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堂》 第1章 志向冲突 “我们不需要融资。” 一座明亮的大厦前，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边打着电话边往大厦门口走。 男子乌黑的中长发，冷峻的侧脸，眼神坚毅而淡漠。 “鲍经理，我马上要进公司，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说罢，男子挂断电话。他迈着台阶，来到玻璃门前。 一个保安连忙将门打开，毕恭毕敬地对男子微微鞠躬喊道：“沈总早上好。” 沈玉微微颔首，径直走进大厅，乘坐电梯来到办公的楼层。 办公区内大家都在忙碌着。 沈玉穿过走廊，路上不时有人对着他恭敬地打招呼。 来到办公室，沈玉刚坐下，便有人敲响了门。 “进。”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头发稀疏，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着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女秘书。 “沈总，富安基金的罗斯先生多次向咱们提出入股的意向，旨在推动玉林堂上市。他们对玉林堂未来的规划书都拿来了。您要不要过过目——”中年男人谄笑着问道。 边说，中年男人边给端着文件的女秘书使眼色。 女秘书赶忙就要把文件呈给沈玉。 沈玉看也没看，而是皱起眉头，冷冷地对着中年男人说：“老刘，我说过多次了，玉林堂不需要融资。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向我汇报。直接拒绝就可以。” 刘洪忙陪着笑脸说：“沈总，富安基金可是全球屈指可数的金融大鳄，他们的亚洲基金是全球最——” “好了。”沈玉打断道。 刘洪的笑容僵在脸上。 “老刘——”沈玉看着刘洪，严厉地说：“我们现在主要的目标是抚心丸在美的临床申报，你身为副总，要明白企业的使命，不要把心思放在别处。你明白吗？” 刘洪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说是。 沈玉瞥了眼手持着文件，低着头的秘书，开口问道：“小李，美国的IND申报的文件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秘书身子一颤，偷偷瞟了眼刘洪，刘洪顿时别过头去。李秘书咧了咧嘴，咬了咬嘴唇，嗫嚅道：“还、还在处理中。” 沈玉一听，顿时怒了。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拍了下办公桌。 啪 李秘书和刘洪两人身子随着一颤。 沈玉吼道：“这件事都拖了多久了？还在处理中？你是干什么吃的？能做就做，不能走给我走人！” 李秘书低着头，不敢吱声。 办公室的外面的员工们似乎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纷纷扭头往这边看。沈玉扭头一瞪，顿时都俯身忙工作去了。 沈玉将视线移回来，他看了看低着头的李秘书和目光躲闪到别处的刘洪，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出去吧。”边说，边坐在了办公椅上。 李秘书如释重负，连忙点头说是，快步退了出去。 沈玉瞥了眼刘洪，刘洪尴尬地笑了笑：“沈总，那我也忙去了。” 沈玉对着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刘洪弓着腰退了出去。 两人都离开，办公室内只剩沈玉一人。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 玉林堂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老药房，八年前父亲意外去世，二十岁出头的他临危受命，在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后，将老药房发展成了一家医药制造企业。他用八年的时间，倾尽所有精力，将玉林堂主打的治疗冠心病的中成药抚心丸，从几百万的销售额，卖到了将近十个亿。一举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药打入心血管用药前三。很多资本看中他们的抚心丸，想要入股推动上市。资本无非想要上市套现，而他的志向则是将中药推向全球，第一步就是在美国成功申报临床试验。 副总刘洪持有公司部分股份，对上市套现非常积极，可沈玉知道，一旦变了现了，心也就变了，他只想专心把药做好。 忙碌了一天，夜色已浓，沈玉又加班到深夜。办公室只剩他一人。 关了灯，离开公司，路上行人稀疏，他走上天桥，打算去对面买杯咖啡顺道回家。 刚走没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喊道：“老板好，老板好。” 沈玉扭头瞥了眼，发现是个瘦骨嶙峋，跪在木板车上的乞丐。他的脚盘着，像是残疾了。 “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大老板。”乞丐笑呵呵地说。 沈玉皱了皱眉，提步想走。 “哼，现在的人，就是冷漠。”乞丐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沈玉听后，觉得好笑。他不想理会，迈步又要走。 乞丐又没好气地说：“有钱人都是剥削穷人起家的，可让他们吐出点钱，比登天还难呐。” 沈玉停下脚，沉默了下，转过身，打量了一番乞丐，这才看到对方眼眉上有条伤疤，脸上脏兮兮的，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也能看出来个年轻人，最多不过三十岁。他顿了顿说：“你年纪轻轻，凭什么不能自食其力？” 乞丐听后，脖子一下子伸老长，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会沈玉，哈哈笑道：“老子现在就在自食其力，你要给钱就给，不给别说风凉——” “你想要多少钱？”沈玉打断他道。 乞丐皱了皱眉。 “我不想在这里再看到你。”沈玉继续说。 乞丐愣了愣，随即没好气地说：“真能装，要一万块你给嘛！” 沈玉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对着乞丐的二维码就扫了一通。随后，沈玉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乞丐切了一声：“装模作样。”他懒洋洋地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看，呆住了，眼睛顿时放大。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嘴巴都要掉下来了。他的双腿一下不残疾了，猛地站起身来，望向沈玉的背影。 他的手机屏幕显示两万元到账。 路灯昏暗，沈玉开着车回到家中。 妻子陆芸正在客厅等他。 “忙一天累了吧？”陆芸边走过来边说。 沈玉脱下西装外套，递给陆芸，自己走去卫生间洗了手。 饭菜已经做好。 两人坐在桌前，陆芸给沈玉夹菜。 沈玉低着头吃着饭，刷着手机上医药领域的最新资讯。 “今天怎么样，在公司？”陆芸的声音响起。 沈玉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机，随口说道：“还是那样。” 陆芸抿了抿嘴，淡淡说了个嗯。 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匆匆吃过了饭，沈玉便回了书房。 中药材最近涨价频繁，他要想着如何控制中药材的存货。 屋外传来了陆芸收拾碗筷的声音。 她端着碗筷来到厨房，放进洗手池里。池上的窗户映着楼外的星光。她的眼神有些麻木和疲倦。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某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刘洪坐在桌前，举着电话。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刘洪脸上慢慢洋溢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对着电话咬着牙说：“我要让沈玉永远不能翻身！” 第2章 巨变 两天后，中午，一间雅致的包间里，一个大的圆形餐桌，围坐着一圈人。 “沈总能来参加同学聚会，真是让咱们这包间都蓬荜生辉啊！”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在餐桌前红光满面地对着满桌人喊道，又转向坐在他旁边的沈玉，弯着腰要敬酒。 沈玉站起身来，举杯要碰，男人急忙将酒杯压低，杯沿磕在沈玉酒杯中间，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其他人也都举杯就饮。沈玉不得不也仰头就喝。 刚喝到一半，酒杯被人捏住。 “沈总你随便喝点就行。” 是那个中年男人。 沈玉踌躇了下，一饮而尽。 “沈总好酒量。”中年男人带头鼓掌。其他同学们也纷纷鼓起掌来。 喝光了酒，沈玉这才坐下。他昨天收到高中室友刘民的通知，希望他第二天中午能来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沈玉抹不开面子，便答应了。 刘民就是这中年男人。 菜一道道上，刘民口若悬河，一口一个沈总，将沈玉夸个不停。 其他同学也有人跟着附和。 沈玉觉得尴尬，便拦住刘民说：“刘民，叫我沈玉就行。” 刘民哈哈笑了笑：“沈总就是谦虚。这气度，在有钱人里那都是素质第一流的。” 沈玉沉默不语，抿了抿嘴，扭头往别处看了看。 “沈总，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我刘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民的声音又响起。 沈玉扭头看了看刘民，微微笑了笑。 刘民抬起手又要给沈玉倒酒，这时，沈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取出手机，是李秘书。 他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中响起了李秘书焦急的声音。 沈玉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挂断电话，他忙站起身。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必须要先走了。”他对着全桌人说着，抽开椅子就往外走。 “沈总这大忙人，回头再聚！”刘民的声音在沈玉身后响起。 一小时后。 玉林堂办公区。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站在中央，周围围着玉林堂的员工们。 “沈总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人群分开，沈玉急匆匆地走到制服的人面前。 李秘书忙来到沈玉身旁。 “他们就是法院的，说咱们公司资产已经被冻结了。”李秘书轻声说。 沈玉点了点头。 “你就是沈玉？”其中一个穿制服的问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一直合法经营。”沈玉问道。 对方边抽出一沓文件，边递给沈玉边说：“你之前与鸿运医药商业签了一份无限责任担保的合同。现在鸿运公司破产了，有三十五亿的债务违约，你们公司已被债权人依法申请冻结。” 沈玉一听，眉头皱起。 “怎么会，我没有签过无限责任的担保合同。”他低着头边翻着文件边说。文件下面，是那份合同。沈玉忙掀开，查看着合同细则。 越看，他越奇怪。 因为，白纸黑字，写得真真实实是无限责任的担保。而下面的落款，也无疑是他的签字。 “怎么会有这种合同？”沈玉眉头紧锁。 这时，李秘书上前提醒。 “沈总，咱们确实和鸿运医药有合作。” 沈玉顿了顿，他想起来了。之前刘洪找过他，提过这个鸿运医药。但是当时明明谈的有限责任。他签的也的的确确是有限责任。他不可能给医药公司签无限责任担保。 想到这，他连忙看向周围。 “老刘！” “老刘！” 没人回应。 “刘洪！”沈玉喊了起来。 仍旧没人回应。 “沈先生，我是鸿运的债权人，玉林堂现在已用来抵债，已经是我的资产。”一个男人声音响起。 沈玉循声看去，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他打量了男人一番。 西装男继续说道：“并且，总经理我们已有人选，从今天开始后您就不再在玉林堂担当任何职务了。” 沈玉轻笑出声：“你在说什么？” 这时，一个令沈玉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说总经理已经有新的人选！” 沈玉闻声，回头看去，是刘洪。 与往日不同，刘洪一改谄媚的神色，此时眼中尽是冷漠。他绕过沈玉，径直来到那个西装男身旁，面向沈玉。 “从今天起，由原副总刘洪担任玉林堂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负责玉林堂的一切事务。” 西装男说道。 沈玉顿时睁大眼睛。 这时，刘洪向前一步，扫视了一圈众人，朗声对着沈瑜说道：“沈玉，投资是有风险的，你当初冒险入股鸿运我曾劝过你，可你不听。你的错误的决定险些将玉林堂毁于一旦，将大家伙多年来的努力成果付之一炬。今天我刘洪站出来，不惜以我个人全部资产做质押，这才说服了债权人，保住了大家伙的岗位，守护住了玉林堂。我刘洪为玉林堂、为玉林堂的员工们的付出远大于你。所以，从今往后，将由我继续带领玉林堂向前发展。而你，已没有资格再留在玉林堂，这里不再需要你。”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沈玉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洪。 “沈先生，如果没事，请你现在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刘洪厉声说道。 沈玉觉得可笑，他的胸口起伏着，他慢慢握起拳头，紧紧地攥住，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浑身颤抖。 周围的同事们，慢慢地远离他，走向刘洪那一边。 李秘书也低着头，退到了刘洪那边。 沈玉抬起头，看到那些以前对他毕恭毕敬的玉林堂的员工们都站在了刘洪的旁边，他看到刘洪那勾起的嘴角。他彻底爆发了。 “刘洪！” 沈玉向着刘洪冲了过去。 办公区顿时炸了锅。 “沈先生，请你冷静。”西装男和法院的工作人员劝道。 这时，沈玉感到身子一顿。 他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看去，是公司的保安。 “将沈先生请出去。”刘洪淡淡地说。 两个保安顿时架起沈玉，抬着他就往外走。 沈玉奋力挣扎着，可无济于事。 到了门口，沈玉被两个保安推出了门外。他转身就要往大厦门口闯，可又被保安推倒在地。 沈玉忙撑起身子。而这两个原来为他开门的保安，正虎视眈眈地睥睨着他。 “沈总——不不，这位先生，不要为难我们。”保安冷冷地说。 沈玉又想闯上台阶，两个保安挡在了他的身前。他喘着粗气，看着两个保安，对方也俯视着他。 沈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蓦然抬起头，看了眼保安，沉默片刻，迈下台阶。又扭头看了眼大厦。他的情绪冷静了一些。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着嘴唇。 他的大脑中快速回放着记忆。 “沈总，鸿运公司是区域性商业龙头，他们的渠道可以帮助抚心丸快速放量，现在恰好遇到资金短缺，我们可以入股以达成战略合作。” “老刘，商业公司债务太重，这笔投资我需要斟酌。” “有限责任，将风险锁死，沈总，这笔投资收益远大于风险。机会难得！一旦他们资金周转开，绝不会要我们的钱了。” 沈玉想起了那天他和刘洪的对话。 他记得最后他看完了合同，同意了这笔投资。 可明明是有限责任，他绝不会记错。 上周末他带了几个合同回家要查看，按照月份计算其中就有那一份。 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找出那份合同。 想到这，沈玉急匆匆赶往停车场。 第3章 钱小鱼 到家后，沈玉翻箱倒柜，可就是找不到那份合同。 他正在卧室中焦头烂额，屋外传来开门声。 沈玉出了屋，看到妻子陆芸回来了。 “你看我放在办公桌上的合同了吗？”沈玉问道。 谁知，陆芸压根不理会他，反而是冷着脸，进了储物间，将行李箱拿了出来，进卧室往里装东西。 沈玉皱着眉头，来到卧室，看着陆芸，开口问道：“你要去哪？” 陆芸仍旧不理会他。 而沈玉就站在那，凝视着陆芸，沉默不语。 直到陆芸收拾完，拉着行李箱，绕过他，向门口走去。沈玉忍不住叫道：“陆芸。” 陆芸转过身来，面沉如水，冷冷地说：“沈玉，我们离婚吧。” 沈玉愣了愣，随即身子顿了顿，沉默片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陆芸顿时眼眶红了，她嘴唇颤抖着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现在你一无所有——”说着，陆芸抬起手，指向虚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明天我们的房子就会被查封，你还——” “我还可能背上一身债务。”沈玉打断她说。 陆芸闭上眼，两滴泪水滑落。她仰起头，泪水滴到了胸襟上。她睁开眼，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不想过那种苦日子，我不想陪你过那种苦日子。” 沈玉将手背在身后，微微笑了笑。 “理解。”他说。 陆芸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一改前态，蓦然指着沈玉吼道：“你不要那副表情，你不就是想让我对你有愧疚？我告诉你，我根本不会。沈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清楚。我在你面前，给你当牛做马，可你根本就没有心，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你活该，这是你的报应！沈玉，这是你的报应！” 说罢，陆芸冲到沈玉面前，对着沈玉啐了一口。之后，陆芸猛地转身来到门口，打开门，摔门而去。 而沈玉，他静静地望着门口，过了好一会，他双手抱着头，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窗外的亮光渐渐消失，黑幕挂上天穹。 沈玉在家里找到一点现金装进口袋，离开家，在路灯下沿街前行。 “确实是我的签字。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而且我的原件丢失了，这样有希望打赢吗？”沈玉边走，边和自己的律师通着话。 “沈先生，我实话对您说，打赢的概率很小。但假如您能找到原件，证明是伪造合同，那么胜算就大了。”对方说道。 “明白了，等我消息。”沈玉挂断电话。 他沉思片刻，停在路灯下，再次拨通了一通电话。 “沈总！”电话中响起刘民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沈玉说。 “沈总有什么吩咐？” 沈玉踌躇了下说：“我想和你借点钱。” “啊？” 沈玉咬了咬嘴唇说：“我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现在我的资产都被冻结了，我需要找侦探帮我调查一件事。但是我现在手头没有钱可以用。所以——” “沈大老板不至于的吧。” 沈玉苦笑道：“我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不得不找你帮忙。我的房子明天也要被查封了。” 说到这，电话的忙音响起。 沈玉皱了皱眉，又拨了过去，可是一直无人接。他便叫了辆车，来到刘民所住的小区。到了单元门口，上楼来到刘民房前。他犹豫了下，敲起了门。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沈玉笑着说：“嫂子，我是沈玉。刘民在家吗？” 里面响起了脚步声。 很快，里面女声再次响起：“老刘出去了，和朋友吃饭去了。” “原来是这样，打扰了，早点休息。”沈玉说。 里面没有再回应。 沈玉转身下楼。 正往小区外走时，他扭头望了望，蓦然在刘民家的窗户前看到刘民趴窗望他的身影。他这一望，刘民家的窗帘顿时被拉上了。 窗帘是蓝色的，可沈玉觉得那黑得如墨。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迈步离开了这里。 出了小区，沈玉一直往南走，在外面能够让他冷静一些。 现在他还有一个能够求助的人。不对，应该说是能够合作的人。 不过，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沈玉纠结着着，到底要不要联系此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玉一抬头，发现前面是一片城中村。 他驾车经过过这里。 里面是一个个的小巷子。 他迈步走了进去。 巷子很窄，两边都是平房，窗户依稀有亮着灯的。沈玉看了眼表，发现已是晚上十一点半。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穿过这条小巷，来到一处开阔的土地，前面又是一条小巷。沈玉沿着开阔地，往前走了几步。 呲溜。 脚底踩空。 咚 他往一侧摔了下去。 咕噜咕噜，滚了几滚，沈玉这才停下。 他动了动身子。 咳咳 尘土呛得他难受。 他往旁边一瞥，是一个小土坡，自己就是从那里滚下来的。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感到小腿很痛。 摔破了？ 就在他要起身查看的时候。 “兄弟，这是喝了多少啊？” 一个女声响起。 沈玉扭头看去。 月光下，一个留着棕色长发的女孩，正弯着腰，笑着看着他。她的牙齿非常整齐洁白，笑容显得甜美动人。 “还是个帅哥嘛，用帮忙嘛？”女孩笑着问道。 沈玉摆了摆手，杵着地，坐起身来。 他这一起身，牵动了小腿的伤，痛得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咦？”女孩俯身摸向沈玉的小腿。 “你干什么！”沈玉连忙呵斥道。 女孩看向沈玉，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小腿流血了，帮你看看，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你长得帅，谁管你？” 沈玉被说得哑口无言。 女孩掀开沈玉被刮破的裤子，露出里面的伤口。 “小问题，撒点药粉就好了。”女孩对着沈玉小腿一拍。 沈玉顿时痛得叫出声来。 女孩尴尬地笑了笑：“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好像我怎么样你了似的。” “你拍的是我的伤——”沈玉咬着牙，口字没有说出来，他也懒得理会，便站起身来。 脚一踩地，顿时传来刺痛。 “这样吧，作为弥补，我帮你上点药，怎么样？”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沈玉理也不理，迈步就要走。 “你想清楚，假如感染了，你这条腿就废了，伤口可不小呢。下辈子想为拐杖事业做贡献？” 沈玉身子一顿，转过身。 女孩的笑容灿烂，她的小白牙，在月光下闪着剔透纯洁的光泽。 “这就对了，跟我走！”说着，女孩转过身，在前带起路来。 沈玉皱了皱眉，一瘸一拐地跟了过去。 两人走在月光下，走在小巷中。 女孩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钱小鱼。” 沈玉：“什么？” “我的名字。见钱眼开的钱，小鱼儿的小鱼。好听吗。”钱小鱼说着，放慢了脚步。 沈玉顿了顿，走到钱小鱼身旁：“沈玉。” “玉啊，怪不得你长这么白。” 沈玉：“那是基因决定的，和名字无关。” 钱小鱼瞥了眼沈玉，坏坏地笑道：“你在生活里一定是个特别无趣的人。” 沈玉不置可否。 这时，沈玉忽然嗅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而他越往前走，这味道越浓。 这味道沈玉再也熟悉不过。 中药材？ 第4章 交易 转过了一个巷子，沈玉跟着钱小鱼进了一个大院子。 院子中搭着顶棚，地面上铺着一地的褐色的处理过的饮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味。 院子三面是房子，钱小鱼来到左手边的一间房门前。 “男人们都在隔壁打牌。”钱小鱼扭头对沈玉说。 沈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钱小鱼将房门打开，进屋开了灯，探出头来，对着沈玉招手：“进来吧。” 沈玉踌躇了下，迈步就要进屋。 “停下！”钱小鱼将沈玉拦住。 “怎么？” 钱小鱼将沈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眯着眼睛说：“喂，你不是色狼吧？” 沈玉顿时眉头紧紧蹙起，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身后响起了钱小鱼咯咯的笑声。 “逗你玩呢，再不上药，真要拄拐了。” 沈玉回头看了眼，钱小鱼已经进了屋。他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屋中装修简陋，但是装饰得不错，很温馨。沈玉看到，在墙角挂着一把吉他。 “坐这吧。”钱小鱼推过来一把椅子。 沈玉往里面走了几步，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用。”说着，他将伤腿的裤腿往上拉了拉。裤子拉动伤口，又流血了。 钱小鱼拿着碘伏，俯下身，看着伤口，抬起头对着沈玉笑着说：“你怕疼不？” 沈玉别过头去。 钱小鱼笑嘻嘻地将用棉花沾了一大片碘伏，按在了沈玉的伤口上。 沈玉身子一震。 钱小鱼擦得更开心了。 伤口清洗完毕，钱小鱼又端来一小罐药瓶。 “止血神药，你懂得。”钱小鱼说着，将药粉撒在沈玉的伤口上。 沈玉凝视着钱小鱼，缓缓将头靠在了一旁的办公桌上。 撒完药粉，钱小鱼回到办公桌前，翻了翻。 “哎呀！我这没有纱布。” 沈玉看着她，摆了摆手：“没事。” “你等着，我去对面借点。”说罢，钱小鱼关上抽屉，快步走了出去。 沈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身子往上挪了挪，上半身靠在办公桌挡板上。 灯光温和。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沈玉觉得精神放松了许多。 他凝视着门口，脑袋慢慢地向墙壁移动，最后完全靠在了墙面。他感到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这一天他经历的太多，身心俱疲。 很快，沈玉的意识便模糊起来。他昏昏睡去。 梦中，他看到了逝去的母亲。 “看到你结婚，妈就放心了。我最怕我离开以后，没有人能照顾你。”母亲躺在病床上，侧着脸，看着他，气息奄奄地说。 他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他的眼眶充盈着泪水。 “小芸是个好女孩。我对她很放心。”母亲的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沈玉哽咽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声来。 “你爸爸在下面没有人照顾他，我很担心。”母亲说着，缓缓扭过头，平躺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 “我要去照顾他，我想去照顾他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沈玉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痛哭流涕。 梦中的沈玉悲伤至极，可他不知道，此时的钱小鱼正看着他，看着他闭着的双眼，有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玉感觉有些刺眼。 他微微睁开眼。 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天亮了？ 他坐起身来。 往周围看了一遭。 这是哪？ 沈玉连忙要站起身，蓦然想起昨晚的遭遇。他低头看了下小腿，上面绑着纱布。他又赶忙扭头看向床边，没有人。 他往下一摸，发现自己身下被垫了一层被褥。 他起身往往屋外走，走到门口，踌躇片刻，转身将被褥叠好，放回到床上，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他走出院子，走出巷子，来到了街道上打了辆车。 清晨的空气很清爽，沈玉望着窗外倒去的街景。 过了十几分钟，沈玉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门上贴着封条。沈玉一把将封条撕下，在门锁上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他又连输了几次，仍旧错误。 他用力地砸了几下门，转身离去。 三个小时后，一间明亮的办公室内，沈玉坐在一个圆脸、大鼻子的中年男人对面，两人隔着一张长会议桌。男人有点胖，把转椅都撑满了。 “鲍经理，我沈玉的手段你是清楚的，不然玉林堂也绝不会有今天。我只是遇到一点小麻烦，很快就会解决，玉林堂只能姓沈。”沈玉郑重地说。 被叫做鲍经理的鲍云，呵呵一笑，他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沈老板，假如是前些天，你拿出10%的股份，我会兴高采烈地把钱投给你，且是入股，而非债权。但是现在嘛——”鲍云顿了顿，继续说：“我们都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回报，更需要控制风险。现在玉林堂已不是你的资产，与你沈老板毫无关系——” 沈玉食指抵在嘴前，凝视着鲍云，随即双手搭在桌面，开口道：“10%不够吗？20%，可以了吗？我用20%的玉林堂的股份做抵押。你借钱给我，我会夺回玉林堂。届时——”沈玉咬了咬牙，继续说：“届时我不仅会将借款还给你，还会将20%的股份，以1元的价格划到你的基金当中。” 鲍云站起身来，看着沈玉，哈哈笑了笑。他背着手走到会议桌的一角，转过身来，对沈玉说：“沈老板。我理解你的苦衷。现在以你的资产状况，没有任何一家金融机构会贷款给你。相信你也明白为什么。我能走到今天，掌管着上百亿的资金，那是因为我的一双眼睛，非常敏锐，我一看就知道一项投资，风险回报比例有多大。你对我提出的交易，说实话，因为你是沈玉，我给你面子，假如你是个愣头青的混小子，我现在就会让你滚蛋，你知道吗？”鲍云的面色变得严厉起来。 沈玉蹭地站起身，眯起眼睛，凝视着鲍云。他回想着之前，鲍云为了要入股玉林堂，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次电话。他都是严词拒绝。 鲍云也凝视着他。 气氛冷到冰点。 渐渐的，沈玉的嘴角微微勾起。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而鲍云，也笑呵呵地走过来，给沈玉倒了杯茶水。 “鲍经理，你的精明，令我佩服。假如我有钱，一定交给你管理。”沈玉挂着淡淡的笑容说。 鲍云张开双臂，笑着说：“沈老板抬举我了，你的生意可要比我的前景好。” 沈玉干笑了两声，沉默片刻，他站起身来对着鲍云说了句：“那就不打扰了。”转身就要走。 “沈老板。”鲍云叫住了沈玉。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可能一时间失去判断了。我给你提个醒。这件事，你要做几手准备。假如法律程序走不通，你还要有其他的办法。不要把希望寄托于一条路上。并且，你的债务，也是要还的。” 沈玉顿了顿，头也没回：“知道了，谢谢。” 说罢，他推门而出。 在他身后，响起了鲍云的声音：“假如你有好的项目，我鲍云第一个投。” 沈玉不置可否，径直出了鲍云的公司。 来到街道上，太阳大得刺眼。 合同丢失，他已报了警，但是此事多久会有回音，不得而知。 债务缠身的他，现在需要钱，不仅如此，生活也需要钱。对于玉林堂，鲍云说得是对的，他也清楚，不能只做一手准备。 想到这，沈玉想起之前一个生意上朋友，交情与他不错。对方经营的医药公司，主打药品的主要成分是川灵草。也许他可以把川灵草的供应谈下来，借此先从中药材的生意起步，先维持生活和支付调查合同的费用。 不过，他要先找到货源。 他连忙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沈玉对着司机说：“中药材批发中心。” 第5章 一百万 中药材批发中心的大厅，沈玉正站在一家摊位前，他从台子上摆放的一个袋子中，捏出一根像枯草一样的东西，放在眼前看了看。 “我们家的川灵草都是好成色，品质没问题。”摊位里站着的男老板笑呵呵地说。 沈玉又把这根川灵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才放下。 他掸了掸手指，问道：“怎么卖？” 老板伸出食指和拇指：“8元一斤。” 沈玉又问：“有精品吗？” 老板又从台下取出一包，放在台前。 沈玉又捏出一根看了看，问道：“多少钱？” “精品贵一些，要12元。”老板笑着说。 沈玉点了点头。 他将川灵草放下，转身离开。 根据他们城市的均价，川灵草精品应该在11元，并且这家的品质也一般。沈玉又转了一家。捏起一根，同样问道：“精品多少钱？” 老板坐在椅子上，瞥了他一眼，便又去玩手机，低着头说：“11，要多少？” 沈玉踌躇了下，问道：“我要的量会比较大，能便宜吗？” 老板头也没抬，随口道：“便宜不了，嫌贵买便宜的去。” 沈玉沉默不语。 他又转了几家。大都质量都不符合他的标准。有一家不错，但是只做零售，达不到他的要求。 他需要量大质优的批发商。 又转了转，仍旧没有合适的商家。沈玉继续往前走着，正当准备去下一个大厅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玉！” 他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摊位后，站着一个棕色长发的女孩。 是她？ 钱小鱼。 沈玉有些惊讶，他来到钱小鱼的摊位前。 “沈玉，你真是个白眼狼，一声不吭就走了。”钱小鱼故作生气地说。 沈玉尴尬地笑了笑：“多谢多谢。” 钱小鱼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这才像话——啊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玉踌躇了下说：“我、我在找川灵草。” “哦？” “可是我发现这里的川灵草，精品的质量都比较差。要么就是不做批发。”沈玉娓娓说道。 钱小鱼一听，笑得眉眼弯弯。 沈玉是一头雾水。 “我们老板是这里最大的川灵草的经销商。他把精品川灵草的批发垄断了，你当然找不到啦。”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沈玉愣了愣，说：“你们老板在哪？” 几十分钟后。 一家干净的台球厅。 沈玉拿着球杆，不知所措地看着正趴在桌沿上打球的钱小鱼。 啪 白球撞在彩球上，咕噜咕噜，球撞在袋口，弹了出去。 “练了好久了，还是不行。”钱小鱼嘟着嘴说。 “该你了。”她一扭头看向沈玉。 沈玉犹豫着，他哪会打台球？ 刚刚他告诉钱小鱼说带他见他老板，钱小鱼就带他来了这里，说她们老板每天下午两点都来这里打球。在等待的时候，闲着无聊，让沈玉陪着她打会球。沈玉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弯下腰，球杆对准白球，用力一推。白球忽忽悠悠地撞在黑球上。 “哎呀，你打错了。不能打黑球。”钱小鱼正说着，忽然扭头看向一旁。 沈玉也跟着扭头看去。 只见从球厅门口走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走在前面，单手插着兜，戴着一副墨镜，一头火红的短发特别眨眼。 “老大！”钱小鱼对着红发男人招着手。随后又低声对沈玉说：“这就是我们老板，方新。” 沈玉点点头。 “哇哦。”方新对着这边张开双臂，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小美人，让我好想啊。” 沈玉皱了皱眉。 来到钱小鱼身前，方新伸手撩起钱小鱼的头发，放在鼻孔前陶醉地嗅了嗅，故作深情地说：“好香。” 钱小鱼连忙把头发拽回来，推了推方新，笑着说：“再耍流氓当心你的小兄弟。”钱小鱼将脚抬起，伸到方新两腿之间比划了一下。 方新连忙后退一步，捂着裤裆，对着钱小鱼坏笑道：“小美人，要不要我介绍我的小兄弟给你认识认识。” 钱小鱼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沈玉觉得尴尬，他清了清嗓子。 方新这才看了眼沈玉，随后对着钱小鱼说：“哪认识的跑保险的？” 沈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穿着西装衬衫。 钱小鱼换上一副笑容，拍了拍沈玉肩膀，对着方新说：“老大，这位是沈玉，他要找你谈生意。” “谈生意？”方新瞟了眼沈玉。 沈玉强挤出笑容，说：“方先生你好，沈玉。”说着，对着方新伸出手。 “你好你好。”方新也没伸手。 “老方。”不远处方新的同伴站在台球桌前叫他道。 “这就来了。”方新回应着，边转身往那边走。 沈玉犹豫了下，连忙跟上。 “方先生，我这边需要一批精品川灵草，听说您这边有货源。所以我找您过来，谈一笔生意。”沈玉边走边说。 方新则是径直来到台球桌前，接过从同伴手中递过来的台球杆。他走到一侧，弯下腰，猛地一推，啪，球全部散开。 “妈的，一个没进。”方新往后退了一步，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这才扭过头，看向沈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玉抿了抿嘴，沉默了下，说：“我需要一批精品川灵草。” “哦。一批是多少？一斤两斤，还是三斤？”方新轻蔑地问道。 沈玉顿了顿说：“量要远大于这些。因为我是要与——” “一百万。”方新打断他说。 沈玉皱了皱眉。 方新这时来到球桌前，弯下腰，打了一球。 “有一百万的单子再找我谈，听不懂吗？”方新直起腰来，看也没看沈玉说。 沈玉沉默不语。 钱小鱼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老大，一百万？”她皱眉问道。 方新耸了耸肩，说：“没这个本事不要谈。” 钱小鱼扭头看向沈玉。 沈玉沉默片刻，说：“可以，但我要10%的提成。” 方新瞥了沈玉一眼，又弯下腰，边瞄准球边说：“小意思。” 啪，白球被撞了出去。 “好。”沈玉说着，转身就要走。 方新抬起身来，对着沈玉慢悠悠地说：“五天，就给你五天时间，过期不候。” 沈玉停下身，头也没回：“好。”说罢迈步离去。 方新不屑地冷哼一声，看了眼沈玉破烂的裤脚，说：“穿得跟他妈乞丐一样，还跟我谈生意。” 站在方新旁边的钱小鱼，她看着沈玉离去的身影，眉头紧蹙。直到沈玉走出台球厅，她快步也向门口走去。 第6章 我在天上，你在地下 “你真有一百万的订单？” 马路边，钱小鱼对着沈玉问道。 沈玉望了望车水马龙的街道说：“能帮我拿两根样品吗？” 一间医药公司的前台，沈玉提着一个袋子等在那里。 “老沈。”一个中年男人从办公区边往沈玉面前走，边对着沈玉微笑着招手。 “好久不见了，老张。”沈玉带着职业的笑容，对着老张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 老张拍了下沈玉的肩膀说：“走，进我办公室聊。” 两人穿过办公区，进了老张的办公室。 一个办公桌，两人相对而坐。 沈玉还未开口，老张便往椅子背上一靠，摊开双手抱怨道：“最近我小孩不是上学吗，刚在七中附近买了个学区房，可把我掏空了。” 沈玉笑着说：“你这个大老板，一套学区房，不至于的，假谦虚。” 老张呵呵笑了笑，身子往前一俯，双手搭在办公桌上，说：“你也知道，我们搞医药的，现金流都紧张。你说哪个渠道不得打点？而且医院回款那么久，我的钱都压在那边，弄得我还要贷款运营。” 沈玉一听，什么都还没说，先抱怨没钱，看来是把自己当借钱的了。他内心苦笑。 “老张，我这次来是和你做生意的。”沈玉说。 老张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那好像就是在说，你都破产了，还做什么生意？ 沈玉将袋子提起，从里面掏出一株川灵草出来，放在桌子上。 老张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川灵草。 沈玉缓缓说道：“我这边有精品川灵草的货源，质量我都会严格把控，而且量很大，足以满足你们的需求。” 老张随手捏起川灵草，放在眼前瞧了瞧：“确实不错，你的眼光我是相信的。” 沈玉连忙说道：“价格方面，我们可以谈。因为我们是老朋友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合理的价格，我做生意的风格你知道的。” 老张点点头，将川灵草放在沈玉面前。他呵呵笑了笑说：“老沈，你的人品我当然相信啦。只不过嘛——” 沈玉皱了皱眉：“物流方面你也不用担心。” 老张摆了摆手说：“我说了，我对你十分相信。只是——”老张犹豫了下，叹了口气说：“算了，实话和你说吧。我们和某家供应商是有长期合约的，如果临时改变供应商，我是要赔钱的。” “唔。”沈玉默默低下头，凝视着川灵草。 “所以，你懂得。”老张带着职业的笑容说。 按照常理，企业为了控制供货的风险，会把订单分散给多家供应商。主力原材料的订单集中于一家，这是风险很大的，大部分企业不会这么做。 沈玉也换上一副笑容：“理解。”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沈玉把川灵草装好，起身告辞。 临走前，老张把沈玉送到门口，对着沈玉说：“老沈，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他那也许有需求。我也不能让你白跑是不？” 沈玉笑着伸出手：“多谢。” 两人握了握手，老张把联系方式推给沈玉。 出了办公室，沈玉便打了电话过去。 很快，他又到了另一家医药公司里。 他坐在会议室里，端起HR送来的水，喝了好几口。跑了一天，没怎么喝水。 吱呀，门开了。 沈玉连忙起身。 老张介绍的赵经理笑着走了进来。 “哎呀，沈总真不好意思，临时有个会，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突然造访，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两人握了握手，都陆续就座。寒暄了几句，沈玉便直叙来意。 “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提供的川灵草，绝对都是精品。而且您有多大需求，我就有多少货源。”说着，沈玉将川灵草从袋子里取出，递给赵经理。 可赵经理只是客套地笑了笑，没有接，他开口说道：“沈总做这些，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想当年，那玉林堂的抚心丸，打败了多少竞争对手？你们的广告词、你们的推广团队，谁人不服，谁人不敬？” 沈玉讪讪地摆了摆手：“您过奖了。” 赵经理继续说道：“抚心丸是百年老药，是百年精品。而其他的竞品，都是垃圾，狗屁都不是。” 沈玉皱了皱眉，他觉得这赵经理语气好像不对。 赵经理冷笑一声说：“可惜，这么好的产品，这么硬的品牌，怎么你都保不住？你不是号称营销天才吗？怎么，脑子也有短路的时候？怎么输得丢盔卸甲的，靠当销售过活了？” 沈玉站起身，厉声说：“你什么意思？” 赵经理靠在椅子背上，手指敲了敲扶手，仰着头，乜视着沈玉说：“沈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三年前，你们的营销团队，靠着你们的规模优势，把我们盈丰集采中标的机会给夺去了。那一年可是让我们好生难受啊。差一点就做不下去了。好在，我们命够顽强，靠着院外的零售市场活了下来。” 盈丰？ 沈玉眉头紧蹙。 赵经理站起身，勾了勾嘴角，说：“当然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一家小企业，你沈大老板当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记不住也是正常的。不过，现在我在天上，你在地下，轮到我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想不到吧，自己能有今天。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沈玉沉着脸，握了握拳头，将椅子猛地推开，转身离去。 “沈总，有空常来，要是缺钱说一声，吃饭钱我管了！”赵经理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后响起。 大厦门口，沈玉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来到街边，他用力将矿泉水瓶子砸在地上。水瓶的瓶身炸开，水飞溅出来，穿过沈玉破掉的裤脚，打湿了他的小腿。 沈玉咬着牙，身子不住地颤抖。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两个年轻人，他们在谈着话。 “听说华阳的川灵丹过了集采，量挺大的。” “定了多少？” “销量明年至少要翻两番。” “哇哦，那可真不少，他们采购部要忙咯。” 川灵丹？ 沈玉连忙扭头看去。 那两个年轻人已经走进了大厦。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尽头。 华阳医药…… 第7章 三顾茅庐 华阳医药公司的前台。 “您好，我是中药材的供应商，想找你们采购部经理谈下业务。”沈玉对着前台小姑娘说。 “您稍等。”小姑娘进办公区看了一圈，走了回来。 “真不好意思，我们王总今天去谈业务，一直没有回来。” 沈玉礼貌地笑了笑说：“好的，那您能给我一个王总的联系方式吗？” 小姑娘犹豫了下，笑着说：“要不然您改天再来？” 沈玉内心苦笑，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外面天色渐晚，沈玉找了个便宜一些的宾馆，住下了。 晚上的时候，他想起了什么事，给钱小鱼打了个电话。 “喂，钱小鱼吗，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对面传来钱小鱼爽朗的声音：“还真是打扰了，但别光说客套话呀，拿出实际行动来。” 沈玉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开玩笑，我有正经事。我想问一下，现在咱们库存还有多少？就是现在能够发货的。” “唔，大概十来吨？怎么，这么快找到买家啦？” “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不打扰了。” “喂！” 沈玉挂断电话。 十多吨…… 他在心中默念。 第二天早，沈玉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吃了早饭，计算了下上班的时间。十点的时候，他再次来到了华阳医药。 “哎呦，真不巧，王总那会出去了。要不您——”前台小姑娘说。 沈玉踌躇了下，说：“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一等。” 说着，沈玉转身出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沈玉不时地望向前台。 前台小姑娘对着他耸了耸肩，表示王总还没回来。 沈玉便继续等，他在大厦的走廊附近走了走。过了约一个小时，他转了回来。 仍旧没有回来。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员工们陆陆续续地出去买饭。 沈玉也出去找了个快餐店，吃了碗馄饨。到了下午，再次回来。 等了很久，仍旧不见王总回来。前台小姑娘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坐在了走廊中。 直到下班，员工们开始往外走。 最后，前台也下班回家，临走时对着沈玉摇摇头，示意王总还没有回来。 沈玉点点头。不得已，他只得又回到宾馆。 两天过去了，他和方新约定的时间还有3天。他手头的钱也不多了，一直住宾馆也需要花销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八点钟就到了华阳医药的门口。公司还没开门，玻璃门关闭着。 沈玉等到了八点半，前台来了。 “您这么早？”小姑娘惊讶地问。 沈玉连忙礼貌地回应说：“如果王总来了，您务必帮我引荐一下。” “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玉仿佛能够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他看到员工们有的背着包、有的端着豆浆、有的三三两两聊着天，走进了公司里。 沈玉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了，到了上班的时间。他往前台处看了看，小姑娘对着他摇了摇头。 沈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难道今天王总又有事情？ 沈玉往一边走了走，靠在了墙边。 他揉了揉眼睛，昨晚隔壁一堆男女折腾了半夜，吵得他下半夜才睡着。 咚咚咚 脚步声。 沈玉抬了下头。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男子经过他，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进去了。 沈玉也连忙走到门前。 透过玻璃门，只看到小姑娘笑着对着男子问好。随后，小姑娘悄悄对着他勾了勾手。 沈玉顿时明白过来。他刚要进去，又停下，整了整衣襟，这才大踏步推门而入。 “我们王总来了，您在这等会。”说着，小姑娘往办公区走去。 “麻烦了。”沈玉连忙道谢，他看着小姑娘进了一个办公室。 等了一会，小姑娘走了出来，边往他这边走，边对着他招手。 沈玉连忙快步往那边走。 “那个就是王总办公室，他是我们采购部的老大。” 沈玉点头示意。 他快步走到办公室前，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敲门而入。 “王总您好。”沈玉提着川灵草的袋子，礼貌地站在门边，看着王总。 王总笑着对着沈玉招了招手：“沈先生，请坐。” 沈玉几步来到王总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这两天一直有事，让您白跑了两趟，请见谅。”王总客气地说。 “怪我来得不是时候，好在和您有缘，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沈玉笑着说。 王总呵呵笑了笑。 吱呀，前台小姑娘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的桌前便出去了。 “王总，是这样，我们是咱们市药材批发中心最大的川灵草经销商。我们有大量质优价廉的精品川灵草。咱们公司的川灵丹在清热解毒领域是赫赫有名的，相信对于原材料的选择肯定是精益求精的。而我们的精品川灵草，在炮制阶段，同样是精益求精，而且我们又有优秀的团队，能够保证川灵草的稳定和高质的产出。并且——”沈玉顿了顿，说：“并且，我们的精品川灵草在业界内也是小有名气的，相信一定能够满足咱们公司高标准的需求。” 说着，沈玉连忙把川灵草从袋子中掏出来，递给王总说：“您可以看一看我们的产品。” 王总微微点了点头，接过川灵草，放在眼中看了看，又放在鼻前嗅了嗅。 “不错，确实是精品。”王总说道。 沈玉连忙继续说：“王总您非常有眼光。质量方面您放心，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我们的商品质量统一。另外价格方面，我们——” “沈先生——”王总笑着打断了沈玉，继续说：“我们最近确实和医疗机构有了更多的合作，最近一直在扩产，对于原材料的需求也确实大幅增加。但是呢，我们有几家合作的老客户了，我们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价格方面也是有合约在的。所以呢。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您别介意哈。就是，我们暂时对于新的供应商，或者说一点点的价格方面的优惠的条件，没有兴趣。我们更在意的是稳定靠谱的供应商。也就是我们常年合作的那些伙伴。当然了，您“三顾茅庐”我确实很感动，我对您的毅力和诚意也感到钦佩。这样，以后我们假如有需求，我肯定第一个找您合作。” 这就是婉拒了。 沈玉赶忙笑着问：“王总，价格方面都好说，您可以和我报个价。他们给您多少，我尽全力给您更低，这样可以帮助你们降低成本，提高毛利率——” 王总呵呵笑了笑，对着沈玉摆了摆手：“沈先生，以后有需求，肯定会联系你，好吧。” 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玉也不好强求。他回应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说：“那就感谢王总您了。” 沈玉起身要走。 这时，门开了，一个员工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总，刘主任那边有急事找您，让您赶紧过去一趟，好像是原材料的事。” 员工的语气很急。 王总连忙起身往外走。 原材料？ 沈玉踌躇了下，把桌子上的川灵草装入袋子中，跟了出去。 第8章 紧急需求 工厂在办公大楼后面，沈玉跟着王总他们来到工厂前。 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在门口快步迎了过来。 男子很胖，一脑门的汗：“老王，出大事了。” “老刘，你别急，慢慢说。”王总皱着眉头。 “咱们之前和人民医院约定好，后天上午有一批川灵丹要送过去。所以后天早晨前必须要生产完装好车。可是今天我打电话给一个供货商催货，才知道他们运输途中车子掉河里了，川灵草都浸泡了，没办法用了。他们下一批货得三天后才能送来。”刘主任抹了把脑门的汗地说。 “用存货顶上呢？”王总问道。 “不多了，就够今天生产的。”离医院要的量还差着远呢。” 王总眉头紧蹙：“医院的订单决不能拖。” “对啊，所以我赶紧把你找来，想想办法。” “哎呀，我现在问问别的供应商那边有没有，先应急。” “对，对，你赶紧的。” 王总说着，掏出电话，转过身来。 沈玉正好也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看到沈玉，王总愣了愣，随即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沈玉看了看王总，又看了看一边急得踱来踱去的刘主任，他静静地站在那。 过了一会，王总回到刘主任身前。 “怎么样？”刘主任问道。 王总摇了摇头。 “那该怎么办啊！”李主任急得直跺脚。 这时，王总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沈玉。 沈玉握川灵草袋子的手紧了紧。 “沈先生。”王总展开笑容。 “您说。”沈玉两步迎了上去。 “你们有现货吗？” 沈玉抑制住喜悦，连忙问：“您要多少？” 王总回头看了眼刘主任，刘主任忙走过来，说：“五吨，应急足够了。” 五吨？ 沈玉顿了顿。 11元一斤，总价就是10万块左右，但和方新约定的是一百万。 沈玉沉思着，王总开口问道：“沈先生，怎么样？” 沈玉赶忙回过神来，他想了想，咬咬牙说：“没问题。市场价，11元。” “多久能送到？”刘主任急忙问道。 “我现在就催他们发货。”沈玉说着，转身往一旁走了走，给钱小鱼拨通了电话。 “华阳公司，我把地址短信发给你，现在就要，赶快送过来。下午必须要送到。”电话一通，沈玉开门见山地说。 “哇，你真谈到一百万的订单啦？”钱小鱼兴奋地说。 沈玉咬了咬牙，说：“先送5吨，11元精品。” “5吨？” 沈玉微微低下头，他紧紧抓着裤管，用力捏住，沉默片刻说：“是分批的。” “了解！” 电话挂断，沈玉内心五味陈杂。 “沈先生？”王总的声音传来。 沈玉忙打起精神，笑着对王总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王总和刘主任的神态顿时放松了许多。 等待期间，沈玉和王总、刘主任，三人坐在工厂外面，聊了聊天。王总送了一盒川灵丹给沈玉。 “上火了可以吃，清热解毒。”王总笑着说。 沈玉道谢接下，他取出一颗，看了看，放在鼻孔嗅了嗅，又放回盒子中，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配方。 而刘主任则是滔滔不绝地对沈玉讲述川灵丹的历史和神奇的功效。 4个小时过去了。 王总不禁问道：“沈先生，你们仓库离这里多远？” 仓库他去过，就在城中村里。钱小鱼带着他去看过货。按理说，装好货，走到这里，用不了一个小时。现在又不是高峰期，应该不会堵车。 沈玉踌躇了下说：“我去打电话问一问。” 王总点点头。 沈玉走到一旁，给钱小鱼拨了过去。 嘟嘟 响了半天，没人接。 沈玉皱起眉头。 又打了两通，仍旧没人接。 怎么回事？ “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王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玉扭头对着王总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在开车。” 他举起手机，又要拨出。 这时，沈玉看到，园区大门口缓缓停下一辆大货车。 一个棕色长发的女孩从驾驶舱跳了下去，去找门卫。 不是钱小鱼是谁？ “来了！”沈玉边说边往大门口走。 王总也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将钱小鱼的货车迎了进来。 车停好，钱小鱼跳下车来，刘主任叫人来验货。 “你是司机？”沈玉把钱小鱼拉到一旁问道。 钱小鱼食指竖在嘴前，悄悄地说：“我偷偷来的。” “啊？” “我们老板说五吨少，不让我发货。我给他说分批订单，但是他不听，我直接自己偷偷送过来了。这叫先斩后奏。” “那他会不会找你麻烦？”沈玉连忙问道。 钱小鱼双手叉腰，笑着说：“等后面几批送完，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赚到钱，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吧！” 沈玉尴尬地笑了笑，沉默起来。 “怎么，谈下这么大一笔订单，还愁眉苦脸的？”钱小鱼拍了拍沈玉的肩膀。 沈玉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怎么会。” “那就好，不过，你小子真是个人才，这才几天，一百万啊。你提10%，那就是十万块。你要请客噢！”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沈玉看着地面，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王总走了过来：“沈先生，货没问题，咱们银行汇票结账，可以吧？”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 钱小鱼点点头。 王总便吩咐了一个员工，带着钱小鱼去财务结账。 看到钱小鱼离开，沈玉忙走到王总身边，说：“王总，您看之后的川灵草，我怎么给您送？” 王总看了看沈玉，沉思了下，笑了起来，说：“沈先生，您今天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玉只得陪着笑了笑。 王总继续说：“不过，公司的供应的合作，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是总经理亲自批下来的。所以，我也没办法更改。” 总经理亲自批？ 看来是托词。 “要不这样，沈先生。我再从您那订5吨。凑个整，10吨，这样也算是感谢您出手相助。”王总看着沈玉说。 10吨20万，远远不够。 “王总，我们的物流肯定要比——” “好了好了，沈先生，这已经是我权力的极限了，不要为难我。”王总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说完了话，他扭头看向工厂那边。 沈玉用力眨了眨眼睛，他默默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目光也看向了工厂。他将手放进兜里，那里是刚才王总给他的川灵丹。 沈玉捏了捏药盒，他咬了咬嘴唇，沉思了下，开口说道：“王总，我有办法帮您的川灵丹节约成本，将毛利率提高1-2个百分点。” 王总顿时回头来。 沈玉看着王总，嘴角慢慢浮上笑容，胸有成竹地说：“也就是说，一个亿的销售额，我能帮你们直接提升一到两百万的毛利润！” 第9章 改良方法 工厂门前，沈玉、王总、刘主任，三人站在一起，沈玉捏着川灵丹，对两人说：“我刚刚看到你们的配方，写着云蜜。这应该是作为粘合剂使用的，相信我没有猜错吧？”说着沈玉瞥了眼刘主任。 刘主任点了点头：“很多家都是这样。” “对的。咱们的川灵丹一丹2克，一盒6丹，每丹按照常用粘合剂的用量，使用云蜜约0.3克。按照云蜜的近期的市场价，再综合咱们的零售价，每丹中云蜜的成本约占1.5%左右。假如能够不使用云蜜，那么不就可以省掉这1.5%的成本？那么节约的可就不止1.5%。毛利率不就上来了？”沈玉说道。 刘主任连忙说道：“不用云蜜怎么粘合？” 沈玉笑了笑说：“刘主任，其实川灵草又叫胶手。因为它的形状像人的手掌，而汁液又粘稠，所以在实践中，有个别企业已经用其汁液当做粘合剂使用了。这样做，不仅可减少成本，同时又可以增强川灵草的药效，减少川灵草的用量。” “你继续说。”刘主任郑重地说。 沈玉从包里取出一根川灵草，放在王总和刘主任两人眼前晃了晃，说：“这是阴干后的川灵草。要先打粉后才能制丹。但在阴干之前，可以将川灵草的汁液剥离出来，然后再阴干处理。剥离出来的汁液，就是川灵丹最好的粘合剂。现在，有个别的企业，已经突破了剥离汁液的炮制技术，可以用机器进行规模炮制。” 王总皱了皱眉问：“你的意思是？” 沈玉笑了笑说：“这项技术恰好我们也掌握了。我们有炮制的机器。而且，我可以做到川灵草市场价给你们。川灵草的汁液白送。” 王总不禁有些兴奋，对着刘主任问：“老刘，你看这……” 刘主任眉头紧皱，问道：“市场上有哪家企业在用这种方法？” 沈玉沉默片刻，说：“玉林堂。”他抿了抿嘴：“玉林堂的抚心丸，便是用这种方法。” 刘主任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血管前三的那个抚心丸？”王主任问道。 沈玉点了点头。 刘主任对着王总苦笑了下：“看来咱们的技术还是大有改进的必要。” 王总看了看刘主任说：“听说这个玉林堂出了挺大的事。” 沈玉一听，不禁心里一揪。 “控制权那事吧。我也听说了。这个玉林堂的当家的，你说他傻吧，能把企业发展那么好。你要说他聪明吧，能和一个负债累累的企业签无限担保合同。这真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大跌眼镜。”刘主任笑呵呵地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王总调侃道。 而沈玉，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出神，不禁自言自语道：“确实，他确实太蠢了，愚蠢至极。” “沈先生？”王总的声音响起。 沈玉连忙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两人，说：“王总，这件事您看——” 王总踌躇了下说：“这样，你先拿点样本来，我们需要先尝试一下。” “这是当然。”沈玉说。 事情定下来后，等到钱小鱼取了汇票，沈玉跟着钱小鱼回了仓库。 他压了一些川灵草的汁液，交给了王总。又给王总提供了一些使用的要点。 之后，他便返回宾馆。 沈玉觉得很疲惫，躺在床上，但是又睡不着觉。 他将玉林堂非常有竞争力的研发成果就这么送给了可能是未来的竞争对手，但是他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此时距离与方新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忙起身。 他赶到城中村，找到钱小鱼，告诉钱小鱼要给客户剥离汁液，需要做一个炮制的机器。他和钱小鱼借了一些炮制药材的工具。他找了一些有用的，笼到了一起，又匆匆赶往五金商店，买了一些零配件回来。讲了半天价，最终把仅有的现金全部给了对方，只剩下十元钱，留作这两天的饭钱。 买好工具，便连忙赶回城中村，坐在钱小鱼居住的院子里，他将炮制工具和零配件摆在地上，根据回忆，一点点改造。 当年为了节约抚心丸的成本，他可是经常和研发人员开会讨论。在炮制工具改良上，他也是亲自监工，所以对于工具的制作也是了解的。 从晚上，一直鼓捣到后半夜。 期间钱小鱼出来给他送过水，沈玉也忘记喝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嘱咐钱小鱼帮他看好机器和工具，他托着疲惫的身躯赶回了宾馆。 一进屋，倒头就睡。 这一脚，他睡得很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沈玉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 咚咚咚。 他挣扎了下，起身去开门。 “先生，我们收房了，已经两点了。”服务员礼貌地说。 “今晚我还住。”沈玉说着，就去兜里掏钱。 这一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尴尬地对着服务员笑了笑说：“退房吧。”说着，回到窗边，拿起外套就走。 来到街上，他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昨天他给王总留个电话，王总告诉他两天之内给他回复。 距离和方新约定的还剩一天。 他感到压力很大。 今晚去哪里睡还不清楚。 他拿出十块钱，去便利店买了个三个面包，准备作为接下来这两天的口粮。剩下一块钱，买了一瓶水。 吃了点东西，他又赶回城中村，继续鼓捣他的炮制机器。 一下午去了，一晚上又过去了，直到凌晨一点，终于改良完毕。沈玉抹了把脑门的汗，他取来一根川灵草，放入机器中，在用容器放在出液处。 按下开关，机器轰隆隆响起来。 一滴、两滴，透明粘稠的汁液，滴进容器中。 沈玉连忙又取来十根，一起放进机器。 一滴、两滴、三滴…… “成功了！”沈玉兴奋地叫了出来。 这时，一个脚步声响起。 沈玉抬起头看去。 钱小鱼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这真是赚钱了呀，兴奋得都不睡觉啦？” 沈玉内心喜悦，也跟着笑了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劳逸结合！”钱小鱼用老师的口吻教育沈玉道。 沈玉不置可否，他盯着机器，心情放松了一些。 “明天就到了和我们老大约定的日子了，合同明天能签吗？”钱小鱼忽然问道。 沈玉愣了愣。他蓦然想起送货回来路上对钱小鱼说过，一百万的订单要分批送货。合同要过几天能签。 钱小鱼的话让沈玉顿感压力山大。 他这是在赌，赌自己能成功。同时也为欺骗钱小鱼感到愧疚。 但是，这也不算骗，他也许能成功呢？不对，他必须要成功。 沈玉对着钱小鱼点了点头。 “我出去走走。”沈玉说着，就往外走。 “啊？这么晚。” 沈玉没有回应，径直出了院子。 夜空星星点点，希望也如这闪烁着的繁星，明明灭灭。 这一晚，沈玉走了一整晚，从城中村走到商业区，再从商业区走到公园。 他坐在躺椅上，咬了一口面包，又喝了口水。 对面躺着一个流浪汉，呼哈呼哈地打着呼噜。 湖边的凉风吹了过来，沈玉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一早，沈玉迷迷糊糊地赶回了城中村。钱小鱼正要出门工作。 “我去你那睡会。”沈玉脑袋混沌，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径直走了进去。他没有上床，而是坐在椅子上，趴在办公桌上，很快便打起了呼噜。 钱小鱼看着他，取了一个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这才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音响起。 沈玉动了动。 铃声仍旧在响，带着震动。 沈玉把手摸向手机，睁开稀松的睡眼，放在眼前一看。 王总。 他顿时打起了精神，赶忙接通电话。 “抱歉，抱歉，刚刚看到。”沈玉连忙说道。 “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们想去你的基地看看。看看你们的设备和产能。” 沈玉顿了顿，连忙说：“没问题，我这就把地址发给您。” “好的，麻烦了，我们总经理也会过来。” 第10章 对接交给我 院子里。 沈玉站在自己改良的机器前，将一把川灵草放进去，启动机器，随着轰鸣声，出液口开始滴出汁液进容器。 王总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机器前看着沈玉操作，两人身后站着几个他们公司的员工。 随着第一批川灵草汁液剥离完毕，沈玉将剥离汁液后的川灵草取出，拿起一根笑着对两人说：“脱汁后的川灵草进行阴干就可以了。” 王总和秃顶男对视了一眼，王总开口说道：“沈先生，我们冯总想看看里面的构造，您看方便吗？” 沈玉踌躇了下，带着笑容说：“冯总如果想要，我送冯总一台。” 王总两人顿时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冯总清了清嗓子说：“一天能产多少？” “您这边需要多少？”沈玉问道。 冯总瞥了眼王总，王总急忙说：“改变配方，需要送审，大概一个月左右。不过这种性质的配方更改，也就是走个流程。但是我们一开始也不会大批量使用新的配方，会先小批量的生产。所以大概一个季度的需求在……50吨左右。” 50吨？ 沈玉算了算，说：“没问题。我们的产能绝对够！” 王总听后，看向冯总。 冯总捏着下巴，思索着。 沈玉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了片刻，冯总开口道：“这事发生的比较突然，我来得也比较匆忙，这关乎到公司的主力产品的原材料问题，也是比较大且重要的事。这样，我先考虑一下，然后尽快给你答复。” 沈玉抿了抿嘴，急忙说道：“冯总，我方便问您一下，大概的时间吗？因为设备我要根据咱们的需求，提前采购。专门给咱们定制专用的设备。定制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调配、生产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怎么也要一个月。刚刚王总说审批要一个月时间，那么咱们第一批订单预计就要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时间是很紧的。药品的竞争是很激烈的，这项技术是新技术，其他企业已经在陆续使用了。要想保证咱们的药品在成本上有竞争力，我觉得，咱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当然了，这是我的一点愚见，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如果说错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冯总一听，沉思了下，问道：“明天，明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今晚就是和方新约定的最迟日期，明天肯定是晚了。 沈玉想了想，笑着说：“我们定期向长期合作的设备供应商发订单。今晚恰好是新的一期。如果错过今晚，那么下一次就要五天后了。晚五天，那么量产汁液就要延后五天，那么可能咱们公司的新的川灵丹的上市就要迟五天。假如按照一亿元的年销售额计算，节约1.5%的毛利润，那就是150万元，按照一年365天计算，平摊到一天就是4000多元。五天就是两万多元。时间就是金钱，冯总，我是真的为咱们公司着想，想为咱们省钱。” 冯总听后，顿了顿，扭头看了看王总，随即哈哈大笑，指着沈玉，看着王总说：“你找这个小子，有意思。” 王总忙陪着笑。 冯总大手一挥，对着沈玉说：“八点，今晚八点给你答复。” 沈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那我等您。” 冯总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了院子，沈玉一路送行，直到将他们送上汽车。 几辆轿车缓缓驶动，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沈玉内心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八点还有三个小时。 “怎么样了？”钱小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玉扭头看向钱小鱼，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什么问题，就是要等一等，八点。” 钱小鱼笑嘻嘻走过来，拍了拍沈玉肩膀说：“兄弟，别紧张。” 沈玉顿时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虽然只是一句安慰的话。 三个小时后，沈玉接到了一通电话。 “沈先生，现在有空吗，来公司走一下合同？”王总说。 沈玉压在心头的石头轰然崩塌，他急忙回复道：“马上到！” 晚上十点。 钱小鱼带着沈玉来到台球厅。 方新正俯着身子要打球。 沈玉拿着合同来到方新面前：“这是一年期的合同，每年采购四次，一个季度采购50吨，一季采购额一百一十万元。” 方新顿时直起身来，半信半疑地把合同接过来，看了看。 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两人笑了笑。 看了片刻，方新脸上慢慢浮现出兴奋的神色。他扭头看向沈玉，一脸的喜悦：“行啊，兄弟，你他妈原来是个人才，我差点看走眼。” 沈玉微微笑了笑。 方新急忙点了根烟，边抽着烟，边又看了一遍合同，口中默默念道：“一个季度50吨，11元，一百一十万，没毛病，这合同没毛病。”方新对着旁边的一脸横肉的同伴得意地说。 同伴呵呵笑了笑，却暗中对着方新使了个眼色。 方新把合同还给沈玉，凑过头去，同伴对着他耳语一番。 方新顿时面沉如水。 “那个，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在这等会。”方新对着沈玉两人说。 球厅外，方新和同伴站在一个墙角。 “狗子，你刚刚说的有道理，有啥解决办法吗？”方新对着朋友悄声说。 狗子一脸横肉，头发稀疏的没几根，他压着声音说：“他如果做起来了，肯定会把咱们干掉，把咱们市场抢了，到时候咱们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你他妈这不是又把刚才话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支招。”方新没好气地说。 狗子讪讪笑了笑，又吭哧半天，忽然眼睛一亮，俯在方新耳边：“老大，你可以这样……” 台球厅里，沈玉由于谈下和华阳的合作，所以心情不错。他陪着钱小鱼打了一杆。钱小鱼教他动作。 “弯下腰，对，用后背发力。”钱小鱼说。 啪 沈玉将白球打了出去。 确实，用后背发力力量更大。 这时，方新的声音响起。 “行啊，打得不错。”方新拍了拍沈玉的肩膀。 沈玉直起身来，面向方新。 “这个——”方新看着沈玉，刚开口，便犹豫起来。 狗子给他使了个眼色，方新看后，舔了舔牙龈，单手杵着球台的沿儿，低头看着手说：“沈玉，那个合同没问题啊。不过——” 沈玉不解。 方新抬起头来，看着沈玉，笑着说：“不过，最好是我们直接和这个什么什么阳公司对接。” 听到这，沈玉顿时皱起眉来。 方新急忙说道：“由我们对接，你不省了大事了吗？你想想。你每天就在家好好坐着，吃着火锅，喝着小酒，钱就赚到了，多美啊，有这好事谁不羡慕？”说着，方新瞥了眼狗子。 狗子连忙附和道：“还能天天去洗脚。” 方新坏笑起来，指着狗子说：“啥美事都让你想到了，洗脚那是很舒服的。” 两人都露出向往的神色。 沈玉思考了下，说：“方老板，我估计你的顾虑是我们之间合作的期限的问题。这样，我们可以签一个长期的优先合作协议，川灵草的订单，在价格相同的条件下，我优先向你们采购。我预计华阳会随着他们的需求的增加，订单也会放大，而且之后我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订单。所以可能对你这边的需求也会增加。” 方新耸了耸肩说：“沈玉，我是真心想帮你，你曲解我了不是。还是依照我的想法，你把华阳的对接人直接给我，我和他们对接。你就省心省力地在家睡大觉，赚着小钱，洗着小脚，快快活活的，多美。” “对，多美，沈玉啊，你可得聪明点啊。”狗子附和道。 第11章 蓝云山 沈玉勾了勾嘴角，说：“这种好事，还是方老板和这位胖兄弟享受为好，我这个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忙习惯了，不有点事，我还不舒服呢。” 方新顿时拉下脸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沈玉，压低声音说：“沈玉，你这是要跟我作对咯？” 沈玉把合同往身后放了放，说：“不不不，我只想和你做生意。当初找你，你对我做的承诺，如今我已兑现。方老板是个大生意人，在这药材行业里也是有头有脸的，相信不会为难我这个——新人。” 方新冷哼一声，指着沈玉厉声道：“少给我戴高帽子，我告诉你，沈玉，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不要逼我翻脸，我如果没点手段，我敢垄断川灵草市场？” 沈玉面不改色，正色回应道：“如果方老板想要合作，我沈玉非常愿意。但是假如你想恐吓我，我也绝不会怕你。” “你！”方新气得脸都绿了。 沈玉直视着方新，神色凛然。 气氛冷到冰点。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做生意，为什么要吵架？”钱小鱼皱着眉，来到两人身旁说。 方新不理会钱小鱼，他沉着脸，对着沈玉说：“你到底交不交？” 沈玉看着方新，缓缓摇了摇头。 方新冷笑道：“没有我的货源，你就交不了货，你也赚不到钱，想明白点。” 沈玉耸了耸肩，说：“也许吧——”他顿了顿，继续说：“看来，我们这笔生意谈不拢了。那么还请方老板把之前卖出去的5吨货的提成给我。假如连这点信用都不讲了，只怕传出去，没人再愿意给你卖货了。” 方新脸顿时拉得很长，他的胸脯一鼓一鼓的。 沈玉掏出手机来，将收款码打开，展现给方新。 方新沉默片刻，瞪了眼钱小鱼，没好气地对沈玉说：“你不讲信用在先，忽悠我们先发货，我只能给你5%的提成，你爱要不要。” 沈玉抿了抿嘴，淡淡地说：“可以。” 方新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犹豫半天，这才给沈玉转了账。 一共五千五百元。 “赶紧滚！”方新怒道。 沈玉也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经过狗子身旁时，狗子指着沈玉骂道：“小兔崽子，有你受的！” 沈玉乜了狗子一眼，径直离开了。 钱小鱼站在原地，内心五味陈杂。 离开台球厅，沈玉思索着。 这些钱太少，找侦探肯定不够。当务之急，是如何在一个月内搞到货源，并且采购更多的设备，还有场地问题。 第二天，他先去郊区租了个农家院当做场地，自己也住了进去。又找了个设备制造商，给了他们图纸，要制造五台设备。因为钱不够，便先付了定金。剩下的钱，准备到时候用华阳的采购款来支付。 做好这一切，沈玉开始查找川灵草的主产区，准备去那里直接向基地采购川灵草。 这也是他提前做好的准备。他不可能把货源都寄托于一家供应商，也就方是新那里，因为风险太大。不成想风险这么快就爆出来了，方新直接想抢他的订单。且产地价格会比经销商便宜。 正当沈玉准备出发时，沈玉接到一通电话，是钱小鱼打来的。 “抱歉，是我给你介绍给我们老板的，但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钱小鱼的声音有些低沉。 沈玉骗钱小鱼送货在先，他对钱小鱼也有愧疚。他连忙安慰道：“没事的，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假如我是方新，我未必不会也这么做。” “可是你好不容易谈下的订单，你去哪里进货？” 沈玉踌躇了下，说道：“我打算去蓝云山。” “蓝云山？” “对。” “川灵草的产区啊。” “你也知道啊？”沈玉刚说出口，就觉得这句话很愚蠢。 钱小鱼沉默片刻说：“你有认识的人吗？” 沈玉顿了顿说：“还没有。” “唔——我介绍你个人，算我将功赎罪啦。”钱小鱼的声音带着喜悦。 “哦？” 蓝云村。 一个大山脚下的小村落。 这里的居民大都以种植草药为生。 川灵草是这里的主要草药。 沈玉下了车，来到村口，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石墩上晒太阳。 沈玉放眼望去，蓝天白云，空气也很清新。 或许是见到一个陌生人，村口的村民们纷纷看向他。 沈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踌躇了下，走了过去，对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问道：“大娘，我和您打听个人，李青牛，您认识吗？” 大娘笑呵呵地说：“李医生啊，你找他干啥，看病啊？” 沈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您知道他家住哪吗？” 大娘站起身，侧身指着往村里走的路说：“你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快走到头了，你就往这边走——”大娘用手指着左边，继续说：“过两个胡同，往这边走。”大娘又指向左：“一直往前走，看到一个大门边挂着牌子，上面画着红十字的就到咯。” 沈玉连忙感谢。 他正准备去李青牛家，旁边一个大爷叫住了他：“小伙子，李医生现在上山采药去了，你现在去他不在家。” 沈玉顿了顿，扭头问道：“那您知道，他去哪采药了吗？” 大爷笑着说：“那路我熟啊，我每天都得上山走一会儿。”说着，大爷指着村子一边的一条土路说：“你就顺着这条土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上山了。路边有山坡，李医生不一定在哪个山坡采药呢，你边走边注意点。” 沈玉忙对大爷也感谢了一番。 他转过身，来到那条土路上，沿着土路，一直往前走。 两边是田地，一堆堆小土包一样的米玉杆。 再远处，是大棚，看来可能就是川灵草的种植基地。 沈玉脑袋中回想着钱小鱼对他说的话。 “这个李青牛是蓝云村的村医。他有些木讷，但是为人正直。之前我和同事去收购药材，顺便上山游玩把胳膊摔破了，一直流血。好在遇到李青牛，他抓了把草药搓了搓，按上就止血了。我想感谢他给他一些钱，他摆手拒绝，名也不留就走了，还是我和村民问才知道的呢。他是当地人肯定对当地了解。你找别人问可能会忽悠你，但是他肯定不会。” “李青牛……”沈玉边念叨着，边往前走。 不一会，到了山脚下，坡度也变陡了，沈玉迈着步继续往前走。 两侧是山坡，随着沈玉往前走，又是一片片山壁。往上望去，山壁上的石头缝中，长着一株株植物。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野草，但是对于中药人来说很可能就是中药材。越是陡峭难采的位置，可能越是名贵。 沈玉边看，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方一侧的山壁上，一个人影在往上攀爬着。 他急忙快走几步，来到下面，他抬起头，往上望去。 只见那个人背着一个箩筐，在陡峭的山壁上，扳着突出的石块往上爬，他已经爬到了约五六层楼高的位置。一点保护措施没有，沈玉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只见那人手往下一滑，几块碎石块掉落下来，他的身子也往下一顿。 “小心！”沈玉大叫。 第12章 找农户 沈玉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接，可下一秒，他看到那个人敏捷地又扳上另一块石头，稳住了身形。 沈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深深感慨道，这份工作有多么的危险。 他是中医世家，从他太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行医。据父亲对他讲，他的太爷爷就带着爷爷去山壁上采药，太奶奶每一次都担心受怕的，怕他们出意外。沈玉当时还不理解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看到采药人如何采药，才感受到这份工作的可怕性。 他看着这个采药人辗转腾挪，在山壁上灵活地攀爬，直到将一株石缝中的药草拔下，丢进背后的竹篓中，这才缓缓将脚往下探，踩在石块上，一步一步往下爬。 整个过程，看得沈玉心惊肉跳。 直到采药人爬下山壁，跳到地面来。 沈玉看到此人一身青色的衣服，梳着一个发髻，像是一个道士一般。他想起了钱小鱼对他描述：“这个人很好认，梳着一个看着就很出尘的发髻。” 看来此人便是李青牛了。 沈玉往采药人身前走了几步，开口问道：“您是李青牛先生吗。” 采药人正拍着身上的土，他转过身来，看向沈玉。 国字脸，浓眉，看起来就很正派。 沈玉笑着说：“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想找您帮点忙。” “我是，请说。”李青牛淡淡地说。 沈玉走上前，对着李青牛把自己想来这里采购川灵草，但是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当地的情况，也不知道去哪里收等等的状况说了说。他又把钱小鱼介绍自己的事告诉给了李青牛。 李青牛沉思了下说：“这个钱女士我不太记得了，可能见了面我能认出来。不过，川灵草的事情我确实有一些了解——边走边说。”说着话，李青牛转身往山上方向走去。 沈玉忙跟在李青牛身旁，边走，边向李青牛询问川灵草的事，期间又夹杂着一些闲聊天的话，他又向李青牛介绍了自己也是中药人的身份。李青牛明显热情了一些，开始讲述自己在中草药上的一些心得。 通过聊天，沈玉发现，李青牛这个人确实如钱小鱼所说，有些木讷。和他拉家常时，他不感兴趣，甚至不爱回应。但是一谈到中药，便开始滔滔不绝。但是人确实好，热心，他对沈玉对于川灵草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 聊了一路，沈玉了解到，这里的基地是中药企业建的，不对外销售。他只能和农户收。但是很多农户都是和经销商合作的，未必会卖给他，只能挨家挨户去单聊。 说着话，李青牛又在前面山壁上采了几株草药，两人这才往山下走。 沈玉跟着李青牛，一路返回到了李青牛的家中。 李青牛把药材从背篓中取出来，放好，便对沈玉说：“我带你问几家。” 沈玉忙道谢。 出了门，兜兜转转，两人到了一个农户的大门前。 李青牛敲开大门。 一个中年大妈打开门。 “李婶子，有一个买川灵草的。”李青牛指着身后的沈玉对着李婶子说。 李婶子犹豫了下：“你们进来吧。” 一进院子，沈玉便看到院子里搭着一根根绳子，上面晾着半干的川灵草。 空气散发着川灵草淡淡的苦味。 “李大夫，你们坐。”李婶子拿了两个小板凳，放在沈玉两人身前。 李婶子和李青牛寒暄了几句，李青牛问了一下李婶子的身体状况。 说了会子，便开始说正事。 “这位老板，我们倒是有川灵草，但是——嘿嘿，都是别人定的，我没有多余的卖给你。”李婶子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个淳朴的笑容。 沈玉客气地说：“您看能不能余一些卖给我，我以后会长期收的。” 李婶子摆了摆手说：“不是我不想卖，主要是我怕卖给你，这传出去，程老板人家不要我的货了。我孩子上学还指望这个呢。” 沈玉忙说：“您有多少，我可以都收，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李婶子嘿嘿笑了笑，没有接话茬。 沈玉顿时也明白了，自己一个新面孔，人家怎么会轻易就信你。 又说了会话，李婶子也表示很为难，沈玉也不便强行要求人家，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离开了。 临出门时，李婶子抱怨道：“我们这个，不好做。价格高的时候还行，赚钱。价格便宜的时候，没准还亏本咯，真难啊。” 说着，李婶子不住叹气。 原材料市场就是这样，价格随着产量和需求总是波动的。产量高、需求少时，价格就很便宜反之，则贵。 这家没谈成，李青牛又带着沈玉去了几家。 有的和李婶子一样，货都订出去了，没有多余的卖给他。 有的则是眼睛滴溜溜地转，价格比他卖给华阳的还要贵，根本没有利润。 还有的直接冷脸相拒，门都不让进。 转了一下午，一家也没谈成。 沈玉感到十分焦躁。 回李青牛家的路上，李青牛对着沈玉解释道：“当地有一个程姓的商人，大部分农户的货都是他在收。那个人很霸道，不让农户们卖别人货，不然就不收他们的了。所以农户们不敢卖给你，你也要理解。不要怪他们。” “我理解。”沈玉挤出一个笑容，但实际却急得不行。 这是川灵草的主产区，只有这里有大量的川灵草。 副产物虽说也有部分，但是难道不会也出现这里的情况吗？ 而且副产物离他们的城市很远，运输又是一大笔费用。本来和华阳约定给他们免费的川灵草汁液，再加上买设备的钱，利润本就薄了，不能再增加费用了。 沈玉想到这，心里十分烦躁。 两人进了屋，李青牛让沈玉坐桌子旁边喝点水。他则是去一旁柜子上摆放药品。边摆放，他边说：“前年高产，医药市场又不景气，不少农户都赔钱卖了。就那个李婶子，老母亲重病在镇医院住院，因为没赚到钱，没有钱治，不得不放弃治疗了。出殡那天，李婶子哭得背过气去，我差点没救过来。”说罢，李青牛长长叹了口气。 沈玉也跟着摇了摇头。 他想到李婶子那黑黝黝的满是皱纹的脸，不禁也对她产生同情。 正想着，沈玉蓦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坐直了身子，重重敲了一下手掌。有些兴奋地说：“我有办法了！” “嗯？”李青牛扭头看向他。 沈玉站起身来，激动地看着李青牛，笑着说：“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证农户的利益，又能让他们愿意卖货给我！” 第13章 骗子 李婶子家的堂屋，沈玉和李青牛、李婶子，坐在桌前。 灯光昏黄，外面虫鸣吱吱。 “我可以给您一个保底价格。也就是，不管当年市场价如何，我都保证不低于这个价格从你这里收货。但是，在市场价上涨的时候，超过保底价的部分，您要给我50%的折扣。也就是说，我保证您每年都有利润，您每年都一定能赚钱。但是市场好的时候，您可能会少赚一些。”沈玉对着李婶子说。 李婶子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头，看向李青牛说：“李大夫，这样我合适吗？” 李青年抿了抿嘴，说：“李婶子，我其实不太方便发表意见。但是我觉得，如果你想赚一个稳定的收益，就可以选。但是如果你希望市场好的时候，赚更多的钱，就不太合适。我只能说这么多。” 李婶子皱了皱眉，看了看沈玉，又低头凝视着桌子。 沈玉继续说道：“我至少有一半是收的鲜草，这部分不需要您阴干，会给您剩很多事。” 李婶子一听，犹豫了一会，说：“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沈玉郑重地说：“我会和您签一份合同。确保您的权益受法律保护。” “可是——”李婶子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读给你听。”李青牛说。 李婶子原来不识字。 听到李青牛这么说，李婶子神色终于放松下来，她笑着说：“那行，我信李大夫的。说着话，要给沈玉切水果。” 沈玉忙推却。 “我们还要去下一家谈。”沈玉笑着说。 李婶子起身要送，沈玉连忙让她不用出门，可拗不过李婶子热情，还是将他和李青牛送到了大门外。 随着离开李婶子家，沈玉之前还在焦灼的心，放松了不少。谈成了一家，那么便有了希望。 他跟着李青牛，又去了几个农户家，沈玉一连又谈下来了好几户。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他们不好再继续打扰大家，这才作罢，和李青牛往家里走。 在他们沿着巷子回去的路上，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一个黑影。 “程哥，就是这个人。”黑影对着旁边一招手，指着沈玉两人的背影说。 紧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看着沈玉背影，冷哼道：“小兔崽子！” 而沈玉，和李青牛到家之后，两人在屋里聊了聊中药的事情，李青牛把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和娓娓道来，沈玉听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的说话，屋子里渐渐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在李青牛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早，沈玉又谈了几家，数量差不多收够了之后，他便坐车去镇里面找打印店打印合同。而李青牛则是出诊去了。 直到下午，沈玉才返回蓝云村。 他带着合同，叫上李青牛帮忙，他们第一个去了李婶子家。 可奇怪的是，李婶子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你说你这个小伙子，长得精精神神的，看着也不像个坏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李婶子指着沈玉，没好气地说。 沈玉被说得一头雾水：“您这是——” 李婶指着沈玉，连着说了好几个你字，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要不是看看在李大夫面上，我非得骂你个狗血喷头！还有，李大夫——”李婶子面向李青牛郑重地说：“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你不是坏人，你估计是被这个人给骗了，你赶紧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 李青牛眉头紧蹙，看向沈玉。 沈玉眉头皱得更深，他郑重地问道：“李婶子，你把话说明白，我怎么骗人了？我骗谁了？” “装什么装，赶紧滚蛋！”李婶子红着脸，抄起一个锄头，对着沈玉挥舞起来。 沈玉赶紧后退，李婶子啪得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一阵秋风袭来，把沈玉的头发卷得很乱。 “这是怎么回事，沈兄弟？”李青牛的语气带着质疑。 沈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再走几家看看。” 说着，他们又去了之前谈好的几家。 可这几家，和李婶子如出一辙，有的直接关门不见，有的冷嘲热讽，还有的拿着木棍追着沈玉打，把沈玉追出了整条巷子，这才骂骂咧咧地作罢。 沈玉有些狼狈，胳膊和腿上都被打得淤青了，但是从这些人骂他的话中，他也听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把他当成骗子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说他从其他村骗药材，进了货不给钱，坑了不少人。 “先回去吧，我给你上点活血化瘀的药。”李青牛来到他身边说。 虽然李青牛是好意，但是沈玉也能听出来，李青牛的语气也有些不信任他了。 事发突然，沈玉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他跟着李青牛回了家。 当晚，沈玉坐在李青牛的院子里，李青牛出诊去了，所以只有他一个人。他能够察觉李青牛的态度有些冷淡，不过也能理由。但是他再在这里待着，感到很尴尬，只是这么晚，实在也是没有地方能去。去镇里的车也都停了，白天才有。他觉得心烦意乱。 这时，大门口响起敲门声。 李青牛回来了？ 沈玉来到门口，打开门。 不是李青牛，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长着眯缝眼。 像是村民。 “你就是沈玉吧？”眯缝眼问道。 沈玉点了点头。 “想要川灵草就跟我走。”说罢，眯缝眼转身就走。 沈玉踌躇了下，关好门，跟了过去。 “我们去哪？”沈玉问。 “少废话，想要川灵草就跟着。” 兜兜转转，沈玉跟着眯缝眼到了一户人家大门前。 眯缝眼打开门，让沈玉进去。 沈玉犹豫了下，被眯缝眼一把推了进去。 “你干什么！”沈玉回头呵斥道。 咚咚 脚步声，不是一个人。 沈玉回头看去。 只见从对面走过来三个人。 借着月光，沈玉看到，中间那个瘦高，秃顶，留着山羊胡，鹰钩鼻，看着邪里邪气的。 “想要川灵草你找我啊，费那么多事干嘛。”鹰钩鼻笑笑眯眯地说。 沈玉转过身，面对着鹰钩鼻，他将一只手放在背后，握起了拳头。 “这是我们程老板。”眯缝眼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神气地对着沈玉说。 “鄙人程海。”鹰钩鼻走到沈玉面前，伸出手道。 沈玉蓦然想李婶子口中所说的程老板，看来就是他？ 沈玉下意识也伸出手，可没想到程海却将手缩了回去，沈玉握了个空。 旁边的眯缝眼和两个同伙哈哈大笑。 沈玉冷哼一声。 程海眯了眯眼睛，乜视着沈玉说：“就是你小子，想买川灵草？” 第14章 倒地 沈玉凝视着程海，勾了勾嘴角，说：“我听说您这里有，所以我就来了。” “呦？”程海抬起脚，绕着沈玉，边打量，边走了一圈，看着沈玉笑着说：“你还挺有胆识嘛。” 沈玉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程海看了看三个同伙，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沈玉眉头紧蹙，他厉声说道：“程老板到底要不要做生意！” 程海缓缓收敛笑容，瞥了眼沈玉，随后对着同伙使了个眼色，对方搬了把椅子过来，程海坐了上去。他翘着二郎腿，边把玩着手中的手串，边对着沈玉轻蔑地说：“十二块钱一斤，你想要多少。” 沈玉冷笑一声说：“现在市价是九块五毛钱收，即使是经销商批发给企业，也不过十一块钱，你卖十二块钱，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程海用指头挖了挖耳屎，掸了掸说：“爱要不要，就这个价。” “看来程老板找我来不是真的想做生意的了。”沈玉淡淡地说。 程海笑了笑说：“不不不，你可不要诬陷好人。我是真的想和你做生意，但是你嫌贵不想买啊。” 沈玉勾了勾嘴角，说：“既然没有诚意，那就告辞了。”说罢，转身要走。 “慢着。”程海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顿时几个同伙拦在了沈玉面前。 “你想干什么？”沈玉转身对着程海厉声喝道。 程海耸了耸肩，站起身来，仰着头，歪着脑袋，对着沈玉说：“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在蓝云村看到你。不然，哼哼，你要是腿折了，胳膊断了，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沈玉冷哼一声，正色凛然地说：“我就不信了，你还能大过法律了！” 说罢，他转身喝道：“闪开。”他推开两人，径直走出了院子。 而程海则是眯起眼睛，对着三个同伙使了个眼色。 三人点了点头。 黑夜浓郁，村子里寂静得瘆人。月光也显得凄惨可怖。 沈玉走在回李青牛家的路上。 他快步疾行。 当走到一个巷子口时，他刚转过去，只感到一个黑影闪了过来。顿时感到脑袋上被套了一个什么东西，他的眼前一黑。 咚 他被人踹倒在地。 随即就感到被人拳打脚踢。 他蜷缩着身子，护着头。 “别继续打了，打坏了怎么办？”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之后，咚的一声响。 沈玉感到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下，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怎么还不醒？” “应该快了，受了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沈玉听到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他张开眼睛，阳光刺了进来。他不禁用手遮挡了一下。 “沈玉！你醒啦！”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沈玉皱了皱眉。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他想抬起头，却发现脑袋很痛，他哎呦一声。 “你慢点啊！我帮你。” 沈玉感到被人托住了后颈，他也用手肘杵着，缓缓坐起身来。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 “钱小鱼？”沈玉惊讶地脱口而出。 “想不到吧，嘻嘻。”钱小鱼露出她那标志性的整齐的小白牙。 “沈兄弟，把药吃了吧。” 李青牛的声音传来。 沈玉扭头看去，李青牛端着药已来到自己身前。 他接过碗，看了眼，一仰头，咕咚咕咚把药汤都喝了进去。 “昨晚怎么了？”李青牛问道。 沈玉端着空碗，抹了把嘴巴，皱着眉头，说：“我猜是程海。” “程海？” 沈玉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李青牛和钱小鱼说。 李青牛面色沉重：“原来是这样。那么看来散布谣言的也是程海了。” “什么谣言啊？”钱小鱼好奇地问。 沈玉开始给钱小鱼讲述之前的事。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变了天。风越刮越大，雷声轰鸣。 李青牛去外面收晾晒的草药。 屋里只剩下钱小鱼和沈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钱小鱼问道。 “我想去镇里报警。”沈玉说。 钱小鱼掐着下巴思索着。 这时，李青牛掸着衣袖上的水珠，走了进来：“看起来雨势不小，今晚山神庙怕是又要漏水了。” “山神庙？”钱小鱼好奇地问。 “我们这的人都信神，尤其是那个程海，更是虔诚。每到大雨，他都要去山神庙修缮。”李青牛说。 钱小鱼撇了撇嘴：“做了那么多坏事，怕遭报应被。” 说到这，钱小鱼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沈玉问道。 钱小鱼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她哈哈笑了笑，随即又捂住嘴，看了看沈玉和李青牛。 “到底怎么了？”沈玉又问道。 钱小鱼拍了拍李青牛的肩膀问道：“你这里有没有祭祀穿的衣服？” “当然，额，不过，只有一身。”李青牛说。 “一身足矣。”钱小鱼说着，嘿嘿笑了笑，看向沈玉问道：“你能下床不？” 乡间的小路上，因为雨水，地上泥泞。 沈玉提着一个袋子，和钱小鱼打着雨伞，走在上山的路上。 “这样能行吗？”沈玉问道。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要对自己有信心。” 沈玉沉默不语。 轰隆，雷声又起，两人走得更快了。 山神庙在半山腰，兜兜转转，两人总算到了。 只见，一座小小的破旧的庙宇，坐落在一小片平地上。庙顶的瓦片上压着塑料布，此时已被风吹得像旗帜一样飘扬。 沈玉和钱小鱼，来到山神庙的后门，两人躲在了神像后。沈玉换上了那套祭祀的衣服。 吱呀吱呀。 木门被大风吹得不停拍打着门栓。 轰隆，又一声雷鸣。 啪 闪电从空中划过。 庙内顿时闪过一阵亮光，将神像照得更加得威严和可怖。 沈玉藏身在庙后，看着蹲在地上的钱小鱼。 他回想着刚刚路上的话。 “我本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了。但没想到是李青牛接的，说你受伤昏迷了，我有点担心就赶过来了。毕竟是我介绍李青牛给你的嘛，你出事我会愧疚的。” “来了以后我听李青牛说他晚上出诊回来，看到有人倒在地上，脑袋上还套着麻袋，他摘下一看，发现是你。他赶忙把你救了回去。好在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沈玉看着钱小鱼，有些感动。 他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感谢的话。 吱呀。 门响了。 有人来了。 沈玉连忙打起精神。 一阵脚步声。 沈玉和钱小鱼忙将身子伏在地上。 又是一阵脚步声。 走了一会，脚步声停了下来。 “山神大人，程海今晚来晚了，请您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沈玉一听，和钱小鱼对视一眼，低声说：“是他。” 钱小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咔吧 紧接着，一股香的味道飘来。 站在山神像前的程海，跪在跪垫上，他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叨着：“山神大人，希望您能保佑我生意兴隆，多多发财，多多赚钱。等我赚到了钱，一定好好给您老修缮修缮庙宇。” 说着，他俯身开始磕头。 三个头磕完，程海站起身来，又是三鞠躬。口中再次念叨了几句：“保佑我生意兴隆，多多发财。” 虔诚的跪拜完，程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转过身，迈步刚要走。 咔吧，一个雷声响过。 吓得程海一激灵。 “程——海——” 程海顿时背后停止。 “什么声音？”他往四周望了望。 没人？ 他刚要走。 “程——海——” 这次他听清楚了，有人在叫他。 他又看了看，还是没人。 “程海！” 他这次听清楚了，连忙转身过，他仰视着神像，愣了愣。 难道是山神在叫我？ “大胆程海！” 程海连忙跪下。 “小人程海在！” 第15章 山神下凡 “吾已赐财富于汝，汝不知珍惜，为何还来求告？” 钱小鱼粗着嗓子喝道。 沈玉忍不住差点笑出声，被钱小鱼瞪了一眼，这才捂住嘴巴。 再听程海，声音充满了疑惑，又带着敬意。 “山神爷爷，您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呀。” 钱小鱼坐直了身子，继续朗声说道：“前些日子，吾派一贵人，前往蓝云村相助于汝，为何汝不仅不知好生招待，反倒污蔑其为骗子，并叫人将其打成重伤？” “啊？”程海大吃一惊。 “哎呦，山神爷爷，这这这这话怎么怎么说的。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我错了。”说着程海咚咚咚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钱小鱼也被逗得想笑，沈玉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钱小鱼则是对着沈玉吐了吐舌头。她正了正神色，说：“既已知错，若能及时补救，为时不晚。” 程海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请山神爷爷指点。” 钱小鱼瞥了眼沈玉，做了一个上钩了的表情，随即正色道：“明日一早，汝需诚心实意地去向贵人请罪，若其可原谅汝，汝之财运便可无虞。” “一定一定，我一定做到！”程海连忙谄笑着说。 钱小鱼继续说道：“吾命弟子，取圣水与汝，汝将其喝下，接受吾之恩泽。” 程海一听，倒头就拜：“谢谢山神爷爷，谢谢山神爷爷！” 钱小鱼对着沈玉使了个眼色，沈玉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不行，我怕露馅。” “你不用说话，照我刚才教你做的就行。” 沈玉还在踌躇，被钱小鱼一把推了出去。 沈玉连忙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脯，稳了稳心神，向程海走去。 他端着一个碗，里面盛了满满的一碗水。 走到程海身前，沈玉将碗递给程海。程海连忙站起身，用手在衣服上蹭干净，这才弯着腰，低着头，恭敬地将碗接了过来。 递过了碗，沈玉因为紧张，转身就要往神像后面走。一不小心衣服袖子挂倒了烛台，袖口上着了火。沈玉抖了抖袖子，不敢动作太大，而程海看着沈玉，愣了愣。 钱小鱼急忙喝道：“汝为何还不喝？” “山神爷爷请赎罪，我这就喝，这就喝。”说着，程海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这时，沈玉走到神像后，急忙把袖口在地上蹭了蹭，把火熄灭。 钱小鱼则是再次朗声说道：“汝之诚心吾已知晓。天色已晚，吾需休息，汝可早归。” “是，小的这就告退，请山神爷爷好生休息。” 说着，程海弯着腰，一步一步后退着走到门口。对着神像再三叩拜，这才转身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迈出去，又谨慎地将门关闭。 听到没了声音，钱小鱼探出头看了看门口，扭头对着沈玉低声说：“你看看他走了没。” 沈玉探出头来，他慢慢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望了望，发现已无程海的身影。这才转过身，对着钱小鱼勾了勾手：“出来吧。” 钱小鱼从神像后跳了出来，看着沈玉，沈玉也看着她，两个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钱小鱼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笑罢，钱小鱼笑眼弯弯：“今晚有他受的了，我可是放了不少泻药。” 沈玉抿了抿嘴，说：“你说他明天会来找咱们吗？” 钱小鱼拍了拍手，对着沈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一定来！” 当晚，两人回了李青牛家，沈玉将祭祀服放在了厢房门口的晒药的架子上，便和钱小鱼进了屋。 两人借宿在李青牛家，李青牛给钱小鱼单独安排在里屋住。 与此同时，在程海家，他正蹲在厕所里，哎呦哎呦的呻吟着，脚都在发抖。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沈玉正在堂屋洗脸，就听到大门被拍响。 李青牛出了屋去开门。 “贵人呐，贵人在哪呐。”程海的声音响了起来。 钱小鱼顿时从里屋跑了出来，和沈玉一起看着大门口。 只见程海带着几个小兄弟，几人提着一堆礼盒还有袋子，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一看到沈玉，程海连忙大踏步往沈玉这边走。 “贵人呐，你可让我好找啊！”说着，程海提着两瓶包装精致的白酒，小跑到了沈玉身前。他将酒放地上一放，连忙拉了把椅子放在沈玉身前。 “您快坐，快坐下。” 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钱小鱼笑嘻嘻地说：“人家给你溜须呢，你还不领情？” 沈玉张口欲和，有点不知所措。程海拉着沈玉，将他搀扶到椅子前，沈玉没办法，只得坐下。 钱小鱼看到此一幕，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程海搓着手，看着沈玉，一脸的谄笑：“这话怎么说的呢，是我有眼不识贵人。做了那种蠢事，我真是个王八蛋，我真是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务必要原谅我，原谅我！”说着，程海对着沈玉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玉不知道说什么，钱小鱼开口道：“怎么原谅啊，打完人鞠个躬就行了吗？” 程海扭头看向钱小鱼，他尴尬地笑道：“这位是——嫂子吧，小的确实——” 钱小鱼顿时脸色一红，沈玉也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乱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钱小鱼皱着眉头严厉地说道。 程海愣了愣，更加尴尬了，他顿了顿，连忙想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连忙对着沈玉说：“对了对了，贵人，我给您请了附近最好的厨师，带了上好的食材，我现在就让她们给您下厨，好好给您补一补，弥补我对您的这个……亏欠……” 沈玉皱了皱眉，站起身，摆了摆手说：“不用——” “啊？”程海声音一颤。 “怎么不用，你现在身子虚，本来就是得补补。”钱小鱼正色道。 沈玉还没说话，程海顿时露出喜色，他忙说道：“哎，对，还是这位嫂……这位漂亮的朋友说得对。”说罢，程海转身对着外面一众人一摆手，几个小弟顿时把食材和工具摆在院子里，又拿了一些糕点端了进来。那两个中年人都带上白色的围裙和帽子，把做菜的工具陆续取了出来。 就在院子里，搭上灶台，烹饪起来。 程海则是把糕点盒子打开，谄笑着让沈玉挑着吃。沈玉没有拿，反而是钱小鱼边吃边对着程海调侃道：“这位老兄，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程海脸色惨白，讪讪地说：“确实，可能是淋了点雨，肚子不舒服，闹肚子来着。” “噢，原来是这样啊。”钱小鱼瞥了眼沈玉，故意拉长了音调说。 沈玉正襟危坐，手紧紧掐着大腿，怕笑场。 没多会，饭菜陆续做好了，程海的小兄弟们陆续往屋里餐桌上端，沈玉钱小鱼李青牛几人也端着碗筷，大吃特吃起来。 期间，程海告诉沈玉，川灵草沈玉想要多少有多少，都按照市场最低价给他。 沈玉点了点头。 “有劳您了。”沈玉说。 “哪敢，哪敢，我应该的，应该的。”程海连忙弯着腰恭敬地说。 酒足饭饱，程海的小兄弟们开始收拾桌子和外面的工具。 收拾妥当后，程海让沈玉在家休息片刻，他回去安顿一下，一会过来接沈玉去库房看货。 “没问题。”沈玉说。 程海出了屋，沈玉起身去送，程海连忙把沈玉劝回到堂屋里，让他在屋里休息就好。沈玉拗不过他，只得目送他们离去。 “回屋再吃点点心。”钱小鱼笑嘻嘻地拉着沈玉进屋。 而程海，正往外面走时，正好路过晒药的架子。他忽然瞥到上面有个东西有点面熟。他走过去一看，一个祭祀服。他皱了皱眉，把祭祀服往上一拽，看了看，顿时发现袖口处的烧恨。 程海眼睛蓦然放大。 他回头望了望屋子，又扭回头来看了看祭祀服，顿时想明白了。他气得浑身哆嗦。 王八羔子，敢耍老子！ 程海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他飞起一脚，将晒药的架子踹飞出去，对着小兄弟们喊道：“都把东西给老子放下！” 第16章 皮糙肉厚 在屋子里坐着的沈玉，忽然听到外面嘈杂声。他连忙起身往外走，李青牛和钱小鱼也随后跟上。 来到屋门口，沈玉看到程海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走，身后跟着四个他带来的同伙。 沈玉皱了皱眉，他忽然瞥到不远处的晒药的架子，只见架子已经倒在地上，祭祀服也在地上躺着。他瞬间明白了。 “露馅了。”沈玉对着身边的钱小鱼说。 “怎么办？”钱小鱼咬着嘴唇。 “不知道。”沈玉说着，迈步出了屋子。 钱小鱼和李青牛跟在他身后。 程海率先走到沈玉面前，他惨白的脸上，肌肉都在抖动，看来气得不行。 “好哇你这个臭小子，敢耍老子！”程海指着沈玉恶狠狠地说道。 沈玉正色道：“你这个恶霸，找人套麻袋打我。我还没跟你算账！” 程海一听，阴笑道：“打你又怎么样，我今天还要打你！” 说着，程海对着身后是个同伙一招手：“给我往死里打！” 四个同伙顿时涌了上来。 沈玉往后退了一步，如临大敌。这时，钱小鱼递过来一个竹竿。沈玉接杆在手，对着率先冲过来的一个打手横着扫了过去，打在对方腰上。对方哎呦一声，往旁边斜了斜，钱小鱼随即看准了，举着竹竿，对着对方脑袋上就是一下。对方捂着脑袋痛叫起来。 “一起上！”程海大叫。 三人顿时涌向了沈玉。 沈玉举着竹竿往前捅，被一人抓住，一拽，沈玉脱手而出，对方飞起一脚，对着沈玉踹了过来。沈玉往后一退，另一人也板着板凳砸了过来。 沈玉没办法，只得往一旁闪躲。 就这样，四个打手，追着沈玉，沈玉连防在躲，旁边钱小鱼动不动给沈玉支援，拿着竹竿敲接近沈玉的打手。 可终究一个女孩，一个商人，不是四个小混混的对手。沈玉眼看着就要被打趴下。 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 “住手！” 众人停下手，扭头看去。 是李青牛，怒色看着几人。 “李青牛，你别多管闲事。你收留这两个人我还没找你呢。”程海厉声说。 李青牛瞥了程海一眼，对着四个打手严厉地说：“你们四个，欺负一个来咱们蓝云村做生意的商人，其中还有一个弱女子。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蓝云村岂不是成了恶人村？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里做生意！你们想过后果没有！”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程海。 程海怒道：“别听他胡说八道，给我继续打。” 四人转过身，举着拳头又要打。 “三儿！”李青牛叫道。 四人中一个干瘦的小伙子转头看向李青牛。 “你爸临死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你知道吗！”李青牛怒道。 被叫做三儿的青年，看着李青牛愣了愣。 “动手啊！给老子打！”程海喊道。 冯三犹豫了下，又想动手。 李青年拿着竹竿，往地上一磕，发出咚的声音。 “你爸前年得了癌症，卧病在床，我每次给你爸送药去，你爸没有一次不和我提起你。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但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他希望你能学好，不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继续来往。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又在做什么，给恶霸当打手，专门欺负人？你对得起你爸的在天之灵吗？！” 冯三顿时停下手，他转身看了看程海，又扭过头看了看李青牛，他的脸上露出难色，手举在半空，僵住了一般。 程海顿时大怒：“狗东西！”说着，冲上前，对着李青牛就是一脚。 “李大夫！”冯三喊道。 李青牛倒在地上，他连忙杵着地，要站起身来。 程海已经冲到李青牛身前，对着李青牛的脑袋就要踹。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喊叫起来。 “打人啦，打人啦！” 钱小鱼站在梯子上大声喊叫起来。 程海顿时停下手，其他三个同伙也都忌惮地停下了手。 “你他妈瞎叫什么。”程海指着钱小鱼骂道。 钱小鱼也不理他，大嗓门继续喊道：“有人打李大夫，大家赶紧来帮忙啊！” 程海往后退了两步，冯三和三个同伙对视了一眼，也慢慢退到程海身旁。 “程哥，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程海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钱小鱼，又看向沈玉。 沈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没事吧？”钱小鱼跳下梯子，来到沈玉旁边。 沈玉摇了摇头：“没事。” 这时，外面响起了嘈杂声。 “怎么回事？” “谁要打李大夫？” “谁动李大夫试试，不想活了吧！” 村民们陆陆续续地涌了进来。 大家看到李青牛身上印着一个脚印，几个人走上前来，嫉恶如仇地问道：“李大夫，怎么回事？” 李青牛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这时，不知谁在人群中喊道：“又是你，程海，这回欺负人欺负到李大夫头上了！” “连李大夫你都敢打，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老娘下地把腿摔折了，不是李大夫给你娘治好的？你连李大夫都打，你还是个人吗！” 大家伙义愤填膺，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众怒难犯，程海腿有点哆嗦。他强行挺直了腰板，对着沈玉磕磕巴巴地说：“你、你给我、我等着！” 说着，一挥手：“走！” 他带头在前，四个同伙紧随在后。 临出门时，冯三回头望了眼众人，微微低下头，迈步离去了。 众人纷纷对着程海几人吐口水。 程海一行人离开后，大家伙又和李青牛说了会子话，无非是一些关心和支持他的话。李青牛一一感谢大家对他的帮助，最后李青牛劝说大家伙都回去了 沈玉坐在院子里，李青牛给他上一些跌打损伤的草药。 “沈玉你刚才真勇猛，一打四呢！”钱小鱼站在旁边，弯着腰笑着说。 沈玉苦笑道：“都要被打趴下，还勇猛。这才几天，挨了两顿打，我也够衰的。” 李青牛也难得地调侃道：“说明沈兄弟皮糙肉厚，这么打都只是点皮外伤。” 三人顿时都哈哈笑了起来。 啪啪 敲门声忽然响起。 三人顿时抬起头，看向大门方向。 李青牛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一个干瘦的小伙子的身影露了出来。 “李大夫——” 李青牛有些惊讶：“三儿？” 第17章 紧张的冯三 来人正是冯三。 他往里面探了探头。 “进来吧。”李青牛侧过身。 冯三犹豫了下，迈过门槛，走了进来。李青牛随即将大门插上。 见到冯三走过来，沈玉起身，将小板凳递给冯三。 冯三讪笑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站着就行，站着就行。” 这时，李青牛也走了过来，他从一旁拿过一个小板凳，放在冯三屁股下：“坐吧。” 冯三回头看了眼小板凳，捏着小板凳的两边，往前拉了拉，屁股刚要放下，又抬起。 “怎么了？”李青牛问道。 冯三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事，没事。”说着，他坐了下去。 沈玉看了眼李青牛，李青牛对着沈玉和钱小鱼介绍道：“冯三。” 沈玉点了点头，对着冯三笑了笑示意。 冯三也讪讪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排行老三呀。”钱小鱼好奇地问道。 冯三挠了挠鼻子，难为情地说：“不、不是，我出生的时候我家有两头骡子，我爸就把我排成了第三名，起名叫冯三。” 钱小鱼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哪有这样起名的啊。” 沈玉不禁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笑，冯三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这常用排行起名，但是冯三他爸这样起的，也是独一份了。”李青牛道。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那李大夫家里出生的时候，家里是不是养了头青牛？” 李青牛摇了摇头说：“青牛忠厚勤恳，我妈说我爸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 “噢，果然人如其名。”钱小鱼对着李青牛竖起大拇指。 “李大夫在咱们蓝云村，可是大大的好人一个，他救助的人那可是老鼻子了。当初我爸得了癌症，浑身哪哪都疼，疼得乱打人。我看着也难受。每次都靠李大夫给我爸熬药、送药，我爸才能好受一些，才能睡得着觉。”冯三看着李青牛，眼神中充斥着感激。 “可惜——”李青牛的眼神有些暗淡。 “李大夫你别自责，那是绝症，他能多活两年，我们一家很知足了。”冯三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话说到这，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伤感。 沈玉也想起了父亲去世前，躺在病床上，瘦得已经变了形，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父亲眼神黯淡，气若游丝地对着他说：“玉、玉林堂、玉林堂……” 沈玉知道，父亲想让他接手玉林堂，父亲不想家族百年的基业断在自己手中。那时他大学刚刚毕业，满脑子都是诗和远方。不得已，他临危受命，一人抗下家族的重任。好在后来他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将玉林堂发展得越来越好，招牌老药抚心丸也成了家喻户晓的名药。可是……可是现在，玉林堂在哪呢？ 想到这，沈玉心里很是难受。他用手搓了搓脸，希望自己冷静一些。 “对了，三儿，你来找我们是——”李青牛的声音响起。 沈玉抬起头来，他发现冯三蓦然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额、这个、我、我是——”冯三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沈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青牛再次问道：“不好开口吗？” 冯三微微低下头，看着地面，挠了挠头：“也、也不是。但、但是。”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赶紧说啊！”钱小鱼没好气地说。 沈玉对着钱小鱼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他开口道：“是不是程海的事？” 冯三身子顿时一震。 沈玉明白了，看来程海又有什么新动作了。 “冯三，我问你，李婶子的母亲因为无钱治病去世的事情，你知道吗？”沈玉问道。 冯三抬起头，犹豫了下，他点了点头。 沈玉继续道：“因为原材料市场价格是波动的，每年随着产量和需求的不同，价格不同。当需求小，产量大时，农户们当年的收成就可能赔本。不仅一年的辛苦白费了，而且要搭钱。假如继续这样下去，以后可能还会有张婶子、王婶子。我们都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对不对？” 冯三撅了撅嘴巴，说：“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大家本来就是靠天吃饭。” 沈玉笑了笑说：“我可以帮助大家。我保证让他们每年都是赚钱的，绝不会赔本。” “啊？真的？” 沈玉点了点头，说：“给农户保底，保证农户的利润，这是大企业为了保证货源的稳定而惯用的方法。但很多经销商不会管这些，他们只为赚钱，不会考虑长期的原材料供应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大不了转行不做了，卖别的一样赚钱。并且，他们因为长期做生意，所以有经验，会根据市场价格囤货或者倾销来赚取更多收益。但是农户们大部分时间在耕作，他们不懂这些，所以常常会出现因为信息的不透明而导致的利益的损失。当然了，我也是经销商，我很可能也是以赚钱为主。但是我与他们或许不同，我直接对接企业，我可以和企业谈下保底的合约，他们为了货源的稳定，会同意的。而且我的货因为独特的炮制，可以说是区域性独家的，所以我更有谈判的底气。” 冯三挠了挠头说：“沈、沈大哥是吧。” 沈玉点了点头。 冯三继续说：“沈大哥，你说的这些我其实听不太懂。但是大概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农户们能够每年稳定赚钱，不用担心亏损是吧？” 沈玉说道：“对。但是因为我要承担市场低价时的风险，也就是低价时付出更多的成本，来向咱们村农户采购。所以，当市场高涨，价格上扬时，超出保底的超额收益部分，我希望农户们给我打一个折扣。” 冯三边听，边点头：“明白了，我觉得这个合理。这样能保证每年都赚钱。” 沈玉微微笑了笑。 大家谁也没有再说话，沈玉三人都看着冯三。 冯三则是低着头，皱着眉头，看样子是在思索着什么，或是要下什么决定一样。 沈玉看了眼钱小鱼说：“咱们去旁边，让冯三兄弟自己待会。” 说着，两人站起身，转身要走。 “我说！” 冯三蓦然开口。 沈玉和钱小鱼转过身来。 “程哥、不，程海。程海打算——”冯三说到这，顿了顿，他握着拳头，站起身来，喘着粗气，从沈玉，看到钱小鱼，再看到李青牛，他咬了咬牙说：“程海要骗大家签合同，以后货只允许卖给他，不然就要一大笔赔款！” “什么？” 沈玉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李青牛来到冯三身前，扶着他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 冯三思索了下，说：“合同之前就弄好了，现在应该已经去挨家挨户地按手印去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李青牛指着冯三焦躁地喊道。 冯三嗫嚅道：“我、我怕程哥，不，不，程海他——” 李青牛也不理他，起身迈步就往外走。 沈玉和钱小鱼也连忙跟上。 冯三则是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犹豫了半晌，也快步跟了出去。 第18章 霸王条款 李青牛带着头，沈玉和钱小鱼在后跟着。 李秦牛逢人便问看到程海没有，一直问到有人说程海刚刚去了李婶子家。 三人这才急匆匆向李婶子家快步走去。 半途中，沈玉对着钱小鱼耳语了几句。 “你现在赶紧……” 钱小鱼听后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钱小鱼转身就走。 啪。 一张小卡片从她兜里掉了下来。 沈玉连忙捡起，是钱小鱼的身份证。他想要叫住钱小鱼，却发现钱小鱼已转进了巷子里。 他将身份证装进口袋，转过身追赶李青牛去了。 转了几个弯，不远处就是李婶子家。 沈玉看到大门打开着。 两人快步来到门口，李秦牛迈着大步走了进去，沈玉随后跟上。 一进院子，就看到程海的三个同伙，背对着他们站着。再往前看，程海和李婶子正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两人面前放着一张桌子。 程海将印泥递给李婶子，李婶子撸起袖子，沾了沾印泥，正要往合同上按手印。 “不要按！”沈玉和李青牛异口同声地大叫道。 李婶子顿时抬起头来。 程海和三个同伙也向这边看到。 沈玉和李青牛快步走过去，想要抢合同。 “给我拦下！”程海叫道。 三个小混混顿时将沈玉两人挡住。 “不要签，那个合同有问题！”沈玉对着李婶子喊道。 “啊？”李婶子愣了愣。 程海蹭地站起身，指着沈玉怒骂道：“又是这个死骗子，给我打！” 两个小混混对着沈玉轮圆了胳膊就打，沈玉忙往后退，他瞥到地上有一根木棍，连忙捡起来，对着两人抽打，一时间两人也不敢近身。 那边李青牛被另一个小混混拽住了胳膊，也挣脱不了。 程海则是赶紧把合同递到李婶子面前：“别听那个骗子的，赶紧按手印，按完以后长期合作，你收入也有保障不是？” 李婶子犹豫了下，抬起手又要按。 “不要按！”李青牛叫道。 沈玉拿着棍子往两个小混混闹上上一划，两个小混混顿时往后面一闪，沈玉趁机绕过两人，冲到了李婶子面前。他一把抢过合同：“程海在骗你！”他喊道。 李婶子一时间不知错所。 程海恼羞成怒，指着沈玉骂道：“把合同给我！” 沈玉将合同揉成一团，攥在手里，呵斥道：“你休想。” “妈的，给老子打！”程海大叫着，两个小混混也冲了过来。 三个人扬起胳膊，对着沈玉就冲了过来。 沈玉连忙往后跑，跑到了屋子前。 他扭头看了下，三人在后紧追。 他瞥到一旁有一个梯子，直通房顶。他灵机一动，跑到梯子前，一下跳到梯子上，快速地往上爬。 在他身后也传来蹬蹬蹬的声响，一个小混混追着他也爬了上来。 沈玉几步到了房顶，他急忙转过身，抓着梯子往前一推。 小混混顿时惊叫起来。 “别、别！” 沈玉喘着粗气，看着他，笑着说：“你赶紧下去，不然我就松手了。” 小混混对着沈玉破口大骂。 沈玉笑着摇了摇梯子，小混混又尖叫起来。 “嘿！”沈玉用力地把梯子往房檐上一磕，小混混身子一歪，手一滑，摔倒在地上。 “哎呦。”小混混站起身，痛得直揉屁股。 沈玉这时把梯子往前一推，梯子靠在了厢房的房檐上。 上房已无路。 程海和两个小混混在下面跳着脚骂：“滚下来，王八蛋！” “下来打死你！” 沈玉看着三人，笑了笑说：“那我更不可能下去了。” 这时，他瞥到李婶子也走了过来，他稳了稳心神，将合同展开，看了看，果然，这是独家供货的协议，不是什么长期合作的协议，而且如果私自卖给别人，还要给程海一大笔赔款。 这个合同一旦签了，以后供货的价格，那还不是程海说了算？想多少钱收，就多少钱收，不卖？那就烂掉。卖给别人，就要赔钱。这真是一举两得。一来垄断了价格，二来杜绝了外来竞争者，妥妥的霸王条款。 沈玉清了清嗓子，对着李婶子，将合同内容朗声念了起来。 “甲方，程海，乙方，李凤兰，于……乙方授权甲方独家占有乙方的供货权，乙方不可将川灵草以及衍生物卖给第三方，一旦违约，乙方将赔偿甲方人民币一百万元！ 沈玉抑扬顿挫地将合同念了出来。 念完，他补充道：“李婶子，这份合同签了，以后你卖多少钱，就程海说了算了。如果不听他的，卖给别人，你就要赔偿程海一百万人民币。” 李婶子一听，大惊失色。她顿时看向程海。 程海不敢看李婶子，磕磕巴巴地说：“别、别听、别听他胡说八道。” 李婶子一时间不知道相信谁。 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他说的是真的。” 李婶子扭头一看，是李青牛。 “程海怕你们卖货给别人，所以拟了这份霸王合同，想要坑骗大家伙。” 李婶子顿时愤怒无比，她指着程海，破口大骂：“好哇，你这个王八蛋，我们家给你们供货了那么多年，帮你赚了那么多钱，你还算计我们，还坑骗我们！你还有良心吗！你还是人吗！” 程海恼羞成怒，指着李青牛骂道：“臭卖药的，早知道我上午就打死你！”说着，程海带着一个小混混，冲向了李青牛。 之前拽着李青牛的小混混，此时抱着李青牛，将李青牛的双手紧紧抓着。 程海冲上前，扬起拳头，照着李青牛的面门就要打。 “李青牛！”沈玉在房顶上大叫道。 李婶子：“李大夫！” 就在程海的拳头，要打到李青牛脸上时。 “住手！”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大门处响了起来。 沈玉一看来人，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钱小鱼笑着迈进了大门，让在了一旁。 紧接着，只见一个村民冒出头来，随后一个村民借着一个村民，鱼贯而入。 程海扬起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中。 抓这李青牛胳膊的小混混，不禁也松开了手。 这时，只听到李婶子一声大喊：“程海这个王八蛋要骗咱们签霸王条款！” 第19章 温热 村民们都愣住了。 “他拿给咱们的合同写的是以后必须卖货给他，擅自卖给别人还要赔他一百万！”李婶子继续喊道。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是说程海让咱们来这里签合同的吗？” “李婶子怎么和程海翻脸了？” “什么赔偿一百万，什么霸王条款？”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李青牛对着大家伙说道：“签了合同，你们就只能卖货给程海了，以后价格就他说了算。如果你们不同意想卖给别人，就要赔他一百万。” “啊？” “什么？ 村民们这才明白过来。 顿时，大家伙都炸开了锅。 其中一个村民指着程海喊道：“程海，你说，李大夫说的是不是真的？” “对啊，你快说！” 李婶子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们怎么还不信，不信拿出来找个识字的给你们看看！” 其中一个村民立刻从兜里掏出来那张合同。 “老李，你上过学，你给咱看看，这写的啥。”他对着身后的村民说。 叫老李的接过，边看边念，大家都仔细地听着。直到老李念出刚刚沈玉念的那些话。 村民们顿时都克制不住了。 “程海，你这个老畜生，算计大家伙头上了，你还是人吗！” “你真是良心坏透了，烂心烂肺了你！” “亏我们还那么相信你，卖货给你，你真是猪狗不如！” 大家伙骂着，一窝蜂似地冲了过去。 程海和三个同伙吓得一起往后跑。 李婶子把屋门一关，守在门前。 程海几人没地方去，都颤颤巍巍地站在墙边。村民们围了上来。 有吐口水的，有砸烂菜的，还有的上前推程海和三个同伙的脑袋的。 程海四个人吓得抱着头，蹲在墙边，动也不敢动。 沈玉站在房上，看着这一幕，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大家觉得怎么办？”一个村民叫道。 “报警，告他诈骗！” “对，给他们送局子里面去！” 大家伙涌上前去，按着四个人的胳膊，一个接着一个地给押出了院子。 李婶子也怒气冲冲地跟了出去。 沈玉看着众人离去，不禁喊道：“我还在上面呢，别走啊，把梯子递给我啊！”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沈玉叹了口气，刚要去邻居的房子那儿爬梯子下去。 这时，厢房上的那把梯子，缓缓搭在了他的面前。 沈玉往下一看，钱小鱼正在梯子脚边，一只手搭在梯子上，笑嘻嘻地仰视着他。 “还是我够意思，是不是？” 沈玉笑了笑，对着钱小鱼竖起了大拇指。他迈步上了梯子，一步步爬了下来。 当他快要爬到下面时，忽然感到手上一热。仔细一看，摸到了钱小鱼搭在梯子上的手。 他扭头一看，钱小鱼顿时将手抽回，她的脸红了起来。 沈玉有点不知措施，他紧张地说：“对、对不起。” 钱小鱼别过头去，故作轻松地说：“程海要被送去警局了，我们过去看看。” 沈玉连忙点头：“嗯。” 钱小鱼在前，沈玉在后，一起往院子外面走。沈玉看着钱小鱼的背影，回忆着刚刚的温热，他不禁微微低下头。 这时，钱小鱼蓦然回首，她棕色的长发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沈玉抬起头，看到钱小鱼的脸，看到她挺巧的鼻子，秋水般的眼眸。 两人对视了一眼。 钱小鱼默默无语，沈玉缄口不言，两人默契地对着对方笑了笑。钱小鱼转身走出了院子，沈玉也快步跟上。 两人跟着人群，一起去了警局。 程海和他的三个手下，因为涉嫌欺诈和故意伤害罪，被拘役了，等待审判。沈玉和村民们集体作证。 冯三因为举报有功，沈玉几人没有将他说出来。 处理了程海，沈玉拿着保底合同，和农户们陆续都签了合同。 临走前，他一一和农户告别，又来到了李青牛家里。 “李大夫，这些天打扰了。”沈玉笑着说。 李青牛也对着沈玉笑了笑：“能和沈兄弟一起交流中药研制的心得，这是我的荣幸。” “李大夫，我觉得你如果走出这个村，你会有更大的发展。老药方的研制，新药的研发，你在这方面都会有很大的成就。但是你在这里，一缺少助手，二缺少资源，三也缺少政策的保护，你继续待在这里，会埋没你的才华。所以，你要不要考虑——” 李青牛笑着打断了沈玉：“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只有在这里我待得才最舒心。” 沈玉沉默了下，他点了点头：“以后有机会再见。” “会的。” 这时，钱小鱼爽朗的声音响起。 “沈玉，我们的车来了，你怎么还在磨蹭。” 钱小鱼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外。 沈玉耸了耸肩，对着李青牛摆了摆手：“再见。” 阳光明媚，在院子中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影子一个停在原地，另一个渐渐远去。 回去的路上，沈玉和钱小鱼坐在轿车后座，一左一右，靠着门坐着。 “你过来帮我，被你们老板知道了，你怎么办？”沈玉开口问道。 钱小鱼往后一靠，洒脱地说：“做人嘛，追求心安理得。” 沈玉顿了顿说：“你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秦小玉瞥了沈玉一眼，思索了一番，说：“做人嘛，就要什么都体会一下。” 这话说的沈玉云山雾罩，他刚要追问，钱小鱼摆了摆手说：“哎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我不想在说话了，睡觉。”说着，钱小鱼就真的靠在了车门和后座的夹角上，一副睡觉了的样子。 沈玉微微笑了笑，他也觉得困了，他慢慢地靠在了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多久，轿车行驶到了目的地，两人下了车，分手告别。 回到租的农家院，已是晚上，沈玉看着院子里的样机。过些天，就会再有五台机器搬进来。到时候将从蓝云村采购的川灵草的鲜草放在机器里，就可以日夜不停地剥离汁液了。 现在他有了长期合作的订单，又有了稳定的货源，还有场地与炮制机器，接下来就需要管理仓库、物流和记账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了。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而且现在的利润很薄，且一家大客户风险很大，他还需要扩展更多的客户甚至中药材的种类才可以。 因为要启动业务，所以和华阳、农户们的合同谈得毛利率很低，而且现金流非常吃紧，又需要把利润给设备商的欠款还上。因此，他决定姑且先把侦探的事搁置，因为只有将药材的事业稳定下来，能够产生稳定的现金流，才能够为以后夺回玉林堂的战斗提供保障。 想到这，他决定开始招聘人手，组建一家公司。 折腾了一天，他也有点累了，洗漱了一番，准备睡觉，正脱衣服，蓦然发现衣服兜里有钱小鱼的身份证。 他忽然想起，之前他耳语钱小鱼，让她去农户家里，谎称程海要在李婶子家集体签合同，让大家都过去的事。那个时候钱小鱼将身份证掉了。 他举着身份证看了看，踌躇了下，翻身下床，打了辆车去城中村。 与此同时，在钱小鱼的屋子里。 “好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背着老子去帮那个小白脸！” 方新将钱小鱼围在墙角，恶狠狠地对着她说。 第20章 凭什么那么自恋 “老大，对不起，我只是想弥补我的过错。当初是我介绍——”钱小鱼的语气带着愧疚，可到说后面，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新冷笑一声说：“怎么不说了，嗯？你是不是想说我出尔反尔，没有诚信？” 钱小鱼沉默不语。 方新顿时怒火中烧，他抱住钱小鱼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钱小鱼，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小白脸迷住了，什么事都想着他！” 钱小鱼顿时皱起眉头，怒视着方新。 方新笑了，他脸色变得狰狞：“看来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钱小鱼怒道：“老、不，方新，请你注意你的言语，我只是你雇佣的员工，我不是你的下人，更不是你的奴隶。我有我做事的原则和自由，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的利益，我很抱歉，我之后会更加努力的工作进行弥补。” 方新呵呵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随后，他面色一沉，对着钱小鱼低沉地说：“你怎么弥补？说，你能怎么弥补？” 钱小鱼抿了抿嘴，郑重地说：“我可以去跑业务，帮你多谈订单，多卖货。” 方新轻笑了一声，他摆了摆手，随后俯身向前，轻声对着钱小鱼说：“你能弥补的方式只有一种。”说着，方新将两只手抵在墙上，将钱小鱼围在里面。他色迷迷地凝视着钱小鱼的眼睛，暧昧地说：“你让我馋得紧呐。”说着，他猛地伸头向前，强行要吻钱小鱼。 钱小鱼双目登时放大，她抬起膝盖，用力一顶。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 方新捂着裆，疼得上蹿下跳。 钱小鱼抄起凳子，对着方新用力地砸了下去。 “疼！疼！”方新大叫着。 钱小鱼还不解气，又对着方新的屁股猛踹了一脚，方新摔了个狗吃屎。钱小鱼跑进角落，抱起那把吉他，快步往外跑。 “臭婊子！”屋里传来方新的怒骂声。 钱小鱼头也不回，冲出了院子，跑在城中村的小巷子里。 月光昏暗，城中村的土路上坑坑洼洼，犹如通向深渊的绝境之路。 钱小鱼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 “给老子站住，臭婊子！”方新在后面紧紧追赶。 到了一个巷子的转角，钱小鱼一脚踩在一块石块上。 她的脚一滑，身子一倾斜，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石块咕噜噜滚向一旁。 那把吉他被甩飞出去。 咚 砰 是吉他弦断裂的声音。 “我的吉他！”钱小鱼顾不得脚上的痛，连忙起身去捡吉他。她刚来到吉他前，俯身要去捡，一个黑影压了上来。 一只脚踩在了吉他共鸣箱上。 咚 吉他被踩得裂开。 钱小鱼顿时瞪大眼睛。她抬起头，怒视着方新，她怒吼道：“你还我的吉他！”说着，钱小鱼握起拳头，砸向方新的脑袋。 方新一把将钱小鱼的拳头抓住，向旁边一甩，钱小鱼随之倒在地上。 “臭娘们，还敢打我！”方新怒气冲冲地走到钱小鱼的身旁，他瞪着钱小鱼，抬起一只脚，往后一扬，狠狠地踢向钱小鱼的腰。 一阵寒冷的秋风穿过，犹如凶猛的恶兽，要将食物撕裂吞没。 钱小鱼杵着地，她想要站起身，但已来不及。她看着方新那凶神恶煞的脸，仿佛自己是一只待宰的小鹿。 钱小鱼的内心充斥着悲凉。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咚的一声响。 又一声惨叫。 钱小鱼看到方新抱着脑袋，踉踉跄跄地退到了一边。 她连忙扭回头看去。 只见在方新刚才所站的位置，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手持着那把吉他，默默地在看着他。 “沈玉……”钱小鱼惊讶地叫道。 沈玉微微俯下身子，他将吉他放在地上，对着钱小鱼伸出手，扶着钱小鱼的肩膀，将钱小鱼拉了起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方新的声音响起。 沈玉扭头看去。 只见方新张牙舞爪地又往这边奔来。 沈玉随手捡起吉他，对着方新就要抡过去。方新急忙后退几步。 咚咚咚。 两个脚步声响起。 “二哥，今晚、今晚的姑娘，不错啊。” “嗨，一般般，改天二哥带你去耍更漂亮的去。” 有人来了。 方新恨恨地看了看沈玉两人，对着他们啐了一口痰，揉着脑袋走了。 沈玉两人看着方新，这时，两个喝多了的中年人勾肩搭背的走过来，他们瞥了沈玉和钱小鱼一眼，带着好奇的神色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走远。 沈玉看向钱小鱼：“你……”“你没事吧。 钱小鱼微微笑了笑，之后，她背过身去，顿了顿，这才转回身来，她踌躇了下，挤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你现在有空吗？” 沈玉愣了愣。 “我想去街上走了走。” 沈玉点点头。 “给我。”钱小鱼对着沈玉伸出手。 “什么？” “吉他，这是我的命。” 沈玉有些诧异，他将吉他递给了钱小鱼。 钱小鱼将吉他接在手中，轻轻地抚摸着吉他裂开的共鸣箱，她将断裂的琴弦理好，塞入共鸣箱里。 她绕过沈玉，向着城中村外走去。 沈玉连忙在后跟上。 钱小鱼在前，沈玉在后。 钱小鱼没有说话，沈玉便缄口不言。 两人来到护城河边，沿着护栏一直往前走。 河水中倒映着破碎的月光。 钱小鱼蓦然停下身子，她趴在了栏杆上，望向虚空。 沈玉也学着他，也趴了下去。 河风拂动钱小鱼的棕色的长发，露出她的侧脸。沈玉觉得一股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 “哪里才是我的安身之处？”钱小鱼蓦然开口。 沈玉沉默了下，说：“我很抱歉，是不是因为你帮我的事？” 钱小鱼扭过头来，看着沈玉，她淡淡地说：“凭什么你那么自恋？” 沈玉愣了愣。 此时的钱小鱼让沈玉觉得十分陌生。 钱小鱼面容变得十分的冷漠。 沈玉却觉得有些同情。 钱小鱼蓦然笑了，像以前一样，笑得很自然。她捂着嘴巴，笑弯了腰。 笑得沈玉一头雾水。 钱小鱼直起身来，她已换上往日那般大大咧咧的神色。她笑嘻嘻地说：“刚刚是不是吓到你咯？” 沈玉犹豫片刻，说：“抱歉。” 钱小鱼翻了个白眼，走到沈玉身前，拍了拍沈玉的肩膀，调侃道：“兄弟，天底下能够对不起本姑娘的人还没生下来呢，请你收起你的愧疚。我不接受的哦。” 沈玉微微笑了笑。 钱小鱼耸了耸肩：“你这个人，实在是无趣。算了，我累了，我要走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着，钱小鱼扛起吉他，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沈玉急忙喊道：“钱小鱼！” 钱小鱼的身子顿了顿，头也没回，说道：“干嘛。” “你能再帮我一次忙吗？”沈玉喊道。 钱小鱼缓缓转过身来，皱起了眉头。 第21章 成立公司 这一夜，沈玉将自己组建公司的想法告诉了钱小鱼，在他的再三劝说下，他拉拢了钱小鱼入伙，注册了玉林医药商业有限责任公司。他给予了钱小鱼10%的股份，由他负责拓展业务，钱小鱼则负责原材料供应的对接与生产以及发货和记账等事，当他闲下来的时候，就帮钱小鱼处理这些琐事。两人住在了沈玉租的农家院里，一人住了一间屋子，中间隔着堂屋。 经过多日的协作和对业务流程的梳理，一整套包括采购、加工、销售、物流等商业企业链便形成了。 沈玉又对外谈成了两家川灵草的供应的长期合作的单子。 他加大了对原材料的采购。 公司的运转已经初具雏形。 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已经忙不过来了。除此之外，要想更快地发展，赚更多的钱，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沈玉决定对外招聘，先给自己和钱小鱼分别招聘一个助手。再将助手培养成公司的骨干，他们经过商量把目标定在了大学毕业生身上。 沈玉开始在招聘网站发布招聘信息，又去了线下的招聘会以及大学的毕业招聘会，他最近除了出去跑业务就在忙招聘的事。 “怎么样？”钱小鱼正在院子里晾晒着处理过后的川灵草，对着从大门走进来的沈玉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走进旁边的厢房里，在饮水机中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这才回到院子里。 “我们刚刚起步，不稳定，又没有高薪的实力，不好办。”沈玉抓了把川灵草，帮助钱小鱼往绳子上挂。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靠你得三寸不烂之舌，还怕搞定不吗？” 沈玉苦笑：“你这是变相给我压力了。” “最近还有什么招聘的会吗？”钱小鱼问道。 沈玉掏出手机查了查说：“明天济世医学院有个校招，我一早就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早早来到医学院的招聘会现场。他摆了个桌子，做了个招聘说明的广告牌。在众多知名企业当中，他的招聘的席位显得有些简陋。 学生们在他的面前经过，看了眼广告牌就走了过去。好一点的可能会读一下他们公司的业务说明，然后再简单询问几句，便离开了。 隔着他有一家知名的医药公司，被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沈玉看到那边，内心苦笑。 太阳很大，他觉得有些刺眼，便抬起手来，遮挡了下。 这时，他感到有一个人影，压了过来。 “玉林医药有限责任公司。”来人读着他公司的名字。 他连忙放下手看去，是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 沈玉觉得他可能看完也会走，但仍旧机械式地问了句：“同学，要不要聊一聊。” 不成想，男生把桌前的凳子，往自己身下拉了拉，一屁股坐下来，开口问道：“请问您是老板吗？” 沈玉这才看清男生的长相。 男生清瘦，颧骨突出，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他笑着说：“是的。沈玉。”他说着，把自己名片递了过去。 男生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总经理沈玉。他将名片装在衣服的口袋里，然后双手握在一起，搭在桌面上，问道：“沈总，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男生思索了下，问道：“您知道怎么才能财富自由吗？” 沈玉听完，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个男生没有什么诚意。他以为是要问关于公司的问题。但是想了想，他决定应该认真回答，这也是对这个男生的一种尊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同学，你说的财富自由，如果我理解得没错，应该指的是有足够的资本金，靠着资本金产生的被动收益，覆盖了你的支出。是这个意思吗？” 男生身子往前探了探：“您继续说。” 沈玉道：“积累资本金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继承，两一种则是通过知识和胆识在社会上攫取。我相信你问的应该是第二种。第二种在我的认知里，有两种办法。第一种，你通过资本市场，在资本金和杠杆的加持下，通过投机，赚取高额的利润，但是风险巨大。第二种，你找到未来的机会，提前在此领域耕耘，并拉到投资，只要支撑到需求爆发的那一天，你也会赚到第一桶金。” 男生问道：“您对医药市场未来的判断是怎样的？” 沈玉心想，这仿佛是他在找工作，被别人面试。 他顿了顿说：“人口平均年龄增长，低的出生率之下，最能确定的就是老龄化的医药产品。目前我国院内市场、零售药店，市场最广且处于上升趋势的便是心脑血管的赛道。六七十年代是婴儿潮，这批新生儿如今已步入老年阶段，未来会产生巨大的需求。” 男生继续问道：“假如说我去您那里，您打算如何培养我？” 沈玉皱了皱眉，他踌躇了下，礼貌地笑了笑说：“同学，这样，你改天来公司，到时候咱们细聊。你看怎么样？” 男生点了点头，站起来说：“我叫李明，木子李，日月明。”说着，男生掏出沈玉的名片，拿手机按了沈玉的电话。 “您可以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然后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您那里面试。我随时都可以，我时间充裕。”李明说。 沈玉看了眼手机，客气地点了点头。 李明转身离去。 沈玉叹了口气。心道，这个李明语气太生硬，说话又直，可能不太适合做业务和人打交道。他在心里就否定了此人。 过了一上午，又有几个同学坐下来和沈玉聊了几句，但是都兴趣缺缺。对此沈玉也习惯了。招聘会结束后，他又回去在招聘软件上翻了翻，正看着不同的求职意向，忽然收到一条信息。 “老板您好，我叫张凤霞。我对您的这份工作非常有意向。虽然我学历不高，但是我勤奋肯干，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玉看了眼学历。初中。年龄41岁。他皱了皱眉。他是想给钱小鱼找个助手，前期可能会干一些杂活。搬货、操作机器、晾晒川灵草，确实没学历要求。但是公司未来会发展，还是希望招一些能够一起成长的员工。 想到这，沈玉发了句：“不好意思，您与公司的招聘需求有些出入，祝早日找到好的工作。” 发过去吼，沈玉退出聊天框，继续往下翻。 这时，聊天框又亮了，还是那个张凤霞。 “老板，我为人勤快，什么都能做，我只要两千块钱，您给我一个机会。拜托您了！” 沈玉挠了挠头，他本来预计的招聘薪资是四千的。 犹豫了下，他找来钱小鱼商量。 “不然就叫她来看看呗。反正——”钱小鱼说到这，顿了顿。 沈玉苦笑：“反正咱们也招不到人是吗。” 钱小鱼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沈玉叹了口气，说：“好。” 由于明后两天都有客户要谈，沈玉和张凤霞约了第三天上午面试。而至于李明，沈玉已经将他抛在了脑后。 第三天一大早，沈玉起床洗漱了下，他出了院子去买早饭。等回来的时候，大概是八点钟。奇怪的是，他远远看到自己院子门前站着一个人。 有点眼熟。 等他走近了，那个人扭头看了过来。 “李明？”沈玉惊讶的脱口而出。 第22章 兴奋的沈玉 “沈总您好。”李明对着沈玉微微颔首。 沈玉犹豫了下：“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李明说道。 沈玉踌躇了下说：“一起吃吧。” 他绕过李明，进了院子。钱小鱼已经把一边的厢房收拾出来作为餐厅了，此时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回来啦。”钱小鱼从堂屋中迎了出来。 看到李明，愣了下。 沈玉连忙解释：”这是我在校招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学生，李明。” “唔——”钱小鱼换上一副笑容，对着李明问道：“吃早饭了吗？” 李明摇了摇头：“还没有。” 钱小鱼看了看沈玉，沈玉对着钱小鱼使了个眼色。 “噢，那一起呀。” 沈玉在前，和钱小鱼闲聊了几句，走进餐厅里。 钱小鱼端来了碗筷，沈玉把包子、豆浆、油条都从塑料袋中掏了出来。 他买的是两人份，包子一共就两个，给钱小鱼买的是油条，豆浆是两杯。他便分了一个包子给李明。 李明接过，咬了一口，他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沈总，这几天我想了想，如何能够把咱们公司发展壮大。” 沈玉拿着包子刚要咬，愣了愣，不过他仍旧礼貌地说道：“李明同学，请讲。” 李明又端起豆浆，用吸管刺破，喝了一口。 沈玉心想，这小子还真不客气。他看了眼钱小鱼，就见钱小鱼在那捂着嘴笑。 这时，李明开口道：“我们目前做的是中药材的商业业务。但是，这个领域，我们如果想做大，风险很大，因为这个领域不直接对接终端客户，我们对接的是医药制造公司或者经销商，所以无法形成品牌的商誉优势。很容易被其他供应商取代。” 沈玉皱了皱眉。 李明继续说道：“我在大学期间，读了很多企业的财报，从头到尾，我研究企业如何发展。不仅是国内的，美国、日本等等发达国家的大企业的发展历史我也有研究。各个行业我也都有研究。我总结出来的结果就是，假如我们要做大，一定要切入制造业。通过购买或者研发，我们要有自己的品牌的药品，直接对接消费群体，通过药品打响我们的品牌，再通过品牌，去推广我们的药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众多医药企业中形成基本的竞争力。只做原材料的供应商，我们既做不大，又有走不远的风险。” 沈玉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李明说得确实有理。他也清楚这一点。他最近也在想，就是把中药材的业务做多大？在提供了稳定的现金流后，多久切入制造业赛道？制造业的主打药品，他心里已经有了数。之前他未想过这么远，直到中药材事业真的做起来后，才有了这些想法。 李明继续说道：“现在市场上，西药处于颓势，并且在进行国产替代。西药仿制药居多，这个领域我不建议切入。生物药虽然前景看好，但是研发成本极高，在我们没有做大之前，我们没有切入的实力。而中药，我们国家拥有上千年的使用历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并且国家近几年对于中药的扶持力大很大，能够看出国家对弘扬中药的信心和决心。上个世纪末，由于化学药的毒害作用慢慢显现，所以使用量逐渐降低，而天然的植物药风潮兴起。中药本就是植物药为主，所以在全球的市场的前景逐渐受到青睐，我国的药品出口也在逐年增加。我相信，我们选择中药领域，一定是明智的。” 沈玉听后，有些激动。 李明的观点和他完全一致。而且，让中药走上国际市场，是他的梦想，他当初想的就是先让抚心丸在美国申报临床，成功注册药品后，再杀向全球市场。可惜…… “你小小年纪，有如此的眼光，真是让人惊讶。”沈玉难掩心中对李明的赞许。 李明没有回应，张开口，想要咬一口包子。 沈玉站起身，拉住李明的胳膊，就把他往屋外拽。 拉得李明一个踉跄。 钱小鱼蹭地站起身，对着沈玉喊道：“沈玉，你干嘛去！” 沈玉拉着李明，径直来到院子里。此刻他心情十分愉悦，他兴奋地指着院子中的这几台炮制川灵草的机器说：“我们目前销售的主要药材就是川灵草，这是我们现在主要的业务。之后我会拓展中药材的种类，扩大销售规模，抵抗风险。当中药材形成稳定的现金流后，我便会切入中药制造业领域。至于赛道，我之前和你说过，是心脑血管领域。具体的药品和来源，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有绝对的信心，我会在制药业掀起一番波浪。”沈玉说着，看向李明说：“至于你，李明。你上次问我对你的未来规划。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有知识储备，有眼光。但是你缺少的是经验，因为理论和现实往往有一些出入，你需要了解这些不同。同时，你需要学会接人待物的经验，需要积累人脉。我会先带着你一起去不同的医药公司谈业务，也会涉及一些原材料的采购的业务。这样你可以了解医药产业链中，上游产业链的整条链条是如何运作的，这会是你未来非常珍贵的经验。而且，当我开始向制造业倾斜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作为我的左膀右臂，我们一起在心脑血管领域的市场中拼杀，甚至在全球的市场冲锋陷阵。如果你不感兴趣，届时我可以给你投一笔钱，你自己创业，我为你提供资源和渠道。” 沈玉说完，李明沉默不语，而是看着那些炮制机器。 沈玉连忙说道：“我们现在的办公条件确实简陋，而且工资待遇方面，额，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是我能提供给你的就是——” “我决定来您这里。”李明蓦然开口道。 “啊？” 李明看向沈玉，他笑了：“我和好多公司交流过，只有您愿意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沈玉张着嘴，愣住了。 “沈总，那今天就这样，我明天就过来。我现在回去准备一下。”李明说着，转过身，迈着大步就走。 “喂，喂！”沈玉对着李明喊道。 李明头也不回，对着沈玉挥了挥手，大踏步出了院子。 沈玉顿了顿，蓦然笑了起来。 “成功了？”钱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成功了。”沈玉望着大门口笑着说。 “要多少钱？” 沈玉一拍脑门：“哎呀，光激情澎拜了，忘记聊了。”他连忙追了出去：“李明！” 钱小鱼叹了口气：“这是什么老板……” 刚追到门口，一个人出现在了大门口。 沈玉停下脚，看了看。 只见来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穿着朴素，像是一个农村的中年妇女。她干枯的长发梳在脑后，发丝上有些许的白发。 见到沈玉，她连忙鞠躬，有些紧张地说：“您好，我、我是来面试的。” 第23章 痛打落汤鸡 沈玉打量了女人一番，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您是张凤霞？” 女人连忙说是。 沈玉踌躇了下，他又看看了看张凤霞怀中的孩子。他抿了抿嘴，回头喊道：“小鱼，来面试的了。 说着，带着张凤霞便往院子里面走。 钱小鱼也迎了过来，她看了看张凤霞，和沈玉对视了一眼。沈玉微微摇了摇头。 两人引着张凤霞进了厢房改的办公室。 三人坐定，沈玉问道：“我们目前招的岗位，前期做的可能是体力活。拉货、码货、清点、炮制药草等等，您——” 沈玉担心张凤霞身体吃不消。 张凤霞连忙点头：“我都可以，我都可以。” 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他沉默片刻，又看向张凤霞怀中的孩子，问道：“孩子平时您自己带吗？” 张凤霞赶忙说：“不会影响工作的。” “唔。”沈玉掐着下巴，思索着。 “好可爱的宝宝。”钱小鱼对着孩子伸出双手。 孩子挥着小手，对着钱小鱼勾了勾。 “我能抱抱嘛。”钱小鱼笑着问。 张凤霞急忙起身，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钱小鱼的怀里。 钱小鱼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小宝宝的胖嘟嘟的脸颊，小宝宝笑了起来，笑得灿烂可爱。钱小鱼也开心得笑眼弯弯。 张凤霞也陪着笑脸。 唯独沈玉，面色凝重。 就在沈玉进行权衡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喊叫声。 “人呢，赶紧出来，我们要面试！” 沈玉有些诧异，没有约过其他人啊。 “是你约的人？”沈玉对着钱小鱼问道。 钱小鱼低着头，勾着小宝宝的小手指，说：“不是我。” 沈玉想了想，想不起来约过谁。他起身来到院子里，只见，在大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个抱着双臂，歪着头，看着就不像好人。他扫了眼中间那人的脸，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就你啊，招人啊。”中间那人睥睨着沈玉问道。 沈玉猛地想起，这人不就是当时和方新一起打球的那个人吗？还帮方新劝他把客户交出去。 他叫什么来着…… “到底招不招人，说话啊，哑巴了！”那人喊道。 沈玉皱了皱眉问：“你们想应聘什么岗位？”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中间那人歪着脑袋说：“总经理。” 沈玉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摆了摆手：“不招这个职位，你们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要回办公室。 “慢着。你们不是说招人吗，现在我们来应聘，你们又说不招。这不骗人吗！” “对啊，你们就是骗子公司！” “喂喂，这里有家骗子公司，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 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喊道。 沈玉转过身，刚要呵斥他们。 只听到钱小鱼的声音响起：“狗子，你想干嘛，捣乱是吗？” 钱小鱼抱着小宝宝，身后跟着张凤霞。 狗子晃晃身子，指着钱小鱼骂道：“臭婊子，背叛我们老大，跟着一个小白脸在这里快活，还有脸出来？” 沈玉顿时挡在钱小鱼身前，指着狗子呵斥道：“请你不要乱说话！” “乱说话？”狗子乜了眼沈玉：“我就说了，你能怎么的！”说吧，狗子一挥手：“兄弟们，把这个骗子公司给我砸了！” 两个小混混顿时撸起袖子，快步走到晾绳前，把正在晾晒的川灵草就往下拽，摔到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沈玉冲过去，推开两人。 两个小混混又冲了过来，一个推搡着沈玉，另一个去拽川灵草。 钱小鱼怒目瞪起：“张姐，您抱孩子。” 把小宝宝还给张凤霞，钱小鱼也冲了过去，抱住拽川灵草的小混混就往后拉。 小混混回手打向钱小鱼，钱小鱼连忙放开他，往旁边跑了几步，抄起一根木棍，对着混混抽了过去。混混哎呦一声，抱着被打中的胳膊对着钱小鱼骂个不停。他也抓起一根木棍，对着钱小鱼打了过去。 狗子啐了一口，对着沈玉冲了过去。 沈玉一人对两个，明显不是对手。狗子和一个混混，将沈玉踹倒在地，狗子骑在沈玉身上，扬起拳头对着沈玉的脸上就打。沈玉忙拽住他的胳膊，两人僵持着。 钱小鱼那边也连连败退，招架不住，她毕竟是个女子，力气不如混混大。眼看着就要被逼到墙角了。 而沈玉这边，另一个混混抓着沈玉的胳膊，将其掰开，狗子抽回双手，他对着沈玉狞笑道：“这回我看你怎么办！”说着，扬起胳膊，对着沈玉的脸就捶了下去。 沈玉咬着牙，用力抵抗着，奈何两只胳膊被混混按住，动弹不得，他眼看着狗子的拳头就砸了下来。 这时，一股水流从他的眼前划过，径直喷到了狗子的脸上。 狗子连忙向后退去。 “呸呸。谁呀！”狗子边抹着脸，边骂道。 沈玉也趁机将按着他的混混甩向一旁。 他又看到，那股水流，对着钱小鱼身前的混混喷了过去。 水流射在了混混的后脑勺上。混混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跳着躲闪。 沈玉回头望去，这才发现，竟然是张凤霞。她单手抱着孩子，单手握着冲洗机器和川灵草的水管，勇猛地喷射着狗子三人。 三个人被喷得落汤鸡一般，一边叫着一边躲闪。 沈玉和钱小鱼也趁机一人拿起一根木棍，对着三人就打。三人谁想反抗，水流就喷射谁，沈玉和钱小鱼挥舞着木棍，将三人赶到了大门口。 “滚蛋！”钱小鱼怒吼道。 “你他妈——”狗子刚张开嘴巴。 一股水流就喷进了他的嘴巴里。 呛得狗子不住地干哕。 沈玉举着木棍狠狠地拍在了狗子的屁股上，狗子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两个混混见状也不敢上前。 “你们给我等着！”狗子头发上滴着水，指着三人骂道。 钱小鱼举着木棍又要冲过去。 狗子三人掉头就跑。 钱小鱼看着三人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沈玉将木棍杵在地上，也是勾起嘴角。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拐角，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回头看向张凤霞。 张凤霞还握着那根水管，她憨厚地笑了笑。 钱小鱼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狗子三人落荒而逃，回到台球厅里，见到方新，狗子把沈玉和钱小鱼大骂了一通，又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方新恨得牙根痒痒，他用力捏着台球杆，使劲地往地上一敲。 “我要让你们把公司开起来，我就不姓方！” 第24章 只想去解决问题 自从张凤霞帮助沈玉和钱小鱼击退狗子的找茬之后，沈玉便录用了张凤霞。工资仍旧按照四千元。 张凤霞住在了公司的办公室内，平日里除了工作之外，还会帮忙清扫院子以及做一日三餐。 钱小鱼因为有了张凤霞帮忙，面对越来越多的订单，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而沈玉，则是教李明如何找公司、找哪些公司，如何谈业务。 李明很聪明，并且积极，他的工作和生活融为一体，沈玉有时候都要劝他早点回家休息。 这一日，沈玉带着李明来到一家医药公司谈业务。沈玉想要拓展其他中药材的业务。 在会议室里，沈玉和对方的经理寒暄着，李明则立在沈玉旁边，听着他们说着话。 “我们和多家知名企业有合作，长期给他们提供中药材，例如华阳公司，他们的川灵草，有一大部分都是我们长期供应的。我们具备长期稳定的供货能力。并且，我们直接向主产区采购，可以保证药材的品质，并且价格上也有着绝对的优势。所以，在佛手兰的方面，您选择我们玉林，您可以绝对的放心。”沈玉看着对方说道。 对方点了点头：“沈经理，说实话，请您不要介意。我其实之前和在华阳的朋友询问过，所以我也清楚您是靠谱的，不然我也不会约您来谈。” 沈玉礼貌地笑了笑：“您过奖。” “这样，咱们接下来谈谈这个具体细则的事情。”对方说。 “没问题。”沈玉连忙把价格和供应的方案，一一说给对方听。 经过一下午的谈判，沈玉将玉林的第一个非川灵草的中药材——佛手兰的订单谈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出租车上。 李明开口问道：“沈总，咱们目前似乎还没有佛手兰的供货资源。现在先谈下订单，假如我们找不到佛手兰的货源怎么办？” 沈玉笑了笑说：“李明，理论和现实往往是有差距的。做事情不必需做好准备再去做。要懂得把握机会。像这家公司，他们是华阳的王总介绍的。王总问我有没有佛手兰的货源。假如我说没有，那么这个机会就与我们擦肩而过了。我必须要说有，才能抓住这个机会。不过，在今天和对方经理会面前，我已经对佛手兰的价格产等等信息做了了解。只要我们谈下来，就可以想办法搞到货源。” 李明皱了皱眉说：“假如我们搞不到呢？” 沈玉郑重地说：“当遇到问题时，我们应该去想的是如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这件事，我想的只有如何搞到货源。” 李明没有回应，而是默默地靠在了座椅上，看向了前面。 沈玉内心苦笑。 不过，他理解李明。 出租车缓缓行驶着，夜色也悄悄来临。 沈玉让李明在中途下了车，让他今天早点回家休息，他自己回了公司。 进了院子后的小道，还没有往院子方向拐，前面一辆货车堵在了那里。 沈玉看了看，好像是给他们送货的车。 出租车进不去，他就下了车，往院子那边走。 走着走着，发现货车停在了离院子口稍远一点的地方。平时都是停在院子口的，方便卸货。今天怎么停这了？ 他往前面走去，想问问司机怎么回事。 刚走到车头，发现司机坐在驾驶舱里。 “怎么不往前开？”沈玉问道。 司机指了指前面说：“过不去。” 沈玉往前仔细一看，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院子门口，有烟火升起。还有嘈杂的说笑声。 他心里纳闷。 又往前走了走，这才看清楚，有人在他们院子门口吃烧烤。 沈玉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情况。 “哥几个，吃，喝，别客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 狗子？ 沈玉心里一揪。 只见，一台烧烤架边，围着四个光着膀子的男的，坐在那里边烤边吃，边喝边喊。 沈玉顿时血压升高。 又来捣乱？ 他往旁边瞅了瞅，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咬了咬牙，冲着烧烤架快步走了过去。 “多喝点，今晚不喝倒两个，谁也不许给我走！”狗子站起身，拿着啤酒对着三个同伙喊着。 “狗哥请客，必须喝个尽兴！”一个混混也拿起啤酒，对着狗子碰了杯。 两人拿着杯子，单脚踩在椅子上，其余两人起着哄。 “一口气都干了，不许养金鱼！” “谁不干，谁是那个！” 狗子哈哈大笑，大喊：“干！” 说着，和对面举杯的小混混，两个人端着酒杯，递到嘴前，一仰头。 沈玉蓦然看到，钱小鱼从院子里大踏步走了出来，她手里握着一个好像是铁锹的东西，对着烧烤架前用力一泼。 一捧土从天而降。 狗子四人的脑袋上、酒杯里、烧烤架上、身上，被泼了个满满当当。 “呸呸！” 狗子和那个混混两人弯着腰，不住地吐着嘴里的土。 其余两个混混也跳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 钱小鱼怒骂道：“赶紧把道给姑奶奶让开！” 张凤霞也举着一根棍子立在钱小鱼身旁。 沈玉回过身，对着司机说：“开过去，出事我负责。” 司机也早看不惯这些捣乱的，他一脚油门，货车发动机发出轰鸣声，货车对着门口的烧烤架就冲了过去。 狗子几人还没来得及还嘴，吓得连忙后退，跑到了旁边。 刹车声响起，货车稳稳停在了烧烤架前。 沈玉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钱小鱼招了招手，和张凤霞三个人把烧烤架和椅子抬到了一边。 司机这才把货车开到了门口。 下了车，司机想要卸货。 狗子几人走了过来，指着沈玉骂道：“你们摔坏了我们的烧烤架，赔钱！” 其余混混也一起喊道：“赔钱！” 沈玉冷笑道：“赔钱？我还没告你们寻衅滋事！告诉你们，我已经报了警，再不走，等着进警局喝茶吧！” 钱小鱼和张凤霞一人握着铁锹，一个拿着木棍，也站在了沈玉身旁给他助威。 一听警察，四人脸上出现了忌惮的神色。 狗子也冷哼一声说：“走着瞧。” 说着，四人走到烧烤架前，两人扛着烤架，其余两人夹着椅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四人背影，沈玉眉头紧紧皱起。 如果狗子总带人来捣乱，这也不是个办法，对公司的正常运营和形象都是很大的影响。 他揉了揉额头，怎么办呢？ “沈玉，帮忙卸货了。” 钱小鱼在叫他。 沈玉缓缓走过去，边思索着，边把货往小推车上搬。 搬着搬着，沈玉忽然眼前一亮，有了！ “小鱼。”沈玉叫过来钱小鱼。 “怎么了？” 他俯身，对着钱小鱼耳语了一番。 钱小鱼一听，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第25章 狼狈而逃 由于谈下了佛手兰的业务，沈玉第二天便动身去原产地寻找货源。他带着李明一起前去。两人要在外地住一晚。 因此，院子里只剩下钱小鱼和张凤霞。 钱小鱼根据昨晚沈玉的点子，买了两只大狗，一只黄色一只黑色，分别取名大黄、大黑。 两人忙碌了一整天，夜色降临。 “张姐，早点休息去吧，明天再收拾也来得及。”钱小鱼对着正在整理货物的张凤霞说。 “没事没事，我回去也睡不着，我再干会。”张凤霞头也不回，弯着腰在那忙碌着。 钱小鱼又劝了几句，见劝不动，便回屋了。 她干了一整天的活，累得不行了。 进了屋，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夜空星星点点，两只大狗在狗屋里面静静地趴着。 张凤霞也回了屋子，拍着自己的孩子，缓缓进入梦乡。 万籁俱静。 咚咚。 脚步声。 两个黑影停在了墙外。 “你拍照片，我拿零件，懂了没？”一个黑影说。 “放心吧，狗哥。”另一个黑影点点头。 两人垫了几块砖头，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墙。他们蹲在墙头往里面望了望。 屋子里面的灯光都已熄灭。 一个黑影一挥手，两个人都跳了进去。 啪。 “哎呦。” 墙太高，震得脚疼。 狗子揉了揉脚，站起身来，往四面看了看，目光停在了院子当中的机器上。 他对着机器指了指：“动手。” 两人踮着脚，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来到了机器前。 “别开闪光灯，拿手电筒照着。”狗子轻声说。 “懂。” 说着话，狗子开始拆卸机器。同伙开着手电筒，对着机器前前后后一顿拍。 忙活了半天，地上一堆零件。狗子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折叠好的袋子，他将袋子展开，开始一件一件地往里面装零件。 金属零件磕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 “怎么样了？”狗子边装边问。 “这就好了，狗哥。” “麻利点。” “我办事，你放心。” 狗子低下头，继续往里装着零件。 装着装着，忽然感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扭头看了看。 “啊！” 狗子惊叫一声，手中的零件甩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啪。 院子的宁静被打破了。 随后，两声犬吠，狗子和同伙大叫着，撒腿就跑了起来。 紧接着，正屋和厢房的灯陆续打开，院子的灯也亮了起来。 “怎么了！”钱小鱼穿着睡衣，拿着扫帚跑了出来。 张凤霞也提着木棍来到了门口。 只见，院子里，一黑一黄两条大狗，追着两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人满院子跑。 钱小鱼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是狗子。 “好哇，又是你这个狗东西！大黄，给我使劲追！”钱小鱼大喊道。 大黄似乎也听明白了主人的命令，跑得更快了。 “停、停下！”狗子边跑，边大叫着。 那边狗子的同伙，顺着院子里种的一棵树往上爬，大黑在树下对着他狂吠着。 张凤霞冲了过去，拿着木棍用力地打在狗子同伙的脚上。那人哎呦一声，一只脚从树下耷拉下来，大黑看准了，上前就咬住了那人的鞋子。 “松、松开，畜生！”那人不住地用另一只脚往下踹。 “敢骂我们大黑是畜生？”钱小鱼握着拖把也冲到树下，对着那人的大腿一顿输出。 “别打了别打了，饶命饶命！” 那人不住地叫道。 另一边，狗子已经被大黄逼到了墙角，他手中拿着一个金属零件，弯着腰，紧张地盯着大黄。 “你别过来，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狗子挥舞着金属零件，对着大黄一顿虚张声势。 大黄左看右看，狗子也随着大黄左防右防。 “汪！” 大黄突然嗥叫一声，狗子被吓了一跳，手中金属零件掉在地上。 “不好！” 大黄顿时后踢一蹬，冲着狗子冲了过去。 狗子转过身，往墙头上就跳。 大黄伸长脖子，对着狗子便咬。 一口，咬中了狗子的裤子。 狗子哇哇大叫着。 他不管不顾，任凭大黄咬着，用力往旁边的柴火垛那跑。 大黄紧咬不放，狗子用力挣脱。 撕拉。 裤子扯开了。 狗子也不敢管，冲着柴火垛就跑了过去。离得还很远，就急匆匆地往上跳。 噼里啪啦。 碎柴火被狗子蹬落在地。 狗子身子没站稳，往下滑。 大黄又冲了过来。 狗子连滚带爬地往上跑。 他冲到柴火堆上面，急忙往上跳，扳住了墙头，一用力跃了上去。 狗子转过身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在墙头下对着他嗥叫的大黄，他得意的笑了笑，并对着大黄竖起中指。 这时，只见大黄向上一爬，爬上了柴火堆。 狗子惊叫一声，从墙头上跌落下去。 “啊，我的腰！”狗子的惊叫声从墙外响彻了夜空。 另一边，钱小鱼和张凤霞拍打着狗子同伙的大腿，大黑将那人的裤子拽了下来。 那人瞅准了树边不远处的围墙，他大叫着冲着墙头跳了过去，和拍功夫电影一样。 一落脚，正踩在了墙头上。 看得钱小鱼目瞪口呆，不禁对此人伸出了大拇指。 可他只帅了不到三秒。 只听到他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身子晃了晃，径直向墙外摔了出去。 咚 外面响起了他摔落在地的声音。 钱小鱼耸了耸肩。 她和张凤霞走到大门口，打开门走出去。 狗子正走过来扶倒在地上的同伙。 钱小鱼吓唬两人喊道：“大黄，给我追！” 狗子连忙拽起同伙，撒腿就跑。 看着两人一瘸一拐的狼狈样，钱小鱼捧腹大笑。 她对着两人的背影喊道：“再敢来捣乱，直接给你们咬进医院！” 星光闪闪，院子里一只大黄狗，一只大黑狗，正撕咬着两片黑布。 第三天，远在佛手兰产区的沈玉，正在和李明与一个种植基地的大户聊着合作的协议，因为谈判周期长，不得已多住了一天。此刻谈判已经进入了尾声。李明正在和对方说着细则。 奔波了三天的沈玉身心俱疲，但是想到佛手兰快谈成了，再累也是值得的。虽然累，但是心情不错。 他看着李明，井井有条地和对方沟通着，有这样的员工，他很省心，他也觉得李明未来很有可能独当一面。 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沈玉掏出手机一看，是钱小鱼。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怎么了，小鱼？” 电话那头，钱小鱼的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玉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说到最后，沈玉的眉头快要拧成川字。他沉了沉气，对着电话说道：“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就给王总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第26章 大客户危机 沈玉找到华阳的采购经理王总的电话，连忙拨打过去。 对方一接听，沈玉忙客气地寒暄了一番，之后，便切入主题。 “王总，我听我们钱副总说咱们不需要我们送货啦？” “哎呦，沈总，也不是说不需要，就是暂时的，暂时先不用了。” 沈玉不解，什么叫暂时？ 他连忙追问道：“王总，是我们有哪些地方服务的不到位吗？有什么问题，您直说，不管是货物质量还是说物流方面。您只要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都可以进行调整。” “沈总啊，我对咱们的货物的质量，十分满意。不是质量的事，服务我也很满意。” 沈玉思索了下，不是质量，也不是服务，那就是价格了。 可是他给华阳的价格已经很低了，他只赚微薄的利润，这还是因为他要开拓市场，把生意做起来，才会给那么低。再低就不赚钱了。 沈玉踌躇了下说：“王总，我给咱们的价格真是最低了，我真的不怎么赚钱。” “沈总，那什么，我一会有个会，我要去准备一下，先不说了。” 沈玉犹豫了下：“那您先忙。” 说罢，王总那边也挂断了电话。 沈玉搓着脑袋，心烦意乱。 川灵草的业务刚刚稳定下来，正在他拓展其他种类药材的时候，一个大客户就出现了问题。 他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思索了一番，快步走到李明身边，对着他耳语道：“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必须现在赶回去。这个合同你全权负责。” 李明扭头看向沈玉，咬了咬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玉连忙叫了辆车，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公司。 一进门，钱小鱼就迎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沈玉焦急地问道。 “今天去送货，我到了华阳后，货卸了，一个业务员和我说，下一批暂时先不要送了。我问他什么意思，他就说暂时不要货，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我去找王总，王总也不在，就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钱小鱼郑重地说。 沈玉用牙搓了搓嘴唇，低着头想了想，转过身：“我现在就去华阳。”说完，大踏步离去。 到了华阳，沈玉直接去找了王总。 王总刚要出办公室，就被沈玉拦了下来。 两人在王总的办公室沟通了一会，沈玉渐渐才明白，原来是有人以更低的价格给华阳提供汁液和川灵草。 “当然了，如果沈总这边能够同样价格，那我肯定是倾向于沈总的。但是假如沈总还是保持原价，那么，我也有些为难。也希望沈总你理解。毕竟我是给华阳打工的，如果放着省成本的机会不把握，被大领导知道了，我没法交代，你说是不是？”王总故作愧疚地说。 沈玉微微笑了笑，说：“王总，我明白。这样，我先回去考虑一下，您看好吧。” “没问题，我等你消息。” 沈玉起身，王总要送。 “您留步。” 出了华阳，沈玉没有回公司，而是在大街上走着。 谁能够给华阳更低的价格？ 话又说回来，这个炮制技术应该没有几家原材料供应商有，这都是企业才有的商业机密。沈玉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通，只得先回去了。 此时已是晚饭时间，沈玉一进门，张凤霞已经把晚饭做好。 沈玉直接进了餐厅。 三人坐在餐桌前。 “怎么样？”钱小鱼问道。 沈玉沉默不语。 “还是不要？” 沈玉抬起头，思索了下，开口问道：“我走这两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钱小鱼想了想，忽然笑着说：“还真有，得亏了你想的用狗对付狗子那帮人的点子。” “他们又来捣乱了？” “可不，大晚上的，来院子里搞破坏，把咱们一台机器都给拆了。好在有大黄和大黑，把狗子这帮人追的屁滚尿流的，裤子都给他们撤烂了，把我和张姐都快笑的不行了。” 张姐在旁边端着饭也嘿嘿笑了笑。 说着，钱小鱼又给沈玉讲述细节，那晚狗子两人的狼狈样。 沈玉听后，也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此刻哪有心情听这些。 如果有人以更低价卖货给华阳。那么他的其他川灵草的客户，也有不与他们合作的可能。 这样一来，他的场地的租金、压下来的货物、人员的工资等等一系列支出该怎么办？难道刚刚做起来的事业就要毁于一旦？ 沈玉感到压力很大，饭也咽不下去。 他低着头，看着桌子。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小鱼，你刚刚说狗子来拆机器？” 钱小鱼愣了愣，说：“对，不过我们已经找师傅修好了。” 沈玉顿时心头一紧。 “不对，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 沈玉连忙放下碗：“我要去方新那一趟。” 他起身就走。 “喂，你去那干嘛？”钱小鱼在追出了屋。 “回头我再和你解释。”沈玉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离开了院子。 钱小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回头对着张凤霞说：“张姐，碗筷麻烦你收拾一下了，我得赶紧去追沈玉。”说着，也快步追了出去。 张凤霞看着两人，挠了挠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来到街道上，沈玉招手打了辆车。 刚开车门，钱小鱼追了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上了车，出租车疾驰而去。 在车上，沈玉和钱小鱼解释了在华阳和王总得对话，以及他得猜测。 “你怀疑是方新他们盗了咱们的炮制方法？”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沈玉说。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了城中村。 “这样进去不行，咱们得伪装一下。”钱小鱼说。 “怎么伪装？” 钱小鱼思索了下，蓦然笑了：“你跟我来。”说着，转身沿着街边往前走去。 很快，两人进了一个饰品店。 一番折腾，两人走了出来。 钱小鱼看着沈玉这一身打扮，笑嘻嘻地说：“别说，你还挺适合。” 沈玉尴尬至极，因为他此刻正戴着一个印着夸张的大字母的鸭舌帽，套着一个宽松的大体恤，上挂一条大银链子，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再看钱小鱼，把头发斜着札了一个长辫子，又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套着一个满是补丁的牛仔外套。 两人怎么看怎么像小太妹和小混混。 “出发！”小鱼一声令下。 沈玉学着钱小鱼教他的歪歪扭扭的步伐，进了城中村。 刚走没几步，听到前面响起脚步声。 仔细一听，是前面巷子另一侧传来的。 两人顿时停下。 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巷子另一侧传了过来。 “不瞒你说，我现在看到狗就腿软！” 第27章 取回技术 难道是前晚进院子偷零件的人？ “赶紧抱住我。”钱小鱼低声对沈玉说。 “啊？”沈玉愣了愣。 “哎呀。”钱小鱼把沈玉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拉，把脑袋埋入到沈玉的怀里。 沈玉顿时脸色通红。 “把头低下来，装情侣。”钱小鱼低声说。 沈玉踌躇了下，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奈何，他低下头，放在了钱小鱼的耳侧，贴在了钱小鱼的发丝上。 钱小鱼的头发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沈玉的鼻孔中。沈玉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得更快了。 这时，沈玉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前方。 “哇，大晚上的真激情啊！” 沈玉听到其中一人调侃道。 “让我也抱一下吧，哈哈。”另一人发出淫笑声，还吹了个口哨。 是两个人。 沈玉两人头也不抬，继续抱在一起。 “看得我真难受，走，找乐子去！” “好嘞。” 两人脚步声快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 “他们走了？” 钱小鱼低声问道。 “好，好像是。”沈玉语气有些紧张。 “那就松开呀！” “啊、对、对。”沈玉连忙松开钱小鱼的腰，直起身子来。 钱小鱼回头望了望，发现那两个人真走远了，这才扭回头来，快步往前走。 等走到巷子口，一回头，对着沈玉说：“还愣着干嘛，快走呀。” 沈玉赶忙迈步往前走。 城中村巷子多，但钱小鱼轻车熟路。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一座大院子的院墙边。 “你打算直接走进去，还是？”钱小鱼问道。 沈玉沉思了下，说：“等再晚一点，翻墙过去？” 钱小鱼捂着嘴咯咯地笑。 “你笑什么？” “我怕狗！” 沈玉一听，顿时也忍不住想笑，他憋得身子都在震动。 这时，咣当，大门开启的声音。 “图就一张，你小心点，别弄丢了。” “知道了！” 一个对话声响起。 随后，一个脚步声从大门方向响起。 图纸？ 沈玉思索了下。 “有人来了。”钱小鱼低声说。 沈玉回过神来，连忙抱住钱小鱼，将手环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抱在她的背上。 钱小鱼惊诧地看了眼沈玉。 “装情侣！”沈玉低声说，随后将头贴在了钱小鱼的耳边。 而钱小鱼抿了抿嘴，她轻轻地将身子，靠在了沈玉的胸膛上，双手环住了沈玉的腰。 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晚上的让我去送图纸，真有病！”来人抱怨着。 “这么急，有可能是炮制机器的图纸的。”沈玉压低了声音对钱小鱼说。 “很可能，不然不会这么晚去送。” “怎么能弄到手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 “唔——看来要牺牲我的美色了！”钱小鱼轻声说。 “啊？” 沈玉感到钱小鱼的手，松开了自己的腰，她推了推自己。沈玉连忙也松开手。 只见钱小鱼正了正墨镜，把衣领子往上提了提。 一个留着黄毛的小年轻，出现在墙角。 沈玉两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随意地往一边看着。 黄毛瞥了两人一眼，一摇一摆地往前走。 沈玉借着月光，看到黄毛裤兜里插着一卷A4纸。 这时，只见钱小鱼忽然往前走去，来到黄毛前方，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哎呦，好痛的啦。”钱小鱼夹着嗓子，发出一阵娃娃音。 沈玉感到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黄毛见状，急忙走上前。 “小美女，怎么这么不小心。”黄毛淫笑着，伸出双手，就要抱钱小鱼。 钱小鱼急忙拍了下黄毛的手，故作娇嗔地说：“干什么啦，好坏啊你。” 黄毛脸上笑得褶子都能挤死苍蝇了，他暧昧地说：“哥哥只对你坏哦。”说着话，伸出手，又要去拉钱小鱼的手。 钱小鱼对着沈玉使了个眼色，沈玉赶忙蹑手蹑脚地走到黄毛身后，双指夹着那张A4纸，往外轻轻一拉。 钱小鱼则是把手缓缓往回一收，娇嗔道：“不要拉手手，好疼的啦。” 黄毛一脸淫笑，舔了舔嘴唇说：“哥哥会很轻很轻。”说着，伸出手又想去摸钱小鱼的手。 这时，沈玉把图纸展开看了看，眉头顿时皱起，果然是剥离川灵草汁液的炮制机器。看来就是方新在搞鬼。他将图纸揉了揉，装进兜里。他对着钱小鱼点了点头。 钱小鱼看到，登时对着黄毛脸色一变。她猛地一拍黄毛的手，站起身来，给了黄毛一脚。 “狗东西，敢轻薄你姑奶奶，找死啊！” 黄毛愣了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看什么看，赶紧滚蛋，不然给你送警局去！” 沈玉也赶紧走了过来，对着黄毛握起了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黄毛心虚，也不敢吱声，猫着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沈玉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图纸有了，接下来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样机。 沈玉两人趴着墙头，往里面望了望。幽静的院子里，在一间厢房的前面，一个晾晒着川灵草的吊绳下，一台炮制的机器摆在那里。 “在那。”沈玉低声说。 “把机器搞坏，零件拿走，他们又没有了图纸，就没办法量产了。”沈玉继续说道。 “等一会就可以。”钱小鱼说。 “什么？” “还有十分钟，男人们就要去隔壁打牌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溜进去。” “你确定？” “他们每天都是这样。” 两人从墙头跃下，站在墙边上。 月亮的柔光倾斜下来，铺在两人的肩头上。沈玉望着月亮，静静地感受着月光的精华，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在他的体内完成一个个轮回。 啪啪啪 一阵敲门声响起。 “人呢，赶紧的，牌局走起啊！” 一个男人大叫着。 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咣当，大门打开的声音。 “酒足饭饱打打牌，真享受。” 一个男人懒洋洋地说着。 其他人都跟着哄笑。 很快，大门又咣当响了一声，随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又随着一声轻微的咣当声。 “他们去隔壁了。”钱小鱼低声说。 两人又等了一阵，确定没有人返回，沈玉跳上墙头，钱小鱼帮着放风。沈玉一跃，跃进院子。他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便急匆匆地来到机器前。他上下鼓捣了一阵，将机器拆解开来，又拿着一些零件，翻墙出去了。 两人快步往城中村外走，沈玉将零件丢在了枯树林里。 出了城中村，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沈玉心事重重。 钱小鱼问道：“怎么了？” 沈玉顿了顿说：“我们这算不算偷东西啊？” 钱小鱼转了转眼睛，说：“我们只是把他们偷去的技术，取了回来。我们又没拿他们的东西。” 沈玉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等华阳那边的消息了。方新没有了炮制机器，就不能给他们供货，那么他们还需要找我们。”沈玉缓缓说道。 可是，话虽这样说，但沈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第28章 一再压价 沈玉回去等了五天，一直没有等到王总的电话，反而等到了另一个客户的电话。内容和王总如出一辙，只不过更直白，直接要求沈玉降价。 沈玉只得说考虑一下。 “奇怪，我们把图纸毁了，机器也拆解了，对方不仅没有停止和王总的合作，反而又抢了我们一个客户。”沈玉坐在会议室里，挠着头发，对着钱小鱼说。 “会不会是方新他们没有炮制机器，但是哄骗医药公司，所以签了订单？”钱小鱼也不理解。 “不行，今晚我还要去城中村看一下。”沈玉说。 当夜，沈玉再次乔装打扮，换了身装扮，再次潜入城中村。他在巷子里面穿梭着，直到来到方新的院子的后面。 刚要走到院子侧面，沈玉察觉前面有动静。他趴着墙边看了看，才发现一个小混混站在那。 沈玉等了半天，对方也不走，还听到对方抱怨道：“狗日的，破机器零件也偷，害得老子在这站岗。” 看来严加防范了？ 沈玉在原地等待片刻，那个小混混蓦然去了院子另一边。沈玉连忙走过去，往上一跃，双手板着墙头，往里面一看。 只见，几排炮制机器，正立在那里轰隆作响，出液口正流着汁液。 这是怎么回事？ 沈玉眉头深深皱起。 这时，旁边脚步声响起。 沈玉连忙跳下来，转到院子后面，急匆匆地走出了城中村。 此时，方新的房间内，四个人围着麻将桌在打牌。 方新吸了一口烟，得意地笑着说：“好在咱们有照片，还真以为拆了机器，偷了图纸，咱们就没办法了？” “老大英明，还存着照片，要我早删了，还是老大有远见！”狗子谄媚地说。 “一万。” “碰！” 方新边碰牌，边对着狗子说：“让你的人看好了，别又让沈玉他们来捣乱。” 狗子一拍胸脯：“放心吧老大，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方新哈哈大笑。 而沈玉这边，他回到家后，将事情告诉了钱小鱼，自己便回了屋。 他仔细思索着，如何应对。 他计算了一下，他给农户的保底价是10元，卖给王总是11元。抛去运输费用、机器的折损、房租的租赁、李明和张凤霞以及钱小鱼的工资，水电费等等一系列的支出，净利率不过就1%。也就是说，一百万的单子，公司的净利润不过1万块钱。 他主要就是靠走量，量越大，赚的越多，但是也更费精力，其实赚的就是辛苦钱。 但是假如单子没了，那么一点收入都没有了，房租、工资等等都没办法支付了。 想到这，沈玉咬了咬牙，决定把净利率再降0.5%个点。 第二天上午，沈玉就给王总打了个电话。 “王总，我们川灵草的价格，可以再降一些。” 沈玉给王总报了个价，王总说去考虑考虑。他又给另一个客户打了电话过去，报了同样的价格，对方也说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沈玉觉得压力很大。 他从屋子走到院子，又从院子外看了看办公室里正在打电话找客户的李明。 等到李明挂断电话，他走了进去。 “佛手兰的采购合同走完了吗？”沈玉开口问道。 李明扭头说：“已经走完了。林经理（谈的第一家采购佛手兰的那家公司的采购经理）那边让咱们在下个月15日发第一批货。” 沈玉默默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下个月15日才能给打款，在15号之前还要给佛手兰的农户打采购款。那这个月如果川灵草的订单断了，现金流断掉了，下个月工资该怎么办？ 沈玉不禁叹了口气。 他走出院子。 旁边的张凤霞正在那码货，背上背着她的小宝宝。 “沈总。”张凤霞对着沈玉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沈玉对着张凤霞微微笑了笑。 看到张凤霞背后的孩子，沈玉觉得压力更大了。 他走到院子外，望着蓝天，他觉得很压抑。 贷款他贷不了，因为玉林堂无限责任的债务他还没有还。他又给警局打去了电话，询问了进度，对方告诉他合同盗窃的案件还没有消息。 挂断电话，沈玉自嘲地笑了笑。 又过了一天。 沈玉再次给王总打了个电话过去。 王总告诉他，价格还是不合适。 沈玉又将利润降到0.2%，再次报价过去，王总还是觉得贵。 沈玉一咬牙，一顿脚，直接将利润降到0，他大不了不赚钱了，只要把房租和员工的工资这些支付能支付，他也认了。大不了下个月靠佛手兰来赚钱。 可令沈玉惊讶的是，王总仍不同意。 沈玉懵了。 “王总，我希望您和我说实话，我这个报价，还不是最低的？还有人比我报价低？”沈玉问道。 “这个，沈总，我实话和您说，是这样的。您再考虑考虑，如果价格合适，我还是偏向和您合作的。” 沈玉顿了顿：“好的。” 他挂断了电话。 他又给另一个客户打了过去，沟通结果仍旧一样，他以0利润的报价，对方仍觉得高。 沈玉心烦意乱，从院子外，回到了院子中。 他余光瞥到李明正在打着电话。他快步走了进去。 “李明！” 李明扭头看向沈玉：“怎么了，沈总？” 沈玉踌躇了下，说：“能让林经理早点要货吗？这个月就给他发货？” 李明愣了愣。 那表情好像在说，这是什么虎狼之辞？ “沈总，我估计困难。”李明说。 “哎呀，凡事都要商量嘛，你好好说说，没准他们愿意提前要货呢？” 李明犹豫了下说：“沈总，如果我真催了，我担心对方认为我们出现了问题，对我们的合作可能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沈玉刚要发作，忽然听到院子里张凤霞的小宝宝哭了起来。 哭声很大，吵得沈玉心烦意乱，他匆匆走出办公室，对着张凤霞喊道：“别让他哭了！” 张凤霞愣了愣，连忙弯着腰愧疚地说：“不好意思，沈总，我、我这就把他哄好。” 张凤霞战战兢兢地将宝宝抱在身前，边哄着，边偷偷看着沈玉的脸色，神情十分紧张。 看到此，沈玉的怒火降了下来，他感到有些愧疚。 “没、没事，孩子小，哭也正常。” 沈玉挤出了一个笑容。 “给您添麻烦了，沈总，真的很抱歉。”张凤霞连忙抱着孩子对着沈玉鞠躬。 沈玉感到有些难受。 “没事，张姐，你忙着吧，我出去办点事。” 说着，沈玉迈步走出了院子。 他沿着院子，走到了街上，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着。 沈玉回想着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后悔。 李明一定觉得他是个没脑子的老板了。 对着张凤霞和孩子吼，一定让对方感到害怕和难过了。 他也不想的，可是他控制不住。 又想到订单的事，他更加烦躁。 到底该怎么办？ 第29章 懦夫 “沈玉！” 沈玉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扭头一看，是钱小鱼，骑着辆共享单车，停在了街道的另一边。 沈玉对着钱小鱼挥了挥手。 钱小鱼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我刚去买了点日用品，正要回去。你怎么在这压马路呢？”钱小鱼笑着说。 沈玉犹豫了下，说：“随便走走。” “工作时间，这可不像你啊。” 沈玉苦笑了下，说：“你先回去吧。”说着，迈步就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自行车车轮的哒哒声从后传来。 钱小鱼推着自行车跟了上来。 “你有心事。”钱小鱼说。 沈玉扭头看了眼钱小鱼，沉默不语。 “我猜，没钱了？” 沈玉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嗫嚅道：“虽然方新在压价抢我们的客户，但是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说着，沈玉看了眼钱小鱼，就连忙把目光移开。 钱小鱼凝视着沈玉的侧脸，说：“沈玉，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没钱了？” 沈玉皱了皱眉，说：“工资我会发的，我会想办法的，请你放心！”他不禁提高了嗓门。 钱小鱼顿了顿，说：“沈玉，我不是那个意思。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承担，到底怎么了？” 沈玉低着头，缄口不言。 “沈玉！我有股份，我是股东，你必须要告诉我！”钱小鱼呵斥道。 沈玉抬起头，看向钱小鱼，钱小鱼少有的一脸的严肃。沈玉咬了咬嘴唇，随后叹了口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娓娓说道：“我给王总报的成本价，但是没想到方新比我们的价格还要低。” 钱小鱼顿时皱起眉头：“方新他傻了，赔钱做买卖啊？” 沈玉摇了摇头说：“他没傻。他只是想和我们打价格战。利用低价从我们手中抢走客户。把我们打垮了，他再提价。” “那就跟他打，怕他不成？” 沈玉讪讪地笑了笑说：“我们没有那个实力，我们亏不起。”说到这，沈玉顿了顿，他继续对钱小鱼说：“小鱼，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非常抱歉。其实我以前有自己的公司，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背上了一身债务，所以现在没有机构会贷款给我。” 钱小鱼看着沈玉，她蓦然笑了起来。 沈玉一头雾水。 “我就说嘛，你看着就不像个做销售的，原来以前是个老板，还藏着掖着，不够意思！”钱小鱼用胳膊肘捅了捅沈玉的胸口。 沈玉自嘲地笑了笑：“落魄的小老板。” 钱小鱼踌躇了片刻，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沈玉，这样，我还有十万块钱的存款，我拿着这些钱入股咱们公司。你看看这些钱能撑多久？” “啊？”沈玉惊诧无比。 “每个月工资我只要够吃喝就行，其余的钱都用作公司运营。”钱小鱼继续说。 “小鱼，咱们很可能随时破产，你知道吗？你这个时候入股，不是跳入火坑？”沈玉摆了摆手道。 钱小鱼瞥了眼沈玉，笑着说：“你不是经常教育李明，遇到困难第一要想的是如何解决困难，而不是去想解决不了怎么办？怎么到了你自己这里，你也思想落后了？” 沈玉摇了摇头说：“别开我玩笑了，我说真的，风险太大，工资我会想办法发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钱小鱼顿时冷下脸来：“你根本没办法。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想大不了不做了，把公司解散，把人员遣散吗？我说的对不对？但是你想一想，你这样对得起谁？李明人家钱都不和你谈，就因为看中你的人品和能力就赴汤蹈火地跟着你，不分昼夜地去跑业务，加班费也不要，你现在说不做就不做了？张姐一个四十多岁独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你不做了，她失业了，你让她和孩子接下来怎么活？还有我，我本想去追寻我的梦想，就因为你的一腔热血，我留下来跟着你做，日日夜夜，搬货码货手都起茧子了，我有抱怨过一次吗？你对得起我吗？” 沈玉顿时怒道：“够了，钱小鱼，我就个普通人，你不要给我上道德枷锁！难道李明不会再去找工作吗？张凤霞难道不会去给别人打工吗？难道你、你你——” 钱小鱼呵呵笑了笑：“说啊，我，我怎么了？我再去给方新干？还是说我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继续做我想做的？沈玉，你有一点责任心吗？” “我怎么没有了！”沈玉吼了出来。 钱小鱼沉着脸，指着沈玉冷冷地说：“沈玉，你他妈就是个懦夫！”说罢，钱小鱼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摔，匆匆离去。 “小鱼——”沈玉连忙叫道。 可钱小鱼头也不回。 沈玉刚要去追，他瞥到自行车筐里钱小鱼买的一袋东西。他叹了口气，将其行车扶起来上了锁，提起东西匆匆追去。 不一会，沈玉来到了公司的院门口。 一进门，就看到张凤霞正背着孩子，杵着扫地扫帚往正屋看，似乎是听到有人来了，张凤霞回过头来。 “沈总。”张凤霞连忙打招呼。 沈玉微微颔首。 “小鱼总刚才气冲冲进屋了，不知道怎么了。”张凤霞说。 沈玉顿了顿，说：“可能心情不好——”“啊对了，你把这包东西给她送去，她刚刚掉了，我给她捡起来了。” “好的。”张凤霞接过，就往正屋走，她背后的小宝宝，正看着沈玉。 沈玉也看向小宝宝。 宝宝顿时笑了起来，胖嘟嘟的脸颊，令人又喜欢又心疼。 沈玉由衷地对着小宝宝笑了笑。 “沈总。”李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沈玉扭头看去。 李明拿着一份文件，对着沈玉说：“林经理发过来的合同，您看一下。” 沈玉接过来。 “我和林经理沟通了一下，我说今年部分产区因为雨季提前，所以提前采摘了。为了保证药材新鲜，所以最好时间提前。林经理答应咱们提前一周。”李明说道。 沈玉一听，心里五味杂陈。 李明又笑着说：“沈总，今天又有一家中药企业，他们新注册的中药需要采购佛手蓝，我跟他们经理聊了聊，她对咱们还挺有意向的，我约的明天上午去她们公司面谈，所以上午我不来公司了，去接过去了。” 沈玉一听，顿时有些难过和惭愧。他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欣慰地笑了笑说：“好样的，李明。” “我继续忙去了，沈总。”说着，李明转身就回了办公室。 沈玉鼻子一酸，他顿时背过身去，面向另一边。 空中飘着乌云，可乌云之上，一缕缕阳光正奋力地向下涌，要刺破那昏暗的云层。 沈玉转身对着正屋喊道：“钱小鱼，我决定对方新宣战！” 此时，钱小鱼正在屋中，挑拣着川灵草。 而她的嘴角，慢慢地浮上了一抹笑容。 第30章 方新来了 钱小鱼将十万块钱注入公司，她的持股比例提升到20%。 沈玉将王总和另外的川灵草客户，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将订单谈了下来。 不仅如此，沈玉决定不再一味的防守，而是主动进攻，他开始抢占方新的川灵草的客户。给方新施压。方新的规模更大，支出更多，减少订单对方新的伤害远大于玉林医药商业。 而且方新的团队人员冗杂，养了一些只会溜须拍马的闲人，且素质不高。之前因为垄断经营，所以服务态度并不好。 而沈玉人员精简，单位产出高，所以这方面的成本要低于方新。而且沈玉的团队人员素质高，服务态度好，其他的公司也乐于和沈玉合作。 但方新也没有退让，继续压价。 沈玉也不退让。既然你和我打价格战，我就和你打到底，他也继续降价。 由于规模的扩大，玉林商业的亏损也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一个月亏大几千，到亏一万多，还有上升趋势。 沈玉靠着钱小鱼的十万元，支撑公司工资、租金这些费用，又用佛手兰产生的利润来弥补亏损。他的精力都放在川灵草上，不断地扩张，打价格战。李明负责拓展佛手兰，又谈下了陈皮、丹参的小批量的业务。 然而利润弥补不了亏损，沈玉眼看着亏损逐月增多，而利润的涨幅无法覆盖。他开始失眠、掉发。沈玉经常一夜躺到第二天五六点钟才能睡着。 就这样，三个季度，也就是大约9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沈玉眼看着下个月工资又要发不出来了。 他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头发杂乱，胡子拉碴的，在屋里握着一根川灵草的枯叶发呆。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沈玉有气无力地问道：“谁？” “沈玉，快开门。” 钱小鱼的声音。 沈玉缓缓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转身又要往回走。 “你猜谁来了？”钱小鱼兴奋地说道。 “物流的？”沈玉随口问道。 “方新！方新来了！”钱小鱼激动地说。 方新？ 沈玉愣了愣。 “哎呀！” 沈玉顿时眼前一亮，精神头一下子起来了。 “我赶紧去收拾一下，你去外面等我！”沈玉说着，快步走到柜子前，拿出刮胡刀把胡子刮干净，又把胡子梳整齐。 他照镜子看了看，可黑眼圈没办法处理。 来不及了，算了。他穿上衬衫，套上西装，正了正衣襟，打起十二分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屋子。 方新正在院子里张望着，身后跟着狗子和另一个跟班。 “方老板来了。”沈玉边往方新那边走，边带着客套的笑容说。 方新扭头看向沈玉，也客套地往沈玉那边迎了几步。 “这不是沈老板吗？没想到从一个小小的销售员，做成老板了，真有出息啊。”方新张开双臂，嘴里叼着一根烟说。 沈玉来到方新面前，瞥了眼方新的脸，蓦然发现方新的红发不见了，换成了黑发，两边依稀可见几根白发，而且头发明显稀疏了许多。 沈玉笑着伸出手：“多日不见，方老板更成熟稳重了。” 方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瞟了眼沈玉的眼袋，颠着腿说：“沈老板看来最近没睡好啊。” 沈玉笑了笑说：“确实，人这一失眠就容易掉发，这发量是越来越少了。”说着，往方新的脑瓜顶上看了看。 方新脸拉了下来。他旁边看了看说：“怎么的，地方小，连招待客人都的地方都没有？就让我们在这站着？” “你们太不尊重人了！”狗子指着沈玉喊道。 沈玉也不生气，刚要说话，只见钱小鱼从一边走了过来。 “几位贵宾，走，上里边坐着。”钱小鱼笑嘻嘻地指着厨房的方向，念到贵宾的时候，钱小鱼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 方新看了眼钱小鱼，有些尴尬，他故作轻松地对着狗子两人说：“走，进去。” 说着，方新带头，狗子和跟班在后，三人率先往里走。 钱小鱼和沈玉对视一眼，两人也跟了过去。 一进屋，方新几人围着餐桌坐下，沈玉和钱小鱼坐在了方新的对面。 “什么破地方，一股油烟味。”方新歪着头没好气地说。 钱小鱼笑了笑说：“油烟味哪有人渣味难闻呢？” “你！”方新猛地站起身，指着钱小鱼，怒目圆睁。 沈玉笑着说：“方老板，干嘛那么大火气，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和气生财嘛。” 方新冷哼一声，慢慢坐了下去。 钱小鱼对着方新翻了个白眼。 气得方新脸色更难看了。 沈玉微微笑了笑，开口道：“不知道方老板这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方新抱起双臂，瞪了眼沈玉，没好气地说：“沈玉，你别装了，我来干嘛，你能不清楚？” 沈玉摇了摇头。 方新撇了撇嘴，犹豫了下说：“这样打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 “你想怎么办？”沈玉问道。 “我提议啊，咱们把市场分一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谁也别抢谁客户。” “可以。”沈玉说。 “这样，我列了个单子，上面的客户是你的，下面的归我。”方新对着狗子使了个眼色，狗子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罗列着一些公司的名字。他将单子推给沈玉。 沈玉拿起来，和钱小鱼一起看了看。 看完后，沈玉沉思了下，说：“我现在已经占了整个市的60%的市场份额，你这一分，我直接丢了20%的市场，方老板好大的手笔。” 方新嗫嚅道：“你、你——”他瞥了眼屋子，继续说：“你这么点小地方，那么大市场你吃得下嘛你。” “吃不吃得下，你不是最清楚？”沈玉揶揄道。 方新冷哼一声说：“那你想要多少？” 沈玉对着方新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方新顿时一拍桌子，怒道：“那我们还谈个屁！” 说着，方新起身要走。 沈玉笑着说：“放老板，要理智，不能冲动，冲动的话，钱就没了。” 方新扭头瞥了眼沈玉，气喘吁吁地往四周看了看，最后一低头，又坐了回去。他也不看沈玉，低着头说：“这样，我再让一步，你45%。” 沈玉摇了摇头说：“55%” 方新又要发作。 沈玉指着他说：“别冲动。” 方新冷笑一声，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沈玉，提高了嗓门喊道：“50%！最多了，再不接受，我也不谈了！我就跟你死磕了！”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又扭头看向方新，他抱着双臂，往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方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沈玉！” 沈玉抿了抿嘴，勾起嘴角，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方新伸出手，笑着说：“成交。” 方新则是别过脸去，也不伸手：“哼！” 将事情谈妥，两人当场签了合同，约定谁也不许抢对方的客户，价格调回原价，都是11元。 方新走后，沈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他不仅有了利润，而且因为扩大了规模，利润更多了。 沈玉开心不已，当天晚上，他请大家伙一起吃了顿火锅。沈玉红光满面地将众人都夸赞了一遍。 川灵草的业务稳定下来，沈玉开始帮着李明一起拓展其他中药材的业务。 这天，沈玉正在去会见一家客户的路上，忽然手机响起。 “沈总。” 是李明。 “什么事？”沈玉问道。 “咱们的佛手兰出问题了，林经理说咱们的货质量有问题，是陈年旧货，要退货，还要咱们赔偿。” “什么？”沈玉皱起眉头。 第31章 到底哪个环节有问题？ “你先别着急，先把事情压下来，等我回去再说。” 沈玉说完，挂断电话，急匆匆地赶去会见了客户。结束后，又火速返回了公司。 一进院子大门，李明正好从办公室出来。 “沈总。”李明叫道。 “具体情况。”沈玉言简意赅。 两人往办公室里走。 “我们发的货绝对没问题，都是今年采购的新货。”李明说。 “你看过货了吗？”沈玉问道。 “林经理把货退回来了，小鱼总检查了，确实是旧货。” 沈玉眉头皱起：“这件事情你等我消息，你先忙别的。”说着沈玉走出了办公室，他给钱小鱼打了个电话：“货在哪？” “仓库。”钱小鱼说。 沈玉急忙打车往仓库赶。 由于业务规模扩大，沈玉在附近的仓库租了个位置。 赶到仓库，钱小鱼正在他们的仓位前站着。 “货怎么回事？”沈玉边说，边来到钱小鱼身旁。 钱小鱼手中拿着一根佛手兰，递给沈玉：“这不是我们的货。” 沈玉放在手中看了看，他扭头问道：“进货、发货，你跟进了多少？” “进货是我和张姐检查过的，入库的时候也没问题。发货的时候也是我看着装货的，没问题的。” 沈玉抱起双臂，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对方不想合作了，所以找个借口——”钱小鱼说着，又连忙改口：”那也不对啊，退给我们确实是旧货。难道说他们把咱们的新货换成了旧货退给咱们？”钱小鱼好奇地说道。 沈玉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那怎么回事？”钱小鱼问道。 沈玉来到堆着佛手兰的仓位前，蹲下身，用手捏了一根佛手兰，边看着，边沉思着。 “最近佛手兰涨价的厉害，因为今年临近收割的时候遭了一场冰雹，所以减产了特别多。”钱小鱼说。 沈玉微微点了点头。 这情况他也清楚。 而且，今年爆发了一场大流感，对于清热解毒类药物的需求猛增，佛手兰洽洽是清热解毒类中药的常用的成分。所以，价格需求增大，而产量减少，所以价格就更高了。很多企业经销商都拿不到货，医药制造企业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个时候林经理一定是最需要他们的货源，怎么可能不想合作了？ 货源没问题，发货前也都正常，买家也没问题，那么就是运输当中出现了什么状况。 沈玉连忙问道：“发货你跟着没？” “我没有，因为都是老客户，并且我这边也很忙，送货也浪费时间。”说到这，钱小鱼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发货以后出了状况？” “我现在不确定。”沈玉说着，站起身来，他转过身，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他低声对钱小鱼说：“咱们这批货是哪个物流送的？” “一个新的物流公司。之前合作的公司因为业务量变大了，车辆调度不过来，所以我就找了个新的物流公司，帮咱们送了两次，这是第三次——”钱小鱼踌躇了下问道：“你是怀疑这家物流公司有问题？”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说：“先别打草惊蛇，就装不知道。”说罢，沈玉对着钱小鱼耳语了一番。 第二天。 仓库外，一辆货车停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上面印着狂风物流字样的制服的男子，在将最后一包佛手兰搬完后，关上了车门。 “周师傅，辛苦您了。”钱小鱼笑着对男子说。 “嗨，客气什么，都自己人。”货车司机热络地说。说罢，走上驾驶室，关上车门。 轰隆，货车缓缓向前行驶起来，很快，便进入了主路上。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路边也缓缓驶动，跟了上去。 “师傅，您别跟太近。”沈玉对出租车司机说。 司机笑着回道：“放心，我懂！” 随着往城市深入，车辆越来越多，货车行驶得也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货车在前面拐了个弯，脱离主路，去了旁边的一个村子。 沈玉顿时皱起眉头。 城中村？ 难道又是方新搞的鬼？ 货车在城中村中行驶了没多远，就转向了一个巷子里。 沈玉连忙叫司机停车，他步行追了过去。 刚到巷子转弯处，就听到货车刹车的声音。 沈玉扒住墙角，往那边一看。 只见，狗子还有两个同伙，正站在货车前。 货车司机跳下车，连忙打开车厢门，对着狗子几人招手：“快、快。” 狗子几人连忙卸货。 沈玉连忙打开手机，录下视频。 很快，一车佛手兰就搬了下去。 “装车！”狗子一声令下，几个同伙外加货车司机一起帮忙把另一批货往车厢里搬。 沈玉眯了眯眼睛。 好你个方新，说好停战，你又来捣乱。 “行了！”货车司机一关车厢门。 汽车轰鸣声响起。 沈玉急忙转过身，去了旁边的巷子里面躲着。 货车疾驰而出。 沈玉抿了抿嘴，冷笑一声，打车返回了公司。 一到公司，沈玉去了屋子里，叫来了钱小鱼，把刚刚所见，告诉了钱小鱼。 “这个方新，真是没完没了，狗皮膏药一样！”钱小鱼气愤地说。 沈玉则是沉默着。 “你怎么不说话？” 沈玉想了想，问道：“小鱼，这件事你怎么看？” “还用想，又憋着劲给我们使坏呗，我们倒了，他不就市场更大了？” 沈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看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沈玉站起身来，面向窗口，背对着钱小鱼。 “方新冒着犯罪的风险，来偷货，绝对不是因为要打压我们。这说不过去。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出现危机了，不得已才会这样。” “不得已？” “不行，我要去趟佛手兰的产区。”说着，沈玉迈着大步就往门外走。 “啊？你去那干嘛？”钱小鱼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沈玉走出屋门，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走去。 钱小鱼对着沈玉喊道：“喂！喂！” 第32章 重创 沈玉坐车来到了佛手兰的主产区，用了两天的时间，和当地的农户以及大户和一些批发商都打听了一下。 通过和这些人聊天，沈玉才知道原来佛手兰的短缺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接下来可能还要继续涨价。 也正因为如此，一些经销商，甚至农户开始压货，不发货了。 而沈玉也打听到，发往他们城市的佛手兰，除了他们和几家常年采购佛手兰的经销商外，方新他们的采购量竟然少得出奇。 但并非是不想采购，而是嫌价格太贵，所以只采购了少量。 佛手兰几个月价格已经涨了一倍了。 获得了这些信息，沈玉便坐车往回返。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现在医药企业需求量这么大，方新竟然只采购少量，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行为。一是错失赚钱良机，二是丢失客户。 再联想起方新偷换他们佛手兰的事。 沈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方新没有钱了，他的现金流无法支撑他的采购量了。所以低价收了一些旧货，又怕被客户察觉，就兵行险着，收买了周师傅，偷换了自己的新货。 想到这，他回到城市后，赶忙又去了城中村。 他伪装了一番，在方新的办公地点和仓库都转了转，发现人没有以前的多了。 他和附近的居民们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方新他们在一个月前裁掉不少人。 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川灵草的价格战对方新的打击真是很大。 他坐车往回赶，路上一直在思考。 等到了公司，他回到屋子，一直没有出来，晚饭也没有吃。 直到星星闪烁的时候，沈玉才背着手，来到院子里。 他抬起头，望着夜空。 周围有细细簌簌的虫鸣，秋风也凉爽。 “明天有雨吗？孔明先生？” 是钱小鱼的声音。 沈玉笑着问道：“何出此言？” 钱小鱼来到沈玉旁边，和他一起望着有空，说：“你这个小诸葛亮，不是在预测天象？” 沈玉勾起嘴角说：“天象预测不了，但是佛手兰的价格，我可以预测。” 钱小鱼回身搬来两把凳子，一把放在自己这，另一把递给沈玉，然后坐下说道：“小诸葛亮，有什么收获，说说吧。” 沈玉没有坐，而是继续站着，他瞥了眼钱小鱼，又扭回头看向夜空说：“我准备重创方新，让他尝到算计我们的恶果。” “真的呀，快说说怎么做？”钱小鱼顿时兴奋不已。 沈玉犹豫了下，然后缓缓坐到凳子上，抱起双臂，徐徐说道：“我要垄断佛手兰的市场。” “啊？” 第二天，沈玉让钱小鱼叫运送佛手兰的周师傅来到仓库。 等周师傅一到，沈玉和钱小鱼将他叫到一边。 “你最近做了什么，我们很清楚。”沈玉开门见山地说。 周师傅顿时神色有些紧张：“你在说、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玉直接掏出手机，把视频播放给他看。 周师傅慌张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见钱眼开，我不是人，求求你们别告我，我上有老下有——” 沈玉打断他：“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如果敢隐瞒，或者撒谎，那就法庭见。” 周师傅连忙摆手：“绝不敢说谎，绝不敢说谎。” 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他开口问道：“方新的佛手兰的货，是不是都是你送？” “对对，有小半年了。” “接下来还有几家要送？我问的是新货，不是要调包的。” 周师傅想了想，说：“这个月，好像还有三家。有两家是一天的。” “太好了。”沈玉笑道。 周师傅一头雾水。 “我要你把同一天的两家的新货，换成旧货。”沈玉说道。 周师傅愣了愣。 “你上次送的旧货，我们当时已经通知企业送错了，重新换了批新的。现在旧货就在我们库里。我要你把这两批被你调包的，再调回来。” 周师傅踌躇了下。 “有问题？”沈玉呵斥道。 “没有、没有！” “那就好，就这样，你回去吧。”沈玉道。 周师傅连忙点头，弯着腰回到车上，驾车离去。 “干嘛不直接告他们呢，咱们有证据？”钱小鱼站在沈玉旁边，望着货车的背影问道。 “方新可能会找人顶罪，毕竟我没有就是他的证据。我们如果想要顺利发展，就要抓住机会，重创方新，让他没有实力再与我们作对。” “原来如此。”钱小鱼点点头。 几天后，周师傅驾驶货车来到沈玉租的仓库外，沈玉和钱小鱼以及周师傅三人，将方新的新货换成了他们的旧货，让周师傅送走了。 接下来，沈玉开始大批量的去产区收佛手兰。 他不惜减少其他业务的规模，腾出资金来收购佛手兰。 农户不卖，他就提高价格收。 一时间，沈玉将整个市内的佛手兰的市场价格都抬高了，大家都知道他手里有很多货。而也因为他的收购，导致其他市内的经销商货源紧张。这样一来，佛手兰的价格又上了一层楼。 沈玉压了一部分货，抬高价格，让方新收购成本更高，另一部分发给医药制造企业，用来抢占佛手兰的市场，主要针对方新的客户。 沈玉身为老板，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李明不明白。 “沈总，咱们收购这么多佛手兰，会不会风险太大？今年因为自然灾害减产，可明年产量又上来了，那不是价格又要落下去？”李明问道。 沈玉点了点头：“你判断得非常正确，但是我现在就是要冒这个风险。” “为什么？” “企业之间的竞争，是以打击对手，抢占市场为目的，所以一切行为要基于这个出发点，这是一种商业行为。亏钱的风险自然是有，但是如果风险小于收益，那么就是值得的。也就是说，我抢占市场后带来的增量的利润，会大于我佛手兰可能会亏损带来的损失。”沈玉说道。 “唔。” 半个月后，玉林医药商业再次迎来了一位“贵宾”。 只不过，这一次“贵宾”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沈老板，快出来，我给你送好酒来咯。” 方新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 沈玉正在办公室，他对着李明会心一笑：“走，跟我出去见识见识什么叫虚情假意。” 第33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沈玉出了办公室，见到方新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提着两瓶包装酒。 “方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沈玉笑着走到方新身前，对着他伸出手。 方新连忙伸手握了握：“不敢劳烦沈老板——”说着，方新把两瓶酒递给沈玉，沈玉扭头让李明接下。 “进屋聊？”沈玉笑着说。 方新赶忙点头。 沈玉在前，带着方新和李明来到厨房。 李明把酒放在了一旁。 沈玉和方新相对而坐。李明坐在了沈玉的身旁。 “最近怎么样，生意可还顺利？”沈玉笑着问。 方新尴尬地笑了笑：“还行、还行。”之后，就不再说话，而是手足无措地往一旁打量着。 “方老板？”沈玉叫道。 “啊，在在。”方新回过头来，对着沈玉讪讪地点了点头。 见方新不主动，沈玉也沉默起来，只是看着方新。 过了一会，方新讪讪地笑了起来，开口道：“沈玉，你最近可让我吃尽了苦头啊。” 沈玉皱了皱眉：“这话怎么说的？” 方新低着头，说道：“你把我的生意都抢了，你让我怎么办。” 沈玉眯了眯眼睛。 不是你偷换我的货的时候了。 “做生意而已，方老板严重了。” 方新抬头看了眼沈玉，他叹了口气道：“沈玉啊沈玉，我认输了，我方新认输了。” 沈玉沉默不语。 这时，钱小鱼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又来了啊，这回厨房味道好闻吗？”钱小鱼笑着问道。 方新苦笑了一声：“小鱼，你就别嘲笑我了，这回我是来求情的。” “你？”说着，钱小鱼坐在了沈玉的另一边。 方新没有理会钱小鱼，而是看向沈玉：“实话和你说，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找上门来，我方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拉不下脸来。但是我现在也没办法了。沈玉——”方新凝重地说道：“我求求你，卖给我三车佛手兰。明天我必须要发货，不然我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客户，就得丢了。” “你为什么找我们，市场上有的是货。”钱小鱼淡淡地说。 方新苦笑一声，说道：“现在佛手兰的市场什么样，你们也知道，每天都在涨价，有货的也在压货不卖，很难买到。而且我的钱都套在川灵草的应收款了，没有那么多现金来买货，贷款我能贷的也都贷了，实在是周转不开了。” 沈玉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方新顿了顿，为难地笑了笑，踌躇片刻，开口说道：“沈老板，你看能不能以低于市价的10%卖给我10吨——” “你想什么美事呢！”钱小鱼喝道。 李明也笑了。 沈玉则是淡淡地看着方新。 方新看了看三人，他蹭地站起身来。 “你想干嘛！”沈玉喝道。 方新往后走了两步，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激动，他的胸脯起伏变大，五官一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玉三人顿时都站起了身。 “这是做什么？”沈玉严厉地说。 方新双手杵在地上，抬着头，看着沈玉，他的眼眶通红：“沈玉，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度过这次危机。我如果不能发货，我就真的完了。我不想以后当乞丐，你给我一条活路，帮帮我吧！” 说着方新俯身趴在了地上，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又看了看李明，他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这么惨，你不是还有其他业务？” 方新头也没抬，声音带着凄凉：“我现在哪还有什么业务，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市场都被其他新来的经销商抢光了。” “你不是还有川灵草？” “别提了，我现在还有几十吨货款要不回来呢，我太难了。”说着，方新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 沈玉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也没了注意，挠着头，很是为难。 “沈总，这——”李明欲言又止。 沈玉抱起双臂，瞥了眼钱小鱼。 “小鱼，你怎么看？” 钱小鱼也是一脸的凝重。 这时，方新抬起头来，对着钱小鱼带着哭腔说道：“小鱼，念在以前咱们在一起工作的情分上，你就帮帮我吧。” 钱小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睁开，她冷冷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为什么离开你那里的吗？” 方新愣了愣，急忙可怜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结，那天我是喝多了，心情不好，请你原谅我，原谅我！”说着，方新竟然对着钱小鱼磕了一个头。 钱小鱼眉头紧紧地皱起。 方新抬起头，眼睛上挂着眼泪，他声音颤抖着说：“小鱼，你还记得李老二吗，他媳妇脑瘫卧床，孩子小儿麻痹，全家都靠他一个人赚钱过活，如果我倒了，他怎么办，他媳妇和孩子怎么办？” 钱小鱼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李老二是方新那的一个搬药材的工人，为人憨厚老实，家庭很是艰苦，他当时对自己也不错，自己有什么需要体力的事，李老二都乐呵地帮忙。 想到这，钱小鱼心里有些难过，微微低下头。 方新一看，立刻继续说道：“还有李大眼，他老母亲中风了，生活不能自理，媳妇和他离婚了，他把老母亲接到厂子，边上工，边照顾母亲，假如我倒了，他去哪找这样的活干。” 钱小鱼一听，更加不好受了。 方新连珠炮一般，又列举了几个处境比较惨的员工的处境，渲染着他们失业后对生活造成的创伤。 钱小鱼叹了口气，她扭头看向沈玉。 沈玉抿了抿嘴：“你也是股东。” 钱小鱼沉默片刻，对着方新厉声说：“方新，今天看在以前我的那些同事的面子上，我答应你的要求。” 方新顿时喜上眉梢：“谢谢小鱼，谢谢小鱼！” “不过——”钱小鱼眯了眯眼睛，指着方新，郑重地说：“如果你以后再给我们使坏、捣乱，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方新急忙摇头：“绝对不会，绝对不会，我方新对天发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们，绝对不会害你们！” 钱小鱼看向沈玉，沈玉对着她点了点头。 钱小鱼这才对着方新说道：“明天上午十点，叫你的人来取货，地址你估计也知道。” 方新笑着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 之后，方新又对着钱小鱼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对着沈玉寒暄了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沈玉则是和李明回了办公室，钱小鱼双手插着兜，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院门，愣愣出神。 而正开车回城中村路上的方新，已经换上了一副很厉的表情。 “要不是老子川灵草的钱被拖欠了，我能让你们这么拿捏我？等我缓过劲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方新一回想到刚刚低三下四的样子，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连忙用一只手抚着胸口，口中念叨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能屈能伸……” 半个月后，市场上蓦然传起一阵关于玉林医药商业的负面传闻，说玉林医药商业已经濒临破产，靠卖过期佛手兰骗钱，想捞一把就跑。 沈玉和李明接到数个老客户的电话，询问怎么回事。新的采购订单，有的也被拖延了，甚至一些新谈成的合同，对方也拒绝继续签约了。 沈玉连忙把李明和钱小鱼都叫到一起，开个会。 第34章 乌合之众 “相信你们也明白开会的原因吧？” 沈玉坐在办公桌前，对着坐在对面的李明和钱小鱼问道。 “是谁在抹黑咱们？”钱小鱼抱着双臂问道。 沈玉笑了笑说：“我如果告诉你是谁，估计你会气死。” 钱小鱼顿时瞪大眼睛：“不会吧。” 沈玉苦笑道：“除了方新还能有谁？” 啪 钱小鱼拍桌而起。 “这个老王八，他怎敢——太不是东西了！”钱小鱼怒道。 沈玉连忙劝钱小鱼坐下。 “我们这些天丢掉的佛手兰和川灵草的市场，我打听了一下，主要都是被方新抢占过去了。” “沈玉，你说怎么办，我全力配合。给方新低价货，是我的主意，给公司造成了损失，是我的过错，我很是对不起各位，我想要弥补过失。”钱小鱼严肃地说。 沈玉摆了摆手：“当时你是经过我同意的，所以我也有份，不用过于自责。对于反击，我已经想好了对策，这一次，一定要打得方新喘不过气来，一口气，把他的佛手兰的市场全部抢过来。” “好！”钱小鱼和李明异口同声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玉撰写了一个揭露方新因为资金链断裂无法采购佛手兰，而用偷换玉林医药商业的佛手兰解决断货问题的文章。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又附上了偷换时的视频录像。沈玉又花钱做了推广和水军带节奏，一时间在医药领域的媒体上，流传开来。 同时，沈玉又将方新的公司告上了法庭，告他们偷窃罪。 很快，之前对他们产生怀疑和犹豫的企业，又纷纷重新取得合作和联系。 而方新的客户，则是对方新有所动摇。 沈玉本就屯了不少的佛手兰，趁着市场紧俏，货源紧张，他大肆拓展佛手兰业务。原来他只占整个市佛手兰30%的市场份额，一下子提高到了50%，方新的30%一半以上都被他抢了过来，打得方新节节败退。 而此时的方新，则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老大，又有一家企业拒绝向我们采购佛手兰了，这已经是第四家了……”狗子站在方新旁边小心翼翼地说。 方新坐在桌旁，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骂道：“沈玉这个狗东西，得寸进尺，我让了他一点市场份额，还真以为他自己有本事了！” 狗子低声嗫嚅道：“那你倒是别让啊。” 方新顿时指着狗子瞪着眼喝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狗子连忙摆手：“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哼！”方新剜了眼狗子，转头看向办公室的窗户：“沈玉和钱小鱼这对狗男女，胆敢惹我，我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自己对付不了你，我就不能多找几个人？” “老大，您的意思是？” 方新眯了眯眼睛，双指敲了敲桌面说：“给我把市场上做佛手兰的商户都找来，说我要组建个商业联盟！” “好嘞！” 半个月后，一个中药材的采购联盟异军突起，开始在市场上以更低的价格向医药制造企业出售中药材，主要是佛手兰业务。 又一个月后，李明急匆匆找到沈玉。 “沈总，咱们的佛手兰市场份额，一个月内就丢掉了9%，还有可能继续下滑。” 沈玉凝重地看着李明：“又是方新搞得鬼，不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我会想办法瓦解他们，你继续维护老业务，拓展业务，不用担心。” 给李明吃了一颗“定心丸”后，沈玉开始给一个做佛手兰的大户打电话。 “商总，见面聊聊？” 当晚，酒店包间，沈玉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上，边吃，边聊着天。 “沈总啊，不是兄弟我针对你，而是你自己占有那么大份额，还在扩展，而兄弟我主要就靠佛手兰吃饭的，我害怕得很啊。”商总笑着说。 商总是市里佛手兰除沈玉外的第二大商户，占有20%的市场份额。第三是柳总，占18%，第四是秦总，占10%。 沈玉笑了笑说：“商总过于担心了，我沈玉做生意向来讲的是共同发财，我是绝对没有垄断之心的。” 商总呵呵笑了笑。 沈玉继续说：“我就有话直说了。商总，你我都是生意人，赚的就是那么一点差价，中药材本就是薄利，其实就是辛苦钱。你说你把价压那么低，你还怎么赚钱？要我说，咱们不如谁也不要压价，你我各自以和为贵，我不抢你的市场，你呢，就退出这个联盟。作为诚意，我沈玉将5%的市场拱手相让。” 商总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又被他掩饰下来，他笑了笑说：“沈总，我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们组建联盟，大家本就是想要同心协力，整顿市场，绝不是想和沈总作对。” 沈玉勾了勾嘴角：“8%，不能再多了。” 商总脸上顿时洋溢出难以遮掩的喜悦。 “另外，我会说服柳总和秦总也退出联盟。”沈玉补充道。 商总嘿嘿笑了笑，犹豫了下，随即端起酒杯，连忙站起身：“沈总，我敬你一杯。” 沈玉也站起身，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谈完生意，沈玉和商总两人在酒店门口寒暄了一番，各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玉又约了柳总。 第二天，沈玉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一家洗浴中心，他和柳总穿着桑拿服，坐在一个汗蒸的房间里。 沈玉感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流汗。 再看柳总，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小肚子微微凸起。他闭着眼，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张着嘴巴，一副陶醉的模样。 沈玉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太热了。” 柳总微微睁开眼，缓缓说道：“汗蒸可以排毒，把体内的湿毒排出来，沈总，你以后可以多蒸一蒸，对身体有好处。 沈玉笑着说：“我没你那福气，一堆事等我去做。” 第35章 出卖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老一辈子人给咱们留下的智慧。”柳总呵呵笑着说。 沈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甩了甩说：“商总同意退出联盟，柳总你怎么想？” 柳总眉头微微皱了皱，很快便又展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我做我的生意，他做他的，你做你的。” 沈玉勾了勾嘴角：“当然了，柳总主要的战场在丹参嘛，这我是知道的。当然不会对佛手兰太感兴趣咯。” 柳总轻轻摆了摆手：“商人嘛，哪里有钱赚去哪里，分什么市场呢。” 沈玉眯了眯眼睛，淡淡地说：“假如我退出丹参市场呢？” 柳总顿时身子一顿，瞥了沈玉一眼，随即呵呵笑了起来：“那我怎么知道，沈总的是不是真的？” “我们可以签一份协议，一年内，丹参市场我玉林商业绝对不碰。”沈玉郑重地说。 柳总犹豫了下，说：“那一年后呢？” 沈玉抱起双臂：“一年后，柳总都成了丹参届的巨无霸，我哪里还是柳总的对手？” 柳总一听，搓了搓下巴，微微低下头，沉吟起来。 沈玉哈哈大笑。 柳总则是抬起头，皱起眉头。 “柳总这么没自信吗？“沈玉翘起二郎腿，双手杵在凳子上，凝视着柳总说。 柳总一听，沉默片刻，随即发出嘿嘿的笑声。他双手杵在膝盖上，慢慢地站起身来，他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背对着沈玉，随意地说：“沈总对我如此照顾，我怎么能回绝沈总的好意？我不是不识抬举？” 沈玉勾起嘴角。 柳总这边也谈拢了，那么就剩下秦总。 沈玉给秦总打了电话，约对方见面，可是对方态度很差。 “沈玉，这事我没得谈，我劝你省省吧！” 秦总语气不善地挂了电话。 沈玉沉思片刻，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秦总正在药材市场旁边的商业中心的游戏厅里。 他赶忙打车赶过去。 游戏厅里，正放着动感的音乐，跳舞机前，两个身材婀娜的美女跳着激情热舞，一群少男少女围着尖叫。 沈玉从人群边上走过，穿过娃娃机，绕过摩托车，在推币机前发现了秦总。 秦总身前的塑料盒里，装得满满的游戏币。 沈玉搬了把凳子，坐在了秦总的身边。 秦总瞥了沈玉一眼，就转回了头去，和没看到一样。 沈玉伸出手，在盒子里抓了一把币，握在手中。秦总皱了皱眉头，但没有理会。 沈玉便捏着一枚币，扔进了推币机里，咣当咣当，推币机发出游戏币掉落的声响。 “想玩自己买去。”秦总没好气地说。 沈玉也不理他，继续投了一枚币。 秦总这才扭过头来，看着沈玉，瞪着眼说：“都说了，没得谈！” 沈玉淡淡地说：“我没想找你谈。” “那你找我做什么？”秦总眉头皱起。 沈玉瞥了眼秦总，又要投币，秦总一把抓住沈玉的手，沈玉冷哼一声，将投币的手抽回：“尊敬你，叫你一声秦总。我来此是要告诉你，你那10%的市场，我沈玉根本没放在眼里。” 秦总冷笑道：“你狂什么，你真以为你说服了那两个老狐狸？我就不退出，你看他们到时候会不会反水！” 沈玉双臂叠在机身上，扭着头，淡淡地看着秦总，冷冷地说：“我手里有多少存货，你心里清楚。你那屯了多少货，我也了解得七七八八。秦江，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退出，我放你一马。假如你不听我的，好，那我们就商场上见。” 秦江登时双目瞪大：“我还怕你不成！” 沈玉冷哼一声：“你卖多少，我沈玉永远低你5%，我有的是货，我就和你卯上了，你一个客户也别想留住。” 秦江身子一顿，紧紧地握起拳头，故作镇定地说：“你要是愿意赔钱，你就做，我、我怕你？” 沈玉蓦然站起身来，他扫视了一遭游戏厅，随即把目光收回来，放在秦江身上，他拍了拍秦江的肩膀，凝视着秦江，郑重地说：“还有，我接下来会不断地抛售，我会把佛手兰的市价打下来，压低20%？或者40%？我不知道，不过，我有其他业务给我补上这个窟窿，但秦总你……好像只有佛手兰的业务，我说得对吗？等到明年，产量提上来，谁还要你的高价旧货？你屯的这批货都得赔钱甩卖出去。到时候，呵呵，我看秦总推币机是玩不了，去工厂里推推箱子还是很适合你的。” 说罢，沈玉将手中那枚币，投入投币机中，转身便走。 秦江连忙站起身来喊道：“沈玉，你！” 沈玉停下脚。 秦江喘着粗气，旁边推币机发出咣当咣当的落币声。 沈玉抬起脚，又向前迈了几步。 这时，秦江的声音在后响起。 “我、我退出！”秦江垂头丧气地叫道。 沈玉背对着秦江，如释重负，他扬起手，对着秦江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而推币机里，只听见哗啦哗啦一阵乱响，说不清的游戏币从台子上掉落下来，落入到出币口中。 三个大客户陆续退出，方新组建的中药采购联盟只剩下一些小户，联盟已经形同虚设。 方新在屋子里大发雷霆：“这帮王八蛋，墙头草，一个个一点诚信都没有！” 狗子连忙劝道：“老大，别着急，咱们不是还有不少药商伙伴。” “人多有个屁用，他们就那么点货，够干什么的？“方新没好气地说。 狗子挠了挠头：“老大没事，我再帮你找找别的商户，没准还有愿意加入咱们的。” 方新看了看狗子，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他嗫嚅道：“不、不用了。” “啊？咱们就这么认栽了？”狗子惊诧地说。 这时，门外一阵警笛响起。 狗子顿时皱起眉头：“哪来的警笛声？” 方新则是背过去，不看狗子。 很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吱呀，门被推开。两名警察站在门口。 “哪位是李狗？”一名警察问道。 狗子愣了愣，嗫嚅道：“我、我是。” “罪犯李狗，两次指使货车司机周小光，盗窃玉林医药商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中药材佛手兰，总共20吨。现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结果，周小光盗窃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两年。”一名警察说道。 另一名警察掏出手铐，将狗子的手，反扣在狗子的背后。 狗子顿时急了，对着方新喊道：“老、老大，你不是说没事吗，你不是说能保我吗？” 方新扭过头去，不敢正视狗子，他缄口不言。 警察推着狗子，开始往外走。 狗子边走，边回头大喊：“方新，你这个畜生，你不要脸，你指使我盗窃，还骗我背锅！你不得好死！” 屋子外众人围观，狗子被押上了警车。 方新则是屋子也不敢出，哆哆嗦嗦地给自己了倒了杯水。 由于瓦解了方新的联盟，佛手兰的市场，沈玉除了于商总的约定以外，陆续都收入囊中。 他的中药材的规模也越做越大。 只是，佛手兰本应该随着种植面积的增加，价格逐渐向下，但奇怪的是，不仅价格没有下滑，反而十分坚挺，一直向上。 除此之外，其他的中药材也在不断地涨价。 沈玉坐在办公室内，看着近期中药材的价格走势，陷入沉思。 片刻过后，他猛的站起身，对着李明说：“明天跟我一起去中药产区！” 说着，沈玉便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沈总，去哪个产区？”李明快步走到门口，对着沈玉喊道。 沈玉头也没回，朗声说道：“都要去！” 第36章 要崩盘 沈玉带着李明，先去了川灵草的产区。 “李大夫，这几年产量有下降吗？”沈玉和李明，坐在李青牛的院子里。 李青牛摇摇头：”这几年种植面积都陆续在提升。但是很奇怪，价格却一直在涨，不少农户和种植基地都开始囤货，一点点卖，因为今天20块，明天可能就20.1了。” 川灵草几个月来，价格翻了一倍。 沈玉点点头。 他和李明又去了佛手兰的产区。 “去年受灾减产，但价格涨了不少，所以今年种的人特别多，今年的产量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但是价格还在涨，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玉的佛手兰的供应商说。 沈玉和供应商握了握手。 两人又跑了国内几个重要的中药材的主产区。 “价格涨了两年多了，和两年前比，有的药材比两年前翻了两倍多。现在大家都在囤货，农民们粮食都不种了，都来种药了。”主产区的一个种植基地的负责人说。 沈玉连连道谢。告别负责人，他去村里面转了转，遇到一个农民，他客气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老伯，您也是种中药材的吗？” 老农嘿嘿笑了笑，脸上的黝黑的褶子深深皱起。 “现在谁不种药啊，种地才能赚多少。” 沈玉笑了笑说：“种粮食和药材可完全是两种培育方法，您是有人指点吗？” 老农摆了摆手说：“哎呀，长成了就行。” 沈玉皱了皱眉说：“可是质量不达标，能卖得出去吗？” 老农乜了眼沈玉，那眼神就像沈玉是笨蛋一样，他炫耀地说：“种成什么样，都有人收，便宜了我还不卖呢！隔壁王婶子，人家去年种药赚的钱，在县里买了套楼房，今年都开始贷款咯，用贷款的钱种了更多，这回怕是要再两买套哩。” 沈玉抿了抿嘴，微微笑了笑，对着老农感谢了一番，老农吹着小曲儿离开了。 望着老农离去的背影，沈玉面色凝重，默默不语。 “沈总？”李明叫道。 沈玉仍在沉思。 “沈总？”李明又叫了一声。 沈玉这才回过神来。 他张开口，想要说话，可犹豫了下，又继续缄口不言。 他又望向老农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又去村子里面走了一圈，慢慢地，一家一家地走过。 村子里面似乎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但是沈玉知道，一场巨大的灾难就要降临。 这些不惜加杠杆扩大种植面积的农户、囤货的农户、囤货的经销商们，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一般的毁灭。 他连忙给李青牛打电话：“告诉李婶子他们，不要再囤货了，有货赶紧卖掉。” 李青牛为难地说：“这样做无疑是在告诉他们不要赚钱了，把赚钱的机会留给别人。” 沈玉焦急地说：“中药材的市场要崩盘了，我猜用不了多久！到时候价格一落千丈，囤货的农户们要大受损失！” “怎么会这样？” “两年来，中药材的市场一直在涨价，是几个重要药材带动的，消耗量小的药材也陆续跟涨。但是随着涨价的风潮，很多人开始跟风种植，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产量大幅增加，而需求量远没有那么大。而且，因为不断涨价，经销商和农户们手里都在囤货，压着货不卖，所以潜在的库存只会更多，一旦价格开始下滑，会造成恐慌性抛货，到时候价格会跌到不可想象的低位。我最近调研了各个制药企业的产量以及各产区的种植面积，这个比例差距大得令你无法想象，我经过实际的市场调查，更加确认了市场已经严重畸形了，供给远大于需求！”沈玉凝重地说。 李青牛那边沉默片刻：“我这就去告诉大伙。” 挂断电话，旁边的李明郑重地问道：“沈总，你确定会崩盘吗？” 沈玉面沉如水，点了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李明问道。 沈玉犹豫了下，叹了口气说：”先回去吧。” 两人坐上返程的车，在车上，沈玉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 等到了公司，沈玉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办公桌前，愣愣出神。 这时，他手机弹出了一条医药领域的新闻。 沈玉瞥了一眼，发现了玉林堂的字眼。 他连忙拿起手机，点开新闻。 “玉林堂有限责任公司已向证监会递交IPO申请，掌舵人刘洪豪言3年将抚心丸的销量翻一番。” 沈玉顿时双目放大，他的手紧紧地握起，脸上的肌肉由于愤怒而抖动。 半个小时后，沈玉走出房间，来到办公室内。 “李明，从现在开始，我们主要做一件事。”沈玉严肃地说。 李明抬起头。 “我们以六个月为期限，用5%的年利息，向有川灵草、佛手兰等等我们涉及的中药材的领域的供应商们发出借货的合作邀请。” “借货？有息？”李明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像银行的借款一样，我们借他们的货，支付市场价的总价款的年化5%的利息。期限越长越好，最好一年起。” “沈总，您谈下大订单了？”李明问。 沈玉摇摇头说：“我要囤货。” 李明惊诧不已：“我不明白，您不是说市场要崩盘了，您为什么还要囤货，还要支付利息来囤货？” 沈玉抿了抿嘴说：“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原因，现在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办。” 李明犹豫了下，问道：“要借多少？” “有多少，借多少。”沈玉郑重地说。 第37章 借货 吩咐完李明，沈玉开始给商总打去电话。 “我要和你借一批佛手兰。”沈玉说。 “哎呀，沈总，我这货源也紧得很，我哪有多余的货借给你呢？”商总说。 “佛手兰一直在涨价，商总想必囤了不少货，我当然不会白借。我以年化5%的利息，按照今天市价来计息，具体到天，借一天的货，计算一天的利息。”沈玉说。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商总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真的没货，沈总你确实错怪我了。” “反正你也压货不卖，货囤在那，不如借给我，你还有利息赚。”沈玉说。 商总仍旧打哈哈：“沈总，你真的错怪我了。” 沈总咬咬牙，说：“8%，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去别处借。这个利息，有的是人愿意借。” 电话那边顿了顿，响起了商总嘿嘿的笑声：“既然沈总这么有诚意，我就算去借，也得把货给你沈总搞来不是？不过——沈总想借多久？” 沈玉踌躇了下说：“一年。” “一年太久，我最多借给你六个月，我的钱也要流动起来不是。” 沈玉顿了顿：“可以。” “我能问一下，沈总你借货要做什么用吗？” 沈玉犹豫了下说：“我要赚差价。” 商总的笑了笑：“沈总还是年轻，还要短期投机的钱，要把眼光放远一些，时间越久涨得越多，投机倒把，不够累的。” 沈玉不置可否：“明天上午，我叫人去取货。” “可以。” 谈好了商总，沈玉又给柳总打电话，同样以支付利息的代价，借来了柳总的佛手兰。 除了商总柳总，沈玉又在中药材市场上打出广告，无论是谁，只要有货，他都要，支付8%的利息。 一时间，大户、小户、经销商们都开始把货借给沈玉。 毕竟价格一直涨，压货期间还能赚些利息，谁不愿意呢？ 李明也借来了不少中药材，不仅是川灵草、佛手兰，还有其他的一些中药材。 可李明心中一直有疑虑。 既然价格要崩盘，为什么还要囤货？这不是自寻死路？ 而市场上借给沈玉货的商户们，则是都在传言沈玉太傻，为了赚点短期的差价，竟然高利息借货。赚得那些差价，还不一定能抵得上利息钱呢，而且还浪费精力和时间。 大家都觉得沈玉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钱小鱼也不能理解。 “沈玉，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判断价格要崩盘了，你为什么还要囤那些多的货？”钱小鱼皱着眉头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囤货，而是借。” “有什么区别吗？” 沈玉说：“区别很大，到时候你会理解的。” 钱小鱼不理解，可再怎么问，沈玉也只是缄口不言，她也只能选择相信沈玉。 而此刻的方新，听到沈玉在大肆借中药材，不仅忧心忡忡。 “沈玉这个王八蛋，借那么多川灵草，我要就是想打价格战，想把我的客户都抢走。”方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老大，那咱们也多囤一些，防止货都被沈玉买光了，到时候咱们没办法给客户发货，客户就丢掉了。”方新的一个小弟说。 方新沉思了下，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你赶紧去给我进货，大批量地囤。反正价格也会涨，囤着我心里有底。” “好嘞。” 由于方新的对于川灵草的大批量的买货，导致川灵草的价格又进一步上升。 沈玉仍旧不为所动，可李明坐不住了。 “沈总，川灵草价格又涨了。” “我知道。是方新在买。”沈玉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窗外，食指点着桌面，他缓缓继续说道：“李明，我们现在囤了多少货了？” 李明在电脑查了查，计算了一下，说：“川灵草两百三十吨，佛手兰一百一十吨，还有其他的一些丹参、陈皮之类的，总共五十三吨。总价款一千两百三十万。” 沈玉点了点头说：“最近借货的还多吗？” 李明摇了摇头说：“一开始比较多，现在偶尔有零星的小户，但是都是几公斤几公斤的，很少。” 沈玉听后，凝重地说：“小户的都退掉，不要收。” 李明皱了皱眉。 “差不多了……”沈玉喃喃自语。 李明不知道沈玉在想什么，只得看着沈玉，不知道说什么。 而沈玉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慢慢扭过头，看向李明，他抿了抿嘴，说：“把川灵草抛给方新。” 李明愣了愣：“什么？” 沈玉犹豫了下说：“别让方新知道，是我们在卖他。” 李明露出费解的神色，但仍旧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李明找了一些陌生脸孔，把他们的川灵草，分批卖给了方新。 但即使这样，中药材还在涨。 钱小鱼找到沈玉，有些激动地说：“沈玉你到底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沈玉坐在办公桌内，抬起头看向钱小鱼：“怎么了？” “你让李明卖掉川灵草是想做什么？你真的想赚个短期的差价？现在川灵草价格还在涨，等你还货的时候，岂不是要以更高的价格买货还货？这样不是既赔了利息，又亏了本金？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玉沉默不语。 钱小鱼急了，一拍桌子：“沈玉，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实情，不说我今天就不走了！” 沈玉皱了皱眉。 “沈玉！”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他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他这才抬起头来。他叹了口气，说：“我说了，价格会崩盘的。” “可是价格一直在涨！”钱小鱼喊道。 李明也是眉头紧锁，凝视着沈玉。 沈玉看着两人，心里苦笑。他犹豫了下说：“相信我，会崩盘的。” “可是——” 沈玉打断了钱小鱼：“好了，我要出去走一走。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说罢，沈玉起身走出办公桌，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钱小鱼望着沈玉的背影，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着。直到沈玉身影走出了她的视线，她扭头看向李明，不禁问道：“李明，你说，沈玉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明愣了愣：“小鱼总，我、我保证我不比你知道得多。” 钱小鱼打量了李明一番，李明露出苦笑，钱小鱼这才扭回头来，撅了撅嘴巴，沉思了下，大踏步地也离开了办公室。 第38章 争吵 离开公司沈玉去了便利店，他把灭菌奶、有机奶、娟姗奶，分别都买了一盒。回到家后，他一盒挨着一盒地，把牛奶全部喝光。 喝光之后，沈玉躺在沙发上，他的房间内灯光昏暗，沈玉什么也不想做。 几天后。 “沈总，那些小的中药材的商户，要求我们借他们的货。”李明在办公室对着沈玉说。 沈玉坚定地摇了摇头：“一个也不能收，他们承受不了的。” “唔。” 沈玉没有再说话，李明看了看沈玉，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沉默着。 又过了几日。中药材一直在涨价。 李明坐不住了。 “沈总，又涨价了。” 沈玉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李明欲言又止。 沈玉抬头看了眼李明，问道：“现在我们还有多少货？” 李明查了查电脑：“还有大概市值五百多万的。” 沈玉思索了下，说：“今天抛掉一半。” 李明挠了挠头：“沈总，我这几天想了想，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想法。你是想在高价抛售我们借来的货，然后等价格崩盘后，再低价买回，还上。这样赚一个差价，对吗？” 沈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是……现在价格每天都在涨啊。如果说，到时候我们还货期限到了，价格比我们借货时更高，那岂不是要赔很多钱？” 沈玉往椅子背上靠了靠，看了看李明，他淡淡地说：“会崩盘的。” 李明皱了皱眉。 “安心工作吧。”沈玉说道。 李明抿了抿嘴，默默不语。 两天过去。 中药材的市价忽然大幅下跌，一天就跌去了将近3%。尤其是川灵草和佛手兰，沈玉所在的城市，市价跌了5%。 一大早，李明进了办公室，就兴奋地对沈玉说：“沈总，跌了，昨天大跌！” 沈玉笑了笑说：“安心工作。” 李明来到办公桌前，将包放下，有些激动地和沈玉说：“看来我们的抛货有效了。” 沈玉摇了摇头说：“我们这点量，左右不了大势，我们只是顺势而为而已。” “管他怎么，只要一直延续跌势，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李明笑着说。 沈玉不置可否，他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背上。 与此同时，方新正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老大，川灵草价格跌了好多，咱们那么多存货怎么办？”一个小弟焦急地问道。 方新摆了摆手说：“涨了那么久，这才跌一天，你慌什么？” “额，是、是。”小弟讪讪地说。 方新瞥了眼小弟，皱了皱眉，问道：“沈玉卖了吗？” “我找人一直盯着沈玉呢，他们没有卖。”小弟连忙说道。 方新点了点头说：“给我继续紧紧盯着他。” 三天过后。 川灵草价格忽然开始涨起来了，每天都在涨，仅仅用了不到一星期，价格突破了新高。 办公室内。 李明抱着脑袋，看着屏幕昨日的价格走势，眉头紧锁。 沈玉则是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 办公室内虽然寂静无声，但是却有一股明显的压抑感。 李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沈总，要不，咱们把货买回来吧，现在收手，还赔不了多少，毕竟咱们还有几百万的存货在手里呢。买回来，咱们就及时还上。” 沈玉回头看了眼李明，淡淡地说：“把剩下的货全部抛掉。” “啊？”李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全部抛掉！”沈玉提高了嗓门说。 “沈总！”李明站起身来，犹豫了片刻，一脸为难地说：“沈总，有没有可能你判断错了。” 沈玉一字一顿地说：“我让你全部抛掉。” “这——”李明微微低下头。 “李明，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沈玉怒道。 李明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这时，钱小鱼的声音从办公室外响起。 “不要听他的！” 钱小鱼一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向沈玉，瞪了沈玉一眼，又看向李明说：“现在，立刻，马上，把卖掉的货，全部买回来，然后还上，亏损就亏损了。” 李明连忙点头。 “李明！”沈玉厉声叫道。 李明身子一顿。 钱小鱼也厉声叫道：“我说的，买回来！听我的！” “是！”李明连忙又点头。 啪 沈玉猛地一拍桌子。 李明和钱小鱼身子都颤了颤。 沈玉严厉地喊道：“这个公司到底谁说了算！” 李明不敢说话，钱小鱼则是对着沈玉喊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保护公司的安全！” 沈玉眼睛顿时瞪大：“我今天就一言堂了，李明！今天就给我把货全部抛出去，一吨不剩！”说着，沈玉指向钱小鱼，郑重地说：“钱副总，请你立刻回到你的办公岗位上，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工作！” “你！”钱小鱼气得眉头拧起。 “出去！”沈玉一指门外。 钱小鱼看了看李明，李明低着头，不敢看钱小鱼。钱小鱼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瞪了眼沈玉，喘着粗气，转过身。 “哼！” 她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沈玉也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沈总，我这就安排卖货的事。”李明小心翼翼地说。 沈玉扭头看了眼李明，点了点头。 接下来这几天，在沈玉的指令下，李明把借来的货，陆陆续续地在市场上抛售了出去。 而在他们出货的后几天里，市场价格一直上下小幅波动着。 虽然价格没有变动，可当下的价格已经高于了沈玉当时借货时候的成本，所以即使现在价格不变，他要买货还货，也要赔钱，并且还要赔利息的钱。 价格虽然变动不大，但是沈玉的心却起伏不小，难以平静。他在办公室也坐不住，走到了院子里。 钱小鱼正在和张凤霞清点着院子里的一些存货。 沈玉对着两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在忙呢。” 钱小鱼回头瞪了沈玉一眼，没有理他，又扭回头去。张凤霞则是连忙笑着回应沈玉。 沈玉也对着张凤霞笑着示意，但是对于钱小鱼的态度，沈玉只得内心叫苦。 第39章 舞者 沈玉转身走出了院子，站在了大门边上，一只手插着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在一间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三个人正围着麻将桌打着牌。 商总边抽着烟，边说：“最近佛手兰一直在涨价，听说沈玉之前已经抛售了不少的货，按照这个趋势，即使价格不再涨了，等他还我们货的时候，每一吨至少也要赔个五、六千块。” 柳总摸了一张牌，打了出去，淡淡地说：“我想不明白，沈玉为什么要借货，还支付利息，难道他真的那么傻吗？他难道不知道佛手兰一直在涨价吗？” “碰。”秦总把柳总打出去的牌抓了过来，和自己两张凑成三张，推倒在桌上。他轻笑道：“沈玉就是个新瓜蛋子，听说他以前是给方新卖货的，入这行没多久。我估计他是看一直涨价，所以借来货，卖掉，赚个差价。然后再买，再卖，这样投机倒把。可他没想过，他还我们货，也是要按照市价来买货还货的，这个傻蛋。”说着，秦总露出得意的神色。 柳总则是摇摇头，说：“我和沈玉打过交道，他不像那么傻的人，反而我觉得他很精明。” 秦总对柳总的话嗤之以鼻：“精明个屁，我看就是运气好，所以做起来了，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赔个底朝天。靠运气是一时的，实力才是长久的。投机倒把，早晚死掉。” 柳总沉默不语。 而商总则是呵呵笑了笑：“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关注沈玉。” “谁关注他，不是你提起他，我想都不会想到他，他根本不配存在我的脑子里。”秦总不屑地说。 商总瞥了秦总一眼，暗自偷笑。 这时，柳总忽然拍了下桌子，他眉头紧锁，低着头说：“不对！” “怎么了？”商总和秦总异口同声地问。 柳总微微抬起头，瞥了两人一眼，他凝重地开口道：“如果说，价格跌下来了呢？” 秦总一听，哈哈大笑，商总也跟着笑了起来。 柳总有些尴尬。 秦总带着笑意说：“我说老柳啊，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吧，这价格可是涨了两年了，怎么突然就要跌下来？难道说大家都不生病了？不吃中药了？” 商总也笑呵呵地说：“老柳，你呀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柳总顿时拉下脸来。 “哎呀开玩笑，老柳，你生什么气啊。”商总拍了拍柳总肩膀。 柳总则是抱起双臂，仍旧眉头紧锁，他自顾自地说：“假如价格跌下来，我们和他签了合约，根本来不及出货。等到期的时候，假如跌的太多，我们岂不是这批货全要赔钱卖出去？” 商总和秦总对视一眼，秦总吸了口烟，往椅子上一靠，对着柳总扬了扬胳膊说：“老柳啊，天，会塌吗？地，会陷吗？出门是不是还要担心被车撞？” 柳总低着头，猛地站起身来，吓得秦总一哆嗦，烟差点掉地上。 “我要先走了。”柳总说着，把椅子往后一拉，迈着大步就往门口走。 “喂，你干嘛去？”商总喊道。 柳总头也不回，边开门，边说道：“我要出一些货。” “喂，喂！” 任凭商总喊着，可柳总还是径直离开了。 望着柳总的背影，商总陷入了沉思。 如果老柳把佛手兰出掉，我暗中买过来，囤下货，伺机抢他的客户，他岂不是没还手之力？ 想到这，商总连忙也起身告辞。 “家中有事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秦总一人，他有点郁闷，好好的牌局，一提到沈玉，大家伙就散了，沈玉真有那么大影响力？他心里鄙夷。 不过，他也是借沈玉货最多的，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了。这么好的赚沈玉钱的机会，又能让沈玉赔钱，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秦总不禁又多吸了两口烟。 “痛快。” 此时，距离沈玉与众人约定的六个月还货的合约，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而沈玉这边，他已让李明将大部分的货，都陆陆续续抛售了出去。 他手里除了一些客户的订单，再无存货。 可是价格仍旧在横盘，他现在买货还货，仍旧赔10%左右。 一千万的市值的货，不算利息，他要亏一百万左右。 沈玉的压力很大，他只得想尽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陷在焦虑中。 他从公司出来，一直走，一直走，穿过马路，穿过商业街，穿过公园的大门，他来到公园的一个小广场中。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广场上一群大爷大妈在跳交际舞。 沈玉缓缓走到他们当中。 大爷大妈们瞥了他一眼，继续跳着自己的舞。 沈玉淡淡地看着他们。 渐渐的，沈玉跟着舞曲，缓缓抬起了胳膊。他将胳膊往后扬了扬，腰身随即也往后一摆，后背微微低下，胳膊蓦然摆向了另一边，随即另一边的胳膊，也摆了过来，他摆动着腰身，身子舞动起来。 大爷大妈们看着沈玉僵硬的舞姿，有的偷偷笑了起来。 而沈玉，越摆动，动作越大，也越来越流畅。 他跟着交际舞的节奏，脚步也移动起来。一会横着迈几步，一会前后迈几步，俨然成了交际舞中的一朵奇葩。 大爷大妈们纷纷停下来，观赏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的奇怪的舞姿。路过的行人，也有的停下脚步，围观起来。 沈玉却浑然不知。 一个大妈笑呵呵地走向沈玉，对着沈玉伸出手。 沈玉抬起头，如若无人地接过大妈的手。 大妈年轻时似乎是专业舞者，身姿挺拔，动作流畅而优美。而沈玉，舞蹈动作自创，动作流畅而奇特。 沈玉越跳，越觉得入神，越轻松。 而大妈越跳，笑容越灿烂，身姿越矫健。 旁人围观的人群不禁鼓起掌来。 “小伙子跳得好啊！”一个大爷开心地大叫着。 “转起来！”围观的一个大妈叫道。 沈玉顿时揽住跳舞大妈的腰，两个人手拉着手，围着广场，缓缓地转起圈来，边转，边舞，如同一朵轻轻旋转的荷花，在池塘中点着水面而跃动。 半个月后，一直横盘的市场，开始有了骚动，只是一天，收盘的时候，价格又涨了5%。 钱小鱼气冲冲地闯进办公内。 “沈玉呢！” 他对着李明喊道。 李明摇了摇头道：“我今天也没见到沈总。” 钱小鱼往左右看了看，又快步走了出去。她看了眼正房，疾步走到门口。她走进堂屋，来到沈玉门前。她敲了几下，无人应声，她又用力一敲，门打开一条缝。钱小鱼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暗淡，窗帘紧拉着，在幽暗的环境中，在办公桌前，沈玉静静地坐着，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第40章 哀鸿遍野 “沈玉！”钱小鱼紧张地大叫道。 沈玉缓缓扭头看向她。 钱小鱼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快步来到沈玉身前：“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沈玉缓缓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倒了杯热水，拿起刚要喝，又缓缓放下。他回过头，看着钱小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把水杯递给钱小鱼。 “哎呀，我不喝水。”钱小鱼把水杯推了回去。 “沈玉，你知道价格又——”说到这，钱小鱼的目光停在了沈玉的头发上。她愣了愣，走近沈玉，对着他的头发看了下，惊讶地说：“你染头了？” 沈玉皱了皱眉，缓缓开口，声音低哑：“你在说什么？” 钱小鱼连忙找了找，翻到一面镜子，递到沈玉面前：“你自己看。” 沈玉拿过镜子，皱着眉头，照了照。 镜子当中，沈玉疲倦的脸上，大大的眼袋耷拉着，眼睛黯淡无光。他把视线慢慢往两侧移去，他顿时愣了愣，镜子差点掉落在地。 只见，他的两鬓已发丝灰白。 “沈玉，收手吧。”钱小鱼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沈玉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我们去年的净利润不到三十万，可是你借来的那批货，咱们想要还上，至少要赔一百五十万了，我们赔不起了，现在收手，好好经营，用几年的时间把亏损弥补上，一切还来得及。”钱小鱼凝视着沈玉，她的眼中有些悲凉。 沈玉则是摇了摇头，他缓缓回到桌前，慢慢地坐下，他又摇了摇头。 “沈玉！”钱小鱼厉声叫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悟，你这是赌博，你知道吗！” 沈玉缓缓扭回头，看向钱小鱼，他的嘴唇有些发白，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我们不会输。” 钱小鱼失望地闭上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现在就让和李明去把货买回来，你别想拦我！”钱小鱼咬着牙说，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沈玉蹭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钱小鱼身前，将她挡在门口。 “我不允许！”沈玉喝道。 “你让开！”钱小鱼推开沈玉，迈步来到堂屋。 沈玉赶忙又冲到堂屋的门口，挡在门前。 钱小鱼则是抄起地上的小凳子，对着沈玉砸了过去。 沈玉连忙闪身躲过。 钱小鱼趁机闯了出去。 “钱小鱼！”沈玉嘶哑着嗓子喊道。 钱小鱼身子顿了顿。 沈玉如同疯了一般，冲到门外，他拦在钱小鱼面前。他涨红了脸，指着钱小鱼撕心裂肺地喊道：“玉林堂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知道吗！我的，是我的！”沈玉近乎癫狂。 钱小鱼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 而一旁码货的张凤霞，背上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哭声回荡在院子里。 沈玉气喘吁吁地指着钱小鱼，钱小鱼咽了口唾沫，她缓缓开口，轻声说道：“什么玉林堂……” 沈玉嘴唇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气，渐渐的，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微微低下头，嗫嚅道：“抱歉。”说罢，他缓缓地收回了手，抬起头，对着钱小鱼苦笑道：“抱歉。” 钱小鱼沉默不语，她只是凝视着沈玉。 沈玉慢慢地挤出一个和熙的笑容，他开口道：“两个星期，再给我两个星期的时间，拜托了。小鱼，拜托了。” 钱小鱼抿了抿嘴，眉头皱起。 沈玉露出哀伤的神色，他再次恳求道：“拜托了。” 钱小鱼闭上眼又慢慢睁开，她把视线从沈玉身上移开，没有说一句话，而是转过身，看了看张凤霞，她抬起脚，来到了张凤霞的身旁：“张姐，你哄孩子去吧，我来帮你码。” “哎呀，不用，不用。” “没事，张姐，我来吧。” 沈玉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嘴，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 沈玉抛光了所有的存货，但方新却囤了大批的货。 “老大，价格又涨了，你真是英明！”小弟竖着大拇指，谄笑着对方新说。 方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掐着手串。心中暗暗想到：沈玉，你想不到吧，你的诡计早被我识破了，想算计我方新，你还嫩了点！我拿着那么多货，我看你怎么抢我的市场！ 这一个星期，中药材的价格一路高歌猛进。 囤了货的人，每天都喜气洋洋、欢快不已。 可就在一个星期后，在上一个收盘价，又创出新高后，新的开盘价，忽然大跌了5%。接下来三天，每天价格都在创新低。 “老大，距离上个礼拜，价格已经跌了10%了，咱们怎么办？”小弟对着方新焦急地问道。 方新摆了摆手，说：“又不是没跌过，正常，真没见过世面。” 小弟连忙陪着笑脸，说是。 又过了三天，忽然出了一条控制中药材滥用的禁令，当天价格直接跌了15%。市场一片哗然。 方新有些坐不住了，他叫来手下小弟：“先给我卖一些。” 可因为价格一直下跌，都怕继续跌，都在卖，而买货的寥寥无几，都在观望。所以只能以更低的价格往外卖，这也导致市价更低了。 商总急得直挠头发：“妈的，都他妈疯了，这么便宜卖什么！” 柳总也急得给沈玉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打不通，在家急得直跺脚。 而秦总，直接找上沈玉的公司，可他使劲地敲门，却无人开门。 他气得跳墙进去，却发现屋子里只有张凤霞一个人，在扫着院子。 “沈玉呢！”秦总没好气地喊道。 张凤霞笑了笑说：“我们老板出差了。” “出差了？怎么不接电话？” 张凤霞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秦总气得直跳脚：“你们老板是个骗子，他骗我的货，不还我，我还找不到他！” 张凤霞笑着摇摇头。 秦总冷哼一声：“沈玉回来，让他立刻给我回电话。”说罢，气冲冲地离去了。 又三天，价格还像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倾斜。 几乎所有人，不管大户还是小户，都在拼命地找人买货。可买货的人屈指可数，并且将价格压得很低。为了减少损失，卖货的咬咬牙，都低价卖掉了。 方新的货量太大，根本找不到那么多买家，他不断地放低价格，不断地往外甩卖。他脸色惨白地坐在办公桌内。 每天都在亏钱，当初他贷了巨款用来囤货，现在亏得他已六神无主。 一个小弟跑了进来。 方新心咯噔一下。 “老大，川灵草六块五，卖不卖？”小弟抹着额头的汗问道。 “卖、卖，多少钱都给我卖……”方新哆哆嗦嗦地说。 方新的抛售，导致川灵草价格低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历史最低。 商总囤的佛手兰，也是将价格一降再降，使劲地抛售。 秦总因为货都在沈玉手中，他无货可抛售，每天急得直挠头发。 柳总虽然预料到了可能会降价，提前卖掉了一些，但是仍旧有货在沈玉手中，这批货也无法销售，面临着可能更低的价格出售。他独自坐在桑拿房里，气得身子哆嗦。 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川灵草从23，跌到了6块。佛手兰从61，跌到了23元。 平均中药材的跌幅在60%左右。 此时，正在一个度假村游玩的沈玉、钱小鱼、李明三人，他们正在一个小河边上，沈玉拿着鱼竿在钓鱼，李明坐在沈玉身后，吃着饼干，一脸放松和惬意。钱小鱼更是躺在一张折叠床上，哼着小曲，看着视频。 第二天，到了第一批约定还货日期的前两天，沈玉带着李明钱小鱼返回了公司。 沈玉带着李明，开始大批量地在市场上扫货，他以5.8元收川灵草，21块钱收佛手兰，其他药材也是能多低就多低的收，买的人络绎不绝。 还货的时候，商总阴阳怪气道：“沈总好手段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沈玉不置可否。 柳总黑着脸，看着沈玉还来的中药材。 秦总破口大骂：“王八蛋，沈玉你不得好死！”说着冲上去要打，李明挡在沈玉面前，对着秦总呵斥道：“你敢碰我们一下试试！” 没多久，中药材的价格终于止住了，但是也因为前期的恐慌，大家伙纷纷闻药色变，市场也变得低迷起来，价格一直不温不火，提不上去。很多囤货的和种植户都赔了钱，有的赔得倾家荡产。 方新因为亏损巨大，无法偿还高额借款，从楼上一跃而下。 而沈玉的玉林医药商业，在这次中药材的崩盘中，赚了七百一十二万。 玉林医药商业因为这件事，名气顿时在业界传开，最终传到了玉林堂。 刘洪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眯着眼睛，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着牙说：“你想翻身？没那么容易！” 第41章 研发人员 几天后，沈玉接到法院的传票，说他没有及时偿还无限责任担保欠下的债务，已经被债权人起诉。 沈玉找了律师着手帮他处理官司的事。 由于做空中药材获得了高额的利润，他也得以有钱去找侦探。 “刘洪的嫌疑最大，这是他的资料。”沈玉坐在私人侦探所的办公室内，对着对面的张侦探说。 对方点了点头，将资料接了过去。 从侦探所出来，沈玉径直回到公司。 一进办公室，李明笑着说：“沈总，咱们是不是要扩大中药材的规模了？” 沈玉笑了笑说：“你还记得你面试时对我说的规划吗？” 李明愣了愣，随即惊诧地说道：“不会吧，现在就要做药了？” 沈玉点了点头：“时间不等人。” 李明犹豫了下，问道：“可是，咱们的中药材业务正是上升期呢。” “这件事，一会开会的时候我会和你说的。” “开会？” 几分钟后，沈玉叫来了钱小鱼，和李明三人坐在办公室内，沈玉把自己接下来的规划讲述给他们听。 “李明，你负责中药材的业务的维护和发展，我会给你再招两个销售人员，以后你就是中药材事业部的负责人。”沈玉对着李明说道。 李明连忙点头说是。 沈玉又对着钱小鱼说：“我去拓展中成药制造业务，小鱼来辅助我。” 钱小鱼用手指敲了敲嘴唇说：“我不太懂，能行吗？” 沈玉笑着说：“你那么聪明，没有你不懂的。” 钱小鱼哈哈大笑：“总经理怎么还拍副总马屁呢。” 李明和沈玉都笑了。 玩笑归玩笑，沈玉继续说：“中成药，我会先从仿制药开始做起，一个药品，从仿制到获得注册证书，大概需要1年的时间。所以在药品上市销售前，我们需要不断地投入，没有产出。虽然我们在中药材上赚了一些钱，但那远远不够，不过钱我会想办法。除此之外，也需要靠李明你这里了，需要你的中药材的利润为我们的药品事业提供资金支撑。” “明白。”李明郑重地说。说罢，他问道：“沈总，我们要仿什么药？” 沈玉顿了顿，他沉默片刻，说：“抚心丸。” “抚心丸？那不玉林堂的药？”李明惊诧地说。 听到玉林堂三个字，钱小鱼顿时双眼睁大，随即又连忙恢复常态。 而沈玉，瞥了眼钱小鱼一眼，他又收回目光，对着李明说：“是的，心血管领域的市场是广阔的。” “唔——只是，沈总，玉林堂的品牌已经够响亮了，我们能做得过它们吗？”李明迟疑道。 沈玉抿了抿嘴，笑了笑说：“事在人为。” 会议结束后，钱小鱼找到沈玉。两人去了沈玉的房间。 “你说的中成药的业务，大概需要投入多少钱？”钱小鱼问道。 “我计算了下，药品仿制到上市，大概需要五百万左右。”沈玉说。 钱小鱼点了点头：“那咱们的钱够用。” 沈玉笑了笑说：“生产车间的建设，需要两千万左右。” “啊？” “钱是后面的事，现在第一要务是才。”沈玉淡淡地说。 “人？” “我要招一个研发部的总监。”沈玉。 说到这里，沈玉蓦然扭头看向窗外，他有些出神。 “沈玉？”钱小鱼叫道。 沈玉这才回过神来。 他稳了稳心神说：“我已经有了人选，等我的消息吧。” 第二天下午，在一间装修古典的客厅里，沈玉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热茶，在茶几的对面摆着沈玉送来的保健品礼盒。在沈玉的旁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身中山装，整洁干净。 “沈玉啊，怎么想到到我这来啦？”老头笑呵呵地问道，说着，看了眼沈玉的头发，愣了愣，但很快便装作没有看到一般。 沈玉连忙恭敬地笑着说：“这不是想郑叔叔了嘛？” 郑文一拍沈玉肩膀：“臭小子，你不说实话。” 沈玉讪讪地笑了笑说：“其实……其实是有事想求郑叔叔帮忙。” 郑文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叠起一条腿，双手搭在膝盖上：“说吧。” 沈玉顿了顿，说：“郑叔叔，我想要研发一款仿制药，现在缺少研发负责人，您是这行业的老前辈了，您又是美国留学归来的博士，不论是资质还是经验，您都是行业里的这个。”说着，沈玉竖起了大拇指。 郑文皱了皱眉说：“做仿制药，还用得着找我？而且你们玉林堂这么大企业，即使做创新药也有大把的人才，找我这个退休的老头子做什么？” 沈玉微微低下头，他苦笑道：“实话和您说，我现在已经不在玉林堂了。” “什么！你把你爸爸的基业给卖了！”郑文顿时瞪圆了眼睛。 沈玉连忙摆手：“郑叔叔，不是那么回事。” “你说！”郑文没好气地说。 沈玉犹豫了下，他叹了口气，将自己如何被出示了一份无限责任担保合同，又如何被踢出玉林堂，走投无路之下，如何做起了中药材事业的经历竹筒倒豆子一般讲给了郑文听。 郑文边听，边点头，等沈玉说完，郑文长叹了口气说：“沈玉啊，你受苦了。” 沈玉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你找我，是想做什么仿制药？”郑文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想让您帮我做抚心丸。”沈玉郑重地说。 “唔，我想也是。”郑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蓦然站起身来，背着手，背对着沈玉，面向客厅的窗户，感叹道：“我和你父亲沈安平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们都是学医的。后来，我去了美国留学，他接手了你爷爷的老药房。我回国搞药品研发，他则是坐堂就诊，我和你父亲没少讨论中药的事，抚心丸的改良我还给你父亲出了不少的主意。可没想到，他竟然患上了一场重病，从此就……”说到这，郑文摇了摇头：“想起故人，怎不让人伤怀。” 想到父亲的去世，沈玉不免有些难过。 郑文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眼角挂着泪水，他一把将泪水抹干，对着沈玉笑了笑说：“见到你就让我想起了你父亲，有些感伤，一时失态，见谅。” 沈玉连忙摆手。 郑文看着沈玉，顿了顿，蓦然尴尬地笑了笑，说：“不过——沈玉，研发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沈玉有些诧异，他连忙说道：“郑叔叔，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会支付您五十万的费用。” 郑文呵呵笑了笑，摆了摆手：“你郑叔叔不差那点钱，和钱没关系。” “那是……郑叔叔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郑文回身，慢慢坐在沙发上，再次往后靠了过去，他叹了口气说：“我退休了，年纪大了，做不了那种费脑子费体力的活了。” 沈玉愣了愣，他想要再争取一下，但是又想不出来能说什么。 确实，郑文都六十多岁了，退休的年龄了，研发确实是个费精力的事情。他不能强人所难，尤其郑文又是父亲的好友。 沈玉只得说了一些客套话。 两人又聊了聊，郑文和沈玉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说到最后，郑文不再说话了，沈玉知道是自己该走了，继续待着就打扰郑文了，于是起身：“郑叔叔，我那还有点事，我就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郑文也站起身：“再坐会，着什么急了。” 沈玉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走到门口换了鞋，打开门。 “没帮到你，非常愧疚。”郑文拍了拍沈玉的肩膀郑重地说。 “郑叔叔，您说的哪里话，您能招待我在您家坐一会，我就很知足啦。” 郑文呵呵笑了笑：“不送了。” 沈玉和郑文摆了摆手，就下了楼。 沈玉有点失落。 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年纪约四十岁左右，打扮紧致，画着浓妆的女人。 沈玉一看，觉得面熟，仔细一想，顿时反应过来，他连忙打招呼道：“婶婶好。” 第42章 火红的身影 女人看了看沈玉，皱了皱眉。 沈玉连忙笑着说：“婶婶，我是沈玉。” 女人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她露出笑容：“你是沈安平的儿子沈玉啊！” 沈玉连忙说是。 女人快步走到沈玉身前，上下打量了沈玉一番，感叹道：“长这么大了啊，上次我见你的时候，我记得你还是初中生吧？” “那时还初二。”沈玉恭敬地说。 女人又打量了沈玉一番，看到沈玉的头发时，她惊讶地伸手摸了摸：“染得？” 沈玉开玩笑似地说道：“紧跟时尚。” 女人呵呵笑了笑：“洋气。” 沈玉内心苦笑。 “你来这找老郑的？”女人忽然问道。 沈玉连忙点头：“我来看望郑叔叔。” “唔，你有心了。”说着，女人又看了看沈玉的脸，她抬起手捏了捏沈玉的脸蛋，笑着说：“我先走了，改天来家里玩。” 说着，绕过沈玉，径直进了单元门。 沈玉听着身后响起了高跟鞋的清脆的声音。 一股余香不散。 沈玉摇了摇头。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女人叫李晴，是郑文的老婆。小郑文二十多岁。郑文四十多岁时娶的她，当时婚礼父亲带着他去参加了。 宴席上的人还偷偷地嘲笑郑文是老牛吃嫩草。 不过后来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没有请得动郑文，沈玉只能回去想其他的办法，他打了辆车，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而此时，在郑文的家里。郑文正抱着李晴，他的手抚在李晴的大腿上，轻轻地抚摸着。 “大白天的，你干嘛呀。”李晴撒娇地推开郑文，站起身来。 郑文笑眯眯地说：“晚上有晚上的美丽，白天有白天的风情。” 李晴撇了撇嘴：“好肉麻的啦。” 郑文站起身，对着李晴伸出手，又要抱李晴，被李晴挥手打开：“去，老不正经——啊，对了，那个沈、沈玉，今天找你干嘛呀？” “你碰到他了？”郑文收敛起笑容，问道。 “和他碰了个照面。” “我说呢。”说着，郑文坐回沙发上，他叹了口气，把沈玉找他的事情，和沈玉的遭遇，娓娓对着李晴说了一番。 李晴耸了耸肩说：“小孩挺惨。” “谁说不是呢？”郑文感叹道。 “那你不帮他？” 郑文愣了愣，呵呵笑了笑，一把将李晴搂入怀中，轻声说：“我这不是怕和你分离吗。” 李晴推开郑文，嗔怪道：“老色鬼，离了我一天你都受不了。” 郑文笑眯眯地抱住李晴：“一个小时都不行啊。” “对了。”李晴开口道：“过几天我有个露天书展，我会很忙，到时候就不带你了。” “什么书展？”郑文皱起眉头。 “就是我的新书啊，哎呀，你都不关心我！”李晴推开郑文，抱着双臂，撅起嘴巴。 见到娇妻生气，郑文连忙谄笑着哄了起来。 沈玉这边，自他回去后，就开始在网络上招聘起来。 因为公司的规模不够，所以应聘者寥寥无几。 偶有有几个应聘的，不是资质不够，就是没有经验，有两个有经验的聊了几句，沈玉也觉得不靠谱。 又送走了一个面试者，沈玉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不行？”钱小鱼问道。 沈玉坐在办公桌内，耸了耸肩：“大忽悠一个。” 钱小鱼露出她的小白牙，鼓励道：“下一个没准就合适！” 沈玉苦笑。 又过了一天，一个青年人应聘而来。 沈玉带着他在厨房整理出来的会议室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您好，我叫游由。”青年人礼貌地说。 沈玉看过他的简历，是一个快到三十的小伙子。 “您有过研发总监的经验？”沈玉皱着眉头问。 游由笑着说：“我这次来，是想要让你把项目外包给我们。” 沈玉有些诧异，他顿了顿，笑着说：“我们没有外包的意向，不好意思。” 游由双手抵在桌面上，郑重地说：“老板，您别看我年轻，可我的团队可是藏龙卧虎。我们曾经有过多个中成药仿制项目的成功注册经验。”说着，游由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沈玉面前。 沈玉翻开看了看，是他们团队的介绍，还有一些仿制药品的介绍。 可文件这东西，是可以作假的。 而且，外包是他不愿意做的。 再加上这个人年纪较轻，令人无法信服。 沈玉又问了一些专业性的问题，游由对答如流。 沈玉踌躇了下说：“游先生，我先考虑考虑，有意向我再联系您。” 游由笑着点了点头，他给沈玉留了一张名片：“很希望能够和您合作。” 沈玉也笑着对他握了握手。 送走了游由，沈玉又在网上找了些简历，又把自己以前的人脉搜索了一番，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当天下午，沈玉和一个客户有约，在一个商场的咖啡厅里。他打车来到了商场外。 商场外很热闹，似乎在搞什么活动，围了不少人。 沈玉往人群那边瞥了一眼，只见人群中间有一个大舞台，台上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个人坐在那里侃侃而谈。 在两个人的身后，是一张大海报。沈玉仔细看了看海报，才知道是一个作家的新书发布会，一本诗集。 沈玉看了看作家的照片，顿时一愣。 他连忙向正在谈话的两人身上看去。 只见其中一人，穿着火红的长裙，浓妆艳抹，头发盘得十分精致，不是李晴是谁？ “这本诗集的内容主要与爱情相关，情诗为主……”李晴拿着话筒，对着大家娓娓说道。 没想到李晴是个诗人。沈玉暗暗想到。 不过他没有时间听发布会，他看了眼时间，便急匆匆地转身进了商场。 找到咖啡厅后，沈玉在里面等了一小会，客户就到了，两个人聊了聊家常，又说了一些业务的事，不知不觉中，天色就暗了下来。 等到两人谈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多。他送客户到商场外的停车位上，目送着客户离去。 他便叫了网约车。 等车的时候，沈玉忽然看到街道上，一个火红的身影，正侧着脸望向马路的一边。 李晴？ 他连忙走过去。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李晴的身边，李晴伸出手，打开车门。 “婶婶！”沈玉喊道。 只见李晴连忙关上车门，缓缓转过身来。 第43章 老年人 “啊，是你啊。”李晴边说，边回头瞥了一眼的驾驶舱。 沈玉笑着说：“下午看到您在开发布会，没好意思打扰，不成想，一出门，又碰到您了。”说着，已经走到了李晴的面前。 李晴敷衍地笑了笑，随口问道：“你来这办事？” “我下午接待了个客户，在商场里。” “哦哦，年轻人，事业为重。” 沈玉忙说是。 滴滴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李晴有些焦急地说：“那什么，我还有事，回头来家里玩。” “没问题，婶婶那你先忙。”沈玉礼貌地说。 李晴慌慌张张地打开车门，迈腿上了车，临关门前看了眼沈玉，沈玉对着她笑了笑。 啪，车门关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看着汽车的背影，沈玉觉得李晴有些奇怪，神色慌张。 他刚要转身离开，听到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嫁了个糟老头子，不知廉耻。” 沈玉扭头一看，是一个中年女人，对着离去汽车，露出一脸的嫌弃。 他尴尬地笑了笑，准备离开。 那个女人又对着沈玉用着揶揄的口吻道：“我听说，那个老头对她百依百顺，她还到处炫耀。大她二十多岁，都能当她爹了，还能不事事依着她？” 沈玉瞥了眼女人，发现她手中拿着一本书。 “您是？”沈玉问道。 女人瞥了眼沈玉，没好气地说：“我都不认识？孤陋寡闻。”说着，女人把手中的书，递给沈玉：“喏，让你长长见识。” 沈玉看了眼，发现是一本诗集。 “我写的。”女人自豪地说。 沈玉笑着说了声谢谢，摆了摆手：“我平时不看书，您给我有点暴殄天物了。” 女人瞪了眼沈玉：“不识抬举，哼！”说着，女人转过身，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沈玉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掏出手机打了辆车，往回赶。 路上，沈玉正思索着招聘的事，他忽然想到了刚刚那个女人说的：“那个老头对她百依百顺。” 沈玉琢磨着这句话。 直到出租车快要到了公司，沈玉蓦然一拍大腿。 有了。 他连忙网上搜索了一下李晴，查了查。发下她下周三在一个商场的书店里，还有一场发布会。 沈玉连忙将时间和地点记了下来。 他满意地笑了笑。 等到了公司，天色已黑，沈玉下了车，沉闷的心情有所放松，他迈步往院子里走。 刚进大门。 “啊！”一声尖叫。 是钱小鱼的声音。 沈玉连忙循声跑了过去。 咚 只见钱小鱼从货架的梯子上摔了下来。 沈玉三步做两步，来到钱小鱼的身旁，一手托着她的背，一只手伸向她。 钱小鱼抓住沈玉的手，被沈玉扶了起来。 “怎么摔下来了？”沈玉问道。 钱小鱼轻轻摆了摆手：“老了，不中用了。” 沈玉呵呵笑了笑：“来，进屋给你把把脉。” 钱小鱼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李青牛呀。” “这点小事，无需李大夫。”说着，沈玉瞥见钱小鱼另一只胳膊上好像有血迹。他伸出手，想托起她的胳膊查看一下。 没想到，刚碰到，钱小鱼顿时面色一变：“疼疼疼！” 沈玉连忙收回手。 钱小鱼拧着眉毛，面色痛苦，她扭了下肩膀，咬着牙说：“不听使唤了。” “赶紧去医院！”说罢，沈玉赶忙叫了辆车，载着钱小鱼赶往附近的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一检查，原来是摔脱臼了。 医生给钱小鱼复了位，缠上绷带：“三周就能恢复。” 钱小鱼扭头对着沈玉撅了撅嘴巴：“工伤，你得负责。” 沈玉笑着说：“公司不养老年人。” 钱小鱼气得伸出腿就要踹。 沈玉连忙闪身：“我去给老年人取药。”说着，迈着大步溜了。 等沈玉取完药，钱小鱼已在医院门口等他。 沈玉提着装药的塑料袋，叫了辆车，护送着钱小鱼上了车。 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上。 钱小鱼吊着一个胳膊，脸扭向车窗。 沈玉见她一直没有开口，便扭头看向她。 街道上的霓虹灯放着明亮的光，街景缓缓退去。 沈玉蓦然想起第一次见钱小鱼时，他从土坡上摔了下去，小腿上一直在流血，钱小鱼笑嘻嘻地带着他去上药。 当时以为与她只是过客，没有想到…… 这时，钱小鱼扭过头来，沈玉愣了愣，连忙扭回头去。 “好哇，沈玉，你胆敢偷看本姑娘！”钱小鱼一拍沈玉的肩膀说道。 沈玉身子一震，微微低下头，他嗫嚅道：“我、我没有。” 钱小鱼斜过身子，脸朝上，缓缓伸到了沈玉脸上。 沈玉吓得赶忙抬起头来，直起身子：“你、你干嘛！”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我看你想看我，就过来给你看咯。” 沈玉刷地一下，脸红了。他不知道说什么。 钱小鱼笑得更开心了：“脸红了，脸红了！” “胡、胡说八道！”沈玉顿时扭过头去，看向窗外。 钱小鱼笑眯眯地凑了过去，肩膀顶了顶沈玉说：“说实话，沈玉，你是不是看上本姑娘了？” 沈玉身子一颤，胳膊肘顿时敲在了钱小鱼的伤臂上。 “啊！”钱小鱼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对、对不起！”沈玉手忙脚乱地想要抽回胳膊，没想到身子一扭，撞到了前方的椅子背。 “啊！”他痛叫一声，身子往后一退，再次撞在了钱小鱼的身上。 钱小鱼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我错了……”沈玉尴尬地笑了笑。 “沈玉！”钱小鱼抬起另一条胳膊，一把握在了沈玉的脖子上。 沈玉顿时像拨浪鼓一样，被钱小鱼猛烈地摇晃起来。 转眼间，下周三到了。 沈玉拿着一本买来的李晴的诗集，来到了李晴发布会的现场——商场的书店里。 主持人正拿着话筒，采访者李晴，李晴带职业化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一一回答着主持人的话题，又与现场的书迷们互动着。 在李晴的身前，手机支架上的设备，正在拍摄着李晴，进行着直播。 随着最后的总结环节说完，发布会也就结束了。 书迷们陆续走到李晴身前找她签字。 沈玉持着书，站在人群的后面。 等到大家都签得差不多了，沈玉这才走了过去，将诗集递到了李晴的面前。 李晴抬起头，有些惊讶。 沈玉礼貌地笑着说：“小迷弟请您签字。” 李晴微微笑了笑，翻开扉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了签名书，沈玉便等在一旁。 等到李晴忙完了，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沈玉快步赶了上去。 刚要说话，就见铃声响起，李晴掏出手机来，边接听，边往外走。没奈何，沈玉只得快步跟上。 跟着跟着，李晴已经走出了商场，径直朝着一边的街道走去。 见到她挂了电话，沈玉连忙喊道：“婶婶！” 李晴顿时停下脚，转过身来，她看到沈玉，皱了皱眉。 沈玉走到李晴身前，礼貌地说：“刚才看您接电话，没好意思打扰您。” “沈玉，有什么事吗？”李晴问道。 沈玉犹豫了下，讪讪地笑了笑说：“确实有事想麻烦您。” 李晴笑了笑说：“有事直说就好。” 沈玉顿了顿，开口说道：“之前我去找郑叔叔，想找他帮忙监管一个研发的项目，但是郑叔叔婉拒了。但是这个事，除了郑叔叔，我确实找不到能够胜任的人，像郑叔叔这样的高级人才，又有留学背景，又有几十年的研发经验，在国内也是屈指可数的。所以，我想帮您帮帮忙，看看您——” “噢，你郑叔和我说来着，这事嘛，我也不好为难他，毕竟他那么大年纪了，是吧？”李晴笑着说。 “您说的是，不过——”沈玉刚要继续说，街道边一声车笛响起，李晴连忙扭头往那边看。 沈玉顺着李晴的目光也看过去，发现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和上次见到的是同一辆车。 李晴顿时对着沈玉摆了摆手：“沈玉，婶婶还点事，得先走了。你的事，回头再聊。” 对方都这样说了，沈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笑着点点头：“那您慢点。” 直到李晴上了车，沈玉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在轿车内，驾驶位上，一个穿着休闲装的，有些文艺范的中年男子，开口对着后面的李晴问道：“那人谁呀？” 第44章 娇妻 “老头子的朋友的儿子。”李晴淡淡地说。 男子点点头。 汽车继续往前行驶。 男子又开口道：“你以后能不能多留出点时间陪陪我，每次都是趁着你有活动，才能见一面。”男子的语气带着抱怨。 李晴露出笑脸，身子往前一倾，手臂绕过椅背，环上男子的脖颈。她撒娇地说：“老头子管得紧，我也不想的呀。” “哼。”男子不满地冷哼一声。 李晴连忙劝道：“哎呀，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嘛，经常见面，不是会厌烦的嘛。” 男子没好气地说：“那你跟着那个老头子不厌烦？” 李晴顿了顿，蓦然笑了：“你吃醋啦？” 男子不满地说：“谁会吃他的醋，我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那不就得了。”李晴说着，将手缓缓抚上男子的嘴唇。 男子一扭头，将李晴的手甩掉：“别碰我！” 李晴皱了皱眉，坐回了椅子背上，不满地抱起双臂，瞪了男子一眼。她也生气了闷气。 “又不怪我，他天天看着我，也不出去。” 李晴抱怨道。 男子也不说话。 李晴叠起一条腿，望向窗外。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浮上了笑容。 晚上，到家后，李晴推开门，郑文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笑着迎了过来。 “我打大才女，你可回来啦。”郑文张开双臂，就要抱李晴。 李晴皱了皱眉，伸出手将郑文挡住。 “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脏。”说着，李晴就开始脱外套。 郑文笑呵呵地说：“你什么时候还有洁癖了。” 李晴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等她换下衣服，换上拖鞋，李晴绕过郑文，来到饮水机前，拿起杯子开始接热水。 “我刚沏好的热茶，就等你呢。”郑文端着茶杯来到李晴身后。 李晴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把茶杯接在手中。 郑文转过身，慢悠悠地来到沙发前坐下。 “今天的发布会顺利吗。”郑文笑着问。 李晴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郑文，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顺利。”说着，她来到郑文旁边坐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你今天都干嘛了？”李晴问道。 郑文叠起一条腿，说：“浇浇花，看看书，听听戏，还是那些事儿。” 李晴想了想，蓦然露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你怎么每天都是赖在家里，也不出去活动活动，这样迟早要生病的，你怎么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呀！” 郑文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说：“大才女心疼我了？” 李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郑文伸出手，揽上李晴的肩膀，温和地说：“我们明天就去公园走走。” 李晴瞥了郑文一眼，皮笑肉不笑，她沉思了下，说：“对了，我上周听你说，你有个朋友的孩子，想找你帮忙？” 郑文看了看李晴，点了点头：“对，安平的儿子。”说着，弯着腰，去茶几上取茶。 “你以前和沈安平不是关系很好嘛，还说他是你的挚友。”李晴说。 郑文端起茶杯，吹了吹说：“话是不错，可是安平都走了那么多年了。” 李晴皱起眉头：“哼，人家去世了，孩子你就不管了，你这么这么无情无义啊！” 郑文愣了愣，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他扭头看向李晴，李晴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郑文连忙放下茶杯，双手扶在李晴的腰上，笑着说：“我这不是不愿意和你分开嘛，而且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再每天去上班，我身体也吃不消啊。” 李晴背对着郑文，没好气地说：“当初就是看中你是个有情有义又有上进心的人，才跟的你。谁知道你这么绝情。这以后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父母你是不是就不管啦！” “哎呀，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可能不管呢。他是他，你是你啊！”郑文连忙劝道。 “谁信你的鬼话，连如手足一般的挚友，你都不当回事，我这个如衣服的女人，你又岂会放在眼里！” 郑文一听，连忙表忠心：“我发誓，我郑文如果——” “不听，不听！”李晴站起身，就要走。 郑文连忙去追。 李晴走到卧室门前，背对着郑文说：“我看你呀，根本就不是因为我，你就是老了老了，不敢担责任了，怕给人家把事搞砸了，怕自己晚节不保！” 郑文一听，语气顿时不好了：“什么？搞砸了？你开什么玩笑，别说一个小小的仿制药的项目，就是生物药创新药，我郑文都成就都拿得出手！” 李晴一听，勾了勾嘴角，她扭过头，对着郑文说：“你明明就是在家待得懒了，没有上进心了，你那点本事也就饭吃了。我现在每天出去跑，为了我的新书到处奔波，虽然累点，但是我心里充实。回家我一看到你坐在沙发上，每天就知道浇花种草，我看着就来气，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这……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还远了呢。”郑文连忙走上前来，要抱住李晴。 李晴把他推开，背过身去。 郑文顿了顿，蓦然笑了笑，说：“是不是沈玉找你啦？” 李晴扭头看了郑文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郑文得意地点了点头，来到李晴身边，探过身去，笑着说：“我就说嘛，我的大才女怎么这么大火气，看来是沈玉求你帮忙，你抹不开面子，想激我。” 李晴顿时露出怒容：“是啊，沈玉是找我帮忙了，怎么啦？我告诉你郑文，没有他，我也会和你说这些，我忍你很久了，当初你在职场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每天就在家里养大爷，哪还有一点男人样？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跟你过了！” 这一下子就戳中了郑文的软肋。 “别、别呀，我的大才女、我的大美人。你说，你想让我干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做！”郑文焦急地说道。 李晴抿了抿嘴，扭头看了眼郑文，故作生气地说：“刚刚都说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郑文犹豫了下说：“哦对，你说沈玉，可他那……哎呀。” “郑文！”李晴呵斥道。 “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哼！”李晴扭过身去，抱起双臂。 郑文露出笑容，双手抚上李晴的肩膀：“这样总行了吧。” 李晴瞟了郑文一眼，娇嗔地说道：“你去坐那，我给你揉揉肩。” 郑文顿时喜上眉梢：“哎呦，我这是什么好福气啊。” “哼，你就嘴巴甜。”李晴嗔怪道。 第二天上午，沈玉正在看着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游由的名字，这是之前找他谈外包的年轻人。 “游由……”他默念道。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郑叔叔，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郑叔叔。” 电话那头传来了郑文的声音。 沈玉边听，边客气地回应着。 渐渐地，沈玉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您能出山，是我的荣幸，真是太感谢您了！” 沈玉激动地说。 又寒暄了几句，电话挂断。 沈玉心情大好。 现在研发人员搞定了，接下来，就是钱的事了。 想到这，沈玉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鲍经理，我想找你谈谈。” 第45章 见钱眼开 会议室内，沈玉和钱小鱼坐在长桌的一侧，两人并排着坐着。 “一会主要是我说，他问你什么问题，不要回答具体的。”沈玉对着钱小鱼耳语道。 钱小鱼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吱呀，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沈玉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胖男人走了进来，手中提了一个保温杯。 “鲍经理，好久不见。”沈玉站起身，笑着对着鲍云伸出手。钱小鱼也站起身，对着鲍云露出礼貌的笑容。 “多日不见，沈老板气色不错。”鲍云笑着说。 寒暄过后，鲍云坐在了沈玉的对面，将保温杯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和财报的纸质资料。”沈玉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文件，递给鲍云。 鲍云接在手中，随意地翻了翻：“之前你发给我的电子版，我已经细细阅读过。”他边看，边说。 沈玉瞥了钱小鱼一眼，看到她正襟危坐，似乎有些紧张。很少看到她这幅样子，沈玉不禁暗自偷笑。 哗啦哗啦，纸张翻动的声音。 沈玉看着鲍云，一直将文件的最后一页看完，最终将文件合上。 鲍云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刚要喝一口，他顿了顿，对外喊道：“李秘书。”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走了进来。 “给客人倒水。”鲍云严肃地说。 沈玉摆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 “来了这么半天，水都不倒，一点礼貌都没有。”鲍云呵斥道。 秘书讪讪地笑了笑，赶忙走了出去。 “现在这小孩，越来越不像话了。”鲍云皱着眉头说。 “大家都忙，我们来得又仓促。”沈玉客套地说。 鲍云呵呵笑了笑，端着水杯，抿了一口，低头时，偷瞄了一眼钱小鱼。 等他将水杯放下，秘书走了进来，拿着两个纸杯，上面飘着热水，摆在了沈玉和钱小鱼的面前。 “谢谢。”沈玉和钱小鱼看着秘书客气地说。 秘书退了出去，这时，鲍云开口道：“这位是？” 沈玉扭回头来，看到鲍云手指向钱小鱼，他笑着解释道：“我的合伙人，公司的副总，钱小鱼女士。” “唔，你好你好。”鲍云笑着对着钱小鱼说。 钱小鱼也微微颔首。 鲍云打量了钱小鱼一瞬，又喝了一口。 啪，他将保温杯盖子盖上，然后双手搭在腿上，缓缓开口道：“沈老板想出让多少股份？” 正题来了。 沈玉稳了稳心神，开口道：“百分之三十，融五千万。” 钱小鱼愣了愣。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五千万？ 鲍云笑了笑说：“多了。” 沈玉笑着说：“我们中药材事业部稳定增长，到今年年底，预期净利润有五十万。因为业务的扩大，我们也在新招人手，以应对更大的规模。这部分，我给您估到八百万。接下来就是我们的重点业务，也是最有前景和竞争壁垒的。也就是我们的中成药部分。上市需要一年的时间，上市后我有玉林堂积累的渠道的人脉和资源，我可以快速进入零售药店和医疗机构，让药品快速放量。我预计第一年的销售额在五千万左右。接下来三年，每年至少保持30%的增速。这些数据的量化的支撑，在给您的文件中我都有写明，您是有经验的，相信一看就明白我说的是否真实。这部分我给您估到四千两百万，不过是一年的销售额而已，一点不高。而且根据目前心血管上市公司的平均PE，我给的已经是最低的估值了。” 鲍云边听，边缓缓点着头。 等到沈玉说完，他直接说道：“两千万。我只看到两千万。” 钱小鱼吞了口口水。 百分之三十，对方给到两千万，那她占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岂不是值一千多万了？ 鲍云瞥了钱小鱼一眼，沈玉皱了皱眉，在桌下踢了钱小鱼一脚。 钱小鱼顿时恢复严肃的神情。 鲍云转过头，看向沈玉。 沈玉抿了抿嘴，蓦然笑了，说：“鲍经理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还是说不相信抚心丸的功效和市场？” 鲍云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既相信沈老板，又相信沈老板的家传老药，可是——” 沈玉勾了勾嘴角说：“鲍经理，你可知道当下零售药店最火的中风药是什么？” “当然。”说着，鲍云微微低下头，沉默起来。 “想必您也清楚。即使那款中风药处于龙头的地位，可仍旧无法阻止其他仿制药的快速增长，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的抚心丸，也一定会如此。而且，我不仅仅是要做仿制药，未来我会将玉林堂收回来。”沈玉说着，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鲍云抬起头，打量了一番沈玉，蓦然笑了：“沈老板这是在给我画大饼啊。” “以小吃大，自古有之，事在人为。”沈玉坚定地说。 鲍云呵呵笑着说：“大饼我今天是无福消受了，我最近在控制体重呢。” 说罢，和沈玉对视一眼，沈玉和鲍云都笑了起来。 “这样，沈老板——”鲍云顿了顿说：“我也别出两千万了，你也不要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沈玉皱了皱眉。 鲍云继续说：“我就按照三千万百分之三十的估值来计算，我只拿百分之十五，我出一千五百万。” 沈玉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他低着头，沉吟起来。 鲍云开口道：“你这个项目，说实话，我是因为对你了解，所以我才投你。假如我不认识你，就凭你的中药材的基础业务，再加上一个还没有成型的仿制药，这样的项目我是绝对不会投的。假如说钱少，我把风险锁死，我就赔你赌一把了。但是你也不要让我承担那么大风险。沈老板，你说呢？” 沈玉沉思片刻，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说：“三千五百万，百分之三十。” 鲍云呵呵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玉，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百分之十五，一千五百万。别的我不谈了。” 沈玉踌躇片刻，看了眼钱小鱼，他故作询问的语气说：“钱副总，你觉得呢？” 钱小鱼觉得一千万都行，别说一千五百万百分之三十了。 她急忙在桌下对沈玉比划OK，但是上面确实严肃地说：“沈总你来决定。” 沈玉微微点点头，他叹了口气说：“好吧，只能这样了。那——”沈玉看向鲍云：“什么时候方便签合同？” 鲍云听后，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顿了顿，说：“按照沈老板融资报告上所说，你们建车间需要两千万，还需要两千万的渠道网络费用以及一千万的铺底资金。我看我这一千万，还不能支撑你把项目建立起来吧？” 沈玉皱起眉头问：“鲍经理的意思是？” 鲍云笑了笑说：“我的意思，等你找到其他投资人，资金到位了，确定可以支撑这项业务建起来了，那就是我们签合同的时候。” 第46章 工作狂 听完鲍云的话，沈玉沉默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这相当于又加了一个条件。 沈玉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他也知道，换成是他，未必不会这么做。 假如鲍云投了，而自己筹措不到足够建设车间的钱，鲍云的投资款也就相当于投了个空。 想到这，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点了点头：“合理。” 谈话完毕，两人握了握手，钱小鱼也和鲍云握了握手，沈玉又对鲍云说如果有合适的投资人可以介绍给他，鲍云笑着说一定。沈玉和钱小鱼和鲍云挥手道别，离开了基金公司。 出了大厦，外面晴光明媚。 钱小鱼连忙问道：“沈玉，其他的投资人，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沈玉耸了耸肩说：“找呗。” “此事你务必要上心，赶快找到。”钱小鱼老气横秋地说。 沈玉瞥了眼钱小鱼，抱起双臂：“哎呦，钱副总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你还记得我姓什么吗？” “哦？”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过，钱小鱼连忙招手，出租车转了个向，停靠了过来。 她一把拉开后座的门，迈步坐了进去。 沈玉随后也坐了进来。 一关门。 出租车引擎响起，向前驶去。 钱小鱼笑眯眯地对沈玉说：“见钱眼开的钱呀！” 沈玉翻了个白眼。 钱小鱼连忙凑过来：“刚刚我好紧张，生怕那个鲍经理问我点什么，我肯定说不出来。” 沈玉瞥了她一眼说：“如果不是你刚刚吞咽口水，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没准就谈成了。” “啊？真的假的？”钱小鱼顿时泄了气，低下头去。 沈玉瞟了她一眼，蓦然笑了说：“逗你玩的！” 钱小鱼顿时抬起头来喊道：“沈玉！” 沈玉哈哈大笑。 几十分钟后，到了公司院子外。 沈玉刚打开车门，发现院子墙边站着一个女孩。 他迈步下了车，停下身，打量了女孩一眼。 “怎么不走？”钱小鱼也迈步下了车。 沈玉一指女孩，钱小鱼也看了过去。 “谁呀？” 沈玉摇了摇头。 两人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女孩扭过头来，顿时身子往后缩了缩，看起来有些害羞。 沈玉走到门口，对着女孩问道：“找人吗？” 女孩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我想找李明。” 李明？ 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 “进去找呀！”钱小鱼笑着说。 女孩微微皱着眉，摇了摇头：“他还没下班，我不能进。” 沈玉看了看手机，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他直接说道：“进吧，没事。” 女孩仍旧摇头。 “李明会生气的。他不让我打扰他工作。” 沈玉皱了皱眉。 “你是李明的女朋友？”钱小鱼问道。 女孩看了看钱小鱼，点头说了个嗯字。 钱小鱼笑着说：“那你放心、大胆地往里走。” “对，进去吧。”沈玉也说道。 女孩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是公司的老大，他说了算，你不用怕。”钱小鱼指着沈玉说。 女孩抬头看了看沈玉。 沈玉笑着说：“李明就在办公室里，走，我带你找他去。” 女孩犹豫了下，又点了点头，说了个嗯字。 沈玉在前，钱小鱼在右，女孩在后面跟着。 来到办公室门口，沈玉刚要迈台阶上去。 只见里面的门打开了。 李明急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总、小鱼总。”他对着沈玉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绕过沈玉，来到女孩旁边，拉住女孩的手，快步就往外走。 “都说了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 李明的声音很低，但是沈玉也听清楚了，他皱了皱眉。 李明将女孩送到了院门外，这才走回来，径直回了办公室内。 沈玉看了看大门口，又扭头看了看刚刚进办公室的李明，他沉默不语，微微低下头。 “这个李明真是的，非要那么形式主义干嘛，让人家进办公室坐坐又怎么了？”钱小鱼说着，快步走到大门口。 沈玉不知道钱小鱼和女孩说了什么，他看到钱小鱼拉着女孩，把她拉进了厨房里，坐在了会议室桌上。 沈玉望着这一幕，他有些出神。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时候何尝不是工作狂。他犹记得，当时胡芸给他送晚饭，可他连胡芸的面都没有见，而是让胡芸把晚饭放在茶水间，自己则是在办公室内忙着看文件。 此时想起自己那时的行为，真是可笑。 胡芸说的也没错，他们的婚姻的破裂，是他的报应。 沈玉黯然神伤。 当晚下班后，李明走出办公室，女孩已经等在院子中。 李明沉着脸，走在前，女孩跟在后，两个人离开了公司。 第二天，沈玉开始找其他的投资人。 他找了几家基金公司，又找了一些医药的企业。 “对不起，沈先生，我们暂时对中药材为主的企业不感兴趣。”一家基金经理说。 “我们之后的重点业务是中成药。”沈玉连忙解释道。 对方笑了笑，不置可否。 沈玉只得叹了口气，离开了这家基金公司。 —— “沈总您好，我们经理说只接受成熟业务的投资项目。”一个医药公司的秘书在电话中客气地对沈玉说。 沈玉连忙说了句感谢，电话慢慢地传来了忙音。 —— “沈先生，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们只能给到两百万。”一个医药公司的负责人笑着说。 沈玉摇了摇头：“太低了，我们没办法接受。” 对方耸了耸肩。 沈玉内心苦笑。 两人握了握手，沈玉无奈地离开。 一连找了六七家，都没有太靠谱的。 沈玉走在大街上，阳光炽热，他松了松领带，走进前面的一家便利店，买了根雪糕。刚走出门口，咬了一口，手机响了。 沈玉连忙将手机掏出来，囫囵将雪糕吞下。 一看来电显示。 沈玉愣住了。 林思慧。 怎么是她？ 她找我做什么？ 第47章 过于顺利 “喂？”沈玉接听电话。 “沈玉，好久不见，最好还好吗？”电话中传来了一个成熟的女声。 “还不错。您那边可还忙？最近图书市场怎么样？”沈玉说。 “别提了，图书市场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嘛。” 沈玉没有说话。 “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对方说。 沈玉顿了顿，说：“可以。” 又寒暄了两句，电话挂断。 沈玉纳闷，她请自己吃饭做什么？ 这个林思慧，是他前妻胡芸的好友，一家民营图书企业的老板。离婚前，也跟着胡芸见过几次面，但是很少接触。而且他们从未通过电话。 正在沈玉疑惑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接听。 “喂。” 对方说了几句，喜悦慢慢浮上沈玉的嘴角。 “好的好的，我这就把企业融资的资料发给您——行，那明天上午见。” 挂断电话，沈玉心情好转不少。 是一家中药企业，对他们的抚心丸业务很感兴趣，明天要见面聊。 找了这么多家，总算有一家有意向的，而且听对方的语气，还很积极。 当晚，沈玉打车来到与林思慧约定的餐厅。 上了楼，来到一个小的包间前，沈玉敲门而入。 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针织衫、短发，一看就是职场女精英的中年女子。 “林姐。”沈玉客气地问候。 “沈玉啊，好久不见，快请坐。”林思慧站起身，把沈玉让到了对面。 两人隔着圆桌，相对而坐。 林思慧拍了拍手，服务员走了进来，将菜单放在桌上，又给两人倒了茶水。 “想吃什么，你点。”林思慧笑着说。 沈玉忙把菜单推回去：“我都行，林姐您看着来吧，我没有忌口。” 林思慧笑了笑，抓起菜单，点了几个菜，便打发服务员上菜去了。 包间内剩下他们两人。 “头发怎么弄得，很时尚嘛。”林思慧喝了口茶，指着沈玉问道。 沈玉笑了笑：“老了，老了。” “嗨，你才三十多吧，你要是说老，让我这个奔五的老姐姐如何是好？” “林姐看起来最多三十多。” 林思慧呵呵笑了笑。 客套几句，进入正题。 “沈玉，那我有话直说了。我今天找你来，是听说你有个中药的项目，在拉投资，是不是？”林思慧严肃地问。 沈玉心里纳闷，她怎么知道了。他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抚心丸，仿制药。” 林思慧嗯了一声，说：“我也接触投资嘛，从朋友那里听说的。我一听是你的名字，立马来了兴趣，一打听，还真是你，这不，就把你约过来了嘛。” 沈玉笑着说：“林姐能记得我，是我的荣幸。不过——您不会是想投吧？” 林思慧顿了顿，勾了勾嘴角，说：“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业，竞争很是激烈。而且未来面对着人口减少，市场就更小了，我现在都睡不着觉。所以我一直在想着把钱投出去，投一些有前景的领域。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中药，毕竟老龄化社会，老年人对药是最舍得花钱的嘛。” 这话说的不假，沈玉点点头。 林思慧继续说：“你说说，你那个项目，给姐介绍介绍。还有你想融多少钱？” 沈玉犹豫了下，他不知道林思慧找他是这个事，都没准备。不过，由于最近找了不少投资人，对项目的介绍说了不知多少次了，现在说也是信手拈来了。 他将企业现状、项目状况、前景等等，一一说给了林思慧听。期间服务员把菜也端了上来，两人边吃边聊。沈玉又把财务报表的重要指标，也在手机上写了写，让林思慧过目。 “现在我们找到了一家投资人，已经出让了15%的股份。现在还有15%，一千五百万。”沈玉说。 林思慧点点头：“可以，那这15%，我就都收下了。” 这就同意了？ 沈玉有点诧异。 他踌躇了下，不禁开口问道：“林姐，额，我方便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额，你拿这么多钱，跨行业投资……当然，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您……其他股东同意吗？”沈玉问得十分小心。 林思慧，勾了勾嘴角：“笑话，我林思慧做的决定，需要其他人同意？” 这让沈玉无话可说。 确实，林思慧据说是绝对的控股，确实可以一言堂。 沈玉犹豫片刻说：“林姐，这样，你先回去考虑考虑，不要着急下结论。” “怎么，你担心我反悔？”林思慧皱起眉头。 沈玉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深思熟虑，总是好的。” 林思慧哈哈大笑。 “你呀你，好吧，那我就多考虑考虑。”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最后在餐厅楼下分别。 期间林思慧没有提过胡芸的事，沈玉知道，林思慧肯定是知道他们离婚了。 回去的路上，沈玉一直在想，这件事太顺利了，而且林思慧一个做图书出版的，按照他们公司的市场份额，一年最多千百万的利润。怎么会拿一年的利润来投一个非关联的初创企业的股权呢？两个行业相去甚远。 他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而且，由于胡芸的关系，沈玉也觉得很尴尬，如果林思慧做了自己的投资人，心里也不免有些抵触。 打车回到公司，他还在思索着这件事。 “想什么呢？” 钱小鱼的声音传来。 沈玉一抬头，钱小鱼正从大门往他这边来。 沈玉摇了摇头：“没什么。” “晚饭吃得怎么样？”钱小鱼问道。 沈玉出发前，把和朋友吃饭的事告诉了钱小鱼。 他不知说什么，犹豫着，一直没说话。 “怎么，有难言之隐？”钱小鱼笑着问。 沈玉抿了抿嘴，踌躇了下，说：“陪我走走？” 护城河边，沈玉和钱小鱼沿着围栏，漫步向前。 他犹记得，当初钱小鱼要离开这座城市时，他们也是沿着这条河，往前走，钱小鱼那时不说话，他就一直跟着。 他记得钱小鱼扛着吉他，对他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记得，自己为了开创中药材公司，为了拉拢钱小鱼入伙，那一晚给钱小鱼画了无数的大饼，什么先把中药材做大做强，3年时间，做到千万营收。再进军中成药，5年做到十亿营收。再攻占全球市场，用10年做到百亿营收。画到最后钱小鱼笑得腰都弯了。最终，钱小鱼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的饼，沈玉，我决定跟你混了，你嘴皮子利索，我看你能成事。” 这么久过去了，他们的中药材事业稳步向前，不到3年时间，已经达到了他说的千万营收。并且接下来就要开创中成药的业务。 他不知道自己画的大饼，在钱小鱼心中，管饱了没。 走到半途，沈玉蓦然停下，靠在围栏上，望着平静的河水。 微风轻轻吹过，他感到有一丝凉爽。 “喂，难言之隐。”钱小鱼的声音响起。 沈玉扭头看去，钱小鱼趴在旁边的围栏上，侧过头，笑着看着他。 第48章 我离过婚 他也看着钱小鱼，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钱小鱼问道。 沈玉踌躇片刻，扭回头去，望向河的另一边，开口道：“没什么，遇到一位故人而已。” “前女友？”钱小鱼笑呵呵地说。 沈玉有些尴尬，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哦？那还有什么样的故人，能让一个男人忧伤感怀呢？”钱小鱼边说，边望着夜空。 月光幽幽地倾洒下来，淋到河面上，肩头上。 身后的绿化带中，传来了窸窣的虫鸣。 河风悄悄地徜徉着。 沈玉的心也从黑色的小屋中探出了头，想要望了望明亮的月光，听一听悦耳的虫鸣，感受一下舒爽的夏风。 他淡淡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离过婚。” 钱小鱼张开双臂，举向半空，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开口：“那有了不起的，我还分过手呢。” 沈玉凝视着河对岸，他轻笑一声说：“在我们传统的观念里，离过婚的人，便是人生的失败者。” 钱小鱼无所谓地说道：“去他的传统观念。” 沈玉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也认同，所以我知道我自己，人生已经输了一半。” 钱小鱼切了一声，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胳膊肘也搭了上去：“婚姻和恋爱有什么分别呢？一个领了证，官方认可。一个不需要领证，只有双方认可。” 沈玉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样的。恋爱分手，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结了婚，再离婚，身边的人都会另眼看待。” 钱小鱼耸了耸肩，她微微扭过头，看向沈玉，转了转眼睛，蓦然笑着说：“那就和他们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三十六计，走为上！” 沈玉笑着摇摇头，便沉默不语。 气氛有些尴尬。 钱小鱼率先开口：“你们今晚聊什么了？” 沈玉盯着水面，心不在焉地说：“她想投资我们？” 钱小鱼顿时面色一变，随即她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好事呀，我们不是正在找投资人嘛？” 沈玉叹了口气说：“可我心里没底，我总觉得这个事很奇怪。” “哎呀，有钱拿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有钱了就可以吃吃喝喝，少了多少烦恼？” 沈玉抬起头，瞥了眼钱小鱼，微微笑了笑。 钱小鱼则是有些不自在，她随口说了句：“好冷啊，我想回去啦。”说着，迈步就往前走。 沈玉愣了愣。 这是夏天啊。 第二天上午。 沈玉来到昨天约好的医药公司的投资方这里。 两人在办公室里沟通着。 “已经有一家基金公司投资了我们，我们准备再出让15%。”沈玉说着。 陈经理拿着融资的纸质文件，边看边点着头。 等到全部看完，陈经理把文件放桌子上一放，说：“没问题，项目我们很认可，不过——” “您说。” 陈经理继续说：“我们要你51%的股权，五千一百万。” 沈玉皱了皱眉：“抱歉，我们不打算出售控制权。” 陈经理顿时沉吟起来。 片刻过后，陈经理再次开口：“也行，那就15%，一千五百万。” 说罢，陈经理站起身，对着沈玉伸出手：“明天上午签合同。” 沈玉连忙站起身，伸出手去。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陈经理笑着说。 事情很快就谈完了。 沈玉从公司大厦走出来，顿时觉得身心都轻松了。 没想到这么快，这么顺利。 他有些喜悦。 等到第二天上午，沈玉再次来到会议室。 陈经理把合同放在了沈玉面前，沈玉翻看起来。 “没必要看那么细，都是制式合同。”陈经理说。 沈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逐字逐句浏览着合同。 前面都没问题，可是忽然，沈玉注意到一点，商品商标的问题。 他抬起头，边用眼睛打量着合同，边对着陈经理说：“这个云龙的商标，是咱们公司的？” 陈经理顿了顿说：“这事没关系吧，反正你们控制着企业，商标无所谓的。” 沈玉顿时感到有些愤怒。 这是在算计他了。 虽然说企业在他手中。 可是商标的所有权却在陈经理公司。 那么等到他把抚心丸的营销做起来，陈经理完全有能力或者说一定会用商标与他谈判，要分更多的利益。最坏的结果，陈经理把商标收回，再自己仿制新的抚心丸，贴上这个已经打开市场的商标，那么他玉林医药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抚心丸的市场，等于是拱手让给了陈经理。 陈经理不可能不明白这道理。 如果是新人，很可能因为自己控制着企业，商标的事就妥协了，因为他们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后果的严重性。但是他身经百战，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他摇摇头，礼貌地说：“商标我们已经注册好了，就不劳烦陈经理费心了。” 陈经理笑了笑说：“哎呀，沈总，你说你这么小心谨慎做什么，我还能算计你不成？商标用我们的，可以利用我们已有的名气，帮你迅速打开市场，你说是不是？” 沈玉微微笑着说：“您放心，营销方面我已经做了周全的计划，销量绝对没问题。” 陈经理皱了皱眉说：“已有的资源你不要，干嘛还辛辛苦苦白手起家呢，浪费时间，是不是？” “我们玉林医药有广阔的渠道，并且我有抚心丸营销的经验，您不用担心。” 陈经理顿时拉下脸来：“沈总，商标，是一个必选项，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沈玉也严肃地说：“商标的事，不能商量的。” 陈经理眯了眯眼，揶揄道：“你一个搞中药材的，药还没注册呢，我能给你投钱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沈玉轻笑一声：“如果陈经理不想投，我绝不勉强。” “你！”陈经理站起身，指着沈玉，脸色十分难看。 沈玉则是淡淡地看着他。 陈经理冷哼一声，坐了下去，他翘起二郎腿，把沈玉的融资文件往沈玉面前一推，扭过头去，不看沈玉，对着沈玉挥了挥手。 这就是送客了。 沈玉站起身，将文件装好，走到门口，他回身说道：“陈经理，打扰了。” “哼！” 沈玉推门而出。 没想到竟然在这算计他，怪不得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一早就想着要控制他们。控制不了企业，就想控制商品。 沈玉心里郁闷。 他来到楼下，想买瓶水。 手机铃声响起。 是郑文。 第49章 搬家 “郑叔叔。”沈玉礼貌地说。 “沈玉啊，你说的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开始啊——” 话没说完，沈玉听到电话中响起了李晴的声音，说什么他没听太清楚。 就见到郑文不耐烦地说：“我这不是在问吗，你催什么！” 看来是李晴催问郑文什么时候来做研发项目。 沈玉踌蹴了下，急忙笑着说：“快了快了，投资人我谈了一些，已经谈好了一家了。” “哦，好的好的——”郑文。 这时，李晴的声音又响起，声音很大，沈玉在电话这头都听见了：“到底什么时候确定啊！” “我不是都问了吗，你都听见了！”郑文喊道。 两个人似乎在吵架。 李晴那边又大声说了几句，因为说得很快，这次沈玉没听清楚，而郑文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玉，有没有准信啊，投资人还没谈好，那要什么时候才开始呢？”郑文的语气有些抱怨的意味。 郑文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沈玉一点不敢怠慢。他踌躇片刻说：“现在还有一家有投资的意向，我们还在谈。” “哦，好的好的——哎呀，你别喊了，催催催，再催我不去了！”郑文吼道。 沈玉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郑文的声音又响起：“行了，不说了，挂了吧。”郑文语气很不耐烦。 沈玉还想说几句客套话，可电话已响起嘟嘟嘟的声响。 他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行，不能再拖了，夜长梦多。 沈玉踌躇片刻，给林思慧打去了电话。 “林姐，我们什么时候签约？” “沈玉啊，那就今晚，地点我发给你。” “好的，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沈玉长长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一间办公室内，林思慧坐在办公椅上，从办公桌内，转到了落地窗的一面。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接听后，她微微勾起嘴角，笑着说：“沈玉的股份我帮你买了，接下来呢？” 电话那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林思慧边听，边站起身来，她缓缓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神冰冷而淡漠。 半个月后，沈玉在城郊租了一家破产的医药厂的厂地。 他找人将办公楼粉饰了一遍，废弃的车间，到时候可以改造成生产线。 很快，他们便将玉林医药商业搬了进去。 在这期间，李明招聘了两名销售人员，他也不再是光杆司令的，而是真正的医药中药材业务的负责人。 此时，玉林医药商业的公司成员有沈玉、钱小鱼、李明、两名新销售、张凤霞，还有研发部门总监郑文。 研发的事项由郑文稳步推进，沈玉采购了生产设备，又请人改造旧的车间，准备为抚心丸的生产做准备。 这天晚上，沈玉和钱小鱼一起去商场吃了个饭。 饭桌上，钱小鱼边吃着松软的羊肉炒饭，边对着沈玉问道：“沈玉，另一个投资人，是不是那天和你吃饭的那个——额，就是——” “对。”沈玉喝了口热茶，说道。 “哦……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沈玉往椅背上一靠，随意地说：“说实话，我真不想要她的钱，但是没办法，郑文催得紧，我怕事情黄了。”说着，他看了看衬衫，好像沾上了面条的油点，他用纸点了点。 钱小鱼抿了抿嘴，踌躇了下，说：“嗨，人嘛，心胸要宽广一些，人不要和钱过不去！” 沈玉抬起头，笑了笑：“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钱小鱼愣了愣，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再说话。 两人吃完，出了商场，准备打车回公司。 出租车刚叫道，沈玉蓦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街上走过。 是李明。 他刚要打招呼，可忽然发现，在李明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沈玉定睛一看，顿时眉头皱起。 “怎么是她？” “怎么了？”钱小鱼正打开车门，刚要上车。 沈玉眉头紧锁，凝视了李明两人的背影片刻。 钱小鱼顺着沈玉的视线看过去。 “李明？” 叫他呀。 钱小鱼刚要喊，沈玉连忙拦住。 “先回去再说。”沈玉严肃地说。 钱小鱼一头雾水，但是也没说什么。 两人都上了出租车。 没多久，到了公司。 沈玉一开车门，就迈着大步，心事重重地往办公楼走。 钱小鱼连忙在后追上。 “怎么了？” 沈玉也不回答。 他径直进了办公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到椅子上，双手搁在桌面上，神情显得很是烦躁。 “到底怎么了？”钱小鱼走进来，将门关闭。 “我刚才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沈玉开口道。 “不是李明吗？”钱小鱼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人。” “谁？” 沈玉踌躇了下，缓缓开口道：“一家医药公司的人力总监。” “噢——啊？”钱小鱼顿时也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 沈玉点了点头：“是的，我怀疑她要把李明挖走。” “唔——”钱小鱼犹豫了下又说：“也不一定吧，也许是他的朋友呢？或者问路的等等。不可能一个人跟着一个做人力的，就是对方要挖他吧。” 沈玉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不不，她一定是要挖李明，我百分之一百确定。” 钱小鱼不解，她皱了皱眉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沈玉双起双臂，微微低着头，思索片刻，说：“明天我找李明谈一谈。” “要怎么谈？” 沈玉想了想，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想一会。” “那你也早点休息。”钱小鱼说。 沈玉点了点头。 钱小鱼便迈步离开，出去后，她轻轻进门关闭。 自从他们搬过来之后，她、沈玉、张凤霞便住在了办公楼里。 咚、咚、咚 走廊里响着她的脚步声。 钱小鱼想起沈玉在晚饭时所说的：“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而此时的沈玉，紧紧地握着拳头，眯着眼睛，他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刘洪！” 第二天上午，李明刚来公司坐下，沈玉便将他叫来了办公室。 两人坐在沙发上。 “最近怎么样？”沈玉开口问道。 第50章 留人 “还好。”李明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沈玉心里一紧。 他笑着说：“管理一项业务，压力很大吧。” 李明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还好吧。”说完，李明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这里，沈玉犹豫了下，说道：“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一件事——” 领导找谈话，还有事，李明不禁扭头看向沈玉，一脸的木然。 沈玉连忙笑着说：“好事。” 说着，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来，看着李明，笑着说：“你来公司这么久了，把中药材的业务做得蒸蒸日上，现在又带了团队，负了更大的责任，更为辛苦了。你为公司做了很大的贡献，所以我和小鱼总商量了下，决定把你的薪资往上提一提。” 李明愣了愣。 沈玉继续说：“额，暂定的是基础工资提50%，嗯，一开始可能没提太多，但是咱们的业务还在发展，待遇方面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职位方面，以后你会有更大的空间，回报肯定不是问题。等抚心丸的业务稳定下来，我会拓展其他中成药的业务，大健康的业务也会做。到时候，我想把中成药的业务，甚至大健康产品的业务，统统交给你来做。先做国内市场，然后打向全球。所以说，你的上升空间还很大。” “额，不用不用，沈总，我团队还没带好呢，你不要给涨工资，我受之有愧。”李明连忙摆手道。 沈玉心里咯噔一下。 涨工资都推却，难道真要走？ 他踌躇了下，指着李明，摇摇头，笑着说：“你呀你，你还跟我客气上了。别人涨工资都是开心，你怎么还皱着眉头。” 李明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玉凝视着李明，见他一直不说话，踌躇了下，说：“这个事就定了，下个月按照新工资标准发放。” 李明愣了愣，微微点了点头：“谢谢沈总。” 沈玉走过去，拍了拍李明的肩膀，笑着说：“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及时和我说。” 李明微微笑了笑。 “行，我这没事了。”沈玉说。 “那我先回去了，沈总。”李明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明走后，沈玉叹了口气。 他回到沙发前坐下。 回想着刚刚李明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正常人，涨了工资，而且涨50%，至少要开心的。可是李明的态度却显得有些冷漠。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要离职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 沈玉挠了挠头发。 最近他的精力一直都在拉投资，以及盯着抚心丸的研发和车间的改造建设上，确实没有怎么关注过李明和他的中药材事业部。就是在李明招人的时候，他进行了二面而已。 关系疏远，会让员工对公司产生生疏感。 想到这，沈玉叫来了钱小鱼。 “我想搞一次团建，拉近一下团队感情。”沈玉说。 “好呀，好久没出去玩过了，爬山怎么样？”钱小鱼有些兴奋地说。 几天后，沈玉、钱小鱼、李明和两个新的销售员以及李明的女朋友程颖，一行人来到附近的山区的景点。 程颖是钱小鱼强烈要求李明带来的。 由于是工作日，所以人不多，大家进了山区，一条石头小路蜿蜒向前。两边是高耸的山壁，山壁脚下，石子路两边，是两条人工的小渠，水流清澈，向他们来时的路上缓缓流淌。 钱小鱼卷起裤管，沿着小渠，边玩水，边往前走，一会把脚伸进去荡一荡，一会伸进手去，对着过往的鱼儿分离一抓。 沈玉看着钱小鱼，调侃道：“小鱼总怎么还抓自己的本家呀。” 身后的李明几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钱小鱼蹲在渠旁，抬起头，看着已经走近的沈玉，蓦然露出一个坏笑。她把手往水中一插，随即奋力一扬，渠水对着沈玉扑面而来。 啪，大半的水都打在沈玉的脸上。 沈玉正笑着呢，水都进了他嗓子里。 “呸呸！”沈玉抹了把脸，连忙吐水。 钱小鱼乐得花枝烂颤。 李明和两个下属憋着笑，程颖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沈玉则是将西装外套脱下，抖了抖，咧着嘴说：“你来真的啊。” 钱小鱼站起身，走到沈玉面前，笑嘻嘻地说：“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她把手伸到沈玉面前，握着拳头。 沈玉愣了愣。 这时，钱小鱼缓缓把手打开。 只见，在她的掌心中，一颗乳白色的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 “像不像玉？”钱小鱼得意地说。 沈玉伸出手，将玉捏起，抬起胳膊，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将石头装在了口袋中。 “多谢小鱼总的大礼。”沈玉对着钱小鱼鞠了一躬。 “少来！礼尚往来，你要来点实惠的。”钱小鱼笑着说着。 两人这么一闹，团队的气氛放松了许多。 两个新的销售员，也开始放声地聊起了天。 程颖更是抱住了李明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李明连忙扭头看两个下属，发现他们没看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推了推程颖：“这么多人呢。” 程颖笑着抬起头来。 沈玉和钱小鱼正好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 “偷看人家小情侣谈恋爱，不害臊！”钱小鱼笑嘻嘻地小声说。 沈玉也低声反驳：“就属你看得仔细，还说我。” “切！”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一条蜿蜒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向前延伸着，从山脚通向山顶。 “上山！”钱小鱼一声令下。 大家伙纷纷踩着台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爬。 一开始，都爬得很轻松愉快，可走着走着，沈玉就觉得开始吃力了。 他回头望了望，山脚都离了很远了，可回头望去，山顶还是遥不可及。 再看钱小鱼，在前面“探路”，身后四人，边走边往台阶边的铁链围栏外看。 沈玉也看了过去。 只见，围栏下是陡峭的山坡，铺着一地的植被和树木，山坡中无数石块露着头。 他不禁想起了李青牛上山采药时的情景。 只不过那时他和李青牛在山下，此时他们在山上。 沈玉扭回头，继续往上爬。 爬着爬着，一行人到了半山腰中，这时，忽然天色暗了下来。 轰隆 一声雷鸣。 “要下雨了？”沈玉站住脚，抬起头，望着天。 “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没雨呀。”钱小鱼从上面走了下来，站在沈玉面前，看着沈玉。 两人往后面看去。 李明拉着程颖，凝重地望着天。两个销售员指着天也在说着变天的事。 “看样子，不是小雨，雨天爬山太危险了，下山吧。”沈玉凝重地说。 钱小鱼点了点头。 他们刚要开口，说下山。 这时，咔嚓一声，一道闪电掠过。 顿时，大雨倾盆而下。 第51章 绝不放手 啪、啪、啪 石板台阶被雨点砸得发出沉闷的响声。 “雨还不小呢。”钱小鱼双手遮在了头顶。 这时，树叶刷刷作响，风变得猛烈起来。 雨点夹杂着狂风。 乌云遮盖着天穹。 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沈玉望了望天，对着大家喊道：“雨太大了，咱们回去，下山！” 大家伙纷纷转身往回走。 两个销售带头，李明和程颖在中，沈玉和钱小鱼在后。 呜呜 狂风呼啸着。 沈玉感到身子被吹得一直往一侧跑。 他奋力地用脚撑着地，下着台阶。 钱小鱼则是扶着铁链，一步一步往下走。 雨越来越大，地面很快积了一层的水。 啪啪 鞋子踩在雨水中，贱得水花四射。 沈玉看到前面的程颖，头发被吹得像旗帜一般，不断地扫着李明的脸。 最前面的两个销售，互相搀扶着，走一步，顿一下。 怎么雨这么大？ 咔嚓 又一道雷声响起，噼啪，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夜空。 “啊！” 一声尖叫。 沈玉连忙扭头看去。 只见钱小鱼从台阶上滑倒，双脚穿过铁链的下面，从石阶上滑了下去。 “小心！”沈玉急忙抓住钱小鱼的手。 地面很滑，而铁链之下是陡峭的山坡，一眼望不到底。 沈玉感到钱小鱼的身子快速地往下坠。他也被带地向铁链撞去。 “小鱼，抓紧了！”沈玉大叫着。 钱小鱼的身子还在往下坠。 眨眼的功夫，她的下半个身子，都掉到了台阶下，沈玉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自己也滑到了铁链前。 他连忙抽回一只手，紧紧地抓在铁链上。 咣当。 铁链被他拉直，撞在了穿着铁链的石柱上。 “啊！” 钱小鱼的身子又一顿，整个身子都掉下了石阶。 沈玉的身子被坠的也跌到了石阶上，手也松开铁链。他的上本身开始向石阶下滑去。 “沈玉！”钱小鱼大叫着。 沈玉凝视着钱小鱼，手紧紧地抓着她。 雨水无情地击打在两人身上。 狂风将两人的衣服拍打得猎猎作响。 沈玉感到身子再次向下一顿，他的上半身已经跌落石阶。但是他的手还在紧紧地抓着钱小鱼。 “沈玉！”钱小鱼咧着嘴大喊着。 她的眼眶红红的，沾满水珠，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抓紧了！”沈玉嘶哑着嗓子喊道。 刺啦。 沈玉身子又一滑，他感到膝盖已经磕在了石阶的石沿上。 可他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他觉得胳膊被坠得要断了一般，火辣辣的痛。 “啊！” 沈玉怒吼一声。 这时，他忽然感到身子一顿，有人抓住了他的脚。 “沈总，坚持住！” 是李明的声音。 沈玉紧紧握着钱小鱼的手，他感到身子停住了，不再下滑。 “快来帮忙！” 李明喊道。 很快，沈玉感到自己在一点点往上移动。 他凝视着钱小鱼，他的眼睛因为用力而变得赤红，可他的眼神带着坚决。 钱小鱼咧着嘴，看着沈玉，她眼眶的雨水似乎更多了。 “使劲！”李明再次大叫一声。 沈玉感到身子再次往上快速移动了一下，他整个人被拽了上来。 随之，两个销售员的手也伸了下来。 他们纷纷抓住钱小鱼的两只胳膊。 “坚持住！”沈玉喊道。 大家一起用力，钱小鱼的半个身子伸了上来。 几个人又往后一拉。 扑通，钱小鱼趴在了石阶上。 沈玉几人踉跄着向后走了几步，沈玉更是直接倒坐在地上。 雨继续下着，风继续吼着。 钱小鱼缓缓抬起头来。 沈玉也坐起身来。 他看着她。 钱小鱼一咧嘴，露出她的小白牙，似笑似哭。 “哈……” 沈玉干笑一声。 “哈哈……” 他再次干笑一声。 随后，沈玉蓦然像决堤了的洪水一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钱小鱼看着他，不禁也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轰隆。 雨势仍旧没有减小的症状。 再走下去太危险了。 沈玉回头望去。 离他们不远处，就是半山腰的休息处。 那里有一个凉亭。 “现在下山太危险了，先去那里避避雨。”沈玉站起身，指着凉亭。 说着，他在前面带头，众人在后跟随。 这一次，大家走得都非常小心。 钱小鱼来到沈玉的身后，两人紧紧地拉着手。 一步一步，终于来到了半山腰。 大家快步走进凉亭，各自找好位置坐下。 凉亭上面有顶棚，雨水进不来。 “这里安全了。”沈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周围的环境说。 边说，他边将衣服下摆拧了拧，拧出的水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两个销售员也在拧着衣服或者裤管。 程颖穿了个外套，她把外套脱了下来，也在拧着水。 而钱小鱼，则是杵着脸，静静地看着凉亭之外。 沈玉瞥了眼钱小鱼，不禁问道：“看什么呢？” 钱小鱼沉默片刻，说：“如果刚才你也掉下去怎么办？” “啊？”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钱小鱼忽然摆了摆手，她一扭头，看向身子，拍了拍大腿，笑着说：“感谢相救。” 说罢，又面向大家伙：“也感谢大家伙相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着说没事。 沈玉调侃道：“大家看看，小鱼总还会煽情呢。” 逗得大家纷纷笑起来。 “沈玉！”钱小鱼猛地拍打在沈玉的肩膀上。 沈玉被拍得差点扑出去。 钱小鱼急忙将他拉住。 沈玉一扭头，钱小鱼抿了抿嘴，对着他腼腆地笑了笑。 沈玉从未见过这样的钱小鱼，他不禁感到有些害羞，他觉得脸有点发热。 “干嘛，我可拉不动你了。” 沈玉讪讪地笑了笑，坐回长凳上。 雨一直下，沈玉几人就坐在凉亭里。 大家随意地聊着天。 沈玉虽然平日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作为领导者，他要主动打开氛围，不让大家处于尴尬的境地。 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找了几个他认为还不错的笑话，一说完，李明几人都强挤出笑容。幸亏有钱小鱼在，她想出了一个小游戏，让大家玩了起来。 被恶劣天色引发的糟糕的情绪，也渐渐地放松下来。 一转眼，已是晚上七点多。雨还没有停。 大家纷纷拿出带来的吃的喝的，我给你一点，你给他一点，客气地分享着自己的食物。 有的是水果、有的是牛奶还有的是面包和饼干。 边吃边喝，边聊着天，程颖这个害羞的小姑娘，也打开了话匣子，说着李明上生活时的糗事，弄得李明不住地拦着程颖。 钱小鱼则是哈哈笑着，把程颖拉到自己身边，给程颖撑腰，让程颖大胆地讲。 李明很是不好意思，干脆低着头去，脸扭向一旁。 沈玉笑呵呵地说：“勇敢面对现实吧李明。” 两个销售员也跟着起哄。 李明弯着腰，那样子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那样子，逗得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沈玉看着大家伙，心里也是愉悦。 他感到这样其实也不错，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没有利益，没有矛盾，和和气气的，有说有笑的。可他知道，这种时光只是短暂的，如同一闪而逝的流星。 他不禁回忆起往事。 曾经在玉林堂时，他没有过如此和下属和睦相处的机会，或者说是想法。 那时的他不断地赶进度，推动企业的发展，他的时间全部给了事业，精力和感情同样如此。 那时的他，下属们都很害怕他。而且他的脾气那时也很不好，见到别人做错了事就要训斥一顿。 他又想起刘洪当众指责他的过失后，公司的员工们都退到了刘洪那一边的场景。 当时的他觉得这一群人都是白眼狼，是叛徒，他为此抑郁不已。 可如今，他感到释怀了。 渐渐地，雨声变得淅淅沥沥，小了起来。 沈玉走到亭边，伸出手接了接雨水。 “小很多了。” 他说。 其余人也陆续走了出来。 雨水已细得如同蚕丝一般。 “咱们下山吧。”沈玉说。 第52章 郑文失踪了 第二天一大早，玉林医药商业公司的办公楼里，传来了连绵的咳嗽声。 “咳咳。” 沈玉在走廊上走着。 只听到对面也传来了咳嗽声。 很快，钱小鱼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咳、小、咳、小鱼。” “咳、沈、咳、沈玉。” “咳、你、咳、你干嘛、咳、干嘛去。” “咳、我、咳、我上厕、咳、上厕所。” 这时，郑文从两人身边经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下两人。 沈玉笑着对着郑文招了招手：“咳、郑、咳——” 郑文连忙慈眉善目地说道：“多吃点药——”说着又看向钱小鱼：“多吃点药。”说罢，快步离开。 沈玉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沈玉刚要开口，又咳咳没完。 得，他干脆直接对着钱小鱼摆摆手，两人各忙各的去了。 三天后，晚上，沈玉离开公司，去附近的便利店想买些牛奶。 刚到便利店门口，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辆汽车驶过，他扭头看了眼，发现那汽车停在了前面。 沈玉本想直接进便利店，可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他顿时瞪了眼睛。 他急忙扭回头来，背过身去。 玉林堂的那个人力总监？为什么会出现来这里？ 他眉头紧蹙。 等了一会，他迈步进了便利店，在门口，他往外探头看了看。 这一看，他惊讶地发现，李明来到了街边。 那个总监对着他笑着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上了车。 沈玉愣住了。 他一直看着那辆车，直到汽车扬长而去。 “您、您要买东西吗？” 身边有人说话。 沈玉回头看了眼，是一个顾客。 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了几步，把门口让了出来。 李明上了对方的车，不用想，又是谈跳槽的事情了。 他又想起了上一次给李明涨工资时，李明的表现很奇怪的事情。 他焦躁不已。 甚至有些愤怒。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管李明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他的权利。 沈玉心烦意乱地回了便利店，他随便拿了带牛奶，付完钱便走出了便利店。 他边走，边将吸管插入牛奶盒中。 他边吸着牛奶，边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瞥见不远处一个人走了过来。 沈玉停下身，望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沈总？”李明在远处对着他招了招手。 沈玉抿了抿嘴，挤出一个笑容。 “怎么还没回家呢？”沈玉对着迎过来的李明问道。 “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沈玉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两人都沉默着。 如果换做平时，沈玉一定会找些话题，说点什么。或者有时候李明也会主动找话题。 可是今天不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呲呲 牛奶已经喝干，沈玉还在吸着。 又走了一段，沈玉终于开了口。 “最近怎么样？” 李明没有回应，而是沉默着。 沈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等。 两人又走了一段，李明缓缓说道：“沈总，我觉得压力好大呀。” 沈玉心里咯噔一下。 “客户给你出难题了吗？” 李明摇了摇头。 “不干别人的事，而是我自己的压力。” “自己的？” 李明沉默片刻，说道：“算了，人不应该抱怨的。” 说罢，缄口不言。 沈玉踌蹴了下说：“凡事无绝对的，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认为非要怎样才行，自己要谅解自己，不管是错误还是为暂时的无力。” 李明扭头看了看沈玉。 沈玉笑了笑。 “额——”李明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沈总，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 沈玉心里一揪。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沉了沉气，挤出一个笑容，说：“不管怎样，你作出怎样的选择，都是你的权利。” “啊？”李明愣了愣。 见到李明吃惊，沈玉也愣了愣。 “啊，没什么，没什么。”沈玉讪讪地说。 李明踌躇了下，说道：“最近有个医药公司的人力找了我两次，想要挖我过去。” 沈玉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从鼻子挤出一个嗯字。 “上一次她约我在商场吃饭，我说不去，但是她一直说都是同行，想见见面，以后成为朋友。我拗不过，就去了。吃完饭，我回去想了想，觉得欠她一顿饭，不合适，所以我又约她来公司附近吃饭。就在刚刚，她开车过来了。” “唔——”这些沈玉他都知道。可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明继续说：“在车上，她问我想的怎么样，我告诉她说想把她请的饭请回来。她立刻沉下脸了。” 沈玉听后，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她是不是委婉地告诉你，不用你回请了？” 李明笑了笑说：“沈总，你猜得真准。” “所以，你下车回来了？”沈玉追问道。 李明严肃地点了点头。 沈玉差点笑出声来。 他连忙憋住。 憋得脸色通红。 “这种事情我还是处理的不够好，吃人手短，唉。初出江湖，不通人情，埋下大坑。”李明感叹道。 沈玉由衷地笑着说：“宝剑锋从磨砺出，你还是快棱角分明的顽石啊。” 李明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沈玉顿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可忽然，他又想起了李明说的压力，还有涨薪时他的冷淡的表现。 沈玉犹豫片刻，问道：“你刚刚说的压力是？” 李明双手叠在脑后，缓缓地说：“您让我带两个销售员，可我没做过领导，我不知道自己适合不适合。我最近一直在找一些领导力相关的书籍，疯狂的汲取知识。而且，我发现面对那两个下属，我不自觉地就紧张，我怕我年纪轻，镇不住他们，所以我就不得不经常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李明叹了口气。 沈玉如醍醐灌顶。 “所以我给你谈涨薪的那天，你才兴致不高？”沈玉脱口而出。 李明点点头：“我也知道不该那样，但是那天我刚批评了小李（其中一名销售员），他被我说得脸色通红，唯唯诺诺的。事后我反省自己，要不要那么刻薄，我也怕他生我的气，被我说跑了。好不容易招到的。” 沈玉心里的石头，不仅落了地，而且摔了个粉碎。 他娓娓说道：“当下属做错了事，假如不是很严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无完人，我们也不能苛求别人。但假如犯了严重的错误，或者总是犯同一件错误犯，那么你适当的批评也可以帮他纠正，让他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当然了，如果说得狠了，事后要进行一定的安抚，不要把关系搞僵了。” 李明听完，郑重地点了点头。 路灯昏黄，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说了很多的话，很多的真心话。 几天后，沈玉下午去研发部门询问进度，可郑文却不在。 “郑总监今天没来吗？”沈玉问道。 一个研究员摇了摇头说：“今天没见到。” 沈玉纳闷，怎么回事。 郑文也没和他请假呀。 等到了晚上，仍旧不见郑文的身影。 他想给郑文打电话，但觉得不太妥当。 又等了一天，仍旧不见郑文的身影，沈玉忍不住了，便拨打了郑文的电话。 可怎么打也打不通。 奇怪？ 郑文怎么失踪了？ 第53章 暴躁的郑文 沈玉觉得蹊跷，他想了想，便打算登门造访。 打车来到郑文家楼下，沈玉在楼门口停留了片刻，这才走上楼去。 到了郑文家门口，他刚要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似乎有争吵声。 啪 咚 里面似乎在摔东西。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朝着门口来了。 沈玉连忙后退，退到对面人家的门口。 此时，咔吧，咚。 郑文家的防盗门从里而外被撞开。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睡衣跑了出来，顺着楼梯往楼下跑去。 沈玉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他又看到郑文举着一把剪刀，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 “骚狐狸，我让你跑！”郑文看也没看是沈玉，而是径直追赶女人而去。 沈玉愣了愣，连忙也冲了下去。 噔噔蹬蹬 一阵杂乱的下楼梯的脚步声。 等到沈玉跑到最后一阶台阶前，他站住了。 在一楼的楼门里，郑文将女人按倒在地上。 女人不住地挣扎着。 头发一甩一甩的。 沈玉从女人头发的缝隙中看到，是李晴。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跑，你再跑啊！”郑文咆哮着。他抓起李晴的一绺头发，举起剪刀，咔嚓一声，那缕长发便被剪成了短短的一束。 发丝落地，摊在李晴的眼前，李晴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疯了吗！”李晴大叫道。 “我疯了？我疯了？我疯了又怎样！”郑文大叫着，又抓起李晴一大把头发，咔嚓一声再次剪短。 “啊！”李晴尖叫起来，她双手杵着地，想要供起来。 “你这个骚狐狸！”郑文将李晴再次按倒，他气得脸色涨红，怒吼道：“他不是给你发短信到楼下了吗！让他给我滚出来！” 说着，郑文怒目向楼外看去。 沈玉站着台阶上，不知所措。 “你个老疯子，你放开我！”李晴大叫道。 郑文理也不理，扯着嗓子对外喊道：“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外面，是男人滚出来！” “你别喊了，丢人不丢人！”李晴叫道。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郑文气笑了，他一把抓起李晴的又一把头发，用力地一扯。 “啊！”李晴痛得惨叫。 郑文拿着打开剪刀，将头发拉到刀刃前，再次对着外面怒吼道：“出来不出来！” 外面仍然没动静。 郑文气得脸都在哆嗦，他咬着牙说：“看看你找了个什么男人！” 说着，郑文扯着李晴的头发，就要剪下去。 沈玉连忙下台阶，刚要喊住郑文。 他担心郑文冲动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这时，只听到楼外一声车门的响声。 啪 “老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沈玉低着头看去，一个穿着文艺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 “是你！”郑文难以置信地喊出声。 沈玉看到，郑文松开李晴，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手中的剪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晴躺在地上，坐起身来，她揪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看，又失神地看了看满地的发丝，她的眼睛顿时睁大，随即嚎啕大哭。 “老师，对、对不起。”门外的男人讪讪地笑着说。 再看郑文，身子一僵，一只手捂住胸口，向后倒了下去。 “郑叔叔！”沈玉连忙冲下台阶，将倒下来的郑文托住。 郑文的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额头沁出了汗珠。 见状，李晴急忙冲了过来，她抱着郑文，关切地喊道：“老郑、老郑！” “快，快送医院！”李晴对着楼外男人喊道。 沈玉和李晴架着郑文出了楼门口，男人也过来帮忙，一起将郑文抬上了车。 送到医院后，是心脏病发病，送去了急诊室抢救。 李晴在大厅等着，不住地哭泣，而男人却在旁边一直劝说着。 沈玉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他扭着头，看着李晴和男人。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等到了晚上，病情稳定了下来，将郑文送去了住院部。 李晴跟着进了病房，而沈玉和那个男人坐在走廊里。 沈玉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也瞥了眼他。 两人对视一瞬，男人讪笑了笑，沈玉沉着脸，扭回头去。 不一会，李晴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玉，你郑叔叔叫你。” 沈玉也没回话，而是站起身，走了进去。 关上门，就听到郑文虚弱的声音。 “沈玉……” 沈玉有些心酸，他快步来到郑文面前。 郑文扭头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来。 沈玉连忙将一只手递了过去。 郑文双手握住他。 沈玉看到，郑文的面色惨白，脸上没有血色。 “郑叔叔。”沈玉挤出一个笑容。 “坐……” “我听着呢，您说。”沈玉握着郑文的手紧了紧。 郑文微微张着嘴，他的声音慢而无力。 “家丑不可外扬……” 沈玉明白了郑文的意思。 “我明白。”他郑重地说。 “好、好。”郑文的嘴唇颤抖着，嘴角向上扬了扬。 “沈、沈玉，我现在已六神无主，你、你那里我可能、可能帮不上忙了。”郑文拍了下沈玉的手背手。 沈玉抿了抿嘴，点点头说：“您好生修养，我那边您不用操心。” “对、对不住了。”郑文愧疚地说。 沈玉摇了摇头：“您能来帮我，我很知足。” 郑文顿时眼眶泛红。 沈玉从他的眼中，看到泪水悄悄地盖住了瞳孔。 郑文慢慢扭回头去，他看着天花板，情绪蓦然有些激动：“这是报应啊，报应，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天终于来了。”说着，一滴泪水，从郑文的眼眶悄然流下。 沈玉有些难过，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说，能够让郑文心里好受一些。 “郑叔叔，接下来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叫我，我会尽全力帮忙。”沈玉坚定地说。 郑文缓缓扭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他虚弱地说：“我、我不会离婚的。” 沈玉顿时皱了皱眉。 郑文缓缓说道：“我们这个年纪，还能怎样呢？” 沈玉不置可否。他沉默起来。 “我累了……”郑文忽然说道。 沈玉踌躇了下：“您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他转身要走。 “沈玉。”郑文叫住他。 沈玉扭回头了来。 郑文犹豫了下，说：“我介绍你个人，可以代替我的工作。” “您说。” “这个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真不想推荐给你，他的脾气，唉。”郑文叹了口气 “脾气很差劲吗？”沈玉问道。 郑文笑了笑说：“应该说是刻薄。” 第54章 趾高气昂的周博士 两天后，沈玉将郑文推荐的周博士请到了公司，担任郑文的职位。 为了表示欢迎和重视，沈玉带着钱小鱼、李明和研发部的几个研发员，一起请周博士吃了顿饭。 饭局上，四十多岁的周博士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油头整齐地梳在脑后，衣冠楚楚地坐在椅子上，一副神气的样子。 沈玉坐在周博士身边，笑着对大家介绍：“这个就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周兴博士，大家欢迎欢迎。” 说罢，沈玉带着头开始鼓掌，其余的人也连忙跟着鼓。 而周兴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满：“沈玉，你露了一点，我是耶鲁大学的博士学位，这一点，你怎么忘记说了？” 沈玉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您能来我们这里，是我们的荣幸，一时紧张，见谅见谅。”说着，沈玉忙又补充道：“周博士是国际知名的医药领域的专家，有周博士坐镇，我们的新业务一定会一帆风顺。” 大家都笑着说是。 只有坐在沈玉另一侧的钱小鱼，白了周兴一眼，扭头看向别处。 沈玉见状，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钱小鱼。 钱小鱼这才扭回头来，低着头，在那玩手机。 这一幕，在周兴收在眼中。他睥睨了钱小鱼一眼，面向钱小鱼，开口问道：“这位女士，请问毕业于哪所高校呢？” 说到高这个字的时候，周兴刻意提高了语调。 钱小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干嘛，查户口啊你。” “你——”周兴脸色骤变。 沈玉连忙打圆场：“周博士，这里您是学历最高的精英，您就不要拿我们钱副总开玩笑了。” 周兴脸色这才好转一些，他哼了一声，正了正衣襟：“沈玉，我和你说，我能来你这，那都是因为给郑老面子。不然，就你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还想让我来帮忙？门都没有。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沈玉抿了抿嘴，礼貌地说了个是字。 此时，不仅钱小鱼，就连李明的脸，都拉下来了。 吱呀，门开了，服务员开始上菜。 沈玉倒酒敬周兴，周兴随意地碰了碰杯，抿了一口，边夹起菜来。 一顿饭的时间，周兴把自己的光辉历史都娓娓讲了出来，越说越得意。 沈玉只得板做捧哏的角色，一会嗯，一会是的回应着。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李明率先说有事，先赶回去了。 沈玉刚答应，钱小鱼也说有事要走，沈玉连忙拦下，低声对钱小鱼说：“给人家留点面子。” 钱小鱼白了沈玉一眼，也只得作罢。 一行人，从饭店打了两辆车去公司。 沈玉陪着周兴坐一辆，钱小鱼带着那两个研究员坐一辆。 没多久，便到了公司外。 一下车，沈玉便把周兴接下来，指着公司院子的大门说：“周博士，咱们到了。” 大门口挂着玉林医药商业有效责任公司的招牌。往里没多远，便是办公楼，在斜后方，就是工厂，正在改造和装配设备。 场地不大，但是比较干净。 周兴皱了皱眉：“太小了。” 沈玉笑着说：“有您的助阵，未来会发展得越来越大。” 周兴得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另一辆车也到了门口，钱小鱼几人下了车。沈玉连忙对着钱小鱼招手，示意她过来。 钱小鱼撅了撅嘴巴，不情不愿地往沈玉这边走了走。 “那咱们进去吧。” 说着，沈玉和周兴在前面，钱小鱼和两个研究员在后面跟着。 一进了办公楼大厅，周兴停下脚，看了看地面，扭头对着沈玉说：“这瓷砖怎么这么暗，平时不打蜡吗？” 沈玉顿了顿说：“我们保洁员清扫得还比较干净。” 周兴撇了撇嘴说：“以后要打蜡，这么暗，摔了怎么办？” 沈玉愣了愣：“我和保洁员沟通一下。” 周兴继续往前走，又来到窗户旁，他指着窗户说：“哎呀，这窗户框怎么看着这么脏呢？一点都不透亮。” 沈玉抿了抿嘴：“我找人油刷一下吧。” 后面的钱小鱼气得都要炸了。 两个研究院也低着头往前走，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等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沈玉将门打开，里面一张干净的办公桌，后面一把新椅子，还摆了一些绿植，一个新的书架等等。 “您看还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给您配上。”沈玉客气地说。 周兴看了看，走到办公桌前，用手捏了捏桌面，又敲了敲，随即转头说：“换成实木的。” 沈玉还没开口，钱小鱼忍不住了。 “这个就是实木的。” 周兴瞟了钱小鱼一眼：“要好一点的木头，这个我用着难受。”说着，又敲了敲椅子：“椅子也要换。” 钱小鱼气得就要发作。 沈玉连忙拦住。 他笑着说：“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 周兴满意地点点头：“行，沈玉，我在这里歇会，一会我去找你，你到时候带我去研究室看看。” “那先不打扰您了。” 说着，沈玉退出来，将门关上。 “哼！”钱小鱼冷哼一声。 沈玉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忍住。 “你们先去忙吧。”沈玉对着两个研究员说。 说罢，沈玉带着钱小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一关门，钱小鱼再也忍不住了。 “沈玉，这个狗屁博士咱们非得用他吗？” 沈玉叹了口气说：“咱们不用他，还能用谁呢？这还是还不容易才请来的，比郑文的工资还要高呢。光请他成本就提高了10%。” “那就不要用他，咱们换个人。”钱小鱼忙说道。 沈玉摇了摇头说：“没有合适的。当初找郑文不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钱小鱼叹了口气：“我是一分钟也不想看到那个狗屁周博士。”说着，转身离去。 沈玉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开始打电话，找装修的师傅来刷油漆，又去网上看办公桌和椅子。 好不容易，把周兴的要求都满足了。研发也继续展开。 可没过几天，周兴就把沈玉叫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周兴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配的那两个研究员，真是愚蠢，蠢蛋！” 第55章 没有教养 “怎么了，周博士？” 周兴指着门外，怒目圆睁：“让他们参照个参比制剂，连方法都搞不懂，不是蠢蛋是什么？对于一个研究员，这是最基础的事情。就像你做顿饭，连切个菜都不会，还叫厨师？你是哪里招的人！” 沈玉有些诧异，郑文从来没说过这个事。他皱了皱眉说：“您先消消气——”说着，沈玉从旁边饮水机接了杯热水，递给周兴：“您喝口水，慢慢说。” 周兴接也没接，叉着腰，没好气地说：“尤其是那个叫邓鹏的，不懂就不懂，我说他，他还顶撞我！一个不知名大学的，还只是个研究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沈玉愣了愣。 这个邓鹏是他和郑文之前招的一个研究员。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邓鹏不一定是不尊重您，可能这个小孩子正赶上有烦心事，所以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沈玉笑着说。 周兴一听，不愿意了：“怎么，你是说我在骗你咯？” 沈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哼，这个邓鹏，他根本不适合在这里，这件事你必须要处理好。”周兴严厉地说，说完，摔门而去。 留下沈玉，手里端着个水杯。 他赶忙叫了另一个研究员去了自己办公室。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周博士怎么那么大火气？”沈玉问道。 研究员皱着眉：“其实就是参照的方法问题。郑文博士指导我们一套方法，我们一直按照那个执行。可周博士来了，让我们按照他的方法。但是周博士说话您——”说到这，研究员瞟了眼沈玉，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沈玉明白研究员的意思，就是周博士说话很不给人留面子。他示意研究员继续说。 “因为忽然换方法，之前的工作就要重头再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邓鹏就反驳了一句。因为这个，两人争执起来，后来周博士说邓鹏是草鸡大学的文盲，所以邓鹏就生气了，骂周博士是沽名钓誉的草包。” 沈玉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让研究员先回去工作。 坐在办公室里，他想了想，决定从中斡旋一下。 晚上，他叫上两个研究员和周兴，大家一起找了个餐厅吃饭。 包间里，周兴坐在沈玉旁边，扭着头，看向一侧。而邓鹏，低着头，看着圆桌。 沈玉将两人的神态看在眼中。他蓦然笑了笑说：“今天难得研发部门的聚在一起吃顿饭，我建议大家一起喝一杯。” 沈玉说着，举起酒杯。 旁边的研究员连忙也举起杯来 邓鹏抬头看了看，也举起了酒杯。 只剩下周兴，瞥了几人一眼，冷哼一声说：“喝酒要看跟谁喝，不是谁都配得上的。”说完，剜了一眼邓鹏，双起双臂，头又扭向一旁。 邓鹏一看，气呼呼地也把酒杯搁下。 另一个研究员尴尬地看了看沈玉，沈玉抿了抿嘴，对着研究员扬了扬手，两人抿了一口。 沈玉放下酒杯，扭头看向周兴，笑着说：“周博士，吃菜。”说着，起身夹了块鸡翅，放在了周兴碗中。 周兴瞟了眼沈玉，这才拿起筷子，在鸡翅上点了点头。 沈玉笑着，又夹了块红烧肉，递给邓鹏：“小鹏，不要饿肚子吗。” 邓鹏微微站起身：“谢谢沈总。” 周兴顿时不乐意了。 “沈玉，你这是干嘛？” 沈玉愣了愣，扭回头去：“怎么。” “你一个当老板的，给一个基层员工夹菜，你不嫌掉价，我都替你害臊！”周兴冷冷地说。 沈玉皱了皱眉。 邓鹏顿时站直了身子，指着周兴喝道：“你阴阳谁呢，没完了是吧！” 周兴一听，蹭地站起身，睥睨着邓鹏揶揄道：“没教养的东西，你爸妈没教过你尊重人是吗！” “你说谁没教养呢！” “说的就是你，一个没教养的父母，教出了你这个没教养的文盲！” 邓鹏顿时怒了，踹开凳子，冲着周兴就闯了过去。 沈玉连忙站起身，将邓鹏拦下。 另一个研究员也急忙拉邓鹏。 “小鹏，别冲动。”沈玉劝道。 周兴冷哼一声，正了正衣襟，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严厉地说：“沈玉，这公司有他没我，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大踏步而去。 “你他妈装什么装！”邓鹏大喊。 沈玉拦着邓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安抚了下邓鹏，让另一个研究员陪邓鹏在这里待着，他则是出去追周兴。 来到餐厅门口，邓鹏正快步往车位上走去。 沈玉赶紧跟上。 “周博士。”他笑着叫住周兴。 周兴回头看了看他：“看到了吧，这么冲动，鲁莽，哪里有研究员的样子？有这样的人在公司，工作怎么推进？明天我来公司，他如果还在，那这个工作，我看我胜任不了了。”说着，周兴气冲冲地走去了自己的汽车前，打开车门就上个车，根本没有给沈玉说话的机会。 沈玉跟到车前，周兴也不理他，发动引擎，汽车缓缓开到辅路上。 沈玉只得对着周兴摆了摆手。 汽车扬长而去。 看着汽车背影，沈玉脸沉了下来。 他迈步往餐厅走，只见研究员和邓鹏也走了出来。 邓鹏看到沈玉也不说话，转身往辅路上走。那个研究员对着沈玉笑着打了个招呼：“沈总，我先和邓鹏回去了。” 沈玉顿了顿，挤出一个笑容。 当天晚上，沈玉独自打车回了公司。 一进办公楼大厅，就看到张凤霞在地上打蜡。 “张姐，您大晚上做这个干嘛，这也不是您的工作呀。”沈玉连忙来到张凤霞身前，把她搀扶起来。 张凤霞忙得额头沁着汗珠，她笑呵呵地说：“沈总您招来了个贵客，我想着早点把蜡打上，别怠慢人家。” 沈玉一听，心里有些难受：“张姐，您现在就回去休息，这事您不用管。” “没事没事，我回去也是待着。” 沈玉严肃地说：“您赶紧回去休息，不然我可生气了。” 张姐愣了愣，笑了笑说：“那、那沈总，那我就先回。” 沈玉连忙点头。 张姐捡起工具，放到袋子里，上了楼。 她和小宝宝也住在办公楼里。 等到张凤霞消失在楼梯中，沈玉来到窗户前，窗框已经上好了油漆。他把窗户打开，夏风徐徐吹来，沈玉静静地望着窗外。 第二天一大早，周兴就推开了沈玉办公室的门。 “沈玉，怎么回事，邓鹏还在？”周兴不高兴地说。 第56章 我记仇了 “您先坐。”沈玉从办公桌内走出来，让周兴坐在沙发上。 “你就直说吧，我也很忙，没空在你这待着。”周兴皱眉头说。 沈玉顿了顿，笑着说：“邓鹏这个小孩，确实冲动了一些。但毕竟是年轻人嘛，有些情绪化。但您不论是从资历上还是学历上，都可以说绝对是邓鹏的前辈、老师。您在社会上，已经是精英人士了，您又何必和一个初出象牙塔的小孩子计较呢，您说是不是？” 周兴撇了撇嘴：“你少拍马屁，你就直说，你想怎么处理！” 沈玉抿了抿嘴，又挤出一个笑容说：“周博士，邓鹏毕竟是来公司一段时间了，给公司也作出一定贡献了，他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您看，您要不要谅解一下。还有这个邓鹏刚来公司不到一年，您说如果我让他走了，他再找下一份工作，简历怎么写，人家面试问他，他怎么说？对人家孩子的事业也有不小的影响。您说是不是。” 周兴顿时瞪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新来的，没有贡献，所以就牺牲我的利益是吗？” 沈玉连忙摆手：“不是，周博士，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那我走，我走好了吧！”说着，周兴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沈玉连忙快步去拦。 “周博士，周博士！”沈玉迈着大步，来到门口，挡在了门前。 周兴眯着眼睛看着沈玉，他蓦然伸出手，指着沈玉一字一顿地说：“他走或我走！” 沈玉犹豫了下。 周兴板在沈玉的肩膀，推开沈玉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沈玉喊道。 周兴停下身。 沈玉踌躇片刻，咬了咬牙说：“邓鹏的事我来处理吧。” 周兴看了沈玉一眼，推门而去。 过了一会，沈玉将邓鹏叫到了办公室来。 “小鹏，坐吧。”沈玉指着沙发对邓鹏说。 邓鹏沉默不语，来到沙发前坐下。 沈玉也坐在了邓鹏旁边。 “今天怎么样，早饭吃了点什么？” “还好，还好。”邓鹏随口说道，他低着头。 沈玉顿了顿，踌躇着。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了一会，他沉了沉气，这才开口道：“小鹏，那什么，你对中药材业务感兴趣吗？” 邓鹏抬起头看向沈玉，他皱了皱眉。 “我们公司目前主力业务还是中药材事业部。那边正缺一个销售人员，我想给你调到那边去。当然，这可能和你的职业规划不符。不过，中药材后期我们可能也会做饮片或者保健品的研发，届时你还是可以做你擅长的事情。当然，以后有可能咱们研发事业做大了，再给你调回来。” 邓鹏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沈总，我当时来面试，申请的可不是销售员的工作。假如说要做销售员，我不可能来的。” 沈玉为难地笑了笑说：“是，确实是委屈你了，大材小用了。不过，中成药的主要成分就是中药材，你多接触一些原材料的业务，也许对你之后的事业更有帮助。” 邓鹏冷哼一声说：“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劝退我吗。还假心假意地想给我调部门！” 沈玉有些尴尬，他想的是给邓鹏调去李明那里先做着，这样工作至少保住了，而且等抚心丸推广开，做别的业务时，再把邓鹏调回来。 “小鹏，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还说什么说！”邓鹏站起身来，睥睨着沈玉，冷笑道：“我职位低，我和领导吵架了，肯定是我走呗，不就这点意思吗？” 沈玉愣了愣，他挤出笑容对着邓鹏说：“小鹏——” “好了，别废话了，我走，我走不就行了吗？不过，沈玉，我告诉你，你今天得罪我了，我邓鹏虽然现在什么也不是，但是我会有起来的那一天，这个仇，我不会忘记！”说罢，邓鹏大步来到办公室门前，摔门而去。 沈玉站起身，心里五味陈杂。 很快，邓鹏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公司。 沈玉送到门口，等邓鹏离开，他才返回办公室。 由于少了一个研究员，沈玉不得不再招一个。 他筛选了一些简历，发给了周兴。 周兴看了看，不是嫌弃学历低就是没有经验。 好不容易面试了两位，周兴还觉得脾气不投。 终于有一个学历也高，经验也丰富的。 但是看到对方的预期薪资，沈玉犯了难。 这比他的预算，足足高了一倍还多。 是邓鹏的将近两倍了。 “沈玉，你得舍得出钱，高素质人才肯定不便宜。”周兴笑着说。 沈玉犹豫了下说：“周博士，让我斟酌斟酌。” 周兴顿时不满：“你如果还图便宜，那招来的没准还是邓鹏那样的货色。瞎耽误功夫。” 沈玉沉默不语。 又过了几天。 剩下的另一个研究员小刘跑来沈玉办公室。 “沈总，我在这一天也干不下去了，我明天不来了，我来和您请辞。” 沈玉连忙挽留。 “怎么了，小刘，别冲动。” 小刘沉着脸说：“还周博士呢，我看就是周扒皮。这个工作我是真做不了了。” “到底怎么了？”沈玉有些着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满，让他自己做吧，我不伺候了！”说着，小刘执意要辞职。 沈玉几番好言相劝，小刘都只是说要离职，最后没办法，不得不给小刘也办了离职。 研发部门只剩了周兴一个人。 现在其他的研究员还没有招到。 下午，咚咚咚，周兴敲门而入。 沈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周兴坐下。 “沈玉，招聘的事怎么样了？”周兴坐在沙发上，开口问道。 沈玉犹豫了下说：“有两个投简历的，其中学历还不错，我给你发邮箱了，你可以看看。” 周兴往沙发背上一靠，摆了摆手说：“那个研究生啊，不行不行，学历太低。” “毕竟有研发经验，我看没必要那么严苛吧。” 周兴翘起了二郎腿，不满地说：“高标准才能出好的结果，怎么能凑合呢？” 沈玉沉默不语。 周兴又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沈玉心想，又怎么了。 “你要仿的那个抚心丸，通过我的研究，那个配方不合适。我有更好的配方，保证药效要强于抚心丸。”周兴说。 沈玉一听，怒火就蹭地往上涌，他强压下怒火说：“周博士，我要做的就是抚心丸的仿制药，如果改了配方，我通过不了药品注册的。” 第57章 成年人说话要负责任 周兴笑呵呵地说：“沈玉，仿制药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一点技术含量没有。我发现的新配方，效果一定要大于抚心丸。只要经过临床，你会知道的。做企业嘛，要做就做别人做不了的，复制别人做什么呢？” 沈玉沉了沉气说：“我们的经费有限，而且这涉及到战略问题，所以暂时还只能仿制抚心丸。” 周兴皱了皱眉：“我说沈玉，你身为老板，格局大一点嘛，不要老是钱钱的。不舍得花钱怎么能行呢？实在不行就去融资啊，这点事还用我教你吗？唉，你们这些个商人，眼里都只有钱，一点理想报复都没有。” 沈玉怒火腾腾地就涌了上来。他握了握拳头，淡淡地说：“周博士，我花钱请您来，就是为了做抚心丸的仿制项目。您的理想和报复，我可能暂时不能满足，实在抱歉。” 周兴扬了扬眉：“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可告诉你，沈玉。虽然是你花钱请我，给我开工资，但是我可不是给你来打工的。我们平等的关系，你不要以为你雇佣我，你就可以所以指使我。你懂不懂？” 沈玉冷冷地说：“不好意思，这不叫指使，而是你的工作任务。” 周兴顿时怒目圆睁：“你什么态度！” 沈玉抱起双臂，随意地说：“怎么了？” 周兴怒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说着，起身就要往门口。 走到门前，他转过身，看着沈玉。 沈玉则是坐在办公桌内，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 “沈玉，我可真走了！”周兴郑重地说。 沈玉抬起眼皮，看了周兴一眼，随即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您请便。” 周兴愣了愣，他踌躇片刻，随即笑了笑说：“沈玉，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既然你执意要做抚心丸——”边说，边往沙发这边走。 “不不不，周博士，成年人说话要负责人。你刚刚请辞了，我也同意了。”沈玉微笑着说。 周兴犹豫了下，挤出一个笑容：“沈总，你不要那么认真嘛，玩笑而已，玩笑而已。而且我走了，你这个项目，去哪找人呢？” 沈玉仍旧带着笑容：“这个自然不劳烦周博士费心，我这就让小鱼帮您办理离职手续。” 周兴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 沈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你这样让我下一份工作怎么说？我以后还在这个圈子混不混了？”周兴十分不满地说。 沈玉觉得好笑。他淡淡地说：“相信以周博士的高才，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 “你！” 沈玉则是拿起电话，给钱小鱼波打过去：“周博士要请辞，把离职文件拿到我办公室来。”说完，挂断电话，又抿了一口茶。 周兴脸都气绿了：“你他妈来真的！” 沈玉也不说话。 很快钱小鱼敲门而入。 “哎呀，周大博士，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啦。”钱小鱼拿着文件，嘴上说着不舍，可语气却满是喜悦。 周兴瞪了眼钱小鱼，又扭头瞪着沈玉，他咬着牙说：“好哇，沈玉，你这个小人！” 沈玉也理他。 周兴扭过头去，钱小鱼已经将笔递了过来。 周兴看了眼钱小鱼，冷哼一声，拿起笔，刷刷地在几张文件上签了字。 签过之后，他扭头对着沈玉恶狠狠地说：“这事没完！” 说罢，摔门而去。 “慢走啊，周大博士。”钱小鱼打开门，对着走廊中周兴的背影喊道。 “哼！” 钱小鱼心情大好，她笑嘻嘻地缩回头，关上门。 “怎么舍得把这个祖宗给送走啦？”钱小鱼笑着问道。 沈玉叹了口气：“我也想通了，这样的人，留下来对公司的损失更大，不如就放弃。” “那，研发项目你有新的人选了嘛？” 沈玉摇了摇头：“我再找找吧，不行就外包出去。” 钱小鱼走上前来，拍了拍沈玉的肩膀：“放心啦，车到山前必有路！” 沈玉耸了耸肩：“也许吧。” 这时，只听到门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 “沈玉，这事没完！” 周兴的喊叫声响起。 “哼，这个人渣。”钱小鱼打开门，想要出去反击周兴几句。 可忽然看到，周兴走到了大厅中，呲溜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打得什么狗屁蜡，这么滑！”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边往前走，边回头瞪着刚刚摔倒处的地面。 咣当 他一脚踩在侧前方的油漆桶上。 扑通 周兴再次摔倒在地。 整桶油漆全喷到了他的脑袋上、眼镜片上、衣服上。 铛啷啷，油漆桶掉在地板砖上，跳了几下，在原地转起了圈。 钱小鱼笑得花枝烂颤。 只见张凤霞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你这是……” “滚开！”周兴大骂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油漆，又嚎叫了一声，纷纷地离去。 张凤霞愣在原地。 钱小鱼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小鱼总，我想给窗户框补点漆，桶刚放那，我去拿刷子了，没想到……我是不是闯祸了？”张凤霞紧张地问道。 钱小鱼对着张凤霞竖起了大拇指：“张姐，你刚刚立了特等功！” “啊？” 送走了周兴，研发部门现在一个人都不剩了。 沈玉找了找研发的总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没办法，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外包身上。 外包虽然也可以做，但是他更希望企业内部研发，这样可以形成一个业务部门，为之后的业务拓展创立团队和经验。但是此时也没办法了。 想好了，沈玉便去了一个都是做医药外包项目的产业园。 园区里大都都是做医药研发外包的公司。 沈玉先找了一家比较有名气的公司，进去探了探。 “沈总，这个项目交给我们绝对没问题，我们有很多年的经验和成功案例了。”对方的业务经理笑着说。 沈玉看着对方给的公司项目案例的介绍册子，点了点头问道：“费用多少？” 对方一伸手，比划了个八字：“八百万，不谈价。” 八百万？ 沈玉皱了皱眉。 他的预算只有五百万。 他笑了笑说：“做生意哪里有不谈价的，您直率点，最低多少。” 对方呵呵笑了笑说：“您要不去别家问问。” 沈玉愣了愣。 怎么好像是吃定了他一样。 他还不信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沈玉告辞。接下来，他去探访了五六家。 结果竟然只有第一家是便宜的，其他的还有报价一千万的。 他纳了闷的，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还有近期对市场的了解。一款中成药的仿制药的外包也就是五百万左右。 他觉得奇怪。 回去之后，又查了一些外包企业的联系方式，接下来几天都走访了一通。 可他发现，这些企业价格都报得高，好像吃定了他一样。 第58章 有了投资人的苦衷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而他当初融资的时候和投资人约定的要在一年内推动抚心丸上市。现在拖一天，上市的日期就要晚一天。 但是八百万，多的那三百万他要哪里来？ 融资不可能了，现在股权结构就是五五开，再稀释就要危险了。 贷款，更不可能。 建车间的钱也不能挪用，要专款专用。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把中药材的业务规模缩小，把营运资金调过来。 可是这样的话，今年的利润至少要减少七八万。 缩小收入来源，投到要未来才能产生收益的项目上，风险很大，而且这两年报表一定不好看。投资人那里很难说过的过去，鲍云那么精明，不会同意的。并且当初融资时，研发费用都是报给投资人的，现在突然增加将近40%，投资人一定会问责的。 现在不比过去，很多事不由他了。 想到这，沈玉心烦意乱。 过了一天，沈玉仍旧没有想到别的办法。没辙，只能是缩小营运资金了。 先瞒过去，公布报表时候再解释吧。 想好了之后，沈玉找到第一家报价八百万的企业，聊了一些具体的细节。 聊过之后，双方决定第二天签合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沈玉如约而至。 双方在办公室内，对方递给来纸质合同，沈玉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 “没问题吧？”对方经理笑着问。 沈玉默默点点头。 说着，他拿起笔，翻到了签字的那一页，用笔尖点了上去，紧接着，又要点第二点。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沈玉拿起一看，皱了皱眉。 是鲍云。 自从投资后，他和鲍云几乎没有联系过，给他打电话，这还是头一次。 沈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出了屋，接通了电话。 鲍云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老板，我昨天听说一件事，你在找外包？” 沈玉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的？ “对的。” “我还听说，八百万的费用？” 沈玉愣了愣。 他顿了顿说：“对。” “哦，你也不要惊讶，毕竟我在这一行，朋友挺多的，很多消息都获得的及时。” “明白。” “不过——”鲍云话锋一转：“超额的这三百万，你从哪里来？” 沈玉心顿时提了起来。 人家都找上门了，不说也不行了。 他稳了稳心神，把想要砍掉一部分中药材业务的事情和鲍云说了一通。 对面听后，沉默片刻，鲍云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 “沈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你和我谈的时候，预期年净利润能达到五十万。你要砍掉三百万的营收，按照你们的净利率我计算了一下，要少七八万的净利润了。别说同比增长到五十万了，我看和去年持平，是不是都悬了？” “不会不会，一定是增长的，虽然我砍——” “沈玉——”鲍云打断他说：“我投资的项目很多，对于未来业绩的展望，我心里有数。即使能够增长，也不就是小幅增长吗？能达到你说的五十万吗？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你当初做预算研发费用五百万，现在一下子涨了40%，你让我对你的预算能力产生怀疑。你懂吗？还有一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开股东大会大家一起商量，你自己就决定了，你就这么做对你的投资人吗？你有尊重我们吗？是不是我不问，你就准备先斩后奏了？沈玉，我们可是随时能撤资的，不要以为钱到位了你就可以恣意妄为了！”越说，鲍云的语气越严厉。 沈玉听得直冒汗。 因为鲍云说的是对的，他确实做得不妥当，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沈玉叹了口气说：“鲍经理，这件事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我们的新项目怎么——” “过程这些我都不想听，我只要看结果。你要想办法，你也一定能想出办法的。”鲍云淡淡地说。 “好了，我这还有点事，先不说了。” 说罢，鲍云挂了电话。 “喂？” “喂？” 沈玉十分无奈。 这时，对方的经理走了出来。 “沈总，您忙完了吗？” 沈玉踌躇了下，笑着说：“抱歉，合同暂时不能签了。” 产业园内。 沈玉走在园区的小路上。 如果不外包，只能是招人，但是经过前期的招聘经历，找不到合适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沉思着。 “老板。” 旁边有人喊了句。 沈玉以为是在叫别人，继续往前走。 “老板！” 又叫了一声。 沈玉这才停下脚，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笑着向他走来。 沈玉觉得此人面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小伙子点了点头，来到沈玉面前：“我去您公司谈过外包项目。” 沈玉猛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人，好像叫：“游由？” “对咯。”游由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也在这里啊。”沈玉说着，往四周看了看。 “老板，我听说您在找仿制药的外包？”游由开口道。 沈玉扭头看了眼他，随意地说：“你们要多少？八百万吗？” 游由摆了摆手，笑了笑说：“我只要五百万。” 沈玉愣了愣，但是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别人都是八百万起，他要五百万，事出反常。 果然，游由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希望能够获得抚心丸上市后的销售分成。” 此话一出，沈玉眯了眯眼。 “你想要多少？” “10%？” 沈玉笑了笑说：“绝不可能。” 上市后的净利润估计也就十几个点，给他百分之十，相当于大部分利润都给他了。 不过，这件事可以商量。 这相当于用未来的利润来填补今天的研发费用的缺口。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前景是光明的。所以说用未来的钱，为今天的消费买单，是他希望看到的。只不过，要用未来的多少钱，他需要斟酌。 “您的意思呢？”游由问道。 沈玉想了想，犹豫片刻说：“我只能按照里程碑来给你计算分成。销售额到一个亿、五个亿、十个亿，每到一个里程碑，分别支付你0.5%的利润。” 沈玉计算了一下，现在少支付四百万，而未来到销售额达标后，游由总共可获得八百万。虽然延迟获得，但游由的收益要比直接要八百万多一倍。 游由笑着说：“我觉得应该再加点，毕竟我要承受很大的风险。假如您的抚心丸，销售量不乐观，我岂不是有很大损失。别人出价八百万，您也是清楚的。” 沈玉顿了顿，说：“你想要多少？” 游由竖起了食指：“百分之二。” 沈玉沉默片刻，说：“零点五五。” 游由继续坚持道：“百分之二。您放心，因为有利润分成，我们会高质高效地完成项目。” 沈玉犹豫起来，他仔细又计算了一番。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没问题。” 交换完手机号，沈玉返回公司。 他正思考着比例的事，就听到钱小鱼爽朗的声音。 “沈玉，走，带你解压去！” 沈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钱小鱼拉住了胳膊往外拽。 “喂，喂，去哪啊！” 第59章 唱空中药是何居心 一个会议厅里，沈玉和钱小鱼坐在靠后的位置。 “请大家关闭手机，演讲会马上开始”台上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说。 台下面坐满了听众。 “下面坐着的这些估计都是研究员。”钱小鱼低声对沈玉说。 沈玉默默点了点头。 原来钱小鱼所说的减压，指的是一个药品研发领域的一个讲座，业界比较有名，有很多研究员都会来听讲。 “一会等讲座结束了，咱们就在这里面招聘。”钱小鱼又说。 沈玉愣了愣：“这里面？怎么招？” “你别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钱小鱼露出神秘的笑容。 讲座很快就开始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上讲台。 “大家下午好——” 客套的开场白过后，进入了正题。 “西药都是经过长久的临床实验的，有确切的数据支撑，而中医药，则是经验主义，临床的历史很短，所以疗效方面其实是存疑的。现在中医药虽有抬头的趋势，但那只不过是一种昙花一现的短暂现象，西药的统治地位是无法被撼动的。” 演讲者滔滔不绝地说着。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但是沈玉却皱起了眉头。 他的观点正好相反。 中医药在药占比中正逐年上升，趋势非常明朗。而化药却因为毒副作用，使用量逐渐衰减。在公开场合，唱空中医药，唱多西药，完全就是闭着眼睛说话。 紧接着，演讲者又举例和数据，证明了西药的种种优点，同时也是举例论证了中药的各种缺陷。 “中成药中，一些金属类的成分，其实是有毒性的，因此，中成药在很多国家是无法完成上市的注册的。”演讲者继续说道。 沈玉觉得搞笑。 含有毒性就否定，这是歪理邪说。因为在药品当中，一种成分是否对人体有害，不能只看该成分本身是否有毒性，而是要谈含量和炮制。含量低于一定的标准，以及炮制方法的使用，都可以降低和消除毒性。只谈有毒成分，这是典型的欺骗，欺骗不懂行的消费者。 沈玉听到这里，顿感这些人都是一些只谈理论的西药吹捧者。 “小鱼，咱们走吧，我觉得这没有合适的。” “怎么啦？” 钱小鱼不解。 “出去再说吧。” 说着，沈玉起身就要走。 这时，只听到会议厅里，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沈玉扭头看去。 会议厅的靠近窗户的一排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短头发的男子站起身，指着演讲者，纷纷地说。 演讲者面露尴尬的神色。现场也有些骚动。 “难道说，化合物就没有毒性？只谈毒性，不谈剂量，也不谈炮制方法，你就明目张胆地给中医药泼脏水，你是何居心！” 此话说得正气凛凛。 沈玉愣了愣。 演讲者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不满地说：“金属有毒，这是非常明确的，有实验证明的，你怎么不承认？” 短发男子冷哼一声说：“我刚刚说得很清楚，剂量和炮制方法，可以降低和消减毒性，你到底懂不懂啊，不懂不要乱说行吗？还有你刚刚谈的什么昙花一现，是在搞笑吗？我国中医药占比逐年提升，西方国家植物药也在盛行，这些只要你花一点时间了解一下行业的趋势，就可以明白！” 演讲者气得身子都在抖：“你、你乱说什么呢，中医药本来就是疗效差。我们现在都是将科学，科学你懂吗！” 短发男子呵呵笑了笑：“中西药本来就是优劣各有不同，西药见效快，但是毒副作用大。中成药相对慢，但伤害小。而且现在我国的中医药事业也在不断取得进步，汲取世界的先进技术与临床试验。各个中药企业都在奋力发展，力争在全球立足甚至于统领全球的医药事业。而你——在这里沽名钓誉，口若悬河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谎言，这么不知廉耻地贬低国药，你到底还是不是中国人，你的良心何在！” “你、你你——”演讲者气得说不出话来。 全场则是议论纷纷起来。 “哪来的中药吹。” “就是就是，明摆着西药更好。” “一个被中药洗脑的热血青年而已，唉。” 听着这些议论声，沈玉觉得血压瞬间升高。 他刚要开口呵斥。 只听见短发男子厉声喊道：“乌合之众！” “哎？怎么骂人啊。” “对啊，你说谁乌合之众呢。” “这么低素质，怎么进来的。” 演讲者也趁机指着短发男子叫道：“请你出去！” 短发男子冷眼看了眼演讲者，又扫视了一遭众人。 “哼！”他一甩胳膊，大踏步而去。 等他出了门，会议室里顿时议论声鼎沸。 “哼，装什么装。” “哪来的野小子。” “估计是赤脚医生吧。” “哈哈哈。” 一阵嘲笑声响起。 沈玉皱起了眉头，他沉着脸，扭头对着钱小鱼说：“咱们走！” 钱小鱼愣了愣：“不招人啦？” 沈玉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出去。钱小鱼连忙跟上。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演讲者演讲的声音。 到了大厅，沈玉快步地往前走着，钱小鱼来到了他的身旁。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我还想着等他们散场了，咱两在门口举着招聘条幅呢。”钱小鱼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卷好的红条幅。 沈玉扭头看了眼，忽然想到钱小鱼为了帮他分担招聘压力，不惜另辟蹊径来这里招聘，心里有些感动：“谢谢你。”他笑着说。 钱小鱼白了他一眼，将条幅装回包里，佯作生气地说：“可是某人听不得别人说中医药不好，不领情呢。” 沈玉愣了愣，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说：“作为补偿，，请你吃晚饭。” “海鲜大餐，人均两百以上的！” 沈玉一甩手：“低于三百咱不吃。” 傍晚，一家海鲜餐厅。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钱小鱼夹了一只烤虾，蘸了一些酱汁，放在嘴角嚼得津津有味。 沈玉笑着说：“吃虾还要蘸酱吗？” 钱小鱼舔了舔嘴唇说：“要懂得体验新鲜事物，你也来。”说着，钱小鱼夹了一只，蘸了一些酱汁，放到沈玉碟子中。 沈玉夹起，放在口中嚼了嚼。 “怎么样？”钱小鱼期待地问。 “有些甜，不过，还不错。”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端上来一瓶白酒。 沈玉皱了皱眉：“我们没——” “您放这就好了。”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你要的？”沈玉有些诧异。 “海鲜配酒，越喝越有！”钱小鱼说着，拧开白酒的盖子。 “你这顺口溜从哪学的。” 钱小鱼耸了耸肩：“还不是药材市场那帮人，每天和他们吃吃喝喝，都看会了。” 沈玉顿了顿说：“你当初为什么会在那里？” 第60章 面若桃花，醉眼迷离 “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钱小鱼眯起眼睛，一副冷漠的样子。 沈玉愣了愣。 钱小鱼顿时哈哈大笑。 “逗你玩呢，嗨，实话和你说，就是缺钱了被，正好方新那边招人，我就过去了。”钱小鱼随意地说。 “你以前是做药材的？” “不不不，我以前做的，可以说是和药材毫无关系。你还记得我的命吗？”钱小鱼摆着手说。 “命——” 沈玉忽然想起，当初在城中村，他从方新手中救下钱小鱼，钱小鱼拿着那把坏掉的吉他说这是她的命。 “你是吉他手？” 钱小鱼抿了抿嘴：“确切地说，我是个歌手。” “歌手？那你怎么会——” 沈玉实在难以把歌手和卖药材的女孩联想到一起。 “干嘛要刨根问底的，你这个习惯可不好。罚酒一杯。”钱小鱼说着，给沈玉倒了半杯酒。 沈玉举起杯，仰头便喝。 “爽快！”钱小鱼给自己也倒了半杯，也是一饮而尽。 “喂，你悠着点。” 咚 钱小鱼把酒杯磕在桌面上。 “再来！”钱小鱼又给沈玉和自己倒上酒。她举起酒杯，对着沈玉说：“让我们轰轰烈烈活得潇潇洒洒！” 兴起之下，钱小鱼不禁站起身，单脚踩在椅子上。 沈玉也站起身：“干！” 两人又仰头喝干。 就这样，两人你半杯，我半杯，菜还没吃完，钱小鱼先醉了。 街道上，路灯昏黄，钱小鱼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沈玉在旁边紧紧跟着。 钱小鱼边走，边笑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你不是古风歌手吧。”沈玉调侃道。 可钱小鱼如若无人，理也不理沈玉，自顾自地走着醉步，又独自对月而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道阻且长，寤寐求之，其在水中央。” 沈玉皱了皱眉：“好像不是这么念的吧？” “君采葛兮、君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钱小鱼边念，边哈哈大笑，边舞动起来。 “这都哪跟哪。”沈玉挠了挠头。 乐极生悲。 钱小鱼正转动身姿，可了一个不留神，咚的一声，撞在了一旁的路灯柱子上。 “哎呀。”钱小鱼倒在了地上。 沈玉连忙来到钱小鱼身前，俯身想将她搀起。 可一搀，才发现钱小鱼已如软泥一滩，十分沉重。 沈玉咬着牙，才将她上半身勉强托起。 “你怎么这么沉！”沈玉憋红着脸，看着钱小鱼。 此时的钱小鱼，已是醉眼迷离。她的面色微红，如若桃花。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着。 “沈玉——”她含糊不清地笑着，微微抬起手，点了点沈玉的鼻头：“是你啊，沈玉——” 一股清香，从钱小鱼的发丝间飘入沈玉的肺里，心里。 沈玉从未如今打量过钱小鱼。 “是、是我。” 沈玉嗫嚅道。 这时，钱小鱼身子动了动，她蓦然抱住沈玉的双肩。 “小鱼，你——” 只见，钱小鱼将沈玉轻轻往下一压，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在沈玉的薄唇上，淡淡地吻了一下。 沈玉顿时双目睁大，呼吸都停了一瞬。 钱小鱼悄悄抬起嘴，歪着头，一双醉眼，温柔地凝视着沈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沈玉满脸通红，身子都僵硬了。 “你——” 沈玉不知所措，只说了一个你字。 “呕！”钱小鱼猛地把头扭向一旁，吐了起来。 沈玉愣了愣，急忙拍打钱小鱼的后背。 钱小鱼一吐，再吐，晚上的海鲜是白吃了。 沈玉叫了辆车。 等到了公司办公楼前，沈玉架着钱小鱼往大厅走。 “张姐，张姐！”沈玉在喊道。 很快，张凤霞从屋子里赶了出来。 “哎呦，小鱼总这是怎么了？” 张凤霞关切地快步走了过来。 “咱们把他送她屋子里去。”沈玉说着，两人一人架着钱小鱼的一边，将她送到了她的屋门前。 张凤霞从钱小鱼身上找到钥匙，将房门打开，两人将她放到了床上。 沈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张姐，麻烦你给她收拾一下。今晚吃去吃饭，她喝多了。” 张凤霞连连点头：“沈总，您就放心吧。”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转回身去。 “沈总，还有事吗？”张凤霞问道。 沈玉犹豫了下，摆了摆手，迈步离开了。 当晚，沈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钱小鱼那张醉眼朦胧的桃花面，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她发丝间的那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心中似乎扎下了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白，沈玉这才进入了睡梦中。 铃铃铃 沈玉皱了皱眉。 铃铃铃 他睁开眼，回手找了下手机，拿起来看了下。 游由的来电。 他顿时精神了一些，赶忙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喂。” “老板，今天我请您吃饭，咱们面谈一下如何。” 有些突然。 沈玉想了想，除了游由这条路，现在也没好的办法，再聊聊看吧。五百万还是贵，他承受不了。而且那个比例更无法接受。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合作方案。 两人约在了中午。 挂断电话，沈玉看了眼表，已经十点了。 他连忙起身去洗漱，收拾了一番，又去办公室把今天的工作梳理了一番。忙完之后，十一点十分，他穿上西装，出了办公室。 刚到门外，蓦然看到钱小鱼迎面走来，她的面色不太好，有些萎靡。 想起昨晚的事，沈玉不禁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想到，还没等他说话，钱小鱼率先对他打了个招呼：“中午好，别看我的脸，宿醉，宿醉。”说着，从沈玉旁边走过去了。 没给沈玉说话的机会。 沈玉笑着摇了摇头。 没时间多想，他赶紧打了个辆车，来到了与游由约好的地点——一间西北菜的餐厅。 里面环境优雅，很有特色，顶上吊着风马，周围墙上挂着西部风景的照片。 两人隔着餐桌相对而坐。 “游由，资金方面，我们目前确实紧张，你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合作方式呢。”沈玉笑着说。 游由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老板，其实您也找了其他家应该，我并没有和你多要。” 这个沈玉心里也清楚。 不过，他也很为难。 他正想着，如何谈，这时，只见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游由？你怎么来这了。” 游由笑着站起身：“哇，好久不见，变帅了。” 沈玉扭头看去。 顿时，他愣住了。 这不是在演讲会上抨击演讲者的那个人吗？ 第61章 张小天 “怎么来我家这边请客了？”来者笑着说，边说，边瞥了眼沈玉。 沈玉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哦？嗨，忘记了，你就住这后面的公寓。”游由呵呵笑着说。 “行，那你忙着，改天一起待会，我最近时间多得很。”来者对着游由摆了摆手，又对着沈玉摆摆手，迈步离去， 沈玉望着他，一直到他走出餐厅的门。 “我大学舍友，好哥们，当初一起来这打拼的。只不过他走的是职场的路。”游由说道。 沈玉扭回头来，对着游由点了点头。 “老板，分成比例咱们这边考虑的怎么样啦？”游由问道。 沈玉的思绪还在刚刚走得那人身上。 “你的哥们叫什么？” 游由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他呀，陈小天。” “唔——” “怎么，你们认识？” 沈玉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说罢，他犹豫了下，又说：“但是见过面。” “哦？” “在一个医药相关的演讲会，我们都是听众。” 游由恍然大悟：“他倒是经常去听，但是——嘿嘿，他这个人只要听到有人说中药的不好，就当场反驳人家，为这个有的演讲会都把他拉黑了。” 沈玉心想，果然是同学，还真了解。 游由蓦然叹了口气：“不过，他也够倒霉的。之前在公司带领团队做了一个仿制药的研发项目。可项目刚做完，因为内部斗争，就把这个项目搁置了，结果就是药虽然注册上市了，但是不着手去搞销售，雪藏了。他们部门也被边缘化。没办法，他不是那种混日子及的人，索性就离职了。几个月了，还在家郁郁寡欢。” 听到这，沈玉眼前一亮。 “待业中啊？” 游由愣了愣，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真是嘴欠，看来老板你对他感兴趣？” 沈玉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 “嗨，这没事，我们关系好。你找他，还是找我，我都没关系。我也希望他能早点找到工作，省着整天去公园里闲逛。我看着他这么堕落，也是同情。”游由大大方方地说。 这话说得让沈玉更难为情了。 他沉默片刻，笑着说：“游由，能看得出来，你们关系确实不错。而且你的人品也着实让我感动。实话和你说，我们的预算确实不够，不仅分成难以满足你们的要求，研发的费用——额，也差距不小。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压价的。” 游由笑着说：“老板，我们是团队，价格都是锚定的，因为成本在那里。您和我压价还真压不下来了。你找他，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玉由衷地佩服游由的胸襟。 “非常感谢。” “您客气，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嘟嘟 沈玉的手机接到了游由的短信。 “啊，对了，你刚刚说他每天去公园，大概几点？”沈玉问道。 游由笑了笑说：“您想来个偶遇呀。嘿嘿。那您早晨七点，就在胳膊的那个公园，湖边的凉亭里，他在那吹笛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沈玉起身和游由有握了握手：“非常感谢。” 回到公司，正遇到两个穿着制服的在办公楼门口与张凤霞在说着什么。 “两位同志，我们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张凤霞陪着笑脸解释道。 “我们不管你们搬来怎样，现在就是有消防问题，该交罚款交罚款。”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说道。 “怎么了？”沈玉来到三人身旁。 “哎呀，沈总，您可回来了。这两个消防部门的同志说咱们的大厅的灭火器不能用了，有安全隐患。但是咱们又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要罚款400元。” 沈玉皱了皱眉。 “怎么会，前两个月消防部门不是来检查过吗，都没问题的。” “我也不清楚。”张凤霞摇了摇头。 “之前的事情我们不清楚，但是这次检查的结果确实是不合格。我们按章办事，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们。”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说。 沈玉抿了抿嘴：“对不起，我们马上更换。” 沈玉说着，把罚款交了，又换了两个新的灭火器。 这事有点奇怪。 第二天早晨，沈玉独自来到张小天家附近的小公园。 他沿着石子路，来到了湖边，远远看去，湖边有一个小凉亭，里面坐着三五个人，正在里面演奏乐器。二胡、琵琶等等。 他怎么看，也不像有张小天的身影。 来到凉亭前，沈玉看了眼表，七点了。 再等等。 沈玉便坐在凉亭里，边听着老大爷们演奏，边寻找着张小天的身影。 可一直等到了七点半，仍然没有张小天的身影。 今天不来了吗？ 他站起身，往湖边望了望。 “这边人多，我去那边凉亭找找清净。” 身后一个大妈在说话。 还有一个，可他怎么望，都没看见。 于是他跟着大妈屁股后面走。 转过半个湖，又穿过一片小树林，沈玉顿时豁然开朗。 前方一个朱红色的凉亭伫立在那里。 可沈玉他望了望，仍旧没人。 难道说果然没来？ 他刚要走，蓦然瞥到小树林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身影穿了过去。 他急忙追赶过去。 “张小天。”沈玉喊道。 那个身影停下脚来，转回身。 “咱们见过。”沈玉笑着走到张小天的身前。 张小天皱了皱眉，蓦然舒展开来：“噢，昨天、游由——” “对对。借一步说话？”沈玉笑着说。 张小天顿了顿，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凉亭里，坐在木头长椅上。对面是刚刚过来的大妈，偷瞄了他们几眼，沈玉一看大妈，大妈瞬间扭过头，看向另一侧。 “我们其实之前已经见过面了。”沈玉笑着说。 张小天不解。 “演讲会，我也去了，你把那个踩中捧西的演讲者批评得很是激烈。” 张小天皱了皱。 沈玉对着他竖起大拇指：“我欣赏你。” 张小天哈哈笑了笑：“原来是同道中人。”他对着沈玉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 惹得大妈又偷瞄了两人一眼。 “我有话直说，我想请你做一个中成药的仿制项目——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我想招你来我们公司入职。”沈玉开口道。 张小天有些诧异：“我先缕缕。”他微微低下头。 沈玉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张小天这才抬起头来：“您是老板吗？” 沈玉点点头。 张小天笑了笑说：“非常感谢您能看中我。不过，我现在对于仿制药没有兴趣了，我想进入创新药的领域。” 沈玉笑着说：“我们是一家药材为主的医药公司。刚刚切入心血管领域，要做一款市场不错的心血管中成药，抚心丸。” “哦！你们要做抚心丸啊。” “你听说过？” “当然。” 沈玉有些欣慰。 这时，那个大妈也插话道：“抚心丸，我家老头子正吃着呢，效果不错。” 沈玉两人看了看大妈，相视一笑。 沈玉继续说道：“刚开始要仿制，之后我要靠抚心丸打开市场，然后会切入创新药领域。除此之外，抚心丸的二次开发，也需要找人来做。到时候这些事情都会交给你来做。我希望你能够担任研发事业部的负责人。” 张小天凝重地看了眼沈玉，他沉默片刻说：“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沈玉。” “沈玉？”张小天挠了挠头发：“有点耳熟，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同名同姓者很多，也正常。”沈玉笑着说。 张小天不置可否。他沉默片刻，笑着摇了摇头说：“沈总，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不过，我目前确实不想再做仿制药了。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也非常愿意和您合作。” 沈玉也做了被拒绝的准备。他拿出了第二个方案：“没问题，理解——” “——对了，后天会展中心有一个医药行业的展会，我到时候去那逛逛，有兴趣一起吗？” “当然啦，每个展会，我都是一定要去的。”张小天兴奋地说。 只要应约了，就还有希望。 沈玉和张小天约好了时间。 便返回了公司。 晚上的时候，他从办公室出来，想出去吃晚饭。一出办公楼，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钱小鱼。 第62章 再见刘洪 沈玉顿时想起那晚，钱小鱼吻他的情景。他有些紧张。 “这么晚才去吃饭，大忙人。” 钱小鱼语气很轻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沈玉松了口气，但是也有些失落。 “今天见了个做过研发项目的人。”沈玉转移话题。 “不错呀，小伙子，这么快又有新目标啦。”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沈玉耸了耸肩，苦笑道：“还不知道成不成呢。不过，这人你也见过。” “哦？” “那天演讲会上怒斥演讲者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青年。” “啊？他啊——不过，你们脾气确实合得来。我还记得你当时那个同仇敌忾的样子，假如再争论下去，没准你就要上了。”钱小鱼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沈玉呵呵笑了笑。 时间似乎戛然而止。 两人都没再说话，而是互相看着对方。 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香气。 沈玉知道，那是钱小鱼发丝的香味。 他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红。 钱小鱼也难得地表现出了一副紧张的模样。 “那什么，沈玉，我还有点事，我要先回去啦。” 钱小鱼快步就往办公楼走。 “小鱼！” 沈玉对着她伸出手。 钱小鱼停下脚步。 沈玉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注意劳逸结合。” 钱小鱼提步便走。 “唉。” 一声轻叹，从沈玉的口中发出。 两天后，会展中心。 沈玉和张小天，两人边走，边参观着来自全球的各家企业的展位。 来到一家心脑血管药品为主的企业展位前。 沈玉指着那些药品说：“我们以后会在整个心血管疾病的全生命周期都要布局。包括心梗、心衰等等。未来的要做的产品线会非常广。” “您说的这些似乎和一个企业相似，我之前还研究过那家企业——啊对了，玉林堂，玉林堂就是这样。” 听到玉林堂的名字，沈玉心里咯噔一下。 “入行的时候，我研究过玉林堂。他们当家的沈玉——啊，我说呢，怎么这么耳熟，原来你和玉林堂的老板一个名字——” 沈玉挤出一个笑容。 张小天继续说：“那一年，沈玉好像才二十岁出头，他临危受命，仅用了八年的时间，就把一个老药堂发展成了一个心血管领域的大企业。销售额直接做到了十几个亿。主力产品抚心丸，更是卖到了十亿元。这在业绩都是个奇迹。可惜，我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给人打工，这都奔三了，还一无是处。” “放心，只要不放弃，终会有出头的一天。”沈玉鼓励他道。 张小天双手叠在脑后：“可惜，沈玉最终因为签了一份错误的合同，导致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现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那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本还想着能当面向他请教是怎么把玉林堂做起来的。” 沈玉沉默不语，可内心却五味陈杂。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 沈玉又向他说了一些关于企业未来规划的事情。 “这不是沈玉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玉顿时双目睁大。 这个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 他双手握起拳头，用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头发稀疏，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刘洪是谁？ “是你啊，刘洪。”沈玉勾起嘴角。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刘洪笑着问道。 “托你的福，还不错。” “怎么有白头发了？”刘哲指着沈玉鬓角的白发问道。 “刘总去我公司挖人，让我很是惆怅，这一发愁，头发不就白了吗？” “哎呦，这可冤枉我了，我从没动过你的人。那可能是人力误打误撞，撞到你们那儿了。沈总，你可要明镜高悬啊。” “老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老话你要牢记于心。不要总是心存侥幸，事实不是靠嘴巴就能改变的。” “哦？沈玉你这是在教育我咯。这么明事理的你，为何当初被迫离开了玉林堂？我记得那一天，大家伙都站在了你的敌对面，为什么你那么的不得人心？你有反思过吗？” 此话一出，张小天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玉。 沈玉呵呵笑了笑说：“这背后的缘由，想必你刘洪是最清楚了。” 刘洪顿时拉下脸来，不过很快，他又恢复笑容。 “今天很忙，玉林堂的客户我都要照顾到，一点时间都没有，我就不耽误沈总你参观了。” 沈玉伸出手：“再会。” 刘洪笑着握了握沈玉的手，他俯身到沈玉的面前，轻声说：“想靠抚心丸翻身，别异想天开了，没人会买你的冒牌药。” 沈玉呵呵笑了笑说：“当初我接手玉林堂的时候，这种冷嘲热讽我听得不少，可结果呢？” “哼。” 刘洪冷笑一声，轻蔑地看了眼沈玉。 “自求多福吧。” 说罢，转身离去。 沈玉凝视着刘洪的背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就是沈玉！” 沈玉扭头看去。 只见张小天露出惊喜的神色。 第63章 要给我配车 “要不要我传授你一些把企业搞丢的经验？”沈玉笑着说。 张小天没有回应。 “怎么不说话？”沈玉问道。 张小天这才张开口。 “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还有点懵。” 沈玉笑道：“继续往前逛逛，了解一下当下的市场。” 张小天不住地点头。 两人往前走，边走，边观察不同的展位的药品和医学界新的器械。 “沈——我叫您沈总吧。沈总，您当时接手玉林堂的时候，真的只有二十岁出头吗？”张小天问道。 “二十三还是二十四，我记不清楚了。”沈玉边打量着一个展位上的新药边说。 “您接手的时候，玉林堂真的只是一个老药堂吗？” “我们家传的，得有百年的历史了。” “哦——那、那您真的是临危受命，接手重病的父亲的产业吗？” 沈玉顿了顿，扭回头来，看着张小天。 “抱歉抱歉，我不该问这么敏感的事。”张小天很是紧张。 沈玉蓦然笑了笑：“我还真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张小天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 “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您对中医药未来的趋势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沈玉犹豫了下，随即笑着说：“说实话，你那天在演讲会上所讲的，就是我心里所想的。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 “啊？”张小天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怎样，小天，要不要加入我们。”沈玉忽然凝重地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缓缓合上嘴，微微低下头，沉默起来。 “小天，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有理想和抱负，又有经验的人才。工资方面我们不会低于市场价格。你可以说出你的要求。未来你在企业中的规划，我也替你想好了。一开始你先做抚心丸的项目。之后，还是刚刚说的那样，整个心血管全生命周期我们以后都会做。” 沈玉之前想的就是在展会上，让张小天实地看到心血管全生命周期的产品线，实地见过，更加具体，他也好让自己给张小天的企业中的规划，更加立体和更有说服力。只是没想到出现刘洪，说出他的玉林堂前老板的身份。 张小天抬起头来。 “您不明白我的想法。” 沈玉愣了愣。 张小天笑了笑说：“我确实不能去，实在抱歉。” 再次拒绝。 “我能够了解一下具体原因吗？钱的问题，你可以说，都可以谈的。”沈玉追问道。 张小天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说：“沈总，您能让我考虑一下吗，我真的——”说到这，张小天没再说话，而是低下头。 沈玉知道有些急了。 “小天，咱们往前边走走，那边是国际展区。”沈玉连忙转移话题。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这一次，张小天难得的很沉默。 走到了一个休息区，里面是几排椅子，坐满了人。 沈玉和张小天坐从后面走过去，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边上。 走了半天，歇歇脚。 侧前方向有人在聊着天。沈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那个玉林医药，真是烂的不行。我当初都不想去的，他们老板死活求着让我去，如果不是看在郑文的面子上，我理都不会理他。去了我就后悔了，太坑了。硬件硬件不行，软件软件也不行，给我配置的两个研究员和小学生似的，什么也不懂。最后我实在忍不了了，就离职不干了。结果那个老板又要给我加薪又要给我配车求我留下，我理都没理他。” 沈玉皱了皱眉。 周兴？ 周兴旁边的人笑着回应道：“听说你把他们举报给消防部门了？” 周兴得意地笑着说：“有消防隐患，肯定要举报啊，我这也是为了整顿职场嘛。省着那些个坑爹的小公司到处害人。” 听到这，沈玉脸登时沉了下去。 他也顾不得张小天在旁边，蹭地站起身，对着周兴喊道：“周兴，你刚刚说谁要给你配车了？” 在张小天一脸惊讶的表情中，侧前方的周兴扭回头来。 “是你？” 周兴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羞愧又转变成凛然。 “这人就是我说的那个玉林医药的老板。”周兴指着沈玉，对着同伴说。 同伴也扭过头来。 沈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没等他说话，张小天率先站起身来。 “是你？” 是演讲会上的那个贬低中药的演讲者。 那人一身西装，也愣了愣，随即指着张天，对着周兴揶揄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被中药洗脑的赤脚医生。” 周兴两人哈哈大笑。 这时，周围的人被这边的说话吸引，纷纷投来了目光。 张小天刚要发作，沈玉拦住他，笑着对周兴说道：“周博士，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谁要给你配车了？” 周兴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又一挺胸脯，狡辩道：“怎么的，沈玉，说你公司不好，你不高兴了？难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看到了吧，李博，这人品是不是很差。”他说着，扭头对着同伴李博笑着问。 李博抱起双臂：“和赤脚医生在一起的能有什么人品？” “赤脚医生怎么了，难道不比你这个什么也不懂，只会沽名钓誉的骗子强？”张小天冷冷地说道。 李博顿时怒目圆睁。 “你说谁是骗子！” 沈玉笑了笑说：“物以类聚。”说着，看了看周兴。 周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这是讽刺他是骗子了。 “沈玉，公司有问题就要整改，而不是在这里胡言乱语。”周兴冷冷地说。 “是谁在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清楚。需要我帮你把离职那天的情景再重复一遍吗？”沈玉冷眼看着周兴。 周兴顿时吃了瘪，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件事，去消防那里举报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和我详细说一说？灭火器是谁给动了手脚？” 沈玉想诈一下周兴。 周兴顿时紧张起来，他看了看围观的人群，额头沁出汗来。他连忙拉着李博，站起身：“咱们别和两个素质低的人说话，走！” 人群中发出了嘘声。 周兴边走，边回头指着沈玉：“沈玉，你别得意！”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休息区。 看来真是这个周兴！ 我就知道灭火器没事。 沈玉气得想笑。 “沈总，咱们也走吧。”张小天说。 沈玉踌躇了下，对他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第64章 实在人喝酒 当晚，沈玉给李明打了电话，约他来一家餐厅。 餐厅里，沈玉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李明和张小天。 “李明，和他唠唠家常，热情一些，我想招他入职。” 沈玉给李明发了条信息说。 李明看完对着沈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位是我们的中药材事业部的负责人，李明。”沈玉指着李明，对着张小天介绍道。 “你好。”李明对着张小天笑着问候。 “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张小天，研发界的精英。”沈玉笑着说。 李明笑着对着张小天点了点头。 张小天也对着李明笑着颔了颔首 之后，李明就看着张小天，没有说话。 沈玉一直对着李明使眼色。 李明连忙清了清嗓子：“小天，咱们公司都是实在人，没有虚头巴脑的。” 张小天笑了笑说：“看得出来。” 李明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又不说话了。 沈玉一看，明白了，缺点东西。 “服务员！” 沈玉对着外面叫道。 不一会，服务员走了进来，沈玉点了两瓶白酒。 等酒端上来。 沈玉又给李明使了个眼色。 李明顿时会意，打开瓶盖，就给张小天倒了满杯。 “我不会喝酒，别呀别呀。”张小天推却着。 李明笑了笑，给沈玉和自己也都倒了满杯。 “第一次见小天，很高兴，我先敬小天一杯。”说着，李明站起身来，弯着腰，将酒杯举到了张小天的身前。 张小天也不含糊，拿起酒杯：“既然都是实在人，那就按照实在人的方法办！” 这话把李明说得一愣。 沈玉笑了笑说：“干！” 李明顿时会意。 两人一仰头，一杯白酒进了肚。 沈玉连忙鼓掌：“都是豪杰。” 他正想着，说点什么。 只见张小天站起身来：“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罢，给李明倒了满满的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实在人，来！” 说着，张小天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干净。 李明看傻了，瞥了眼沈玉。 沈玉扭过头去，故意装看不见。 李明露出苦笑，举杯就喝。 一整杯又进去了。 “先吃菜，别喝那么猛。”沈玉劝道。 果然，喝了点酒，话就多了。 “我一看李明你就是实在人，你长得就实在。”张小天笑着对着李明说。 李明一摆手：“这叫什么话，你是在说我丑吗？” 张小天哈哈大笑，一拍桌子：“一时口误，我提一杯，聊表歉意。”说着，倒了满杯，一仰头又干了。 李明愣了愣，再次向沈玉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玉对着他挤了挤眼。 李明沉了沉气，开口道：“你自己喝多没意思，我李明陪一个！”说着，站起身，倒满杯仰头就干。 “好酒量！”张小天鼓起掌来。 这一口菜还没吃，两人先喝了三杯。张小天脸色如常，可李明已经红了脸，坐下的时候都不稳了。 沈玉忙凑到李明身边，耳语道：“接下来不要喝了，有酒他来陪。” 李明哼唧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目光有些直。 “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行了？”张小天笑嘻嘻地看着李明说。 “你、你说什么话，谁、谁不行了！”李明蹭地站起身来，倒了满杯：“再、再来！” 沈玉万万没想到，李明上头了。 他连忙起身，按住李明，劝道：“吃点菜，吃点菜。” 张小天也笑着让他先吃点东西。 李明哼唧了两声，坐在了椅子上。 沈玉赶紧给李明的碗里夹了一个小馒头和菜。 “先吃点。” 李明艰难地抬起胳膊，抓着筷子，晃晃悠悠地架起了小馒头，往嘴里塞了塞，咀嚼起来，然后就靠在了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微微低着头。 “再来！”张小天举起酒杯，对着李明好爽地说。 沈玉连忙拦下：“李明他不行了，我来吧。” 沈玉拿着酒杯，碰了下张小天的酒杯，举起来刚要喝，手被人拉住了。 “沈、沈总，人家、人家敬我，你喝、喝什么。” 李明红着脸，满口酒气。 沈玉笑了笑说：“你先吃点东西。” “我、我不吃！”李明将沈玉的酒杯夺了过来，举起来就要自己喝。 沈玉起身就拦，他硬生生将酒杯从李明的手中抢了过来。 李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沈玉。 沈玉知道他喝多了，甚至不清醒，便笑着说：“半天光你们喝了，我喝一口还不行吗？” “哈哈，李明，你让沈总喝一点吧。”张小天起身也劝道。 李明摇摇头：“你敬的我，就必须我喝！” “嗨，没必要，谁喝不是喝！”张小天笑着说。 沈玉也劝：“李明，你坐下吧，身体要紧。” 李明退后一步，回到自己座位前，他伸出手叫住沈玉：“沈、沈总，你不、不要喝！”说罢，举起酒杯，一仰头，一杯酒干了。 李明将酒杯倒置，晃了晃。 张小天哈哈大笑：“实在人！”他也举起杯，一饮而尽。 沈玉想让李明过来陪酒，一是表示公司对张小天确实有诚意，二也是想让张小天见识一下自己公司的人，都是做实事的人，没有虚头巴脑的那种。 可没想到，张小天还是个海量，李明也是还没吃菜，便喝得醉了。 沈玉清了嗓子：“接下来我敬小天一杯。” “沈总。”张小天笑着说。 两个人碰了碰杯。 “我干了，你随意。”沈玉客气地说。 他一仰头，一杯白酒喝下了肚。 铃铃铃 手机忽然响起。 沈玉看了眼来电显示，钱小鱼。 他接通电话：“怎么了小鱼。”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沈玉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沈玉张小天说完，走出门去。 “那篇文章把咱们说得像骗子公司一样，在朋友圈里已经传开了！”钱小鱼焦急的声音响起。 “先别着急，你转发给我看一下。”沈玉说道。 很快，钱小鱼发了一条转发的消息过来。 是一篇文章。 文章名：业界之耻——玉林医药研发假药行骗。 第65章 这也是一项业务 沈玉连忙点开内容。 里面写到，玉林医药公司在研发过程中，老板教唆研究人员研发参比制剂中的中药材成分的替代品，以实现更低成本的仿制中成药。服用这种药品，无疑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 后面又写了一些有煽动意味的文字，将老板教唆的情景写了出来。 看完之后，沈玉眉头紧蹙。 “这篇文章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还不是那个周博士！”钱小鱼在电话里说。 又是他，狗皮膏药一样。 “先不用管了。”沈玉说。 “不管？” “对。因为仿制药上市注册需要通过国家有关部门的审核，不是一个造谣者散布谣言就能够影响得了的。如果我们真的造假，是无法通过注册申请的。等我们的药一上市，这个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好的，我明白了。啊对了，你们的饭局还没结束吗？” 沈玉忽然想起，他出来之前，李明还要和张小天喝酒，他给拦了下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得赶紧回去看看。 “快了，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沈玉返回包间。 一开门，他顿时愣住了。 里面李明和张小天，两人勾肩搭背，一人举着一个酒杯，边唱，边跳。 “小天，走一个！”李明举起酒杯，对着张小天伸了过去。 张小天也是举杯就碰。 杯中白酒摇摇晃晃，洒了一些落在地上。 两人一仰头，半杯酒又灌了进去。 再看李明，脸红得和西红柿一样，嘴角挂着液体，不知道是酒还是口水。 再喝下去，要出事了。 沈玉连忙走过去，搀住李明。 “不要再喝了，李明。” “沈、沈总，你别、别拦我。” 沈玉皱起眉头，一把将李明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今天就到这了，谁也不许再喝了。”沈玉对着两人说道。 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又把李明拉开，扶着他坐到椅子上。 李明摇摇晃晃的，已经坐不稳了，他便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在李明旁边，让李明靠着自己。 “嘿嘿嘿，你不行了，李明。”张小天摇摇晃晃地举着杯俯身到了李明的身前。 “哎呀，小天，你也不要喝了。”沈玉说着，就要去抢张小天的酒杯。张小天把手缩回，沈玉抢了个空。 这时，李明含含糊糊地开了口：“小、小天，你刚刚答应了，可、可不要说话不、不算数。” 答应什么了？沈玉不解。 张小天哈哈笑了笑：“你都把两杯白酒干了，我怎么能食言？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什么？ 难道说李明用两杯白酒换张小天入职？ 沈玉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明。 李明醉眼迷离地靠着沈玉，他不住地喘着气，呼吸急促。他笑着说：“沈、沈总，这个业务，我、我谈成了。” 说着，李明再也撑不住，从沈玉的身上滑了下来。 “李明！” 沈玉连忙蹲在地上，用力地撑着李明的身子，将他搀扶起来。 “沈总！不，老板，以后我和李明，为你效犬马之力，有我们在，玉林医药一定会进入一线企业行列！”张小天豪迈地喊道。 一阵莫名的伤感顿时涌上沈玉心头，又带着感动。 他欣慰地笑了笑。 电话铃声响起。 是李明的。 可李明已经没了意识，像一滩烂泥，全靠沈玉支撑着他才没倒在地上。沈玉 便帮李明拿出手机。 一看来电人，是程颖。 李明的女友。 沈玉叫了几声李明，李明毫无反应。他踌躇了下，接通电话。 “小颖，是我，我是沈玉。李明喝多了，你能过来接他吗？” “啊？在哪？” 沈玉将地址报给他程颖。 挂断电话，沈玉拉着李明的手，将他搀扶起来。 “咱们下楼吧。” 李明醉醺醺地点了点头。 三人摇摇晃晃地出了包间，下了楼梯。 张小天走到楼下，一脚踩空，差点摔倒。 到了门外，沈玉扛着李明，站在餐厅前，旁边张小天双手插着兜，微微缩着脖子，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沈总，您知道离职的感受吗？”张小天蓦然开口问道。 沈玉扭头看向他。 张小天笑了笑说：“您一直是老板，当然没感受过。您可能不清楚，没人抛弃的那种感觉。” 沈玉回想起那一日刘洪当着众员工的面，宣布他沈玉对公司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因此再无资格耽误玉林堂的负责人时，众人纷纷从他的身边离开，站到了对立面，刘洪的身旁的情景。他想起了平日里帮他开门对他恭恭敬敬的保安，是如何地架着他，把他丢到公司大厦之外。他又想起了那一日，妻子胡芸离开他之前，哭着告诉他是他的报应。 沈玉沉默不语。 张小天继续说道：“我为公司付出了我全部的精力，我兢兢业业地把完成工作作为最重要的事情。可是，最终，公司却把我像对待垃圾一样丢掉。你知道吗？我的心里一直有怨气，这使得我戾气很重。每次面试时，面试官的问话，都让我感到一阵阵耻辱，我觉得他们和抛弃我的公司一样，都是无情冷漠的，想到这里，我就恶心，我就没有耐心去回答他们的问题。我很愤怒，虽然我知道不应该，但是我无法控制。这种负面的情绪一直萦绕着我，我无法释怀。” 沈玉看向张小天：“时间会冲散一切的。” 他安慰道。 “您的得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怒火渐渐平息，我也偶尔会想到公司的好，我会为公司开解，为我的领导开解，我想他们的好，他们未必真的要伤害我，而是迫不得已。可是这种情绪如昙花一现，很快便会消失，我又恢复到那种愤怒的状态中。我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很不好，我无法抑制这种情愫。我变得很敏感，自卑，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一个没有人需求的东西。我甚至觉得公司丢掉我是明智的，因为我毫无价值。” 说到这，张小天自嘲地笑了笑。 “小天，人要从一个状态中走出来，是很难的，但是也是简单的。难的是当你遇到那种状态时，你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想要挣脱，却发现无济于事。但是当你不去想它，任由时间的长河去冲淡它，慢慢的，你会发现它对你的影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你甚至会为自己曾经为此所困而感到可笑。人生都是有价值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苦难和悲伤与痛苦，都是实现价值的铺垫，是一个参照物，它会促进你实现更大的价值，也会让你获得实现价值时那种荣誉带来的满足感。但荣誉是一时的，需要长久的苦难来积累，苦难才是常态，你要用平常心去看待苦难，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仅此而已。” 沈玉是对张小天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张小天身子晃了晃，有一瞬失了神。 吱呀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街边。 车门打开。 “李明！”程颖惊叫着走了过来。 第66章 狗皮膏药一样 程颖来到李明身边，搀扶着他的另一边。 “我帮你把他送回去。”沈玉说。 告别了张小天，沈玉和程颖，坐上出租车来到了李明租住的公寓。 开了门，沈玉和程颖，将李明放在了床上。 “谢谢您了，沈总。” 程颖很感激。 沈玉笑了笑说：“李明酒量可以的。” 程颖撇了撇嘴：“我刚找到工作，明天一早入职，他喝成这样，明早我也没时间照顾他。” “呕！” 李明翻个身，对着地上吐了起来。 沈玉连忙去找垃圾桶，放在了李明身下。程颖则是拍打着李明的后背。 “等我入职了，研发一种解酒药，谁再喝多了，吃一粒就恢复，肯定有市场。”程颖笑着说。 “你也做医药这一行吗？”好奇地问。 “嗯，我要去一家中药公司做研发助理，不知道能不能过试用期呀。” “哪家公司？”沈玉随口问道。 “说起来还挺有缘分，和您的公司名很像呢。” 沈玉心里咯噔一下。 很像？ “那公司叫玉林堂！您听说过没？” 沈玉顿时愣住。 “您怎么了？” 沈玉看了看程颖，挤出一个笑容，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李明又呕吐了两次，吐得胃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沈玉心不在焉地和程颖道了别，下楼打车赶回了公司。 玉林堂。 程颖为什么会去玉林堂？ 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沈玉觉得心很乱。 第二天上午，沈玉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敲门声响起。 “沈玉，药监局的人来了。”钱小鱼推开门焦急地说。 沈玉急忙站起身就往外走。 两人来到大厅，两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大厅门口。 沈玉赶忙上前迎接：“您好。” “有群众举报你们研发劣质药，我们要检查一下。”其中一人说道。 沈玉顿时想起昨晚的文章。 “没问题，您二位跟我来吧。” 沈玉将两人带到了研究室。 三人进去后，在里面看了看。 “你们现在都上市了哪些药？” 沈玉笑了笑说：“我们刚刚开始做，第一个仿制药还处于起步阶段。” “什么？”说话那人皱了皱眉：“还没有药品上市？” 沈玉点了点头。 “原料辅料在哪，我们检查一下。” 沈玉又带着两人来到储藏原辅料的仓库。 两人检查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之前招聘了研究员，但是因为内部原因，团队解散了，项目搁置了。现在刚刚招上人来，准备重新启动研发项目。” 沈玉向他们解释了项目现状。 “确定没有药品上市吗，可不要撒谎。” 沈玉郑重地说：“您可以查。” 两人对视了一眼。 “今天就检查到这，你这个项目我们会紧盯着的。” “您放心，我们合规合法，有人造谣我们，那个文章我们也看到了。但是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理会。” “最好是这样。” 沈玉将两人送离了公司，这才回来。 没有药品上市，怎么可能制造劣质药？ 仿制药即使研发结束申请上市了，也是需要通过有关部门审核方可以。 所以，两个质检员心里也清楚，他们不存在制造劣质药的问题。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他们的项目被特别关注了，所以审核的时候一定会更为严格。 全靠张小天了。 两天后，张小天正式入职，沈玉也开始帮他招聘研究员，同时让张小天有认识合适的，也可以推荐过来。 可是奇怪的是，沈玉发了不少面试邀请，对方都没有回应，要么就是有的答应了面试，结果不来的。 两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来面试的都没有。 以前研究员招聘没这么难，最近怎么了？沈玉感到诧异。 下班的时候，他在大厅碰到了张小天，顺便聊了聊。 “你那边有合适的吗？”沈玉问道。 张小天踌躇了下说：“沈总，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张小天拿出手机，给沈玉展示了一个截图。 是聊天群的聊天记录。 “听说那个玉林医药内部管理混乱，研究员招过去过不了试用期就给开除，大家千万不要踩雷。” “还有这事，我昨天还约了面试呢，我可不去了。” “小公司不能去。” “前阵子不是有篇文章说他们造假药吗？” “谢谢大家，帮我避雷。” 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难道是离职那个研究员？ 沈玉忽然想到了离职时闹得很不愉快的研究员邓鹏。 “小天你能帮我查查是谁散布的谣言吗？” “没问题沈总。” 沈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给张小天解释了一下周兴离职和研究员离职的详情。 “竟然有这种事！怪不得，我说怎么看那个周兴都不顺眼！果然人以群分。和中药黑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张小天愤愤地说。 第二天，沈玉收到张小天发来的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是一个叫周兴的从一个群里面发的，还让大家尽快扩散。” “谢啦兄弟！” 又是这个周兴？ 先是在灭火器上动手脚，举报他们有消防问题。又写文章黑他们在药品上作假，惹得药监局的来检查。现在又散播谣言，说他们随意开除研究员。 本来不想理他，可是蹬鼻子上脸。 必须要治治他才行。 想到这，沈玉给郑文打去了电话。 “郑叔叔，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出院了，在家休息了。” 沈玉又和郑文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 “您知道周兴的来历吗？” “怎么了？” 沈玉踌躇了下，把周兴的所作所为和郑文说了一通。 “这个周兴，太不是个东西，我以为他就是挑剔了一些，没想到啊！他之前和我是朋友，这个人还挺有名的。他说上一家公司不重视研发项目，不符合他的理想和抱负，便离职了，正在找新的工作。我想着你那正好缺人，就把他介绍给你了。可是没想到——沈玉，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郑叔叔，不是你的原因。对了，他上一家是在哪个公司来着？” “我一时想不起，但是手机有聊天记录，我给你查查。” 第67章 邀请周兴参加演讲 过了一会，郑文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上面写着几个字：强力医药集团公司。 看着这么眼熟。 沈玉忽然想起之前他在玉林堂时，与强力公司合作过，他们买过强力的原料药。他还有商业部门经理林奇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沈玉连忙找到电话，拨了过去。 寒暄几句之后，沈玉切入正题。 “林总，您知道周兴这个人吗？”沈玉又将周兴在强力公司担任研究员的事迹告诉了给对方。 “这个人我还真知道。因为我和研发总监是朋友，这是他的一个下属。不过，这个人因为收了竞争对手的贿赂，故意拖慢研发进度，给查出来后，就把他开除掉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周兴还骗郑文说是因为对方不重视研发，所以离职了。真是能骗人。 “非常感谢。您在那边可还好？” “一切顺利，感谢关心。我最近在忙一些事情，在调研国内的药品市场，了解国内医药领域的近况。最近在参加一些演讲会，听听专家们的讲座。” “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 挂断电话。 演讲…… 有了！ 沈玉忽然想到了一个整治周兴的办法。 他赶忙回到办公室，用电脑查看下周是否有合适的开办演讲会的场地。 他准备匿名开办一个医药领域的演讲会，再邀请周兴作为演讲嘉宾参加。 不仅要让周兴作为演讲者，还要尽可能的让周兴请他认识的人以及找圈内的人士统统来参加。如果在这个场合，揭开周兴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知道他为人虚伪，那么相信业界再也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周兴的名声一旦臭了，就没办法再黑他们公司了。 很快，沈玉找到一家宾馆有房间。 预定后，他先写了一封邮件，以自己想的一个医药民间社团为主体发到了周兴的邮箱。 内容如下：尊敬的周兴先生您好。我社近期要举办一场医药领域的演讲活动，打算邀请业界的精英人士作为演讲嘉宾，与广大医药领域的人士分享自己对医药行业的见解。我们了解到您是医药研发领域的耶鲁大学的留学生，又有国际大型医药企业的就职经验，所以我们想邀请您来作为主讲嘉宾。我们将会对本次演讲会进行大力的宣传，以扩大它的影响力与行业内的地位，您将会获得非常高的曝光度，您在业界的名气将有一个很高的提升。期待您的回复。 发完之后，沈玉又为自己要举办的这场演讲会写了一大串宣传的文字。他找媒体在朋友圈进行大面积的宣传。 周兴既然经常混圈子，那么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到周兴的耳朵里。只要他知道有这么个事，那么这个演讲的活动在他眼中就是可信的。 而且周兴是个非常张扬而虚荣的人。这封邮件，他一定会回复。 到了晚上，吃过饭，沈玉在院子里面透透气。 月光明亮，照在厂房上。 只要药品研发出来，生产线再完工，就可以上市销售了。他要让玉林牌的抚心丸，抢掉玉林堂的市场。 他迈步来到厂房另一侧，想转一转。可看到钱小鱼正站在墙边，靠着墙，似乎望着月光。 “这么晚，怎么在这待着？”沈玉笑着走了过去。 钱小鱼扭过头来。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沈玉看到她的神情不对，不是平常那副大大咧咧的笑容，似乎有些伤感。 “我有点冷。”钱小鱼轻声说。 冷？ 沈玉脱下西装，来到钱小鱼身前，披在她的身上。 “在想事吗？” 钱小鱼摇摇头，又点点头。 沈玉有些不知所措，他也靠在墙边，学着钱小鱼的样子，仰望向夜空。 星星点点，很是美丽。 “我已经想到怎么整治周兴了，我准备办一场——” 沈玉想把自己的计谋说给钱小鱼听。 但钱小鱼似乎心不在焉。 “沈玉，我今晚不太开心，我不想聊工作上的事。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需要陪陪我，行吗？” 沈玉愣了愣。 “没问题。”他点点头。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夜空的繁星像是一幅神秘的画卷，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清风、明月，你可知我的心事——” “那一段忧伤，是无法诉说的故事——” 钱小鱼轻轻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如同翩跹而舞的蝴蝶，轻快而婉转。沈玉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他感受着钱小鱼的声音，他仿佛听到一个多情的女子，在伤感地倾诉自己的往事。 但他不会过问，也不会打扰。 一曲过后。 “我写的，是不是还不错？” 她笑着说。 她又恢复了往常的那般活泼的模样。 可沈玉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带着忧郁。 “还不错，我喜欢你的声音，干净而轻灵。有的歌手唱了半天，我也听不清歌词是什么。” 钱小鱼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这么会拍马屁嘛。你说的深得我心。”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沈玉耸耸肩。 “我其实写过很多歌，我本来是要做一个歌手的，但是——” 钱小鱼没有把话说完。 “嗨，现在也不错嘛，我是个大富翁。” 说着，钱小鱼看着沈玉呵呵地笑着。 “以后会是更大的富翁。”沈玉说。 “那就要看沈总的本事咯。” “小鱼——” “怎么？” 沈玉想起了那一晚，钱小鱼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吻了他。他不知道钱小鱼是否还记得这件事，可他至今无法忘记。 “没什么。” 他又能说什么呢？ “好吧——和你聊天真愉快，不过，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外套。” 钱小鱼将西装脱下，还给了沈玉。 “早点休息吧。” 说着，她往办公楼方向走去。 钱小鱼身上的淡淡的香气，仍留在沈玉的身边，就像那晚一样。 第二天上午，沈玉打开邮箱，一封未读邮件躺在里面。 点开一看，果不其然，周兴回消息了。 内容如下： 感谢贵社邀请，望留下联系电话，详细沟通。 沈玉想了想，出门开通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给周兴发过去了。 他又准备了一个变音器，将声音调得更加低沉，防止被周兴听出来。 周兴是个急性子，很快，电话就拨打过来。 “怎么称呼您？” “我姓刘，刘玉。” 沈玉换了个姓。 “以前没听过贵社的名字，您能先详细介绍一下吗？” 第68章 定下演讲主题 “我们是近期成立的民间组织，以弘扬医药事业为使命，未来将会面向国际举办国际间的演讲会。” 沈玉吹一吹，吊起周兴的胃口。周兴这个虚荣的人，你说得越厉害，他越感兴趣。 果不其然，周兴的语气都变得客气了许多。 “刘社长，对于你们这种爱国的精神，我周兴是十分的赞赏。真心希望有机会能够和您交个朋友。只不过——我最近有点忙，而且我对咱们也不了解——” 周兴还是有所怀疑。 不过，沈玉知道怎么治他。 “那确实很遗憾。我们其实也正准备邀请其他的一些专家，作为我们后续几期的演讲嘉宾，比如，郑文博士、钟怀博士还有李治国博士等等。” 沈玉说了几个医药界十分有名的老前辈。他就是要让周兴感到有危机感，因为他说的这些人。随便举一个，无论是在资历还是成就上，都远大于他周兴。 “噢，这些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呀。咱们社看来还是蛮有权威性的。” 周兴开始夸上了。 看来上钩了。 “我们第一期首选的您。因为您是业界知名的新一代医学博士的代表人物。我们希望能以您作为开端，象征着当今蓬勃发展的医药行业。” 先让周兴有危机感，再说点好听的，给他个台阶下。 “您太客气，您太客气。刚刚我是觉得咱们社的这个演讲的活动十分高端，我担心自己最近状态不佳，恐怕不能胜任。但是听您说完，我现在斗志昂扬。就像您说的，我是新一代的代表人物，我必须要起一个代表作用不是？” 沈玉一听，看来要成了，但是他还必须要矜持一些，防止周兴起疑。 “原来是这样，十分抱歉，我们不清楚您最近身体有恙，是我们的疏忽。那就这样，周博士，以后再有相关的活动，我们再邀请您。这一次就先不打扰您了。” 周兴顿时急了。 “刘社长，贵社这么隆重地邀请我，我怎么可能不参加？而且您都说了，我是代表人物，如果我不上，还能选谁呢？选别人他也不合适呀。既然咱们要搞业界最权威的演讲，那么这个代表人物就一定要具有权威性才行。不是我吹，我周兴在业界，在新一代的医药界的精英中，那也是赫赫有名的。相信您也知道这一点，不然您也不会找我，是不是。” 沈玉听了想笑，还真敢吹。 但是他此时必须要忍住。 “可是，周博士，您的身体——” “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一点点小感冒而已，吃点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您确定吗？” “确定，确定，您就和我说时间地点吧，相信您也挺忙的，咱们就不要再客套了。” 上钩了。 “好的，那我发您邮箱，有您的光临，定会让本次演讲会蓬荜生辉——对了，您到时候可以多邀请一些自己的朋友，给您捧捧场，我会预留几张门票给您。” “非常感谢您，刘社长——忘了问您了，主题是什么？” “主题有几个，我们正在选，确定后发给您，很快。” “没问题。” 挂断电话，沈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给宾馆打了个电话，定了下周一的场地，之后便给周兴发了信息，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周兴。 搞定了这件事，沈玉又把这次演讲活动的广告文案中加入了周兴的名字，将他的身份吹捧了一番，说他会担任本次的演讲嘉宾。 广告开始在业界的朋友圈中流传开来。 沈玉在找张小天商量招聘的事时，张小天也知道了此事。 “沈总，周兴要参加一个什么演讲活动，游由和我说的，他还在各个群里面发广告，让大家务必参加。” 这个周兴，还真是虚荣，沈玉本以为靠自己和媒体发一发广告，让更多的人知道。没想到，周兴也上阵了，免费给他们宣传起来。 “到时候我们也会去。”沈玉说。 “什么？” 张小天明显不理解。 “这个活动是我举办的。” “啊？沈总，您——” 沈玉笑了笑，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张小天。 “唔——可是，到时候怎么揭穿他呢？” “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你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沈玉又让张小天帮他保密，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当天下午，他便约了林奇先生喝下午茶。 林奇胖胖的，穿着西装，头发稀疏，梳在脑后。 “沈总，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我记得还是五年前，我们合作销售你们药品的时候。” “您记忆果然不错，正是那时。” 两人续了叙旧，沈玉切入正题。 “上次你说在听一些演讲会？” “不错，听一些前沿的见解的分享，有助于我们对行业的理解和未来的判断。” “你现在主要关注哪些方面？”沈玉问。 “中成药的独家保护方面的，我们在研究。” 主题看来可以定了。 “有相关的演讲会我推荐给您。” “非常感谢。” 两人又聊了聊行业的事，说了些闲话，就道别了。 回去之后，沈玉就给周兴发了信息，把主题告诉了他：中成药的独家保护。 周兴信誓旦旦地回复说这是他的强项。 看着周兴的回复，沈玉笑了笑。 临下班。 咚咚咚 钱小鱼推门而入。 她背着一把吉他，低着头看着手机。 “5、4、3、2、1，下班！” 钱小鱼兴高采烈地喊起来。 沈玉纳闷，下个班至于吗？ “快，陪我出去走一走。”钱小鱼来到办公桌旁，拉着沈玉就往外走。 “喂，干嘛啊，喂。” 沈玉被拉到门口，他顺手从衣架上取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一路出了公司，到了公交站。 “等一趟去中心公园的车。” 钱小鱼拉了拉吉他包的背带。 “去那干嘛？为什么不打车？” “哎呀，怎么那么多问题，跟着我就好，莫问。” 钱小鱼笑嘻嘻地看着他。 沈玉耸了耸肩。 正是傍晚时刻，落日的余晖温润着大地，晚霞十分美丽。 一辆公交车缓缓入站。 二十分钟后。 中央公园的门口，钱小鱼在前，沈玉在后，两人鱼贯下了车。 沈玉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的吉他修好了？” “你猜呀？” 钱小鱼神秘一笑。 “我不猜，过会不就知道咯。” “猜对有奖哦。” 说着，钱小鱼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公园大门而去。 “什么奖还没说啊！” 沈玉赶忙追了过去。 第69章 愤怒的钱小鱼 进了公园，钱小鱼沿着石子小路径直往前走，路边的青草和花儿散发着清新的香甜的气味。 沈玉在后跟着。 一路来到了公园中央的湖边。 前方是一个湖边的码头，停放着观光的游船。此时已是夜间，码头已经关业了，岸边停着一条条游船。 钱小鱼来到码头上，踩着木板搭建的登船的栈桥上，两边横亘着铁索。 看到铁索，沈玉不由得想起了登山那一日，钱小鱼从铁索下滑落下去的场景，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当心。” 他不由得提醒起来。 “放心啦。” 钱小鱼解下吉他包，抱在手中。 “你还没猜呢，到底修好没修好？” 既然要拿到这里弹奏，肯定修好了呀。这还用问吗？ 想到这，沈玉笑着说：“看来我必得大奖了，我猜修好了。” 钱小鱼哈哈笑了笑，她慢慢地拉开拉链，将吉他取出来。 借着路灯的光，沈玉看到，吉他的弦，仍旧是断掉的。 他愣了愣。 “你猜错咯。” 钱小鱼取出吉他，挂在身上。 只见在吉他的共鸣箱上，有修补的痕迹，但是弦只剩了一根，其他的短弦没有换掉。 “你这是……修了一半？” 沈玉有些吃惊。 铮 钱小鱼弹了下唯一的那根弦。 “对呀。” 沈玉顿时想明白了。 “那岂不是我说修好还是没修好，都是错的。” 铮 “对呀。” 钱小鱼呵呵笑了笑。 沈玉刚要说她狡诈，可那根仅剩的弦，已经颤动起来。 用一根弦，钱小鱼开始弹奏起了一首曲子，沈玉觉得那就是曲子。 节奏缓慢，声音破碎。 钱小鱼的神态安详，慢慢地走到铁索前。 她的脚下是黑暗的湖水。 曲子的节奏缓缓加速。 沈玉的心跳跟着弦声也加速起来。 曲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沈玉的情绪也越来越高亢。 铮铮铮 曲子犹如一只冲天而起的凤凰，穿破着九霄的云层，直直地刺向天穹。 啪 一声巨响。 琴弦断裂。 沈玉仿佛看到那只凤凰的身影顿时被击碎，变成了粉末，在天际中消散不见。 “放下啦。” 钱小鱼对着湖面大喊。 沈玉静静地看着她。 他看到钱小鱼缓缓转过身来，拿着那把吉他，来到码头旁的垃圾桶边，她将吉他静静地靠在了垃圾桶上。 “沈玉，你放下了吗？” 钱小鱼没头没脑地一问。 沈玉被问懵了。 “吉他你不要了？” 钱小鱼点点头。 “你不是说，它是你的命？” “命，难道不会变吗？” 沈玉哑口无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放下了吗？” 沈玉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摇摇头。 “没有？”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昨晚，为什么我会情绪低落吗？” 沈玉摇了摇头。 “因为一位故人——” 钱小鱼回到栈桥上，将吉他包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土。 “一位我一位我放不下的故人。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演唱会。” 沈玉似乎明白了。 “我一直不敢面对。可是刚刚，我突然释怀了，我不纠结了。你可能以为我在说大话。可是，这就是真的，就在那一刹那，就像神迹一样，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钱小鱼将吉他包重新背在背上，对着沈玉莞尔一笑。 沈玉看到她的一口小白牙，看到她的甜美的容貌。 “你不是说为我猜对了有奖吗？那我猜对了一半，是不是至少有小奖才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玉顿时明白了钱小鱼刚刚问他放下的意思是什么。 “那边有个凳子，我们坐过去。” 沈玉指着湖边的一个长凳。 他率先来到长凳前坐下，钱小鱼紧跟着也坐了下来。 “你——让我靠一靠。” 沈玉指着自己的肩膀。 “这么脆弱的吗？” 钱小鱼打着趣，但身子却往沈玉的边上挪了挪。 月光浮上了夜空。 沈玉望着月亮，不自觉地贴近了钱小鱼的肩膀。 他抱着双臂，淡淡地开了口。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沈玉的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扭向钱小鱼的方向。 “确实有奖？” 钱小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先听听你的回答有没有诚意。” 沈玉嘿嘿笑了笑。 “我没有谈过恋爱。” 钱小鱼起身就要走。 “喂喂。” 沈玉急忙将她拉住。 “我这么严肃地和你交心，你竟然和我开玩笑！” 钱小鱼露出了怒容。 她真的生气了，这还是很少见的。 沈玉笑了笑：“我没有撒谎，我的婚姻，是母亲包办的。” “什么？” 沈玉慢慢坐下，钱小鱼也坐了回来。 “母亲的身体本就不好，父亲去世后，母亲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身体就更加得江河日下了。在她去世前的那几个月，她已经虚弱的话也说不清了。她气若游丝地告诉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我成家。” “所以，她给你介绍了你的前妻？”钱小鱼好奇地问。 “并不是她介绍，而是我们本就认识。” “那你说包办？” 一阵夜风拂过，沈玉紧了紧衣襟，前面是一片幽深的树林，他将视线投了过去。 “胡芸，我前妻的名字，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她住在我的家里。母亲也像亲生女儿一样，供她读书。” “沈玉，我不明白，这个胡芸她是——” “小时候，有一次，我们一家去乡下的奶奶家过年，她是母亲在路上捡来的孤儿。母亲看她可怜，就将她领回家，平日里她会帮父亲的药堂磨药草，回家会帮母亲做家务。” “你母亲临死前，让你和她结婚？” “胡芸一开始没有答应，是我恳求她，她才同意。因为她清楚，我是因为什么要娶她。” “所以，你到底对她有感情吗？” 沈玉所有所思地望着幽暗的树林，蓦然笑了。 “其实——我是骗你的，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 说罢，沈玉哈哈大笑。 “好你个沈玉！” 钱小鱼举起拳头，咚咚咚，对着沈玉一通乱砸。 “疼，疼啊！” “就是要让你疼，给你教训！” 钱小鱼扬起拳头，又要打。 沈玉起身就跑。 “沈玉！” 愤怒的钱小鱼迈着大步追赶过去。 汪汪汪 一只路过的小狗，被两人吓得躲向了路灯后，躲在了草丛中。 公园里的路灯依旧昏黄，青草的气味依然带着清香。 第二天。 沈玉接到了周兴打来的电话。 “刘社长，我想下午和您见一面。” 第70章 抵住胡子 “没问题，您说时间。”沈玉说。 “今天晚上，我订了一个雅间，一会我发给您。” 这么急？ “过两天吧，今晚我有点事。” 沈玉本打算雇人冒充自己接待周兴，可还没来得及。 “就今晚，我必须要见到刘社长。” “可是，今晚我约了其他饭局。” “没关系，我等您。如果您不来的话，我可能在演讲那天，也会有些忙。” 周兴的语气很严肃。 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 沈玉踌躇片刻，咬咬牙，答应。 “可以。” 挂断电话，收到了周兴的短信。 沈玉看了眼，今晚八点。 现在还有四个小时。 怎么来得急找人？ 想了半天，他找来到张小天。 “小天，有点急事，你问问游由能不能帮帮忙。” “您说。” 沈玉把周兴产生怀疑，今晚必须要见面的事情说给了张小天听。 “没问题。” 两个小时后，在沈玉的办公室里。 游由和张小天坐在沙发上，沈玉站在两人面前。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到时候，你戴个蓝牙耳机，我会语音告诉你怎么回答。你用手机开着视频，我要看懂现场。”沈玉说道。 “没问题，沈总，小天是我的挚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太感谢你了！” 沈玉笑着和张小天握了握手。 可忽然，沈玉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沈总？”张小天问道。 沉思片刻，沈玉方才开口。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整得太狠了。” 没想到，游由哈哈笑了起来。 沈玉不解。 “沈总，我愿意帮您忙，一是因为小天，二是我觉得您人不错，三，我看那个周兴非常不爽。综合所有，所以我也要整整他。” “你们有过节？” “不不不——” 游由摆了摆手。 “您还记得之前去园区找人接外包业务，为什么都坐地起价吗？” 沈玉恍然大悟。 “是周兴搞的鬼？” “对咯。我还纳闷，他为什么到处说你们公司业务要黄，着急招人呢。听小天和我说完你们的事我才清楚，我平生最讨厌这种小人。” 沈玉沉默片刻。 “游由，帮我往死里忽悠。” “您就瞧我的吧！” 当晚，沈玉和张小天坐在隔壁包间，游由和周兴在另一个包间。 沈玉盯着眼前的手机，视频中现实着周兴的画面。周兴正笑呵呵地和游由说着话。 “刘社长，不是我着急，而是接下来这几天确实有事，今晚不和您沟通好了，周一那天我也怕闹出笑话来。现在见到您了，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游由贴了个假胡子，穿着格子西装，一副成熟的打扮。这也是因为沈玉担心他看着太年轻，不像社长而给他准备的道具。 桌子上，一部手机斜着压靠在烟盒上，对着周兴。 游由一直没说话，周兴顿时有些紧张。 直到游由听到蓝牙耳机里响起了沈玉的声音，他这才开口。 他重复了一遍沈玉在耳机里对他说的话： “本来应该是我主动约您面谈的，因为最近在约下几期的嘉宾，所以有些忙，没抽出空来找你，很是抱歉。” 游由的语气很是客气。这让周兴放松了许多。 又说了约其他嘉宾的事，给周兴一些危机感。 果然，周兴的语气更加客气了。 “不不不，是我的问题，仓促地约您会面，还请见谅。” “我和您说一下演讲会的具体环节。” 游由听完耳机里沈玉的话后，对着周兴说。 “您讲。” “第一个环节，主持人介绍，然后您登台，和大家寒暄后，开始讲内容。内容结束，是互动问答环节。您找几个朋友，在下面当观众，让他们问一些彰显您实力的问题——” “放心，到时候我会找很多圈内人士来捧场，人气不是问题！” 周兴胸有成竹。 游由笑了笑，继续说： “由于现场会来一些媒体，所以媒体也会问一些问题，不过您放心，都是我们安排好的，不会让您为难的。” “懂，我门清，您就放心吧！” 周兴拍了拍胸脯。 “看来邀请您，我们真是邀请对了！”游由笑着说。 “来，您喝汤，趁热乎。” 周兴连忙起身，给游由舀了一碗汤，端到了游由身前。 “谢谢。” 游由拿起勺，刚喝了一口，呛到了。 “咳咳。” 他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手一抬，胡子在手上。 坏了。 他连忙捂住嘴巴，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 “上个厕所。” 说完，捂着嘴巴就出去了。 这时，沈玉已经在厕所等着。 游由一进门，沈玉就过来帮他粘胡子。 可粘了半天都粘不上。 “刘社长，您没事吧？” 周兴的声音。 他到了厕所外面。 沈玉连忙转身去拉蹲位的门，没想到里面有人。 咚咚 周兴的脚步声响起。 要进来了。 沈玉急中生智，来到靠里面的小便池，把西装往脑袋上一罩，弯着腰，装作正在小便的样子。 胡子一直粘不上，情急之下，游由曲着一条腿，双指将胡子抵在皮肤上。 周兴一进来，愣了愣。 “刚刚有点咳嗽，用水漱了漱口，好多了。” 边说，游由边抵着胡子。 “那就好。” 说着话，周兴来到了沈玉旁边，解下裤子要方便。 瞥了眼沈玉。 有点懵。 “可能喝多了吧。” 游由笑着说。 “看起来喝得不少。” 周兴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等周兴方便完，游由找了个借口，说下期嘉宾有事找他，现在要过去一趟。周兴装模作样地挽留了一番，这饭局就结束了。 游由抵着胡子，也没回包间，直接就出了餐厅。周兴跟在他后面，眼中充满了困惑。 等周兴离开，游由从餐厅外折返回来，径直进了沈玉和张小天的包间。 一进屋，三人哈哈大笑。 游由把胡子往桌子上一丢。 “手都麻了。” 张小天笑嘻嘻地说： “刘社长，姿势挺别致呀。” 张小天学着游由的动作，也抵住了上嘴唇。 沈玉笑得弯下了腰。 “嘘——万一周兴回来呢？” 说着，游由开门往外探了探，没发现周兴，这才关上门。 “沈总，到时候怎么揭发他呢？” 游由问道。 沈玉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我准备好了几个问题，到时候让小天装成记者去提问。” 说罢，沈玉把写在手机备忘录的上问题，展示给了两人看。 “这——他如果撒谎怎么办？” 张小天皱着眉头问道。 “放心，他不敢的。” 沈玉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第71章 意气风发 周一，下午两点，丽华酒店的一个会议大厅内。 演讲台上，游由戴着胡子，穿着格子西装，拿着话筒。 中间坐满了听众。 最后一排，一个摄像师在摄像。 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的张小天坐在那，看着手机。 “感谢各位光临，有请今天的演讲嘉宾，周兴博士！” 游由退到演讲台旁，对着门口鼓起掌来。 吱呀，门开了。 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周兴，挺着胸脯，大步走上台来。 他从游由手中接过话筒，站在演讲台内，春风得意地扫视了一遭台下。 人满为患，他很满意。 只要是他认识的业界人士，挨个都私聊给请来了。 “大家下午好，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来参加我的演讲会——”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这是周兴安排好的。 “我今天演讲的主题，请看大屏幕——” 周兴指着身后的幕布上放映着的PPT，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中成药的独家保护 “中医药是我国医学发展史上重要的财富，也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调动企业开发中成药的积极性，减少名贵中成药被低水平仿制，因此——” 周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期间，他只要停顿下来，台下便会响起热烈的掌声。 朋友们看来都很配合。 周兴也越来越得意。 他口若悬河地将PPT一页又一页地念完，掌声也越来越响亮。 “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全部内容。” 说完，周兴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游由带着头，鼓起掌来。 啪啪啪 整个会议厅里回荡着响亮的掌声。 周兴神采飞扬地站在台上，仿佛自己是一位领袖。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有哪位朋友，想对周博士提问吗？” 游由看向台下。 好几个人踊跃地举手。 这些都是周兴安排好的朋友。 “这位第一排的朋友。” 游由随便点了一个，反正都是周兴的托，而且现在还没到关键环节，谁提问也无所谓。 “周老师您好，我想请问，您对于我国的保护等级，有什么看法呢？” 听众提问完，便坐下等待。 周兴笑了笑，像领袖开会一样，老气横秋地说：“这个问题问得好。现在我国对于中成药的保护等级分了如下这么几种。绝密级、机密级、秘密级。绝密级保护期限为永久，机密级是长期，一般为10-20年，而秘密级一般为5-6年。例如我们熟知的云南白药、片仔癀，便属于绝密级别，这是长期保护的。并且，随着药品适应症的增加，还可能提高药品的保密等级。我认为，这是对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精华的一种重视，也极大地提升了我国中药企业的积极性。” 这是提前写好背下来的。 等他说完，下面一片掌声。 紧接着，游由又点了一个听众。 “周博士好，想向您请教一下，您认为我国的中药行业，目前处于什么阶段？” “我认为，我国的中药行业，正处于一个蓬勃发展的阶段。过去乃至于现在，我国的用药的结构，西药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通过近些年的观察，我们可以看到，在我国的用药比例上，中药的占比逐年上升。同时，我国的人均健康的支出，对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的差距。并且，在上世纪婴儿潮时期出生的人，到如今也慢慢步入老年阶段，老年人的比例会逐年提升。广阔的市场，也决定着我国的中药可能也正处于一个爆发的前期。” 周兴踌躇满志地说完。 “好！” “精辟！” 周兴的朋友们纷纷喝彩。 周兴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倒数第二排那个。” 游由又点了一位。 与此同时，在会议厅的外面，沈玉正在门口等待着。 他看了眼时间，马上到两点半了。他上周与林奇约好，今天两点半来听演讲会。他特意把时间拖延了半小时，为的就是一会能赶上张小天的提问环节。 他正往四处望着。 “沈总。” 沈玉扭头一看，林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 “林总。” 沈玉上前迎接。 “久等了，这位是我们研发部的总监孙铭。” 是周兴的前领导。 那一会就更有意思了。 沈玉连忙握手。 “孙总。” 将两人迎接进大厅。 他赶忙给张小天和游由都发了条信息。 屋中此时周兴正滔滔不绝地在回答着问题。 张小天看了眼手机，对着周兴比划了一个抓紧的手势。 周兴会意地说了一句，便做了个总结。 “那接下来，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哪位朋友想要对周博士提问？” 之前在包间里，游由告诉周兴是安排好的问题，周兴也不当回事，胸有成竹地对着台下说道： “各位记者朋友可以所以提问。” 这时，坐在角落的张小天站了起来。 “周博士好，我想问的问题是，请问周博士如何看待职业道德这个问题呢？” 问完，张小天拿着话筒，也不坐下，而是凝视着周兴。 周兴清了清嗓子。 “对于职业道德，我个人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在职场里，如果连起码的职业精神都没有，对客户不忠诚，对企业不忠诚，那就是对自己的不忠诚。我听说有的人，利用自己的特权，在企业里面以公谋私。这种人，是我最痛恨的。假如我的朋友中有这种人，我周兴一定会和他断绝来往！与这种人往来，是我周兴最大的耻辱！” 越说，周兴越上头，越正义凛然。 “说得好！” 听众们无不鼓掌。 而此时，沈玉与林奇和周铭，正来到会议厅门口。 周兴的豪言壮语，回荡在走廊中。 林奇和周铭对视了一眼。 “这个演讲者很有激情嘛。” 林奇笑着说。 “走，咱们进去听听。” 沈玉笑着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这时，在里面的张小天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请问周兴博士，您当年离开强力公司，是不是看到了中药领域的美好前景，所以怀揣着梦想，打算自己创业，成就一番事业呢？还有，您这样的精英人士，想必强力公司一定是极力挽留了，您是怎样说服强力公司的领导层，放您离开的呢？我们想了解一下这些趣闻。” 此话一出。 观众们顿时也是八卦心起，纷纷起哄。 台上的周兴，正是意气风发，说得上了头的时候。 “这是当然的，当时离开强力公司的时候，我的领导周铭，相信你们大家也清楚，是业界知名的医学院士，他当时就对我说——” 正说到这，吱呀，后门打开了。 周铭率先走了进来。 第72章 发了疯一般的周兴 周铭是业界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做这行的，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整个会议厅里，都是医学界的人。 有人率先看到了周铭，顿时发出惊呼。 “周院士来了！” 紧接着，大家纷纷扭头看去。 “真是周铭院士！” “看来周兴确实和周院士院系不错，周院士都亲自来给他捧场。” 大家的关注点，都到了周院士身上。 还有人和周铭招手。 “周院士好！” 游由趁热打铁。 “欢迎周铭院士做客现场！” 霎时间，整个会议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周铭也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 林奇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最后一排，站着看着台上。 此时的台上，周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呆住了。 “周兴啊，怎么停下了，继续讲啊。” 周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 “额……” 周兴挠了挠头。 “周博士，正好周院士来了，您继续刚才的话题呀。” 张小天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笑着说。 现场的其他听众也都催促起来。 可周兴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 他低着头，摆了摆手，想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周院士都给你捧场来了，你别扫兴啊。” 台下周兴的一个朋友笑着鼓励。 其他人也跟着喊，让周兴说。 他们都以为周兴是害羞。 请这帮人来，周兴肠子都悔青了。 可他还是不开口。 “周兴，说说嘛，当时离职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说的。” 周铭仍旧带着那副笑容。 周院士开口了，周兴再不说点什么不行了。 “记不清楚了，换下一个问题吧！” 周兴的语气生硬，态度很不好。 台下听众都很诧异。 怎么还变脸了？ 至于吗，紧张成这样？ “我记得很清楚，我帮你回忆一下！” 周铭背起手，凝视着周兴。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好！” 而周兴，脸色十分难看，他悻悻地说： “我看不必了吧！” 周铭也不理他。 “大家想听吗？” “想！” 大家伙都很兴奋。 周铭清了清嗓子。 “离职那天，我对周兴说——” 听众们都竖起耳朵。 张小天和游由更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而沈玉，此时正站在后门口，淡淡地看着周铭。 “当初招你进来时，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稳重踏实，能够耐下性子去钻研医学的人才。” 说完，周铭故意停顿了一下。 大家都笑着期待着下文。 只有周兴，面色凝重，狠狠地瞪着周铭。 “而且，在当时面试时，你告诉我，就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你是一个非常看重职业道德的人，你告诉我你最鄙视以公谋私的人。” 听到这，开始有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怎么也不像是要夸人的语气吧？ “周院士！” 周兴横眉竖眼地喊了起来。 大家纷纷看向去。 他顿时蔫了下来，轻声说： “就说到这吧，我们活动的时间也紧。” 周铭呵呵笑了笑。 “有什么急事？又收了谁的贿赂？” 周铭冷冷地说。 大家伙顿时愣了愣。 怎么回事？ “你胡说什么！” 周兴咆哮起来。 “哼！当时你在强力，收了竞争对手的贿赂，故意拖延研发时间，你怎么有脸谈职业道德！” 周铭指着周兴，呵斥道。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周兴收受贿赂？在强力？” “他不是在强力做的挺好吗？还和周院士关系不错？” “这还没听明白吗？周兴在撒谎啊！” 周铭冷笑一声。 “念及你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也付出不少贡献，所以离职时，我们也没撕破脸。可你离职以后，到处说自己因为强力不重视研发项目，阻碍你的梦想，所以你才离职。你黑了我们这么久，今天我也要正面回应一下了！此人——” 周铭扫视了一遭众人，严肃地说： “因为以公谋私，败坏职业道德，损害公司利益，因此被强力公司辞退！”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真相竟然是这样？！” “天呐，这小子也太能装了。” “他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大家义愤填膺地看向周兴。 群众的冷眼和讽刺，像洪水一样，不断冲击着周兴的心理防线。 他后背的冷汗，将衬衫打湿。 他的双手颤抖着，眼神赤红，嘴里喘着粗气。 “够了！” 周兴大吼一声。 他将话筒摔在地上。 刺啦 音响发出刺耳的爆破音。 大家纷纷捂住耳朵。 周兴趁机快步走下讲台，来到门口，想要离开。 游由将门挡住，寸步不让。 周兴气冲冲地走向后门。 这时，沈玉挺进门内。 “沈玉？” 周兴大吃一惊。 “咱们的账，今天也要结一下了吧。” 群众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那人不是沈玉吗？” “哪个沈玉？” “玉林堂当年的老板呀。” “是他呀！” 怒极，吼道： “你让我出去。” 他伸手就要推沈玉，沈玉回手将门关上，挡在了门口。 “当初你入职我的公司后，对我们百般刁难，害得我们的研发人员相继离职，你又擅自想改变项目计划，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闹得以离职收场。可你之后，先是在我们的灭火器上做手脚，向消防部门举报我们。又到处散播我们项目破产，害得我去谈外包业务被坐地起价。你做得已经够过分了，但你还不知足，又散播谣言举报我们成分造假，让药监部门调查我们，又散播我们随意开除研究员的谣言，使我们招聘受阻。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今天有什么话说！” 沈玉铿锵有力地将周兴的所作所为，通通讲了出来。 顷刻间，现场的群众无不愤慨。 “真他妈的小人，卑鄙！” “平时看着人模狗样，万万没想到心这么扭曲！” 有脾气爆的，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周兴骂： “你除了撒谎害人还有别的本事吗！” 周兴已经失去理智，他嘶吼着： “我没有，我没有做！你污蔑我！” “你没有？” 沈玉冷笑一声。 “大屏幕上是什么？” 周兴皱着眉头，回首望去。 大家伙也纷纷看向屏幕。 只见，在大屏幕上，周兴在群里面散播谣言的聊天截图，一张张地，清晰无比地显示在了大屏幕上。 他造谣玉林医药商业项目破产的、造谣玉林医药商业研发药品成分作假的，还有说玉林医药商业随意开除研究员的。截图一张一张地循环播放着。 周兴顿时恼羞成怒。 “滚开！” 他大叫着，推开沈玉，撞开门，疯了一般，逃离了会议厅。 现场好几个人都用手机拍摄下了刚刚的这一幕。 很快，现场的视频被传到了朋友圈，周兴的小人行径传播开来。 在一间办公室内，刘洪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周兴这个废物！” 旁边一个梳着分头，留着胡茬的中年男子赶忙附和道： “当时找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成不了事，草包一个。如果不是看中他和沈玉有矛盾，到处散播项目破产的谣言，咱们也不会给他钱让他给沈玉捣乱不是。” “算了算了，不想提他了。小许，你有什么主意吗？” 刘洪问道。 许坤蹭了蹭胡子，眯起眼睛笑着说： “他不是想靠抚心丸赚钱吗？那我就让他赚不到钱。让他的研发支出全部打水漂！” “哦？你的意思是？” “我要让他的抚心丸无人问津！” 刘洪笑了笑。 “小许，靠你了。” 徐坤一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 第73章 双眼迷离 周兴事件后，由于沈玉出现在视频里面怒怼周兴，他以前的身份也被人挖了出来。 玉林堂原掌门人沈玉创立玉林医药商业有限责任公司，打算东山再起。 各大业界的媒体开始纷纷报道此事。 玉林医药一时间成为业界热点谈资。 也正因为原玉林堂掌门人的身份，玉林医药的研究员的招聘变得容易起来，一时间，沈玉和张小天的邮箱，陆陆续续总有人投来简历。 两人精挑细选出了两名研究员招了进来。 这一天，沈玉正在办公室内看文件，门忽然响了起来。 “请进。” 门被推开，李明走了进来。 “李明，有事吗？” 沈玉笑着问。 李明犹豫半天，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坐下聊。” 两人来到沙发前坐下。 “最近药材市场不景气？” 沈玉关心道。 李明摇了摇头。 “不仅没有，反而蒸蒸日上。” 李明淡淡地说。 沈玉感到奇怪。 刚要开口问是不是客户的事。 李明率先开了口。 “沈总，我不知道您就是沈玉——” 说完，李明又赶忙补充。 “玉林堂的那个沈玉。” 沈玉笑了笑。 “有什么关系呢？” 李明叹了口气。 “当初不是有个其他公司的人力三番五次地找我，被我拒绝了。那个就是玉林堂的！” 说完，李明盯着沈玉看了看，沈玉面色如常，他知道，李明肯定在诧异他怎么不吃惊。 李明挠了挠头，又犹豫了片刻，继续往下说。 “因为我架不住他们人力的再三邀请，我就把我女朋友给推荐过去了。” 沈玉顿时明白了李明的意思。 李明是担心以后他知道了程颖去了玉林堂，会对李明产生猜忌。 沈玉哈哈一笑。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堂堂一个部门的老大这么紧张？以后我还靠你一起打江山呢，你格局大一点行不行！” 李明一听，呵呵笑了起来。 沈玉知道，这下李明的心结可以解开大半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李明就告辞回去工作了。 可李明前脚刚走，钱小鱼后脚就跟进来了。 “大明星，晚上一块庆祝一下呗。” 钱小鱼笑嘻嘻地来到沈玉面前。 “有什么喜事？” 沈玉有些纳闷。 “庆祝你这个大老板喜得两名得力干将。” 钱小鱼指的是最近招的两个研究员。 “这个理由也可以接受，你说吧想吃什么。” 刚刚李明过来表明立场，和玉林堂划清界限，沈玉心情也不错。 “露天烧烤！” “啊？” 下了班，沈玉和钱小鱼去野营店里买了帐篷、烧烤架等户外用的东西，又去超市买了调味料、肉串等等食品还有一些啤酒。 两人来到一个露天野营的营地。 沈玉架起帐篷，钱小鱼摆好了烤架。 燃着了炭火，架上了肉串，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响起了滋滋的声音。 钱小鱼转动肉串，撒着孜然和辣椒面。 “大老板先吃。” 钱小鱼拿着一把烤好的羊肉，递给沈玉。 “怎么今天一直叫我大老板？” 沈玉笑着接过来。 “前玉林堂掌门人打算东山——” “打住！” 沈玉连忙制止。 钱小鱼笑弯了腰。 “唉，你就别调侃我了。” 沈玉咬了一口羊肉。 炭火烤得最入味，最好吃。 钱小鱼给自己也烤了一把，搬着小凳子，坐在了沈玉的旁边。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明朗，干净。 大大的月亮，如同银色的月盘。 “沈玉，你看。” 钱小鱼指着那轮明月。 “唔，真圆。” 沈玉嘴里嚼着羊肉，囫囵地说。 “和你的名字很像？” “你是说玉？” 钱小鱼笑眯眯地看向沈玉。 “你怎么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沈玉洋洋得意地说： “现在你只要说上一句，我立刻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少来！” 钱小鱼伸手就往沈玉身上推，想把他推倒。 可沈玉看她出手时就预料到了，他身子一闪。 “啊！” 钱小鱼身子一斜，凳腿不稳，向沈玉的身上倒了过去。 “小心！” 沈玉将肉串扔在地上，双手抱住了钱小鱼。 顿时，沈玉感受到了钱小鱼温暖柔软的身体。 钱小鱼发丝上传来的清香。 他脸色微红。 “你干嘛要躲！” 钱小鱼支着沈玉的膝盖，抬起了身子。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沈玉的脸。 两人面对面，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 沈玉感受到了钱小鱼的温热的呼吸。 他的体内有些燥热。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手，还握在钱小鱼的腰上。 月光明亮，草地上的虫儿窸窸窣窣。 “沈玉，你捏疼我了。” 钱小鱼轻声说。 “啊，抱歉！” 沈玉连忙放开手。 他的脸更加地红了。 而钱小鱼身上的香味，还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 沈玉不禁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钱小鱼此时已是正襟危坐，拿着一串鱼豆腐，在手中轻轻地转动着。 沈玉看到，她的侧脸微微发红。 他轻轻探过手去，搭在了钱小鱼的肩膀上。 咚咚 他的心快速地跳动着，他感到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而钱小鱼，则是缓缓地向他这边靠了靠。 沈玉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小鱼……” 沈玉轻声说。 钱小鱼微微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白皙的脸颊，粉红的双唇。 沈玉俯下身，吻了上去。 第74章 临时约的饭局 十一个月后。 “沈总，咱们的生产批文下来了！” 张小天兴奋地推开沈玉的办公室门。 “我也收到消息了。” 沈玉笑着说 仿制药研发结束后，要报送有关部门审批。批准之后，下发了生产批文，才可以生产上市。 “车间的设备和人员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生产。” 努力了一年，终于可以见到成效了。 中成药的毛利率是比较高的，不像中药材，可能就5%左右，而抚心丸的毛利率能达到60%。 如果第一年能卖到五千万，刨除销售方面的费用，研发费用一年就能回本了。 而对于销售，沈玉有经验也有渠道，他自信问题不大。 “小天，我介绍一位中医给你认识，他那边有一些老药方，你们可以沟通，根据市场，看看哪些值得研发。” “没问题。” 张小天刚刚顺利完成在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心情很不错。 沈玉随后就将李青牛的联系方式给了张小天。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和李青牛联系，而李青牛自己在家里琢磨老药方，沈玉看过一些，觉得非常不错，他觉得完全可以将李青牛的研究成果商业化，让李青牛的医术救治更多的病人。张小天和李青牛的合作，没准可以为玉林医药研发出一个市场非常广泛的大单品出来。 张小天了离开后，沈玉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电话，拨打过去。 “老于。” 电话一通，沈玉便笑着开口。 “噢，沈总，好久没联系了。” “明天晚上方便吗，吃个饭？” “额——嗨，你沈总约我，肯定有空啊。” 老于的语气有些犹豫，不过也是答应了。 饭局就这么定下了。 这个老于名叫于斌，是市里比较大的医药批发商，不仅向医疗机构发货，还有很多零售药店的渠道。在玉林堂时，沈玉和他合作密切。 和于斌合作，靠着他的渠道，一年五千万的销售额是可以达到的。 当晚，下了班，沈玉来到公司大门口，一辆出租车等在那里。 沈玉走到副驾驶前，打开车门。 “师傅，走吧。” 他坐上之后，对着司机师傅说。 出租车缓缓驶动。 后面一双手伸了过来，勒在了沈玉的脖子上。 “啊——” 沈玉装作一副要窒息的样子，奋力挣扎着。 “好了，别装啦，我都没使劲！” 钱小鱼声音传来。 沈玉扭回头，笑着说： “你可是女中豪杰，力气不比寻常女子。” 钱小鱼的两只胳膊一紧，真使上劲了。 沈玉顿时像擂台赛上被锁住的拳手一样，用力地拍打着钱小鱼的胳膊。 “投降、我投降——” ”让你再胡说八道！“ 看着这对活宝打闹，司机师傅不禁也笑出声来。 自从上次在野营时的一吻之后，沈玉便对钱小鱼表了白，两人确定了情侣关系。 “今晚看得电影叫什么来着？” 沈玉随口问道。 “这么不上心，不告诉你，自己想去。” 两人晚上约的去电影院。 “唔——” 沈玉正回忆着，电话忽然响起。 “喂？” 沈玉的眉头微微皱起。 “好的，没问题，我有时间。” 说完，电话挂断。 “怎么了？” 钱小鱼问道。 沈玉叹了口气： “客户约我现在去吃饭。” “啊？现在，刚约？” 钱小鱼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奇怪，我今天打电话约他明晚一起，可没想到他刚和我说，现在行不行，明晚不方便。抚心丸的销售就靠他了，不去不行。” “早点回来，少喝——去之前先喝袋牛奶保护好你的胃。” 沈玉欣慰地笑了笑： “遵命！” 沈玉叫师傅临时停下车，自己另叫了一辆，赶去了饭局的地方。而钱小鱼则是独自去了影院。 长宏酒店。 沈玉在大门口给于斌打了个电话。 “203，上来吧，沈总。” 沈玉便迈步走进了酒店。 到了二楼，沿着走廊来到了203包间前。 里面有两个男人在笑着聊着天。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沈玉很熟悉，是于斌。可另一个他就不熟了。 怎么还有第三个人？ 沈玉有些诧异，但是仍旧敲门而入。 “老于。” 一进门，沈玉便笑着打招呼。 里面圆桌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大肚子，小眼睛。另一个梳着分头，留着胡茬。 小眼睛的男人笑着对着沈玉挥挥手。 “沈总，快来，坐下。” 这人是于斌。 沈玉笑着走了过去，他和胡茬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对方冷笑一声。 奇怪，头一次见面，怎么有敌意？ 沈玉坐在了于斌的身旁。 “沈总，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是玉林堂销售部门的负责人，徐坤徐总。” 于斌笑着说。 玉林堂？ 沈玉心里咯噔一下。 “你就是沈玉啊。” 徐坤轻蔑地瞥了一眼沈玉。 鸿门宴吗？ 沈玉稳了稳心神，大脑快速运转着。 于斌不可能不知道他和玉林堂如今的关系，他和玉林堂的矛盾众人皆知。而且他做抚心丸，明显就是说要与玉林堂为敌的。但是匆匆忙忙临时约他参加饭局，又带了玉林堂的销售负责人，看来今晚的饭不太好下咽了。 “徐总，咱们头次见，您是刘洪新招进来的吗？” 沈玉以前在玉林堂没见过此人。 “管你什么事？” 徐坤的语气非常傲慢。 沈玉笑了笑，不置可否，看向了于斌。 于斌呵呵笑了笑，说： “沈总，今天约您来，主要是想给你介绍我的这位朋友，我们合作多年，一直合作得都不错，抚心丸我们现在只卖徐总的货。” 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玉顿时明白了。 这是拒绝合作，并且当着徐坤的面表明立场。 “我和老于本就是合作伙伴，徐总又是老于的合作伙伴，那我和徐总岂不也成了合作伙伴了吗。” 沈玉笑着说。 于斌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 而徐坤瞥了眼于斌，露出不悦的神色。 就是要让徐坤不明白于斌和自己关系。 “沈总，咱们合作那是很多年以前了，您这不是上午刚找我嘛。” 于斌笑着说。 越解释越令人怀疑。 显然，徐坤仍旧皱着眉头。 沈玉没理他这一茬，对着徐坤问道： “玉林堂现在给老于的货，是不是还不允许欠款呢？” 抚心丸是比较抢手的药，对于经销商的授信要求比较高，所以有的经销商，如果不是区域性龙头，或者全国的流通大企业，玉林堂都是不允许欠款的。而经销商赚钱的方式就是资金周转，对于现金流的要求非常高，很多厂商是给授信的，经销商会占用这部分资金继续购买更多的货来卖。因此，不允许欠款，就相当于被迫让经销商减少了部分利润，说白了就是少赚钱了。 沈玉知道，这是于斌的一块心病。 果然，他一说完，于斌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 而徐坤，露出一副不快的神色。 “这是商业机密，不方便告诉你。” 第75章 循循善诱 再看于斌，瞥了眼徐坤，没说什么，但是沈玉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看出于斌对于徐坤的态度也不满意。徐坤的语气过于傲慢。 没办法，商品好，就是强势。 但是现在不同了，沈玉有了同样的商品。 “这就是店大欺客，哈哈。老于啊，你这经销的规模还不够，达不到玉林堂的授信要求，还要继续努力呀。” 沈玉笑着调侃道。 于斌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也挤出一个笑容。 “你什么意思，沈玉，想挑拨离间？” 徐坤歪着头，冷笑道。 这个徐坤看起来傲慢无礼，沈玉以为他是个草包，没想到也不傻。 这时，门被敲开，服务员端菜上桌。 “大家先吃菜。” 于斌当了个和事佬。 沈玉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口中咀嚼。 “沈玉，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其实看得一清二楚。你是想要复制抚心丸的辉煌业绩是吗？但是你要想清楚一点。抚心丸的品牌已经打响了，不是别人随便仿制一个出来，老百姓就会买账。于斌，你说是不是？你们经销商对这一点最了解了。” 徐坤这是在点于斌，卖其他品牌的抚心丸，没有销量。 沈玉笑了笑说： “商品的质量只要没问题，那么拼的就是价格和服务。对于老百姓来说，我们给了他们更低价格享受到同等的疗效。对于经销商来说，我们给他们更多的实惠享还不损害他们的渠道。这是双赢的事。徐总应该是久经商场的，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所以我不明白您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您真的不懂？” 于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徐坤有点慌，他故作镇定地冷哼道： “品牌、品牌！品牌就是保障！玉林堂三个字就代表一切，说其他的都没用。而且我们销售量那么大，规模优势明显，你如果非要参与，信不信价格战逼你出局！” 提到玉林堂的品牌，沈玉有些伤感。这是他祖辈留下来的，却被他一时糊涂断送给了别人。 “想必徐总是没有听说过大企业因为种种弊病，顷刻之间毁于一旦的事迹咯？徐总也没有听说过以小吃大的案例咯。如果你想打价格战，最受伤的是你们。你们毁了抚心丸在心血管领域的地位，你是在告诉老百姓，你们的药不值钱，你们也是在给竞争对手以机会，给他们超越你们的机会！” 沈玉说得铿锵有力，语气凛然。 一时间，徐坤竟无法反驳。 “你、你——” 气氛冷到冰点。 “嗨，大家聊天交流，干嘛吵起来，多伤和气。吃菜，吃菜。” 于斌再次当起了和事佬。 “哼！” 徐坤嘴上吃了亏，不满地冷哼一声。 沈玉也不理他，他瞥了眼于斌，发现于斌正在便喝汤便沉思着什么。 这个老狐狸，一定是在盘算着利弊，看今晚站在哪一边。 沈玉决定乘胜追击，再给于斌一个倾向他的理由。 “现在厂商给经销商的销售专项金都提了。” 他的意思是暗示于斌销售专项奖金可以商量。 “现在都给几个点了？” 于斌连忙伸长脖子问道。 徐坤顿时清了清嗓子。 于斌讪讪地笑了笑。 看来于斌已经动心了。 那么今晚这顿饭的目的就达到了。 于斌回头一定会联系他。 想到这，沈玉又瞟了眼徐坤。 这个人虽然看着有点仗势欺人的样子，但是心眼还是不少的，人不傻，估计还会继续给他使绊子，要小心提防。 于斌作为双方的熟人，找起了话题，说了一些圈内的趣闻趣事，闲聊了一会，饭局就结束了。 下了楼。 “老于，咱两顺路，你送我一程吧。” 徐坤说道。 于斌顿了顿，连忙答应。 沈玉知道，徐坤这是怕自己走了，于斌和他商量合作的事。可如果于斌感兴趣，今天不商量，改天不是还可以吗？ 又或许，徐坤要在车上和于斌说一些他不能听的事。 沈玉也顾不得那么多，想太多也没用，见招拆招，只能如此。 “沈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于斌客气地说。 “一路顺风。” 沈玉对着于斌挥了挥手。 看着两人上了车，汽车驶上了辅路，沈玉这才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等到了公司门口，正好碰到钱小鱼，也刚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电影好看吗？” 沈玉笑着问。 钱小鱼一扭头，白了沈玉一眼。 “好看好看，尤其是自己一个人。” 钱小鱼特意强调了一个人这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沈玉苦笑。这又是在挑他刺了。 “我错了，这不是突然有急事吗。” 沈玉上前搭住钱小鱼的肩膀，笑呵呵地哄着她。 “不对呀。” 钱小鱼嗅了嗅。 “你今天不对啊？” 沈玉顿时明白了钱小鱼的意思。 “今晚光顾说话，没喝酒。” “聊了一个素的？” 沈玉摇了摇头：“刀光剑影，一点也不素。” “让我瞧瞧受伤了没？” 说着，钱小鱼转过身，在沈玉身上摸索起来。 “痒啊，痒！” 沈玉赶忙躲闪。 “别跑！” 两人边打边闹，到了办公楼的大厅前。 这时，大厅中，张凤霞正领着小宝宝往外走。 钱小鱼见状急忙松开沈玉的手，一本正经地迎了过去。 “张姐。” “小鱼总。” 张凤霞笑呵呵地说、 “娟娟，你好呀。” 这是小宝宝的乳名，此时的娟娟已经从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已经会走路的小女孩。 “小鱼阿姨好。” “哎呀，娟娟太可爱了。” 钱小鱼点了点娟娟的胖乎乎的小脸蛋。 沈玉走过来，也和张凤霞打了个招呼。 “沈叔叔！” 娟娟对着沈玉挥挥手。 对于娟娟，沈玉是太喜欢了，年纪这么小，但是很有礼貌，而且又不淘气。 “叔叔抱抱。” 沈玉走过去，将娟娟抱在怀里，举过了头顶。 娟娟笑得露出了小乳牙。 “我正要带娟娟在院子里散散步，就碰到沈总你们回来了。” 张凤霞说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娟娟和妈妈一起玩咯。” 说着，沈玉将娟娟放了下来。 张凤霞便领着娟娟出了大厅。 钱小鱼望着两人背影，沈玉看了看钱小鱼。 “怎么人前这么正经，人后那么嚣张？” 沈玉调侃道。 钱小鱼回头白了沈玉一眼：“影响不好呀。” “原来如此。” 沈玉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讨打！” “又来了！” 沈玉惨叫。 第二天上午，沈玉正要去李明询问一下中药材业务的一些事，忽然碰到钱小鱼。 “有个叫于斌的找你。” 沈玉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 果不其然，于斌找上门了。 第76章 于斌答应得很痛快 沈玉的办公室。 办公桌内坐着沈玉，于斌坐在沙发上。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茶水。 “老于，跑这么远，累了吧，喝口水喘口气。” 沈玉笑着说。 “沈总这办公室不错，光线很好。” 于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沈玉看着他，面带着笑容，但是他不说话，要等于斌先说。 端着茶杯的于斌，嘿嘿笑了笑。 “什么时候发展的新事业，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这不就通知你于大老板了嘛。” 令人相视一笑。 于斌不开口，沈玉就是不提抚心丸的事。 又寒暄了几句。 “沈总，你昨天说抚心丸，是玉林堂的那个主打药吧？” 于斌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抚心丸，这就是不好直接开口，碍于和玉林堂的合作关系。 “对，抚心丸，我们生产批文都下来了。你也知道，这是我们沈家祖传的百年老药方了。” 沈玉淡淡地说。 “抚心丸很畅销，这两年每年增长20%呢，好药不仅好卖，而且它赚钱也多，毛利率高呀。” 沈玉笑了笑，当作是认可。 可他仍旧不主动提让于斌作为经销商的事。 于斌瞥了他几眼，又抿了一口茶。 “沈总，昨天在酒桌上，你说的一句话真是戳我心窝子上了。” “哦？” “说实话，你也清楚，我们做生意的，靠的就是周转，钱越多周转得越快，我们才能采购更多的货，才能卖更多货，也才能赚更多的钱。可是玉林堂——” 说着，于斌叹了口气。 “怎么了？老于，你和玉林堂能合作那么多年，想必一直都很顺利才对。” “沈总你就别再装傻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抚心丸，很畅销，但是对于玉林堂不给我赊账我很不满意。假如你沈总能够给我账期，我的货，就从你这进了！” 说罢，于斌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必须货要好，疗效不能和玉林堂的有出入。” 沈玉皱了皱眉。 “注册批书都下来了，怎么会有问题，老于，你多虑了。” “啊，是，抱歉，抱歉，我口误口误，哈哈。” “既然你老于说得这么直白，我也不兜圈子了，六个月账期，业界的传统，怎么样。” “额——” 于斌有些犹豫。 看来是想延长。 “我们药品刚上市，我们再生产也是要成本的，我不可能给你太久，如果超过这个期限，我就没办法合作。所以，我说实话，这是我的极限。” 沈玉说得很诚恳。 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 并且六个月，也确实是普通药品的回款周期。他的可是畅销药品，要是和玉林堂提货，那可都是现款现货的。这六个月，于斌可以利用这笔钱再做很多生意了，即使不做生意，存银行半年的利息都不少了。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打开市场，沈玉绝不可能给于斌这个条件。 于斌犹豫了片刻，笑着说：“好，那就六个月，咱们说定了。明天我过来签合同，先合作一年。” 说着，于斌站起身来。 “我看你这边也挺忙的，我就先不打扰了。” 沈玉连忙站起身，从办公桌内走出来。 “我送你。” “客气什么呀。” 说着话，沈玉打开门，一边寒暄，一边将于斌送出了公司。 等回来后，沈玉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经过大厅的时候，钱小鱼正好迎面走来。 “谈成了？” 钱小鱼笑着问。 “也许吧。” 说着，沈玉径直回了办公室。 钱小鱼挠了挠头。 “什么叫也许吧？” 回到办公室，沈玉坐在刚刚于斌坐的位置，靠在了沙发背上，他双脚踩在茶几上，凝视着那杯茶。 于斌答应得太痛快了。 难道说真的六个月的账期就把他吸引了？ 都没讨价还价，这可不是于斌的风格，于斌可是个斤斤计较非常精明的商人。 而且，昨晚他明明抛出了两个好处。 一个是账期，另外一个是销售专项奖金，相当于是给经销商的福利，或者说是返点。 可于斌压根没提专项奖的事，他不可能不在乎这个钱。 不对。 再联想起昨晚饭局过后，于斌和徐坤一同回去的情景，沈玉眯了眯眼睛。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明天签合同的时候要试探试探于斌。 当晚，沈玉收到了于斌发的电子版合同。第二天，于斌再次赶来公司，带着纸质合同，两人坐在办公室内。 “合同没问题。” 沈玉笑着说。 “都是制式合同，放心吧沈总。” 沈玉瞥了眼于斌，他想了想，开口问道： “老于，对于返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于斌明显犹豫了一瞬，顿时他笑了起来。 “嗨，差点把这个事忘记了。咱们就按照业界传统来，该给几个点就几个点！” 于斌说得很豪爽。 可就是这份豪爽，是沈玉不能相信的。 他笑了笑说： “那就一个点？” “行！” 于斌说得很痛快。 “不过——” 沈玉话锋一转。 “这个合同今天还不能签，我要草拟一份补充协议，把专项奖金补充进去，这样白纸黑字，你也放心。” 于斌愣了愣。 “额——也行吧。” “今天让老于你白跑一趟，真是抱歉。明天我亲自去你公司，带着合同找你签。” 沈玉笑着说。 “嗨，不用不用，干嘛这么客气。” 两人寒暄了几句，于斌便回去了。 等沈玉送完于斌返回来后，立刻去钱小鱼的办公室找到了钱小鱼。 “小鱼，跟我出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急？” “我现在还不清楚，你跟我走就好了。” 钱小鱼连忙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好，跟着沈玉出了公司。 两人打了辆车。 在车上，沈玉问道。 “假如一个商人，非常着急，想要厂家的商品，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钱小鱼想也没想，直接回答说： “因为找到买家了呀。” “除此之外呢？” 钱小鱼思索片刻，说： “那就是因为畅销，不愁买家？” “这一点也刨除掉呢？” 钱小鱼有点懵，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了。沈玉，你的意思是，于斌找你目的不纯？” “目前我也只是猜测，我还没有确定。” 沈玉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缓缓望向了窗外。 “我们这是要去哪？” 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沈玉望着一排排倒退的树，淡淡地说：“玉林堂。” “什么？” 第77章 诈徐坤 玉林堂大厦前。 沈玉和钱小鱼站在楼下，他看着这幢熟悉的大楼，内心一阵感慨。 当初被人从这里推出去，是何等的狼狈。 他曾发誓要将玉林堂夺回来。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要再忍忍。 两人走进大厦，沈玉看到，保安已经换了人。 “沈玉。” 钱小鱼在沈玉身边悄声说。 “怎么？”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慷慨赴义的意思。你不是要来打架的吧？还是说，你怀疑是玉林堂搞的鬼？” “回去再说。” 沈玉淡淡地回复道。 钱小鱼撅了撅嘴巴。 上了楼，来到了玉林堂的前台。 是一个陌生面孔。 沈玉在前，钱小鱼在后，两人鱼贯而入。 “您好。” 沈玉笑着和前台小姑娘打了声招呼。 “您找谁？” “徐坤，他应该是你们销售部门的负责人。” “那您稍等。” 小姑娘起身去了办公区。 沈玉抬头望去。 办公区的工位的摆设已经换了布局，里面大都是陌生面孔。没有他认识的人。 物是人非。 看来刘洪上位后开掉了不少人。 很快，沈玉便看到前台小姑娘向他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徐坤。 看到他，徐坤明显愣了愣。 “徐总。” 沈玉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是你？你找我？” 来到沈玉面前，徐坤难以置信地问道。 “里面聊聊？” 沈玉客气地说。 徐坤明显不太愿意，但是当着这多么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行吧，那边会议室。” 说着，徐坤在前带着路。 沈玉和钱小鱼两人跟着。 “刘洪没在吗？” 沈玉问道。 “刘总最近很忙。” “在忙什么呢？” 徐坤不答。 沈玉暗自发笑。 还挺机敏。 没套出话来。 进了会议室，里面一张长的会议桌，两边是两排椅子。徐坤坐在里面，沈玉和钱小鱼坐在了徐坤的对面。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徐坤翘起二郎腿，抱着双臂，歪着脑袋，看着沈玉。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沈玉也不客套，直入主题。 徐坤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沈玉。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咱们是竞争对手，你要和我谈生意？ 而且玉林堂和你是死敌。 “你吃错药了吧，沈玉？” 说着，徐坤扭头看向钱小鱼。 “你是他们公司员工是吧，赶紧给你们老板带医院看看去，别耽误了病情，严重了可就麻烦了。” 徐坤是找错了对象，钱小鱼怼人方面还没怕过谁。 “我们老板健康着呢，前些天我们刚组织去体检，各项指标都是良好。反而是你，这位兄弟，我观你眼袋发黑，颧骨凹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补一补，我们公司何首乌品质不错，您来买点回去泡水喝？” 何首乌泡水，有补肾的作用，医药人都懂。 “你！” 徐坤站起身，就要发作。 沈玉笑着劝道。 “玩笑而已，徐总干嘛这么大火气？” “你要打人吗？故意伤人判三年哦。” 钱小鱼笑着提醒道。 “小鱼。” 沈玉皱着眉，瞪了钱小鱼一眼。可是内心却很是痛快。带钱小鱼来，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钱小鱼也识趣地不再说话。 “徐总，咱们继续。” 沈玉笑着说。 徐坤瞪了钱小鱼一眼，悻悻地坐了回去。 “说吧，想耍什么诡计？” “我在认识一个本市的大经销商，他的渠道非常广。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玉林堂没有和他合作。现在，我已经和他谈下来了抚心丸的经销合作。” 说到这，沈玉停顿了一下。 他看了看徐坤的反应。 徐坤的眉头微皱。 沈玉继续说： “他需要的量很大，一年一千万盒。我们刚刚开始铺货，还没有那么大产能，但是我已经答应对方了，所以，徐总，我们可以合作，你们玉林堂产能够大，余下的货，你们销售给我，我卖给经销商。这样我既完成了合同的约定数量，你们的销售额又扩大了，还能占据更多的空白市场，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从容的样子。 再看徐坤，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他若有所思地凝视了沈玉片刻，蓦然哈哈大笑起来。 “沈玉啊沈玉，我说你什么好呢？都说你是医药界的传奇人物，看来是过誉了。你的智力，比我那两岁半的外甥还不如。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徐坤啪地一声，拍桌而起。 “跟我耍什么心眼！你能有那渠道，你会去找于斌？还会就饭桌上抛出诱饵，想要利诱于斌和你合作？” 看来徐坤果然不傻。但是这也正是沈玉预料到的。 “徐总，我说的可是实话。这一笔生意，只一年，能够给你们玉林堂带来两个多亿的营收。按照去年的抚心丸的增量，你们一年不过也只增加了一个多亿的营收，这一笔订单，就能顶你们去年一年了。如果让刘洪知道，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你这个销售负责人的职位，还包得住吗？” “哈哈哈。” 徐坤大笑起来。 “沈玉，少来这套。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目的，但是我百分之一百确定你说的是假话。” 说到这，徐坤顿时收住话头，赶忙转移话题。 “哼，和我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如果没其他的事，请二位离开吧！” 这是要送客了。 沈玉叹了口气。 “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刘洪招人的水准还是那么差。” 他起身便往门外走。 钱小鱼忙跟上。 “沈玉，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徐坤恶狠狠地说。 “拜拜。” 沈玉头也没回，摆了摆手，踏步而出。 一直来到了楼下，沈玉回忆着刚刚的事。 “沈玉。” 钱小鱼的声音传来。 “怎么走走？” 沈玉说。 “乐意至极。” 两人压着马路，沿着街道往前。 “你刚才为什么骗他？” 钱小鱼问道。 “我想知道徐坤到底知不知道于斌偷偷来找我了。” “哦？” “现在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有勾当。于斌找我的事，徐坤是知道的。” “啊，我也想起来了。徐坤那么自信满满地对你说你是骗他。因为他知道你要和于斌签合同。” 沈玉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沈玉想不明白。 明天就到了签合同的时间了，他必须要猜到于斌和徐坤的目的才行。 第78章 再诈于斌 第二天早晨，沈玉打车去于斌的公路。 路上，他一直思考徐坤两人到底会怎样对付自己，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一直到了于斌公司门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大门口旁边有保安室。 沈玉把手机掏出来，给于斌打了个电话。 “老于，我到门口了。” “我和门卫说一声，你直接进来就好。” 挂断电话，沈玉将手机调成录音模式。 和门卫打了个招呼，沈玉进了院子，于斌已迎了出来。 “这么早啊沈总。” 沈玉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两人坐在沙发上。 “合同在这里。” 沈玉将合同与补充协议摆在茶几上。 于斌伸手想要拿。 “慢着。” 沈玉严厉地说。 “怎么了？” 于斌有点诧异。 “看合同之前，我想先说两句。” 沈玉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斜着看着于斌。 于斌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沈总，怎么还变脸了？” “变脸？你和徐坤的那点勾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玉这是想诈他，像对徐坤那样。 于斌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沈总，你这是怎么了，我和徐坤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斌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来像是装的，但是沈玉觉得于斌一定有事。 他冷笑一声，说： “老于，昨天我去了玉林堂，见过徐坤了。” 说到这，沈玉忽然瞥到于斌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但是又很快被他掩盖下去。 “沈总看来还是很念旧的，隔了这么久，还不忘记回去看看。” 于斌表现得仍旧很自然。 还在装，刚刚那一瞬不自然的表情，沈玉可是看得很清楚。 “你们在车里商量的那些事，我告诉你，我沈玉根本不怕。只要你敢做，让我蒙受损失，我沈玉睚眦必报，一定十倍奉还。虽然我现在社会地位不如之前，但是我的影响力和人脉还在，我可以让你在医药界里混不下去。” 沈玉知道徐坤一定是和于斌商量了要对付他，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方法，他只能这么说，他在赌，赌于斌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清楚了。 果然，于斌脸沉了下去，他打量起了沈玉。那神态，像是要看透沈玉。可沈玉面无表情，从容自然，只是沈玉的手，放在裤兜里，紧紧地抓着大腿，让自己不要紧张。 “沈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于斌换上一副笑容。 但是他的声音已经不自然了。 沈玉听出了他的怯场。 看来于斌要沉不住气了。 再加一把火。 “于斌，我和徐坤是对头，但咱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我能给你带来利益。你那样做，是自砸招牌，获利的只有徐坤，不要犯傻。” 沈玉淡淡地说。 说完这话，于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我和徐坤——” 话没说完，于斌连忙收住话头，他话锋一转，笑了笑说： “沈总，你不讲究，你想诈我呀。” 沈玉藏在裤袋里的手，紧紧地捏住了大腿。 沈玉勾了勾嘴角，故作镇定地说：“既然你老于不知悔改，那好，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我会把你们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公之于众，到时候我看谁找你合作！” 说罢，沈玉起身就要走。 “哎，等等——” 于斌的声音有些急切。 此时，沈玉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他停下脚步。 “沈玉——” 只叫了个名字，没再说话。于斌蓦然笑了起来。 “差点被你骗了，你走啊，你走。” 于斌无所谓地说。 沈玉拉开门，大踏步走了出，走得十分从容。 他的脚步声响彻走廊。 一直到了办公楼门口，沈玉抬手遮挡着刺目的阳光，来到了大门口。 就在他想要出大门的时候，后面响起了于斌的声音。 “沈总，请留步！” 于斌喊道。 这一路走来，沈玉的手一直放在裤兜里，紧紧地握着拳头。到了此时，他终于将手松开。 他扭回头去，装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来。 “刚刚都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生气了，来来来，咱们回去继续聊嘛。” 于斌陪着笑脸，走过来，拉起了沈玉的手往办公楼处走。 看来是诈成功了。 回到办公室，于斌连忙让沈玉坐下。 “唉——” 于斌叹了口气。 “我也是为难，毕竟玉林堂是我们大客户，我得罪不起啊。不过，沈总，你别生气，虽然徐坤让我那么做，我口头上答应了，可我也不没打算那么做。其实我也知道，假如我真弄假，是砸了我的招牌，传出去我的名声也臭了。” 说完，于斌看向沈玉。 承认了，只是还没说徐坤的计划。 于斌说完了话，就要沈玉接话了。 可是沈玉不能接，他怕说漏了，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不语，装作一副了然的神色。因此，沈玉只是冷冷地看着于斌，也不说话，等于斌来说。 果然，于斌沉不住气，再次开口： “好好好，那我就表个态，我于斌发誓，绝对不会屯你的货不卖。” 说完，于斌还是盯着沈玉看。 囤货？ 沈玉不知道于斌是不是炸他，他还不能接这个话题。他再次冷笑了一声。 于斌叹了口气。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沈总，我不会换你的货的。假如把你的药换成过期的，我卖给医院过期药，影响的也是我的利益，你说是不是？我哪会那么傻？” 沈玉心中一惊。 原来是想要在药上做手脚，砸他玉林的品牌。 怪不得。 但是是真的吗？ 沈玉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时，于斌一拍脑门。 “我真是傻，你果然是诈我。” 于斌的语气带着后悔。 沈玉这才确定，于斌说得是真话。 “老于，你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站队徐坤。假如事发了，他也只不过是个炮灰而已，而你却要蒙受巨大的损失，你懂吗？” 沈玉没必要去回应是不是诈于斌的话题。 于斌又叹了口气。 “说实话，你说的我也懂，但是没办法，现在流通越来越不好做，好药我们也拿不到，玉林堂是我的大客户，我绝不能丢。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无法挽回了，沈总，今天就说到这吧，我累了。” 于斌的语气带着疲惫和无奈。 但是沈玉知道，那只是演得。 他笑了笑说：“老于，你把自己说得这么惨，是想要和我继续合作的意思吗？” 于斌顿时有些慌。 他连忙摆手： “怎么可能呢？沈总，您误会了，我都这么做了，怎么还会奢求你和我合作呢？” 假话。 沈玉踌躇了下，说：“我可以给你供货。” 于斌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于斌皱起眉头。 “徐坤是不是想给你过期的药，替换成我们的包装？” 于斌顿时睁大眼睛。 “你不会是想……” “对的，你要帮我。” “可……” 沈玉把手机取了出来。 “今天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不漏地都录了下来，假如你不听我的，不好意思，这个录音你今天晚上就会在朋友圈刷到。” 于斌顿时急了，要抢沈玉的手机。 “晚了，我已经发给我的副总了，你抢去也没用。” 沈玉躲开于斌，冷冷地对着他说。 于斌一拍大腿，露出悔恨的神色 “我这是自作自受！” 第79章 按照计划行事 当晚，沈玉带着钱小鱼来到了电影院。 “弥补上次对你的亏欠。” 沈玉站在取票机前，边刷二维码，边对着钱小鱼说。 “还不能原谅你。” 钱小鱼撅着嘴巴说。 “哦？还有什么要求，讲来！” 沈玉将两张电影票拿在手中，豪迈地说。 “我要——” “什么？” 沈玉特意俯下身，特意靠近钱小鱼。 “大桶爆米花！” 钱小鱼眼前一亮。 沈玉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是让我登天。” “哈哈，我钱小鱼从不刁难人。” “我沈玉信了。” 说着话，沈玉去前台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两人来到检票处检了票，迈步就往里面走。 前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两侧是放映厅的编号。沈玉的是二号厅。他边走着，边看着放映厅门上的编号。 7、6、5、4。 到了走廊尽头，左右两侧各是一条走廊。 沈玉望了望，放映厅在左手边。右手边是卫生间。 他和钱小鱼去了左手边。 走到门口，钱小鱼打开门，走了进去，沈玉刚要进，蓦然瞥到了从卫生间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急忙将门拉开，藏身与门后。 “故事不错，就是主角演得不好。” 是林思慧。 “不能苛求，情节还是跌宕起伏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沈玉再熟悉不过了。 胡芸。 他的前妻。 蹬蹬蹬。 是高跟鞋的声音。 沈玉背靠着门，他内心五味陈杂。 而高跟鞋的声音越行越远。 “人呢？” 钱小鱼的声音响起。 沈玉稳了稳心神，换上一副淡定的神色，这才从门后走了出来。 “刚刚肚子疼，站了一会。”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钱小鱼关切地问。 “不用不用，已经好了，估计是上楼前喝的奶茶有点凉。” “确定？” 钱小鱼狐疑地盯着沈玉看。 “非常确定！” 沈玉还拍打了下肚子。 钱小鱼仍旧带着疑惑的神色。 “神神叨叨的。” 说罢，转身进了放映厅。 沈玉也赶忙从跟了进去。 只是刚刚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 想起了当初胡芸哭着告诉他不想陪他受苦，要求和他离婚，沈玉内心五味陈杂。 与此同时，在徐坤的家中。 于斌正和他坐在沙发上。 “今天你们签合同了吗？” 徐坤淡淡地问道。 于斌点了点头。 “那就好，只要他把货发给你，到时候我给他整一批过期的替换上，只要这么一次，他的品牌就臭了。到时候你大功一件。至于当初答应你的账期，那都没问题，三个月。我能做主。” 徐坤大手一挥，翘着二郎腿，很是得意。 “徐总，可是货是在我手里出去的，沈玉那边、医院那边，我怎么解释呀？” 于斌为难地说。 “嗨，这些都不用你管。物流那边我会打点的。你只要把沈玉的货发出去，让我安排的司机配送，之后的就不用你管了。” “唔——不过，我还是——” 于斌仍旧很为难。 “你怎么这么墨迹，都告诉你了，没你的事，胆子这么小，怎么赚钱？三个月账期，我背了多大的压力，你以为和我们老板申请账期那么容易啊。整个市的经销商，你去打听打听，我们玉林堂给谁过账期。你爱卖，不卖，不卖有的是人找我。” 徐坤语气很是不耐烦。 很不尊重于斌。 于斌暗自咬了咬牙，既然你这么对我，那也别管我不客气了。 “您别生气，我不就是担心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于斌装出一副谄媚的神色。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聊完了正事，于斌便告辞要走。 “等等。” 徐坤叫住了他。 于斌皱了皱眉。 “怎么了？” “上次沈玉找过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心里有些不放心，他找你的时候，有没有也说一些奇怪的话？” 于斌心里咯噔一下。 他连忙稳住心神，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你要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有。” “你快说说。” 徐坤顿时来了兴趣。 “他……他态度有点强硬，说抚心丸根本不担心渠道。不像之前还让我讲条件。” 于斌随便编了理由。 这一下，让徐坤想起了沈玉告诉他自己有大经销商渠道的事。 难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不过，转念一想。 既然品牌马上就要臭了，他认识多少个经销商也没用。 “知道了，你回去吧。” 徐坤说道。 门打开，于斌走了出去。 一下楼，便给沈玉打了电话。 此时，沈玉刚看完电影和钱小鱼走在街上。 “老于。” 沈玉拿着手机说。 “徐坤会给我安排一个司机，我的货让他去送，这个司机到时候给你调包。时间就在后天下午。” 于斌说道。 “后天我会过去，你就将货让司机拉走就可以。” 沈玉说。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让司机调包，当初方新就搞过这一套。只要搞定司机，威胁一下，让司机把调包的过期的货，换成玉林堂的包装，那么玉林堂的抚心丸的口碑将受到影响，他们玉林牌的抚心丸，自然就可以趁机抢占市场。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初他做过这事，再来一次，他已轻车熟路，深信没有问题。 “怎么了？” 钱小鱼问道。 “工作上的事。我现在不想聊那些，咱们还是说说刚刚的片子，你觉得怎么样？” 沈玉把话题一转。 “情节挺跌宕起伏的，就是主角演得不好。” 钱小鱼随意地说，边说边喝了口买完没喝完的杯装可口。 这话林思慧和胡芸在他们进放映厅前说过。 想起这两人，沈玉不由得心情变得凝重。 “怎么了？” 沈玉笑了笑。 “没什么，打车回去吧。” 时间很快便到了徐坤安排的司机取货的那一天。 沈玉打了辆车，等在了于斌公司的大门口。 直到一辆灰色货车从门内开出来。 “跟上。” 沈玉对着司机说。 第80章 计划取消 货车快速行驶在主路上，沈玉坐着出租车在后紧跟。 正是高峰期，路上的车很多，出租车司机左绕右绕，勉强跟在货车的后面。 沈玉坐在副驾驶位上，他不自觉地身子前倾，紧紧地盯着货车。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货车刚过线，顿时变了灯。 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停了下来。 “怎么不追了？” 沈玉着急地问。 师傅一指前方。 沈玉抬头一看。 “红灯了。” 他眉头紧皱。 只见那辆货车已经到了马路的对面，扬长而去。 三十秒过后。 “师傅，快！” 出租车师傅一脚油门，快速驶动起来。 师傅一直在超车道行驶着，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可前方还是见不到货车的影子。 很快，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沈玉往前、左右都看了一遭，都没有货车。 不行，再这样追下去，追丢的风险太大了。 假如错过拍摄到他们换货的证据，就没办法让货车司机把过期药品换成玉林堂的。 因为他没有拍摄到证据，就没有货车司机的把柄，货车司机不会听他的。 沈玉低头沉思片刻。 “小伙子，接下来往哪边走？” 把货车跟丢了，此时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往哪开了。 沈玉抬起头，凝重地说道：“天安仓库。” 这是他在位时期，玉林堂的仓库。 沈玉只能赌一把，他们要去仓库换货。 司机一打方向盘，朝着仓库方向而去。 沿路上，沈玉一直紧紧盯着前方。 出租车开得很快，但是连货车的影子都没见到。 按照道理来说，只是一个红绿灯，货车不可能比出租车还要快，刚刚一路上并不堵车，如果货车真去了天安仓库，那么至少应该也能看到影儿了。 难道说不是？ 沈玉一拍大腿。 我知道他们去哪了。 “师傅，换个方向，去北道。” “北道？” “对。” 那之前是玉林堂的一个废旧的仓库，平时会堆放一些杂物和过期的药品，准备销毁的。 那里场地很小，而且因为环境差，没什么人租。 人烟稀少，正是搞鬼的好地方。 但是好几年过去了，他也不确定是否还在租用，但是天安肯定不对，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那不是废旧的库区吗？您确定？” “您就开吧。” 前一个路口，司机一转方向盘，往左边一转，疾驰而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 前方一辆灰色的货车，正在路上奔驰着。 沈玉看了眼车牌号，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赌对了。 “你们怎么还租这边的仓库，没人管理，不怕丢了货吗？” 司机问道。 看来司机是把沈玉和货车当成一起的了。 沈玉也不想解释，毕竟这事也不方便对外人讲，他索性笑了笑，当作回应。 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老旧的低矮的建筑群，在马路的右侧。 货车慢了下来，顺着一个岔路口，拐向了建筑群的方向。 “停下！” 出租车停在路边，沈玉付了钱，下车快步往岔路口跑去。 等到了那里，沈玉板着墙角，往那边瞥了一眼。前方大约两百米的位置，货车从那里拐进了建筑群。 沈玉记得，那是仓库的入口。 他慢步来到仓库外。 外面是一排高墙。 沈玉正想着怎么能够上墙拍摄。 只听到里面汽车引擎响起。 他急忙跑出了巷子，躲在路边的一棵树后。 轰隆。 货车从巷子里面开了出来，上了主路。 沈玉愣了愣。 这么短时间内，不可能卸完货。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跑去仓库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卸货的痕迹。 他急忙往公路上跑。 可是货车已经扬长而去。 沈玉从手机上叫了辆出租车。 等车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八分钟，货车早就没影儿。 沈玉坐在车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咱们去哪？” 司机师傅问道。 “噢，玉林医药公司。” 沈玉报了公司的名字。 为什么货车会突然停止卸货？难道说是换了地点？不应该啊。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不过好在他知道徐坤要做什么，所以只要及时让于斌联系收货的医疗机构说发错货了，就都来得及。 他赶忙给于斌打去了电话。 “老于，和收获的医院说发错货了。” “怎么了？” “我把货车跟丢了。” “先别着急。” 沈玉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徐坤不会给你捣鬼了，那辆货车已经带着新货去医院了。” “怎么会这样？” 沈玉有些惊讶。 他本想拍摄完证据，让货车司机把过期货换成玉林堂，再向医院举报。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徐坤给我打电话，说他发现你了，所以他怀疑你知道这件事，所以这个计划取消了。” “什么？” 沈玉眉头紧皱。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吗？比如，怎么发现我的之类的。” “没有，他只告诉计划取消了，还质问我是不是走漏了风声。” 于斌的语气很自然，听不出来是撒谎。 而且他又有于斌要算计他的录音，于斌应该不会反水。 不过也不能完全相信。 他又和于斌打听了送货的医院，亲自去医院看了肯，发现那辆货车确实将货卸在了医院外，这才相信了确实是送货来了。 可是，徐坤是怎么发现他的呢？ 奇怪。 而且他现在也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必须要买辆车才行。不然狠多事情都不方便。在玉林堂时期的车因为欠债的事，已经被扣押了。 他又给钱小鱼打了个电话。 “陪我去趟4S店。” 这时，在徐坤的办公室内。 徐坤正拿着手机，凝视着里面的一个短视频，反复地看着。 视频是货车司机拍的，拍得是出发前自我激励的一段理智的短视频。这个司机也在做自媒体。可从视频当中，货车后面一辆出租车内，他看到了沈玉的身影。 “沈玉！” 徐坤紧紧地握了握拳头。 第81章 科室推广 4S店内，沈玉带着钱小鱼看着车型。 “发展还需要钱，先买辆便宜点的，十万以内的吧。” 沈玉对着钱小鱼说。 “有了车，我们就可以远郊旅游啦。” 钱小鱼笑着说。 “你呀，就知道玩。” 一个销售员走了过来。 “先生，要买车吗？” 沈玉点点头。 “十万左右的SUV。您推荐一款。” “要红色的哦。” 钱小鱼笑着补充道。 “没问题。” 销售员带着两人来到几辆SUV车前，介绍起来。 这时，一个响亮的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丽，你伟哥我来提车了。出来接待！” 只见一个穿着西裤花衬衫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留着平头，戴着墨镜。 “伟哥你等一会，我这边有客户。您坐那边稍稍歇一会，我给你倒点茶噢。” 销售员小丽带着歉意地和沈玉两人说：“两位稍等一下，我给一个客户倒点茶水，马上就回来。 “不必了，你忙你的，你伟哥我有的是时间。” 男人也不计较这些，声音爽朗，哈哈笑了笑，自顾自地去休息区沙发前坐下了。 “一个做物流生意的，挺有钱的，这一年提了两辆车了，一辆十万，一辆三十万。” 小丽随口和沈玉两人说道。 沈玉点点头。 小丽又介绍了几款，沈玉两人看中了一个运动款的，十一万五，当时就把定金交付了。 约定的第二天来提车。 卖出了车，小丽也很开心，她笑着送两人出了4S店。 这时，被叫做伟哥走到了门口，他望着沈玉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站在那看了好一会。他搓了搓眉头，眉头中一道疤痕十分醒目。 回去之后，沈玉琢磨了今天的事情，但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坤变了主意。 但是他不能掉以轻心。 接下里这段时间，虽然和于斌合作，利用于斌的渠道卖货。但是沈玉也不敢完全相信，每次发货都要亲自开车跟着。买了车也方便了许多。 他也想过找其他经销商，但是未必不会也被徐坤收买。和于斌知道知根知底。不过，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阵，自己去医院里面推销，直接找物流配送，不再走于斌的渠道。 医院推广，他选定了科室会议推广。 医院的骨干医生们，每天都会开早会，和企业很像，总结一些问题。除此之外，还是药企给医生们宣传和普及自己药品知识的一个环节。 这就像写了本好书，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就找一个读者很多的平台，向大家推荐自己的作品一样。 药品也是如此。 找了几家医院，好不容易，终于有一家同意他在第二天的早会中，是第三医院，给他十分钟的时间，介绍自己的产品。 “感谢您了，俞主任。” 和医院主任握了手，沈玉返回了公司做准备。 而徐坤这边，一直都在紧盯着沈玉的举动。沈玉要在科室会议中宣传玉林牌抚心丸的事情，他已知晓。 “想自己去做营销？没那么容易！” 徐坤打开手机，找了一个电话，拨打过去。 “邓强，明天有一个竞争对手，去三院推销自己的抚心丸，你懂我意思吧？”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徐坤满意地笑了笑。 “对，对，让他下不来台，没人信他的药。你办事我放心。” 小邓是徐坤手下的一个医药代表，负责向医院推广玉林堂药品的。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选三院，那可是老子的大本营！” 徐坤狞笑起来。 沈玉这边，他精心准备了一晚上，把明天要讲的内容，还有什么语气，都提前彩排了一遍。他又整理了抚心丸的一些研发成果的资料拷进了U盘中。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就起床打扮了一番，精精神神的，开车去了三院。 刚把车停好，走到医院职工通道门口。 身后一个人撞了他一下。 沈玉扭头看去。 是一个穿着西装，留着分头的胖男人，戴着一副眼睛，一脸的不屑。 “走路没带眼睛吗？” 男人没好气地说。 “先生，您撞得我。” 沈玉淡淡地说。 “撞你怎么了，那么大的正门你不走，走这个小门，碍事！” 说着，男人头也不回地悻悻地进了门。 沈玉懒得跟他计较，迈步也走了进去。 兜兜转转，到了科室门口。 他联系了俞主任。 这时，一个脚步声传来。 沈玉扭头看去，是那个胖男人。 他皱了皱眉。 胖男人愣了下，随即眯起眼睛。 来到他身边，胖男人揶揄道：“你就是沈玉是吧？” 沈玉有些纳闷，他怎么认识我？ 他点了点头。 “原来是个走路不长眼睛的主，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沈玉笑着说：“请问怎么称呼？” “你做医药的，不知道我邓强的名字？还敢来三院营销？” 邓强？ 没听说过。 此人傲慢，沈玉懒得继续理会他。 过了一会，俞主任回信息了。 “进来吧。” 沈玉推门而入。 里面一个会议桌，围坐着一圈医生。 邓强也跟了进来。 “这位是玉林医药的沈总。” 俞主任和大家介绍了一下。 沈玉笑着对大家打了个招呼，随后，来到大屏幕前，他拿出U盘，插入电脑，放起了PPT。直入正题。 “我们的抚心丸已经通过了药监局的审批。成分和炮制方法是一致的。而且，我们的价格要比玉林堂的低20%。” 说着，沈玉翻动PPT，把药品的疗效和使用方法这些详情都和医生们介绍了起来。 正说着，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了沈玉。 “你们一个仿制药品，肯定价格要低，不然谁会用你们的药呢？不过，虽然你们通过了注册，但是在于成分的分量与炮制方法上，和我们玉林堂的抚心丸完全没法比。我们对于中药材的原料的把控上面，是做到了极致的。你们小药厂，为了赚钱，又低价搞价格战，肯定在原料上动手脚，疗效和我们玉林堂的根本没法比。” 沈玉定睛看去。 是那个邓强。 原来他是玉林堂的人？ 再看围坐在会议桌上的医生们，有的也露出赞同的神态，点了点头，认可了邓强。 沈玉笑了笑说：“这位是？” “这位是玉林堂的医药代表。” 俞主任坐在下面解释道。 沈玉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瞥了眼邓强，邓强一副傲慢得意的神态，抱着双臂，那样子就是在等着看沈玉的笑话。 看来，又是徐坤了。 沈玉笑着开口道：“请问邓强先生，对于一个药品的疗效来说，哪些元素是最关键的？” 第82章 众人嘲笑 “一看配方，二看原料，三看炮制。怎么，这位医药代表，连这点基础知识都没有，还没推药，太可笑了吧？” 邓强嘲讽地笑了笑。 其他在座的医生，有的也跟着笑了笑。 对此，沈玉不仅不恼，反而面色如常，带着微笑。 他又问道：“那么，既然是仿制药，配方是一样的。邓先生说的无非就是原料的选择和炮制方法上。那我再请问邓强先生，原料上面，什么样的企业有优势呢？” 邓强皱了皱眉。 “你今天的任务是向诸位医生们介绍你的药品，不是来质问我的。你如果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着，邓强看了眼俞主任。 “那么我不得不怀疑你来此的目的了，俞主任想必也不会再容忍你继续胡言乱语。” 这话是在扣帽子了，给沈玉扣了一定目的不纯、浪费大家时间的大帽子，勾起他人的不满。 沈玉瞥了眼俞主任，对方面色如常。但是看不出对方内心所想，不能就认为没有把邓强的话当回事。 “邓先生，既然您主动发问，那么为了回答您的疑问，同时也是通过对您的问题的解答，解答在座诸位的疑问，所以我才向您反问，以便于更深入解读问题。如果您不知道，或者说您不真心想了解我的答案，那么您可以不回答。” 沈玉郑重地说。 这话就是说，邓强你不回答，要么是你不懂，你不专业，要么你就是找事，就是为了为难竞争对手，而不是真的认为玉林牌抚心丸不行。 果然，沈玉说完，大家都看向了邓强。 邓强脸上也有些尴尬，他故作镇定地说： “肯定是自己有中药材业务的公司才能保证原料没问题。小的公司谁知道你们哪进的药材。” 徐坤只说沈玉是竞争对手，可没有告诉邓强玉林公司的业务。邓强还以为沈玉就是个小的仿制药公司的而已。 这句话，正中沈玉下怀。 沈玉淡淡地说： “邓先生说得非常正确了。这也是我接下来打算向诸位介绍的。我们玉林医药商业有效责任公司，就是做中药材起家的。我们向各个医药制造企业供应高端中药材。我们直接和生产基地的大户或者农户们合作，确保货源的质量和数量。在原料方面，我们有很大的优势。” 此话一出，邓强有点懵。他本想打击对手，没想到还成全对方了。 俞主任和众医生都点点头。 唯有一位小眼睛的医生，瞥了邓强一眼。邓强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 “沈先生，虽然您的抚心丸在配方上没问题，原料上也过关，但是，玉林堂毕竟是老药企业，有百年的历史了。炮制的方法经过百年的调整和发展，已经形成了知识产权，不是你们了解了配方就能够仿制得了人家的疗效的。” 那位小眼睛的医生说道。 邓强顿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位医生是他们的人，双方没少利益往来，当然要向着他们说话。 “许医生说得非常对，我们玉林堂是百年老药堂发展而来的，炮制方法不是你们比得了的。” 邓强自豪地说。 沈玉瞥了眼许医生，笑了笑。 “我想问许医生一个问题。” 邓强立刻打断沈玉： “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好吗！你有完没完！” 邓强的声音很大，而且语气很傲慢，顿时遭到几个医生的不满，俞主任也皱了皱眉。 “小邓，正常交流，不要打断沈先生嘛。” 俞主任淡淡地说。 邓强长期和三院的人往来，为了维护市场，所以和俞主任也是熟人，年纪比俞主任小，便叫他小邓。 对于俞主任，邓强还是非常客气。 “是、是，不好意思。” 邓强讪讪地笑了笑。 再看许医生，挤出一个笑容： “沈先生，您问。” 沈玉礼貌地开口道： “请问许医生，对于炮制方法来说，是企业主导，还是管理人主导？” 这相当于是问炮制药品的秘法是谁控制。 “虽然我不懂企业经营，但是像这种百年的秘法，应该是家族传承的。而企业也是家族传承，秘法应该在管理者手中。谁是传人，谁就掌握秘法。” 许医生郑重地说。说完，还瞥了眼邓强。 邓强会意，解释道： “许医生说得不错，我们玉林堂可是百年老字号，炮制的秘法只有我们公司的管理层才有。即使你们仿制了我们的药，但是炮制的方法你们不懂，所以疗效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沈玉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再问邓先生最后一个问题，炮制的秘法，是给家族的传人还是职业经理？” “当然是家族传承了，这还用问吗？” 邓强轻蔑地看了沈玉一眼。 众人也不明白沈玉干嘛问这些。 在座的医生们有的皱眉，有的小声议论，说沈玉耽误他们时间。 这让许医生和邓强都暗自偷笑。 俞主任开始有些不满。 “沈先生，您问的这些问题，和药品介绍有关系吗？” 沈玉听出了俞主任的不悦，他笑着解释道： “抱歉俞主任，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接下来就要解释这个问题。” “你说吧。” 俞主任淡淡地说。 沈玉开口道： “配方，无疑我们与抚心丸是同一起跑线。原料我们有渠道的优势，可以说不逊于玉林堂。现在只剩炮制方法问题。刚刚许医生也说了，真正的炮制秘法在家族传承人手中。而邓先生也强调，秘法在家族传人而非职业经理手中。那么我想说的是，抚心丸真正的炮制方法，在我们玉林医药，而非玉林堂。” 沈玉说得铿锵有力，神色凛然。 一时间，整个科室都安静了，没有一点声音。 随后，邓强哈哈一笑，许医生还有其他的几个医生，都笑了起来。 就连俞主任都没好气地笑了笑。 “我说沈玉，要不你出门挂个号，看看脑科，正好在医院，也方便。” 邓强揶揄道。 “沈先生，我们非常理解您想与咱们医院合作的心情，但是你要实事求是，不能张口胡诌啊，我们医生也不傻的。” 许医生呵呵笑着说，说完，又和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几个同事也呵呵笑出声。 俞主任则是面沉如水，他的声音很严肃： “沈先生，我尊重您，也请您尊重我们，商业上面的事情我们不懂，但是这里不是菜市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理解，但是你不能夸大其词，好吧。” 第83章 我就是沈玉 面对众人的讽刺和俞主任的不满，沈玉镇静自若。 他面不改色地说： “玉林堂成立于1920年，抚心丸也是在同年研制成功。之所以叫玉林堂，那是因为创始人沈长林和其妻孙玉茹，分别取了两人名字中的一个字，玉、林，玉林堂的名字就此而来。” “唔，原来是这样。” 人群中一个医生自言自语地说。 邓强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历史课，懂得历史不代表你的药就正统。” 沈玉继续说道： “几十年后，沈长林之子沈安平接手玉林堂，将玉林堂发扬光大，抚心丸也成了知名的药品，卖到了几百万的销售额。” “这事我也知道，沈安平是业界一个有名的老中医。” 俞主任开口道。刚说完，俞主任顿时双目瞪大，仿佛想到了什么。 有几个医生，也纷纷变得严肃起来。 邓强则是垫着二郎腿，冷笑道： “磨磨唧唧，直接说重点。” 这时，许医生也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沈玉看着大家的反应，他笑了笑，继续说： “沈安平在接管玉林堂之后，兢兢业业，不敢辱没先祖期望，但命运欺人，在玉林堂名声打响后没几年，沈安平便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一年后，就病重而亡。” 说到这，沈玉的眼中暗淡了一瞬。 这时，俞主任再也忍不住，他连忙开口道： “你就是那个玉林堂的沈玉？” 众医生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有邓强，一头雾水。 他是徐坤的小舅子，徐坤是沈玉离开后刘洪招进来的，没多久徐坤就让邓强进入玉林堂，安排了一个三院的推广人员的活，让他陪吃陪喝就好，所以邓强压根以前不是医药界的人，更不懂玉林堂的历史。 可其他的医生，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这个八卦。 “正是。” 沈玉郑重地说。 顿时，会议室里面议论声起。 “原来他就是那个沈玉啊。” “怪不得叫玉林医药，也怪不得他会做抚心丸！” “炮制秘法在他手中？” 许医生低着头，很是尴尬，他默默叹了口气。 而邓强愣愣地看着几人，连忙用手机去查玉林堂和沈玉的事。 俞主任此时也一改冷漠的脸色，换作了一副笑容。 “你呀你，早说你是玉林堂的沈玉，卖什么关子呀你。” 沈玉笑了笑说：“俞主任，我们的抚心丸价格更优，质量绝对没问题，请您放心。” 俞主任点点头，他扭头对着众医生说： “大家还有什么想问沈玉的吗？” 众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正统传人在这里，谁还能质疑？ “沈先生，那您现在属于是重新创业？” 一个医生八卦地问。 俞主任瞪了那位医生一眼： “不要随意打听人家私事。” 那位医生挠了挠头，讪讪笑了笑。 沈玉也礼貌地回应道：“是的，玉林医药是我的新的事业。” “哦——” 大家纷纷露出赞许的神色来。 邓强此时也查完了玉林堂和沈玉的瓜葛，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狠狠地剜了沈玉一眼，又扭头看向许医生。可许医生正低着头，也不给他使眼色，他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了，那今天的会就到——小邓，你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俞主任看向邓强。 邓强愣了愣，摆了摆手，讪讪地笑了笑： “没有，没有。” “行，那今天的会就到这，回头咱们约个时间，聊一下抚心丸入院的事。” 俞主任对着沈玉说。 “麻烦您了俞主任，也打扰大家了。” 沈玉礼貌地对大家挥了挥手，道别离开。 俞主任和众医生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许医生是最后一个走的，刚到门口，邓强快步赶了上来。 “许医生。” 邓强很是着急。 “嘘。” 两人回到科室内。 “怎么办呀！如果他们的抚心丸进来，不就抢了我们的份额了！” 邓强焦急地说。 “唉，我也没办法，人家比你们正统，还便宜。” 邓强顿时眼睛一瞪。 “你这个态度可不行，我们每年给你多少好处，你忘了！” 许医生讪讪地笑了笑，沉思了片刻，说： “没事，反正现在药不是还没进来吗？” “你的意思是？” “这样——” 许医生对着邓强耳语起来。 此时的沈玉，正赶往做医药物流的一家公司路途中。 假如谈下三院的合作，就要找人配送药品。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到了公司大门口。 这里一个大院子，里面有仓库，还有一些货车。办公楼正对着大门。 这是业界一家有名的医药物流公司。 沈玉已提前和经理打了电话。 停好车，便去了办公楼，王风经理在门口等着他。 “沈总你好。” 王风笑着迎了过来。 他个头比较矮，但是人很壮实。宽脸颊。 沈玉两人握了握手。 去了办公室。 一坐下，直入主题。 “我们过些天可能有一批药需要配送到医院，想咨询一下价格。” 沈玉说道。 “具体时间，吨数？” 王风问道。 “咱们有报价单吗？” “稍等。” 王风拿报价单给沈玉过目，沈玉看过后，两人又沟通了一些细节，王风都说没问题。 “确定时间和数量，我们再联系。” 两人握了握手，沈玉便离开了。 这家公司是以前在玉林堂时合作过的公司，一直没有出过岔，所以沈玉也是对这家公司比较信任，便直接来了这里。 等他刚出院门，一个货车司机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的背影。 此人便是上次要给沈玉调包的那个司机。 货车司机随后回到车中，打了一个电话。 “徐总，上次我视频里那个男的来我们公司了。” “沈玉？” 电话那头的徐坤问道。 “不知道名字，就是我视频里出租车中那个，您不是说他知道咱们的事了，所以不调包了吗。” 说完话，货车司机连忙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他来这里做什么。” 徐坤说。 “明白！” 第84章 有钱会变坏 谈好了物流，又得到了俞主任对抚心丸的认可，只要明天把采购量和价格谈好，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中成药的毛利润要远高于中药材。 同样的销售额，比如一千万，中药材可能只赚二十万不到。但是按照抚心丸的利润率，一千万可以赚一百多万。 只要抚心丸的销售额做上来，一年他就可以做到让利润同比去年至少翻一倍还要多。 想到这，沈玉的心情很不错。 回到公司，他整理了一下明天和俞主任谈判的资料，等弄好后，天色已晚。 此时已是秋季，天气有些发凉。 沈玉穿了风衣，去了钱小鱼的办公室。 “今晚带你去浪漫一下。” 沈玉笑着说。 “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浪漫二字怎会从你的嘴巴说出？” 钱小鱼故作惊讶。 “别贫了，快走！” 沈玉将钱小鱼从办公桌内拉了出来。 两人上了车，汽车在夜色中，在城市的霓虹中前行着。 “小老板，跟你混很有前途嘛，短短的几年，就坐上自己的车了。” 钱小鱼拍了拍沈玉的大腿，笑眯眯地说。 “这才哪到哪，以后你会坐上更豪华的车。” 沈玉自信地说。 “其实呢，我这个人，对物质要求不高，你弄太豪华的，会吓到我的。” 说着，钱小鱼把座椅靠背往下调了调，舒舒服服地仰靠在了座椅上。 沈玉瞥了她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快，车来到了市里最大的游乐园外。 隔着大门，钱小鱼就望见了远处的高耸的摩天轮。 “你不会是想带我体验高空浪漫吧？” “电影里不都是这样？” 沈玉笑着问。 “太俗了吧，沈玉！” 钱小鱼叹了口气。 沈玉愣了愣。 “不过，我喜欢。” 钱小鱼笑嘻嘻地往沈玉肩膀上靠了靠。 沈玉感到很温暖，从内到外。 停好了车，两人进了游乐园。 晚上园区里仍旧很热闹，有大人带着小孩来的，有情侣一起来的，还有同学或者同性朋友一起来的。在小路上，两侧不时有卖零食饮料的。 “我要吃个冰淇淋。” 钱小鱼拉住沈玉，停在了一个卖冷饮的贩卖车前。 “这么冷的天，吃冰淇淋？” “天冷才要吃冷的呀，你懂不懂呀沈玉。” 沈玉挠了挠头，他非常不懂，甚至难以理解。 两人来到贩卖车前，钱小鱼挑了一个巧克力味的，沈玉觉得冷，没买自己的。付了钱，两人径直向着摩天轮方向走去。 “馋不馋？” 钱小鱼举着冰淇淋，在沈玉的嘴前晃了晃。 “吃凉的，对胃不好。” 沈玉摇了摇头。 钱小鱼把冰淇淋放在嘴前舔了舔，又笑嘻嘻地说：“想吃吗？” 沈玉仍旧摇头。 “给老娘吃！” 钱小鱼粗着嗓子喊道。 沈玉愣了愣。 钱小鱼哈哈大笑。 引得路过的人不时围观。 到了摩天轮前，沈玉手持着冰淇淋，买了两张票。 登上站台，车厢已经到来，两人迈步走了上去。 车厢内空间不大，但是正符合一对情侣对于密闭空间的需求。 两人相对而坐。 沈玉舔了口冰淇淋，撇了撇嘴。 “冰冷的感觉，有没有？” 钱小鱼瞪着大眼睛问道。 “很冰冷——” 沈玉说着，笑了笑： “感觉还不错。” “人生就是要不断有新的尝试才充实呢。” 钱小鱼露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谆谆教诲道。 “这份美妙的感觉都送给你。” 沈玉露出坏笑，看了看钱小鱼，突然一抬手，将冰淇淋杵在了钱小鱼的嘴巴上。 “啊，沈玉，你讨厌！” 钱小鱼扭着头，躲闪着，手不断地拍打着沈玉，惹得沈玉哈哈笑起来。 “沈玉，我生气了！” 钱小鱼忽然喊了出来，声音很是严肃。 沈玉这才停下，他有点紧张。 “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钱小鱼却不理他，而是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小鱼，我是开玩笑的。” 钱小鱼仍旧不说话。 沈玉更加紧张了，他连忙俯身探到钱小鱼的身前，轻声问道：“没事吧？” 扑哧，钱小鱼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玉撇了撇嘴： “你又吓我。” 笑罢，钱小鱼正襟危坐，打量起了沈玉。 “你在看什么？” 沈玉不解。 “你说，如果我们感情变淡了，你会不会就不在乎我了。我即使真的生气了，你也不会理我？” 钱小鱼的神态和语气像是一个天真的少女。 “肯定不会！” 沈玉毅然地说。 钱小鱼蓦然变得有些伤感，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 “男人啊，就是喜欢信口开河，你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敷衍我。” 沈玉这才醒悟过来，他郑重地说： “我发誓，我沈玉下半辈子，都会在意钱小鱼女士的心情，她如果不高兴了，我一定耐心地去将她哄开心。” 看到沈玉严肃的样子，钱小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啦。 “你笑什么？” 钱小鱼摆摆手，她起身坐到了沈玉的身旁，靠在了他的身上。她拦住沈玉的手，轻声说道： “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你对我说实话，沈玉，你会吗？” 沈玉想也没想，摇了摇头。 “我不会。” 钱小鱼顿时眼眶红了。 她呆呆地看向窗外。 “怎么不说话？” 沈玉觉得奇怪。 “我是在可怜我自己。” “什么？” “我明明知道你在骗我，但是我却很感动，我可怜自己，自己为什么这么傻。” 钱小鱼出神地望着窗外，靠在沈玉的身上，她的眼眶被泪水濡湿。 “我没有骗你。” 沈玉坚定地说。 钱小鱼没有回应，她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躺在了沈玉的腿上。 “什么也不要说，这样就很好。” 钱小鱼的声音很轻，让沈玉有些难过。他不知所措。 一滴眼泪，顺着钱小鱼的眼角流下，融进了沈玉的裤管中。 第二天，沈玉如约来到了三院，他给俞主任打了电话，可一直没人接听。 可能是正在忙，沈玉想到。 等到中午，沈玉又给俞主任打了个电话，可俞主任还是没有接。 他感到很奇怪。 到了下午两点，沈玉决定上楼里找找俞主任。 刚从后门进入，就看到邓强和许医生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见到他，邓强顿时得意地笑道： “呦，这不是沈玉沈总吗？怎么又来推药啊？” 沈玉懒得理他，与他擦肩而过。 “沈玉！” 邓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第85章 扮成美女 沈玉停下身。 “三院没人会收你的药，你放一百个心吧！” 说着，邓强哈哈大笑。 沈玉扭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眼邓强。 而邓强对着他冷笑了下，随后和许医生出了小门。 “今晚八点，红点足浴，我等你。” 邓强对着许医生说。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沈玉却也听见了。 他没有理会，径直进去找俞主任。 可对着医院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圈，得到的回复只是说俞主任有事，问别的就不理他了。 说好的今天谈采购的事，但连俞主任的面都没见到。 再联想起方才邓强的话，他觉得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索性就在小门这等，职工下班一般都走这个门。一直等到了下班时间。沈玉终于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快步走了过去。 “俞主任。” 沈玉笑着打招呼。 可俞主任一看是他，顿时有些慌张。 “沈玉啊，怎么这么晚——” 其实是想说这么晚还在这等他，说到一半，打住了。 沈玉接过话头，说： “我是准备回去的，刚好碰到您，看来我和俞主任很有缘分呀。” 沈玉这样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 “确实，确实。对了，沈玉，抚心丸的事，可能要放一放。” “出了什么状况吗，俞主任？” 沈玉问道。 “额，其实，我也说不太好，反正你就等等再说吧。好吧。我那边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说罢，俞主任迈步就走。 沈玉也不好再追问，只得道了个别。 看着俞主任的背影，沈玉感到很诧异。 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连个理由都没有？ 他又想到邓强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没人会收他的药。 想必又是这个邓强搞的鬼？ 沈玉沉思片刻，看了下时间，六点十分。 他连忙开车返回公司，直接闯进钱小鱼办公室。 “快，帮我化个妆！” 沈玉急切地说。 钱小鱼懵了。 “你说什么？” “把我画得好看一点，越妖娆越好。” “你、你没事吧？” 钱小鱼赶忙走过来，摸了摸沈玉的额头。 “不烫啊。” “哎呀，快点，要来不及了！” 一个半小时后。 街道边，沈玉坐在车里，他望着临街的一家店铺——红点足浴。 “怎么还没来？” 他看了眼表，八点十分了。 难道今晚不来了？ 这时，两个男人，一胖一瘦，出现在了足浴门前。 来了。 沈玉勾了勾嘴角。 等待片刻，他打开车门，来到足浴门口。 此时的他穿着包臀裙，戴着黑长直的假发，浓妆艳抹，涂着火红的口红，由于他面容清秀，看起来还真有一点美女的样子。 看到前台没有邓强两人，他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刚才那两个客人进哪个包间了？” 沈玉细着嗓子，对着前台小哥问道。 小哥皱了皱眉。 沈玉掏出五百块钱递了过去。 小哥顿时露出笑容。 “二楼的云水阁。” “技师去了吗？” 小哥刚要回答，这时两个妖娆的女孩从前台走过，正要上楼梯。 “她们就是。” 小哥连忙说道。 沈玉踩着高跟鞋，来到两个女孩旁边。 “我代替你们其中一个。” 他说道。 两个人有点懵。 沈玉掏出两千块钱。 “我就待一会。” 其中一个女孩顿时笑着抢过钱。 “美女，我的让给你。” 另一个女孩顿时不满。 沈玉便也塞给她五百。 “帮我保密。” 他对着小哥和两个女孩说。 上了楼，沈玉和女孩来到云水阁前，敲门而入。 里面是两个按摩椅，灯光昏暗，邓强和许医生穿着按摩服躺在那里。 “先生您好，二十四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女孩说道。 沈玉愣了愣，赶忙也有样学样，编了个号牌。 “声音怎么这样？” 许医生问道 “前些天感冒了，嗓子有点哑。” 沈玉说。 “换一个！” 许医生说。 沈玉皱了皱眉。 “别呀，这个个高，我喜欢。” 邓强笑眯眯地说。 “快来，小美女，坐哥这来。” 沈玉感到一阵反胃，但是他必须要忍。 他和女技师作罢，开始了足底按摩。沈玉胡乱地在邓强脚上按了按。 这帮人也不是真的要按摩，都是找乐子来的，所以邓强也不介意。 “哪的人啊，妹妹？” 邓强暧昧地开口。 沈玉挑了挑眼皮，说： “哥，你喜欢哪的，我就是哪的。” “哎呦，太会说话了。” 邓强哈哈笑道。 沈玉内心一阵反感。 “哥，我看你们两位肯定是大老板。” 沈玉笑着说。 “那必须的，我们那生意可不小。你要把哥哥伺候舒服了，钱少不了你的！” “是什么大生意呀。” “我们呀，做医药的，知道不？” “知道，听说是暴利呢。” “嗨，什么暴利，赚点辛苦钱而已。” 沈玉暗喜，他追问道： “怎么会呢，药品可是刚需呀，老百姓都要用。你们把药品卖给医院，医院肯定非常愿意收呀。” 邓强哈哈笑了笑。 “你呀你，头脑太简单。这里面弯弯绕绕多着呢，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竞争特别激烈，得使劲砸钱才行。就昨天晚上，我托旁边这位兄弟，给一个医院的副院长送礼，足足送了两根金条，那可是四十万啊！花了四十万，人家才答应只进我们的货。你说说，我们还能剩多少！” 沈玉按脚的手一顿。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俞主任不敢直接和他说原因。 有副院长压着他呢。 “不要说了。” 许医生严肃地提醒道。 “嗨，跟我好妹妹聊聊天怕什么的。” 许医生脸沉了下去。 邓强这才摆摆手。 “不说了，不说了。” 不过，沈玉想要了解的都已经了解到了。 “我内急，去个厕所。” 沈玉笑着说。 “妹妹快去快回。” 沈玉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他直接下了楼，对着楼下被他替换的女孩说： “就说我肚子疼，换你了。” 女孩点点头。 出了足浴，沈玉快步回到车中。他一把抓下假发，换了鞋子，开车往回赶。 副院长…… 沈玉眯了眯眼睛。 第86章 领导大驾光临 三院的副院长有五位，负责采购业务的姓魏，叫魏华。 第二天上午，沈玉便来到三院，找到了办公室主任，要见魏院长。 “院长比较忙，恐怕没时间呀。” “我是为了抚心丸的事来的。” 沈玉说。 “要直接向魏院长推药的多了，哪能见得过来。” “如果不见，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到他下班。” 沈玉朗声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主任很不满。 这时，院长办公室门打开，魏华走了出来。 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双层下巴，嘴边一颗大黑痣，人看起来很猥琐。 “小张，让他进来吧。” “是。” 进了办公室，魏华坐在办公桌内，沈玉将门带上，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沈玉是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 魏华客气地说。 沈玉笑着说： “您过奖，见到您很荣幸。” 客套之后，魏华嘿嘿笑了笑说： “沈玉啊，不是我们不进你们的药，而是，玉林堂的抚心丸本来已经够好了，老百姓都认，我们没必要再进新的品牌。” 这是个借口。 “魏院长，我们的药，比玉林堂的更便宜。同样的疗效，更便宜的价格，让老百姓享受更多的实惠。医者仁心，我相信咱们三院是乐于做这样的事的。” “话虽不错，但是毕竟是新品牌，药品不同于别的，这方面老百姓还是倾向于老品牌的。即使你们的便宜，未必被老百姓认同。” 这句话看似有理，但实际上在院内，还不是你们医院开什么，老百姓买什么？ “沈家的抚心丸的炮制工艺和品牌，都是代代相传的，我是最正宗的传人，而正宗的炮制工艺也由我继承，所以我们玉林才是最正宗的抚心丸的厂商。若论老字号，我们当之无愧。” 沈玉笑着说。 “额——” 魏华犹豫了下，说： “做生意的谁不是王婆卖瓜，都说自己的好，我们也没有精力去分辨。玉林堂我们合作很多年了，我们就认准他们了。” “在科室会议上，我已经给众医生和俞主任讲过了我们的药品的疗效和临床试验的数据，已经得到了大家伙的认可。” 沈玉将魏华的借口，都反驳了回去。 此时魏华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他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定下来的事，就不能改了。你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沈玉勾了勾嘴角，他正准备将魏华接受贿赂的事，点出来。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小张走了进来。 “魏院长，明天上午十点——” 说着，小张瞥了眼沈玉，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来到魏华身旁，轻声说道： “市里领导来检查。”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沈玉听到了。 魏华点点头。 “你出去吧。” 小张便转身走了出去。 市领导？ 沈玉沉思起来。 “沈玉，请回吧。” 魏华声音响起。 沈玉抬头看了看魏华，他笑着站起身： “打扰您了。” “没事。小张，送客。” 出了医院，沈玉没走，而是到处观察。 他发现，一层有一个大厅正在装扮，里面还贴上了横幅，欢迎XX莅临检查等字样。 正好一个小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这么隆重，干嘛的？” 沈玉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哎呀，上面领导来检查，要在这里发言。” 小护士的语气带着抱怨。 沈玉笑着点点头。 “辛苦你们了。” “基层的都是干杂活的。” 抱怨了几句，小护士就走开了。 沈玉看着会议室，想了想，快走离开了医院。 回到公司，他去了钱小鱼办公室。 “明天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沈玉附在钱小鱼身旁耳语一番。 到了第二天，沈玉早早地来到三院，在后门所在的院子的凉亭坐着，手里握着一卷东西。 快到十点的时候，院子里两辆黑色轿车驶了进来。 沈玉看到，医院的几个领导在车前笑着等着，其中就有魏华。 看来这就是市领导的车。 等他们将市领导迎进医院来，沈玉分别给许医生和魏华发了一条信息。 “贿赂的事我已经知道，不想被市领导发现，就来109会议室。” 109和市领导要去的会议室在一层，只是相隔了几间。 叮叮，他又收到钱小鱼的一条信息。 “已到，一切顺利。” 沈玉回复了个收到。 今天就要铲除三院的这两个阻碍。 他站起身，来到院内，顺着走廊，路过了市领导开会的会议室。门关着，但是能够听到里面传来讲话的声音。 沈玉笑了笑，在会议室外把那卷东西打开，是一张告示，他贴在了门外。 “回忆结束请往109。”上面写着这几个显眼的大字，后面还跟着一个箭头，指向109的方向。 贴完，他径直往前走，到了109前，推门而入。 只见，魏华和许医生，一个来回踱步，一个站在窗口，手正叉着腰，叹着气。 “是你！” 许医生惊叫出声。 窗口前的魏华也转过身来，他也是一脸的惊诧。 “沈玉？”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快步走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 魏华恶狠狠地说。 沈玉笑了笑。 “两位坐下说。” 沈玉来到窗边的会议桌前，坐在了椅子上。 两人怒目瞪着他，也走了过来，坐在他的一侧。 “你发那些是什么意思？” 魏华率先开口。 沈玉看了看魏华，说： “昨天我找过您了，我的想法也和您沟通了。” “我不是说这件事，你发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魏华拧着眉，瞪着眼。 “什么短信？” 沈玉故意打哈哈，他要拖延时间。 “什么，不是你发的？” 许医生脱口而出。 魏华也是一愣。 两人都有点尴尬。 “没事没事，我们刚收到一条信息，以为是你发的，所以——” 许医生说道。 “误会，一场误会。” 魏华打断许医生，看来是担心他说漏嘴。 谁知，沈玉耸了耸肩，淡淡地开口道： “哦，你们说短信啊，是我发的。” 许医生和魏华再次露出怒容。 “沈玉，你搞什么鬼！” 魏华怒道。 “我不是在短信里面说了吗？怎么，是我写的不通俗易懂？” “你乱说什么，你不要污蔑人！” 魏华可以压低了声音，严厉地说。 这时，手机响起，沈玉瞥了一眼，是钱小鱼发的。 “一切顺利，十分钟后到。” 沈玉勾了勾嘴角。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胡院长，109有什么情况吗？” “我刚问了，不是我们的人贴的。” 是时候了。 他给钱小鱼发了条信息：直接来109。 随后，他站起身来，对着魏华两人郑重地喊道： “你们两个，收受医药公司的贿赂，以公谋私，还要不要脸！” 第87章 请市领导原谅 魏华两人也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了，许医生很慌张，但魏华还是老道，他沉住了气，压下怒火，笑着说： “沈玉，你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造谣是违法的！” 屋子里面的话，门外可以听得很清楚。 吱呀。 门被推开。 胡院长以及一众领导都走了进来。 胡院长是三院的正院长。 看到是魏华，胡院长顿时皱起眉头。 旁边的市领导严厉地开口： “老胡，这是怎么回事？” 胡院长很尴尬，他把怒火转向魏华，呵斥道： “你说！” 魏华讪讪地笑了笑，对着领导们都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开口： “这位先生是一家医药公司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地叫我和许医生来这，还污蔑我们说我们收受贿赂。” 见到魏华开了头，把事情圆回来了，许医生也缕清思路了，连忙附和着魏华说： “前些天我们拒绝了这位沈玉先生推销的药品，他可能怀恨在心，趁着市领导们来检查，伺机报复。” “你叫沈玉？” 胡院长看向沈玉问道。 沈玉点点头。 “外面的告示是你贴的吧。” 沈玉再次点点头。 未等胡院长追问，市领导发了问。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话？可有证据？” 这是在问魏华和许医生是否真的贪污。 沈玉礼貌地对着市领导说：“领导您好，我是玉林医药公司的负责人，我叫沈玉。前些天我们向院内推销一款心血管的中成药。我们的药品与院内已有的同款药疗效相同，但是我们本着让老百姓享受实惠的原则，所以把价格压得更低。我们在科室会议中展示了我们的临床数据，也得到了众专家们和主任的一致认可。本来已经定下采购的事，但魏院长这边把采购事项驳回了。我们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来是玉林堂的医药代表，让许医生帮忙打点魏院长，送了好处，才拒绝了已答应的采购事项。” 市领导一听，皱起眉头。 “这位同志，你可不能撒谎。” “千真万确。” 沈玉掷地有声地说。 “沈玉，你不要信口开河！你有证据吗！” 许医生喊道。 众领导包括魏华顿时看向了许医生，许医生讪讪地笑了笑，随即低下了头。 市领导开口问道： “还是要靠证据说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 说着，他扫视了胡院长和魏华两人，严厉地说： “也绝不会放过一个贪污腐败分子！” “有的，您可能要稍稍等一等。” 沈玉说。 “沈玉，市领导们都在这，我劝你不要耍花招，及时承认错误，我和许医生就不追究你了。” 魏华说道。 沈玉也不理他，而是看着市领导。 这时，门外响起了蹬蹬蹬的跑步声。 咣当，门被推开。 众人一齐看向门外。 只见一个胖妇人面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魏华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 胖妇人顿时快步来到胡院长身前，她带着哭腔说： “胡院长，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收受贿赂，请胡院长放老魏一马的，我把收的金条都拿来了。” 胖妇人说着，从包里掏出金条，递给胡院长。 胡院长脸色很是难看。 胖妇人又转向市领导那面。 “您就是市领导吧，我们真知错了，我们知错就改，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胖妇人已经哭了出来。 市领导沉着脸，看向了胡院长。 “老胡！” 这是让胡院长表态了。 胡院长咬着牙，恨恨地喊道： “魏华，你还有什么话说！” 再看魏华，脸都吓白了。 许医生也是站都站不稳，杵着会议桌，嘴巴一直哆嗦着。 “我、我、我错了，我也是一时糊涂。” 魏华咧着嘴，扑通一声跪在了胡院长和市领导面前。 “求组织宽大处理，求组织宽大处理。” 许医生也跪了下去，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胡院长没好气地说： “把你贪污详情如实汇报，等待组织处理吧！” 收受贿赂是要判刑的。 胖妇人，也就是魏华的老婆，顿时瘫倒在地。 魏华也不敢动，跪在地上不住地抹眼泪。 由于魏华的老婆主动承认，又拿来了受贿的赃物，这是证据确凿了。 回去的路上，沈玉开着车，旁边坐着钱小鱼。 “你怎么知道魏华家在哪的？” 钱小鱼问道。 “我昨晚可是跟了他一路呢。” 沈玉笑着说。 “胡院长答应了咱们的抚心丸入院了吗？” “今天市领导亲口批下的，他不答应也不行噢。” 由于担心举报魏华，让胡院长丢了面子而嫉恨他，沈玉当场就把这个难处说给了市领导，市领导让胡院长表了态，胡院长承诺按照科室的正规流程走。 这就相当于采购的事定下来了。 如果胡院长反悔，那么就是不给市领导面子，估计他也不敢。 “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把魏华的老婆忽悠过来的？” 钱小鱼露出一副很是得意的神色，他笑嘻嘻地说： “很简单呀。就按照我们计划的说的咯。看来那个女人也是亏心事做多了，我一提魏华事发了，市领导正要处置，让她想办法弥补。还没等我说把礼送回去，她主动就把昨晚收的黄金带上了。” “她没怀疑你的身份啊？” “我就说是魏华的亲信。估计是她紧张坏了，也没追问，就跟着我来了。所以说啊，人要少做亏心事，不然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然我怎么一说，她就当真了。” “还是你会演。” 沈玉调侃道。 “少来！” 再说三院，因为玉林堂的贿赂事件爆发，因此玉林堂的抚心丸被取缔了采购，而只采购玉林牌，这也让玉林牌的抚心丸获得了更多的销售额。 此时，徐坤正在办公室内和邓强发着火。 “你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能让你办砸了，你说你是干什么吃的。你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邓强低着头，嗫嚅道： “姐、姐夫，我一时大意，我肯定会帮你找回场子，我帮你把沈玉从三院再挤出去。” 徐坤冷笑一声。 “就凭你？我怕你把整个市的市场都给我搞丢了。” 邓强也不敢说话。 “明天你不用来了，回家待着吧。” 徐坤冷冷地说。 “啊？” 邓强本就是草包，靠着徐坤给的工作，这下子没了工作，他一下子傻眼了。 “姐夫——” “滚！” 徐坤怒道。 邓强连忙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而徐坤，则是重重地砸了一下办公桌。 他咬着牙，恨恨地说： “沈玉！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第88章 找不到司机 和三院签了采购合同，沈玉就开始动工生产。 马上到了约定的配送的日期。 沈玉提前一天给谈好的配送药品的王风经理打去电话。 “王经理，明天早晨九点，没问题吧？” “放心吧沈总，车都给您订好了。” “麻烦了。” 挂断电话，沈玉松了口气。 这批货是他第一次直接与医院合作，是未来开辟新的直营渠道的起点，也是第一步，必须要保证准确无误才可以。并且，胡院长本来就因为他举报的事情看他不顺眼，所以不能出一点错，防止给人家留下不合作的借口。 晚上，沈玉辗转反侧睡不着，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直到凌晨三点多，他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六点多就醒了。 一直等到八点半，他心里仍旧不放心，又给王风打了个电话。 “王经理，你们的司机师傅出发了吗？” “出发了出发了，九点之前一定能到，放心吧沈总。” 沈玉继续等，等到了八点五十。 但是货车的影都没有。 不过约定的是九点，还有十分钟，不到也正常。 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九点装货，十多分钟装完。此处距离医院大概二十分钟路程，上午十一点之前送到就可以。完全来得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货车一直没来。 沈玉看了下手机，已经是九点五分了。他皱起眉头，来到院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又过了十分钟，沈玉再次给王风打了个电话。 “王经理，司机师傅还没到。” “是吗？是不是堵车了，我给您打电话问一下。” 又过了十分钟，沈玉没有接到回电。他给王风打了电话过去，但是对方没接。他又打了两个，仍旧没人接。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连忙取车，开往物流园区。 等到了那里，已经是九点四十了。 停好车，他径直进了物流公司的办公楼，来到了王风的办公室前。 敲了敲门，没反应。沈玉又敲了敲，仍旧没人。他急得返回门卫处，正要询问。这时，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沈总。” 是王风的声音。 沈玉急忙回身，强挤出一个笑容，向着王风走过去，说： “一直联系不上您，我就过来找您了。” “我手机调了静音，不好意思沈总。我刚才去问了物流队的队长，他说给您送货的货车坏在中途了，一直修不好。我正想给您回电话呢。” “那您快给我派辆新车，我着急。” 沈玉急切地说。 王风讪讪地笑了笑。 “沈总，我们的车辆的排班都是提前定好的，现在也没有闲着的车，不然等下午，下午三点以后有闲车。” “不行，三点来不及，我上午十一点必须要送到医院。” 沈玉摇了摇头。 “那没办法了，要不，沈总，您去别家救救急？” 也只能这样了。 沈玉虽然有些恼火，但是也不是王风的错，而且此时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谢了。” 他转身去了园区，找了别家。但因为时间紧，他连问了几家，都是没有闲车。 此时已经是十点了。沈玉急得满头冒汗。 他来到园区中央，周围零星有一些闲着的穿着司机制服的人聚在一块待着。 沈玉开口喊道： “我现在需要一辆能送药品的货车，现在出发，我出一千！” 平时他们送一趟货，二十分钟的路程，也就三四百。这相当于是翻了一倍多。 几个司机看了看他，又都扭回头去。 “两千！” 众司机又看了看他，其中一个尖嘴猴腮，个字矮矮的男人的舔了舔嘴唇。可是仍旧没人理会他。 “三千！当场给钱，现在就走。” 沈玉掏出手机，对着他们比划着。 那个矮个子男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迈步走了过来。 沈玉连忙迎了过去。 “您能接吗？” “可以，但是我要这个数。” 男人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 沈玉咬咬牙。 “五千就五千，您车在哪？” 男人嘿嘿笑了笑，跟我来。 他带着沈玉往一个其中一个院子里走。 其他几个男人都看着他们，小声不知道议论着什么。 来到一辆货车前，男人指着车说： “得先给钱。” “没问题。” 沈玉掏出手机，就要扫码。可是男人却挡住沈玉的手机，笑着说： “您用不用我装货和卸货？” “肯定的呀。” 沈玉说。 男人勾了勾嘴角，说： “刚刚五千，我说的是送货的钱。装货卸货，要另算。装一次，两千，卸一次，两千。总共九千块。再凑个整，你就给我一万块就行了。” 沈玉一听，血压都升高了。 平时三四百，装卸都管。因为药品也轻。 五千已经给的够多了，还不知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着怒火。 虽然中药材有合作的货车，但是规格不同，不能送中成药。只能是专门送药的货车。 他看了眼时间，十点十分了。 再不决定也来不及了。 沈玉把涌上来的火，用力地压了下去，他气笑了。 “行，扫码吧。” “好嘞。” 男人兴高采烈地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就让沈玉扫。 “等等。”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将矮个子男人的手机捂住。 沈玉一抬头，是一个体形有点壮的男人。 壮男人将矮男人拉到一边，其他司机也围了过来。 “昨天人家请咱们吃饭怎么说的？今天不让给这个人送货，你他妈当叛徒？” 壮男人横眉瞪眼看着矮男人，低声说。 “就送了我一条烟，人家给一万呢。” 矮男人紧皱眉头。 “你接了这活你试试？” 壮男人指着矮男人，一脸怒容。 其他司机也纷纷地凝视着矮男人。 矮男人低下头，抱怨道： “不就是没让你赚到这一万吗，那是我自己谈下来的。” “放你娘的屁！” 矮男人也不敢回嘴，一脸的怨气，站在那撇着嘴。 他们离沈玉有一段距离，说话声音也小，所以沈玉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出来好像在争吵。 时间紧迫，他快步走过去。 “师傅，钱我赶紧转给您，咱们赶紧走。” 矮男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送了，不送了。你找别人吧。” 壮男人抱着双臂，睥睨着沈玉，也摆了摆手说： “大家都忙着呢，谁有空给你送货，找别人去吧。” 沈玉很诧异，都出到一万了，还不满意？ 他又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了。再不出发根本来不及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咬咬牙，喊道： “我出两万！” 矮男人顿时眼前一亮，壮男人也愣了愣。 第89章 货已送出 矮男人咽了咽口水，对着几个司机说： “给的也忒多了。” 壮男人顿时不满。 “怎么，你还想当叛徒。” 矮男人皱了皱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说： “要不这样，这钱我赚了，我就拿五千，余下的给哥几个平分了怎么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扭头看向了壮男人。 壮男人也有些犹豫。 矮男人笑着说： “一条烟才三百多，大不了给人家退回去，你们分那一万五，四个人一人到手三千多呢，半个月工资了，而且我出力，你们啥也不用干。多美的事？”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小声说： “咱们辛辛苦苦地给人打工，不就是为了赚点辛苦钱吗？有钱干嘛不赚？” “对呀对呀，谁给的多，就站哪边被。那个人让咱们不给这个人送货，这不明摆着要刁难人吗？那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干嘛还整忠心耿耿那一出呢？” “可不，把烟退回去，咱们赚这三千多，你说呢大壮？” 三人都看向壮男人。 壮男人犹豫了下，咬咬牙，对着矮男人说： “就按照你说的办！” “得嘞。” 矮男人兴奋地搓了搓手，他一甩头，昂首挺胸地走向沈玉。 “这活我接了，两万，少一分都不行，现在就转账。” 沈玉快步迎了过去。 “没问题。” 说着，沈玉掏出手机。矮男人也把自己手机掏了出来，调出收款码，沈玉把手机往上一抬，转了两万过去。矮男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现在，赶紧出发。地址我发给你。” “您放心，最快速度到达。” 沈玉把地址发给矮男人，矮男人吹着小曲，上了货车。 轰隆，货车引擎启动。 沈玉也赶紧去取自己的车。 上了车后，他快马加鞭地赶往了公司。 此时，已是十点三十分钟。 十分钟到达，十分钟装货，再开快点，十多分钟到三院。 怎么算都要晚几分钟。 可是总比晚太多强。 希望胡院长不要找茬。 想到这，沈玉踩油门的脚更用力了。 一路绿灯，很顺利，沈玉只用了八分钟，就到了公司大门口。 他把车直接开进仓库前。 迈下车门，发现仓库门关着。 周围也不见有人。 “奇怪，我明明让钱小鱼在这里等着的。” 沈玉眉头紧紧地皱起。 这时，轰隆。 货车也开了进来。 沈玉快步走过去，对着矮男人勾了勾手，示意他往这边开。之后，沈玉就快步来到仓库前，他把仓库大门用力一拉，咣当咣当，门开了。 沈玉往里一看，有点懵。 “货呢？” 他难以置信地喊了出来。 “怎么了，老板？” 矮男人停好了车，也来到了他的身后。 沈玉搓了搓头，连忙给钱小鱼打电话。 这时，一个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就说了，你一看就是大老板。” 沈玉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留着平头的男人，正笑着向他这边走过来。 沈玉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王大伟？你怎么在这！” 矮男人惊讶地说道。 王大伟没有理会矮男人，而是径直来到沈玉的面前，他摘下墨镜。 “好久不见。” 沈玉猛地想起，这人好像是他们买车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男人，当时男人自称伟哥。原来叫王大伟。可沈玉此时没空寒暄。 “抱歉，有点急事。” 沈玉指着手机。 王大伟笑着伸出手，示意沈玉忙自己的。 那边终于接通了。 “小鱼，货哪去了？” 沈玉急切地问道。 “货？你不是已经找人给送走了？” “什么？” 沈玉眉头紧皱。 “你不是让一个叫王大伟的给三院送货吗？” 沈玉连忙回头瞥了眼王大伟，他的眼中透露着惊讶。 王大伟摊开双手，脸上露出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出发的？” 他对着电话说道。 “七八分钟前就送出去了，再有个十分钟就到了估计。” 现在十点四十分，十分钟后到，就能赶在十一点前送到了。 沈玉松了一口气。 不对。 “我没找过这个人！” 沈玉厉声说道。 “什么？” 钱小鱼的语气也很惊讶。 沈玉缓缓扭过头去，凝视着王大伟。他将电话挂断，急切地问道： “王先生，您是王风经理找来的吗？” 王大伟哈哈笑了笑： “王风安排的司机，永远不会来的。” “什么意思？” 王大伟冷笑了一声，说道： “沈老板，你是不是多给这个人钱了，不然他怎么会来？” 说着，王大伟冷眼看向矮男人。 矮男人顿时不满地说： “王大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老板？” 王大伟扭头看了眼沈玉。 “对的。” 沈玉点点头。 “给了多少？” “额，两万。” 沈玉犹豫了下说道。 王大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蓦然笑了： “果然是大老板，每次出手都是两万。” 沈玉皱了皱眉。 每次？ 这时，钱小鱼也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钱小鱼先是看了眼沈玉，又看向王大伟。 王大伟则是看着矮男人，他随意地说道： “钱你收了吗？” “收了，怎么了？你有意见？对了，沈老板，虽然你有人给送了，但是钱我也不退，毕竟咱们谈好的。” 沈玉有点为难。 他还没说话，王大伟开了口。 “瘦猴，你还要脸吗？“ “嘿，王大伟，你找事是吗！” “找事？现在、立刻、马上把钱给人退了！” “我要是不退呢？” 矮男人冷冷地说。 “不退？哼哼，我王大伟可以保证，你在物流园区这一块，不可能有人再用你。” “你装什么装，不就买了几辆车，当个小老板了吗？以前你不和我们一样是给人送货的！” “你是想让我把昨天晚上你们那点勾当说出来是吧？” 矮男人顿时有点慌： “你、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只要园区的各个老板们，知道你收人家钱办坏事，你认为谁还会用你？” “你、你胡说什么！” “别的本事我王大伟可能还真没有，但是园区里各个了老板，我可都熟，我不介意今天就请他们吃顿饭，把你的事抖搂出来。我让你再也吃不上这碗饭！” 矮男人吓得脸色发白，他嗫嚅道： “你、你——” “把钱还人家！” 王大伟喝道。 矮男人身子一颤，瞥了眼沈玉，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来，嘟了嘟嘴巴，没好气地说： “收款码。” 沈玉看了眼王大伟，王大伟对着伸出手，示意收钱。 沈玉掏出手机，矮男人扫了两万过来。沈玉犹豫了下，说： “您都来了，我也不让您白来，给您个辛苦费，两百块钱吧。” 矮男人眼前一亮，故作淡定地说： “也行吧。” “我看你敢收一个试试？” 王大伟眼睛一瞪。 矮男人白了王大伟一眼，默默地把手机装回口袋里。 “算我倒霉！” 说着，矮男人转身去了车里。 轰隆，货车缓缓驶动起来。 目送货车离开，沈玉对着王大伟问道： “王先生，您……” 沈玉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90章 昔日的乞丐 “找个地方坐着聊？” 王大伟笑着说。 办公室内，沈玉和王大伟坐在沙发上，钱小鱼坐在了沈玉的另一侧。 王大伟开始向两人讲述起来。 原来昨晚王大伟路过物流园旁边的小饭店时，听到里面有聊天，声音熟悉。贴着门一听，原来是这帮货车司机。 “明天有个叫沈玉的来找人发货，谁也不要接。” 一个货车司机说道。 “怎么，你们有过节？” 瘦猴问。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 “那是谁？” “哎呀，你别问了。还有，这个，一点小意思。” 货车司机掏出烟，分发给几人。 “只要你们拖到十一点就行，之后我就不管了。” 货车司机说。 “为什么？” 大壮不解。 “我也不知道，找我的人对我说的。” 这时，王大伟将门推开，站在了门口。 里面的人都愣了愣。 “王大伟，你来干嘛？” 货车司机皱着眉头问道。 “是你们啊，我路过，进来看一眼，不欢迎我就走。” 王大伟笑着说。 “不欢迎，赶紧走，赶紧走。” 货车司机没好气地挥着手说。 王大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少做亏心事，当心鬼叫门。” 王大伟揶揄了一声。 几人顿时都很紧张。 货车司机愤怒道： “别没事找事！” 王大伟不理，冷笑一声关门离开。 “那个货车司机是谁？” 沈玉问道。 “就是你找的那个王风的一个职工。” 王大伟说。 沈玉顿时都明白了。 原来货车坏在半路，都是假的，就是要拖延他的时间。不过，知道他十一点前必须送货到门的，又想要阻碍他的，只有徐坤了。又是徐坤搞的鬼。 “我昨晚本来想找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哪。直到今天早晨，我才打听你们公司的位置。等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开车走了。是这个美女接待的我。” 王大伟指着钱小鱼。 “我还以为他是你找的司机，因为他开着货车过来的。” 钱小鱼笑着说。 “所以？” 沈玉看了眼钱小鱼，又看了眼王大伟。 “所以这位美女让我赶紧装货，十一点前要到，我看已经十点多了，我就没解释，直接把货装好，送出去了。” 王大伟解释道。 沈玉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凝视着王大伟，沉思了片刻，问道： “我冒昧地问一句，请您别介意，就是……您为什么要帮我？” 此话一出，王大伟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沈玉一头雾水。 钱小鱼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大老板就是贵人多忘事。” 王大伟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翻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递到了沈玉的面前。 沈玉探头一看，是一张扫码转账的截图，转了两万元。 “转账记录？” 钱小鱼好奇地问。 “你看下转账人。” 钱小鱼仔细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瞪大。 “沈玉？” 此时的沈玉，正凝视着手机屏幕，他有点懵。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什么时候合作过？” 沈玉抬起头问道。 这一问，王大伟笑得更厉害了。 “等等。” 沈玉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凝视了张大伟一眼，蓦然看到他眉毛上的伤疤。他瞬间露出无比惊诧的神色。 “你是那个——” 他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王大伟收敛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对，我就是那个乞丐。” 王大伟郑重地说。 沈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们在说什么？” 钱小鱼皱着眉头，急得不行。 “可是——” 沈玉微微低下头，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他蓦然笑了笑，他也说不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笑容，那是何种心情。 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惊讶，或许还带着伤感。 “其实我本来并不是个自甘堕落的人。” 说着，王大伟微微抬起头，他看着虚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时候，我有家，有媳妇，有孩子，还有一个慈祥的老娘。我原来是个生意人，赚的钱一年不说多了，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所以，虽然家里偶尔有小矛盾，但是也是和和睦睦的，很幸福。直到那一天到来，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傍晚的时候，我买了两袋水果，又给媳妇买了条金项链。因为我那天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我很开心。可是，当我进了小区时，我看到——” 说到这，王大伟的眼神中涌上一抹伤感。 “我看到一群人围在楼下，有人在高喊着快报警，赶紧打119。看来是失火了，我快步往前走，直到看到一家窗户里面火光闪烁，浓烟滚滚。看到这时，我傻眼了。我连忙往楼里跑。但是被人拉了下来。” “你不要命啦，大伟！” “放手！” 王大伟大叫着。 “你现在上去就是找死！” “放手！” 王大伟嘶吼着，他甩开拉着他的人，疯了似地冲上了楼梯。 到了三楼，他来到家门口。 他颤抖着掏出钥匙，插了三四次才插进钥匙孔。他将门锁拧开，把门一推，顿时一股浓烟涌了出来。 王大伟连连咳嗽数声，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只见，屋内到处是火，红光之中，隐约见到一个老人的身影倒在地上。 “妈！” 王大伟大叫道。 老人旁边蹲着一个小女孩，她哭着喊道。 “爸爸！” “小宝！” 王大伟捂住鼻子，抬起腿就往里冲。 “爸爸！” 女儿对着他伸出手，哭着又叫了他一声。 可王大伟刚进客厅，只听到一个爆炸的声音，他的瞳仁中瞬间被火焰所填满。他抱起双臂，挡在脸前。 轰隆。一声巨响。 他感到胸口气血翻涌。 咚。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我抓着护士，逼她告诉我我的家人在哪。可是她摇着头就是不说话。我发了疯一般，抓着她，狠狠地逼问她。护士被我吓哭了。护士长闻声赶来，她一直劝我冷静。冷静？我相信换作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时候，都无法冷静。我强迫护士长现在必须立马告诉我，不然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最后，护士长被逼无奈，她只得向我说了实情。她告诉我——” 说到这，王大伟哽咽住了，说不出话来。 钱小鱼连忙递了杯水。 “喝口水吧。” 王大伟摆了摆手，笑着推了回去。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继续说道。 “她告诉我，消防员将火救了下来。现场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但是我的家人，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抢救无效。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王大伟已是泪水盈眶。 他慢慢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沈玉轻声说： “抱歉——” 王大伟摇了摇头，笑着说： “后来的我，再也没有心情做生意了。我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意义。我把房子卖掉换成钱，我又把所有的钱都散了出去，我本来不想活了。可是那天我一直在街上走，一直在街上走，我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我看到他在垃圾箱里捡剩饭剩菜吃，我看到他拿了一个吃剩下一半的包子，他乐得手舞足蹈。他怎么会那么快乐？我很羡慕他。我走到他跟前，也许是我长期悲伤，所以面容憔悴，他以为我是同道中人。他将包子分了我一半。从那以后，我就和他住在一起，在一个桥洞底下，我跟着他一起找吃的，我觉得很快乐。虽然有时候仍旧想起，尤其是女儿临死前向我的求救的画面，我都会心如刀绞。但是渐渐的，我开始试着原谅自己，试着不去在意那些，试着变得无情。后来我发现自己似乎做到了，我很少再难过。别人看到我，都会施舍我，我也习惯了被人当成乞丐，慢慢的，我也就真的成了一个乞丐。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你。我还记得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年纪轻轻，为什么不能自食其力？我知道你在讽刺我，也不只有你讽刺过我，对此我本习以为常。但是你又给我转了两万，还说让我离开这，你不想再在天桥上看到我。” 说道这，王大伟停顿了一下。 沈玉连忙开口解释。 “抱歉，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经历，我以为……” 沈玉不知道怎么说，他也无法说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 王大伟露出笑容，他说： “如果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你如果用钱来羞辱他，他一定会感到愤怒。如果换做以前的我，做生意那时，我绝对不会接受这种羞辱。但是那一天，我回到家，我感到一阵阵欢喜。我喜不自胜。因为我竟然一天就要到了两万块。我这是成了暴发户了。我举着手机，在桥洞下面欢快地跳着、舞着。可是，慢慢的，我停下来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记得我蹲在了石头堆旁，那些痛苦的往事又涌了上来。我抱头痛哭。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我也解释不清。人生不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可以解释清楚的事？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复杂？那一天，我告别了那个乞丐，我用你给的钱，给他买了许多吃的喝的。我又去买了身新衣服，洗了澡，刮了胡子，理了发。虽然没有本钱再做生意，但是我靠着你的钱，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我住上了旅馆，吃上了干净的饭菜，我像一个文明人一样的活着。为了活着，我开始找工作，我会开车，所以我找了一份开货车的活。也许是上天眷顾我，我的表现很好，老板又给了我一些奖金，我将钱都存下，后来便贷款买了几辆自己的车，自己做了物流的小公司。” 说到这，王大伟看向沈玉，他笑着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找你。” 沈玉摇了摇头。 “我在你给我赚钱的那个天桥上等了你很多次，我也向周围的人打听你，但是都没有你的下落。我本来以为我们再也无缘相见。我也以为我报不了这个恩情。直到那一天，我在4S店看到你和这个美女。我当时就认出你了，可是我一直在犹豫，我没有勇气去和你打招呼，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你们走了以后，我回到家，脑海中一直在想着这些事，可我仍旧下不了决定去找你。直到昨天晚上，我知道，我们必须要见一面了。” 王大伟正了正衣襟，露出一个笑容。 “我想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那笔钱，我或许已经冻死在了桥洞下面，或者永远沉浸在失去亲人的苦痛当中。” “不。” 沈玉摇了摇头。 “你是靠你自己的意志走出来的。” 王大伟笑了笑。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面静得出奇。 这时，王大伟率先站了起来。 “沈总，我那边还忙，我得先回去了。以后医药物流的事情，您找我就行，价格绝对市场最低，请你放心。” 沈玉也连忙站起身。 “张、我叫你大伟吧。我送你。” “不必。” 王大伟摆摆手。 “对了。” 他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放在了沈玉的沙发上。 “一点家乡土特产，沈总是大老板，肯定不差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王大伟迈步就往外走。 沈玉和钱小鱼迈步相送。 一直送到了大门外。 王大伟来到自己的车前。 “回头再联系。” “我电话你有吗？” 沈玉忽然想到。 王大伟笑了笑。 “这位美女告诉我了。” 他指着钱小鱼。 “好，回去慢点。” 沈玉嘱咐道。 王大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他摇下车窗，对着沈玉两人挥了挥手。 “回见。” 说着，汽车发动，扬长而去。 沈玉两人一直看着他的汽车没了踪影，这才往回走。 “真看不出，沈玉你还能做出那种事来！” 沈玉苦笑了下。 “丢人了。” 钱小鱼哈哈大笑。 回到办公室，钱小鱼拿起牛皮纸袋。 “看看是什么土特产。” 她把手往里一伸，往外一拽。顿时愣了愣。 “金条。” 钱小鱼脱口而出。 “什么？” 沈玉连忙走过来一看，果然，一根一百克，黄灿灿的金条。 按照现在的市价，要四十万左右了。 沈玉皱了皱眉。 “这个王大伟，赶紧给他送回去。” 说着，拿起金条就往外走。 看着沈玉的背影，钱小鱼耸了耸肩。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感性！” 而沈玉，则是跑到了王大伟的公司，强行将金条塞了回去。两人晚上吃了一顿饭，喝得醉醺醺的，沈玉拉着王大伟，王大伟也拉着沈玉，两人在包间里面载歌载舞，看得服务员小姑娘一直捂着嘴笑。 有了王大伟，中成药的物流问题迎刃而解。 沈玉开始拓展医院的直营市场，但是他们精力有限，没办法对接那么多医院。还是要靠经销商。但是于斌那里不靠谱，别的经销商也难免因利益和徐坤站在统一战线。为了让自己有和经销商谈判的筹码，沈玉决定把连锁药店的量做起来。这样，只要有了连锁的渠道，他只要对接连锁药店的公司，就可以把销量做很大。再等到名气打开了，那些有医疗机构的经销商也不得不进他的货。因为他的品牌在，卖他的货，就可以赚钱，有了利益，就好和经销商谈判了。 但是，他要先想办法，让徐坤没法插手他谈连锁药店的事。 于是，他敲开了钱小鱼办公室的门。 “小鱼，我有事找你商量。” 第91章 声东击西 第二天，一家餐厅。 沈玉、钱小鱼还有第一家合作的经销商于斌，三个人一起吃饭。 “这是我们副总钱小鱼小姐，以后就由她和你对接。” 沈玉指着钱小鱼，对着于斌笑着说。 于斌点点头，笑着起身，和钱小鱼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介绍完毕，两人坐下，于斌问道。 “看来沈总要有其他大动作了。” 于斌笑着说。 沈玉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 之所以找于斌，就是因为知道于斌和徐坤的关系，自己想让徐坤知道什么，告诉于斌，徐坤自然就知道了。 “我要重点做院内市场，老于，你别介意，不和你的渠道有冲突。” 沈玉说道。 “嗨，有冲突又怎么样，在商言商，我都理解。而且——沈总，要想做大，只靠自己也是不行的。” 这话就是告诉沈玉，你直接对接医院，但是你没精力应付那么多，还是要靠他们这些经销商帮他铺货。 这一点沈玉自然也明白。 “当然，抚心丸的市场，还需要靠你们。所以，我就把我们公司的另外一个大股东，也就是我的合伙人，让她来管理这一摊。” 这就是告诉于斌，钱小鱼可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管理层而已，在玉林医药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是彰显自己对经销商渠道的重视。并没有放松对于经销渠道的拓展。 “于斌笑着点点头。他若有所思地瞟了钱小鱼一眼。 “所以，院内和经销商，这两个渠道，是我们接下来重点要做的方向。经销渠道这里，钱副总是头一次接触，以后还需要老于多多照顾。” “没问题，没问题，这话见外了不是？” 沈玉笑了笑，举起酒杯，和钱小鱼一同敬了于斌一杯酒。 饭后，沈玉和钱小鱼打车回到公司，边往办公楼走边聊。 “经销渠道，你多联系一些，不要降低要求，谈不成也无所谓，但是要一直拖着，务必要让经销商们都认为咱们有大部分精力放在这上面。而我则是会经常往医院跑一跑，让他们以为我的精力都在院内市场上。” “徐坤会信吗？难道你联系连锁药店，他会不知道吗？” 钱小鱼问道。 “他会知道，但是我要让他以为我们的重点在院内和经销，而不是连锁药店。让他把对我们的攻击方向也集中在院内和经销市场上。但是这两个渠道，即使谈不成也没关系，等我把连锁药店谈下来，这些渠道自然就顺利多了。” “没问题，演戏我在行。”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接下来这些天，沈玉白天就往医院跑，穿梭着在各个医院的科室会议中。而徐坤的医药代表中，则是给沈玉使绊子，推广会议中两方免不了唇枪舌战。而钱小鱼，大力推展经销渠道，尤其是对于斌，表现得非常积极，经常沟通渠道推广的事宜，还帮助于斌出主意，如何推广抚心丸。 于斌虽然明面上表现的很积极，但是背地里则是仍旧和徐坤狼狈为奸。 “你是说，沈玉开始大力推广抚心丸，重心放在了经销渠道上？” 徐坤坐在办公室内，对着沙发上的于斌问道。 “对，他们的股东，叫钱小鱼的一个女的，经常在各个经销商群里面出没，很活跃。而且听同行们说，都收到了她的私信，想要推广抚心丸。” 于斌说。 徐坤敲着二郎腿，冷哼一声。 “付出那么多精力在经销商和院内两个渠道上，他们就两个人，这不是分散兵力吗？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两个渠道都做不好。我看沈玉没那么傻，经销渠道就是个障眼法，他沈玉在哪，重点进攻的方向在哪才对。院内才是他们主要的阵地。”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钱小鱼联系我很频繁。” “有什么实际性的政策吗？比如，提高奖金，提高授信之类的？” 于斌摇摇头。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难道是个障眼法，就是担心你在院内市场针对他？” 徐坤得意地笑了笑。 “沈玉聪明是聪明，但是他想不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计算当中。既然他想要占领院内市场，那么我就多在这方面花些精力好好跟他玩玩。” 与此同时，沈玉正从一家医院走出来，他开着车，要前往另外一个地点。 半小时后，一间明亮的办公室内。 沈玉和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会了面。 两人坐在沙发上。 “查经理，抚心丸作为推动血液循环的中成药，对于气滞血瘀形成的心脑血管疾病，有非常显着的疗效。现在老年人基数在不断增大，这种促进循环的药也是长期服用的，市场很广。而且这种类型的药品，在医院开了方子，之后就可以在药店自己购买，也很方便，所以在药店中的销量绝对不是问题。” 查经理是市内最大的连锁药店的商务经理，打通这条渠道，抚心丸可以快速铺货和放量。 “沈总，您说的不错。只是，玉林堂的抚心丸已经深入人心了，您这个新品牌，我担心老百姓不认可呢？” 查经理笑着说。 “我们刚刚和市三院签订了采购合同，而且因为种种原因，三院将玉林堂的抚心丸退出了院内药店。那么三院的病人未来用的将会都是我们玉林牌的抚心丸。由于长期服用，未来他们也会来药店进行购买。” “唔，你们进了三院啊。” “对的。” 沈玉点点头。 查经理踌躇片刻，说： “虽然是这样，但是毕竟只有一个三院，而且你们的品牌也刚刚出来，恐怕认可度还是不够，除非——” “除非什么？” 查经理笑了笑： “除非你们能够配合着多做一些营销推广的活动，多做广告，宣传宣传你们的品牌，这样我们上架你们的药品，心里也有底气，您说是不是？” 沈玉也知道，打广告的作用。可是他们现在资金紧张，哪里有那么多钱？ 他沉思起来。 “沈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沈玉连忙抬起头，摇摇头说： “我们也正在筹备广告的事情。” “哦？你们有没有什么策划方案？” 哪有什么方案，沈玉犹豫了下说： “我们也在想。” “最近听说网络剧的效果不错，网络剧的受众现在也挺广的。” “网络剧……” “对，如果你们能找一部大火的剧，植入你们的广告，我相信效果会不错。那样我们上架贵司的抚心丸，相信也会更有市场。” 沈玉沉思起来。 从查经理那里回来，沈玉连忙找到钱小鱼，因为他平时不看剧，而钱小鱼则是追剧达人。 “最火的剧？还适合中老年人看的。” 钱小鱼皱着眉头，思索着。 “对，你想想，最近有没有？” 钱小鱼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走着走着，她停下脚步，一锤掌心，兴奋地说： “还真有一部！” 第93章 几千万营收 “好的。” 沈玉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 赶回公司后，已是傍晚，碰到钱小鱼，两人进了办公室。 “要五十万呢，咱们去年一年的利润。” 沈玉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 “什么味？” 钱小鱼边嗅着，边靠近沈玉。 “你干嘛？” 沈玉不解。 “你别动。” 说着，钱小鱼在沈玉的身上和头发上闻了闻。 “就是你身上的味道，特别浓郁的花香。” 沈玉忽然想起那个女明星周馨儿，他随口说道： “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女艺人，喷的香水特别重。” “制片人是男是女呀？” “至少生理性别是男的。” 沈玉笑着说。 “是不是像我这样。” 钱小鱼笑嘻嘻地弯下膝盖，扭捏着伸出兰花指，在沈玉面前晃了晃。 “哪有你这么夸张——不过，先不说这些，你帮我看看最近还有其他要上映的剧没有。” “我给你查查。” 钱小鱼拿着手机，坐在沈玉身旁，靠着他的肩膀，搜了搜。 “有一部悬疑的，演员挺火的。” “悬疑的不对口，咱们需要中老年群体的。” “还有一部是青春偶像剧，估计也不行。” 沈玉耸耸肩。 钱小鱼又翻看半天，将手机一关，摇了摇头。 “就这一个合适的。” 沈玉叹了口气，往沙发背上一靠，踌躇片刻说： “做吧，只要抚心丸销量上来了，区区五十万很快就赚回来了。” 做了决定，沈玉拨通了陈小艺的电话。 “沈总，我现在忙，有事发信息，我忙完会看。” 那边很吵，似乎是在舞厅里面。 沈玉便把答应五十万的广告费的事情，发了信息过去，又询问了签合同的时间。 可一晚上，他都没有收到陈小艺的回信。 沈玉不想打扰对方，便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 上午十点，陈小艺回了电话。 “沈总，十分抱歉，昨晚有个应酬。您下午两点有空吗？” “没问题。” 三个多小时后，沈玉来到陈小艺的工作室门前，他敲门而入。 里面没有陈小艺的身影，只有周馨儿，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沈老板，您来了。” 周馨儿起身来迎。 沈玉客气地问了声好。 “小艺不在吗？” “剧组突然有事，陈总赶过去了，他让我和您转达歉意。” “他多久能回来？” “快的话可能一个小时，要不您坐着等会？” 沈玉想了想，下午四点半有个学术推广的会议他要参加，要去做做样子。从这道那十多分钟的车程，如果陈小艺三点能回来，把合同签了，也来得及。 “那我就打扰了。” “您随便坐，我给您倒杯水。” 沈玉来到沙发前坐下，周馨儿接了杯热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她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沈玉的对面。 “沈老板在医药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吧？” 周馨儿笑着问道。 沈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着摇摇头。 “只是个普通的民营企业。” “您谦虚了，能花几十万做一个广告，怎么能说是普通呢？” "我们一年就几千万的营收，规模确实不算大。” 沈玉随口说道。 去年中药材事业部的营收将近三千万，但是利润很薄，只有两个点，也就是五十多万，但是外行不懂这些。 周馨儿一听，笑得更甜了： “几千万呀，那还少嘛，像我们这些小艺人，这辈子可能也没见过一千万。” “这可难说，没准明年见您，您就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沈玉笑呵呵地说。 周馨儿也陪着笑。她瞥了眼沈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开口问道： “沈老板，我和您八卦一下，您也满足一下我们这些底层小人物的求知欲。就是比如像您打这种广告，能给公司带去多少收入呢？” 沈玉犹豫了下，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能带来多少收益。但是只要能在查经理的连锁药店铺上货，一年增加个几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几千万？” 沈玉随口说道。 周馨儿的眼前顿时一亮。 “要不说您是大老板呢，几千万在您口中说得那么轻松。” 沈玉摆摆手： “赚得都是辛苦钱。” 说到这，沈玉想着也主动找个话题和对方聊聊。 “您是演员还是歌星——” “唉，我倒是想呢，入行这么久，就演过个配角，一共没几句台词。” 周馨儿撅了撅嘴巴。 沈玉有些尴尬，这是戳到人家痛处了。他连忙找补道。 “周小姐看来是要厚积薄发，随时准备一鸣惊人了。” 周馨儿呵呵笑了笑。 两人一来一往，又聊了好一会子。 沈玉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三点十分了。 “你们陈总是不是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我帮您问问。” 周馨儿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电话一直举着，没有开口，看样子是对方没接。 “好像还在忙。” 周馨儿走过来说。 沈玉站起身来。 “我下午有个会要参加，我得先走了，回头我再和小艺联系。” “这么快就要走了呀。” “下午打扰您了。” 沈玉客气地说。 周馨儿瞥了沈玉一眼，笑着说： “我送您。” “不用，不用。” 可周馨儿仍旧执意送沈玉。 没奈何，沈玉只得同意，可这一送，就送到了楼下的停车场。 “麻烦您送这么远。” 上了车，沈玉坐在驾驶位，笑着对窗外的周馨儿说。 “您干嘛和我这么客气。对了，沈老板，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交个朋友。” “没问题。” 沈玉把自己的通讯软件的账号告诉了周馨儿，两人加成了好友。 “您慢点。” 周馨儿笑呵呵地挥手送别。 沈玉也对着周馨儿笑着挥了挥手，便驾车扬长而去。 到了会议现场，沈玉按照流程，上台发表了抚心丸的一些学术演讲，又与玉林堂的代表争论了一番，这才回到公司。 刚把车挺稳，沈玉便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陈小艺的电话或者信息。 “还在忙吗？” 沈玉叹了口气。 一直到晚上九点，沈玉忍不住了，便给陈小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响了一会，对方接通了。 “沈总，抱歉抱歉，一直有事，我本来想联系您的。” 陈小艺尖细的声音响起。 “理解。” 沈玉说。 “沈总，广告的事情我得和您说一下。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之前联系过，但是没下决心的一家厂商，今天拍板把广告定了。这是最后一个名额，所以呢——” “小艺，怎么这样，下午我要签合同的，您怎么还和别人定了？” 沈玉感到不解。 “不是有句俗话嘛，先来后到。您确实下午定了，但是人家几天前就联系过我了，只是下午拍板，明天就得签合同了。而且，人家出的是七十万。” 说到这，陈小艺就没再说话。不过，沈玉也明白了，这是要坐地起价了。他有点恼火，但是也只能忍忍。 “小艺，这样，我出同样的价格，你看看能不能把名额让给我。” 第94章 做一晚上的男友 “哎呦，这样不好吧。” 陈小艺的声音有些为难。 “这样，我多出两万，七十二万。” 他必须要把这个广告拿下。 “额，那您容我想一想，明天给您答复。” “好的。” 挂断电话，沈玉面沉如水。 一下子多了二十二万。 这样就不得不占用一些营运资金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沈玉再次给陈小艺打去电话。 “沈总，真不行，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毕竟是人家先找的我们。” “小艺，虽然对方先找的你，但是同意签合同是我在先，所以如果说先来后到，也应该是我优先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哎呀，沈总，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这还有点事，我先挂啦。” 嘟嘟 “喂？” “喂？” 哼。 沈玉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还是要涨价？ 他正琢磨着这件事。 叮 通讯软件上弹出了周馨儿的聊天框。 “干嘛呢？” 沈玉皱了皱眉，随手回道。 “周小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过了片刻。 “没事就不能联系吗，咱们不是朋友。” 沈玉犹豫了下，回道： “周小姐，我这边有点事，抱歉哈。” “好的好的，那就先不打扰咯。对了，你和我们陈总谈广告植入的事谈成了嘛？” 沈玉愣了愣，回道： “还在谈，好像有人捷足先登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请我吃顿饭，我帮你搞定。” 沈玉有些惊讶，他顿了顿，回复道： “有什么条件？” “谈条件不就俗了嘛？沈老板你定好餐厅告诉我。” 沈玉想了想，觉得奇怪。周馨儿不是陈小艺的人，为什么还要帮自己呢？他想不明白。但是既然有希望，他决定试一试。 他找了个还不错的餐厅，定了个大厅。 当晚，沈玉等候在街边。 一辆出租车停靠过来。 车门打开，穿着酒红色的包臀裙，黑丝袜，画着精致的妆容的周馨儿从车上迈着长腿走了下来。 沈玉连忙走过去迎接。 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 “沈老板，久等了。” 周馨儿开启火红的双唇，笑着说。 “哪里。” 沈玉带着周馨儿进了餐厅，两人来到定好的位置，相对而坐。 餐厅是深色的实木的装修，挂饰与装潢也很精致，营造出了一种宁静的氛围。 “想不到沈老板的品味不错嘛，这间餐厅我很喜欢。” 周馨儿笑着说。 “周小姐喜欢就好，我不知道您的口味，您随意点。” 沈玉将菜单轻轻地推给周馨儿。 周馨儿也不客套，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沈玉也点了几个，便让服务员下单去了。 “周小姐您上午说可以帮我搞定广告植入的事，不知道需要我帮您做点什么呢？” 沈玉开门见山地说。 周馨儿笑了笑。 “怎么这么心急，沈老板有失身份呀。” 沈玉犹豫了下说： “是我的不是，抱歉。” “好啦好啦，我逗你的。我确实是有事想找你帮忙，只要你能答应，广告植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周小姐请讲。” 周馨儿看着沈玉，眯着眼睛，笑着说： “我需要沈老板您做我一晚上的男朋友。” “什么？” 沈玉皱了皱眉。 “您不要激动嘛。是这样，明晚我要出席一个影视界的晚宴，会有一些歌星、影星、还有制片人、投资人等等出席。当晚，我有几个小姐妹也会出席，不过，人家现在都找到有钱的男友了，动不动就讽刺我，我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这一次，我想把场子找回来。所以，我想让沈老板在这次晚宴上，扮演我的男朋友。”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 沈玉笑着拒绝道。 周馨儿连忙解释说： “不需要您做什么，您就陪着我，在晚宴上走几圈就好了。” 沈玉摆了摆手说： “是这样，周小姐，不是我不想帮您，而是我有女朋友的。” 周馨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展开笑容。 “原来是这样，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想让沈老板为难。即使您不答应，既然咱们朋友一场，广告的事我也会帮您的。我回去就劝陈总和您签。” 沈玉沉默不语，但是面露愧色。 周馨儿瞥了沈玉一眼，暗中勾了勾嘴角。 “沈总您对女朋友这么好，您的女朋友一定非常幸福。” 沈玉淡淡地笑了笑。 这时，菜上来了。 “您请。” 沈玉伸出手，示意周馨儿吃菜。 两人边吃边聊。 周馨儿说了一些圈子里的八卦，沈玉也说了一些医药界的趣闻，又讲了一个小笑话，周馨儿捂着嘴巴，笑得肩膀都在颤。 “周小姐有当明星的基因，我看得出来，您以后前途无量。” 沈玉客气地说。 可周馨儿却叹了口气。 “不满您说，我现在都没有信心再这一行做下去了。” “怎么？” “和我一起出道的几个小姐妹，人家都有跟了有钱有势的，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的，但是至少身份提上来了。制片人或者投资人一看，暗中就给她们身价涨上来了。可我呢，我就是太老实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一直在努力学习演技，没怎么动歪心思，找什么金主。可是我们这一行，您也知道，就是个名利场，谁管你演技如何呢，还不是看你认识谁，看你和谁有关系。” 说到这，周馨儿不仅眼眶红了起来。 沈玉有些尴尬。 “现在，名气也没有，钱也没赚到，明晚又要让那些小姐妹们冷嘲热讽了，想到这，我这心里，就难受……” 说罢，周馨儿就真的掉下了一滴眼泪来。 沈玉开口安慰道： “周小姐，厚积薄发，您会有出头的那一日的。” “沈老板，您就别安慰我了，到底会不会，我心里很清楚。我们这种底层的小艺人，想要上位是万万不能的，我已经死了心了，我就想能接几部戏，赚一些钱，给家乡的父母买些好吃的好穿的，也尽尽我的孝心。” 周馨儿一咧嘴，又两滴眼泪流了下来。 沈玉不得不起身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周小姐。” 周馨儿接了过去，在眼睑上点了点，将泪水点去。 “沈老板，您真是个好人。” 沈玉抿着嘴，默默不语。 很快，晚饭吃完了，沈玉将周馨儿送到楼下。 “广告的事我会帮您搞定的，请您放心。” 周馨儿上了出租车，和沈玉挥手道别。 沈玉笑着也挥了挥手。 开车回公司后，沈玉趴在方向盘上，沉思了一会。 他咬了咬牙，给周馨儿发了条信息。 “周小姐，明晚我可以陪您一起去。” 此时，正在一所公寓楼前的周馨儿看着手机上沈玉的信息，她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第96章 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玉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介绍。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周馨儿率先开了口。 “他的女友，请问您是？” 林思慧愣了愣，看了眼沈玉。 沈玉沉默不语，当做默认了。 “呵呵，原来是沈总的女朋友啊，还不错嘛，长得挺漂亮的，就是有点——” 说着，林思慧把周馨儿从上地下打量了一遭，对着沈玉随意地说： “没想到，这才几年，沈总的审美就变成了这样。唉。” 她叹了口气。 周馨儿顿时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眼沈玉。 沈玉淡淡地说： “林姐，改天再聊，我们先走了。” “好啊，注意身体。” 林思慧笑着说。 沈玉没有回应，而是看了眼胡芸。胡芸顿时扭过头去，看向了别处。 沈玉转过身，迈步离开。 而周馨儿，则是瞪了林思慧一眼，这才挽着沈玉的胳膊，跟着他一起走了。 “刚才的是谁呀？” 周馨儿轻声问道。 “我前妻的朋友。” “噢——” 周馨儿恍然大悟。 “周小姐，还有多久结束？” 沈玉此时已心烦意乱。 周馨儿犹豫片刻，笑着说： “既然沈总很忙，那咱们就回去吧。” “咱们？”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沈玉踌躇了下，点了点头。 两人迈步来到门口。 马上就要下台阶时，沈玉撞见了一个他非常不想遇见的人。 只见刘洪穿着一身西装，正拾级而上。 沈玉本想避开，没想到刘洪也看到了他。 “沈总，没想到在这碰到你。” 刘洪笑着说。 沈玉微微笑了笑，迈步就要下台阶。 “着什么急嘛，沈总。哎呀，我忘记了，沈总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新药研发出来，找不到销路，能不急嘛。看把沈总愁的，头发都白了。” 沈玉停住脚，扭头看着刘洪。 “这几年辛苦你了，不辞辛劳地帮我看着玉林堂，等有机会，我会去取回来，让你早点回家养老享享清福。” 刘洪哈哈大笑。 “沈玉啊沈玉，你还是那么天真。告诉你吧，玉林堂很快就要上市了，到时候，你只会和我们越差越远，不要再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沈玉皱了皱眉，他眯着眼睛盯着刘洪。刘洪得意地笑着。 “这位是谁呀？” 周馨儿的声音响起。 沈玉扭头了眼她。 “看来是我们沈总的朋友是嘛。” 刘洪看了看周馨儿，勾了勾嘴角。 “沈玉，没想到你做生意不行，找女人还是有手段嘛。” 没等沈玉说话，周馨儿看了眼刘洪稀疏的头顶，呵呵笑了笑说： “这位秃了顶的老同志，请问您是哪里来的勇气嘲笑别人的发色的呢？” 刘洪皱了皱眉。 “你说话注意点。” 周馨儿笑着说： “哎呦，抱歉，我一个小女子，口无遮拦，可能说到您痛处了，还请原谅。不过呢，下次出席这种人多的场合，我建议您戴一顶假发，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他人的尊重。不然别人还以为是进了养老院呢。” 沈玉吭哧一声。 再看刘洪，脸色涨得通红。 “这位小姐，既然能来这里，想必也是有身份的。我劝你不要口无遮拦，不然，一不小心，身败名裂了，您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多可惜呀？” 沈玉哈哈笑了笑。 “老刘，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太没有风度了。馨儿，快和这位长者道个歉，免得人家心胸狭隘，背后使坏，到时候得不偿失。” 周馨儿笑意绵绵。 “对不起，老人家，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多担待。” 刘洪眯着眼睛扫了两人一眼，冷笑道： “沈玉，你别得意！” 沈玉摊开双手。 “那我拭目以待。” “哼。” 刘洪甩袖而去。 沈玉则是转身下了楼梯。 两人一路来到停车场。 坐在车里，沈玉扭头问道： “周小姐，把你送到哪里？” “接我的那个公寓就可以。” 汽车缓缓驶动。 城市的灯光璀璨，两侧的夜景快速退去。 沈玉还在想着刚刚的那一幕。 他看到胡芸的冷漠的目光。 说没有任何感触是不可能的，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叮 手机亮了起来。 沈玉拿起一看。 是钱小鱼。 “还有多久回来呀？” 沈玉发了语音过去。 “沈大老板。” 钱小鱼的声音响起。 “想我了嘛。” 沈玉笑着说。 “并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问问你多久回来，因为——我一个人刷剧很无聊。”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啊？真的假的，怎么这么早。” “我怕你无聊呀。” “不要甜言蜜语，我怕我会上瘾！” 沈玉呵呵笑了笑。 “我在开车，先不和你说了。” “必须我先挂！” 嘟嘟，语音响起了挂断的声音。 “你和你女朋友关系很好。” 周馨儿笑着说。 沈玉点点头。 “小鱼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周馨儿抿了抿嘴，又说： “唉，如果我们早点相遇就好了。” 沈玉皱了皱眉。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你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我更羡慕你的女朋友，他能拥有你这样完美的男人。” 沈玉瞥了周馨儿一眼，客套道： “周小姐聪明伶俐，又这么漂亮，追求你的男人一定是很多的。您是挑花了眼。” 周馨儿苦笑道：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要么就是虚情假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沈玉想了想，随口说： “我很难回答，但是如果此刻，我觉得应该喜欢真心相待的。” 周馨儿噗嗤一声笑了。 “要不要这么虚伪，男人不是都看脸和身材。” 沈玉笑了笑。 “你说的也没错。” “我就知道。大多数男人都是只看女人外表的。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玉看了周馨儿一眼，笑了笑，没有回应。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沈玉将车停在路边，周馨儿开门下了车。 “今天多谢你了。” 周馨儿透过车窗，对着沈玉笑着说。 “也要感谢你。” 沈玉值得是周馨儿替他反击刘洪的事。 “客气，广告的事您放心。” “有劳周小姐了。” 两人挥手道别。 沈玉一路开车返回了公司。 正在进院，钱小鱼竟站在院中等着他。 沈玉将车停好，钱小鱼凑到了车旁。 “怎么在外面，不冷吗。” 沈玉说着，就要下车。 “等等。” “怎么了？” “你车里怎么有一股香水味？” 第97章 奶茶赎罪 不好。 沈玉把车内味道给忽略了。 “回来的时候送的客户，坐我车上来着。” 这也不算撒谎。 “这个味道很熟悉，前些天我闻到过，你当时好像说是——影视公司的女艺人。今天又是和他们一起？” “是的。” 沈玉点点头。 他不想把做一夜男友的事情说出来，担心钱小鱼心里不舒服。 “唔。” 钱小鱼顿了顿，笑了笑。 “下车回去休息吧，应酬累了吧。” 沈玉能够感受出来，钱小鱼的神态有些不自然。看来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沈玉想了想，过了今天心情就会变好了。 他从车中走出来，搭上钱小鱼的肩膀，笑着说： “走，出去带你喝奶茶去。” 钱小鱼撅了撅嘴巴。 “不想喝，太甜了。” “嗯？平时不是特别喜欢喝的？今天你想喝什么口味，随便点。” 沈玉拉着钱小鱼想往门外走。 “哎呀，都说了不喝了。” 钱小鱼甩开沈玉，转身进了办公楼。 看着钱小鱼的背影，沈玉心里叫苦，他只得独自去了办公室。 他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皱着眉头。 林思慧是出版界的，也算是文艺界的人士，她出席很正常。而胡芸是她的朋友，两人一起出席也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刘洪也会来？ 难道刘洪也有朋友邀请？ 沈玉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刘洪会不会受到的是林思慧的邀请？ 想到这，他不禁后背冒出冷汗。 林思慧可是他们公司的大股东。 他连忙给侦探打去电话。 “刘洪的事情有进展吗？” 他问道。 “还在调查，但是查不到刘洪与丢失合同有关联。” “我再给你一条线索，林思慧，你查一下这个女人。” “好的。” 挂断电话，沈玉靠在座椅上，望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果然陈小艺打来了电话，不仅答应了他的广告植入的事，而且价格还给了优惠，之前沈玉出到七十二万，这一次七十万就签了。 虽然多了二十万，七十万，但是至少事情谈妥了。 沈玉来到工作室，和陈小艺当场签了合同。 “沈总，合作愉快。” 陈小艺伸出白皙娇嫩的手，和沈玉握了握。 签完了合同，沈玉下了楼，周馨儿将他送到了车前。 进车前，沈玉将周馨儿感谢了一番。 “这次多亏你了，周小姐。” “干嘛那么客套，我们不是朋友嘛。” 周馨儿笑着说。 “朋友之间更要尊重对方的付出才是。” “沈总果然是讲究人。” “我先回了，拜拜。” 道别了周馨儿，沈玉往回赶。 半路上，他给连锁药店的查经理打去电话。 “我们接下来了一个热播剧的广告，查经理，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聊聊？” “下午四点，沈总方便吗？” “没问题。” 沈玉先回了公司，他买了杯钱小鱼平日里最爱喝的奶茶，专门送到了钱小鱼的办公室内。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他便推开门，钱小鱼不在。 出去了？ 他将奶茶放在了钱小鱼的办公桌上，用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个：钱小鱼专属饮料的字样，压在了奶茶下面，这才往外走。 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回来的钱小鱼。 沈玉吓了一跳。 “怎么反应这么强烈——” 钱小鱼仔细将沈玉打量了一番。 “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特意提高了嗓门，故作严肃地质问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往桌上看！” 沈玉回手一指办公桌。 钱小鱼扭头看去，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拍了拍沈玉的肩膀。 “孺子可教也，既然这样，我原谅你昨晚载女孩子了。” “哦？小鱼同志看来吃醋咯？” 沈玉调侃道。 “谁吃你的醋，自恋。” 钱小鱼背起手，大摇大摆地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奶茶，放在口中吸了一口，露出惬意的神色。 “味道不错，小沈子，你出去吧。” “嗻。” 沈玉躬着身，弯着腰，慢慢退出钱小鱼的办公室内。 这时，他余光瞥到张小天正从他边经过，边走，边看着他，并且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沈玉顿时直起腰，清了清嗓子，迈着大步，大摇大摆地回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再看张小天，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到了下午，沈玉找到了查经理，他把与陈小艺签的广告的合同带给了查经理看。 “他们就是现在最火的网络剧——完美婚姻的制片方。” “哦，这个剧我知道，我媳妇也在追。” 查经理笑着说。 “那您看，咱们把合同签了？” “没问题。” 说着，查经理拿出笔来，一页一页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又盖了章。 合同一式两份。 查经理给了沈玉一份。 接过合同，查经理开口道： “对了，沈总，我们三天后在总店有一个宣传活动，到时候你们参加一下，在活动中宣传一下自己的抚心丸。这样有利于你们药品的普及。同时呢，也有助于在我们药店中的销售。” “没问题。” 这是药店习惯搞的一种宣传的活动。 要么是免费给老年人测血压等公益诊断，或者送鸡蛋等小礼品，吸引老年人客户关注的一种推广活动。可以起到宣传药店品牌的作用。他们参与，在活动中推广一下自己的药品，也可以起到抚心丸的作用。 “沈总，你最好能找两位形象气质佳的礼仪小姐，到时候可以来一个药品上架的剪裁仪式，效果会更好。” “唔，有道理。我回去就着手准备。” 两人握了握手，沈玉便下楼去了车中。 两个礼仪小姐。 钱小鱼可以当一个，另外一个找谁呢？ 张凤霞？ 沈玉摇了摇头。 他又沉思片刻。 他忽然想到周馨儿。 她正好是个明星，当礼仪小姐再合适不过了。 出一笔费用，找她谈谈试试。 沈玉刚要发，又犹豫起来，人家是明星，出席这种活动，估计是在难为人家吧。 想到这，他决定花钱去模特公司雇佣一个。 刚要开车，手机叮，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周馨儿的消息。 “广告语我们想了一些，发给你过目哦。” 第98章 剪彩 紧接着，又收到一大串消息。 是周馨儿发的广告语。 都是一些台词，在里面夹杂着抚心丸的名字。 有主角母亲和医生的对白，医生推荐抚心丸的，还有主角和母亲在餐桌上聊天，母亲说自己最近在吃抚心丸，心悸减少了等等。 沈玉挑选了一个，发了过去。 很快周馨儿又回复道。 “收到。你干嘛呢？” 沈玉犹豫了下，回复说： “我们要搞一个宣传活动，正准备呢。” “要不要请我给你们的产品当个代言人呀。” 周馨儿调侃着，后面还加了个笑脸。 沈玉一想，这不正是他刚才考虑的吗？ 活动现场不仅需要礼仪小姐持着彩带，在他介绍抚心丸时，也会让礼仪小姐端着抚心丸，相当于临时的代言人了。 而且周馨儿本来就是明星，也不会怯场，且形象气质都没问题。 他想了想，试探地发了条信息。 “我们正好在药店有个推广的活动，需要一个礼仪小姐，同时也是临时的代言人。不知道周小姐感兴趣没。当然是有费用的，不会白做。但如果冒犯了，还请见谅。” 很快，周馨儿便回复了消息。 “金主爸爸的邀请，怎能拒绝？哪一天呀？” 沈玉笑了笑。 他把查经理告诉他的日期，发给了周馨儿。 “当天见。” 周馨儿回复道。 沈玉舒了一口气。 这下子两个礼仪小姐都找到了。 回去之后，他就进了钱小鱼的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让我出席这么隆重的场合啊，那你要带我去挑一套礼服才行呢。” 钱小鱼笑着说。 “没问题。” “听你说有两个人，另外一个咱们找谁呀？” “我都找好了，你放心。” “模特公司的？” 沈玉摇了摇头。 “是真的明星。” 钱小鱼愣了愣。 “就是影视公司的那个女艺人。” 钱小鱼皱了皱眉。 “怎么了？” “唔，没什么，是不是——很贵呀？” “还没谈到，我预算是一千块左右。” “要是太贵的话，咱们找个模特，一天几百块应该就行。” “放心吧，都是朋友，应该能谈下来。” 钱小鱼默默点了点头。 “怎么了？看你情绪不高，出什么事了吗？” 沈玉瞥了钱小鱼一眼，看着她说。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没事的。” “这几天好好休息，还有三天，要养足了精神，得站一上午呢。” 沈玉笑着说。 “放心吧，站一会而已，我没那么娇弱。” 钱小鱼的声音有淡淡的。 沈玉看了看她，笑着伸手摸她的额头。 “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 “哎呀，你烦不烦呀。” 钱小鱼甩开沈玉。 “没事的话你出去吧，我要忙了。” 说着，钱小鱼回到办公桌内，看起了电脑。 沈玉愣了愣。 “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注意休息呀。” “知道了，知道了。” 沈玉耸了耸肩，走了出去，又轻轻地把门关好。 活动需要提前预热，查经理他们准备了许多宣传单，又在一些小区里拉了横幅。 而宣传单上，则是列出了抚心丸的产品图片。 这些宣传单，很快就有一张传到了徐坤的手中。 他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宣传单，眉头紧锁。 他连忙打了一通电话。 “于斌，钱小鱼在你那里有扩大业务吗？” “没有啊，我也纳闷呢。她好像很积极，但是又好像没那么积极。” “你有没有听其他人说起他们谈了新的经销商。”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早就知道了。” “没事了。” 挂断电话，徐坤又打了一通。 “蒋铭，我让你盯着沈玉你盯得怎么样？” 蒋铭是徐坤在院内渠道的眼线。 “徐总，我一直盯着呢，放心吧，沈玉他现在一家医院也没谈下来。” “一家都没有？” “咱们的人给力着呢，他一个新品牌，根本打不进来。” 徐坤顿时沉默起来。 “徐总？” “你太小看沈玉了，我看不是他打不进去，而是他压根没想进。” “什么？徐总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徐坤叹了口气。 “我也被他耍了。蒋铭，你知道云龙大药房吗？” “知道啊，怎么了？听说他们过两天总店有个宣传活动。” “你帮我打听一下，是不是沈玉他们也要参加。” “没问题。” 电话挂断，徐坤冷笑一声。 “好啊你个沈玉，和我来声东击西这一套。不过，别以为我就没办法了。” 三天后，沈玉载着穿着礼服，画着精致妆容的钱小鱼去接周馨儿。 到了工作室的楼下，沈玉将车停好。 钱小鱼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 不远处，周馨儿正款步而来。 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上面搭了个短款的外套。仍旧是披散着长发。 沈玉来到车外迎接。 “周小姐。” “沈总，好几天不见，气色不错。” 周馨儿笑着说。 “哪里，您上车吧。” 沈玉引着周馨儿来到副驾驶位前，他指着钱小鱼向周馨儿介绍道。 “这就是我和您说的钱小鱼，小鱼，这个是周馨儿。” 浓郁的香味，飘进了车内。 钱小鱼皱了皱眉，随即笑着对着周馨儿点点头。 “大美女，快上车吧。” 周馨儿凝视了钱小鱼一眼，笑着说： “钱小姐长得果然甜美可爱，怪不得能博得沈总的欢心。” 钱小鱼笑笑不语，扭回头去。 周馨儿则是淡淡地笑了笑。 沈玉见状，连忙打开车门。 “周小姐，您上车。” 说着，把周馨儿让上了后座。 汽车缓缓驶动，一行人来到云龙大药房总店的外面。 此时，店外已经挂上了横幅，摆了好几张桌子。上面有血压仪，还有些鸡蛋之类的礼品。 沈玉拿着礼服，让查经理给周馨儿找了个换礼服的地方。他和钱小鱼在外面帮着忙。 不一会，周馨儿穿着礼服走了出来。 她高挑窈窕的身形，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一些路过的男同志，不住地扭头看着她。 很快，八点五十八分，距离宣传的九点开始发鸡蛋，还有两分钟。此时在摆放鸡蛋的桌前，已经排了一条长龙，老头老太太们都在等着。 “到点了，什么时候发呀。” 一个老大娘急切地问。 “还有两分钟。” 拿着喇叭的药店的工作人员喊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九点一到，工作人员一开始发送，顿时热闹起来。 围观的人也更多了。 取完鸡蛋的，有进药店买药的，有看宣传单和工作人员询问药品相关事的，有去测血压的，还有的直接走了的或者在一旁观望着。 “沈总，现在准备剪彩吧。” 查经理拿着彩带。 沈玉忙吩咐周馨儿和钱小鱼，两人拉起了彩带。 “这是咱们抚心丸的厂家，亲自参加宣传推广活动。” 查经理拿着喇叭说着，他带着鼓起了掌，工作人员和群众们也陆陆续续鼓起掌来。 周馨儿和钱小鱼挺拔地站着，持着彩带的两端。 沈玉拿着剪刀，来到彩带中央，他张开刀刃，正要剪下去。 “慢着！” 第99章 另一个剪彩者 沈玉回头看去。 在领鸡蛋队伍的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留着分头，中等身材的男子，撇着嘴，正在往他这边走。 看样子，刚才就是他喊的。 在他身后，有四个穿着西装的小年轻，看起来是一伙的。 围观的群众，大爷大妈们还有云龙药店的工作人员，大家伙也纷纷也看向了五人。 “谁让你在这剪彩的？” 带头的男子来到沈玉身前喝道。 沈玉回头瞥了眼查经理，查经理快步走过来。 “我们已经和有关部门报备过了，怎么了？” 查经理说。 男子瞥了查经理一眼。 “我不是说你，而是说他。” 男子指着沈玉。 沈玉和查经理对视一眼，查经理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请问您是？” 沈玉客气地问道。 男子不耐烦地一挥手。 “你别管我是谁，赶紧走，别在这剪彩，不允许。” 沈玉皱了皱眉。 “如果您是街道管理的，拿出证件。如果您没事找事，不好意思，我们很忙，请您让开。” 他郑重地说。 “我告诉你，沈玉，赶紧滚蛋，别找事啊。” 男子指着沈玉，瞪着眼睛，威胁道。 知道我名字？ 沈玉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是徐坤的人是吧。” 沈玉淡淡地说。 “你管我——” 男人正说着，身后一个穿西装的小年轻走上前来，对着男人说： “蒋哥，别和他墨迹，直接把彩带抢了就好了。” 蒋铭看了眼他，对着身后一挥手。 “动手！” 四个小年轻顿时走向沈玉，一个个摩拳擦掌。 沈玉连忙挡在彩带前。 “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 他厉声喝道。 以为男子几人态度十分嚣张，围观的群众也有些不满。 “这是什么人啊，强盗怎么的？” “是啊，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 其中一个大爷不满地喊道。 “你们想当众抢劫还是怎么的！” 顿时，其余的大爷大妈们也大声议论起来，无不是指责五人。 要抢彩带的四个有点慌，回头看向蒋铭。 “怕什么，上！” 蒋铭一声令下，四人又气势汹汹地走向沈玉。 这时，钱小鱼抄起桌上的喇叭，登上一把椅子，拿着喇叭对着大爷大妈们还有围观的群众们喊起来。 “这五个人是其他药厂的，怕我们的药比他们卖得好，就来捣乱！大家给我们评评理！” 大家伙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满的声音更大了，刚刚的大爷指着蒋铭五个红着脸喊道。 “像话吗！几个小兔崽子，你们搞黑社会吗！” “就是，就是，公平竞争啊，还想打人是怎么的！” “你们敢乱来，我们立刻报警！” 大家伙义愤填膺。 四个要抢彩带的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了。 蒋铭脸色也很难看。 “都回来，都回来。” 四个小年轻垂头丧气地走到蒋铭身旁。 虽然几个人都暂时被群众喝退了，但是谁也没走，都在瞪着沈玉这边。 沈玉也不理他们，他扶着钱小鱼从椅子上下来，从她手中接过喇叭，清了清嗓子，对着群众们说道。 “我们是玉林牌抚心丸的厂商，今天是我们的药品上架云龙大药房的首日，在此我当着各种父叔叔阿姨的面给我们的品牌打个广告，玉林牌的药品，拥有地道的工艺，精挑细选的药材，即使炮制再繁琐，我们也不会偷工减料，缩减工艺流程。当然了，我希望叔叔阿姨们身体都健健康康的，最好永远不用吃药！” 大爷大妈们纷纷都笑了起来。 “这个抚心丸我吃过，确实管用。” 一个大妈在人群里笑着说。 “我老板上回心悸，大夫也给开的抚心丸，效果不错的。” 人群中一个大爷也说道。 “小伙子，你们这个是叫玉林堂牌的吧？我记得我老板买的是玉林堂牌的。” 那个大爷笑着喊道。 沈玉拿着喇叭，笑着说： “我们是玉林牌，玉林堂也做抚心丸，但我们不是一家哦。” “哦，药是一样的是吧？” “对，一样的药，我们的更便宜。” “便宜好，我们年纪大了，不赚钱了，就靠着点退休金和医保，给我们实惠我们最喜欢！” 一个大妈喊道。 众人纷纷都笑了起来。 沈玉也呵呵笑着。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可笑了！” 沈玉扭头看去，是蒋铭。 “我说大爷大妈们，你们不要被这个人给忽悠了！” 蒋铭上前走了一步，面对着大爷大妈们。 “药是什么？是治病的！差一点也不行！这可不像食品和衣服，味道差一点，质量差一点，也能将就对付。你们买这种小品牌的便宜药，吃出问题怎么办？这么大年纪了，还敢冒这个险？真不怕把身体吃坏了？为了省那么点小钱？” “这个小伙子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一个大爷点头说。 “对，药还是要选大牌的。” 还有几个大爷大妈也纷纷点头。 “这就对了嘛。” 蒋铭说着，对着身后几个小年轻的一挥手。 一个小年轻的快步走到一旁，从带来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彩带，还有一个横幅。 两个小年轻拉着一条彩带，走到人群前面。 另外两个小年轻举着横幅。 横幅上写着一行字：玉林堂牌抚心丸，最正宗的心血管良药。 蒋铭一伸手，一个小年轻递过来一把剪刀。 “大爷大妈们，我们是玉林堂的厂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戳穿这个假牌子，玉林牌的真面目，让你们知道，我们才是抚心丸最正宗的厂商！” 人群中一片哗然。 “原来他们是玉林堂的厂商啊。” “那个老牌子，听说是百年老字号。” “对对，还是要买老牌子的。” 蒋铭哈哈大笑，他举起剪刀，来到彩带后面，他挑衅地瞥了沈玉一眼，张开刀刃，笑着对大爷大妈们喊道。 “既然小厂商要来个剪彩仪式，搞宣传，我们大厂商也不能落后，今天我们也剪个彩，也算是给我们百年老药的一个庆贺的仪式。也祝愿我们今年的销售额再创新高！” 说着话，蒋铭就要剪下去。 “销售额再创新高？你这是期盼患病的人越来越多？” 沈玉厉声说道。 蒋铭握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 第100章 给玉林堂丢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们的药卖得不好，嫉妒了？” 蒋铭瞪着眼喊道。 沈玉摇了摇头说： “我们只想把药做好，不会和你们比拼销售额。” “虚情假意什么，都是做药的，谁不希望患者越多越好！” 蒋铭没好气地说。 沈玉淡淡地说。 “如果你抱着这个目的去做药，是做不好的。” 蒋铭冷哼道。 “我们百年老店，做不过你们？我们是率先在市场上卖抚心丸的，做的不如你们后来的？开什么玩笑。”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以销售额为目的，那么为了扩大产能，你们只会偷工减料，届时，你们的市场只会越来越小。” 蒋铭哈哈大笑。 “你快笑死我了，沈玉，亏你还是做医药的。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中年人基数很大，老年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人老了，哪个不得个病有个灾的？为了活命，他们只会不断的买药，不断的买药，我们玉林堂的药品的销售额只会不断看扩大，你懂不懂！”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沈玉叹了口气，对着他耸了耸肩。 蒋铭愣了愣，他往周围看了看，只见大爷大妈们纷纷怒视着他。 几个穿西装的小年轻的也都惊诧地看着他。 他连忙讪笑着解释道：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希望大家伙都健健康康的。” 一个大爷愤怒地喊道： “装什么装，你就是想我们都得病，你们才能赚得流油是不是！”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屁，我老了，可是我不聋，我更不傻！” 其他大爷大妈也陆续指着起来。 “这个年轻人心坏透了！” “你没有父母吗，你就盼着他们生病是吗！” “你就那么希望我们天天吃药是吧！” 一顿连珠炮似的输出，将蒋铭骂得连连后退，他带来的四个跟班也讪讪地不敢面对众人。 “沈玉，你卑鄙！你自己偷工减料卖便宜药，你却用话头引导我，害得大家伙误会我！” 蒋铭连忙转移矛盾。 “蒋铭！” 沈玉开口道。 “既然这样，我们以专业知识服人，让大家见证一下。” “好，你说！” 沈玉掏出一盒抚心丸，把药丸从盒子中取出，又把盒子装回了兜里。 他举着抚心丸，对着蒋铭说道： “抚心丸你知道一共由多少道药材组成吗？” “当然！一共二十四味。” 蒋铭也是做销售组长的，自然不在话下。 “好，看来你也不是一点不懂，那么我再问你。你能背出这二十四味药都有什么吗？” “这——” 蒋铭犹豫起来。 他哪里记得住这些？ 大爷大妈们纷纷把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只见蒋铭咬了咬牙，说： “川灵草，额，冰片，额，还有还有——” 吭哧半天，也说不出来。 沈玉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信你就背的出来！” 蒋铭喊道。 沈玉一伸手，将抚心丸举起，对着大家们展示了一番，他朗声说道： “抚心丸是一百年前研制出来的老药，对治疗心血管疾病有良好的疗效。最早时期，它只有二十二味药材，但是随着使用者的反应，在这一百年间，沈家不断地研发和调配，为了增加稳定性，陆续增加了两味药材，这才形成了我们今天市场上的抚心丸。它的君药便是川灵草，川灵草有疏经通络的作用，而冰片，则有开窍醒脑之用……” 接下里，沈玉把二十四味药以及在配方里的作用，一一地讲解着。 蒋铭听得都呆住了。 大爷大妈们也全神贯注地听着，就像在听老师将保健课一样。 “所以，这些药材集合在一起，才会稳定地起到理气止痛、活血化瘀的作用。” 沈玉笑着将全部二十四味药和作用都讲完毕。 顿时，大爷大妈们纷纷鼓起掌来。 “还是这个小伙子专业！” “对啊，听他说完，我都明白为什么管用了。” 沈玉自小就被父亲逼着背药材的药理，对于哪些药材有哪些作用他很清楚。而且，抚心丸的配方和历史，父亲更是多次讲给他听。只是当时是被迫记得，没想到今天都派上用场了。 “你、你是研发专员吧，我、我就是个搞销售的，我肯定不如你懂得多！你这是偷换概念！” 蒋铭不死心地说。 沈玉瞥了他一眼，问道： “抚心丸是沈家的家传老药，请问蒋铭先生，我姓什么！” “啊——” 蒋铭愣了愣。 “你、你就是沈、沈家传人？” “看来玉林堂的人现在都不知道玉林堂的历史了！” 沈玉喝道。 蒋铭指着沈玉，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玉林堂的传人啊！” “传人不在玉林堂了？” “那岂不是玉林牌与玉林堂的更正宗？” 大爷大妈们议论纷纷。 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蒋铭！” 沈玉抬头望去，看到来人，不禁皱了皱眉。 “徐、徐总！” 蒋铭慌张地跑向来人。 来者正是徐坤。 “你把我们公司的脸都丢尽了！” 徐坤推开蒋铭，径直来到众人身前。 他先是瞥了沈玉一眼，又看向大爷大妈们。 他笑着说： “刚刚那人是我们玉林堂的一个临时工，他业务不熟练，而且素质有待提升，我作为玉林堂的销售部的经理，替玉林堂和蒋铭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着，徐坤对着大爷大妈们鞠了一躬。 随后，他又拍了拍手。 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端着几个大纸箱子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玉林堂的一些中药材的保健品，泡水喝对软化血管，促进血液流动都有好处，今天免费赠予大家。” 顿时，有的大爷大妈们眼前一亮。 几个西装男纷纷陪着笑脸，走到人群中，对着大爷大妈们发放了起来。 徐坤扭过头，先是对着查经理点了点头，然后来到沈玉面前，笑着说： “沈总，今天听说是抚心丸首日上架药店的大喜之日，我徐坤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第101章 中医传人不懂医术 啪啪 徐坤一拍手。 他带来的几个员工，端来了一块匾，上面蒙着一条黑布。 沈玉皱了皱眉。 “把匾举高点，让大家都看到。” 随着徐坤的命令，匾被举过几人头顶，面对着群众。 徐坤捏住黑布的一角，用力往下一扯。 黑布瞬间从匾上滑落。 大爷大妈们看到后，有皱眉头的，有惊叹的，还有的摇头叹气的。 匾上写了四个大字。 “无德无能” 沈玉笑了。 “还请徐总帮忙解释解释。” 徐坤勾了勾嘴角。 他面朝着群众，手指沈玉，朗声说道。 “想必大家不知道此人了来历，今天，我身为玉林堂的一名员工，有责任也有立场要揭穿此人的真面目！” 除了大爷大妈，又有不少路过的人过来围观。 “此人是玉林堂以前的总经理，名叫沈玉。他在位时，对员工刻薄，管理上粗心大意，不把企业和员工的利益放在眼里。最终，因为做出一项错误的决策，差点让玉林堂毁于一旦。因此，他也被员工们集体讨伐，将他拉下管理岗位，驱逐出了玉林堂公司。但是此人，离开玉林堂之后，因为怀恨在心，到处说玉林堂的坏话，抹黑玉林堂的品牌，还恶意仿制了玉林堂的百年老药抚心丸，想要和玉林堂恶意竞争，想要毁掉玉林堂的品牌。这样品德的人，他做出来的药，能让人放心吗？你们放心吃这种无德之人生产的药吗！” 群众们纷纷仿佛如梦初醒。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怪不得人家玉林堂厂商给他捣乱，原来是他先恶意抹黑人家。” “被开除了就老老实实再找份工作，这回安分守己地好好干就好了。抓着老东家不放，还给人家使坏，这小伙子心地不善。” 舆论开始偏向徐坤。 “看来，刘洪是这么和你们说我的。” 沈玉淡淡地说。 徐坤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对着群众们说。 “这个沈玉，不仅无德，还无能！他的管理水平非常差劲，而且脾气暴躁，员工稍有一点怠慢的地方，他就大发雷霆，拍桌子骂人，因此，也导致公司内部经常人心惶惶，都担心哪一点没注意到，惹到了这个无能老板，遭受他的无名之火。而且，他号称自己是中医世家的传人，这就更加搞笑了。他一个每天只会在办公室看看文件，骂骂人的养尊处优的资本家，哪里懂什么医术？他也就记性好，背一背药方，除此之外，他还不如一个看了两本医书的业余爱好者懂得多！这样一个打着世家名号，招摇撞骗的无能之辈，大家能相信他能制造出好的药来？” 群众们认同的声音更大了。 “原来是骗人的啊，没真本事。” “就会背药方啊，我刚才还以为他真懂医学呢，差点被糊弄了。” “这个小伙子看着挺正派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唉。” 徐坤说得正义凛然，他扭头看向沈玉，厉声说： “沈玉，我劝你早早回家，学会做人做事的道理，再出来做生意，不要再招摇撞骗了！” 沈玉淡淡地看着徐坤，微微笑了笑。 这让徐坤很不爽，皱起了眉头。 “你还笑，这么没皮没脸？” “哼。” 沈玉迈步来到匾前，他指着徐坤，面对着群众，高声说道： “我本来不想谈论过去，但是既然这位徐先生对我有误会，那我不得不解释解释了，也让大家明白事实的真相。” “你说破天也没用，事实摆在这！” 徐坤轻笑道。 沈玉不理，继续说着： “首先，这位先生说我被公司员工们讨伐，拉下管理岗位。这是事实错误。真相是，我被小人算计，让公司的资产被抵了债务，导致公司被债权人占有，从而使我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所以才离开了玉林堂。其次，作为管理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管理方法，不能因为方法的不同，而判断管理能力如何。而是要看企业的效益如何。我在位的八年期间，玉林堂的营收翻了近一百倍，请问，这还能说是管理能力不行吗？当然，我接受这位徐先生的批评，那时的我确实脾气不好，我一直在反省自己。第三，我并没有恶意仿制，仿制药品，可以防止垄断，控制药品的价格，从而让老百姓买到更实惠的药品。是受到国家的鼓励和支持的。并且，我们是有药品注册证书的，也是通过了国家有关部门的审批的。不仅不是恶意，反而是善意。至于徐先生所说的我恶意抹黑和恶意竞争，这不过是他想要维持抚心丸高价的一种借口，想要把我这个唯一的竞争对手打掉，好可以垄断市场，保持高的药价来出售而已。” 沈玉说完，群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原来是这样啊。”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对，没有竞争，咱们老百姓哪能获利呢。” 刚刚倒向徐坤的舆论，开始有些向沈玉倾斜。 “哈哈。” 徐坤哈哈大笑。 “沈玉，你可真能编故事，也真会偷换概念！” 沈玉摇摇头。 “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我相信我面前的诸位叔叔阿姨们还有朋友们，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会明白谁说是真的。怎么，你以为自己随意给人下个定义，就能引导舆论？” 这一下把徐坤的心思戳穿，把他后面的给沈玉泼脏水的话头也堵住了。 “你！” 徐坤眉头一皱。 随即，他又笑了起来。 “沈玉，既然你说自己说得都是真的，那么，你一直鼓吹自己是中医世家传人，相信你一定很懂医术咯。那么，给我们展示一下，如何？” “我是中医传人不假，但是并非是一个职业的医生，而是一个企业家。术业有专攻，不能因为我做企业，就否定我中医传人的身份。” 徐坤哈哈大笑。 “大家听到没，这个人满嘴谎话。中医世家不懂医术，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吗！” 和徐坤同来的跟班们也跟着嘲笑起来。 “骗子，这人就是个骗子。” “就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说得都是实话。” “这不要脸。” 随着他们一起哄，大家伙也开始质疑起来。 “中医世家不懂医术，确实说不过去。” “难道真是个骗子？” “有可能哦。” 沈玉皱起了眉。 第102章 肾气不足 “怎么，沈玉，刚刚那嚣张的气焰呢？” 徐坤揶揄道。 沈玉沉默不语。 徐坤的几个跟班纷纷指着沈玉嘲笑道： “是啊，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继续来啊。” “怎么，哑巴了你！” 一个大爷走上前来，指着沈玉骂道： “刚刚差点被你骗了！” “呸。” 大爷啐了沈玉一口。 “你干什么！” 钱小鱼冲了过来，愤怒地指着大爷。 “你们骗人，啐你们都是轻的！法律允许我还要打人呢！” 大爷喊道。 几个大爷大妈们也跟着骂了起来。 “骗子！” ‘骗子！’ 钱小鱼拉住沈玉。 “这个宣传我们不做了，走！” 可沈玉却岿然不动。 “小鱼。” “怎么？” 钱小鱼皱起眉头。 “放手吧。” “你要干嘛？” 沈玉轻轻推开钱小鱼的手，回身对着查经理说： “查经理，店里有银针吗？” 查经理愣了愣。 “啊，银针，有，有。” “麻烦了，我暂时用一下。” “你等着，沈总。” 说着，查经理赶忙往店里走。 徐坤则是拧着眉，瞄着沈玉，不住地搓着下巴。 几个跟班也和徐坤对视了一眼。 “虚张声势而已。” 徐坤轻笑道。 几个跟班连忙点头。 大爷大妈们也纷纷注视着。 “沈玉，你要针灸？” 钱小鱼忍不住问道。 沈玉点点头。 “你会吗？” “也许吧。” “也许？你开什么玩笑，不会就不会，咱们大不了回去，也没太大影响。” 沈玉摇摇头。 “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啊？” 很快，查经理便端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沈总。” 来到沈玉面前，查经理将盒子递了过来。 “谢了。 说着，沈玉扭回身来，面对众人，他笑着对刚刚啐他的那个大爷说： “我给您把把脉。” 说着，沈玉把旁边的桌子，搬了过来，放在了大爷面前。 查经理忙搬来两把椅子，放在桌子两面。 “请坐。” 沈玉伸手对着大爷示意，自己坐了下来。 大爷看了看沈玉，面露尴尬的神色，他犹豫了下，嗫嚅道： “我、我身体好着呢，我把什么脉。” 沈玉笑着说： “您不把脉，我怎么和您展示医术？” “没病你也得给我看出病来，我可不把。” 说着，大爷悻悻地退回人群中。 沈玉扭头又看向徐坤。 “徐总？您来？” “额。” 徐坤犹豫了下，对着旁边的一个跟班使了个眼色。 “小刘，你去！” 小刘不敢不从，悻悻地来到沈玉面前坐下。 “胳膊。” 沈玉说。 小刘不情不愿地伸了过来。 沈玉将指头放在小刘的脉搏上，闭着眼睛，默默地感受起来。 围观的人群都屏住呼吸，打量着沈玉。 钱小鱼、周馨儿、查经理、药店的员工们、徐坤等等，都在凝神看着。 没一会，沈玉睁开眼睛，笑着说： “小伙子，你近期是不是感到腰背酸软，还有轻微的耳鸣？” 小刘愣了愣。 “是有点，怎么回事？” 沈玉笑了笑说： “肾气不足，自然如此。” 小刘顿时面色通红。 “你、你胡说什么。” 旁边的几个同事顿时捂着嘴巴笑起来。 “他、他胡说八道的，你们别信！” 围观的群众们也纷纷笑出声来。 “小伙子，大爷懂。” 一个大爷笑着说。 “你胡说八道，装模作样的把把脉，谁不会！” 小刘恼羞成怒。 徐坤也掩住笑容，力挺小刘说： “说得对，沈玉，你少装神弄鬼骗人！” “就是，我肾气足着呢！” 小刘瞪着眼睛站起身来。 可其他人看着小刘仍旧带着别有意味的笑容，尤其是小刘的几个同事。 “笑他妈什么笑！” 没想到，同事们笑得更厉害了。 “都给我住嘴！” 徐坤喊道。 这一喊，几人才把笑憋住，一个个都不出声了。 徐坤眯着眼睛，来到沈玉桌旁，冷笑道： “沈玉，你不是拿针出来了吗？总不会是摆设吧？也用一用嘛。” “徐总，别急，接下来就是针灸了。请坐。” 沈玉笑着说。 徐坤愣了愣。 “你想什么美事呢！想搞我？” “不扎你，怎么证明我的医术？” “那我不管，我不可能让你扎，你休想！” 说着，徐坤往后退了两步。 沈玉看了看徐坤，又看了看徐坤带来的跟班，几个人纷纷都往后退了一步，小刘更是退了多步。 没奈何，沈玉又看向群众。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上前。 “大爷？” 沈玉指了指刚刚啐他的大爷。 大爷连忙摆手，缩回人群里。 “沈玉，要不我来。” 钱小鱼自告奋勇。 “你们自己人，不可以！” 徐坤叫道。 “你又不敢，我们来又不让，这不是刁难人吗！” 钱小鱼不满道。 “那我不管，没人来说明大家都不相信你们，这不就是沈玉是骗子的铁证吗！” “你！” 徐坤得意地笑了起来。 沈玉拦下钱小鱼。 “不要管他。” “那怎么办？” 沈玉扭头看向人群。 他扫视了一遭，目光锁定了一个大妈。 “大妈，您是不是最近经常心慌气短？” 大妈愣了愣。 “是，是。” 沈玉笑了笑。 “我用针法给您行气，可以立刻减轻症状，效果立竿见影。” “啊？真的假的？” 大妈惊讶地说。 “我先给您把把脉。” 大妈犹豫了下，讪讪笑了笑。 “还是不要了，我惜命。” 大妈摆了摆手。 沈玉无奈地笑了笑。 他又往人群中看了看。 他看到谁，谁就别过头去。 这让徐坤更加得意了。 “沈玉，你看看，谁敢信你？我劝你早点——”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个大爷走上前来，他走路身子一边脚使劲，看起来腿脚不好。 “小伙子，这件事大爷从头看到尾，这么多人欺负你，我真是看不过去了。大爷相信你，你来给我扎针！” 沈玉有些感动。 “大爷，您快请坐。” 大爷坐好，将胳膊搭上来，沈玉便搭上了大爷的手腕。 第103章 行气通血 沈玉闭上眼睛，感受着大爷的脉动的跳动。 围观的群众纷纷注视着。 钱小鱼和周馨儿也在凝视着沈玉。 过了片刻，沈玉睁开眼睛。 “小伙子，怎么样？” 大爷问道。 “我看您刚刚过来的时候，一边脚用力，想必是另一条腿疼。我刚通过您的脉搏，发现您腰部的气血有淤堵，也正因为腰部的问题，才使得您的腿部有疼痛感。” 沈玉说道。 “我腿疼是腰的事？” 大爷有些惊讶。 沈玉点点头。 “那小伙子，怎么能治？” “我可以帮您针灸缓解疼痛，具体治疗您还要去正规医院看。” 沈玉笑着说。 “没问题，就扎吧！” 大爷爽快地说。 “小鱼，帮我把大爷的上衣撩起来。” 沈玉扭头说道。 钱小鱼愣了愣。 她走进沈玉，附耳道： “你有把握吗？不要给人家扎坏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有退路吗？” 沈玉挑了下眼眉说。 “大不了咱们走人，今天不宣传了，你给人扎坏了要坐牢的！” “今天没有人会坐牢，你就照我说的办！” 钱小鱼仍旧犹豫。 “钱小鱼，不要愣着，快给大爷掀起衣服，把后背露出来，我要找穴位！” 沈玉朗声说道。 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钱小鱼硬着头皮来到大爷旁边。 “大爷，您受累侧下身。” 沈玉说着话，提着一根银针来到钱小鱼的旁边。 看到大爷转过身来，沈玉对着钱小鱼使了个眼色，钱小鱼犹豫了下，还是照办了。 沈玉用手指在大爷后背上测量一下，手指滑到后腰处。 “不懂就别强来，给人扎坏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坤揶揄的声音响起。 沈玉也不理他，而是捏着银针，对着肾俞的穴位扎了下去。 围观的群众看到银针入体，不仅皱起了眉头，替大爷感到疼。 而反观大爷，面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疼吗？” 一个大妈问道。 大爷扭着头，对着大妈笑着摇摇头。 “针扎后背了还不疼？” “没什么感觉。” 大爷说。 大妈不禁皱起眉头，不敢相信。 再看沈玉，他将针斜着，用银针在大爷的穴位处反复地捅了几下。 看得钱小鱼直皱眉头。 “沈玉，你轻点啊。” 沈玉笑了笑，继续捅着。 大妈看得直咧嘴。 “疼不疼？” 大妈又问。 大爷仍旧摇头。 “没感觉？” 大爷点头。 “真奇怪啊。” 徐坤也皱起眉头，看得直搓下巴，非常不理解。 而沈玉捅了几下之后，开口问道： “感觉好一些没？” “好像有点，你再多捅捅。” 大爷说。 沈玉笑了笑，继续用银针捅了几下。 “感觉气血在流动。” 大爷喃喃地说。 “腰部气血通了，腿的疼痛就会减少的。” 沈玉说道。 又过了片刻，大爷忽然带着惊讶的表情说： “停停停。” 沈玉将针停下，拔了出来。 大爷蓦然站起身来，用先前疼痛的那只脚踩了几下地面。 “嘿，嘿，这——” 大爷又走了几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感觉不疼了，不疼了！” 大爷激动地快步走了起来，从人群这头，走向那头，再走回来，来回走了两圈。忽然，一捂腿。 “哎呦。” 沈玉连忙过来扶住大爷。 “刚刚针法只给您通顺了气血，不能够治本的，您还得去医院正规治疗。” 大爷扶着沈玉，拍了拍沈玉的肩膀。 “小伙子，你确实懂医术，大爷信你了。” 话音一落，群众们顿时炸开了锅。 刚刚那个替大爷感到疼的大妈快步走了过来。 “小伙子，阿姨最近总是心慌，你给我看看咋回事？” 紧接着，刚刚沈玉要给扎针，拒绝了沈玉的那个大妈也快步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刚刚说给阿姨看看胸闷气短，你先给我看吧。” “你这个老太太，我先来的。” “人家小伙子刚才点明要给我看，按照顺序，明明是我先来的。” “我先来的！” “我先来的！” 两个人争吵起来。 沈玉和钱小鱼连忙去劝。 这时，有人拍了下沈玉的胳膊。 他扭头一看，是刚刚啐他的那个大爷。 “小伙子，大爷前列腺有点问题，能给看看不。” 沈玉尴尬地笑了笑。 “大爷，生病了要去医院呀。” 大爷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瓜讪讪地笑了笑。 再看徐坤，气得嘴巴都要歪了。 “你们别被骗了，那个大爷腿根本没治好！” 可压根没人理会他。 大爷大妈们纷纷涌上来。 有的要沈玉给看病，有的则是要买抚心丸。 沈玉拿着喇叭说： “抚心丸要带着医生的处方来买，大家今天记得有我们这个品牌就好。” “玉林，记住了。” 有腿病的大爷举着手喊道。 “玉林牌，忘不了！” 心慌的大妈也喊起来。 云龙药房门口出奇地热闹了起来。 这也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纷纷过来看宣传单上的保健品和药品，有的人开始进药店买药。 查经理和店员笑着往里迎客。 徐坤和几个跟班举着讽刺沈玉的牌匾站在药店门口，却被人流冲开，徐坤差点摔倒在地。 “徐总。” 一个跟班过来将徐坤搀扶起来。 “哼，咱们走！” 一行人转过身，跟班们拿着牌匾，迈步往街边走去。 钱小鱼眼尖，瞥见了这一幕，她站在椅子上，举着喇叭，对着几人喊道： “慢走啊哥几个，不送咯！” 徐坤几人停下身，回头瞪了钱小鱼一眼，徐坤指着钱小鱼张着嘴巴在说着什么，但是药店门口人太多，声音很杂，钱小鱼也听不清。但是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钱小鱼继续拿着喇叭大喊： “听不清，大点声！” 徐坤一甩胳膊，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悻悻地离去了。 钱小鱼笑得花枝乱颤。 “下来吧，不要摔了。” 沈玉在椅子旁边，展开双臂。 钱小鱼缓缓迈了下来，被沈玉抱在了怀里。 “你看到刚刚徐坤那表情没，太可笑了。” 钱小鱼呵呵笑着。 沈玉扶了扶她的头发，目光温柔。 而不远处的周馨儿，正目光冰冷地看着钱小鱼。 她踌躇片刻，来到两人身前。 “沈总。” 沈玉扭头一看。 “周小姐，怎么了？” “我胃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你能送送我吗？” 沈玉有些为难。 “周小姐，不然我给您叫辆车？” 周馨儿苦笑着摇摇头。 “恐怕等不及了，我疼得厉害。” 沈玉犹豫了下，看了眼钱小鱼。 钱小鱼撇了撇嘴，点点头。 沈玉扭头对着周馨儿说： “我现在去取车。” 说着，沈玉扭回头。 “小鱼，你把咱们带来的中药材的保健品免费发一些，宣传下品牌，一会我回来接你。” “知道了，早去早归！” 钱小鱼边说，边去取保健品。 而沈玉则是带着周馨儿，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第104章 送进公寓 两人上了车，周馨儿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汽车缓缓驶动。 从车中还可以看到药店的热闹的景象。 慢慢地，汽车驶离了这里，跑在了主路上。 车内，周馨儿面色痛苦地靠在椅背上。 “啊……” 她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周小姐？” 周馨儿捂着肚子，虚弱地说： “胃疼得厉害。” 沈玉皱了皱眉： “是不是胃炎，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老毛病了，我家里有药，吃点就好了。” 周馨儿摆了摆手。 “确定吗？” 沈玉瞥了周馨儿一眼。 “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送我回家就好了。” 沈玉犹豫了下。 “好。” 又行驶了一会，沈玉忽然感到有人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扭头看了看，周馨儿像是睡着了。 “周小姐？” 周馨儿没有反应。 沈玉推了推她，周馨儿仍旧没有反应，不得已，沈玉只得继续开车。 不一会，到了公寓的楼下。 沈玉解开安全带，轻轻地推了推周馨儿。 “周小姐？” 周馨儿这才缓缓睁开眼。她看了看窗外。 “已经，到了吗？” “那儿就是公寓门了。” 沈玉指着前面不远处说。 周馨儿点点头，她扶着门框，将车门打开，慢慢地踩在地上，双脚刚站稳，身子忽然晃了晃。 沈玉连忙走过来，周馨儿顿时倒向了他的怀里。 “周小姐？” 沈玉双手托着周馨儿的后背。 “没事吧？” 周馨儿双眼迷离地看着沈玉，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掌的距离。 沈玉皱了皱眉，身子往后仰了仰。 周馨儿用手扶了扶额头，摇摇头道： “我不清楚，你、能送我上楼吗？我浑身无力。” “额。” 沈玉犹豫了下。 “可以。” 说着，沈玉搀扶着周馨儿，进了楼，上了电梯。 到了周馨儿居住的楼层，沈玉又扶着她走了出来。 “你住在几号？” “往前，再往左，1105。” 周馨儿轻声说。 沈玉搀着她，来到了1105的门前。 滴滴 周馨儿按了密码，公寓门打开。 一进屋，是一个四十平的小公寓。里面左手边是卫生间，前面就是卧室的大床。 沈玉将她扶到床边，周馨儿踉踉跄跄地躺到了床上。 她侧过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同时往下拉了拉衣领。 顿时，胸前露出深深的事业线。 沈玉连忙背过身去。 周馨儿瞥了沈玉一眼，勾了勾嘴角。 “沈总，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帮我倒杯热水。” “好。” 沈玉说着，来到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转身给周馨儿送了过来。 周馨儿慢慢坐起身，杵着床，接过水杯，她将胸往前刻意地挺了挺，慢慢地抿了一口水，眼睛却在偷偷瞟着沈玉。 而沈玉则是别过脸，看向了别处。 周馨儿撇了撇嘴，随后开口道： “喝了点热水，好了一些。” “那就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那边只有小鱼盯不过来。” 说着沈玉转身就要走。 “沈总，等一等。” “有什么事吗？”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沈玉缓缓扭回头来。 “周小姐请讲。” 周馨儿顿了顿，微微笑着说： “三天后，有一个圈子内的小型沙龙，上次的那两个姐妹还会出席，所以，为了不露馅，还请沈总再帮我一次。” “唔，是这样吗？不过，这些天，我都要忙着抚心丸宣传的事，可能抽不出空来。实在不好意思。” 沈玉婉拒道。 “如果您不帮我的话，那我这次会出丑出得很大。” 周馨儿叹了口气。 “那很遗憾，不过，我确实有点忙。” 沈玉呵呵笑了笑说。 “沈总，你们生意人讲究的都是互帮互助。您看，今天我帮了您，您能不帮我吗？” 沈玉皱了皱眉。 这时，电话响起。 他连忙接听。 “沈玉，这边快结束了，你那忙完了快点来接我。” “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沈玉笑了笑说： “以后有机会这个人情我会还回来的。” 说罢，迈步离去。 “喂！” 周馨儿喊道。 咚 关门的声音响起。 周馨儿重重地砸了一下床。 “沈玉，三天后我不让你出席，我就不姓周！” 而出了门的沈玉，他连忙驱车赶到药店，将钱小鱼接上了车，又把带来的东西装在了后备箱里。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广播频道放着歌曲。 副驾驶上的钱小鱼在车内嗅了嗅。 “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钱小鱼问道。 沈玉愣了愣，说： “太浓了，我不喜欢。” 钱小鱼笑嘻嘻地再问： “那你喜欢周馨儿不？” 沈玉瞥了钱小鱼一眼，笑道： “难道我家小鱼儿吃醋了？” “胡说，本姑娘自信着呢。” 钱小鱼抱起双臂，挺起胸脯。 “呵呵。” 沈玉笑了笑。 “沈玉，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周馨儿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沈玉摇摇头说： “小鱼，你想太多了。我就是个创业中的草根而已。” “谁说你是草根了，我看好你，你就是一只潜力股，早晚有一日可以直冲云霄，带着我吃香喝辣。” “那是必须的，包在我身上。” 沈玉拍了拍胸脯。 说着话，他随手将广播换到财经频道。 播音员说着近期的财经新闻。 沈玉边听边开着车。 “接下来是玉林堂的一条最新咨询。” 沈玉顿时皱了皱眉。 “玉林堂的掌舵人刘洪先生在近日出席了新闻发布会，为了冲击明年的上市，他承诺今年的主力产品抚心丸的销售量同比会增长百分之五十以上。并且已经着手扩建产能。” 沈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沈玉？” 钱小鱼问道。 沈玉瞥了眼钱小鱼。 “没什么。” 说着，便沉下脸，一言不发。 钱小鱼也识趣的不再说什么。 而此时的沈玉，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一定不能让刘洪得逞。 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能用哪些办法。 忽然，他想到了刚刚播音员说的那句话：销量同比增加百分之五十以上。 “小鱼，赶紧帮我查一查玉林堂近些年的动向，上一次扩建产能在什么时候！” “好的。” 钱小鱼连忙掏出手机。 第105章 产能不够 查询了一番，钱小鱼说： “我在信用网上查询到玉林堂五年来只有在今年6月份的时候有建新厂的项目，目前刚刚动工不到四个月。” “你再仔细查查，一定要确定。” 钱小鱼又在手机上查询一番，这才说： “我确定只有今年有。” 沈玉听后，沉默不语，思索起来。 “怎么了？” 钱小鱼问道。 “不对劲。” 沈玉淡淡地说。 “不对劲？” “按照我当年还在的时候的产能，在对比去年的销售量，他们不可能完成今年增长百分之五十的业绩。” “你的意思是？” 沈玉笑了笑说： “要么他们在吹牛，要么，他们正在用其他药厂代工，贴牌生产。” “啊？不过，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贴牌的炮制工艺，达不到自有产能的效果，所以，药效一定是低于本工厂的抚心丸的。” “唔，我明白了，那，你莫非想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你说对了。但是我现在还要确认一件事，他们到底有没有贴牌。”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现在还不用，但是等我确定了之后，你需要帮我往经销商那边放点消息过去，重点放给于斌。” “好嘞，每天和于斌打太极，好没意思，我一直想做点实事。”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对了——” 钱小鱼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懂医术，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一直为你担心？” 沈玉瞥了钱小鱼一眼，笑着说： “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懂。不过刚刚施展的都是很初级的针法，解一时之病痛还可以，治病还是差点远呢。” “可以啊，小子，我要高看你一眼了。奖励你美女之吻一次。” 说罢，钱小鱼对着沈玉的脸颊啵了一口。。 沈玉顿时脸色微红。 可前方已是红灯，他没有反应过来，汽车闯了红灯而去。 “钱小鱼！” “不能怪我，谁让你定力不够？” 钱小鱼对着沈玉眨么眨么眼，连续放电。 沈玉咬了咬牙。 “200罚款你交！” 钱小鱼顿时靠在椅背上，扭过头去，打起了呼噜来。 沈玉瞥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回去之后，沈玉开始调查玉林堂的产能的事。 他在第三方医药终端数据调研的平台查了查抚心丸去年的销量和今年上半年的销量，他发发现以去年的库存水平和上半年的销售规模，以玉林堂的产能无法覆盖，他基本确定玉林谈上半年至少有10%的抚心丸是贴牌的。如果下半年要满足全年50%的增长，下半年至少有40%左右的抚心丸都是代工的。 这个数量大得惊人。 刘洪啊刘洪，为了上市你真是连品牌的商誉都不顾了。 但是也感谢你，给我一个赶超你们的契机。 沈玉开始向经销商和院内的朋友打听抚心丸的事情。 “老于，我们玉林牌的抚心丸今年的销量怎么样，和玉林堂的比，是不是增长更快？” 沈玉给于斌打电话说。 “沈总啊，玉林堂今年销售力度很大呀，下半年我看要高速增长。你想赶超他们，这个，嘿嘿，你懂的，消费红利得给足我们，我们才有动力。” “怎么会？我们基数那么小，增速不如玉林堂？” 沈玉试探地问道。 “你不知道吧，沈总，玉林堂人家要上市，上市前报表要好看呀，所以今年对于销售的支持特别大。尤其下半年。也不是我说，各个经销商都知道，所以说你们销售奖多一些，我也好多帮帮你不是？” 于斌以为沈玉想要多卖货。 不过沈玉想要了解的于斌已经说了，于是沈玉打了个哈哈。 “看来我们也要加大销售力度了，等我回头拟定一个销售计划，然后让小鱼和您沟通。” “好嘞，沈总，我等您消息。” 挂断电话，沈玉又给最近结识的一家医院的采购办公室的主任打电话。 “刘主任，上次和您说的我们的抚心丸，咱们有采购的意向嘛。” “小沈啊，这个抚心丸的事呢，暂时还没有定论，你还要再等等。不过，你们的品牌做得不错，今天下午就听说有病人点名要开你们玉林牌的抚心丸。” 看来是云龙大药店门口的宣传奏效了。 沈玉追问道： “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不采购呀，玉林堂的抚心丸要比我们的更有优势？我想向您取取经，刘主任，您指点指点我。” 他继续套话。 “唉，小沈，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和你说说，要是去年还好一些，今年，估计够呛。” “刘主任，您就别和我卖关子了，您作为老前辈，多多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后辈的创业者，我们很不容易。即使进不了咱们院，您也让我知道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也舒服一些不是？即使您这次不采购，我肯定也记您的好不是。” 刘主任呵呵笑了笑。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和你说吧。今年经销商都在大力推玉林堂的抚心丸，力气之大，还真是空前，往年都没见过这样。不仅量大，而是经销商给的价格也低了，你们还真是没有竞争优势。” “原来是这样啊，那不行，我们也降降价，您看有可能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先权衡一下，然后咱们再联系。” “好嘞，非常感谢，刘主任。” “客气。” 这个电话打完，沈玉也终于确定，玉林堂贴牌的事实。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贴牌的工厂是哪家，拿到证据。 想到这，他立刻赶去物流园，将王大伟约出来一起吃了个晚饭。 “大伟，敬你一杯。” 沈玉举着酒杯笑着说。 “应该是我敬您。” 王大伟举着酒杯，和沈玉碰了碰杯。 “喝。” 说着，沈玉一饮而尽。 王大伟也将酒喝干。 杯子一落桌，王大伟笑着说： “沈总，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 沈玉愣了愣，随即哈哈笑了笑。 “直爽，我确实有事找你。” “说吧，但凡我王大伟能帮得上的。” 沈玉点了点头，他踌躇了下，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玉林堂的物流信息。” 第106章 木香 “物流信息？” “对。” “我不明白，您说的详细一些。” “玉林堂其他城市工厂的货，要发送到这里中转再发给本市的经销商和医院，我要了解到他们的外地来的货的所有邮寄地地址。” “这没问题，不过，您要那个——” 王大伟顿了顿，随即哈哈笑了笑说： “嗨，我问这个干嘛，沈总不可能害我，这个忙我帮了。” 沈玉郑重地说： “大伟，你放心，虽然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绝对对你无害。” 王大伟一扬手，爽快地说： “沈总，我无条件信您。” “多谢了，大伟。” 沈玉又倒了杯酒，站起身，对着王大伟仰头喝干。 两人又聊了会闲天，等到吃完了饭，在饭店门口。 “沈总，回去慢点开。”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沈玉关上车窗玻璃，驱车返回。 接下来几天，沈玉在云龙药房门口给人针灸治病的现场视频在媒体上传开。 一位记者找到被针灸的大爷进行采访。 “这个小伙子是中医世家，又会把脉，又会扎针，给我扎了一下，腿立刻就不疼了。” “真有这么神奇吗？您不会是托吧？” 记者严肃地问。 大爷顿时不高兴了。 “爱信不信，我老张耿直一辈子，就不爱说谎话。” “那他是怎么给您扎的？” “就是用银针，哎呀，不要采访我了，我着急回家给老伴做饭去。你们要想采访，直接找那个小伙子本人，他在什么玉林什么地方。” 记者将这条短视频发到了自己的自媒体中，短视频被快速传播，也有人挖出了沈玉，以及沈玉所在的玉林医药公司，还把他们公司的玉林牌抚心丸挖出来了。 此时的沈玉，正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媒体上的短视频，还有下面深挖他们公司产品的留言，他开心不已。 吱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沈玉，那个短视频你看了吗？” 钱小鱼兴奋地说。 沈玉将手机屏幕对向钱小鱼，正在播放着记者采访的视频。 “没想到宣传效果这么好。”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只要品牌起来了，接下来我们再做渠道，就容易了。” 沈玉说。 “可不，之前的几个经销商，都开始主动联系我了。” 钱小鱼来到办公桌前，杵着下巴，看着沈玉说： “我感觉我离成为小富婆更近了一步。” 沈玉笑了笑说： “你已经是小富婆了。” “那我就要成为大富婆！” 叮。 一条信息。 沈玉拿起手机看了眼。 “沈总，广告词有些问题，下午见面沟通一下。” 顿时皱起眉头。 “谁呀？” 钱小鱼好奇地问道。 沈玉犹豫了下，随口说道： “周馨儿。” “又是她？” “我打个电话。” 沈玉说着，拨通了周馨儿的电话。 “周小姐，信息我看到了，广告词什么问题呢？” “有点复杂，见面我们细聊。” 周馨儿的声音响起。 “直接在电话中沟通吧，您看可以吗？” “沈总，真的很复杂，我定了一家咖啡厅的卡座，地址时间我发给你，记得准时到。我这有点事，先不说了。” 说罢，周馨儿便挂断了电话。 “喂，喂？” 嘟嘟。 沈玉无奈地摇了摇头。 “广告词出问题了？” 钱小鱼问道。 沈玉耸了耸肩。 “好像是。” “好吧，那今晚你在外面吃，还是回来吃？” “下午见，应该很快就聊完了，到时候晚上请你去吃大餐！” 沈玉笑着说。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咯。” “一言为定。” 沈玉伸出手，和钱小鱼勾了勾小指头。 到了下午两点半，沈玉驱车赶往周馨儿所说的咖啡厅。 二十分钟左右，他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咖啡沙龙。 停好车，他本想给周馨儿发个信息，但是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三点，还有十分钟，他便自己先进去了。 一进门，里面灯光温馨，是一个很幽静雅致的地方。 大厅中几张长条的木桌，两侧是座位，几个穿着文艺的青年，在边喝着咖啡，边看着电脑。 “沈总，到得很早嘛。” 身后传来周馨儿的声音。 沈玉回头看去。 只见周馨儿穿着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双腿裹在黑丝里，画了一个烟熏妆，乌黑的头发扎起。 随着周馨儿的进门，一股浓郁的木质香味飘了过来。 “周小姐。” 周馨儿笑着来到沈玉身边。 “咱们在里面。” 说着，引着沈玉往里走。 两人穿过大厅，走过一个榻榻米的走廊，进了一间很宽敞的包房里。 里面是一张大方桌，四面都是坐垫，看起来能容下七八个人。 “这么大的地方？” 沈玉愣了愣。 “沈总，我帮您把外套脱掉吧。” 周馨儿把包挂在衣架上，走过来伸手要脱沈玉的西装。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沈玉笑着婉拒。 周馨儿点点头。 等沈玉挂号外套，周馨儿已经坐在了坐垫上。 她微微斜坐，一双长腿略略弯曲，将自己姣好的腿型完全暴露在沈玉的目光中。 沈玉对着她笑了笑，来到她对面坐下。 “周小姐，现在该广告词来得及吗？按照时间计算，应该快拍摄完了吧？” 沈玉问道。 周馨儿微微笑着说： “沈总，难道精益求精不好吗？而且，只是一个片段，我们随时可以重拍插入进去。” 沈玉想了想，还能这样？ “那您说，有哪些问题呢？” “我想了一些方案，沈总你过目。” 说着，周馨儿站起身，她拿着手机，来到沈玉旁边坐下，将手机屏幕打开，展示给沈玉。 “这几条广告词都是我新想的，我感觉比之前的要更好。” 说着，周馨儿往身边的身边贴了贴，她的头发，已经触碰到了沈玉的脸颊。 沈玉连忙把身子往另一侧倾了倾，他握着周馨儿的手机，凝视着上面的几条广告词，看了看。 “这几条也都不错，周小姐费心了。” “让客户满意，是我们的责任，沈总您不要太客气。” “这第三条不错，那就换这一条。” “不再考虑考虑啦？” “我觉得都挺好，第三条最好。” 周馨儿呵呵笑了笑。 “沈总好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沈玉耸了耸肩，微微笑了笑。 “你喜欢什么味道？” 周馨儿突然发问。 沈玉愣了愣。 “味道？” “我今天的香水中调有雪松和肉桂，你喜欢吗？” “噢，挺不错的。” 沈玉客气地敷衍道。 “你看我一下。” 周馨儿忽然轻声说。 “怎么了？” 沈玉扭头往周馨儿方向一看。 只见，周馨儿的脸，就贴在的他的面前。 第107章 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沈玉都能感觉到周馨儿的温热的呼吸，他急忙抽回身。 周馨儿呵呵笑了起来。 “沈总，怎么，怕我？” 沈玉瞥了她一眼，说： “周小姐，我公司还有事，广告词既然确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沈玉起身要走。 “等等！” 周馨儿叫住沈玉。 “怎么？” 周馨儿看着沈玉，笑着说： “沈总，今天你务必要帮我个忙。” “什么忙？” 沈玉皱起眉头。 咚咚咚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男女说笑的声音。 “你们说，馨儿他们到没到。” “她呀，保不齐正和她的小男友温存呢，哪能这么早。” “哈哈。” 沈玉觉得声音耳熟。 吱呀，门被推开。 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走进门来，她捂着嘴巴惊讶地说： “啊，馨儿，你们到这么早？” 沈玉认识这个人，是那天和周馨儿在晚宴上聊过天的，周馨儿的小姐妹，叫小雅。 他顿时想起了周馨儿三天前和他说，让他一起参加小姐妹们的沙龙聚会，再次帮她撑场面的事情。 果然，后面进来的跟着小雅的男友，做导演的老周。 紧接着，静静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自己的男友，做地产的赵恒。 沈玉顿时有些不满。 他看着几人陆续和他与周馨儿打了个招呼，落了座。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一步。” 沈玉和几个人礼貌地告了个别，然后从衣架上取下外套，走出了包间。 几人都愣了愣，看向周馨儿。 周馨儿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出去一下。” 等她出了屋子，身后响起了静静的揶揄声。 “看看，那男的根本不给馨儿一点面子。” 周馨儿脸色很不好看，踩着高跟鞋快步追赶着沈玉。 到了咖啡厅门口，沈玉刚开门出来，周馨儿从后赶上，她拉住沈玉的胳膊。 “周小姐，我今晚有约，确实不能奉陪，抱歉。” 说着，沈玉轻轻推开周馨儿，往停车位走。 “沈总，沈总。” 周馨儿再次拉住沈玉。 沈玉皱着眉头，回头身来。 “您就帮我一次，拜托了，他们都来了，您不能让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沈玉摇了摇头说： “抱歉，确实爱莫能助。” 沈玉转身就走。 “沈玉！” 周馨儿叫道。 沈玉停下脚。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我告诉你，我不是！” 沈玉转过身，抿了抿嘴，说： “我没有那个意思，周小姐。” 周馨儿的眼眶顿时红了，她走到沈玉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是一个小女人，我只想要一点尊严，我只想让身边的人瞧得起我，我就想告诉他们我过得不错，我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你难道就不能满足我的这一点点虚荣心。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你为什么对我比对敌人还要无情。” 沈玉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当然。” 周馨儿自嘲地笑了笑。 “沈总你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的，我确实出身不好，我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农民，我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五年前，孤身一人来大城市打拼，可直到现在，我连一个小角色都没有混上，和我一起出道的姐们她们都找了金主，要么出了专辑，要么至少也拍了网剧，只有我，我什么都没有，我面对她们觉得自己很差劲，我很自卑。我也很努力，只是我不愿意向资本低头，我不愿意接受潜规则！” 周馨儿说着，她咧着嘴，快要哭出来了。 沈玉默默叹了口气。 “没事，我理解，沈总您是成功的企业家，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自然不愿意和我这种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有什么瓜葛的。” 说着，一滴眼泪从周馨儿的眼角滑落。 她将眼泪擦干，换上一副笑容。 “沈总，我送你上车。” 她绕过沈玉，走到沈玉的前面，一只手引着沈玉，作势往停车位处走。 沈玉抿了抿嘴，犹豫片刻，说： “周小姐，这样吧，我可以陪您坐一回。” 周馨儿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是，这时最后一次了。” 沈玉笑着说。 “没问题，沈总。” 说着，周馨儿来到沈玉面前。 “多谢您啦。” 沈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回了咖啡厅，周馨儿挽着沈玉，进了包间。 几个小姐们在里面正炫耀着首饰，一看到周馨儿进来，都急忙往里招呼。 “沈总，怎么不是有事？” 赵恒笑着问。 “刚处理完啦。” 周馨儿笑着说。 “噢，沈总请坐吧。” 很快，一个服务员推了小推车进来，里面摆放着红酒。 赵恒将酒拿来，打开之后，几人纷纷倒了满杯。 “喝！” 赵恒笑着举杯道。 沈玉端起酒杯，随着众人喝起酒来。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此时在办公室里的钱小鱼，正看着手机的时间。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给沈玉发了条信息。 “今晚吃什么？” 可沈玉一直没回，又等了半个小时，她又给沈玉打了通电话，仍旧没有人接。 钱小鱼从办公室走出来，站在院子里。 凉风习习，她将衣服紧了紧。 她再次给沈玉打了个电话，仍旧没有人接。 “这个沈玉，干什么呢！” 钱小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而此时，在咖啡厅的包间里，几人都已喝得醉醺醺的，满面通红。 沈玉不胜酒力，但是架不住别人劝，也喝得有些多了。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你们这些搞医药的，赚的都是小钱，哪有我们搞地产的赚的钱多！” 赵恒借着酒劲，开始讽刺起沈玉来。 旁边坐着的静静也是一脸的得意。 沈玉呵呵笑了笑，说： “我国的城市化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多，而发达国家到了80%也基本就见顶了，你们的行业已是日薄西山。” 赵恒笑了笑说： “这就是沈总外行了，房地产是刚需行业，永远不会消亡。” 沈玉摇了摇头。 “确实不会消亡，但是会不断集中，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大企业，这是这个行业无法规避的趋势。” 赵恒冷哼一声。 “往大企业上集中，这是所有行业的趋势，沈总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沈玉看了看赵恒，说道： “药品制造有快消品属性，不像地产一样是耐用品。而且随着老龄化趋势，药品的市场是不断扩大的。” “哼！” 赵恒无话可说，喝了一口闷酒。看到赵恒被怼得说不出话，静静脸色也不好看。 “呵呵。” 导演老周笑了笑。 “你们这些行业都太俗，真正有品位的人，都是玩电影的。” 他看了看小雅，两人对视一眼，都得意地笑了笑。 第108章 一张照片 沈玉瞥了老周一眼，抿了口酒，笑着说： “如果对各个行业进行高雅和低俗的分类，这本身就是一种低俗的行为。” 老周瞟了沈玉一眼，勾了勾嘴角说： “沈总这是偷换概念，众所周知，满足口腹之欲的，本来就是很俗的，而精神上的，那才是高雅的。” “物质与精神，是不可分割的，精神的基础是物质，没有了物质，也就谈不上精神。娱乐行业，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种休闲方式，可有可无。但是药品则是刚需，是治病救人的，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老周撇了撇嘴。 “一部大火的电影，一年就能卖几十个亿，你们一个药，一年才能卖多少？” “影视属于周期型行业，经济形势好的时候，确实火热，但经济冷的时候，也着实不济。而按照发展规律，经济基本五到十年为一个周期，所以影视行业也要经历起起伏伏。而医药则是稳定的，不论经济好坏，都不会受到很大影响。” “你、你纯粹胡说八道！” 老周瞪着眼睛说。 沈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本不想诋毁其他行业，但是为了反击这两人的发难，不得不为之。 小雅看到老周吃瘪，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仍旧强挤出笑容。 周馨儿笑呵呵地举起杯。 “我建议大家喝一个。” 边说，边开心地往沈玉边上凑了凑。 这一晚上，喝酒喝到了将近十点，大家摇摇晃晃地走出咖啡厅。 “咱们去蹦迪吧！” 小雅提议道。 “好啊！” 几人都兴奋地同意。 沈玉摇了摇头。 “我要回去了。” “一起去嘛，沈总。” 赵恒劝道。 沈玉笑着摆了摆手。 “好吧，那咱们去吧。” 赵恒说。 两拨人就此分手。 沈玉摇摇晃晃地往停车位那边走，周馨儿在旁边跟着。 “我叫个代驾。” 沈玉的脚有些不稳。 “沈总，要不去我那里休息一晚上吧。” 周馨儿搀起沈玉。 沈玉微微收了收手，从周馨儿的手中抽了回来。 “不必了。” 说着，掏出手机。 里面有三个未接来电。 沈玉皱了皱眉，点进去发现是钱小鱼。此时他的脑袋已经有些混沌，他想着马上就回去了，就没管，便打电话，叫了个代驾过来。 夜风习习，沈玉和周馨儿站在车边等待着。 不一会，代驾骑着小电车赶到。 “先送这位女士去云顶公寓，然后再去玉林医药，地址我发给你。” 沈玉对着代驾小哥说，说罢，和周馨儿进了后座。 小哥点点头，将小电车放进后备箱，便上了车。 汽车缓缓驶动。 沈玉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呼噜呼噜。 他的身子渐渐歪向了一旁。 周馨儿看着沈玉，推了推他。 “沈总？沈总？” 沈玉没有反应。 周馨儿笑了笑，凑到沈玉身旁，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扭过头作势要亲沈玉，拍了张照片。 咔吧。 相机的声音响起。 代驾小哥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驶进了玉林医药的院子。 “先生，先生？” 代驾小哥推着沈玉。 可沈玉毫无反应。 “我来吧。” 小哥扭回头，发现是一个女子。 “您回吧。” 钱小鱼说。 小哥点点头，刚要走，忽然停下身，对着钱小鱼说： “对了，刚刚那位女士让我转告这位先生，她已经安全到了公寓楼外，让他不用担心。” 钱小鱼皱了皱眉，说： “知道了。” 代驾小哥从后备箱取车小电车，骑车离去。 钱小鱼上了后座，坐在了沈玉的旁边。 她就在车里陪着沈玉静静地坐着。 过了片刻，她叫来了张凤霞，两人合力将沈玉抬进了他的卧室，放在床上。 “沈总怎么喝成这样。” 张凤霞担心地说。 “张姐，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 “行，那有事您叫我。” 说着，张凤霞转身回去了。 这时，沈玉忽然呕吐出来，钱小鱼急忙拿着垃圾桶给他接着。 呕。 钱小鱼拍打着沈玉的后背。 好不容易吐完，沈玉的双眼通红，钱小鱼给他擦了擦嘴巴，又扶着他回到床上。 她给他脱了鞋子和衣裤，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在院子外面等了他一晚上。 叮。 一条信息。 钱小鱼掏出自己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电话发来的。 点开一看，她顿时眉头紧蹙。 是一张照片，一个男子面色通红地靠着椅背坐着，旁边是一个女子的侧脸，女子贴在了男子的面前，挡住了男子的上半张脸。但是很容易辨认，这个女子是周馨儿，而男子，就是沈玉。 钱小鱼握了握拳头，缓缓闭上眼睛。 过了片刻，她躺在了沈玉的脚边。 她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一直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坐起身，看了沈玉一眼。 然后，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鱼！” 沈玉的呢喃声响起。 钱小鱼停下脚，回头瞥了沈玉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晨。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沈玉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他呻吟了一声，循声摸索到手机，拿了起来。 是王大伟的电话。 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按了接通键。 “沈总，地址我查到了。” 沈玉反应了一下，连忙坐起身。 “都在哪里？” “有几个，我发您手机上。” “好的，麻烦你了，大伟。” 挂断电话，很快，王大伟便发了条信息过来。 沈玉点开一看。 共有三个地址。 前两个他很熟悉，是他还在玉林堂时的工厂所在的位置。 可最后一个，林安市，玉林堂是没有在这个城市建工厂的。 看来就在这里。 他赶紧起身收拾了一番，去了钱小鱼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小鱼？”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仍旧没动静。 不在？ 他又给钱小鱼打了个通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时，张凤霞正好经过。 “张姐，您看到小鱼了吗？” 张凤霞摇了摇头。 “一上午都没看到小鱼总。” “好的，您忙吧。” 钱小鱼去哪了？ 他又叫住张凤霞。 “张姐，我要出差去林安，看到小鱼让她赶紧给我回个电话。” “知道了，沈总。” 沈玉从网上看了看车票，两个小时后有一趟，他匆匆订了票，打车去了火车站。 第109章 代工厂 林安是一座不大的城市，但是制造业比较发达，代工厂尤其多。 沈玉根据王大伟给的地址，打车来到给玉林堂代工的盛安医药制造厂大门前，探了下位置。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他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从网上查询到了这家药厂的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 “您好，我是一家中药企业的经理，想和咱们谈代加工的事。” 对方给了沈玉一个业务部经理的电话，他打了过去。 “刘经理，您好，我是——双木医药制造公司的业务经理我姓张，想谈代加工的事。” 沈玉谎报了企业名和自己的姓。 “张经理您好，没问题，您要生产什么药？要多大量？” “我想和您面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上午十点？” “额——可以！” 约好了时间，沈玉又给钱小鱼打了个电话，仍旧没人接。 钱小鱼在干什么呢？ 沈玉叹了口气。 当晚，他在附近吃了点东西，就回去睡觉了。由于昨天宿醉，今天又奔波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沈玉九点半就到了盛安医药大门口。 和门卫登记完，他就走了进去。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办公楼。 他给刘经理打了个电话。 “刘经理，我到办公楼门口了。” “您这么早？我这还有点事，我先找秘书去接您。” “那您先忙，我在附近转转，忙完再联系。” “也行。” 沈玉便自己在厂子里面转了转。 绕过办公楼，后面是几个生产车间，还有厨房。 他到了一个车间的门口，想往里进，被保安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我随便看看。” 沈玉笑着解释道。 “不让看，快走快走。” 沈玉转身离开。 他又在附近转了转。 快十点的时候，接到了刘经理的电话。 “张总，我现在就来办公楼门口接您，您在那等我。” “好的。” 沈玉迈步往办公楼走，刚走到转角处，前面转个弯就到门口了。忽然听到门口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徐总，您放心，这批抚心丸我们一定能按时交货。” “一定要盯紧，不然出了差错，我没法和我们老板交代。” 徐坤的声音。 沈玉连忙停下身，躲在了墙边。 “您放心，一定准时。” 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从办公楼出来，走向了大门口。 其中一个就是徐坤。 沈玉紧盯着两人。 他看到，刘经理将徐坤送了出去，挥手道别，笑着转回身，往这边走来，他才迎了过去。 “刘经理。” 沈玉笑着挥了挥手。 刘经理愣了愣。 “您就是张经理吗？” 沈玉点点头。 “实在抱歉，刚接待了一个客户。” 刘经理笑着说。 “没事。” 两人进了办公楼，来到刘经理的办公室。两人坐在沙发上，刘经理给沈玉倒了杯水。 “刘经理，我们有一款老药最近卖得不错，但是产能吃紧，想找您代工。” “没问题，我们在医药代工界口碑是一线的，选择我们错不了。” 沈玉笑了笑说： “我想先看看咱们的车间。” 刘经理皱了皱眉。 “您别误会，我也是给我们老板办事，他特意嘱咐我要看，并且给他拍视频发过去。我们那老板特别事儿，什么都不放心，我也没办法，您多体谅。” 刘经理犹豫了下，点点头说： “理解。那，您跟我来。” 沈玉连忙起身。 两人出了办公室，刘经理带着沈玉来到最近的一间车间的门口。 他走过去和保安沟通了一下，两人换了无菌服，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流水线，一批批药在上面跟着传送带进行着加工流程。 “我们的工厂都是经过GMP认证的，生产质量您放心。” 刘经理说。 沈玉点点头，他来到流水线前，观察了一下药品。 上面是一些胶囊。 再往前走，尽头是包装物。 这不是抚心丸。 “我想看看丸剂。” 沈玉说。 “都差不多。” 刘经理说。 “我得说服我们老板，您就多帮帮忙，刘经理。” 刘经理犹豫了下，笑着点点头。 两人又来到另一间车间里。 进来之后，是三条生产线。 刘经理简单介绍了一下，沈玉边点头，边往里面走。 确实是丸剂，但是并不是抚心丸。 沈玉继续看第二条生产线。 剂型相似，他走到包装工序处，发现仍旧不是抚心丸。 他又来到第三条生产线前。 “这个和刚刚的是一样的，都是大蜜丸。” 刘经理说。 沈玉点点头。 他一直跟着流水线往里走，一直到了包装物工序处。 黄色的盒子。 他眯了眯眼睛，走到盒子前。 他顿时拿出手机。 “录个视频。” 沈玉笑着解释道。 “这个盒子不能录，您就录设备就好。” 李经理连忙阻拦。 “好。” 沈玉拿着手机，佯装往生产线另一边走，他忽然转过身，装作要和刘经理说话。 “刘经理——” 话刚出口，他踉跄了一下，身子向前一扑，差点摔倒，手机也向前滑去，滑到了包装物的前面。 “张经理，您没事吧。” 沈玉笑着起身。 “没事没事。” 说着，他走到手机跟前，捡起手机来。 录像一直在开着，他装作没录像，往前看了看。 “你们这个包装挺精致呀。” 说着，沈玉随手拿起了一个盒子，前后翻了翻。 “张经理，张经理！” 刘经理连忙走过来，将盒子抢走。 “这个不能看。” 他呵呵笑了笑。 “明白。” 沈玉点点头。 “差不多了，那咱们回去聊？” “好的。” 两人出了车间。 “刘经理，这样，我先把视频发给我们老板看看，然后他同意了，我就和您沟通细节。” “没问题，我等您消息。” 沈玉迈步就走，刘经理将他送到了门外。 两人挥手道别，沈玉沿着街，去了宾馆的方向。 这时，一个男子正来到大门口，他眯着眼睛望了望沈玉的背影，急忙走进大门。 “老刘！” 刘经理刚走到办公楼前。 “徐总？您怎么回来了？” “我手套落你办公室了。” “嗨，那您打个电话，我直接给您送去就好了。” 刘经理连忙引着徐坤就往办公楼内走。 “刚刚你是不是接待了一个叫沈玉的？” “沈玉？没有啊，有一个姓张的，没有姓沈的。” “不对不对，我明明看到沈玉从你们这里走出来了。” “真的没有。” “我看下监控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刘经理连忙带着徐坤去监控室。 看着回房录，徐坤冷冷地说： “就是这个人，他根本不姓张，姓沈，他把你骗了。” “啊？” “他都干什么了？” “就看了看生产线。” “我要他刚刚的所有视频录像。” “行。” 刘经理赶紧让工作人员调出两个车间刚刚的录像来。 看到沈玉用手机对准包装盒的时刻，徐坤顿时紧握起拳头。 “刘经理，把人脸放大，截图发给我。” 说罢，徐坤咬着牙，恶狠狠念道。 “沈玉！” 第110章 小男孩 回到宾馆，已是中午。 沈玉把包装盒看了看。 明明是代工厂生产，盒子上写的生产地址却是玉林堂的自有工厂的地址。这就是欺骗消费者了。 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沈玉收拾好了东西，退了房。 下楼来到一个面馆点了份拉面。 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沈玉挑了一筷子，正要往嘴里送。 “哥哥，能给我吃一点吗？” 沈玉扭头一看，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 看起来像小乞丐。 他犹豫了下，把面碗推给他。 “谢谢哥哥。” 小男孩坐在沈玉面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沈玉起身去前台又点了一碗。 点完后，一转身，发现小男孩正行色匆匆地往门外走。 沈玉纳闷，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他回到座位处，等着叫号。期间，他想看看医药咨询，便从身上掏手机。 “奇怪，我手机呢？” 手机不见了。 他猛地想起，刚才把手机放桌子上了。 又联想起之前那个小男孩临走时的神色，他连忙跑出门外，可是那个小男孩的影子都没有了。他连忙回来让老板调监控。 “这个小孩是附近的流浪儿，手脚不干净。” 老板调出监控，里面显示着确实是那个小男孩拿走的。 沈玉眉头紧皱。 “他住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那谁知道。” “面钱等我追回手机给您。” “哎呀，算了算了，不要了。”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 说罢，沈玉快步往外走。 他想要去警察局报个警。 手机可以买新的，但是里面的视频必须要拿回来。 他正往最近的一个派出所处走着。 忽然，前面走来一个破衣烂衫的小男孩。 就是那个偷他手机的那个。 小男孩眼睛尖，看到沈玉马上掉头就跑。 “站住！” 沈玉赶忙去追。 小男孩跑得虽然不如成年人，但是他的身子小，还灵活，一转身，溜进了前面的一个巷子里。 沈玉随后也赶到了巷子前。 可他往前面一看，哪有小男孩的身影？ 胡同很长，约五六十米，怎么可能跑这么快？ 沈玉边往胡同里走，边往左右看着。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沈玉瞥到旁边摆着一个塑料桶。 他瞥了眼，转身躲在门洞里。 等了一会，就听到旁边塑料桶的动静。 “哎呀。” 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 “能追上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哼！” 说着，小男孩大摇大摆地走过门洞口。 “哪跑！” 沈玉大叫着，将小男孩紧紧抱住。 “啊，你放开！” “我手机呢，说！” “什么手机，你在说什么！” “我都调了监控了，你赶紧承认，不然我给你送派出所！” 一听派出所，小男孩蔫了。 “不，不在我手里。” “你别想骗我！” “真的不在。刚刚一个留着胡渣的叔叔给了我钱，让我拿你的手机，手机我已经给他了。” “叔叔？还刘哲胡渣。” 沈玉忽然想起遇到徐坤的事。 “是不是梳着分头，穿着西装。” “你们认识？” 真是他？ “他现在在哪？” 小男孩摇摇头。 “我不知道。” 沈玉眯着眼睛盯着小男孩。 “我发誓，如果我知道，我就是小狗！” 沈玉冷哼一声。 “跟我走。” “干嘛去？” “派出所，你这个小偷！” “我不去，我不去！” 小男孩蹲在地上，死活也不走。 “由不得你！” 沈玉说着，拽着他就要出巷子。 谁知，小男孩哭了起来。 “叔叔求求你，我再次再也不敢了，你别送我去派出所，我怕，我怕把我关起来，求求你了！” 沈玉扭头看了看小男孩。 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十分惨。 沈玉踌躇片刻，严厉地说： “看在你年纪小，放你一马，下次再偷东西，绝对不放过你！” “谢谢哥哥！” 沈玉松开手，小男孩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似乎看到沈玉没有过来，他便转身快步离去。 出了巷子，小男孩撒腿就跑，跑了两条街，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来。 他回头瞅了瞅，发现没人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 “哼，两个傻大人，被我一个小孩子耍，真可笑。” 他笑嘻嘻地沿街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卖手机的小门脸，走了进去。 “卖手机。” 小男孩豪迈地说。 里面柜台里站着一个男青年。 “什么型号。” “自己看。” 小男孩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玻璃柜台上。 男青年拿起来，刚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手机抢了过去。 小男孩和男青年急忙扭头看去。 “你干什么，抢劫吗！” 男青年喊道。 沈玉输入密码，手机成功解锁后，他对着男青年轻笑道。 “我拿我回我的手机，叫抢劫？” 男青年顿时看向小男孩，小男孩撒腿就想跑。 沈玉一把将他拽住，提着他的衣领子出了手机店。 “解释解释。” 沈玉冷冷地说。 “哼！” 小男孩别过头去。 “不说是吧？” 沈玉抓着小男孩，就往前走。 “喂，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小男孩喊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派出所！” “不，我不去！” “不去？不去你就说。” “这——” 小男孩犹豫起来。 “看来还是想去。” 沈玉拉着他就走。 “我说，我说！” 沈玉这才停下脚，转过身来，凝视着他。 “额，确实有人叫我偷你的手机，不过，我给了那个人一个便宜的。” “便宜的？” “对，我之前捡的。” “我看你是偷的吧？” “胡说，我是捡来要卖零件的！我不是小偷！我只偷过你一个人的！” “面点的老板都知道你手机不干净了，你还狡辩！” “我、我没有偷，你冤枉我。” 小男孩一咧嘴，又哭了起来。 沈玉叹了口气，说： “那我信你一次。” 说着，沈玉又放了小男孩走。 小男孩回头瞥了沈玉几眼，快步跑了起来，一溜烟到了一个巷子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轻笑道。 “傻瓜，我今天偷了三个呢。” 说着，掏出另一个手机，在眼前笑着看了看。 “喂。” 沈玉从巷子口出现，笑着看着他。 “啊？” 小男孩拔腿要跑。 沈玉一把抓住他。 “什么话也别说。” 沈玉直接将他送去了派出所。 “你这个大坏蛋！” 小男孩在派出所门口对着沈玉喊。 沈玉笑着对他挥了挥手，看着他被警察带了进去。 处理完了小男孩的事，沈玉看了眼车票，晚上有一趟回去的。他立刻订了票，赶去了火车站。 半路上，他又给钱小鱼打了个电话，可还是没人接。 发生什么事了？ 沈玉眉头紧蹙。 第111章 替罪羔羊 此时在临安市的某个酒店房间内。 “小杂种，竟敢骗我！” 徐坤将手机重重地拍在桌上。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对父女的合照。 他刚才拿着监控录的沈玉的照片，问着路人，找到了沈玉，又给一个小孩两百块钱让他帮忙偷手机。万万没想到被这小孩给耍了。 这下子他们欺骗消费者的证据已经被沈玉拿到了。 他急得来回踱步，不得已，给刘洪打了个电话。 “刘总，沈玉录制了咱们代工的证据，怎么办？” “什么？” 徐坤连忙将实情来龙去脉说给了刘洪。 “废物！” 刘洪怒道。 徐坤也不敢还嘴，讪讪地笑了笑，问道： “刘总，咱们怎么办？” 刘洪沉默片刻，说道： “先发制人。” “您的意思是？” “先发一个道歉的公告，再找个背锅的，把责任推卸给这个人，然后把代工的商品召回，就可以了。” “高明。” 徐坤连忙拍马屁。 “那找谁背锅呢？” 徐坤问道。 “花点钱找个人就行了，还用我教你？” “明白！” “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一定办好，刘总请放心！” 嘟嘟，电话被挂了。 徐坤一抹额头，吓出了一脑门汗。 他将手机放下，转过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沈玉。 而此时的沈玉，正站在火车站外。 距离回去的火车的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望着火车站的大楼，听着人来人往的嘈杂声。 “还有件事必须要做。” 沈玉自言自语道。 他连忙退了车票，赶回了市里，一路来到了警局中。 当天晚上，媒体上出现了一条新闻。 新闻标题是：玉林堂内部重大违规事件。 大概内容是：生产部王XX为谋私利，私自找关联企业代工玉林堂药品，现已被免职，玉林堂代工药品正在进行召回。我们对广大病患表示深深的歉意。 很快，这条新闻便被疯狂转发开了。 网民们纷纷义愤填膺，无不在痛斥着这个王XX。 “太不是东西了，那可是药啊，要治病救人的，这种钱也要赚！” “就是因为有这种败类，才把社会搞得乌烟瘴气的！” “谁家没有老人，老人救命的药还弄虚作假，真是丧尽天良了！” …… 此时，酒店里的徐坤坐在办公桌前，笑着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这帮傻老百姓太好骗了。” “呵呵，沈玉，这下我看你怎么办！跟我斗，你不是个！” 徐坤得意地笑了起来。 而沈玉，正在回去的火车上。他也刷到了这条新闻。 他皱着眉头，不禁冷笑。 “想找个替罪羊？” 两个小时后，沈玉回到了公司，已是晚上十点多。 一进办公楼，他就来到钱小鱼的房间门外敲了敲。 “小鱼？” 里面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动静。 沈玉掏出手机，给钱小鱼打了个电话。 响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接。 太奇怪了，难道出事了？ 沈玉侧过身，给张凤霞打了个电话。 “喂，张姐，您今天看到小鱼了吗？” 还没等张凤霞说话，吱呀，钱小鱼的房门开了。 沈玉愣了愣，连忙扭回身去。 “这么晚了，不要打扰别人。” 钱小鱼在门内冷冷地说。 看到钱小鱼没事，沈玉这才放下心来。他迈步走向钱小鱼。 “你怎么不接我电——” 刚要进屋。 只见钱小鱼在里面一挥手，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咚。 沈玉的鼻子撞在了门上。 他哎呦了一声。 “沈总，您怎么了？” 电话里响着张凤霞的声音。 沈玉这才想起还在和张凤霞通着电话。 他揉了揉鼻子说： “没事了张姐，您休息吧。” 挂断电话，沈玉皱了皱眉，他又敲了敲房门。 “走开，不要打扰我！” 钱小鱼在里面吼道。 沈玉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他在门口踌躇片刻，贴着门对里面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鱼，你和我说，我一定在背后支持你！” 咚咚咚。 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 门开了。 “小鱼。” 沈玉笑着伸手想要抱住钱小鱼。 钱小鱼一扬手，她手里抓着一个枕头，对着沈玉就砸了下来。 “啊，你干嘛！” 沈玉叫道。 钱小鱼也不说话，拿着枕头又砸了几下。 “别打了，别打了！” 沈玉叫道。 可钱小鱼仍继续砸了数下，她才停手。 她气喘吁吁地说： “我不想看到你，走开！” 咚 门又关上了。 沈玉揉了揉脑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贴着门再问问，想到刚刚的一幕，还是决定算了。想了想，他对着里面说了句： “等你气消了，我再找你。” 说着，转身往走廊另一侧走。 走了一会，他又扭回头，见到钱小鱼的房门仍旧紧闭，他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上午，沈玉找了一家着名的媒体，他打电话过去。 “您好，我要曝光一家医药企业的黑幕。” “您要曝光哪家？” “玉林堂。” 沈玉说道。 “您想曝光什么？” “贴牌商品，却标注自由工厂生产，欺骗消费者。并且，还有高管也参与其中。” “您方便见一面吗？” “没问题。” 当天下午，沈玉来到先锋报的办公大楼。 他与电话中沟通过的王主编见了面。 两人坐在办公室内。 “沈先生，您有证据吗？” 王主编问道。 “当然，我去了代工厂，录制了视频，视频中有录到包装盒，上面写的生产地址与实际地址不符。生产地址写的是自由的工厂，而不是代工厂。” 沈玉说。 “这件事情玉林堂已经对外公布了，是王姓员工做的，已经处理了，代工的商品也正在召回。” 沈玉笑着摇摇头。 “他们在撒谎，那件事是高管指示的，王姓员工只是个背锅的。并且，他们的销售部经理徐坤，还试图掩盖真相。” “您有证据吗？” “当然。” 说着，沈玉将手机上的一个视频展示给了王主编看。 王主编眉头慢慢皱起。 “沈先生，我们一定会还老百姓一个真相。” “麻烦您了。” 沈玉笑着说。 又过了一天，网上出现了一个关于玉林堂的新闻，是先锋报发布的。 标题是：玉林堂贴牌商品却注明自有工厂生产，偷龙转凤的背后竟是高管怂恿。 第112章 风生水起 新闻的内容，写出了销售部经理徐坤，如何怂恿未成年人偷窃沈玉的手机，想要删掉沈玉录制的视频证据。 文章的下面，又配上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是一个小男孩，撅着嘴巴对着视频讲述着。 “他说给我两百块钱，让我偷吃面的那个哥哥的手机。” 小男孩说着。 警察递给了小男孩一个照片。 “是不是这个人？” 小男孩看着徐坤的照片，点了点头。 “就是他。” 该新闻一出，直接冲上热搜。 昨天还说是生产部的一个员工的个人行为，今天又爆出销售部经理也知情，并且还怂恿未成年人犯罪，意图掩盖证据。网友们炸开了锅。 “这不是赤裸裸的撒谎吗？昨天说生产部的，今天又爆出销售部经理！” “这个玉林堂怎么回事？内部管理这么乱的？” “我奶奶就常年吃他们的药，以后我可不敢让她买了！” …… 在这条新闻爆火的同时，在网民们暴怒的同时，玉林堂内部也在手忙脚乱地展开公关。 “赶紧给我想办法，把热搜降下去！” 刘洪在办公内对着公关的老大大发雷霆。 “我这就去！” 公关部门老大出了门，徐坤连忙走了进来。 “刘总，怎么办，怎么办啊！” 刘洪瞪着徐坤，没好气地说： “怎么办？你让公司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你说怎么办？我不办你就算对你够客气的了！” “您想办法救救我，刘总！” “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唆使别人偷窃，这是犯罪，你懂吗！” “我那不也是为了公司着想，被逼无奈吗？” 啪。 刘洪猛地拍了下桌子。 “徐坤，你不要乱说，玉林堂可没让你违法犯罪！” 徐坤顿时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洪，随即他笑了笑，冷冷地说： “刘洪，你这是过河拆桥是吗？” 刘洪也冷眼看着徐坤。 “怎么，想威胁我？”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就不怕我帮你往外抖搂抖搂？” 刘洪呵呵笑了起来。 “你有证据吗？还有，你儿子正上幼儿园是吧，哪个幼儿园，我可是很清楚。” “你！” “怎么？想鱼死网破？你还嫩了点！” 刘洪冷笑道。 徐坤眉头紧蹙，咬了咬牙，怒视着刘洪。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谁是徐坤？” 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刘洪指向徐坤。 一名警察走到徐坤面前。 “你涉嫌教唆人盗窃，跟我们走一趟。” 徐坤瞪眼刘洪，刘洪冷冷地凝视着他。 “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你儿子还在幼儿园等着你回来呢。” 刘洪淡淡地说。 “刘洪，你别得意！” 徐坤冷冷地说。 “在警察面前还这么嚣张，真是无法无天了。” 刘洪揶揄道。 “你！” “这个败类您一定要严肃处理。” 刘洪对着两名警察说。 “严肃不严肃，不需要你说，管好你自己。” 一名警察淡淡回应道。 “您说的是。” 刘洪讪讪地笑了下。 徐坤跟着两名警察离开了办公室，刘洪笑着送两名警察到了公司门外。 玉林堂的丑闻爆发之后，紧接着沈玉在云龙大药店门口给大爷治病的新闻，又火了起来。 下面的网友评论一边倒，都是偏向沈玉这边的。 “玉林堂偷工减料，以后可不敢买他们的抚心丸了，我觉得这个玉林牌的不错。” “听说玉林牌的老板之前是玉林堂的老板，是玉林堂的正式的传人，玉林堂现在的老板就是个职业经理人，和玉林堂传承没一毛钱关系。” “传承人的药肯定更正宗吧！” “为什么这个沈玉不在玉林堂了？” “听说是被小人算计被篡权了，被踢出公司了，不知道那个小人指的是不是玉林堂现在的老板。” “原来是这样，传承人都不干了，肯定药效也不行了。” “对，是这样的。” 一时间，玉林牌的抚心丸和沈玉的身份，也遭到了大批量的搜索。 同时，那个家庭伦理的网剧也播放玉林牌抚心丸的广告。 于是乎，玉林牌的抚心丸顿时成了香饽饽，不少经销商都开始给沈玉打电话，尤其是于斌。 “沈总，抚心丸还有货没，我这要的量大。” 沈玉回复道： “我们产能没那么大，而且现在要货的多，只能匀给你一百盒。” “哎呀，沈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都给我好了。” 沈玉笑了笑说： “医疗机构和药店那边也在和我要货呢，我真没有。” “沈总，我不用账期，现款现货。” “我真的没骗你，老于。” 沈玉无奈地说。 “那什么，沈总，我先预定一万盒，我交定金！” 沈玉笑了笑说： “这没问题。” 刚挂断电话，云龙药店的查经理电话又打进来了。 “沈总，抚心丸我想定两万盒。” “查经理，目前没有货，我们正加班加点的赶工，而且要货的比较多，明天能匀给您一百盒。” “才一百盒，这么少！” “没货。” 沈玉笑着说。 “唉。行吧，有货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交一万盒的定金。” “没问题，查经理。” 挂了查经理的电话，钱小鱼推门而入。 沈玉笑着问： “不生气啦？” 钱小鱼瞪了眼沈玉，没好气地说： “我这边经销商要五千盒，你匀一些给我。” 沈玉耸了耸肩。 “你怎么也这样啊。” “什么？” “我都快被催货的催疯了。” 钱小鱼白了沈玉一眼。 “明天生产出来的都归我这边。” 说着，钱小鱼转身走出去了。 “喂，喂！” 沈玉起身去追。 咚。 钱小鱼将门一甩，沈玉差点又被撞到鼻子。好在他这回够机警，提前停下了脚。 “唉。” 他叹了口气。 由于抚心丸的畅销，玉林医药的名气也跟着水涨船高，就连李明的中药材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和他们定药材的医药公司，买中药材保健品的零售药店和便利店等等，都在给李明他们打电话。 李明的中药材事业部也忙得不可开交。 见到生意突然这么好，沈玉决定扩大产能，他想要新增两条生产线。 就当沈玉这边春风得意的时候，刘洪坐不住了，玉林堂的抚心丸，明显销量在下降。 他在办公室踱来踱去，最终，停下脚，打了一个电话。 “鲍经理，方便见面聊聊吗！” 第113章 鲍云和刘洪 一间办公室内，刘洪与鲍云相对而坐。 “您的办公室简洁而幽静，坐在这，我都有一种心宁气静的感觉。非常不错。” 刘洪笑着说。 鲍云也客气地笑了笑说： “刘总，您是见过大世面的，我这一个小破屋子，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呢？” “呵呵。” 刘洪笑了笑、 鲍云看了看他，开口道： “我这个人比较直率，咱们也不必客套，刘总，您找我的目的，不妨直说。” 刘洪犹豫了下，说： “鲍经理，我知道您是玉林医药的大股东之一，在玉林医药是有话语权的，所以我才来找您。我知道，玉林医药最近中药卖得很火热，我猜接下来肯定是要扩充产能。如果扩产，建设新的生产线，肯定需要更多的资金，一定是需要再融资的。虽然抚心丸大卖，但是要靠抚心丸出利润来扩产，那至少要等个两三年才行，时间就是金钱，那样做对玉林医药十分不利。” 鲍云凝视着刘洪，沉默不语。 他知道沈玉和刘洪的关系，刘洪怎会为沈玉着想？ 刘洪看着鲍云，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投钱进玉林医药。并且，我可以利用我们的渠道，帮助玉林医药的抚心丸放量。毕竟，抚心丸我们现在是市场老大，渠道我们的优势非常明显。” 鲍云踌躇了下，笑着说： “刘总，即使我同意，您觉得沈玉会同意吗？” 刘洪笑着摇摇头： “在商言商，怎会有商人不以利益为主呢？难道沈玉不明白利用我们的渠道，可以直接利益最大化？” 鲍云皱了皱眉。 “刘总，我说了，我这个人很直爽，你不要来那些弯弯绕的，直接告诉我，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鲍云的语气有些不悦。 刘洪凝视着鲍云，他勾了勾嘴角，说： “我刚刚和您说了，我想要投资玉林医药。” “沈玉不会同意的。” 鲍云摇摇头。 “假如不以我的名义投呢？” “你的意思是？” “我会找人代持股份，您只需要帮我让沈玉选择接受我们的钱就好。” “我为什么要帮你？” 鲍云皱了皱眉。 刘洪呵呵笑了笑说： “听说鲍经理有一只基金出了点小问题，赎回量很大，快要清盘了，有这回事吗？” 鲍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刘洪，淡淡地说： “刘总消息挺灵通嘛。” 刘洪勾了勾嘴角，说： “我可以出资帮你稳住这只基金。” 鲍云眯着眼睛，看了看刘洪，冷冷地说： “一只基金而已，刘总多虑了。” 刘洪笑了笑。 “鲍经理当然可以不在乎，毕竟又不损失您的钱，不是吗？但是，名声，您不在意吗？做你们这行的，最在意的就是口碑了，假如你的这只基金真被清算了，相信鲍经理在业界的名声也要大打折扣，那么，再有人想找你们管理资金，我看也要再三斟酌了。” 鲍云面沉如水。 而刘洪则是淡淡地看着鲍云。 过了片刻，鲍云开口道： “你入股玉林医药到底想做什么？可不要对我说想帮助玉林医药发展。” 刘洪耸了耸肩。 “我知道你在乎的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玉林医药最终的结果，会被玉林堂吃掉。你的投资份额，玉林堂到时会溢价收购，你不会有损失的。” “唔。” 鲍云默默沉思着。 “鲍经理，玉林医药发展不起来的，不要被抚心丸暂时的畅销哄骗了，这只是一时的。假如玉林医药的势头真的起来，威胁到了我们，玉林堂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它打压下去，到时候，你的钱才真是血本无归。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一可以保住你的基金也保住你的名声，二是最终可以无风险的溢价退出玉林医药。难道你真想风险投资？赌玉林医药翻个几十倍几百倍？别逗了，你是非常有经验的投资人了，确定性和赌博之间如何做抉择，我相信你是清楚的。” 鲍云皱了皱眉，缓缓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沉思了片刻，鲍云睁开眼，看着刘洪，淡淡地说： “我只是股东之一，玉林医药共有四名股东，所以并不代表我推举谁，玉林医药最终就会接受谁的投资。” “这个不用您管，您只需要推举我的人，就可以了。” 刘洪笑着说。 鲍云犹豫了下，站起身来，对着刘洪伸出手。 刘洪也会意起站起身。 “合作愉快。” 刘洪笑着说。 与此同时，沈玉正在筹划新增产能的事情。 他一开始想的是新增两条生产线。但是假如抚心丸持续增长，很快产能又会不够，不如直接将未来五年内的需求计算进来，新建两个生产车间。 但这样的话，这个办公地址场地就不够了，还需要另换大一点的场地。 想到这，沈玉决定再稀释一部分股份出去，融钱进来，但是这需要所有股东商议。 他联系了鲍云、林思慧、钱小鱼，一起开了股东大会。 会议地址就在玉林医药的办公楼的一间办公室内。 四人坐在会议桌前。 沈玉和钱小鱼坐一边，鲍云和林思慧坐对面。 沈玉正在讲着话。 “我计算了下，要新建车间，大概得两亿元，这笔钱我的想法是对外融资。” 说罢，看了看三人。 “没意见。” 鲍云和林思慧异口同声说。 “钱副总？” 沈玉看了眼钱小鱼。 钱小鱼淡淡地说： “没意见。” 见到钱小鱼的态度，沈玉内心叫苦，这姑奶奶到底怎么了，一直对他这么冷漠。 他看向鲍云和林思慧，问道： “两位，有继续入资的想法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着摇摇头。 沈玉点点头。 “我接下来会处理融资的事，签合同前，会和三位再开会决定。” “好的。” 鲍云和林思慧说。 “那，今天就先这样。” 说着，沈玉收拾了下电脑，站起身来。 “沈总，等一等。” 鲍云站起身，笑着叫住了沈玉。 第114章 投资人方磊 “鲍经理，您有事吗？” 沈玉问道。 “沈总，关于融资的事，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鲍云说。 内部人士推荐，一是知根知底，另外也省着再找了。 沈玉笑着说： “那再好不过了。” “那，明天我约你们见一见？”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说罢，沈玉和鲍云与林思慧又寒暄了几句，将两人送到大门口，挥手道别后，这回了办公楼。 沈玉正想回办公室，在走廊上迎面遇到钱小鱼。 他急忙拦住钱小鱼。 “往哪走！” 他笑着说。 钱小鱼头也没抬，不耐烦地推开他。 “不要挡道。” 沈玉愣了愣。 可钱小鱼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着。 沈玉又追了过去，紧跟在钱小鱼的身后。 “今晚听说有个科幻大片，我已经买了票了。” 说着，沈玉将手机掏出来，把两张电子票在钱小鱼面前晃了晃。 “怎么样，是不是心情瞬间就好了。” 沈玉笑着说。 可钱小鱼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沉着脸走开了。 沈玉一头雾水。 “小鱼，到底怎么了？” 他不解地问道。 钱小鱼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打开门，摔门而入。 沈玉皱起眉，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下午，一间茶楼的包间。 一间木质的圆桌。 周围坐着沈玉、鲍云，还有一个秃头大嘴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做投资的基金经理人，叫方磊。” 鲍云介绍道。 “方经理您好。” 沈玉起身对着方磊伸出手。 方磊哈哈大笑，不仅和沈玉握了握手，还拍了拍沈玉的肩膀。 “一直听鲍云提起你，说你是医药界的天才，今天有幸一见，果真气度不凡。” 沈玉笑了笑说： “您过奖了。” 而鲍云则是面露尴尬。 沈玉瞥了鲍云一眼，鲍云立刻恢复常态。 握手完毕，两人坐下。 沈玉开口道： “这是我们去年和今年前三个季度的报表。” 沈玉将打印出来纸质文件递给方磊。 “今年预计抚心丸能有两亿元的销售额，净利润估计能达到四千万左右。” 方磊接过报表，随意地扫了一眼，说： “不错不错，业绩非常棒！” 沈玉皱了皱眉。 这么快就看出业绩棒了？ 他继续说道： “我们想融资两个亿，准备出让百分之十六的股份。” 沈玉计算了，自己出让百分之十六，稀释后，自己的股份仍旧大于鲍云、林思慧、方磊的总和。 那么，在公司的决策方面，面对着三个投资人，他就有更强的话语权。 方磊哈哈笑了笑。 “沈总，你这有点不地道了啊。” 沈玉笑着说： “我们的抚心丸正处在高速增长中，您的投资绝对不会亏，这个您放心。” 方磊摆了摆手说： “沈总，百分之十八，一口价，绝对不墨迹。” 沈玉犹豫了下，百分之十八，那么自己的股份，就少于鲍云、林思慧和方磊的股份总和了。 他笑着说： “方经理，我给您算的估值绝对不高。我们是中小企业，又在高速增长，我都是按照中型企业的估值给您算的价，非常厚道了。您也知道，中小企业的基数小，增长起来是很快的。” 方磊摇摇头，笑着说： “沈总，一口价，百分之十八。两个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答应，我立刻签合同。” 沈玉皱了皱眉，瞥了眼鲍云。 “鲍经理，您怎么看？” 鲍云笑着说： “沈总，我觉得也差不多吧。” 沈玉点点头。 他沉思片刻，对着方磊问道： “方经理，我问您一个问题，您别介意。” “觉不介意。” 方磊哈哈笑着。 “假如您投资我们，除了资金，还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 “额——” 方磊犹豫了下说： “嗨，还有比钱更重要的吗？钱就是一切，我给你钱，还不够吗？” “哈哈哈。” 方磊说罢，又笑了笑。 沈玉抿了抿嘴，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这样，方经理，容我再想一想，因为投资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其他几个股东，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方磊连忙说道： “哎，沈总，我知道，您是大股东，而且旁边这不还有鲍经理呢？你们两个的股份，难道还没有拍板的权力？” “还是要尊重每个投资人，不然，假如我真那么武断，擅自就定了，您投资我们，也不放心，您说是不？” 沈玉客气地说。 “哎呀，我无所谓的，沈总，你就定了就好了，百分之十八，爽快点嘛。” 鲍云顿时清了清嗓子。 方磊瞥了鲍云一眼，犹豫了下，哈哈笑了笑说： “反正也是，确实也不应该这么急，那沈总，你想好了联系我。” 沈玉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握了握手。 又寒暄几句，喝了会子茶，三人这才离开茶楼。 方磊去了停车场取车，剩下了鲍云和沈玉两个人。 “你觉得怎么样？” 沈玉问道。 鲍云犹豫了下说： “百分之十八，两个亿，估值也差不多。你觉得呢？” 沈玉想了想，说： “其实如果硬要说估值，确实也勉强能够接受。但是有一点我心里忐忑。” “说一说。” “鲍经理，咱们是自己人，所以我有话直说，你也别生气。” “沈总，但说无妨。” 沈玉踌躇了下，说： “说实话，我总觉得这个人很不靠谱，举手投足，都让我觉得不安。” “不安？” 鲍云有些紧张。 “就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多年的与人打交道的经验。” “沈总，这个人外粗内细，只是表现出来的轻浮，但实际还是挺靠谱的，这个你放心吧。” “唔，是吗？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再考虑考虑。” “你还有其他人选吗？” 沈玉摇摇头。 “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再找找。当然，这都是对玉林医药好，一个靠谱的投资人才能保证咱们稳定发展。我说话直，您别生气。我这也是对您的投资负责。” 沈玉说得确实在理，鲍云也不好说什么。 “那等找到了，咱们再商量。” 鲍云说。 “没问题。” 说着话，方磊开着车来到了两人身前的街边。 “沈总，考虑好给我答复。” 方磊在车里对着沈玉招手。 “没问题，今天辛苦您跑一趟。” “客气啥，哈哈哈。” 方磊笑着。 “沈总，我们一起来的。” 鲍云说。 他的意思是要和方磊一起回去。 沈玉点点头。 “回头再聊。” 鲍云和沈玉挥手道别，转身走向了方磊的车。 看着鲍云的背影，沈玉沉思起来。 第115章 别墅宴会 这时，手机响起。 沈玉一看，是周馨儿打来的。 他接听电话。 “沈总，干嘛呢？” “有事吗，周小姐。” “我们的剧不是大结局了吗？因为反响很棒，所以制片方举办一个庆贺的晚宴，届时会邀请各个投资方出席，还有一些圈内的人，我们想邀请您来参加一下。” 沈玉正着急找投资人，哪有精力？ 他想了想，婉拒道： “周小姐，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没有时间，真不好意思。” “我也知道您忙，所以给您打电话的时候也挺忐忑的。不过，再忙也要懂得放松不是？要劳逸结合。正好我们晚宴的时候有一些娱乐活动，还有很多明星出席哦。” 沈玉笑了笑说：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最近确实没时间。帮我给陈小艺问个好，感谢你们邀请。” “沈总，您就来嘛，不然我怎么和小艺交代呀？他可是让我务必要邀请到您呢，这样我工作很难做呀。而且您到时候也不用怕孤单，因为有很多投资人也会出席呢，他们有的是企业老板，有的是专门做投资的投资人，你们到时候肯定有共同话题。” 专门做投资的？ 自己不是正在找投资人？ 沈玉沉思了下，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推却了，不能辜负周小姐和小艺的好意。” 沈玉笑着说。 “好嘞，那我把邀请函发给您咯。” “非常感谢。” 挂断电话，沈玉开车回了公司。 一进办公大楼，就撞见张小天。 “沈总！” 张小天兴奋地叫着沈玉。 “小天，怎么，这么高兴？” 张小天难掩心中的喜悦，有些激动地说： “李青牛给我提供了一个老药方，是源自清代宫廷的御药，是一款高端的补肾用药。假如我能成功把它研发出来获得注册批文，很可能成为咱们的另一个大单品！” 越是高端的特效药，越是利润高，而且会随着人均收入的提升，以及老龄化趋势的推动，市场越来越大。并且还可以逐年提升售价。高端特效药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一些大的企业才有这种资源。 沈玉当然也很是开心。 “小天，研发这块就靠你了！” “嗯！” 张小天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沈玉问道。 “嗨，我本来想上个厕所，正好碰到您，我就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和您说了。” 沈玉呵呵笑道： “那赶紧去吧。” “嗯！” 说罢，张小天沿着走廊去了厕所的方向。 听到好消息，沈玉心情也不错，他想着去找钱小鱼，和他分享这个消息。但是刚走到钱小鱼办公室门口，他正准备敲门，可忽然想到钱小鱼最近对他的态度，他不由得心有余悸。踌躇片刻，沈玉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傍晚，沈玉收拾了一番，驱车去参加宴会。 宴会在一个私人别墅内。 沈玉开进别墅的院子的大门，在侍者的引导下，找了个位置将车停好。 一下车，发现周围停的都是好车。 动辄上百万。 他正了正衣襟，迈步往别墅门前走。 这时，一辆咖啡色的SUV从他身边开过。 车型很普通，但是沈玉看了眼车标就知道，这辆车是一款名车当中的顶级车，只不过设计得很低调而已。 能买这款车的，第一至少有钱，第二至少不张扬，低调内敛。 沈玉看了一眼，便上了台阶，来到别墅的门口。 只见门口有一个大型的喷泉，正放着好看的彩光。 别墅门口，一些穿着靓丽的男男女女在互相打着招呼，寒暄着。 沈玉不认识这些人，径直进了别墅内。 里面是装修豪华的大客厅。 上面水晶吊灯放着明亮的光芒，二楼的走廊上，正对着大门口，一个钢琴师正在演奏着激情的乐曲。在大厅当中、台阶上、走廊上，也都站着形形色色的穿着礼服的人，或是两人，或者三四人，都聚在一起聊着天。 沈玉一时间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沈总！” 是周馨儿的声音。 沈玉扭头看去，只见在楼梯上，穿着晚礼服的周馨儿笑着下着楼梯，向他走来。 沈玉迎了过去，两人站在了楼梯口。 “周小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迎接你呀。” 沈玉笑了笑： “估计你们都挺忙的，我没好意思。” “哎呦，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周馨儿笑着说。 说罢，周馨儿忽然看向沈玉身后。 “沈总，失陪一下，是一个投资人，我过去接待一下。” “没问题。” 周馨儿快步走向门口的方向，沈玉也回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走进门口。男人戴着无边框的眼镜，神情低调内敛。 “林总，您快里面请。” 周馨儿客气地对着男人说。 男人对着周馨儿点点头，迈步走了进来。 周馨儿跟着男人走进来，寒暄了几句，又回到沈玉身前。 “沈总，一会我再来陪你，还有几个客人要我接待一下。” “没关系，你忙。” 沈玉说。 周馨儿穿过沈玉，出了别墅的门。 沈玉随意地往四周打量了下。 他忽然注意到周馨儿叫林总的那个男人，正站在一个角落，背着手，静静地待着。 沈玉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了他的不自在。 他犹豫了下，向着男人走了过去。 来到男人身前，他笑着伸出手。 “沈玉。” 男人愣了愣，随即也伸出手，淡淡地说： “林峰。” “玉树临风？” “祖父起的，确有此意。” 林峰说着。 沈玉注意到，这个林峰一直是一脸的严肃。 “是不是很不自在？” 沈玉随口问道。 “沈先生看来也是。” 沈玉呵呵笑了笑。 这时，一个侍者端着香槟经过。 沈玉替自己和林峰各拿了杯酒。 “谢谢。” 林峰接了过去。 两人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口。 “沈先生是做什么的？” 林峰开口问道。 “医药相关，您呢？” “唔，我继承了一些家业，目前以做投资为主。” 沈玉一听，笑了笑说。 “林先生投资哪方面？” 第116章 狂欢之夜 “以前是以地产为主，但是想必沈先生您也清楚，目前城市化率已经趋高，地产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高速增长时期的辉煌已不在。除了一些重要地段的物业，我都着手在清理，准备转型，投一些景气行业。” “哦？林先生，您眼中的景气行业是什么？” 林峰抿了口酒，开口道： “新兴行业或者奢侈品或者垄断行业。” “看来林先生的产业还挺广泛的。” “我还在探索，所以选择得广一些，前期或许会付出一些试错的成本。” “您一笔是什么量级？” 沈玉问道。 林峰看了看沈玉，问道： “沈先生看来对投资也略懂一二？” 沈玉笑着摇摇头说： “和林先生比起来，应该是小巫见大巫了。我更多的是做企业，而非资本运作。” “哪家公司？” “创业初期，相信您还没听过。” 两人正说着话，音响中响起了陈小艺的声音。 “尊敬的各种来宾，大家晚上好！” 大厅中的人，纷纷扭头看去。 在二楼的正中央的走廊上，陈小艺举着麦克风，激情满满地说着。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完美婚姻的庆贺晚宴，诸位的到来令我们蓬荜生辉！” 下面顿时响起掌声。 沈玉和林峰也看着陈小艺，鼓了鼓掌。 “完美婚姻的成功，离不开大家的付出和捧场，为了感谢诸位，我们今天准备了美酒和美味的糕点，还有诸多娱乐活动！今晚的狂欢，是属于完美婚姻的，更是属于你们的，让我们嗨起来吧！” 陈小艺激情地喊道。 顿时，大厅的灯光变得暗淡下来，钢琴声的节奏也变得更加强烈和顿挫。 彩灯闪了起来，灯光在地板上、墙壁上、人的身上闪耀着。 大厅中的人们陆续地兴奋地叫了起来。 有男女抱在一起跳舞的，有男男女女在一起打闹的，还有互相拼酒的等等。 沈玉和林峰两人站在彩灯之中，狂欢的人群当中，两人对视了一眼。 “出去聊？” 林峰问道。 沈玉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别墅的门口。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沈玉笑着说。 林峰耸了耸肩。 “沈先生，你刚刚说你是做医药的。” “对。” “哪方面？我最近也在关注医药的行业。” “我们目前的主要药品，是治疗冠心病的中成药，抚心丸。” 沈玉说完，林峰瞥了沈玉一眼。 “目前营收？增速如何?” “现在基数不大，今年是初上市，估计年底两亿左右。明年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增长。” “唔。” 林峰听后，沉思起来。 沈玉看着他，过了片刻，开口问道： “林先生？” “哦，不好意思，失礼了。” “没事。” “小而美的企业。” 林峰再次难得地笑了。 “可以这么说。” 沈玉耸了耸肩。 林峰沉思片刻，开口道： “沈先生，你们——我直说吧，你们需要钱吗？” 沈玉一听，不免心里有些喜悦。他目前正在找钱呢。 他看了看林峰，淡淡地说： “我正准备扩大产能，因为要为未来的高速增长做准备。怎么，您也涉及医药领域？” 林峰没有回答，而是踌躇了下，说： “如果需要钱，我们可以约个时间，我去贵公司看一看。” 沈玉犹豫了下，笑着说： “如果林先生感兴趣，可以的。” “很高兴认识你。” 林峰对着沈玉伸出手。 沈玉也伸手握了握。 “啊！”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沈玉两人扭头看去。 只见两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性感的女子，正笑着往喷泉这边跑来。 “放开我！” 女子拍打着两人，嗔怪道。 两个男人来到喷泉前，对视一眼，露出坏笑。 “一、二、三！” 两人胳膊一甩，女子掉入了喷泉的水池里。 “啊！” 女子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 女子从水池中站起，湿透的衣服，将她的曲线衬托得更加明显。 “坏蛋你们！” 女子走出水池，拍打着两个男人。 这时，又有两对男女跑了出来，其中一对男女，拿着香槟，对着另一对对男女喷射着。 被喷射的男女笑着，喊着，身上被淋满了酒。 他们的声音里，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沈玉和林峰笑了笑，两人避开了这群男女，站在了一旁。 “沈总，林总，干嘛不进里面呀。” 周馨儿从别墅内走了出来。 “外面也不错。” 沈玉笑着说。 “来来来，进来喝一杯嘛。” 说着，周馨儿拉着沈玉，看了眼林峰，转身就往里面走。 沈玉和林峰跟了进去。 大厅里的人们正跳着热烈的舞蹈，里面各种酒精混杂各种着香水的味道，在激情的音乐之下，人们都好像脱离了文明社会，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沈玉在这样的气氛的烘托下，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的眼中满是灯红酒绿。 周馨儿笑着敬着他酒。 林峰也是和他碰了一杯又一杯。 透过晃动的光线，沈玉看到舞池中有男女在互相抚摸着，有男女在彼此亲吻着，还有的干脆抱在了一起，只是身体在扭动着。 沈玉的面色发红，他感到精神有些恍惚。 尤其是在动感的音乐当中，他更感到一阵阵的不真实，好像活在了梦幻里。 最终，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玉在大脑一片混沌的状态下，离开了别墅，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夜空星光点点。 院子很大，他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虽然扭过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灯光闪烁，还有轻微的欢笑声传来。但是这里至少算是幽静的。 沈玉难免有些孤单。 他拿出手机，给钱小鱼打去了电话。 可是，打了半天，钱小鱼仍旧没有接。 正当沈玉准备放弃的时候。 对面接通了。 “喂？” 钱小鱼的冷淡的声音响起。 沈玉的声音含糊不清。 “小鱼，你、你在干嘛？” “你有事吗？沈玉？” 沈玉皱了皱眉。 他晃了晃神志不清的脑袋，粗着声音说： “我没事，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是的，如果没事，就不要联系我。” 沈玉顿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钱小鱼，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嘟嘟 电话被挂断。 沈玉拿着手机，愣愣出神。 一股木质香味传来。 “沈总，你怎么自己在这？” 沈玉缓缓抬起头。 周馨儿正笑着站在他的对面。 她洁白整齐的牙齿，微微显露着。 第117章 好的女人 “小鱼？” 沈玉失神地说。 “沈总？” 周馨儿愣了愣。 沈玉顿时回过神来。 “抱歉。” “你怎么啦，沈总？” 周馨儿笑着问道。 沈玉看了看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些。 他问道： “你们女人，会因为什么而生气？” 周馨儿笑道： “这是，和女朋友吵架啦？” 沈玉不置可否。 “女人是水做的，她们很敏感，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让她们不开心。” 周馨儿说道。 沈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叹道： “任何一点小事……” 说着，他双眼迷离地看向了深不见底的夜空。 他的眼神有些哀伤。 “外面天凉，我带您去车里坐坐吧。” 说着，周馨儿拉住沈玉的手。 沈玉跟着她走了几步，缓缓将手抽了回来。 周馨儿扭头看了看沈玉，她微微笑了笑。 沈玉沉默不语。 他走到前面，周馨儿在后跟着，两人来到了院子中的停车处，沈玉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周馨儿从副驾驶位也坐了上来。 车门关闭。 沈玉将暖风打开。 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上面有些凉，也让他清醒了一些。 “当然，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使小性子，有的女人成熟懂事，他们不会让男人生气。” 周馨儿开口道。 沈玉扭头看了看她。 周馨儿笑了笑，说： “沈总遇到过这种女人吗？” 沈玉沉默不语，因为酒精，他觉得身子发软，往椅背上靠了靠。 “好的女人，知道嘘寒问暖。” 周馨儿说着，轻轻地握住沈玉的一只手。 “很冰。” 她将另一只手，盖在沈玉的手上，慢慢地将沈玉的手托到身前，手掌打开，她对着沈玉的手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 沈玉连忙将手抽回。 “好的女人，就是这样的。” 周馨儿咯咯笑了起来。 沈玉看了看她。 他也抿着嘴笑了笑。 “只对一个人好，和可以对很多人好，是不一样的。” 沈玉淡淡地说。 周馨儿皱了皱眉。 随即，她又舒展开来，换上一副笑容。 “你又如何确定，一个人的心里到底藏有几个人呢？你又如何知道，一个人的心到底受几人牵绊呢？谁也无法明白。但是刚刚的温暖，是明明确确的。你可以感受的到的。” 沈玉淡淡地看着窗外，说：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它不像金钱，有多少数额，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不过，虽然感情很抽象，却可以用心去感受到。一个人的心里到底有谁，你是清楚的。” “清楚又如何？烦恼不是真实的？如果一个人无法给你带来情绪价值，只会成为你事业上的绊脚石。” 沈玉摇了摇头。 “这才是真实的感情。” 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 周馨儿眉头紧蹙。 电话铃声响起。 沈玉拿起手机。 “喂？” “沈总，你在哪？” 是林峰的声音。 沈玉想起刚刚聊天的时候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他还没来得及备注名字。 “我从别墅里出来了。” 沈玉说。 “我也在院子里，我正准备回去，我叫了两名司机师傅，我想你或许也需要一名。” “十分感谢，您在哪？” “停车场。” 沈玉向窗外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站在那。 他连忙开门下车。 刚迈出一只脚，忽然扭回头。 “周小姐。” 周馨儿识趣地也打开车门，走下来。 沈玉来到林峰身前，周馨儿在后也跟了过来。 “这位是刘师傅，我让他送您。” 林峰指着身后穿着制服的男子对着沈玉笑着说。 “多谢。” 沈玉笑着说。 “回头我们约个时间，我去贵公司参观参观。” “没问题。” 沈玉说。 两人又握了握手。 林峰走去了自己的车前，上了车。沈玉这才看到，原来那辆低调的豪车就是林峰的。 汽车缓缓倒出，沈玉与打开窗户的林峰挥手道别。 看着汽车驶向院子大门，沈玉和刘师傅也走向他的车前。 走到半途，沈玉忽然停下脚，回头对着跟过来的周馨儿说： “周小姐，今晚就不送了，我着急回去办点事。” 周馨儿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沈玉挥挥手。 “回去慢点，沈总。” 沈玉上了车，坐在后座，汽车缓缓启动。 出了院子，汽车行驶在街道上。 两侧的灯光昏黄，街边的的店铺多已关闭，街道上显得荒凉。 沈玉微微打开窗户，秋风拂过，他的心莫名地感到平静。 两天后。 沈玉在公司门口迎来了林峰。 “林总，辛苦了，跑这么远。” 沈玉笑着和林峰握了握手。 “哪里话。” 沈玉先带着林峰参观了办公楼还有研发的实验室。 “这位是我们的研发总监张小天。” 沈玉指着张小天介绍道。 林峰和张小天握了握手。 “我们最近在研发一款补肾的高端老药方，市场潜力很大。” 沈玉说道。 “高端药确实前景不错。” 林峰说道。 出了实验室，两人走在走廊上，沈玉向林峰介绍着自己公司的历史。 这时，钱小鱼正迎面走来。 见到钱小鱼，沈玉有些犯难。 等走进了，沈玉笑着和林峰介绍。 “这是我们的钱小鱼，钱副总。” “您好您好。” 林峰笑着伸出手。 “这位是投资人林峰林总。” 沈玉对着钱小鱼介绍道。 钱小鱼换上一副客气的笑容。 “林总您好。” 两人握了握手。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钱小鱼客气地说。 说罢，她径直从沈玉的身旁走了过去。 沈玉连忙解释道： “最近经销渠道事多，钱副总一直在跟进，所以非常忙，您别见怪。” “忙点好，说明生意兴隆。” 林峰笑着说。 沈玉也呵呵笑了笑。 从办公楼出来，沈玉又带着林峰去了生产车间，两人穿着无菌服，参观着流水线。 “我们产能已经接近满负荷，所以正准备增加新的生产车间。一个是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另一个也为未来五年的增长提前准备好产能。” “你们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 林峰问道。 “一个是品牌，另一个是炮制工艺。我们玉林牌的商誉正在增加，未来将会是我们最重要的无形资产。而炮制工艺，由于我是抚心丸的传承人，这套工艺是我们沈家独有，所以我们的炮制工艺一定是非常正宗的。我们目前的唯一的竞争对手是玉林堂，虽然他们也拥有抚心丸的注册证书以及生产线，但是由于玉林堂一心放在资本运作上，改变了制药的初心，他们实际上已在走下坡路，而我们则是蒸蒸日上，不断地蚕食着他们的市场份额。” “假如玉林堂要用渠道或者价格来与你们竞争，你们将如何应对？”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利用各种手段打压我们。而结果，却是我们的药高速增长，在老百姓和渠道那里地位也在提升。” “唔，沈总，我再一个问题。” 林峰说道。 “这是您的权力。” 沈玉笑着说。 “您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沈玉抿了抿嘴，说： “未来我们一定是要与玉林堂决个高下的。不怕您怀疑我说大话，我们玉林医药，一定会收购玉林堂。” 一个去年只有五十万，今年预计几千万，但是利润还未实现的企业，要收购利润是自己十几倍的企业。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些不太可信。 “除此之外呢？” 林峰问道。 沈玉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仿佛回到几年前，在玉林堂的那个时候。他缓缓开口： “在将玉林堂收购后，我会启动在美国的IND，将抚心丸卖向全球。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林峰听后，沉思起来。 片刻过后，林峰笑了笑说： “沈总，我们聊一下投资的细节的事情。” “没问题。” 沈玉连忙带着林峰离开车间，去往自己的办公室。 第118章 投资人不靠谱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内，沈玉将纸质财报拿给林峰。 林峰边看，边问出一些数据的问题，沈玉都一一解答。 “准备融资多少？” 林峰问道。 “出让百分之十六，融两个亿。” “百分之二十如何？” 沈玉笑着摇摇头。 “我给您的估值绝对不高。” 两人在办公室又聊了两个多小时。 “今天麻烦您了，沈总，我回去考虑一下。” 林峰说。 “没问题。” 沈玉笑着说。 两人起身，沈玉将林峰送离了公司。 第二天，沈玉收到了林峰的电话。 “百分之十六，可以。” “非常高兴能和您合作，我起草合同，然后咱们约个时间来签约。” “好的沈总。” 谈下了投资，对方又是一个沉稳靠谱的人，沈玉心情不错。 他连忙给鲍云打去了电话。 “鲍经理，投资人我找到了，百分之十六，融两个亿。” 沈玉笑着说。 “唔，不错不错，不过沈总，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开会商议一下。” “这没问题。” 第二天下午，沈玉、鲍云、林思慧、钱小鱼，四个人在会议室里开了一次临时的股东大会。 “今天主要是商议新的投资人的事情。” 沈玉主持着会议说。 “沈总，这个林峰，他是做什么的？” 鲍云问道。 沈玉解释道： “林总是一个家族的接班人，手上拥有雄厚的资产，他是专业的投资人，投资领域比较广，医药也是他一个倾向的投资领域。毕竟我们的产品在老龄化的市场下的前景，是非常明朗和乐观的。” 鲍云听后，沉思了片刻，说： “这件事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鲍经理有什么顾虑吗？” 沈玉问道。 “第一，林峰说实话，只是继承了一些家族的财富，想要让财富保值或者增值而已，他根本算不上专业的投资人，而且他投资领域那么广，心性不定，说不定随时会撤资。第二，此人非医药领域，手上没有任何医药领域的资源，他除了能够给我们提供资金，没有其他的任何帮助。说白了，就是一个想要从咱们手中分一杯羹的资本家而已，并不能助推玉林医药更上一层楼。” 沈玉解释道： “我和林总有过接触，他这个人为人低调，稳重，我相信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而且，我们在合同中会有约束条件，不存在临时撤资，令玉林医药发展停摆的危机，即使要卖掉股份，也只允许转让给其他人。另外，他确实不是医药领域的人士，在渠道上不能给我们提供帮助。不过，对此，我们也不能苛求，对于投资人，想比行业资源，我更倾向于靠谱的人，例如您二位。” 沈玉指了指鲍云和林思慧。 鲍云和林思慧同样也不是医药领域的，无法提供资源，但是玉林医药发展得也不错。可沈玉不能把这一点直白地说出来。但是这句话，足以回应鲍云的问题了。 果然，鲍云的气势弱了一些。他再次开口道： “沈总，我还是偏向于专业的投资人，而不是这个家族的二代还是说三代。我以我多年投资的经验告诉你，专业的事还要专业的人来做。这种继承家业的往往是败家子，很不稳定的。” 沈玉笑着说： “鲍经理，我觉得您多虑了，不是继承了家族资产的人就是游手好闲之辈，有许多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例子呢，不能因为个别例子，就否定了整个人群。另外，成功的个人投资人，也是不少，不能因为不是机构，就否定这笔投资的价值不是？” 鲍云皱了皱眉。 这时，林思慧开了口。 之前的股东大会她一直是一言不发。 “沈总，我觉得鲍经理说得也有道理，这个林峰，说实话，我也不看好。” 沈玉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林思慧会发表意见，并且反对他。 他犹豫了下说： “林总，您有没有具体的不看好的点呢？” “我的观点，其实很大一部分与鲍经理的相同。” 说着，林思慧瞥了眼鲍云，鲍云笑着点点头。 林思慧继续说道： “我应该算是一个相对成功的创业者，就算是富一代吧。我对于二代或者三代，说实话，持悲观态度。我身边不少败家的案例。原因很简单。父母既然提供了一个富裕的生活条件，那么孩子就松懈下来了。人都是贪图安逸的，不要用那些极个别的大有作为的二三代的案例来举证，这是不客观的。” 沈玉皱了皱眉。 他扭头看了眼钱小鱼。 “钱副总，你有什么意见吗？” 钱小鱼面无表情，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我弃权。” 沈玉抿了抿嘴，沉思起来。 “沈总，要我说，之前的那个方磊也不错，人家至少是个职业投资人。” 鲍云笑着开口道。 沈玉看了看鲍云，他皱了皱眉。 “什么方磊？” 林思慧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一个机构的职业投资人，对于医药领域挺有研究的。” 鲍云笑着说。 “沈总，既然有更合适的，为什么不考虑？” 林思慧问道。 沈玉踌躇了下说： “这个方磊我见过，总觉得不太靠谱。而且我问过他，他也不能提供给咱们其他资源。且，他要十八个点，而林峰十六个点，同样都是两亿。” “沈总，你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过于主观了。而且，因为两个点，就冒然选择更差的选项，也是不理智的。” “不不，林总，我不是因为两个点才——” “沈总，你不要一意孤行，我们都是过来人，年纪比你长，见识的比你多，你要听我们的意见。而且，我们都是你的投资人，其实也是合作伙伴，这也是对合作伙伴的一种尊重。” 林思慧老气横秋地说。 沈玉犹豫片刻，说： “容我考虑一下。” “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件事务必要尽快定下来！” 林思慧皱着眉头说。 沈玉看了看林思慧，又看了看鲍云，又瞥了一眼钱小鱼，他想了想，说： “明天，明天我给诸位一个准确的答复，明天一定把这件事敲定。” 林思慧和鲍云对视了一眼，她又看向沈玉，说： “好，就明天。” 第119章 最大的股东 散会之后，沈玉隐隐觉得不对劲。 林思慧和鲍云怎么站在一条线上？ 但是从两个人刚刚的观点来看，也的确不无道理，他们所说的担忧，虽然与自己的观点不同，但确实是投资人思考问题的逻辑。 他忽然又想到方磊提的，必须要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他沉思起来。 第二天上午，沈玉正在办公室思考着投资人引入的事，李明敲门而入。 “沈总。” “李明，坐。” 沈玉指了指沙发。 坐到沙发上，李明开口道： “我找您商量点事，沈总。” 近几个月中药材事业部的营收增长得比较快，而且自从李明接手后，就一直扩张得顺利，沈玉对李明很满意。 “请讲。” 李明清了清嗓子说： “近几个月中药材贸易一直快速增长，对接的渠道也越来越多了，我这边人手有些忙不过来，我想再招两名销售人员。” “这没问题。” 沈玉笑着说。 业务增长，当然需要更多的人维护和拓展。 “还有一点，沈总，我们的营运资金，能不能再多分配一些。您也知道，商业业务，常常需要存货，一个是把握新订单的机会，另一个也方便我们根据药材的价格变化，调整存货结构。便宜的时候我们多储备一些，等价高的时候再卖掉，少储备一些。” “完全没问题，你做一个预算，大概增加多少，发给我。” “我已经做好了，沈总。” 李明笑着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份文件递到沈玉面前。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沈玉呵呵笑了笑，从李明手中接过。 他看了看。 上面用图表的形式，展示了最近业务的增长金额与速度和经销商的扩张数量增长的曲线图。 后面又经过计算，得出了一个预期需要两千万的数额。 他想了想，将抚心丸的销售额与新建产能的预投资金对比了一下，开口说道： “李明，这样，我先配给你一千万。等后续抚心丸的销售回款到账，我再陆续给你分配，两千万我认为是没问题的。” 李明犹豫了下，笑着说： “沈总，一千五行不？” “你小子，还讨价还价。” 沈玉又想了想。 “一千一，最多了。” “沈总，一千四！” 沈玉摇了摇头。 “李明，真的配不了那么多。” 李明笑嘻嘻地来到沈玉身后，给沈玉揉着肩膀，说： “沈总，一千四，一千四，您给我的钱越多，我赚回来的越多。” 沈玉笑了笑。 “你小子，怎么还学会这一套呢。这样，我最多会给你配一千二，多了我真的没有了。” “真不能再多啦？” “真不行，李明。” 沈玉摇摇头。 李明踌躇片刻，开口道： “也行！” 说罢，李明收起手，走到办公桌外。 “就捏这么两下啊？” 沈玉佯装生气地说。 “沈总，我这不是着急回去忙工作嘛，不，应该说是给您赚钱。” 李明嘿嘿地笑了笑。 沈玉竟无法反驳。 “沈总，我走啦。” 李明笑嘻嘻地走到门口，推门而出。 沈玉笑着摇摇头。 “这臭小子。” 当天下午，沈玉和鲍云与林思慧发去了视频会议的邀请，三个人进行了一次线上的会议。 “鲍经理，林总，昨天的事情我想了想，既然是您二位觉得林峰有风险，我觉得方磊这边有风险，不如我们分摊一下，让他们各自投预算的百分之五十，二位觉得如何？” 沈玉说道。 鲍云皱了皱眉。 “沈总，方磊那边是要占股百分之十八的，少了人家不投呀。” 沈玉笑着说： “鲍经理，凡事不是可以谈嘛？既然他看好咱们玉林医药，投资也不着急一时嘛，之后还会有扩张的时候，到时候方磊可以继续投钱，也可以的嘛。这样还可以帮他分散风险。您说是不？” 鲍云犹豫了下，说： “人家说得很明确，就是要百分之十八，少了不投的。” 沈玉看了看视频中的林思慧，说： “林总，您觉得呢？” 林思慧开口道： “沈总，既然咱们认可方磊，我觉得完全可以只接收一家的钱，没必要把股东分成那么多。而且，鲍经理也说了，这个方磊必须要占股百分之十八，人家才投。所以，我还是持有和昨天相同的观点。” 沈玉一听，皱起了眉头。 他淡淡地说： “咱们三人，既然持有两种观点，那么做一个折中的决策，我认为是最明智的。而且两位不要忘记，我是玉林医药最大的股东。” 一时间，视频中鲍云和林思慧都沉默起来。 片刻过后，鲍云才笑着说： “两位稍稍等一等，我去和方磊电话沟通一下。” “可以。” 沈玉点点头。 鲍云掏出手机，打起电话，人也从视频中离开。 过了一会，鲍云这才走回来。 “我刚刚和方磊沟通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可以减少占股，但是两人平分份额不行。他可以将百分之一的份额让出去。” 沈玉皱起眉头。 “百分之一？” “对。” 沈玉摇摇头。 “少一点可以，但是不能少太多了。这样，方磊占股10%，林峰6%。” 鲍云咬了咬嘴唇，说： “方磊那边态度很强硬，是我好不容易说服他同意让另一个投资人参与。这样，不行给林峰百分之一点五，我想零点五的增幅我还是可以说服方磊的。” “这个方磊怎么这么不好说话，不行我来谈。” 沈玉说。 这时，林思慧开了口。 “沈总，我觉得占股比例不用过于纠结，重点是两个投资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就可以了。之前听你的所说，林峰投了很多的领域，对于咱们也只是试试水，我相信他不会纠结具体占比多少。反而方磊这边人家有严格的要求，所以不妨按照鲍经理的意思来，反正对咱们没有损失。” “对，沈总，你看看，我和林总都是这个观点。” 鲍云连忙附和道。 沈玉眉头紧蹙，他沉思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他的心底。 林思慧说得不错，林峰确实是试试水，估计投资的金额在林峰的总资产中也是很小的一部分，不会过于纠结比例。但是方磊将比例卡在16.5%。 假如他接受了，那么方磊、鲍云、林思慧的股份就会正好大于他。 而将方磊的比例降到17%，自己就会大于他们三人。 想到这，沈玉郑重地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接受两位股东的意见，但是——” 沈玉话锋一转。 “方磊16%，林峰2%，只能是这样。” “额，沈总，百分之一，我恐怕——” 鲍云面露难色。 沈玉打断他道： “如果他不接受这个方案，鲍经理，你替我告诉他，他的投资，我们不要了。” “可是——” “当然，如果两位也不接受我的这个方案，那么我以最大股东的身份，我可以强制执行。” 沈玉坚定地说。 第120章 舞台剧 鲍云和林思慧又沉默起来。 鲍云沉着脸说： “沈总，我再和方磊沟通一下。” “去吧。” 沈玉淡淡地说。 鲍云再次掏出手机离开视频框。 视频中只剩沈玉和林思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鲍云回来。 “可以，方磊同意了。但是，他有个要求，想要一个董事的名额，进入决策层。” 沈玉踌躇了下，点点头。 “可以。” 持有百分之十几的股份，不算是小股东，一个董事的名额也是合情合理的，沈玉没有理由拒绝。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鲍云说。 会议结束后。 沈玉回到办公室，给林峰打了个电话。 “林总抱歉，我们其他两个大股东因为选定了另外一个投资人，所以只留出了百分之二的份额，您看——” “唔，也可以。” 林峰只是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沈玉松了一口气。 “我拟一份合同，然后和您约个时间签订。” “可以的，沈总。” 接下来的两天，沈玉分别与林峰、方磊签订了合同。扣除各种费用，融了大约不到两亿元。 随着融资的打款到账，新车间的兴建也按部就班地启动。 沈玉和钱小鱼的关系，仍旧没有改善。 这一天，沈玉独自开车去看舞台剧，想要散散心。 在剧院的场外，沈玉拿着手机正通过检票的闸机。 刚要把手机扣上去。 “沈总！” 沈玉回头看去。 是周馨儿，正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笑着向他走来。 “周小姐？” 沈玉有些诧异。 “没想到沈总也有这个爱好？” 周馨儿笑着问。 “偶尔会看一看。” 沈玉说。 “咱们一起进场吧。 周馨儿说。 沈玉点点头。 两人在闸机上检了票，结伴进了剧院的大厅。 “您喜欢民国的故事呀？” 周馨儿问道。 沈玉抿了抿嘴说： “我可能有些怀旧。” “怀旧的好，显得成熟稳重。” 沈玉笑了笑。 两人进了会场。 “沈总你在哪一排？” 沈玉看了看手机。 “第五排，你呢？” “前门离得有点远，我在第八排呢。” “第八排——” 沈玉边看着椅子上的排号，边下台阶。 “在那。” 沈玉指着侧前方的一排座位。 “那我先过去了。” 周馨儿笑着说。 沈玉点点头。 看到周馨儿进去找座位，沈玉也往下又走了几阶，到了第五排，找到座位，坐了下去。 等了一会，会场灯光暗淡下来。 要开始了。 沈玉注视着舞台上，看到幕布徐徐拉开。 这时，旁边有人在说话。 沈玉扭头看了眼。 只见坐在他旁边的男士正站起身，往外走。在座位旁边，站着周馨儿。 沈玉愣了愣。 “周小姐？” 周馨儿笑着坐了下来，扭过头，贴到沈玉的耳边，轻声说： “我给他加了一些钱，换了座位。” “唔。” 沈玉点了点头。 周馨儿看了看沈玉，微微笑了笑。 很快，音乐响起，演员用着磁性的声音念起了故事背景。 这是一场民国的爱情故事。 讲述的是一个军阀少帅和商贾之女在战乱时期的爱情。 两人从相遇、相识、相爱、再到被迫分离与生离死别。 战争残酷，两人的爱情更是凄美。 看到中途，不禁传来女性观众的微弱的呜咽声。 沈玉看得也是有些感受。 男女主相互爱着，却因为家族的敌对，而无法在一起。 一声抽泣声。 沈玉扭头看去。 周馨儿已经哭得流下眼泪，肩膀一耸一耸的。 似乎是感觉到沈玉在看自己，周馨儿扭过头来。 两人对视一眼。 沈玉有些尴尬。 周馨儿抹了抹眼泪。 “为什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周馨儿带着哭腔，低声说。 沈玉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笑了笑，便扭回头去。 舞台剧继续进行着。 演员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感情，感人至深。 一直到了结尾。 在一场炮火的轰鸣声中，男主战死在沙场上。 女主抱着男主的尸体，哭得已经流不出眼泪来。 沈玉不禁哽咽住了。 一直到整个剧结束，幕布慢慢地合拢。 整个现场仍旧是静静的，没有任何交头接耳的声音，只有轻微的呜咽声。 大家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情绪之中。 慢慢的，灯光亮起。 沈玉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将情绪缓解了一下。 这时，开始陆续有人站起身来，往外走。 沈玉站起身想要离场，忽然想起周馨儿。 他低头一看，周馨儿正用纸巾点着眼睑上的泪水。 她蓦然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沈总，我失态了。” “没事。” 沈玉淡淡地说。 “我们也走吧。” 周馨儿说着，将包挎在肩上，站起身来。 周馨儿在前，沈玉在后，两个人随着人流，走出了会场。 经过大厅，又走出剧院。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夜空一片灰暗，见不到月光，这让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沈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您接下来打算去哪？” 周馨儿忽然开口。 沈玉犹豫了下说： “我打算回去了。” “附近有一家比较有名的清吧，里面有一个驻唱歌手，嗓音非常特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周馨儿笑着问道。 沈玉笑着摇摇头。 “太晚了，年纪大了，熬不起夜。” 周馨儿露出神秘的笑容。 “相信我，那个歌手绝对会让您喜欢，我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沈玉皱了皱眉。 “走了沈总。” 说罢，周馨儿往前走了几步，她停下身，回头看着沈玉，笑着对着沈玉勾了勾手。 “沈总，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呀。” 沈玉踌躇片刻，跟了过去。 第121章 你不许唱这首歌 一间装修文艺的清吧内，坐着五六个客人。 吧台边有一片小空地，一个歌手坐在高脚凳上，弹着吉他，唱歌民谣。 周馨儿带着沈玉来到第二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沈总有什么想喝的吗？” 周馨儿笑着问道。 “有推荐的吗？” “当然，那我就帮你点咯。” 周馨儿叫来侍者，点了两杯鸡尾酒。 侍者离去，周馨儿把凳子往沈玉边上挪了挪，她指着歌手，对沈玉说：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嗓音特别的歌手。” 沈玉点点头。 他打量起那位歌手来。 只见他戴着一顶牛仔的鸭舌帽，穿着牛仔外套，里面衬着一件简单的白体恤，下身一条破旧的牛仔裤。 歌手微微低着头，抚着琴弦。 他的声音有一点苍凉破碎，但沈玉却觉得有些矫揉造作。 沈玉淡淡地看着歌手，听着他的歌声。 不一会，侍者将鸡尾酒端来。 周馨儿递给沈玉。 “有一点点酸甜，但是又比较清爽，沈总你试试。” 沈玉接过酒杯，放在唇前抿了一口。 他对着周馨儿笑了笑，又喝了一口。 这一口喝下，方感到有一些辣。 沈玉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他看向了歌手。 而周馨儿，则是喝了半杯。 歌手一曲完毕，他对着麦克风，淡淡地说： “接下来，我要唱一首一位女孩写的歌，一位我永远失去的女孩的歌。” 下面鼓起掌来。 歌手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清风、明月，你可知我的心事。” “那一段忧伤，是无法诉说的故事。” …… 沈玉皱了皱眉，这歌词似曾相识。 “好听吗，沈总？” 周馨儿再次笑着问道。 沈玉瞥了眼周馨儿。 此时的周馨儿，面色微红，已是微醺，她举着酒杯，将剩余的半杯一饮而尽。 那位歌手，仍旧继续唱着。 沈玉开始感到烦躁。 他也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沈总，你怎么学我？” 周馨儿醉眼迷离地看着沈玉说。 沈玉沉默不语。 他叫来侍者。 “再来一杯。” 侍者笑着点点头。 “你这么喜欢呀？” 沈玉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很快，侍者再次端来酒，沈玉凝视着歌手，一饮而尽。 此时的歌声正值高潮部分，节奏很快，沈玉的心如同正在被火焰炙烤的水一般。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铮铮。 铮铮铮。 沈玉觉得心烦意乱。 歌手越唱，声音越高亢，直到他仰起头，声音高亢到已经用刀假音。 沈玉再也无法忍受，他拍桌而起。 顿时，整个清吧安静下来，歌手也停止了歌声。 其余的客人也看着凝视着沈玉。 就连吧台后的调酒师与吧台边的侍者，都在看着沈玉。 周馨儿连忙起身笑着和大家说： “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喝多啦。” 沈玉拧着眉，走到歌手面前。 他的目光冰冷，凝视着歌手。 歌手也皱起了眉头。 “朋友，你，有事吗？” 沈玉冷冷道： “以后你不许唱这首歌。” 歌手愣了愣，眯了眯眼睛。 “凭什么？” 沈玉冷笑一声。 “你不配。” 歌手蹭地站起身。 “你要找茬是吗？” 沈玉眯起眼睛，看着歌手，他紧握拳头。 “我说了，你不配唱。” 歌手将吉他丢在地上，撸起袖子。 两人针锋相对。 侍者连忙过来劝解。 “怎么了二位这是？” “他故意找茬！” 歌手不满地说。 沈玉冷冷地看着歌手。 这时，周馨儿也赶了过来，她拉住沈玉的胳膊。 “沈总，您不喜欢，咱们就走吧。” 她笑着说。 沈玉瞪着歌手，歌手撇着嘴，歪着头，看着沈玉。 “走吧走吧，沈总。” 周馨儿拉起了沈玉。 沈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有毛病！” 歌手没好气地说。 “消消气，消消气。” 此时的沈玉已来到了清吧外面。 “刚刚您怎么了，沈总？” 周馨儿笑着问道。 沈玉淡淡地说： “我想回去了。” 周馨儿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沈玉在前，周馨儿在后，两人过了一条马路，兜兜转转，来到停车场。 找到自己的车，沈玉上了驾驶位，周馨儿从另一边也坐了上来。 “沈总，您是不是喝多了呀。” 周馨儿轻声问道。 沈玉低着头，凝视着方向盘，他的大脑中还在重现着刚刚歌手的模样以及那些歌词。 这是钱小鱼写的歌。 沈玉又将拳头紧了紧。 他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前方。 “沈玉。” 周馨儿忽然轻声叫起沈玉的名字。 沈玉扭头看去。 周馨儿红着脸颊，她微微地倾身到沈玉的身前。 “沈玉，我、其实，我喜欢你。” 周馨儿轻声说。 沈玉皱了皱眉。 “你说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很难过，沈玉，我想帮你分担，看到你难过，我心里也很难受。你知道吗？” 沈玉眉头紧蹙。 “沈玉，我真的喜欢你。” 一滴眼泪，从周馨儿的眼睑滑落。 “每当你对我态度冷漠的时候，我的心都像针扎一样，你在知道吗？” “周小姐，你在说什么？” 周馨儿愣了愣，她自嘲地笑了笑，说：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目的地想接近你，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可是我此时已无法欺骗我的内心。沈玉，你是个好男人，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我想和你在一起。每次与你在一起，再离开，晚上我都会很难过，因为我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想起你对我彬彬有礼，想起你对我的笑容和温柔。沈玉，我真的喜欢你，即使你有女朋友我也不在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说罢，周馨儿猛地贴近沈玉，亲吻沈玉的嘴唇。 沈玉瞪大眼睛，一把将周馨儿推开。 “你干什么！” 周馨儿倒在座椅上，她的身子颤了颤。 她的目光失了神。 “呵呵。” 她悲凉地笑起来。 又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沈玉，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你知道吗，我周馨儿从来都是男人追求我，我何时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一个男人接受我的感情？” 沈玉缓缓闭上眼，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推开车门，迈步下了车，对着周馨儿淡淡说道： “周小姐，我喝酒了，无法开车，请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周馨儿低着头，任凭眼泪滴落在座椅上。她咧着嘴，无声地哭泣着。她的身子随着颤抖着。不一会，她缓缓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她又笑了笑。 她从包中取出一支烟，放在口中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眼线被泪水濡湿，下眼睑黑黑的。 她又吸了一口，扭过头，淡淡地看着沈玉。 “沈玉，你这个人既无趣又呆板，开着这个破车，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爷了？这么吊着我玩？” 沈玉眯了眯眼睛。 “周小姐，请你下车。” 周馨儿哈哈大笑。 沈玉走到副驾驶，将车门狠狠打开。 周馨儿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她急忙稳住身形，下到地上。 沈玉将车门一关，锁上车门，径自离去。 周馨儿眯着眼睛，凝视着沈玉，她恨恨地说道： “沈玉，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她将烟头砸在地上，迈着大步离去。 第122章 建立投资部 看到周馨儿走远，沈玉站在空旷的停车场，看着夜空。 他想起那一夜，钱小鱼站靠着厂房的墙壁，轻轻地哼唱着： “清风、明月，你可知我的心事——” “那一段忧伤，是无法诉说的故事——” 沈玉有些失神。 他找到一个墙角，缓缓坐了下去。 他就静静地坐着，放空大脑，目光看向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来，双腿已经麻木。他敲了敲大腿，这才好了一些。 他掏出手机，打算叫个代驾，这时，忽然看到一条信息。 是方磊在两个小时前发的。 “沈总，我有一项提案，明天需要召开董事会商议。” 沈玉皱了皱眉。 第二天上午。 会议室内。 玉林医药的五个董事：沈玉、钱小鱼、林思慧、鲍云、方磊，统统到场。 “我提议，组建投资部，用来扩大我们闲置资金的收益。” 方磊对着众人说道。 充分利用闲置资金，这是应该的。 不过—— 沈玉起身问道： “投资的方向是哪些呢？” 方磊哈哈笑了笑说： “标的当然选择能将收益最大化的咯。” 最大化？ “不是保底的银行理财？” 沈玉问道。 方磊大手一挥。 “那能赚几个点，存银行那简直就是对我们投资人的一种侮辱。” 沈玉看了看方磊，沉思了下说： “请方经理具体说说。” 方磊嘿嘿笑了笑说： “肯定是投资有价证券，公司股权优先。一级市场、二级市场，都会涉及。” “投资方向呢？” 沈玉问道。 “哈哈，咱们是医药企业，肯定是医药企业为主啊。尤其是一级市场，找到合适的标的，在它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入股进去，做大了，咱们再将它并购进来，这样企业壮大的速度才会更快，业绩增长得也才会更高！” 沈玉皱了皱眉。 这风险太大了。 假如投资失败了呢，不就打水漂了？ 他们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做这事？中药材和抚心丸的扩张都需要钱。虽然融资进来一笔钱，建厂可以分批次投入，但是也不能冒着损失本金的风险去搞这些，亏了岂不是没有钱扩建产能了？ “方经理，此事我觉得需要斟酌，我们目前不具备这种能力。” “怎么不具备，我会亲自坐镇。” “您要入职玉林医药？” 方磊哈哈笑了笑说： “沈玉不会对我吝惜这个职位吧？” 沈玉沉默片刻说： “不是吝惜，而是我觉得这件事的可行性需要三思，我不认为目前应该做这件事。存进银行是最稳妥的。” 方磊皱了皱眉。 “沈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们把钱投给你了，让你来自由分配，但是你不重视资金的收益最大化，这岂不是耽误我们的资本回报？” 沈玉摇摇头。 “那样太冒险，我不赞同。” 这时，鲍经理清了清嗓子。 “沈总，我觉得方经理说得在理。那么多钱放在账上，只存银行，未免太过保守，我觉得应该投资出去。” 沈玉连忙解释道： “不会只放在账上，中药材事业部正在扩张，我会分配一部分作为营运资金过去。然后，抚心丸的销售也需要用钱。” 方磊没好气地说： “中药材事业部，正是我今天想提的第二个问题。原材料的业务，你做那么大干嘛？毛利率那么低，占用那么多资金，回报也不高，纯纯浪费资源。我的第二条建议，缩小中药材事业部的规模！” 沈玉眉头皱得更深了。 “之所以您觉得中药材占用资金大，那是因为抚心丸的销售额还没提上来，刚刚起步。等到明年，中药材的营收占比就会降下来了。而且，我们需要稳定和优质的中药材的原材料制造抚心丸，这一块业务不能丢。并且，之后的中药材的保健品，也是一个大的增长赛道。”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论投资，我比你懂得多。这两件事，今天必须要定下来！” 方磊坚定地说。 这时，林思慧也开了口。 “沈总，身为投资人，我赞同方经理所说，钱存银行，对我们十分不利。” 沈玉看了看林思慧，又看了看鲍云，又看了看方磊，最后看向钱小鱼。 “钱副总，你觉得呢？” 钱小鱼淡淡地说： “我弃权。” 沈玉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 他踌躇片刻，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投资的事情，就按照方经理所说的执行吧。至于中药材事业部，我认为还需要斟酌。” 虽然投资有风险，但是选择了医药行业，关联性行业，认真选择标的，还是可以控制住风险的。 “沈总，怎么还斟酌呢？难道你不知道原材料的生意不赚钱？” 方磊皱着眉头问道。 沈玉抿了抿嘴说： “理由我刚刚说过了。” “嘿，沈总你——” 方磊有些不满。 鲍云拦住方磊，笑呵呵地说： “事情一件一件来，方经理这么着急干嘛？既然沈总都说了，投资的事可以，那么先把这件事做好，再说其他的。” 说罢，对着方磊使了个眼色。 方磊哈哈笑了笑。 “也对，按部就班，才能把事做好！” 沈玉看了看众人说： “那就这样，方经理留下，我们沟通一下入职的事情。其余的，没事可以离开了。” 话音一落，钱小鱼率先离场。 鲍云和林思慧也陆续离开。 会议室内只剩下沈玉和方磊。 “沈总，我想明天就入职。” 方磊说。 沈玉皱了皱眉。 “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快速分配资金，快速获得回报嘛。” 沈玉想了想，说： 可以，回头你找钱小鱼进行入职的流程。不过，方经理，你每一笔投资，需要我们双方商量之后，才可以投。” 方磊眉头一扭。 “怎么，沈总不相信我？” “您误会了，多一个人参与意见，就多一份保障不是吗？” 沈玉笑着说。 “不不不，投资就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思考，别人的意见只会打乱我的投资思路。” 沈玉顿了顿，说： “我建议最好我们一起决定。” 方磊耸了耸肩。 “到时候再说吧。” “唔。还是先商量好。” 方磊看了看手机，有些不耐烦地说： “沈总，有个朋友约我，我得先走一步，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来入职。” 说着，方磊站起身，对着沈玉摆摆手，走出了会议室。 沈玉回过身，看着会议室的门口，摇了摇头。 第123章 投资负资产企业 第二天上午，方磊正式入职。由于新设部门，沈玉将管理层们叫到一起，开了个会，介绍了方磊。 张小天、李明到场，而钱小鱼因为已经认识，所以没有来。 “方磊先生，以后负责我们的投资事务。” 沈玉对着两人介绍道。 张小天和李明鼓了鼓掌。 方磊哈哈笑了笑。 “以后就是同事了。” 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对面的张小天和开明身前，笑着对两个人握手。 张小天和李明客气地和方磊握了握。 会议结束，方磊去了沈玉给他安排的办公室。 张小天也回了实验室。 而李明留在了会议室没走。 “李明？有事吗？” 沈玉问道。 李明犹豫了下说道： “沈总，我们要对外投资了？” 沈玉点了点头。 “唔。” 李明沉默不语。 沈玉忽然想起李明要钱扩张中药材的事。 之前和李明说没钱，只能先给一部分，现在又突然有钱投资了，这不是让李明误会了吗。 沈玉想了想，说： “是募集来的钱。由于方磊是投资人，所以他要求将这笔钱利益最大化，所以设立了投资部。” “明白了。” 李明点点头。 “我没事了，沈总，我回去了。” “去吧。” 接下来这几天，方磊经常往外跑，去看投资项目。 一个星期后的周一，沈玉出了办公室上卫生间，忽然听到大厅处传来方磊的笑声，还有一阵阵脚步声。 他停下身，看向大厅的方向。 只见，方磊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冯总，这个项目我投定了。” 方磊豪爽地说。 “方总真是爽快人，您投资我们，我一百个愿意！” 沈玉皱了皱眉。 “沈总。” 看到沈玉，方磊和沈玉招了招手。 沈玉微微笑了笑，算是回应。 方磊也只是打个招呼，便带着那个冯总进了办公室。 咚 关门的声音响起。 沈玉看了看门，沉思片刻，回了自己办公室。他一直无心工作，而是想着刚刚方磊和冯总的对话。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咚咚 外面响起脚步声。 “投资款过些天我就打过去，然后咱们就走股权转让的流程。” 方磊朗声说。 “非常感谢您，方总。” 咚咚。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直到脚步声消息。 沈玉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到门外，走到大厅，往门口望了望。 方磊正好送完冯总，正往回走。 “沈总，怎么在这呢？” 他走进办公楼问道。 “方总，刚刚那人是？” 方磊哈哈笑了笑。 “嗨，一个做体外诊断器材的。” “咱们要投他们吗？” 方磊看了看沈玉，哈哈一笑。 “放心，沈总，我都调研好了。这笔投资错不了。” 沈玉犹豫了下，说： “他们的报表我想看一下。” 方磊皱了皱眉。 “怎么，沈总不信我？” 沈玉笑了笑说： “我只是想帮方总参谋一下，以更全面的角度来了解这家企业状况如何。” 方磊摆了摆手。 “沈总多虑了，不需要，好吧。” 说着，哈哈笑了笑，绕过沈玉便要回办公室。 “方总，我想我必须要看一下，请你不要拒绝我。” 沈玉的语气很严肃。 方磊愣了愣，回过身凝视着沈玉。 沈玉也凝视着方磊。 两人对视片刻，方磊耸了耸肩说： “好好好，我这就把报表发给沈总。” 说着，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叮。 沈玉收到一条信息。 “行了吧。” 说罢，方磊不悦地回了办公室。 沈玉也连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手机。 康德康医疗器械有限责任公司。 点开报表，沈玉只是浏览了一下资产负债表，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一家负资产的公司，也就是说，公司的所有资产，还没有负债多。另外，去年亏损。 沈玉连忙给方磊发消息。 “方总，投多少钱？占股多少？” 很快，方磊回了信息。 “五百万，四十股份，有问题吗？” 沈玉赶忙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赶忙起身去了方磊的办公室。 “负资产，还是亏损，我们为什么要投它？” 沈玉眉头紧蹙。 方磊看了看沈玉，抱着双臂，坐在办公椅子上，笑着说： “加杠杆做生意，所以负资产咯，这不是很正常？至于亏损，那也不奇怪啊，前期创业，哪有不亏损的？尤其是研发的，那都是常年亏损的。只要商品研发成功一上市，不就盈利了吗？大惊小怪！”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不否认，但是，我们没必要去赌这件事能成，因为概率太小了。我们目前很缺钱，不可以冒这么大风险。即使不缺，我也不认可这笔投资。” 沈玉坚定地说。 方磊叹了口气，从椅子上做起来。 “沈总，轮投资，我是专业的，而你是企业家，不是投资人，你只懂运营企业，投资的事你不懂。你说这种话我不怪你。回去吧，投资的事，你别插手了。” 沈玉凝视着方磊，他摇了摇头说： “方总，这笔投资我不能同意，不好意思。” 方磊顿时皱起眉头。 两人再次对视起来。 片刻过后，方磊冷哼一声。 “好吧，那就看看各位股东的意思被。” 说着，他掏出手机，分别给鲍云和林思慧打了一通电话，组织了一场临时的会议。 沈玉和方磊面对面坐在办公桌里外，方磊的手机架在两人之间，上面的视频中，显示着方磊和林思慧。 “你们说说，一级市场，一开始亏损，不是非常正常吗？沈总他不懂，你们帮我劝劝。” 方磊对着视频中说。 鲍云率先开口。 “沈总，方总说得没错，不亏损，不负债严重，哪会出售股权来接受别人投资呢？” 林思慧也补充道： “玉林医药假如不是抚心丸突然大卖，扣除设备的折旧，今年不也有可能亏损？难道我们投资玉林医药也有错？” 两人的话让沈玉哑口无言。 他沉默片刻，内心默默叹气，他只得开口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无话可说，这件事就由方总定吧。” 说着，沈玉站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咚 关门声响起。 方磊看着门口，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天晚上，网络上突然一条视频火了。紧接着，一条新闻被疯狂转发。 “玉林医药老板沈玉玩弄和欺骗女艺人的感情。” 第124章 请你交出管理权 沈玉在手机上看着这条新闻标题和内容，眉头紧紧地皱着。 内容中，是周馨儿的自述。 “我和沈玉第一次相见，是在我就业的工作室中。那天他去和我们谈广告植入的事，我接待了他。他一直盯着我看，还摸我的手，我只是个小艺人，看到有钱人很害怕，他又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也不敢顶撞他，他就一直轻薄我。临走时，他说他单身，所以想约我出去玩。我拒绝了几次，但是耐不住他接二连三地邀请，所以没办法，我就陪他出去了。他给我买了很多包包还有珠宝，还说要捧我，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所以就和他正式交往了。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其实是有女朋友的。知道这件事我就提出和他分手，可是他对我死缠烂打，逼我回心转意。我一直躲着不见他。可最近他给我施压，说我不听他的，他就要让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我压力很大，每天都失眠，我甚至想要自杀！我是实在扛不住了，所以我鼓起勇气，选择将他的丑事公之于众，我希望大家和媒体能够帮帮我，帮我逃离这个恶魔的魔爪！” 下面的评论一边倒。 “这个沈玉是谁，这么嚣张！太可气了！” “有钱人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感情？人渣！” “这个人之前好像听说过，是个卖药的，没想到内心这么歹毒，以后谁还敢买他们药！” …… 沈玉连忙给周馨儿打去电话。 可是，周馨儿的电话却是关机。 沈玉又给陈小艺打。 “小艺，周馨儿呢？” “哼，你还有脸找她！” 陈小艺的语气很是不善，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玉愣了愣。 这时，方磊打来了电话，沈玉犹豫片刻，接了起来。 “沈总，你怎么搞的，你知道你这件事对公司影响多大吗？” “那不是真的，我会调查清楚的。” “你赶紧处理好！” 嘟嘟 方磊将电话挂断。 紧接着，鲍云、林思慧都打来了电话。 言语无一不是责怪，让沈玉赶紧把事情搞定，不要让影响继续扩大。 电话挂断，沈玉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这一夜辗转发侧，一直早晨五点才睡着。 没睡多久，七点多，沈玉又醒了。 他驱车赶去周馨儿的公寓。 咚咚咚 沈玉敲着门。 里面没有反应。 沈玉又连忙用力敲了几下，仍旧没人。 他连续敲打起门来。 吱呀，隔壁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 “有病啊，大早上的！” 沈玉只得讪讪地说了声对不起。 虽然不能敲门，沈玉也没有走，而是站在走廊上，盯着周馨儿的门。 一直等到十点，仍旧没人出来。 难道没回来？ 沈玉又敲了敲，还是没人。 他赶去了陈小艺的工作室。 “我也没见到周馨儿了，看看你做的好事！” 陈小艺冷冷地说。 沈玉没时间和他争执，转身离去。 刚出电梯，沈玉便接到鲍云的电话。 “沈玉，现在、立刻，我们要开个会讨论如何解决这件事。” “我在外面，我现在就回去。” 四十分钟后，沈玉来到方磊的办公室内，和鲍云与林思慧开起了视频会议。 钱小鱼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在公司，电话也联系不上。 “沈总，你说吧，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鲍云问责道。 沈玉皱着眉说： “这件事不像她说的那样，她在撒谎。” “现在争论这个有意义吗？我就想知道如何解决。我不希望让不良影响扩大！” 鲍云呵斥道。 沈玉抿了抿嘴说： “我写一个澄清的文章。然后我必须要先找到这个周馨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我要她澄清事实，还我清白。” 鲍云冷哼一声说：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件事处理掉。在处理完毕之前，公司的运营我建议交给方磊。” “什么？” 沈玉皱了皱眉。 “怎么，你现在还有精力管理公司？” 鲍云不满地说。 “我会兼顾。” 沈玉说。 “哼，兼顾，当我是小孩子吗？” 这时，林思慧也开了口。 “沈总，我觉得鲍经理的意见是正确的，你现在主要的精力要放在处理这件事情上面。因为这件事的不良影响不可估量，玉林医药的药品刚刚上市没多久，不能因为负责人的丑闻影响了药品的销量。所以，我觉得暂时交给方磊处理，是明智的。” 沈玉眉头紧蹙，他看向方磊。 方磊笑着看着沈玉。 “沈总，我勉为其难地代为接管，你不要以为我很愿意。我赚得只是业务部门负责人的工资，可现在然我管得是整个公司，我吃大亏了。” 沈玉沉默不语。 “沈玉！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你要为我们投资人想一想！” 鲍云呵斥道。 “是啊沈玉，这不只关乎你自己的利益，我们也真金白银地投钱进来了，你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 林思慧也劝道。 沈玉一时间心烦意乱。 “沈玉！” 鲍云红着脸，叫了起来。 沈玉看着视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沉默片刻，看了看方磊。 “沈总，不要这么看我，是两位大股东的意思。” 方磊笑着说。 沈玉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掉的。” 说着，起身便走。 “喂，喂！” 鲍云的声音响着。 “沈总，做人不要太自私。” 方磊淡淡地说。 沈玉顿了顿，打开门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某个郊外的别墅当中。 刘洪与周馨儿正坐在沙发上。 “周小姐，这段时间还得麻烦您不要露面，其余的事情我们会帮你处理好。” 刘洪笑着说。 “没问题，只要能扳倒沈玉，我什么都愿意配合！” 周馨儿眯着眼睛说。 “那我就不打扰周小姐了。” 说着，刘洪起身要走。 “刘先生，不要忘记你的承诺，我要的可不只是普通的女主角，我要的是知名导演的戏！” 刘洪扭头看了看周馨儿，笑着说： “会如你所愿的。” 说罢，迈步离去。 周馨儿得意地靠在了沙发上，她恨恨念道： “沈玉！” 第125章 人渣 回去之后，沈玉梳理了下思路，他撰写了一个澄清自己清白的文章。 “大家好，我是沈玉，云林医药有限责任公司的负责人。近期网络上出现了一则有损我与玉林医药名誉的内容。秉着对社会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在此澄清。周馨儿女士所言大都是编造，并非事实。我从未轻薄过周馨儿女士，也没有给周馨儿女士买过礼物追求过周馨儿女士，并且我们之间只是甲方与乙方的合作关系，并没有情侣关系。至于对周馨儿女士进行恐吓一事更是无稽之谈。我可以对我今天所写的一切内容负法律责任。” 写好后，沈玉发表在网上。 很快，他的文章被快速转发，下面的评论也在迅速地增加着。 “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的，人家说的就是假的？” “一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我占周馨儿！” “这个瓜难道要反转？” 随后，开始有网友找到了周馨儿的自媒体，在下面评论起来，有力挺周馨儿的，也有质疑的。 “姐妹不要怕，我挺你，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一定要与黑暗势力抗争到底，加油！” “人家都否认了，该你了，拿出证据来，让我们看看到底谁在撒谎！” “对啊，赶紧掏证据，现在这个社会，可不是谁先说自己委屈谁就是真有理！” …… 过了一天。 周馨儿再次发了新的文章。 “我做梦也没想到，沈玉这个恶魔竟然脸皮这么厚，全然否定自己做过的丑事。并且还找水军在我的自媒体上攻击我！既然大家要证据，那么我就豁出来了，我把我和沈玉交往时约会的照片都给你看，看看能不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周馨儿的文章下面，贴上了自己和沈玉坐在车里的亲昵照。 这篇文章顿时火了，下面的评论疯狂地增长着，短时间内冲上热门榜。 “你们看，我就说吧，这个沈玉就是个人渣！” “现在证据有了，谁说的是真的，谁在撒谎，一下子清楚了。” “朋友们一直要记得截图，我猜这个文章很快就要被那个沈玉花钱买下热搜了！说不定还会被删除！” 评论再次一边倒。 随着这篇文章的火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视频，也上了热搜。 视频内容是沈玉在清吧里呵斥歌手，让他不许唱这首歌，身后周馨儿在劝解。 视频还配了一些文字： 大家看看，这个沈玉平时就是个强暴豪横的人，刁难驻场歌手，不许人家唱歌。如果不是他女友周馨儿劝解，没准还要打人家歌手呢！ 这个视频一出来，大家更加确定沈玉在和周馨儿交往了，而且周馨儿口中所说的种种恶行，从这个视频中沈玉的行为来看，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很多网友都冲到了沈玉之前写的文章下面冷嘲热讽和辱骂。 “人渣，你还有什么可说！” “你就是个畜生，你知道吗？你保证你以后没有女儿吗？” “王八蛋，你为什么还活着！” …… 事态越来越严重。 沈玉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文章和下面的评论，眉头紧锁。 咚。 门被推开。 “沈玉，你怎么回事？让你把事情解决，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方磊严厉地呵斥道。 沈玉抬起头，看着方磊。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解决？你之前不就是这么说的？你想怎么解决？” 沈玉踌躇片刻，说： “我会再写一篇文章来澄清，周馨儿说的是假的，而且那个视频中我呵斥歌手是有原因的，不像视频引导的那样。” 方磊冷笑一声。 “还澄清？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写了一篇澄清的文章，岂能事态愈演愈烈？我告诉你，沈玉，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你出去躲一阵子，我先帮你管着公司，等事情热度下去了，你再回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玉摇了摇头。 “我必须要证明我的清白，我不会走的。” “你！” “好了，方总，请你出去！” 沈玉严肃地说。 方磊愣了愣，他瞪了沈玉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沈玉双手杵着头，手指插进发丝中，盯着手机的屏幕，喘着粗气。 想了半天，他又撰写了一个文章。 “我没有和周馨儿女士合照过，那张照片怎么来的，我不清楚，我想可能是有一次我喝醉了在车里，周馨儿女士趁着我睡着，偷拍的。另外，在酒吧与歌手发生矛盾一事，我确实有过错，我不应该过于冲动。但我当时发火的真实原因，我不方便透露，但是绝对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他再次将文章发到了网上。 可这篇解释的内容，却将网民的怒火推上了高点。 “喂喂喂，大家快来看看，连合照这种铁证都不承认了，一点脸都不要了。” “嘻嘻，虽然我强暴豪横，但是我有理由。这不就和虽然我杀了人，但是我有原因一样嘛。” “这个人太没有下限了，难道就没人教训教训他？法律再不管，我来管了！” “去他们公司要个说法！” …… 很快，玉林医药的大门口，来了一堆怒气冲冲的网民。 他们由一个人带着头，在门口对着里面大喊着。 “让沈玉出来！” “让人渣出来！” “沈玉出来道歉！” “人渣滚出来！” 人群中还拉着横幅： 这个世界要没天理，人渣还能当经理！ 张凤霞带着门卫大爷，还有几个保安，站在门口拦着人群。 “你们要干什么！” 张凤霞怒道。 “让沈玉滚出来！” 领头人大喊。 “你们这样是违法的，知道吗！” 张凤霞喝道。 “违法？你们这样的垃圾公司还懂得法？” 领头人揶揄道。 身后的人群集体起哄。 “如果我们真的有违法行为，有执法人员会处理我们，请你们离开，不要堵在大门口！” 张凤霞喊道。 “哎呦，说得可真好听，沈玉玩弄人家小姑娘感情，恐吓人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处理他？既然法律不管，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领头大扬手大喊。 人群纷纷附和着大喊起来。 “让沈玉出来，让沈玉出来！” 边喊，人群边往大门内走。 张凤霞几人根本拦不住。 “你们再往里走，我就报警了！” 张凤霞边后退边喊着。 忽然，有人拍了下了她的肩膀。 张凤霞扭头看去。 “沈总？” 第126章 撤去你的管理权 “张姐，辛苦了。” 说着，沈玉绕过张凤霞，来到人群前面。 人群顿时停下脚，纷纷把目光投向沈玉。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沈玉。” 沈玉开口道。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领头人冷笑一声，说： “好你这个人渣，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还要不要脸！” 沈玉凛然地看着领头人。 “我沈玉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领头人一听，哈哈大笑。 其他的人也嘲笑起来。 “没有做过？照片你怎么解释？视频你怎么解释？” 领头人揶揄道。 沈玉眯着眼睛，看了看领头人，正色道： “我在网上解释得很清楚。” “清楚？” 领头人呵呵笑了笑。 “你说的清楚，是不是指的是你装作不知道照片哪来的？还有不敢告诉大家为什么骂人家歌手？” 沈玉皱了皱眉。 “我确实没有和她合照过，至于为什么和歌手发生冲突，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而且那天我和她去清吧，也不是因为我们是情侣，而是恰好看话剧的时候碰到，所以顺便一起去了那里。” 领头人一听，哈哈大笑。 “编，你继续编！” 人群也充斥着嘲笑声。 沈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淡淡地说： “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你们堵住我们公司大门，妨碍我们办公，这是违法行为，涉嫌寻衅滋事，我可以报警处理。” “报警？你玩弄人家感情，你为什么不报警！” 说着，领头人走到沈玉面前，推搡了一下沈玉，沈玉被推得后退数步。 “你干什么！” 张凤霞喊道。 “替天行道！” 领头人高喊。 人群顿时也涌了过来，将沈玉围住，一个个横眉竖眼。 沈玉怒视着众人。 “道歉！” 领头人大喊。 沈玉皱起眉。 “我为什么道歉？我向谁道歉？” “还用问？向被你玩弄的女孩道歉！” 领头人说着，掏出手机，录起了沈玉。 沈玉冷眼看着领头人。 “我没有错，我不会道歉的。”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怒骂起沈玉来。 “人渣！玩弄人家小姑娘感情！” “王八蛋！一点良心没有！” “你这样的恶魔，还敢做药厂，趁早倒闭！” 说着，大家纷纷指着沈玉，边指边骂，还有的拿东西砸沈玉。 沈玉挺起胸脯，横眉怒视着众人。 这时，一个哈哈的笑声传来。 众人陆续扭头看去。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方磊来到人群前。 说着，他和领头人对视了一眼，对领头人使了个眼色，领头人暗暗点点头，开口道： “这位是？” 方磊笑着说： “我是玉林医药的负责人，方磊。” 沈玉顿时皱起眉头，看向方磊。 方磊瞥了眼沈玉，对他使了个眼色。 沈玉眯起眼睛。 “沈先生目前已经不在本公司担任任何职位了，现在玉林医药是由我负责。” 方磊笑着说。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沈玉明明是玉林医药的法人，我们都查过了！” 领头人说道。 方磊笑着解释说： “我们最近新一届的董事会刚刚召开完毕，沈先生确实已经在本公司没有职位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领头人说。 “那，怎么才能相信？” “除非，除非让沈玉亲口承认，我们才相信！” 领头人说完，人群纷纷附和。 “对，必须亲口承认。” “这个简单。” 说着，方磊看向沈玉。 “沈总，告诉大家吧，你现在不负责玉林医药的事务了。” 沈玉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方磊皱了皱眉，凝视着沈玉，提高了嗓门道： “沈总？告诉大家啊！” 沈玉看了看方磊，又看了看众人，他依旧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在骗人！” 领头人对着方磊说，说罢，又对着方磊使眼色。 方磊眯了眯眼睛，看向沈玉，他高声喝道： “沈玉，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玉林医药的安危吗！难道你想要因为你的自私，让玉林医药毁于一旦吗！” 毁于一旦？ 这个词似曾相识。 对了，当年刘洪从他手中夺过玉林堂时，也指责他签了一份无限责任担保合同，说他差点让公司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沈玉呵呵笑了起来。 众人都皱起眉头。 “你笑什么？” 领头人喝道。 “你还有脸笑！” 人群中有人喊道。 方磊也眉头紧锁。 可沈玉却如若无人地笑着，越笑，声音越大，越笑，声音越悲怆。 一时间，除了沈玉的笑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方磊和领头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人群中的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慢慢的，沈玉的笑声缓缓收敛。 他扭头瞥了方磊一眼，又看向领头人，随后环视了一遭围着他的众人，他淡淡开口道： “这件事，我沈玉会还大家一个真相的。如果再有人闹事——” 说着，沈玉看向张凤霞。 “张姐，随时准备报警。” “明白，沈总！” 张凤霞连忙掏出手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沈玉来到一个人的面前，高喝道： “让开！” 那个人面露尴尬，犹豫着。 “让开！” 沈玉再次高喝道。 那人皱了皱眉，不禁侧过身子。 沈玉又瞪了一眼那人身后的人，那人也愣了愣，侧过了身子。 沈玉从他们让开的通道，走了出去。 领头人连忙和方磊对视了一眼，方磊犹豫着。 这时，从门口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沈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玉扭头看去。 是鲍云，身后还跟着林思慧。 方磊顿时勾起了嘴角。 “沈玉，我们以大股东的身份，撤去你管理者的职权，从今天起，你不再担任玉林医药的任何职务！” 鲍云喊道。 沈玉顿时皱起眉头，凝视着鲍云。 “沈玉，你确实过分了。为了公司着想，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思慧淡淡地说。 沈玉眯起眼睛，看着鲍云，又看向林思慧，他微微握起了拳头。 “看到了吧，沈玉已经不属于玉林医药了！” 方磊的声音响起。 第127章 五天时间 沈玉顿时瞪向方磊。 “方总，请注意你的言辞，这个公司谁做决策，还轮不到你来下定论！” “你！” 方磊皱着眉，指着沈玉。 沈玉看向鲍云和林思慧，开口道： “我沈玉的股份，超过三位，三位不可能不知道吧？我今天就一言堂了，玉林医药，除了我沈玉，别人都没有控制的资格！” “你！” 鲍云气得脸色通红。 林思慧也面色难看。 沈玉冷哼一声，随即看向众人，他高声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假如诸位真的是为了替人打抱不平而来，那么我相信诸位都是公平正义之士，那么不妨耐心等一等，给我沈玉一些时间，我自会还社会一个真相。假如不是如此，而是别有用心，那我沈玉也绝对奉陪到底！”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方磊、鲍云、林思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等你多久，给我们个准确时间！” 其他人立刻附和道： “对，要几天给我们真相？” “说个时间！” 沈玉看了看众人，伸出手掌。 “五天，五天之内，我沈玉必还社会真相。” 张凤霞一听，急忙来到沈玉身旁，着急地说： “沈总，五天时间会不会太短，找警察查案也不可能那么快。” 沈玉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领头人一听，连茫喊道： “好，就五天！但是，假如五天后，你无法证明你是无辜的，那怎么说！” “对，怎么说！” 沈玉凝视着领头人，又扫了一遭人群，林然说道： “假如我拿不出证据，我沈玉会公开向周馨儿女士以及社会的广大人民道歉，并且，赔偿周馨儿女士的所有损失！” 沈玉说罢，方磊急忙对着领头人使了个眼色，领头人眯了眯眼，对着沈玉喊道：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你就是人渣，你就不配再当一个民营企业家，你就不配给老百姓生产药品，你必须退出这个行业！” 沈玉眯了眯眼，瞥了眼领头人。他又看向方磊。 方磊急忙别过头去，躲开沈玉的目光。 沈玉开口道： “可以。” 领头人顿时大喜。 “一言为定，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可不能骗人！” 沈玉冷哼一声。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领头人瞥了眼方磊，方磊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 说着，领头人回头对着人群喊道： “那咱们就给这个沈玉五天时间，如果到时候他拿不出证据，咱们就把他这里闹个底朝天！” “好！” “好！” 人群高声响应着。 “走！” 领头人高喊一声，带着头，领着人群浩浩荡荡地走向了大门。 方磊扭头和鲍云对视了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沈玉瞥了眼人群，转身回了办公楼内。 张凤霞连忙快步跟上，来到沈玉身旁。 “沈总，你有头绪了？” 沈玉扭头笑着说： “张姐，难道你不怕我真的玩弄感情？” 张凤霞毅然地摇了摇头。 “我张凤霞一把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我知道沈总你不是那样的人！” 沈玉抿了抿嘴，欣慰地说道： “谢谢你了，张姐。” 说着，沈玉迈步边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 “沈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沈玉摆了摆手。 张凤霞摇摇头，一脸的担忧。 当天下午，沈玉只身来到那个清吧。 推开门，里面依稀坐着几桌客人，可今日与往日不同，驻场的歌手不在。 沈玉径直来到前台，对着服务员说道： “您好，我需要调查一下几天前的一个监控录像。” 服务员抬头看了眼沈玉，愣了一下，连忙平定神色，开口道：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看来他认出我了，沈玉想到。他犹豫了下，说： “我需要那天我和一位女士的全程录像，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服务员犹豫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 沈玉看了看他。 “我是这的经理，不知道您要哪一天的录像呢？” 男子问道。 “大概在二十天前，上个月的十八号。” 男子笑着说： “稍等，我给您查一查。” 说着，男子走进一旁的一个房间。 过了一会，男子走了出来，他笑着对沈玉说： “沈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刚确定了一下，那天的监控坏掉了，所以没有录像，上个月二十号才修好的。” “什么？” 沈玉皱了皱眉。 “实在不好意思。” 经理笑着说。 沈玉打量了一番经理，经理一直是保持着笑容。沈玉踌躇片刻。 “好的，谢谢。” 说罢，转身要走。 这时，他听到服务员小声嘟囔了一句。 “怎么又有人要看十八号的录像。” 沈玉立刻转回身。 “还有谁要看？” 服务员愣了愣。 经理呵呵笑着说： “隔三岔五就有顾客认为自己丢了东西，就要调监控的，不稀奇，结果都是他们记错了而已。” 沈玉皱了皱眉。 “昨天就要一位女士就是丢了手机，要来调监控，结果发现不是丢在这里。” 经理耸了耸肩。 服务员也连忙附和说是。 沈玉打量了两人片刻，犹豫了下，转身离去。 出了清吧，他眉头紧锁。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沈玉一接。 “沈总，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李明焦急的声音响起。 半个小时后。 沈玉匆匆赶回公司。 一进办公楼，就听到里面正在争吵。 他循声沿着走廊往里走。 一直来到李明的办公室门前。 “我只听沈总的，别人的命令我不听！” 李明红着脸说。 在李明的面前，站着两个男子。 一个是方磊，另外一个沈玉不认识。 “这个任命是董事会批准的，你不听，你就给我走人！” 方磊喊道。 “我不管，只要沈总不发话，我的渠道一个也不交！” 李明反驳道。 “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开了！” 方磊指着李明怒道。 看着方磊，沈玉眯了眯眼，他迈步走了门。 “我看谁敢开除李明！” 第128章 请你交出渠道 众人顿时看向沈玉。 “沈总，你可来了！” 李明连忙快步走到沈玉面前。 沈玉对他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方磊。 方磊眯了眯眼，看着沈玉，他哈哈笑了笑。 “沈总，你不在自证清白，跑这里管闲事做什么？” 沈玉冷哼一声。 “我看这不是闲事，而是正经事，方总打算干什么？” 方磊耸了耸肩说：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目前的中药材事业部做的不好，我安排了一个更有能力的过来，给这位事业部负责人李明帮帮忙，帮他提升一下业绩而已。” “哦？” 沈玉轻笑道： “中药材事业部一直快速增长，哪里见得不好？” “你说的那都是历史，前景不容乐观呐，沈总。” “我看不到不乐观，方总的悲观从何而来？” 方磊眯了眯眼，笑了笑，扭头对着那名男子勾了勾手。 “陈铭，过来。” 被叫做陈铭的男子走到了方磊的身旁。 方磊指着陈铭，歪着头，对着沈玉说： “这位是通过董事会三位董事一致认可的能够胜任中药材事业部副总的陈木先生，以后中药材的渠道，全部转交给陈木负责。” 陈木得意地笑了笑，对着沈玉伸出手。 “多多关照，沈总。” 沈玉看了看陈木，冷哼一声，对着方磊说： “董事会？什么时候召开的，我这个第一大股东怎么不知道？” 方磊哈哈一笑。 “沈总现在哪有时间管理公司的事，我们这也是为你分忧嘛。” “分忧？我谢谢方总了。不过，我沈玉精力充沛，还不需要方总越俎代庖。” 说着，沈玉指向陈木。 “陈先生，我们并没有安排中药材事业部副总这个岗位，还请你离开。” 陈木轻笑一声，说： “我只听从方总的，不好意思。” 方磊哈哈笑着，拍了拍陈木的肩膀，对着沈玉说： “陈木已经入职，今天渠道就会交接。” “入职？你们走入职流程了吗？钱副总不在公司，你怎么入的职？” 方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流程什么时候都可以走，不急，但是事情很急，先做事后办手续。” 沈玉眯了眯眼，冷笑道：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方总，这个任命我不批，我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否决这个决策！” 方磊冷哼一声。 “我们三个董事任你摆布？你觉得可能吗！陈木，你此时此刻起，就是玉林医药中药材事业部的副总经理，今天渠道他们不交也得交，交也得交！” 方磊高声喝道。 陈木也挺起了胸脯，指着李明说： “李明经理，还不办理交接程序？” 李明顿时反指陈木喊道： “你是什么副总？狗屁！我告诉你，陈木，一个渠道你也休想从我这拿走！” “沈玉，这就是你带的负责人，满嘴脏话？” 方磊看着沈玉质问道。 沈玉凝视着方磊，淡淡地说： “对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说话方式，我觉得李明说话无任何不妥！” 方磊顿时涨红了脸，他咬了咬牙，对着陈木说： “既然他们不给，咱们自己拿，去电脑那，把渠道信息都拷贝过来！” “好的，方总！” 说着，陈木快步走到李明的电脑前，握住鼠标就要操作。 “你敢！” 李明连忙跑了过去，按住陈木的手，将鼠标夺了下来。 “你干什么，想打架吗！” 陈木大叫。 “打就打，谁怕谁！” 李明说着，抓住陈木的身子，往外一甩，陈木被甩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站稳了身，大叫一声，冲着李明的电脑跑了过去，伸手就去抢鼠标。李明急忙按住陈木的胳膊，两人争夺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内乱作一团。 其余的三个销售人员，都看呆了，谁也不敢说话。 看着陈木掐着李明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抢鼠标，沈玉急忙走上前，拉住陈木，用力往外一拽，把陈木甩开。 “沈玉，你敢打人！” 方磊大叫一声，也冲了过来，要抢鼠标。 沈玉抄起一把椅子，抡了过去，方磊急忙后退，和陈木站到一起。 “我看你们谁敢再抢！” 沈玉举着椅子，对着两人喊道。 “打人可是违法的，沈玉！” 方磊喝道。 “违法？” 沈玉冷笑一声说： “你们公开抢信息，难道不违法？” 方磊哑口无言，他气呼呼地看着沈玉，又扭头瞥了眼陈木。 陈木衣衫不整地喘着粗气。 “方总，他们两个打我一个！” 沈玉冷笑道： “注意你的措辞，是你抢我们的东西，我们正当防卫。” “你！” 陈木气得面色通红。 而方磊则是皱起眉头，瞪着沈玉。 李明站在沈玉身侧，也是怒气冲冲地瞪着方磊两人。 双方对峙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内静得出奇。 三个销售人员都低着头，偷偷瞄着这边的动静。 过了片刻，方磊冷哼一声。 “他们不讲道理，还拿椅子打人，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咱们先走，明天再来取信息也不迟！” 方磊冷冷地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陈木对着李明比了个中指，也跟着方磊而去。 “明天也不可能会给你们！” 李明喊道。 方磊回头瞪了李明一眼，和陈木两人走出门去。 咚 门被重重关上。 看到两人离开，沈玉这才放下椅子。 “沈总。” 李明叫道。 “不用管他们，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沈玉安抚李明道。 “明白！” 李明说。 沈玉又看向三个销售人员，笑着对他们说： “一点小事故，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三人急忙点头说是。 安抚好几人，沈玉这才和李明挥了挥手。 “我那边还有事，我先回了。” “好的沈总。” 李明将沈玉送到了门外。 当天晚上，李明回到家里，疲惫地躺在床上。 女友程颖走了过来。 “怎么，看你心情不好。” 李明叹了口气。 “公司管理层在搞斗争，一个高管想抢走我手里的渠道。” “哦？那你们沈总不管？” “沈总不管，今天就被抢走了！” 李明说道。 陈颖踌躇了下说： “你们沈总出的那个事，你知道吗？” “和女明星那个事？” “对。”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沈总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沈总说五天内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人不可貌相，李明。你知道吗？我在玉林堂，听同事们说，这个沈玉以前就有问题，管理能力很差，玉林堂在他手里差点被搞黄了。还好我们现在的老大刘洪出马，才将玉林堂稳定下来。” 李明皱了皱眉。 “小颖，你不要听那些谣传。” “什么谣传，都是真的，你不要被假象骗了。”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烦死了。” 李明不耐烦地说。 “哼，沈玉不就是你们老板吗，所以你这么护着他。他那种能力不行的人，玉林医药迟早要完，即使不完，我看这次权力斗争，他也斗不过人家。要是他被踢出玉林医药，到时候你这个职位还能保得住吗？你呀，早一点为自己找好后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有完没完了！” 李明吼道。 程颖瞪了李明一眼，撅了撅嘴巴，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李明则是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胸口起伏着。 第129章 旧情人 与此同时，沈玉正在周馨儿的公寓门口。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他便一直守在了这里，蹲在了走廊中。 偶尔会有回公寓的房客，经过走廊时会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沈玉也装作没看到。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 沈玉沉思片刻，编撰了一条信息。 “周小姐，我不清楚你出于何种目的，在网络上散布我的谣言。我希望能和你当面谈一谈。” 写完之后，他发了过去。 发过之后，他站起身来，锤了锤发麻的大腿，他站在走廊的窗户前，望着楼下的夜景。 楼下对着马路，马路上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路灯在寂静的城市中放着安静的冷光，整个城市既凄凉又幽暗。 此时已是十二点十分。 沈玉再次给周馨儿发了条信息。 “周小姐，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诽谤，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懂，我在这里给你普普法。我一旦起诉你，你将要面临的将会是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要给我造谣，假如仅仅是出于意气，那么我不怪罪你，只要你站出来，帮助我澄清事实，那么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假如你有其他的目的，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是涉及利益方面的，你的罪名可能不仅是诽谤，那么你将要面临的刑期只会更长。我沈玉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敌人经历过不少，但凡触犯法律的，我沈玉绝不留情，一定会将他们送去监狱，也一定能送进监狱，我劝你好自为之，及时收手，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发过之后，沈玉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他看着惨白的路灯，又看向那些灯光逐渐熄灭的住宅楼。 天空黑黑的，月光仿佛无法穿透。 而就在沈玉在公寓当中蹲周馨儿的时候，在一个公园的座椅上，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破旧的牛仔套装，戴着牛仔帽子，后背背着一把吉他。 他笑着开口道： “小鱼，真没想到你也在这个城市，你能来找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钱小鱼淡淡地看着男子，开口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男子耸了耸肩。 “混口饭吃啊。你知道的，我以前都是唱你写的歌的，可自从咱们分别后，我就没有好的歌可以唱了。” “你不是签了唱片公司。” 钱小鱼淡淡地说。 男子摆摆手，说： “别提了，本来我以为很有发展的，但是因为我写不出好的歌，公司对我也就慢慢冷淡了，最后干脆给我解了约，我现在沦为了流浪歌手，这唱半个月，那唱两个月的。” “也不错，很自由。” “自由什么啊，我想要钱啊，现在的生活太不稳定了，你看看，我皮肤多粗糙，都是生活不稳定导致的。” 说着，男子起身走到钱小鱼身前，抓住钱小鱼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按。 钱小鱼顿时将手抽了回来。 “不要碰我。” 男子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说： “怎么了嘛，我不就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男人怎么会不犯错呢？知错就改，不就好了吗！” 说着，男子坐在钱小鱼的旁边，抬起手，想要搭她的肩膀。 钱小鱼站起身来，男子搭了个空。 “孙岳，我这次找你来，不是和你叙旧的，而是找你有事。” “哦？” 孙岳挑了挑眉，轻蔑地看了眼钱小鱼，开口道： “说吧，不会是想找我要钱吧？我可告诉你，我没钱。是，我确实出轨了，但是那又怎样，我不是向你承认错误了？而且你看看我，我也遭到报应了，现在混得多惨，你也该气消了。” 钱小鱼轻笑一声说： “那天在酒吧里，和你发生争执的那个男子，你还记得吗？” 孙岳哈哈笑了笑。 “当然，怎么不记得，他不是被网暴了吗？这个小瘪三，我本来还想找他呢，给我装什么装，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听说有人堵他们公司门口要揍他，我真是太解气了！” 钱小鱼皱了皱眉，说： “那天你唱了哪首歌？” 孙岳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一把掏出吉他，架在腿上，自信满满地拨动琴弦，开口唱道： “清风、明月，你可知我的心事？” “那一段忧伤，是无法诉说的故事。” …… 歌声、吉他声，在公园里飞舞，而钱小鱼她愣愣地看向虚空，她的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一滴泪水流下。 铮铮。 琴声结束。 “哇，你别我唱哭了啊，看来我的唱功不减啊。是不是，小鱼。” 孙岳笑着站起身，他来到钱小鱼的身前，伸手想要帮钱小鱼拭去眼底的泪水。 钱小鱼嫌恶地挡住他的手。 “我问你，那天那个男子身边是不是跟了一个女人？” 孙岳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 “怎么的，你们认识？” “我问你，是不是！” 钱小鱼厉声说道。 孙岳瞟了钱小鱼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情侣吗？” 钱小鱼问道。 孙岳思索了一下说： “那我没注意，我在唱歌，哪有空关注他们。怎么，不会吧——” 孙岳露出坏笑。 “这个男的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你新交的男友也出轨了？哈哈，钱小鱼，你就是这个命，你那个臭脾气，没男人能忍得了你，你最终的归宿，都是要找个花心的男人。” 孙岳越说越得意。 “孙岳，你做个男人行不行！你不是东西，不代表别人也不是！” 孙岳哈哈笑了笑。 “生气了，生气了，看来被我说中咯。” 钱小鱼凝视着孙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冷冷地开口道：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是不是情侣！” “哎呀小鱼，你非要搞懂那些做什么，男人都不靠谱，你重新跟我得了。” 说着，孙岳走向前，伸手就要撩钱小鱼的头发。 钱小鱼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呵斥道： “孙岳！” 孙岳皱了皱眉，撇了撇嘴，思索了下说： “看着不太像，因为我听见那个女的叫那个男的什么什么总。哪有情侣之间这么客气的。” “沈总？” “额，好像是，哎呀我记不清楚了。” 钱小鱼漏出欣慰的神色，她笑了笑。 “怎么，你笑什么？” 钱小鱼凝视着孙岳，开口道： “我想看那天的监控录像，你能帮我吗？我可以给你钱。” 一听到钱，孙岳顿时双眼冒光，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早说啊，那个录像早被人买走了！” 说到这，孙岳忽然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急忙收住嘴，岔开话头。 “小鱼啊，咱们聊点别的吧，我想你了，你回到我身边吧。” 说着，孙岳张开怀抱，走向钱小鱼。 钱小鱼冷笑一声，说： “你这个人渣，我看到你的感到恶心！” 说着，钱小鱼转身便走。 “装什么纯，你个万人骑的东西！” 孙岳的骂声从后传来。 而钱小鱼，边走，边掏出手机，上面的录音读秒一直在跳动着。 第130章 钱小鱼出手 第二天一大早，李明正在办公室内忙着联系客户，只听到门咚的一声被推开。 他扭头看向。 两个膀大腰圆，一米八多的壮汉走了进来。 李明愣了愣。 随后，陈木和方磊，也跟着走了进来，方磊身边还跟着一个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李明赶忙站起来，指着方磊几人。 “你们要干什么！” 他高声喝道。 方磊冷笑一声，指着李明。 “就是他，给我架到一边去。” 两个壮汉快步走到李明身前。 “你们要干什么！” 李明再次叫道。 两壮汉也不理他，一人架着李明的一边的胳膊，将他抬了起来。 “放开我！” 李明大叫着。 “抬到一边去。” 方磊指着墙边。 两个壮汉架着李明就往墙边走。 李明拼命地挣扎着，但是他的力气，哪能和两个壮汉相比？ 将李明架开，陈木笑着走到李明的电脑前，插上了一个移动硬盘，开始拷贝起数据来。 “陈木，你这是盗窃！你这是偷资料！” 陈木瞥了眼李明，轻笑道： “你不遵从管理层的命令，拒绝交接客户，方总没开了你算是你面子了。” “你胡说什么，沈总才是公司的老板！” 方磊一听，哈哈笑了笑，开口道： “你们那个沈总，行为不端，已经臭名远扬了，股东们准备要开掉他了，往后他就和这家公司没关系了，你还站他那边？你呀，早早想清楚，站好队，不要自讨苦吃！” “什么？” 李明愣了愣。 这时，从门口响起了一个女声。 “股东们要开掉沈玉，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连忙扭头看去。 钱小鱼缓缓走进门来。 “小鱼总！” 李明兴奋地叫道。 方磊皱了皱眉，随即笑了笑说： “钱副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钱小鱼看了看方磊，又看了看其余几人，她冷冷地说： “方总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把我们的李明经理架在半空？” 说着，钱小鱼走到两个壮汉面前，她厉声呵斥道： “把人给我放下来！” 两个壮汉顿时看向方磊。 方磊眉头紧锁，踌躇了下，对着两个壮汉做了个手势，两个壮汉顿时放下了李明。 “小鱼总，他们把咱们的客户抢走了！” 李明指着正在传输数据的陈木。 钱小鱼冷冷地看向方磊说： “业务部门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投资部管了？” 方磊犹豫了下，哈哈笑了笑说： “我也是为公司着想嘛，毕竟现在中药材事业部发展的不好，换个能干的，岂不是好事？” “为公司着想？” 钱小鱼冷笑道： “你说你跨部门滥用职权，干扰公司正常运营，是叫为公司着想？ 方磊沉下脸来，凝重地说： “我可是经过股东们授权的。” “股东？谁授权的？我和沈玉持股比例超过百分之六十，我们有授权你？我怎么不知道？” 方磊犹豫了下，笑着说： “钱副总，您平时不都是中立吗，怎么今天——” 钱小鱼呵呵笑了笑说： “看来确实是没有经过我们的授权咯？” 方磊皱了皱眉，瞟了眼钱小鱼，他想了想，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开会决定。” 钱小鱼淡淡地看着他。 “可以。” 方磊顿时拉下脸来，回头对着陈木和两个壮汉招了招手。 “走！” 陈木连忙拔下硬盘，和两个壮汉都回到方磊身边。 三人还有那个西装男子，都站在方磊的身后。 方磊看着钱小鱼，笑着说：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新招了一个总经理，管理所有业务部门，不论是中药材还是中成药。” 说着，方磊指了指身后的西装男子。 男子对着钱小鱼勾了勾嘴角。 钱小鱼冷笑道： “任命高管，不是你们定的了的。” 方磊冷哼道： “简单，那就开会定。” 说罢，方磊一挥手，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 等到几人离开，钱小鱼走到李明身前。 “没事吧，李明？” 李明摇摇头。 “小鱼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沈总地位要不保吗？” 刚说出口，李明顿觉失言，连忙讪讪地笑了笑，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公司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钱小鱼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会很快解决的，你安心工作就好。” “唔，知道了。” 李明点点头。 与此同时，云顶公寓的沈玉，正蹲在走廊的墙角，迷迷糊糊地睡着觉。 “喂，喂。” 一个保洁阿姨推了推他。 沈玉身子激灵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 “小伙子，怎么睡这了？” 沈玉睁着朦胧的睡眼，慢慢地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沈玉说着，往旁边站了站。 阿姨拿着拖布，把沈玉刚刚蹲着的地方托了托，又偷瞄了沈玉几眼，这才离开。 沈玉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周馨儿没有回他信息。 他记忆中昨晚一直等到凌晨五点，周馨儿都没有现身，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起来。 沈玉伸了伸懒腰，径直走向电梯，他想要先吃点早饭，再想对策。 这时，电话响起。 沈玉拿起一看，愣了愣，他连忙接通。 “小鱼？” 钱小鱼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 沈玉犹豫了下，说： “你要来找我吗还是？” “给我发个定位。” 半个小时后，楼下的早饭店。 沈玉和钱小鱼坐在一起。 沈玉喝了口小米粥，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 “你看这个。” 钱小鱼掏出手机，把一张照片展示给沈玉看。 “你怎么给下载下来了？” 沈玉皱了皱眉。 “这不是我下载的，而是周馨儿发给我的，很多天以前，我猜就是她刚拍的那天。” “什么？” 沈玉大吃一惊。 第131章 紧紧相拥 “你还能联系上那天你找的代驾吗？” 钱小鱼问道。 沈玉连忙掏出手机，查了查。 “有了。” 说着，沈玉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 “喂？” 接通了。 沈玉赶忙开口。 “师傅，您之前给我做过代驾，我想找您帮点忙。” 一个小时后，一家餐厅的走廊中。 沈玉和钱小鱼引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进了一个包间。 三人座下，沈玉笑着对小伙子说道： “刘勇先生，您能来真是太感谢了。” 刘勇摆了摆手。 “别叫什么先生，我听不惯，叫我刘勇就行。” 说罢，刘勇看了看沈玉，继续说道： “您说的那个事，我确实记得，当时您和那个女的一起上的车。她拍照的时候，我在后视镜看到了。我当时觉得奇怪，一直叫您什么总什么总，那么客气，也不像情侣啊，怎么还拍那种照片。” 沈玉抿了抿嘴说： “我当时可能睡着了，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事。” 刘勇点点头。 “是，我也看到您睡着了。” 听到这，沈玉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如果有刘勇给他作证，那么周馨儿的谎言不攻自破。 “刘勇先——刘勇，您能帮我做个证吗？这个谣言，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刘勇犹豫了下。 沈玉连忙说道： “只需要您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不需要您说别的。您就告诉大家，周馨儿对我的称呼，还有当时拍照时我睡着了。有这两点，就可以了。” “哦，那简单，我就描述一下那天的情景呗。” “对。” 沈玉笑着点点头。 “没问题，说实话，那个新闻我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您真是像新闻里说的那样呢——” 说到这，刘勇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讪讪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社会呀，人心真是难测。” 沈玉苦笑了下。 “那行，我怎么给您描述？是写字还是——” “您帮我录个视频，如果您不愿意露面，您可以帮我录个语音。” 刘勇嘿嘿笑了笑。 “录音吧，视频我真不好意思。” “都可以，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维护正义，人人有责，等我今晚回去就录，当着你们的面我说不出口。” “没问题，您受累。” 说着话，服务员将菜陆续端了上来。 沈玉和钱小鱼与刘勇边吃边聊着闲天。 刘勇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做代驾的时候遇到的一些趣事，沈玉给刘勇说了一些中药方面和保健相关的知识。 吃过了午饭，沈玉与刘勇挥手道别。 这下子，事情总算是要解决了。沈玉心里的阴霾消散了大半，他带着钱小鱼上了车，打算回公司。 “慢着。” 钱小鱼的声音响起。 沈玉扭头看去，只见钱小鱼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个笑容，沈玉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他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 “干嘛笑得那么腼腆，让我感觉好生疏啊。” 钱小鱼撅起嘴巴。 沈玉看着钱小鱼，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他缓缓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慢慢地拥进自己的怀中。 钱小鱼张开双手，顺势抱住了沈玉。 两个人紧紧相拥。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害怕失去你。” 沈玉喃喃出声。 钱小鱼顿时红了眼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 钱小鱼哽咽道。 沈玉将她抱得更紧了。 当天晚上下了班。 李明坐公交车往出租房赶，半路收到程颖的信息。 “晚上不在家做饭了，来富丽商场七楼吃烤鱼，我在这等你。” 李明纳闷，怎么突然要去商场吃晚饭？ 他回了个好字。 过了一会，车到站，李明下了车，径直赶往了富丽商场。 到了七楼，他来到烤鱼的餐厅前。 “先生几位？” 服务员笑着问。 “订桌了。” 说着，李明径自往里走。 走到一个餐位前，停下脚来。 程颖正和一个女孩笑着聊着天。 看到女孩的面容，李明愣了愣。 这不是玉林堂的人力李娟娟？之前一直挖自己去玉林堂的？ “哎呀，李明，你来了，快坐快坐。” 李娟娟笑着对他招手。 程颖也转过头来。 “我们两个等你半天了。” 程颖边说，边示意李明坐自己身旁。 李明犹豫了下，来到程颖旁边坐了下去。 “李明，最近怎么样？” 李娟娟笑着问道。 李明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程颖叹了口气说： “还能怎么样，他们公司最近乱得很，管理层斗得厉害，跟黑社会一样，都开始动手了，把我们李明差点打了。这是上班还是玩命，一说我就来气。” “你说什么呢！” 李明瞪了程颖一眼。 程颖白了他一眼。 “哼，还不让人说了，你难道不是被两个社会人给欺负了？” “他们没打我。” “废话，如果真打了，我跟你们老板没完！” 李明别过头去，沉默不语。 李娟娟看了看两人，呵呵笑了笑说： “李明，小颖也是为你好，她是在帮你说话呢。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男人受欺负能不生气呢，你说是不？” 李明犹豫了下。 “嗯。” “还有啊，娟娟，我跟你说，他们老板当初跟他的承诺一个都没兑现，光画大饼了。说给他部门扩张，结果派个新人要接管他的中药材的渠道。说让李明以后管整个业务部门，中药材和中成药都管，可又新招了个总经理，总管业务部门。你说说，我们李明到底哪做得不好，凭什么这么耍我们？我们李明每天加班加点地给他们干，业绩也是做得非常好，一直增长，结果呢！太欺负人了！” 程颖皱着眉头说。 “你胡说什么呢！” 李明呵斥道。 “不是你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的吗？” “我是和你说了，但是我没说公司对我不公！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那不是沈总的意思，是新来的一个股东在使坏！” 程颖冷哼一声。 “什么股东，我看就是你们沈总不想用你了，但是不好意思说，干脆就让这个什么股东扮坏人，对你的职位动手，他倒是装上好人了！” 李明顿时眉头紧锁。 “娟娟，你是老职场了，这样的事常见不常见？” 程颖伸着脖子问道。 李娟娟瞥了眼李明，笑着对程颖说： “说实话，这种事不少见，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不过，也许人家老板有苦衷呢，也不一定就是故意使坏，想拿掉李明，可能也是迫不得已。” 程颖顿时敲了敲李明的肩膀。 “你看看，人家做人力的都说了，这种事不奇怪，你还替你们老板说好坏。你呀你，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李明越听越窝火。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然我为什么找娟娟来吃饭！” 说罢，程颖扭头看了眼李娟娟。 李娟娟笑了笑说： “李明，按照我在职场的经验，假如一个公司高层发生内斗，这个公司很难发展起来的，即使你站对了队，你们沈总最终夺回了控制权，那也要伤筋动骨的，之后一定会做更多的制度来限制你们的权限，规避再次发生权力争斗。这样的话，你更加升职无望了，你想想，你一个人掌握了整个业务部门的运营，那你岂不是可以直接取代你们沈总，自立门户了？你觉得这样有可能吗？” 李明一听，皱了皱眉。 第132章 音讯全无 李娟娟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沈总能够夺回控制权，你最好的下场就是保住了现在的工作，但是前景无望。并且，你们公司因为沈玉的绯闻，名声受到重创，之前辛苦建立的品牌商誉，折损大半，再想高速增长，恐怕没那么容易，你的业务推进也会困难重重。如果你们沈总夺权失败，那么你想想，你站队沈玉，又公开与大股东为敌，你的下场会是怎样？” 李明微微低下头，掐着下巴，沉默不语。 “娟娟，咱们公司新放出来的那个岗位，你觉得以我们家李明的资历，希望大不大？” 程颖问道。 新岗位？ 李明皱了皱眉。 李娟娟笑了笑说： “你们家李明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之前还专门挖过他呢，可惜他没有给我这个面子呀。” 程颖一听，呵呵笑了笑说： “哎呀，娟娟，你怎么还记仇呀。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李明在玉林医药可是独当一面的，业务做得蒸蒸日上！” 李娟娟笑笑不语。 “李明，你说说，你们部门去年增长了多少！” 程颖推了推李明。 李明瞪了程颖一眼，皱着眉头，瞟了眼李娟娟，沉思片刻，这才开口。 “李小姐，上次确实不好意思，白吃了您一顿饭，不过没关系，今天这顿饭我请，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李娟娟顿时沉下脸来。 气氛很是尴尬。 程颖连忙笑着解围道： “娟娟，我们李明这个人心直口快，他的意思是想请你吃饭，你别误会。” 李明犹豫了下，她看了眼程颖，连忙也陪着笑脸。 “实在不好意思，李小姐，我这个人确实嘴巴比脑子快，我和您赔个不是。” 说着，李明双手合十，对着李娟娟笑着躬了躬身子。 李娟娟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嗨，男人都是死脑筋，尤其李明，嘴巴笨得跟棉裤裆一样，我有时候也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唉。” 程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 李娟娟笑了笑说： “我们家那位也是，和我吵架从来都不服软的，我不就想听他说点如甜言蜜语嘛，可他非得说自己说不出口，不愿意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程颖呵呵笑了起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自家男人，又聊了聊明星八卦。 李明暗暗地叹了口气。 吃过饭，回家的路上，程颖沉着脸，一言不发。 “小颖。” 李明走到程颖身边，搭住她的肩膀。 “一边去，别碰我！” 程颖吼道。 李明顿了顿，踌躇片刻，挤出一个笑容说： “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你让我现在走，我真做不到。” 程颖顿时停下脚，扭过头，瞪着李明，没好气地说： “什么做不到？你如果失业了，咱们以后怎么办？我那点公司也就够咱们租个房子。难道你想一辈子租房住？你光想着你的义气，你不能对不起人家，但是你想过我们吗？想过我吗？想过结婚、想过生孩子吗？” 李明顿时哑口无言。 “是，沈玉确实对你不错，但是那是之前。李明，人都是自私的，之前沈玉对你好，是因为你有用。但是刚刚娟娟也和你分析了，以后沈玉一定会因为这次权力斗争而限制你的发展，你难道指望他和你讲义气，将你提拔到能够威胁到他地位的位置？你太天真了吧！” 李明默默不语，他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微微低着头，慢慢地往前走着。 程颖顿了顿，追了过去，拉住李明的胳膊。李明将她往自己身边拥了拥。 “李明，我想早点有个家。” 程颖轻声道。 李明抿了抿嘴。 “会的。” 与此同时，沈玉和钱小鱼两人在办公室内，沈玉正举着手机，来回踱步。 嘟…… 嘟…… 对面始终没人接。 直到出现了忙音。 沈玉把手机拿在眼前看了看，皱了皱眉。 “怎么，还是不接吗？” 钱小鱼问道。 沈玉扭头看向钱小鱼，摇了摇头。 “会不会有事？不然等晚一点再打一个。” 沈玉踌躇了下，点了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来到沙发前，坐在钱小鱼的身边。 “小鱼，我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晚上发给咱们，可是现在都十一点半了，一直没有消息。我都给他打了个三个电话了也不接！” “再等等，人家做代驾的，这个点正忙呢。” 沈玉沉默不语。 钱小鱼抚住沈玉的手，安慰他道： “你的压力太大了，我理解。”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微微笑了笑。 两个人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仍旧没有收到刘勇的信息。 第二天早晨，沈玉一觉醒来，直接抓手机看了眼，依旧没有刘勇的信息。 他有些烦躁。 随意地洗漱了一番，便来到外面晨跑起来。 从公司跑到了公园，又从公园跑了回来，一共跑了一个小时。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回到卧室洗了个澡，出来后，已是早晨九点。 沈玉踌躇片刻，再次给刘勇打去了电话。 嘟…… 嘟…… 仍旧没人接。 等到十点，沈玉给刘勇发了条信息。 “刘勇你好，我是昨天中午和您一起吃饭的沈玉，十分抱歉，打扰到您。我想问您一下，语音您录好了吗。因为我有些着急，所以不得不催您，请您多多包涵。” 发过之后，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刘勇都没有回消息。 此时距离五天之约，已经过去了两天，这是第三天。 沈玉去了钱小鱼的办公室。 “有消息了吗？” 钱小鱼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 他坐在沙发前，开口道： “小鱼，我觉得不对劲，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按照道理，刘勇不可能没有看到我的电话和信息。他要经常用手机接单的，应该手机不离手才对。” 钱小鱼犹豫了下说： “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对劲。” 第133章 设计 钱小鱼犹豫了下，忽然开口道： “沈玉，我给你听个东西。” “什么？” “你先听。” 说着，钱小鱼把手机掏出来，播放了一个录音。 录音里响起了钱小鱼和孙岳的对话。 不过，被钱小鱼把之前的内容剪掉了，对话从钱小鱼问孙岳是否记得在酒吧中和他冲突的男子开始。 孙岳告诉钱小鱼，沈玉被网暴他很解气，他又给钱小鱼唱了当日在酒吧唱的歌曲。 钱小鱼听后声音哽咽地问孙岳沈玉身边的女子和沈玉是否是情侣，孙岳告诉钱小鱼，周馨儿一直叫沈总，所以应该不是情侣。 最后，录音播到孙岳告诉钱小鱼监控视频被人买走了这里就结束了。 播放完毕，沈玉的眉头越皱越深。 “沈玉，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个人是谁，我想你也能猜到，但是我不想谈论他，你能理解我吗？” 沈玉看向钱小鱼，他微微点了点头。 钱小鱼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 “放心，我沈玉可不像某人那么小心眼。” 沈玉笑着说。 钱小鱼顿时抬起头来，撅起嘴巴。 “你又讽刺我。” 沈玉弹了弹钱小鱼的腮帮子，笑嘻嘻地说： “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哪敢讽刺？” “少来！” 钱小鱼白了沈玉一眼。 沈玉哈哈笑了笑，随后平复了下情绪，说道： “我们言归正传。既然有这个录音，那么就至少可以反驳了之前网上爆火的那条我与歌手发生争执的视频的结论。第一，我不是无缘无故与歌手发生争执。第二，至少在这个时期，我与周馨儿并非是情侣。” 钱小鱼点点头。 “但是还不能完全驳倒周馨儿对你的污蔑，还需要证明周馨儿发的亲昵照片是她自己偷拍的，并且在当时你们也不是情侣身份。如果有这个证据，周馨儿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对的。只是，那个刘勇一直联系不上。” 沈玉说着，托着腮帮子沉思着。 钱小鱼也掐着下巴，思考着对策。 过了片刻，沈玉忽然凝重地看向钱小鱼。 “我有个办法，但是要冒一些风险。” “什么？” 沈玉犹豫了下，对着钱小鱼耳语了一番。 钱小鱼边听，边点头。 傍晚的时候，沈玉和钱小鱼商量着，以钱小鱼的口吻编写了一篇文章，又把录音截了截，配在文章下面，发到了网络上。 文章内容写到： “大家好，我是沈玉的女友钱小鱼，由于之前周馨儿小姐，对我男朋友的污蔑一事越闹越严重，我不得不出来替我受到名誉损毁的男友发声。我们看到之前有一个视频，说到我男友沈玉在酒吧与一男歌手发生冲突，禁止其唱某首歌曲。原因并非是我男友沈玉为人强暴豪横，而是由于该男子抄袭了我写的歌，进行商业演唱，我的男友沈玉为了保护我的歌词的版权的合法权益，因此才与该歌手发生争执。其次，从录音中大家听该歌手所说，可以明白当时周馨儿小姐和我男友的关系只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而非情侣。最后，我们本想要调出该监控录像，把事实真相还原给大家看，但是视频不知被谁买走，我想这其中的缘故绝非是我们阴谋论，而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阻碍我们揭开真相。在此，我最后奉劝周馨儿小姐，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对我男友沈玉身上泼脏水，捏造你们的关系，我都希望你能够早日醒悟，公开澄清事实，给自己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如果你执意要继续诋毁和污蔑沈玉，那么，我们将会继续公开另一个重要的证据，到时你再想后悔，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最后，我要提醒在你身边替你出谋划策的人。知情不报，” 沈玉特意把自己和男歌手的冲突解释为版权纠纷。 文章发表后，沈玉便用一个新的手机号，给刘勇打去了电话，并且用变音器变了音。 刘勇很快就接了。 沈玉开口道： “刘先生，我有个同学把您介绍给我，说您是代驾，我这会喝多了，不想找平台，直接找您能便宜点不。” 那边犹豫了下说： “便宜不了太多，优惠20块钱吧。” 沈玉故作犹豫，然后才说： “行吧，那你来金龙酒店门口。” “好。” 挂断电话，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一眼。 “刘勇果然有问题，他是故意不接咱们电话的。” 沈玉说。 “按计划行事。” 钱小鱼说。 沈玉点点头。 沈玉连忙戴了一顶假发和墨镜，贴上了胡子，又穿了一身嘻哈的衣服，大金链子。开着租好的车，等在云龙酒店的门口。他坐在了后座，往地上撒了点白酒，自己装作喝醉了的样子，斜靠在后座上。 过了会，有人来敲了敲车窗户。 沈玉摇下窗户，看到是刘勇，他便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对着刘勇勾了勾手。 刘勇点点头，将小电车放在后备箱，坐在了驾驶位上。 “先生去哪？” 沈玉装作舌头打结了一般的酒醉的样子，乌拉乌拉说了一通。 刘勇笑了笑说： “您说得慢一些。” 沈玉将地址打在手机上，哆哆嗦嗦地递了过去。 刘勇接过一看。 “这么远？” 沈玉用鼻腔哼了一声。 “至少三百。” 刘勇说道。 沈玉又用鼻腔哼了一声。 刘勇将手机递了回来。 很快，汽车引擎响起，缓缓驶动起来。 而此时，沈玉发的那篇文章，在网上关注度越来越高，已经火了。 下面网民们纷纷留言。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会有人不让歌手唱歌呢，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这瓜反转了？666，继续吃瓜！” “有钱人的话谁信谁傻，找了个女友出来就证明是清白的了？他也许出轨了呢？” “录音难道就是真的？不会是找人编出来的吧。” 有支持的，有质疑的，观点不一。 但是帖子非常的火。 消息越传越广。 而沈玉，则是缓缓躺了下去，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铃铃铃。 沈玉听到前面刘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连忙竖起了耳朵。 “喂。” 刘勇开口道。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刘勇的语气有些急。 “不可能，我没有。” 这时，刘勇忽然扭回头来，瞥了一眼沈玉，沈玉连忙用手遮住墨镜，呻吟了一声，继续装醉酒。 很快，又听到刘勇的声音。 “我真的没给他发。嗯，对。”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刘勇凝重地回了句： “见面？我这还拉着活呢——” “唉，行吧，那我问问人家。” 说罢，沈玉听到了刘勇叹气的声音。 很快，刘勇扭回头来，对着沈玉说道： “先生，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事，我找个朋友送您行吗？” 沈玉没有理会，翻了个身，换到另一面躺着了。 刘勇苦笑一声。 沈玉感到车缓缓停了下来。 咚。 刘勇下车。 后门打开，刘勇探进头来。 “先生？” 他推了推沈玉。 沈玉呻吟了一声，装作不满地吼道： “滚！” 刘勇愣了愣。 “滚！” 沈玉用一副大醉的语气骂道。 刘勇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管你了，正好！” 说着，啪的一声，车门关闭。 开后备箱的声音响起。 咚。 后备箱关闭的声音响起。 沈玉连忙坐起身，扒着后座，往后面偷偷看了看。 他看到，刘勇已经骑着车往回去的路上开了。 沈玉急忙给钱小鱼打去电话。 “跟上刘勇。” 第134章 为女性树立榜样 只见，在沈玉的车后，另一辆车打开转向灯，转了回去，跟上了刘勇。 沈玉急忙下了车，来到驾驶位，他打开手机，钱小鱼已经给他发了定位。 他跟着定位，一路追踪回去。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沈玉到了一间饭店的门口。 下了车，钱小鱼的车也停在路边，他赶到车门前，打开门。 “是方磊。” 钱小鱼说。 沈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原来是他。” “赶紧上来换衣服。” 沈玉忙上了车，换了另一顶假发和胡子与墨镜。 “窃听器。” 钱小鱼将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递给了沈玉。 沈玉点点头，接过来，说： “我去了。” 说罢，快步走到饭店里。 他在楼上，挨个包间地查看了一番，直到走到一个包间，吱呀，他打开门，里面正坐着方磊和刘勇。两人顿时看向他这边。沈玉装作走错了，又关上门，走了出来。 他在外面犹豫了下，正想着如何安窃听器，只见一个服务生端着菜走了过来。 到了包间的门口，刚要开门，沈玉故意往服务生身上撞了一下，菜差点掉地上。 沈玉趁机将窃听器粘在了盘子底。 “走路不长眼睛啊！” 服务生骂道。 沈玉双手合十，歉意地鞠了个躬。 服务生瞪了他一眼，推开门进了屋。 沈玉连忙快步下楼，回到车中。 “怎么样？” 他摘下墨镜问道。 “声音有点小，我调试一下。” 钱小鱼说。 很快，手机中响起了方磊和刘勇说话的声音。 “嘘。” 钱小鱼比划了手势。 两人静静地听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多要钱？” 方磊问道。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给沈玉录证据。” “没有？你当我傻是吗？还是说你想两边通吃？” “哎呀，我真没有。不信我给你看通话记录，沈玉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接。” 那边沉默起来，很快，又响起方磊的声音： “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收了我的钱不能白收，听到没！”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出卖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最好是这样！” “不过，说实话，我也好奇，那个沈玉还有什么证据。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可别到时候把我也整进去。” “放心吧，沈玉和周馨儿的丑闻，板上钉钉，沈玉翻不了身。” “那个周馨儿假如出卖你们呢？” “她？呵呵，她比你还贪呢——你问这些干什么，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是是。” “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菜不吃啦？” “你自己吃吧。”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 沈玉急忙来到驾驶位，把车往前开了开，然后扒着窗户，望着后面。 直到看到方磊走出来，又驱车离开。 沈玉扭头和钱小鱼对视一眼。 “走。” 说着，两人向饭店门口走去。 这时，网络上周馨儿又发布了一条反击沈玉的文章。 “看到今天沈玉的女朋友替沈玉发声，我觉得既可笑又可悲。这样的人渣，竟然也有女人愿意为他出头。沈玉，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找一个陌生人编了这样一条假录音，但是我想告诉你，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们有钱人使点心机就能够改变的。我周馨儿根本不怕你，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周馨儿在此也为广大受到过男性迫害的女性们树立个榜样，我要让你们也像我一样，勇敢地站出来，与那些玩弄我们感情的有钱人们抗争到底，揭开他们丑恶的真面目！” 文章被快速转发，下面网民疯狂留言，全部都是支持周馨儿的。 “看看，我就知道是编的录音。这个渣男！” “为女性发声，周馨儿小姐真了不起！” “沈玉人渣，真希望他的女朋友早点醒悟过来，不要继续助纣为虐！” 与此同时，李明正坐在回出租方的公交车上。他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退去的街景。 他回忆起昨日李娟娟说的那些话。 “如果你们沈总能够夺回控制权，你最好的下场就是保住了现在的工作，但是前景无望……如果你们沈总夺权失败，那么你想想，你站队沈玉，又公开与大股东为敌，你的下场会是怎样？” 他又想起了女友程颖对他说的话： “李明，我想早点有个家。” 李明愣愣地看着窗外。 他想起了在校聘的时候，他问那些面试官们如何能够成为有钱人，换来的不是嘲讽就是冷眼。唯有沈玉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又想起了当初沈玉兴奋地拉着他去院子里，看着那些制造川灵草的器械，意气风发地对他说： “李明，我会先带着你一起去不同的医药公司谈业务，这样你可以了解医药产业链中，上游产业链的整条链条是如何运作的，这会是你未来非常珍贵的经验。而且，当我开始向制造业倾斜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作为我的左膀右臂，我们一起在心脑血管领域的市场中拼杀……” 李明有些恍惚，他凝视着窗外。片刻过后，他缓缓掏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凝视着李娟娟的电话号码，慢慢地点了上去。 第135章 替沈总守好岗位 包间的门口，沈玉推门而入。 里面的刘勇正在啃着鸡骨头。 “很惬意嘛。” 沈玉轻笑道。 刘勇扭头一看，愣了愣，他连忙将鸡骨头放下。 “是你们啊。” 他讪讪地笑着说。 钱小鱼笑嘻嘻地来到桌前坐下。 “这么多菜，够奢侈的呀？请人吃饭啦？” 刘勇摇摇头，讪讪地笑着说： “偶尔补一补，嘿嘿。” 钱小鱼顿时眉头一竖，她用力地拍了下桌面，呵斥道： “你还装！” 刘勇愣住了。 沈玉来到刘勇身前，坐在他旁边，将手机的录音打开，刚刚刘勇和方磊的对话，播放了出来。 刘勇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等到录音播放完毕，刘勇呆住了。 “我本来还为你的正义感感动了，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你这是共犯，要坐牢的，你知道不知道！” 沈玉厉声说道。 一听到坐牢，刘勇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身子都软了。 “我、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 他带着哭腔，对着沈玉不停地鞠躬。 沈玉眯着眼睛看着他，冷冷地说： “你现在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您说，您说，不论什么我都愿意做！” 沈玉看了看他，开口道： “你要给我录个视频，内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 刘勇愣了愣，犹豫起来。 “录视频……” 啪 钱小鱼再次拍了下桌子。 “我录，我录！” 刘勇连忙说道。 “现在就录！” 钱小鱼高声说道。 “是，是！” 沈玉掏出手机，往后退了退，对准了刘勇。 “我说开始，你就开始说。” 刘勇为难地瞥了眼沈玉，缓缓站起身来，他双手在双腿两侧蹭啊蹭，很是紧张。 “开始。” 沈玉说道。 刘勇挠了挠头发，咧了咧嘴，这才慢慢地开口道： “就不久前嘛，我给沈玉先生做代驾，那天他和叫周馨儿的那个女士一起上车。沈玉先生他喝多了，躺在后座上睡着了，然后我听到周馨儿小姐一直叫他沈总沈总，问他怎么了。沈玉先生没有回应，然后周馨儿女士就掏出手机，对着沈玉先生摆出了一个暧昧的姿势，和他一起拍了张照片。网上的那张照片我看过了，是角度问题，所以看不出来沈玉先生当时已经睡着了。” 刘勇将当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对着手机讲述了一遍。 等到他说完，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了一眼。 “可以了吗。” 刘勇讪讪地问道。 沈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警告道： “假如让我知道，你还在参与这件事，暗中帮助他们污蔑我，我不会放过你，听到没有！” “明白明白。从今天开始，他们这些人，谁找我我都不理，我就当他们是个屁！” 钱小鱼瞪了他一眼。 “如果有事我们让你出来作证怎么办？” “我一定出席，一定出席。” 钱小鱼看了看沈玉。 “行，你走吧。” 沈玉淡淡开口。 刘勇连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拿起手机，快步离开了包间。 沈玉将盘子下面的窃听器拿出来，和钱小鱼也回了公司。 第二天上午，沈玉单独将方磊约了出来，两人在一个茶楼的包间里，相对而坐。 两杯热茶，两个茶杯，冒着热气。 方磊哈哈笑了笑。 “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沈总还这么有闲情雅致品茶，我该怎么说你呢，破罐子破摔？” 沈玉笑了笑说： “方总可不像刚见面的时候，说话那么客气了，不能因为进入了董事会，就不把大股东当回事，做人要学会谦逊，不要太张扬。” 方磊笑得声音更大了。 “哎呦，沈总，你这是要把我笑哭了，我这不叫张扬，而是——怎么说？叫春风得意？” “方总此话怎讲？” 方磊呵呵笑了笑，举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慢慢地饮了一口，才将茶杯放下。 “沈总，想好后事了吗？离开玉林医药，以后要去哪？钱够不够花，不够把股份都卖了，我都收，也省着你记得有股份，心里也窝火。放心，在你持股期间，我一毛钱都不会分红的。” 沈玉耸了耸肩，笑着说： “也不一定呢，也有可能方总大发慈悲，主动退出这场竞争，你说是不是？” 方磊轻笑道： “没想到沈总还有幽默细胞，以前真是没看出来啊。” “方总还是过于粗心大意了，比如——” 说着，沈玉缓缓站起身，将一个蓝牙耳机，递给方磊。 “干嘛？” 方磊皱了皱眉。 “您听听，很有意思。” 方磊疑惑地看了看沈玉，将耳机戴上了上去。 沈玉将手机掏出来，点了下播放。 很快，方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玉。 此时，在玉林医药的办公大楼里，中药材事业部的办公室外，一伙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去。 陈木打头，后面跟着四个穿着职场服装的男子。 “董事会的命令，以后中药材事业部归我管理，销售人员也要统一更换。” 说着，陈木一指身后的四人，对着李明说： “你，把位置让出来。” 说着，他又面向工位上的四个销售人员，指着他们说： “其余的人，下午办理离职手续！” 四个销售人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他们纷纷看向李明。 李明瞥了眼陈木，起身对着自己的四个销售下属说： “你们忙自己，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有我在，没人能让你们走。” 四个销售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说罢，李明冷眼看向陈木。 “至于你们几个，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里没你们的位置！” 李明厉声说道。 陈木轻笑道： “你不过是个打工的，你能大得过董事会？赶紧滚蛋，不要跟我墨迹。” 李明冷笑道。 “我当然大不过，但是从我进这里的一天开始，我就只听命于沈总，你说的什么董事会，我不管，沈总说让我留我就留，让我走，我就走，你说话，董事会说话，我都当做空气。” “你！” 陈木顿时拉下脸。 他扭回头，对着身后的四个人喊道： “把位置给我抢过来！” “我看谁敢！” 李明从工位中站了出来。 四个职场装男子涌向前来。 李明扭头对着四个销售下属喊道： “有人要抢我们的工作，你们允许不允许！” 四个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站起身来，走到李明身前，怒视着陈木五人。 “你们，你们这是公开造反！” 陈木喝道。 李明冷笑道： “我看造反的是你们才对！” “你、你们沈总马上就要走人了，你嚣张什么！” “我不管沈总以后还在不在这里，但我知道，只要沈总在一天，我就要帮他把这个岗位守好！” 李明凛然说道。 昨晚的一幕幕从他眼前闪过。 “李小姐，我是李明，我想和您说，非常感谢您再次对我伸出橄榄枝，但是我很抱歉，我不得不拒绝您。” 他主动断了后路。 “李明，你太让我失望了！” 回到家后，程颖对着他喊道。 李明沉默不语。 “我说的话你一点都没听进去，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程颖喊道。 李明微微扬起头，缓缓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程颖，微微笑着说： “小颖，我知道，你为我选的路是对的。但是，假如我这个时候去了玉林堂，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程颖愣了愣。 “我们还年轻，我想自私一次，你能原谅我吗？” 李明微笑着说。 程颖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她走到床边，慢慢地坐了上去，她看了看李明，李明抿着嘴，微微低下头，程颖红了眼眶，她捂住脸，呜呜地哭了出来。 李明来到程颖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他的脸上充斥着愧疚的神色。 第136章 尖叫 茶楼中，方磊正呆呆地看着桌面。 沈玉笑着看着他。 “方总，录音也听完了，有什么想说的？” 方磊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看了看沈玉，他讪讪地笑了笑说： “我听说一句俗语，叫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得出来，沈总是个胸襟宽广的人。这样，我退出竞争，以后玉林医药您沈总说了算。” 沈玉眯了眯眼睛说： “周馨儿在哪？” 方磊犹豫起来。 沈玉啪的一声，拍了下桌面。 方磊吓了一跳。 “说，周馨儿在哪！” 方磊眉头紧蹙，很是为难，犹豫片刻，这才开口： “我如果带你去找她，你能放过我吗？” “那要看你见到她，说什么。” 沈玉冷冷地说。 方磊舔了舔嘴唇，笑了笑说： “明白。” 茶楼楼下。钱小鱼等在车中。 沈玉带着方磊，上了车。 沈玉坐在驾驶位，方磊坐在旁边。 汽车驶动，没多久，停在了一个郊外的别墅前。 三人下了车。 “小鱼。” 沈玉看了眼钱小鱼。 钱小鱼点了点头，将手机打开，展开直播。 直播间的名字：沈玉事件真相直播。 网民们开始陆续进入直播间里。 “这是什么直播间？” “沈玉事件真相？” “前面那个是沈玉吗？” …… 钱小鱼在后跟录，沈玉和方磊在前面走着。 来到别墅院门前，方磊推开门，三人走到别墅屋门前。 方磊按了门的密码，吱呀，门打开了。 三人走进屋，是一个装修精致的大厅，周馨儿正坐在沙发上吃零食。 看到三人，周馨儿手中的零食袋顿时掉落在地，她愣住了。 “这是周馨儿？” “她住这么大房子呀？” …… “周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沈玉淡淡地开口。 周馨儿看了看方磊，方磊沉着脸，她又看向沈玉，皱了皱眉，沉了沉气，这才站起身来。 “渣男，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还想欺负我？我告诉你，我这次绝不会任你摆布！” 周馨儿指着沈玉，怒气冲冲地喊道。 直播间弹幕顿时火爆。 “这个渣男，不会动手吧！” “他敢，如果动手，咱们立刻报警！” …… 沈玉看了眼方磊，方磊犹豫了下，向周馨儿方向迈了一步，指着周馨儿淡淡地说： “周小姐，我这次和沈总来，是要揭穿你污蔑沈总，以谋私利的真相的！” 此话一出，周馨儿愣住了。 直播间网友也很诧异。 “这人谁呀？” “沈玉找的帮手？” …… “还不赶紧把你污蔑沈总的来龙去脉讲出来！早早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方磊喝道。 周馨儿懵了，缓了半天，这才磕磕巴巴地开口：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污蔑沈玉了，他欺负，不是事实吗！” 说着，周馨儿疯狂给方磊使眼色。 沈玉顿时咳嗽了一声，瞥了眼方磊。 方磊清了清嗓子，对着周馨儿冷冷地说： “周馨儿，你之前找到我，想以一个角色为交易条件，帮我在管理层的斗争中赢了沈玉，我当初没有答应你。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不顾我的拒绝，直接在开始在网上污蔑和打压沈玉，想要让沈玉身败名裂，同时你又私下里联系我，告诉我你已经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好了，接下来让我实现对你的承诺，给你安排一个知名导演的女主角的角色。你怎么这么无耻！” 此话一出，周馨儿又愣住了。 直播间的弹幕顿时炸开了锅。 “我擦，这么大的反转？” “这比电视剧还精彩。” “到底怎么回事，我都懵了！” …… “周馨儿，我告诉你，诽谤是要坐牢的，我劝你赶紧承认错误，悬崖勒马，争取让沈总原谅！” 周馨儿眉头紧蹙，她嘴唇微微颤抖。 “你，你在说什么，不是你们找的我——” “周馨儿，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方磊急忙喝道。 沈玉瞥了方磊一眼，方磊对着沈玉讪讪地笑了笑。 “那个刘——” 周馨儿刚要问刘洪在哪，方磊连忙呵斥打断她。 “赶紧道歉，承认错误！如果你再说下去，你就真完了！” 周馨儿呆住了，她缓缓扭回头，看了眼沙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沈玉迈步来到了沙发前，凝视着周馨儿，淡淡地开口道： “周小姐，我给你个机会，请你说出真相。” 弹幕疯狂滚动。 “周馨儿怎么了？怎么呆呆的？” “不要怕，不要被那个秃头男人吓到，坚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不要忘记这个渣男怎么折磨你的。” “我看这个周馨儿心里有鬼，不然人家找上门了，怎么就傻眼了？” “原来这里面是利益的事啊，怪不得这么不遗余力地黑这个沈玉，我们还是太单纯了。” …… “周小姐！” 沈玉高声喝道。 周馨儿微微抬起头来，她讪讪地看着沈玉，手在发抖。 “沈总，我—— “我们到底是不是情侣？我有没有做过你污蔑我的那些事？” 沈玉问道。 周馨儿皱了皱眉，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说话！” 沈玉喝道。 周馨儿被吓得一激灵，她身子颤了颤，扭头看向沈玉，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啊！” 周馨儿尖叫一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大叫着，从沙发上猛地站起，向门外跑去。 第137章 筹码 见到周馨儿失态，直播间网民都有点懵。 “疯了？” “到底谁在撒谎？” “这个渣男，把姑娘逼成这样，还是个人吗！” …… 周馨儿跑到门口，拉着门，刚开了一条缝，沈玉已经赶到，一把将门按了回去。 门啪的一声响。 “周小姐，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件事你逃避不了的。” 周馨儿低着头，瞪了眼沈玉，随即咧开嘴，坐在地上，流出了眼泪。 “沈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在网上说了些实话，难道你们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沈玉被气笑。 “你还嘴硬。” 说着，他拿出手机，翻开一个视频，展示给周馨儿。 视频中正是刘勇所录的视频。 沈玉将声音调成最大，刘勇的声音在客厅中响了起来。 “就不久前嘛，我给沈玉先生做代驾……” 钱小鱼也举着手机，把摄像头对准了沈玉的手机。 “然后我听到周馨儿小姐一直叫他沈总……” 周馨儿、沈玉、钱小鱼、方磊、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在仔细听着。 ‘“那张照片，因为角度问题，所以看不出来沈玉先生当时已经睡着了。” 视频到此就结束了。 周馨儿呆住了，方磊也是眉头紧蹙，别过脸去。 直播间的网民们也炸开了锅。 “这个瓜吃到这，看来已经到头了，真相大白……” “反转的太厉害，我心脏受不了了……” “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天可怕了……” “唉，除了666，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 沈玉凝视着周馨儿，冷冷地说道： “这就是当晚那个代驾司机，如果你觉得这个人是假的，不妨在法庭上辩论辩论。” 周馨儿，嘴唇微微颤抖，她看了看方磊，方磊已经背过身去。 周馨儿又看了看沈玉，沈玉面沉如水。 她又看向钱小鱼，钱小鱼冷眼看着她。 周馨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沈总，我错了。” 沈玉沉默不语。 周馨儿连忙握住沈玉的胳膊，咧着嘴，恳求道： “沈总，我一时鬼迷心窍，您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沈玉眯着眼睛，凝视着周馨儿，随即又扭头看向钱小鱼。 “小鱼，你觉得怎么办？” 钱小鱼关闭了直播间，将手机收了起来，她缓缓走到两人身前。 “我们无权决定，还是交给法庭来审判吧。” 沈玉点了点头。 周馨儿一听，眼睛顿时瞪大，她连忙又握住钱小鱼的双臂，哭着说道： “小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坐牢，我家里还有老妈需要我养，她腿脚不好，还有糖尿病，如果我进去了，她怎么办呀！求求你原谅我吧！” 钱小鱼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周馨儿又看向沈玉，她急忙又拉住沈玉的衣角，恳求道： “沈总，您还记得吗，当时陈小艺刁难您，是我给您出的主意，所以您才能以低价签了广告协议。还有，您找我去给您的药品活动做礼仪小姐，我一口答应，一点犹豫都没有，是不是这样。您看在我帮过您的面子上，您原谅我吧！” 沈玉皱了皱眉，依旧不语。 周馨儿见到沈玉和钱小鱼两人都态度坚决，她呵呵笑了起来。 她对着方磊喊道： “你们老板在哪，那个姓刘的谢了顶的老男人在哪！他答应我没事的，他答应过的！” 姓刘？ 沈玉顿时眉头紧蹙。 再看方磊，转过身来，他瞪着周馨儿呵斥道： “你胡说什么，不要乱讲！” 周馨儿呵呵笑了笑： “如果我完了，你们也没想好！” 方磊眯了眯眼睛，冷笑道： “周小姐，我劝你说话注意点，你刚刚诽谤完沈总，又想来诽谤我了？” “什么诽谤，就是你们骗我的，是你们害我！” “说话要讲证据！不要信口开河！” 方磊冷冷地说道。 “证据……” 周馨儿有些没底气。 方磊呵呵笑了笑。 “证据都没有，我看你是想罪加一等了！” “我……” 周馨儿嗫嚅着，微微低下了头。 沈玉瞥了眼方磊，又瞥了眼周馨儿，沉思了下，他开口道： “周小姐，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馨儿惊恐地叫道： “沈总，不要，不要！” “关于之前的一些事，我还有需要和你确定的。” 沈玉说。 周馨儿愣了愣。 沈玉对着钱小鱼使了个眼色，钱小鱼也不理解，但是也点点头。 “方磊，咱们之间的事，回头再说。” 沈玉看向方磊。 方磊犹豫了下，笑着点点头。 “好的沈总。” 沈玉看了看周馨儿。 “走吧。” 说着，来到门前，推门而出。 周馨儿犹豫不决。 沈玉回头瞪了她一眼，周馨儿立马跟了过去。 钱小鱼也跟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方磊，他拧着眉头，掏出手机，犹豫片刻，打了个电话。 而此时在别墅外，沈玉钱小鱼和周馨儿，三人上了沈玉的车。 “让你做这件事的人，是不是戴着眼镜的一个阴沉的中年男人？” 沈玉问道。 周馨儿愣了愣。 “你们认识？” 沈玉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到一张照片，展示给周馨儿。 “是不是他？” 那是张刘洪的照片。 “啊，对，就是他！” 周馨儿连忙说道。 沈玉抿了抿嘴，勾了勾嘴角。 “怎么了，沈玉？” 钱小鱼问道。 沈玉对着钱小鱼摆了摆手，示意先不说，他扭头看向周馨儿。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不告你，但是之后，你必须要配合我做一件事。” 周馨儿愣了愣说： “什么事？” 沈玉淡淡地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撒谎，只是让你帮我把你的经历说出来而已。” “唔。” 周馨儿犹豫着。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想上法庭？” “愿意，愿意！” 周馨儿连忙回应道。 “那就好。” 沈玉开着车，到了一个路口，把车停了下来。 “你打车回去，随时等我召唤。” 周馨儿连忙点头。 “谢谢沈总。” 说着，她赶忙迈步下了车。 此时车里就剩下钱小鱼和沈玉两个人。 “你打算让她帮你做什么事？” 钱小鱼问道。 沈玉笑了笑说： “这是我的老对手刘洪指使她做的。我和刘洪迟早要有正面交手的一天，我感觉就要来临了，周馨儿有刘洪的把柄，这对我来说，就多了一些赢了刘洪的筹码。” 钱小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汽车驶进了公司大门。 下了车，沈玉和钱小鱼径直往办公楼走。 正要进大厅，就看到几个衣衫不整的人走了出来。 第138章 收购的四个步骤 带头的是陈木，身后跟着四个青年。 沈玉和钱小鱼和他们走了个碰头。 陈木瞪了眼沈玉，冷哼一声，迈着大步离去。 沈玉皱了皱眉。 这帮人又来捣乱的？ “不好！” 沈玉急忙往李明的办公那边走，钱小鱼在后紧紧跟着。 到了办公室门口，沈玉推门而入。 “李——” 沈玉刚要喊李明的名字，他就看到李明和四个销售正兴奋地站在那说着话。 “沈总！” 李明对着沈玉叫了起来。 沈玉对着李明笑了笑，走了过去。 他看到李明的衬衫衣襟开了，衬衫领子大敞着。 “你这——” 沈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衬衫的扣子的地方被撕坏了。 “对方下手太黑。” 李明笑呵呵地说。 “你们这是——” 沈玉顿时想起刚刚陈木几人走时候的状态，可还没等他开口问，李明率先说道： “沈总，您务必要表扬表扬我们团队，我们不仅业绩做得棒，打架也没输！陈木几个小子想要抢我们的工位，全被我们给教训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再打下去，两斤中药也治不好他们的伤！” 说着，李明跟着四个销售都呵呵笑了起来。 沈玉抿了抿嘴，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又走到那四个销售员的身前，挨个地和他们握了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我沈玉可以向大家保证，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朗声说道。 “沈总，您的事解决啦？” 李明问道。 沈玉笑了笑说： “你们都辛苦了，你们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甚至超过了自己应尽之责，我非常感动，也非常感谢大家。出现这种事，是我沈玉的责任，我深表歉意。接下来，我向大家保证，公司马上就会稳定下来，我沈玉说到做到！” “好，我相信沈总！” 李明率先喊道。 其余四个销售也都鼓起掌来。 当天，沈玉再次召开股东大会，以方磊扰乱公司运营和投资失利为由，将方磊踢出董事会，方磊对此没有异议，鲍云和林思慧也都默默不语，没有反对。 为了奖励和鼓励士气，沈玉当晚带着李明一行人大吃了一顿，又给每个人涨了工资，大家都很开心。 而玉林医药，因为没有了方磊，公司内部终于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玉将方磊购买的负资产的公司的股权，转手卖了出去，赔了一点小钱，但是及时止损了。 又过了一些天，沈玉找来了林峰，和林峰商议，收购方磊手中的股权。林峰对此表示欣然接受。 就此，方磊彻底被踢出玉林医药。 没有了方磊的兴风作浪，鲍云那边也安定了下来，股东大会和董事会的权力再次回到沈玉的手中。 但很快，玉林堂上市的消息传来，再有两个月，玉林堂的股票就要上市交易。 为此，沈玉叫来了林峰，想要和他商量商量。 两人坐在茶楼中。 “林总，最近怎么样？” 沈玉笑着问道。 “我最近加入了一个企业家协会，经常和他们这些资本家在一起，也学了不少东西。” 林峰说道。 “是学了如何剥削劳动人民吗？” 沈玉和林峰都呵呵笑了起来。 “林总，我找您来是想商量一下玉林堂的事情。您还记得我之前和您说的未来的目标吗？” “沈总，你说。” “我的第一步，要收购玉林堂，将抚心丸的商标和业务统一。统一之后，推动抚心丸申报美国的IND，通过审批之后，将抚心丸卖向全球市场。” 林峰点点头。 “我之前想的是通过打压和并购玉林堂的业务，通过蚕食的手法，将玉林堂一点点吞并进来。但是现在玉林堂要上市，我已经无法阻止，不过，我想了想，这也是我收购玉林堂的另一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收购股份？” “对的。但是这方面我的经验不足。因为我是做企业出身，对于资本市场和运作并不在行。但是您是专业的投资人，所以我想向您请教，我该如何做才好。” “唔。” 林峰微微低下头，沉思起来。 沈玉起身给林峰倒了碗茶。 茶水的清香飘散着。 林峰看了看沈玉，皱了皱眉，这才抬起头来，缓缓开口道： “根据我的判断，现在的二级市场，正处于下降的趋势，但是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假如真的一直是这种趋势，那么对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因为，你可以以更低的价格收购它的股份。假如你想通过股权来控制玉林堂，那么我认为，需要分这个几步。” “您说。” “第一步，在经营上打压玉林堂，让它接下来一年的报表都十分难看。每个季度一公布，都是同比下降，那么它的股价就有希望降下来。第二步，你要抓住玉林堂的负面新闻，搜集出来之后，将其发给媒体，用这些丑闻的曝光，配合你打压股价。第三步，当股价到达一定低位后，你要开始够买股份了。我想你的流动资金一定是不够的，一定需要借贷。你需要用玉林医药的资产进行质押来借款，此事我会帮你解决。第四步，光靠你自己是不够的，你还需要联合其他资本一同出手，帮助你共同收购股份，并且这些资本要成为你的一致行动人。” 沈玉听后，沉思片刻，说： “第一步、第二步，我预计可以做到。但是第三步，质押能够换来多少钱？还有第四步，我去哪里找这些资本？” “沈玉，这样，回头我们来根据玉林堂上市后的资本结构，来计算收购所需要的资金，再说借款的事情。至于资本，我可以帮你。” “有劳林总了。” 沈玉举起茶碗，敬了林峰一碗。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生活上的闲话，便告辞分别了。 当晚，沈玉约了钱小鱼，两人去了一家古风的餐厅。 第139章 地推 两人坐在一张古风古色的矮桌前，上面摆着各色的糕点和小吃。 在不远处，是个穿着汉服的美女在翩翩起舞。 “古人确实很会享受嘛。” 笑嘻嘻地吃了块糕点。 沈玉扭头看向钱小鱼，笑着说道： “吃饱了，你也上去来一段？” “一边去！” “要不，当场要把吉他，让钱美人演奏一番？” “沈玉！” 钱小鱼拿了一块枣糕，塞到了沈玉的嘴巴里。 沈玉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憋得脸都红了。 钱小鱼哈哈笑着，帮他拍打着后背这才把枣糕吐了出来。 “这是要谋害亲夫啊。” 沈玉边咳嗽边说。 “喂你好吃的，你还不领情。” 钱小鱼翻了个白眼。 一曲结束，舞女退了出去。 包间里只剩下钱小鱼和沈玉两人。 沈玉给钱小鱼倒了一杯黄酒，自己也斟了一杯。 “干杯。” 说着，两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沈玉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烈酒在喉咙中缓缓流下的刺激感。 “哈。”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很会享受嘛。” 钱小鱼推了推沈玉的咯吱窝。 沈玉笑了笑说： “小鱼，接下来又要有一场硬仗了。” “哦？” “我和林峰设计了一个收购玉林堂的计划。” “这么快？咱们还没做大呢？” 沈玉摆了摆手。 “当我们做大的时候，玉林堂可能做得更大了，到时候收购就更加困难了。所以要趁早。我们计划先打压玉林堂的股价，然后用资金收购它的股份，最后控制玉林堂。打压股价的第一步，先打压它的业绩。我准备在三个方面，一个是零售药店，一个是集采，还有一个是经销商渠道，在这三方面进攻玉林堂。零售药店方面，我会找公司做地推，专门推广我们的产品，打压玉林堂的销量。在院内市场，集采中大幅降低价格。假如玉林堂也跟降，那么它的业绩一定大滑坡，正和我心意。但我相信不会那样。第三，经销商方面我们加大授信，给他们更多的应收额度。” 钱小鱼一听，皱起了眉头。 “沈玉，收购玉林堂你有多少把握？你的这三条方案，几乎都是要将咱们公司带入深渊。假如收购不了，咱们以后怎么办？” 沈玉抿了抿嘴说： “如果中成药业务亏损，那么我还有中药材事业部的利润来弥补。只要李明的业务还在盈利，我就可以和玉林堂打下去。” 钱小鱼沉默不语。 “如果我成功了，小鱼，这些都将不是问题了。” “会不会风险太大了？” 沈玉拿起酒杯，再次斟了一杯酒，饮了一口，缓缓将酒杯放下。 “这也许将是我唯一可以低风险收购玉林堂的机会。” 钱小鱼抿了抿嘴，蓦然笑了笑。 “好，我支持你！” 第二天。 沈玉找了几家专营药店地推的公司。 一个地推员，一天工资是两百块。 沈玉和地推公司签订了合同，先合作一个季度，总共五十家药店，五十个地推员。 于是，在市里的各大零售药店和诊所，每天都有地推员在推广玉林医药的抚心丸。 沈玉不时地去某家零售药店查看推广状况。 他去了一家超市里的药店。 只见门口一个桌子上，摆放着玉林医药的商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士，正在给一对老夫妇讲述心脏保护的知识，还讲解了自己公司的药品。 沈玉站在不远处看着，老太太在老头子的搀扶下，边听着地推员的科普边点着头。 他看了一会，觉得地推员的水准还不错，迈步打算走。 刚转身，一个戴着眼镜，谢了顶的中年男人，正在往这边走。 沈玉凝视着男人，笑了笑。 男人也笑了起来。 “沈总，怎么巧？” “刘洪啊，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托你沈总的福，还不错。” 刘洪走上前来，伸出手来。 沈玉将手背在身后，笑着说： “刘总气色不错，就是黑眼圈有点重，要注意保养。” 刘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微微笑了笑，将手收回。 “彼此彼此。哦对了，玉林堂的上市申请已经通过了，股票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上市交易了。沈总届时可以多多关注。或者说，你可以买一些玉林堂的股票，毕竟在心血管这个赛道，能够赢得了玉林堂的公司还是寥寥无几的。干脆呀，沈总，你也别做什么玉林医药了，你就把公司一卖，全部买成玉林堂的股票，跟着公司的发展吃分红，岂不是更好，干嘛自己那么累嘛。” 沈玉勾了勾嘴角说： “玉林堂是我一手创办的，自然是很优秀的。但是近些年，我听说玉林堂的抚心丸因为盲目增产，质量有所下降，这令我很是心痛，刘洪，你可要认真负责，不要为了资本运作，忘记企业运营的本质呀。” 刘洪轻笑道： “沈总总是那么喜欢替人着想，人活一世，简单一点，不要思考得太多，不然累着。一个玉林医药还不够你操心的嘛？” 沈玉摆了摆手道： “我倒是想省心呢，我这不是怕刘董事长把我祖传基业给我败家了嘛。” 刘洪皱了皱眉，淡淡地说： “听说你最近找了不少地推员，怎么，这么大手笔的搞营销，你们公司账上的资金吃得消嘛？” “刘总刚刚还说我沈玉操心太多了，您操心的也不少嘛。” 刘洪哑口无言，他顿了顿笑着说： “既然你想要自讨苦吃，我也不拦着，沈总，好好珍惜现在，等我们上市融来的钱，变成了固定资产，到时候单靠规模优势这一点，你怎么和我斗？” 沈玉抿嘴笑了笑说： “让我们拭目以待。” 刘洪冷笑一声。 “我等着看你出丑。” 说罢，迈步绕过沈玉而去。 沈玉回头瞥了刘洪一眼，沉思片刻，这才离开了超市。 几天后，沈玉得到一条消息，玉林堂也开始大规模地下方地推员。 沈玉连忙给地推公司再打去了电话。 “地推员的数量我要增加一倍，社区医疗机构我也要进行推广！” 第140章 集采压价 随着沈玉的地推的增加，玉林堂也开始增加更多的地推员。 一时间，整个城市里，各大小街道和超市以及诊所社区医疗机构，都可以看到玉林医药或者玉林堂的推广人员。 抚心丸的知名度也因两家的斗争，更加响亮了。 不仅如此，沈玉开始向周边的城市增加地推员。 玉林堂随着也跟着增加。 两家公司的营销费用不断增长。 办公室内，沈玉正面沉如水地计算着营销费用。 钱小鱼推门而入。 “沈玉，咱们现在一天光地推的费用你知道到了多少吗？” 沈玉眉头紧蹙，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你告诉我多少！” 沈玉顿了顿，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三。 “三万，咱们现在一天的光地推的营销费用就三万元了。咱们去年一年的净利润才多少，才几十万啊！” “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有抚心丸的利润，一年至少有四千万左右。” “再多的钱，这么烧，也扛不住啊。” “我心里有数，小鱼，你就配合我就好。” 钱小鱼皱着眉头。 “这样真的有用吗？” 沈玉用力咬着嘴唇，犹豫了下说： “我们的净利率已经在降低了，我相信玉林堂一定也是如此。他们比我们的手笔还要大。我要的就是他玉林堂营销费用增长，营收也增长，但是净利润却不增长，甚至降低，我要它的财报增收不增利，让市场知道玉林堂面临的竞争有多激烈。” “可是，我们能支撑多久？” 沈玉摇了摇头： “努力撑下去，小鱼，你帮我紧盯着财务状况，随时向我汇报。” “知道啦，知道啦。” 钱小鱼撅了撅嘴巴，转身离去。 沈玉搓了搓头发，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随后，他给经销商于斌打去了电话。 “老于，我公司近期对经销商有一个优惠的活动，有更多的授信额度，账期可以更长一些。” “哇，沈总，还得是你们玉林医药，大气。” “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必须要多卖我的货，少卖玉林堂的。” “我肯定给你沈总这个面子，而且我一直都是重点关照咱们玉林医药呢，我都是主要推咱们的货呢。” “我这次会监测得比较严格，我必须要看到成效，你懂吗，老于。” “沈总放心，我于斌向来说话算话。” 沈玉心里轻笑，算话才怪。 “账期可以再延长一个季度，授信额度增加五百万。” “沈总大气！” 挂断电话，沈玉又开始陆续给其他的经销商打电话，给了这些经销商们一系列的优惠待遇，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用力卖他的货，而减少玉林堂的抚心丸销售。 联系完之后，沈玉计算了下，这一下子被占用的营运资本至少提了百分之五十。应收账款的账期更长，坏账的可能性更大了。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给出这些优惠的条件，才可以刺激经销商们更加积极地卖他们的药。 做好这一切，沈玉又计算了下抚心丸的成本，又核算了地推所需的费用以及营运资产被占用的预计情况，做了一个成本预算，以应对接下来要面对的集采。 三天后，集采招标现场。 主任和两个副手坐在主席台上，沈玉和钱小鱼以及玉林堂的人坐在台下，玉林堂来的是一个叫孙佳的中年女子，是个副总。 “两家公司请报价。” 主任对着台下说道。 “玉林堂，三十五一丸。” 沈玉看了眼钱小鱼。 “三十四一丸。” 钱小鱼赶忙举手说。 孙佳拿着计算器，快速计算了一番，然后再次报价。 “三十三一丸。” 钱小鱼看了看沈玉。 沈玉轻声说： “必须拿下！” 钱小鱼赶忙继续报。 “三十二。” 主任看着两方人，笑着说： “你们抚心丸的毛利润那么高，多降一些。二十五一丸。” 孙佳顿时皱起眉头，她犹豫了下，说： “可以。” “二十四一丸。” 钱小鱼喊道。 主任顿时看向孙佳。 孙佳瞥了李明一眼，犹豫片刻说： “二十三！” “二十二！” 主任笑着指了指孙佳。 孙佳脑门开始沁出汗水，她犹豫了片刻，说： “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主任点了点头。 只见孙佳掏出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 钱小鱼低声说道： “利润快降一半了。” “我计算了一下，我们最低可以降到二十，能够保证覆盖公司的支出。” 钱小鱼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孙佳回来了，她坐回椅子上，开口道： “二十一。” 主任看向钱小鱼。 “二十点五！” 钱小鱼喊道。 主任又看向孙佳。 孙佳面沉如水。 她踌躇片刻，说： “我再出去给领导打个电话。” 主任点点头。 孙佳瞪了沈玉两人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假如，她报二十怎么办？” 钱小鱼低声问道。 沈玉抿了抿嘴。 “她报得越低，财报越难看。我猜他们有可能会放弃最大的份额，拿中小份额。 “等等看。” 钱小鱼说。 又等了一会，孙佳走了回来，面色很不好看。 她坐回座位上，犹豫了下，喊道： “二十块。” 钱小鱼顿时皱起眉头。 而主任，则是看向了这一边。 钱小鱼犹豫着没有开口。 沈玉朗声说道： “十九元！” 此话一出，钱小鱼愣了愣。 孙佳的脸，一下子拉了好长。 主任却很开心，笑着看向孙佳。 “玉林堂这边。” 孙佳微微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瞪了沈玉两人一眼，缓缓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 “放弃。” “好，玉林医药A组，玉林堂B组。” 主任说道。 A组采购量大于B组很多。 沈玉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经过这次集采，玉林医药和玉林堂的毛利率都大幅下降。 回去的路上，沈玉开着车，钱小鱼面色凝重。 “怎么了？” 沈玉笑着问道。 “我们的利润一下子减少很多。” 沈玉笑了笑说： “为老百姓造福了不是？” 噗嗤。 钱小鱼笑了出来。 时间很快过去，玉林堂的股票上市，第一天，股价直接翻了一倍。 沈玉看着证券软件上的价格，眉头紧锁。 第141章 玉林堂业绩大涨 如果按照当下的股价，收购玉林堂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玉挠了挠头发。 不过，新股上市第一天，经常被炒作，这也正常。还有一个月公布报表，届时大家看到玉林堂的利润下滑后，股价一定会下来。 想到这，沈玉便决定要在这一个月内，更大力度的与玉林堂进行竞争，抢占它的市场。 “地推人员，我要再增加一倍。” 沈玉给地推公司的打电话。 很快，钱小鱼再次推开沈玉的办公室门。 “我们的地推支出，每天六万元了，一个月就是十八万，一个季度就是五百四十万。你算过这笔账吗，沈玉？” 沈玉点了点头、 “我知道。” 钱小鱼皱起眉头。 “你知道，还这么烧钱。而且，我们集采中大幅降价，今年的利润肯定到不了四千万，而一个季度光地推就是五百四十万，一年那就是将近两千两百万了。我们还有其他支出呢？” 沈玉再次点点头。 “你说得这些，我心里也清楚。” “沈玉，不然我们稳扎稳打，不一定非要收购玉林堂，我们把公司做大，然后再对抗，不是也来得及？” 沈玉摇了摇头。 “小鱼，这是唯一的机会。玉林堂上市为的就是融更多的钱，制造工厂和营销网络，等这笔钱创造的利润滚动起来，他们的规模优势只会越来越大。而且，现在二级市场是下降的趋势，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我已经投出这么多钱了，已经宣战了，我没有回头路。” 钱小鱼踌蹴了下，说： “我们必须要收购玉林堂吗？” 沈玉凝视着钱小鱼，十分坚定地说： “这件事必须要做。” 钱小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看着关上的门，沈玉缓缓闭上眼睛。 他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沈玉开始带着钱小鱼参加玉林堂主力城市的集采会议，争取抢占更多的市场。 “玉林堂二十元。” “玉林医药十九元。” 沈玉喊道。 “玉林堂十九元。” “玉林医药十八点五元！” “玉林堂还降价吗？” 主任问道。 孙佳摇摇头。 “玉林医药A组。” 主任说。 孙佳瞪了沈玉一眼，悻悻地离开坐席。 沈玉笑着带着钱小鱼离开。 在这些城市中，沈玉还带着钱小鱼去各个药店观察地推情况。 一个店面比较大的药店外，地推员摆着一张小桌子，给老年人测着血压，旁边摆放着领取的鸡蛋。小桌子后面排了很多老人。 “大妈，您最近血压有点高，饮食上要注意。” 地推员小姑娘，穿着白大褂，亲切地说。 “小姑娘，不瞒你说，大妈心脏一直不好，不时地就要吃药调节。” “您平时吃什么药呀？” “大夫给我开的抚心丸，玉林堂的，是个老字号。” “大妈，您也可以选择玉林医药的，这是抚心丸的传承人自己做的品牌。” “哦，有什么区别呀？” “传承人的更正宗！” “哦，回头我了解一下哈。” “嗯！” 沈玉看着地推小姑娘和大妈介绍着。 他又带着钱小鱼跑了其他几家药店。 他们也遇到了玉林堂的地推员，跑的这几家城市的药店和一些门诊，都看到了玉林堂地推员的身影。看来玉林堂也是大手笔做推广。 钱花出去了，通过订单，沈玉可以明显感觉到抚心丸的销量在增长，而且增长得很快。但是消费费用比较高，说实话，应该是增收不增利，但是他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结果。既然他们是这样，那么玉林堂的利润也一定是受挫的。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各家公司开始陆续地公布财报。 沈玉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 “怎么，还没有公布吗？” 钱小鱼走进来问道。 “玉林堂属于最晚那一批的。” 沈玉说。 “这么拖拖拉拉的，看来公司效率很低嘛。” 钱小鱼撇了撇嘴。 沈玉笑着说： “我估计是财报不好看，所以一直拖着。” “是这样呀。” 三天后的下午，玉林堂的季度报表终于公布出来了。 沈玉连忙点开报表。 他迅速地下滑到营收和利润的数据。 只看了一眼，沈玉脑袋嗡的一下。 只见玉林堂上个季度营收小幅增长，这是沈玉没预料到的，而且利润也是同比增长的。集采后大幅降价，即使推广那么多，营收也是降低的才对，这才符合真实的数据。而且利润怎会增长？ “这怎么可能？” 沈玉忙翻到利润表。只见，销售费用并没有大幅增加。 “不可能，他们做那么多推广！” 他又翻看了毛利润和净利率，只是小幅下降。 沈玉眉头紧锁。 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利润率的数字，缓缓地靠在了椅子上。 吱呀，门被推开。 “怎么了？” 钱小鱼关心地问道。 沈玉说不出话来。 他愣愣地靠着椅子。 “沈玉？” 钱小鱼连忙走到沈玉身边。 沈玉缓缓叹了口气，他慢慢地扭过头，看着钱小鱼，苦笑一声说： “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什么？” “先不要问，我现在脑袋有点乱，小鱼，让我自己静一静。” “你没事吧？” 钱小鱼走到沈玉沈后，给他捏了捏肩膀。 “放松一些吗？” 钱小鱼问道。 沈玉挤出一个笑容，开口道： “小鱼，你先回去吧。” 钱小鱼顿了顿，说： “好，有事随时叫我。” 沈玉点了点头。 钱小鱼从他身边离开，出了办公室。 沈玉用力眨了眨眼睛，他揉了揉脸，又看了看屏幕，这才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他感到一种无力感。 办公室内封闭的空气，令他感到沉闷，沈玉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气凉爽，沈玉感到低沉的情绪好了一些，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他再次走到超市，买了一盒娟姗奶，回到大街上，边走边喝了起来。 街上的汽车缓缓驶过，电动汽车经过时发出的电流的声音，让沈玉有一瞬恍惚，时代变化的太快了。 他望了望晴空，思绪回到了童年时期。 “沈玉，叫陆芸来吃饭。” 母亲在厨房喊着。 “知道啦。” 小沈玉小跑着到了院子里，小陆芸正坐在椅子上，碾着药粉。 “小芸，吃饭咯。” “还没有碾完，我等会再吃吧。” “你出汗啦。” 小沈玉走到陆芸身边，替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谢谢。” 小陆芸客气地笑着说。 “应该的！” 小沈玉呵呵笑着。 “沈玉，怎么还不来！” 母亲的又在喊道。 “这就来啦。” 小沈玉从院子里小跑向餐厅。 这时，父亲沈安平从前堂进了院子。 陆芸见到，急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沈安平笑了笑。 “吃饭了。” “是！” 陆芸连忙回应道。 “快来呀，小芸。” 沈玉坐在餐厅里对着院子里的陆芸声音清脆地喊道。 陆芸微微低着头，跟着沈安平走向了餐厅。 第142章 滑雪下跪 当晚，沈玉连夜翻看着玉林堂的招股说明书和首次公布的季度报表。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数据不应该是这样。 这一晚，沈玉辗转反侧，直到凌晨四点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玉睁开朦胧的睡眼，瞥了眼门口，他穿着睡衣下了床。 来到门前，将门打开，钱小鱼正站在门口。 “早啊！” 钱小鱼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沈玉挠了挠头，随手将门关上。 “这么早，有什么事？” 沈玉边说，边向卫生间处走。 “带你去散散心呀。” “散心？” 说着，沈玉进了卫生间，拿着牙刷，边刷牙边回到卧室。 “你会滑雪吗？” 钱小鱼笑着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 “那就好。” 沈玉愣了愣。 “不会滑才能散心。” 沈玉懵了。这是什么道理？ “快点收拾！” 钱小鱼发布命令。 沈玉顶着大大的问号，回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收拾了一番，又回来换了衣服。 “你背过去。” 沈玉说。 “谁稀得看你！” 钱小鱼说着，背过身去。 沈玉连忙换上了衣服。 “走吧。” 推开门，两个人去取了车。 沈玉驾着车，跟着钱小鱼的导航的指引，一路开到了一个滑雪场外。 远远看去，滑雪场矗立在一座连绵的小山岗上。山上满是松树。 满山的白雪，将山岗和松树妆点得纯洁和神圣。 停好车，钱小鱼带着沈玉进了滑雪场内买门票。 “需要手套吗？” 服务员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 “必须要！” 钱小鱼强调说。 沈玉皱了皱眉。 “戴着手机不方便吧。” 钱小鱼神秘地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先试试不戴。” 沈玉耸了耸肩。 钱小鱼坚持帮沈玉要了手套。 两人来到更衣室，换了滑雪服，穿上滑雪鞋，拿着滑雪杖，来到了滑雪场地。 场地一共分三个区域的雪道。 初级难度，坡度较缓。 中级难度，坡度中等。 高级难度，坡度较陡。 “你选哪一个？” 钱小鱼笑嘻嘻地问道。 沈玉没玩过，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他沉思了下，问道： “你选哪一个？” “我肯定是高难度的呀。” 钱小鱼说着，指着高级难度的雪道。 “那我肯定也是那个。” 沈玉坚定地说。 钱小鱼嘿嘿笑了笑。 “你可不要后悔。” “此生无悔！” “好，敬你是一条汉子。” 说着，钱小鱼带着沈玉两人上了雪道的顶。 沈玉站在顶上，眺望着下面，他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坡度也并不算陡呀。 “现在换雪道还来得及哦。” 钱小鱼故作轻蔑地看着沈玉说。 沈玉撇了撇嘴。 “我应该选更难的，这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 “吹牛！” 钱小鱼说着，弓着腰，滑雪杖一杵，顿时从雪道顶部，向下滑了下去。 钱小鱼的身子压得很低，滑得很平稳。 沈玉不甘落后，他也是有样学样，微微弯了弯身子，滑雪杖一杵，也滑了下去。 可是，沈玉觉得身子在左右晃，脚下的雪板也是往里面拧。 沈玉低头看了看雪板，他觉得自己要摔倒，于是用力地杵着雪地，可是坡度太陡，他肯定停不下来。 而且下滑的速度很快。 沈玉摇摇晃晃地往下滑，他觉得自己随时要倒。 前面一个女孩站横着雪板，站在那准备继续往下滑。 “让开！” 沈玉大叫着。 女孩回头看了眼，顿时愣了愣，连忙想走。 奈何沈玉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女孩的面前。 眼看着沈玉就要撞到女孩，沈玉干脆用滑雪杖往地上用力一杵。 他身子一前倾，直接跪在了女孩的面前。 沈玉狼狈地站起身，女孩愣愣地看着他。 沈玉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可他看到女孩那憋笑憋得快要不行的脸，他觉得什么也不要说了，急忙起身，拧着腿，让雪板斜过来，迈着艰难地步伐，绕过了女孩的身子。 “哈哈哈。” 前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沈玉抬头一看，是钱小鱼，正横在雪道中间，对着他笑得弯了腰。 沈玉皱了皱眉，朝着钱小鱼那边用力地一杵滑雪杖。 噌。 他快速地冲向了钱小鱼。 “在我屁股后面跟着！” 钱小鱼喊道，随后，她一转身，继续向下滑去。 沈玉这回学着钱小鱼的样子，用力地将身子和膝盖往下压，保持身体的平衡。 雪道不长，沈玉踉踉跄跄，很快就滑到了底部。 此时，钱小鱼已经到了下面，正转过身，笑着看着他。 沈玉不能让钱小鱼看自己笑话，于是努力地稳住身形，想要稳稳地停在钱小鱼的身前。 “没什么难度嘛。” 沈玉快要到了钱小鱼的身前时随口说道。 “还没结束呢哦。”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雪地已经平了，但是沈玉的身子还没停下来。 他急忙用滑雪杖杵地。 身子又一倾，咚，侧着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 钱小鱼的笑声再次响起。 沈玉艰难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努力地稳定着身形。 “你的手指流血了。” 钱小鱼走过来说。 沈玉看了看，果然。 “去医务室要个创可贴。然后，老老实实地把手套戴起来。” 钱小鱼说。 沈玉别过头去。 “快去！” 钱小鱼推了一下沈玉。 “哎，你干嘛！” 沈玉身子一歪，再次倒在了地上。 钱小鱼笑得花枝乱颤。 到了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沈玉伤痕累累驾驶着汽车，带着钱小鱼往公司赶。 “嘴硬，两根手指都破皮了吧？”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道。 沈玉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贴着创可贴。 他哼了一声，不理会钱小鱼。 “我们沈总发脾气啦。” “哼！” 钱小鱼的笑声再次响起。 车外的风景缓缓退去，连绵的田地和空中的飞鸟。 沈玉想到了玉林堂的季度报表。 数据会是真的吗？ 再等一个季度，如果仍旧这样完美，那么一定有鬼！ 第143章 真是疯了 回去之后，沈玉又看了遍财报，仍旧找不出端倪。他给林峰打了个电话。 “集采过后，我们的营收大幅下降，因为推广做得比较多，所以营收增长了一些，不过也是比正常的状况降低40%左右。而且因为推广费用高，我们的利润降了更多。但是玉林堂的营收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小幅增长，且利润也在增长，销售费用没有大幅增加。这不正常。” “报表我也看到了，你把玉林医药这季度的发给我，我对比看一看。” 林峰说。 “没问题，我这就发给你。” “好的。” “林总，我怀疑这件事不正常。”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确实有猫腻。假如他们真财务造假，那就太好了。” “是的，我也希望如此。” 说完，沈玉和林峰两人都笑了笑。 挂了电话，沈玉将公司的财报发给了林峰。 第二天，他打开证券软件，玉林堂的股价还在上升。 沈玉看着心烦，干脆关掉软件。 既然这样，那么我再陪你们玩三个月，我不信你们一点影响不受。 想到这，沈玉再次给增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地推人员。 他一天的推广费用，达到了九万元。每年的推广费用，达到了三千多万，如果全年按照这个费用计算，他一定是亏损的。至少要亏一千万左右。 他的营运资金又被经销商占用，他哪来的钱弥补这个亏损？现金流一定会断掉，到时候，鲍云和林思慧很可能再次找他的麻烦，将他踢出管理层。 沈玉挠了挠头发。 他判断玉林堂一定有问题，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当天下午，沈玉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走得心烦，又打算去公司外面走走。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碰上钱小鱼。 “沈玉，你怎么又加了地推人员！我正找你呢！” 钱小鱼拧着眉质问道。 沈玉沉着脸，摇了摇头说： “小鱼，我不想聊这个事。” “不想聊怎么行，公司安危在这里。” 沈玉径直走出了公司，没有理会钱小鱼，他快步地往前走着。 钱小鱼忙快步去追，赶到了沈玉身旁。 “沈玉！” 沈玉蓦然抱住钱小鱼，对着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钱小鱼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此时，正好赶上张凤霞带着小宝宝回来，她连忙捂住了小宝宝的眼睛。 “不要看。” 她嘴上这么说着，可自己却偷偷瞄了沈玉两人几眼，这才带着小宝宝急匆匆地进了公司院子。 而被突如其来的强吻吻得不知所措的钱小鱼也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沈玉。 “你干嘛，大白天的！” 沈玉笑了笑说： “做我想做的，怎么了？” 钱小鱼被说得面色微微泛红。 “你怎么变得脸皮这么厚了？” 沈玉勾了勾嘴角。 再次将钱小鱼拥入怀里，再次吻住了钱小鱼的唇。 钱小鱼有点懵，这次也没有推开沈玉，而是任由沈玉吻着。 片刻过后，沈玉抬起身，哈哈笑了笑，转身离去。 看着沈玉的背影，钱小鱼扶额，暗自说道。 “疯了，疯了！” 她正要转身回公司，正好瞥到门卫大爷在门卫房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见到她看过来，大爷忙将脸转向别处。 钱小鱼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玉！” 她咬着牙低声叫道。 而此时的沈玉，在街上往前走着，他不时地给经销商打电话，询问销售状况，路过药店时，如果有自己的公司的地推员，便观察片刻，如果遇到玉林堂的，也流连一会。 几天后，沈玉接到了林峰打来的电话。 “玉林堂的现金表流量表有点问题。” 林峰说。 “什么问题？” “目前还不好说，只是数据稍稍有些不对。经营性现金流，和资产负债表对不上，当然了，可能是应收账款的阶段性影响。我还需要再观察下一季度的报表才能判断得更准一些。也许下一季度也不能，至少要等一年。” “一年？” 沈玉眉头紧蹙。 “一年我等不了。林峰，我现在压力很大，我的现金都投入营销里面了，别说一年，再有两个季度，我就撑不下去了。或者说，一个季度可能就不行了。” “我会尽快帮你找出问题所在。按照玉林医药的报表，玉林堂的报表一定是有问题的。” “辛苦你了林峰，我会尽全力拖住玉林堂的业绩。” “明白。” 又过了一个月，大盘在整理了一段时间之后，跌破了整理区间，掉头向下。玉林堂的股票也随之而落。 仅仅一天的时间，跌去了百分之八。 沈玉看到报价，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要继续等。 他不信只有他和林峰发现了报表的问题，很多投资人应该都发现了问题。假如玉林谈真的财务造假，而且这件事成了投资人的共识，那么股价会被打入深渊。 想到这，沈玉的受挫感减少许多。看来自己确实拖住了玉林堂的业绩，不然刘洪怎么会出这种极端手段？ 又等了一个多月，大盘下跌止住了，此时玉林堂的股价已经跌去了百分之二十多。现在的市值是一百一十亿元。 玉林堂控制人目前是自然人刘洪，持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那么沈玉要想控制玉林堂，就要超过刘洪，那么需要二十四亿多，至少要二十五亿才行。 沈玉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他算了算，把自己在玉林医药的股份全部质押，最多不到一个亿。即使林峰能帮助自己，也不可能帮助那么多。 玉林堂的股价必须再大幅下跌才行。 而此时，玉林堂的二季度报表也公开了。 沈玉连忙打开报表文件。 营收开始下降，但是是小幅下降。 利润也开始下降，而且毛利率开始下降，下降都是正常的，但是，下降的幅度太小，不到百分之五，这就不正常了。并且，销售费用依旧增长得很少。 晚上，他再次给林峰打去电话。 “我猜玉林堂的业绩确实很不好，已经差到不敢过于美化报表了，都开始把报表做得负增长了。” 沈玉说道。 “我又也看到了，而且现金流和账上的现金匹配不上。我大概知道他们用的哪种方法造假了。” 第144章 去仓库查真相 “林峰，你说。” “沈玉，你看他们的经营性现金净流入这么少，应该是费用增加比较多，并且，应收账款增加或者存货增加才对，但是从他们的报表上，看不到这个迹象。所以，我初步判断，他们实际的销售额没那么多，应该有很多存货才对，现金流既然没有增加多少，但账上现金却增加那么多，那么他们很可能把存货计入现金，做了假账，而且虚增了营收，所以扩大了利润。而销售费用在利润表中虽然没怎么增长，但是现金这么少，一定也是钱花出去了，他们却没有计入进来。” “那我只要判断出他们是否有大量存货的情况在，和报表中对应不上，就能证明他们造假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辛苦了林峰。”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想办法拿到他们大量存货的证据。” “如果你拿到证据，我会帮你把这个消息通过我的媒体朋友们，帮你散播出去，只要这个消息一公开，我再找操盘手去打压他们的股价，玉林堂的每股价格会跌到市场无法想象。” “我要的就是这个。” 沈玉笑着说。 挂断电话，沈玉接到林峰发来的数据分析。 玉林堂报表上的存货，产成品有三百万盒，但是通过计算，至少少报了五百万盒左右。 沈玉看着这张数据分析表，他沉思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驱车前往了玉林堂在市郊的一个仓库。 到了之后，沈玉将车停好，下车来到仓库园区外。 玉林堂的在进园区的第二个。 沈玉来到玉林堂的仓库外。 仓库外有两个保安守着门。 沈玉径直往里走。 “干嘛的！” 一个保安将他拦住。 沈玉笑着说： “我是玉林堂的工作人员，领导让我来查一下库存数。” 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 “没收到消息，你让你领导走正规流程，到时候我们领导会通知我们，然后你再进。” “因为事情比较急，所以来不及走流程了，一个经销商着急要货，所以我们领导让我赶紧过来调查一下，看看货够不够。” 一个保安皱了皱眉。 “库存多少你们不是能够从网上看到数据吗？还至于跑这里自己查？” 沈玉思索了下，说： “您也知道，数据更新的没那么快，所以还是亲自来看看妥当。” “哎呀，不管你什么原因，必须走正规流程，不然不能进！” 保安不容置喙地说。 沈玉犹豫起来。 “但是……” “什么但是，如果没事赶紧走，别妨碍我们工作，让领导看到了还得训斥我们！走完流程再来！” 沈玉抿了抿嘴，不得已，往回走了走。 走到中途，他回身看了看仓库，两个保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好像他如果再敢去，就把他架出去一般。 沈玉皱了皱眉，离开了园区，回到车里，靠在椅子上思索着。 按照他的经验，这样一个仓库存满大概能有五百万盒。只要他进去看一眼，货架上是满的，就可以确定玉林堂虚构了存货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呢？ 走正规流程，怎么可能，他都不是玉林堂的员工。 思来想去，靠自己是不行的，沈玉决定多找一些人。 他组建了一个玉林堂的股友的群，他在各种券商的平台留言，拉了不少人进了他的群里。 “大家都是玉林堂的投资人，以后有什么消息共同分享。” 沈玉在群里说。 群里的其他股友也纷纷响应，并在群里聊了起来。 “玉林堂主打的药品是抚心丸，老龄化趋势下一定是很有前景的，投资它不会错。” “确实，我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投的，几乎满仓，我要吃大肉！” 大家正信心满满地聊着。 这时，一个股友发了一条。 “我最近查看玉林堂的财报，怎么觉得它有点问题呢？” “什么问题？” “赚了那么多钱，可是现金却没流进来，可账上现金也在增长。” “你可能漏掉了某些细节，仔细看看。” “是嘛，那我回头在好好看看。” 沈玉等得就是这个。 他踌躇片刻，在群里编辑了一条信息。 “我确实也关注到了玉林堂的这个问题，我对它有些质疑。” “质疑什么？你难道比审计机构更懂？” 一个股友回应道。 “就是就是，专业机构都没你懂。” 沈玉看着这些消息觉得好笑。 “那你们解释解释，账目对不上是怎么回事？” “不用解释，就看它这一个抚心丸这个药，只要市场是不断放大的，什么财务指标，那都是镜花水月，看不看都行，十年后至少翻五十倍，我说的！” “就是就是，看财报的根本不懂投资，抚心丸未来市场巨大，我非常看好。” 一个个都在夸，群里很是热闹和兴奋。 看得沈玉直摇头。 可是之前质疑的那个股友又出来发话了。 “看财报这是基础的，不看投什么投，拍脑门投吗？” “你懂你赚多少了？” “就是就是，你这么懂，你发财了吗？你为什么不是国际首富？” 质疑的股友没有再说话了。 群里又开始吹捧起玉林堂的股票来。 沈玉也不理会他们，而是私聊了那个股友，对方昵称叫甄酌。 “朋友，你刚刚说的问题，其实我也发现了。” 甄酌立刻回复道： “看来是同道中人。” “我现在判断是玉林堂可能把存货做成了现金，并且虚构了营收。” “唔，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到，但是听你一说，我觉得好像有这种可能。” “我想去确定这件事，你感兴趣吗？” “怎么确定？” “我知道他们的仓库在哪里，只要我们进入他们的仓库中，就可以确定这件事。” “我记得他们在市郊有一个仓库，在临市还有一个。” 沈玉笑了笑。 “看来甄酌兄弟确实对它很了解。我们只有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查出真相。你身边还有投资它的股友朋友吗？” 问完之后，甄酌没有再回复。沈玉以为网络不好，可是看了看，消息确实发出去了。 怎么不回了？ 沈玉纳闷。 第145章 满满都是货 又等了一会，甄酌仍旧没有回复。 沈玉叹了口气。 他从办公椅上做起来，想出去走走，这时，忽然发现聊天框亮了。 是甄酌的。 他连忙打开。 “我有一个投资群，五十多人，都是股友，我刚在群里和他们说了，大家都不太相信，因为玉林堂的业绩和产品确实都不错。” 沈玉回复道： “我大概率确定，玉林堂的财报有问题。” 甄酌又不回复了。 沈玉又等了会，聊天框再次亮起来。 “你想怎么验证？” 甄酌回复道。 沈玉踌躇片刻，回复道： “明天上午，你有时间吗？” “有。” “给我发个地点，我去接你。” 第二天上午。 沈玉开车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刚停车，就看到小区大门内走出一个个字不高，但是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穿着深色的休闲装。 “我看到你了。” 沈玉收到了甄酌的信息。 看来就是此人了。 他连忙走下车，迎上甄酌。 “我就是沈玉。” 沈玉笑着伸出手。 甄酌点点头。 两人握了握手，上了车。 沈玉将车启动。 半路上，两人聊着天。 “到仓库你打算怎么办？” 甄酌问道。 “有两个看守仓库的保安，你去对他们说自己是玉林堂派来的，忘记走流程了，行个方便。我买了两条烟，你到时候送给他们。因为我昨天去过了，今天不方便出面。” 沈玉说。 “明白了。” 到了仓库外，沈玉停好车，等在园区外面。甄酌提着装着烟的公文包，走进园区。 一个留着平头的保安正在仓库门口站着玩手机。 甄酌踌躇了下，笑着走了过去。 “兄弟。” 甄酌叫道。 保安顿时看向他这边。 “我是公司派来进仓库清点货物的。” 保安皱了皱眉。 “有证件吗？” 甄酌犹豫了下说： “证件忘记带了，抱歉。” “把你流程通过的界面给我看看也行。” 保安说。 甄酌踌躇了下，笑着往保安身前走了走，他低声说： “兄弟，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提流程——” 保安顿时扬了扬手，不耐烦地说： “没有走流程就——” 话没说完，停下了。 甄酌手中抓着一条高档烟。 “您抽烟吗？” 保安瞟了烟一眼，挑了挑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酌笑着说： “客户给我的，但是我不会抽，我想着您会抽的话，就给您了，放我这也是浪费。” 保安皱了皱眉。 “这哪好意思，你这烟挺贵的吧。” 说着，他又瞟了眼包装。 甄酌笑着说： “我也不太懂这个多少钱。” “你这个一条得五六百了，属于不错的烟了。” 保安说着，眼里放着光。 甄酌拱手一推。 “好东西还需要行家享用，别浪费资源。” 保安故作为难地看了看甄酌，又瞟了眼烟盒，随即呵呵笑了笑。 “既然这样，那我就帮帮你。” 说着，将烟拿了过去，拉开衣服拉链，塞进了衣服里，双手插兜托着。保安客气地对着甄酌说： “兄弟，你快进快出，正好趁着老刘不在。” “好。” 说着，甄酌迈步就想往仓库门前走。 “干嘛的！” 不远处一个男声响起。 甄酌回头看去，另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老刘，这是公司来的人。” 平头保安说着。 “我看看证件。” 老刘快步走过来。 甄酌犹豫了下，笑着说： “兄弟，出门急忘记带了，您抽烟不。” 说着，从包里掏出香烟来。 老刘顿时眉头皱起。 “别来这套，有证进，没证走远点！” 甄酌犹豫了下，看了看平头保安，平头保安也是为难，他对着甄酌挤了挤眼，示意他先离开。 甄酌看了看平头保安，又看了看老刘，这才迈步离开。 “我去园区外面取车。” 说着，往园区外走。 这句话就是给平头保安听的。 到了园区外，甄酌来到沈玉的车前，打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 “怎么样？” 沈玉问道。 “一个保安让进，一个不让进。” 沈玉皱了皱眉。 “等一等。” 甄酌说。 过了片刻，大门处转出一个身影，是平头保安。 甄酌连忙下了车，对着保安招手。 平头保安走了过来，看到沈玉，愣了愣。 沈玉也下了车，笑着说： “我们是同事，公司管理层内斗，不给我们领导审批，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是这样啊。” 平头保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您再给我们想想办法。” 甄酌说。 平头保安犹豫了下说： “还有半个小时，老刘会去隔壁便利店喝杯热豆浆，他每天这个点都去，到时候你们过来，我让你们进去。” “太感谢了。” 沈玉笑着说。 “到时候我让你们出来，你们再出来。” “明白。” 沈玉说。 平头保安转身回去了。 半小时后，沈玉两人坐在车里，看到老刘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急忙下了车，进了园区。 平头保安看到两人，故意装作没看到。他咳嗽了两声，往一边走了走，蹲下身子，假装系起了鞋带。 沈玉两人连忙快步走进仓库大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保洁阿姨正在门口擦着置物柜。 “公司派来的。” 沈玉笑着说。 保洁阿姨也没有理会。 仓库门口有一条长廊，左侧是墙，右侧是一排高高的置物柜，向前延伸着。 走到了置物柜的尽头，转了个弯，一排排货架映入眼帘。 两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货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纸箱子。 沈玉快步走到一个纸箱子面前，搬了搬，沉沉的，里面都是货。他连忙撕开密封包装，打开纸箱子。 里面赫然放的是抚心丸。 沈玉连忙往里走，里面的货架上，也摆放着一排排的纸箱子。 甄酌在另一边也在拆着纸箱子看货。 两人将仓库绕了半圈，在仓库中央汇合。 “这里到底有多少货？” 甄酌皱着眉头问道。 沈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道： “按照我做医药公司的经验，这种标准的仓库，满货架，至少有五百万盒了。” “啊？” 甄酌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玉。 “五百万？财报中公布的总共才三百万盒，少报了两百万盒？” “这才只是一个库，临市的仓库还不一定有多少呢。” 沈玉说。 “天呐。” 甄酌摇了摇头。 两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将整个仓库和拆开的纸箱子等等细节也都录了下来。 证据到手。 “我们再去临市的仓库查一查。” 甄酌说。 “我已经叫我的一个朋友过去了。” “唔。” 说着，两人就往门口走。 刚要开门，吱呀一声，门被外面推开。 一个保安的身影在门缝中显露出来。 沈玉刚要开口问现在能不能出去。 只见那名保安厉声喝道： “谁让你们进来的！” 第146章 撞车 是老刘。 沈玉咬了咬牙，走上前去，笑着说： “公司派我们来调查的。”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他看着沈玉，轻蔑地笑着说： “沈玉，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玉林堂的员工了？” 沈玉皱了皱眉。 他看了看来者，是个陌生面孔。 来人冷哼一声说： “沈玉，你可是个名人，想不认识你都难。” “你是谁？” 沈玉问道。 “这是我们老大蒋正，仓库的负责人。” 老刘郑重地说。 “老刘，去给我搜搜，看他们偷了什么东西！” 蒋正高声说道。 “是！” 老刘快步走到沈玉两人身前，对着两个人身上摸索了一番。 什么也没有。 “老大，什么、什么也没有。” 老刘吃惊地说。 蒋正眯了眯眼睛，打量着两人。 “你们既然不是偷东西的，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快说！” 蒋正对着两人喊道。 “没什么，过来参观一下玉林堂的仓库，学习一下管理经验。” 沈玉随口说道。 “管理经验？” 蒋正笑了。 他又盯着沈玉两人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他沉着脸，指着沈玉手中的手机，对着老刘说： “把他手机拿来。” 老刘连忙过来抓沈玉的手机。 “干什么，抢东西？” 沈玉将手机藏到身后。 “你们一定偷拍了什么，赶紧把手机拿出来！” 蒋正喝道。 沈玉冷哼一声。 “甄酌，咱们走！” 说着，两人迈步就要往外走。 “拦住他们！” 蒋正喊道。 老刘急忙去追。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那个平头保安。 沈玉两人和平头保安对视了一眼，平头保安咬了咬牙，堵在了门口。 “你们怎么溜进来的，别想走了！” 平头保安喊道。 这时，老刘和蒋正也从后赶到，抓住了沈玉两人的手。 “把他们手机给我抢过来！” 蒋正喊道。 平头保安犹豫了下，从沈玉和甄酌两人手中，夺下手机，交给了蒋正。 蒋正用两人指纹解了锁。 沈玉和甄酌挣扎着，可是两个保安用力地抓着他们的胳膊，动不了。 蒋正翻看着手机，边看，边皱起眉头。 看完后，他轻笑着，将视频全部删除掉。 “你干什么！” 沈玉怒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绝对没想做什么好事。” 蒋正轻蔑地看着两人。 沈玉眯了眯眼睛，一把挣脱开保安，将手机抢了过来。 蒋正也不阻止，任由沈玉拿走手机。 甄酌也挣脱开保安，取回自己的手机。 拿回来之后，沈玉两人看了看，刚刚录制的视频都没了。 沈玉握了握拳头。 “干嘛？生气了？” 蒋正笑着说。 沈玉瞥了他一眼，对着蒋正说： “咱们走！” 说着，两人就往门外走。 老刘又想挡住两人。 “老刘，放他们走吧。” 蒋正笑着说。 老刘便让开了道。 沈玉和甄酌快步出了仓库，两人回到车中。 “甄酌，你的那些股友在市里的有几个？” “大部分是本市的，线下经常聚会的。” “你现在去把他们都叫来。人多力量大，咱们一起冲进去，拿到证据，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行，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沈玉也在车里等着。 没过多久，园区内忽然开出一辆货车。 沈玉觉得可疑。 他连忙下车进入园区，老刘正站在里面，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走！” 老刘气愤地过来推沈玉。 沈玉和老刘推搡着。 这时，沈玉看到从玉林堂的仓库的后面，开出另一辆货车出来。 不对劲。 “你们在干什么！” 沈玉喝道。 老刘理也不理。 “你赶紧走，听到没，不然我报警抓你了！” 沈玉没时间和老刘争执，他连忙出了园区，回到车里，快速地发动引擎。 汽车刚刚启动，转了个弯。 刚经过园区门口。 只见从园区里面一辆轿车开了出来，横在了沈玉的汽车前面。 沈玉对着汽车按起了喇叭。 可那汽车纹丝不动。 沈玉连忙打开车门，走到对面车前，敲着玻璃。 玻璃缓缓摇下。 蒋正坐在驾驶位上笑着看着他。 “干嘛？” 沈玉眯了眯眼睛。 “把车挪开！” “我为什么要挪？路是公共的，我想停哪就停哪！” 蒋正笑着说。 沈玉抿了抿嘴。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车中，再次发动引擎，想绕过蒋正。 可蒋正的车又往前开了一段，再次将沈玉挡住。 沈玉连忙倒车，想转个弯，从了另一侧的路出去。 蒋正便把车往前开，再次挡在了沈玉的面前。 他把车窗摇下，笑着看着沈玉。 “干嘛总和我走一边？没长眼睛吗？” 沈玉凝视着他，冷笑一声。 这时，一个人影闪到了蒋正的面前。 是甄酌。 他一把捏住了蒋正的鼻子。 “啊，你干什么！” 蒋正痛得大叫。 沈玉连忙趁机转了个弯，朝着货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仓库连接主路之间的道是一条土路。 可是这条土路上，已经不见了货车的身影。 沈玉快速地往前开着，很快就开到了主路上。 是个十字路口。 他往三面望了望。 货车在右侧，但是已经离他很远了。 沈玉连忙转向右侧，开足马力追了过去。 路上车辆很多，沈玉辗转腾挪，用尽了手段，快速地追赶着货车。 前面是一个丁字路口，货车再次拐向右侧。 沈玉和货车只见隔着七八辆车。他变到超车道，一踩油门，在快到路口的位置，正要往里并。 这时，只听到咚的一声。 他的脑袋撞在了一侧的玻璃上。 玻璃顿时被装出裂纹。 一滴血顺着沈玉的脑袋流了下来。 他感到天旋地转。 他揭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 货车已经开得很远了。 沈玉感到视线有些模糊，他用力地睁着眼睛。 “您没事吧！”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沈玉回头看去，这才看到一个女孩子正惊恐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女孩子身后，一辆粉色的SUV，正撞在了他的车后。 “我送您去医院吧。” 女孩子紧张地说。 沈玉摆了摆手。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他拿起一看，是钱小鱼。 第147章 胖男人们 接通电话，钱小鱼的声音响起。 “有三辆货车从这边的仓库开走了，我觉得很可疑。” “什么？他们一定是在转移货，你赶紧跟上。” 沈玉连忙说。 “我也觉得有问题，我已经在跟了。” “我现在就去你们那里。” 说着，沈玉快步往车旁走。 刚到驾驶位前，沈玉忽然想起什么，他回头对着女孩说： “您把车倒一倒，我有急事要先走。” 女孩愣了愣。 “不等交警吗？” “小事，回头我自己修修就好了。” 说着，沈玉快步上了车。 他发动引擎，再次探出头来，对着女孩喊道： “您快一点呀。” 女孩还有点懵，她犹豫了下，回到车中，SUV缓缓倒退。 沈玉一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快速离去。 女孩坐在车里，看着沈玉那侧门被撞得瘪进的车身愣愣出神。 直到后面的车用喇叭滴滴她，她才反应过来，开车离开了。 而沈玉，则是快马加鞭，朝着临市开。 一路上，风驰电掣。 半路中，钱小鱼再次打来电话。 “他们把车停在了一个山上的院子里，我给你发定位，你来这里。” “好的。” 叮。 钱小鱼的信息发来。 沈玉点开，看着上面的定位，转了方向，继续向前行驶着。 途中，他又把定位发给了甄酌。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沈玉将车停在了一个农村的路口。 他下了车，依照定位，步行在田野中。过了前面的村，走了一段山路，沈玉见到前面不远，一条公路，直通一个旧工厂似的建筑。 在建筑周围，是几片苹果林，沈玉在苹果林中穿行着，往建筑方向靠近。 正走到围墙附近，忽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下他。 沈玉急忙回过头。 “是我。” 钱小鱼低声叫道。 “你怎么这？” 沈玉看了看前方的围墙，又看向钱小鱼。 “那几辆车就进了这里，我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里等你。” “里面一共多少人？” 沈玉问道。 钱小鱼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 “等天晚一点，我翻墙进去。” 两人坐在苹果树中，此时夕阳已经西下，天边呈现一片橙红色。 夕阳的余晖洒在苹果林中。 又过了一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这时，从院子外响起了汽车的引擎的声音。 “有车。” 沈玉拉着钱小鱼蹲在了苹果树后面。 轰隆轰隆 一辆大货车从院子中开了出来。随后，又有两辆鱼贯而出。 大货车沿着山路，向山下开去。 随着货车的离去，咣当，大门被关上。 沈玉和钱小鱼对视一眼。 “我去墙边。” 沈玉小声说。 两人搬了几块石头，垒在了墙角下，沈玉踩在石头上，往上一跃，扒在了墙顶上。 钱小鱼在下面托着他，他往上一扳，脑袋露出墙顶。 只见，院子里面十分宽敞，一地的纸箱子，随意的摆放着。院子后，有一排屋子，里面亮着灯，还有男女说话的声音。 听起来至少有四个人以上。 院子里黑黢黢的。 沈玉爬上墙头，他弯着腰，慢慢地下到院子里面。 他掏出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在院子里面边走，边拍摄着。 没有灯光，他只能借着屋里传来的灯光看。 他数了数，光是他这一小片，就有上百箱了，那至少有十万盒，对面还有那么多箱呢。 沈玉把这边数完，又往对面走。 刚走到一摞纸箱子面前，就听到附近有脚步声。 他急忙转到一个纸箱子后面。 十一个女人，看起来是刚从厕所出来，正往屋门口走。 吱呀。 屋门打开的声音。 “快点进来，我等不及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沈玉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胖男人站在门口喊着。 屋内的灯光照了出来，光线打在沈玉的身上，他和胖男人对视了一眼。 “你是谁！” 胖男人大叫道。 沈玉连忙往院子的大门口跑。 咚 一摞纸箱子被他撞倒。 哗啦啦，一箱箱药掉了下来。 “啊！” 女人的惊叫声响起。 “怎么了！” 屋子中有人喊道。 “有小偷！” “抓他！” 蹬蹬蹬。 不知道多少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沈玉身后响着。 沈玉左推又撞，身后有人紧紧地追着他。 他将沿路的纸箱子全部推倒。 “啊！” 身后传来男子的喊叫声。 看来是被砸到了。 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沈玉快步往门口冲。 刚跑到大门前，只见一个人影从一侧冲了出来，挡在了门口。 “兔崽子，敢跑这偷东西！” 沈玉连忙停下脚。 是一个高大肥胖的男子，正摩拳擦掌地向他走来。 沈玉连忙转身想往回跑。 “哪跑！” 一个人影压了过来。 沈玉顿时感到身子被人按住。 他定睛一看，是另一个光着膀子的胖男人。 “啊！” 沈玉痛叫一声，被按倒在地。 “偷什么了，赶紧拿出来！” 一个男人喊道。 沈玉抬起头，只见周围围了好几个人。 至少有四男两女。 他挣扎了下，但是又再次被胖男人按了下去。 “我没偷东西！” 沈玉喊道。 “给我翻！” 说着，沈玉被提了起来，一个女的过来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 “就一部手机和车钥匙。” 女人拿着这两样东西说。 “还有车？” 光膀子的胖男人揶揄道，他一把抓过车钥匙，在手里看了看。 “车停哪了？” 胖男人问道。 沈玉眯了眯眼睛。 “你们已经违法了知道吗！” 沈玉忽然喝道。 几个人愣了愣。 “你说什么呢？” 光膀子的胖男人轻笑道。 “你们帮助人造假，这是共犯！” 沈玉正色道。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哪来的神经病。” “你们和送货的人是什么关系！” 沈玉高声问道。 光膀子的胖男人轻笑一声。 “想编个瞎话吓唬我们？你当我们傻是不是？今天看在你还没偷成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的手机和你的车，必须留下。不然你走不了。” 沈玉凝视着胖男人，他踌躇了下，说道： “首先，我并不是小偷，我来这里不是偷东西的，而是调查一起造假的事件。另外，如果你真想要，车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手机我要留下。” 光膀子的胖男人哈哈大笑。 “还讨价还价，想什么美事呢！说，你把车停哪里了！” “手机给我，我带你去取车。” 沈玉说着，伸手去抢光膀子的胖男人手中的手机。 刚伸手，胳膊一下子被人抓住。 沈玉扭头瞪了过去。 是刚才堵门的那个胖男人。 “你干什么！” 沈玉喝道。 对方没有说话。 光膀子的胖男人笑着说：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的车在哪，说话！” 咚咚咚。 院子的大铁门响了起来。 第148章 预热 “老三，看看是谁。” 二虎对着堵门的胖男人喊道。 老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你们要干——” 话还没说完，老三就被人推开。 只见一个雄壮的男人，率先走进门来。紧接着，一个人接着一个人，鱼贯而入。 直到最后，甄酌和钱小鱼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玉顿时松了口气。 “把人放开！” 钱小鱼喊道。 在钱小鱼和甄酌的身边，大概跟了有几十号人。 二虎吓得腿在哆嗦，笑着松开了沈玉。 沈玉来到钱小鱼身边，又和甄酌对视了一眼。 “把院子的灯打开。” 沈玉对着二虎说道。 二虎愣了愣。 “院子灯打开！” 甄酌叫道。 “是，是！” 二虎一行人赶忙回到屋子前，打开开关。 顿时，黑黢黢的院子，一下明亮起来。 只见，在院子中，成堆的纸箱子，一摞摞地码在地上。 “这些都是玉林堂的存货，还不是全部的，咱们数一数，看看这里有多少箱。” 甄酌喊道。 说着，大家分工，你一片，我一片，数起了纸箱子来。 二虎哆哆嗦嗦地凑到沈玉身边，讪讪地笑着问。 “兄弟，这是多大的事啊，来这么多人。” 沈玉也不理他，继续数着。 二虎急忙弯着腰，再次往沈玉身边凑。 “兄弟，你们这么大阵仗，到底出啥事了，你和我说说，我胆子小，别吓我。” 沈玉不禁想笑，他扭头看了眼二虎，郑重地说： “你们是共犯，我刚刚说过了。” “啊？” 二虎吓得连连后退。 老三和几个男男女女也凑了过来。 “虎哥，到底怎么了，咱们帮人管得货是脏货？” 二虎咧着嘴。 “就是点老年人吃的药，我都检查了，不是什么违法的啊！” 沈玉扭头看向二虎，问道： “是谁找你们存的货？” 二虎愣了愣，连忙说： “一个朋友介绍的，说存一天给我五百块钱，存一个月。” 沈玉笑着说： “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二虎一听，快步走到沈玉跟前，弯着腰诚恳地说道： “您快说。” “这家公司有问题，我们正在调查，如果到时候需要你帮忙打证实，你只要把你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就保管你没事。” “行，好说！” 沈玉一行人数了半天，终于将货的数量大概捋出了个头绪，总共有五千多箱，5大概得有五百多万盒。 “光这里就五百万盒，还不算之前在那边仓库的五百万盒，竟然虚报了将近七百万盒！” 沈玉郑重地说。 甄酌和一起来的股友们也是个个气愤不已。 “把我们股民的钱当什么了！” 甄酌咬着牙说。 “拿着证据，去举报玉林堂！” 其中一个股友喊道。 顿时，大家纷纷响应。 “对，举报它！” “让它退市！” 甄酌来到沈玉身旁。 “沈玉，你有什么想法？ 沈玉顿了顿说： “举报是一定的，另外，我还要把这个消息公布给媒体，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好，我们也会将这件事扩散出去。” “还有，另外一家仓库，我们也要尽快找到，获取更多的证据，然后再举报。” 沈玉说。 “我们已经有人去查了，咱们人多力量大，相信能够查到！” 甄酌说。 “那就好。” 清点完了数目，沈玉又录了视频，又给二虎录了视频，二虎讲述了自己收钱为人存货的事情。 做完这些，沈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而二虎则是吓得坐在地上。 “以后这种钱我再也不敢挣了。” 回去的路上，沈玉载着钱小鱼。 “刚刚害怕不？” 钱小鱼我问道。 沈玉看了钱小鱼一眼，笑着说： “有钱副总罩着我，我怕什么？” “又胡说八道！” 钱小鱼拍打了下沈玉的肩膀。 这时，钱小鱼忽然凝视起沈玉的额头。 “怎么了？” 沈玉问道。 “你流血来着？他们打你了？” 钱小鱼皱着眉头皱起。 沈玉一抹额头，忽然想起什么。 他笑着说： “你摸摸车门。” 钱小鱼一摸，她惊诧地说： “你撞车了？” “你才发现啊。” 沈玉呵呵笑着说。 “你没事吧？” 钱小鱼凑近沈玉，伸手去摸沈玉的额头。 沈玉瞥了钱小鱼一眼，快速地对着钱小鱼的额头吻了一下。 “沈玉！” 车中响起钱小鱼的叫声，沈玉哈哈大笑。 第二日，沈玉和甄酌一行人，大概四十多人，强行冲进了玉林堂在市内转移后的仓库中。 经过大家清点，至少有三百万盒以上的货。 一下子，这件事炸开了锅。 朋友圈中疯狂地传开了玉林堂存货造假的事情。 一些小的自媒体也发表了这条新闻，还配上了沈玉他们在仓库点货的视频。 在事件爆发的当日，玉林堂的股价迅速跌停。 可是，很快，这件事就被压了下去，那些小的自媒体也陆续将视频和新闻删除掉。 与此同时，网上开始传出完全相反的新闻，说是有人恶意造谣玉林堂，下面还有水军带着节奏。 “一堆纸箱子而已，凭什么认定里面都是满货？不过是竞争对手为了抢市场使得卑鄙的手段而已！” “为了利益，有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来是主力想要低价筹码，大家伙千万不要上当！” …… 玉林堂的股价又开始温和地上升起来。 看着这些评论，沈玉眉头紧蹙。 他坐在办公室，给林峰打去了电话。 “林峰，造假的事我们已经确认了，证据视频我也发给你了，但是事件发酵的并不理想，你觉得接下来怎么做最好？” “你们举报了吗？” “已经举报了，现在还在受理审核当中。” “那还需要再等等。不过，我们可以先预热。” “预热？” “写一些专业性的文章，以专业的角度分析玉林堂财务造假，然后把这篇文章炒作起来。” 第149章 悬赏一万块 和林峰商量完，沈玉开始着手写文章。 他将玉林堂的财报，少报存货，多报账上现金，以及虚构营收少报费用等问题，详细地写了一个分析的文章。 写完之后，他将文章发表在全国最大的专业的投资论坛中。并且，还用一万块钱作为悬赏，找人写文章来反驳他的观点。如果能够反驳成功，这一万块钱就给对方。 一时间，论坛里各路股友都纷纷围观沈玉的文章，在下面留言。 “真的假的，给一万块钱呢？” “玉林堂是哪个公司，没关注过。” “博主什么意思，质疑造假？” “我今晚就来研究研究这个玉林堂。” …… 文章的热度越来越高。 沈玉看到下面不断新增的评论，他很开心。 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很快，甄酌打来电话。 “沈玉，你那个文章我转发到别的论坛和不同券商下面的评论区了。” “让大家伙多多转发，悬赏金我来出。” 有了甄酌和甄酌朋友们的帮忙，文章的转发越来越多，热度更加高了。 接下来这几天里，沈玉看到他的文章下面，多了很多文章，都是举例反驳他的观点的。 例如。 “现金流入少于利润，是因为应收账款增加，所以现金流入少。” “玉林堂的营销手段导致的，因为药品强势，所以经销商那边压了很多货，但是有欠款，所以现金没流进来。” “存货我计算了，没有问题，至于具体算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说了博主你也不一定看得懂，但是我百分之百确定你错了。” …… 沈玉浏览着这些评论，看到纯粹扯淡的，干脆理也不理。遇到有实际数据和推理的，他就用更多的数据和计算结果去反驳。 一时间，竟无人能够反驳了了沈玉文章的结论。 慢慢的，评论的风向开始转变，大家从反驳，到了质疑。 “玉林堂这个公司难道真的财务造假？” “我算了半天，发现好像博主计算的是对的。” …… 但是也有质疑沈玉的。 “一定是哪里不对，博主在算计我们，我就知道这一万块钱不好挣。” …… 很快，各大论坛和玉林堂在各个券商的评论区里，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评论玉林堂的帖子，大家对它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了。 有不少股友也在下面写质疑玉林堂财务造假的文章，还有的在那反驳写文章质疑者，认为他们恶意唱空。 但是，有争论，才有热度，这就是沈玉想要的。 股友们开始在各种玉林堂的文章和帖子里面激烈地争执着。 热度一高，交易玉林堂的股票的人数也变得更多。 玉林堂的股价也开始大幅波动，但整体竟然向上涨。 沈玉再次给林峰打去电话。 “关注玉林堂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股价仍旧上升，我对股票的研究少，林峰，你帮我分析一下。” “这很正常。那些投机客，就喜欢炒作热度高的股票，因为关注度高。至于业绩如何，不是重点。只要有热度，他们就会炒，所以你不要理会这些。而且，最近我国的汇率在上升，因此不少外资也在买我国的资产，推动了大盘的上涨，所以玉林堂的上涨，可以说是整体市场的高景气度带来的，并非是它业绩推动的。” “明白。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最近一直在关注玉林堂的各种文章和帖子，我觉得热度差不多了，我已经找到了操盘手，就等市场反转的一刻，我将让我的媒体朋友大肆散播玉林堂财务造假的新闻，并且把之前被玉林堂花钱按下去的那个视频，我还会让媒体放出来。然后，再做空玉林堂的股价。我相信，在大盘向下的趋势下，再加上严重的利空消息，股价会一落千丈的。” “辛苦你了，林峰。” “客气。” 挂断电话，此时正是下午两点。 沈玉凝视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玉林堂的股价走势，价格一直在30快左右波动着。 但是近一个星期，可是从25涨到了30块，涨了将近20%，这对于沈玉来说，收购的价格就更高了，无疑是非常不好的情况。 但是着急也没用。 沈玉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走着，走到一个窗口，他停了下来，外面是一颗叶子泛黄的银杏树。 他凝视着银杏叶。 风儿一吹，一片叶子从树枝上落下，在空中飘飘摇摇。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银杏叶黄灿灿的秋季。 那时的他坐在家里银杏树下，拿着一个小风车，在面前吹呀吹。 不远处的小陆芸正坐在小凳子上磨着药粉。 “小芸，一起来玩呀。” 小沈玉挥舞着小胳膊，对着小陆芸招着手。 小陆芸撅了撅嘴巴，摇了摇头。 小沈玉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小跑着到了小陆芸的身旁。 他一把拉起小陆芸的胳膊。 “哎！” 小陆芸被拉了一个踉跄。 “一起来玩！” 小沈玉说着，从地上捧起一捧银杏叶，对着小陆芸的头上扬了过去。 银杏叶晃晃悠悠，飘落在小陆芸的头发上、肩膀上、鞋面上。 小沈玉哈哈地笑着。 “臭沈玉！” 小陆芸也捧起了一捧银杏叶，扬起手抛向小沈玉。 小沈玉闪身躲过，随后笑着往银杏树后跑去。 小陆芸又捡了一把银杏叶，小跑着追了过去。 “你追不到我！” 小沈玉边跑，边回头对着小陆芸做了个鬼脸。 “别让我抓住你！” 小陆芸快步追着。 小沈玉绕到了一个银杏树的后面，藏了起来，他扒着树干，回头望去。 可奇怪的是，没有小陆芸的声音。 小沈玉又往另一边望了望，仍旧没有。 “哪去了？” 他挠了挠头发。 这时，只感到脑后一阵风儿袭来。 小沈玉一回头。 啪。 一团银杏叶砸在了他的脸上。 小沈玉被砸得有点懵。 “让你跑，嘻嘻。” 小陆芸笑着叉着腰，看着小沈玉。 小沈玉撅了撅嘴巴。 “哼，偷袭，不算！” “不要输不起哦。” 小沈玉又从地上抓起一捧银杏叶，而小陆芸同样也抓起了一捧，两个人边抛向对方，边打闹着。 这时，一声咳嗽声响起。 小陆芸急忙停下脚。 沈安平正站在前堂和院子间的门口处。 小陆芸连忙拘谨地低下头。 “沈叔叔。” 说着，小陆芸便快步回到了碾药的工具前，坐了下去，继续碾起了药粉。 第150章 股价对决 一个星期后，汇率忽然在上涨的过程中，开始滞涨，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大幅跳水，竟然达到了一个多点。股市的大盘随之也从小幅红盘的状态下，猛地顿挫一下，然后开始一路下滑。 沈玉盯着电脑。 他看到玉林堂的股票，从上涨百分之二，随着大盘的下落，瞬间变绿了，下跌了两个多点。 很快，券商突然给他推送了一则新闻。 “玉林堂疑似财务造假，少报的存货高达百分之两百。” 新闻下面，是沈玉和甄酌一行人点货的视频。 还有水军带着节奏。 “玉林堂存货造假，铁证如山！” “如此欺骗投资者，真是不要脸！” “据说这条视频当初被玉林堂花钱压下来了，好不容易才又回到公众面前。” …… 因为股价的下跌，大家本就恐慌，觉得一定有什么利空消息。 这则新闻算是给大家的恐慌提供了一个理由。 顷刻间，玉林堂的股价直线下跌，被按在了跌停板上。 一时间，玉林堂的股友们哀嚎满天。 沈玉盯着股价，此时已经跌到了27块钱。 但是市值高达九十亿，远不是他能够收购得起的。 铃铃铃。 手机响起。 是林峰。 沈玉接通电话。 “如果我判断得不错，接下来大盘应该走一段跌势。我们已经趁机将新闻散播出去，接下来我们会带着节奏，将股价一再往下打压。而且，除了我们，也有很多恐慌的散户们，也在纷纷抛售股票。另外，还有一些大户们会随着我们一起做空。” “股价能打到多少？” 沈玉问道。 “这个我还不清楚，但是至少三个跌停是没跑的了。” 沈玉计算了一下，目前是第一个跌停，跌了10%。如果再有两个，那么股价变成21快多，市值仍有70亿。他要超过刘洪的股份，也就是需要买22%以上，那么总共需要花费15亿多，他根本没那么多钱。 “三个跌停还是太贵。” 沈玉说。 “我明白，不要着急。这才刚刚开始。” 林峰说。 又过了一天，大盘直接低开，而玉林堂的股票，果不其然，开盘就直接跌停了。 评论区的股友们开始大骂特骂，就连之前质疑有人故意黑玉林堂的，都开始帮着骂玉林堂。 “这么垃圾的公司为什么不退市！” “什么垃圾都能上市，这么搞，股市还有好吗！” “把钱还我，我不玩了！” …… 因为跌停，成交量非常小，买的人非常少，所以大家伙都卖不出去。 除了骂，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钱快速缩水。 又过了一天，大盘仍旧低开。 而玉林堂的股票还是跌停。 此时，股价已经跌到了21出头，之前高位买入的股友，已经直接赔了30%以上，相当于一百万直接变成了七十万。亏损了三十万。 “为什么时候能开板，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媳妇本来就不支持我炒股，这下好了，我非得离婚不行了。” “昨天我一晚没睡，难受。” “我真的要崩溃了，真的，我只求回本。” …… 大家在骂玉林堂之余，开始陆续有人给玉林堂的董秘打电话，质问是否有财务造假。 还有人聚众跑去了玉林堂的仓库，在门外叫骂着，让他们打开仓库，让大家看库存状况。 此时，刘洪也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这一定是大资本在恶意做空我们！” 说着，刘洪走到办公桌前，用力地砸了下办公桌。 他随即推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外面喊道： “韩山！”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大鼻子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刘洪将门一关，拧着眉头说： “怎么搞的，股价怎么一直跌停！” 董秘韩山尴尬地笑了笑说： “刘总，可能是大盘影响的，都下跌呢，不止我们。” “别人也都每天都跌停？” 韩山顿时哑口无言。 “你快去找人，给我把股价给稳住。” 韩山连忙说： “是。” “快回去办！” 刘洪气愤地说。 韩山快步出了办公室。 刘洪再次去了公关部门。 “把那些丑化我们公司的新闻和帖子，都给我压下去！” 公关部老大站起身，讪讪地笑着说： “刘总，帖子太多了。” “直接关键词屏蔽掉！” “这个……好像有些困难吧。” 刘洪顿时怒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不要再看到我们的丑闻，还有质疑我们的恶意文章再出现，听到没有！” 公关部老大挠了挠头。 “听到没有！” 刘洪怒道。 “听到了，我马上想办法！” “哼！” 刘洪转身离开公关部。 回到办公室，他站在落地窗前，手紧紧地握起拳头。 “沈玉，你跟我玩阴的是吧！” 而此时的沈玉，正坐在办公桌上，凝视着电脑屏幕。 已经到了三点，收盘的时间，玉林堂的股价仍旧在跌停板上。 而玉林堂的热度，也一再上了榜单，成了各路股友的谈资。 “玉林堂财务造假，是不是真的啊？” “看这走势，八成是真的。” “新闻那么多，估计是有人故意为之呀。” “资本配合新闻打压股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 由于第二天是周六，股市不开盘，所以持有玉林堂股份的股友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看到自己的账户继续缩水了。 而周末这两天，又出了一些利好大盘的新闻。 除此之外，论坛中，讨论玉林堂的帖子减少了许多，就连玉林堂在各个券商软件下面的评论区的评论，都少了许多。 而一些正面的帖子和评论，开始出现在各个论坛中。 “傻瓜们，一点假新闻就骗去了你们手中的筹码？” “下跌就跑，上涨就卖，永远在亏损的路上，这就是你们，散户！” “在跌停时抄底才是高手。” …… 同时，玉林堂发了一条公告。 “公司运营一切正常。” 公告一出，下面疯狂被评论。 “虚惊一场。” “周一稳了！” “还好我没卖，哈哈。” …… 到了周一这一天，大盘高开。而玉林堂的股票直接涨了5%，开盘十分钟后，直接拉到了涨停板。 第151章 李青牛摔了 沈玉看着玉林堂股价的走势，看着几十万手的封板量，陷入了沉默。 难道说，一个造假的公司，靠着舆论就能够把股价稳住吗？ 那些明知公司造假的人，趁着上涨，难道没有卖掉吗？ 坐在桌前，沈玉拿起水杯，抿了口热水。 手机的视频邀请响起。 是甄酌。 沈玉接通。 “今天玉林堂股价竟然涨停了，他们怎么有脸发公司运营一切正常的？” 甄酌愤愤不平地说。 “你有趁机卖掉吗？” 沈玉问道。 “我早就抛掉了。” “你的朋友们呢？” 甄酌叹了口气。 “唉，本来这是抛掉的好机会，但是有的人一看股价拉涨停了，又觉得造假的事可能是我们错了。我很无语。还有的想要趁机跟着炒作一波，也没有走。反而有的人觉得是热点，又加大筹码，跟进去了。” 沈玉笑着摇摇头。 “看来我们看到的真相，远不如一个涨停来的真实。” 甄酌也是苦笑。 和甄酌聊了会子，两人边各忙各的去了。 沈玉继续盯着报价。 临近尾盘的时候，大盘突然调头向下，瞬间绿了。 沈玉皱了皱眉。 他又看玉林堂的股价，瞬间打开涨停板，之前的几十万手，全部不在了，股价瞬间变绿，直接变为负五点。 直到收盘结束，股价跌了将近百分之七。 资本市场果真比实体生意变化的剧烈。 沈玉感叹道。 此时的刘洪，又将董秘韩山叫来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 刘洪质问道。 韩山讪讪地笑了笑说： “本来还能稳住的，但是大盘突然绿了，抛盘太多，扛不住了。估计是很多跟盘都是炒作的，一看风头不对，也都跑了。” “我不想听理由，我就想知道，股价能不能稳住。” 韩山犹豫起来。 “到底能不能！” 刘洪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韩山被吓得一激烈。 “能、能！” 说完，又苦笑了下，改了口风说： “尽力、尽力！” “尽全力！” 刘洪强调到。 “是，尽全力！” 韩山连忙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便坐在办公室内，盯着电脑屏幕。 咚咚咚。 钱小鱼敲门而入。 “诺，你的豆浆油条。” 钱小鱼走到办公桌前，将早餐放在桌上。 沈玉瞥了钱小鱼一看，说了个嗯字，便又把目光挪回到屏幕上。 “还有一个小时才开盘呢，你干嘛不先出去吃了早饭再回来？” 钱小鱼问道。 沈玉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没心情。” 钱小鱼耸耸肩，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沈玉随手拿了根油条，放在口中咀嚼着，边吃，边看着屏幕。 他在各个论坛中看着股友们对玉林堂的评价。 “这公司到底造假没造假啊，怎么一会跌停，一会涨停，玩呢？ “风险大太，暂时不能碰。” “风险越大，回报越大，明天坚决介入！” “早知道开盘我就应该跑了，都套了三十多个点了，看到涨停还以为能回本。” ……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来到了九点半。 沈玉凝视着屏幕。 大盘开盘就低开，绿的。 再看玉林堂的股票，开盘却是红的，高开了两个点。 沈玉靠在了椅子上，食指点着下巴。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很快，大盘开始翻红，而玉林堂的股价再次大幅上升，从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顿挫了下一下，再次冲上了涨停板。 评论区炸开了锅。 “哈哈，胆子越大，回报越高，我昨天尾盘进来的，今天吃大肉！” “我开盘就跑了，我就这个命了，唉。” “这个股太活跃了，适合炒作。” …… 这时，铃铃铃。 手机响起。 沈玉接通电话。 是林峰。 “听说玉林堂花大价钱找操盘手在维持股价。” 林峰说。 “原来是这样。” “我们很快就会反攻。” “大概什么时候？” “马上。” 林峰笑着说。 “马上？” 沈玉愣了愣。 这时，沈玉忽然看到，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剧烈震动起来，涨停盘瞬间被冲开，不断地向下顿挫。 “你已经看到了。” 林峰说。 “是的。” 沈玉凝视着屏幕说。 两人挂断电话。 股价从涨停板，直接按到了跌停板上。 几十万手的抛盘，股价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评论区一片哀嚎。 “还让人活吗！” “垃圾市场！” 一直到了中午收盘，沈玉盯得眼睛发酸，股价还在跌停板待着。 他伸了个懒腰，走出办公室。 刚到走廊上，迎面碰上急匆匆走来的张小天。 “怎么了？” 沈玉觉得张小天表情不对劲。 “李大夫出事了。” “李大夫？” “李青牛大夫！” “什么？” 去蓝云山的路上，沈玉开车带着张小天。 “怎么会这样？” 沈玉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也是听李青牛的徒弟冯三说的。” 徒弟？ 沈玉踌躇了下，忽然想起了冯三跟着李青牛开始行医，做了李青牛的徒弟和副手。 “摔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送去县人民医院了。” 沈玉凝重地看着前路。 他的脑海中闪过李青牛与他一起经历的一幕幕。 他想起第一次见李青牛时，李青牛正在山壁上手脚敏捷地采摘着草药。 怎么会这样？ 李青牛是个老采药人了，经验丰富，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 沈玉开得速度很快，大约一个多小时，两人到了县医院门口。 停好车，沈玉带着张小天急匆匆地赶去医院住院部。 上了骨科，来到冯三提供的房间外，沈玉敲响房门。 吱呀，门开了，冯三站在门内。 “沈总，小天，你们来了。” 冯三的神情疲惫。 “李大夫怎么样了？” 沈玉急切地问道。 冯三引着两人进了屋。 里面一张简单的病床，李青牛面色惨白地躺在上面，眼窝凹陷进去，一脸病态。 他的胳膊上输着液。 沈玉急忙走到床边。 李青牛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嘴巴惨白没有血色，他微微张开嘴巴，对着沈玉笑了笑。 沈玉很是难过，他弯着腰，探到李青牛身前，轻声问道： “怎么样？” 李青牛张着嘴巴，气若游丝。 “还好。” 第152章 用最好的药 “沈总，您坐。” 冯三搬来了一把椅子。 沈玉坐在椅子上，抚住李青牛的手，强挤出一个笑容。 “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青牛枕在枕头上，缓缓动了动脑袋，算是摇头。 “采药前一晚李大夫出急诊，李婶子糖尿病并发症患了，李大夫忙到后半夜才回来。第二天早晨又去上山采药，精神状态不好，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冯三叹着气说。 沈玉看了看冯三，点了点头，他看向李青牛，安慰道： “治疗方面的费用我都出了，你安心养病。” 李青牛微微抿起嘴，露出一个微笑。 “哎呦。” 李青牛忽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疼？” 沈玉关切地问道。 “沈总，我给李大夫侧侧身。” 冯三说着，伸手进了被里。 “我帮你一起。” 沈玉急忙帮着冯三，托着李青牛的腰。 冯三将抽出一只手，将被缓缓掀开。 这时，沈玉忽然惊诧地发现，李青牛的两条腿没有了。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托着李青牛的手颤了颤。 “医生说不截肢，命就保不住了。” 冯三哽咽着说。 一股莫大的酸楚，涌上沈玉的心头。 李青牛的呻吟声再次响起。 沈玉连忙抑制住悲痛，帮着冯三，一起给李青牛侧了侧身。 忙完之后，沈玉看到李青牛的眉头紧蹙，痛得面目扭曲。 吱呀。 门开了。 “怎么来这么多人？” 沈玉一回头，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快步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是李青牛的朋友，我想问一下，他的状况怎么样了？” 医生犹豫了下，随口说道： “一切正常。” “现在我们能帮忙做点什么吗？比如，他现在最好吃点什么能够帮助恢复？” 医生淡淡地说： “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沈玉点了点头。 医生绕过沈玉，来到李青牛身前，检查了一番。 他笑着轻轻地拍了拍李青牛的被。 “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啊。” 李青牛从鼻腔中挤出了一个嗯字。 检查完，医生离开病房，顺便叫了沈玉几人出来。 到了走廊。 医生看着三人，凝重地说： “病人脏器受损，情况不太乐观。” 沈玉皱起眉头，连忙拉住医生的手： “什么药都可以，只要能让他恢复。” 医生摇了摇头： “我们会尽力的，但是需要把最坏的结果提前告诉你们。” 沈玉和冯三、张小天对视了一眼，他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他还能活多久？” 医生犹豫了下，说道： “如果恢复得好，再活个三五年，问题大不。” “啊？” 冯三惊诧地叫了一声。 “嘘。” 医生示意他小点声。 冯三连忙捂住嘴巴，他的身体颤抖着，眼眶红了。 沈玉也很难过。 “用最好的药，拜托了！” “我们会尽力的，放心。 医生说道。 说罢，医生又和沈玉三人嘱咐了几句要照顾病人感情的细节。 沈玉三人连连点头。 说完之后，医生便离开。 看着医生的背影，冯三靠在墙边，缓缓蹲了下去。 他捂着脸，身子一颤一颤的。 张小天也流出眼泪。 沈玉背过身去，仰起了头。 一时间，走廊中寂静无声，但沈玉似乎听到了冯三的呜咽声。 片刻过后，三人回到病房，李青牛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让李大夫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沈玉说。 “沈总，小天，我就不送了。” 冯三说。 “没事。” 沈玉和张小天离开病房，到了医院大厅。 他在住院部预交了一些钱，用来支付李青牛接下来的开支。又给李青牛找了一个看护，帮助照看李青牛。 回去的路上，张小天泪流满面。 “沈总，我忍不住。” 张小天抽泣道。 沈玉沉默不语，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感到视线也模糊起来。 回到公司，已是晚上，沈玉吃不下去东西，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手机，里面有林峰给他发的消息。 沈玉点开一看。 “明天会更加激烈。” 沈玉皱了皱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手机的股票软件，找到玉林堂的股票，点开一看。 只见，玉林堂已处于了跌停的位置。 他犹豫了下，翻看今日的分时走势，惊诧地发现，盘中玉林堂竟两度拉起涨停，但最后都被按回了跌停板上。 沈玉顿时明白了林峰说的话。 今天竟然双方的交战竟然这么激烈。 再看下面的评论区，也是热闹非凡。 “活久见，我一天亏了百分之四十。” “最多涨停买，然后跌停卖，百分之二十，怎么能亏这么多？” “他肯定是涨停买入，跌停跑了。然后涨停又买入，跌停又跑了。” 下面一堆留言打666。 看到此，沈玉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放下手机，去洗漱了一番，等回来时，甄酌也发来了信息。 “我们群的几个人明天要去有关部门闹。” 沈玉连忙回复。 “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炒作玉林堂的股票亏钱了，想把事情闹大，揭露玉林堂的造假的真相，希冀能够将玉林堂立案调查，把亏损的钱赔给他们。” 沈玉皱了皱眉，这可以吗？ 第二天，甄酌给沈玉发起直播，看他们一群人到了有关部门的大门口，举着横幅，举报玉林堂财务造假。并且要求立刻立案调查。 有关部门的大楼外，人山人海。 还有人拿着喇叭喊着口号。 “上市公司财务造假，请立刻立案调查。” “上市公司财务造假，掏空股民的钱包。” “请严惩造假公司，还我们的血汗钱！” …… 一个星期后，下午三点十分，一条官方新闻出现在各大媒体。 玉林堂医药有限责任公司，涉嫌财务造假，已被立案调查。 新闻出现后，第二天大盘微红，但是玉林堂的股价开盘就被按在了跌停板上，一动不动。 沈玉接到了林峰的电话。 “看来还是人民的力量更大。” 林峰调侃道。 沈玉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是这样的。” 第153章 富安基金 自从玉林堂被立案调查之后，股价连续跌停板，成交量非常少，很多股友都被深套，卖不出去。 之前买入炒作的股友，更是在评论区里面日日怒骂。 可渐渐的，骂声也少了，大家都皮了，换成了冷嘲热讽。 “好公司就是这样，每日都是市场的明星。” “能把医药公司做成娱乐板块的，也就玉林堂了。” “心态很平稳，每天睡醒先留言骂几句，直到收盘也不会骂错。” …… 沈玉每天看着评论区的各种“段子”，也是哭笑不得。但是看到股价一再创新低，是他喜闻乐见的。他现在就需要等，等到股价达到够低的位置，他就可以大手笔买入。 沈玉固然过得不错，但是刘洪每天都在抓狂。 “我们的股票是废纸吗？投资人都是瞎子吗？” 刘洪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屋子里还有韩山，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刘总您别生气，这种走势也正常，因为财务造假是二级市场里最大的雷，大家都很怕。” 刘洪顿时怒瞪韩山。 韩山也自觉说错了话，禁口不敢再言。 刘洪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片刻，他回到办公桌前，缓缓坐了下去。 “韩山。” 刘洪叫道。 “您说。” 韩山急忙走到办公桌前，弓着腰，讪讪地笑着。 “你去帮我联系罗斯先生。” “啊？” “问问他，有没有增持的意向。” “您的意思是？” “你先探探口风，然后我再和他沟通。” “唔，明白！” “您打算怎么办？” 刘洪叹了口气，眯着眼睛，恨恨地敲了下桌面说： “见沈玉！” “啊？” 韩山愣了愣。 第二天，一家装修精致的茶楼。 沈玉和刘洪相对而坐。 “我们坐在一起喝茶，还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沈玉端着茶杯，笑着对刘洪说。 刘洪也呵呵笑了笑说： “我记得上一次是在公司后面大厦的那个茶楼，你点的普洱。” “是吗，我还真不记得了，你的记性还是那么好。当初我就是看重你的细心，所以重用你。” 沈玉笑着说。 刘洪脸色微沉，但很快又展开笑容，说： “细心是每个成功人士的标配，难道说沈总就不细心吗？我看未必，沈总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沈玉哈哈大笑。 他饮了口茶，将茶杯放下。茶杯底座轻轻地砸在木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沉闷的响声。 “沈玉，你收手吧。” 刘洪郑重地说。 沈玉顿了顿，看了看刘洪，沉默片刻，随即勾了勾嘴角，笑着说： “我没有听懂刘总的意思，不妨细说。” 刘洪抿了抿嘴，凝视着沈玉。 “我们可以签订一份互不竞争协议，这样，就不用降价，你我都获益，一起把市场做大，平分天下，岂不美哉？” 沈玉故意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我想请问刘总，我们如何能够不竞争？” 刘洪踌躇了下说： “我们把三大渠道平分，你我互不触碰对方的渠道。” “你的想法很美好。” 沈玉轻笑道。 刘洪眯了眯眼睛。 “怎么，沈总想和我斗个两败俱伤？难道你不怕其他人从中获利？” 沈玉凝视着刘洪，冷冷地说： “刘洪，我问你，假如当初你抢占玉林堂的时候，我对你说，我们将公司的权力平分，你是否会答应？” 刘洪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怕你，才来和你谈？” 沈玉顿时面沉如水。 “你以为我要妥协，才答应见你？” 刘洪凝视沈玉，而沈玉也淡淡地看着刘洪。 两人对视着。 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只有茶水的热气蜿蜒上升。 过了片刻，刘洪轻笑一声。 “沈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沈玉郑重地说道： “刘洪，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将玉林堂让出来，你回家养老。” 刘洪哈哈大笑。 “我看需要养老的是你！” “是吗，何以见得？” 刘洪站起身来，拍了下桌面，瞪了眼沈玉，他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这次的茶钱我请了，刘总走好。” 沈玉起身对着刘洪喊道。 “用不着！” 刘洪冷哼一声，去了前台结账。 沈玉勾了勾嘴角，坐在座位上，提起茶壶，缓缓又倒了一杯。 接下来的几天里，玉林堂的股价一直跌到了十块钱。 三十元买入的，此时已经亏损了百分之六十六点多。 假如用一百万现金买入，此时仅剩下三十四万多。 但是跌停板还未打开。 沈玉再次和林峰通了电话。 “林峰，按照你的经验，预计能够跌到多少？”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趋势，仍旧没有结束，或许还能再跌个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 沈玉沉思了下，那就是五块钱。 “五块钱，达到刘洪的持股数量，就需要三亿多，我必须要超过刘洪，但我的钱还不够。” “也许会跌更多，不要心急。” “明白。” 又过了一天，玉林堂的股价再次跌停。 但是，中午休盘的时候，玉林堂出了一条公告。 “持股百分之六的大股东富安基金准备增持玉林堂的股份，预计出资五千万到一个亿。” 下午开盘，玉林堂股价直接飙升，很快拉到涨停板。 沈玉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股价，陷入沉思。 他连忙打开公告，细细阅读起来。 “富安基金将会增加一个董事会的席位，可任命一名执行董事。” 沈玉看到这一条，眉头紧蹙。 玉林堂这是要放权给富安基金，来换取股价的稳定。 刘洪真是下血本。 一直到收盘，玉林堂的股价仍旧在涨停板上。 很快，甄酌打来电话。 “我想不通，为什么大股东要增持一家财务造假的公司？遇到这种公司，难道不是跑路为先？” 甄酌疑惑地问道。 沈玉淡淡地说： “这都是烟雾弹而已，里面牵扯着利益关系。即使玉林堂财务造假，但是业务仍旧可以继续做下去，所以说公司仍旧是有价值的。只不过，散户们无法控制公司和接触管理层，他们无法左右公司的运营，也不能通过各种手段再次获益。但是大股东则不同，他们有很多方法可以继续获益。但是，因为大股东的增持，却给了市场信心。” “对，我们群的那些股友们又开始质疑了，都说财务造假未必是真的，不然股东不可能增持。因为大股东肯定比我们了解得更详细，知道更多的内幕。” “从股价上我已经看出来了。” 沈玉淡淡地说。 第154章 周馨儿的录像 接下来的这些天，沈玉一直在关注玉林堂的股价走势。 他发现只有大股东增持公告发布后，股价快速涨停了一天，成交量放出天量，之后的一个星期，几乎都是横盘状态，股价就在十一块钱的上下波动着。 成交量开始变大起来，玉林堂的股票又开始获得了市场的关注了。 沈玉掐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 难道说富安基金就在十一块钱开始增持了吗？ 又过了一个星期，股价仍旧在横盘。 沈玉收到林峰的信息。 “还有什么利空新闻吗？” 沈玉想了想，连忙回复道： “等我一天。” 回完信息，沈玉立刻给周馨儿打了电话过去。 “周小姐，现在兑现你诺言的时候到了。” 一个小时后，周馨儿来到沈玉的办公室。 此时的周馨儿，已是素面朝天。 “沈总，如果我这么做了，刘洪会不会害我？” 周馨儿有些害怕。 沈玉抿了抿嘴说： “周小姐，将坏人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这是你应该做的，而且也是你承诺过的。” 周馨儿踌躇片刻，咬了咬牙，说： “好，那我就录！” 沈玉点点头。 两人捋顺了一下文案。 沈玉拿出手机，对准周馨儿，录制起了视频。 周馨儿看着镜头，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说道： “大家好，我是周馨儿，之前我对沈玉沈总一事一直没有向大家道歉，今天趁着这个视频，我诚恳地向支持过我的网友们深深地道个歉，对不起，是我因为一时的利益熏心，伪造了事实。对于沈总的伤害，我也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到这，周馨儿看了眼沈玉，她的眼神看着愧疚。 沈玉抿了抿嘴，对着周馨儿笑了笑。 周馨儿踌躇了下，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要对大家说一件事，这件事情关乎到我与沈总事件的真相。之所以我会诬蔑沈总，其实并非只是我一个人所想，当然，我承认主要责任在我，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也是受到了他人的教唆。” 说到这里，周馨儿有些为难，她沉默着，看着镜头，却迟迟不说话。 沈玉凝视着周馨儿。 周馨儿也看着沈玉。 片刻过后，周馨儿终于开了口。 “这个教唆我的人，他对我承诺，如果我将沈玉的名声搞臭，将玉林医药的名声搞臭，他就给我安排一个着名导演的戏的女主角的角色。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玉林医药的竞争对手，玉林堂医药的现在的董事长，刘洪。” 说到这，周馨儿缓缓闭上眼睛。 她慢慢地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随后再次看向镜头，她的眼神变得坚毅。 “对于沈玉的伤害，我深感愧疚，我常常在夜晚时，对于自己所作所为感到可耻。今天我站出来揭发刘洪，也是为了弥补我对沈玉的亏欠。我周馨儿虽然是个懦弱的人，但是我今天也想勇敢一回。我不后悔我所说，我对我说的话付全部法律责任！” 周馨儿铿锵有力地说。 此时，周馨儿的眼中已经布满泪水。 但是她的神情却从容不迫。 “沈总，我说完了。” 周馨儿笑着看向沈玉。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沈玉点了点头。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沈总。” 周馨儿抹了把泪水，转身就要走。 “周小姐。” 沈玉叫道。 “怎么？” 周馨儿转身看向沈玉。 “您先等一等。” 说着，沈玉走出办公室，来到钱小鱼的办公室内。 过了一会，沈玉与钱小鱼一同来到周馨儿的面前。 “周馨儿小姐，我和沈玉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你现在可能处境危险。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们想把你留在公司住。您这段期间的生活费用，我们承担了。” 钱小鱼笑着说道。 周馨儿看向钱小鱼，咧了咧嘴，走到钱小鱼身前，抱住了钱小鱼。 钱小鱼也拍了拍周馨儿的肩膀。 录完了视频，周馨儿回到自己的住处，把日常用的东西拿到玉林医药。 钱小鱼为周馨儿安排了一个房间，周馨儿就此居住下来。 沈玉也给周馨儿安排了一个工作，让她配合着李明，帮李明的中药材的保健品，拍摄一些广告宣传片。 很快，沈玉便踌躇着，写了一篇文章，又将周馨儿了录制的视频挂在了下面，发给了林峰，让林峰的媒体朋友们开始大肆推广。 文章的标题如下： “玉林堂医药财务造假风波未平，董事长教唆人恶意诋毁竞争对手的风波又起。” 文章内容将周馨儿污蔑沈玉事件的来龙去脉写在了前面，方便不知道此事的网民了解事情的背景。下面又批评了刘洪的道德低下和恶意竞争等卑鄙的手段。 本来沈玉和周馨儿的事之前就闹得很大，现在又经多加媒体大肆宣传，这个文章迅速上了热点。 网民们纷纷赶来评论。 “这个瓜还没吃完？” “我就知道，背后一定有利益牵扯，不然一个小明星怎么敢和有钱人作对！” “原来背后大佬是玉林堂的董事长啊！” “这么明目张胆地揭发，会不会遭到报复啊！” …… 网民们从文章下面评论完，转身就去了玉林堂的官方自媒体下面评论。 “垃圾公司，你们良心何在？” “董事长一边财务造假，一边造谣诋毁竞争对手，这样的人能管好企业？” “周馨儿假如遇到任何不幸，一定是你们董事长做的，我们都盯着呢！” …… 第二天，玉林堂的股价结束了横盘整理的行情，开盘再次被按在了跌停板上。 接下来的几天，股价也如高空坠落一般，不断地再次重复了连续跌停板的行情。 一直从十块钱，跌到了五块钱。 玉林堂的市值从三十三亿多，缩水到了此时的十六亿多。 沈玉给林峰打去了电话。 “林峰，我要用我在玉林医药的股份做质押，帮我融资。” 第155章 整齐而洁白的牙 “我帮你把额度开通，你随时准备买入。” 林峰说。 “明白。” 当晚，吃过了晚饭，沈玉打算出去走走。 刚出办公楼，就听到办公楼一侧有小孩子的笑声。 沈玉扭头看去。 只见小宝宝正和周馨儿在一起玩。 周馨儿踢着毽子，小宝宝在一旁边笑边拍手。 “十一、十二、十三……” 周馨儿边踢，边数着数。 “十六……” “哎呀。” 毽子掉了下来。 “姐姐踢好多个，好棒棒！” 小宝宝拍着手。 周馨儿笑着弯着腰去捡毽子。 啪啪啪 沈玉也鼓起掌来。 周馨儿抬起头看到沈玉，抿着嘴笑了笑。 “让沈总笑话了。” 周馨儿将毽子捡到手中。 “踢得挺好的，我可能最多踢一两个就不行了。” 沈玉笑着说。 “张姐这会在忙，所以我陪小宝宝玩一会。” 周馨儿说。 沈玉点点头。 他来到两人身前，弯下腰，摸了摸小宝宝的脑袋。 “沈叔叔。” 小宝宝甜甜地叫道。 “哎，真乖。” 沈玉伸出食指，小宝宝张开手，握住了沈玉的指头在手中摇啊摇，沈玉一把将小宝宝抱在怀中，挠她的小脸蛋。 “好痒啊。” 小宝宝哈哈笑着。 “沈总。” 张凤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玉回头看去。 “张姐，早点歇息，不要太累。” “哎。” 张凤霞连忙点头。 沈玉将小宝宝放在地上。 小宝宝一溜烟跑到了张凤霞的身边，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先回去了。” 张凤霞笑着说。 沈玉点点头。 此时院子里就剩下沈玉和周馨儿。 “怎么样，还适应吗？” 沈玉问道。 周馨儿微微笑了笑。 “挺好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互相攀比，只想把工作做好。” 沈玉点点头。 “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周馨儿看了看沈玉，抿了抿嘴，她抬起头，看了看正在落下的夜幕，有一瞬失神。 “沈玉。” 钱小鱼的声音响起。 沈玉回头看去，钱小鱼正在对着他招手。 “我先不打扰你了，周小姐。” 说着，沈玉转身向钱小鱼那边走去。 周馨儿回身看向沈玉，微微笑了笑。 “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沈玉来到钱小鱼身前问道。 “好久没去看电影了，想得很呀。” “那就安排！” 沈玉笑着说。 “商业中心新开了个5D电影院，要不要去尝尝鲜？” “全听钱副总的！” “出发！” 两人取了车，径直开到商业中心。 上了楼，买了票，进了影院。 里面是一个小厅，有六七排座椅，此时已坐满了人。 沈玉带着钱小鱼来到自己的位置做好，系上了安全带。 很快，随着电影的放映，两个人的视线，进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当中。 两人在快速地向前飞行着。 不时地遇到冰山，座椅边会摇动起来，沈玉和钱小鱼的身子也跟着晃动。 影院里传来了惊叫声。 过了一会，忽然发生雪崩，白雪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涌来。 座椅开始发出呲呲的响声，喷出了气体，沈玉和钱小鱼仿佛感受到了大雪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沈玉即便知道是假的，仍旧被吓得身体僵直，钱小鱼更是紧紧地握住沈玉的胳膊，不住地尖叫着。 好不容易，雪崩结束，没多久，他们再次遇到了北极熊，它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们冲了过来。 北极熊的吼叫声震动着两人的耳膜。 放映厅中再次惊叫声连连。 沈玉感到胳膊快要被钱小鱼握得血液都不流通了。 一场电影下来，沈玉感到自己像是在游乐场玩了一场过山车一般。 电影结束，两人手拉着手，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放映厅。 沈玉观察了下周围的人，不少也是走路不稳的。 “刺激。” 钱小鱼笑着喊了一声。 沈玉耸了耸肩。 “刚刚就数你声音大，我都不好意思坐你旁边了。” 钱小鱼白了沈玉一眼。 “你也不比我强哪里去，你那手比大理石都凉。” 沈玉曲起手指，对着钱小鱼的脑门用力弹了一下。 “啊！” 钱小鱼惨叫一声。 沈玉哈哈笑着，迈步就逃。 钱小鱼转身就去追。 两人边打边闹，一直从六楼楼梯间跑到了一楼。 到了楼下，沈玉杵着膝盖，气喘吁吁地盯着钱小鱼。 “你、你别追了，跑不动了。” 钱小鱼也喘着粗气。 “来，让我弹一下，这事就算了了。” 沈玉蓦然直起身，对着钱小鱼做了个鬼脸。 “做梦。” 说着，迈步又跑了起来。 “给我站住！” 钱小鱼大叫着，迈开腿追了过去。 两人再次从商场小门跑到了停车场中。 沈玉跑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累得气喘吁吁地，步履蹒跚地往车位处走，钱小鱼在后面也是扭着腿追着，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车前，沈玉一把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另一边，副驾驶车门，随即也被钱小鱼拉开，也上了车。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方看着对方的狼狈样，不禁都哈哈笑了起来。 笑了片刻，沈玉的气息平稳了一些，他趴在方向盘上，扭着头看着钱小鱼。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是你哪一点吗？” 钱小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慢慢地平复着气息，扭头看向沈玉，摇了摇头。 “你猜一猜。” 钱小鱼转了转眼珠子。 “我的眼睛？水汪汪的桃花眼，煞是好看。” “王婆卖瓜？。” 沈玉笑着调侃道。 “那就是我那绝世美人般的挺翘的鼻梁？” 沈玉哈哈大笑。 “脸皮要不要这么厚。” 钱小鱼一把揪住了沈玉的鼻子。 “啊，疼疼！” 沈玉惨叫。 “哼哼，刚刚你弹我我可记得呢。” 说着，钱小鱼用力地一揪，沈玉嗷的一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这次轮到钱小鱼哈哈笑了起来。 笑罢，钱小鱼叉着腰，凝视着沈玉，郑重地说： “本姑娘哪里最吸引你，快说！” 沈玉揉着鼻子，有些委屈地看着钱小鱼。 “快，不然还要揪！” 钱小鱼伸出手，在沈玉的面前晃了晃，坏笑着看着沈玉。 沈玉忙捂住鼻子。 钱小鱼看了看沈玉，蓦然身子软了下去，抱住沈玉的胳膊，边摇边撒起了娇。 “快说嘛，快说嘛。” 沈玉被摇得身子乱颤。 “我说、我说，你先住手！” 钱小鱼抬起头，瞥了眼沈玉，笑嘻嘻地坐起了身。 “洗耳恭听呢。” 沈玉清了清嗓子，老气横秋地说： “自然是，你那双，整齐而又亮丽的小白牙。” 钱小鱼顿时面色一沉。 沈玉愣了愣。 但钱小鱼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哼，本姑娘好看的地方多着呢，你竟然只注意到了牙，讨打！” 说着，钱小鱼对着沈玉的大腿猛地一掐，沈玉再次发出了惨叫声。 寂静的夜晚，欢快的打闹声。 汽车缓缓驶动，沈玉握着方向盘，踏上回去的路。 钱小鱼则是靠在座椅上，扭头看向窗外，有些出神。 “小鱼，你知道你哪一点最吸引我嘛？” 前男友孙岳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中响起。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过往的一幕幕清晰起来。 “小鱼，我签了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我一定会火的！” 孙岳兴高采烈地说。 “加油，我相信你！” 钱小鱼笑着回应道。 “你再帮我写首新歌，要认真一点，我要靠着这首歌一炮走红！” “没问题！” “等我红了，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孙岳说着，抱住了钱小鱼。 可过了半年。 孙岳在一次录制唱片后来找到钱小鱼。 “小鱼，我想为你唱首歌。” 钱小鱼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孙岳弹起吉他。 孙岳的歌声缓缓响起。 “我与她在工作中相识……” “自从见到她，我便失了魂……” “我的心已被她带走，我要如何面对我的旧情人……” 钱小鱼愣愣地看着孙岳，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孙岳讪讪地看着钱小鱼。 “我不知道如何对你开口，我只能唱着说给你。” 钱小鱼缓缓闭上眼睛。 “你走吧。” “你……你没事吧？” 孙岳走近钱小鱼，对着她伸出手。 钱小鱼一把打开孙岳的手。 “滚出我的家！” 钱小鱼喝道。 “你不要难过，小鱼，我们好聚好散。” “滚！” 钱小鱼怒道。 她走到一边，抄起拖布，对着孙岳抽打过去。 “哎，哎，你别打人啊！” 孙岳边躲着拖布，边快步往门外退去。 到了门口，钱小鱼一把将孙岳推出门外。 咚。 她狠狠地关上了门。 “对不起！” 孙岳在门外喊道。 而钱小鱼则是背对着门，她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着。 第156章 资本对抗 第二天，玉林堂的股价停在了五元上下，没有再向下突破。 沈玉一直在观望。 过了半个月，股价时高时低，但是都处于五元左右。 而下午收盘后，玉林堂再次发出一则公告。 “富安基金首次增持玉林堂股票，最低价格4.86，最高价格5.43。” 沈玉给林峰打去电话。 “我一直以为富安基金在十一块的时候增持了，没想到现在第一次出手，这个老狐狸。” 林峰笑着说。 “现在的横盘应该是富安基金增持导致的。” “我看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上一次在十一块横盘的时候，看来是一些主力资金在炒作了，他们想收集筹码，拉升股价赚一笔。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交手还没结束，股价再次跌破整理区间。估计股价快速跌停，这帮人也有很大的功劳啊。” 沈玉笑了笑说： “炒股风险太大了。” “高风险，高回报。他们既然敢做，那么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要承担市场的风险。” 沈玉默默点了点头。他问道： “现在的这个位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玉，你先不要动。这个富安基金的经理是一个叫罗斯的老外。他与我们一个投资人俱乐部的几个投资人都有过节。这个老外几次做空我们国家的企业，大发横财。这一次，我们几个投资人联手势必要让他在这场斗争中吃一回鳖。给他个教训。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和玉林堂的争斗，而是我们投资人和富安基金的对抗。” “你的意思是？” “我林峰可以向你承诺，玉林堂的股价还要腰斩。” “这……” 沈玉不禁有些震惊。 “你就等着瞧就好了。” “你的气势把我震住了，林峰。” 林峰少见地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股价仍旧在五元左右波动着。时不时大涨一天，但很快又跌下来。 根据林峰对沈玉的解释，这是有些小主力想要收集筹码炒作一波，但是又被罗斯将股价按了下来。小资金见到有人控盘，就都不敢插手了。 “我就是在等，谁也不敢再买入的时候出手。” 林峰告诉沈玉说。 又过了三天。 玉林堂的股价突然快速向下突破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拉了上来，可过了没五分钟，股价再次大幅下降。随后，股价一直在正负两个点之间徘徊着。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正常的股价波动。而沈玉知道，这是李峰带头的投资人在和富安基金做多空对抗。现在看着股价似乎波动不大，但是他知道，假如有一方失手，股价会迅速失衡。 这种横盘，一直到了临近尾盘。 “看来今天是难分胜负。” 沈玉凝视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 突然，一大笔资金砸了下来，沈玉看到玉林堂的股价高空坠落，直接跌到了负八个多点。 一直到收盘，玉林堂的股价还在负八点多的位置上。 “这比我和玉林堂打价格战可要迅速和激烈。” 沈玉感叹道。 第二天开盘，股价只是小幅上升了两个点，随后再次猛烈顿挫，直线下滑，仅仅不到五分钟，再次被按在了跌停板上。 一直到收盘，股价仍旧一动不动。 此时，在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一个穿着西装的头发稀疏的胖老外，正坐在座椅上，凝视着电脑屏幕。 “到底是谁在和我作对！” 他咬着牙，拍了下桌子。 “路易斯。” 胖老外打了个电话。 随后，一个瘦高个的老外推门而入。 “罗斯先生。” 罗斯看着路易斯，踌蹴片刻，说： “帮我查一查，这几家营业部，是谁在大手笔交易玉林堂的股票。” 说着，罗斯递给了路易斯一张名单。 “好的。” 路易斯将名单接了过来，转身出去了。 罗斯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回身来到身后的落地窗前。他望着窗外的“钢铁森林”，冷冷地说道： “我纵横资本市场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敌手！” 第157章 四方会谈 第二天，沈玉接到林峰的电话。 “罗斯要约我们见面聊聊。” 林峰说。 “可以。” 沈玉淡淡地说。 两天后，早晨，沈玉的房间。 在穿衣镜前，沈玉穿着一套新的西装，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打扮得很精神。 钱小鱼帮他正了正衣襟。 “气势上压倒他们！” 钱小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沈玉笑了笑，挺着胸脯，大踏步而出。 他到院子里取了车，开往约定的地点。 一个小时后，一座华丽的大厦前。 沈玉站在大厦门口。 “沈玉。” 是林峰的声音。 沈玉回头看去，林峰也穿得板板正正地向他走来。 “听说你的死对头刘洪也来了。” “我想也会来。” 沈玉笑了笑。 这时，一个大高个的老外从大厦中走了出来。 “林总、沈总，我是罗斯先生的助理路易斯，罗斯先生派我来接您二位上楼。” 沈玉和林峰两人对视一眼。 “麻烦您了。” 沈玉说道。 路易斯在前，沈玉两人在后，跟着路易斯进了大厅，坐了电梯，来到一个装修豪华的办公区前。 两人又跟着路易斯穿过办公区，到了一间办公室前。 “罗斯先生，两位贵客到了。” 路易斯敲了敲门，说罢，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罗斯坐在办公桌内，刘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两人进了办公室，路易斯便关门出去了。 “两位便是沈玉和林峰了。” 罗斯笑着，从办公桌内走出来，到了沈玉两人面前，对着两人分别伸出手。 双方握了握手，罗斯对着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两人引到沙发前。 沈玉和刘洪对视了一眼，刘洪眯了眯眼，看了看沈玉，没有作声。沈玉也没有说话。 四个人，罗斯坐在了侧边的单人沙发上，旁边的长沙发坐着刘洪。而沈玉坐在了长沙发的另一侧，旁边的单人沙发坐着林峰。 罗斯笑着开口道： “既然大家都是生意人，那么我建议，以合作共赢为基础，不要战争。” 沈玉和林峰看着罗斯。 罗斯继续说道： “玉林堂的事，我是知道的。沈总和刘总的矛盾，我也清楚。我是想化解这个矛盾，所以邀请两位前来。” “罗斯先生不妨直说。” 沈玉说道。 罗斯点了点头。 “沈总想要控制玉林堂，这位林峰先生想要更多的股份，分享玉林堂的红利。既然是这样，我身为玉林堂的董事会的成员，拥有着任命执行董事的权力。我可以在此承诺，我会把玉林堂的执行董事的位置，交给沈总。” “什么？” 刘洪大吃一惊。 罗斯对着刘洪压了压手，示意他不要着急。 他继续说道： “而刘总，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拥有董事会的席位，执行董事的关键性政策，需要董事会审批。所以，刘总以后只进入决策层，而不再进行公司的具体管理。” 此话一出，刘洪陷入了沉思。而罗斯看向了沈玉。 沈玉沉默不语，凝视着罗斯。 林峰也没有开口。 罗斯便继续往下说。 “至于沈总的玉林医药，玉林堂可以将其股份收购，成为公司的参股公司。假如沈总想要交出控制权，玉林堂全部收购也没关系。但是我想沈总未必肯。” 说着，罗斯看向林峰。 “林峰先生本就是玉林医药的大股东，也是投资人，玉林堂对于玉林医药的收购，可以高溢价买走林峰先生的股份，林峰先生可以直接获得至少翻倍的收益。假如林峰先生想要分享玉林堂的成长的红利，可以将卖掉玉林医药的钱，买入玉林堂的股票。毕竟，现在股价也低的要死。” 说着，罗斯哈哈笑了笑。 沈玉和林峰对视了一眼，两人也笑了笑。 刘洪则是眉头紧锁。 笑罢，罗斯胸有成竹地看着沈玉两人，似乎此事已经被他圆满的安排完毕了一番。 这时，沈玉率先开口。 “罗斯先生不亏是大金融家，开口就将我们所有人事情安排妥当了。” 罗斯勾着嘴角，看着沈玉。 沈玉笑了笑说： “不过，罗斯先生您想让我给你们当打工仔，这个安排，我还是比较吃惊的。” 罗斯笑容缓缓收敛。 沈玉继续说道： “玉林堂本就是我的祖传资产，只是被某些人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抢走了而已。既然是被抢走的东西，那么我一定要抢回来，这才符合公平之道。而不是说你们将我的东西抢走，现在又来施舍给我。你懂吗？” 罗斯顿时面沉如水。 刘洪冷笑一声。 “沈玉，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是你管理无能，所以让公司走入绝境。不然，你的东西，谁能抢走？凡事要多反省自己，不要总把责任推给别人，当一个怨妇。” 沈玉笑着摇摇头。 “颠倒黑白的功夫，我远不如刘洪你。多说无益，你只是个小喽啰，你的话在这里毫无意义。” 刘洪顿时眯起了眼睛，又要开口反驳。 罗斯伸出手，将刘洪拦下，随即看向沈玉。 “既然沈总对执行董事一职没有想法，那么有无其他解决方案，我们可以商量。” 沈玉还未开口，林峰呵呵笑了笑说： “罗斯先生，我想你还是别为难我们沈总了。他对你不了解，但是我可对你了解得很。我的一个好友，兢兢业业、堂堂正正地经营且上市了一家教育公司，但后因为国家的政策调整，市场对于其业绩的看空，导致股价下滑。这本是市场行为，无可厚非。但是你，富安基金，你恶意散播利空的谣言，中伤这家教育公司，并且利用资本打压股价。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你是看上了公司账上的大量现金。你想要将股价打压到极低处，有套利空间，然后收购企业的控制权，再将其进行破产清算处理，然后分配账上现金，快速套现获利。你想得很好，但是你没有想过，企业破产后，内部的那么多员工就会面临着失业，那是很多个家庭，他们背负着房贷车贷甚至背负着老人和孩子的各种支出费用，他们失业了，会对家庭造成重创。当然，你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多，你想的就是如何快速赚钱而已。也就是你的这个恶意的行为，逼得我的好友将公司做了退市处理，来保护公司的安全，你的计划落空了，想必心里很难受吧？” 罗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笑了笑说： “商人以牟利为生，不要把商业套上道德的枷锁。” 第158章 蓄势待发 “道德是和有道德的人讲的，我只是在单纯地讽刺你而已。” 林峰淡淡地说。 罗斯眯起眼睛，凝视着林峰。 林峰继续说道： “你入股玉林堂，无非就是又想快速套现。可是碍于上市合约，你的股份有锁定期。但是你没想到，玉林医药会将玉林堂的业务打得节节败退。所以你串通了刘洪，一起造假财务，想要粉饰玉林堂的业绩，稳住股价。但是你万万没想到，玉林堂的丑闻这么快就被曝光，股价也是一泻千里。这个价格，是不是你已经亏钱了？” 罗斯嘴角抽了抽。 李峰笑着说： “为了稳住股价，你又放出消息要增持。但是你又等到股价大幅下滑后才出手。我看你是想要抄底。但是没想到吧，股价又开始大幅下滑。你抄在半山腰的钱，是不是又亏了很多？” 罗斯冷笑一声。 “我看两位不是来商量合作的。” 林峰冷笑道： “可以合作。但是，前提是，你们要交出玉林堂控制权的股份，以一块钱的价格转让给沈玉。然后，你们退出玉林堂。” 罗斯哈哈大笑。 “林峰先生很有幽默细胞。” 刘洪也是冷眼看着林峰。 “异想天开。” 沈玉瞥了眼刘洪，淡淡地说： “如果只是异想天开，你们又怎会邀请我们来商议合作？” “沈玉，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们邀请你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刘洪呵斥道。 “我们还真不需要你们的机会。” 林峰反驳道。 刘洪眯起眼睛，怒视着林峰。 而沈玉则是看了眼刘洪，又看向了罗斯。 罗斯的脸色也不好看，看样子也在努力地克制着怒火。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内，无一人说话。 这时，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路易斯推门而入。 一进门，四人顿时冷眼看向他。 路易斯愣了愣，讪讪地说道： “我来通知罗斯先生，一会有个会。” 罗斯冷着脸。 “知道了。” 路易斯笑着点点头，连忙将门关上。 沈玉看了看林峰，林峰对着他点点头。沈玉站起身来，看着罗斯和刘洪，淡淡地说道： “既然该聊的都聊了，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说着，沈玉迈步往门口走。 林峰也站起身。 “战场上见。” 他对着罗斯说着，跟了沈玉而去。 而罗斯，则是紧握着拳头，冷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刘洪坐在沙发上，抱着肩膀，眉头紧锁。 出了大厦。 沈玉两人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楼，坐在里面喝着茶，说着话。 “看来果然是罗斯教唆刘洪造假的。” 沈玉淡淡开口。 “我们的猜测没有错。” 林峰说。 “既然已经解决了心中的疑惑，那么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拼了。” “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投资人朋友，坚决要打赢罗斯。”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在茶楼下分别。 沈玉开着车回到公司。 下了车，刚走到办公楼前，就看到钱小鱼站在楼门口。 “我刚刚看到你回来了。” 钱小鱼笑嘻嘻地说。 “快来接驾。” 沈玉调侃道。 “嗻。” 钱小鱼欠身做了个万福。 沈玉扬起手，学着古代帝王，甩了甩衣袖，大摇大摆地走向钱小鱼，到了跟前，他伸出手。 “小鱼子。” 钱小鱼飞起一脚，踹在沈玉的大腿上。 正好踢在了他的麻筋上。 沈玉疼得捂着腿，连着向一侧跳了数步。 “你刚才叫我什么！” 钱小鱼叉着腰，故作生气地瞪着沈玉。 “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沈玉惨叫道。 “还敢乱说。” 钱小鱼冲了过去，抬起脚，对着沈玉的伤处又飞起一脚。 沈玉连忙躲闪。 这一躲，下盘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咚。 钱小鱼哈哈大笑。 “这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报应不爽！” 这时，李明正从走廊中走出来，到了办公楼门口。 看到两人，顿时愣住了。 沈玉和钱小鱼也看到了李明。 沈玉急忙站起身来，他站的笔直，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李明，最近怎么样？” “啊？” 李明下意识地出声，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配合道： “沈总，我们事业部最近业绩蒸蒸日上，大家伙都非常有干劲！我们会在沈总的英明的领导之下，勇往直前，激流勇进，奋发图强，直捣黄龙……” 越说越离谱。 沈玉忙咳嗽了一声。 “少拍马屁。” 李明嘿嘿笑了笑说： “沈总，这招你得多学学，免得小鱼总总收拾你。” “你说什么！” 沈玉横眉竖起。 李明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我什么也没说，沈总，你继续听训，我去见客户咯。” 说着，李明一溜烟小跑，消失在院子大门的尽头。 “这个臭小子！” 沈玉指着大门口，气呼呼地说道。 钱小鱼则是慢悠悠地走到沈玉身前，笑着说： “李明说得也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 沈玉回头，瞪着钱小鱼。 钱小鱼登时反瞪回去。 沈玉气势顿时落了下风，他嗫嚅道： “也不无道理。” “这就对了嘛，多向李明学习。” 钱小鱼笑嘻嘻地拍了拍沈玉的肩膀。 第二天，沈玉再次守在电脑前，等待着股市的开盘。 九点三十分一到，沈玉看到玉林堂的股价快速拉升，势头很猛，十分钟经过多次顿挫，最后冲到了百分之五的涨幅。但是到了这个位置，股价却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了。 在这个价位，横盘了得有二十多分钟。 忽然，股价的曲线调头向下，股价迅速跌落下去，很快，三分钟不到，股价再次躺在了跌停板上。 铃铃铃 电话响起。 “沈玉，接下来这些天，你可以做好买入的准备了。” 林峰说道。 “我已经蓄势待发了。” 沈玉笑着说。 第159章 开始买入 一个星期后，玉林堂的股价在林峰的投资人集团的合力打压之下，股价跌到2.8元，市值9亿。 “沈玉，你的股份总共融了一点五亿。” 沈玉收到林峰的电话。 “谢谢你了林峰。” 接下来的几天，沈玉开始在二级市场收购玉林堂的股票。 他不敢一次性买入太多，容易抬高股价，于是他便一点点地买。有了价格在2.8上下的卖盘，他就买进手里。 与此同时，林峰的投资人集团也在买入。 股价呈现上下波动的横盘状态。 就这样，交易了几天，沈玉先是买入玉林堂超过5%的股份，随后又继续买入，一直买到了持有8.33%的股份。 “我们签订一个一致行为人的协议，以你的决策为主导。” 沈玉接到林峰的视频通话。 “你们能够买入多少？” 沈玉问道。 “大概10%左右。” “我们需要超过30%，才能形成稳定的控制。” “你还有其他的资产，能够质押吗？” 林峰问道。 沈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随即，他忽然想到什么，犹豫片刻，他说： “玉林医药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还能够融多少？” “五千多万。” 林峰说。 沈玉计算了下。 自己的百分之十六，加上林峰的百分之十，再用五千万买入玉林堂五个多点的股份。总共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这样就可以了。 “正好，超过三十一。” 沈玉笑着说。 “你这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从哪里来？” 林峰问道。 “你忘记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大股东在呢。” 林峰听闻，默默点了点头。 结束通话，沈玉忙起身去找钱小鱼。 到了钱小鱼的办公室前，沈玉推门而入。 钱小鱼正在那看着电脑，忙碌着。 “怎么了？” 钱小鱼头也没抬。 沈玉踌躇了下，想了想，露出一副笑容。 “今天的钱副总，格外的美丽。” 钱小鱼顿时抬起头，愣了愣。 沈玉快步走到钱小鱼身旁，给他捏了捏肩膀，故作谄媚状。 “今天的钱副总容光焕发，似乎只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钱小鱼身子一僵，像机械人一样，慢慢地转头，看向沈玉。 “不要用你的绝世容颜看我，我受不了。” 沈玉摆出一副崇拜的姿态。 钱小鱼翻了白眼。 “停停，你这拍马屁拍得怎么这么恶心呢？” 沈玉尴尬地笑了笑。 “一回生，二回熟，下回一定比这次更自然。” 钱小鱼抿了抿嘴，蓦然露出坏笑。 “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 沈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踌躇片刻，笑着说道： “钱副总果然英明，在钱副总的带领下，玉林医药一定会蒸蒸日上、一马当先、万夫莫敌……” “停停！” 钱小鱼连忙捂住沈玉的嘴巴。 “沈玉，我收回上次的话，求求你不要再学李明了，拜托了。” 沈玉被按着嘴巴，说不了话，只能点点头。 钱小鱼这才松开他的嘴巴。 “有话直说吧。” 钱小鱼淡淡地说。 沈玉犹豫了下，缓缓开口道： “我需要你质押股份，融一笔钱，来购买玉林堂的股份。” “哦？是这个事？” 沈玉郑重地点点头。 “这个事太大了，揉几下肩膀可不行啊。” 沈玉愣了愣。 “钱副总的意思是？” “揉肩加捶腿加肩颈加足底全套一个月。” 沈玉愣了愣。 “怎么，不愿意？” 沈玉咬了咬，握了握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愿意。” “很勉强嘛。” 沈玉换上一副笑容。 “非常愿意。” “这就对了。” 说罢，钱小鱼伸出一条腿，摆在沈玉面前。 “把今天的先按了。” 沈玉踌躇了下，硬着头皮，弯下腰来，对着钱小鱼的大腿又捶又捏。 “舒服。” 钱小鱼靠在椅子背上。 按了一会，沈玉忽然问道。 “小鱼，你不用想一想吗，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假如我们收购玉林堂失败了，或者说股价再次下滑，被平仓了，你可能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钱小鱼淡淡地笑了笑。 “钱财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干嘛那么计较。而且，这个钱本来就是你带我赚到的。” 沈玉看着钱小鱼，他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抿了抿嘴，按得更加起劲了。 得到了钱小鱼的支援，沈玉再次用钱小鱼的股份，让林峰帮忙融了五千六百万。 有了充足的资金，沈玉要做的就是不断地买买买。 一直买到足够的股份。 又过了两天，他自己的账户已经买入了玉林堂百分之十一的股份，钱小鱼的账户还没有开始买入。 但是股价在下午开盘后，忽然被一笔大资金拉了起来。 迅速冲上涨停板，随后，更多的买盘，将涨停板牢牢地封住了。 沈玉有些诧异。 电话响起，是林峰。 “有人在和我们抢筹码。” 林峰说。 “是罗斯吗？” “有可能，但是我也不确定，而且跟风盘很多。” “这样对我们很不利，买入的成本一下子提高了。” “是的，我们再观察一天。” 既然股价短期大涨，沈玉今天便停止了购买。 等到第二天开盘，玉林堂的股价仍旧快速上涨，五分钟冲上涨停。 仅仅两天，购买的成本就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要想买到足够的股票，那么就要再多四千多万的现金。沈玉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沈玉盯着股价，眉头紧蹙。 看了一会，没有下跌的迹象。他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 与此同时，在罗斯的办公室内。 刘洪坐在沙发上，罗斯在办公桌内。 “不管用多少钱，都要把股价给我拉上去，绝不能让沈玉得逞！” 刘洪恨恨地说。 罗斯敲了敲桌面，淡淡地说： “放心，我已经找了散布了玉林堂股价足够低，有很大投资价值的新闻出去了。我们只需要带带节奏，很多资金便会跟风而来，帮助我们把股价推上去。这两天的效果不是很好嘛。” 刘洪点点头，但是仍旧心事重重。 “罗斯先生，我还是有点担心。” 罗斯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有我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 话到嘴边，刘洪连忙收住，他讪讪地笑了笑，又抿了抿嘴，随即笑着说： “有罗斯先生在，自然没问题。” 罗斯勾了勾嘴角，满意地点点头。 第160章 蹦极 又过了一天，玉林堂的股价仍旧涨停。 此时，沈玉想要买到足够的股份，需要再增加六千多万。 如果继续这样涨上去，他离目标只会越来越远。 他约了林峰在茶楼。 两人相对而坐。 “我们最近尝试过打压股价，但是很困难。而且此时与之前不同，我们现在想要筹集筹码，再抛出去，我担心无法低价收回来。现在玉林堂的股价确实低，因为造假丑闻带来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小。最近有一篇文章，分析了玉林堂的内在价值，判断其非常低估。相信那些卖买盘，也是受了这则文章的影响。另外，确实，玉林堂确实低估了。” “我准备继续买入，在这个价格。” 沈玉说。 林峰踌躇了下，说： “试试看吧，现在每天都在涨停板，筹码很少有人交。”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林峰沉思片刻，开口道： “最近大盘有所反弹，所以很多人趁着这个机会去炒作。假如大盘能够反弹结束，也许情况会反转也说不定。不过，我无法判断大盘此时是真的反弹，还是真的反转。” “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其余的，交给老天爷吧。” 沈玉苦笑道。 “我这十年来，时运一直不济，可我最近总觉得隐隐有一种感觉，像是否极泰来的那种感觉。” “投资的尽头是哲学吗？” 沈玉笑着问道。 “世事万物，又有哪一个不是哲学呢？” 林峰淡淡地说道。 又一天，玉林堂再次涨停。 沈玉挂在涨停板上一些买单，可是大单太多，没有他的份。直到收盘，沈玉也没有抢到筹码。 第二天，他选择开盘便挂单买入。 这一次，终于买到了一些，可是成本已经很高了。 沈玉知道，既然自己能够全部买到，他的钱也无法买到足够的股份了。 看着电脑上的股价，沈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收盘后，他趴在办公桌上，想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些。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沈玉微微抬起头，是钱小鱼。 “怎么无精打采的。” 钱小鱼笑着问道。 沈玉双眼疲惫，他微微笑了笑，沉默不语。 “今天的工作，你还没有做呢？” 钱小鱼来到沈玉身前说道。 “什么工作？” 说罢，沈玉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哀嚎一声，把位置让了出来。 钱小鱼笑嘻嘻地坐了上去，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的大腿摆在办公桌上。 沈玉弯下腰，没精打采地锤了起来。 “怎么，服务态度这么差？” 钱小鱼调侃道。 沈玉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钱小鱼身子微微前倾，侧过头，从下往上看着沈玉。 “你在看什么？” “你需要来点刺激。” “刺激？” “对咯。” 钱小鱼露出坏笑。 “明天是周六，我带你去找找刺激。” 沈玉皱了皱眉。 什么刺激？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便被钱小鱼的敲门声吵醒。 他睡眼朦胧地开了门。 “赶快洗漱！” 钱小鱼拉着沈玉就冲到了卫生间。 “喂喂，你要干什么。” “刷牙、洗脸，快！” 钱小鱼一把将牙刷从支架上拿下来，挤了牙膏，递到沈玉面前。 “速度！” 沈玉都惊呆了。 他在钱小鱼的催促下，快速地将自己收拾好。 出了门，上了车，来到了一个蹦极的地方。 那是在两座高山之间的一座大桥上。 沈玉站在桥上，往下一看，双腿顿时发软。太高了。 像是从几十层楼上扒着窗户往下看一般。 “刺激不？” 钱小鱼笑嘻嘻地问道。 “我心脏受不了。” 沈玉连连往后退。 “你身为制造治疗心脏病药品的管理人，敢说心脏不好？” 沈玉赶忙摆手。 “中国有句老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中国还有句老话叫不破不立，你必须要打破自己的恐惧，方可涅盘。” 钱小鱼哈哈大笑，拉着沈玉来到蹦极台前。 “给他绑上。” 服务人员笑着拉住沈玉。 沈玉还想往后退，被钱小鱼挡了下来。 “做个男人！” 钱小鱼双手叉腰，郑重地说。 “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还正在反驳呢，服务人员已经给沈玉绑好了蹦极用的绳索。 “喂，我不跳啊。” 沈玉对着服务人员说。 对方看了看钱小鱼。 “绑好了吗？” 钱小鱼笑着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 “去吧，沈玉！” 钱小鱼对着沈玉一推，沈玉一个踉跄，到了台沿边上。 “啊、啊！” 他不断地摇着手，想要保持平衡。 “归来又是少年！” 钱小鱼抬起掌心，对着沈玉轻轻一吹。 沈玉脚下一个不稳，随着他的一声惊叫，从蹦极台上倒了下去。 “啊！” 山谷之间，响起了沈玉的哀嚎声。 钱小鱼乐得合不拢嘴。 山风在沈玉的身边掠过，沈玉感到自己完全失了重，他的身子不住地往下落，越来越快。 他感到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他的身下是一片湍急的河水，浪花拍打着山壁。 沈玉的头，在就要落水的刹那，停顿了下来。 只是一瞬，顷刻间，他便飞升而起。 他觉得自己漂浮在了河谷之上，山谷之间。 自己仿佛登上仙庭一般。 那种感觉很快便又消失。 他再次向下飞跃而去。 他的头，再次来到河水之上。 这一次，沈玉看到绿色的河水，水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光芒。 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透那河水。 可是很快，他再次腾空而起。 沈玉的心跳由一开始的快速加速，此时变得缓缓平稳。 直到弹力绳停止伸缩，沈玉被慢慢地往上拉起。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抬头，而只是静静地看着河面。 静静地，看着深邃的河面。 很快，他再次回到了蹦极台上。 “我去咯。” 钱小鱼一声高喊，从蹦极台上一跃而下。 沈玉看着她的身影，缓缓露出了笑容。 三天后，汇率受挫，大盘急转而下。 玉林堂股价迅速从涨停板按到了跌停板。 之后的几天里，股价一连下跌，沈玉趁机不断地买入筹码。 他先将自己的账户买足，又把钱小鱼的账户的钱买光，一直到最后，算上之前买入的，他总共买到了百分之二十一点五的股份。 第161章 召开玉林堂的董事会 办公内。 罗斯在沙发上坐着。 刘洪在罗斯的面前踱来踱去。 走了片刻，他瞥了眼罗斯，罗斯翘着二郎腿，抽了一口雪茄。 刘洪叹了口气，来到罗斯面前。 “罗斯先生，我让你来是让你帮我出主意的，您倒是说句话呀！” 罗斯缓缓吐了一口烟，单手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说： “沈玉和他的两个一致行为人控制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比你我加起来的还多，你让我说什么？” “您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您一定有办法！” 刘洪堆起笑容，看着罗斯。 罗斯看了看刘洪，他又吸了口烟，又看向刘洪，耸了耸肩，开口道： “爱莫能助。” 边说，烟雾边从他的口中涌出来。 刘洪皱了皱眉。 “不是您说的，有您在不用担心。” 罗斯呵呵笑了笑。 “趋势所向，不是我个人能够扭转的。刘洪，认命吧。” 刘洪顿时沉下脸来，语气变得冷冰冰的。 “认命？什么命？你一个老外，懂什么叫命？” 罗斯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在玉林堂大厦的楼下。 一辆商务车缓缓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湛蓝色西装，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 他望着大厦的大门，有一瞬恍惚。 这时，从他身后的车中，陆续下来了几个人。 分别是钱小鱼、张小天、李明、张凤霞、周馨儿。 在商务车后，又有一辆咖啡色的SUV停在了后面。 林峰从车上下来，来到了众人身前。 “沈玉。” 林峰叫道。 身着湛蓝色西装的沈玉，缓缓扭回头。 他对着林峰笑了笑。 林峰来到了他的身后。 沈玉扭回头，看向大厦的门扣，他迈步上了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 他想起了几年前，两个保安，将他从这里推了下来。 “我是你们的老板，你们要干什么！” 那时的他愤怒不已。 “还老板？我们现在是你的老板！” 两个保安讥笑着。 “你如果想再从这里滚下去，你就上来。” 画面一闪而逝。 沈玉走到了大门的门口。 此时的两个保安，已经不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 林峰、钱小鱼、李明等等，都跟在他的身后。 他想起了那天的一对母女。 “妈妈，那个人在干什么呀？” 小女孩看到他被推倒在地，疑惑地问着母亲。 “可能是上门推销，被保安赶出来了吧。” 想到这里，沈玉抿了抿嘴。 “你在看什么？” 钱小鱼问道。 沈玉看了看钱小鱼，微微笑了笑，转过身，向大厦里面走去。 一行人上了电梯，来到了玉林堂所在的楼层。 沈玉带头，一行人径直走进玉林堂的玻璃门。 “你们是干嘛？” 前台连忙从台后走出来，惊慌地问道。 沈玉停下脚步。 他没有理会前台，而是环视着整个办公区。 正在工作的员工们，也齐刷刷地盯着他们这边看。 “沈总？”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沈玉扭头看去。 是多年前，通知他公司发生大事的李秘书，是刘洪夺权后，得意地站在刘洪身边的李秘书。 “好久不见。” 沈玉淡淡开口。 李秘书有些慌乱，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 “沈、沈玉，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沈玉的视线，穿过李秘书，看向她的身后的员工们，又缓缓将办公区的所有员工扫视了一遭。沈玉这才开口道： “我沈玉，今天来这里，要领导召开玉林堂的董事会，很快，玉林堂便会有大的人事变动。我提前通知诸位。”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他是谁？” “董事长不是刘洪，换人了？” “这人好像叫沈玉，以前也是咱们公司的。” …… 李秘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你乱说什么。” 沈玉对着她笑了笑，径直往里面的会议室走。 钱小鱼等人在后紧跟。 这时。 在沈玉路途前方的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 刘洪从里面走了出来。 “董事会，是你想召开就能召开的吗？” 沈玉停下脚，凝视着刘洪，勾了勾嘴角。 “你不出现，我也要找你。董事会没有你出席，便少了很多乐趣。” 刘洪冷笑一声。 “你连董事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召开董事会？” 沈玉笑了笑说： “我拥有控制公司的股权，可以随时改组董事会。假如你不参加，那么我默认你不承认自己的董事身份。” 刘洪顿时沉下脸，脸色很是难看。 “沈总来了。” 罗斯从办公内快步走了出来，到了沈玉的面前，对着沈玉笑着伸出手。 沈玉看了看罗斯，勾了勾嘴角。 他握着罗斯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到了罗斯的身前，拍了拍他罗斯的肩膀，看着罗斯说道： “既然罗斯先生也在，正好，一起参加。” 罗斯点点头。 “沈总说了算。” 刘洪顿时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看向罗斯。 罗斯也不理他，而是给沈玉让路。 沈玉迈步继续往前走。 钱小鱼等人在后跟随。 到了一间大的办公室外。 沈玉停下脚，他回身，对着办公区喊道： “李秘书，开门！” 大家集体扭头看去。 只见在走廊尽头的李秘书露出为难的神色。她看了看刘洪，又连忙扭回头来，看向沈玉。她犹豫片刻，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来到沈玉的面前。 她恭恭敬敬地对着沈玉叫道： “沈总。” 说着，伸手握住门把手，将门轻轻推开。 “您请进。” 李秘书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玉呵呵笑了笑，迈步进了会议室。 他走到主位，缓缓落座。 林峰和钱小鱼分别坐在了他的左右。 李明、张小天、张凤霞、周馨儿，靠着钱小鱼这边，一个挨着一个坐了下来。 罗斯走到林峰的身边，坐了下去。 刘剩下刘洪，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尴尬地看着众人。 沈玉看了看刘洪，笑着说道： “怎么，没有刘总喜欢的位置？” 刘洪冷哼一声。 沈玉哈哈笑了笑。 “看来刘总是对我们会议室的椅子不满意，觉得椅子不舒服，这样，李秘书，你给刘总换一个。” 说着，沈玉看了眼李秘书。 李秘书愣了愣，连忙点头应允。 “这就换，这就换。” 说罢，转身就去出去拿新椅子。 “哼，不必了。” 刘洪瞪了沈玉一眼，又扫视了一遭众人，大踏步走到了罗斯那边的位置，与罗斯隔了一个空位，坐了下去。 第162章 任命职位 沈玉看了一遭众人，缓缓开口： “这次召开董事会，一共有三件事。第一，提名新的董事；第二，修改公司章程；第三，新的人事调动。” 除了刘洪和罗斯，众人都点了点头。 沈玉继续说道： “我们玉林堂的两个新的大股东，一位是林峰先生，一位是钱小鱼女士。” 说着，沈玉看了看两人。 两人也对着沈玉和众人笑了笑。 “两位股东分别持有公司3%以上的股份，同时也是业界的精英人士，懂得公司的管理和运营。因此，他们的决策对公司的发展将会有很大的益处。” 说完，沈玉指向林峰，介绍道： “林峰先生，投资界的精英，对于资本运作拥有丰富的经验，未来将会对我司投资业务和资金的管理提供专业的建议。因此，我提名，林峰先生为新一届董事会董事。” 说罢，沈玉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伙也纷纷鼓起掌。 罗斯踌躇了下，也拍了拍手。 而刘洪，则是看着抱着双臂，装作没听见一样。 林峰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大家鞠了个躬。 掌声完毕。 沈玉又指向钱小鱼，对着大家介绍道： “钱小鱼女士，玉林医药的副总经理，财务部总监，拥有丰富的医药企业的运营和管理经验。董事会有钱小鱼女士的加入，未来对于我司在运营和管理上，将会有很大的裨益，因此，我提名，钱小鱼女士为新一届董事会董事。” 说罢，众人再次鼓起掌来。 罗斯也跟着鼓。 刘洪瞥了沈玉一眼，继续抱着双臂，低着头看着桌面。 钱小鱼站起身来，一脸正经地对着大家鞠了个躬。 两名董事提名完毕，沈玉继续说道： “接下来，是修改章程一事。为了玉林堂未来能够有更好、更先进、更有效的发展，因此对于旧的一些制度，我在此进行调整。” 接下来，沈玉说了一些旧制度的调整细则，说到最后，说到了罗斯身上。 “为了公司合理的运营，对于执行董事的提名权的合理的运营，我提议，取消罗斯先生的执行董事的提名权，改为由董事会会议决定。” 说罢，沈玉看向了罗斯。 罗斯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仍旧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没意见。” 罗斯尴尬地点了点头。 沈玉又看向林峰和钱小鱼。 “两位新董事，有什么意见吗？” “没意见。” 钱小鱼和林峰异口同声。 沈玉点点头，继续往下说道： “最后，我将玉林堂的管理层的调动，做一下说明。” 刘洪顿时皱起了眉头。 沈玉开口道： “钱小鱼！” 说着，看向钱小鱼。 “在！” “任命你为玉林堂医药的财务部总监。” “是！” 钱小鱼高声回应道。 刘洪顿时拉下脸来。 沈玉看向李明，开口道： “李明！” “在。” 李明连忙站起身。 “任命你为玉林堂中药材事业部、中成药事业部、西药事业部、健康品事业部总负责人！” 李明顿时眼眶发红，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沈玉笑了笑，调侃道： “怎么，不满意？” 李明连忙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 “一定不辜负沈总期望！” 沈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张小天！” 李明坐下，张小天站起身来，挺起胸脯，看向沈玉。 “任命你为玉林堂研发部门总监。” “是！” 张小天嘿嘿笑了笑，坐了下去。 “张凤霞！” “沈总，您说。” 张凤霞站起身来，微微弯着腰，恭敬地看着沈玉。 “张姐，您以后就负责后勤和仓管部门，您是部长。” 张凤霞连忙点头。 “沈总，我一定给您管理好。” 沈玉笑着点点头。 “张姐，您坐。” “哎。” 张凤霞有些紧张，看了看左右，扶了扶椅子，缓缓坐了下去。 “周馨儿。” 沈玉看向周馨儿。 周馨儿站起身来，微微笑着，看向沈玉。 “任命你为市场部负责人，辅助销售部做广告策划和拍摄制作。” “谢谢沈总。” 周馨儿笑着说。 全部任命完毕。 刘洪的脸已经拉得像头毛驴了。 沈玉看向刘洪。 “刘洪。” 沈玉叫道。 刘洪瞪了沈玉一眼，不予理会。 沈玉提高嗓门，再次叫道。 “刘洪！” 刘洪瞥了沈玉一眼，没好气地说： “说。” 沈玉冷哼一声，郑重严厉地说道： “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推动上市，下令用代工的产品，伪装成自产品，欺骗消费者，把玉林堂的品牌置之不顾，使得玉林堂商誉受到极大伤害。不仅如此，你还在上市后，为了一己私利，粉饰玉林堂的财务报表，致玉林堂的信用而不顾，对玉林堂在经销商和投资人甚至消费者处的形象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你的种种行为，都不符合一个管理者的职业道德和职业能力。为了保护玉林堂企业的良性发展，我以董事长的身份，免去你在玉林堂的所有职务，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担任玉林堂的任何职位！” 沈玉说得铿锵有力。 刘洪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 沈玉冷笑一声说： “用不用我带你去监狱问问玉林堂原来的营销部负责人徐坤，帮你回忆回忆？还是说我找审计部门，验证一下玉林堂当下的财务状况？” 刘洪顿时低下头去。 罗斯也讪讪地不敢看沈玉。 沈玉移回目光，看了一遭众人，开口道： “新的管理层任命完毕，大家都没意见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着说： “没意见。” 这时，刘洪站起身来，喊道： “我反对！” 众人一齐看向刘洪。 “这个什么小鱼，她都没有大公司的财务经验，她凭什么担任财务总监的资格！还有，还有这个叫什么明的，他年纪轻轻，能管得了所有业务？开什么玩笑哦。还有那个什么凤霞，一头白发，我看都离退休不远了吧，回家带孙子行，扫个厕所行，凭什么管理后勤和仓库——” 还没说完，沈玉伸手打断刘洪，转头看向林峰。 “林总，新的任命您同意吗？” 林峰点点头。 沈玉又看向钱小鱼。 “钱总，您同意吗？” “当然。” 钱小鱼笑着说。 沈玉又看向罗斯。 还没等沈玉发问，罗斯连忙说道： “我同意。” 沈玉笑了笑，看向刘洪。 “刘洪，听到了吗？半数以上董事通过就可以，你还有意见吗？” 刘洪拉着大驴脸，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好。” 沈玉站起身来。 “我马上起草一份公告，发到员工邮箱，各种请去相应的部门，进行职位交接！” 大家伙纷纷站起身来，对着沈玉点点头，陆续走出了会议室。 罗斯看了看沈玉，也走了出去。 刘洪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拳头，他扭头瞪了眼沈玉，踌躇片刻，也走了出去。 会议室内只剩下了林峰和沈玉两人。 “林峰，我打算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沈玉说道。 第163章 新闻发布会 “你要公开玉林堂造假的事情吗？” 林峰问道。 沈玉点点头。 “除了这件，还有冲击FDN认证的事。不过，要等我忙完交接后的这段时间的杂事。” “祝你一切顺利。” 林峰笑了笑。 接下来的这些天，玉林堂内部由于人事调动，被替代的刘洪的这些管理层，大都离开了公司。有的不愿意走的，沈玉给予调岗处理，但在新岗位上做得不好，沈玉将其劝退，并给予了补偿。 沈玉忙于公司的新制度的调整。 钱小鱼、李明、张小天、张凤霞、周馨儿几人也在忙于交接和业务的熟悉等事。 一个星期后，晚上，沈玉请大家伙一起吃了晚饭。 参与者除了钱小鱼等人，还有李明的女友，程颖。 饭桌上，因为大家开心，都喝得面色通红。 李明勾着张小天的肩膀，因为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小天，以后，程颖就靠你照顾了，她在你们部门做研究员。” 张小天哈哈笑着说： “我哪敢怠慢，你现在是我仰望的大佬。” 众人一听，都呵呵笑起来。 程颖也捂着嘴笑。 李明红着脸，不知道是喝多了导致的，还是在害羞。 他对着张小天一挥手。 “说、说真的呢，不开玩笑。我敬你一杯。” 说罢，李明举起酒杯，对着张小天比划了一下，仰头就干。 “还是那么痛快。” 张小天也不废话，给自己倒满一杯，也是一饮而尽。 喝罢，两人一握手。 “好兄弟！”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只要不是好基友就行。” 周馨儿笑着调侃了一句。 众人哈哈大笑。 李明挠了挠头，和张小天对视一眼，两人也都笑了起来。 沈玉看着众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也是开心。而且收回了玉林堂，心中很是痛快。 又过了一个星期。 在一个酒店的宴会厅中。 沈玉坐在台上，下面站满了记者，有举着摄像机的，有举着照相机的，还有的干脆用手机，焦点都放在了沈玉的身上。 “这次发布会的目的，总共有三件事需要公开说明。” 沈玉朗声说道。 “第一，我现在是玉林堂的实际控制人，这个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公告也对外发过了。对于玉林堂接下来的发展，我们仍旧是以中成药为核心，以百年老字号抚心丸为主打产品，以大产品策略为方式，推动企业的业绩的上升。并且，为了补充公司的心脑血管领域的管线，我们薄弱的西药部门也正在进行赛道药品的布局和一致性评价工作。除此之外，健康品也是我们未来重要的发展方向。对于中成药，我们目前正在研发一款重磅药品，定位是高端药品，未来一旦注册上市，想必对业绩会有一个好的推动作用。” 说罢，沈玉看了看台下的众记者，继续说道： “第二，我们玉林堂医药，要进行一个公开的道歉说明。在原负责人刘洪的领导下，为了美化业绩，在玉林堂的财务报表上，虚增营收，虚增利润，并且将部分真实的存货少计，而多计了账上的货币资金。对于此事，我以新的负责人的身份，向公众、广大玉林堂的客户们、投资人们，表示深深的歉意。接下来，我们一定会严肃对待，严格处理，积极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 说完，下面开始陆续有记者举手想要提问。 沈玉点了一位记者。 “沈总您好，我是热点新闻的记者。我想了解，您接手玉林堂之后，如何保证未来玉林堂不再财务造假？” 沈玉郑重地回答道： “我们将聘请业内权威的审计机构，每年对财务报表进行严格的审计，确保财务真实有效。另外，原管理人员，我们已将其进行清退处理，新的团队已经走马上任，公司的风气焕然一新。新的团队有着丰富的职业经验和良好的职业道德，我相信未来玉林堂只会越发展越好。毕竟，只有诚实与正直经营，企业才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我们的志向远大，用财务手段美化业绩的事情为我们所不齿。” 另一位记者提问道： “玉林堂长期股价低迷，沈总对于投资人的利益，如何保障？” 沈玉笑了笑说道： “一切都以业绩为基础，当我们的业绩转好，股价要匹配每股收益，自然会上来。”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沈玉开始继续往下将。 “第三，玉林堂作为百年老药堂，继承了几代人的优秀的中医和中药的精华，所以我们有责任为我国的中医、中药文化的弘扬和光大作出一份贡献。接下来，我们打算将主力产品抚心丸卖向全球市场，第一步我们便要冲击FDN，完成全球最高标准的药品审核，从而为我们的全球化事业提供跳板。”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一个记者连忙举手发问。 “沈总您好。据我所知，我国目前尚未有中成药的处方药通过FDN审核。请问您对抚心丸通过审核抱有多大的信心？” 沈玉笑了笑说： “事在人为。努力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另一个记者也举手发问。 “沈总您好，请问玉林堂的药品，目前全球化的进程如何，目前都在哪些国家进行销售了？” 沈玉回答道： “我们已经着手在东南亚的几个国家寻找经销商，相信明年上半年就会陆续铺货。” 又一位记者问道： “请问沈总，中成药由于没有一个系统的评审标准，所以在全球的认可度不高，我们想要弘扬中医的文化，需要做好哪些事情？” 沈玉郑重地说： “对于这个问题，我以我的认知作出说明。目前国际上对于新药的临床共有四期。前三期是小规模的临床试验，第四期则是上市后的再观察。我们的很多老药，实际上已经上市应用了上百年，甚至几百年，它的药性和毒性，都已得到了市场的验证。但是仅仅因为一种标准就否定它的有效性，我认为是不够公允的。但我们想要销售到别的国家，那么便要遵守当地的制度和法规，因此才要进行当地有关部门的审批。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应该说这一天已经不远，我们的国家足够强大，我们的中医药的行业足够完善，那么我们自己会形成一套标准，我们的标准，将会是全球最高的标准。通过了我们的标准的药品，可以在任何国家都畅通无阻。我们每个医药公司，都是医药事业的一颗螺丝钉。我们玉林堂要打好基础，当好螺丝钉，为国家中医药事业这项伟大工程提供有力的支撑。” 说到动情处，沈玉不禁眼眶泛起泪花。 而场下的记者们，纷纷鼓起掌来。 紧接着，记者们再次追问了一些问题，沈玉一一解答。 一直到发布会结束。 沈玉站起身来，和记者们笑着挥手道别。 这时，他忽然看到在后门处，有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影，从后门走了出去。 沈玉连忙走下台，从人群中往后挤。 “对不起，让一让。” 可人实在太多，沈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后门。 他快步走出门去。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沈玉小跑着往前走。 可是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也没有看到那个人。 第164章 应酬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沈玉的演讲，被各大媒体刊登。 新闻标题如下： “时隔五年后，玉林堂原掌门人沈玉再次夺回玉林堂控制权。” “玉林堂新的掌门人打算把百年老药抚心丸冲击FDN。” “百年老药堂玉林堂继承人沈玉为弘扬中医药文化，决心冲击全球市场。” …… 经过主流媒体的报道，沈玉的名声大振。 一时间，沈玉的应酬也多了起来。 很多原来不走动的朋友，也纷纷要请沈玉吃饭。 其中有他当初第一家推销川灵草的医药公司的老张，还有老同学刘民。 沈玉接受了老张的邀请，吃了顿晚饭。 “沈玉你这是开启了人生的事业巅峰啊。” 老张笑着说道。 沈玉也笑了笑。 “记得五年前，我还只是个卖草药的落魄销售。” 老张举起酒杯，敬酒道： “沈总谦虚了。说实话，当时我就觉得你一定能东山再起，而且会做得更大更好！” 沈玉瞥了老张一眼，淡淡笑了笑。 他抬起酒杯，老张连忙将杯沿碰了下沈玉的杯身，仰头就干了。 沈玉抿了抿嘴，也将酒喝光。 随后，很快沈玉又接到了老同学刘民的电话。 “沈总，过两天有个同学聚会，您方便不，聚一聚，都是老同学。” 沈玉沉默不语。 刘民连忙谄笑道： “反正也是，沈总现在是大明星，事也多。这样，沈总，我们把地点改在你们公司旁边，您中午方便的时候，您受累过来露个脸，咱们就知足了。咱们班就属您本事大，大家都想见见您这尊大佛呢，您给个面子被。” 沈玉抿了抿嘴，淡淡地说： “刘民，谢谢你邀请我，不必改地址，我会去的。” “哎，真的？谢谢沈总，谢谢沈总。” 两天后，沈玉出现在酒店的包间里。 他一露面，全场同学们都站了起来。 刘民带头鼓掌。 “欢迎沈总大驾光临！” 同学们纷纷也跟着鼓起掌来。 沈玉笑了笑，刘民引着他坐在了一直给他留着的主位。 刘民带着头，同学们陆续给沈玉敬酒，都只让他抿一口，而自己却全部喝光。 轮了一圈，沈玉起身告辞。 “沈总，我送您。” 刘民弓着腰，将沈玉送到门外。 回身看着刘民，沈玉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又过了一周，沈玉受邀出席了一个医药界的宴会。 宴会现场，主人高调地介绍道： “这位就是如雷贯耳的沈玉沈先生。” 全场嘉宾都纷纷鼓起掌。 沈玉笑着对着大家挥挥手。 随后，宴会的参与者们，开始了各自的交际活动。 有的跳舞，有的聊天，有的交换联系方式聊着合作。 沈玉站在一角，不时地与人交换着联系方式。 这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沈总，好久不见，您越发得年轻了。” 沈玉扭头看去，顿时皱了皱眉。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盈丰医药的赵川。” 赵川嘿嘿笑着说。 沈玉凝视着他，开口道： “赵经理，我记得你，当年我去您那里推销川灵草，您教训了我一顿。” 赵川顿时尴尬无比，他苦笑着说： “沈总，您怎么还记仇呀，当年确实是我有眼无珠，顶撞了您，我这次来是特意和您赔礼道歉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原谅我。” 赵川说着，把杯中酒一仰而尽。 沈玉沉默不语，凝视着赵川。 赵川咧了咧嘴，他瞥了眼旁边路过的侍者，从托盘上取下整瓶洋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不少人见状都把投来了目光。 喝光之后，赵川把瓶口朝下，倒了倒，几滴红色的酒滴了下来。 “沈总，您看这样行吗。” 沈玉眯了眯眼，依旧没有说话。 赵川往四处看了看，快步走到另一个放着酒的桌前，他打开两瓶酒，走到沈玉身前，拿着一瓶，仰头就喝。 周围的人都围观着，有的女士皱了皱眉。 “这人干嘛呢？” “听说是以前得罪过沈玉了，现在沈玉得势了，怕被沈玉针对，讨好来了。” “真丢人。” “嘘，别让人家听到了。” …… 沈玉一句话没说，直到赵川喝光了第二瓶，又喝起第三瓶，喝到了一半，他才笑着开口： “赵经理，酒量再好，也要注意身体。” 他伸手拦了拦。 赵川此时已经满面通红，红酒顺着嘴角，流入了衬衣里，衬衣的衣襟都被染上了红色。 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将酒瓶缓缓拿在手中，说话磕磕巴巴的。 “沈、沈总，您原谅我。” 沈玉伸出手，在赵川的脑地上揉了揉，笑着说： “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容易，互相理解，能有多大矛盾呢？至于这样。” 赵川睁着醉眼，打了个酒嗝，西装歪歪扭扭。他咧着嘴说： “谢、谢谢沈总。” 沈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早点回去休息。” 赵川傻傻地笑了笑。 这时，又有其他的人，走过来和沈玉敬酒。 沈玉和对方说着笑着，寒暄着。 由于应酬的增多，沈玉开始频繁出入娱乐场所。 一天下午，沈玉和几个同行的老板，坐在会所的包间里。 他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几个老板，一人怀中搂着一个美女，对着大屏幕唱着歌。 “老板，您喝一口嘛。” 沈玉旁边的美女拿着酒敬道。 沈玉笑着摆了摆手，往沙发上一靠。 美女弯下腰，就要揉沈玉的大腿。 沈玉连忙推了推她。 美女娇嗔一笑。 “您放开一些嘛。” 旁边的几个老板也笑着劝道： “沈总，你不让她服务，她要被说的。” 沈玉笑了笑，摆了摆手道： “不是我假正经，而是我胆子小，女朋友管得严。” 一个老板哈哈笑道： “人之本性嘛，及时行乐。” 沈玉呵呵笑了笑。 “不如我来唱首歌助助兴。” “沈总要唱歌了，大家快鼓掌！” 几个老板纷纷拍起掌来。 与此同时，钱小鱼正站在沈玉的办公室门口。 这时，李秘书恰好走过来。 “沈玉呢？” 钱小鱼问道。 李秘书犹豫了下说： “沈总好像有应酬。” “怎么又有应酬，都多久不来公司了。” 钱小鱼眉头紧皱。 李秘书讪讪地笑了笑。 第165章 游艇 钱小鱼又去了李明的办公室。 “沈玉和你说了玉林医药的事情吗？” 钱小鱼问道。 李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总没说呢，我也在想这件事呢。” “最近他总是有应酬，找不见他人。” 李明笑了笑说： “要不给沈总打个电话，或者等晚上他回来再说。” 钱小鱼叹了口气。 “沈总现在是大忙人，晚上也见不到他。” “额。” 李明耸了耸肩，讪讪地笑了笑。 “行，那你先忙着吧。” 说罢，钱小鱼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当天晚上，沈玉和几个老板从会所出来，又去饭店吃了晚饭，席间几个美女在一旁翩翩起舞，一个美女坐着弹着琵琶。 这顿饭一直都晚上十一点半才结束。 沈玉和几个老板在楼下寒暄着。 “沈总，合作愉快。” 一个开连锁药店的上市公司的老板笑着挥手道。 “合作愉快。” 沈玉也笑着挥挥手。 “沈总，华北区的业务放心交给我们。” 一个大的批发商对着沈玉伸出手。 沈玉忙和对方握了握手。 一一道别后，沈玉驱车返回了玉林医药的住处。 进了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多。 他感到十分疲惫，去洗了个澡，等收拾完回到床上，看到一条林峰的消息。 “明天下午，我帮你约了一家代理申报FDA审批公司的老板，到时候你们见一面。” 沈玉一看时间，一点了，他犹豫了下，没有回复。 等第二天早起，沈玉连忙给林峰回了消息： “一直在忙，抱歉，下午没问题，你发给我时间和地点。” 发完后，沈玉洗漱了一番，把自己收拾了下，等回到床边，林峰的消息已经回了过来。 沈玉点开一看，愣了愣。 海边？ 他计算了下，从这到那，至少三个小时。 他急忙快步出门。 刚到走廊，钱小鱼迎面走来。 “沈玉，我想和你商量下玉林医药的事？我们两边跑忙不过来。” 钱小鱼开门见山地说。 沈玉摆了摆手。 “回来再说，我有急事。” 说罢，沈玉快步走了出去。 钱小鱼皱了皱眉。 “怎么每天都忙成这样？” 出了办公楼，沈玉早饭也没吃，驾车就上了路。半路上，他给张小天打了个电话。 “小天，下午要见个代理申报FDA认证的客户，你得跟我一起去。” “好的沈总，哪里见？” “我一会就到你家了，你准备下楼吧。” “这么快？” 半小时后，沈玉将车停在路边，张小天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上了车，张小天抿了抿立起来的头发。 “不是下午见吗，沈总？” “约在海边了。” “啊？” 下午一点半，沈玉两人到了海边，将车停好。 两人一下车，咸湿的海风迎面而来。 “沈玉。” 不远处有人对他们招着手。 是林峰。 沈玉笑着迎了上去。 两人握了握手。 “林总选的地方很有情调。” 沈玉调侃道。 “一会带你见识真正的情调。” 林峰笑着说。 “哦？” 沈玉和张小天，跟着林峰，兜兜转转到了一个码头前。 “人在哪？” 沈玉不禁问道。 林峰笑着指了指码头方向。 沈玉扭头望去，有些吃惊。 “不会在那边的游艇上吧？” 林峰哈哈笑了笑。 “等候你们多时了。” 林峰带着两人往游艇边走。 张小天跟在沈玉身后，轻声说： “沈总，我以前只在影视剧上看到过，从来没看过真的，更没坐过，好紧张！” 沈玉拍了下张小天的脑袋，低声说： “矜持点。” 张小天嘿嘿笑了笑。 两人跟着林峰上了艇。 张小天边走，边打量着，不住惊叹。 在甲板上，一个米色的U型沙发，中间一个白色的木质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顶上是一个浅颜色的遮阳顶棚。 在沙发上，一个气质优雅，穿着浅色的休闲西装的女子，坐在那里。 沈玉跟着林峰，来到沙发前。 “何金婷何总。” 林峰笑着指着女子说。 女子站起身来，大方地对着沈玉伸出手。 “这位就是沈玉沈总。” 林峰笑着说。 沈玉和何金婷握了握手。 四人坐了下来。 “何总从事海外代理认证业务多年，有丰富的经验和人脉。” 林峰笑着说。 “老林，你又夸我了。” 何金婷呵呵笑着说。 几人寒暄了片刻，切入正题。 “沈总，听说您要申报的是处方药？” 何金婷说道。 沈玉点点头。 “目前我国还没有成功的案例，并且时间可能会很长，我要先和您说清楚。” “我明白。” “另外，我要和您强调一点，就是只有一次机会。假如未通过，驳回来就再也无法再申请了。” “唔，那么如果未通过，要多久能够得到消息。” 何金婷踌躇了下说： “如果未通过，三到五个月就会有结果。如果顺利进入临床，那么接下来可能要数年。” 沈玉点了点头。 “这次申报，我们会认真对待。” 说着，沈玉回身指了指身边的张小天。 “这是我们的研发部的总监，申报时的临床数据等事情，我会让小天和您对接。” 何金婷笑着和张小天握了握手。 正事谈完，几人又聊了聊天。 无非是一些圈子里的八卦和趣闻。 林峰对着船舱拍了拍手。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张小天顿时瞪大了眼睛。 “太漂亮了吧。” 他低声呢喃。 随后，又走出了三名美女。 三人对着林峰微微鞠躬。 “林总。” 说罢，一个美女坐在了林峰的身旁。 另外两个美女分别坐在了张小天和沈玉的旁边。 还有一名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她举着一把小提琴，演奏了起轻柔的音乐。 三名美女纷纷给几人倒上了热茶。 张小天连忙接了过来，不住地打量着身旁的美女。 沈玉看着张小天，笑着摇摇头。 几人喝着茶，聊着天，听着音乐，还有美人作陪。 张小天惬意地和身旁的美女不时地发出嬉笑声。 此时游艇已经出海，在海洋之中徜徉着。 海风阵阵吹来，沈玉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清新咸湿的空气。 他双手杵在沙发上。 明明是来谈事的，却莫名地感到放松。 与此同时，在海边的沙滩上，钱小鱼正戴着口罩和一顶大的遮阳帽，和一个女子正在交谈着。 “您看您太客气了，还专门跑来这么远见一面。钱总，你们玉林医药把青云岛的抚心丸的市场交给我，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 女子笑着说。 钱小鱼客气地点点头。 “闻名不如见面，和您当面聊了聊，信心更足了。” 两人都笑了笑。 “边谈生意，边吹着海风，钱总，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两人正说话，钱小鱼随意地往海边方向看了看。 不远处，一个码头边上，停着一艘游艇，上面有人正往下走。 钱小鱼发现其中一人似乎有点眼熟。 她定睛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搂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从游艇上走下来。 张小天？ 她有些惊讶。 随即，又一个男子，身边跟着另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双双从游艇上走了下来。 钱小鱼顿时愣住了。 “怎么，钱总？” 旁边的女子问道。 钱小鱼没有说话，而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子。 “钱总？” 女子再次叫道。 钱小鱼这才回过神来。她稳了稳心神，挤出一个笑说： “没事——海边有些风大，我们回去吧。” 女子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第166章 背后老板 在游艇上与何金婷谈完合作细节，沈玉驱车带着张小天往回赶。 “沈总，您什么时候也买辆游艇，我跟着沾沾光。” 张小天回忆着刚刚那美妙的时光，满是憧憬。 “臭小子，你看看你刚刚和女人那样儿，也不知道给我长长脸！” 沈玉瞥了张小天一眼道。 张小天嘿嘿笑了笑说：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呀，再这样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别呀沈总！” 张小天顿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沈玉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罗斯的办公室内，刘洪正坐在沙发上和办公桌前的罗斯说着话。 “沈玉想要申报FDA的注册，我希望你在海外做些手脚，把这件事搞黄。” 刘洪郑重地说。 罗斯撇了撇嘴。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时，刘洪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听后，听着对面说了几句，随后站起身，来到罗斯身前，将手机递到罗斯的面前。 “我们老板。” 罗斯皱了皱眉，接过了手机。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罗斯笑着说： “和你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说着，罗斯转过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听着手机。 “你给我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价值，我无法快速变现。” 罗斯说道。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罗斯摇了摇头说： “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说着，罗斯转身回到刘洪身前，将手机递给了他。 刘洪皱了皱眉，将手机接过，放在耳边。 “您说。” “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罗斯。” 电话那边说。 刘洪愣了愣。 他走到一旁，低声对着电话说： “罗斯没有答应咱们。” 对面笑了笑说： “他会答应的。” 刘洪愣了愣。 “听我的就好了。” 对面说道。 刘洪犹豫了下，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罗斯，随后走到罗斯身前。 “这我们老板的联系方式。” 他指着手机说。 罗斯瞥了刘洪一眼。 “我不是说了，不合作吗？” 刘洪勾了勾嘴角。 “是吗，我看未必。” 罗斯眯了眯眼。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刘洪转身离去。 而回到公司的沈玉，找了找钱小鱼，发现钱小鱼不在公司。他便去了李明的办公室。 “见到小鱼了吗？” 李明摇摇头。 “今天小鱼总好像没来。” “是吗？去哪了你知道吗？” 李明又摇了摇头。 “不清楚——要不您给她打个电话。” 沈玉犹豫了下，随口道： “也不着急。你先忙吧。” 说着，从办公室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沈玉刚回到玉林医药的办公楼，正好碰到钱小鱼从外面回来。 “小鱼。” 沈玉笑着叫道。 钱小鱼看了眼沈玉，微微笑了笑，就绕过沈玉，往里面走。 沈玉愣了愣，追了上去。 “你不是说要商量玉林医药的事吗。” 钱小鱼停下脚，转回身来，淡淡地说： “你说吧。” 沈玉皱了皱眉，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用玉林堂把玉林医药收购进去，买下鲍云他们的股份，可以和他们商量下，或者用钱买，或者用玉林堂的股票置换也行。然后我们把玉林医药的办公地址搬到玉林堂那里去，这里就当仓库和工厂了。我们再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下来。给张姐她们也租个公寓。” 钱小鱼点点头。 “挺好的。” 沈玉笑着说： “今天你去哪了，我找你一直没找到。” “见客户去了。” 钱小鱼随口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哎。” 看着钱小鱼的背影，沈玉挠了挠头。 估计是累了，不想说话吧。 接下来的几天，沈玉便开始着手收购玉林医药。 他用玉林堂的钱，买走了鲍云的所有股份，而林思慧则是置换成了玉林堂的股票，成了玉林堂的大股东之一。林峰也是置换了玉林堂的股票。至此，玉林医药成了玉林堂的控股子公司。 沈玉也将业务部门合并，办公设置在一起，全部搬到玉林堂来。 自己和钱小鱼在附近公寓住下，张凤霞则是自己租了个居民楼在附近。 张小天和何金婷对接，忙着代理申报的事情。 很快，到了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的时间。 沈玉接待了各个大小股东，来到公司的会议室。 他以董事长的身份，带着李明，在台上讲着玉林堂未来的发展。 “我们仍以中成药为核心，西药只是补充业务。” 说了一些业务方向的事。 接下来谈到了分红。 沈玉开口道： “由于今年我们需要大肆拓展业务，所以今年董事会决定，不分红，留作运营资金。” 下面顿时骚动起来。 大股东罗斯顿时举起手。 “沈总，我们投资人投资企业，要的就是分红，这是实实在在能够到我们手中的钱。如果不分红，说不过去吧。” 其余投资人也纷纷响应。 沈玉笑着解释道： “留存下来的钱，我们可以创造更多的利润，未来的分红只会更高。这是高速增长期的惯用做法。并且，我们账上由于上一任管理者的历史遗留问题，资金紧缺，一旦分红，我们的再扩张可能需要负债，对于企业来说是不健康的，请诸位见谅。” 沈玉一说，有些股东纷纷点头，表示了解。 但仍旧有些股东不满意，在下面议论纷纷，并且提出异议。 “公司的问题，不应该影响到投资人。” 有人喊道。 罗斯也连忙帮衬着说： “说得对，公司有难，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投资人，我不同意！” 沈玉皱了皱眉。 这时，大股东之一的林思慧站起身来。 第167章 赞同分红 “我们投资人，本就是和公司属于利益共同体。公司有难，我们本就应该与公司共同承担，一起撑下去。难道说，投资人只享受公司的发展的红利，公司发展好的时候与自己有关，有难的时候就要推卸自己的责任，不承担任何风险？” 林思慧说完，不少股东纷纷表示赞同。 对于林思慧的赞同自己的态度，沈玉也有些诧异。 罗斯冷哼一声，也站起身来。 “公司本来就是以股东的利益为主，遇到困难，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股东的权益。假如说一味地让我们理解公司，难道说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我们都是做慈善的？” 林峰站起身来。 “这位罗斯先生，我不能理解你的逻辑。刚刚董事长说得很清楚，我们在座的各位听得也很明白。公司一时资金紧张，无法分红。另外，要留下这些利润，用作未来的扩张使用。我们都知道抚心丸未来的前景，一定是量价齐升的。难道说你连一年都的等不了吗？如果只是短期持有，你与投机有何分别？既然是投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罗斯眉头皱了皱，瞪了眼林峰，没好气地说： “说什么都没用，总之，我以大股东的身份，不同意这个不分红的政策！” 会议现场都小声议论着。 “我觉得不分红也对，这个钱到了我们手，也未必能跑赢玉林堂的利润增长速度。” “我不赞同，我可以把分红投到别的公司，分担风险呢。” “我希望不分红，不然我再买回去还要交手续费。” …… 罗斯一拍桌子。 “我们一共四个大股东，有一个没来，这事不公平。假如刘洪来了，他一定也支持分红！” 此话一出，议论声更大了。 “刘洪不是那个财务造假的原董事长吗？” “对，他也是大股东之一。” “确实不公平，少了一个大股东呢。” …… 罗斯得意地冷哼一声。 “听听民意吧，沈玉！” 这时，一个笑声响起。 “哈哈哈。”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秃头大嘴的男人站起身来。 沈玉扭头看去，皱了皱眉。 方磊？ 罗斯、林峰、林思慧也都看向方磊。 方磊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刘洪先生有事不能来，委托我代为投票。” 沈玉眉头紧锁。 刘洪这小子，自己不敢来，怕被投资人羞辱，却派了方磊来，看来又要捣乱了。 罗斯笑了笑。 “既然刘洪先生的代理人来了，那么我们必须要听听代理人的意见，这样才公平嘛。” 其余小股东们也纷纷表示同意。 林峰和沈玉对视了一眼，沈玉凝重地抱着双臂。 方磊哈哈笑了笑，开口说道： “没想到大家这么重视刘洪先生的意见，假如刘洪先生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 “不要拖了，直接告诉大家，刘洪同意分红就好了。” 罗斯得意地说。 方磊看了看罗斯，轻哼了一声，他勾了勾嘴角，郑重地开口道： “对于分红一事，刘洪先生的意见，大家听好了。” 方磊扫视了一遭众人，嘴角噙着笑容。 沈玉的双手，紧紧地握了握。 而方磊，淡淡地说道： “刘洪先生，同意不分红的决策。” “什么？！” 罗斯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磊。 沈玉也有点懵。 刘洪支持自己的决策？这怎么可能？ 林峰回头看向沈玉，沈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而林思慧，则是云淡风轻地坐了下去。 现场的小股东们骚动起来。 “三个大股东都同意不分红，这才看来真不分了。” “凭什么，我们小股东就受欺负。” “抱怨有什么用，有本事多赚些钱，成为大股东不就好了？不分不就不分，平常心。” …… 罗斯脸色十分难看，他指着方磊，厉声说道： “你是不是说错了，刘洪怎么可能同意不分红？” 方磊耸了耸肩。 “难道你真想致玉林堂于死地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罗斯。 “就是，一心想着掏空玉林堂，什么居心？” “连现任董事长的老对手原董事长都知道不分红是正确的，这个老外还想着分红。” “哼，就想着榨干我们国家的企业，这些个国际资本，一个个狼子野心！” …… 一时间，罗斯如芒在刺，额头沁出冷汗。 沈玉凝重地看了看方磊，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罗斯先生，不分红政策看来诸位股东都是赞同的。每个公司情况不同，自然政策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所以您姑且坐下，等玉林堂明年业绩提升，分红增多，给您一个更好的回报，不是也很好吗？” 沈玉算是给了罗斯一个台阶下。 罗斯尴尬地点了点头，坐了下去，沉着脸，不再说话。 股东大会开完，最后决定，今年利润留存作为营运资金，不予分红。 会议结束，罗斯低着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沈玉则是目光放在方磊身上，他看着方磊一直从起身到离开会议大厅。 难道刘洪真的良心发现，为玉林堂着想了？ 绝不可能。 其中一定有鬼。 沈玉叹了口气。 暗地里的猫腻比明面上的冲突更令他感到不安。 会议结束，股东们纷纷离去，沈玉接到了何金婷的电话。 “沈总，下午我去您那里，把申报的文件再给您过目一下。” “没问题，真是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沈玉回到公司，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多，何金婷给她发了条信息。 “抱歉沈总，下午出了车祸，我的车被人刮了，等我处理完很快就过去。” 沈玉看了，回复道： “没关系，不行改天也可以的。” “您放心，今天不管多晚，我都会到。” “辛苦辛苦。”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沈玉接到了何金婷的电话。 他下楼，将何金婷迎了上来，进了办公室内。 “何小姐，请坐。” “沈总久等了。” 何金婷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两人在办公室内交谈起申报的事宜，沈玉拿着申报表浏览着。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钱小鱼坐着电梯，进了公司办公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内，翻了翻柜子，找到一份文件。 “果然落在公司了，我说怎么家里没有呢。” 拿着文件，钱小鱼关上办公室的门，正要往公司外走。 这时，从办公区的另一侧，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钱小鱼皱了皱眉。 她往那边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了沈玉的声音。 “那一次把我撞得额头都流血了。” 钱小鱼顿时站在原地。 女人又呵呵笑了起来。 钱小鱼抿了抿嘴，她紧紧地抓着文件，转身离开了办公区。 第168章 蓝宝石戒指 当晚，沈玉回到公寓。 刚打开门，只听到对面钱小鱼房间的门开了。 他回头一看，钱小鱼沉着脸，走进了他的房间。 沈玉愣了愣，随即也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沈玉开了一天的会，又和何金婷谈了一晚上的业务，此时有些疲惫，说话也是没精打采的。 “沈玉，我问你，我们是不是情侣？” 钱小鱼郑重地问道。 沈玉皱了皱眉，笑了笑说： “当然了，怎么这么问？” 他走到钱小鱼的身前，伸手想要抱她。 钱小鱼一把拍开沈玉的手。 “那么，你能不能把工作之余的时间，留一些给我们。你想一想，自从收购玉林堂以来，咱们多久没好好在一起待过了？你多久没有和我好好地聊聊天了？” 沈玉恍然大悟。 他哈哈笑了笑，双手合十。 “抱歉抱歉，是我的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把我的可爱的小鱼儿给忽略了。是我的过错！请放心，我一定改过自新，明天开始，多留一些时间出来给你！” 钱小鱼撅着嘴巴，白了沈玉一眼。 沈玉笑呵呵地再次伸手，这回钱小鱼没有反抗，沈玉将她抱在怀里。 “你忙，我也理解，我也不需要你天天陪我。下周三是我的生日，下班后，晚上你陪我一起看场电影，帮我过过生日，好不好？” “这还用问？必须好呀。看电影算什么，我还要给你个大惊喜！” 钱小鱼抿着嘴吧，忍不住笑了起来。 “油嘴滑舌，你怎么学坏了！” 沈玉抱着钱小鱼的手紧了紧，他下巴靠在钱小鱼的肩膀上，轻声说： “我只对你坏而已。” 钱小鱼双眼迷离，缓缓扭回头，沈玉吻在了她的唇上。 第二天上午，罗斯坐在办公室内，路易斯敲门而入。 “刘洪先生要见您。” 罗斯眯了眯眼。 “让他进来！” 路易斯点头出门，刘洪笑着走了进来。 “罗斯先生，好久不见。” 罗斯瞟了刘洪一眼，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看也没看刘洪，揶揄道： “刘洪先生什么时候站在沈玉那一边了，转变这么快，还真是让我反应不过来。” 刘洪轻笑一声，来到沙发前径自坐下，翘起二郎腿。 “不必阴阳怪气。即使我反对，就能分红？我们总共才持股多少，想过吗？” “还有那么多小股东呢。” “异想天开，你真把自己当领袖了？” 罗斯扭过头，凝视着刘洪，眯了眯眼。 “你是来嘲笑我的？” 刘洪笑着摆摆手。 “我可没那个闲心。” 说着，他站起身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来到罗斯身前，将电话递了过去。 罗斯皱了皱眉，将手机接过放在耳边。 “我们来谈一笔合作。” 对面淡淡的声音响起。 罗斯看了看刘洪，又转回头，开口道： “什么合作？” “你用你的资源，把玉林堂海外申报的事情搅黄。” 罗斯皱了皱眉。 “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买下你所有的玉林堂的股份，当然，这需要做点手脚，比如，买下你的控股公司。” “我并没有想要卖。” “是嘛？那为何罗斯先生因为一年不分红，就这么急躁？我猜，应该是资本市场不景气，基金赎回严重，现金流紧张？” “那又如何？我没有任何损失。” “我听说，由于亏损严重，你的基金的几个大投资人要求撤资，但是你由于合约，目前无法减持玉林堂的股票，没有足够现金流应付赎回，因此，对方以诈骗为由，正着手起诉你？” 罗斯顿时沉下脸来。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罗斯先生是决定聊聊吗？” 罗斯沉思片刻说： “你有全部买下的实力吗？” “没有的话，我会找你谈吗？” 罗斯抿了抿嘴，开口道： “既然这样，我们来聊下价格。” “所以，罗斯先生这是同意了？” “价格合适，交易就会达成。” 对面呵呵笑了笑。 “罗斯先生果然是纯粹的商人。” 五天后，周三。 沈玉坐在办公室内，打开了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盒盖，是一枚泛着蓝色光晕的宝石戒指。 咚咚咚，敲门声。 沈玉连忙盖上盒盖。 “进。” 是李秘书。 “沈总，有位叫郑通的男士找您。” 郑通？他怎么来了？ 这人是最近刚认识的一个做医疗器械的企业老板。 “叫他进来。” 李秘书点头出去。 沈玉忙将盒子装在了礼品袋里，放在脚下。 吱呀门打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沈总，气色不错。” 郑通哈哈笑着走了过来。 沈玉站起身，从办公桌内出来迎接。 “你来了打个电话，我下去接您呀。” 沈玉笑着走到郑通身前。 “嗨，我这个人随性，我不爱麻烦别人。” “你呀你——快坐。” 沈玉连忙将郑通让到沙发前坐下。 “我这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哦？” “今天下午，我约了一个华南地区的大经销商，我打算把我们的器械的华南市场交给他做。我想着，沈总你没准也需要，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去见一面。” “肯定要见呀。” 沈玉有些兴奋。 华南市场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经销商。假如能谈成了，可以迅速填补空白市场，业绩也会有一个大的提升。 “那走吧。” “走？” 沈玉愣了愣。 “这都十一点多了，下午一点他就来了，咱们不得提前准备准备啊。” 沈玉犹豫了下。 “那你等我一下。” “行，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说着，郑通出了办公室。 沈玉连忙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穿上大衣，这才往办公室外走。 刚到门口，他犹豫了下，又连忙返回办公桌前。 他将戒指从盒子中取出来，装进了大衣的兜里，这才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第169章 两难 一家高档的会所的包间内。 沈玉与郑通还有一位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三人坐在沙发上。 对面墙上一个大屏幕，正放着古风的MV。 屏幕前，三个穿着裸露的汉服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要不说古人会享受，这美人起舞，谁不喜欢看？” 平头男人笑呵呵地说。 “王总说的不错，嘿嘿，你看看中间那个，小腰可太细了，我喜欢。” 郑通笑眯眯地说。 王总瞥了眼郑通，坏坏地笑道： “中间的让给你。” “谢过，谢过。” 郑通举起酒瓶，喝了口酒。 沈玉坐在两人的旁边，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电影晚上八点开场，他必须七点前就离开。 “沈总。” 郑通声音响起。 沈玉扭头看去。 “怎么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呢？” 沈玉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 “看来郑总是想和我喝酒了，找个话茬。” “又想灌我酒，奉陪！” 郑通说着，举着酒瓶，对着沈玉晃了晃，随即仰头便喝。 沈玉也举起茶几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把我当外人？” 王总不悦。 “哪能呢，沈总，咱们一起敬王总一个。” 郑通说着，举起酒瓶。 沈玉也举起酒瓶。 三人吹了一瓶。 一曲结束。 三个舞女来到沙发前。 “你，去那边。” 王总拍了下中间舞女的屁股，笑着指向郑通。 舞女识趣地坐在了郑通身旁，郑通连忙笑呵呵地打量起舞女。 “肤白似雪，貌美如花，用在你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老板，您真会夸人，我都要脸红了。” “嘿，还害羞，我喜欢。” 说着，郑通一把将舞女搂入怀中。 “你坏。” 王总和沈玉看得呵呵笑了笑。 另外两个舞女，一个坐在了王总身旁，另一个坐在了沈玉的一侧。 王总和舞女边说边笑。 “你这条美腿，令人爱不释手。” “老板，您手凉，冰到人家了。” “哈哈哈。” 王总和舞女调笑着，随后，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喝起酒来。 沈玉靠在沙发上，又看了眼手机。 五点半了。 “老板，房间里好冷。” 沈玉旁边的舞女娇嗔着，往沈玉身旁靠了靠。 “有吗，你等下。” 沈玉站起身来，走到衣架旁，取过自己的大衣，回到沙发前，披在了舞女的身上，自己坐了下去。 “是不是好多了？” 舞女尴尬地笑了笑。 “确实。” 这时，只听到郑通拿着麦克风，喊叫起来。 “我给大家来首歌助助兴！” “好！” 王总随即鼓起掌来。 沈玉也笑着拍了拍手。 音乐响起，郑通用他那不着调的嗓子，唱起了五音不全的古风歌曲。沈玉听得内心苦笑不止。 而郑通身旁的舞女，则是陪着郑通一起唱。 两人你搂着我的腰，我挽着你的手，像情侣一般，越唱越起劲。 一曲结束。 郑通兴致很高，又来了一曲。 这一次，两人竟走到大屏幕前，对着沈玉和王总，互相搂着对方的腰，边扭边跳，边跳边唱。似乎是觉得麦克风碍事，便把麦克风放在了茶几上，两人互相摸索着，像艳舞一般。 王总鼓着掌，又吹起了口哨。满面红光的他似乎也是兴致高涨，举起酒瓶，在身旁舞女的陪伴下，咕咚咕咚仰头就喝。 喝完之后，看了眼沈玉，指了指沈玉桌前的酒瓶。 “喝，喝！” 没奈何，沈玉举起酒瓶。 “我敬王总。” 说罢，仰头咕咚咕咚，整瓶喝掉。 旁边的舞女穿着沈玉的大衣，给沈玉鼓着掌。 “老板好酒量。” “再来。” 王总又打开一瓶，对着沈玉晃了晃。 沈玉犹豫了下，只得又开一瓶，两人一股脑，又一整瓶喝下肚中。 舞女笑着给沈玉喝着彩。 喝得太快，沈玉又酒量一般，他觉得有点上头。 “我去个卫生间。” 他红着脸，站起身来。 “出门右转。” 王总随意地说道。 沈玉绕过王总，来到门口，回头瞥了一眼，郑通和舞女两人已经互相亲了起来。 他扭回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右转。 沈玉顺着走廊，到了尽头，拐了个弯，果然到了卫生间。 他进去方便了一下，出来洗了把脸，他看了下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憔悴。 由于凉水冲脸，他清醒了一些，拿出手机看了看。 六点半了。 不行，必须要先走了。 沈玉边往包间走，边想着借口。 一推开门，屋里面非常热闹，王总和舞女也陪着郑通一起到大屏幕前跳起了舞，穿着他大衣的舞女则是唱着歌，助着兴。 “沈总，快，一起。” 郑通对着他叫道。 沈玉笑着摆摆手，回到沙发前坐下。 他犹豫起来，都在兴头上，他怎么开口？ “老板，出来玩，放开一点嘛。” 旁边的舞女摸了摸沈玉的大腿。 沈玉扭头看着她笑了笑，将她的手抬起，放了回去。 舞女皱了皱眉，对着沈玉笑了笑。 沈玉不置可否。 又过了一会，六点五十了。 沈玉刚要起身对两人说自己要离开的事，王总蓦然停下来，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回沙发前，解开衣领，扇了扇。 “真热。” 沈玉凝视着王总，想着找个机会开口。 这时，王总扭头看了眼沈玉。 “沈总，怎么一直坐着？” 沈玉犹豫了下，笑着说： “我最近感冒了，身体不适。” “哦，那更要跳跳，出点汗，就好了。” 沈玉笑着瑶瑶头。 他又犹豫片刻，已经六点五十六了。 这时，郑通也回到沙发前，拉着舞女的手，坐了下去。 “老了，玩不动了。年轻那会，连续跳两个小时，不带累的。” “您现在也很棒呢。” 舞女恭维道。 郑通笑着摸了摸舞女的脸。 “来，喝！” 王总举起酒瓶。 郑通赶忙也拿起身前酒，沈玉也拿起酒瓶来。 三人又喝了半瓶。 放在酒瓶，沈玉开了口。 “两位，实在抱歉，我七点有点事，我可能得先告辞了。” 沈玉笑着说。 “嗨，我说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早说有事——” 郑通还未说话，咚的一声，王总将酒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几人顿时看向王总。 “走？这才几点？怎么的，我大老远来，不给我面子是吗？” 王总沉声说道。 沈玉愣了愣。 郑通也有些吃惊，他随即笑着说： “王总，你怎么开玩笑还板着脸，吓人。” 王总缓缓扭过头，瞥了眼沈玉，又看向郑通，冷冷地说： “从刚刚开始，沈总就一直板着脸，也不和我们一起玩，女人也不碰！怎么，是觉得我们低俗？还是说对我有意见，我在这他不开心了？” 郑通有些尴尬，他瞟了沈玉一眼，笑着说： “王总，您不知道，沈总人家家里管得严，不让——” “谁没家室？是你没结婚还是我单身？” 郑通哑口无言，沉默不语。 沈玉抿了抿嘴，说： “王总，我确实有点急事，真不是不给您面子。这样，明天我做东，我请您大玩特玩，您说想去哪，咱们都安排，您看怎么样？” 王总冷哼一声说：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明早我就飞回南方了。还有，沈总，我和你谈的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生意，而是几个亿！我就不信了，还有什么事能够比这个还重要的！” 沈玉沉默了下，郑重地说： “王总，您说的我明白，但是凡事都有了个例外不是？这样，您明天不是回去吗？这样，我下周，安排个时间去您那边，我再请您，您看成吗？” 王总顿时沉下脸。 “到了我那，还用你请，你看不起谁呢？” 沈玉皱了皱眉，蹭地站起身来。 郑通连忙也起身，拉着沈玉来到一旁。 “沈总，其实人家王总说的没错，你这刚和人家谈成合作，这才多一会，就要走，确实换我，我心里也不好受。” 沈玉低头不语。 “华南经济可比咱们北方发达多了，南方人都有钱，而且这个王总是华南地区一线的经销商，渠道非常广，你把他拿下了，那利润不是翻一倍，而是几倍呀！” 郑通低声说道。 沈玉抿了抿嘴，瞥了眼王总，又看了眼郑通，沉思着。 “兄弟我劝你一句，今天这事，确实比什么都重要，你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错过了，再想找这样的人，那可是很难的。人家都是和上千亿几百亿营收的大企业合作的，我好不容易才给他请来的。你要懂得分清利弊呀！” 郑通郑重地劝道。 沈玉抿了抿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对着郑通笑着点点头，随即来到沙发前，笑着对着王总说： “既然王总雅兴很高，我舍命陪君子！” 说着，沈玉举起酒瓶。 “我先干为敬。” 说罢，咕咚咕咚，一整瓶全喝了。 王总看着沈玉，紧锁的眉头，缓缓展开。 “王总，我献歌一首，给两位助助兴！” 郑通来到茶几前，拿起麦克风，对着王总笑呵呵地说。 王总这才恢复了一丝笑意。 第170章 冷漠 晚上十一点，沈玉几人踉踉跄跄地从会所中走出来。 “郑、郑总，今天你们够意思。” 王总喝得舌头都打结了。 “王总高兴，我们就高兴。” 郑通也是说话不利索了。 “沈、沈总，也够意思。” 王总指着沈玉，脸上喝得通红。 此时的沈玉，觉得双脚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听到王总叫他，他睁着醉眼，扭头看了看王总。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们够意思，我就、就够意思。” 王总大手一挥，拍着胸脯说。 “王总说话有分量，我们深信不疑！” 郑通竖起大拇指说道。 王总哈哈笑了笑。 三个醉鬼，又寒暄了几句，各自道别。 沈玉踉踉跄跄地往停车场边走。 他伸手进口袋，想要掏出手机叫个代驾，一个不留神，踢在了马路牙子上，一下子向前扑倒。手从口袋中甩了出来，连带着那枚蓝宝石戒指一起掉了出来。 只见，那装着戒指的口袋，叮，弹了一下，跳向旁边下水道上，穿过下水道的缝隙，落了进去。 沈玉杵着地，沾了一手的土，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重新去掏手机。 这个兜没有，从另一个兜中把手机掏了出来。 他打开屏幕，使劲睁着眼，好不容易操作完毕，叫了个代驾。随后又晃晃悠悠地去了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等到代驾赶到，沈玉躺在后座上，昏昏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代驾将他叫醒，沈玉这才知道，已到了公寓楼下。 睡了一觉，清醒了一些，他走出车来，一阵冷风吹来，顿时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他快步走到一旁，扶着路边的树，呕吐出来。 晚上吃的水果、炸肉、喝的酒等等一股脑全部吐在了树脚下。 直到吐得不能再吐了，沈玉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抹了把下巴上的残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进了公寓。 上了电梯，来到自己的楼层，沈玉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去翻手机，可奇怪的是，一则未接来电都没有。 下午喝得上了头，忘记联系钱小鱼了，但是，怎么她也没联系自己？ 沈玉既觉得愧疚，又觉得奇怪。 他回到自己的屋门外，按开了密码锁。 进了屋，他将大衣脱下，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回到卧室，他拿起手机，想给钱小鱼打个电话。可刚点开通讯录，又将手机放下。 踌躇片刻，他起身出了屋，来到钱小鱼的屋门外，犹豫了下，敲响了门。 很快，屋内响起脚步声。 吱呀，门开了。 钱小鱼站在门内。 沈玉顿时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大半。 “小鱼。” 沈玉笑着叫道。 钱小鱼，客套地笑了笑。 “有事吗？” 沈玉讪讪地笑了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他想到了给钱小鱼买的礼物，他急忙伸手进口袋里。 可这一伸，竟掏了个空。 沈玉皱了皱眉。 他急忙又去翻另一边口袋，还是没有。他又翻了裤兜，大衣里面的兜，通通没有。 “没事的话我去睡了。” 钱小鱼说着就要关门。 “等一下！” 沈玉连忙用手按住门框。 “有事就说。” 钱小鱼淡淡开口。 沈玉犹豫了下，郑重地说道： “抱歉，今晚本来说好陪你看电影的，但是临时有点事，我没去成。” “哦，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沈玉愣了愣，他抿了抿嘴，笑着说： “明天，明天我给你补一个生日，我不上班了，咱们玩一整天！” 钱小鱼轻笑一声说： “明天我很忙，没空。” 沈玉连忙说： “那后天，后天我带你去滑雪！” 钱小鱼打量了沈玉一眼，淡淡地说： “后天也忙。” “那周六，或者周日，哪一天都行！” 钱小鱼冷漠地看着沈玉。 “没空，你走吧。” 说着，猛地关上门。 “啊！” 沈玉痛叫了一声。 他的手指被门框掩住。 钱小鱼将门打开。 “好痛。” 沈玉举着手指，对着钱小鱼露出惨笑。 钱小鱼只是瞟了一眼，再次重重将门关上。 咚。 沈玉吓了一跳。 他捂着手指，凝视着屋门。 一股莫名的怒火往上涌。 他抬手敲起门来。 “小鱼！” 他叫道。 里面没有回应。 咚咚。 “小鱼！” 还是没有回应。 咚咚咚。 沈玉用力地砸起了门。 “钱小鱼！” 他高声喊道。 这一次，里面终于开了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 钱小鱼冷冷地说。 沈玉板着门缝。 “我想和你道歉，小鱼，我错了。” 他笑着说。 钱小鱼理也不理，随手就要再次将门关上。 怒火腾地涌上沈玉的心头。 他猛地将门打开，闯了进去。 “你干什么？” 钱小鱼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干什么，你干什么！” 沈玉喊道。 “你能小点声吗？不要打扰别人。” 沈玉笑了。 “打扰别人？你怎么这么好心，这么关心别人？” “你出去。” 钱小鱼冷冷地说。 “出去？我凭什么出去？钱小鱼，我告诉你，你不要对我那种态度！” 沈玉怒道。 钱小鱼深吸了一口气，她凝视着沈玉，提高了嗓门说道： “沈玉，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房间出去！听到没有！” 沈玉眉头紧蹙，他双目通红地瞪着钱小鱼，喊道： “钱小鱼，我确实错了，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第171章 来自东南亚 钱小鱼冷冷地说： “我想睡觉，我想休息，行吗？你打扰到我了。" “睡觉？” 沈玉冷笑一声，他冲到钱小鱼的窗边，将被子和床单枕头等等一股脑全部掀翻在地上。 “睡觉，我让你睡觉！” 钱小鱼跑到沈玉身前，喊道： “你疯了！” “疯了，对，我是疯了！那又怎样！” 沈玉抄起枕头，重重地摔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钱小鱼。 而钱小鱼，则是呆呆地看着枕头，她蓦然弯下腰，将枕头捡了起来，拍了拍，慢慢地放回到床上。 她又绕过沈玉，来到沈玉的身后，将被子也捡了起来，也放回了床上。 沈玉眉头紧锁，凝视着钱小鱼。 钱小鱼默默地又捡起了床单。 沈玉抿了抿嘴，他弯下腰，将枕巾捡起来，递给钱小鱼。 钱小鱼看也没看他，而是直接接过去。 她将枕巾放在枕头上，将被放在一旁，慢慢地将床单铺在床上。 沈玉连忙帮忙，抻着床单的另一角。 “抱歉。” 沈玉愧疚地说。 钱小鱼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就发那么大火。” 沈玉讪讪地说。 “你把另一角帮我拽一拽。” 钱小鱼说。 “哎，好。” 沈玉连忙走到床的另一边，将床单拉了拉。 铺好床单，钱小鱼又将上面扫了扫，将被子抖了抖，重新铺回床上。 “你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钱小鱼低着头说。 沈玉愣了愣，他犹豫片刻。 “那你早点休息。” 钱小鱼没有说话。 沈玉又踌躇了下，这才转身离开，到了门口，他将门轻轻关上。 他转过身，背对着门，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玉觉得很累，身心俱疲，但是想到刚刚发火的一幕，又愧疚和心有余悸。他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沈玉梦到了那颗蓝宝石戒指，它在他的手中碎成了粉末。 第二天，去了公司，沈玉和钱小鱼碰了面，沈玉讪讪地打了个招呼，钱小鱼对着他笑了笑，便绕过他去工作了，沈玉内心苦笑。 上午，他接到了何金婷的电话。 “沈总，申报流程已经开始走了。” “辛苦您了，何总。” “您太客气了。假如通过了，就是漫长的临床。假如不通过，当然我们都不希望不通过，那三个月内也会有结果。” “明白。” 三天后，沈玉接到了华南的经销商王总的电话。 “沈总，后天有没有空来我们这里玩一玩，顺便把合同签了？” 沈玉犹豫了下，笑着说： “您平时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过去打扰您。您直接邮寄过来就行。” 王总笑了笑说： “你必须要来，我要带你见个人。” “见个人？谁？” “你先不要问那么多，绝对是你想见的人，来就对了。” 沈玉刚要问，王总便挂了电话。 两天后，沈玉乘坐飞机，飞往了南方。 到了广平市，刚出机场，就看到王总派来的借他的人。 坐着车，到了王总的公司大厦楼下。 王总在门口笑着迎了过来。 “几日不见，沈总气色不错。” 王总笑着和沈玉握了握手。 “哪里，王总也是红光满面，看来最近又是财源广进。” 王总哈哈笑了笑。 “沈总，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说着，王总扭过身，指着身后一个穿着浅色亚麻西装，肤色较黑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位是来自东南亚的巴颂先生。” 沈玉这才注意到王总身后的这个人。 他笑着和对方伸出手。 “沈总你好，久仰大名。” 巴颂客气地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 “我安排了午饭，两位上车！” 王总豪爽地说。 沈玉、巴颂、王总上了商务车，到了一家广式餐厅。 包间里，三人坐在擦桌前。 “这位是东南亚地区赫赫有名的大商人，药品、日化品、食品等等，他都有渠道。” 王总指着巴颂说道。 沈玉看着巴颂，笑着说： “王总都认可的人，看来确实实力非凡。” 王总哈哈笑了笑。 “沈总会聊天。” 巴颂也指着王总笑着说： “之前就听王总给我说过沈先生您。他说您是正人君子，和您做生意，错不了。” 沈玉笑着摆了摆手。 “正人君子不敢说，但是诚信方面请您放心。” “嗨，还没吃饭，聊什么正经事！正事要酒足饭饱聊着才有意思！” 说着，王总对着屋外叫起来。 “怎么，酒菜还没上，等什么呢！” 吱呀，门开了。 一个服务生走进来笑着说： “给您背着呢，这就来了。” 很快，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沈玉看到，每道菜的分量都很小，但是很精致。 “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甜口，我们这甜食居多。” 说着，王总分别给沈玉和巴颂一人夹了块虾球，放到两人的盘子里。 “尝尝。” 沈玉用筷子夹起来，放在口中咀嚼了下，确实有些甜，还有一些虾的鲜味。 “不错。” 沈玉夸赞道。 巴颂也竖起大拇指。 王总很是开心。 三人边吃边聊。 “沈总这边呢，想要把中药卖到海外。而东南亚市场近几年对于植物药十分青睐，市场需求逐年提升。尤其是对传统老字号的药品，更为认可。所以，巴颂一和我提这个事，我立刻想到的就是沈总你的抚心丸。所以，我就把你叫过来了。” 王总严肃地说。 沈玉边听，边点头。 “如果是这样，抚心丸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他看了看巴颂。 巴颂放下筷子，开口道： “我这边有溙国几个大城市的批发和零售的渠道，只要你的药品在溙国注册上市了，我可以快速放量。并且，周边的几个国家，我也有人脉，同样可以辐射到。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合作，我可以帮助你打开东南亚的市场。” “唔。” 沈玉边听，边点着头。 “巴颂先生，请问怎么个合作方式呢？” “需要你自己先申报溙国的FDA审核，通过后，我们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我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这边占百分之四十九，我们用这家公司在溙国销售你们公司的产品。” 沈玉听后，犹豫起来。 他沉思着。 那相当于是巴颂控制这家销售公司了，假如渠道一旦展开，双方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主动权就在巴颂那边。 第172章 申报失败 沈玉想了想，笑着说： “合资也是个不错的方式，但是持股比例，我觉得还需要商量一下。” 巴颂抿了抿嘴。 “沈总的意思是？” “我建议，我们占股百分之五十一，而您这边，持股百分之四十九。我希望是这样。” 巴颂顿时沉默起来，他靠在椅子背上，抱着双臂，眉头皱起。 “这样不太合适吧，沈总，毕竟我出力那么大，你说是不是？” 沈玉笑着说： “我们这边要做的也很多。一是要申报注册，另外还需要发货供货，未来供货量大了还可能在您这边建厂也说不定。” “可是营销和推广，都是我来做呢。” 一时间，两人对于持股比例，都不肯想让。 王总看了看两人，哈哈笑着说： “谈生意嘛，以和为贵。这样，我建议你们双方各自退一步，每个人持股百分之五十不就好了？” 沈玉皱了皱眉。 百分之五十，谁说了也不算，麻烦事更多。 巴颂也沉默不语，看样子也不满意。 王总又笑着打圆场。 “谈生意不急于一时，先吃菜！” 说着，又起身，用公筷给沈玉和巴颂夹了雪花牛肉。 沈玉咬了一口，脆脆的。 吃过了饭，巴颂又安排两人去唱歌。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沈玉才从会所出来。 和王总巴颂告别后，沈玉想要打车回酒店。 大街上静静的，路灯昏黄。 沈玉望着前路，干净整齐的人行道。 街边的七彩霓虹灯。 好不容易自己出来一躺。 他决定走一走再回去。 沿着街，沈玉迈步向前，一直走，走了好久。 前面是一条灯红酒绿的酒吧街。 沈玉踌躇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在小巷子里边走边往两边看着。 到了一个门帘装修雅致的酒吧门前，沈玉停下脚。 他看了看外面的彩灯，犹豫了下，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灯光昏暗。 大厅中横竖摆放着十张左右的桌子。 人不多，只坐满了一半。 沈玉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 在他的视线中，大厅的另一边，一个歌手正坐在高脚椅上，弹奏着曲子。 客人们都看着歌手，边饮酒，边听着音乐。 沈玉凝视了下那人。 只见那个人微微低着头，穿着牛仔外套，戴着牛仔的鸭舌帽，指头灵活地在琴弦之间拨动着。 沈玉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 这时，只见歌手缓缓抬起头，对着麦克风轻声说道： “接下来，给大家演唱一首我原创的歌曲。” 沈玉顿时皱了眉头。 由于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歌手的脸，但是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难道是他？ 音乐响起，歌手缓缓唱道： “清风、明月，你可知我的心事……” 一听歌词，沈玉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的胸口快速地起伏着。 还真是他！ 他握了握拳头。 “好！” 一个客人鼓起掌来。 沈玉瞥了那人一眼。 孙岳继续唱着，沈玉却无心再听下去。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 “兄弟，我们下周开始有一个全国的巡演，感兴趣可以来看看。” 沈玉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破旧的牛仔外套，留着狼尾发型的女孩。她手中拿着一张宣传海报，递了过来。 沈玉犹豫了下，接在手中。 女孩对着沈玉竖起了大拇指，又走向了下一桌。 拿起海报。 上面印着五岳乐队的名字，下面是孙岳的照片，在下面是巡演的城市和时间表与地点。 沈玉扫了一眼巡演的表，顿时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两个星期后，在他们的城市的市中心的一个商场外，有一场露天的演唱会。 沈玉抿了抿嘴，将宣传海报揉了揉，他犹豫了下，又将海报展开，拍了张照片，这才重新揉成团，扔进了垃圾箱里。 看到孙岳和要去他所在的城市巡演，沈玉再无心情留在这里。 他走出酒吧，打了个辆车回了酒店。 第二天早早地就坐了飞机赶了回去。 回到家后，巡演的事情一直在沈玉的脑中回旋着。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沈玉来到钱小鱼的屋门外，他踌躇片刻，敲了敲门。 “小鱼，你在吗？” 吱呀，门开了。 “有事吗？” 钱小鱼问道。 “我想约你出去走走。” 沈玉笑着说。 “走走？” “对，我也不知道去哪，就是压马路，你看行吗？” 钱小鱼抿了抿嘴。 “等我换衣服。” 沈玉连忙点头。 公寓楼下，沈玉和钱小鱼走出公寓大厦，在街上前行着。 “昨天我出差了。” 沈玉说。 “听说了。” 钱小鱼淡淡地说。 “听谁说的？” 沈玉笑着问。 “干嘛问这么无聊的话题。” “问问嘛，既然无聊，当然要问无聊的话题喽。” “切，你可是个大忙人。” 沈玉笑了笑。 他看了看钱小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忽然感到钱小鱼对于他来说，竟有些陌生。 两人一直往前走，走过了一整条街，两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下一条街的路口，红灯亮了，两人停在路口等绿灯。 沈玉终于忍不住。 “小鱼。” “嗯？” 钱小鱼扭头看向他。 “我觉得，我们好像有些奇怪。” 沈玉说。 “我也觉得奇怪。” “我们的感情是不是淡了。” 钱小鱼耸了耸肩。 “也许吧。” 沈玉的心揪了一下。 “上次事，我很抱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那天真的有事，脱不开身。而且，我给你买了礼物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找不到了。” 钱小鱼笑了笑。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紧张？ 沈玉苦笑一声。 这时，绿灯响了起来。 钱小鱼迈步要往前走。 “我们回去吧。” 沈玉说道。 钱小鱼身子顿了顿，她背对着沈玉，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后，沈玉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何金婷的。 “沈总，申报结果下来了，非常遗憾地告诉您，没有通过。” “什么？” 沈玉惊讶地说。 “反馈是毒性过量，未通过审核。” “怎么会这样！” 沈玉难以置信地说。 “沈总，要不您再试试其他国家，美国目前咱们没希望了。” 沈玉眉头紧锁。 他筹划了多年的去美申报FDA的计划，这么快，就以失败告终了？ 第173章 迂回全球化 “何小姐，您再确定一下，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拿去的样品，不可能毒性过量。” “沈总，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们做代理公司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一起错误。我们给您的反馈，都是准确无误的。文件我已经发到您邮箱，回头您可以看一下。” “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拿错了我们的样品，或者说是检验结果给错了，是别的药品的——” 沈玉话还没未说完，便被何金婷打断。 “沈总，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会有差错的。” 沈玉挠了挠头发，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我们再送一批新的样品，您受累再重新帮忙申报一次，代理费我们可以往上加。” “沈总，我之前和您说过，只要一次机会，真的不行了。如果可以二次申报，我肯定会帮您的。我也不愿意和钱过不去不是？” 沈玉沉默不语，凝视着窗外，看向虚空。 一种巨大的失落，涌现他的心头。 沉吟片刻，他终于开口。 “非常感谢您，何小姐。” “您客气，有其他需求您再联系我。” “没问题。” 挂断电话，沈玉回到办公桌前，他凝视着桌面，心烦意乱。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外喊道： “李秘书！” 走廊上一个办公室门打开，李秘书小跑着赶了过来。 “沈总。” “你去把张小天给我叫来。” “好的沈总。” 李秘书刚要走，沈玉又强调道： “让他立刻就过来，明白吗？” “明白！” 李秘书风风火火地小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张小天赶来办公室。 “怎么了，沈总？” 张小天走得气喘吁吁。 沈玉站在沙发前，眉头紧蹙，看着张小天。 “抚心丸毒性过量，审批失败。” “什么？” 张小天无比震惊。 “小天，我问你，我们的样品是你挑选的吗？” “是啊，沈总，都是我亲自检验过的，怎么会有问题？” 沈玉来到办公桌前，将电脑中的邮件打开。 “你过来。” 张小天连忙走过来。 两人将何金婷发来的审核结果的文件浏览了一遍。 “怎么会毒性过量？” 看完文件，张小天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沈总，那咱们怎么办？” 张小天连忙问道。 沈玉沉吟片刻，说： “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 张小天也紧紧地皱着眉，他咬了咬嘴唇，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此时，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内。 罗斯正打着电话。 “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我在美国的朋友，将抚心丸掉了包，据说审批已经被驳回了。网站上可以查询到。” 电话那边笑着说： “罗斯先生确实手眼通天。” “我们的交易，什么时候开始进行？” “别着急，很快。” “很快？那是多久？” “我会找你的。” “喂，喂！” 嘟嘟。 电话挂断。 罗斯看了看黑了的屏幕，不满地将手机甩在了办公桌上。 当天晚上，沈玉趴在办公桌上，没有吃晚饭，甚至一口水都没有喝。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 说着，沈玉坐起身来。 门开了，是李明。 “你怎么还没走？” 沈玉随口问道。 “沈总，您昨天交给我的那个华南地区的经销商，我们今天已经在线上接洽了，近期就可以发第一批货。而且要的量很大。” 李明笑着说。 “那就好。” 沈玉有些疲惫地说道。 “沈总，你……生病了？” “什么？” 沈玉皱了皱眉。 “我看您状态不太好。” “是吗？” “嘿嘿，是不是出差累着了，我给您揉揉肩。” 李明笑嘻嘻地又走到沈玉身后，捏着他的肩膀。 沈玉笑了笑。 “你小子，少来这套，说吧，有什么要求？” “真瞒不过您。是这样，明天晚上，我女朋友一直喜欢的一个明星，在南平有一个演唱会。而且明天也是她生日。但是去那得提前坐飞机赶过去，所以，嘿嘿，下午我想请半天假。” “演唱会？” “确实不是正经事。但是我最近不是刚接管玉林堂的各个业务嘛，一直都很忙，没时间陪程颖，我们两个因为这个没少吵架。这不，明天正好她生日，我想无论如何，挪出点时间，陪她一次，缓和一下矛盾。” 沈玉听后，沉默不语。 “您放心，事情我一定都安排妥当，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沈玉抿了抿嘴，微微扭回头，瞥了眼李明。 李明笑着挠挠头。 沈玉扭回头来，笑着说： “去吧，工作固然重要，但是爱情也是必须要维护好的。” “谢啦，沈总，沈总你真好！” 李明用力地捏了两下，又拍了拍沈玉的肩膀，迈步就要走。 “这么功利吗，一同意就不捏了？” 李明做了个鬼脸，笑着说： “我这不是怕耽误沈总休息嘛。” “你这臭小子！” 沈玉笑骂道。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嘞沈总。” 说着，李明迈步就往门口走。 “演唱会？” 沈玉低吟着。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他沉思了下，连忙叫住李明。 “演唱会的那个明星火不火？” 李明站住脚，回过身，郑重地说： “您说程浩吗？那可太火了，现在小女生都喜欢呢。” 沈玉连忙站起身。 “能不能让他来咱们这里也开一次演唱会？” “什么？” 李明有点懵。 “我的意思是，咱们花钱请他，来咱们这里唱歌。” “啊？！” 李明嘴巴差点掉下来。 “你帮我找到他们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我要请他来咱们这里唱一场。” 李明愣了愣。 “沈总，你是说真的呢？” “可不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咱们要独家赞助打广告？” “是个办法。” 沈玉如醍醐灌顶。 李明挠了挠头。 “这……我回头问问周馨儿，她没准能联系上。” “嗨，我怎么把她忘记了，那不用你了。” “额。” “回去休息吧。” 沈玉对着李明挥了挥手。 李明转过身，耸了耸肩，迈步离去。 沈玉急忙给周馨儿发个了信息过去。 “周小姐，我想独家赞助程浩在咱们城市办一场演唱会，你能帮我联系到他的经纪人吗？” 很快，周馨儿回了信息。 “小事情，没问题。” “辛苦辛苦。” 回完信息，沈玉忽然觉得神清气爽。 他的头脑也冷静了一些。 何金婷的话又在他的脑中重现。 “沈总，要不您再试试其他国家？” 也对，全球化，未必非要先攻入发达国家，从周围的国家做起，再将市场慢慢扩大，玉林堂的品牌还是可以走向全球。 想到这，他给巴颂打了个电话。 “巴颂先生，我想见面再谈谈我们的合作。” “沈总，我已经回溙国了。” 第174章 溙国 “那您什么时候再来？” “下次要半年后了吧，我这边也很忙，抽不开身。” “唔。” “线上沟通也可以。” 沈玉沉思片刻，说： “您哪天方便，我去一趟溙国。” “您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随时都可以。您来之前通知我一声。我一会把地址给您。” “那咱们回头见。” “好的沈总，很希望和您合作。” 挂断电话，沈玉连忙又电话联系了张小天。 “小天，后天上午，你跟我出差去一趟溙国。” “这么突然？要去几天呀？” “最多三天，你带上一些样品。” “咱们这次去的目的是？” “有笔生意要谈，顺便，我们自己去他们当地的食品药监局递交审核。” “明白！” “对了小天，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明白吗？” “我嘴巴严，放心吧沈总！” 联系完张小天，沈玉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座椅上。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沈玉说着，起身下楼觅食去也。 第二天，周馨儿来到沈玉办公室。 “沈总，联系方式我要来了，这个是他们经济人的报价单。” 沈玉看了看，递还给周馨儿，笑着说： “没问题。” “咱们将场地设置在哪？” 沈玉连忙打开手机，翻了翻相册，随后抬起头来。 “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那个商业街。” “露天的？” “对露天的。” “那个场地太小吧？那么大的明星……是不是有点达不到好的宣传效果？” 沈玉摆摆手： “那里人流量大，放心吧。” 周馨儿犹豫了下，点点头。 “行，那我回头联系经纪人，顺便再和商业街那边沟通一下场地问题。” “对了，这次演唱会，前期不要宣传，也不要让歌手那边宣传。” 沈玉郑重地说。 周馨儿愣了愣。 “不宣传？那大家怎么知道？” 沈玉笑了笑说： “就是要来一个突然袭击。” “那——不卖票？” “到时候叫公司的人都去听，他们就是现场听众。” 周馨儿挠了挠头。 “沈总，我有点懵，咱们花那么多钱，这是要做公益吗？” 沈玉笑着摆摆手。 “不要多问，执行就好。” 周馨儿踌躇了下，点了点头。 “明白。” 又过了一天，沈玉带着张小天，张小天带着样品和抚心丸的一些研究资料，两人坐飞机飞往了溙国。 途中用了六个小时，两人在溙国的大城市提亚下了飞机。 巴颂带着人来接机。 沈玉两人跟着巴颂到了酒店。 两人将东西放下。 巴颂带着两人去了当地的一家有名的餐厅。 “沈总，你们来尝尝，我们这非常有名的椰子鸡。” 只见一盆浓白的汤汁，里面躺着鸡肉块。 沈玉和张小天两人分别夹了一块，放在口中，咀嚼了一下。 顿时，一股黏腻的味道直冲味蕾。 沈玉差点吐出来。 他强忍着，故作认真地咀嚼了一番，才慢慢下咽。 他偷偷瞟了眼张小天，张小天也是面色不好，看样子也是强行下咽。 “怎么样？” 巴颂笑着问道。 “不错，不错。” 沈玉竖起大拇指。 “喜欢就多吃点！” 巴颂热情地又给两个分别夹了一大块。 沈玉尴尬地笑了笑，和张小天两人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吃过晚饭，巴颂对着两人说： “一会我点事，脱不开身，今晚我就不能陪两位了。等明天，我再请您到我们公司，咱们细细聊聊合作的事。” “没问题，您先忙。” 三人下了楼，沈玉两人对巴颂挥手道别。 等巴颂一走，沈玉立刻带着张小天去街边其他的餐厅，点了一些看起来还能吃的，大吃了一顿。 “沈总，椰子鸡是真绝了，怎么会有人把椰子和鸡放在一起做。” 张小天心有余悸地说。 “你看看你刚才那表情，也不忍着点，人家还得以为自己照顾不周呢！” 沈玉瞪了张小天一样。 “我看您也是跟吃了不卫生的东西一样。” 张小天嘟囔道。 “你说什么！” 张小天急忙笑着说： “我开玩笑的，沈总，您别生气嘛。嘿嘿。对了，听说这里的夜店很好玩，一会咱们去瞧瞧？” “张小天，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批判批判。” 张小天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说。 晚上，沈玉和张小天两人走在一个灯光闪耀的夜店中。 中间有一张高高的长方形的台子，上面立着两根钢管，两个穿着火辣裸露的年轻女子，身子如水蛇一般，围绕着钢管扭动着。 台子周边围了一群男人，动不动地对着两个美女吹着口哨。 张小天顿时走不动步了。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其中一个头发金黄、大腿白皙、腿上挤着一根黑色丝带的美女。 看着张小天的样子，沈玉笑着摇摇头。 张小天咽了口唾沫，径直来到台下。 只见那名美女对着他抛了个媚眼。 张小天顿时身子一顿，如被电了一般。 美女见状，又对着他飞了个吻。 张小天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沓今天刚兑换的溙币。 一张两张，他抽出两张，递给了美女。 美女一只手勾着钢管，身子倾向张小天，另一只手捏着两张纸币，夹在了自己大腿上的丝带中。 她对着张小天又是一笑。 张小天笑哈哈地又抽出两张，又递了过去。 美女松开拉钢管，来到张小天身前，亲了他一口，又将钱接过。 张小天双目顿时放大，直接把手里的一沓钱全部递给美女。 美女笑着刚要接。 沈玉一把将张小天拽了过去。 “傻了？” 张小天这才回过神来。 他嘿嘿笑了笑。 “才艺不错，我打赏打赏。” 沈玉气笑道： “工资还是给高了，回去就给你降薪！” “别呀沈总！” “行了，看也看过了，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正经事呢！” 说着沈玉迈步就往门口走。 “啊？这才刚来多一会？” 张小天嘟囔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夜店。 与此同时，刘洪拨通了一通电话。 “沈玉去溙国了。” 对面沉默了下，说道： “查清楚他想做什么。” 第175章 公文包 第二天上午，沈玉和张小天，来到了巴颂的公司。 三人坐在办公室内。 “巴颂先生，对于控制权一事，我们还是坚持要占有51%的股份。利润方面，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销售分红。” 巴颂笑着摇摇头。 “沈总，这个不能谈的。” 沈玉踌躇了下，说： “分红的比例我们可以约定，我另外加净利润百分之五作为分红，你看如何？” 巴颂摆摆手。 “不是钱的问题，沈总。” “百分之十！” 巴颂笑了笑。 “这么说吧，控制权我是一定要的，分红我没那么看重。既然你执着于控制权，你自然明白原因是什么。我和你的想法相同，所以是不能让步的。” “唔。” 沈玉沉吟了下，靠在椅子上，他看了看巴颂，低着头又沉思片刻，开口道： “既然巴颂先生这样执着，持股比例我同意了。” 巴颂拍了拍掌。 “沈总很有诚意。” “不过——” 沈玉凝重地说： “我要和你签署两份合约。” “你说。” “第一份，我把玉林堂的商标授权给我们的合资公司。但是，并不免费使用。而是要每年支付销售额的5%，作为使用费用。” “这……” 巴颂犹豫了下，他咬咬牙，点了点头。 “也行。” 沈玉继续说道： “第二，玉林堂将会和合资公司签署一份非独家销售协议。合资公司作为我们在溙国地区的非独家经销商。” 巴颂连忙摆手。 “这样不妥，这样不妥。” “怎么不妥？” “我们既然合资了，垄断品牌对我们来说利益最大。如果你还找了其他经销商，和我们的合资公司竞争，最后受害的不止是我，还包括你。” 沈玉摇摇头。 “有竞争，才会有动力搞好经营。” “不行不行。” 巴颂连连摆手。 沈玉踌躇了下，开口道： “这样，我们签署独家销售协议。合同两年一签。这样既保证了垄断经营，我这边也能够控制风险。” 巴颂仍旧犹豫。 “巴颂先生，既然合作，就拿出诚意。我答应了你想要的控制权，你也要为我着想，帮助我控制风险。互惠互利，才是合作的诚意，您说是不是？” 沈玉郑重地说。 巴颂眉头紧锁，靠在椅子，捏着下巴，轻轻摸索着。 沈玉也没有再逼问他，而是整理了下衣襟，展了展肩膀，做出一个放松的姿势。 “沈总。” 张小天忽然低声叫道。 “怎么了？” 张小天踌躇了下说： “申报审批的资料，我忘记在酒店房间了。” “你现在去取，今天就要用。” 沈玉说。 张小天连忙点头。 沈玉笑着对巴颂说： “我们这次来溙国，打算直接将抚心丸的药品审批申报了。” “是这样啊，沈总你早说，一会我带你们去就好了嘛。” “感谢感谢，但是我们有个文件落在酒店了，我让我们这个小伙子去取。” “明白，赶紧去吧。” 沈玉对着张小天是使了个眼色，张小天连忙起身告辞。 出了大厦，张小天径直回了酒店。 他找了找，终于从行李箱里翻出文件来。 “吓我一跳，还以为丢了。” 张小天将文件装在公文包里，提着就下了楼。 刚出酒店大门，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人，走得很快，向他这边而来。 张小天以为对方想去酒店，于是往旁边让了让。谁知道，对方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咚 公文包掉在地上。 张小天也被撞倒在地。 “哎呦。” 他痛叫一声。 那人急忙俯身来到张小天身前。 “抱歉、抱歉。” 是个男人。 口罩男对着张小天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 “你看着点啊。” 张小天说着，想要站起身，可忽然瞥到一个人影从他脚下闪过。 他顿时想到了公文包。 “干嘛呢！” 张小天吼叫着，跳了起来。 只见在公文包旁，一个黑衣男子，正伸手去抓公文包。 对方见张小天已经起身，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张小天急忙按住公文包，提在手中。 黑衣男子已经跑到了马路对面。 刚刚的口罩男也转身快步离开了。 张小天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遇到小偷了。 他将公文包抱在怀里，左右望了望，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向着巴颂的大厦而去。 而在另一边的沈玉，正在和巴颂握着手。 “合作愉快。” 沈玉笑着说。 “沈总你真是一步不让，我不得不佩服。” 巴颂笑着瑶瑶头。 “可不要这么说，控制权可是让步咯。” “沈总又变相夺了回去。” 巴颂抱怨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沈玉电话响起，是张小天。 “沈总，我到楼下了。” 沈玉扭头看向巴颂。 “巴颂先生，我们那个小伙子回来了。” “那咱们也下楼，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药品管理局。” 说罢，两人下楼与张小天汇合。 巴颂开着车，载着两人去了当地的药品管理局。 “在那边。” 大厅中，巴颂领着两人来到窗口办理申报手续。 沈玉和张小天，拿着样品和文件，将申报表填好，一起递交了过去。 “辛苦了。” 巴颂对着窗口办理人员用当地语说道。 对方笑了笑。 出了大厅。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巴颂问道。 “我们打算在市中心转一转，逛一逛，明天一早就坐飞机回去了。” “时间挺紧的，我下午还有事，陪不了你们，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您忙。” 双方寒暄几句，各自道别。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在街边一棵树后，看到沈玉和张小天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去，他随即打了个电话。 “他们把文件递交成功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 对方怒道。 “抱歉，但是还有机会，毕竟还没有走流程。” “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件事给我搞黄。” “明白！” 挂断电话，另一边的刘洪叹了口气。 “一点点小事都办不了！” 第176章 惊喜 沈玉和张小天在市中心逛了逛，到了晚上十点多，在沈玉强烈的要求下，张小天不舍地跟着沈玉回了酒店。 两人睡了一晚，第二天赶回了公司。 又过了三天。 下午的时候，人力发了封邮件。 大概内容如下： “咱们公司独家赞助了一场演唱会，主角是个当红小生，下班后大家都可以去参加，地址：东方商场侧门。” 办公室内顿时议论纷纷。 “哇，咱们公司竟然邀请了明星啊！” “是谁呀，你知道不？” “邮件里没说，我也不知道呀。” 正好人力过来，几个员工笑着问： “娟娟，知道是哪个明星不？” 李娟娟也摇摇头。 “不清楚呀。” “当红小生，不会是程浩吧！” 一个年轻的女同事激动地说。 “不可能，咱们公司怎么会请那么大的明星？” “唉，也是啊，要是程浩就好了。” 女同事叹了口气。 当晚，八点。 东方商场外，一个小型的舞台上，孙岳正拿着麦克风，对着台下的一些粉丝们说着开场白。 “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来参加我的演唱会。” 下面几十个粉丝纷纷摇着手。 “那么，马上为大家带来今晚的第一首歌，月光！” 孙岳猛地一拨琴弦，铮铮。 架子鼓的鼓点随即响起。 “银色的月盘，高挂在天边……” 孙岳歌声响起。 下面粉丝有的尖叫起来。 见到有粉丝鼓励，孙岳唱地也更加卖力。 而就在这首歌，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孙岳热情高涨地飚起高音的时候，忽然不远处响起了响亮的欢呼声。 台下的粉丝们也纷纷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孙岳自信地以为高音将会再次掀起粉丝的尖叫，可下面的关注点都不在这里。 他丧气地唱完了副歌。 这时，刚刚欢呼的方向，再次传来了一阵阵尖叫声。 “程浩！” “程浩！” 声音越来越响亮。 台下的粉丝议论纷纷。 两个女孩子小声说着话： “程浩来了？” “我一直关注程浩，没听说要来这办演唱会啊？” “我先过去瞧瞧？” “去吧。” 其中一个女孩子离开座位，往欢呼声的方向走去。 随着那边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台下又开始有粉丝起身往那边走。 台上的孙岳边唱，边瞥着台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过了一会，最先走的那个女孩子跑了回来。 “哇，真是程浩，真是！” “啊，程浩，我爱你！” 她的同伴立刻站起身，两人手拉着手，一路小跑着过去了。 听到程浩来了，台下的粉丝们都蠢蠢欲动，一个接着一个，起身往那边跑去。 一眨眼的功夫，台下的几十个粉丝，就剩五六个人。 孙岳气得牙根痒痒，但是还要硬着头皮唱下去。 此时，在那边的舞台上，程浩穿着靓丽的服装，拿着麦克风，和台下的粉丝们打着招呼。 “我爱你们！” 粉丝们纷纷尖叫起来。 “咱们老板太牛了，真把程浩请来了呀！” “这是我见过最酷的老板，知道咱们员工喜欢什么！” “程浩、程浩我爱你！” 刚刚从孙岳那边跑来的女粉丝们也对着舞台尖叫起来。 人群中，李明坐在台下的露天座位上，他旁边是程颖。两人坐着第一排。 “沈总真把程浩请来了呀。” 程颖激动地说。 “一个小明星而已，下回我让沈总给你请国际巨星来！” “哼，吹牛吧你！” 李明笑嘻嘻地抱了抱程颖。 在人群的后面，沈玉正抱着肩膀，笑容满面地看着舞台上。 “这个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怪不得小女生们都喜欢。” 旁边的钱小鱼也笑了笑。 “沈玉，你怎么会想到赞助演唱会？” 沈玉神秘一笑。 “这只是惊喜之一，一会还有更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 沈玉扭头往孙岳的方向望了望，又扭回头来。 他笑着说： “保密。” “神神秘秘的。” 钱小鱼耸了耸肩。 很快，现场的热情再次高涨，粉丝们纷纷欢呼起来。 “要唱歌了。” 沈玉指着舞台说。 顿时，音乐声响起。 程浩举着麦克风，对着粉丝们挥着手，歌声缓缓响了起来。 粉丝们都跟着程浩一起挥着手，十分整齐，还有的跟着唱起了歌。 这时，路过的人群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有的看到是程浩，也惊呼起来。 沈玉又瞥了眼孙岳的方向，看到那边又陆续有人走了过来。 是时候了。 此时程浩已经唱道了副歌部分，粉丝们也跟着高声唱着。 沈玉拉着钱小鱼。 “跟我走。” 钱小鱼愣了愣。 “正唱道高潮呢，干嘛去？” “一会你就会感谢我了。” 沈玉自信满满地说着。 过了马路，前面就是孙岳的舞台的侧面。 沈玉远远就看到，台下还剩下两个人在坐在。 他心情大好，不禁加快了步伐。 过了马路。 “这边也有演唱会？” 钱小鱼皱了皱眉。 “我就是为了这边的演唱会，才请的程浩。” “什么？” 沈玉笑着不语，拉着钱小鱼，一路来到了孙岳的舞台旁，从侧面看着舞台。 孙岳正在舞台上扯着喉咙唱着歌。 “此人你应该认识吧。” 沈玉笑着说。 “我上次出差去谈生意，在酒吧碰到这个人，当时他们乐队给我发了宣传单，说今天要在这里举办演唱会。我正想如何为你出这口恶气呢，这不就机会来了？” 沈玉抱着双臂，笑着看向钱小鱼。 可钱小鱼却凝视着舞台，面沉如水。 “小鱼？” 沈玉叫道。 钱小鱼没有说话。 “小鱼？” 沈玉又叫道。 钱小鱼抿着嘴吧，缓缓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小鱼？” “呵呵。” 钱小鱼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沈玉皱着眉头。 “沈玉，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钱小鱼冷冷地说。 “什么？” 沈玉难以置信地说。 钱小鱼看了眼沈玉，轻笑了一声，转身便走。 沈玉愣了愣，连忙追了过去。 “小鱼！” 他扳住钱小鱼的肩膀。 “滚开！” 钱小鱼怒吼着，推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你怎么了！” 沈玉赶忙又追了上去。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喂，喂。” 钱小鱼只是不语。 直到来到街边，钱小鱼叫了辆出租车，上了后座。 刚要关门，沈玉急忙扳住门框。 “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钱小鱼推开沈玉的手，将门用力合上。 “喂！” 沈玉连忙去抓门把手。 轰鸣声响起，出租车缓缓驶动。 “小鱼！” 沈玉敲着车窗，跟着走起来。 “小鱼！” 出租车越行越快，扬长而去。 沈玉看着出租车的背影，喘着粗气，愣愣出神。 第177章 分手 “沈总，干嘛呢，怎么不去听歌？” 沈玉扭头看去，是张小天，正往他这边走。 他稳了稳心神，回身问道。 “你呢，怎么也没在现场？” “我去便利店买包烟。” 张小天笑着说。 “去吧。” 张小天经过身边旁边，对着沈玉摆摆手。 “对了，小天。” 沈玉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 “演唱会结束，你让李明组织大家离场。我有点事，现在要回去一趟。” 张小天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没问题，沈总。” 沈玉敷衍地笑了笑，快步往停车场走了。 钱小鱼应该是回公寓了。 沈玉便开着车往公寓赶。 便开车，便给钱小鱼打电话。 可钱小鱼就是不接。 等到了公寓，沈玉快步上了楼，来到钱小鱼的门前。 咚咚。 他敲了敲门。 等了等，里面没有反应。 他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反应。 沈玉便给钱小鱼打了电话，耳朵贴在门上。 手机中响了两声，电话被挂断，但是屋内没声音。 看来没回来。 沈玉又开车去了公司。 来到钱小鱼的办公室，推门而入，里面仍旧没人。 “去哪了？” 沈玉纳闷道。 忽然，他想到自己和钱小鱼取过的那个公园，钱小鱼在湖边对他唱歌，最后将吉他弦弹断，又将吉他扔掉。 沈玉忙驱车赶去了那个公园。 到了门口，停好了车，他匆匆地往里走。 经过树林，走过石子小路，前面就是那片湖。 沈玉依循着记忆，来到了那个码头旁。 只见在码头的栈桥上，一个人正站在铁索前，望着湖面。一头长发，是个女子。 沈玉连忙往那边走。 “小鱼！” 沈玉叫道。 可是对方毫无反应。 他走近了，再次叫道。 “小鱼！” 那人回过头来。 沈玉愣了愣。 不是钱小鱼，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沈玉讪讪地说。 女孩笑着说： “没事。” 沈玉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女孩忽然开口。 “您是不是想找一个长相甜美的姐姐？” 沈玉连忙回过头。 “你见过？” 女孩点点头。 “刚才确实有个姐姐在这，不过她站了一会就走了。” “去哪边了？” 沈玉忙问。 女孩指了指前方。 “往那边走了。” “谢谢。” 沈玉迈步便往前面走。 他边走，边往周围打量着。 一直到了一个湖边的桥头，沈玉顺着木桥看去，木桥延伸进了湖中，尽头有一个凉亭。 远远看去，凉亭中一个人正站在那里。 沈玉快步上了木桥，往凉亭方向走去。 走到中途，沈玉对着那边摆了摆手。 “小鱼。” 他喊道。 那人仍旧静静地站着。 沈玉又加快了脚步。 等到他来到凉亭之前，沈玉停下了脚。 他抿了抿嘴，想要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在他面前的人，就是钱小鱼。 钱小鱼缓缓迈动步子，来到亭边的长凳上。 她单膝跪在凳面上，望着湖中央的方向。 “天冷，要不要回去？” 沈玉开口道。 钱小鱼微微低下头。 “你来做什么？” 沈玉几步走到钱小鱼身后。 “我担心你，所以——” 钱小鱼轻笑一声。 “你担心的不是我，而是担心你的自尊心。” 沈玉眉头皱起。 “为什么对我言语这么刻薄？” 钱小鱼叹了口气。 “你回去吧。” 沈玉两步站到钱小鱼身旁，凝视着她。 “你知道请这个明星我花了多少钱吗？” 钱小鱼沉默不语。 “一百万，一百万！我用一百万只想为你出一口气，帮你教训那个负心人，我哪里不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 “这不是钱的事，沈玉，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这么做。” 沈玉顿时瞪起眼。 “什么叫不需要？你不需要我关心你？还是你不需要我为你出头？” 钱小鱼摇摇头。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你找我是为了向我发火，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 沈玉怒火腾地涌起。 他握住钱小鱼的双臂，怒视着她。 “钱小鱼，上一次你就伤了我的心，我的伤口还没愈合，这一次你又将它掏出来，狠狠地在伤口上又划了一刀！你知道你伤得我多痛！” 沈玉叫道。 钱小鱼眉头紧蹙，凝视着沈玉。 “你说啊，说话啊！” 沈玉吼叫起来，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放手！” 钱小鱼用力地推着沈玉。 沈玉喘着粗气，愤怒地喊道：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钱小鱼顿时沉下脸，她狠狠地推开沈玉。 沈玉被推得一个踉跄。 “我可以把一切都还给你。” 钱小鱼冷冷地说。 沈玉顿时睁大了眼睛，他眉头紧紧皱起，咬着牙，冲到钱小鱼身前，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恨恨地瞪着她。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那个孙岳，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你生气了！是不是！” “你放手！” 钱小鱼用力地推了推沈玉。 “是不是，你说话！” 沈玉喘着粗气，如同野兽一般。他用尽了全力，狠狠地将指头捏进钱小鱼的皮肉中。 “沈玉。” 钱小鱼眼眶红了。 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你弄疼我了。” 钱小鱼哽咽着，呆呆地看着沈玉说。 沈玉愣了愣，他嘴唇颤了颤，将手指松了松。 钱小鱼趁机推开沈玉，她急忙后退了几步。 “你！” 沈玉迈步就想追上去。 “不要动！” 钱小鱼指着沈玉喝道。 沈玉拧着眉头，凝视着钱小鱼，身子顿了顿。 “你变了。” 钱小鱼轻笑一声说。 “什么？” “沈玉，你变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变了？” 钱小鱼咧着嘴，哽咽道： “自从夺回玉林堂以后，你就变了，可是你自己却不知道。” 沈玉眯了眯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 钱小鱼摇了摇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沈玉，我们到此为止吧。” 说着，钱小鱼转过身，快步离去。 沈玉紧紧地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钱小鱼。 他的胸口因为愤怒快速地起伏着。 “分手就分手，你以为我真离不开你吗！” 沈玉喊道。 可钱小鱼只是快步地走，头也没回。 沈玉一直凝视着钱小鱼的背影，直到她走到桥头，走过湖边，走上石子小路，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沈玉缓缓来到长凳边，他失神地坐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沈玉带着黑眼圈，来到公司。 刚打开电话，就看到一封邮件。 是来自溙国的药监局的邮件。 他急忙打开。 当他浏览了一遍后，眉头慢慢蹙起。