燕王瞄了一眼芸香的美色,连忙跳下马车,一把接住芸香柔软的身体,呵斥:“好端端的,你打她做什么?” 瞧把她小脸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星霜看见燕王帮芸香擦眼角的泪水,更加火大,极力辩解:“我没有。” 芸香余光观察到众人眼神中的异样,猜到自己跟星霜已经划清界限,更是羞红了脸。 两相对比。 燕王更加喜欢怀里抱着的芸香。 “芸香你给我过来。”星霜看着两人卿卿我我,脑子都快气冒烟。 芸香明明知道她跟燕王的关系不一般,怎么能当众做出这种事情。 “不要。”芸香拒绝。 她费尽心机跟星霜划清界限,怎么可能还会回去跟她站在同一个战壕。 “臭不要脸的婊子。”星霜开口大骂。 而芸香也不甘示弱,当即反驳:“你血口喷人。” 就在此时,一道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出了什么大事,非要在大街上解决?” 徐蓁蓁寻声看去,是一位身穿武骑将军服的男子,骑着马,迎面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六位步行的随从,来的方向跟燕王相同。 仔细看,他五官跟芸香也有几分相似。 嘶…… 原主爬树上拿纸鸢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徐蓁蓁的脑海中。 当时原主从树上摔下来,磕破相,满脸都是血,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还是眼前的男子【芸树】抱着原主去找的大夫:“蓁蓁妹妹,你别怕,我一定会找到京城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脸。” 结果,他却拿着盐水给原主的脸消毒。 最后更是把粗盐当成药抹在原主的脸上,要不是原主的哭声把漠天北引来,原主的脸恐怕就真的毁了。 仔细算起来,【芸树】还是姜晴、姜雨的远房表侄儿。 按照辈分和年龄算,她还得叫【芸树】一声表哥。 只是他跟徐慧和姜雨走得近,跟原主和姜晴走得远。 不仅如此,他每次见到原主,都会暗地里用非常憎恨的眼神,盯着原主。 只是那会儿原主一心系在漠天北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以至于【芸树】把害死原主的毒药,当着她的面交给徐慧,原主也没有发现。 等到这段记忆结束。 徐蓁蓁才发现,原主为了谈恋爱,还真是傻到敌我不分。 “芸树,你别问了,赶紧把她俩给我分开。”燕王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头都快大了。 她俩要是都对自己献殷勤还是挺好,关键她俩拉在一起又闹又吵,还不让他走开,这就很不舒服了。 “燕王哥哥。”星霜哭喊着,泪眼婆娑的模样让人看了都想怜惜。 【芸树】跳下马,把自己的妹妹【芸香】强行拉开后问:“你怎么跟人在大街上吵起来了,还有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最后一句,【芸树】的声音说得极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芸香委屈道出原委:“全都是星霜去惹徐蓁蓁,还得她被神算阁阁主误会。” 闻言,芸树下意识看向窗户紧闭的神算阁。 那个地方极其神秘,京城好多皇宫贵族的子弟,都曾悄悄暗访过神算阁,结果每次进去都陷入一个起卦的迷宫中。 要不是他们按照原路返回,恐怕至今都被困在里面。 当务之急是跟徐蓁蓁说清楚。 “徐蓁蓁在哪儿?”芸树没有多想,想着先帮小妹化解阁主对她的误会。 结果他顺着芸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看见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下意识。 他心脏在胸口疯狂地跳动,不可思议地问芸香:“她是我们小时候认识的徐蓁蓁?” 芸香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蓁蓁妹妹,令妹唐突,还请你念在两家的情义上,莫怪!”芸树说话间,眼神看向的是神算阁的方向。 这番举动看是很无意,却非常用心。 隔山拜佛,用的极好。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拜的“佛”,就在眼前。 徐蓁蓁想着如何戏弄他,却瞧见【芸树】左眼子女宫的位置泛黑,左边脚下又有一团黑影抱住他的脚,始终不肯撒手。 后背往前倾斜。 那样子,就是背着一个人, 虽然没有成型,但是徐蓁蓁能够感受它的煞气。 便没安好心地问道:“表哥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 说到此处,【芸树】脸上明显泛起得意的笑容。 暗骂徐蓁蓁还是跟过去一样的蠢。 就在这时,徐蓁蓁再次说道:“表哥,你是不是前阵死了一个儿子,而且左脚经常感觉被什么东西牵扯着?” 单听前半句还好,加上后半句,芸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暗自腹道:‘她怎么知道我左脚被东西牵绊着?’ 第48章 芸家兄妹讨好蓁蓁,掐指推算寻人地方 徐蓁蓁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继续道出:“表哥,这段日子你走路,就没发现脖子比以前重了些吗?” 芸树眼前一亮,神情变得格外震惊。 这样的情况的确维持一、两年,他也找过京城许多大夫来敲,有的说是落枕,有的说是湿气入侵。 针灸扎了一次又一次,药换了一副又一副,结果就是没见好。 反倒是让徐蓁蓁一眼瞧出毛病。 难不成,神算阁的阁主真的在暗中提示她? 芸树暗自甩了甩头,神算阁距离大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除非徐蓁蓁练成江湖上的武林秘籍《隔空传音》,否则不可能听见阁主的声音。 但是没有阁主做提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 一时间,芸树也拿不定主意,小声问道:“蓁蓁妹妹可有解决的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徐蓁蓁故作高深莫测地回答:“你把被你害死的人,挖出来,找一块风水宝地,重新埋了,就没事儿了。” 轰! 芸树感觉脑瓜子很痛,两年前,他梦遗后被贴身伺候的丫鬟撞见,两个人半推半就,就做起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 从那以后,两人感情增进,身体上的接触也愈发频繁。 直到有一日,他娘说,自己的贴身丫鬟不慎掉入荷花池里淹死了。 然后他问起尸体在哪儿,娘也没回答。 至此以后,府上就像没了这个人。 渐渐地,他也忘了这件事情。 徐蓁蓁看他一脸的茫然,又“好心”提醒道:“哎,可惜啊,她死的时候,肚子里面还怀着你的骨肉呢。” 什么? 芸树的眼眶中的瞳孔越变越大,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问道:“你知道她埋在哪儿,对不对?” 徐蓁蓁腹道:额,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但是要找也不是找不到。 徐蓁蓁:“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芸树两眼涣散地看着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蓁蓁耸了耸肩,眼神不经意间看见神算阁,然后装作一副被高人指点的样子回答:“或许……我能帮你?” 芸树惊喜交加,拿不定主意问:“真的?” 徐蓁蓁回答:“试试,总比你一个人大海捞针要强。” 芸树说道:“两年前的壬戌月辛酉日亥时。” 徐蓁蓁暗中掐指推算:‘壬葵可在艮上寻,丙辛童子暗来侵,寅申巳亥归他乡。’ 那失去的人就在芸树身边。 而他身边出现的是一团黑影,所以这个身边是指的肯定不是芸树本人,而是他居住的地方。 徐蓁蓁再次开口:“表哥近来可有曾发现自己原主中,有没有什么树木、花草长得极好的地方。” 芸树不明白徐蓁蓁为何要这样问,但是看向她的眼神,每次都会不经意间看向神算阁。 料定她是用《隔空传音》跟阁主悄悄对话。 就认真思考起来。 …… 话说,漠天北跳入墓地,挨个找了好几遍,都没看进去的入口。 最后还是赤魂提议,出去问国师。 漠天北才想到徐蓁蓁应该比国师更加靠谱。 便骑着战马奔向徐府。 路上他看见京城很多老百姓都朝北城的市井赶,嘴里还说着: “听说了吗?有人在神算阁面前闹事。” “这种事情必须得去立刻制止,万一阁主责备下来,对我们都没好处。” “走,赶紧去把那傻货赶出城。” 骑在战马的上的漠天北,神情一转,掉头前往神算阁。 就在漠天北骑着战马走来时,芸树回答道:“桂花树,从去年开始,它开的花特别大,花香味特别浓。” 徐蓁蓁浅浅一笑,回复着:“表哥回去把它挖开,然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真的,什么都明白了?”芸树还在犹豫。 芸香却立马打断:“哥,别听她的。” 然,她话一说完,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个时候她否认徐蓁蓁做什么。 徐蓁蓁可是有神算阁阁主做后盾的女人。 但是大哥的事情,娘是亲口交代过,不能给芸树透露半句。 如今,徐蓁蓁跟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待会儿大哥回去挖刨自己院子里的桂花树,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芸香,连你也瞒着我。”恼怒的芸树双目变得通红。 那个丫鬟可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她们怎么能…… 芸树想到这里,心都快揪在一起。 “大哥,你听我解释。”芸香心中很着急,希望徐蓁蓁帮忙说几句。 深宅内院,死几个少爷的侍女,是很正常的事情。 关键那位丫鬟是奴籍,具体是哪国人她们都不知道,后来还怀了大哥的孩子,她们当然不能让她活下去。 万一剩下来的是敌国奸细,整个【芸府】都要跟着完蛋。 所以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丫鬟,都能做她大哥的侍女。 徐蓁蓁实在看不下去,看了一眼四周看戏的老百姓越来越多,抱着箱子就往徐府走。 芸树却一把拉住她问:“只要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明天就把阁主看事银子送过去。” 徐蓁蓁挑了挑,瘪嘴回答着:“阁主又不差你那几个钱?” 阁主差的是名贵药草。 芸树犹如醍醐灌顶,连忙点头道:“蓁蓁妹妹请放心,我一定会按照规矩办事。” 星霜看见芸树得了好处,自己什么也没有捞到,就大声酸着:“芸香,你哥不结婚,原来是看上未来的太子妃呀!” 虽然她也很仰慕漠天北,但是那个男人严实的不给任何女人一个机会。 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芸香急了,连忙否认:“星霜,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你没事儿造什么谣?” 星霜轻笑一声,盯着芸树的手说道:“还说不喜欢,六年后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把徐蓁蓁带回家。” 芸树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松开手,道歉:“蓁蓁妹妹,对不起,刚才表哥太心急,我们先就此别过。” 就在此刻,人群中有人高呼:“太子殿下来了。” 众人寻声看去。 一位身穿绛纱袍的男子,头戴通天冠,冠上有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黑介帻,组缨,玉簪导。 内单白纱,方心曲领。 皂领褾襈裾,绛纱蔽膝。 腰间系着白假带。 脚上穿着白袜赤舄鞋。 胯下骑着一头杀气腾腾的汗血宝马。 “漠天北。”徐蓁蓁一眼就认出他,这个时间点他不在皇宫里多陪陪两个儿子,出来做什么? 第49章 蓁蓁心中杀意四起,三个孩子一样重要 “属下参见天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热闹的老百姓见守在神算阁周围的士兵下跪,齐喊。 也纷纷下跪,喊道:“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漠天北极其沉定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没有人能听出他内心的情绪。 这样的他,还是六年来,徐蓁蓁第一次见。 众人起身的同时,发现漠天北注视的地方是徐蓁蓁几人,自动分开,给太子让出一条大道。 燕王没想到漠天北也会走这条路,嘴角扯出尴尬的笑容,招呼道:“大哥,这么快就碰面了,我们真的好有缘。” 漠天北睨了燕王一眼,幽深像墨砚的眼眸就不再看他。 人群中的徐蓁蓁样貌跟六年前一样,但是她的言行举止跟过去没有半点相同。 他扫了一眼神秘的神算阁,那里面藏着的秘密,就跟现在的徐蓁蓁一样多。 只要等到调查结果出来。 无论徐蓁蓁的真实身份是谁? 他都会把她拿下。 如果……她是敌国细作,他就当场了解她。 “跟我走。”漠天北阴冷的磁性嗓音响起,不仅威严,还让人无法抗拒。 徐蓁蓁看他身后的地方,是回皇宫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出了什么事?” “连死人都能算出来,这点小事儿,你还算不出来。”漠天北故意把【小事儿】的发音咬得很重,生怕在街上闹事儿徐蓁蓁听不出来。 “小珩和小江出了什么事?”这种事情不需要徐蓁蓁细想。 现在这个点漠天北出宫找到,肯定是徐景珩和徐景江出了什么事。 否则,他不会骑着战马出来找她。 即便是他把情绪掩藏得很好,徐蓁蓁同样能一眼看出来。 “他们被国师骗去皇宫禁地。”漠天北是不相信国师才出来找她。 什么??? 徐蓁蓁千算万算,没算到该死的国师,会像苍蝇一样,在她儿子跟前转悠。 只是小女儿跟娘都还在生病,她想去也去不了:“我要先回徐府才能陪你回皇宫。” “呵……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孩子?”漠天北的一张脸阴沉地吓人。 徐景珩跟徐景江在墓地里不知是生,还是死。 她还有心事回娘家。 简直没把他的儿子当亲儿子对待。 说不定,他不在的六年,徐蓁蓁还不知道怎么虐待他们。 “小夏旧疾发作,我娘身上的余毒还没有全部清除,所以我必须先回去一趟。”徐蓁蓁很无奈。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谁,都行不通。 “我跟你一起回去。”徐锦夏也是他的女儿,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了,除非他亲眼目睹,否则徐蓁蓁说一万遍,他都不会信。 “也行。”徐蓁蓁话音刚落。 漠天北骑着战马冲过去,弯腰搂住徐蓁蓁的腰,用力往上一拉,她身体腾空而起。 再次落下,人已经坐在漠天北的身前。 “驾!” 漠天北拽着缰绳往前冲。 看热闹的群众,迅速朝着左右两边退,好在大家伙儿的速度快,没有一人伤亡。 留下还在原地茫然的燕王,瞥了一眼哭红眼的星霜,立刻催促车夫:“走,去徐府。”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坐在马车中的燕王,看见距离他越来越远的星霜,激动地在马车里手舞足蹈。 徐府。 徐蓁蓁刚从汗血宝马上被漠天北抱着下来,就察觉到徐府的上空不对劲,好像被一股邪恶的力量笼罩。 但是邪恶力量的源头,她又看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台阶。 她刚迈进徐府门槛,徐府的打手头头,带着二十名死士,手持刀剑围了上来。 “徐老爷说了,嫡大小姐回府,就立刻把人拿下。”打手头头大声喝道。 “徐祭酒是想造反?”漠天北森寒的眼眸一瞥,硬朗冷峻的脸庞升起一股威严的怒气,阴冷低沉的声音震慑出肃然的气场。 打手头头这才发现徐蓁蓁是跟着太子一起回徐府,可是又想到徐明知刚才的交代,不得不说出实情:“回太子殿下,嫡大小姐的小女儿,用邪术和毒药弄伤三小姐。” “徐老爷得知后,令小的们见到嫡大小姐,就立刻抓回一进门的花厅。” “我们……我们也是听主子的意思。” “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 刚才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徐蓁蓁,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你说小夏用邪术和毒药伤人?” 徐锦夏的性子柔弱,平日里连小虫和蚂蚁都不敢打,怎么可能会出手伤人。 除非……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小夏出于自保才动的手。 “她用什么邪术害人?”徐蓁蓁问。 打手头头:“听说下人们说,很多人都被火烧伤了。” 是《红莲业火》? 还是《地狱淬火》? 徐蓁蓁不敢想象,徐锦夏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使出用来消灭扶芳妖的术法。 当时,她肯定很害怕,肯定感到很无助。 她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徐府到底承受多大的心灵折磨。 徐蓁蓁凭借原主的记忆,快速往一进门的花厅走去。 漠天北黑着一张脸,紧跟其后。 花厅大门口,有三、五个看门的丫鬟,看见杀气腾腾的徐蓁蓁,连忙四处躲闪。 徐蓁蓁盯着紧闭的大门,气得一脚把门踹开,身影一晃,便出现在花厅的中央。 “父亲,一夜不见,别来无恙!”徐蓁蓁开口就没好话。 守在外面的丫鬟,刚跑进来报信“嫡大小姐回来了。” 看见花厅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缩了缩脑袋,赶紧灰溜溜地跑出去。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刚下早操的徐明知听见徐慧出事,就立刻赶过去,没想到徐锦夏那个孩子,年纪轻轻下手不是一般的重。 他要是再回来晚点,整个徐府都要被她烧了。 果然逆女养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你从来就没把徐府当成自己的家,没把我和徐慧当成你的亲人。”徐明知激动得拍打身旁的矮几,把茶杯中的茶水都震撒了一桌子。 “明人不说暗话,我小女儿呢?”徐蓁蓁没有一句废话,在没见到徐锦夏之前,这群人脖子上的脑袋,仅仅是借住在脖子上。 第50章 花厅大乱炖互撕战,蓁蓁要看动物尸体 俞管家贼眉鼠眼地左右瞄了一下,然后把藏在屏风后面晴姜和徐锦夏带出来。 “娘亲。” 徐锦夏看见徐蓁蓁站在花厅中间,红着眼睛飞快地跑过去。 一直紧绷的弦。 现在终于松开了。 “小夏。”徐蓁蓁蹲下身,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徐锦夏小小的身体。 同时余光落在缓缓走来的姜晴身上,她抱起徐锦夏,又对着姜晴说道:“娘,我不在的时候,徐慧是不是带着人过来欺负你们了。” 姜晴张了张口,还没开始说话。 徐明知目不斜视地盯着徐蓁蓁大骂:“好,很好,徐蓁蓁别以为你有太子替你撑腰,就可以在徐府横行霸道,我告诉你,有我在府里的一天,你就翻不起浪。” “俞管家,去拿家法。” 俞管家装聋作哑地退到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这个时候徐明知还在说:“顶撞长辈,仗着三十鞭,徐蓁蓁别说太子不在,就算太子在,今天你也难逃其咎。” 徐蓁蓁没理会徐明知,仔细检查一遍手里抱着的小女儿,确定她身上没有受伤。 又仔细看了看姜晴的脸色,通过面相,确定她是被吓到,身体并无大碍才放下心,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初我躺在床上,看见有两个着火小厮,匆匆忙忙跑进房间,然后又跑了出去。” “接着,徐慧就带了很多人进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们全部在一团火里面打转。” “再然后,就全部跳入荷花池里了。” 听闻,徐蓁蓁感觉听懂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听懂。 虽然她知道火是徐锦夏放的,但是姜晴避重就轻地解释,成功把事端甩给徐慧了。 “姥姥,还是我来说吧。”徐锦夏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娘亲出去以后,我跟姥姥在房间里面玩耍。” “结果,自称是我姨娘的女人,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韶华院。” “说,府上死了一些动物。” “是我们来才死的。” “然后就要把我们赶出去,还说娘亲不在,太子殿下也不在,就算打死我跟姥姥,也没人管得了。” “我就在她们动手之前,放了一把《地狱淬火》,让他们不能过来。” “可是,有个叫荔枝的丫鬟,跑过来要杀我们,出于自保我拿出娘亲给的药粉,洒向她的眼睛,最后她们就抱团在火堆里面打滚了。” “最后,徐老爷气冲冲地跑来,也不问清楚,就把我们拽过来了。” 徐锦夏越说越委屈。 连同站在门外偷听的漠天北,都气得捏紧拳头。 要不是徐蓁蓁消失六年,突然又多了一身玄学的本事,他都想冲进去杀人了。 “别怕,娘亲回来了,府上没人敢欺负你们。”徐蓁蓁摸了摸徐锦夏的小脑袋,安慰道,回想起徐锦夏口述的场面。 兴庆自己教会她使用《红莲业火》和《地狱淬火》。 但是徐府出现死动物是怎么回事? 难道它们跟徐府上空的黑气有关系。 那种黑气,寻常是看不见。 除非是拥有阴阳眼,或者精通玄学修行。 原主的身体本不具备阴阳眼,她是通过重新修行,再次打开阴阳眼,才能一眼就发现端倪。 徐明知坐不住了,大声吼道:“听听,你女儿自己都说了,火是她放的,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赶紧去通知刑部,过来拿人。” “年纪轻轻就心思歹毒,长大了,还得了。” 徐蓁蓁清冷地帮徐明知梳理思路:“父亲,小夏都说了,是你的府上死了动物,徐慧把责任全赖在小夏和娘的身上。” “还要强行把她们赶出徐府,小夏才动得手。” 说到此处,徐蓁蓁顿了顿,看向一旁浑身被烧得焦黑的徐慧,正用着一双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喉咙里还发出哽咽的抽泣声。 “不如徐慧妹妹,带着我们去看一看死掉的动物,查清楚它们的死因,到底跟我女儿和娘有没有关系?”徐蓁蓁笃定地说道。 她上辈子斩妖除魔,驱鬼,召阴兵。 这辈子她刻苦修行,护她女儿跟娘一生平安的本事还是有。 徐慧别的阴招不用,偏要在这上面耍花招。 简直是活腻了。 亏得那把火是徐锦夏放的,换做是她,铁定烧得她连灰都不剩。 “还查什么查,她没来的时候,我们徐府就好好的,她们一来,徐府就鸡飞狗跳,还拿药粉伤人。” “她们还有什么脸住在徐府。”徐慧歇斯底里地吼着。 荔枝紧闭着眼睛,抹黑站出来说道:“三小姐说的没错,恶毒的小小姐,就是杀人恶魔,老爷,你看见了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就是被她弄瞎的,你要是不主持公道,下一次,小小姐就敢对你动手了呀!” 徐明知看向被火烧伤的丫鬟和小厮,怒火‘嗖’地一下就蹿了起来:“来人,给我拿下,立刻送官府。” 被徐蓁蓁抱在怀里的徐锦夏,幽怨地盯着荔枝:“歹毒的恶妇,你杀人歹心,还想血口喷人。” 荔枝:“我没有,是你用妖法残害生灵,现在还想杀我们灭口。” 徐蓁蓁冷清清的脸越发寒冷,脚下一动,仅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来到荔枝的身前。 “带我去看死去的动物。”徐蓁蓁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拽着她的衣领在下达命令。 虽然荔枝看见徐蓁蓁剜刀的眼神,但也能感受到她体内的滔天怒火。 荔枝能感应到,自己再不说。 下一秒,徐蓁蓁肯定敢捏断她的脖子。 在徐府像她这样的丫鬟,数不胜数,就算死了,也是往乱葬岗一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更何况,她眼睛已经瞎了。 就算不死,被丢出徐府也活不长。 还不如说句实话。 “它们,它们在二进门的院子里,你们过去,会闻到很恶臭的味道。”荔枝回答。 徐蓁蓁松开手,很满意:“算你识相。” 转身,就朝着二进门走。 徐明知见到,更是气得拿起矮几上的茶杯,砸向徐蓁蓁的后脑勺:“孽女,谁让你走的?” 徐蓁蓁走出花厅大门口,看见漠天北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也没问话,抱着孩子就往二进门走。 姜晴看了一眼漠天北,立刻跟了上去。 徐明知察觉到花厅门口有异样,立刻大声喝道:“是谁站在那儿?还不快给我出来。” 第51章 太子为小女儿撑腰,五瘟术能团灭徐府 花厅里剩下的人,全部都把目光看向大门口。 下一刻。 穿着绛纱袍的漠天北踏入花厅的刹那,愤怒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本就焦躁不安的花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徐明知做贼心虚的称呼着:“太,太子殿下?” 接着才后知后觉的起身,走到漠天北身前,跪下行礼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哼。”漠天北硬朗坚挺的脸,紧抿着唇,与徐明知擦肩而过的时候,步伐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头,狠狠地摩擦。 一下子,花厅里面的气氛跟着变得紧张。 直到漠天北坐在徐明知刚才坐着的主位上,凌厉而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喘。 “说吧,本王的女儿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漠天北一开口,语气就充满威胁和压迫,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惊恐的震慑力。 要说之前徐蓁蓁看人的目光是剜刀。 漠天北的目光就像能看穿一切伪装,凶狠残暴地摧毁这里的一切。 一时间,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吓得不敢开口。 见状,漠天北冷笑一声,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他指尖有意无意的敲打着矮几,上面还有徐明知之前怕打矮几时,溅出来的茶水。 他手指指腹轻轻从上面划过,幽森眼眸中的怒火更加浓烈,他用力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下一刻,他怒形于色对着花厅的人说道:“没话说,就跟本王一起去二进门,本王倒是要看看,是死了什么东西,能逾越到徐锦夏的头上。” 徐慧身子骨一颤,哆嗦地看向前面的方窗外面。 先一步来到二进门的徐蓁蓁。 让姜晴抱着徐锦夏站远些,因为那些死去的动物,身上都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她担心味道有毒,才让小女儿和娘走远些。 “蓁蓁,检查出来了吗?倒是什么味道,这么臭。”姜晴第一次嗅到就差点吐了。 徐蓁蓁用绢帕当口罩,遮住口鼻回答:“是尸毒。” “尸毒?”姜晴音量提高好几倍,她不懂尸毒是个什么毒,就是单纯地认为跟【尸】字捆绑在一起的词,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蓁蓁回答:“它们几个常年吃死人肉,所以身上有很重的尸毒。” 讲到这里,徐蓁蓁又问看着动物尸体的丫鬟:“它们都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丫鬟回答:“水沟,树林,厨房的土灶下面,库房,土堆里。” 闻言,徐蓁蓁陷入沉思。 五个地方? 五种动物的尸体老鼠、兔子、蛇、公鸡、小狗。 根据十二地支来排序,老鼠,又叫子鼠,五行中“子”为水,所以它的尸体出现在水沟。 兔子,又叫卯兔,五行中“卯”为木,所以它的尸体出现在树林。 蛇,又叫巳蛇,五行中“巳”为火,所以它的尸体出现在厨房的土灶下面。 公鸡,又叫酉鸡,五行中“酉”为金,所以它的尸体出现在藏有金银珠宝的库房。 小狗,又叫戌土,五行为“戌土”为土,所以它的尸体出现在土堆里面。 这样看来金、木、水、火、土都齐全了。 而吃死人肉长大的动物,身体里都藏着一种尸体的瘴毒,一旦它们死亡,尸体的瘴毒就会混着动物尸体的瘴毒一起散发出来。 假如有人在以五行催动至阴至毒的“五瘟术”,那被布下阵法的地方,就没有一个活口可以出去。 有人想要徐府被灭门。 徐蓁蓁大胆的念头一浮现,立刻看向姜晴的方向,说道:“娘,快抱着小夏离开徐府。” 这里的人无情,她没必要出手相救。 姜晴没弄明白,但是看徐蓁蓁神色凝重,知道有大事即将发生,抱着孩子就往外面走。 刚走到回廊上,她们就看见漠天北跟徐明知,带着徐慧和一群丫鬟、婆子、小厮过来,至于俞管家直接躲在队伍中的最后面。 “你,你们怎么过来了?”姜晴看了徐明知一眼,过去心中对他的爱恋就又少了一份。 当年意气风发的发,如今变成老顽固,一心向着徐慧一家。 不分青红皂白要把她跟乖外孙女送去见官府。 什么夫妻情分,全都是狗屁。 “徐夫人,我们过来看看死掉到底是什么动物,要让徐大人把本王的亲闺女赶出去。”漠天北明理暗里都在酸徐明知。 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他一个战功赫赫的太子,把小女儿放在徐府小住一段时日,还受这份罪,简直是活腻了。 “都在那边摆着,可臭了。”姜晴回答完,看见漠天北继续往前走,又立马叫住他:“蓁蓁说,它们吃了死人肉,身体里面有尸毒,你还是别过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被漠天北吓得三魂丢了四魄的徐明知,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吼着:“现在想出去徐府,晚了。” 徐蓁蓁没空搭理偏心眼的徐明知,把有人要在徐府布下“五瘟术”的事情,说了一遍:“阵法一旦启动,我们再想出去就难了。” 漠天北倒不是害怕阵法,他就是想把徐蓁蓁留在身边,如今她自动说要离开徐府,他巴不得现在就带她回太子府。 “走,我们回家。”漠天北回答得很爽快。 站在人群中的徐慧,气得咬牙,想起之前跟国师讨要东西时,他送给自己的符咒,立刻捻手捻脚地走到一处假山里面躲起来。 用藏在体内的火折子点燃符咒,口中也跟着背起那段咒语。 等到咒语念完,符咒也跟着烧完。 忽然,外面的天空乌云蔽日,雷声滚滚,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群乌鸦,在徐府上空悲鸣哀嚎。 “成了,成了。”徐慧不服昨日被徐蓁蓁打脸。 今日一早就潜入皇宫,去找国师大人,求他给一个能收拾徐蓁蓁的法子。 国师昨日颜面扫地,正恨着徐蓁蓁,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当他的枪使。 他立刻想到一个好法子。 五瘟术。 不能让徐府灭门,最后还没人能够查到他的头上。 简直就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第52章 蓁蓁使用地狱淬火,解尸毒丸让徐慧烦 至今还坐在皇宫禁地上演戏的国师,掐指一算,算出徐府五瘟术已经启动,心中扬起胜利的笑。 奈何皇上、太子殿下身边的八大战将,皇宫侍卫都在此。 他在得意也得好生掩藏。 与此同时,徐蓁蓁也察觉出异样,她抬头望着骤然聚变的天空,掐指一算,是【水雷屯卦】,上面是八卦中的【坎】,下面是八卦中的【雷】。 在八卦中,【坎】代表水,雷则是在天上。 可是【水雷屯卦】恰好相反,雷在地上,水在天上。 此乃阴阳混乱,卦象为凶。 “不用走了。”徐蓁蓁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看向乌云翻滚的天空,一脸严肃地继续道出:“有人启动五瘟术。” 除非呆在阵法中的人,全部死绝。 否则,没有一个活口能够逃离五瘟术。 “不能关吗?”漠天北幽沉的眼眸中出现一丝波澜。 根据常理能启动的东西就能立马关上。 所以漠天北不明白徐蓁蓁在紧张什么? “五瘟术最厉害的地方,是下术的人,选用的五种五行的动物,都是自幼喂养过死人肉,然后又分别对应五行,把它们的尸体扔在那儿。” “等到下术的地方怨气汇集,再用符咒启动。” “术法就算完成。” “至于天上的乌鸦,是应该提前嗅到死人味,过来盘踞觅食。” 徐蓁蓁解释完,目光看向堆放动物尸体的地方。 归根结底。 五瘟术的开启,是借住它们的尸体埋在五个方位和尸体中的尸毒。 而现在对方是在尸体汇聚在二进门的院子中央。 这个地方不属于五行中的任何位置。 硬要算,它位于徐府八卦方位中的【离】位和【坎】位的轴线中间。 按照堪舆风水来算,位于【宾位】和【后天位】的中间。 按照十二地支来算,位于【卯】和【酉】的中间。 在这样的方位启动五瘟术,算不上上上策。 想要破除术法,可以先从动物尸体上下手。 “父亲……”徐蓁蓁的话还没有说完。 徐明知不耐烦地转过身,看见徐蓁蓁就没好气地说:“你还回来做什么?” 要走就走啊。 我们徐府庙小,供不起你们家。 徐蓁蓁也不害怕泄露身份,直言不讳地告知:“父亲,有人利用它们启动五瘟术,此术法会让人陷入迷魂幻境……” 徐明知对徐蓁蓁的底细知道得非常清楚,她自幼酷爱读书,不过是为了讨好太子,想在他面前装得很知书达理。 要不是为了太子,她怕是连书都不会看, 至于家中那几本古老的岐黄术法,她根本就不会碰。 现在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五瘟术,当真把他当傻子。 “半壶水响叮当。”徐明知轻哼一声,鄙夷道:“有功夫跟我磨嘴皮子,还不如去神算阁把阁主请来,拜托她帮我们处理。” “你怎么……”姜晴知道徐蓁蓁的底细,听见徐明知轻视她,心里就窝火,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 徐蓁蓁右手掌的上方浮起一团火焰。 只听她喉咙里“咯咯”地笑了三声,她随手一甩,火焰就在动物的尸体上快速燃烧。 “父亲,你们应该兴庆,之前放《地狱淬火》的人是小夏。”徐蓁蓁清冷的声线,混合着动物尸体被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眨眼的功夫,动物尸体上的毛发就被燃烧殆尽。 那一堆被莲花包裹在一起的尸体内脏,颜色从鲜红变成暗红。 特别是刚从韶光院出来的丫鬟、嬷嬷、小厮,对《地狱淬火》十分熟悉。 那玩意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肌肤在被火焰灼烧。 徐蓁蓁话中的意思,她放出来的火,也叫《地狱淬火》。 但是这种火燃烧的速度明显比之前的快一百倍。 “什么意思?”徐明知看着明晃晃的火焰就来气:“以为销毁证据,我就拿你没辙了,是吗?” “父亲,你想多了,如果《地狱淬火》一开始是我放的,徐慧早就被烧成灰烬了。”徐蓁蓁看向动物的尸体变得越来越焦黑,火星苗子也变得越来越暗。 此时,徐蓁蓁把灌入在右手中的真气,对准火星堆打去。 轰! 滔天的巨响后,被烧焦的尸体,瞬间化为灰烬。 “这……”徐明知被吓得目瞪口呆,腹道:徐蓁蓁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难道,她真的看了那些书?还是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全部学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徐慧岂不是差她十万八千里远。 难怪太子宁肯娶离家六年的徐蓁蓁为太子妃。 也不肯纳徐慧做太子妃。 她俩一比较,徐蓁蓁的优势立马就出来了。 更何况她俩青梅竹马,自幼玩在一起。 论感情,比跟徐慧要深得多。 他一直护着徐慧,是不是,押错赌注。 徐蓁蓁对徐明知的想法毫不知情,冷冷清清地继续说着:“开启五瘟术的源头已经销毁,接下来就是找到启动五瘟术的地方?” 她环顾一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假山,假山的中间有一个洞口,洞口里面能够容纳一个人。 徐蓁蓁往假山的方向走,徐慧就叫住她:“蓁蓁姐姐,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能编出五瘟术的东西,来帮小夏脱罪。” 站在洞口的徐蓁蓁停下脚步,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地面,有烧过符咒的痕迹。 嗅嗅! 徐蓁蓁用力吸了两口气,发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折回身,走到徐慧身前,用力地嗅了嗅。 “蓁蓁姐姐,你又在做什么?”徐慧看见她像小狗一样,拉起自己的左右手袖子不停地闻,接着又把鼻子凑到自己肚子跟前继续闻。 那,那几个地方,是之前藏动物尸体的地方。 该不会…… “你身上怎么也有尸毒的味道?”徐蓁蓁抬起头,看向神情慌乱的徐慧。 笃定她心里有鬼。 “什么尸毒,明明是姐姐碰我的时候,把一些味道弄在我的身上了。”徐慧神情慌乱地解释:“我知道姐姐有阁主撑腰,但是你也不能纵容自己的女儿放火烧人啊!” 徐慧越说越胆怯,身体也跟着往后面退。 她是真的很害怕被徐蓁蓁发现什么。 徐蓁蓁噗嗤一笑,站直身体,一脸正经地告诉她:“尸毒,会让人产生幻觉,会让人心烦意乱,会让人莫名心慌。” “原本我手上有解尸毒的药。” “妹妹不承认,我就不用给你吃了。” 说罢,徐蓁蓁拿出一瓶比九转还魂丹要低十个档次的丹药,说道:“它叫解尸毒丸,服下一粒,可缓解尸毒带来的压抑。” 徐慧又气又恼,她把动物尸体搬进徐府,身上早就感染不少尸毒,现在徐蓁蓁还逼她出尔反尔。 怎么办? 不说,就会心烦意乱、莫名心慌和陷入幻觉。 说了,徐蓁蓁肯定会问,她是怎么染上尸毒的? 第53章 徐慧引燃第二道符,五瘟术是怨气为媒 她怎么? 徐慧陷入天人交战。 忽然想起找国师时,国师说过:“如果第一道符咒失败了,还可以用第二道符咒。” 有国师助我,我肯定不会有事。 徐蓁蓁一定是吓唬我。 对。 徐蓁蓁那个贱人,这些年勾搭上神算阁阁主,学了些奇奇怪怪的法术,就以为自己厉害到可以上天。 现在还想用心里战术来套我话。 徐慧越想越生气,摸到荷包里面放着的另一张符咒。 朝茅厕的方向走去。 徐蓁蓁知道她又要捣鬼,脚下刚挪了小半步,就被人一部分还没有拿到解尸毒丸的丫鬟、嬷嬷、小厮们围住:“嫡大小姐,我们还没有领到。” “药拿到后,先别忙着下咽,用舌头把药丸压在口腔下面,感觉沉甸甸的脑子,逐渐恢复意识,再把它吞下去。”徐蓁蓁讲解【解尸毒丸】的正确用法。 徐慧一个人站在茅厕附近的桂花树下,掏出国师之前给她画的符。 符的形状跟之前的不一样。 是正方形,周围有一圈翻滚的云朵。 云朵里面有一圈像蝌蚪的文字。 再往里面一圈是五朵黑云,分别在东、南、西、北、中五个地方。 最中间的圆圈中,是上下露出獠牙的鬼面人,手持三叉戟,插向前方。 但是诡异的是,鬼面人没有插中任何东西,却能见到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 徐慧好奇的拿在手中,翻来翻去的看了看。 确定鬼面人插的是空气,才往昔的拿在手中。 嘀咕道:“国师怎么给我的第二个符是这样的?” “它真的能杀掉徐蓁蓁,然后让太子殿下爱上我?” 徐慧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拿出打火折子,把符引燃后。 看着它烧成灰烬。 连同四周的泥土,一起捧着扔进茅厕。 做完这一切。 徐慧用水把手清洗干净,才着装若无其事往二进门的院子走。 同一时刻。 还在给大家发解尸毒丸的徐蓁蓁,忽然听见有东西在疯狂撞击二进院的大门。 刚领到药的俞管家,把解尸毒丸用舌头压在口腔下面,警惕的看向门口,撸起袖子说道:“嫡大小姐莫慌,我这就带人过去看看。” “嗯。”徐蓁蓁发现俞管家对她的态度,跟其他下人对她的态度不同。 是尊重和敬畏。 她昨天才回来,跟俞管家的接触,也就是他带着自己去韶华院。 依照人性,人不可能在仅有一面之缘,就对另一个人掏心掏肺。 除非,徐锦夏和姜晴今天做了什么事情,让俞管家佩服。 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把它带上。”徐蓁蓁随手一扔,把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符,贴在他的后背上。 俞管家看不见,就当做是嫡大小姐送的护身符。 反正徐锦夏的能力强大到逆天,她母亲的能力更是不会弱。 “多谢嫡大小姐的打赏。”俞管家双手抱歉谢过。 带上小厮走到二进院的大门口。 小厮刚把门闩送了一些。 俞管家就顺着缝隙往门外看。 突然一个黑影扑闪着翅膀,“嗖”的一下,从门外冲进来。 “哎,哎哟!”俞管家被吓得后退好几步,最后脚下打滑,整个人都坐在地上。 “关门,快,落锁,有蝙蝠。”俞管家最后两个字说完,众人抱着头一阵乱穿。 在花盛国,蝙蝠等同于吸血的动物。 它比乌鸦还让人感到不吉利。 怎么会有蝙蝠? 徐蓁蓁清冷额眼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也就是这时,她发现在天空中翻滚的雷云,像瓢泼一样往徐府坠落。 眨眼的功夫。 徐府就被翻滚的雷云逐渐笼罩。 昏暗的光线,更是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见。 “小夏,娘,北北,你们在哪儿?”徐蓁蓁心中一颤。 徐府的生死存亡管她屁事,只要她最爱的人能平安无事,就足矣。 “娘亲,咳咳……”徐锦夏的声音传来。 徐蓁蓁心跳到嗓子眼,她凭借之前的记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徐府,抹黑走到徐锦夏的身边,摸到小夏熟悉的脸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姥姥跟你爹都还在吗?” 徐锦夏瘪嘴回复:“太子殿上就站在姥姥的身边。” 心中却想着:才不要叫把她跟哥哥分开的人称作“爹”。 徐蓁蓁:…… 心想着:小夏的称呼,怕是又要点燃漠天北的怒火。 只是当下的场景,任何人都不能发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徐蓁蓁清了清嗓音,提醒道:“大家都注意了,五瘟术的术法出现震动,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介意大家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少去想一些难过的事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漠天北问:“为什么?” 徐蓁蓁回:“五瘟术原本就利用死人的怨气作为载体,后来又被人强行喂养给动物,不仅让他们进入不了轮回转世,还要一生跟动物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就在他们好不容易接受现实。” “后被人开膛破肚。” “强行把灵魂钉在死去的动物身上,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他们利用五行和煞气,生出的五瘟术,会有不同的变化。” “只是这一次的变数,恐怕我也……” 徐蓁蓁的话还没有说完。 黑暗的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喊道:“不是我,杀你的人,不是我。” “月嬷嬷的声音。”徐锦夏最先听出来,就说出对方的名字。 那个老嬷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早上还想把她和姥姥赶出徐府。 “她是姜雨和徐慧的人。”姜晴补充道。 徐蓁蓁会意,变了声音问:“月嬷嬷,我死的好惨,你还我命来!” 第54章 五阴煞可控制人心,月嬷嬷被阴煞附身 月嬷嬷哆嗦地回复:“我就把你头按在水缸里,谁知道,你那么禁不起折腾,几下就没气了。再说,玉如意和紫玉壶是多稀罕的玩意,结果你擦就碎了,我能怎么办,不处罚你,雨姨娘知道了,也会处罚我。要怪就怪你那天运气背,非要抢着去值班。” 说话间,从天空坠落下来的雷云,翻滚着离开月嬷嬷的身前。 她哆嗦、胆怯的模样。 全部落入徐蓁蓁的眼里。 雨姨娘的东西,多半跟娘有关系。 但是无凭无据也不能给月嬷嬷定罪。 于是,徐蓁蓁继续改变声线,说道:“月嬷嬷,你忘记了吗?当时是你让我去的呀!” 月嬷嬷吓得“啊”了一声,浑身抖得比筛糠还厉害:“我没有。” 徐蓁蓁轻蔑地笑着,用阴阳眼看向四周。 带着紫白色的雷云,渐渐改变徐府的内部结构,之前还能看见的天空,现在变成血红色。 四周除了黑压压的一片,还能听见电流“呲呲”作响的声音。 被困里面的人,大多都像失去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歪歪曲曲的走去。 要不是他们头顶上有一条黑云连接着天空,强行稳住他们的身体不倒在地上。 这群人早就跟死尸一样的躺着了。 奇怪的是,月嬷嬷的头顶没有连接着天空的黑云。 ‘难道是她跟我说话,所以没有被黑云顶上?’徐蓁蓁不相信。 又在黑暗中寻找徐明知和徐慧的身影。 找了一圈,她也没有看见这两个人。 她急忙回头看向姜晴、徐锦夏和漠天北,确定他们头上也没有连接天空的黑云。 悬在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回去。 “娘亲,你在找什么?”徐锦夏好奇地问道。 “有一根黑云从天上落下来,连接在他们的头顶上。”徐慧慧说。 “哪来什么黑云。”漠天北眉头微蹙,脸色稍沉。 从刚才至今,四周除了被黑云压制,他没有看见任何头顶上,有连接着天空的黑云。 徐蓁蓁又在搞什么鬼? 没看见吗? 徐蓁蓁恍然醒悟,立刻凝神聚气,关闭阴阳眼后,看见的场景的确跟漠天北说的一样。 阴煞。 有人利用【五瘟术】催动【五阴煞】。 那些连接着他们脑袋的黑云,是他们生前最痛苦的事情。 至于…… 徐蓁蓁看向面色痛苦的月嬷嬷,她的头顶上方也逐渐长出一坨黑云,它慢慢地越变越长。 “你明明自己打碎玉如意和紫玉壶,再用米糊粘上去,等我去擦的时候,它们一碰就碎了。”徐蓁蓁语气越说越激动,脸上却尤为平静。 “你胡说,我,我怎么会故意打碎玉如意和紫玉壶。”月嬷嬷惊恐地回复:“它们,它们明明就是雨姨娘弄碎的,然后她叫我出来找个替死鬼,说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是她弄坏了御赐之物。” “月嬷嬷,你还我命来。”徐蓁蓁的身影一晃,来到月嬷嬷身前,她头顶的黑云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脸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难道是分神,就能不被心中升起的黑云控制?’徐蓁蓁看向站在原地的漠天北、姜晴和徐锦夏。 位于他们三人的上空,也有一根笔直的黑云降落。 但是还没有坠落在他们的头顶上,就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弹开。 哪怕是黑云长出再多的触手,也无法攻破那层无形的保护罩。 再看向他们三人的神情,凝重,专注,敏锐的眼目注视四周发生的一切。 咋一看,的确脑袋有在运动。 徐蓁蓁看向还没有回话的月嬷嬷,用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说:“把命还给我,把命还给我。” “你死都死了,还要我怎么还。”月嬷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从头顶上冒出来的黑云,也逐渐全部退了回去。 但是,下一刻,月嬷嬷忽然睁开眼睛。 她漆黑的瞳孔还冒着浓郁的黑烟,嘴里上、下长出两颗獠牙,双手泛起像鸡爪皮一样的纹路,指甲迅速地变得又长又尖。 她死死地按住徐蓁蓁的肩头,大声道:“你要是不服气,我就再让你死一次。” 说罢,她推着徐蓁蓁往一旁的水池跑。 眼看到了水池边,徐蓁蓁右脚尖点了一下地面,接着一个侧旋转,快速跟月嬷嬷换了一个位置。 接着她反手用力推,月嬷嬷的身影成抛弧线往水池中掉。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发现,月嬷嬷的身影越看越像死去的公鸡。 阴煞入体? 徐蓁蓁之前还不知道五瘟术变化成什么样子。 也不敢贸然动手。 如今月嬷嬷的身上已经显现出来。 按照十二地支来算,公鸡,又叫酉鸡,五行中“酉”为金。 而在五行中火克金。 徐蓁蓁眼神微眯,右手剑指一抬,月嬷嬷的脚下就出现一朵血红色的莲花花蕾。 它迅速绽开,然后又把月嬷嬷包裹在里面。 “放。”音落。 血红色的火焰,把月嬷嬷死死的困在里面。 这时,她扑通一声摔入水池。 但是红色火焰依旧没有熄灭。 感觉到疼痛的月嬷嬷,用手拍打着水面,嘴里还嚷着:“咕咕,咕咕咕……” “已经没有神智了吗?” 徐蓁蓁盯着月嬷嬷逐渐变化的身体,她的双手逐渐形成鸡的羽翼,在水中倒腾几下后,竟然飞出水面。 正面扑向徐蓁蓁。 “咕咕,咕咕咕,咕。”月嬷嬷嘴里没有一句人话。 但是神情却比之前狰狞很多,就连她的脸也逐渐长满鸡毛。 “畜生终究是畜生。”徐蓁蓁不想对没有神智的东西动手。 扬手一挥,在她被《红莲业火》攻击的同时,又在她身上放了一把《地狱淬火》。 此火不像《红莲业火》那般温顺。 它能烧尽天下万物。 “啊,救救我,救救我。” 月嬷嬷身体中出现一道男子凄惨的声音。 他一边哭,还一边看向徐蓁蓁:“这位小姐快救救我,我的家中还有六旬老母亲,我若死了,就没有人给她养老送终。” 徐蓁蓁:这是? 月嬷嬷:“嫡大小姐,老奴知错了,你快放开老奴,老奴就算给你做牛做马,也不会再忤逆你了。” 徐蓁蓁一愣。 看向同一个身体发出的两种声音。 也就是这个间隙,被公鸡阴煞附体的月嬷嬷,眼神中闪过一道厉恨。 她伸出尖锐的鸡爪,朝着徐蓁蓁喉咙抓去。 第55章 鬼神护法来自冥界,物理攻击出自太子 徐蓁蓁盯着飞驰而来的月嬷嬷,眼眸暗沉,口中念叨【除妖心法】,右手悬空画出【净化符】用力打在她的身上。 下一刻。 月嬷嬷的身上发出像电流一样的声音,一个成年男人的影像,被强行逼出月嬷嬷的身体。 “就是他。” 之前被邪恶之人,强行把灵魂封在公鸡身体中的男子,不仅让他保持人的记忆,还每天喂他吃生的死人肉。 使得他的魂魄不能被阴差发现,还无法进入六道轮回。 此人生前若是善人,也是侍奉父母的孝子,自然不受《红莲业火》的侵害。 难怪之前月嬷嬷会从水池中跳出来。 原来都是因为他。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徐蓁蓁双手结印,口中念叨:“天地阴阳,律令九张,鬼神护法,速速前来……” 徐蓁蓁念叨一般,漆黑的四周传来低沉且又久远的石门声。 下一刻,一道蓝白色的光芒,从石门里面照射出来。 一个位穿着盔甲看不清楚脸的“人”,带着一众阴兵出现在徐蓁蓁的眼前。 “何人要打开通往冥界的大门?”来者问道。 他声音空谷久远,落入耳朵,就跟打雷似的,会让人心脏“砰砰砰”的跳。 “鬼神护法,徐蓁蓁又冤案要伸。”徐蓁蓁双手抱拳,把男子的事情称述一遍。 那突然降临的鬼神护法,掐指一算,回道:“此人一生行善,的确死的憋屈,吾乃这就送回地府交给阎王爷审判。” 徐蓁蓁:“有劳鬼神护法。” 被徐蓁蓁逼出体外游魂,还在发愣,就看见一群阴兵手持铁链把他绑走,看眼就要穿过石门,他大声喊道:“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还要回去照顾娘亲。” 徐蓁蓁眉头一蹙,拿出一张符,扔向男子后脑勺,他立刻安静了。 鬼神护法停下脚步,双手抱拳:“多谢出手相助。” 徐蓁蓁:“此人死的及冤,又被人强行封印在公鸡的身体中,神智有些不清,还请鬼神护法多善待他一些。” 鬼神护法:“我尽量。” 徐蓁蓁颔首谢过,冥界跟人界不同,持法严谨,绝无徇私枉法,身前为善便是积德,死后作恶便是损害阴德。 虽然男子情有可原,但是法不容情,最多可以减半处理。 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冥界的大门一关,一颗小石头就击中徐蓁蓁的后脑勺。 “汪汪汪。” 徐蓁蓁寻声看去,她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五个“人”。 不过,与其说他们是人。 不如说,他们是拟人形态的五种动物。 公鸡、兔子、老鼠、蛇、小狗。 金、木、水、火、土。 全都来了。 徐蓁蓁刚才还在想,送走一个灵魂,还剩下四个怎么办。 现在都到齐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 反正《红莲业火》不烧好人。 只要是封印在兔子、老鼠、蛇、小狗身体中灵魂,有善良的灵魂,她就全部逼出体外,然后送他们进入六道轮回。 如果没有,那就等着被《红莲业火》烧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偷袭可不是正大光明的手段。”徐蓁蓁扬起右手,手指上方就窜起一道火焰。 只是这道火焰不是血红色,而是黑红色。 这是《红莲业火》和《地狱淬火》齐发才会出现的效果。 “汪汪汪!” “嘶嘶,嘶嘶!” “吱吱,吱吱!” “格嗤格嗤!” “咕咕,咕!” 拟人形态的五种动物,分别发出不同的声音。 徐蓁蓁也懒得跟它们扯,右手一挥,悬浮在她手上的红黑色火焰,立刻将它们团团围住。 公鸡被烧的上窜下跳。 唯独五行属水的老鼠,跟五行属土的小狗要好很多。 他俩挡在众人前面,大喝一声:“汪,吱!” 剩下三个拟人形态的动物,突然跳到他俩的身上重叠,拟人形态的老鼠跟小狗,举着他们三快速在地面疯狂旋转。 没一会儿,就出现像漩涡一样的残影。 等到徐蓁蓁回过神,包裹着它们的火焰早已经熄灭。 取而代之是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徐蓁蓁的眼前。 它……的五条腿全部叠加在一起,五个身体、五双手、五个脖子,也都全部叠加在一起。 唯独一个头长出来了五张脸。 并且还是以动物形态出现的五张脸。 这高大且又怪异的组合,徐蓁蓁看的不停的干呕。 “汪,嘶,吱,格嗤格嗤,咕咕。” 五个的声音同时响起。 巨大的“人”一掌劈向徐蓁蓁。 徐蓁蓁一跃而起,手中拿出五张【天雷符】,扔向它时。 又拿出五张【锁魂符】,分别扔在它们的肚脐旁边的命门上。 “格嗤格嗤!”兔子的阴冷的叫声响切整个天空,它伸手去扯【锁魂符】的时候。 一刀寒光袭来。 那条由五根手臂组合而成的大手臂,被硬生生的砍成两截。 “长得恶心就不要出来吓唬人。”漠天北手持利箭出现在徐蓁蓁的眼前,他观察这场战斗已经很久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至今也不叫他帮忙。 跟他说一声好话,求他出手相助,难道会少她二两肉? 更可恶的是眼前这堆东西,什么玩意都敢在他媳妇面前嚣张。 简直是活腻了! “嗷呜呜呜呜……” 吃通的巨“人”发出悲天的吼叫。 它五双眼睛气得通红,恶狠狠的盯着地上“渺小”的漠天北。 抬起组合而成的大脚,用力踩向漠天北的头顶。 “没礼貌。”漠天北幽森的眼眸微眯,提起利箭砍向它的脚掌。 哐当! 失去重心的巨“人”摔坐在地上。 “就你还想欺负蓁蓁?”漠天北阴冷的声音响起,手中利箭直接刺向最中间的那个身体。 巨人的身体一阵抽搐之后,自动解体了。 这一幕硬是看的徐蓁蓁说不出半句话,腹道:“法术伤害不了的玩意,物理伤害就解决了?” “嘶嘶……”一道向蛇的声音,从漠天北身后传来。 徐蓁蓁大喊“小心”。 漠天北反手一劈,那拟人形态的蛇,瞬间被砍成两截。 第56章 被蓁蓁净化福袋收,太子刀法龙飞在天 掉落在地上的蛇头,死死地盯着站在三米远的徐蓁蓁。 它的生命终结了,但是神经仍然保持着杀死徐蓁蓁的念头。 下一刻。 拟人形态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猩红的蛇信子朝着徐蓁蓁站着的位子飞驰而去。 漠天北余光瞥到这一幕,森然近墨的眼眸中,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他一跃而起三、五米,手持利剑落下时。 蛇头在地上疯狂抖动着前进的蛇信子,瞬间被劈成两半。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徐蓁蓁身前,深沉幽暗的眼底,在见到徐蓁蓁平安无事的瞬间,掠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连带他的嘴角也勾起舒展的笑意。 “你,还好吗?” 漠天北带着笑意的眼眸,储满了像星星点点的碎芒,那不经意间染上的温柔,一直在她的身上流年。 “我没事。” 徐蓁蓁没有想过他会出手,更没有想过利箭可以斩杀五阴煞。 毕竟,它们是以怨气为载体。 附身在人的身上。 然后扩大人本身怨念,放大他们的欲望,吞噬他们的理智,再利用之前给它们吃死人肉时候,听见的那句秘咒,就可以快速让被附身人的身体,变成它们想要的样子。 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杀戮。 “嘶嘶——” 宁静的气氛中,再次出现蛇的声音。 “该死的五阴煞,我怎么忘了,它们没有形态,就是附身在人的神经上作祟。”徐蓁蓁越过漠天北挡在她的身前。 从怀里拿出一个系着铃铛的福袋,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天地万物,轮回有劫,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巳蛇归为,收!” 音落,一条蛇形的影子,‘嗖’的一下,飞入福袋。 徐蓁蓁摇了摇铃铛,它立刻发出清楚的声响。 “念你是初犯,好好呆在里面反省,等到你们体内的煞气全部净化,我就送你进入六道轮回。”徐蓁蓁把福袋系着腰间。 看向另外四只拟人形态的“人”。 “完事了?”漠天北微微一怔,垂眸凝望着她。 “嗯,它们肉身死亡的瞬间,含有怨念的灵魂会脱离肉身,这个时候我把它们的灵魂装进【净化福袋】里面。” “然后借助下面的铃铛,唤醒它们迷失的心智。” “等到它们的灵魂变成正常形态,【净化福袋】会散发着白色光芒。” “那时我再把它们送入六道轮回就真的完事儿了。” 徐蓁蓁做完详细解释。 漠天北眸色微深,似有笑意在条然蔓延,他低沉嗓音带着难得一见的愉悦:“这还不简单,我把它们全杀了,你再把它们全都收入【净化福袋】。” 徐蓁蓁:“也不是,不可以。” 漠天北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徐蓁蓁终于没有在拒绝他的要求。 他把利箭插回剑鞘,然后抽出腰间上挂着的另外一把刀。 持刀刚一出鞘。 徐蓁蓁就察觉到了四周的雷云,吓得抖了几下。 接着,她听见“锵锵锵”的几声。 漠天北手中约有七十厘米的刀变成两米长的大刀,他拿在手中挥舞一下,四周的翻滚的雷云,瞬间消散。 徐蓁蓁望着他刀上散着气,不仅有黑色,还混合红色。 黑色为煞气。 红色为正气。 两者相融,除了保家卫国,否则,不会出现在一把刀上。 ‘它是陪伴他征战沙场的战刀。’徐蓁蓁看向四周之前翻滚得还很厉害的雷云,心中泛起一阵笑意。 对徐府使用五阴煞的人。 永远也没有算到漠天北会被困在其中。 也没算到漠天北会带着征战沙场的战刀出现在徐府。 先不说五阴煞到底有多厉害。 单凭这把保家卫国的战刀,就能把五阴煞搅得不得安宁。 “蓁蓁,准备好吗?我要开始了。”漠天北蠢蠢欲动的心,早就放在,在天空盘旋的另外四只拟人化形态的动物身上。 老鼠、兔子、小狗、公鸡。 马上都要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嗯。”徐蓁蓁拿出四个【净化福袋】。 准备随时把它们收入囊中。 只见,漠天北长刀上骤然出现一团蓝色的光芒。 下一刻,使出一招《阳乾六式》中【龙飞在天】刀法。 此刀法犹如龙腾九霄,陵劲淬砺,颇有惊天动地,破竹之势,刀中之气更像是蜿蜒不绝的长龙。 老鼠、兔子、小狗、公鸡。 被缠在其中。 只听“咔嚓”一声。 它们纷纷碎成两截。 漠天北吸取上一次教训,再次挥刀,将其脑浆砍出。 随后缓缓降落时,对着地上的徐蓁蓁说道:“快,收了它们。” 徐蓁蓁对着他点点头的同时,看见长得像老鼠、兔子、小狗、公鸡的黑影。 从拟人形态的“人”身体中飞出来。 她即刻拿出四个【净化福袋】,口中念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天地万物,轮回有劫,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巳蛇归为,收!” “铃铃铃铃。” 四道风铃声后。 四个黑影全部被收入【净化福袋】中,伴随铃声的终止。 福袋也变得安静。 之前还弥漫在四周翻滚的雷云也逐渐消散。 当天空逐渐放晴,俞管家邀功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大家快来看,我逮到一个可疑的人。” 徐蓁蓁跟漠天北对视一眼,寻声找去,跟着抵达的人还有徐明知、姜晴、徐锦夏和徐府的下人。 “转过头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经历刚才的折腾,大家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徐蓁蓁不会害他们。 太子殿下还会出手救他们。 至于鬼鬼祟祟的可疑人,肯定就是背叛徐府的人。 “唔唔唔……” 那人不敢回头,嘴里发出求饶的哽咽音。 徐蓁蓁觉得声音很熟悉,仔细听,竟然是:“徐慧。” 徐蓁蓁喊出她的名字,她身体也跟着跳了起来。 再次抬起头的她,是一张被火焰烧得漆黑和满脸血渍的脸。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徐蓁蓁记得不久前,她看见徐慧拿着绣帕做遮掩,又听徐锦夏说,她放《地狱淬火》烧人。 想来是把徐慧烧到了。 可是徐锦夏的《地狱淬火》,只能把人烧伤,不能把人烧成满脸血渍。 所以她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徐蓁蓁,都怪你,全都怪你。”徐慧发了疯一样指着徐蓁蓁骂:“你没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你回来之后,所有的都变了。” “连同皇上让我嫁给太子做侧太子妃的圣旨也收回去了。” 第57章 徐慧踩到太子底线,蓁蓁帮父亲打圆场 徐慧哭的很大声,让想回答的徐蓁蓁,把目光看向身旁站着的漠天北,用着极小的声音说:“她喜欢你,还想嫁给你?要不——” “住嘴。”漠天北森然黝黑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他跟自己媳妇之间的感情还没扯清楚,那有功夫管其她人。 徐蓁蓁以为漠天北在说她,规规矩矩的把嘴巴闭上。 徐慧则是得寸进尺回复:“太子殿下,身为花盛国的储君,多纳几个侧妃怎么了?要知道,你将来可是要当皇上人,就算后宫佳丽一千,也是说得过去的啊!” 啪! 漠天北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逐渐从他身上弥漫的愤怒气息,让四周站着的人都感到压抑不安。 “本王的事情容不得你来安排。”漠天北的语气充满威胁和压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蹦出来,然后化作成利箭刺入徐慧的心脏。 徐慧被吓得不寒而栗,身体不禁往后退缩。 眼前的太子殿下,根本没有往日的温文尔雅。 他眼神中的愤怒和决绝,摧毁了她早已经下定好的决心。 那双闪烁着凶狠的眼睛,让她连同呼吸都感觉变得紧张和压抑。 周围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着浓郁的愤怒。 一瞬间,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和痛苦的呜咽声。 她绝望的看向一处,死灰烬的眼眸,在没有夺目的光彩。 突然,一阵风吹来,徐蓁蓁瞄到徐慧衣襟里面藏着的符咒,立刻问道:“你胸前放着的是什么?” 徐明知还在想如何处理徐锦夏放火的事情。 徐蓁蓁的声音就把他的思路拉回现实,他顺着声音看过去。 徐慧衣襟的地方有半截黄色的符掉在外面,他亲自上前一扯,竟然真的是一道符,上面的图案他看不懂。 但是,索大的【破】字和【五阴煞】四个字,他看的明明白白。 而之前徐蓁蓁他们就是被困在【五阴煞】阵法中。 太子殿下没有斩杀那几只“怪物”前,他们都是趁乱屏住呼吸,躲在暗处悄悄观察情况。 没想到徐慧手上居然有…… “哦,我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徐锦夏很好奇,就让姜晴抱着她过去看。 结果那张符就是避【五阴煞】的符。 只要把它戴在身上,就算身陷五阴煞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徐锦夏,你自己又好的到那里去。”徐慧还记得她放火烧她的场景,就想借此偷换概念,让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徐锦夏放火烧她的事情上。 “阿姨,你说话过下脑子,我放火,是你们要赶我跟姥姥出徐府,结果呢!”徐锦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五只死掉的动物,全都是你带进徐府,现在还好意思责怪我,真不害臊。” “你……”徐慧没想到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怼得哑口无言,最关键的还是,她拿徐锦夏一点办法都没有。 “都给我闭嘴。”徐明知怒道,再次看向两个人,同时说道:“你们俩都有错。” “我没错。”徐锦夏昂起下巴回复,反正她娘亲和太子殿下老爹都在,她谁也不怕。 “爹,我没有错,错的全是徐锦夏,你看看,她放火把我烧成什么样了。”徐慧撩起袖子露出里面被烧黑的皮肤拒绝认错。 “你活该。”徐锦夏没好气的回怼:“我要是有娘亲那点本事,早放火把你烧死你了。” “爹,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一个五岁小孩说出来的话吗?”徐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蓁蓁姐姐品行不端,教养出来的女儿,品行也是如此,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太子妃。” 徐蓁蓁笑了,笑徐慧很蠢。 “徐蓁蓁,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徐慧心中一颤,至今还记得徐蓁蓁一笑,生死难料的那句话。 绝对不是道听途说,她是亲眼见到过。 “没什么,就是有几个问题,很好奇,想问问?”徐蓁蓁说道。 徐慧搞不清楚她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回复着:“你想问什么?” “第一,你说死掉的五只动物,是跟我回来后有关系,对吗?”徐蓁蓁问道。 “对啊。”徐慧暗自笑徐蓁蓁愚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们的死,跟我们有关系?”徐蓁蓁笑着继续问:“你是看见我们杀死它们,把它们分别埋在不同的地方,还是亲眼看见我们克死什么动物?” 徐慧愣然的望着徐蓁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答不上来了吗?”徐蓁蓁莞尔一笑,悠然的问着:“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徐慧看见徐蓁蓁朝着她迈了一步,立刻捂住脑袋大喊:“不要杀我。” “杀你,太容易了,但是你污蔑我们的话,的说清楚。”徐蓁蓁指着徐明知手中的符说道:“就凭它,我就能找到幕后的真凶。” 徐明知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危机都已经全部解除,即便是有错,徐慧也有,徐锦夏也有,想着和稀泥,他打圆场的说道:“蓁蓁啊,这件事情就给为父一个面子,让它过去吧。” “不行。”徐慧哭喊着,她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要这样放过徐蓁蓁。 啪! 徐明知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徐慧一巴掌,嘴里大声骂道:“滚回去。” 徐慧大声哭着跑开。 留下一众人站在原地。 此时,徐明知大声宣布:“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谁要敢再提一句,重打五十大板,没打死叫罪不至死,打死了,叫活该!” 二进门院子中的下人们,纷纷缩了缩脖子,自动删除之气发生的事情。 徐明知见大家不反对,再次宣布:“把地方收拾干净,若要有人问题,就说……” 徐明知的确不知道如何编,正在思索,徐蓁蓁淡淡的开口道:“就说,神算阁的阁主,来咱们府上除过妖。” 众人:…… “娘亲,我带你回去泡药浴。”徐蓁蓁没功夫理会下人的惊讶,扶着母亲往韶华院走。 第58章 安顿好小女儿和娘,夫妻同去皇宫禁地 姜晴明白女儿的心思,窝心地道谢:“有劳蓁蓁去跟阁主求药!” 徐蓁蓁自信满满地笑回:“娘,阁主说了,只要是咱们府上的事情,她绝对会出手相助。” 徐明知神情一颤,问:“蓁蓁,你说的阁主是?” 徐明知不敢继续往下问,因为在京城自称阁主的人,只有那一位,神算阁的阁主大人。 虽然她不做官,可她料事如神的本事,比当官的还厉害。 说句难听,谁家的鸡丢了,针不见了。 问她。 都能给你找出来。 只不过,这种小事她不屑一顾而已。 而刚才他听蓁蓁的口气,像是在说那位花重金都请不来的阁主,能随时随地来帮助他们徐家。 这种事情要是传开了,他手上在产业,还有姜晴嫁妆中的几个铺子。 生意岂不是好到爆? 但是徐明知是读书人,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所以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问。 徐府的下人们也抱着好奇的态度,如果徐府真的有神算阁阁主罩着。 他们将来出门买菜都能横着走。 徐蓁蓁不打算继续隐藏,直言回复:“神算阁,阁主!” 轰! 众人惊吓的长大嘴巴。 神算阁,阁主! 他们徐府的好日子要来了…… 徐蓁蓁没空去顾他们的表情。 带着姜晴和徐锦夏回到西厢大院中的韶华院。 漠天北跟在其后。 徐蓁蓁安顿好母亲,才去小厨房亲自帮忙煎药,途中俞管家亲自带一批人过来,让徐蓁蓁挑选几名心仪的丫鬟、婆子,好供使唤。 徐蓁蓁忙着给母亲和女儿煎药,没功夫管,就让他去找院子里找其他人。 这姜晴受了刺激,躺在床上休息。 徐锦夏坐在一旁守着。 唯有漠天北一人坐在院子晒着太阳。 俞管家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找不到人,才鼓起勇气去跟漠天北说话:“太子殿下……” 谁知,他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树上依躺着休息的漠天北,懒洋洋地开了一句口:“老实本分的留下,偷奸耍滑的赶走。” “啊,这……”俞管家瞄向几个姿色不错的一等丫鬟,她们心思细腻,能讨主子欢心,就是“本分”方面,好像喜欢跟小厮勾勾搭搭。 但是在漠天北最后一句,略带怒气的阴冷低沉的嗓音质问下:“听不懂吗?” 闻言,俞管家什么都懂了。 他赶紧按照规矩办事,然后把剩下的一批人领着走出去。 徐蓁蓁把小女儿的药煎好之后,让漠天北亲自端去给小女儿喝,她自己则是安排母亲泡药浴。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此时的姜晴肌肤已经看不见渗人的疤痕,气色也比之前红润许多。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姜晴温和地笑着:“蓁蓁,谢谢你。” “娘,我们母女之前还说什么谢与不谢,只是……”徐蓁蓁话没有说完,就低着头想宫中的两个儿子。 姜晴望着铜镜的徐蓁蓁。 她容貌娇美似月,滟滟的黑色美眸像星星在闪烁,微蹙着的眉头凝望着地面,抿成一条的红唇好似藏着什么心事。 姜晴慈祥地拍了拍徐蓁蓁的后背,温和地说道:“无论我们家蓁蓁在外面多厉害,回到家,在娘的眼中,你都还是个孩子。” 孩子? 徐蓁蓁心头一颤,那是从她上辈子四岁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的词。 她只知道自己肩负重任,需要帮【他方国】国王预测未来,避开凶险,让【他方国】的子民繁荣富强。 所以她必须努力地学习,认真钻研星象。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十五岁成为大祭司起,【他方国】在她精准的预测下,一直过得顺风顺水。 所以,作为孩子该有的天性,她从小就没有。 姜晴不明白徐蓁蓁为何会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误以为,是自己卧病床太久,让她从小失去母爱。 早已经习惯独自一人去承担事情。 她润了润嗓子,还想继续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最后,还是徐蓁蓁先打破僵局:“娘,小珩和小江被国师骗去皇宫禁地。” 徐蓁蓁对那个地方很陌生。 要不是漠天北提起,她很难想象得到,偌大的皇宫中,还会有禁地。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会不会有危险,徐景珩和徐景江到底有没有出来。 闻言,姜晴神色突变,眼眸中浮现一丝慌乱,她抓紧徐蓁蓁的手说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徐蓁蓁见她呼吸急喘,料到皇宫禁地不是什么好地方,蹙着的眉头拧得更紧,思前想后,她决定立即前往。 “娘,你的身体按照正常情况,需要再泡一次药浴,但是目前泡过两次,大病基本上已经消除,剩下的小毛病,你可以通过使用【九转还魂丹】缓解。” “若是药用完了,我还没有回来,拿着这块玉佩,去神算阁找枫婆婆。” “她会把剩下的【九转还魂丹】交给你。” 徐蓁蓁拿出【坤灵玉佩】,它外观呈现淡蓝色,七瓣雪莲错落有致地往下盛开处有一个福袋,福袋的下方,吊着金丝做成的七块冰晶玉。 轻轻一晃,它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不仅能赶走人的疲乏,还有驱邪镇妖的功效。 它的材料选自北冰川的寒冰玉。 不仅能吸收天地间的阴寒之气,也能吸收人身体里的寒气和寒毒。 姜晴拿着【坤灵玉佩】上面的金丝绳,单看款式她就知道价值连城,嘴上道:“蓁蓁,它太贵重了,娘不能收。” 徐蓁蓁发自内心地笑着,与之前害人时候的惊艳笑容不同。 那是嘴角上翘,弯弯的眼睛像月牙一般,仿佛整张脸都充满青春和活力。 “娘,这一趟凶多吉少,但是我必须去救小珩和小江。”徐蓁蓁的眼神很坚定,语气带着几分诀别。 皇宫禁地,就算你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将你踏平。 徐蓁蓁暗自较劲。 终于跟母亲告别,她才走出房间,叫上漠天北一起走。 身后却传来一道甜腻腻的声音:“娘亲,早点回来,我会让姥姥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糖醋熘鱼。” “还得加上一壶温热的葡萄酒。”徐蓁蓁笑着回复。 “我们一言为定!”徐锦夏伸出右手。 徐蓁蓁也跟着伸出右手隔空说道:“击掌为盟。” “击掌为盟!”徐锦夏说完。 音落,漠天北头也不回地带着蓁蓁离开徐府。 第59章 水风井卦坎上巽下,破镜花术进墓穴里 两人同骑一匹战马出现在南长街,徐蓁蓁就已经看见远处高高的红墙和琉璃瓦,这边是皇宫的东华门。 太子出入的地方,内务府的库房、衙署也在这边。 因为漠天北是花盛国的储君,所以东华门门钉纵九横八,共计七十二颗。 比正午门,神武门,西华门的门钉少了九颗。 徐蓁蓁一晃神,漠天北手中拽着战马缰绳,已经从东华门的正门冲了进去。 那速度快到徐蓁蓁根本没有功夫去看,东华门城台上的城楼,仅仅是惊鸿一瞥,已经让徐蓁蓁的内心无比震撼。 这一路上很多站岗的侍卫,见到他们纷纷提前下跪行礼。 等到两个人来到那条无人的巷子,徐蓁蓁察觉到迎面吹来一阵阴风。 “前面就是皇宫禁地?”徐蓁蓁问。 “嗯。”漠天北低沉的回复。 若不是下面的情况过于诡异,他也不会亲自出来找她。 徐蓁蓁在战马前行时,掐指算了一卦,是【水风井卦】。 此卦【坎上】为【水】,【巽下】为风。 也就是说,水在天上,风在地上。 她要寻找的儿子又被困在井中,即使自己传授给他们很多技能,但是在像水井的环境中也会出现危险。 特别是第一爻显示【井泥不食,旧井无禽】。 足矣证明他们此番前往的皇宫禁地,年代久远到,里面的水不能饮用,连飞禽走兽都不会在那个地方停留。 由此可见国师有多想害死她的儿子。 “北北,我们再快点,我担心小珩和小江会……” ‘凶多吉少’这四个字。 徐蓁蓁始终说不出口。 身为母亲,她希望自己两个儿子健康长大,而不是天有不测风云。 “好。”漠天北没有拒绝,巷道中减速,是它狭窄和弯道多,不适合战马狂奔,但是徐蓁蓁要求,他会尽力量满足。 “抓好。”漠天北低沉的声音在徐蓁蓁耳畔响起,战马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一倍。 但是跟从徐府出来时相比,还是慢了很多。 只听一声“吁”,就有八名身穿将军衣服的男子,出现在马匹身旁。 “太子殿下。”八名将军一起围了过去,见到漠天北身前坐着一个女人,想要调侃,又见女子面容熟悉。 仔细一想。 她不就是六年前掉入河里的大嫂——徐蓁蓁。 “我们现在就下去。”漠天北拦腰抱着徐蓁蓁下马。 再次前往进入墓地的入口,国师爬着过来央求道:“太子殿下,属下愿意一同前往。” 漠天北轻笑一声,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国师大人,胆敢私自进入禁地,杀无赦!” 国师没想到漠天北会当众不给他面子,气得坐在地上咬牙切齿。 徐蓁蓁跟随漠天北进入墓地后,发现台阶异常的长,立刻喊道:“先停一下。” “有问题?”漠天北敏锐的性格揣摩出徐蓁蓁话中含义。 “这里的台阶长得有点离谱,就像是……”徐蓁蓁蹲下身,用手指腹去触碰台阶上面的凹陷,然后又走到下面一步台阶。 用同样的方法抚摸过台阶的纹路后。 她缓缓站起身,继续说:“就像是刻意临摹,也像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徐蓁蓁回想起之前算的凶卦【水风井卦】。 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包红色的粉末,从第一个台阶开始,她就留下一个阿拉伯数字【1】,直到她把数字写成【19】。 后面就有将军惊讶地说道:“我脚下踩着的台阶也出数字了。” 徐蓁蓁停止撒粉末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来,站在说话的将军前面,低头一看,台阶上真的出现红色的粉末,写着【18】。 不仅如此,将军身后的台阶,也出现同样的粉末。 徐蓁蓁沿着骤然聚变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发现每一个台阶都有数字都在越变越小,一直到【1】后。 数字的顺序又从【18】开始。 ‘难道是说,进入墓地的台阶,只有18步?’徐蓁蓁这样想着。 那么剩下的这些台阶是…… 徐蓁蓁想到【镜子】两个字,心中咯噔地跳了一下,立刻跑下去拉着漠天北往回跑,跟八位将军擦肩而过时候,还不忘叮嘱:“快走。” 八位将军一头雾水,看见太子殿下跟着在跑,他们也只好跟着跑回到,刚下来的第十八个台阶那儿。 【金谷】将军问:“我们不下去救小世子了?” “大家莫慌,此地有问题。”徐蓁蓁说话从头顶取下一枚金簪,她把金簪的顶端拔出来,里面是尖锐的小刀。 徐蓁蓁对着右手中指扎破一个口子,流出一滴鲜血后,她启符默念:“镜花水月,误乱阴阳,天地山门,万鬼伏藏,金身附体,万妖退避,天门九星,冥界十将,太乙走宫,生门开。” 音落,徐蓁蓁身前的台阶尽数消失,一个像水波纹的门,悬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就是入口。”徐蓁蓁想也没想直接跳了进去。 漠天北紧跟其后,八位将军见状也跟着跳了进去。 大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艘破旧的古船上。 大家还没站好,船身就开始左右不停地摇晃,那像要解体一般的“吱呀”声。 让突然进入漆黑且又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地方大家,心头一颤,【金谷】将军更是问:“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破船上,大家要不要先跳下去再说。” 徐蓁蓁连忙制止:“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观察清楚状况,再决定要不要跳船。” 说话间,徐蓁蓁利用真气点燃《地狱淬火》。 这里的环境,立刻映入大家的眼帘。 它是一个岩洞,四周及河岸都长满青苔,那些幽幽的绿光就是从青苔上散发出来。 至于河面,目测约有五米。 古船会停在这儿,多半是搁浅。 再看它被折断成两截的船帆上,还有这一面黑色的白色骷髅旗,骷颅的下面还有两把交叉的刀。 而它坠落的地方,到处都是破败的黑洞。 “别下去,你们看清楚前面是什么?”漠天北阴冷低沉的声音响起,深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边有着一大片绿光,快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前进。 第60章 淬火加刀法第一式,猎杀洞中三尸九虫 徐蓁蓁把燃烧着的一束《地狱淬火》,慢慢往前面平移,前方的洞壁被照亮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是一种长有翅膀的虫子,没有眼睛、鼻子和触角,整个头就一张张开的嘴,身后肉滚滚的身体左右两侧,拖着一对散发幽幽绿光的翅膀。 它们看见火光,嘴里立刻发出“呲呲”的声音,像胡乱的乐器毫无规律的错杂音。 特别刺耳的同时,大脑会感到一阵眩晕和嗡鸣。 徐蓁蓁右手一挥,使出一面《地狱淬火》的火墙,抵挡它们继续前进。 “你们看虫子下面的地方。”金谷的声音传来。 大家下意识看向河岸的两边,之前漆黑的一片地方,被火光照亮之后,露出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尸体。 有人,也有兽。 但是它们都有着共同的特征,尸体严重腐烂,遗骸不完整。 每具尸体上都有无数只没有长翅膀的那种虫子,在不停啃食尸体上的腐肉。 直到尸体被吃成一具骷髅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去寻找下一具尸体。 “这是什么虫?”漠天北在边疆呆过六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恶心的虫子。 “白姑,也叫三尸九虫,人死之后,根据他身前的欲望幻化而成。”徐蓁蓁解释道。 “幻化而成的东西,还会吃死人肉?”漠天北不解。 “三尸九虫要进化到第三个阶段才会有用意识,那趴在尸体上吃腐肉的,是它的第一阶段。那些在天上飞的,是三尸九虫的第二个阶段。” 徐蓁蓁看见一只拖着幽幽绿色翅膀,穿过地狱淬火的三尸九虫,再次运用真气,加大地狱淬火的火力。 按照单只三尸九虫的能力,早就被地狱淬火烧得灰飞烟灭。 只是它们数量过多,难免会出现一、两个漏网之鱼。 接着同伴的尸体穿过地狱淬火。 “第三阶段的三尸九虫长什么样?”漠天北又问。 “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在一本古籍上见到,它是这样描述,附人脑,增痴贪嗔。”徐蓁蓁凝神解释。 痴贪嗔,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欲望】【贪得无厌】【爱骂人】。 寻常人生活一辈子,从没有察觉过这样有何不妥。 若是修行,比先斩断痴贪嗔才能拥有无上智慧。 所以古籍上并没有画出,三尸九虫最后一个阶段到底长什么样。 这时,一些还在河对岸吃腐肉的三尸九虫,逐渐长出一对散发着幽幽绿色的翅膀,它们察觉到这边有人。 抖动翅膀朝他们的方向飞来。 徐蓁蓁准备再放一把《地狱淬火》,漠天北抽出可收缩的两米长刀,站在她的身前低沉的道:“让我来。” 洞穴的位子就这么大,火势继续加大,他们呆在这儿也会吃不消。 漠天北心中想着,手中拿着的刀一横,使出《阳乾六式》中的第一式【见龙在田】。 此刀法犹如龙出水面,劲风阵阵,颇有扶摇直上搅乱天地的架势,刀中之气更是像山呼海啸。 顷刻间,刀气混合着徐蓁蓁之前使出《地狱淬火》,在前面洞穴中形成一阵带着火海的龙卷风。 此风如同泰山压顶,把洞穴中蠢蠢欲动三尸九虫克制得很死。 眨眼的功夫,那一带的虫子全部被搅成灰烬。 “太子殿下威武。”八位将军见状欣喜若狂地抱拳道贺。 漠天北收起刀,看向身旁站着的徐蓁蓁。 今日她穿着一身蓝紫色留仙裙,一缕头发编成辫,再用一根紫蓝色金步摇固定在头上,发梢部位用系着一根淡紫色的蝴蝶结发带,余下的部分则是披在身后。 耳垂上有眼,却没有戴任何装饰。 连脖子上也没有一根项链。 明明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硬是往他身边一站,连同他也不敢轻视。 分开的六年,她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 身体里还藏着多少秘密? 刚才他使出的刀法,如果没有她的《地狱淬火》做加持,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本王不威武,威武的是你们的大嫂。”漠天北收回视线,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在河面上行驶的东西。 八位将军面面相觑,再次抱拳谢道:“多谢大嫂出手相救。” 徐蓁蓁面色尴尬,论起相救,她要感谢他们舍身下来,陪着她救儿子,刚才那些事情都是她应该做的。 如果他们出了事,她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便摆手回道:“大家都太客气了。” 八位将军面色一愣,腹道:大嫂的气场分明跟太子殿下一样,为什么对待他们的态度要有人情味。 这种事情太子也就是敷衍地回复一声就完了。 他们还在思索时,徐蓁蓁看见古船边上系着两艘小船,里面不仅有船桨,也没有任何破洞。 “我们坐它进去。”徐蓁蓁指着它们提议。 漠天北望了一眼前面的路,估算到脚下的站着的大船没法前进,有瞥了一眼小船,没一艘船坐五个人,还能空出两个位置。 “好。”漠天北用刀砍断系在大船上的绳子,又让八位将军去找来一捆绳索,大家才以五个人为一组跳到船上。 接着又把两艘小船系在一起,他们才缓缓前行。 接着徐蓁蓁手中燃烧的《地狱淬火》,他们清楚地看见河道两旁的尸体,越往里面走,堆积的尸体也就越多。 才走一小段路,心里就泛起阵阵寒意。 “北北,你们皇宫下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徐蓁蓁看得很仔细,尸体身上残留的衣服,不像宫中的服饰。 既然不是宫中的人,那他们又是谁? “前朝人。”漠天北回答得很冷淡,深邃的目光变得很深沉。 前朝,是距离花盛国有三百年的朝代。 那时的国王无能,朝中大臣相互勾结,掏空国库,贩卖戍边疆土给邻国做赔偿,只求他们不要来犯。 庇护权贵富商能多过一日的安稳。 正因为他们腐败、奢靡,不懂得节俭,导致前朝灭亡。 若不是花盛国的开国皇帝,帅军讨伐,花盛国早已经被其他六国瓜分。 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哎,终究是死伤太多。”徐蓁蓁双手合十念起超度亡灵的经文。 漠天北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道:“他们会为巩固皇权,召唤四大僵尸,不仅残害生灵,还把京城百姓活献祭给僵尸。” “像他们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根本不配被你超度。” 第61章 穿凤冠霞帔女僵尸,以九宫飞星做的门 徐蓁蓁愣傻在原地,贵为天子,哪有不为自己子民着想,不为子民谋福利,整天想着残害子民。 这还是君王该有的样子吗? “皇宫禁地就是用来镇压四大僵尸。”漠天北回答道。 闻言,徐蓁蓁顿时明白墓的入口,为什么藏着镜花术。 僵尸惧怕四种东西:镜子、符、桃木、阳光。 而镜花术最大的威力,就是能把眼前的一切复刻出来,无论是人,还是僵尸,根本分不清楚现实和镜子中的世界。 这种术法的优点就是,它能保护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僵尸出不来。 要说缺点,还真的没有。 所以,在很早以前,她就把镜花术的正确使用方法,交给徐景珩和徐景江。 他们两个应该也是凭借口诀进入墓地。 但是…… 徐蓁蓁记得来时的路,并没有他人活动过的轨迹,难道是说,进入墓地的入口是活动的? 那按照【水风井卦】他们现在应该在哪儿? “太子殿下,你们快看,前面那扇门的旁边有一口黑色的棺材。”金谷指着前方。 徐蓁蓁顺着方向往前面看,距离他们五百米远的地方。 有一扇漆黑的玄铁门,门高有七丈,宽有三丈,远远看去,门上有刻着许多线条。 至于那口的黑色棺材,徐蓁蓁目光刚落在上面,棺材盖就自动打开。 徐蓁蓁还没动,坐在船上的金谷就叫了一声“啊”。 “鬼叫什么?”漠天北的面色冷峭,眸若寒冰,仅仅是瞥金谷一眼。 他刚被棺材吓出窍的魂,立刻回到身体里。 棺材跟太子殿下相比,太子殿下明显更加恐怖。 毕竟他是在死了几十万人的峡谷中,孤身一人呆了大半个月,唯一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的人。 没有人知道峡谷里面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所有人只记得那条峡谷中被鲜血染红的河流,足足流淌了大半个月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没,没什么。”金谷低下头回答。 “把头抬起来,花盛国没有会低头的将军。”漠天北阴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杀气。 这道气息瞬间让金谷打气十二分精神。 徐蓁蓁见大家伙没有被棺材的煞气侵扰,好心提醒道:“你们身上保家卫国的正气,可以压制这里的邪气和煞气,如果你们自身心思不正,待会儿很容易陷入昏迷。” “如果真要陷入昏迷也没事,记得把糯米药丸咽下去就会没事儿。”徐蓁蓁拿出一瓶药,给他们一份发了三颗。 然后在递给漠天北的时,打开的棺盖中坐起一位身穿凤冠霞帔,头戴着红盖头的女子。 “咯咯”她喉咙里发出渗人的笑声。 听得大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郎君,你终于来接妾身回去啦。”那女子说着,又拿起手中的红色绢帕掩嘴偷笑,欣喜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期盼。 只是在此时此景,总能让人背脊发凉。 铃铃铃! 突然徐蓁蓁腰间挂着的福袋响了,她低头一瞧,风铃无风自动,且震动得十分厉害,渐渐的福袋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仔细一看,这个福袋里面装着的是公鸡的魂魄。 它身前被歹人教坏,这一世本应该魂飞魄散,徐蓁蓁念在它们年幼不知事,长大后,误把歧途当作正道。 它们若是能潜心悔过,不出三十日,就能被福袋净化全部恶念,重新进入六道轮回。 公鸡的灵魂,进入福袋莫过于两个半时辰,它这么快要出来是…… 徐蓁蓁恍然大悟,打开福袋,把里面的公鸡灵魂放出来,对其说道:“该你积攒功德了。” “咕咕,咕咕咕!”公鸡精神抖擞地飞了出来,落在船头上,有三岁小孩那么大,它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昂起脖子,鼓着腮帮子,大声吼道:“咕咕咕……” 那吃吃笑笑还在不断作妖的女子,突然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手上的皮肤瞬间变得苍白,血红的指甲又尖又长。 她一把扯下红盖头,露出苍白的死人脸,盯着大公鸡方向,疯狂吼道:“夫君不与我拜堂成亲,就休怪我抢婚。” 徐蓁蓁咳嗽了一声,好心提醒道:“我们这里有1、2、3、4……9个男人,你是要他们每个人都跟拜堂成亲?” 八位将军:…… 漠天北硬朗冷峻的脸,透露着一丝烦躁,冷冽的眼眸中喷出愤怒的火焰,语气更是充满的不耐烦:“她也配?” 徐蓁蓁腹道:我……就是虚张声势,说着玩的。 但是她看漠天北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额,自己搬了一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蓁蓁暗自摇头时。 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发了狂似的大吼:“奸夫淫妇,你们还敢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 徐蓁蓁:??? 漠天北冷哼一声,无情地说出:“要死,滚一边去。” 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受到刺激踏着水面冲过来。 公鸡的灵魂见状,扑闪着翅膀飞去过去,用嘴戳她的眼睛,没一会儿,她两只眼睛就被戳得鲜血直流, “荡妇,你敢勾引我郎君,还敢用它伤我。”女子墨发飞扬大声喊道:“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徐蓁蓁尴尬地好心提醒:“公鸡打鸣,已是三更,你再不回去躺着,小心鬼差来抓你?” 闻言,女子身体僵直地倒了下去。 这一幕,八位将军看啥样了,名为【黄米】的将军问道:“大嫂,这是什么情况?” 徐蓁蓁用右手指着自己脑袋说:“她这里被控制了。” 整条河的尸体都被三尸九虫吃了,唯独这里放着的棺材没有被三尸九虫吃。 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种。 三尸九虫进化到第三阶段,趁着人刚死,进入她身体里鸠占鹊巢,想让她带它离开墓地。 可惜出去的路有镜花术,她没有办法,只好守在这扇门前。 徐蓁蓁等人把船划到岸边,她借着《地狱淬火》的亮光,仔细看着门上的纹路。 过了半晌。 她淡淡地说出四个字——九宫飞星。 第62章 九将八门名字由来,蓁蓁用太乙走星宿 但是玄铁门上多出来的线条是用来做什么的? 徐蓁蓁陷入深思。 站在徐蓁蓁跟漠天北身后的【金谷】,越过漠天北站在玄铁门的前面。 他仰起头,双手叉腰,嬉笑着:“太子殿下,九宫飞星,是不是跟九将八门一个意思?” 漠天北没有回答,他们九将八门的确跟【九宫飞星】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黑色玄铁门上,出现是一根根长短不一样图形, 让他很难跟天上的星象联系起来。 “你们有九位将军?”徐蓁蓁往身后看了一眼,从下墓至今,跟着她一起下墓的将军明明只有八人。 如果是九位将军,那么第九位将军在哪儿? 金谷退回到其他七位将军身旁,挨个介绍:“我、黄米、白蓬、黑柱、青辅、火冲、碧擎、水任。” “还有一位是赤魂。” 徐蓁蓁在徐府是有见过赤魂,现在为什么没有在,她也没有理由去多问。 万一是漠天北交代赤魂去做其它事情,属于花盛国的机密。 她这一打听,岂不是成了打探花盛国的国情。 不过,金谷介绍的七位将军名字,她怎么听得觉得耳熟。 遁甲中,九宫飞星对应的是天上的星星。 对应地上物象叫做九宫八卦,而它们代表的颜色就是:金白水黑黄青火赤。 而九宫飞星,对应的星星分别叫: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魂、天米、天谷、天柱、天禽。 这样一对比,还真的全部都对上了。 要知道九宫飞星跟九将八门,都出自于遁甲术,且又变化莫测,若是配合五行跟口诀,能实现水遁、土遁、火遁、金遁、木遁。 这种术法能让人畅通无阻地穿梭,用在场上自然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难怪漠天北能凯旋归来。’徐蓁蓁腹道:‘天狼星陨落,北极星南移。自古以来,这就是天下易主,纷争开始的星象。’ 漠天北逆天改命,想必是受到高人指点。 只是漠天北回京,她也没有看出漠天北身边藏着高人。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徐蓁蓁疑惑时,看见七位将军对她露出礼貌的微笑,她下意识回复:“你们好。” 七位将军抱拳回礼。 这时金谷将军的眼神再次被玄铁门上的线条吸引,他舔着嘴唇,好奇的走上前,用手指按压着一条线,随意往上、下移动。 那条线就真的在跟着一起移动。 “嘿嘿……这玩意就是【地半仙】口中的星星,它居然真的可以像星星一样移动。” 金谷将军像发现新大陆,一连把五六根线都连在一起。 “别玩了,快把们打开,小世子还在里面。” 漠天北催促的声音传来,吓得金谷把手缩回去,急忙回复:“好!” 说罢,他用力推门。 紧闭的玄铁门却纹丝不动。 “我们一起来。”后面站着的七位撸起袖子往前走,分左右两边各站四人。 大家齐声喊着:“一、二、三,推!” 这门依旧没能打开。 忽然,一道黑雾沿着凹陷下去的线条,不停的往外溢出。 徐蓁蓁看见后,叫大家立刻住手。 八位将军不明白为什么,纷纷看向徐蓁蓁。 只见她神色紧张,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渗出许多冷汗,连同声音也变颤抖:“玄铁门有夹层,如果强行破门而入,藏在夹层中的瘴气,会全部溢出。” 金谷不明白,问:“瘴气是什么?很厉害吗?” 徐蓁蓁解释道:“瘴气分很多种,常见的森林瘴气会让人短暂缺氧,出现假死的状态。” “如果是妖释放出来的瘴气,不仅有毒,还会腐蚀四周环境。” “更或者,会让人瞬间化作白骨。” 言毕,一缕黑雾落在女僵尸之前躺过的棺材上。 它“呲溜”一声,就慢慢的被腐蚀掉。 “啊——” 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吓得抱团往后,刚退到河边,他们就看见徐蓁蓁拿出一个白色瓷瓶。 从里面到处一粒黑色药丸,服下之后,一脸冷静的站在玄铁门前摆弄那些线条。 “大嫂,她不要命了?”金谷小声嘀咕着。 跟着他们一起往后面退的还有漠天北,他拉长着脸,幽暗冷沉的眼眸微微眯起,死死盯着徐蓁蓁的背影。 刚才他看见一缕黑雾落在徐蓁蓁的头顶上。 然后,就被一阵无形的劲弹开。 别说伤害徐蓁蓁,它连最初的形态都没有了。 他又观察了一会儿。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不悦的声音才响起:“不是很危险吗?为什么你还不走?” “小珩和小江还在里面。”徐蓁蓁的注意都在玄铁门上。 刚才金谷的操作吸引了她的注意。 现在她正在快速摆弄着。 “刚才你吃什么了?我也要。”漠天北敏锐地嗅出,徐蓁蓁之所以不怕瘴气,应该是跟她之前服下的东西有关。 “九转还魂丹,一种能解百毒的药。”徐蓁蓁拿出瓶子,背对着递给他:“不害怕有中毒,就一人吃一颗。” 漠天北一把接过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服下后,递给身后的八位将军。 徐锦珩和徐锦江也是他的儿子。 他不可能只顾自己的安危,不管两个儿子的死活,更何况徐蓁蓁都吃的。 他为什么不能吃。 八位将军服下九转还魂丹之后,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 当他们跟着漠天北走上前,发现错乱的线条,被徐蓁蓁摆成他们熟悉的模样。 金谷:“北方七宿、南方七宿、东方七宿、西方七宿。中间是北极和四辅。” 黄米附和道:“对,他们是二十八星宿,的半仙以前摆给我们看过。” 白蓬沾沾自喜道:“我还货真价实照着阵法做过。” 众人:“切~” 徐蓁蓁没回话,只是停下手中摆弄,认真听他们的聊天。 真要是按照八位将军说的,那位自称【地半仙】的人,就应该是帮助漠天北的高人。 而且当年他就是用了遁甲术,帮花盛国度过灭国的危机。 “诶,这门怎么没开啊?”金谷一人唠嗑完,又把注意力放在玄铁门上。 此时,门上除了有一张完整的二十八星宿,什么也没有变化。 “再等等。”徐蓁蓁是在试。 单纯的二十八星宿不行,就利用九宫飞星的走向。 如今【立秋】刚过,【太乙】位于【坤】位,坤属于【四隅】也叫【阴遁】,按照逆行的顺序。 【太乙】就应该在北方七宿【壁禽】位子。 此时星为两点,位居【双鱼】,然后按照二五八的顺序再走一遍。 这时的【太乙】就在南方七宿【翼星】的位子。 轰隆隆! 徐蓁蓁听见玄铁门有松动的声音,紧跟着念道…… 第63章 漠天北幼时的记忆,地宫三层遇小孩魂 “七宫坤,一变七,阳化纯阴,阳温舒,阴寒凝,太乙临坤宫,逆行二五八,翼宿翼火蛇,福禄撞击死门,开!” 音落,徐蓁蓁悬空画了一道符。 玄铁门发出一道刺耳的铁锈声后,缓缓地把门打开。 这一刻徐蓁蓁才发现,此门的厚度有半丈。 铁门跟地面摩擦的时候,会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进入门,映入眼帘是一个用八卦做的平台,中间放着一口祭祀用的鼎,左右两边放着两口黑色的棺材。 左边的棺材跪着四位男性干尸,他们穿着宫中太监的服饰。 右边的棺材跪着四位女性干尸,她们穿着宫中宫女的服饰。 “这是怎么回事?”金谷被吓了一跳问道。 “某种仪式。”漠天北撇了一眼,急匆匆地往前走,徐蓁蓁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像是对墓中的环境十分熟悉。 立刻跟了上去。 走在他身问:“你怎么知道该往这边走?” 漠天北幽冷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前往,低沉的道出一句话:“皇宫的底下宫殿的图形,是每一位储君必须熟记于心的必修课。” 徐蓁蓁:??? 心想着:记熟了,还会找不到入口?到底是他太傻,还是教他的人故意留了一手? 徐蓁蓁跟着他穿过回形长廊,来到中间的庭院,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窟窿洞,下面有一排长长的台阶。 台阶左右两侧都点着长明灯照路。 墙壁的壁面画着各式各样的符,和各式各样的咒语。 总结在一起。 就是镇压僵尸,让它永不超生的意思。 处于好奇,徐蓁蓁开口问道:“你记住多少?” 突然漠天北停下脚步,他第一次知道皇宫下面,还有一座宫殿是七岁的时候。 当时带他来的是皇祖父,他也没有看见那首有着骷髅旗子的古船舶。 更加没有看到过,堆放在河岸两边的尸体。 他第一次来的进入的就是之前的八卦祭祀台。 可惜的是,皇祖父带着他走到第三层,就开始感到呼吸不顺畅。 最后他们不得不沿路返回。 这件事情后皇祖父回去就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卧床不起。 又过去小半年。 皇祖父就彻底撒手人寰。 再往后。 父皇就下令,他可以看得下宫殿的图纸,但是绝对不能靠近那个地方。 所以漠天北对地下宫殿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岁的时候。 至于后面看的图纸,他每次看的时候,总觉得想要睡觉,渐渐地,这件事情就被他放下了。 要不是自己两个儿子被国师骗进来,他绝对不会在踏入这个地方。 “不多,都快忘完了。”漠天北认真地看向徐蓁蓁,问着:“假如我忘了,你也能找到小珩和小江?” 徐蓁蓁点点头,别的她不敢吹牛,在术法这一块,无论是对方用的什么招式,她都能一一破解。 更何况,她最爱的儿子还在这里面。 她绝对不允许。 他们出现任何意外。 “那就好。”漠天北心里松了一口气,指着前面一座通往对面大山唯一的吊桥说道:“那边的路我就不记得了。” 徐蓁蓁顺着视线看过去,这里的山同体漆黑,仅有的吊桥上稀稀拉拉的点着几盏长明灯。 它们除了能把吊桥的轮廓照出来,灯光昏暗的根本没有办法走路。 此时,山谷中没有刮起一丁点儿风。 一动不动的吊桥上的长明灯的火苗,居然无风自动。 这种诡异的风,徐蓁蓁不占卜也能知道十分凶险。 “还有多久才能到终点?”徐蓁蓁心中一颤,没办法保证,他们此行绝对安全。 “地下宫殿一共有九层,前朝皇帝带了三万人想长久地居住在这里,不过,听说他们下来之后,再也没有活着回来。”漠天北照着图纸上的信息说道:“通过这座桥,我们就到第四层。” 徐蓁蓁又问道:“当年你们走到哪儿?为什么要中途回去?” 漠天北回答:“就是这里,因为皇祖父突然身体抱恙。” 闻言,徐蓁蓁打开阴阳眼,心中断定,漠天北的皇祖父绝对不是身体抱恙才回去,而是遇上某种不干净的东西。 站在距离吊桥还有五米远的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就跑到吊桥边,一番找寻无果。 她的脚刚要踏上吊桥,下面就传来“吱溜”一声。 她低头寻去,竟是几个小人,躲在吊桥下面,嘻嘻哈哈地盯着她们。 “小朋友,这里可不好玩,把手伸过来,姐姐把拉你们上来。”徐蓁蓁温和地笑着伸出手。 那几个小人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后,其中一个走到最前面,问:“你怎么能看见我们?” 徐蓁蓁用哄小孩子方式,说道:“姐姐会法术,当然能看见你们啦!” 转眼,徐蓁蓁害怕他们不相信,又说着:“我听说,三百年前地下宫殿修好之后,有个大坏蛋,带了好多人进来,你们是不是也在里面?” 小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张牙舞爪地比画:“我们不是被带进来,我们是被抓紧来。” 站在他右边的小人愤愤不平地说:“当年要不是我们几个机灵,及时从箩筐里面跳出来,别说尸骨还在不在,就连灵魂都被它们给生吃了。” 徐蓁蓁:“生吃你们的是四大僵尸吗?” 闻言,几个小人浑身一颤,不敢说话。 没多久,吊桥的另一边传来急促的声音:“他们在哪边?” 几个小人惊慌地沿着吊桥往下面怕,眨眼的功夫,就跟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徐蓁蓁顺着吊桥往前看,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人影,又问道:“别躲了,没人,也没鬼。” 音落,几个小人又悄悄地探出头,朝着桥的对面看了看,然后纳闷地说着:“咦,这次怎么会没人呢?” “难道是被他们做掉了?” 第64章 吊桥被毒药摧毁了,蓁蓁太子救子跳崖 他们? 徐蓁蓁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徐景珩和徐景江的身影。 但又不很确定,几个小人口中的他们,跟她脑海中想想的人,是不是一个人。 一瞬间。 徐蓁蓁的身体蓦然变得僵硬,不停闪烁的眼神里,同时出现惊喜和慌张,连同清冷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他们是不是穿着玄色衣服和白色衣服,还披着氅衣的两个小男孩?” 还处在惊魂未定的几个小人,忽然听见徐蓁蓁说话。 惊恐的脸上一愣,眼眸浮现的全都是害怕。 连他们的身体也跟着颤抖,眼眸中的焦躁不安,就像是让他们回忆起可怕的事情。 之前站在为首小人左边的小人,脱口而出地问道:“你,你认识他们?” 为首的小人一把捂住他的嘴警告道:“你不想活了?咱们快走。” 就在此时,对面再次传来一道声音:“喂,丑八怪,你们这儿到底有没有龙鳞?有,你就说有。没有,你就说没有。你盯着我流口水做什么?” “咳咳……二弟,它好像不是人。” “是吗?我看他长得人模狗样,所以才用特别礼貌的口气跟他说话的呀?” “二弟,丑八怪,是用来骂人的。” “哦,那他应该叫黑麻子脸,哈哈哈!” 咕噜咕噜—— 哒哒哒—— 轰隆隆—— “卧槽,大哥,这货来真的,咱们赶紧跑。” “方向错,那边数量还要多久。” 站在吊桥这边的徐蓁蓁,听见他们朝这边跑来的脚步声,连忙大声喊道:“小珩,小江,娘亲在这边,快过来。” 逃跑中的徐景江,不见其人,却闻其声:“娘亲,你快过来,我发现这边的人,背上都背着绿油油的大缸,哎哟,那味道臭死了。” 徐景珩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会来袭击我们吗?” 徐景江不服气地回道:“我也是为了咱小妹啊。” 说话间。 徐蓁蓁看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站在吊桥的对面。 同时,一个长着有山羊角的人影,也渐渐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站着的山洞里。 “快过来。”徐蓁蓁看着他俩平安无事,对着他俩招手。 怎料,徐景江跳起来挥舞着双手说:“娘亲,国师老道说,这里面有龙鳞,你快过来跟我们一起去找。” 徐蓁蓁右边眉毛跳了跳,机械般地扭过头看向漠天北,小声问:“这就是你说的,被国师骗下来?”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两心大的儿子,是心甘情愿地跑来下来。 漠天北也没想到两小子在地宫里面还玩得很开心,本就阴沉着脸,现在更加阴晴不定。 他们这趟下来,可是惊动不少势力。 结果却是他们主动下来找龙鳞。 龙鳞那种东西,是说能找,就能找得到的吗? 漠天北双眸中带着浓烈的怒火,直勾勾地盯着两小子,深沉低哑的嗓音充斥着教训口气:“地宫没有龙鳞,只有四只始祖僵尸。再不过来,被他们咬到一口,也会变成僵尸” 徐景江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噘着嘴回复:“大人就知道骗小孩。” 漠天北被气得不轻,整张脸都绷得很紧,冷酷诡异的眼眸充斥着不悦。 徐景珩和徐景江要是在他身前,肯定会被暴揍一顿。 忽然,徐景珩和徐景江身后传来一阵巨响。 一股绿色的液体洒在岩石上,岩石被融化的同时,还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只听,头上长有山羊角,身型约有两米高,浑身长满黑色长毛的怪物,嘴里发出“噜噜噜”的声音。 挺直腰板,朝徐景珩和徐景江走来。 徐蓁蓁见状大喊道:“快跑过来。” 徐景江还在张望,左右两边绝壁上的小路,左手就被徐景珩拽着往吊桥上飞快地跑,嘴里还不忘叮嘱:“别回头,咱们快跑,娘亲就在那边,它不……” 哐当…… “小珩、小江。”徐蓁蓁看见忽然被绿色液体腐蚀的吊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摔入峡谷中,连同吊桥上燃着的长明灯,也跟着一同跌入漆黑的山底。 “蓁……”漠天北正要说‘蓁蓁,你要冷静’,结果她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漆黑的峡谷中。 对面的长着山羊角、后背上背着一罐绿色液体的怪物见状,也跟着跳下去。 此时那几个小人显了人形,拍着胸脯说道:“好险,差点就要陪葬了。” 为首左边站着的小人说道:“我们的尸骨被埋在那边,摔不下去的。” 站在右边的小人跟着回复:“对啊,除非有人把我们的骨头扔下去了。” 闻言,漠天北顺着显形的小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个小土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山上滚落下来的时候石头。 他敏锐的漆黑的眼眸中划过复杂的神色,大步走向土包,取下系在腰间的刀,用刀鞘凿土包,没一会儿,一堆深深的白骨出现在他眼前。 他毫不犹豫地扯下身上一块布,把白骨全部装在布里,最后打包后,系成一个死结,再背在后背上,把刀重新系在腰间。 慢慢地走到徐蓁蓁跳山谷的地方。 此时,八位将军发现他神色不对,金谷刚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回去多叫些人手过来。” 然! 他话音落,漠天北就纵身一跃,紧跟着那几个还在兴庆劫后余生的小人,跟着漠天北的身影往下坠。 为首的小人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也跟着他下来了。” 为首左边的小人说:“该不会是他偷了我们的骨头。” “闭嘴。”漠天北冷冽的嗓音在山谷中响起。 那一字一句的声音像冰水符似地灌进几个小人的身体里。 他们吓得一哆嗦,顿时不敢多话。 “待会儿下去,你们给我好好带路,只要找不到他们,我就把你们挫骨扬灰。”漠天北的口气不容半点质疑。 再加上他低沉的嗓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 像极即将发怒的野兽,给几个变成小鬼的灵魂极大的压迫力。 再加上他腰间系着的战刀,散发着浓郁的煞气。 三个变成幽灵的小鬼,除了回应“嗯”,再也不敢多言。 第65章 蓁蓁用符唤阴骨兽,像他方世界的药人 徐蓁蓁在跳入两座山的峡谷时,用骨阴符召唤出十几只冥界的实体坐骑。 它们是死在这里的动物,因为被地宫怨气压制,无法前往冥界进入六道轮回。 经过徐蓁蓁术法的召唤,这些死去多年,且早就化作森森白骨的动物遗体,自由逐渐成一种会飞行物种。 它们在徐蓁蓁即将落地之前,接住她的身体。 此刻徐蓁蓁念动《地狱淬火》的咒语,看见一团尸体的火焰出现后,有用真气把它们切分成无数小块。 没一会儿,漆黑的峡谷,悬浮燃起像星星一般的橙红色光芒。 瞬间把整个漆黑的峡谷都照亮了。 最先跌落峡谷徐景江,看见身下出现一只长着翅膀骨阴兽接住他们,顿时喜笑颜开大声说道:“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 徐景珩沉着面,抬起头盯着上空,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后,他用力地拍着徐景江的脑袋教训道:“好你个头,你看娘亲为了你,都跳下来了。” “怕什么,咱们娘亲本事大着呢。”徐景江自信满满地回复:“就刚才欺负我们的渣渣,待会儿娘亲就会把它们皮扒下来下酒。” 徐景珩没好气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头上长着羊角的怪物也出现在他们身旁,他取下背上背着的罐子,把里面的绿色冒泡的水,用力朝他们泼去。 “快跑!” 徐景珩拽着徐景江的衣领就朝着下面跳。 徐蓁蓁看清楚刚才的情况,直接对准头上长着羊角的怪物,扔去一道《地狱淬火》。 砰! 被召唤出来的骨阴兽,瞬间被打得四分五裂。 头上长着羊角的怪物发出一声哀嚎,迅速往下面坠。 等到徐蓁蓁跟着来到峡谷底端,徐景珩和徐景江才一起跑过来。 徐景江先一步抱住徐蓁蓁的大腿唤道:“娘亲,你可算是来找我们了,国师老道说,这里面有龙鳞、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人鱼奶。” “只要我们及其那些东西就可以救小妹了。” 本来想发火的徐蓁蓁,听见心智不成熟的徐景江如此说着,心里也跟着五味杂陈。 她想教训他们的是,仇人的话莫要相信。 因为仇人,特别是像国师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心眼小,又爱使坏。 求他,就跟求毒蛇一样。 冷不丁的就会被咬上一口,然后怎么死掉的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之所以莽撞,全完是为了救徐锦夏,这叫她如何责备。 更何况,漠天北都说了,地宫里面只有四头始祖僵尸。 别的……别的再有,应该就是毒虫和普通僵尸。 徐蓁蓁还记得用太乙打开玄铁门之前发生的事情,这个地方没有她想象中的安全。 “过来,把九转还魂丹吃了。”徐蓁蓁是很生气,但是再怎么生气,她也不会不管自己两儿子。 徐景江灿灿笑着:“嘿嘿……我就知道娘亲回来找我们的。” 徐蓁蓁狐疑地问:“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徐景江扬起下巴骄傲自满地回复:“因为那什么子连心,所以娘亲肯定会来的。” 徐景珩咽下九转还魂丹,一脸无语地补充着:“是母子连心。” 徐景江豁然开朗地笑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大哥,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徐景珩翻了翻白眼,不想跟脑子不在线的徐景江称兄道弟,太拉低智商了。 呼,呼,呼…… 就在他们说话间,峡谷深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就像是那个人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必须用嘴巴大口呼吸,才能够得到缓解。 徐景珩脸上的神情骤然聚变,挡在徐蓁蓁跟徐景江的身前,说道:“难道那家伙还没有死?” 那家伙? 徐蓁蓁记得跟他们一起跌入峡谷还有一头怪物,从外形来看,那怪物很像人,但是从它的特征上来看,又很像是动物。 所以她也拿不定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但是按照漠天北说的,那种东西肯定不是人。 “你们刚开始发现它的时候,它就是现在的样子。”徐蓁蓁帮着他们一起回忆:“你们有没有在他身上发现符咒,或者符纹,或者是身上、脸上贴着黄符。” 徐景江往身上掏了掏,然后递给徐蓁蓁一张用朱砂写着的黄符说:“娘亲,说的是这个吗?” 就在徐蓁蓁接过去看时,徐景江接着说道:“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个会说话的,唯一在吊桥上遇见个会说话的,还是个胆小鬼,被我一顿胖揍之后,就躲在桥底下不敢出来。” “然后我们一路往前走,见到好多额头上贴着它的东西。” “我看他们跟古籍上记载的僵尸不一样,以为是站在那里睡着了。” “就把它扯下来,跟他们问路,谁知道,就发生刚才的事情。” 徐景江拖着下巴继续回忆:“我明明很礼貌的呀,还亲切地称呼它丑八怪,哦,不,不,是大麻子脸。” 徐蓁蓁问道:“你说,他们脸上有很多麻子?” 徐景江一脸认真地点头回答:“对啊,他们脸上的气色可差劲了,明明黑得不行,还长了满脸的黑斑,每一块都有我大指姆这么大。” “特别是他们睁开眼睛的瞬间,好像要吃了我死的。” “气得我当场给了他一拳。” “结果,他就追着我们泼那绿油油、还冒着泡的东西。” 徐景江一脸悔意,早知道,他就继续往前面走,不去礼貌地问路了。 真是,得不偿失! 徐景珩见到徐蓁蓁面色凝重,陷入沉思,谨慎地问着:“娘亲,那东西是僵尸吗?” 因为古籍上面记载,僵尸都是跳着走路,四肢僵硬,根本没有它灵活。 特别是他背上背着的绿色液体,简直堪比毒药。 那种东西要是能带到上面去,下次国师再想教训娘亲,他就用它泼国师。 “不是。”徐蓁蓁非常明确地回答:“但是他们死了三百年,就算不是僵尸,也是某种被药水浸泡过后,变异的药人。” 这种手法她在【他方世界】当大祭司的时候,见过一个邪恶的巫师,帮一个部落首领打江山的时候使用过。 但凡被那种药水浸泡后的人,不仅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就算被刺刀刺中,也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那位首领把江山打下来之后,就把那位巫师处死了。 单单是看手法,他们倒是颇为相似。 就在这时,一个头上长着羊角的怪物,悄悄趴在她们的头顶,卸下罐子,对准她们的头顶。 哗啦啦 往下倒…… 第66章 太子使的震离刀法,小鬼说三台生我处 “找死。” 漠天北从阴骨兽上跳下来,抽出系在腰间的战刀,手臂挥动,四周掀起一阵刀风,有八虚九实,或有九实八虚。 此刀法残影犹如爆碎梨花,顷刻间出现在徐蓁蓁、徐景珩、徐景江的头上,再次散开,就像火树银花。 把冒着泡的绿色液体,切割成无数个水滴。 最后以爆破的方式,全数打在两边的山体上。 呲呲呲! 山体发出被绿色液体腐蚀的声音。 徐蓁蓁抬起头,看见从天而降的漠天北,心中又惊又喜。 她惊的是漠天北会跟着跳下来。 喜的是,没有漠天北的及时出手,刚才头上长着羊角的怪物,可能就偷袭成功。 怪物身上背着的罐子,里面装着的绿色液体很邪乎。 连岩石都能融化。 若是肌肤上沾上一滴,肯定会被灼烧成重度残疾。 此时,漠天北没有收手,而是手臂往上提动。 那疾驰的刀风,带着电光石火,一路往上蔓延,连同山体也出现三道深深的裂痕。 砰! 精准的刀风劈中头上长着山羊角的怪物,瞬间四分五裂。 那一块块碎肉还想再次组合在一起,也被残留在身上的电光和石火,烧得黑色灰烬。 徐蓁蓁很想问,他刚才用的是什么刀法。 只是漠天北收起战刀,出现在徐蓁蓁跟前,她却说着:“你怎么也下来了?那八位将军呢?” “不知道。”漠天北会跳下来,完全是因为徐蓁蓁跟两个儿子都在峡谷里。 既然她本事那么大,想必是跳下来不会死,所以他才跟着跳下来。 结果在半空中,就有一只长着翅膀的阴骨兽飞过来接住他。 至于另外八位将军…… 漠天北还没来得及说,金谷等人就在上空高呼着:“头,你这次耍的震离刀法简直是太帅了。” 黄米附和道:“可不是嘛,速度比在战场上还要快三倍。” 漠天北被戳中心事,冷眼看向上空,冰冷的嗓音在峡谷中响起:“多嘴。” 坐在阴骨兽上缓缓下降的金谷,仗着距离漠天北还有一段距离,歪着嘴,吹响口哨道:“本来就是事实,头儿就是不肯承认。” “心里明明喜欢嫂子。” “还要故意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徐景江“哈哈”大笑:“这位大叔说话的方式,我好喜欢,请问,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闻言,徐景珩咯噔一下,连忙捂住徐景的嘴巴,警告道:“叫叔叔。” 徐景江一脸纳闷地回:“大叔跟叔叔有区别吗?” 徐景珩腹道:本质上没有,但是词义上有。 大叔是嘲笑跟不上时代的人,或者是女生对长相帅气、多金、大方男性的称呼。 叔叔可以用在任何场合,包括正式和非正式。 但是以徐景江的智商,等他解释完,人早就被他得罪完了。 避免像“国师老道”的事件再次发生,徐景珩小声警告道:“待会儿,你问人家姓什么,然后连着他的姓,后面加上叔叔两个字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照做,下次犯错,我就不忙圆谎,或者是见死不救。” 徐景珩露出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赤裸裸地威胁徐景江。 徐景江的半壶墨水,当然不敢单打独斗,失去徐景珩这把保护伞,他分分钟能被娘亲暴打成猪头。 迫于“压迫”徐景江极不耐烦地回复:“知道了,知道了!” 徐景珩当真认为他是知道了,才慢慢地松开手。 下一刻。 徐景江看见即将降落金谷,大声问道:“骑在阴骨兽上大叔,我叫徐景江,你叫什么名字啊?” 徐景珩当场愣在原地。 只听金谷回答:“二世子殿下,小的叫金谷,大叔就不敢当了。” 徐景江用力地大声叫喊:“好的,金谷叔叔。” 金谷哑言,看向脸色深沉的漠天北,问着身后的兄弟:“你们说,这玩意能把我们带上去吗?” 我感觉自己距离死不远了。 做太子儿子的叔叔,那不得是王爷的身份吗? 可是他,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将军,论身份,差王爷好大一截。 毕竟花盛国的王爷是世袭制,他是凭本事真刀真枪地干出来的。 就在此刻漠天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完了,我们怎么落到【三台生我处】。” 刚才漠天北从天而降时,徐蓁蓁就觉得他身上好像系着什么东西,结果两儿子一打岔,她就把事情给忘了。 这熟悉的声音说着,熟悉的【三台生我处】,徐蓁蓁立刻绕到漠天北的身后,盯着他身后出现的包袱问:“里面装着什么?” “三只会显性的小鬼。”漠天北说:“我看他们知道很多事情,就一同带下来了。” 此时,为首的小鬼站出来喊冤:“你不把我们的尸骨打包,我们能下来吗?” 为首左边的小鬼哭着喊:“峡谷下面是炼制药人的地方,而且还被人布下阵法,想要出去,无论生人还是动物,必须被他们重新改装成失去理智的【半人兽】。” “然后生生世世地站在吊桥的对面,守护始祖四大僵尸,直到身体破碎,魂飞魄散,才能够得到解脱。” 为首右边的小鬼哭着继续说道:“我们就是不想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才趁机逃出来,结果最后还是死在桥头。” “那些人害怕我们的灵魂去冥界告状,就把我们封印在吊桥上,当吊桥的守护‘神’。” “由于我们长期吸食地宫的瘴气,久而久之,善良的一面就被褪去,幸亏遇上……” 这只小鬼没有继续往下面说,而是偷偷瞄了一眼徐蓁蓁。 她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虽然长得美若天仙,却没有穿仙女的衣服,身上还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而这种光芒一靠近他们,他们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三个孩子,只有徐景江用阴阳眼,他最看不惯三只小鬼,这会儿见到他们偷瞄自己的娘亲,更是撸起袖子,走上去,拧着一只吼道:“遇上什么?你再不说,小爷打得你连鬼都做不成。” 言毕,徐景江给徐景珩使了个眼色。 论收拾鬼的办法,他还真记不住。 好在他有阴阳眼,每次都能比徐景珩先一步看见鬼,然后在他作死的情况下,徐景珩每次都能把鬼打得鼻青脸肿。 而此时,徐景珩右手掌心出现一个雷电球。 第67章 鬼怕挨揍也拍马屁,来到半人兽起源地 小鬼想起之前被雷电球凑的场面,连忙求饶:“两位爷,我们就是幸亏遇上你们的娘亲。她……” 为首的小鬼生怕他说错话,连忙补充道:“面若观音,慈眉善目,与鬼为善,和蔼可亲,神通广大,浑身散发着百千万亿大光明云。” “所到之处,无论是一物一数,一沙一尘,都能得到洗礼。” 徐景江的文化程度不高,前面那些他还能听懂,后面部分他就跟听天书一样。 但是作为人,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在鬼面前丢脸。 于是乎,他推到徐景珩身边,小声问:“哥,还有问题吗?” 徐景珩摇了摇头,回答:“没问题。” 只是他们的模样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大,为什么会懂那么多东西。 闻言,徐景江有了底气,轻哼一声,回:“算你有眼光,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敢不老实,小爷打的你屁股开花。” “咳——”徐蓁蓁提醒徐景江见好就收,在嚣张下去,就显得蛮横无理。 徐景江撸了撸嘴,想说些什么? 就听见徐蓁蓁问:“峡谷中,是不是有九宫八卦局?并且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都被封住了。” “唯一的出口是——死门!” 为首的小鬼一愣,反问:“你,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被漠天北带下来时,已经暗搓搓的把漠天北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的一遍。 待会儿,他们死了,尸骨就会永远的埋藏在这里。 运气好,被人召唤去做【阴骨兽】。 运气不好,骨头就被新制作出来的【半人兽】,拿去融化成冒泡的绿色液体。 那种玩意不仅味道难闻,还会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想想就觉得好悲凉。 徐蓁蓁淡淡的笑了笑,那种局,她不仅知道,在【他方世界】还亲手布置过。 不过,那时针对战场。 这一次,是活下去的机会。 她不是没有想过,利用阴骨兽飞出去。 只是这里的骨头怨念极重,她不能肯定能够超度每一块骨头,所以让它们拖着缓缓降下还可以,往上升是绝对不可能。 毕竟下坠的地方,是它们死去的地方,它们会把徐蓁蓁等人当成同类。 但是离开,它们的就不会把徐蓁蓁等人当成同类。 不能一起堕落,那就一起毁灭。 这就是怨念。 “走吧,出口既是活口。”虽然危险了些。 说话间,徐蓁蓁看见头上长着山羊角的怪物头,就在附近不远处,走过去,拽起它的头发,就走在最前面。 “别掉队,这里比上面危险。”徐蓁蓁提醒着。 徐景江倒是一副游山玩水的心态,一蹦一跳的跟在徐蓁蓁的后面,东看看,西看看,偶尔冒出一句:“娘,要是下面有龙,就太好了。” 徐蓁蓁:“好什么?” 徐景江:“扒了它的龙筋回去当鞭子啊,我听说啊,三太子哪吒就抽过龙筋,那玩意可带劲了。” 徐蓁蓁:??? 杀龙取筋,那得造多大的业。 太残忍,太不人道。 救徐锦夏只需要一片龙鳞即可,那需要人家的龙筋。 再说龙没有了龙筋,还能活吗? 徐景江见徐蓁蓁没回话,又继续说:“娘亲,你觉得我的注意怎么样?” 徐蓁蓁一口否决,:“不好,地宫有始祖僵尸,你们要是喜欢,我想办把他们搬回去,然后切肉入药。” 一脸冷然的漠天北,神情微微一颤,森然幽冷的眼眸,盯着徐蓁蓁的背影。 僵尸入药? 这种骇人惊俗的话,他第一次听。 “蓁蓁,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漠天北生怕她乱来,毕竟三百年前,为了镇压四只始祖僵尸,才在上面修建的皇宫。 目的就是用真龙天子刚正不阿的正气,压制四只始祖僵尸的邪气。 所以才布下天罗地网的阵法。 无论何时,他们都别想从里面逃出来。 “漠天北,你发什么疯,我那里不懂事了?”徐蓁蓁无语了,她跟孩子们聊天,他插什么嘴。 “始祖僵尸,你知道他们有多危险吗?”漠天北好心提醒着。 “知道,但是僵尸真的可以入药。”徐蓁蓁解释道:“关键还能治愈损折肢体,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闷香。” 漠天北冷着脸,没回答。 全当做徐蓁蓁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主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徐蓁蓁站在两个凸起三尺高的两个圆柱前面。 在她的右手边,有一条飞扬的瀑布,疾驰的水流,拼命的往下面坠落,站在他们的位子,根本看不见瀑布下面汇集的水潭。 而徐蓁蓁的身前,有一个篮球场大地方,上面真真齐齐的放着无数个大水缸,并且每个水缸中都装满的水。 但是白色的水根本看不见底部,就更不要说,水中是否藏着怪兽。 就算是有,也只有跳进去才能看得见。 “三台生我来。”徐蓁蓁念出五个字。 漠天北身后背着的骨头,很明显的晃动了一下,那为首的小鬼大声喊道:“就是这里,你们不要跳进去,也不要下去。” “这个地方诡异的很,听说水缸中有手,只要你们从旁边路过,就会把你们全部扯下去。” 徐景江看了一眼,前方一望无际,后面剩下来时的路,就说道:“不往前面走,后面也回不去啊!” 为首的小鬼继续说道:“继续往前面,你们就会变成半人兽的样子,然后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是死了,也去不了冥界。” “还不如,还不如回到刚才来的地方。” “然后安安心心的等死,到时候,还能去冥界……” 小鬼的话还没有说完。 徐景江就抢先一步说道:“去冥界告状,然后让阴兵过来救你们对吗?” 徐景珩冷笑一声:“这个地方早就被设下封印,就算是阴兵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进得来,所以,你们还是别想了。” 为首的小鬼不服气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前我就见到有人进得来,也出得去,如果有封印,他们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 第68章 三五北斗咒破阵法,蓁蓁顺带超度亡灵 徐景江瘪嘴耸肩奸笑道:“你啊,见识短,小命也短,幸亏你呆在地宫里,要是在外面早就被人收去了。” 为首的小鬼还想要狡辩,徐蓁蓁清冷的嗓音响起时,语气带着浓郁的威胁:“都给我闭嘴。” 徐景江立马用左手捂住嘴巴,一脸鬼精地用右手食指指着为首的小鬼,意思是说‘娘亲,都怪他,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徐蓁蓁没空理会徐景江的小表情。 看了一眼,摆列整齐全的水缸,又看向四周的情况。 此地,的确是封闭的状态,退路就是来时的路,往前走,就必须进入水缸阵。 阵? 徐蓁蓁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地上的【九宫八卦】分别对应的是: 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 而它们的排列并不像传统的【八卦图】,而是一个迷你版的【九宫格】。 第一排的左上角,是东南方向巽宫,中间是正南方离宫,右上角是西南方向坤宫。 第二排的左中间,是正东方向震宫,中间是中宫,右边中间是正西方向兑宫。 第三排的左下角,是东北方向艮宫,中间是正北方坎宫,右下角是西北方向乾宫。 此走位根据二十四节气走,恰好能对应天上二十八星宿。 至于缺少的四个节气,就用北斗七星中的天璇、天玑、玉衡,以及紫微星来填补。 若是要从中打开正确的道路,那就应该用【北斗咒】。 只是,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水缸,从那个地方开始定【三五裹颠点】。 就在徐蓁蓁犹豫时,徐景江坐在金谷的肩膀上,指着前面的水缸大骂:“兔崽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小孬孬,小孬孬,哈哈哈……”一望无际的水缸中,发出一个男童挑衅的声音。 徐景江被气得咬牙切齿,撸起袖子就从金谷的身上爬下来,越过徐蓁蓁的身体,气鼓鼓地往前面冲。 徐蓁蓁眼明手快,伸出手拧着他衣服,喊道:“回来。” 徐景江气得双眼通红,对着徐蓁蓁大吼:“娘亲,他骂我,你还向着他,我恨你。” 啪! 肚子都气得胀鼓鼓的徐景江,突然挨了徐蓁蓁一巴掌,身体打了一个寒战,猩红的眼睛瞬间褪去血红色。 那双清澈的眼眸,重新跟徐蓁蓁四目对望时,他惊讶地问道:“娘亲,你拧着我做什么?还有我脸,嘶,好痛!” 话说到此处,徐景江幽怨地盯着徐蓁蓁,委屈巴巴的说着:“娘亲,是不是太子殿下出现后,你就不爱我了,你以前从来不打我的。” 就算以前要被挨打,也有大哥跟三妹帮忙做掩护。 娘亲从来都没有真的打过一次。 呜呜呜……娘亲太狠了。 徐景江心里越想越难过,刹那间,他清澈的眼眸瞬间变成猩红色的瞳孔,厉恨的目光,犹如见到杀母仇人一般。 恶狠狠地盯着徐蓁蓁,道:“你不是我娘,你是坏女人,放开我。” 说罢,他转过身抱住徐蓁蓁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就朝着水缸深处跑去。 这时,正对着她们的第十二排水缸,钻出来一个苍白的小鬼。 它盯着漆黑的黑眼圈,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对着徐景江说道:“来呀,你快过来呀!” “是摄魂术?” 徐蓁蓁被漠天北后背上,背着的小鬼误导了。 她以为大家要进入水缸,才会被无形的手拽进水缸中。 没想到。 即便是他们站在原地不动,摄魂术,一样能搅乱徐景江的魂魄。 “小珩,赶紧吃下一粒九转还魂丹。”徐蓁蓁递给徐景珩一个药瓶后。 左手食指从徐景江咬过的地方划过,一滴鲜血出现在她手指上。 她心随念动,悬空画出一道定魂符,反手一推,打在徐景江的后背上。 顷刻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碍事的女人,我们的事情,你也敢插手?”坐在水缸中的小鬼,怨恨地盯着徐蓁蓁。 地宫中有三百年没有出现过新鲜的血肉,他早就馋得两眼冒金星。 顿时,他双手往上抬,每一个水缸中长出无数双苍白的手。 它们拼命地朝着徐景江所在的位置爬过去。 但是,看眼就要靠近,立刻就被徐景江身上的光芒弹开。 气得坐在水缸中的小鬼咬牙切齿。 这时徐蓁蓁冷冷的笑着:“你不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如何破阵法。” 坐在水缸中的小鬼,全当徐蓁蓁在虚张声势,大声地嘲讽:“把牛皮吹上天的女人,看得就讨厌。” 砰! 徐蓁蓁从金谷手中借来的弓箭,射向第三排左下角,东北方向的艮宫。 “天门星守护的是生门,而你坐在中宫。”说话间,徐蓁蓁拿起手中的弓箭对准,以小鬼为中心,后面北斗七星水缸中天璇、天玑、玉衡。 一连三箭,没有一个空落。 等到四个水缸碎裂后,徐蓁蓁眼前的空间,忽然出现扭曲。 眨眼的功夫过后,一切都恢复正常。 以纵横11为基数的小方格,总共算起来,就是1089个水缸。 然后按照【三五北斗咒】的口诀: 三五之中魁行之内,辅魒之裹颠倒,三五低昂步罡,魁为我生形,吾戴日,戴月,足履北斗三台七星,覆我,五星照我,二十八星宿罗列,天璇、天玑、玉衡术,我身形衣斗,履斗,与斗同义,令步罡三五合成步天璇、天玑、玉衡,越过紫微三五步…… 往后面推演。 自然就能找到破绽。 就在徐蓁蓁射中六十个水缸,那后面有八扇石门同时打开。 “走。”徐蓁蓁先行一步,朝着水缸中走去。 她每走一步,水缸中长出来的白色手,就自动往水缸中缩,眨眼的功夫就剩下坐在水缸上的小鬼。 “你就是负责【三台生我来】的阵眼?”徐蓁蓁当然知道九宫八卦图。 只是【三台生我来】明明位于第二排右边中间是正西方向兑宫。 怎么会出现在中间的【中宫】。 要知道这里是【三台养我来】的地方。 “哼。”坐在水缸中的小鬼撇过脸,不看她,嘴里嘀咕着:“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女人。” 徐蓁蓁看他一脸不服的样子,把右手往他头顶上一放。 口中默念一段超度亡魂的经文。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身体已经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身体也渐渐朝高空中飘去。 小鬼吓得大声问:“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去投胎吧,别在嚯嚯好人了。”徐蓁蓁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右手一挥,那小鬼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后,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第69章 出口是血红色景门,徐景江把自己坑了 这时徐蓁蓁感觉到之前被徐景江咬破的手臂,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低头开过去。 徐景江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抓起她受伤的手臂,又是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这中邪的孩子,正主都被她超度了,他还瞎折腾什么劲? “小江,再不老实,娘亲可又要打你了。”徐蓁蓁说着,举起右手,还没打下去。 漠天北就一拳头打在徐景江的头上。 “谁打我?”眼睛瞬间变得清澈,捂着受伤的头,抬头寻找凶手。 正好对上漠天北幽冷深寒的目光。 他吓得脖子一缩,嘀咕着:“以为自己长得块头大,就可以随意打人。” “嗯?”漠天北冷声质疑,举起右手准备再次打下去。 徐景珩一把将徐景江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九转还魂丹,塞了一颗在他口中. 教训道:“让你平日你勤加练习,你要偷懒睡觉,现在尝到被小鬼的瘴气蛊惑后的下场了吧!” 徐景江咽下九转还魂丹,连忙伸出手,捂住徐景珩的嘴,小声叮嘱着:“大哥,你怎么全部说出来了呀。” 他偷懒不练功。 在他们三兄妹中,是被公开的秘密。 因为大家帮忙打掩护,徐蓁蓁至今还不知道。 “徐,景,江。”徐蓁蓁清冷的声音响起,徐景江吓得拉起徐景珩一起往前面跑,嘴里还不忘说着:“娘亲,我错了,回去我就好好练功。” 反正能偷懒一日算一日。 下次在地面上,有徐景珩跟徐锦夏帮忙,就算娘亲亲自考他,他也不怕。 “就是好好练功?”徐蓁蓁的口气带着浓郁要挟。 徐景江连忙回:“还有抄经书,口诀,功法,符咒……” 反正他把自己能记住的词,全部挨个说了一遍。 到最后,实在想不起来,他才止住声音。 而跟在他身后的徐景珩一脸无语地小声提醒:“二弟,你恐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家里抄写三年,也写不完。” “啊?”徐景江停下脚步,瞪大眼睛问道:“真有那么多?” 徐景珩点了点头。 他自幼学习那些玩意,别说经书,口诀,功法,符咒,他连罗盘都能自己做出来。 可想而知,徐景江整日有多偷懒。 “大哥,要不你跟……”徐景江笑嘻嘻地求助。 “不要。”徐景珩一脸回绝。 以前他们没有来过地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危险。 他就是单纯地觉得娘亲要他们记的东西太多,时常夜里做梦,都还在背口诀。 既然徐景江不想记,他这个做大哥,就应该帮忙承担一些。 至于徐锦夏,也是单纯的认为,平日里让徐景江帮忙做了太多的事情。 在徐景江偷懒的时候,下意识地想维护。 没想到,他们单纯的想法,差一点就把徐景江给害死了。 要知道刚才不是娘亲及时出手,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些水缸,他盯着看久了,也觉得脑袋晕晕沉沉,要不是他默念镇魂咒,早就一头栽进水缸中。 后来看见坐在水缸中的小鬼,以及从水缸中长出来的无数手臂。 他才知道,后怕! “大哥,你都没听我说什么,怎么就拒绝了?”徐景江感觉很委屈,甚至还补充道:“我可是有限量版的手捏陶人哦,你最想要的哪一款。” 徐景珩眼前一亮,张开嘴,刚想说要,余光就瞥到碎了一地的水缸,再次严肃地回复:“不要。” 徐景江耍着无奈,死缠烂打地央求:“喂,我的好大哥,我最帅最帅的大哥,我超级无敌好的大哥,你就听一听嘛,我就是想要你帮我……” 徐景江【抄】字还没说出口,就发现嘴巴里面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他试着说了好几次,除了嘴唇在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于是,他用手指指着嘴巴,“啊啊”地问徐景珩,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封口术。”徐景珩十分冷静地解释道:“你以前勤加苦练,也会学会这道术法。” 说罢,徐景珩重新回到徐蓁蓁的身边,准备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被留在原地的徐景江“啊啊”地跑回去,拽着徐景珩想让他帮忙解开。 徐景珩却说道:“娘亲,二弟太吵了,这样安静点,不影响你判断。” 徐蓁蓁觉得言之有理,看向可怜巴巴徐景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江,别忘记,刚才跟娘亲的约定,加油哦!” 徐景江在内心流泪,用唇形说道:娘亲,那些都是我瞎说的,我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然! 会读唇语的徐蓁蓁,假装没有看见,好生交代一句:“小珩,小江就麻烦你照顾了。” 徐景珩颔首回复:“娘亲放心,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地做好小江的大哥,再也不会让他乱了。” 最后一句,徐景珩说得格外用力。 刚才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在发生一次。 徐蓁蓁点点头,三个孩子,论智力、体力、记忆力,徐景珩永远都是让她最放心的那一个。 不经意间,她总觉得徐景珩小小的年纪,承担了许多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苦。 “八扇门,我走哪一扇?”漠天北见徐景江老实了,也没有继续揍他,而是把视线放在八扇门上。 徐蓁蓁回答:“你背着小鬼说,出门是死门。但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三台生我来】过后是【三台养我来】,接着是【三台护我来】。” “我们如果是按照小鬼说的路线走,下一步肯定会遇见【三台养我来】。” “那个地方属于【元亨】,坐【子】位,还有【中台六淳】看守。” “所以死门绝对不能走。” 徐蓁蓁思索一阵后,把目光看向开门。 这扇门是一道吉祥的门,但是不易政治阴私,否则容易被他人窥视。 【景门】是除开休生三门之外另一吉门,最利考试、广告宣传活动、远行…… “走赤红色的景门。”徐蓁蓁手指向比鲜血还要红的石门。 众人看去,吓得心中一颤。 别说是走,就是看着红色石门,大家就觉得渗得慌。 更何况,他们才经历了诡异的事情,现在要从这扇门走过去,总有一种冤魂恶鬼会从里面爬出来找他们索命的感觉。 金谷弱弱的问道:“大嫂,我们能换个门走吗?那扇,那扇白色的,我看就不错。” 第70章 景门后面传来龙吟,夫妻为小女儿吵架 徐蓁蓁回答:“白色在九宫八卦中,的确代表最吉祥的颜色,同时它们也代表着生门、休门、开门。” “我们会这样想,设下阵法的人,当然也会这样想。” 金谷嫌弃地看了一眼,又指着碧色、绿色、黑色、紫色、黄色的石门说道:“除了黑色的门,其它几扇石门也不错。” 总之都比血红色的石门看着安全。 徐蓁蓁解释道:“碧色是伤门,对应震宫,五行属木。” “绿色是杜门,对应的是震宫,五行属木。” “黑色是石门,对应的是坤宫,五行属土。” “紫色是惊门,对应的是兑宫,五行属金。” “黄色是中门,对应的是中宫,五行属土。” “你们看我们深处的宫,此地又藏有水。” “按照五行中的说法,水中藏金,必有大凶,而这里的格局正好应验的这一点。” “此外,无论是木还是土,都没有办法在大水中存活。” “至于景门,是属离宫,五行属火,同时此宫又叫【天宫】,试问凡间水怎么管得了天上火?” 金谷如梦初醒,再次看向血红色的景门,再也不觉得渗人。 先一步走了过去。 徐蓁蓁带着徐景珩和徐景江一起往【景门】走。 金谷颤抖的声音,响彻整个谷底。 伴随其后,是一道深沉且又悠远牛哞的声。 “龙,是龙。”徐景珩在书中见过,龙声似牛哞,悠远且长:“娘亲,小妹有救了。” 向来沉着冷静的徐景珩,脸上扬起难得一见的笑容,欣喜地朝石门跑去。 徐景江紧跟其后。 徐蓁蓁担心石门那边还藏着未知的危险,连忙跟了上去。 漠天北暗暗记下四周布局,跟着剩下的七位将军一起离开。 红色景门里面,一切都很平静,没有百年不腐烂的机关,也没有水银制作的暗器。 反而是一块一块的石壁上雕刻着,纹路极深的鳞片。 仔细看,鳞片是普通鱼鳞的几百倍大。 等所有人离开景门,那石壁上的鱼鳞才闪过一道橙光。 “蓁蓁,这边是什么情况。”漠天北从景门出来,就察觉这边异常安静。 还没来得及查探情况,就看见四只始祖僵尸从石棺中跳出来,棺材等到四周是散落一地的铁链。 而在僵尸的身后,有着三座大山,再往后是一片漆黑。 仔细看,能在黑暗中,看见一些零零碎碎的橙光,还有来自遥远地方的牛哞声。 “这里有龙。”徐蓁蓁注视前方,右手不停地在来回掐算。 “龙?”漠天北翻阅过前朝历史,并没有发现前朝皇族有养龙的习惯,封印地宫的地方怎么会有龙? “利用龙镇压僵尸,看来这条龙来头不小。”徐蓁蓁看向黑暗中的龙。 那个地方不像是深渊,倒像是一个屏障。 龙藏深渊,困于屏障。 多半是某个高人搞的结界。 徐景珩激动地问:“娘亲,不管它来头小,还是不小,我们拿到一片龙鳞,小妹就有救了。” 徐景江则是毫不在乎的畅言:“什么一片龙鳞,小爷我要抽它的龙筋,做鞭子。” 哞哞! 三座大山的缝隙后面,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龙头。 它叠叠层加的眼皮,猛地睁开,滚大的眼珠子呈暗橙色,它静静地盯着徐景江时,就像一滩没有生机的死水。 也像准备捕猎的凶手,潜伏在暗处,逮准时机,准备攻击。 忽然,它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 鼻息狠狠地打在三座大山上。 四个站起来的始祖僵尸,垂直的手指往里一叩。 嘴里也跟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那条龙在操控始祖僵尸。”徐蓁蓁第一次预判失误,她以为龙是用来镇压僵尸的神兽。 毕竟东方神位是青龙守护。 如果是召唤它来镇压始祖僵尸,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那条龙在操控始祖僵尸杀人,那它肯定不是神兽。 因为神兽自古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残杀天下众生,有违天道,是会折损修为。 “娘亲,龙鳞我们还要不要?”徐景珩看见书中记载始祖僵尸刀枪不入,符咒不灵,一身的铜墙铁壁,任谁都没办法。 如果四个僵尸一起上,他们的胜算几乎为零。 “要。”徐蓁蓁盯着僵尸看了很久,心中开始估算,从四角平台去往三座大山后面的距离。 同一时刻,她把解除屏障的符咒,在流血的伤口摸了一下,然后重新折叠成三角形的形状。 “漠天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让小夏进皇宫吗?”徐蓁蓁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 漠天北愣了一下。 只听,徐蓁蓁继续说道:“她身体里藏着一只万年修为的扶芳妖神识,龙鳞是清除它的其中一味药。” 漠天北一脸的问号。 要不是六年前,他见识过徐蓁蓁的本事,在边疆征战时候,可以留意过民间高手,特别是会术法的高手。 也跟他们咨询过一些事情。 但是关于妖能在人的身体里共存的一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顿时,他脸色一沉,质问道:“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我……”徐蓁蓁的本意是想请漠天北出手相助,没想到他竟然倒打一耙,说她没照顾好孩子。 他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试试。 但是,转眼一想,徐景珩、徐景江、徐锦夏本就是皇族子嗣。 只要她生下来,自然有很多奶娘、丫鬟、嬷嬷来争着带。 可是……当年总归是她失策了。 “你到底帮不帮吗?”徐蓁蓁没功夫跟他解释。 “你不说清楚,我不帮。”徐锦夏才六岁,身体里住着一只万年老妖怪,这件事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爽。 徐蓁蓁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要是他一早就知道,神算阁是徐蓁蓁开的,他立刻率领千军万马把孩子抢回来,也不让他们遭这份罪。 漠天北越想越生气,眼眸也变得越发的暗沉,周身煞气混乱,连同刚睁开眼睛的僵尸,也被吓得愣在原地。 徐蓁蓁该怎么解释:她去为民除害的时候,小夏跑来看热闹,然后被扶芳妖趁虚而入,把神识藏在小夏的身体中。 这种事情别说她不相信。 就算她说出来漠天北也不肯相信。 “漠天北,现在给孩子找药重要,还是吵架重要?”徐蓁蓁再次问道。 第71章 蓁蓁智斗始祖僵尸,漠天北怒斥着问罪 漠天北身上戾气还没有消退,冷声回复:“吵架。” 徐蓁蓁傻眼了,前有始祖僵尸,后有操控僵尸的恶龙,他现在非要跟自己吵架。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死亡。 他们所有的人,全部藏身地宫。 到时候,别说救小女儿。 连徐锦夏将来出事后,给她下葬的人都恐怕没有。 对,还有一种可能。 扶芳妖趁机吞噬徐锦夏的灵魂,然后借助徐锦夏的肉身继续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假如漠天北没有出现,龙鳞她照样要给徐锦夏拿到手。 与其求助于他人,还不如指望自己。 顿时,她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 音落,她身前出现一个不规则的波浪形金色圆圈,从圆圈的这一头看过去。 能清楚看见三座大山后面的龙。 “伏法。”徐蓁蓁最后一声,说完,夹在箭指中的符咒,狠狠地打在龙的眼角上。 无数道雷电,从它眼珠子往四周扩散。 那密密麻麻的电流,很快就传遍它的全身。 哞哞! 吃疼的恶龙身体在黑暗中卷缩在了一起。 同一时刻,龙吟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只始祖僵尸就跟有有意识一般,纷纷朝着他们全部过来。 “漠天北,有种你不出手。”徐蓁蓁生气了。 甩下一句狠话,就从手腕中带着的珠串中,取下一粒珠子。 她朝着空中一抛,在把真气灌入其中。 顿时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金色六层罗盘,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娘亲用星辰罗盘了。”徐景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同时,还带着少许担忧。 星辰罗盘,共计1080层,每一层的变化都不相同。 但是,在此之前他就见过娘亲,使用过一次两层的【星辰罗盘】。 那次还是三年前对付扶芳妖的时候。 没想这次娘亲一出手,就是六层。 徐景珩思索的功夫,徐蓁蓁手中的星辰罗盘层层加码,才一会儿的功夫,它从之前的六层罗盘,变成九成罗盘。 且罗盘最外围的地方,也笼罩着整个四角行平台。 “嗷!” 穿着青色衣服的僵尸,忽然抬起双手,对准徐蓁蓁站着的位子,猛地跳过去,她苍白的手指有着像老鹰一样的爪子。 她反手一勾。 徐蓁蓁下盘往地面一蹲,接着一击横扫,踢中她左右两边的膝盖。 哐当! 穿青色衣服的僵尸顺势倒在地上,徐蓁蓁连忙用左手沾了一些右手臂上的鲜血,然后就在它脸上快速画符。 嘴里还不忘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死人不管阳间事,了断红尘好上路。” “嗷——” 穿青色衣服的僵尸,就跟中了邪一般,根本听不进去。 不停的扭头晃脑,但是在符咒的加持下,她的身体无法动弹。 “既然不听,那就别出来了。”徐蓁蓁伸手一扯,从悬浮在天空的罗盘中,扯下层,上面写着符号全部是用图形代替。 除非是受到徐蓁蓁的真传,否认,还真看不懂上面到底写了啥。 “啊啊——” 青色衣服僵尸在痛苦呻吟的时候。 另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僵尸【勾魃】,跟着扑过来,他身体健力壮,出拳和出腿的全套打发也很快。 几个汇合,徐蓁蓁就被他逼到下风。 ‘该死,魂穿来此这么久,我怎么就忘记给自己被一把刀。’徐蓁蓁暗自拍脑门,余光却瞄到漠天北腰间系着的刀和剑。 她记得漠天北身上的刀具有伸缩的功能,但是开关在哪儿,她显然不知道,所以,她只要趁机走过去,抢过他身上的剑,就能跟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僵尸斗一斗。 就在这时,刚刚苏醒的女僵尸【丑卿】,用力一甩,用长长的头发绑住徐蓁蓁的右脚。 她身体不仅被拖在地上行走半米远,连同距离漠天北的距离,也有五米远。 此时,徐蓁蓁发现,这里的僵尸就像是有意识一般,逮着她一个人打。 其他人他们根本不管不顾。 徐蓁蓁腹道:难道是攻击恶龙的原因? 或者是星辰罗盘的原因? 但是无论那一种,在她手上没有武器的时候,总归是吃亏。 “土遁。”徐蓁蓁心中默念口诀,利用奇门遁甲中的术法,瞬间来到漠天北的身后。 她顺势一抽,居然把他两米长的战刀拔出来。 这…… “北北,先借给我用一下。”要不是对上漠天北阴沉深暗的眼神,徐蓁蓁恨不得把刀插回刀削,然后在把利剑拔出来。 战刀虽然很凶猛,关键她不会用啊。 “不……”漠天北的话还没有说完,徐蓁蓁拿着刀,再次利用【土遁】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 徐蓁蓁的身影藏身在无形中,四周随处能听见她的声音:“降妖伏魔,万刀诛邪!” 恶龙休得猖狂。 最后一句,徐蓁蓁并没有练出来。 而是利用战刀化作无形万影时候,取下头上发簪,拔掉末端,露出里面的小刀,对准三座大山的后面,用力一扔。 顿时,那“哞哞”的声音响彻整个谷底。 “成功了。”徐蓁蓁躲在暗处兴庆的同时,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冷气。 猛地回头,漠天北竟然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 阴沉的说道:“大禹罡步,我也会走。” 徐蓁蓁一脸的尴尬,心中腹道:他在这六年里,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 “战刀还给你。”徐蓁蓁笑的很诚恳。 反正她刚才用的是刀气杀僵尸,然后隔山打恶龙。 “你觉得战刀是重点?”漠天北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努力没让自己当场发作。 徐蓁蓁装聋作哑的耸了耸肩,回复:“重点是,我们去扒龙鳞。” 漠天北冷哼一声,怒道:“你带着孩子跑了,还让他们受伤,就凭这一条,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伤害皇族子嗣,那是可以株连九族的罪名。 徐蓁蓁怎么敢? 漠天北越想越生气,这么大的把柄别说是他,就算任何人拿到,都能让徐蓁蓁死一百次。 现在还拿什么龙鳞。 “行。”徐蓁蓁摊开双手,反正她死在这个地方,漠天北他们也不甭想活着出去。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来徐府找她。 第72章 太子后悔先出地宫,蓁蓁地宫讨要龙鳞 “你?” 漠天北跟徐蓁蓁眼神对视的瞬间,没想到她会耍无赖。 简直是岂有此理。 徐锦夏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 但是……现在他真的在这里处决的了徐蓁蓁,他们恐怕永远都要被困在地宫里。 与其跟她闹翻,还不如等到外面再说。 “我怎样?”徐蓁蓁无所谓的扬起下巴,心想着:动手啊,你动手啊!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这儿。 反正,我打赤脚的不怕你穿鞋的。 “拿去。”漠天北表情变得异常阴沉,教徐蓁蓁使用战刀的开关,一言不发的拉着两个儿子,退到安全的位子。 甚至还让八位将军跟他一同往后撤退。 徐蓁蓁的嘴角抽搐的厉害,没想到漠天北会在这个时候,干出这种事情。 但是,她转眼一想,徐景珩跟徐景江呆被带到安全的地方,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毕竟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她还没交给两个儿子。 “我谢谢你。”徐蓁蓁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回答。 徐景江从漠天北手中挣脱开,一身戾气的质问:“你凭什么抓我?” 徐景珩:“那边危险,我们就在这边看着即可。” 徐景江扭捏的动了两下,欲要开口,徐景珩伸手点了他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 “你忘记当年小妹的事情?”徐景珩好心提醒:“始祖僵尸,不等同于大妖,被他们抓伤,咬伤,都有可能会变成僵尸。” 说道此处,徐景珩的神情变得格外凝重:“人一旦变成僵尸,就很难再恢复。” 闹别留的徐景江不再言语。 看着在四角平台跟始祖僵尸斗智斗勇的娘亲。 忽然娘亲手中拿出一张紫色符箓,还没引燃就先用战刀穿过。 同一时间,女僵尸【丑卿】走到徐蓁蓁的身后,她飞扬的墨发就像有意识,疯狂的朝着徐蓁蓁身躯袭去。 眼看就要碰到徐蓁蓁的身体。 徐景江用着唇形大喊“小心。” 只是,徐蓁蓁根本就没有听见,等到他回过神,徐蓁蓁已经被【丑卿】的长发缠住。 徐景江一脸怨恨的盯着徐景珩,用唇形大骂着:“看你干的好事,娘亲有危险你也不知道出手相助。” 徐景珩瘪了一下唇,懒得搭理他。 徐景江气鼓鼓的看去,只见娘亲身影化作一道虚影,再次出现已经是站在【丑卿】的身后。 她手持战刀,从头顶往下劈。 眼看要到心脏的部位。 她手中的战刀往上一挑,把【丑卿】的心脏挖出来。 用左手接住:“这是一味好药,扔了可惜。” 这时徐景珩从怀里拿出一个寒冰白玉匣子,朝着徐蓁蓁扔去:“娘亲,接住。” “锵”的一声,徐蓁蓁把战刀插在地上,右手一举,背对着徐景珩接住寒冰白玉匣子。 这东西是她让两个儿子平日里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用来装【丑卿】的心脏刚刚好。 “呼呼。” 另外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僵尸【勾魃】,嘴里发出愤怒的声音。 它双手用力捶打地面。 四角平台“轰隆”一声,出现三指宽的裂缝。 徐蓁蓁冷眼向着他的举动,它眼眸通红,口中獠牙极长,面部狰狞,厉恨的盯着她。 四个始祖僵尸,已经被她收拾了两个。 剩下的两个当中,还有一个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而她的最终目的,不是斩杀始祖僵尸,而是拿到龙鳞。 下一刻。 她双手起诀,默念【空间穿梭术】,等到她身后出现一个五芒金星,她转身跳进去。 男僵尸【勾魃】伸手去抓,五芒金星立刻化作星光点点,消失在四角平台的上空。 一脸不在意的漠天北,见到徐蓁蓁消失的瞬间,胸口一阵痉挛,下意识用力抓着徐景珩的肩膀问:“你们的娘亲呢?” 他只顾着问话,连自己失态的语气都没有察觉到。 徐景珩翻着白眼,对眼前的便宜老爹,提不提半点兴趣。 别的地方他不好说,犯傻这块,便宜老爹跟徐景江简直是一模一样。 自己不管不顾,现在看见人不见了,知道着急了? 活该,像便宜老爹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多着急一会儿。 “兔崽子,说话啊?你娘呢?”漠天北催促道,语气透露着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徐景珩冷哼一声,回:“你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 漠天北还想动怒。 站在他身后的金谷,从怀里拿出一个可以收缩的望远镜,朝着前方看了一会儿后,又把望远镜递给漠天北:“大哥,你看那个影子,像大嫂吗?” 漠天北一把抢过来,放在眼前仔细寻找,眼前除了一抹不起眼的小点在动,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徐景珩看着便宜老爹一脸着急的样子,双手交叉,抱着自己后脑勺,瞥了他一眼,嘲讽道:“活该!” “兔崽子,别以为我不揍你。”漠天北气得把望远镜塞给金谷,举起手就像大人。 徐景珩抬起头,扬起下巴,指着自己脸颊说道:“反正我们的娘亲都不在,往这里,死劲的打。” 说话间,他用手解开徐景江的穴道。 徐景江转身就爬到漠天北的身上,张开嘴,死劲咬他耳朵,嘴里囫囵的嚷着:“娘亲说的没错,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徐景珩:“自己把媳妇弄丢了,跟我们一般见识,真不害臊!” 漠天北生来就高高在上,听惯了奉承话,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还天天跟他作对。 顿时,他脸色一黑,身体往前倾斜,徐景江顺势落在他手里。 “怎么了,我们说错了,自己看不住媳妇,好意思找我们要人,你说,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丢不丢脸。”徐景江死劲大骂。 漠天北的脸色也越来越黑,金谷担心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老大,小孩子嘛,不懂事,多培养一下感情就好了,大嫂……” 说道“大嫂”,他真心不知道怎么圆谎。 毕竟上一次大嫂可以悄无声息的消失六年,这一次还真不知道……金谷瞥了一眼徐景珩和徐景江,心里马上有了注意。 再次说道:“大嫂看在两位小世子的份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闻言,漠天北的脸色更黑,小女儿徐锦夏就被她照顾的被扶芳妖附身。 她还会看着两个儿子的份回来。 要知道,这里危险系数,比外面高得多。 以徐蓁蓁贪生怕死的性格,肯定早就利用术法逃走了。 “我们走。”漠天北之前跟徐蓁蓁置气时,认真回忆小时候看过的地图。 这里就是地宫的中心地带,他沿着幼年时见过图纸,带着他们走到石柱桥前,趁着剩下的两个始祖僵尸被困在【星辰罗盘】中。 赶紧带着大家离开。 路上,徐景江问:“你确定不等我娘亲?” 还在置气的漠天北阴沉的回了一句“她早就抛下你们走了。” 徐景江撸了撸嘴,还想说什么,徐景珩拉着他劝道:“有他后悔的一天。” 闻言,漠天北气得想打人,但是想到身处的环境还是算了。 重新站在地面上,漠天北用的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地宫的入口。 要知道,在半个时辰前,他还请目睹过始祖僵尸。 那是只出现在每一代皇帝口中的始祖的僵尸。 这时,站在皇帝身后的国师大人,看见徐蓁蓁没有跟着上来,且漠天北的神情也很黯然。 狗腿的跑上前去,说道:“太子殿下,竟然你们都安全出来了,小的就把去往地宫的入口给关上吧。” “嗯?”漠天北一肚子气没出撒,看见国师凑上去,一记刀眼就锁定他不放。 “太子殿下,下官,下官没说错话啊?”国师大人心里叫着委屈。 他的主要目的是打听徐蓁蓁的下落,碍于又不好直接问,才厚着脸皮换一种方式问。 “父皇,你有见到蓁蓁吗?”漠天北思索了很久,认为徐蓁蓁是利用五芒星逃了,才先一步出来找她。 “你们一起下去的?没有一起上来?”皇帝感觉很莫名其妙,他的儿子不计后果的冲下去,接着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然后骑着马出去找徐蓁蓁。 现在带着一群人出来,问他要人。 徐蓁蓁那么大一个活人,他去哪儿给漠天北找人。 盯着神色暗淡的漠天北,皇上估摸着问:“跟蓁蓁吵架了。” 漠天北瞥开视线没回答。 徐景江倒是跳出来说:“有的人死鸭子嘴壳子硬,马上要后悔咯!” 漠天北冷眼扫去,跩紧拳头追问:“谁要后悔了。” “你啊。”徐景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语戳中他的心事:“我都跟你说了,我娘亲还在下面,你偏不相信,现在好了吧,把自己媳妇弄丢了,还到处发火,羞不羞!” 漠天北阴沉的脸色难看至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后悔的戾气:“闭嘴!” 徐景江:“我骗……” “说”字还没说出口,懂得见好就收的徐景珩,立马捂住徐景江的嘴。 提醒道:“别说了。” 桀骜不驯的徐景江,看见漠天北眼梢中的微红,以及他暗沉的眼眸中燃起浓烈的怒火,一身的肃杀暴戾如斯。 见状徐景江冷哼一声。 拿着徐景珩一言不发地蹲在入口。 漠天北也鬼使神差的跟过去蹲着,学着两个儿子的模样望着下面。 “你来做什么?”徐景江口气中带着浓郁的嫌弃。 “你们能坐在这里?我就不能坐在这里?”漠天北不悦的回复,越发觉得眼前的两个儿很欠揍。 “呵……你自己抛妻逃出来,有脸坐在这儿。”徐景江恨不得把他踹到地宫去。 “我那有,明明是你们娘亲先抛下我们逃走的。”最后三个字,漠天北说的很没有底气。 其实他不知道徐蓁蓁到底有没有走,只是六年前的事情,让他意为徐蓁蓁走了。 徐景珩拍了拍徐景江的肩膀说道:“别说了,咱们现在这儿等着,就算在下面,我们也是一个累赘。” 徐景江十分认同徐景珩说的话。 抓扶芳妖的事情,他们的确是个累赘。 后来徐景珩刻苦修行,他却贪图享乐,别说是跟始祖僵尸真面战斗,就是被制作成药人的【半兽人】,他也打不过。 白瞎了他那双阴阳眼。 此时,地宫中,徐蓁蓁利用【空间穿梭术】,来到一片漆黑的地方。 仔细听,能听见海水拍打岩石的声音,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察觉到半点海水。 “你在这里?”徐蓁蓁开口说。 空气中除了一道不悦的龙息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复她。 “其实,我进来,不是要杀你,而是想跟你借一块龙鳞。”徐蓁蓁如实说明。 “你要龙鳞做什么?”黑暗中,一道气流缓缓朝着徐蓁蓁面前逼近,过了半晌,她看见一头青黑色龙头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这颗龙头,比徐蓁蓁在【他方世界】做大祭司时,见到的龙还要大三倍。 它苍老的声音在此处响起,能产生很久的回音。 “我小女儿被扶芳妖的神识附体,需要一片龙鳞做药引。”徐蓁蓁没有隐瞒。 只要它愿意给,一片龙鳞根本伤害不了对方,同时她也免去跟它大战一场。 “扶芳妖?”青黑色龙陷入沉思,过了很久,缓缓开口说道:“你是说,那根喜欢附再别人身上修行的藤蔓。” “真是。”徐蓁蓁回答。 “那玩意,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我在海底见过一次,那时我见它依附在珊瑚石上,盗取别人修为很可耻,就用尾巴将它拍出水面,没想到那玩意还是不老实。”黑色青龙语气长叹的说道。 “那前辈的意思是,愿意赠送一片龙鳞给我了?”徐蓁蓁通过对方的语气分析出,黑色青龙并不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要操控始祖僵尸杀人。 “我可以给你一片龙鳞,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情。”黑色青龙悠远的声音继续响起。 徐蓁蓁感激的回复:“前辈你说。” “我在一万八百年前躲在此地避雷劫,没想到,这些年总有人前来捣乱,先是修建地宫,接着又是把那些死了几千年的脏东西,往我这里放。” “我看他们恶心,就一巴掌全部打死了。” “所以,你要答应我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许让任何人再下来。” 徐蓁蓁回答:“没问题。” 这一点她绝对能保证,实在不行,她层层加固封印,任谁都别想下来。 青黑色的龙对徐蓁蓁的态度很满意,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地宫下面有我的存在。” 徐蓁蓁转眼一想,龙渡劫,分一亿年一次,一次要接受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雷。 历劫成功,就不用褪去修为来凡间受苦。 一般情况下,龙历劫时,会把大部分功力全部附在龙鳞上,即便是被天雷劈中它们也感觉不到疼痛。 如果刻意逃避雷劫。 要么是身受重伤。 要么是触犯三界律法。 否则,它没必要这样做。 第73章 蓁蓁拿到两片龙鳞,初浅公主暗恋太子 “好,我答应你。”徐蓁蓁回答。 青黑色龙对她的态度很满意,继续说道:“第三个件事情,你去南海找一座名叫【他方世界】的小岛,拿回我遗留的七魄’。” 徐蓁蓁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 【他方世界】那是她前世生存的地方。 但是在她任职大祭司的期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方世界】有龙的七魄。 也没有听说过【他方世界】以外的地方,还有一个花盛国。 难道是——结界? 除了结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屏蔽【他方世界】与外界的联系。 若真是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去帮青黑龙拿回七魄。 “前辈,你说的这件事,晚辈不是不想帮忙,只是大海茫茫,我该如何替你去寻找一座岛屿。”徐蓁蓁沉默已久回答:“即使遇见了,我又怎能确定,岛屿上有前辈的七魄?” 青黑色龙再次说道:“龙鳞会带你找到我的七魄。” 这…… 徐蓁蓁眉头紧锁,神情略显沉重。 青黑龙看出她神情异常,用嘴拔下后背上两片龙鳞,叼着凑到她身前:“现在可以了吗?” “嗯。”徐蓁蓁正想多要一片龙鳞的事情,没想到前辈如此慷慨。 “这里面有一片龙鳞,注入我的真气,它会帮你找到我的七魄。”青黑龙说着。 徐蓁蓁幸庆青黑龙没有把神识,或者一魂,注入龙鳞。 否则,她带着龙鳞回到地面,肯定逃不过雷公电母的法眼。 “好,我会帮你把它们找回来。”徐蓁蓁许下承诺。 青黑龙把出去的路线告诉徐蓁蓁后,她才再次打开【空间穿梭术】,离开此地。 只是,当她再次出现在四角平台。 除了被捆在【星辰罗盘】下面的两位始祖僵尸,其他人都不见了。 顿时,徐蓁蓁眼底闪过一道阴郁。 当年徐锦夏被误伤,她不是没有后悔过。 漠天北在她生死未卜的情况,跟她闹什么别扭。 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进去后,再也出不来? 她抬头徐蓁蓁抬头看了一眼悬浮着的六层罗盘,心中默念咒语,把它们全部收回到珠子中,再把珠子镶回到手腕带着的珠串里。 “漠天北,你最好是带着小珩和小江平安回到上面,否则,你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徐蓁蓁一颗心系在两个儿子的身上。 一路沿着青黑龙说的路线,顺利走到地宫出口处。 从下面往上看,她看一大两小的身影,目不转睛的盯着台阶下面看。 “小珩、小江。”徐蓁蓁对着两儿子挥手,拧着长裙,快速往台阶上面跑。 “娘亲!” “娘亲!” 徐景珩和徐景江激动的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往台阶下面走,就被站在他们身后的漠天北拧起来,放在自己的身后。 先一步走到徐蓁蓁的眼前,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回来了?” “放开。”徐蓁蓁在没有亲眼看见两个儿子平安无事之前,才懒得搭理他。 “不放。”漠天北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之前的担忧是害怕她真的回不来了。 毕竟始祖僵尸的能力,在图纸中记载,是相当厉害的存在。 但是,他们为什么在遇见徐蓁蓁之后都变得很弱,他就没有思考过了。 “漠天北,你再不放手,我就又对你贴符咒了。”徐蓁蓁的口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漠天北耍着无赖的回:“随便贴。” 这……男人,之前埋怨她,抛下她的人,也是他。 现在死皮赖脸往她身上蹭的人,也是他。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快让开,地宫封印松动了,需要加固,否则剩下两只始祖僵尸跑出来就不好了。”徐蓁蓁连哄带骗。 心想着,反正你提前走了,下面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 只要我临场发挥得好,你还不是一样的放手。 “那两只始祖僵尸你没有一起消灭?”漠天北明显不相信。 以徐蓁蓁的能力,可以说,勾勾手指头就能把它们全部铲除。 僵尸怎么还能跑出来。 “我那不是打不过,身体又透支了,实在没办法,就先跑上来了呗。”徐蓁蓁做出自己辛苦的样子。 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又担心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补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下去看看。” 反正,那种地方就算你也不会下去。 漠天北松开双手,回复道:“我相信你。” 徐蓁蓁嘴角上扬,露出灿烂且又纯真的笑容,清冷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了。 就在漠天北还沉浸在她笑容中。 徐蓁蓁已经站在两个儿子身前,关切地问着:“你们有没有受伤或者是被僵尸抓到?” 徐景江拍着胸脯,像大人似的说着:“放心吧,娘亲,僵尸看到我都是绕道走,怎么可能抓伤我。” 徐景珩啧啧两声道:“差点被吓尿的人,也能把牛皮吹上天。” 徐景江不服气,回怼道:“大哥,不带这样拆人台阶的。” 徐景珩:“是你装过头了。” 本来平日里就懒,现在还爱说大话,换做以前,他肯定不会说什么。 当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他决定帮徐景江改掉过去习性。 徐景江气鼓鼓的回:“我没有!” 徐蓁蓁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个小孩,他俩兄弟再过去,从来不会争吵,怎么刚从下面回来,他俩的感情就变了。 难道是受到地宫瘴气的影响? 徐蓁蓁连忙让漠天北上来,然后亲自加固三道封印,才重新把去往地宫的入口给关上。 不仅如此,她还在地宫外面的石林,重设布下结界和阵法。 “现在就不用担心再有人闯入地宫了。”徐蓁蓁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杰作。 转过身,对上皇上试探的眼神,她心中一颤,心想着:完了,又要解释了。 “那个……”徐蓁蓁张开嘴,正要说话。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撇嘴说:“辛苦了,今天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啊?” 不问她为什么会封印术? 也不问她在地宫里面遇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吗? 徐蓁蓁都做好准备,被他刨根问底,然后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一身本领是看书学的,以前不是很精通,就没有展示出来。 结果,皇上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站在徐蓁蓁身边的徐景江,倒是激动得很:“娘亲,你不用回去真的是太好了。” 徐景珩瞥了一眼,轻哼着:“二弟,你能不能别什么都喜怒于色。” 徐景江一脸不服气,反问:“大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什么从下面上来,你就处处针对我。” 徐景江脑袋瓜中闪过一道灵光,指着徐景珩说道:“你你你……该不会被是下面的玩意附体了,其实我真真的大哥还在下面?” 徐景珩翻着白眼,回:“用你的阴阳眼好好看清楚。” 徐景江凝神聚气,还真的把阴阳打开了,结果他目光从徐景珩身前,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可疑地方。 就在徐景江纳闷时,走在他们后面,且又认真观察他俩一举一动的国师,忽然开口道:“小世子,老道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确认大世子,还是不是原来的大世子。” 徐景江一听,眼前一亮,激动地问道:“真的。” 国师憨笑着点头回答:“是……” 【是】这个字,他才发了一半的音,徐蓁蓁就把徐景江给拽回来,板着脸认真教训:“小心被他骗了,还帮人家数钱。” 徐景江甩开徐蓁蓁的手,反驳道:“国师老道没有撒谎,他说下面有……” 听到此处,徐蓁蓁眼眶中的瞳孔忽然放大,她一把捂住徐景江的嘴,让他别再说了。 她答应青黑龙的事情,绝对不能出尔反尔。 否则,她就成了不仁不义,背信弃义之人。 “娘亲——”徐景江被捂住嘴巴,还在闹腾,徐景珩蹙着眉头,索性点了他的哑穴,教训道:“平日里不好好练功,现在竟想些有的没的,去一趟地宫,更是连敌我都不分。” “大家都是娘亲生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要说,被人换了魂。” “我看,你就是咱们家里的第一个。” 闻言,徐蓁蓁尴尬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要说到徐景珩懂事,徐景江还真的比不过。 如果花盛国术法有排名,徐景珩绝对能拿到【少年天下第一术师】的称号。 “我们回去再说。”徐蓁蓁对着两个孩子温和地说完,目光看向国师时候,神情变得格外冷漠:“国师大人,我家的孩子,不劳你费心,还请你口下积德,少说两句。” “哼!”国师阴狠的目光从徐蓁蓁身上扫过,心中对她越发憎恨。 等到他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国师府,却看见一道倩影,她昂着头在看海棠树。 “初浅公主?”国师收起所有情绪,像往常一样,端着身子,露出一副正派的模样,走到她的身前,弯腰行礼道:“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初浅公主莫怪。” 初浅回过身,看着背脊挺拔,仅仅是行了三十度的颔首礼仪的国师,连忙客气的说着:“国师大人,严重了,此次前来,本宫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 国师最擅长帮助皇族子嗣,因为她们手上油水多,好捞钱,脸上堆起的笑容,更加灿烂,嘴里全是客气话:“那里那里,能帮初浅公主排忧解难,是下官的荣幸。” “你当真这样认为?”初浅曾经听人说过,国师是一位心胸宽广,且又非常好说话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初浅公主有事就说,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国师把说过几十万遍的话,一阵言辞地对着初浅公主说了一遍。 这丫头,年纪轻,涉世浅,遇上的事情,大多是情情爱爱,为了能够更加让初浅信服。 国师大人抬起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初浅公主的脸。 她模样生的标志,双颊消瘦,一双明亮的金凤眼上染着少许粉红,打扮的又像西施,纤弱的水蛇腰和削肩膀。 她跟模样看似柔和,实则一点也好欺负的徐蓁蓁不同。 初浅公主的美非常具有攻击性。 “下官斗胆猜测,初浅公主此番前来,多半是为心中牵挂的心意男子?”国师大人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洋洋洒洒,十分得意。 就初浅公主这种情窦初开的年龄,除了问【情】【爱】,还能问什么? “国师大人好厉害,一猜就中了。”初浅开心地跳起来鼓掌。 心中腹道:看来国师大人,真的修炼成神仙了,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国师大人就都知道了。 闻言,国师飘飘然,继续显摆起来:“假如下官猜得没错,初浅公主的恋情属于单相思,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那种。” 初浅双眼放着光芒,激动地搓手回复:“嗯嗯,国师大人,你还能看出些什么?” 国师心想,都这份上,还能有什么,随便瞎编呗。 于是,国师故弄玄虚的掐指推算,嘴里嘀嘀咕咕的叨念一会儿,眼睛忽然瞪着比铜铃还大,一副好似发现不得了的大事,喊道:“哎呀!” 初浅心中一颤,紧张兮兮地问道:“国师大人,到底怎么了?我喜欢的人,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国师一看鱼儿上钩,又一阵掐算后,拧着眉头,闭着眼说道:“哎,难,难啊!” 初浅越看他这副模样,越是经常,顾不上礼仪,抓着他衣袖问道:“国师大人,到底难什么吗?” 国师微抬眼,用手捏捏了,示意她该给钱了。 初浅低着头,惭愧说:“我出来得急,忘记拿银子了,不过,国师大人,你看这个可以吗?” 说着,初浅取下手中一对金镯子,双手递给国师。 国师一脸难为情地接过金镯子,说道:“银子不是我要收的,是上面,你看见了吗?是三清他们要收的。” “这些也叫探路费,否则,我一介凡人,哪敢问这些东西。” 初浅一咬牙,取下耳朵上戴着的紫宝石耳环,羞涩地说道:“还请国师大人,帮我看看跟太子殿下的姻缘如何?” 国师大人眼前猛地睁开,问道:“你要看跟太子殿下的姻缘?” 不明事理的初浅点点头,再三恳请:“拜托了!” 第74章 儿子不好错在蓁蓁,初浅捭阖蓁蓁太子 国师暗自盘算,根据他的观察漠天北对徐蓁蓁的感情非常稳固,初浅公主喜欢他,根本就是白搭。 但是,徐蓁蓁让他在皇上面前颜面少尽。 这口恶气说什么也要报。 ‘既然初浅喜欢漠天北,那就好办了。’国师在心里盘算好。 故作难为情的拧着眉头说道:“初浅公主啊,你也知道天上管姻缘的是月老,不是三清,所以嘛……” 国师把到手的金镯子和紫宝石耳环收好后,又伸出手示意初浅公主继续掏钱。 她摸了摸身上,除了脖子上戴着的璎珞,就还有头上戴着的金发簪。 璎珞是漠天北六年前送给她的礼物。 于是,她咬牙取下一根嵌有绿色和翠色的平安扣流苏发簪,双手呈上:“国师大人,你可一定要我呀!” 国师收了发簪,笑回:“请初浅公主放心,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帮你完成心愿。” 说着,他带着初浅往府里走。 迈过门槛,里面高堂处有一个11层高的错层展示架。 第一排摆放着灰色的小老鼠。 第二排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蛇。 第三排摆放着刺猬。 第四排摆放着神色各异的黄鼠狼。 第五排摆放着狐狸,它们分别有长一条尾巴、两条尾巴、三条尾巴……九条尾巴。 第六排摆放着四海龙王、灵官、城隍爷、土地爷、灶君、门神。 第七排摆放着冥界众神。 第八排摆放着财神爷、八仙过海、福禄寿三星、月老、四大真人。 第九排摆放着五岳大帝、十二金仙、六丁六甲、五星君。 第十排摆放着三官大帝、四极大帝、玉帝、王母。 第一十一排摆放着三清。 左右两边点着冉冉上升的檀香。 初浅第一次见到这样宏伟的展示架,没忍住,发出惊叹的一声“哇”。 国师见鱼儿心甘情愿上钩,拿起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左持风火轮,右举钢鞭的灵官。 对着初浅解释道:“这位神仙名叫灵官,负责维持纠察天上人间,铲除邪恶势力。” 接着,他又拿起身穿红色长袍,下巴留有白色长胡须,一脸慈眉善目的月老雕像。 继续说道:“他叫月老,主要负责掌管人间姻缘,现在我把你跟太子殿下的姓名庚辰写在一起,你拿回去压在月老的身体下面。” “然后,再把这只九尾狐仙带回去供奉。” “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会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你了。” 初浅欢喜的拿着三尊雕像,连连道谢,就开心的离开。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国师才扬起得意的嘴角,拿出那对金手镯,放嘴里用牙齿咬了一下。 上面立刻出现一排牙齿印。 同样感受到金子的甜味,他才洋洋得意的说:“又有一个傻子上钩了。” “哈哈……皇宫里面的钱,比外面好挣太多了。” 说罢,他哼着小曲,忘乎所以的往楼上走。 另一边,初浅公主拿着国师送的雕像,回到自己的宫殿,按照他吩咐的做好,欢天喜地的往东宫跑。 而此时的东宫,太子殿下真在逼问徐蓁蓁,有关徐锦夏的病情。 因为两个人的观念与想法不一样,这会儿正吵着。 徐景江不甘心娘亲被欺负,站出来指着太子骂道:“你豪横什么?不就是一个太子嘛,娘生我们下来,没缺我们吃,没缺我们穿,你还有脸跑来责备起她了,tui,什么爹,我在路边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漠天北眸色森然,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紧握的手,忽然松开,掐着徐景江的脖子,就往半空中拧。 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眼角隐着疯癫的血红,看向站在一侧的徐蓁蓁。 低沉沙哑的声音,发出怒斥:“这就是你给我教出来的儿子?” 感觉呼吸快要停止的徐景江,不断地用双手拍打漠天北的手臂,悬空着的小短腿,也跟着踢向他。 嘴里不舒服的嚷着:“娘亲教育我们怎样,管你屁事,你在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目光看向徐景珩:“大哥,一起。” “嗯。”徐景珩没有拒绝,双手呈三角形,放在胸前,口中默念一段咒语后,他身后出现无数个小小的纸片人。 下一刻。 悬浮在空中的纸片人。 同时飞过去,把漠天北团团围住。 躲在门外偷看的初浅公主被吓得大叫一声“啊”,紧接着,立刻冲进屋,脱掉外套,不停的把围绕着漠天北身边小小的纸片人,全部拍打在地上。 口中还恶狠狠的说道:“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臭女人,要你坏我们的好事。”徐景江怒骂道。 漠天北看清楚来者的声音,眼神顿了顿了。 转眼,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初浅,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去。” “天北哥哥,我要是再不来,你就没他们是妖法害死了。”初浅说话间,看向徐景珩时,正好视线从徐蓁蓁身上扫过。 她惊恐的往后面退了一步,眼眸中的瞳孔越睁越大,最后用着几乎是尖叫的口气喊出:“鬼啊!” 徐蓁蓁看向她熟悉脸庞,在原主的记忆中快速搜索她的信息。 初浅公主,康定王的女儿。 跟漠天北是一个高祖父。 因为自幼就会讨皇祖母的开心,便长期住在宫中,后来皇上为了表示孝顺,册封她为初浅公主。 同时,也希望她随时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对不起皇祖母的事情。 徐蓁蓁仔细端详她的样貌,瓜子脸,丹凤眼,性子生的骄纵,唯独看向漠天北的眼神,带有情意。 但是漠天北看她的表情却极为淡然。 ‘她单恋漠天北?’徐蓁蓁得出结论。 所以看见他有危险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只是,这一切漠天北毫不知情。 不知为何,徐蓁蓁得出结论后,心中升起百般滋味。 看向初浅的眼前也越发不爽,清冷的声音,无情的回击着:“看清楚在说话。” 她记得原主是唤初浅为妹妹。 只是,现在她叫不出来。 干脆连称呼都省了。 初浅一脸震惊的远望着徐蓁蓁,她眉眼跟过去一样,不,不完全一样。 现在的徐蓁蓁眉眼之间,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笃定的眼神比过去有自信,挺拔的背脊像极冬至时的傲梅。 仅仅是瞥一样,就让人无法忘记她的模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记忆中的徐蓁蓁表面风光,实则内心极度自卑,再加上她娘亲的关心,她更是愁容满面。 她只要随便暗指一句,徐蓁蓁配不上漠天北的话,徐蓁蓁都能暗自伤心好久。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死了六年,就变了样子? 想到【死】字,初浅公主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长得很像蓁蓁姐姐的女人。” 音落,她脸色又忽然转变,再次说道:“就是你长得像蓁蓁姐姐,也不能用邪术祸害天北哥哥。” 徐蓁蓁懒得跟她理论,但是她发现漠天北有一丝注意力,在初浅身上时候,趁机解释道:“初浅,我就是徐蓁蓁。” “啊?”初浅险些惊掉下巴。 同一时刻,徐蓁蓁趁着漠天北分神的瞬间,立刻来到他的身边,一把将徐景江抢回来。 “要不要娘亲帮你看看。”徐蓁蓁语气及其温柔,眼眸全都是徐景江的身影。 “咳咳……”徐景江喝过徐景珩递来的水,笑着回:“娘亲,我死皮糙肉厚,死不了。” “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徐蓁蓁神情微怒,眼眸依旧充满对徐景江的爱。 也就是这一幕,漠天北的心被深深的扎了一下,这是他从未曾见过的徐蓁蓁。 “好好好,以后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徐景江笑着说完,眼神看向不远处的漠天北,立刻换上冷漠的脸:“但是,这个男人我不要他做我们的爹。” “啊?”初浅再次被震惊道。 满脑子都在围绕,徐蓁蓁没有死,漠天北有儿子的身上。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跟我说清楚?’初浅在心中呐喊。 徐景江却继续说道:“不分是非黑白,这样的爹,拿来有什么用?” 徐景珩表示同意,并说出:“娘亲,我们还是走吧,东宫不宜咱们居住。” 沉默依旧的漠天北终于开了口:“你们以为世子,是你们想当就能当,不想当,就不能当的吗?” 徐景珩轻哼一声,回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徐蓁蓁。”漠天北看着徐景珩无力,再次把怒气撒在徐蓁蓁的身上,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吼我也没有,我都说,小夏的事情是一场意外。”徐蓁蓁的解释很惨白无力。 但,漠天北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没搞懂来龙去脉的初浅,回想起国师说的那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再想到徐蓁蓁跟漠天北的婚约,是先皇订下的。 也就是说,连皇上也不敢撤销他们的婚约。 再看徐景珩跟徐景江两个孩子,长得跟漠天北小时候一模一样。 要说没有一点儿关系,连她都不肯相信。 于是,她趁着拆散一对,是一对的想法,好生对着漠天北说:“天北哥哥,你这趟远征挺辛苦了,就不要在为难蓁蓁姐姐,我想,她肯定知道错了。” 此言一出,漠天北心中更是窜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想当年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再加上皇爷爷帮他们订下的婚约,除了没有行拜堂礼。 算得上的正儿八经的夫妻。 结果呢,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跳江遁逃了。 他都说了,要光明正大娶她回家,就是需要委屈她陪他上战场。 结果…… 漠天北越想越生气,干脆说道:“她死了也不会知道自己有错。” 徐蓁蓁眼神微敛,她没有想到,漠天北会当着外人的面,评价她,而且还是用着【生】与【死】。 过分,的确是太过分了!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反正徐锦夏的身体中已经有扶芳妖,要想彻底斩除,就必须找到剩下的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人鱼奶。 徐蓁蓁目光笃定的看向漠天北,及时没有他,她一个人也能找到。 然! 漠天北并不知道这些,他潜意识认为,人被妖附身,就会必死无疑。 顿时,他的暗沉的脸色越来越差,偏执的情绪更加上头,冰冷的眼神如同千年寒刃,死死的钉在徐蓁蓁的身上。 那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低沉声音,充斥着无限的怒火:“我想怎么样,你把孩子带成这样,还想问,我想怎么样?” 找国师帮忙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 毕竟徐蓁蓁的本领在他之上。 但是交给徐蓁蓁来处理,他又总觉得徐蓁蓁搞不定,会害死徐锦夏。 一瞬间,他脑袋气得都快炸裂了。 “你不知道怎么办?我知道。”徐蓁蓁坦言:“凤凰蛋、麒麟血、太阳子、月亮水、人鱼奶,这些都能治好小夏的病情,同时,也是我辛苦这么多年,没有找到的东西。” 闻言,漠天北暗暗记下它们的名字。 随即回复着:“这些东西,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把它们全部找出来。” 徐蓁蓁感恩戴德的回复:“谢谢,现在还恨我吗?” 恨,当然恨! 恨你不辞而别。 恨你把小女儿弄得一身伤。 恨你…… 漠天北越想越觉得委屈,这么多年,他对她那么好,她却还想着要逃,要不是他活抓徐景江,他现在都还不知道神算阁的阁主就是徐蓁蓁。 甚至连满京城的人,至今也不知道神算阁的阁主就是徐蓁蓁。 这个女人太会隐藏自己了。 “哼!”漠天北傲娇的回了一声。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此时他心中想着:‘就算不依靠你,我一样也能找到天底下最好的术法师,然后问清楚,怎么除掉小夏体内的扶芳妖。’ 这一刻,初浅看见漠天北离去,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喊了一声“喂……” 刚跑没几步,又察觉到徐蓁蓁炽热的眼神,连忙停下来,转身看向她,笑着说:“蓁蓁姐姐,你不去追天北哥哥,我可就要去找他了啊!” “哼!”徐蓁蓁知道初浅的心思,这样的女人,她根本防不住。 即便是这一次她侥幸防住了。 那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 她喜欢漠天北,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出现在他的身边。 除非……漠天北自己拒绝她。 否则,她徐蓁蓁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第75章 蓁蓁教儿子面相术,食髓知味初浅你懂? 初浅见她这般模样,猜不透徐蓁蓁心中的想法,匆匆告别,就去找漠天北。 留下徐蓁蓁、徐景珩、徐景江呆在房中。 向来性子沉稳的徐景珩,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问:“娘亲,龙鳞你拿到了吗?” 徐蓁蓁心中很是震惊,她没有想到跟漠天北吵完架后,徐景珩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她答应青黑龙,不告诉任何它的存在。 就算是面对十分信任的儿子,她依然选择沉默:“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以后无论国师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在去地宫。” 徐景江一脸不解的问:“为什么?那下面不是很好玩吗?我还打算明夫子天上课,偷摸去玩。” 徐景珩黑着脸,死劲敲打一下徐景江的头,训斥:“就知道玩,收拾东西,我们跟娘一起出宫。” 啊? 徐蓁蓁没想到两个儿子变化如此之大,现在带着他俩走,那可是死罪,还会连累原主母亲,被株连九族。 总归来说,太得不偿失。 而且,要不是来皇宫禁地,她也找不到龙鳞。 仔细算,祸福相依。 “小珩,此事我们从长定义。”徐蓁蓁好言劝道。 徐景珩不服气:“娘亲,你是什么身份?他是身份?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再说了,咱们家什么也不缺,没必要寄人篱下,看他人脸色。” 徐蓁蓁暗自点头,原则上的确如此。 但……呆在皇宫也没有坏处。 只是漠天北那边,她需要过去说清楚。 “小珩,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里,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但是谁叫你们血统高贵,私自出宫,是要杀头的。”徐蓁蓁连哄带骗。 徐景珩偏偏不听,直言:“我们可以服下龟息丸装死,然后离开皇宫后,我们利用易容术,重新换个名字生活。” 徐蓁蓁暗自佩服自己儿子的想法,不得不说,的确是个好主意。 到时候,他们一路南下,去南海寻找【他方世界】。 不仅能帮青黑龙完成心愿,她还能一探究竟,这里的【他方世界】,是不是她前世生存的【他方世界】。 如果是,她为什么想不起自己的死因。 徐景江拱火道:“娘亲,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就算他们要做突击检查,我们可以用两个纸人代替我们,然后在他们的身上设下术法,让前来哀悼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真人。” 徐蓁蓁拖着下巴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皇宫里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国师。” 他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查出事情的真相,而且用纸人的拟人术,属于低介术法,就算国师术法再怎么不入流,还是能看出破绽。 到时候,他的身份肯定会水涨船高。 这样对徐蓁蓁而言,就相当于给他人做了嫁衣。 徐景珩提醒道:“娘亲,我们可以利用的动物的皮毛以假乱真。” 这……是极好的办法,也是高阶术法,像国师那种半吊子,肯定看不出来。 关键是,徐蓁蓁说道:“事发突然,我找不到合适的动物,而且,你们妹妹那边也没有通气,我担心会出大事。” 吃下定心丸的徐景珩说:“娘亲,我们可以等。” 但是绝对不会长久的住在东宫。 徐景江连忙补充:“我也一样。” 徐蓁蓁也觉得可行,只是这一次,她还想教一些东西给两个孩子。 便亲自走到门口,左顾右盼后,不仅没有看见下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看见,才放心大胆的把门给关上。 带着两个儿子,走到里面隐蔽的地方。 将面相术的口诀,传授给了他俩。 徐景珩聪慧,一听基本上都能明白,他在对照近期见过的人,说出:“娘亲,国师是不是诱骗我们去的地宫。” 徐蓁蓁肯定地点头。 等到肯定徐景珩心中的底气更足,再次问:“初浅公主喜欢太子殿下,对不对?” 徐蓁蓁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徐景珩说着:“娘亲,我懂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使坏的人,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可能的辨别出来。” 闻言,徐蓁蓁摇了摇头回答:“看眼睛,乃是面相术中,最基本的方法,所谓高阶的方法,不仅要看对方的五官、身体、四肢、走路的姿态、包括站姿,还有对方说话的声音,思维逻辑能力,语言表达能力。” “都是看相的关键点所在。” “所以,也有人常说,看相看的准不准,要看他望、闻、问、切的本事好不好。” 徐景珩明白娘亲话中的意思。 她之前说的那一堆话,都是在说‘望、闻、问、切’的技巧。 他们只需要对照口诀做事就好。 还处于懵懂状态的徐景江一脸兴奋的提议:“走,我们在去会会初浅公主,然后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戳穿她。” 徐景珩拒绝。 经历刚才的事情,他已经非常排斥漠天北。 以他在神算阁的性子,没给太子下毒,太子已经是万幸中的幸运。 还要再去见太子,徐景珩害怕自己没忍住,暗地里念了一段招鬼咒,招一大批鬼上来吓死他。 徐景江是有仇必报,绝对不拖延,看见徐景珩不同行,当下就不乐意:“我们可是大脑跟身体的关系,那有身体走了,大脑还留在这儿。” 徐景江就是想撕碎初浅那张虚伪的脸。 徐景珩心里十分抵触,重新坐回椅子上,说:“激将法没有用。” “既然如此,还是我去吧。”徐蓁蓁开口道。 龙鳞到手,她肯定会尽快出宫,到时候皇宫中又是有国师,还有初浅,她担心两个儿子应付不过来。 “娘亲,我也去。”徐景珩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三人再次同行。 最后在一处凉亭下面找到漠天北和初浅。 此时的初浅贴心的给漠天北倒茶,嘴里还说话:“天北哥哥,蓁蓁姐姐肯定是有喜欢的人,才会拒绝你的。” “要不然,她得知你凯旋回归来,还会躲着不见你。” “昨天,我可是听说,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出来迎接你了呢。” “那万人迎接的场面,还有十里的红毯,别提有多震撼了。” 初浅双手交叉激动的放在胸前,仰慕的望着漠天北,继续说道:“就连我昨天也在东华门的城楼上,盼了你好久呢。” 昨日漠天北走的是正午门,因为是凯旋而归,父皇特意让他从正午门的正门进入。 那排面的确很宏伟。 只不过,他当时想着处理完事情,赶紧去【天下第一楼】,确认那个孩子是不是徐蓁蓁跟别的野男人生的。 初浅口中的风景,他根本无暇顾及。 如今细细一品,觉得有几分道理。 京城是什么地方? 神算阁又是什么地方? 徐蓁蓁离开徐府,一个女人领着三个孩子,能操办这么大的家业。 绝对有问题,搞不好…… 漠天北一想到徐蓁蓁被他,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情就莫名的烦躁。 端初浅递过来的茶,就准备一饮而下。 徐蓁蓁清冷的声音就从传来了:“北北,好福气,还能让尊贵的初浅公主亲自伺候。” 漠天北冷着脸,不敢看她。 他不顾一切的跑回来,却一直被她冷落,不仅如此,他还把他们的孩子弄得遍地是伤,她对不起自己就算了,她还拿他的孩子出气。 简直是太过分了。 “蓁蓁姐姐说笑了,我这不是听说天北哥哥,刚从外面回来,想听他说一些边疆的奇闻趣事,想分别一下,是话本里面的故事好听,还是天北哥哥说得好听。” 初浅公主笑着回复。 只是她没有抵达笑意的眼睛,充满的嫉妒,特别是看见那两张酷似漠天北的小脸,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徐蓁蓁能帮漠天北生孩子。 而她就只能默默的望着漠天北。 现在好了,他们之间有矛盾了,按照国师说的,他俩之间的红线很快就会断。 然后她趁虚而入,把她跟漠天北的红线系上。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做生生世世的夫妻了。 “然后呢?”徐蓁蓁知道她在撒谎,也听见他们刚才聊得不是初浅口中说过的话题。 只是,她想看初浅演戏。 也想让漠天北看着初浅演戏。 初浅眼中划过一道厉恨,没料到现在的徐蓁蓁十分难缠,把手中的帕子交了一圈,又一圈,故作害羞的回答:“我还是觉得天北哥哥说的真人真事比较好听。” “哦,是这样吗?”徐蓁蓁察觉到徐景珩想说话。 领着孩子们也跟着坐了过去,凉亭下面有四个凳子。 徐景江很“贴心”的把初浅挤走,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后,翘着二郎腿,嬉笑道:“不好意啊,老阿姨,这里有人了。” 初浅不悦的嗔了徐景江一眼,转身去坐唯一剩下的位子。 徐景珩毫不客气的端着身子坐下去,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这里也有人了。” 坐在距离漠天北身边最近的徐蓁蓁,拿过漠天北手中的茶杯,直接将里面的茶水倒掉之后,说道:“外面的东西再好,还是没有家里的东西好,北北,喝茶!” 漠天北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结果她递来的茶杯,一饮而下,肃然的表情,好像还在等徐蓁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然而,漠天北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徐蓁蓁跟他解释一句。 本有暗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逮准时机的初浅假装打圆场的说:“蓁蓁姐姐,这两个小孩子是你跟天北哥哥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徐慧妹妹提起过啊?” 不仅没有听徐慧提起。 就连刚才漠天北也没有提起。 仿佛一切跟徐蓁蓁有关的事情,在他口中都是禁忌。 徐景江抓起桌子上的花生米往嘴巴里面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极漠天北小时候顽皮的样子:“阿姨,我是谁的儿子,跟你有关系吗?” 初浅脸上的假笑快挂不住了,但为了不露馅,依旧装模作样笑着:“你们误会了,姑姑是想问,如果你们是天北哥哥的孩子,那也就是我侄子,见面礼总是少不了的。” 呵呵…… 徐景珩冷笑一声,上一位,自称是他们亲戚的徐慧,还想弄死他们。 现在又来一位,是不是打算故技重施。 这宫里的女人,跟深宅内院的女人,兴趣爱好还真得很像。 不仅爱乱打听东西,心思还很歹毒。 真相,把她们的魂给散了。 变成痴傻的癫子。 “你笑什么?”初浅质疑的声音,刚说完,就发现说错,连忙改口道:“难道姑姑说的还有假。” 徐景江“切”了一声,冷笑着:“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开始攀亲戚,不害臊。” ‘你……’初浅说不过两个孩子,一肚子气没处撒,只好又咽回去,但是被气得发青的脸色,始终没有改变。 初浅的目光再次落在徐蓁蓁的身上,心中又升起一计,好心问着:“蓁蓁姐姐,你说天北哥哥的技术好,还是外面那些人的技术好?” 闻言,漠天北收起视线,一双森然的眼眸,从初浅和徐蓁蓁的身上来回扫。 更是看见徐蓁蓁没有开口,心中升起莫名的紧张感。 “听初浅公主的意思,你是阅人无数了?”徐蓁蓁把话题重新推给她。 问男人【技术】二字,还真的是个送命题。 特别是面对像漠天北这样小气的男人。 那堪称是送死。 她但凡说个【没有】。 漠天北不是拔刀要了她的小命,就是把她拧回房间扔床上去。 要不然,他在徐府也不会光明正大做出那种事情。 “我那里阅人无数了?”初浅一着急,声音的都变了。 她本来是想接着【技术】二字,给徐蓁蓁摆一道,让漠天北误会徐蓁蓁。 没想到徐蓁蓁把话还给她了。 当下被气得不轻的她,立刻调整好心态,软糯糯的回复:“我只是觉得,蓁蓁姐姐六年没有跟天北哥哥联系,会……” 初浅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一不留神会被徐蓁蓁打一样。 顿时,漠天北阴沉的嗓音充斥着不悦:“会怎么样?说。” 初浅没想到漠天北的反应那么大,吓得身体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激动的上天,语气又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人似的说:“会耐不住寂寞。” 然后,去找别的男人,来排忧解难。 初浅没有说完的话,化作眼神,机灵却又胆怯的瞄了一眼徐蓁蓁,就连忙收回视线,把头埋在挤在一起的双肩。 闻言,漠天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他上头的情绪就要发作。 徐蓁蓁淡然一笑,反问道:“初浅公主,你听说过食髓知味吗?” 第76章 初浅被阵折磨疯癫,死掐蓁蓁脖子不放 食髓知味原本是用来形容,初次尝到骨髓的味道很美味,下次还想继续吃。 但是,徐蓁蓁想表达的并非是字面上的含义。 而是说完这句话,故意暧昧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漠天北。 眼眸中的爱意像蚕丝一般,粘稠且还割不断。 【食髓知味】这个四个字的意思,瞬间就变了个调。 原本没听懂的初浅,在徐蓁蓁眼神的暗示下,也明白其中的欲指。 可初浅决定装傻到底,故作惊讶的回答:“食髓?是吃动物的脊髓吗?” 说着,她脸上流露出惊慌失措,且又胆小害怕的样子道:“蓁蓁姐姐好残忍,好端端的动物,硬是把人家打死了,还要吃它的骨髓。” 徐蓁蓁轻笑一声,没任由她的性子发展。 而是解释道:“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问我会不会耐不住寂寞,我才回答你,有的事情如同食髓知味,一经尝试,就还想跟那个人再次尝试。” “就是初浅妹妹,怎么把食髓知味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我就不懂的。” 初浅哪里是没有看出来,而是故意没有说破,目的是想让漠天北觉得徐蓁蓁残忍且又淫荡。 没想到,打哑谜的徐蓁蓁,自己把词的意思解释出来。 气得暗自咬碎牙龈的她,不得不故作羞涩地回:“蓁蓁姐姐,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里知道那些东西。” 徐蓁蓁嫣然笑着,说话的语气没有半分嘲讽的样子:“不懂,你还问我,会不会耐不住寂寞。我以为你也是过来人,所以比较在行。” 初浅:…… 徐景江拍着桌子大笑。 徐景珩冷着脸,警惕地盯着初浅。 漠天北看了一眼初浅说道:“下次,少问些有的,没有的,问题。” 结果目光落在徐蓁蓁的身上时,无意间出现探究。 心想着:她该不会真的找了别的男人吧? 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问。 心里就更加堵得慌。 “初浅,晚上父皇安排了晚宴,你有空,也可以去,现在没事儿的话,就先回去。”漠天北有很多话,想单独跟问徐蓁蓁。 初浅在这里,他不方便开口。 “天北哥哥。”初浅根本不想走,瞄到徐景珩和徐景江,再次说道:“两位小世子,姑姑可以陪你们一起玩吗?” 徐景珩没想到,初浅话不会说,脑子还不好使。 没事儿,找他麻烦。 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下,徐景珩回:“好呀,姑,姑!” 这一声唤得初浅眉开眼笑,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就先一步告退了。 初浅腹道:等我把两个小的哄好了,再利用他俩把徐蓁蓁撵走,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漠天北等到四下无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小夏的身体决定没有问题?” 徐蓁蓁望着他眉宇间的之间,没有在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好心提醒:“太子殿下不放心,可以召集天下术师,集思广益,然后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漠天北的确有想这样做。 既然徐蓁蓁提出来,他干脆回道:“你来做发起人。” 啥? 我来做发起人。 然后找一帮没用的废物回来,看他们怎么打我的脸。 这事情,她不需要那群人,都能够办好。 漠天北脑子是进水?还是抽风了? 怎么净想些坑她的主意。 漠天北盯着徐蓁蓁发愣时,悄悄地把右手放在她的左手背上,质疑地问:“你对我……真的是食髓知味?” 徐蓁蓁:嗯? 他怎么突然问这句话。 刚才她就是想单方面灭初浅的气焰,真没想跟他有什么? “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先过去找小珩和小江。”徐蓁蓁找借口开溜,漠天北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然后用力一拽,把她整个搂入怀中。 坐在漠天北大腿上的徐蓁蓁,还想站起身,却被他用力按回去。 “北北,我不是说过嘛,我娘病还没有好,我们做这些事情,很不符合礼数。”徐蓁蓁想起昨晚他们的约定。 立即就用了。 漠天北眉眼微抬,淡淡的说道:“抱一会儿,也会有问题吗?” 徐蓁蓁内心:没?当然没有问题。 关键,她害怕待会儿发生点什么问题,例如…… 徐蓁蓁还没有继续往下面想,漠天北的手就开始不老实。 她吓得本能地站起身,连脸上的礼貌的尬笑都挂不住,急忙回了一句:“我去看孩子们在干嘛?” 说罢。 她转身就走了。 在一处转角的墙边,她不停的用右手按压胸口,拼命的大口呼吸。 就在这一刻,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那女子有尖叫的求饶:“你们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去给皇上告状。” 接着另一道成熟的小孩声音,跟着传来:“我们是皇爷爷刚找回来的世子,你觉得,她会相信你欺负我们?还是会相信我们欺负你?” 这一听,徐蓁蓁立刻明白是徐景珩在收拾初浅。 吓得她连忙往有声音的地方赶。 生怕两孩子闹出人命。 等她赶到草坪地,整个人都傻眼了。 徐景珩的确是欺负了初浅,他是用最简单的阵法欺负初浅。 别说是在初浅身上找出被虐打的痕迹,就连任何人看见,也不觉得徐景珩在欺负初浅。 因为,徐景珩用鹅卵石做阵,分别摆放在五行的地方。 这是最原始的迷魂阵,误入其中的人,看见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迷魂阵外面的人看见的是,初浅一个人在里面转圈圈。 再加上她眼睛上蒙着的白布。 任由谁看了,也会觉得,初浅是在跟徐景珩和徐景江玩捉迷藏。 初浅大怒,口中念着国师教她的口诀:“阴间幽路,通往生死之地,鬼魂降临,听我号令,诛杀奸人徐景珩,诛杀恶人徐景江,急急如意令,赦!” 音落,徐景江看见四周平地刮起一道疾驰的旋风,它冷,且又刺骨。 没一会儿就形成黑色的烟雾云。 仔细看,还能发现云中藏着阴森森人白骨。 徐景珩见此状况,臭骂:“该死,她居然对我们用招鬼咒语。” 试图把我和徐景江,一同带入地狱。 “二弟,看一看四周有多少鬼。”徐景珩凝神聚气,问。 徐景江打开阴阳眼,被吓了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之前还空无一人的草坪,现在密密麻麻站着的全是“人”。 他们呈黑白色的身影,和一张苍白的脸。 整个人萎靡地盯着徐景珩。 “乖乖,这女人,真把幽冥的鬼给召来了。”徐景江说话间,看见灰白色的人影中,混进一个穿红色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徐景江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好抬起头,露出一张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看着他。 “啊——” 徐景江被吓了一跳,惊恐地伸出手,指着自己的正前方说:“大哥,哪儿,哪儿,有个厉害的主。” “具体位置。”徐景珩想着,初浅招鬼,他再送鬼。 这一来二去,最耗费真气。 到时候,初浅还想要硬碰硬,就要拿出真本事。 光凭几句咒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你的正前方,距离咱们四米远的地方。”徐景江说完,又立刻改口:“不对,是三米,不不是两米……” 徐景江的话还没有说,也再也不敢往下面说了。 徐景珩纳闷地扭过头问:“到底还有几米?” 徐景江不敢说话,用右手食指,指着徐景珩身前。 只见那只红衣女鬼,这时披散着头发,异常灰白色的脸死死地贴在徐景珩的脸上。 只有眼白的眼眸,贪婪不停地在徐景珩身上来回打转。 长长的舌头,从血盆大口中伸出来。 不停地舔着徐景珩的脸颊。 虽然徐景珩没有阴阳眼,此时逼人的阴气,让他感觉到红衣女鬼就在眼前。 他嘴角上扬,勾起邪恶的笑意。 口中默念咒语:“太上敕令,超度孤魂鬼魅,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杀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女子,超度去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女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度。” 音落,徐景珩从怀里拿出超度符箓,反手引燃,扔向空中。 那寥寥烟火向上而生,眨眼间就化作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同一时刻,还在贪婪舔着徐景珩脸颊的女鬼,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徐景江再次看去,女鬼不仅不见了,连同四周的鬼魂也都跟着消失了。 徐景江惊叹道:“大哥威武霸气!” 听闻,被困在迷魂阵中的初浅,心中一愣,质疑道:“小鬼,你会超度,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景珩早就看初浅不爽,更加不可能把自家身份告诉给初浅。 但是警告的话,一句也没落下:“女人,别以为学了几句口诀,就想来教训我们,实话告诉你,你那些功夫,再修炼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初浅“咦”了一声,心里更是觉得可疑。 两个小孩她明明是见过,没发现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就会国师手上的那套玩意。 难不成,徐蓁蓁暗中让人教过他们。 毕竟以前徐蓁蓁那点本事,勉强算个才女,跟大术法师相比差得太远。 就算徐蓁蓁想要学,也不可能花六年的时间就学会了。 她听说,那是要靠天赋,单凭后天努力,是根本不可能。 徐景珩看她没说话,拉着徐景江躺在一旁看天上的蓝天白云。 只要石头没挪开,她就甭想出来。 这一晃,就是两个时辰。 初浅在原地打转,把脚都走出血泡,头发更是披散开。 远远看去,就跟路边的乞丐一样。 蓬头垢面,全身摔的都是泥。 徐蓁蓁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估摸着晚膳的时间要到了。 才装模作样地走出来。 看见初浅狼狈的样子,吓得上前惊讶地说:“初浅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看你……” 说话间,徐蓁蓁一脚踹开一块石头,接着是第二块。 徐景珩听见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站起身,三下五除二地把石头全部挪开。 这时初浅眼前的白雾逐渐散开,徐蓁蓁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她气愤地用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骂道:“徐蓁蓁,我要杀了你。” 见状,徐景珩眼中划过一道厉恨,刚要动手徐蓁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估摸统计,大约有十几个人。 刚才这里就她跟漠天北在,突然来人,应该是叫他们过去跟皇上一起用晚膳。 徐景珩跟徐景江,今天还闯了祸,现在再动手打初浅。 肯定会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徐蓁蓁连忙给徐景珩比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并且还指了指她来时的方向。 徐景珩机灵地往那边一瞧,确实发现有人影往这边走。 连忙拉着徐景江在地上打滚,趁了一身泥土之后,又大声嚷着:“姑姑,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徐景江不懂徐景珩为什么这样说话,但是看见他给自己眨眼睛,使眼色,也跟着嚷着:“姑姑,求求你,就大发慈悲地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还有,还有,你快放开娘亲的脖子,你再掐下去,我们的娘亲就要没命了。” 徐景珩见徐景江配合得还不错,跟着喊道:“太子殿下说了,他不喜欢你,就是喜欢我们的娘亲,你总不能因为太子殿下一句话,就要杀我们灭口啊?” 听闻,徐景江哭得更加厉害了:“皇爷爷都说了,我们是花盛国的世子,是他最爱最爱的皇孙,你杀了我们,他老人家伤心怎么办。” 徐景珩:“姑姑,太子殿下说了,就算没有娘亲,他也不会娶你的啊。” 即将出现在草坪上的漠天北,听闻,脸色大变,跨步走过去,却看见初浅面目狰狞,用双手死死掐住徐蓁蓁的脖子。 口中还不停地嚷着:“去死吧,去死吧……” 漠天北心中咯噔一下,用内力吼道:“初浅,快住手!” 被迷魂阵折磨得快发疯的初浅,根本听不进去,她狰狞地掐住徐蓁蓁的脖子,掐着她面色苍白。 “初浅——”漠天北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推开初浅,随即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道:“放肆!” 第77章 公公给蓁蓁放消息,乾清宫晚宴遇故人 初浅愣了,难以置信的望着漠天北。 那是跟她一起在皇宫长大的天北哥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她。 还下手那么重。 初浅捂着红肿的脸颊,气鼓鼓的盯着漠天北喊冤:“天北哥哥,我这个样子都是他们杰作,你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 漠天北刚过来的时候,听见这边的声音很嘈杂,走进看。 初浅狰狞的伸出手要掐死徐蓁蓁。 要知道徐蓁蓁是连始祖僵尸都不害怕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连初浅都推不开。 难道是…… 漠天北不敢细想,毕竟徐蓁蓁的真实身份他还没有查明白。 “小珩,小江,我们走。”徐蓁蓁看见漠天北眼眸中有迟疑,心一下就凉了,她是纵容两个儿子欺负初浅。 所以,漠天北是打算兴师问罪? 那初浅不来招惹她两个儿子,徐景珩和徐景江会出手伤人? 漠天北宁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他的两个儿子。 既然这样,昨日他为何要兴师动众,把徐景珩和徐景江找回来? “是,娘亲!” “是,娘亲!” 徐景珩和徐景江同时回复,离别前,徐景江没忍住,对着初浅做鬼脸,心高气傲的嚷着:“丑人多作怪!” 初浅被气得瞪大眼珠子,伸出手指着徐景江的背影“你”了半天,便没了下文。 “你想去哪儿?”漠天北见徐蓁蓁要走,顾不上闹情绪的初浅,也跟着追上去。 徐蓁蓁停下脚步,心想着:找个不碍你眼的地方,免得打扰你跟初浅,你侬我侬! 只是,话到了嘴边,她一句话也米有说。 仅仅是转过身,冷冰冰的看着他,仿佛在问:“关你什么事。” “父皇差高公公过来,让我们一起过去用晚膳。”漠天北说完。 手中拿着浮尘,年纪颇有些大的公公,夹着变细的嗓子,行颔首礼:“老奴见过徐大小姐。” 这位高公公原主见过几次,主要是打探漠天北的兴趣爱好。 然后好回家跟着效仿。 高公公除了贪财,透露出来的消息,全都是真确的。 原主也因此得到漠天北的很多好感。 阔别六年,再次见面,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徐蓁蓁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买消息的主儿。 自然也没有去得罪。 委婉的回复:“高公公别来无恙。” 一听,高公公就笑了,但是他细尖的声音,愉悦的回答:“托徐大小姐的福,在下近几年过的极好。” 徐蓁蓁笑着点头,嘴上没在说什么。 而是等漠天北走上来,跟着他一起走。 一行人,同行,唯独扔下初浅站在原地。 她气得张牙舞爪的站在原地跺脚。 嘴里更是发出不甘心的:“啊——” 听闻,徐蓁蓁装聋作哑,见漠天北没有回去多问,之前压在胸口那道不顺畅的气,也通畅了。 此时她故意放慢脚步,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小心翼翼的递给高公公,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高公公,待会儿晚膳上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高公公收了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低着头,压低嗓音说:“皇上说了,今晚是家宴,来的都是受宠嫔妃和王爷们,对了,初浅公主也被邀约在其中……” 刚才你们闹腾的样子,就算老奴帮你压下去了,也怕别人会说呀! 徐蓁蓁不得不佩服高公公的说话艺术。 点破,不说破。 剩下的,懂得都懂。 同时,今晚的晚膳不如其他时候。 它不仅是给漠天北的接风宴,还是介绍徐景珩和徐景江认祖归宗的晚膳。 至于她? 表面上是被皇家认同的儿媳妇,实则,还会继续考察。 否则,她的神算阁不会被士兵包围。 “还得麻烦高公公多打点些。”徐蓁蓁又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高公公的手中。 收了钱,高公公笑着:“那是自然!” 随即又说着:“老奴还听说,皇上请了几位幻术师来助兴,听说他们都是国师培养的心腹。” 徐大小姐用膳时,可得做注意些。 徐蓁蓁还真没有想到,那个老匹夫手下还没有人,真的是大意了。 “好,我会注意的。”徐蓁蓁又塞给老公公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论之前的消息,这才是最致命的信息。 高公公收了钱,瞄了一眼上面的面额,心里笑开了花,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就到账一千两银票。 论偌大的皇宫,徐大小姐才是真真的善主。 不仅出手大方,还特别阔绰。 即便是六年不见,徐大小姐依旧没变。 “徐大小姐放心,以后还有这样的消息,老奴第一时间就来通知你嘞!”高公公开心的说道。 “有劳了。”徐蓁蓁谢过。 一行人已经来到皇上专门用膳的乾清宫,这里现在已经坐了不少人。 其中昨日她见过的齐王、秦王、燕王也在此。 还有以前原主的见过的一些嫔妃。 她们见到徐蓁蓁,心中一愣,眼眶中的瞳孔下意识不断放大。 徐蓁蓁? 六年前不是跳崖自尽了吗? 怎么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你是徐蓁蓁?” 贵妃【萧雪】最先问出心中的疑惑。 萧雪,原主曾经有过几次接触。 她是皇上受宠的嫔妃之一,性子淡泊,不争不抢,喜好美食,因为没有子嗣,就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研究美食和糕点上。 皇上就是喜欢吃她做的膳食,才会对她疼爱有加。 而原主跟【萧雪】贵妃接触,也是为了去吃绿豆糕。 “蓁蓁见过萧雪娘娘。”徐蓁蓁行礼道。 闻言,【萧雪】被吓了一跳。 这声音,这仪态,明明就是当年的徐蓁蓁。 可是,她当年明明听人说,徐蓁蓁跳崖死了,还办了出殡。 当时她还在宫里哭了好几天。 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犹豫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徐景珩和徐景江的身上。 这两个小家伙简直是照着漠天北的模子刻出来的,不仅模样很像,就连走路的动作也很像。 昨日她们已经听到风声,说,皇上带回来两个世子。 是太子的。 当时她们还纳闷,太子出征六年,唯一有婚约的徐蓁蓁,听说还跳崖自杀了。 难不成,当年徐蓁蓁接着假死的名义,悄悄在外面把孩子养大。 毕竟没有男人在身边,还想在皇宫中独活,会非常困难。 ‘原来出殡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萧雪是这样想着。 心中也好受了很多。 她缓缓站起身,来到徐蓁蓁身旁,拿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说:“孩子,这些年受苦了吧!” 论孩子。 萧雪也就大徐蓁蓁五岁。 但是她辈分高,又是皇上得宠的妃子。 徐蓁蓁自然是笑着迎合:“不辛苦。” 然! 徐蓁蓁越是这样,萧雪贵妃越是心疼,连忙拿起一块她以前爱吃的绿豆糕,塞到她口中,开心的说道:“味道怎么样?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徐蓁蓁看了一眼每张独立的小桌子上,都摆放着一盘绿豆糕,少说也有好几十盘。 这么大的量,是一位受宠的贵妃娘娘亲手做的。 不得了,抬不得了。 徐蓁蓁小心翼翼的吃下,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绿豆的清香,且不粘牙,嚼动之后咽下去,也不会觉得哽咽。 甚至还有想吃第二颗。 “好了,我们的位子在那边。”漠天北一手把徐蓁蓁揽入怀中,带着她来到皇上、皇后为首的下方。 徐景珩和徐景江看见他们后面还一桌,窜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就开始吃吃喝喝。 徐蓁蓁想要阻止,高公公的声音就响起了:“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 齐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漠天北为首的王爷们,则是说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上大步走来,目光落在徐景珩和徐景江的身上。 这两个小家伙饿过头,看见美食连筷子都用,直接上手抓着吃,那豪爽且又不拘小节的模样。 像极漠天北小时候,可惜儿子长大了,性子收敛了。 再也不想小时候那样,整天围着他“父皇,父皇”的叫。 也不再问东问西。 而是天天板着一张臭脸。 就像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一点都不可爱。 皇上连主位都没坐上去,直接说道:“是家宴,大家就没必要拘谨,赶紧坐下来,开始吃饭吧。” 别把我两个可爱的孙儿给饿坏了。 音落,皇上又把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全然不顾旁人的神情。 在场的每个人,当然注意到这一点,也纷纷看向漠天北和徐蓁蓁身后的地方。 这不看还好,一看,还了得。 “那不是太子小时候的样子吗?”嫔妃中,有位年长的嫔妃,名字叫绮莺,封号贵妃,育有一子,排行十一。 目前还在国子监念书。 未曾在朝中任职。 众人又不瞎子,当然早就看见了。 只是碍于太子凯旋而归的身份,没人敢说而已。 唯独绮莺贵人先开口。 闻言,皇上如梦初醒,才开金口介绍:“这两位是天北的孩子,名字叫徐景珩和徐景江,因为啊……” 皇上在想怎么圆谎。 才能不让别人怀疑,徐蓁蓁私自带着孩子在外流浪。 漠天北先一步解释道:“因为蓁蓁有孕在身,本王担心她一个人呆在京城被人说闲话,故意把她安置在京城别院中,安静的照顾本王的子嗣。” 徐景江一听,就知道漠天北在撒谎,立马开口说道:“你胡……” 徐景珩眼疾手快,拿起鸡腿塞到他口中,小声叮嘱:“别乱说话。” 但是,皇上听见他的声音,当然要当着众人问:“胡什么?” 皇上要是不问,流言蜚语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 这对太子的名誉来说,非常不好! “胡……胡……”当然是胡说。 奈何,嘴巴被鸡腿塞住了,徐景江也说不出口,用手去拔鸡腿。 徐景珩抢先一步说道:“回皇爷爷的话,小江是想说,父亲说的挤兑,那别院要穿过李子林的一个胡同,因为过于隐秘,所以外人很难察觉。” 至于那里有没有李子林,徐景珩压根儿都不知道,反正谎话圆回去就好了。 皇上点了点头,说:“有这么回事,那地方确实有一片李子林,朕还去摘来吃过,就是味道不怎么好,酸都很。” “太子啊,有空你还是去把它们砍了吧。” “省得把朕的牙都给磕破了。” 漠天北连忙领命,回复:“是,父皇。” 徐蓁蓁暗自给他俩竖起大指姆。 当今皇上、太子,为徐景珩和徐景江的身份撒谎。 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牛逼上天。 她,还能说什么。 徐蓁蓁规规矩矩坐在太子身边,还没过眨眼的功夫。 绮莺贵人有说道:“那,那不是徐蓁蓁吗?听说六年前就死了,但是还出殡下葬,现在……难道是个假的?” 漠天北瞥了一眼,心中默默几下十一王爷。 再次开口解释:“当年徐祭酒担心走漏风声,故意编造出假死的戏码。” “绮莺娘娘也知道,在皇宫中,女人没有男子做依靠。” “活的有多辛苦。” 绮莺贵人当然知道,不然她也不会…… 她不敢继续往下面想,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思索,总觉得,这一切就像一盘局。 她只要搞乱了,就能让儿子十一王爷得到好处。 搞不好,还能当上花盛国未来的储君。 所以,她暗自下定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去查查。”绮莺贵人对着身边最信任的一等丫鬟下令。 那丫鬟眼尖的环顾一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她,便悄悄地推着离开乾清宫,然后去找绮莺贵人的其他心腹,出宫调查此事。 等她回来时,乾清宫的乐器已经响起来了。 她附耳对绮莺说道:“事情已经办妥,很快就会有答复。” “好。”绮莺贵人很满意丫鬟做事的速度。 装作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品尝佳肴。 就在这时,国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现表演台上。 抱拳说道:“臣,参加皇上和皇后娘娘,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知道国师底细的皇上没说话。 要不是他还有一点利用价值,要不是他之前名声极好。 他早让国师卷铺盖走人。 那还有国师表演的机会。 反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娘娘,亲切的说道:“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